《晨起落将迟》 第一章 惊悚相遇 今天是母亲的生日,正赶上同学的聚会,岳旋巧喝了整整3瓶啤酒,从未喝超过一瓶酒的她有点晕乎。 虽然深秋的晚风很凉,但她还是离开了室友,在城市西郊的坟堆里奋勇前行。 “妈,你在哪儿啊?我怎么找不到你啊?”她茫然的看向四周大小不一的土堆,跌跌撞撞的左顾右盼。 这块地里埋着的大多是孤魂野鬼和贫穷人户,岳旋巧很不幸,是属于贫穷人户里最低端的那一层。高三时死了母亲的她不得不把母亲的坟立在这儿,老爸当时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连母亲的葬礼都没能参加,父母当年赶上自由恋爱的大潮流,不顾双方家族反对,带着出生几个月的她来到这个言语都和家乡不通的城市,举目无亲的她能指望的只有自己。 夜色越来越暗,枯叶摇摇晃晃的落在她眼前的小小的坟堆上。“妈,你怎么躲这儿来了?我当时不是把你的家放在那边的吗?”岳旋巧迷迷糊糊的坐在土堆旁,自言自语。“妈,我跟你说,把我生得这么丑,我不怪你,真的”“可,,,可是,你不能把我生得这么矮呀,对,对吧。呵呵,我,我长得矮吧,其实也不能怪你,怪,怪姥姥,谁让她连好一点儿的基因都不给你。”“我可怜的妈呀。”岳旋巧趴在坟堆上大哭。 “别吵!”一声愠怒传来。 “呜呜呜,,,,妈妈,你那么可怜,女儿为你抱不平,还有人不让我哭,天哪,还有没有天理了啊。呜呜呜,,,”。岳旋巧大叫:“谁?有本事给本菇凉出来,看我不把你打的屁股开花!”岳旋巧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左看右看。 夜色更暗,连月亮都藏身了,借着手机屏幕上的微弱光芒,岳旋巧眨眨眼睛,朝四周撇了撇,晚风很凉,稍稍吹走了她脑子里的浆糊,她抽抽鼻子,转身趴在坟堆前的正中央:“妈,当年我埋在这里的磁带您没拿走吧?我想拿回去给爸爸听听,他还在医院睡着,您说这么多年了他怎么还不醒?”岳旋巧又大哭,只是眼泪比刚才流得更厉害。她双手使劲刨着土,手指上的血在如墨的夜色中已然看不见。 站在坟堆上的楚若瑾抽了抽嘴角,微风吹得他的身子更加透明。 岳旋巧借着酒劲用力刨,终于刨出一团黄色的东西。“这什么呀?长得跟屎一样。”岳旋巧一脸嫌弃:“哎呀!我不会挖出了狗屎吧?” 楚若瑾眼角动了动,薄若蝉翼的红唇微抿。“不要打开。”低魅的声音自坟堆里传来。 岳旋巧愣了愣,“什么时候多喝点酒会出现这么好听的幻音啊?”她摇摇头,瞬间扯开那团黄色的东西,里面露出一块绿色的东西,很耀眼,即使是深夜,依然遮不住它的光辉。岳旋巧被迷得丢了三魂七魄。死死看着那块绿色的东西,带血的手指慢慢靠近它。 “本王已经劝汝不要打开,既然汝不听本王所言,那么也许是天命吧。”楚若瑾转过身,邪魅的双眼透过如墨的树梢看向天际,似在看树,又似在看天,低沉的声音似诉说,又似呢喃。只是,他不确定,这个时空,这个女孩,能否承受住他的存在。一千年的沉睡,压碎了很多东西,但也保存住了许多东西。 岳旋巧的中指刚碰到那抹绿色,一束足以照亮整个城市的光芒从绿玉中冲向天空,很美,岳旋巧瞪大了双眼,直呼:“天哪!”直到看到坟堆上越来越实在的红色人影,她咽了咽口水,脑子瞬间清醒,“啊,鬼啊????”死拽着手上那块玉,岳旋巧登风火轮似的跑回家里,靠在门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三十里路,三十里路啊,她到现在腿还直打哆嗦。她拍拍胸口,可是,右手上似乎有东西,感觉到了不对劲,岳旋巧转过脸闭上眼,“什???什么东西?” “沐澜玉”,低魅的声音从空中传来。“你,,你,,,你走开啊!不要缠着我啊,,,,我,我没做什么坏事啊,,,”岳旋巧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抽嗒着声音。看着她一副要赴死的样子,楚若瑾抽了抽嘴角,消失在空中。 过了十秒,十五秒,半分钟,十分钟,一个小时,,,,,始终没有声音传来,岳旋巧睁开半只眼,瞅了瞅,然后睁开双眼,朝右手看了看,一块绿玉横躺在手心里,玉不大,也不厚,上面刻着一个拿着拐杖的巫女的模样,巫女眼睛很大,仿佛要发出光来。岳旋巧使劲捏了捏,再揉了揉,然后咬了咬,最后放声大笑:“是宝玉啊,是宝玉啊。我要发财哪!”楚若瑾很无语,想让她擦擦口水,可最终住了口。“谁说天上只会掉下来一个林妹妹,今天不是掉了个大宝玉吗?哈哈哈哈??????”岳旋巧傻笑。多久没有像今天一样笑得开心了。她亲了一口宝玉,也许是真得累到极点,抱着它趴在门口没半晌就熟睡了。 楚若瑾从玉中出来,还是那身浴火红袍,还是那张如天女般倾城倾国的容颜,不过瘦削的身子倒是能见着了,他擦擦右脸:“放肆,竟敢侮辱本王。”幽邃的眸子盯着岳旋巧平淡无奇甚至可以说丑陋的睡颜半晌,嘴角半翘:“丑是丑了点,不过好掌控。”他挥一挥红色袖口,将其放到床上,然后进入宝玉。夜露很重,不过许是折腾了半夜,岳旋巧倒没有觉得冷。 第二章 小偷风波 清晨,多情的太阳别在树梢,虫鸣远去近来。岳旋巧揉揉双眼,撇撇手表,瞬间崩溃:“啊,,,啊,,,,”刺耳的尖叫惊醒了轻睡中的楚若瑾,楚若瑾皱皱眉头,睁开了眸子,千年来第一次清晨被人惊醒,虽睡了千年,但是他最喜欢的还是睡觉。 “天哪,要迟到了啊!老巫婆估计得骂死我啊!”穿上鞋子就往学校奔,然而刚踏出门口,就奔回来拿着手上的玉猛亲了一口:“宝玉啊宝玉,妈妈去去就回,听到没?”把玉包好放入柜子里,岳旋巧才又开始冲出门。楚若瑾扶额,看来不给这丫头颜色瞧瞧,真过不上消停日子,虽然被召醒后本就不会有宁静的日子过。 因为是大学,课很少,而像岳旋巧这样选修课必逃、必修课选逃的人更是好不容易去上一次课。因今天第一堂也是唯一一堂课是班主任的,所以岳旋巧才会见鬼了似的惊恐。 待到下课,岳旋巧去市场买了些便宜菜。看着所剩不多的钱,岳旋巧知道该找份兼职了。阳光很大,却没有一丝暖意,岳旋巧晃晃悠悠的走着,看着残云与枯叶,笑了。至少,她可以获得批准不住在学校,省下一笔住宿费;至少,她还有一丝挂念,盼着爸爸可以早些醒来。 走到门口,她掏出钥匙,正欲插锁,屋里传来了歌声和人说话的声音。岳旋巧心里一惊:“屋里有人。”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方寸大乱,心里强压着不安,放下手中的方便袋,她跑到隔壁墙角拿来铁棒,轻轻打开房门,额头密密麻麻的冒着细汗,她在心头默数:一、二、三!用力推开门,她乱舞着铁棒高喊:“啊啊啊啊!坏蛋小偷都给本菇凉滚出去啊!” 靠坐在沙发上看着满屋乱跳的身影,楚若瑾挑了挑眉,忍不住嗤笑一声。“谁?谁在笑?”岳旋巧停止乱舞,张着耳朵四周观望,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搞笑模样,楚若瑾又是低沉一笑,只是声音虽小,但充满着魅惑,如走入红尘的天籁,夺人心魄。 “到底是谁?!”岳旋巧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被挤出了眼眶:“呜呜呜,,,,我一个没娘管没爹照看的穷人,你们也要欺负我,呜呜呜,,,,我家中能有什么值钱,,,”“对了,宝玉,宝玉!”岳旋巧在心里疾呼。瞅着四周好一阵,直到确定没有人在家,岳旋巧才奔向柜子,猛然拉开抽屉,看到宝玉安然躺在那儿,才吐出一口浊气。“宝玉啊宝玉,幸好你还在,妈妈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你。你放心,妈妈一定会强大起来,护你周全。”她又亲了一口宝玉,才把它放回原处。 岳旋巧唤来房东赵婶,说家里来了小偷,赵婶正洗衣服,听到这话,口中骂骂咧咧的:“哟!哪家小偷不长眼,偷到你屋里来了啊?还不如去垃圾桶翻翻哩。”岳旋巧翻翻白眼:“赵婶,小偷在我家里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小赵到此一游’。您说这小偷是哪家的呀?”楚若瑾暗中一笑,这丫头挺邻牙利齿的。 “你!哼!”赵婶气不过:“臭丫头,看看丢了什么?”岳旋巧开始一寸一寸的查看家中有没有丢东西。十分钟后,“啊!” “怎么啦?找到丢了什么了吗?找到了就报警。” “赵婶,我家多了一只蜘蛛!”岳旋巧板鞋一拍,把蜘蛛尸体拿给赵婶:“您看!这蜘蛛好肥呀。”楚若瑾强忍住笑,嘴角不住得抽。 “你这丫头!”赵婶胖墩墩的身子气得一颤一颤的,转身出了门,岳旋巧在后头做了个鬼脸,突然觉得最近和鬼走得挺近的,吐了吐舌头,看着平白无故开着的电视和茶几上一堆零食袋子,坐在床头陷入沉思,然后,陷入睡眠。 “别,别·······别过来!”她双手乱挥。楚若瑾闻声从玉中飞出,看着她惨白的脸和紧皱的双眉,心里嘀咕:“最近真的吓坏了吧。”楚若瑾抬手,扶住其额头,输送着让人安心的能量。她额头的冷汗渐干。夜很静,她淡淡的呼吸声萦绕在整间屋子。 第二天岳旋巧起了个大早,昨晚睡得甚是安心。她咧着嘴,喜滋滋的在卧室脱的只剩下内衣内裤,奔向了浴室,因是常年家中只有她一个人,所以浴室的门她也懒得关上。她高声哼着歌儿:“洗刷刷洗刷刷,,,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嗯~~嗯啊嗯····”。 楚若瑾倚在浴室门口,依旧风姿卓越,不过看着她令人咂舌的表演,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一愣,“谁?谁偷看本菇凉洗澡?不想活了吗?”楚若瑾忍不住,笑得更放肆。他的声音如天籁,自带着摄人魂魄的力量。岳旋巧一惊:“啊!有鬼~”,话音未落,她硬生生的朝白瓷地面倒去。 楚若瑾拿着旁边杆子上的睡衣朝她身上一扔,一阵风似的把她抱到了床上,她仍闭着眼等待大地的亲吻,只是半分钟过去,都还未感到想象中的疼痛。她眯起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颠倒众生的脸,楚若瑾直勾勾的盯着她,她不语,时间静止了十秒。然后——“啊~~~~!”岳旋巧一声惨叫。“鬼啊”。楚若瑾撇了撇嘴,皱着眉头似在思索,低语:“有这么倾国倾城的鬼吗?”岳旋巧华丽丽的晕了过去。世界一下变得很宁静,倒是浴室的水“哗哗哗”流个不停。 直到太阳西斜,岳旋巧才醒来。摸了摸肚子,很饿,正欲起身,“天哪,我没穿衣服?!”纠结这个问题的期间,她煮了一碗拉面,“我怎么没穿衣服呢?”把拉面端到桌子上,她去拿药,她最近胃又开始痛了。“我怎么没穿衣服呢?当时发生了什么我给忘了?”吃完药,岳旋巧琢磨着往桌子走去,中间碰到了柜子,撞了茶几,绊倒了椅子。 第三章 请人驱鬼 这时,有人敲门,赵婶粗厚嗓子一嚷:“岳丫头,有亲戚找你哩。”岳旋巧转身去开了门:“找我?亲戚?切,这哪家人乱认亲戚啊?”她尖着嗓子叫答道。 赵婶大骂:“你个死丫头就知道怼人。这些年白把房子租给你了,我不是你妈也是你半个爹了吧,爱幼不说,你咋不知道尊老呢?”岳旋巧拉着赵婶进了门,这么些年倒真是受到赵婶很多照顾,也只有在赵婶面前,她才会放开自己。“行了,说真的,谁找我?”她准备去拿筷子吃面,可是面碗是在桌子上,碗里的面却不知去向。她彻底慌了:“这下天皇老子说这屋里没鬼我都不信。”她呢喃着,瞬间想起早上浴室里的那一幕,心也开始哆嗦起来。楚若瑾舔了舔唇,这是他在这个异界吃的第一种东西,只是他不知道这个动作有多魅惑人心。 “这是电话和地点,那个人说只要你有时间就打这个电话并去这个地方去找他。我还有事哩,先走了啊。”赵婶放下纸条就离开了。这晚,岳旋巧彻夜未眠,倒不是白天睡太多,而是被吓得不敢睡。 旦日天还未亮,她就飞也似的逃到学校。她的同桌是一个女孩儿,长得很漂亮,叫林璐。“阿璐阿璐阿璐·····!”她哆嗦着腿,惊恐的双眼死瞅着林璐。林璐眨眨大眼,攀上岳旋巧的肩膀:“亲爱的,这么着急叫人家干什么?”岳旋巧抖抖鸡皮疙瘩,上课铃响了,她顺势坐下,低声说:“我······我家里有鬼,是一只女的。”她大出了两口气便又憋着,紧紧盯着林璐。 “把她领来给姐看看。“林璐挪开课本挡在前面,开始拿起手机刷微博。 “真的真的真的,你要信我。”岳旋巧着急的说,并把最近发生的事儿一一说了个遍。“岳旋巧,我认识一个很有名的精神病医生,而且人家长得超帅,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认识?”林璐不以为然,水汪汪的眼睛撇了她一眼。 岳旋巧气得大叫:“林璐!!!”紧接着,她只感觉齐刷刷的四十双刀剑眼指向了自己:“那个,老师,林璐流鼻血了,我刚才被吓到了,不好意思,我马上领她去医务室看看。” 岳旋巧拉着林璐三秒完美消失在教室。讲台上,老师抽了抽胡子:“好,来继续看精神病的第三种表现——出现幻像。”教室左边第三排,廉洛出神的望着岳旋巧和林璐消失的教室门口,笑了,看着那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右边的女生心都化成的泡沫,漫天飞舞。 “我说巧妇,你好歹是伟大祖国伟大共产党用中华上下五千年的科学知识培育出来的花朵,怎么能插在鬼神这坨牛屎上呢?”林璐迈着大长腿,倒能跟上岳旋巧风火轮般的速度。 巧妇是林璐从小对岳旋巧的昵称,小时候,林璐和她住在一个巷子,林璐是巷子里长得最靓的女孩,家世背景也让当地人望尘莫及,听说是嫌弃城市的喧杂才搬到这个小巷子里,不过在岳旋巧看来,这个小巷子也从未消停过,吊大的猴娃们满巷子嚷嚷,只有岳旋巧比较安静,整天望着窗口发呆,于是得到了林大小姐的青睐。 岳旋巧总是在家给打工的母亲做饭,林璐也常常到她家蹭饭。于是岳旋巧有了这个称呼,不过,当时好像只有一两个小孩儿这样叫她,一个是林璐,还有一个她忘了,或者根本没有存在过,后来小巷里的很多人都搬走了,不过林璐和她的友情还在。 “阿璐,你真的要相信我,那只鬼是女的,长得特好看,穿的红色长衣,而且是古代的那种衣服······” “停!巧妇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要执着于梦境,你,还有大把大把的青春值得挥霍,何必把自己逼上通往精神病的小路上。”林璐双手合掌玉胸前,半眯着眼睛笑着看她。 “你!想我当年可怜你空得大小姐之位却无饭吃,毫不吝啬的将我碗中的米饭分给······”岳旋巧停下脚步,一脸痛心疾首。林璐摇摇头:“好了,这有鬼吧,那就得驱鬼,要驱鬼吧,那就得请道士。”林璐转身,一脸自信。 “道士?” “对!” “在哪儿请?” 林璐抠抠耳朵:“奉西呗!没听说在那里抓到的骗人道士最多吗?” 岳旋巧瞪大眼:“真后悔当初给你吃的饭!” 下午,奉西。 “先生您好,您是专门驱鬼的吗?”岳旋巧紧了紧衣领,毕竟是深秋,凉风股股的往大衣里专。她转悠了很久,才找到眼前这个看着很猥琐的三四十岁的男人。她决定明天首先就得把林璐揍一顿,竟然骗她! 男人在她身上上下遛了一圈,思索了一下:“小姑娘,我张半仙可是有名的驱鬼之人。”听着这个名字,岳旋巧总感觉不靠谱,不过天快黑了,怕是找不到其他人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她心里嘀咕。 把张半仙领回家,岳旋巧好茶好水果招待着。虽然家里不富裕,不过为了美好的明天,她在心里抹把泪,决定下血本了。 电视仍然不明不白的开着,岳旋巧很害怕,心里没底儿。楚若瑾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被领回家的陌生男人,眼里露出了半分不悦:“蠢女人。”他靠在沙发上纹丝不动,心里暗道。 张半仙在这个九十平方米大的房子里遛了近半个时辰,时而舞舞桃木剑,时而贴贴黄符,时而念叨两句。“小姑娘,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吗?”张半仙捋了捋胡子,目光四射。 “对呀。”岳旋巧撇了撇嘴,斜躺在沙发上,今天走了那么远的路,累了个半死。 巡视完整间屋子,张半仙有点失望,这家真是穷得可以,斜眼看着躺在沙发上做葛优状的女孩,心里琢磨着:劫不到财,倒可以劫色。放下黄符和木剑,张半仙欺身上来,岳旋巧大骇,瞳孔放大:“你??你你干什么?” “干你!”张半仙张开大黄牙,欲埋向她的脖颈。 “啊啊!臭道士,放开我!”她不住的挣扎着。“救命啊!” 楚若瑾凤眼一眯:“这下吃到苦头了?”看着张半仙不断凑近的猥琐的脸,她大哭,是吓的。“放开,放开我,呜呜呜······,妈妈,妈妈救救我,”直到听到楚若瑾的讽刺声,她脑海里闪过一张倾世容颜:“仙女姐姐,求你,求你救救我······,呜呜呜,我一定······”话音未落,张半仙惨叫一声,身子被扔出了门外。 “若是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滚!”楚若瑾空灵的声音从天际传来。这下倒是张半仙被吓了个半死,摸着屁股一瘸一拐的向巷口跑:“有鬼啊!有鬼啊!” 第四章 姥姥来迎 岳旋巧愣在沙发上足足有半小时,她还在试图从心底里接受这一切:女鬼,色鬼。楚若瑾实在忍不住开口:“说吧,我救了你,你一定怎样啊?” “你是女鬼?”岳旋巧回过神,四周瞧了半天,弱弱的问。 “不是。”楚若瑾好笑。 “那你是女仙?”岳旋巧对着空气又问。 “不是。”楚若瑾出奇的耐心。 “你你??你是哪个物种啊?”岳旋巧不解追问。 “人。”声音依旧空灵诱人,即使是一个字。 岳旋巧抖了抖身子,慢慢站起身:“人鬼?还有人鬼这个物种?不对,人鬼不就是女鬼吗?”她自言自语。楚肉瑾一口气闷在心里,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仙人,可不可以麻烦您现身啊?我我??我” “献身?”楚若瑾抽抽嘴角,反问。 “对······对!”1忙点头。 “你是刚才没被那臭道士得逞,倒激起了你的欲望?让本王献身于你?”楚若瑾仿若听不懂,好笑的问,薄唇微勾。 “啊!?”岳旋巧一头雾水,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上似乎有一个东西压过来:“那好吧,本王看你可怜,便满足你这个心愿。” “不要,”岳旋巧护住胸部,暗叫:“你他妈是同性恋,本姑娘可不是!” “仙人你误会了,那个啥,我的意思是说您现出真身,您帮了我这么大个忙,肯定累坏了,我给您做饭????”“对了,仙人,你应该不食人间烟火吧?”感受到身上的重量,岳旋巧嘀咕道:臭女人还真重! “本王是人,当然要食一日三餐。”楚若瑾起身,“你去做饭吧。”“还有,本王是男人,当然重!”说完楚若瑾依旧坐在沙发上,眼睛瞧着电视,但深邃的目光洒落在不知处。很冷,透出淡淡的忧郁,那年,她也把他看作女人呢!那时她还是一只菊花妖,化成人形之时,追着他唤姐姐。 “男······男人!靠!”岳旋巧说完又捂着嘴,猛跳到厨房开始做饭。“男人?还长得这么妖艳?我看是人妖吧?”从蒸饭到炒完最后一个菜,岳旋巧都在暗骂:“竟然调戏本姑凉?哼!还自称本王,我看是神经病吧。” 岳旋巧把饭菜端上桌:番茄炒鸡蛋,红烧茄子,蘑菇汤,还有一个泡菜和一碗米饭。 “仙人,您请用餐吧。”岳旋巧笑嘻嘻的对着满天空气说到。楚若瑾起身,施了个法术现出真身。还是一身红衣轻扬,如墨黑发挽起,轻舞于空。 岳旋巧看入了迷,暗叹:“有违天道啊!”楚若瑾轻勾红唇,岳旋巧的口水流了下来,对着他傻笑。不过半晌后回神,“终究是有妖术的人,随便施个法都能把自己变得美绝人寰。不知这面皮之后是怎样的丑陋,肯定和张半仙有过之而无不及。哎!”岳旋巧轻摇头,一副可惜的样子。 楚若瑾见她这神情也不说话,只问道:“人妖是什么东西?” “人妖嘛,不就是······,”什······什么?他听到她在厨房说的话?岳旋巧有泪无处淩噎。“仙人,您献好好享用这饭菜,尝尝味道如何?”岳旋巧转移话题。楚若瑾也不再追问,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楚若瑾咬一口茄子,咀嚼两口,面容瞬间惨红,欲吐,“仙人,这是小女子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您且一定要好好享用,不要辜负我的一片苦心啊!”岳旋巧憋住笑,死死咬着双唇。 “既然你辛苦了这么久,要不你也来尝尝?”楚若瑾生吞下茄子,喝了两大碗水。 “啥?不用了,我还不饿。”岳旋巧苦笑着推辞。心里暗爽:“辣死你个人妖!” 晚上,岳旋巧备好衣物,准备在卧室脱下衣服进浴室洗澡,不过想起上次淋浴事件,岳旋巧脸刷一下的红透了。她往四处瞟了瞟,那只人妖已不知去向,不过她还是轻手轻脚进入浴室,慎重的关上门,然后,又拉开门,在门口捣鼓了好一阵才长吁一口气。 楚若瑾立在门口,淡然的看她弄完这一切,轻飘飘的进入浴室。水声很大,岳旋巧站在浴头下享受着热水的冲刷:“死人妖,上次竟然偷看本姑娘洗澡,简直太不知羞耻了。”她大声臭骂着。 “本王是正大光明的看。”楚若瑾坦然道。 岳旋巧愣了半秒,然后尖叫:“啊!”她转身打开浴室的门,一桶凉水自头顶将她淋了个透彻。岳旋巧面如死灰,想着又被他看了个精光,心里吐着血,却又无可耐何,心里低咒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力披上睡衣,窝在了被子里。身上未干的水珠沁入睡衣内侧,很凉,但岳旋巧的心与脸热得能冒出火来:自从娘肚里跑出来,第一次被一个生得如此好看的男人两次看遍全身,她有点恼,但心尖尖上却被蜜水泡着,不过后来她才明白,这蜜水里藏着毒药。 后半个月,岳旋巧大部分时间都躲在学校,避着楚若瑾,直到晚上十一点才会家,战战兢兢的躺在床上等待天亮。楚若瑾也像消失了一般,沉溺于空气。 “巧妇,怎么哪儿传来一股酸臭味啊?”法律基础课上,五十岁的老教授滔滔不绝,唾沫横飞。林璐捏了捏秀气的鼻尖,作势朝岳旋巧嗅来,岳旋巧皱皱眉,跳起来大叫:“别动!” 正捋胡子的老师吓得手一抖,硬生生扯下两根,拿在手里,痛在心里,杀人的目光射向声音发出者,感受到全班齐刷刷的目光,岳旋巧低头:“老师,林璐同学又流鼻血了,我带她去医务室。”说完三秒消失在门口,老师气得胡子一颤一颤的:“这个学生有谁认识?” 直到后来岳旋巧发现自己被老师记了名,才对林璐抱怨:“这老师连让学生去医务室都不许,太没人性了!”林璐一脸嫌弃的看着她:“作为陪同人员,连患者都能丢在教室,只顾自己逃命,不记你的名字才没人性吧?” 逃出教室的岳旋巧大口喘气:“半个月没洗澡,能没有酸臭味吗?还不知道人妖走了没????” 和平常不一样的是,这天岳旋巧回去得特别早——传说中的姥姥要来见她。令她震惊的不是这个从未谋面的老人突然的出现,而是这个老人竟然找到了教导主任,让教导主任亲自找到正在花园墙角斗蛐蛐的岳旋巧并通知她。 未进巷口,岳旋巧就看见了那辆黑得发亮的汽车和站在车左侧的套着灰色围巾的女人。女人很年轻,涂着大红的口红,左眼旁边有一颗肉色美人痣,面庞白得像雪。岳旋巧开始还坚定的以为她是母亲的姐妹,所以在听到那一句“你就是我的外孙女”时石化了半天。即使多年以后,她叫“姥姥”时,还是觉得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太阳很大,只是阳光夹杂着枯烈的风,逼得巷口那颗老槐树上的叶子呜呜的叫,冬天终究是来了。 姥姥没在屋里坐下,许是着急,又或者嫌弃这狭小的房子。跟在姥姥身后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男人脸很黑,是司机,提着两大袋东西。姥姥拉着岳旋巧的手半天,才开口说:“我来接你回家。你妈妈走了,你也不要难过,这些年受的苦,姥姥一一给你补回来。”岳旋巧有点激动,曾在心里骄傲的存在了多年的坚强瞬间崩塌,她很想回家,回到有亲人的家,不过这种激动没能战胜岳旋巧心里的自卑感。家世的自卑,容颜的自卑,学习的自卑,没父亲照顾的自卑,从爸爸躺在医院里的那一刻,这些自己比不上他人的想法就开始生根发芽。不过被她死压在心里,用不在乎和小小的骄傲支撑着走到今天。 “姥??姥姥,我还是不回去了,爸爸还需要我照顾,学校的事也不好处理,更何况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她没敢把这句话说出口,低下头吐了吐舌头,有点苦涩,不过,坚强着,总会好的。楚若瑾看着她,漠然不语,只是这丫头眉眼间的孤独······好熟悉。 听到岳旋巧提到其父亲,姥姥瞳孔微缩,紧皱着眉,看着岳旋巧,目光深邃。被瞧了半天,岳旋巧心里直打鼓:这眼神,不会把我吃了吧?难道还在记恨拐走她女儿的人?说实话,爸爸做得也忒不厚道。”思考完,她心里也默默点了点头。 “我给你一段时间,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以后再来找你。”姥姥叹了口气,丢下这句话离开了。 第五章 大伯初见 岳旋巧有点迷糊,不过看到桌上两大袋颜色鲜艳的水果后,嘴都笑到了后脑勺。她瞅瞅四周的空气:“那啥,作为一个大度且漂亮的女人,我呢有好东西也不能独享,要不你也来尝尝?”安静,死一般的安静。“仙人?”无声,“女鬼?”依旧无声,“人妖?”岳旋巧开始兴奋,难道人妖真走了?“死人妖!?”岳旋巧正欲跳到沙发上大笑,身子斜了九十度,不过——“你以后还是叫我楚若瑾吧,毕竟我们往后的日子还长。”楚若瑾现身,斜靠在沙发左侧,闭着眼。 无奈地心引力太强大,再加上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邪魅的脸,岳旋巧一个没憋住,倒了下去,楚若瑾一脸邪笑,睫毛忽闪忽闪的扫过岳旋巧的双颊。十秒过后,岳旋巧依旧闭着眼:“难道我亲到人妖嘴啦?”她不敢接受:“这也太狗血了吧?!我的初吻?”她欲哭无泪,舔了舔嘴下的东西,觉得不对劲,然后用牙齿咬了咬,“呀!不对!这不是嘴唇。”岳旋巧有点兴奋。 “本王的鼻子这么好吃?”楚若瑾愠怒道。 岳旋巧感觉透彻心扉的尴尬,她起身擦了擦嘴,从袋子里迅速掏出一个脐橙:“大王别生气,这脐橙有美容养颜的功效,您先尝尝?” “过来。”楚若瑾勾勾手指头。 岳旋巧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过还是把脸凑了过去。他抬起玉颈,靠近她的脸,他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眼神充满魅惑,岳旋巧有点醉了:他不会要亲我吧?然后,他捻起她的红色围巾擦了擦鼻尖:“脏死了。” 岳旋巧额头青筋暴起,正欲破口大骂,“对了,那次本王帮你赶走臭道士,你当时有句话似乎没说完。”他直勾勾的看着她。 “有吗?你是不是记错了?”她忍住怒气装傻。 “好像是说你一定??????”楚若瑾不依不挠。 “我一定会说谢谢你的。”岳旋巧随口胡诌。 他只是笑着,没了言语。 “对了,那块玉,是在遇到你的那坟地里挖出来的,你还记得吧?”岳旋巧见他没了声音,啃着苹果喏喏的问。 “嗯。”他轻应。 “那块玉很贵重吧?”岳旋巧两眼放光。 “嗯。”他应着,不过凤眼眯了眯。 “爸爸的医药费快没了,我决定去卖了它????” “你敢!”他愠怒。 岳旋巧吓了一跳:“我不敢。”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生气。不过,我偷卖了鬼会知道? “不准偷卖!玉丢了,唯你是问!” 岳旋巧撇撇嘴,怎么就忘了他就是一只鬼呀。还是一只小气鬼,再说了,这玉是他的么?这么霸道! 后来,到临死的那一刻,岳旋巧才明白这玉,当初就应该卖了。它带来的伊始对她来说是流光溢彩的幸福,而结果是刻骨铭心的痛。她那时就应该察觉啊。 阳光一天比一天冷,门口的树只残留有片之孤叶。第二天一早,她问了许多重要的问题:“楚若瑾你是哪个朝代的?老听你本王本王的。” “楚若瑾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楚若瑾你会妖术对不对?你的妖术有多厉害?” “楚若瑾你需要吃饭睡觉拉屎吗?” · · · · · 令她意外的是,他每个问题都回答了。他说:“已经千年了,朝代不重要了。” “想离开的时候就离开。” “我不会妖术,也不厉害,只是可以做你们做不到的事罢了。” “吃饭睡觉······如厕,等找到身体后才需要。” 所以,听完他的回答,岳旋巧郁闷了半天憋出了一句话——我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遇到了千年老妖男。 时光很静,悄悄得迎来今年的初雪。楚若瑾自从那次对话后消失了半个月。在她拿着那块宝玉亲到第九十九次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跳出来说他只是寄托在玉里的灵魂,每一次现身和与人交谈都会耗损大量精力,所以才回到玉中调养。而且与玉有肢体接触会严重影响他的休息。 岳旋巧倚在窗前,看着窗外白晃晃的雪花,眼神忽即忽离。多年未感受到的孤独竟然这时候萌芽,她嘲笑自己,微缩着肩膀:“岳旋巧,到底哪一个是你?” “大······大伯,”看着眼前头发半白的男人,岳旋巧轻唤了声。 岳青山抬头:“岳旋巧?!”他声线平静,但还是问出了声,只是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半秒便继续清点帐本。 “是的,”看着大伯眼里的满不在乎,心里凉凉的。 大伯是这家面馆的记账的人。起初大伯自己有一家面馆,不过一月前被警察查封了,说是有人因食物中毒告他,追到底大伯其实不能负全责,且不说这食物中毒的原因是因为面里的青菜农药含量过多,更何况这面馆里洗菜的不是大伯,而是一个伙计。查封期间,大伯直喊冤枉,气不过,把告发者打了一顿。谁知告发者也不是吃素的,第二天便喊人打折了大伯的一条腿。这些都是岳青山讲给她的,她倒没觉的大伯有多不公和可怜,毕竟做了这么多年陌生人,不能一下跨过那个沟渠。 “你回家吧。”岳青山淡淡的说,“你爷爷奶奶在家没人照顾,我腿又不方便,自己家还有四口人等着吃饭,你是我爸的孙女,理应尽一点孝心。” “我还要读······” “读什么书,读了这么多年还不够吗?你爸当年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看看他干的什么事!辍学回家,服侍你爷爷奶奶。”岳青山合上账本,大怒。 岳旋巧忍无可忍:“现在知道我是孙女来找我了,要我尽孝心,当初妈走的时候有谁在葬礼上露面了吗?爸住院的时候有谁来看望过他?我独自住的这些年谁来关心过我?哪家孙女窝囊到一声爷爷奶奶还没叫过就得舍弃学业履行义务啊?我这被你们照顾的权利都没享受呢!”她越说越气:你面馆不倒你也不会来找我吧,还没到一个月就寻到了我,开口闭口的孝心孝心,要尽你自己尽去,我把机会让给你!” 她转身就走,委屈感袭满全身。岳青山气得直咬牙,抓起旁边的铁锅就是一扔。“哐当”声落,岳旋巧到了医院。不过受伤的不是她,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男子着一件白色衬衫,一件灰色外套,男子长的很俊朗,躺在病床上淡淡的看着她,黑色的围巾上还残存着红色血迹。 “真是对不起,大伯是被我气坏了,才······” “出去。”齐信晗冷声道。她眨了眨眼,吞下了要说出的谢谢他英勇相救的话,转身离开。 出了门,岳旋巧绕过左边的长廊,走到长廊尽头一间很小的病室。这是爸爸的病房,吸了吸鼻子,她拉开了房门,看着那张熟悉的睡颜,她很想哭。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岳旋巧捏着岳青国的手臂,一句话也不说。看着爸爸惨白的面容,她想到了从前: 岳旋巧四岁时,岳青国常教她读三字经,讲孔子的故事,岳旋巧不爱背,会缠着岳青国问:阿爸,孔子有几个儿子啊?阿爸,孔子是不是被女人背叛过啊? 岳旋巧五岁时,常在巷口大槐树下的秋千旁挖蛐蛐,和林璐一起摇秋千,将坐在秋千上看书的岳青山摔个狗吃屎。 岳旋巧六岁时,最开心的是和爸爸一起去买菜,她还记得,那个夏季的下午,她和爸爸遇到一个突然从巷口窜出来的小男孩,小男孩流着泪,满脸红肿,胳膊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岳旋巧突然母性大发,拉着小男孩义愤填膺:“是不是被谁欺负了。放心,姐姐替你报仇。”然后直奔巷口,怒视巷口深处整理衣物的三个同龄男孩,大叫:“阿爸,上!”现在想起,岳旋巧轻声笑了,小男孩当时比岳旋巧高一个头呢。 “阿爸,大伯要我辍学回家照顾爷爷奶奶,你说我应不应该回去?” “阿爸,姥姥来找我了,她说要带我回家。” “阿爸,你,什么时候醒来看你女儿一眼?” 外面的雪下得尤其大了,窗口的树枝承受不了重量,呜呜的叫着。 第六章 坟场挖尸 “咱们约法三章吧,”岳旋巧背对着楚若瑾淘淘耳朵,把手臂挽在胸前。从医院回到家,她有点累,必须把这只鬼给处理好:“不准吃我的饭,不准看我洗澡,不准无故出现吓我。” 楚若瑾挑挑眉:“好。” 岳旋巧转身放大双眼,“真的?” “不过······” “不过什么?”她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你帮我挖回尸体。”楚若瑾凑到岳旋巧面前,嘴角的笑若隐若现。 “都千年了,那尸体早被蛆啃的连渣都不剩。还挖它干什么?煮了给你补身子?”岳旋巧白了他一眼。 “我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楚若瑾忽视她话语里的轻嘲,淡然道。 岳旋巧一脸纠结,在电视前转了半天,楚若瑾抿了一口茶,眼睛似有似无的扫过她:她会拒绝?岳旋巧突然定身,眉头一拧,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脸严肃道:“三个。”楚若瑾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喷出口中的茶水,咳了几声后正色道:“好。” 第二天晚上,一人一鬼到了墓地。“靠,姓楚的,光天化日之下你不出来,偏要月黑风高的晚上动身,你以为世界上就只有你一只鬼啊?”冷风一阵一阵的往岳旋巧身上撞,她紧抱着铁铲,没好气的冲身后的人大喊。 楚若瑾抽了抽嘴:“哪个看坟场的人会让你大白天来这儿挖坟?”他穿了一身黑色长袍,袖口翻飞,融入了夜色。如凤的眸子发出邪魅的光。 岳旋巧闭了嘴,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过呜呜的晚风惊得她的心开始颤抖:半夜来挖坟,这是干的多么缺德的事儿?真佩服从古至今的盗墓人,胆儿真肥。岳旋巧弓着身子,死死瞅着四周。月色很淡,懒懒散散的散在坟场,仿佛风一吹就会消失。 “啊!”岳旋巧丢下铁铲跑到楚若瑾身后一把抱住,“前面有鬼。”她颤着嗓子,带着哭腔。楚若瑾看着前方越过去的一团黑影,挽起了手臂于胸前,有点无奈:“你看见了?” “当然,黑色的,飞过去了,它还看了我一眼。它的眼睛冒绿光。”岳旋巧抱得更紧,死盯着前面。然后,那团黑影一点一点的靠近他们,坟场很大,满地的坟堆里站着两人,楚若瑾能感受到她不断颤抖的身子。“过来了,它走过来了,你,你快上啊,打死它,打死它。”岳旋巧说完就紧闭双眼,死贴着他的后背不敢往前望。 “喵~~~”黑影一声叫唤,声音很轻,仿佛在无辜的哭诉岳旋巧的诬陷。岳旋巧身子僵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清前面的黑猫。 “哈哈,哈哈哈······”楚若瑾终究憋不住,大笑出声。声音还是那么清朗,带着淡淡的邪魅,诱惑人心。守坟场的大爷听见坟堆里传来的笑声,窝在被子大气都不敢出,额头直冒冷汗。岳旋巧尴尬的放开楚若瑾的身子,冷着脸一声不吭的往那晚喝醉酒到过的坟丘走去:丢脸死了。 “我说你堂堂一个王爷,坟堆就这么一点,你是不是不受宠啊?或者你早就知道会有人盗墓才把自己的尸体葬在这儿?”岳旋巧一铲一铲的铲着土,喋喋不休,楚若瑾随口“嗯”了一声,他知道她只是借说话赶走心里的害怕。 岳旋巧很心累:“我问的可是单选题。” “嗯。”楚若瑾立在坟堆的左侧,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似雪似水的容颜总带着一股子魅惑,惊醒了世间万物,也沉睡了周遭所有。 “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不自己挖,非要摧残一个弱女子?”岳旋巧气喘吁吁。可土堆似乎还是如初始那般大小。 “我只是魂魄而已,况且沉睡千年,现在还无法用法力掀开掩盖千年的坟土。”更何况这坟墓不是一般的深。这句话他没说出口,怕她炸毛后扔下铁铲罢工。 一个时辰后,岳旋巧终于挖出了一个浅浅的小坑。两个时辰后,小坑深了十厘米。岳旋巧沉浸在挖坑里无法自拔,可是心里却在鬼哭狼嚎:当初就应该让他答应三百个愿望。 廉洛是来祭拜张芷诺的——岳旋巧的妈妈。因为妈姥姥朋友的孙女儿来了,应姥姥的吩咐陪了她一天,所以廉洛才这么晚到。不过刚走到张芷诺的坟前就看到了旁边使劲掘土的岳旋巧。“你在干什么?”廉洛皱眉问道。 “啊!”岳旋巧吓得跌到土坑里,吃了一口土。 “你是盗墓贼?”廉洛眉头皱了更深:张妈妈的墓埋在这里果然不安全。 听出了是男人的声音,岳旋巧起身抬起头:“大哥别误会,我不是盗墓的,绝对不是,您相信我。”说完瞅了瞅四周,楚若瑾果然逃了!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廉洛的语气放轻了,嘴角浮起了笑意。 “我挖的是我哥哥的墓,我哥哥昨晚托梦给我,说他棺材下墓时没放平,他这几年睡得很不安稳,所以叫我帮他重新安放一下棺材。”岳旋巧胡诌,一旁的楚若瑾紧抿双唇,强忍住笑。 “是吗?那需要我帮忙吗?”廉洛一脸真诚。 “哦,不用了,天儿这么晚了,你就快走吧,你一个年轻人呆在这儿也不安全。”岳旋巧苦口婆心的劝导。 “那好,我先走了,你一个人注意安全。”看见她眼里的着急,廉洛不忍,将带来祭拜的东西原封不动的带走了。 “楚若瑾你个混蛋,人来了都不提醒我一声!”岳旋巧狂吼,惊走三只沉睡中的乌鸦。 “你不是狡辩得很到位吗?”楚若瑾一脸风轻云淡。 “算了,这坟我不挖了!靠,你三百个愿望本姑娘都不稀罕。”岳旋巧拍拍屁股,作势起身。楚若瑾飞身下坑,凑近她的脸,“我错了。”他一脸无辜:“对不起。”他凑得更近。睫毛忽闪忽闪的,有一两根挠到了她的脸。 岳旋巧面部微红,有点不知所措:“你······你······我我······” “我去你大爷的!”岳旋巧用力推开他:“美人计用到本姑娘身上来了,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告诉你,你今天以身相许我也········我也许会答应帮你挖墓。”她嘴角微弯,看着他。 “是吗?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吧!”楚若瑾一脸踩到牛粪的表情,作势脱衣。慢慢靠近岳旋巧的双唇勾起嘴角,轻声呵道:“你说呢?” 月黑风高夜,在一座即将出土的坟墓上,男人不断靠近的脸······岳旋巧摇摇头,这口味也太重了吧!“算了,本姑娘没你这么无耻!”岳旋巧拾起铁铲,继续奋斗。 已是接近凌晨,太阳若有若无的抚摸着树梢。 “我看到了,呀!我看到了,楚若瑾,我看到了,棺材出来了,你看!”岳旋巧胡乱擦擦脸,扯着嗓子大叫。她抬头,才发现自己离天空又远了五十米。她颓然坐在地上,有一下无一下的用铁铲敲打着棺木。 楚若瑾不动声色,斜靠在坟头的树旁,眼睛微闭,仔细听着坑里的动静。面色渐冷:“别吵。” “你······”岳旋巧想大骂,不过听到细细碎碎的声音后,她闭了嘴:有什么东西在动,而且,还很多。岳旋巧瞪大眼睛往棺材旁边看,是黑色的瘦长的虫子,很多,不断的涌出。她惨叫:“啊!” 楚若瑾飞身而下,捂着她的眼:“抱······!”话音未落,岳旋巧就早已死拽着他。他抽抽嘴角飞身到了坑外。岳旋巧只感觉一阵眩晕,他放下遮眼的手,突然的光亮让岳旋巧感到不适应,她往他胸口躲。 “放······开······!”楚若瑾出声,隐忍着脚踝的疼痛。 “哦······”岳旋巧抬起头看着楚若瑾白的如玉的脸,他额头上凝聚着密汗,却也遮不住他妖艳的黑发红唇,阳光透过水滴折射到岳旋巧的眼里。她感觉承受不住黄色光芒的重量,直愣愣的往阴处走。 “回······来······.”楚若瑾猛然抱起她的身子,使其暴露在阳光下,无处遮挡。岳旋巧惊讶间窥见地上和她的鞋沿擦身而过的黑色长虫在阳光下化成水,冒出一股青色浓烟。她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大叫:“呀!楚若瑾,它们怕阳光!” “我知道。”楚若瑾白了她一眼,额头上汗水越聚越多。他暗咬起了牙。 瞥见楚若瑾惨白的脸,岳旋巧乖乖住了口,然后发现似乎不对劲:“你······受伤了么?” “你该减肥了。”楚若瑾抱着她顺着阳光到了一处平地,扔下她。 “靠!身为一个大男人连一个女人都抱不起,还有脸说本姑娘重!”岳旋巧拍拍屁股起身,咬牙切齿道。 楚若瑾不语,轻轻掩盖住脚踝的伤口,迎风而立,留给她一个浩然的背影,黑发似被风调戏,一下一下柔打在他的脸颊上,很静,他仿若遗世独立,却撩人心扉。 直到阳光悬至正空,赶走了所有的虫子,楚若瑾才施法将木棺打开,木棺内侧还安放着一口精致的玉棺,玉棺出奇的大,虽埋在地下千年,却丝毫不受腐蚀,出淤泥然不染纤尘。玉棺是绿色的,棺头刻着一个女人的肖像,透过棺盖,岳旋巧看见了棺内一张惊为天人的脸。那张脸闭着眼,但是她还是感觉到它投射出的一种道不明的伤,很悲很悲,看久了,岳旋巧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狠抓了一把,生疼生疼的。她转脸,抹干眼角的泪:我······是怎么了? 楚若瑾走到棺头,凝视雕像半晌,眉头微皱:“沐······澜······。”岳旋巧窥见他的眸子,那一股子的伤仿佛自骨头散出,她忽然觉得寒冷彻骨。那个女人该是他心上人吧? “你丫的自己长得风华绝代,喜欢的人倒是普通得很。”岳旋巧嬉皮笑脸。 楚若瑾沉吟半晌,然后笑了:“她自普通,却能普通成最特别的存在,于我,于国,于那个世界。可是,我却没能守护这份普通。”他渐渐移开目光,笑得灿烂,却惹得岳旋巧心疼。 楚若瑾开棺,顺位躺到棺内人的身上。十分钟后,才睁开双眼,有了呼吸。她静静的看着棺内的他,大红似血的内衣套着黑如浓墨的长袍,他很高,身体修长瘦削,薄如雪瓣的薄唇微抿。 “一直盯着本王,你不会爱上我了吧?”楚若瑾凑近她的脸,直勾勾的盯着她呆愣的双眼。才进入这身子,倒是有点不习惯了。 “不是,我爱上这口玉棺材了,要不你把它送给我?”她转身,遮下眼底的羞赧。 “你要它做什么?”楚若瑾勾唇。 “卖了换钱。”岳旋巧扑闪扑闪着眼睛,一脸企望。 楚若瑾额头上滑过三条黑线:“做梦!” 回到家时,已经晚上七点了。不过开始下起了大雪,枯风乱吼,家里衰败的窗子时刻叫嚣着,甚是吓人。刚坐下,楚若瑾就开始冒冷汗,魂体被虫子伤了。况且进入自己的身体没多久,有点招架不住噬骨的疼痛。“哼······嗯······”他倒在沙发上,面容惨白,冷哼出声。“你怎么了?”正使劲关着窗子的岳旋巧跑过来擦净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楚若瑾疼痛不已,翻滚下了沙发。 “我······我去找医生”岳旋巧不知所措,转身往外跑时,被他拉住了手:“没······没用的······”他很虚弱,说完这句话似乎使完了所有力气。岳旋巧蹲下来,捧着他死白的脸吓哭了:“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楚若瑾晕睡了很久,梦中,他看到了那张自己日思夜想的面孔:“阿澜,阿澜······,阿澜,我们去云山寺好不好?阿澜,我为你种了一个菊园,没有人知晓,只有我们两个,阿澜,不要走好不好?阿澜······” 岳旋巧死的那刻旋绕在脑中的就是这一幕,楚若瑾拽紧她的手,哭着叫阿澜的名字。那时候她很后悔,却不恨他,只是嫉妒叫阿澜的女人,羡慕她被他爱上,嫉妒她被他一直爱着千年,矢志不渝。她想:那时候就明白,该多好。 旦日,楚若瑾醒了,岳旋巧迅速脱了他的外套,就着红色内衣使劲咬了他胳膊一口,岳旋巧说:“我咬你胳膊一口,是为了抵你死捏着我手腕一整晚,害我睡不着觉的罪。” 楚若瑾轻哼了一声,淡淡的道:“把口水擦干净。” 第七章 进入现代 自从他成为一个真正的人,接下来的一个月,岳旋巧决定教楚若瑾现代人的生活。 那天下午,大雪纷飞,浸白了整个天地。室内,岳旋巧拉着他的手自信满满的说:“放心,不出十天,让你融入现代社会抠都抠不出来!”楚若瑾只淡淡看着她,不笑,不恼。 也许是韩剧看太多,她深刻的以为像他这样的人智商绝对高于两百,学个现代常用的电器那是分分钟的事。可是很多年之后,她回想起这段时光,嘴角依旧不停的上扬。古代人毕竟是古代人,要比现代人类少进化一千多年呢! 楚若瑾第一眼看见在炽白灯下白的发亮的马桶时,他一脸认真的说:“这口水井太小了,不过倒是很干净。”我当时捂着肚子足足笑了半个小时,然后还半哄半诱的说:“要不,你尝尝这水味道如何?” 楚若瑾知道洗衣机的使用功能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厨房里所有的脏碗搬进洗衣机,还特高傲的对我说:“怎么样?你以后就不用亲自洗碗了吧?” 楚若瑾在被我骗着剪掉长发后,一整天都撅着嘴绝食抗议。 楚若瑾和我逛商场时,他光天化日之下指着胸罩问我:“那个是干什么的?”当时周围的人都像看外星人似的盯着他,我憋着笑从人堆里溜走了,之后一天他都不搭理我。 楚若瑾在海族馆遥看着千奇百怪的鱼群时,定定的对我说:“你们这些人真残忍,限制它们的自由。”然后转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还不如煮了吃了,让它们死得痛快一些。”他一脸的严肃吓哭了前方的一个小女孩:“妈妈,妈妈,那个姐姐说要把小鱼鱼煮了吃。” 楚若瑾和我在博物馆时,看见了和他长得十分相似的一张画像,画像上他白衣胜雪,一只玉簪闲淡的束起长发,似有意又仿无情的掉落两撮在两鬓,慵懒的笑着,却遮不住眼底的魅气。他看着那幅画像许久,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后来竟落了泪。坐在长椅上时我问他原因,他说:想念父王了。我拍拍他的肩膀,他靠着墙闭了眼,眉宇间的伤和他在棺前时一模一样。 楚若瑾······ 这些都是很多年后岳旋巧对林璐讲的事,她边讲边笑,额前的碎发一颤一颤的。林璐转着手机上的指环,直直看着她的眸子,尖着嗓子笑说:“我们巧妇那个时候就喜欢上楚美人了吧?咋后来又惦记上我的男人了?”岳旋巧抿了一口茶不理她,自己一个人静静想着:那个时候不是喜欢上,是开始爱了,爱的很自卑,自己的陶醉总抵不过梦醒时回想起他看着棺上女孩的眼神时的心悸,所以悄悄掩埋,怕再久一点,心会痛到无可救药。 岳旋巧带着他去了解的最后一个地方是永夜酒吧,以她的了解,她认为这个地方很对他的口味,不过他只在旁边看着舞池里不断蠕动的身体,小口小口的抿着酒,红红绿绿的灯光打在他脸上,从他骨子里透出的邪魅吸引了很多莺莺燕燕前来,岳旋巧由于身材矮小,被挤到了一边。许是灯光的原因,岳旋巧没能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他灵活避开贴过来的身子,邪魅的眼一挑,大声说:“我喜欢男的。”岳旋巧听到这话,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个半死。 第八章 醉酒一回 下午,学校。 “巧妇,下周期末考试,咱们今晚去嗨一下怎么样?”林璐巧笑嫣然,轻声说。 “没空!”岳旋巧一口回绝,盯着手上摊着的历史资料死记,考试不过,不仅是她自己的耻辱,更是母亲的污点,她从未觉得这个逻辑有何错误,只是想着这个理由逼迫自己学习,她的心里会好过许多,那个优雅的女人,她不能给她留下污点。这点点的偏执正是许多自卑之人的共性,岳旋巧还没有揭开掩盖着的伤疤而已。 “巧妇~~~~~”林璐眨眨大眼,撒娇的往她身上蹭,今晚可是有重要事的。 “起开!”岳旋巧不耐烦的说,“我说林璐姑奶奶,您老人家平时学扎实了,不愁期末不忧论文。可如果我不恶补的话期末一完不被立马斩首也得被五马分尸啊?您哪,一边儿玩儿去,考试一结束您想怎么疯我都奉陪到底!” “不行,就今天一晚上怎么样?永夜酒吧,你若不来,我就不离,若是你还爱着我,就一定要来哦!”林璐丢下这句话飞身离开了,她不会担心她不来,这是十多年对她的了解,还有······理解。 岳旋巧狂抓满头黑发:“我······我靠!” 晚上,永夜酒吧。依旧的灯红酒绿,依旧的纸醉金迷。灯光点点斑斑的绚烂着,含羞得照耀着舞池中妖娆的躯体。岳旋巧窝在一个较阴暗的角落喝着闷酒:“要不是担心林璐出事,我才不会来呢!“她垂眸:“可怜我一人饮酒醉,八科九科我不会背。这期末就是要挂科的节奏啊?!”饮下一大口酒,她呛的双眼通红。 “果然是好姐妹,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的。”林璐早就发现了臭着一张脸的岳旋巧。她从人群中走过来,她穿一身红色抹胸长裙,遮住了十公分的蓝色高跟鞋,黄色波浪型的头发被慵懒的挽起,留几撮随意垂在胸前。长长的玉颈半遮半掩,引人犯罪。 岳旋巧眼睛似要喷出火来:“还不是你林大小姐苦苦相逼,想当年······” “巧妇啊,既然你已经来了,那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怎么样?”林璐快速打断了她的话,这丫头是又要拿当年的事说话,她浅笑盈盈,两只小酒窝不知沦陷了多少周围的雄性。 “不怎么样。”岳旋巧缩了缩脖子,感觉到了危险。 “我看上了那个坐在角落里的男人,你帮我要他的电话号码吧?”林璐忽视她的话,直入主题。 岳旋巧瞥了一眼左侧角落里穿蓝色风衣的男人:“我不干。”她强烈拒绝。 “三顿鸡肉煲饭。” “不干。” “再加五顿牛肉排骨。” “不干。” “再加十顿鱼香肉丝。” “成交!”岳旋巧猛喝一口啤酒,为了饭,拼了!她抹抹嘴,满上一杯酒,朝那个男人走去。林璐一脸期待,就知道她禁不住食物的诱惑:“巧妇,加油!” 借着酒劲,岳旋巧到了男人左后侧,她吐了吐舌头,左右偷瞄了一下,确定没人看她后迅速将酒洒在男人背上:“呀!先生,真对不起,我刚才脚扭了一下,这高跟鞋······”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色平底鞋,觉得这个谎话似乎有点不恰当:“这高跟鞋穿惯了,穿平底鞋还真是不习惯。”她呵呵一笑,见男人没反应,大了胆子:“那个,您把您的电话告诉我,我把衣服洗干净了给您送过去怎么样?”说完,她静立在那里,等着他的回答。 听见熟悉的声音,男人上扬了嘴角:”我没手机。“ “先生您说什么,我没听清。”音乐声很大,岳旋巧站在他的后面,实在是没听见。 “我没有手机,小姐,要不你破费送我一个?”男人提高了声音。 岳旋巧只想抽他耳巴子,现在这时代什么人没手机?看来······这男人是情场老手。“现在这时代谁还没手机啊?先生您就不要逗我了。”她不依不挠。 男人没再说话,岳旋巧自讨无趣,耷拉着头离开了。 林璐眨着闪亮闪亮的大眼盯着她,岳旋巧大叹一声,可惜了我的美食:“失败了。”她微抿一口酒:“可是,林大小姐,你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人神共愤的,为什么不自己去勾引那个臭男人啊?” “让你先去打探一番,看他喜欢什么型儿的。”林璐瞄了她一眼,一头黑发耷拉在双肩,棕黄色大袄,蓝色牛仔裤,搭着白色平底鞋,摇了摇头:“但我突然觉得你什么型儿都不是,让一个连型儿都没有的你去打先锋是姐姐的错,这样,接下来我亲自上场。”她一脸语重心长的说。 岳旋巧气得牙痒痒,破口大骂:“靠,姓林的,是我上辈子抢了你男人还是害了你亲人你要这么对我?”她瞪大双眼。 林璐微缩了脖子:“还记得你上次说的那个男的吗?我认识,你不是想以身相许????哦,不对,报恩,今天你帮我,赶明儿我让他上门提亲!”林璐说完一脸自豪,认真的看着她。 岳旋巧怎么不记得,和那个被铁锅砸到的男生第二次见面时,是在奉东的古城内,他站在城桥上,白色衬衫外套着黑色风衣,大红的围巾,大红的手套,大红的口罩,岳旋巧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大红色的东西,不过穿在他身上,没有楚若瑾的邪魅,有的只是清冷与孤傲,当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拿他和楚若瑾做对比,不过在心里,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这种只可远观的男生才是自己的男神,或者,才能是。她对身旁不断自拍的林璐指了指桥上自成风景的人说:“看到没?那男生救过我,我得寻个机会报恩。”“嗯嗯,看着挺好的。”林璐看了那男生许久,憋出了这句话。 “一言为定。”岳旋巧又吞了一口酒,打了个饱嗝,脑袋开始犯晕,说:“怎么做?” 林璐幽幽的笑了,看得岳旋巧心发慌。商量好后,林璐挽着她的手,不过岳旋巧个子矮小,一路走着,倒像是仆人扶着公主。 男人站起了身,岳旋巧抓住机会,拽着林璐的手把她往男人身上推,可是无巧不成书,男人稍侧了身,躲过了林璐的投怀送抱,而林璐当时一惊,拉着岳旋巧的手就没松开,所以,岳旋巧华丽丽的倒下去了。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音乐声,听到了林璐的惨叫声,也听到了一个男人淡淡的呼吸声,很熟悉的感觉。 岳旋巧彻底醉了,死抱着男人不松开:“妈妈······,你······你把我生得丑我不······不怪你,只要你回来······看看我······”“阿妈,我······我遇到了······一只鬼······,那鬼······长得特好······,不过······他喜欢的······女孩也长得特好看。”岳旋巧痴笑,却流了泪,不管酒后吐不吐真言,每个人的感情到了深处其实都希望自己犯一回醉,而梦里的主角能听到自己醉里的声音。 楚若瑾看着怀里的人,蹙了眉,但弯了嘴唇:当时还说阿澜挺普通的。 后来岳旋巧想起今天的事,她抚着他的发,对躺在她腿上的男人说:“那时候,就是上天注定的,你终究避不开我。” 第九章 雪夜之乐 二月份,期末结束,得知自己没挂科时,岳旋巧足足痴笑了三个小时。 清晨,天空又下了一场大雪,漫天一如既往的白。岳旋巧躲在家里包着白菜猪肉馅儿的饺子,十秒一个,轻车熟路。所以半个小时后,楚若瑾回到家脱掉蓝色风衣,看着满盆的白色肉饺勾起了唇:“你过年打算卖饺子?” 岳旋巧看了一眼手边的大盆,没理他。今夜除夕,她想妈妈了。那个优雅的女人,会唤她巧巧的女人。张芷诺是富三代,从小受过良好的教育,优雅的性子渗透到了骨子里。所以邻居每每看到光着脚丫子满街跑的岳旋巧时,都会说:不晓得你妈妈是从哪个山疙瘩里把你捡回来的。岳旋巧听到这话都会大声嚷嚷:你才是捡回来的,你全家都是捡回来的!不过在家里岳旋巧总会摆出绝望的表情,冲妈妈喊:“阿妈阿妈,你是在哪个山疙瘩里遇到基因强大的爸爸的?可怜你的女儿全遗传了你老公的性子······。”那时她不会想到,爸爸在她十岁时出了车祸从此昏迷不醒,不然,她会说很多很多的好话,会告诉阿爸她有多爱他,会称赞爸爸这样的性子很好,她很喜欢。岳旋巧每个星期六都会去看望医院里的爸爸,而今天医生告诉她,医药费只剩下一个月的了,可爸爸仍没有醒来的迹象,医生要她准备好后面的住院费用。 岳旋巧叹了口气,全然没注意到旁边憋着笑的楚若瑾。“你干了什么?” “没什么,看你想东西究竟有多入神。”楚若瑾转身背对着她,笑得肚子痛。 “楚若瑾。” “什么?”他转身。 岳旋巧抓住机会,将手里的面粉顺势抹在他脸上,边跑边笑,自己脸上的面粉直落:“你以为我没看见你满手的面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抹了我一脸?你以为本姑娘是好欺负的?” 楚若瑾笑了,微勾的嘴角,黑发红唇,是那样好看,一下子让天地万物失了色,深邃的眸子看着她,吸走了她的三魂七魄。她看痴了,却是扑向满脸的面粉催醒了她。岳旋巧是报复心很强的人,朝他甩了一大把面粉,然后奔向屋外,她要散散热。 楚若瑾跟着出门,站在她身后,静立了很久。岳旋巧搓了搓手,想回去。 “等等。”他手指施法,漫天的雪顿时停住了,黑空下,白雪泛着白光停滞在空中,像是无数个白色萤火虫。她双眼亮了。 此时无数烟火争先冲向天空,跳跃出热烈的火花,照亮了世界。岳旋巧看过很多烟花,但她还是惊呆了:“啊!太神奇了,太神奇了!”她围着楚若瑾跳跃,不经意的,满脸的幸福。她突然停住,大大拥抱着他。看着埋在他怀里的人,楚若瑾呆愣了半晌,轻轻推开了她,她“切”了一声,止不住的傻傻的笑。 楚若瑾在后来寻找她的那些日子里,常映在脑子里的是她此时此刻对着天空欢笑的脸颊。 她问:“是你专门为我准备的对不对?” 她问:“你是不是经常这样哄女孩子啊?” 她问:“你不会喜欢我吧?” 楚若瑾后来在一天深夜里,关上灯斜躺在沙发上想:要是能预知后来的事,当初就应该好好回答她的,要是能预知未来,当初就不应该推开她的怀抱,不应该的。当然,这都是后话。 楚若瑾望向天空,不知在想什么,岳旋巧一个雪团过去,正中他的脸门。 “哈哈哈????哈哈哈,你???你竟然不躲?!”她差点笑岔了气。楚若瑾很是郁闷:“你,你趁人之危。” “彼此彼此,况且,兵不厌诈而已。”岳旋巧像模象样的朝他作揖,又是一个雪团飞过去。楚若瑾也捏了雪团,就这样,不穿棉袄的两人打起了雪仗,直到冻到全身僵硬时以岳旋巧的求饶告终。楚若瑾笑了,黑发轻扬,显露了光洁的额头,似邪似魅。岳旋巧也对着她笑了,发自内心的,爽朗的,停不住的。 第十章 床上有血 大年初一,岳旋巧窝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看电视,家里除了多只老妖男,一如往年的清冷。不过,令岳旋巧意外的是,姥姥的司机鹿彬来了。鹿彬见到她,一如既往的严肃:“大小姐,”听到这个称呼,她心里别扭的难受:“那个,叔叔,您就别叫我大小姐了,唤我岳旋巧吧,咋一听我真不习惯。” 鹿彬看了她一眼,黝黑的双眸涌出了丝丝异色。他点了点头:“岳小姐,我是刘董事长的秘书兼司机,刘董事长工作繁忙,没能来看你,她很抱歉,让我送来了这些东西。”他将东西拎到桌上时,却是碰巧看到了卧室内床上的男人,黑眸更深沉了些。 “姥······姥······”岳旋巧低吟,脑中浮起了那颗肉痣以及那红唇。 “您替我谢谢她吧。让您大过年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岳旋巧鞠了一个躬。 “是。这是我职责所在,您不必客气。董事长另外交代,让你好好考虑一下回家的事。”鹿彬深勾下腰,鞠得更深。 “哦。”她默了,陷入沉思。鹿彬走了。 是林璐的敲门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巧妇,午饭做好没?”她踏着紫色高跟长靴,一袭淡黄色绒裙,外套着蓝色小飞行夹克,手提包也是紫色的,上面镶嵌了几颗扇形的钻石。刚进屋,岳旋巧就把沙发上的红色毛毯扔给她:“就知道你这个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女人一年到头都只穿裙子。” 林璐讪笑:“对了,你那个帅掉渣的小学同学走了吗?他有几个孩子?你怎么把他一个已婚男拐到这儿来的?” 岳旋巧眼睛瞪大,满头雾水:“小学同学?孩子?已婚男?你大初一的乱说什么胡话?” “别装了,人家在酒吧都招了,说他是你小学同学,而且人家有孩子了。”林璐眼神轻飘飘的扫过她,一副捉奸在床的表情。不过,倒也没有辜负她这副表情。因为楚若瑾这时正从卧房里走出来,睡眼朦胧。 林璐小时候经常和岳旋巧睡一床,岳旋巧的卧室是哪一间,她知道得比自己的月事日子都清楚。林璐瞟了眼穿着睡衣的楚若瑾一眼,死死盯着岳旋巧:证据确凿,你还不招? “床单该洗了,上面有血。”楚若瑾朦胧着眼,说完走向了浴室。此时此景,这句话让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林璐瞪大了眼:“你······你······你们······,啊!巧妇啊巧妇,这么多年我看着那长大竟也看走了眼。” 岳旋巧想说什么,不过微张了嘴,什么都说不出,原来,自己千辛万苦在酒店勾引的,竟是这个老男人,当时咋就没认出来?她摆了摆手轻叹:“罢了罢了,我还能说什么?” 楚若瑾本睡在岳旋巧父母的房里的,只是实在受不了木床的吱呀声,前天魅惑她换了床。说是魅惑,其中还夹杂着连岳旋巧自己都说不明的心甘情愿。至于那血······“血?!有血?”她思绪倒转,然后回想起换床那晚的前一夜,似乎······她······大姨妈······来了。 楚若瑾从浴室出来,正准备进卧室换衣服。岳旋巧挡在门前,一脸惊恐:“等等,别进去!”然后冲着林璐眨眼,林璐装作不懂,翘着眉,捏着手指甲自娱自乐。“你丫想不想吃饭了?”岳旋巧怒吼。 然后就是林璐一脸谄笑:“那个,楚先生,你们做了那个事儿吧,即使当着我这个最好闺蜜的面儿也不能这么直接说出来呀,我们巧妇啊,特别害羞,你就让她把床收拾一下再进去吧?” 岳旋巧气到吐血,差点没晕过去。那眼神就差没把林家祖宗的坟刨出来了。 楚若瑾眼神飘飘的,似笑非笑:“你先去整理吧,血迹都干了。” 岳旋巧歪歪嘴,终于晕了过去。 第十一章 追人三技 冬去春来。雪已化开,又是一个开学季。 “林璐,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啊?”岳旋巧幽幽的问出声。 “你是看上哪家公子了?” “皇家。”岳旋巧嘀咕着。她知道自己究竟对他动了什么心思。那晚,她特地换了一身漂亮的春装,白色上衣,黑色流苏裙,她生命中第一双高跟鞋——是姥姥送的新年礼物,虽然她不知道姥姥是怎么知道她的尺寸的,但她欣然接受了。她想和他去看电影,只是他,也只有他。她没去敲门,他的卧室门是半掩着的,她想进去时,看见他抚摸着那块玉低语着,眉眼间的悲依旧深沉,眼底没了魅色,溢满了苦水。 岳旋巧心里像是被狠抓了一把,从小到大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她不想放弃,她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如果听见他再呼唤阿澜一遍,就不进去,如果他没唤,就进去。” 她刚嘀咕完,“沐澜”两个字就传入她的左耳。她突然觉得自己很龌蹉,“你算什么?你有什么?”她一遍一遍的问自己。自卑的洪水再一次泛滥,可是,他又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对她好?就算是不经意间的,她依然承受不住。“是他先赖上我的,是他先赖上我的。”她哭着唔咽。克制不住心底的嫉妒,她用力踢开门,惊到了屋内人。楚若瑾眼神很乱,似乎在掩藏着什么:“你听见了?” “没有,我什么都没听见,刚看了一个电影感动哭了。”她抹抹眼泪,觉得自己很讨厌,很软弱,躲开他探寻的目光,狼狈离开。 很久后,岳旋巧对楚若瑾说:“我当时听见的是沐澜,而非阿澜啊。我真傻。”楚若瑾拥她入怀:“是啊,你真傻。”他谁也没告诉他当时扶着玉说的一句话是:自己似乎爱上了别人。 “黄家?”林璐蹙眉:“这么多姓黄的,你说哪一家的啊?” 岳旋巧撇了撇嘴,失了兴致,闭口不语。这几日,她都在避着他,怕伤心,怕丢脸,怕越陷越深。而他似乎也在忙着什么事,每天早出晚归。 “你不是还欠我三个愿望吗?”这是她自从那件事后半个月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嗯。”他轻应。 “我······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你······帮我追他。”她决定转移自己的情感,否则会伤得很深,况且,人家还救过他,她连医药费都没付,这恩情她必须得报。更重要的是,人家长得多帅啊!她暗自发笑。 “谁?”他淡淡的问,语气渐冷。 “一个帮我挡过铁锅的男生,说了你也不认识。不过,我前段时间发现他是我学长,读大二,怎么样?有缘吧?”她抬头嫣然一笑,没发现他眼底的清冷。 他想起那天,他跟在她身后,听到她和岳青山的谈话,她转身离开时,岳青山抄起旁边的铁锅掷向她,正对着后脑门,他施法将铁锅偏了方向,倒是砸到了旁边一个人。只是,这丫头把那个人当成救命恩人出乎了他意料。他苦笑,当初遇见她时还担心她能否承受得住,现在才发现,真正承受不住的,是自己,眼底的苦涩愈浓,他便愈不想放手,只是苦苦挣扎,将会再负阿澜一次,可是眼前的丫头何罪之有?罢了,顺其自然。他敛去笑容:“我答应你。” “只是,”他垂眸,“你欲报恩之人非于你施恩之人。” 岳旋巧不解:“你????啥意思?” 下课铃响,满楼的人奔向楼梯。岳旋巧刚出教室门就被人拉走了。在人群里挤了很久,楚若瑾个头高大,跑起来倒不费力,可怜岳旋巧个子矮小,吃力的跟上他的脚步。像只摇曳在空中的塑料袋,被人群左挤右推,她忍无可忍:“楚若瑾,你要拉本菇凉去哪里?而且,你丫咋进入我们学校的?” “我飞进来的。”楚若瑾一本正经的说。他确实是从围墙上外飞进来的,速度太快,非肉眼所能见。岳旋巧抽抽嘴:毕竟是老妖男。 到了一个人少的楼梯口,他才停下脚步。岳旋巧气喘吁吁的往下看,惊然发现靠左边往下走的是他——被铁锅砸的他。她正想叫住他,可是————是谁在她屁股上踹了一脚,“啊~~~~~~!”岳旋巧大叫,身体直愣愣的扑向齐信晗。听见尖叫,齐信晗转身一看,一团肉扑倒了他。就这样,齐信晗再次进了医院。 “对不起······。”岳旋巧鞠躬。 “出去。”齐信晗没看她一眼。 “真的对不起······。”岳旋巧感到很委屈。 “滚出去。”齐信晗声音更冷。 “真的真的对不起。”她连鞠两躬。 “你给本少爷滚出去。”齐信晗失了耐心。 岳旋巧静静的坐在巷口的秋千上,老槐树发出新芽,春风一阵一阵,吹乱了她的心绪。 “你在这儿?”楚若瑾邪魅的眸子一闪一闪的。尽管冬天才过,他也只穿着一件黑色衬衫,双手随意放在身后。 “那一脚踢得够爽的吧?”岳旋巧直勾勾的盯着他,一脸的愤恨。 “我以为他会接住你的,可是,我低估了你的重量。”他一脸无辜。 岳旋巧想一脚把他踹飞,无奈,腿太短,于是,她拉住他的胳膊一口咬下。楚若瑾闷哼,却没有推开她:“你······,能不能换个地方咬,这个地方被你咬了两次了。” “喜旺不肥就迪桑次。”岳旋巧不松口,咬着他的胳膊说。(希望不会有第三次) 若瑾另一只手放下袋子,揉揉她的头轻语:“你的手刮伤了。” 他摊开她的手掌,从塑料袋里掏出消炎药,一点一点的涂在她手手心。春风微动,一切都是那么无意,一切又都是那么有情,秋千轻晃着,看着他眼里的宠溺,岳旋巧一瞬间失了神。 楚若瑾给她出的第二个法子是苦肉计。不过,基于齐信晗的病情,这个法子半个月后才实施。半个月,虽是只有十几天的光阴,却让春风又暖了几分,街上穿裙子的女孩子开始多了起来,而女生心中穿白衬衫的男孩还是那么几个。林璐对巧妇说,女孩子思春期要比男孩早,而且没几分姿色的男生谁敢穿出来献丑啊? 第五周的下午,齐信晗走进回家必经的巷口,却在巷脚处看见一个男子紧握着矮个子女生的手,居高临下的调戏那个女孩。女孩使劲挣扎着大喊救命。男子一双桃花眼扫过他的脸,眼里的挑衅引起了他的不悦。他从女子身边擦身而过。岳旋巧一把拉住他的手:“同学,救我······。” 齐信晗低下头看她,眉头微皱,思索了半晌:“事实上,我应该救他。”丢下这句话,齐信晗甩开她的手,酷酷的离开。 岳旋巧愣了:“他······什么意思啊?” 楚若瑾笑抽了经,半天吐出一句话:“他是让你回家照照镜子。” 第三个法子,楚若瑾思考了很久,然后语重心长的对她说:“咱们还是来一次英雄救美吧?” 岳旋巧摇头叹气:“我······好像······离美人还差一个层次。” 楚若瑾邪笑,凑近她的脸:“美人是他,你来做英雄。” 所以,第二天下午,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三个人,只不过,是一个男子把齐信晗堵在巷口,楚若瑾拎起他的衣襟,右拳高高举起,正欲垂下——“放开那个男孩!”岳旋巧大喊着冲过来,挥舞右拳向男子砸去,男子脸一侧,向后靠去,无奈齐信晗衣领还在人家手里,身子跟着往前倾,于是,她的那一拳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齐信晗的左脸。男子左手一松,齐信晗直直的倒在地上,因为惯性,岳旋巧停不下来,倒下的那一刻,拉上了男子给她当垫背。趴在肉垫上,她未动。世界是黑的,她知道,因为她闭着眼,可是,嘴唇下光滑温热的东西是什么呀? “你倒是喜欢我这鼻子,啃了两次了。”楚若瑾低声说。 然后,齐信晗第三次进了医院。 “楚若瑾,我觉得我这债是还不清了,何谈爱情?”医院门口,岳旋巧一脸哭丧。“那就不还了吧。”他清风淡语。 “所以我的愿望······” “我已经尽力了,奈何你那么不争气,接下来的两个愿望你可要好好想想。”楚若瑾语重心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转身离开。 第十二章 鼻血事件 齐信晗出院后,她每天都到他的教室门口荡游,她真的真的很想道歉。不过命运就是会开玩笑,每次她守在前门时,他从后门走;她守在后门时,他从前门走。所以今天她决定站在中间,两边不停张望,身后是窗子,为了不让室内的人知晓,她一直蹲着身子。 一节课下,她的腿麻得厉害,于是慢慢站起身,悄悄看向窗内,轻摇着双腿。视线还没扫进去,就被飞出来的一本书直击面孔。岳旋巧被打蒙了,身子摇摇欲坠,只感觉有两股暖流从鼻孔冲出来。“你没事吧?”廉洛走出来,急切的问。 “没事。”她囫囵一声,头也不抬,紧捏着鼻子绕过他直冲厕所。刚进门,就听见雄厚的声音大骂:“哪个班的女生敢随意闯男厕所?”接着就是男生们的集体高呼。她愣了,不敢抬头。廉洛走过去,用身体遮挡住她的脸低声说:“我们出去。” 女厕所内,她清理完鼻血,对着镜子发呆:“我······我进男厕所了?还被老师发现了?天哪!丢脸丢到祖宗辈儿去了。” 廉洛站在门外一直等着她,帅气的面容倒叫许多想上厕所的女生止了步,把厕所围了一个圈。岳旋巧失魂落魄的走出门时就被这场景吓了一跳:什么时候流个鼻血还能叫这么多人关注啊? “你没事儿吧?”廉洛很是焦急,他大步走过去,捧起她的脸对被纸巾死死堵住的鼻孔左看右看。 岳旋巧受宠若惊,感受到周围瞬间冷下来的气压,他躲开他的手认真的说:“我没事儿,哥!”这一声“哥”叫得通透,廉洛不明所以:她······小时候还让他唤她姐姐的。不过周围逐渐回升的气压让她缓了口气。 “阿洛,你什么时候有了个妹妹?”软软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周甜甜走过来,拉过廉洛的手。岳旋巧闻声望去,不禁感叹:美女啊美女。不过对方眼里的厌恶没逃过她的眼,她向后退了两步,伺机逃走。 廉洛不着痕迹的避开周甜甜的手:“对不起,刚才······” “咦?你女朋友找你!”岳旋巧打断他的话,再说下去她会横尸荒野的。她往他身后一指,果然,所有人都回头看。但是,他没有,他的眸子闪了闪:有没有女朋友,他最清楚。所以,岳旋巧跑开的时候,他牢牢的跟着她。 躺在草坪上,廉洛看着直喘气的她,笑了,笑得很大声。 “你站在教室门口干什么?” “等齐信晗。” “等他干什么?” “道歉。” “你做错了什么?” “就是在追求他的时候不小心伤害了他。”岳旋巧实话实说。 “你······喜欢·····他?”廉洛在心里问,他不敢说出声。 片刻的沉寂倒叫她疑惑了,她转头看他:“你没问题了吗?” “天空好美。”他躺在她旁边,轻轻的说,话音刚落,就被清风吹走。 “是啊,好美。”她记得小时候,她,林璐,还有一个跟屁虫,在野地里找蒲公英的时候,也是这样湛蓝深远的天空,同样的季节,可是只有她一个人怀念。小时候的事总是最纯粹的,小时候的事也是最最不能拿来对比的,因为会受伤。 “小时候在野地里,她总给我递水杯,可我一喝,不是苦的就是酸的。”他喃喃道。 “是吗?我小时候也遇到一个和你一样笨的小屁孩。”岳旋巧笑着说:“我总用同样的方式捉弄他,而他笨到每次都中计。” “是吗?我小时候候也遇到一个和你一样调皮的女孩。”廉洛看着她,痴痴的说,而她看着天。 “你叫什么名字?”她依旧看天,漫不经心的问。 “廉洛。” “幸好你不是他,”她起身,欣慰的说。 “为什么?”他跟着起身,眉头紧锁,声音渐大。 “要是让他发现我长得这么丑,不知道要怎么嘲笑我呢!”她有点激动:“他小时候还说长大后要守护我的。” “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吗?”廉洛隐忍着声音的颤抖,双眼满是期待。 “洛深城。” “嗯。”他重新躺下,嘴里眼里都是笑。记得就好,记得就好。他现在也会守护你的,他想着。 岳旋巧走后,廉洛给齐信晗打了电话:“你······喜欢她吗?” “谁?”齐信晗声音没有以往的冷酷,但仍疏离。 “让你受伤的女孩儿。” “她?!我疯了吗?”齐信晗怒吼,想起之前的事就是一肚子的气。 “那就好,你可一定不要疯。”廉洛挂了电话,瞧向远方。 第十三章 城墙一遇 楚若瑾失踪了。这是一周后岳旋巧发现的事实。起初她以为他是去玉里了,可是后来仔细一想,他不是灵魂了咋飞进玉里? 她第一件事就是想给他打电话,想起他还没手机时就泄了气。第二件事是报警,但是,他,仿佛,没身份证!岳旋巧干想着着急,她一直在家里等着,只能在家中等着。 她有时候会在沙发上静坐一整天,她嘲笑自己,想不到最开始所有的不习惯与害怕都变成了现在沉重的思念。 在客厅看着电视,那些他对里面的人评头论足的场景就会浮出脑海。他的一撇一笑都那么深刻,他的红唇,他的眸子,始终浮在眼前,却是抓不住。 岳旋巧不爱去集市的,不过她想着,在外面多待一会儿,也许他就回来了。看到摊上的柠檬,她笑了。楚若瑾刚来的时候,她曾拿了一个柠檬递给他说:“你尝尝,很甜的。”他有些犹豫,她以为自己装的还不够真诚,于是自己拿了一个张口准备咬下去。“帮我洗洗。”他开了口,岳旋巧咧开嘴笑:“遵命!”他接过清洗过的柠檬,大咬一口,脸色瞬间变绿,烈火红唇上滴下一滴黄色果汁。岳旋巧咔的一声拍下这精彩一瞬,扶着肚子笑了半个时辰:“就知道你会这样,哈哈哈哈哈哈······” 回到家做饭,她总会摆两双筷子:也许下一刻他会回来的,至少·······得回来拿走他的玉。 分割线~~~~~~~~~~~~~~~~~~~~~~~~~~~~~~~~~~~~~~~~~~~~~~~~~~~~~~~~ “巧妇,你最近是把魂儿丢了吧?”林璐瞧见她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微微担心。岳旋巧转过脸,侧躺在课桌上,没说一句话。“伯父在医院出事儿啦?”林璐皱眉。 “你丫的才出事儿了。”她喏喏的回了一句。 “难道······难道你男人离家出走啦?”林璐惊呼,哄闹的教室瞬间鸦雀无声。 岳旋巧尴尬的侧过脸,用书盖住脑袋:“你丫的能不能小点声!” 这样失魂落魄的日子过了三个星期,人没盼回来倒是相思病更加严重了。十年过后岳旋巧在落日余晖中对他说:“其实那时候你就已经带走了我的魂魄。”只是那时候你不懂,我不知,酿成后来的悲剧。 林璐实在看不下去,拉她去了奉东的古城处散心。 还时那座城,不过岳旋巧没了看景的心,用林璐的话说:物是人非而已,哪里来的伤?自找的。人就是这样,拥有,然后失去,有时候成悲,有时候为喜,但就是不承认一种情。 岳旋巧戴上耳机,坐到了城墙上。春风又暖了几分,她的心淡淡的,阳光也淡淡的,但是那个人影还是投到了她的眼角。岳旋巧撇过头看他,是齐信晗。他似乎说了一句话,戴着耳机的她没听清,却没有再问一遍的心情,含糊的点点头。后来岳旋巧对林璐说,当时如果我取下耳机再问一遍,多好。这不仅是她的悲剧,更是很多人的悲剧,错过一步,便错过了一生。 齐信晗直直的看着她,眼里倒映着的是她,又仿佛不是她。齐信晗结婚的时候,岳旋巧想起今天的事,问他为什么当时看了她足足十分钟,他搂紧身边的人说:我看的······是她。他眼底的宠溺一圈一圈的蕴上眼睑,羡煞旁人。 十分钟过后,岳旋巧受不了他的直视,低下了头,任清风撩起额前碎发。齐信晗取下她右边的耳机,冰冷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耳沿,颤动了她的心。 “你叫什么?”他的声音冰冷。 “岳······” “巧妇!”林璐的声音从城墙下传来:“吃蛋挞!”她举了举手上的盒子。 古城是奉东的著名景点,平时很多外地人游玩,现在又是旅游旺季,所以太过喧哗淹没了她的声音,岳旋巧后知后觉,猜到她的意思,起身就跑,然一只耳机牵住了她的脚步。岳旋巧回身:“岳旋巧。”从他手上取下耳机,迅速离开。 齐信晗眸子跳过城墙,跃到城墙下吃蛋挞的两个女孩身上,低吟一声:“岳-旋-巧。”他收回目光,迎风而笑,惊艳了周围女子。 “你真得打心眼儿里看上了齐信晗?”林璐瞄了一眼刚才的城墙,那如风般的男子已不在。 “不是打心眼儿里,只是觉得,还有应该。”岳旋巧大口吞下整个蛋挞,这样,心里怪异的空虚感会消失吧。 “还记得我们在酒吧里的那个约定?”林璐目光深邃。 “哦!对!上次喝醉酒,你不说我还给忘了。”她啃着蛋挞。林璐笑了笑,闭了口。 七天时光又从指尖游走,岳旋巧愁着找兼职凑医药费,还思虑着每次和齐信晗在学校遇到时他扯着嘴的勉强一笑。自从城墙一遇之后,她觉得,他看上了她身上什么东西,但肯定不是她。那种冰冷的眼神和伪装的笑让她对学校产生了恐惧感。 林璐给齐信晗打了电话。 奉东,城墙上。齐信晗看着前面背对他的女子,他不敢走近,怕这次相见太短。如果时光能够停止,他会付出一切代价让这一刻成为永恒的。可是——,他低下头,埋下眼眶的酸楚。“阿璐。” 林璐转过身看着他的双眼:“你不是说要赔偿我吗?” “你想怎样?”齐信晗有点急切,眼里闪着悠远的光,原来,还有希望的。 林璐移开了眼睛:“岳旋巧喜欢你。” “然后呢?” “我希望她不要受到伤害。”林璐声音很坚定,像硬石一样,击碎了齐信晗的心,他疼得流出了泪:“阿·····璐······” 林璐转身离开,他的呼唤落在风里,消失殆尽。 第十四章 他的现身 岳旋巧一下课就奔向家周围的各处门市,寻找招人的地方。然而,早己过了找兼职的时机,岳旋巧一次又一次被拒之门外。她颓然的坐在公园里的水池边。她已经拖欠了很久的医药费了,妈妈留下的遗产全花在了医院里,可也只能支撑几年而已。她想:如果向姥姥求助,她会应吗?不过,我会求吗?十岁便独自一个人靠妈妈的遗产生活的她曾自卑到不敢说话,之后的伪装到如今倒是浸入了皮囊,再也撕扯不下来。但是,溶在骨髓里的自卑感怎么能轻易去除?她自嘲的笑笑,抬头看看太阳,有点火辣辣的,今天立夏了。 街上人来人往,s市很小,却也繁华,“天大地大,却终究容不下我这般弱女子。”她指天低骂。转身看看池水,扔了石子进去:“要不,投池自尽算了。” “池水只能到你的大腿。”一声男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她抬头看,男子把太阳全挡住了,逆着光,她看得恍惚,忘了说话。 “这么快就忘了我?”廉洛在她身旁坐下,拧开一瓶水递给她。 “廉洛。”她叫了他的名字,悻悻的接过水:“我力气挺大的。” “我知道。”廉洛说。 “是吧?看我的身材就知道?”她撅了撅嘴,有点理所应当,又有些不开心。 从小就知道。他想说。“你在找兼职?” “嗯。”她抿着水,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这个也不会是从我身上看出来的吧?” “不是,”他笑笑,跟了她一路,或者说,跟了她十年,有什么不知道。“恰巧看见了,祝你好运。”廉洛说完拍拍她的肩,起身离开。 分割线~~~~~~~~~~~~~~~~~~~~~~~~~~~~~~~~~~~~~~~~~~~~~~~~~~~~~~~~~~~~~· 岳旋巧没找到工作,齐信晗却找上了她的家。 齐信晗站在门口时,给岳旋巧吓得差点忘记了呼吸。她颤着嗓子问:“你······来干···干什么?”基于之前对他做过的种种恶行,岳旋巧不排除他是来寻仇的,她捏紧门框。 “之前······是我的错,伤害了你,对不起。”齐信晗眸子一如既往的清冷,他将一束玫瑰递给她。 “啥?!”岳旋巧惊愕了。直到看到他眼里毫不掩饰的对这所简陋的房子的厌恶时才回过神。他将两个蓝色盒子放到沙发上就出了门,但在门口站了许久,岳旋巧差点以为他是不是忘记了回家的路,正要纠结送不送他回家时他回了头:“那两盒巧克力一盒给你最好的朋友。”甩下这句话,他下了楼。 岳旋巧舒了口气,还没将门关上,齐信晗竟又跑回来扔下一句话:“就是上次叫你吃蛋挞的女孩。”岳旋巧点点头,她知道的呀。 齐信晗的身影消失在巷口老槐树旁后,廉洛才从树下走出来,紧捏的拳头青筋暴起。他冷笑:“不是说不疯吗?”我一直信着。 树上,一个红色的身影目睹着这一切,他邪魅一笑,天下失色。 分割线~~~~~~~~~~~~~~~~~~~~~~~~~~~~~~~~~~~~~~~~~~~~~~~~~~~~~~~~~~ 岳旋巧把巧克力给住在市中心的林璐送过去后,还没进门就听到了电视的声音。桌上的巧克力不知所踪,玫瑰花惨得只剩下荆棘,花瓣不翼而飞。她咬紧了牙,冲到浴室门前,右脚使劲一踹:浴室有了水声,这是她预料之中的,然而门却被踢开了,这是她始料未及的。这家伙洗澡都不锁门?她呆愣愣的看着脖颈以下泡在浴池里的他,满池的玫瑰花瓣,以及,浴池边残幸存的巧克力。 “靠,你丫的要么无缘无故玩失踪,要么突然出现胡作非为,你当我这儿是临时旅馆是吧?”岳旋巧叉腰咆哮:“就算是临时旅馆也得给钱吧?!” 楚若瑾邪魅的双眼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我马上交房租。”说罢,作势起身。“等等,”她捂住双眼:“你先穿好衣服。” “喏,给你。”楚若瑾半敞开睡袍,露出玉色胸肌,坐在沙发上,他递给她一张支票。 岳旋巧扫了他一眼便移开眼神,多看一眼是会犯罪的!她暗叫,拿过支票:“靠,你去哪儿偷来的这么多钱?”五十万,他一个月咋办到的? 楚若瑾鄙视了她一眼。 “难道你去······卖身了?”岳旋巧一脸惊愕,也一脸的理所应当,好像就应是这样。 楚若瑾抽抽眼角,站起声,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他靠近她的脸:“你觉得本王就值五十万?”他咬重本王两个字。岳旋巧身子向后扬:“也许······五十五万?” “是吗!!!”他靠得更近,声音低沉:“本王在你眼中倒挺廉价的!”岳旋巧看着他凑过来的脸,忍不住向后靠:“五十五万对我来说不廉价的,毕竟,你没缺胳膊少腿的回来了。”她哂笑。然而,地心引力太过强大,她失去重心向后倒去,楚若瑾伸手想拉住她,岳旋巧双手拼命向前乱抓,胡乱中打开了他的手掌,竟抓住了他的浴袍,并且,丝毫不留的扯了下来。“啊!”她惨叫,看向裸在空气中的楚若瑾时:“啊!”是惊叫:“你无耻!”她羞红了脸,转过脸,用浴袍挡在脸上躲瘟神似的跑进了卧室,撞翻了的椅子还在原地旋转。 不过片刻,她用浴袍遮住眼又折了回来,颤颤巍巍的拿走了掉在地上的支票:“这钱······我先借着,我我我会还你的。” 她迅速跑回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把浴袍抛到了沙发上。 楚若瑾拾起浴袍,慢条斯理的披在身上,不过隐在嘴角的笑,从未离开。 第十五章 廉洛之弟 “这是那一家的地址和电话,你好好收着。”赵婶将纸条递给她,眼睛总飘向坐在沙发上一言不语的楚若瑾。楚若瑾淡淡的笑着:那张纸条,那个男子,她身边倒有还真正关心她的人。 “真的吗?”岳旋巧一脸不可置信,早上六点赵婶就粗着嗓子把她叫醒,这对于星期六不睡到太阳当空的她当真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不过————她接过纸条:“谢谢你赵婶,你真是太可爱啦!”她眼睛笑成了一条幽黑的缝隙,跳过去拥住赵婶肉肉的身子,舒服的肉感让她忍不住大叹:“真肥,嘿嘿。” “你说啥?臭丫头你再给老娘说一遍!”赵婶脸上的皱纹很少,此刻却被气得全都露了形。 楚若瑾凤眼始终轻轻掩着,一脸云淡风轻。 “呵呵,”岳旋巧干笑,敷衍道:“我是说这么肥的差事儿,赵婶儿,您听走了耳。” “你呀,哎,“赵婶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没心情和你计较这个。“她审视一眼黑发红唇的楚若瑾:”不过,丫头,认清身边人啊。“不然,可惜了那小伙子的一片真心。赵婶摇摇头,想起昨天廉洛拜托她将这个兼职告诉岳旋巧时眼里的真诚,她还欣慰这个丫头命运开始转好了,一个劲儿的夸她,劝廉洛把握时机,可如今,她大叹口气,默默离开。 岳旋巧一脸吃惊,看着赵婶隐约不现的身影,偏头问楚若瑾:“她看出你是一只老妖男了?” 楚若瑾用手指轻轻抚过眼角,妖娆尽显:“你说呢?” 岳旋巧无言以对,想起昨晚的囧事,当下脸红,躲进卧室。 分割线~~~~~~~~~~~~~~~~~~~~~~~~~~~~~~~~~~~~~~ 自从那盒巧克力和玫瑰被送到屋里,岳旋巧就开始躲着齐信晗了。虽是第一次被人送花,可她实在没心情自恋,心里总感觉怪怪的,没有关闭她逃避着封存于心的情感,倒是激起了严重的反叛心理。 所以今天在躲着齐信晗却很幸运的被他发现并邀请去吃饭时,她万念俱灰,生无可恋的仰天长啸:“天作孽,犹可存,自作孽,不可活。”毕竟当初害他三度住院,不去,她对不住自己的良心。 于是,结果是,齐信晗在酒店看到直立在眼前的三个人时,眸子中的墨色隐了翠,不明所已。 岳旋巧骗了林璐,又觉得齐信晗一个男的会尴尬,于是,她拉上了楚若瑾。 酒店很大,除了璀璨的黄色灯光,所有的饭桌板椅都是淡淡的紫色,透露着远山近水的优雅,宜人心脾。 饭桌上,岳旋巧一直低着头狂啃米饭,躲着林璐杀人般的眼神和楚若瑾眼底深深的——嘲讽,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还有,齐信晗似有似无飘过来的探究的神色。岳旋巧欲哭无泪,脸埋的更深了,连粘在鼻翼上的米粒都没发现。 “别光吃菜。”齐信晗夹菜给她,趁她抬头的瞬间皱眉抹掉她鼻尖的饭粒。 “哦。”她又低下头,没看见林璐深邃的眸子,还有,楚若瑾眉间淡淡的不悦。 看着齐信晗清凉的捏着米粒的手指,林璐笑了:那双清凉的手。她低下头,心里似乎丢失了什么,又多了些什么,她不知道,她只是觉得很——尴尬,让人发痛的尴尬,隐了笑,她顺手夹了虾给楚若瑾:“来,吃虾,别看巧妇了,毕竟你是已婚的人,她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你可不要缠着她。” “咳咳······咳咳······”岳旋巧风中凌乱,一口水咳不出咽不下,一言不说的从他碗里夹过虾大口吞下。 林璐用眼神砍了她一眼:“自己夹~!”又夹虾放他碗里。 楚若瑾不语,看着再次夹走虾肉的她上扬了嘴角,皓齿红唇灿然的勾引着周围的食客。 “他对虾过敏。”岳旋巧嚼着肉,口齿不清。她清楚记得他上次不小心食下她炖的鲜虾粥,呕吐了一整天。 楚若瑾笑出了声,让林璐尴尬,让岳旋巧不明所以,让齐信晗眼眸黑得更深,只是,惊动了饭店里女子们的春心。楚若瑾沉睡千年,总感觉美好的事物只在千年前,只在她对他的回眸一笑,所以他爱上了一个词:怀念。但是安然的看着她咀嚼食物的表情,他的心被投射进了一米阳光,很暖。 分割线~~~~~~~~~~~~~~~~~~~~~~~~~~~~~~~~~~~~~~~~~~~~~~~ 学期已过一半,岳旋巧第一次去兼职地点的时候,被下了一跳:足球场般大的草坪,优雅深远的红白别墅,还有,和巷口一样的大槐树,和大槐树下的秋千。 偌大的草坪上,她一眼就瞧见了那个独自坐在秋千上看天的少年。少年穿着宽大的白色蝙蝠衫,蓝色长裤。风轻扬起他发端,光洁的额头上有阳光的斑斑驳驳,毕竟已过夏至,阳光透过树叶跳跃到他的眼睑,好美。 她大喊着走过去打招呼:“廉洛,真巧。” 是啊,真巧。他笑笑,站起身:“我弟弟在卧室,我带你去。” 岳旋巧静静的跟在他身后,大约走了半里的鹅卵石铺成的石路,才进入大门。别墅内有四根鹅黄色的大柱,岳旋巧对他说,她从小就喜欢鹅黄色,因为是才孵化出来的小鸭的颜色,很可爱。 绕过大柱,上了第二层楼,穿过长廊,才看见一扇半开半掩的门,廉洛说,他弟弟患有先天性残疾,很少出门,常闷在屋内不和任何人说话,也没机会去学校。 因为这些话,岳旋巧第一眼看到那个安然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时,满眼都是同情。心里却是十分冷静的对比着:究竟是他惨还是我更惨?瞥见他被绿色毛毯盖住的双腿,她淡定的点点头:还是他惨一些。完成对比后,她咧开嘴笑,微微打量他:他的睫毛很长,却没能盖住灰褐色的瞳孔,以及瞳孔内浓烈的忧郁和,偏执,对,是偏执。 少年淡淡对她微微一笑,灰褐色的眸子略过她看向身后的廉洛:“哥。”清淡的呼唤,岳旋巧没能听出里面的依赖。 “他和你长得一样漂亮。”岳旋巧转身,看着廉洛的眼睛,情不自禁的开口。 第十六章 兼职家教 廉洛笑了,点头说:“旋巧,我弟弟就拜托你了。” “嗯嗯,放心吧,我会尽力的。”岳旋巧转过身,望着褐眸少年的眼睛:一如之前的忧郁和偏执中,不知何时添了分清澈。她咧开嘴笑,远山静秀,阳光正好。 廉洛关了门。 “你好,我叫岳旋巧。”她大步走过去,带着自以为十分和蔼的笑容。 “嗯,很好听的名字。”少年嘴角含笑,蕴了一片春色。 岳旋巧盯着他,很久,而他衔着笑意,不再言语。岳旋巧感到尴尬,低头吐了吐舌头:“廉洛······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廉弃。” “廉-弃”她默念,“真好听。” “是吗?”他移开目光,看向窗外:“你教我数学吧,哥的数学成绩高中时可是年级最好的。” 放下背包,岳旋巧点头说好:数学,可是我的强项啊~~~~ 分割线~~~~~~~~~~~~~~~~~~~~~~~~~~~~~~~~~~~~~~~~~~~~~~~~~~~~~~~~ “哥,是她吧。”不是疑问,是肯定句。 “她过得很辛苦。”廉洛将热牛奶递给他。 “你过得也很辛苦。”廉弃不接,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 “无论如何,我都欠她许多。”他放下牛奶,声音低沉。夜色如墨,但仍能透过窗看到夜风下摇曳的槐树叶,毕竟是夏季,槐树很是茂盛,却没有巷口的大,他想着。 廉弃低下头,抿紧红唇,苦笑:“何必拿‘欠’做借口呢?你连‘爱’都不敢说出口吗?” “你还小,不懂。”廉洛轻柔他的头发,眼里一片温柔。 我不懂吗?哥,你不想让我懂吧。廉弃从桌子上拿下牛奶,大口大口的吞。 分割线~~~~~~~~~~~~~~~~~~~~~~~~~~~~~~~~~~~~~~~~~~~~~~~~~~ “岳旋巧,你站住!” 她定住了身,自从那次酒店尴尬的饭局后,齐信晗三天两头的堵在她的教室送她玫瑰,巧克力,不过,巧克力永远都是两盒,而他也从始至终只留下一句话:“另一盒给你最好的朋友。”不过林璐都是冷着眼神决绝的扔掉,附带一句:“我从不食嗟来之食。” 听到这话,岳旋巧很气愤:”靠!小时候是谁赖在家里不走非要吃饭的!“ 林璐撅撅嘴:”好女不提当年事!“ 岳旋巧不想搭理,默默转身,把玫瑰揉进书包——回家给那只鬼用来泡澡。 班上女生由最开始惊讶的眼神到后来的怪异,然后到最近的嫉妒,都让她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所以,有一次她终于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问齐信晗:“你······是不是被我伤到脑子了啊?” 齐信晗眼角微抽:“你,还没这个能力。” “哦。”她低头心里咒骂:你有能力,强大到连一个拳头都吃不起! “另外,我做的所有事你只管接受就好,况且,我又没有做伤害你的事。” 岳旋巧“呵呵”的笑:你丫的已经把我推到了风雨边缘:“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说。” “你买巧克力的时候能······稍微多买一点吗?” “多少?” “45盒!”她转身用手指点下巴:“我们班有45个人,只给我和林璐买,让我实在过意不去,至于玫瑰吧,就给我一个人买就行了,如果你要买45份我也不会计较。嘿嘿”她得把玫瑰拿回家给楚若瑾泡澡。 ”行。“ ”真的?!“ ”先把三次医药费还给我,一共······“ ”那啥,林璐还有事儿找我,不耽误您计算哈,我先走啦。“ 之后,她像躲鬼似的避着齐信晗,不过,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这是林璐常给她说的。 ”齐少爷,您有何吩咐?“岳旋巧谄媚道。 “明天和我去奉北郊游。”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命令的语气,岳旋巧捏紧了拳头——她受够了!不就是做了一点点亏心事嘛,这鬼纠缠的也忒久了吧。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继续沉默,然而,她······还是选择了后者。 “带上她。”齐信晗目光深邃,心隐隐作痛。 “谁?”抬眸,她疑惑的看着他。 “林璐。” “遵命。” 分割线~~~~~~~~~~~~~~~~~~~~~~~~~~~~~~~~~~~~~~~~ “老大,棺材被盗走了。” “不是让你小心守着吗?”楚若瑾凤眼一眯,自从挖出尸体后,他就感觉到有人想动那口棺材,只是,没想到这么快。那消失的一个月,他都在查隐身在暗中的人,不过一人之力实在太弱,为了增加人力,他加入了一家快要倒闭的公司,一个月让它起死回生,并将里面的人大换血,给他打电话的是他秘书——风简。 “那人速度很快,并且,守着的人被下了迷药,至今未醒。”风简很冷静。 “派人去查。” “是。” 楚若瑾挂掉电话,邪魅的眸子似要喷出火来。 分割线~~~~~~~~~~~~~~~~~~~~~~~~~~~~~~~~~~~~~~~~~~~·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廉洛看着她在纸上涂涂画画,漫不经心的问。 “昨天下午在你家你见过我。”她蹙眉,看着手上的函数题:咋算不出来呢? 廉洛从她手上夺过笔,顺着刚才的公示重新演算了一遍,半分钟得出答案。 “原来是这样,厉害啊,廉弃。”岳旋巧挠挠头,面色渐红:丢人啊~~~~~”要不今天提早下课,你多休息一下,毕竟做了5个小时呢!” 廉弃微笑,点头说好。 “你哥还没回来,这么晚了,我给你煮拉面吃吧?”岳旋巧看向窗外,眼角撞见了墙上一张照片:他和他哥哥,照片上他牵着嘴角笑着,眼里的阴郁仍在。 “我不饿,你陪我聊会儿天吧。”廉洛用手转动轮椅,推到了窗前,望着夜色,修长的手指挑弄着窗边一株白色带刺的植物。 “嗯,”她点头,打量着整间屋子,屋子不大,但很精致,除开全是黑白色的东西使人低沉:黑色的床单,黑色的书桌,黑色的衣柜,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罩,白色的电脑。 “你······爸妈呢?” 廉弃手指微颤,花刺扎入了肉里:“不知道。”他低眉,“我和哥是孤儿。” “哦。”岳旋巧越发尴尬:他果然——比我惨。 “我只有哥哥。”他的眼里流露出一丝光芒,转瞬即逝:“但哥哥只有她。” “她是······” “阿弃。”廉洛推开门,目光闪烁,隐隐带着些许急迫。 “你回来啦!”岳旋巧停止发问,笑着招呼:“那我也该走了。”背上书包,她走得干脆。 第十七章 道歉礼物 “这么晚回来,你干什么去了?”楚若瑾躺在沙发上双臂枕在脑后,皓齿红唇,夺人心魄。 “兼职,家教,养你,顺便——还你钱。”岳旋巧脱了鞋,爬到椅子上:快要饿晕了~~~~~~ 楚若瑾起身,指尖妖娆旋转,一个红色的盒子稳稳的飞到岳旋巧的腿上。岳旋巧没有吃惊,倒是沉默了起来,原来习惯真成了习惯,人就变胆大了。 她想起楚若瑾用手心的火给她烤肉时自己的惊叹,想起他用内力修好灯泡时自己的灿然,想起他在雪夜放烟花时自己的兴奋,想起他······,很多很多,自从相遇,点点滴滴都有一种别样的味道,甜到心酸。不过,她不愿想起而又想得最久的是他每晚抱着那块玉时静静的呢喃,她听不清,但心里明白得透彻。此刻的不惊让她开始害怕,若是习惯成了依赖,她能怎么做?让他放弃那人?让他接受自己?她做不到,或者,她不敢做也不能做。 她可以做的是让不断向他移近的心找到另一个方向,即使,不愿,但求,不陷。不惊扰他的世界,不搅乱自己的宁静。距离,此刻成了最美好的一种东西。 “这是什么?” “手机。” “我有。” “换一个。” “凭什么?”她激动起来,她的生活不能再让他涉猎,否则,她会失去控制。 “道歉礼。”他直勾勾的看着她:这丫头今天有点不对劲。 “道歉?你······你······你又干了什么?”岳旋巧瞪大了眼睛。她可还刻骨铭心的记得他一个人在家时做得那些‘好事’:拿鸡蛋时能碰掉全部,碎了满地也不清理;倒垃圾时为图方便使用法术,吓晕了正倒垃圾的邻居,醒来后就传遍全胡同她家有鬼的‘谣言’;洗澡时能把整间房子淹没,楼下的人只会找到自己臭骂一顿······ “我······我只是洗了衣服而已······”他垂眸低语,看不清眼里的色彩。 话音未落,岳旋巧狂跑到洗衣机旁边,机桶里一大堆衣服色彩怪异,相互搅在一起。她视线往旁边一扫,了然,但,痛焉。 “你堂堂一个王爷,连‘漂白粉’三个字都不识吗?你丫的还倒了半袋进去,字不识,量不知,你对得起你皇帝老爸对你从小的教导、对得起我的谆谆告诫、对得起你皇家祖宗十八代吗?更可恶的是——里面全是我的衣服!!!我的!!!你一个破手机就想打发我,你当我对衣服多年的感情是什么?”岳旋巧拎着半袋漂白粉,叉腰怒吼。 “那······我赔你衣服吧。”楚若瑾想笑,却还做出一副认真忏悔的样子,眼底的邪魅一闪一闪的。 “什······什么?啊——”一声惊呼,楚若瑾拉着她出了门。 分割线~~~~~~~~~~~~~~~~~~~~~~~~~~~~~~~~~~~~~ “你······偷车?!”看着眼前一辆精致的红色跑车,岳旋巧不可置信。 楚若瑾眼角微抽,凑近她的脸:“我的脸上就写了小偷两个字吗?” “没······有······”她使劲摇头,避开他扫在额上的呼吸。 “知道就好。”楚若瑾盯着她躲闪的眸子和微微浓郁的眉毛。 “嗯嗯,是写了三个字,小——白——脸。”岳旋巧抬头,猛然推开他,大笑。 “那······我做你的小白脸可好?”他再次圈住她,呼吸离她的脸更近。 “我没钱。” “我给你。” 岳旋巧脸色瞬间绯红,无言以对——人至不要脸则无敌! ”你······考驾照了吗?“岳旋巧坐在旁边有点不安,这只老古董要是一眼花弄出个车祸,后果不堪设想啊。 ”好像通知的是明天考试。“他很认真的回答。 ”什么?!!!“ ”我提前了。“ ”你丫的不逗我会死吗?“ ”不会,会变蠢,像你一样。” 她吐血。 分割线~~~~~~~~~~~~ 馨意商场里。 “楚若瑾,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忽视刚才被调戏后的羞恼,岳旋巧埋头低语。 他偏头看她,明亮的眼里闪过疑惑。“我总感觉有人跟踪我们······”她往右后方侧身,手指微伸——一个全身黑衣的人,带着墨镜,俊朗的嘴角噙着笑——在岳旋巧看来——不怀好意的笑。 “我先跑,你替我挡着。”他撇了一眼后面的男人,拉起她的手一脸严肃的说。 “你想得美。”岳旋巧说完扔下他的手拔腿就跑。 黑衣男人一脸疑惑:小两口吵架啦?他快步走近楚若瑾,跟在他身后:”老大。“ 岳旋巧绕了很久,看见身后没有人跟来,才停在一堆衣服后面大口喘息:“这货不会被抓了吧?”她沉思:“不会,再不济也是老妖男一只。”“不过毕竟现在科技发达,况且他都一千多岁了,不会被弄晕带走了吧?” “小姐。” ”啊!“岳旋巧惊呼,看见身后露出八颗牙齿微笑的服务员姐姐时,拍了拍胸脯,正色道:”我随意看看。“ ”那位先生请你过去。“服务员笑得更深,向远处指指——楚若瑾斜靠在座椅上,狐狸般的微笑着。而黑衣人端端正正的在旁边立着,一丝不苟。 楚若瑾勾勾手,唇齿张合:”我还你衣服。“ ”你耍我?“岳旋巧走过去,咬牙切齿。 ”你不顾我安危,只顾自己逃命,这笔账我还没找你呢?“他挑眼抬眉:”我可是你的小白脸。“ “扑哧——”风简在后面憋笑憋得艰难。 “笑毛啊?”岳旋巧大叫。 “是!“风简收回笑,利索的答道。 分割线~~~~~~~~~~~~~~~~~~~~~~~ “楚若瑾你疯了?我连供你吃饭的钱都得平时抠下来,你今天把我卖了我都买不起。”她拉着他的手,往外拽,完全忘记是他说要还衣服的。 “那你不要包养我了吧。”楚若瑾拉住她,笑得妩媚:“以后———我包养你。” 岳旋巧被雷住了,彻底的。 不停的试衣,不停的换鞋,关键的,还是高跟鞋!在楚若瑾第一百零一次摇头后,岳旋巧彻底灰心了:“算了吧?我不是那架子为何衬那衣服?” 拖着长裙猛然向前走,而恨天高很尽职的没给她留面子,在扑倒楚若瑾的那一刻,她心如死灰:“我是真爱上他鼻子了。” “不是,”嘴边传来一声低吟,“是······我的唇。”喏喏的邪魅的声音带着点点鼻音,让岳旋巧听着心里发烧,忘记了起身。 “你要——轻薄我多久?”依旧糯米般的声音,仿佛黏住了她的心神。 她木讷的推开他。 “你啃了两回我的鼻子,又轻薄我的唇,你想怎么赔偿我?”他目光似火,浇得她有点迷失自己。 “我······我·····是不会让你轻薄回去的。”她双手紧捂红唇,怔怔的看他,和他娇艳的唇,留有她口水的唇。 楚若瑾起身对服务员说:“刚才试穿了的都包上。”他回头,对怔住的她一笑,晕染了她一整片星空。 第十八章 你猜对了 “你喜欢她?!”廉洛站在门口,满脸愠色,齐信晗每天对岳旋巧所做的事他都知道,他想打乱他的事,但是害怕打乱她的心,她说过的,她在追求齐信晗。 齐信晗拉开了右半边门,微微思索廉洛口中的‘她’何许人也,随后轻笑:“你——喜欢她?” “你说过你不会疯的!” “她就是你小时候遇到的女孩?” “回答我!!!”他拎起齐信晗的灰色衣领,眼冒火花。 “我没疯。”齐信晗一脸淡漠:“我爱且只爱一个女人,但不是她。” “混蛋!”廉洛打了他一拳,齐信晗失去重心,仰倒在门后,嘴角浸出血渍,但他仍轻笑着,如雪的容颜有一丝惊心动魄的美。 “你做过的事我都看见了,既然不喜欢,为何招惹她?” “为何?”他擦擦嘴角,眼角微挑:“因为她喜欢我。”齐信晗站起身。 “离开她。”廉洛冷眼,声音是强迫的,但带着一丝无奈:“你这样做,会伤害她的。” “我的情感中本就没有她,是她硬闯进来打乱了所有。”齐信晗抬眸,隐去尖锐:“你应该,让她离开我。”让她离开自己,才能找到见林璐的理由,才能停止这种让人凌乱的补偿,才能——有一丝希望。 “你!!!”廉洛挥起右拳。 “住手!”刘颜柳站在二楼,冲着挥拳头的廉洛大喊。她穿着雪纺的长裙,翠绿的高跟鞋,右手戴着翠绿色的玉镯,在银灯下亮得刺眼。左眼肉色的美人痣依旧美得招摇。她从楼上下来,伴随着“哒哒”的鞋跟与地板的摩擦声,她身后跟着一身粉红色的周甜甜和齐氏集团董事——齐延。 齐氏集团是s市著名企业,刘颜柳此次来是想和他谈谈关于联手对抗新兴起的一家小公司的事。关铭是四个月期间就急剧兴起的小公司,它本是被刘颜柳把持的张氏集团压迫到要破产的地步了,张氏在意想收购它时却是遇到了意外,这家公司董事变成了一个年轻男子,并凭借让人惊讶的能力救活了关铭,刘颜柳曾想挖走年轻男子,三顾茅庐都被拒之门外。刘颜柳无法,只能联合势力庞大的齐氏对付关铭。 齐延久经商场,还在权衡利弊中,这件事没有和刘颜柳达成一致。 刘颜柳刚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廉洛挥拳的画面。 “姥······姥······”廉洛褪去脸上的愤怒,伸直了后背,低下了头。 “你······”刘颜柳张开红唇,欲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我先打了他。”齐信晗小指摸摸嘴角,看向刘颜柳,纯粹的黑眸倒是流露出了点点漫不经心,点点决然,点点······轻蔑。 刘颜柳没再问话,向一言不发冷眼观戏的齐延客气了几句便离开了。 “你可不能再打我们家廉洛!”周甜甜拉过廉洛的左手臂,冲齐信晗怒喊,嗓子仍细细的,有一丝矫情:“阿洛,我们回家。” 廉洛撇开她的手,跟上了刘颜柳的步伐。 分割线~~~~~~~~~~~~~~~~~ 自从楚若瑾买回了那一百零一套衣服和鞋子回来后,便有了这样的传闻:岳旋巧无论送谁礼物都是一套衣服或一双鞋子。虽尺寸可能不合身,但是凭着衣服的品牌和时髦度,收到衣服的女生都是兴奋到不能自已,抱着岳旋巧直拍其背:“太爱你了旋巧。”收到礼物的男生也是一脸感动,指着包装盒唾沫横飞:“我女朋友没盼星星没盼月亮就盼着这个。” 当某天早上楚若瑾看到她衣柜里愈来愈少的衣服后,脸上阴晴不定,但整天两只丹凤眼都是一直眯着,在公司倒是吓坏了风简:“老······老大?棺材的事还没有消息,是我的失职,您要怎么惩罚我都行。”只要不一直阴沉着脸吓人,风简心里暗叫。 听到这话,楚若瑾抬眉:“对了,棺材还没有下落?接下来三个月的工资都免了,出去面壁思过。” “什么!?”风简一脸崩溃:谁说过的——不作就不会死。 直到岳旋巧做完兼职一只脚踏进门,楚若瑾才终于睁大了双眼:“为什么送人?”他把她堵到门口。 “什么为什么?”岳旋巧很无语,左专右跳,出不去他这堵肉墙。 “衣服。” “哦,对,是衣服,送人?你怎么知道?” “猜的。” “那你怎么猜不出为什么?”她白了他一眼。 “你猜我为什么猜不出为什么?”楚若瑾再次眯了眼。 “我猜······你有病!”岳旋巧大力推开他,跑进卧室关了门躺在床上:“本姑凉今天因拉了个肚子导致论文晚交被班主任骂的狗血淋头,还要在家教时遇到问题厚着脸皮问廉弃怎么做,窝了一肚子的火现在没心情跟你玩猜猜猜的游戏!”她低声咆哮。 “那衣服是我买给你的。”楚若瑾不依不饶,推开门倚在门口。 “所以属于我了。所以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所以我想送给谁就送给谁,所以!——您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好吗?”岳旋巧站起身低眉顺眼,一脸无辜。 “我······多管闲事?”他走进她,岳旋巧向后退,眼里却丝毫不输气势:“对!” “我······多管闲事?”他不停步。 “对。”她退到无路可退,一屁股坐到了衣柜里,身子被挂着的衣服埋没。 “我······多管闲事?”他凑得越来越近。 “你······想干什么?”她捂住了唇。 “你以为呢?” “你想······” “你猜对了!”楚若瑾拿下她的手,用唇吞下了她未说完的话。 第十九章 夜风微凉 温润软唇很薄,却沦陷了她的心,以及,他的情。谁都不知道,究竟是谁想吻谁,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丝丝防备的,没有一点点准备的,没有一点点——意外的。都把对方当作应该的那个人,但都不语,静静的,任生命穿梭,任嘴上的碾压,任时光在脑海里留下烙印,说起时羞恼,想起时甜蜜。 事隔多年,岳旋巧问楚若瑾为什么当时要吻她,楚若瑾只说:“情不自禁。”对啊,感情来得情不自禁,但他后来还是要守护那份愧欠与怀念,伤害了眼前人,伤害了天涯人。岳旋巧攀过他的肩:“当时你猜错了。”我想的不是你的吻,而是你的强势的话语,禁止我的逃避。 夏日如期而至,一波波的热风席卷了这个小城市,寥寥蝉声,叫嚣着每个行人的火热。 “哟!”林璐娇呼:“我说巧妇,以后倒不能叫你巧妇了,看你这一身穿得粉粉嫩嫩的,最近傍到大款了吗?”她投媚眼过去。岳旋巧穿了裙子,星星流苏,星星点缀的短上衣,星星衔边的凉鞋,只不过,都是粉色的,少女感十足。 “这衣服人送的。”岳旋巧缓缓开口,趴在桌子上——背——生疼生疼的——被拍的,嘴——生疼生疼的——被咬的。昨晚,她快要憋气憋死时,他离了嘴:“真蠢。”岳旋巧很羞很恼很气,扒下他的头,死死的咬上他的唇,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眼里邪魅一闪,她就咬到了自己的下唇。 “你丫的才傍上大款了。” “我身为你这种凡夫俗子无法攀上的实实在在的大款,还需要傍他人吗?”林璐挽上双臂与胸前,傲娇的说。 “滚!” “谁送的?” “鬼!”岳旋巧脱口而出。后来仔细一想,觉得自己说的也没错,他不就是一只鬼吗? “你家里那只?”林璐俯下身子。 “没错!” “巧妇,你能不能认真的欺骗我啊?不要侮辱我的智商好吗?” “我说的是实话,不信就滚一边儿去。”岳旋巧盯着手上的高中数学资料,脑子里全是数学符号,今天下午可不能再出丑了! “啊!鬼来了~~”林璐凑近她耳朵大喊。 “你丫的骗谁呢!” “那你还让我信你?” “我可没求你信我,你问我就答,如此而已。”岳旋巧咬上笔头,埋头苦干。 林璐夺下她的笔,一脸威胁:“信不信我抽你?” 岳旋巧从桌上拿起另一只笔,接着算:“抽吧,我就算了,可怜我妈妈当初心善喂养一个外人,现在她可怜的女儿还要受气虐待,你打吧,反正我妈在天堂,她也看不见你做的恶事。” “你别逼我。”林璐撸上薄袖,跃跃欲试。 “你先逼我的。” “巧巧。”空灵的声音,天籁般耐听,夹杂点急促。只不过陷在题海中的岳旋巧没听清。 “不要叫我。” 林璐撅嘴,没看见门口吸人眼球那抹靓色:“鬼才叫你。” “切,”岳旋巧抬头,那妖娆的红色身姿就这样袭入了眼帘,她瞪大双眼:“鬼······真的来了。” 林璐顺眼望去——:“已婚男?” 全班的视线就这样赤裸裸的投过来:红色身影大踏步进入教室,那妩媚的容颜,那曼妙的身姿,那人······是男的?还是已婚的? 楚若瑾目不斜视,走到岳旋巧的桌子旁,看着她的眼睛,音色低沉:“你手机掉在家里,医院打来电话,你爸有危险。” 岳旋巧有一瞬间的呆滞,“爸爸有危险?”她呐呐出声,眼泪伴随她跑出的步伐,齐声而下。 医院内。“医生,怎么回事?我爸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岳旋巧死劲抓住中年男医生的双臂,面色苍白。 医生挣扎不开她的手:“他沉睡太久,昨天有醒过来的痕迹,不过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再次沉睡了过去。” “谁?谁刺激了我爸爸?什么事能刺激到我爸爸?!”岳旋巧大吼,眼睛空洞无神:“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要醒过来的,为什么?为什么要再次抛下我?”好不容易等到的半点希望,就这样被人硬生生的掐断,她瘫坐在地上,脑里心里全是那天的场景。 “当天监控系统故障,无法知道此人。你爸的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医院毕竟能力有限,最好转到国外先进医院进行治疗。”医生面色严肃,诚恳且带点怜悯。 楚若瑾一言不语,蹲下身,拥她入怀,轻拍其背。 “阿爸······阿爸······”岳旋巧无力的呼唤,站起身,走到病床前,岳青国戴着氧气瓶,静然的躺着,眼角却有细细的泪痕:“阿爸,你又抛下我,你又抛下我······”她俯下身,擦拭躺着的人的眼角:“阿爸,你哭了吗?阿爸,怪我一直没守在你身边,怪我······” 分割线~~~~~~~~~~~~~~~~~~? 巷口秋千上,夏风醉人,蝉声低吟。一切都静静的,阳光点点的洒在岳旋巧的面庞,她靠着大槐树抱腿而坐,面如死灰:“楚若瑾,我第二个愿望,是希望你能救我阿爸。” 楚若瑾静立在树旁,依旧红色,依旧绝色,却丢了那份邪魅,看着泪眼婆娑的她,点头说好。 岳旋巧抬头,拉上他的衣摆,笑了,也大声哭了。她只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不知结果,但她浮起的心随着那个‘好’字缓缓沉静、安然。他可以拒绝的,这个艰难的愿望,她知道他不会拒绝的,所以她问了,问了,只是想听到他淡淡的‘好’字,只是想安慰自己,哪里跑来的安慰?她不想知道。 一份绝望夹杂几分希望时,都需要一个简单的鼓励,违心也好,真心也罢,听到的人的脆弱的心会慢慢坚强的,像她一样,或者,她像其他人一样。 哭得正欢时,岳旋巧的电话响了。 “喂,齐信晗。”她大声唤出,掩饰自己哭了很久的嗓音。 “奉北跃莲湖边,给你半小时。”齐信晗冷声吩咐完,挂掉电话。 岳旋巧愣了半晌,才想起之前他强邀的郊外游玩。猛然起身,她拨了电话。 “林璐,奉北跃莲湖边,给你二十分钟。”说完双手擦干泪痕,对仿若未闻的楚若瑾小声说:“你先回去吧。”然后疯了般朝外跑。不是为了赴约,是为了躲避刚才的脆弱,在那个男人眼前的脆弱。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我喜欢岳旋巧?”齐信晗沉着嗓子,但声音里的颤动像被无情秋风扫到地上时的绝望,着实让准备走过去的岳旋巧吓了一跳,迈不开步子。她没看清齐信晗对面的人,那是一个女孩。 夜风很凉,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这是岳旋巧的感觉,她不心痛齐信晗的欺骗和真相,从头至尾她都明白,他不喜欢甚至讨厌她。只是羞愧自己自始自终的不拒绝。 说什么报恩?错了罢,这个正当到荒唐的理由倒是让她沉浸在多少天的巧克力与玫瑰中,有一丝丝庆幸,一丝丝虚荣,一丝丝放纵,她可以拒绝的,大声且愤怒的阻止齐信晗所做的一切,但她没有。她低头,当初的一味接受是为了什么?她不清楚,也许······是补偿心底的——自卑。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孩子?”林璐冷了眼,泪也被冻住,在眼眶里打转,锁不住也留不出。 “我······我只是······” “你只是害怕!你只是懦弱!齐信晗,当你亲手给我喂下打胎药的时候,现在就不要问我为什么!”林璐大声嘶吼,那碗药的苦涩此刻重新占据了唇齿,漫延到了内心。 岳旋巧抬头——林璐。她向后退却了几步,几近摔倒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齐信晗重复着三个字,泪眼模糊了眼里的绝望。那天,那碗药,那件事,是他的错,是他的身不由己,也是他的——爱,爱到深处,才会关心一切的。 林璐转身离开,走得决绝,不带走一丝风,一缕味。 齐信晗不语,任泪水汇入嘴角,苦涩到心酸。 他走后,岳旋巧才走到湖边,满地的啤酒瓶和未开启的瓶子。她蜷腿而坐,抱着瓶子大口大口的灌自己。 林璐有过孩子?她不知道。 齐信晗爱着林璐?她不知道。 齐信晗利用自己接近林璐?她不知道。 林璐让齐信晗对自己好?她不知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连阿爸要醒来的事也不知道。她吞下一大口酒,呛出了眼泪。朦胧中想起了奉东城墙上齐信晗说的第一句话,她冷笑:“原来,是在问我认不认识林璐。原来,是这样。原来,我忽略了,伤害了林璐吧,那个大大咧咧的女子,那个故作娇媚的女子,那个一直对我好的女子。” 她一直吞酒,倒在地上,想起了楚若瑾的丹凤眼,他的鼻子,他的薄唇。 天上的星星都变成了他的面容。“好大一张脸。”她傻笑。 岳旋巧拿出手机,迷糊中拨通了电话。 “喂。”低沉性感的声音。 “楚······若瑾,奉北······嗯······跃莲湖边,给你······嗯······十分钟。” “楚若瑾,我是不是很傻?” “楚若瑾,我好像伤害了林璐。” “楚若瑾,我第二个愿望,是救我阿爸,你······答应过的。” “楚若瑾,我想阿妈阿爸。” 楚若瑾是飞过来的,刚落地就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他走过去坐在她旁边。 “你来啦?给你,不要······客气。”岳旋巧递给他一瓶酒,却是空的。楚若瑾蹙眉:“你喝多了。” 岳旋巧忽略的他的话。 “楚若瑾,我其实不喜欢齐信晗,我不伤心他骗我,我只是······我只是想找一个目标转移我的心,自从你来了之后,我的心就不听······不听我的使唤了,它始终奔向一棵千年古树。” “楚若瑾,那棵古树就是楚若瑾,呵呵,可是,千年古树已经有了要守护的花。我这颗野······野草很痛,真的······很痛。” “我知道,我如果走过去,会更痛的。” “楚若瑾,你不要离开我好吗?在你找到她之前把你借我用用好吗?” 楚若瑾没说话,静静的听着。夜风渐冷,湖水被掀起一层又一层微波。 “岳旋巧,你不傻。” “岳旋巧,走近我,我很害怕。” 第二十章 毫无防备 岳旋巧的爸爸被转到了国外医院医治,且效果良好,只是还是沉睡着。而林璐、岳旋巧两人都已旷课三天。 校内传言,某班两女生同时喜欢上一个绝色已婚美男,为争夺这个男人,情同姐妹的两人大打出手,至今都未回校上课。众男皆嗟叹:色令智昏、色令友亡啊!众女皆赞叹:美得惨无人道、惨绝人寰啊! “三天没来,你是出了什么事吗?”廉弃温润的笑,温润的声音融化在干燥的空气中。 “爸爸出了点事,不过已经好很多了。”岳旋巧浅笑,脸色依然有点苍白。三天没去学校,是难以面对林璐,难以放下阿爸。不过下午还是要接着做兼职的——必须还楚若瑾的钱啊~~~~~ 廉弃微点头:“那就好,哥打电话给我让你去前厅找他。” “好。” 分割线~~~~~~~~~~~~~~~~~~~ 岳旋巧到前厅时,里面没人,她瞎转悠着,东瞧瞧西看看,前厅布置的很简单:鹅黄色的沙发,沙发对面是一面全身镜,很大,不过吸引她的是沙发右边放着的一个倒下来的镜框,她走过去,轻拿起镜框,上面一个女人巧笑嫣然——是妈妈。她脚踝微颤,坐在了沙发上。 妈妈认识廉洛?他们什么关系? “你倒是厉害,让廉洛为了你和最好的朋友打架。”周甜甜从沙发后面走过来,那天在齐信晗家的事,她躲在二楼听得一清二楚。 岳旋巧把照片放下,站起身看她:“你是谁?” “廉洛将来的未婚妻。”周甜甜弯唇,走过来。 “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廉弃推着轮椅过来的时候,就听见了这句话,他把轮椅停在柱子后面,没有出声。 “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让你离阿洛远一点。想勾引阿洛,”周甜甜瞟了她一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你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那你倒是不差。”岳旋巧蹙眉:“刚好可以勾引他。” “当然。”周甜甜优雅转身,扭着腰肢禁不住又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不过——这话听着挺奇怪的,她缓过神儿来才知道自己被骂了:“岳旋巧你敢骂我?” “没有,我是在夸你。”她一脸真诚。 “旋巧。”廉洛推门而入。 “阿洛,”周甜甜迈着小碎步跑过去欲要拉他。 “伯父好一点了吗?”廉洛不着痕迹的躲开周甜甜的手,大踏步上前询问。 “嗯,”岳旋巧点头,“嗯?你怎么知道我爸爸出事儿啦?”岳旋巧很清楚,这件事除开自己和楚若瑾,连林璐都不知晓。廉洛如何知道的? “我······”他眼色渐沉,他知道的,那天······ “我告诉哥的,我刚给他打了电话说你去了前厅,想不到他才回来。”廉弃推轮椅出来,温柔的笑着。 “哦,”岳旋巧点点头,想起刚才那张照片:“廉洛,你认识张芷诺吗?” “当然······” “认识。”廉洛瞥见沙发旁柜子上的相框不在原处,打断了周甜甜的话:“她是我姥姥认识的人,所以家中有她的照片。” “你姥姥是······” “岳旋巧你有完没完?调查身份不是你勾引我们阿洛之前就做好的吗?现在,你是欲擒故纵还是旧计重演?”周甜甜不满,打断了岳旋巧的话。 “够了,”廉洛一脸不悦,倒是掩饰了眼里的惊慌:“甜甜不要说了,旋巧,你去给阿弃上课吧。” “哦?”她有点担心,自己的能力似乎和廉弃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啊:“哦!”她重重点头。因为怕廉弃嫌弃她,她问过他:“廉弃,你知道的吧?” “什么?”廉弃不解,双眼放到她咬着笔头的嘴上。 “为师······实际上······实际上修为不够,不能带领好你这个徒儿啊~~。”岳旋巧扔下笔,低头静候他的话。 “你是哥哥介绍给我的。”廉弃说,“你很好的。” “是吗?” “当然。”你很好的,你小时候也很好的,哥哥固执的想守护你,我只想守护着哥哥。 “谢谢你。”岳旋巧喜出望外,拿起笔继续奋斗。 廉弃把眼光放到窗外,那里有草被晒枯了,在风中颤抖着。 分割线~~~~~~~~~~~~~~~~~~~~~~~~~~~~~~~~~~~~~~~~~~~~~ 周甜甜给她打了电话,岳旋巧很惊奇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电话的,但更惊奇的是她约自己来池边谈话。 廉洛家的观景池很大,池水被太阳照得金黄,池周边都是大小不一的石头。偶尔有几株矮小的芦苇摇曳着,岳旋巧见到这副场景时,很是感叹:同样矮小的你我。 周甜甜穿着绿裙,踩着蓝色高跟鞋,鞋跟很高,但是细如筷子。岳旋巧依旧一身粉嫩,所以她走过去的时候,廉弃透过窗子看到的便是一团粉和一团绿在烈日下相见的画面。 “你离开廉洛。”周甜甜眼神高傲,嘴唇撅上了天。 岳旋巧想笑,但憋着:“我又没粘着他,哪儿来的离开?” “你这张狗皮膏药倒是真不要脸,都粘到家里来了,老远都能闻到你的臭味,还要否认?” “你勾引人家都勾引到家里来了,离成功只差一步了,就放过我这张狗皮膏药吧,继续你的事业,我不会妨碍你的,预祝你早日勾引成功。”岳旋巧转身想走,这丫的是打小三的节奏啊~~~~~~~~ 周甜甜气急败坏,拉住了她的手臂,把她往池子里推,岳旋巧毫无防备,仰身倒向水中,中途不甘心,胡乱中抓住了周甜甜的头发,连同自己一起拽入了池子里。 第二十一章 鸡鸭鱼肉 “救命啊~~救命啊~~~~~~~~~~”周甜甜脸被呛的苍白,拼命呼喊,声音忽起忽落,被池水吞掉了一半,被水声淹没了一半。 廉洛听到声音跑过来时,看到的就是站在一旁不停擦拭脸上的水珠的岳旋巧和手忙脚乱不断呼救的周甜甜。 岳旋巧扫了岸边的廉洛一眼:“廉洛,你告诉她一声,池水漫不过她的腰。”岳旋巧缓缓上岸,阳光灼得她脸色微红,她蹙眉,然后轻笑,看着廉洛:“再喊,她明天就说不了话了。” “哦?······哦。”廉洛错开她的眸子,看向还在水中挣扎的周甜甜。眼角的余光却在岳旋巧身上,是她,还是那个女孩,还是那个让他唤她姐姐的女孩,还是那个为他出头的女孩,还是那个用同样方式逗弄他且乐此不疲的女孩,还是——他的女孩,还是——他的女孩吗?她眸子上有一层薄得透明的雾气,他看不透,也许,十岁后就没看透过。 “对了,那什么甜或酸的,下次推人找个水深的地方,天儿热,说不定可以好好游一番,解解热。”岳旋巧没回头,漫不经心的说。而周甜甜已然站起的身子又被气得倒入了水中。 “阿洛,是她推的我。”周甜甜不死心,拉着廉洛的手臂。 廉洛叹气,思索片刻:“下次······你找个水深的地方推她吧。” 湖水微凉,清风微扬周甜甜抬头——看天。 分割线~~~~~~~~~~~~~~ 岳旋巧推脱了廉洛的挽留,穿着湿衣服,狼狈的出门,看到了倚在门口似笑非笑的楚若瑾。 “你——怎么弄的?”他站直身子,问出声,丹凤眸流光微转,倾城而泻。 岳旋巧拧着衣摆皱眉:“被人拉下了水。” 太阳已西下,毕竟是比较寒冷的地方,即使是夏天,晚风一吹,岳旋巧整个身子整体温度都下降了几摄氏度。她缩起脖子,避着风。看她微微发抖的小腿,楚若瑾右手抚上她的肩膀,用内力传去温暖。 突然的舒适感让岳旋巧有点不知所措,她脖子缩得更短,面色绯红,她抬头问他:“你怎么来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选择哪一个?” “好的就告诉我,坏的······就别说了吧,让我自己慢慢去体会。”让自己慢慢找到也许比他一下子告诉自己要好接受一些,许多害怕受伤的人都会有这种难以接受别人说出残酷事实的心理,期待自己找到真相,到了那时,会忘记怀疑与挣扎,不会留给自己任何希望。痛到彻底,但不会痛到失心。 “好消息是——你爸醒了。”楚若瑾收回右手,今天远在美国坚守治疗的风简打来电话:“老大,你岳父醒啦!!!”当时他没说话,只低吟:“岳——父?”是岳父么?他问自己,突然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但是笑着,心就累了,‘楚若瑾,你不要离开我好吗?在你找到她之前把你借我用用好吗?’他木然间想起了这句话,忧郁的目光望向远方,漫延很长,很长。 如果可以借,巧巧,借你到地老天荒可好?可是是如果呢,因为是如果,所以没了结果。这是事隔多年后他于酒吧宿醉时看着玉时说的话。 “醒······醒了?”她放下了被拧成一团的衣角:“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他?他提到我了吗?” “这是个坏消息,你自己慢慢体会吧。”楚若瑾转身,走了十步,又折回来拉过咬牙切齿且忧心忡忡的她。 “回家吧,我很久都没吃你做的饭了。”楚若瑾说,语气很平淡。即使蕴含着点点祈求,陷在怒气与惊喜中的她也听不清。公司的事很忙碌,但他都是在她之后离家,在她之前回家的,她很久没做饭了,多少天没吃过她做的饭了,他也不清楚,只是悠然的想起熟悉的味道时,拼命的想要重新回味。放在身边的味道,他很害怕丢失。 “站住。”廉洛拉过岳旋巧的手,脸上有了怒气:“你是谁?” 楚若瑾转身勾唇微笑,想起了那天在树下的他,给赵婶兼职消息的他:“我是谁?”他攀上她的肩膀,因为衣服湿了个透彻,雪白的肩膀在雪纺的粉红色衣服下若隐若现,他手指轻绕,爬上了她的唇:“小巧巧,你告诉他,我是你的谁?” 廉洛惊诧,然后是愤怒,最终都汇合成淡淡的忧伤。“你······”你不是喜欢齐信晗吗?你不是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他是我小学同学,被家中妻子和三个孩子抛弃,来我家小住几天。并且,付了房费的。”岳旋巧拍下他的手,走远三步,看着廉洛,一本正经。倒让楚若瑾笑出了声。 “今晚留在这里吃饭吧。”廉洛将信将疑,语气却是诚恳的:”作为对甜甜所做的事的点点赔罪。” “这个吧······嗯······要不······”赔罪?赔着赔着就罪了吧?周甜甜可是把她当作狗皮膏药的,她暗自腹诽。 “回家吧。”楚若瑾看着欲言又止的她说。 “回——家——?”她怔住半晌,有多久没听到着两个字了?家?爸妈离去后听到回家这两个字已然是一种奢侈。“好,回家。”她看着他的眼眸,轻吟。 廉弃听着这一切,廉洛还站在门口,瘦削的背影倒映在他的眸子:“哥,进屋吧。”他扫了一眼渐行渐远的两人,眼里的光芒转瞬即逝,刀削般的下巴在灯光下一半光亮,一半阴暗着,似一脸嗜血的嘲笑。 分割线~~~~~~~~~~~~~~~~ “我要吃红烧排骨清蒸鱼头魔芋烧鸡凉拌鱼片可乐鸡翅小鸡炖蘑菇。”楚若瑾刚一坐下,就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这是他练了十分钟才熟络的食物名字。 岳旋巧睁大眼睛瞪他,却不知何时心里认真回忆了一遍他念的名字,只是无意识的,却熟记了,只是瞬间的,却永恒的:“鸡——鱼——肉都有了,你不喜欢吃鸭?” 他怔了一下,眼中波光流转,他轻轻点头,双唇微抿,陷入回忆:沐澜养过一只鹅黄色的小鸭,她曾对他说:以后不能吃鸭肉了,知道吗?他只会蹙眉转身离去,那个女子,笑着,也不生气。 他唇头微抿的时候,很美,像是安静的妖娆的水仙,留了一丝深沉,丢了一点清纯。 “告诉我坏消息吧,我就煮拉面,如果不告诉我,你就独自画饼充饥吧。”岳旋巧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威胁的语言脱口而出。 “小巧巧~~~~~” “停——不要这样叫我,恶心~~~” “小巧巧~~~~~~” 岳旋巧将手上的枕头砸向他。 “巧巧,”他唤的真诚,空灵的声音带了几分沧桑:“今天,是我的生辰。” 岳旋巧住了嘴,片刻,抬头看他:“哦。” “哦?然后呢?” “生辰快乐。” “然后呢?” “早点休息吧。” 楚若瑾生了气,凑近她,从齿缝里吐出几个字:“谢——谢——你!” “不用客气。”依旧淡淡的语气。 楚若瑾终究是释下眸子里的邪魅,有点无措,有点生气,有点痛——心痛。 岳旋巧进屋关了门。 “今天是我的生辰呢?”他喃喃着,他只对沐澜说过这句话的。沐澜会笑的很开心,会煮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会在他微皱的眉头放下的那刻说:阿瑾阿瑾,生辰快乐。 岳旋巧再出来时,换了湿衣服,穿上了一条灰色裙子,灰色上衣,灰色布鞋:“走吧。”拿着灰色布包,她嫣然一笑。 楚若瑾掩掉眸子里的异色:“去哪里?”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也是穿着灰色衣服的。原来,她喜欢灰色的衣物,简朴的衣物包裹下的她虽灵动自恋,他知道,没有一点生气,那是——装出来的,装到了深处,装成了自然。原来,自己从未真正的了解过她,他想起自己送的那些粉粉嫩嫩的衣裙,他想笑,却心疼的厉害。 “人间天堂。”岳旋巧笑得弯了眼。 人间天堂是一间小饭店,饭店的主人是岳旋巧真正的小学同学——江泽远。江泽远是唯一一个岳旋巧想记住的小学的同学,却也真记住了。 那个害羞的男孩曾在雨夜送她一把伞,不过,他说,要把他带走。 楚若瑾刚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那幅鹅黄色的十字绣,十字绣面积很小,却精致的如同活物,上面绣着三灵气的小鸭,一只展翅,一只回眸,一只痴睡。“好看吧?“岳旋巧指着那副十字绣,一脸傲然。 “当然好看。”这话不是楚若瑾答的,是拿出菜单的江泽远一脸笑意的说的,楚若瑾转头看他。他咧开嘴笑:“咱小巧绣的,能不好看吗?” 岳旋巧不语,想起了那个叫她刺绣的优雅的女人:阿妈很喜欢刺绣的,曾逼着刚满9岁的岳旋巧刺绣。而挂在墙上的这幅画就是她十岁生日前夕完成的。 后来,送给了江泽远,她弃如废物,他却当成了宝。 “小巧,要点什么菜?”江泽远递上菜单,眼睑下有一丝红色,生下来就有的,岳旋巧记得清楚。 “你把你刚才念叨的菜名说一遍吧。”她对坐在对面的楚若瑾说。 楚若瑾淡笑,想起了那只痴睡的小鸭,笑容变大:“就拉面吧,不过要你煮给我。” 岳旋巧端上拉面后,江泽远拿出了生日蛋糕放在桌上,岳旋巧点上蜡烛,笑得温和:“怎么样,震惊吧?活了千年,是不是从没有这样过过生日?”蛋糕是她在卧室时打电话让江泽远准备好的。 她一脸的傲然显得稚气十足,楚若瑾笑出了声。 她也笑了,喏喏的唱出了生日歌。看着她微笑的面容,他眼前却有了她的飞扬的神采,她说:阿瑾阿瑾,我为你唱一首歌吧。她说:阿瑾阿瑾,生日快乐,她总叫阿瑾阿瑾的。幽幽,渐渐,楚若瑾模糊了她和沐澜的脸,微抿的双唇叫出了声:“沐·······澜。” 岳旋巧僵住了笑,惊愕半秒:“吹·······吹···蜡烛吧。” “哦,不对,许愿吧。许愿后吹蜡烛。”她很慌,觉得自己很丢脸,从哪里来的坚持,又从哪里来的幻想,都为泡沫吧。她说:“哦不对,我······我有事我要先走了,再···见。” “对······对了,生日快乐。” “别走,”他拉住她,“对不起。“对不起那声沐澜,对不起遇见你,对不起不能将自己借给你。 ”陪我吃完蛋糕再走吧。”祈求,哀怜的声线。 于是,两人不言不语的吃了半个小时的蛋糕后,蛋糕还剩三分之二,“当初为什么买这么大的蛋糕?”岳旋巧心塞的厉害,实在憋不住,抓起奶油往他脸上使劲抹,带了点怒气,带了点委屈。 楚若瑾大着眼睛看她,一言不语,岳旋巧有点尴尬,停住了双手,低眸的瞬间,脸颊就被抹上了厚厚的奶油。 尴尬的气氛是被蛋糕的太大打破的,至少多年后忆起今天,岳旋巧会这样说。蛋糕大战之后,“陪我逛会儿街后再走吧。”依旧祈求,哀怜的语气。 岳旋巧点头轻应:“哦。”于是,一路上,只见身上粘满白色东西的两人左瞧瞧右看看。 岳旋巧看见了一条红色的狗会说:这狗······长得像你。 看见了一只红色的鸟会说:这鸟······长得像你。 看见了一朵红色的花会说:“这花······” “长得像我?”楚若瑾不假思索,笑了。 “不是,长得像我。”岳旋巧没笑,仿佛说得合情合理,却憋红了脸。 相视而笑,又躲过视线偷笑,这是一种默契,一种浪漫,一种情趣。 街边是一条河,河水东流,丝丝潺音,不绝于耳。楚若瑾站在河边,红色衬衣,红色长裤,美得诱人,但他未动,仿若遗世独立。 岳旋巧拿起小摊上的望远镜,看着独立在湖边的他,笑了:你还这里就好,不奢求,不痴妄,你在,便是我所有的幸运。 第二十二章 她的故事 街道很短,大约半时辰后,两人不语,默默的回到了槐树底下,岳旋巧停住脚步:“楚若瑾,能带我飞么?” 晚风轻扬,吹乱了她额头上的碎发,槐树仍残留着槐花香,蕴藏在空气中,醉人心田。 “楚若瑾,带我飞吧。”她又重复了一遍。,心在疲倦的时候,会有想浮在空气中的冲动。 “好。”楚若瑾抱上她的身子,瞬间飞上了槐树。坐在枝桠上,她惊魂未定:“我都没感受到飞的过程呢!就······”她瞅了一眼屁股下:“呀!这树枝不会断吧?” “应该不会。”楚若瑾眼光流转:“毕竟我还是多准备了二十斤的空间容纳你的重量。” 岳旋巧翻了白眼。 风很凉,两人静静的感受着清风拂面的触感,树叶绕身的美景。片刻过后,她开了口:“楚若瑾,你告诉我坏消息吧。”即使坏到难以接受,还是不想被担扰左右。 楚若瑾轻捻一半绿叶,面色依旧:“你爸爸醒了,但是,失忆了。” “失忆?”她喃喃,“严重吗?” “是轻微的失忆,能治好,你好好等消息吧。” “楚若瑾。”她唤他。 “嗯?” “谢谢你。” 楚若瑾转头看她,黑眸流转,没说话。 “楚若瑾,生日快乐。” “楚若瑾,你给我讲讲她吧。” “谁?” “玉中的人。” “好。”他望向远处,双唇微抿着,眸子里的星光一闪一闪。 “她是只菊花花妖,曾救过我的命,她喜欢在整个院子里种满了菊花。我第二次见她时,践踏的了一株花,她让我以身相许。”楚若瑾面色柔和,仿若透着光。 “然后呢?” “后来,我让她去莫国刺杀莫王,并以一生一世一双人为诺。但是,她回来时,我却已应旨意和一女子成婚,她是拼死回来的,我却辜负了她。” “你很爱她吗?” “爱着,爱了千年。” “哦。”岳旋巧低眉:“那你为何负她?” 他蠕动嘴唇,想说什么,却住了口。为何负她?只是来不及而已,有些东西,真的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心痛的。 “楚若瑾,以后别对我太好,好不好?” 楚若瑾哑然,艳丽面容被槐树遮住了一大半,阴暗中看不清神色。 “我会迷失自己的。”她说。楚若瑾依旧没出声。 两人沉默了很久,直到岳旋巧听见了昆虫的嗡嗡叫声,彻底唤起了她的睡意,花好夜色,佳人在旁,正适合睡觉,她伸伸懒腰,一用力,捅掉了树上了一个枯燥的、圆圆的、庞大的东西。 她吃了一惊,低头往下看,迎面而来的是一团庞大的蜜蜂群。 她讶然,迅速拉过楚若瑾的手挡在脸上。 楚若瑾无语,黑线滑过额头,他抬起左手,用法力挡住蜜蜂的靠近。一层薄膜圈住两人,挡在人与蜂之间,似真似假,如梦如幻。 “你——用我的手给你挡蜜蜂?”他蹙眉。 “嘿嘿,”她轻笑,“我的脸和你的手相比,我的脸······还是要更重要一些。更何况·······”更何况刚才我还说了那样的话。 “那我的脸呢?” “那啥······蜜蜂都会被你的脸给迷惑的,不会这伤害你的花容月貌的······” 楚若瑾抽开手臂,自己飞身而下,留她一个人在树上和蜜蜂大眼瞪小眼。岳旋巧惊愕,然后鬼哭狼嚎:“你个死人妖,老妖男,他妈的刚才还求姑奶奶我陪你吃饭逛街的,现在留我一个在这儿看这些小不点儿群魔乱舞,你丫的活该和人姑娘生死相离,你——你放我下去!!!!” 楚若瑾抽抽嘴角,脚步生风,渐渐消失在巷子里。岳旋巧哭号,惊醒巷子里许多睡熟的婴儿,父母们纷纷大骂树上人。她仰望苍天欲哭无泪:此恨绵绵无绝期! 自此,每次经过槐树,岳旋巧都会让身边的楚若瑾带她飞,不过,飞之前,她总要用他的衣角拴上自己的衣角,防止某人的突然消失。在树上,她似乎活得更欢。这是楚若瑾在听完她二十七次高声大唱:“我想要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这首歌后得出了结论,届时,他会看看朦朦胧胧的月亮,在旁边很认真的对她说:“应该是和月亮肩并肩。” 直到一天林璐来她家找她,看到了夜空中迎风而上的两人:“巧妇?”她大喊,不确定那熟悉的身影是不是她。 岳旋巧被这声音吓得松开了紧拽他腰间的手,迅速落了下去,凉风让她闭紧了双眼大声惨叫。摔到地下,闯入耳朵的是意料之中的“嘭”的一声,和意料之外的低沉的闷哼。 岳旋巧睁眼,看到了身下的楚若瑾:“你·····你这法力也太差劲了吧,我掉下来倒情有可原,你掉下来——难道是被吓的?” 楚若瑾推开她,哂笑:“确实是吓的,你的叫声实在是恐怖。”岳旋巧想说话,看到他解开相缠的衣角时,瞬间窘迫。 林璐讶然:“你们两个——耍杂技?!” “我······我们······” “教教我吧?”林璐的眸子满是星光。 “林璐,我和你说过吧,他是一只鬼。” “你家里那只?” “对。” “所以呢?” “他会飞。” 林璐一个暴栗子打在她额头上:“你这精神病深入骨髓了?” “不信算了。”她摸摸额头。 “我不是鬼。”楚若瑾严肃的说。 “看吧,你怎么这么诋毁人家?人家都是有家室的人了。” “可是我会飞。” “听听······什······什么?巧妇啊巧妇,看来我得减少和你呆在一起的日子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原来,精神病人也会到一堆儿。” 岳旋巧沉下脸:“你丫的才是精神病,你全家都是精神病。” “算了,老娘没空管你们两个怎么疯,给你。”林璐扔给她一张纸。 是信,知晓林璐三天没来上课后,岳旋巧没去找她,倒是写了一封信,上面画了一千个对不起加上一个欠抽的哭泣的表情。 林璐说:“你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又不是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 “林璐······,可我······” “不是你的错。” “我没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身边,还勾搭上伤害你的人······” ”是我让他接受你的勾搭的。” “林璐·····” “巧妇······” 岳旋巧伸开双臂,等着她的拥抱。 “去做饭吧,我饿了。”楚若瑾转身,向家走去,十足的冷水泼醒了两人。 岳旋巧咬牙切齿:“丫的,刚才的蛋糕没撑死你!” 分割线~~~~~~~~~~~~~~~~~~~~~~~~ 下午,阳光很大,炙烤着窗沿,廉洛家,岳旋巧依旧皱着眉头看着书上的题,眼角流光飘到云淡风轻的廉弃身上。 廉弃笑笑,推着轮椅到窗台上拿下那盆白色植物,放在岳旋巧计算题目的本子上。 “你喜欢它吗?” 那是白色的像仙人球的东西,全身都是刺,岳旋巧勉强的点点头,又摇摇头,吸吸鼻子,继续看题。 廉弃低眉,纤细的手指抚过那有针眼大小的刺,却未被刺伤。 他再次笑笑:“纯洁,但是带着刺,它很像我。” 岳旋巧抬头笑:”它没你好看。“ 事隔许久,再次看到那株植物时,岳旋巧苦笑,亦了然:不是它很像你,而是你很像它,它固执的守护着自己,你固执的守护着你的哥哥。 第二十三章 酒吧之欢 廉弃去了洗手间,岳旋巧无事,端起那盆植物走向窗台。热辣的阳光洒在她脸上,刺眼,她用手挡,从指缝里看到了槐树下的男人,脸依旧的黑,是鹿彬。她放下双手,鹿彬把手上的黑盒子交给保姆,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看什么啊?”廉弃扶着轮椅过来。 岳旋巧摇摇头:“太阳真大。” 分割线~~~~~~~~~~~~~~~~~~ “棺材还没找到?”关铭董事办公室里。 风简低头:“对方没露出丝毫马脚,我们的人把城市都翻遍了,都没找到。不过,公司里的一些职员最近都受到了莫名的威胁和恐吓。” “理由?”楚若瑾扔下手中的文件,抬头看他。 “让他们离开关铭。” 楚若瑾小指头拂过唇角,流光烁烁:“是谁?” “还在调查。” “三天之内,找到源头。” 分割线~~~~~~~~~~~~~~~~~~~~~ 又是临近期末,岳旋巧期末考试前埋头苦读,终于全关通过。林璐高兴,叫了一些人去酒吧唱歌狂欢一场,去去最近的晦气。 岳旋巧死命瞪她:最近围绕在我身边的可都是喜气,本姑娘考试可是一路绿灯!别乱说话。 林璐撇撇嘴讪笑:是,丫的不知道谁考试前抽疯似的啃着书对我说不活了呢! 林璐叫了岳旋巧和楚若瑾,而岳旋巧觉得人少,林璐说您随意叫,来者不拒。于是,岳旋巧叫上了廉洛,且说拖家带口也没关系,能来就来。又于是,廉洛叫上了齐信晗。 楚若瑾到达酒吧包间时,只有喝得烂醉的岳旋巧在沙发上狂跳。 灯光很晃,遮住了左眼,又给了右眼一点光芒。楚若瑾走过去时,岳旋巧正拿起了话筒清嗓,然后,粗着嗓子大吼:“丑八怪唉唉唉唉唉,能否别把灯打开,我要的爱~~~~~,出没在在一片漆黑的舞台~~~~~” 楚若瑾被震得迈不开步子,就这样静静得看着那人,跳着,唱着。 第二十四章 脱了比比 楚若瑾被震得迈不开步子,就这样静静得看着那人,跳着,唱着,矮小的身姿如薄雾一般,透明却活跃到想要消失。醒后多年的她说:只是为了发泄而发泄,十几年自己都在隐藏,改变了笑容绽放的地点,改变了眼睛的角度,改变不了骨子里的清透和哀伤。但是楚若瑾未听见。 “你能小点声吗?这房间经不住你折腾的。”楚若瑾大踏步走过去,修长的双腿在灯光下若隐若现。这房间不小,两张白色沙发成直角形状,中间放着一张黑色大矮桌,四面贴着薰衣草墙纸的墙壁上挂着四台液晶播放器,桌上有一朵菊花,鹅黄色的,淡香被啤酒淹没。 岳旋巧闻声,转头蹙眉,灯影中努力看到了他黑暗的眼眸,她嘴角向上弯,笑容越来越大,终成痴笑:“你来啦?来ehere,姐姐教教你怎么飙高音。” “姐——姐?”楚若瑾轻笑,眉尖弯起,靠近她:“敢问姑娘芳龄几许?” “芳龄?”她手里仍然捏着话筒,声音被扩散到房间的每个角落,桌上的菊花轻轻颤动着,她低头冷静的扳扳手指头:“我今年······似乎二十岁耶。” 楚若瑾的薄唇在红灯下亮的似乎要滴出血来:“你要一千多岁的我叫二十岁的你姐姐?” “美人儿,”岳旋巧左手拿着话筒,右手拿起桌上的菊花,攀上他的左肩,笑得放肆:“年龄不是差距,只要你情我愿,有何不可?”岳旋巧看着他突然深邃的眼眸,晕了神,整个身子不听使唤,倒在了他身上。 “只要你情我愿,有何不可啊?楚若瑾。”她闭眼呢喃。只是很多时候,我愿终在之时,你情却从未出现,若是情转,愿或已消失,简单的错过,揪心的错过。 他低头,是她浓郁的眉毛,安静的面容,还有,右手上的菊花。 廉洛推开了门,灯影绰绰,却遮盖不了沙发旁依偎的两人。齐信晗跟在他身后,看到了屋内的两人,抿唇未语。廉洛回头:“没有了你,她还是看不到我呢。” “她只是不记得你了,或许你应该告诉她你是谁。”齐信晗面无表情,淡如水墨。 廉洛走出门口,靠在长廊左侧,闭眼低语:“不是不记得,只是不认识了。若是告诉了,我只会把她推得更远。” “你怎么来了?”林璐声音似冰,砸向背对着她的齐信晗。 他转身,眼睛睁大:“我······” “算了,你毕竟曾是巧妇喜欢的人,不过,我不欢迎你的加入。”林璐侧身进屋。 是她曾经喜欢的人,那你呢?他小腿微弯,半倚靠在墙上,看向天花板,无神的,呆滞的。 “你和她······” 齐信晗摇头,打断了廉洛的提问。廉洛苦笑:“我们注定的要做朋友,不是吗?” 见了屋子里暧昧的两人,林璐大吃一惊,猛然跑过去,食指指着两人颤动:“大庭广众之下,巧妇你要矜持一点啊!!” 睡得模模糊糊的岳旋巧倒是被这声音吓得清醒了几分,却全然没注意到自己靠在某人的怀里,她醉眼朦胧,扫了一眼林璐的着装:“穿成你········这样叫矜持?” “我?我怎样啦?”林璐收回食指,她穿着一件天蓝色抹胸长裙,鱼尾形状的裙摆下,遮盖住了一双大红色细跟的高跟鞋。 “36d献给了空气至少30d。” “你······!!!你连胸都没有的人,连半d都露不出来!” 岳旋巧摸摸自己的胸,抬头大声叫唤:”你丫的就是看不惯我比你胸大。” “有本事你脱了跟我比比?” “比就比,who怕who?” 在四只男生石化的当场,岳旋巧推开楚若瑾,把右手上的菊花给他:“美人儿,让我亲自证明给你看看,姐姐的胸比那丫的大的可不只是一点半点。” 话音刚落,她使劲扒着衣服,正值七月,岳旋巧穿着一件白色蝙蝠衫,被她用力乱揉,变大了不少。 楚若瑾握住她乱动的手,眼睛瞄向正掏手机的林璐:“她醉酒了。” “我当然知道。”林璐打开相机,对准巧妇,一脸的幸灾乐祸,楚若瑾如冰般的冷漠将她打回原形。他打横抱着她走到门口,廉洛拉住了他的手:“放开她?” 楚若瑾犹豫了一下,然后把她扔给了廉洛,丢下一句话:“她家的地址我相信你知道,不要送错了。” 齐信晗盯着楚若瑾的背影,想起了去送巧克力时在她家似乎看到了这个男人:“他是岳旋巧的什么人?” “无赖。”廉洛抱着岳旋巧,匆匆离开。 第二十五章 林璐初年 林璐撅撅嘴,收起手机:“本来还想拿这个威胁巧妇一顿饭的呢!” 齐信晗走进包间,关上了门:“阿璐。” 齐信晗声音很小,被满室的歌声淹没。林璐抬眼看他,她还是听到了,即使声音如蚊。他以前也是这样叫她的。 “说。” “对不起。”每个对不起都代表了对不起,却又都加深他的愧疚感,但他仍然重复着一遍又一遍,不愿停止,不敢停止。 “你这一年多的时间都在痴望我的原谅?” “每时每刻。”低吟却又含着浑浊的浓浓鼻音。 她挑眉:“那你继续痴心妄想吧。” “你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不想听听我解释吗?不想问问我原因吗?他眸色深沉如墨,却异常空洞,里面装着什么,林璐看不出,她也不想看出。 “可以,你救活我的孩子,或者,喝下当初你亲手喂给我的药。”她红唇似血,妩媚的笑着,脑海回想起那时的场景,笑出了泪花:“你应该知道,有多信任就有多失望,所有的失望经年过后,你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消除掉?“ “我······“ “你只是懦弱,跑不出你爸爸的五指山,”她看着他苍白的脸:“或者,你从未试着向外跑过,只是躲在你爸爸的羽翼之下,对其它事充耳不闻。”高三时,她喜欢他,总用不同的巧克力与玫瑰花追求他。他在教室、回家的路上、甚至是厕所旁都能看到她放光的眼睛。他开始特别讨厌,而她把花捧在胸前,振振有词的说:“像你这么漂亮的男孩,当然只有玫瑰花和巧克力才配得上啦!其它那些庸俗的东西怎么能近你的身呢你说是不是?”一年的死缠烂打,他从开始的拒绝到后来的无动于衷,再到后来的无视,整整花了一年时间。在林璐决定放弃并最后一次送给他玫瑰时,颜色从红色变成蓝色的了,她说:蓝色玫瑰很美,却代表~~~~~~~~~~”话语未尽,他却开了口:“我爸爸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你——告诉你爸爸啦?” “嗯。” “你不知道这是早恋吗?你不知道这是违反校规校级的吗?难道这么长时间你不理我是在请求你爸爸的圣旨?“ ”嗯。“ 当时林璐双手捧着他的脸,目光灼灼:”你爸同意啦?“ ”嗯。“ ”果然是父子啊,一样的奇葩!“ ”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就好。“ 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就好。 林璐拿起桌上黄色的菊花,想起当年的蓝色玫瑰,湿了眼角:“若是我早一点送给你,是不是我还是我,你还是你啊?若是我早一点送给你,是不是你也不是你,我也不是我了?” 齐信晗不语,从小到大的他总被爸爸掌控着一切,从出生到现在,他对齐延的吩咐从未反对过。即使是晚上回家的时间,都被规定得如法律一样,而他也从未超出过时间回家,一秒都没有。给林璐买礼物时,他也得请问爸爸,林璐知道后哭笑不得,拿着他送的粉红手套对他说:“我觉得我好像更应该是你爸爸的女朋友,难道你就不能自己做一回主吗?为什么什么事都得让你爸爸知道啊?” 他坐到沙发上,是啊,自己应该做一回主啊,只是,第一回做主就给我们之间划出了这么深一道鸿沟。 分割线~~~~~~~~~~~~ 自从那次落水之后,楚若瑾便每天都来接她回家。理由是:“怕再次被推下水给淹死就看不到美国的爸爸了。” 她翘起眉头说:“我会游泳。” “如果下次人家用火烧你呢?你会浴火吗?” 她无语。 这次,她又看到了依靠在墙边的他,美眸婉转,勾人心魄。 廉洛别墅的门口,种满了薰衣草,正值花季,紫色细碎的花瓣,晕紫了半边天空,阳光奕奕,舒人心扉。 “为什么这次不让我开车?” “想散散步而已。” 他依树不动:“你想凭你两条小短腿走回家?你清楚巷子到这儿的距离吗?” 岳旋巧点头,又皱眉摇头:”说谁小短腿啊?你丫的腿长要飞天是吗?“ 撇过脸,她回想,只记得自己坐过一个小时左右的公交,转了三趟地铁。 ”那啥,你······知道回家的路吗?“收敛起刚才的泼妇嘴脸,她问。 ”不知道。“ 她僵住跨在半空中的脚步,转过脸看他:“你····不知道么?” “我是跟着导航开车的。” “那你怎么走到这儿来的?看你也不是会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的人啊”她定定瞅着他,等着答案。 “飞的。” “要不你······带我飞回去吧?” “太重,会拉低速度,被人发现。” 她就着他的腿一踹,却踢到了树上,脚趾一阵一阵的抽搐。 楚若瑾笑,眼里流光闪烁,迎着夕阳余晖,美得不可方物。 岳旋巧看着他,提起右腿,忘了疼痛,也···忘了呼吸。眼所能及的是他的脸,和那一大片紫色薰衣草。 “走吧。”他迈步离去,夕阳很红,散在他身上,投射出长长的影子。岳旋巧摇摇头回过神,低头嘲笑自己,然后提着右腿,对着他身后影子,踩着过去。 满路的花香被她她起起伏伏的跳动唤醒,静然,怡然,安然。 走到巷口时,已是黑夜沉沉,“带我飞吧。”她精疲力尽,拖着双腿前进。 “这次似乎不行。” 楚若瑾不知何时停在前方,岳旋巧撞上他的后背,她摸摸额头,抬头,看到了远方的车和路彬一如之前严肃黝黑的脸。 而他身旁的女人,那颗美人痣依旧夺目。 楚若瑾进屋关上了门。岳旋巧和刘颜柳谈完后,已是过了近一个时辰。 她坐在沙发上,面色泛白。 “难不成你姥姥要将你卖了?你露出这副失魂落魄的表情。”楚若瑾拿出遥控器,将电视声音调到最低。 “估计是这样吧。”她答。 “谁会买你?” ”谁会买我?问苍天。“岳旋巧趴在沙放上,不想说话,但又开了口:”楚若瑾,你什么时候离开我的家呀?“ ”想离开的时候离开。“这是第一次他问她时,他给她的回答。 ”那你什么时候想离开啊?“ 楚若瑾没了声。她顺着沙发凑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姥姥要我回家,强制性的。” “好。”他淡然。 “好什么好?你他妈的是不是就是想看本姑娘走,然后霸占整间房子?这么些年想不到我竟然养了只白眼狼。”她站起身,掀起手臂抹泪,是哭了,她不想哭的。 第二十六章 唯此一人 分割线~~~~~~~~~~~~~~~~~ “老大,查出来了。”这是岳旋巧走的第二天,昨天一整天她都不说话,人在将离的时候要么话变得特别多,要么一句话都不说。 “是谁?”楚若瑾把玩着手上的签字笔,目光远放。 “张氏懂事刘颜柳。”风简答:“我们平时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 “走在了他们前面,让他们感受到了无路可走的危险,这便是理由。” 风简了然,眉头却紧锁:“那······”话音未落,楚若瑾已挂了电话。他静立在落地窗前,眼神忽高忽低,最终拨通了电话:“刘懂事,一般容不下别人的人,也不会被别人容忍的,特别是我这种和您一样容不下别人的人。“ ”你想说什么?“刘颜柳瞥了一眼陌生电话,关上办公室的门。 ”我想说的你不是正在想吗?“ ”我在想的是你究竟是谁?“ ”关铭懂事,楚原。“ 刘颜柳瞳孔放大,语气变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 ”你威胁我的人这次我不想计较,如果你不停止的话,我来帮您停止,只不过怎样帮你,你做好心理准备。还有,别指望齐延,他不是你能操纵的人,这是忠告。“说完,他挂了电话。 刘颜柳篡紧手指,青筋暴露。 分割线~~~~~~~~~~~~~~~ 岳旋巧在酒吧里找到了齐信晗。花花绿绿、身姿妖娆的舞池中,她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的他。 她穿过人海,走过去拉他出了酒吧,门口,齐信晗甩开她的手,太过用力,他脚步混乱,向后退了几步:“如你所愿,咱们要结婚了。”语气里的嘲笑和绝望深深刺痛了她。 她抬手,扇了他一巴掌,用力的,狠狠的:“我何时亲口对你说过我喜欢你?” “哈哈哈哈······,”他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那你什么时候亲口拒绝过我?” “我只是不想惹你不高兴而已,在把你三次弄进医院的情况下,仅仅是愧疚而已。” 齐信晗凝聚目光,停止了笑:“即使这样,你应该早点拒绝的。” 岳旋巧不想纠结这个话题,她是带着别的目的来的:“说吧,你和林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怀了你的孩子?“她一直不问林璐,可是不代表她不在乎,为了不伤害林璐,她只能来找他问清楚。 齐信晗沉默了很久,在她以为他不会告诉她的时候开了口:”我们从高二下册就在一起了。“他转过身背对她,声音低沉:”高三的上半年在醉酒之下,我们做了冲动的事,之后她怀了我的孩子,然而我爸爸知道了,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 他迎着风琅琅锵锵的走到酒吧门口对面的小草坪上坐下,双手紧握:”爸爸觉得会坏了家誉,要我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我知道林璐不会愿意,我拒绝了,二十年来第一次拒绝爸爸的要求,他很生气,说会让林家在商业上从此消失,且不能保证她父母的安全,让我选择孩子还是林璐家人。” 他松开紧握得苍白的手,无力的躺下:“我第一次有了选择,没想到却是这样的选项。我拒绝了,拒绝了所有选项。爸爸大怒,威胁我说会让人将她打至流产。” “我害怕,于是,我亲自给她喂下了打胎药,药是我买的,是我亲手喂给她的。” 岳旋巧一直跟在他旁边,距离很近,听到了他流泪的声音。他笑:“她知道后,把自己关在了屋内整整两个月,不吃饭不睡觉,不叫不喊,我把昏迷在地的她送进医院门口时,她睁开了眼睛,她说,她自己都不感到耻辱,她说,她自己也是高三生,并且是一个女孩子啊。然后她用力扳开我握着她的手。我后悔了,可我又害怕回到抉择的时候。”齐信晗转过脸看岳旋巧,眼里的脆弱显露无遗。 “为什么不对她说出实情?“如果知道真相,林璐至少不会这样恨他的呀。岳旋巧蹲在他身旁,静思。 他低头:”她会恨我爸爸的,如果知道是我爸爸的决定,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担心你爸爸受伤?“ ”不是,我是害怕爸爸会伤害她。“ ”你还爱她吗?“ ”此生此世,唯此一人。“ 岳旋巧垂眸:”真好。“ 分割线~~~~~~~~~~~~~~~~~~~ “姥姥,她是你亲孙女啊~”廉洛脸色同之前一样惨白,他已经缠着刘颜柳好几天了,为了这件事,为了她。 “我当然知道。”刘颜柳面色凌厉,冷眼看他:“比你清楚。” 忽视掉她的不悦,第一次,他不止的纠缠:“为什么要让她嫁给齐信晗?“ ”你不用知道,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你需要清楚的是,这件事你已经问了我三遍了,我不想再听到你说第四遍。“刘颜柳欲走,被他挡了去路。 ”你怎么知道她愿不愿意?“ ”不需要知道。“ ”我不同意!“他声音变大。 刘颜柳勾起红唇,抬头看他,嘲笑溢满了她的眼眶:“你没资格说这句话,从你拿上那条项链开始,你就没了资格,认清楚你自己,况且,如果她回来,你还有脸在这个家待下去吗?” “即使离开这里,我也绝不会同意她嫁给齐信晗的。” “啪,”清脆的掌音回荡在整间屋子。刘颜柳放下手臂,廉洛脸上留下青红色的五个指印:“即使你离开这里,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她是我的外孙女,是张氏的继承人,等达到目的,我自会让她离婚回到公司的。” 廉弃在二楼,紧握住轮椅,指尖苍白,指骨尽显,青筋暴起。 “你明知道求她是无用的,你明知道他不会答应的,你明明知道,为何还要自取其辱?”廉弃拿来药箱,对坐在沙发上的廉洛说。 “你明知道我就是这样的人,为何还要问我?”廉洛轻笑。 “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劫走她藏起来?或是杀了齐信晗?” 他笑得大声,揉揉廉弃的头发:“你倒是会胡思乱想。”转身他掩住笑:“能有什么打算?我欠旋巧的,我也欠姥姥的。这次,我该还谁?” “你谁都不欠!“廉弃拉着他的手臂:”你早已还完了,哥,现在是她们欠你的。” 廉洛拿出藏在内衣深处的的项链,轻语:“怎么还得完呢?阿弃,我夺走了她的十年啊。” 第二十七章 搬到新家 “那你的十年呢?谁还?” “廉弃,我的十年,换了你,值得的。” 分割线~~~~~~~~~~~~ 岳旋巧辞去了廉洛家的兼职,廉弃没有问原因,这倒让岳旋巧感到奇怪。不过刚走到门口,廉洛在门外正背对着她,似漫不经心的问:“你真的愿意嫁给信晗?”看着满地的紫色,他轻弯下腰,一丝不苟的给薰衣草浇水。太阳黄晕晕的,岳旋巧点钱的手指僵住:“你怎么知道?” “我和你妈妈认识,当然也认识你姥姥。”他说得理所当然。 “哦,也对。”她低眉,想起那日在他家看到的鹿彬的身影。 “你真的会按照你姥姥的话,嫁到齐家?” “本来就是我先招惹齐信晗的,不是吗?现在如了我最开始的想法,又哪里来的愿不愿意,留给我的,只有嫁或不嫁。”她蹲下,瞅着一颗草,细语平静无波。 廉洛起身,扶着一株薰衣草的手指微动,牵断了花径,他拿起花,笑着送给她:“曾经有个小女孩很喜欢蒲公英,喜欢在长满蒲公英的野地里奔跑。但是她说:蒲公英很脆弱,经不住风吹,但薰衣草较强悍,可以随意折腾都不会散去。” 岳旋巧微嫩,接过花,顺手把信封里一半的钱拿给他:“这是属于你的小女孩的薰衣草,我可不能随便拿走,所以——我付钱买了它吧。” 廉洛笑,知道她嫌钱给得太多,修长的手指擦过她递过来的钱握上她的手背。 岳旋巧讶然,欲抽回手,他开了口:“谢谢你,让我感受到了小女孩的呼吸。” 分割线~~~~~~~~~~~~~~~~~~~ 那天阳光特别大,似乎拿出了整个夏日的热量。 岳旋巧到了幻想了千万次的那个家,但坐在车上透过浅白色车窗,还是被它的庞大与华丽所震撼了。 来接她的是一个特别年轻男子,男子穿着蓝色体恤衫,眉眼十分温婉,面容却俊朗得阳光、精致,他的眼睛很亮很亮,比星星还耀眼,岳旋巧在心里感叹。 吴慕心修长的手指打开了车门,眼角溢开了笑,眸眼如钻石般透亮:“欢迎您回家,岳小姐。” 岳旋巧僵在车门口,不自觉的笑了。她移开顿在他脸上的目光,面容渐渐柔和起来,吴慕心不知道,因为这一声‘岳小姐’,她给了他多少信赖。 在去接她的司机和被派去收拾行李的佣人中,唤她的都是‘张小姐’,她被这个‘张’喊的一愣一愣的。是妈妈的姓,更准确的说,是姥爷的姓。站在自己的房里,她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手足无措。浮在脑中的是——姥姥如果见到爸爸,是不是要磨刀霍霍砍向拐走她女儿的男人。 “谢谢。”她说,在他眼里,没有疏离,但似乎填上了名为疼惜的情感。她垂眸摇摇头:坐车坐久了,竟然出现了幻觉。 “吴慕心。”他拿过行李,走在前面带路,黑色修长的布裤随风微动,俏皮生动。 别墅分为三处,分别处在东、西、北三面,屋顶都是由紫色的长块弧形瓦片叠起来的,一片掩着一片,不知是谁护了谁。屋顶成三角形状,墙壁是灰白色的,像是被水打湿了的石灰色,却有一种水墨画的美感,三栋独立楼房之间有一条纤细的木青色走廊连着。东面别墅下种着一小片薰衣草,长得没有廉洛家门口的茂盛,却也小心翼翼的盛开着,背着阳光。 “原来妈妈从小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所以才会有骨子里的气质与优雅吧,原来基因比不过环境的强大呀。”她低头笑。 吴慕心停住脚步:“刘董事长坐在西边那一栋,你也去西边的房子里挑一间吧。”吴慕心声音很响亮,脆生生的,像风拂过竹林的声音,带了些俏皮。 “好。” 第二十八章 知道真相 进入西边别墅朱红色大门,他领她来到了二楼靠左的一个房间,房间还透着湿度,看来是刚打扫干净。她的卧室也是紫色的,紫色拖地长帘,紫色褥被,紫色课桌。“姥姥喜欢紫色的东西?”她忍不住问。 “不是,很讨厌。” “那~~~~~~~” “旋巧,”声音很近,亲切的,含蓄的,浓浓的。刘颜柳快步走过来,握住她的手,第一次,握住她的手:“这段时间就不要出门了,呆在家里好好准备出嫁吧。” 岳旋巧微笑,直愣愣的看着那颗美人痣:“好呀,我本来就是来结婚的呀,还是姥姥您通知的呀,怎么还想着出去呢。” 刘颜柳松开手,脸色尴尬。 “董事长,我先把小姐带下去吃饭吧。”吴慕心微微弯腰,脸色严肃,缓解尴尬的气氛。 “你多少岁了?吴——管——家——”吃饭时,岳旋巧问坐在对面专心吃肉的吴慕心。‘吴管家’是家里的佣人对他的称呼,她开始一直以为他仅仅是一个佣人,却没想到在家里掌管着一切大小事务,足以见得姥姥对他的信任,只是看着他稚嫩的脸庞,她有点不可置信,但所有的不可置信在听到吴管家三个字时,彻底变成了她嘴边停不住的笑:在她眼里,管家永远都是老气深沉、严肃不苟且年龄较大的老年人或中年人。 “二十二。”他嘴里衔着鸡排肉,声音有点模糊不清,但依旧清脆如竹。 “竟然比我大?”岳旋巧直勾勾的盯着他白得如玉却也胜似高中生的脸颊,颇为惊讶,嘴里的饭粒瞬间跳到了他的鸡排上,他张大的嘴巴停滞了,看着米粒,难以下口。她瞪大了眼睛,然后,眼珠绕过他的鸡排——我什么也没看见。 分割线~~~~~~~~~~~~~ 第二天,刘颜柳回家了,放下了公司的事,她亲自做了一桌菜。岳旋巧是被熟悉的味道唤醒的——是妈妈最喜欢做的菜——五丝菜卷。 吴慕心包着满口的饭说:“董事长每天都会自己做这道菜,不过很少吃。她说,这道菜是她教过她女儿的唯一一道菜。也是她女儿——你母亲最喜欢的一道菜。”饭桌上,依旧只有吴慕心和岳旋巧两人,在岳旋巧下楼之前,刘颜柳接了电话,被公司的事儿叫走了。 岳旋巧夹起一个菜卷,轻咬了一口,心就酸了:“真的,是妈妈的味道。” “不对,是你姥姥的味道。”吴慕心瞥她一眼,纠正道。 “五丝菜卷妈妈在我小时候常做的一道菜,那时我还经常嫌弃,问她为什么又吃这个,想不到那时候的嫌弃到现在却成了永久的怀念。妈妈,原来一直都在想念姥姥。”岳旋巧低声说,泪水渐渐包住了眼珠。 吴幕心眸色隐了绿,停顿了一下又塞进嘴里一块肉,肉汁点点浸在内唇上,满室生香。 分割线~~~~~~~~~~~ “你丫的还不让我进去?你他妈的知道我是谁吗?”林璐使劲跺脚,呲牙咧嘴,指着刘颜柳家门口的守卫大骂。 “林氏千金林璐林小姐。”守卫面无表情,语气不紧不慢,不高不低。 林璐傻了眼:“你·····你······你知道还不让姑奶奶进去?” “夫人吩咐,不让任何人进去。”守卫依旧如复读机一样的声音,后又加上一句:“特别是林小姐。” 林璐绝倒。 岳旋巧家里。 “不看在她是你房东的面上也要看在她是你小学同学的面上吧?”傍晚余晖晕黄如菊,林璐双手提着断根的高跟鞋,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看着把玩着两个手机的楚若瑾又道:“死丫头电话也打不通,你就这样看着你半个青梅竹马被关在空旷的房子里远嫁他人?”她眨巴着大眼,怒然,愤然,忧心也。 楚若瑾眉头微锁,久然,上唇微扬:“我带你去找她。” “走吧。”林璐迅速起身,收敛表情,走在了前面。 楚若瑾抽抽眼角:果然是那个丫头的朋友,连性子都有几分相似。 分割线~~~~~~~~~~~~~~~ “去吧,打倒那个守卫,本小姐重重有赏。”林璐用提着鞋的手指向门口的人,一脸气愤。 楚若瑾忽视她的话:“我会飞你知道吧?” 林璐转头看他,瞪大了双眼,面色渐白。 ······沉默······ “你知道我不是普通人吧?” ······沉默······ “你只是不想给巧巧带来麻烦所以才没追问和相信,对吧?” ······依旧的沉默······ “你曾近跟踪我,找人查我,对吧?” 林璐手上的鞋落地,溅起了一圈细小的尘土:“对不起。我只是担心······” “你不用道歉,巧巧有你这个朋友是她的幸运。”楚若瑾笑,灿若桃花。 待林璐还未反应过来,已被拽着手臂,越过围墙飞到了木青色走廊上,直到平稳落地,林路才后知后觉刚才发生了什么。捂着嘴平定跳到嗓子眼的那颗红心。 走廊尽头,东西各两扇铁门。 “楚若瑾,你······“岳旋巧瞪大了眼,话说楚若瑾在林璐见鬼了的眼神中,像推开木条一样的扳开铁门,闻着味儿找到了岳旋巧的卧室,房间门口,林璐站在他身后三米远的地方:“你······以前不会是一只狗妖吧,闻着槐花香就能找到巧妇?”楚若瑾挑眉:“年龄大了,嗅觉也越来越灵敏了而已。”话音未落,岳旋巧刚打开门就撞到了倚在门框上的楚若瑾身上。 “我来来看看你被你姥姥养胖没有?”红唇皓齿,笑得妖娆:“还有,”他从红色长衣上掏出一个手机递给她:“我送你的手机虽然价值如钻意义非凡,你也不能随便抛弃你的前任不是?” “你丫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岳旋巧瞪大眼睛,似恼还笑。 第二十九章 因为喜欢 “咦~~,巧妇,你也知道他是一只狗?”林璐侧过身,从被楚若瑾挡住的另外一半门口踮脚进去,硬是没碰着他一寸。 岳旋巧笑:“他身上有病菌吗你这样避着他?” “说不准,也许有狂犬病菌呢?” 楚若瑾细长的眼微敛住,上扬的嘴唇越发高翘,四散的眼光看到了走廊转角处的一个人影:“那你最好离巧巧远一点,毕竟我们~~” “你们什么?” “闭嘴。”岳旋巧小脸微红,想起之前买衣服时的囧事。 “我们~~” “嘭”的一声,她关上了门,楚若瑾鼻梁高挺,被门框撞得通红。 “他前世是狗妖吧?”林璐忽视刚才的问题,对他的前身倒是兴趣盎然。 “你吃多了肚子胀不消化脑子烧坏啦?” “你不用瞒我了,我早就知道他不是正常······嗯······普通人,只是嫌麻烦没问你而已,不过刚才他可是闻着你身上的槐花香找到你的,你说,除了狗他还能是什么怪物?” “槐花香?”岳旋巧坐在床上,蹙眉:“开什么国际玩笑,本小姐天生丽质从小身上就是善良的味道,哪里来的槐花香?所以呀,他不是狗咬,是人妖。不对,也不能说是人妖,应该是一只鬼,但也不对,鬼也不带他这样的,应该是······” “行了,孔老人家教育我们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你不知道就算了,磨磨唧唧半天。管他什么东西,你个臭丫头要是不想从这二楼跳下去死无全尸就老老实实的交代为啥不经过你闺蜜我的允许就私定终身了?” 岳旋巧低头,眼光闪啊闪:“那个,从二楼跳下去我也不会死无全尸的,最多落个残废或脑震荡啥的·····。” “少废话,我高中时没教过你说话抓重点吗?” “那啥,至于私定终生吧,也得是两个人,就算我想定,那······齐信晗还不愿意了。”她瞅瞅她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开口。 林璐坐在她旁边,面色如常:“你姥姥逼你的?” “差不多。” “看来廉洛说的没错。” “他说啥?” “他说·······你不辞而别,定事出有因。不过,这么重要的事儿你不告诉我也行,但你在告诉我之前就告诉了廉洛,你丫的这些年就因为我多吃了你两碗米饭就要另寻新欢是不是,关键还是一男的?” 岳旋巧抽抽眼角,向后挪了一屁股;“你抽什么风,我不找男的还找女的不成,况且,谁承认你是我旧爱啦?” 那个他送给她的手机被送给林璐了。 楼下大厅,楚若瑾看到了那个走廊转角处的男子,吴慕心看着徐步走来的他,笑若梨花,酒窝若隐若现:“天生神力呀,竟然推开了铁门。” “铁门?”他走到沙发前停了脚步:“我也没想到,能推开没锁的铁门。” 吴慕心笑容消失,想起了昨日打扫的时候似乎真的忘记了锁门。无语半晌,他开口:“要留下来吃饭吗?” “刘颜柳不会欢迎我的。” “我知道,明令禁止陌生人和林璐小姐进入。” “原因?” “不详。”他说的是实话,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不允许他们进来。 楚若瑾坐下:“你认识我?” 吴慕心走到大厅靠左的长柜前,端来来两杯咖啡:“十年前好像见过你。” “十年前?具体时间地点?” 吴慕心把咖啡拿给他,抿住一口咖啡,过了半刻,开口道:“我说了有什么好处?” “说了,你知道的就少一点。” “然后呢?” 楚若瑾瞥他一眼:“不会因为知道的太多死于非命。” 吴慕心撅了撅嘴,极不情愿的开口:“时间不清,地点是奉北博物馆,你长得特别像馆内一张画像上的人。” 楚若瑾面色凛然,最终,留下一句话:“不对,是画像上的人长的像我而已。” “阿璐,十天之后是你的生日吧。”她圈住腿,仰躺在床上:“我提早把生日礼物送给你,祝你生日快乐。” 岳旋巧把一个红色礼物盒拿过来给她。 “你真被你请姥姥软禁起来啦?她可是你失踪了二十年的亲姥姥。” 岳旋巧撇了撇嘴,这丫的说话颠三倒四,但从小语文成绩就比自己好:“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是齐信晗?” “因为不在乎啊。”林璐闭眼,阳光灼灼,洒在她眼睑上:“不过——为什么啊?你不是不喜欢他么?” “我也不知道。” 林璐睁眼,猛然起身:“你丫的三日不打皮痒痒了是吧还敢调戏你姑奶奶?” “林璐,希望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的,冷静对待,相信我,好不好?”岳旋巧看着她,眼神坚定。 “你······被我吓傻了?” 岳旋巧闭眼叹气,左手捋捋下巴上不存在的胡子,语重心长的说“情至深处而已。” “装什么装?”她把抱枕扔向她,两人在床上打闹起来,声音传到了楼下和咖啡的两人。 吴慕心敲门:“岳小姐,林小姐,能低调点么?毕竟这家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 半晌,声音停了,门开了,却不见屋里的人,吴慕心探头进去,于是,四只抱枕齐齐砸在他的头上。清脆悦耳的笑声流向窗外,远山静水,万世安好。 凌乱的房间,凌乱的床,凌乱的人,林璐走后,留下的就是凌乱的屋子和累到虚脱的岳旋巧。关上窗帘,她脱了衣服,裸着身子拿着遥控器站在床上左跳右晃:“空调难道死了么?” 床后的人轻笑:“你拿的是电视遥控器。” “是吗?” 然后,震天的怒叫惊没了树上的蝉叫。缩在牛奶被里,扔完了最后一个抱枕,她用被子遮住红透的脸颊:“十天后就要结婚的黄花大闺女被男人看光了身子,这在你出生的那个年代是要浸猪笼的你知道吗你?你不要以为自己年龄大就可以随便欺负人,要不是看在你一个千年老人孤苦无依,我他妈的吃多了要留着你?!” 满地的抱枕七躺八落,楚若瑾右手小指轻拢额前碎发,走到床边躺下:“什么原因?” “什么什么原因?” “结婚。” “因为喜欢啊。” “你······”他半起身,身子倚在床榻上,风情种种敌不过他眼里的半分妖娆,半分清明。 “我怎么啦?”岳旋巧避开她的眼睛,向旁边挪挪屁股,接着捂脸。 “你说过你喜欢我的。” 也许热得心乱,她竟从话语里听出半分委屈。 第三十章 林璐袭击 “靠,本姑娘什么······” “楚若瑾,我其实不喜欢齐信晗,我不伤心他骗我,我只是······我只是想找一个目标转移我的心,自从你来了之后,我的心就不听······不听我的使唤了,它始终奔向一棵千年古树。” “楚若瑾,那棵古树就是楚若瑾,呵呵,可是,千年古树已经有了要守护的花。我这颗野······野草很痛,真的······很痛。” “我知道,我如果走过去,会更痛的。” “楚若瑾,你不要离开我好吗?在你找到她之前把你借我用用好吗?” 低迷企求的声音,很弱,但是却清清楚楚,撞击的岳旋巧的耳膜。 楚若瑾关上手机挑眉:“还想抵赖不成?” “我······我醉酒后神志不清,肯定在你威逼**之下说了胡话······”心里无底,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被子下。 楚若瑾拉开遮住她脸的被子,目光潋滟:“我答应你。” “在找到她之前,我把自己借给你。” 岳旋巧想笑,看着天花板不出声,自己糟贱自己而已。 “楚若瑾,我能借多久啊?” “楚若瑾,我是不是得写个欠条啊?” “楚若瑾,若是借给我,你会离你喜欢的女孩越来越远的。” “楚······” 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长长的碾转,她没挣扎,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发呆,他的睫毛很长,轻轻下垂,投出一片密影,如孩童般纯然。 分割线~~~~~~~~~ 林璐是从大门光明正大的走出去的,并且有吴慕心的护送,看着门前的守卫,她怒瞪了两眼,然后再他旁边绕了两圈,扬长而去,留吴慕心和守卫面面相觑。 第三十一章 林璐遇袭 林璐是从大门光明正大的走出去的,并且有吴慕心的护送,看到门前的守卫,她怒瞪了两眼,然后在他旁边扭头绕了两圈后,扬长而去,留吴慕心和守卫面面相觑。 只是,在离别墅不远的一个角落,她细白的的玉颈被人死死的掐住了,那人穿着长袖黑衣,黑色鸭舌帽遮住了半张脸,他鹰眼似箭,紧紧盯着林璐苍白到窒息的脸:“把东西交出来!”声音沙哑如同来自地狱,一点一点侵入她的耳膜,挣扎到最后,她无力的放下娇小的手,目光涣散,奄奄一息。 “把东西交出来!!”黑衣男子失了耐心,把她抵在粗糙的墙上,手指已陷入她颈上的肉,她的手提包落地,红色礼物盒滚落出来。 黑衣人眼里精光一闪,甩下她,弯腰捡地上的红色盒子。林璐扶上鲜血渗出的脖子,稍微缓口气,眼神一凛,瞬间掀下黑衣人的面巾,只是,还未看清那是一张怎样的脸,黑衣人微惊的瞳孔紧缩,拿出了金色的刺刀刺向她······有一瞬间林璐觉得自己是活不了了,只是在死之前她竟然连原因都不知道,在到刺进皮肉的时候,她晕了过去。 楚若瑾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林璐毫无声息的面容和那个渐行渐远的快要淹没在人群中的黑色身影:“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空灵悠远的声音,闯进黑衣人的耳膜。他心里一颤,快速转头,四周寻找声音的源头,转了一圈,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鹰眼却渐大,那个红色身影如蛇魅般映入眼帘,那一瞬,楚若瑾薄唇微起:“有样东西,你好像忘记了。” 百米之外的那人说到话语一字不差的传入他的脑海,他面色惨白,后退了两步:“什·······什么?” “你可知,杀人,是要偿命的,把命留下来吧。”魅惑的声音很轻柔,却是叫人心如进入了万里冰原,寒到忘记跳动。 “你·····是谁?”黑衣人握紧掩在衣袖里的短刀,慢慢移开步子,盯紧了那么身影。 楚若瑾笑,眼里却如冰般寒冷,他一步一步靠近,仿佛来自九重地狱的魔鬼,只是,美到窒息。 在离黑衣人三步远的时候,黑衣人按捺不住,拿出噬血短刀刺向楚若瑾的胸膛,但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控制住,动弹不得,金色短刀显露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周围行走的人吓得连连尖叫,在警察到来的那一刻,楚若瑾悄无声息的离开,修长的食指微动,黑衣人的身子脱离了控制。 岳旋巧听到林璐受伤的消息时正在采集芳香四溢的薰衣草。东边公寓角落里的那一小片薰衣草,被她在几天内照顾到竟强壮了起来,在日光下无声的生长,悄然绽放。 岳旋巧扔下楚若瑾,跑到刘颜柳的卧房,在她桌上,她看到了那个红色的礼物盒,那个本该在林璐包里的礼物盒。她不敢相信,紧紧握住手中的薰衣草,指甲陷进花茎,捏出了绿色的汁水,浸染了她四只毫无血色的手指,她扔下下薰衣草,有点无力,有点不敢置信:“我都已经同意她了,我都已经搬到这个家了,她为什么还要逼我,为什么,为什么是她逼我?“泪痕纵横在她白到透明的面庞。 楚若瑾左手拿上礼物盒,右手轻翻,盒子打开,里面空空如也,他不惊不语,如玉的指尖抬起,又无力的放下:“有一种担心对你来说是多余,对她来说是必须,所以才成必然,但是,林璐还活着就好。”他说。 第三十三章 礼物丢失 “还活着就好?是吗?若是醒不来了呢?”她粗鲁的抹掉眼泪,却涣散了眼。她想起了妈妈去世的那天晚上。雷电交加,风吹雨淋,暗夜中,她蜷缩在妈妈的怀里喏喏的问:“妈妈,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呀?”声音稚嫩,透露着若有若无的脆弱。 她能感受到妈妈越来越冰冷的身子,但张芷诺紧紧圈住她,气息由急促变得缓慢:“巧儿,爸爸还活着就好,不是吗?爸爸会一直陪在巧儿的身边的,所以呀······咳咳······”张母捂住口鼻,咳得全身一颤一颤的抖动,岳旋巧回头看,却被夜色模糊了眼。“所以呀,巧儿你要坚强听见没?即使妈妈没在你身边,可是还有爸爸啊。”可是你还有爸爸呀——这是妈妈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但是十年后的今天,那个她一直当作心灵依靠的男人,那个她一直盼望着的亲人,依旧不记得自己。 楚若谨眼神恍惚,白色如玉的指尖转冷,却滑到了她的眉间:“活着,就有希望的,死了,只剩下绝望了。” “绝望倒是痛的更短一些呀。”她眼光盈满泪光:“不用担惊受怕的。” “然后呢?你希望她死或是他死?” 岳旋巧愣了,轻扫下他的手指。 分割线~~~~~~~~~~~~ “我都已经答应你了,为什么?”刘颜柳的办公室很大,却空旷得让人寒冷。岳旋巧是自己闯进来的,第一次,以她外孙女的身份,光明正大的闯进来,却是没在忽那份情分。 刘颜柳抬眉,脸色变暗:“什么为什么?” 岳旋巧眼里一点一点盈满失望:“刘夫人,逼我结婚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既然您已经和我约定好了,为什么要找人致林璐于死地?为什么要破坏约定,而且,是和您的亲外孙女?!” “我做了什么?”刘颜柳站起身,隐忍的开口:“在还没弄清楚事实真相之前,就不要妄下定论。” “当初,”她眼里闪过暗光:“你就是这样逼走妈妈的吧?” “啪!”刘颜柳把桌上的文件砸向她,气息浓重急促。办公室很大,回音如雨,一遍又一遍洒进两人的耳,却不知道冷了谁的心,伤了谁的情。岳旋巧把散在满地的文件拾起来:“这些可是比你女儿更重要的东西,用来砸我似乎不值得。” 医院里,病床旁边的桌子上插着一束百合花,林璐一张薄弱的脸依旧苍白到似乎马上就要消失掉。 “她不会不醒了吧?不会就此长睡不起吧?”岳旋巧追着穿白大褂的俊朗男医生狂问。医生无奈的抽抽嘴角,看向她身后面色渐暗的林璐双亲和似笑非笑的楚若瑾。 林璐妈妈拉过岳旋巧:“巧丫头,我家璐璐经不住你这样诅咒她的。” 岳旋巧吐吐舌头,有点尴尬的低下头。 “关于林小姐的病情我已经早就告诉她父母和你男朋友了,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医生扔下这句话,被一个有深紫色瞳孔的女护士叫走了。 “男朋友?”林母讶然,眼里带着深意,看向楚若瑾,又瞥向小脸憋得通红岳旋巧,终于忍不住开口:“好好的一小伙子,眼光咋这么差呢?我家璐璐多好的姑娘都看不见,哎······” 林父不苟言笑,跟在林母身后离开了。 岳旋巧一口气憋在胸口,吐不出,下不去,内伤到差点哭出来。看着她五颜六色的脸,楚若瑾唇角上扬,凑近她轻语:“我眼光,真不好。” 岳旋巧想揍他,但是,似乎,好像他说的话有点不大对劲呀? 分割线~~~~~~~~~ 林璐受伤不太严重,小刀刺入不深,手术过后的第二天,医生实在是被岳旋巧缠到没有办法,大嘴一张:“今天醒,今天醒,今天醒,行了吧?” 于是,岳旋巧如同守丧一样,坐在她床边时而哭哭,时而笑笑,如同入了魔障。所幸,林璐真醒了过来,当无力的大眼睛接触到岳旋巧红肿了双眼和瞪大到极限的眼球时,立刻精光闪闪,因为画面太滑稽,她忍不住:“哈哈······哈哈······巧妇,你······哈哈······你··你失恋还是失身了呀这副鬼样子?” 林璐脸色苍白,笑着更显脆弱,岳旋巧不语,她把她使劲拥进坏里,拍着她的脑袋:“你他妈的终于醒了,你要是丢下我我死也不会给你立墓的让你成为孤魂野鬼也要陪我一辈子。” 林璐伤口被扯动到,她咬紧牙,稍微挣松她的双手停住了笑:“我要是成为孤魂野鬼了,你不要找个臭道士收我我就烧高香了。” 岳旋巧睁大眼睛,嘴角上扬:“我不会找一个的臭道士的,我会找三个,把你锁在我身边哪里也去不了。” “你就是这样把你小学同学锁住的?”林璐看向面容白至如画的楚若瑾,眸中波光轻晃。 “他死了一千年的都成老妖男了锁不住的,不过锁你这只小鬼定是绰绰有余。”岳旋巧握紧她的手。 楚若瑾拿出新鲜的百合花插在瓶子里,漫不经心的说:“锁不住的时候倒是锁得最紧。”他看向她:“更何况还是一只眼光极差的老妖男。” 岳旋巧咬牙切齿。 林璐不说话,淡淡的笑着,脑海平静的闪过那天的场景:“巧妇啊,我把你的礼物丢了。” 岳旋巧面色瞬间黯淡,眸子移到床边的百合花上:“没关系,你还苟延残喘着就行了。” 林璐右手搭在她手上,对她说:“不要担心我,好好的准备出嫁吧。” 岳旋巧心渐渐冷却,抬头笑:“是啊,我6天后还得结婚呢。” 分割线~~~~~~~~~ “林璐受到一个小混混袭击,伤得很重在天恒医院。”这是廉弃告诉他的,车上,他看不清前方,发了疯的开往医院。 他穿着浴袍,赤着脚冲进了医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只是,警卫没有把他当成疯子往外赶。丢下了一切,还好记得带上了自己,但他倚在病房门口,他没有敲门的勇气,不敢进去。在门口,能嗅到她的味道,他即很安心的。 林璐无事可做,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百合花瓣。 第三十四章 姥姥住院 病房长廊处有一扇百叶窗,夏日阳光,穿过细小的夹缝散在他半边脸上,遮住了心上,却掩盖不住徬彷。护士王凝正端着药品走过来,紫眸被那抹人影吸引,她脸上挂满笑容:“阿晗,你······怎么······”话未说完,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撇撇屋子里的人,心里顿时了然,她看着他的眼,紫眸波光涟涟:“是她么?” 齐信晗不语,转身欲走。“齐信晗。”她不信,她付出的一切竟然被他这么廉价的丢掉,而且,竟然把自己卑微到不敢见那个女人。 正在感受百合花香味的林璐一惊,生生砸下了那个花瓶,突然的破碎声生引来了门外两人的夺门而入。 只是,进门后,一本正经的躺在病床上的林璐眼睛飘过两人布满疑惑的瞳孔,心里如同烧起了一团火:尴尬。 谁都不说话,半刻后。林璐敛敛神色:“这屋子·····似乎·····好像······也许······有耗子?”说出的话她自己都不想要去相信。两人随着她的话在脑海里转了半天的弯后终于找到了这句话的重点:“耗子?”护士叫:“在医院里?”随后她冷冷一笑:“林小姐你是脑子还没恢复好出现幻觉了吧?天恒医院里出现耗子,还是在vip病房里?” 林璐囧红了脸,心里哀嚎:这谎言似乎说得有点太明显了。 “闭嘴!”齐信晗脸色难看,冷厉的声音十分沙哑:“出去。”王凝惊然:“你······说什么?” 林璐抬头看向他,明明空调开得很低,但是,似乎心里的火烧的更旺了:不是生气,倒像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痛。 “我让你出去。”他重复一遍,只是多了一丝怒气。 王凝闭嘴,放下药品,紫眸深深看了林璐一眼,笑靥如花,然后转身离去。 “你也出去吧。“林璐说。声音很低,少了之前对他的凌厉。 半晌,齐信晗开口:“好。” 看着他消失在门边的衣角,林璐将被子捂在头上,躺尸般倒在床上,任由伤口撕裂般疼痛,她一动不动。而窗外的那双深紫色的眼眸愈加寒冷。 三天过后,林璐床边,除了楚若瑾和巧妇外,多了两人——廉家兄弟。廉弃静坐在轮椅上,笑若梨花,酒窝若隐若现,滋润了满室干燥的空气:“林璐姐,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你。”林璐接过他递过来的小礼物盒,放在床边的桌上。 廉洛双手搭在他肩上,说着带有慰问与安抚的话语。 第三十五章 姥姥生病 三天过后,林璐床边,除了楚若瑾和巧妇外,多了两人——廉家兄弟。廉弃静坐在轮椅上,笑若梨花,酒窝若隐若现,滋润了满室干燥的空气:“林璐姐,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你。”林璐向前轻微挪了一下身子,微笑着遮掩住伤口的疼痛,接过他递过来的一束粉红色的康乃馨并放在床边的桌上。 廉洛双手搭在廉弃轻薄的双肩上,缓缓的说着带有慰问与安抚的话语。 而他话音未落,吴慕心就推门而入了,场面是风尴尬,因为很多人不认识,就算认识也不表露出阿里,岳旋巧尴尬的笑,既然这么多人都来了,那就来人活跃活跃一下气氛吧。 楚若瑾双手环胸:怎么活跃? 来人讲个笑话怎么样? 吴慕心眼眸亮了,俊朗的面容长大了笑容:“谁?”他可是很喜欢听笑话的。 谁应就谁将,岳旋巧回答,没办法,似乎这里的每个人都不太好得罪,不过,无母芯倒是值得一试的。 ~~~~~~~~~~~~~~~~~~~~~~~ 电话响了“小姐,夫人晕倒在屋里,进入急救室了。“怎么回事?夫人严重过敏。在急救中。 岳旋巧保住林楚若谨,楚若谨身形一颤,扭头看她岳旋巧呻吟急促:“带我飞。” 盯着她是秒,楚若谨依然不懂,“靠,带我飞呀?老到听不懂人话了吗”室内,林璐被声音下的一口水泉喷在正给她换药的王凝身上,腆着脸忙给她赔不是,信里暗自为他们捏了一把汗。廉弃廉洛都在。王凝抬头:“你?????? “你总的说出地点吧?“楚若谨好笑的看着她。 岳旋巧一愣:“地点?“”医院“ 哪个 那啥???最大的那个! 楚若谨无语:“最大的那个是那个?“ 分割线~~~~~~~~~~~~~~~~~~ 刘颜柳从急救室里出来时,面色苍白,迎着屋顶的白字等,近乎透明。眼睑似有似无的睁开,看到了门口的岳旋巧,似乎放下了什么,终于避过眼去。 姥姥面色脆弱,躺在里面,隔着窗户,问医生原因和病情,原因知道,病情比较严重,不利于以后的身体就健康,倒是引发了什么疾病,以后可能复发。 岳旋巧守着姥姥,姥姥说:小时候妈妈的能干 小时候妈妈找她学做饭 小时候妈妈早就失去了爸爸,姥姥一心想车管起家庭,渐渐远离她,把她锁紧家里。 廉洛受分户安排婚礼。楚若瑾找到姥姥谈话说齐延没有那个本是来对付他,而且小心被害,刘颜柳不听,说你勾引我的工作人员将商业机密米透露给你,但是其实楚若瑾没偷看那份文件,而是仍了,且是凭借自己的力量打败她多家企业。岳旋巧听见了,心里什么感受呢?心里发现自己对楚若瑾了解特别少,才发现自己是被用来当棋子的,有点不开心。但是既然作为孙女,且害了姥姥,她认了。岳旋巧照顾她,婚礼照常进行。 旋巧觉得有点愧疚,回来对她变好接受婚礼。 婚礼上,倒是婚礼如期举行周甜甜的妈妈来探望,特别慈祥,她和姥姥是世交。第一次认识了东兰。描写婚礼的壮大。 闯婚礼 “不愿意!!!”声音不是来自新郎新娘,而是来自门外。仿佛来自天际。 林璐囧,你能不能低调一点“?当他们和岳旋巧一样蠢吗? 不是,是当他们和你一样春。 进去,岳旋巧和齐信晗齐齐转过身,看打开大门的人,如同来自天天天际。 齐信晗踩到裙子,撕烂了,很丑,倒是楚若瑾施展法力,凝冻了所有人。其实林璐还在,因为她知道。于是三人搞清楚前因后果。回想起姥姥对自己说的话,回想起那天夜晚廉洛说的话。楚若瑾用衣服将女主遮住。林璐问:你还爱我吗?齐信晗笑,宣布他的婚礼和喜欢的人。 齐延冷眼阻止,却无法在众人大骂自己儿子子说话,保持僵硬的笑。、 大庭广众之下向大家宣布,从此成定居,齐延也无法 姥姥脸色不好看,将错全怪在男主身上。才发现男主和女主关系不同 齐信晗病倒,肚子抽痛。。林璐感动林璐渐渐的原谅,和好。 依旧和以前一样,岳旋巧开始兼职。廉洛倒是潜进齐家,岳旋巧兼职时看到了拖着残废的腿的廉洛。廉弃冷嘲热风,觉得再也不能留下她了。一次问她爱谁,动了杀心。她会害死廉洛的。廉洛被送进医院。齐延来探望:“有些地方不能去还是不要去的好。“ 齐信晗来看病时听见的爸爸的声音。苦笑。 为什么这样,自己之前失去了妈妈,才会把所有的感情寄托在爸爸身上,所以才会怕失去爸爸,如此听话。 “是吗?有些事还是不要做的好。“ 廉洛拿出了证据,(时吴幕心干的。)齐延被屈服,决定不接受纳闷情事,且处处受限制。 廉洛将证据交给了姥姥。姥姥答应不管理取消婚事。 “这证据是楚若瑾给的。”吴慕心说。 “他还真强大。” 廉岳旋巧被人绑架。奄奄一息。玉发生了一点变化。楚若瑾拼死找到了她。在一个黑暗的角落,打雷下雨,想起了小时候的事。“雨夜被人~~~~~~~~” 同住了一家医院,就是有缘。因为是吴慕心带来的,抢一碗方便面吃却全洒在了来人楚若瑾身上,知道他不是人的两人装作没看见。 林璐还不知道事实。 开始各干各的,其实林璐的病早好了,只不过赔着女主。每晚的颤抖。每晚的男主的陪伴。 “那啥,你不会要陪我们方便面了。” “笑话!” “你要听笑话。” “吴慕心,讲一个。” “又是我~~~~~~~~~~” 林璐喝着茶,全喷到了吴身上。 回来后,廉弃送玉。被男主发现,和岳旋巧闹别扭。岳旋巧吃黄瓜越吃越伤心:这是最后一根了。 因一件事认识了明星燕环儿。什么事呢?手机里传来一个明星的裸照,被人威胁要给钱,岳旋巧觉得好笑,却在橱窗里看到了男主和燕环儿的两人。 问男主燕环儿的是,你吃醋了? 第三十六章 姥姥住院 楚若瑾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他的脖颈,目光深邃,似要看穿一切:“你以什么身份问我这样的问题?” 他抬头:“最在乎她的人的身份。” “她承认了吗?你这个身份?” 廉弃和吴慕心和林璐说着病情上的话,窗前站立的两人如美景,似画卷,轻语无声,低到能轻易被空气吞噬。 廉洛张开嘴想说什么,岳旋巧跑进来拽住楚若谨冲出了门, “发生什么事了啊?”林璐问,只是两人的身影已消失在瘦高的门框。 走廊尽头,岳旋巧松开他的手,章鱼般巴在他身上,楚若瑾身形一颤,低头看着大口喘气的她:“你干什么?” “带我飞。”岳旋巧把头使劲埋在他胸前,头发紧贴在他衣服上。 楚若瑾愣了半晌:“什么?” “靠,带我飞呀?老到听不懂人话了吗?”室内,林璐被声音吓得一口水全喷在正给她换药的王凝身上,她腆着脸忙给她赔不是,心里暗自为室外的两人捏了一把汗。王凝深吸一口气,似笑非笑:“林小姐精气好很多了呢?我这满脸的口水倒是被喷的值得。” 廉洛蹙眉,抬步欲向外走。“哎哟······”林璐将脸拧做一团,声音断断续续:“好痛······”王凝抬头,紫眸睁大:“你······” “廉洛,帮我······把外衣口袋里的······药拿给我······” “你总得说出地点吧?”楚若瑾右手环上她的腰,指尖寒凉,她全身立即紧绷。 岳旋巧悄悄偏离他的胸膛:“地点······医院?” “哪个?” “哪······哪个?”她伸手挠挠头,又拍拍脸,眼泪快要急出来了:“那啥······最大的那个!” 她眼里满是惊慌,萤光点点,泪水愈集愈多。楚若谨握紧她轻微颤抖的手,从窗口一跃而出,消失在天空,而门口的他瞪大了双眼,如遇鬼魂,手指惨白,紧抓着旁边的金属物质。 分割线~~~~~~~~~~~~~~~~~~ 刘颜柳从急救室里出来时,面色苍白,迎着屋顶的白帜灯,近乎透明。眼睑似有似无的睁开,那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旁边的床位上。岳旋巧眉头紧锁,睡得极不安稳。 “她没你想象的那么坚强。”声音很小,传入她的耳朵。 刘颜柳转头看他:一身轻薄的红衣,修长的身影刚好挡住了投射向她的阳光。只是,这熟悉的声音,她似乎在哪里听过······“是吧?刘董事长?”楚若瑾走过来,距床一米处停住。 刘颜柳面色依旧苍白,脑海里回忆起当初的一通电话。“关铭董事?” “她失去了两个亲人,有多害怕再次失去好不容易找到的你,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至少,她妈妈是你亲身女儿。所以,她才会轻易答应你的要求,她有多重视林璐也就有多重视你,只是,你不在乎,或者,你不想在乎。”楚若语气凛然。 刘颜柳不说话,偏头看着依旧躺在床上的小小的人,目光愈加柔和起来:“我需要守护的,你明白是什么么?”她又将目光投向他:“你了解多少?” 楚若瑾走到岳旋巧身边,帮她拢拢被子:“我不了解,只是我不想了解,但你给过她了解的机会吗?” 第三十七章 姥姥住院 医生推门而入:“病人现在需要到治疗室做进一步检查。家人在这里等着吧。”楚若瑾点头。两个年轻的护士进来推走了病床。 他低头,却瞥见了眼角,那颗缓缓滑过的晶莹的泪水。 “傻瓜,怎么哭了?” 岳旋巧睁开眼,哭得更加汹涌:“你把被子使劲往我身上拢,热死我了,热死我了呀你知不知道热死我了呀。”是啊,心里好热好热。她双手抹泪,哭得凄凄惨惨戚戚。 楚若瑾摸摸她的头,眼里的温柔宠溺尽显。 刘颜柳病情很严重,医生对她说。因为严重过敏加上车祸导致失血过多,年老的她身体更加孱弱了。 岳旋巧瞪大眼睛:“我身上的一半的血都输出去了,你们还治不好吗?” 医生是一个秃头的中年人,他整张脸随着她的话垮下来:“若是一半的血能随意治好一个病人,全世界的三分之二的医生都可以退休了。” 楚若瑾拉过岳旋巧,向医生道了歉,脚步轻快的往外走。 “现在这年头年轻人眼光还真差,找这么一个没常识的女孩。”医生呐呐自语,哀叹一声。 楚若瑾明显感受到旁边人满身的怒气,赶紧抓住她往外抽的手,往外走。 “靠,你丫的不生气吗?他骂你眼光差,骂我没常识,作为一个历经千年的你怎么能忍?作为一个名校大学生的我又怎么能忍?”她呀呀大叫,把他往里拽,大有不死不休的趋势。 楚若瑾转头看她,目光潋滟,唇角轻启:“他说的是事实。” 岳旋巧本就愤怒的心此刻燃烧起来:“靠······” 接下来的话被他吞进了嘴里,他轻捧起她的脸,薄唇轻轻覆盖着她的唇,不动不扰,只是静止的接触着。 阳光很静,柔柔弱弱的散在两人脸上,似乎想要踱上一寸金色光芒于两人所在的方寸之地。 有人说,有一种喜欢,只要是静静看着,就能爱得深沉。岳旋巧睁大眼,怔怔看着他放大的眉眼,弯了嘴角,嘴边的微动惊得他睁眼,对上了她傻傻的目光。他也笑。这一刻,暖了谁的心,这一幕,又丢了谁的情。 事隔多年,岳旋巧向林璐讲起今天的事,林璐对她说:巧妇啊巧妇,你何时何地在何人面前像这样睚眦必报傻得失去常识过啊?她笑,是啊是啊,只在那时那地那人面前这样情愿让自己成为傻瓜。 第三十八章 槐花感受 八月已过半,刘颜柳一直住在vip病房里,二十几天以来,岳旋巧始终呆在医院,赔着老人。刘颜柳虽然身体渐渐康复,但严重过敏加上车祸还是让她瞬间苍老了许多。虽林璐受伤让她心里存了一些芥蒂,不过心里对这个和自己有过血缘关系的人,依旧恨不起来。 刘颜柳每次都会很轻声的问她:“明天还能做五丝菜卷吗?”岳旋巧很认真的点头,眸子却是放在老人最近愈发银白的头发上,渐渐深邃起来:原来,人真的会老。 守在窗前,她每次都问老人因为什么过敏,又是怎么出得车祸?可刘颜柳只会紧紧握住她的手陷入回忆:“小巧,你妈妈小时候特别能干,她喜欢弹钢琴,还获过全国中学生钢琴比赛一等奖呢!”老人脸上的笑容渐大,眼里荧光熠熠。岳旋巧想起了别墅走廊左侧尽头那个背阳的屋子,屋子里有一架被白色丝绸遮盖住的紫色钢琴。 “可是,她唯一向我讨过的奖励,是让我在家里陪着她十八过生日。”声音绵绵,似雾似云,缭绕了岳旋巧的心。 “然后呢?”谁都猜到了结局,可是她还是想问,想听她亲口说。 “现在想起来,我似乎一次都没有给她过过生日,一次都没有陪她去家长会,一次都没有发现她在学校受欺凌排挤。”刘颜柳抬头,咳出了血,岳旋巧惊住了,想叫医生。“不用了,只是有点激动,我歇歇就好的。”她缓了口气,淡淡的说。 二十六天内,每天老人都会拉着她的手,说一堆张芷诺小时候的琐事,有时说笑了,有时有泪光闪闪。岳旋巧只会淡淡的回应:“妈妈可喜欢五丝菜卷啦。” “妈妈也许更喜欢向阳的屋子呢!” “妈妈从来就不恨姥姥的。” “妈妈?????” 对妈妈的妈妈讲妈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这是岳旋巧问楚若瑾的一个问题,她每次都战战兢兢的坐在病床前,守护着那张开始显现皱纹的脸,一丝不苟的倾听,又一丝不苟的心虚,但又在心里骂自己:“这是我的妈妈呀。”彼时两人坐在树上,楚若瑾指尖妖娆,勾起一朵槐花笑。槐花又开了,香的茂盛,开的芬芳,在月光下,纯粹到如牛奶般耐人寻味。 楚若瑾把白色花瓣放到唇边:“亲吻槐花的感受。” 岳旋巧白了他一眼:“脑残。” “追这样的明星的你才应该是脑残吧。”楚若瑾偏头,笑,指尖不知何时已经拿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有一张稚嫩帅气的脸——十年前红透半边天的影视男星李苏离。 岳旋巧瞪大眼睛,有点无措:“你怎么知道?”她惊然,心里晃过那张熟悉的脸庞,那让人激动的场景,但是心却痛了:“林璐说的?” 看着她慌乱到想要逃离的黑瞳,楚若瑾翻过照片,收敛了笑:“不是,我在抽屉里看到的。” 岳旋巧缩紧双臂,手指紧紧抓住腰下的衣角:“哦????” 楚若瑾皱眉,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想略过又有想去捂住的冲动。却不知,后来,他又何其庆幸,现在的自己没有追问下去。 分割线~~~~~~~~~~ 第三十九章 米希婚纱 夜色妖娆,岳旋巧睡着了,在树上,一头栽进他怀里,虫鸣此起彼伏,远去的月光挂在多情的树梢,投下斑斑驳驳的光影。 他拨了电话:“查一查她二十年来的所有的事。” “谁?”风简疑问。 楚若瑾低头看着睡得安熟的女孩轻语:“岳旋巧。” “嫂子?”他猛然问出声:“她出事儿了?” “若是再多问,出事的,会是你。”声音清冷,音尾,是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 风简抹汗:伴君如伴虎啊伴君如伴虎。 林璐的生日是在她痊愈后补过的,林老为了去除她身上的晦气,特地在丽源酒楼订了酒席,邀请了许多商界名人一起林璐的朋友。说明刘颜柳公司的瘫痪。廉洛受分户安排婚礼。楚若瑾找到姥姥谈话说齐延没有那个本是来对付他,而且小心被害,刘颜柳不听,说你勾引我的工作人员将商业机密米透露给你,但是其实楚若瑾没偷看那份文件,而是仍了,且是凭借自己的力量打败她多家企业。岳旋巧听见了,心里什么感受呢?心里发现自己对楚若瑾了解特别少,才发现自己是被用来当棋子的,有点不开心。但是既然作为孙女,且害了姥姥,她认了。岳旋巧照顾她,婚礼照常进行。 那天,她收拾饭菜时,姥姥拉住她的手坐起来,面色清淡,眼里却又多了一份凌厉:“阿巧,我老了。” 岳旋巧愣了半晌,然后点头。 “所以啊,你就帮帮姥姥吧,只有借助齐家的势力和实力,才能扭转公司现在陷于瘫痪的状态呀。”刘颜柳无奈,带着一丝愧疚。 岳旋巧笑的正式,只是笑里有几分清冷,有几分情愿,她不知道,而门口的廉洛却黑了眼眸。 “好。”她说:“至少我还能为妈妈做些什么啊。” 刘颜柳舒了口气,脸上渐渐有了血色:好啊,好啊。”那颗肉痣,却亮得刺到了廉洛的眼。 婚礼虽被推迟了一个月,却也如期而至,刘颜柳是婚礼前一天出的院。奉南是整个城市景致最好的地方,远山重重,近水圈住了整个地区。奉南东侧,有一座占地三十亩地的大教堂,教堂是当年八国联军侵华时,外国人建立的,岁月悠久,教堂老出了风味,许多s市的大家族都在这个地方举行婚礼。 岳旋巧穿着一条超长的白纱婚裙,但是她本就个子矮小,裙子一半都被拖在了地上。吴慕心靠在石柱上,止不住的捧腹大笑:“人家都会在新娘穿上婚纱时赞叹一句:你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吴慕心憋住笑,一颤一颤的说:“可是???哈哈???可是,我今天实在不忍心哪不忍心欺骗自己,这个谎言程度太高,我怕遭雷劈啊哈哈???哈哈”笑声如魔音般传进她的耳朵。裙子是她选的,当时没有叫上林璐,独自一人被姥姥的司机扔在这个她从未涉足的地方后,在门口纠结了半天,终于在售货员喊保安之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当时售货员站在灰头土脸的她身边,眼光闪闪,上下瞅了她一眼,小声提醒:“小姐,这是婚纱店,是米希婚纱店,是全球排在前面的最高贵优雅的第一婚纱品牌,是······” 第四十章 暴殄天物 “我知道。”她走到一个身材修长的塑胶模特旁答,塑胶模特穿了一件轻薄的白色抹胸长裙。她认真的打量起来:这胸太下了吧?这群太长了吧?这料子太薄了吧? 看她从容淡定,售货小姐心里疑惑,仍开了口:“所以,小姐你还是走吧?” “你狗眼看人低!”岳旋巧回脸盯着她,总觉得她眼里盛满了蔑视。 售货员保持着露出八颗牙齿的招牌式微笑,一脸恭敬:“不是,只是这里实在是没有适合小姐身材的婚纱。” 岳旋巧先是惊,然后恼,最后怒,于是指着面前的婚纱:“这件,我要了,包起来。” 而此刻看着笑到趴地不起的吴慕心:“拿剪刀来!”岳旋巧咬牙切齿。 “干什么?”笑到站立不稳的吴慕心扶住柱子问。 “剪裙子!!!”她努力掀起掉在地上的白纱,一脸不可动摇的决心。吴慕心吓坏了,停住笑:“别,姑奶奶,你多么配这件婚纱啊,简直天女下凡啊,怎么能暴殄天物呢你说是不是?” 岳旋巧愣哼,冲他喊:“提裙,咱们走。” 奉南,教堂外面各处站着几个似在谈笑风生的人,这个不大不小城市早已传满了张氏集团千金孙女回来了。商务车内,岳旋巧使劲扯了扯裙子,想打开车门下车。之前因为嫌弃化妆麻烦,她拒绝了在家里化妆,即使有专门的化妆师守在家里,她还是想素颜上场,这时却被吴慕心拉住了:“小姐,我仔细考虑了很久很久,还是觉得有时候,超强的自信真是可怕的东西。” 岳旋巧不解,看着他忽闪忽闪的眼睛。 吴慕心从身后拿出了一个超大化妆包,拉开拉链,满包的瓶瓶罐罐似要跃出来般,岳旋巧被吓住了:“你???你不会是想给我化妆吧?” 吴慕心勾唇,点头。 于是,十分钟后“快点快点????” “你会不会化妆啊,这都半个小时过去了???” “眼皮在涂在涂就睁不开了????” “你把我的眉毛都弄掉了三根了,三根啊????” “两个小时过去了,丫的误了吉时你嫁给他去?????” 如若吴慕心知道将来某一天,依旧的婚礼,依旧的车上,依旧的某人会在某地睁大眼睛对着自己手忙脚乱的指画道:这儿这儿这没弄好???这里弄多了???这个颜色不太适合我?????这边还得在画一下????。也许此刻他也不会如此无言以对。 终于,在吴慕心忍下满肚子的怨气给她涂口红的时候,她猛然起身:“本姑娘忍不住了!”她打开车门,和夏风撞了个满怀,她大吸一口气:再在车里憋一会儿会昏过去的。 吴慕心拿着口红还愣在车上:似乎??刚才????她起身时????口红????。他停住回忆,想去拉住她,已晚。 教堂外的人有商界的,有政界的,有娱乐圈的,竟然也有学术界的,看着不远处拿着酒杯和商业大亨笑谈的著名文学家,岳旋巧摇摇头:“这世界啊这世界,就少了像自己这样的清流。” 刘颜柳向她招手,引来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其中不乏年轻的富二代富三代。 只是,大家的目光似乎不对啊???? 岳旋巧低头打量了自己一遍,没什么不妥啊。 周甜甜端着红酒走过来,绕着她转一圈,还用手捻了捻裙纱,眼角轻扬:“你这妆容倒真是别致啊,是知道自己丑,所以想让自己丑的更有新意一点吗?”她眼里的戏谑布满眼眶,因背对着众人且声音低弱,旁人听不见。 岳旋巧露出温婉的笑,扫了盯着她看的众人一眼,十分客气的低语:“我乐意,怎么着?”回头怒视了所在车里某个角落的某人一眼。 “你!”周甜甜气不过,想破口大骂。 “甜甜。”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周母走过来,笑容如阳,慈祥暖人。 “我们甜甜在家里被娇养惯坏了,看在伯母的面上,阿巧不要和她计较。” 岳旋巧听姥姥说过,她是姥姥年轻时的好闺蜜的独生女儿——东兰。姥姥闺蜜去世时,将公司的时全都交给了她和丈夫打理,不过她丈夫死得早,带着孩子,她很早就独自撑起了一家公司和整个家。是个值得人敬佩的女人。 岳旋巧微点头:“周小姐只是提醒我妆容似乎有问题而已。” 东兰从黑色手提包里拿出一张纯白色手绢,靠近她的脸,轻轻抹去唇角多出来的一抹红色,依旧温柔如水的动作,叫岳旋巧不好意思起来,心里暗道:这样温柔的女人怎么会有这样骄横的女儿? 刘颜柳走过来,和东兰母女寒暄了几句,拉着呆若木鸡的岳旋巧走进了教堂。齐信晗穿着黑色礼服,早已站到了牧师前,只是,脸上的憔悴让岳旋巧有一瞬间的恍惚,而他却笑了,很释然的笑。 岳旋巧随着姥姥的脚步向前走着,眼光是不是瞟向四周,如她所想,林璐没来,出她意料,楚若瑾也没在。她看着教堂周围布满的白色不知名花朵,笑,两个她最期盼不来的人,不来,真好。 教堂很大,竟坐满了人,密密麻麻的人头,形形色色,大大小小,年轻年老,都带着笑容。“是有多祝福呢!”岳旋巧暗自嘀咕。 刘颜柳把岳旋巧的手放在齐信晗手里,笑着说:“希望你能照顾好她。” 他深邃的目光看着他的眼,点头。 感受到他手心的冰凉,岳旋巧不好意思起来,觉得自己似乎犯了罪似的。 牧师的是一位年老的男人,头发透着银光,尚在黑白之间徘徊,不过,他的眉毛很浓很浓,眉间有几根特别长的耷拉在浓郁之上,沧桑感十足。 牧师开始讲话,全场渐渐安静下来。 “岳旋巧小姐,你愿意??????” 牧师面容十分严肃,声音中厚重的威严感压在她漫不经心的思想上,她开始害怕起来。久久听不见回答,鸦雀无声的全场开始有人声冒出来: “不会不愿意吧?张家千金不愿意嫁给齐家爱?” “因为商业问题而联姻的事儿还少吗?” 第四十一章 婚礼现场 “这倒也是。” “齐家毕竟家大业大,可看起来倒像张家小姐不愿意啊?” ····· 刘颜柳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岳旋巧小姐,你愿意吗?”牧师深厚的声音再次冲击着她的耳膜,她左手一遍一遍掐着右手,想开口,可是说不出话来,第一次觉得,‘愿意’两个字的意义这么大。那人的面容浮现在她眼前,齐信晗蹙眉看着她,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她伸手擦擦眼,抬头:“愿···” “不愿意!!!” 天籁般的声音自教堂门外传来,轻灵,魅惑,诱人。男子一脚踢开大门,目光四散,最终凝聚在最前面的那人身上。 全场宾客都把目光扫向门口的两人身上,有的探索,有的讽刺,有点静待好戏。 站在楚若瑾身后的林璐囧然,低声说:“你就不能低调一点?” 牧师在四人之间来回扫了一遍,目光悠远,说:“情爱之事,做好决定再来吧。”毕竟是当地最有名的牧师,他地位自然不低,丢下一帮人等,牧师拿着一本书,独自离开。 岳旋巧直勾勾的看着门口那人,惊愕,然后傻笑,接着继续傻笑。 林璐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大眼睛定定的看着那个面色苍白的男人:“齐信晗,你若不来,我就离开,再也不见你。” 泪水终于滑落,他保存了很久很久的,在苍白脸上纵横交叉:你终于肯原谅我了么?好像还不晚,还好,还好。【零↑九△小↓說△網】 新郎新娘丢下第一排那几双警告的眼,齐齐跑向门口。 “呲——”世界仿佛静止了。 声音刺耳,更何况在噤若寒蝉的教堂里,连带着回音闯进了所有人的心里。岳旋巧能感受到大腿上部一阵一阵袭进来的清凉感。她侧头向下看:白花花的大腿,还有···难以启齿的部位,全都暴露在空气里。 全场哗然一片,她羞愧得无地自容,对愣住的齐信晗大叫:“你起开呀你起开呀!”齐信晗面色依旧苍白,身体有点乏力,额上露出点点汗滴。 拾起在齐信晗脚下的裙子,她紧紧遮住腿,蹲在他身后,直打哆嗦。 林璐捂嘴见,身前的人已经飞向了前方,只是瞬间,全场如同冻结了一般,连空气的流动似乎都被阻截了。 抱起缩成一团儿的人儿,楚若瑾低声说:“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岳旋巧还在颤抖,眼前闪过一些漆黑狰狞的画面,她使劲往他怀里缩。 十年后的林璐曾问过她:既然这么害怕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子,那多次在楚美人眼皮子底下裸身,咋没这么大反应呢?岳旋巧一下又一下晃动园子里的菊花,眼睛弯成了月牙,轻语:他是鬼啊,鬼呢,小小人类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呢? 楚若瑾抱紧她,左手指尖透明,有力的食指上凝聚起一团水韵般的雾气,指尖轻轻绕动,四散的雾气凝住了所有空气中可以流动的东西。 台下众人眼里的惊讶与戏谑就这样被定格住。林璐吃惊,看着连呼吸声都不存在的齐信晗,和一瞬间呆若木头的众人,想叫出声,却猛然捂住了嘴,眼里疑惑如云,最终化成惊叹。 “巧巧。”楚若瑾右手捧起她苍白的脸。 岳旋巧空洞的眼神渐渐聚焦,嘴唇一张一合,祈求的看着眼前这张脸:“走···走···走···” 大槐树后,巷口中,那个老旧的家。岳旋巧缩在被子里,连喝了五杯蜜蜂水。林璐唤她:“巧妇?巧妇?巧妇?” 岳旋巧盯着前方,少了那份空洞,依旧不语。 “巧妇?” “巧妇啊?” “巧妇??” 林璐连绵不绝的叫她,声音急迫。 “叫魂儿呢?”岳旋巧转头看她,眼里清明一片。 “你当时···”楚若瑾说。 “只是害怕而已,狗急了会跳墙,人怕了,会傻的。”人怕到极致时,会傻的。岳旋巧抿嘴,一下又一下咬着下唇,直至出现了血丝,还使劲咬着,眼泪吧嗒吧嗒的下落。 林璐心酸,紧紧拥住她:“不怕了啊,听到没?没事儿了,不要害怕,不怕。” “你去教堂吧,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即使隐住了教堂,时间一长,会被发现的。”楚若瑾眸子清冷:“你去了他们会恢复的,接下的,你自己把握。” 林璐放开岳旋巧,想起了教堂里的那人,担忧的看了一眼眼前人:“巧妇,你要好好的,不要怕,听到没?” 岳旋巧点头。 “林璐怎么会来?”林璐走后,她拢紧被子,抬头问他。 “你送她的那个礼物在我这里,是从林璐受袭的地方找到的。” “那个手机?” “对。”他低眉:“林璐听了,那段录音。” 她低头,那段录音,是岳旋巧在酒吧找到齐信晗时偷偷录的,是能让林璐原谅齐信晗的那个他一直瞒着的原因。 “哦。” 楚若瑾探索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她,久然,笑了。 “你··怎么···,怎么笑了?” “你就没什么别的想问吗?” “没。” “那我走了。” “等等。” “你为什么··会来?难道·····” “难道什么?” “难道你···看上了齐信晗不想我和他结婚好让你们双宿双飞?”说完,她紧紧咬唇,头使劲向下低:自尽吧自尽吧,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双颊的羞赧一层一层晕染上眼角。 楚若瑾凤眼一挑一挑:“不要咬了,再咬估计就不能闭住嘴了。”她的下唇已经被咬得鲜血淋漓。 “啥?”岳旋巧茫然,然后被嘴唇传来的疼痛感刺激了神经,疼得呲牙咧嘴。 “痛吗?” “废话,你试试。” “要上点药么?”妩媚的声线,引人陷入漩涡。 “嗯?” 她抬头的瞬间他低下头,薄唇覆上她的下唇,细滑的红舌一下一下抚过她的唇,淡淡疼痒,淡淡湿濡,淡淡沉迷。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他离了唇,笑:“这药,效果可好?” 她傻,然后赧,最终抬起头,扭扭捏捏:“能····再上点吗?” 楚若瑾踏出的步子一个不稳,险些栽倒。 岳旋巧收回笑:“原因?你为什么会来?你早就知道姥姥拿林璐的事威胁我吧?”她会怕,会自恋,会装傻,可不代表她真的傻。 “我只知道你会结婚而已。” “什么时候?” “那夜酒吧,你喝醉后,廉洛送你回家,在路上,他将这件事告诉给醉得不醒世事的你。”楚若看向窗外,目光悠远。 第四十二章 婚礼现场 岳旋巧打开被子,站起身:“廉洛他早就知道?” “也许是吧。【零↑九△小↓說△網】”楚若瑾收回目光,廉洛···那个男人···· 岳旋巧想起那晚姥姥来找她时,她眸子里深邃难测,抛给岳旋巧一句话:“十天后,嫁给齐信晗吧。” 她刹那恍惚,倒不是因为这个如炸弹般爆裂的消息,而是脑海中对这句话有一种奇特的熟悉感。似乎,不久之前,有人在她耳边说过这句话,那声音,淡淡的哀伤,深深的痛。 “我还没毕业呢。” “我已经和学校校长打好招呼了。” “我还···”她想说自己还未成年来者,可是似乎自己已经20岁了··· “不嫁。”她决绝。 “林璐高三怀上孩子并且因被人抛弃而堕胎的事,若是传出去恐怕她会无法做人了吧?”刘颜柳话语平稳无波,没有一丝丝胁迫,却又处处是胁迫:“至少,在这个城市内。” 岳旋巧瞪大眼睛看她,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 “嫁还是不嫁,你自己决定,若是想好了,明天就搬回去。”丢下这句话,她走得决绝。 回过神,岳旋巧喃喃:“廉洛难道是姥姥的私生孙子?”他竟然对所有事都知晓,还有自己妈妈的照片,加上姥姥秘书出现在他家,她不得不这样怀疑,而且,私生孙子这个身份,最有说服力。 楚若瑾无语,低头不说话。 正在婚礼现场的廉弃狠狠打了个喷嚏,皱眉,看着前方的一蓝一黑的人影。 “你,还爱我吗?”林璐盯着他,眸光闪闪。 齐信晗笑,眸子里星光点点:“爱啊,一直爱着呢,爱到快要发疯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有多爱你,你知不知道,当一切都过去的时候,他也一直期待着这个时刻,梦中,心中,脑中。 林璐攀上他的肩膀,踮起脚尖,亲吻他毫无颜色的双唇。 台下,一阵一阵的喧闹,一阵一阵的嘲笑,还有,一阵一阵的掌声。 “这不是林家的千金吗?” “这齐家公子为了这个千金放弃张家小姐?多不明智的选择啊!” “你懂什么啊?现在孩子追求的都是真正的爱情哩。” ····· 人们都是这样,对着同一件事,站在自己的立场,说着自己的真理。 齐延面色难看,刘颜柳冷笑,瞥了台上人一眼,离开了教堂。 千奇百异的话语并没打断台上尽情相吻的两人。 齐延握紧双拳,走上前,拉开齐信晗,满眼的失望与愤怒化作一个深紫色的掌印。 “齐伯伯!”林璐扶起地上的齐信晗,怒气盈满眼眶。 “你不配这样叫我!”他推开她,将齐信晗拉到跟前,瞳孔睁大:“你究竟想干什么?!” 齐信晗擦掉嘴角的血,挣开父亲的手,脚步有点踉跄,他左走拿起牧师讲台上的传音筒,带着盈盈笑意看着她:“我,齐信晗,今生今世,唯爱一人,林璐若走,我定不留。”这不是对世界的宣誓,而是对齐延,他信任并臣服了21年的父亲。台下人喧声一片,议论声盖天而来。 看到女儿受伤,林璐父母大惊失色,林母跑过来护着女儿,实在气不过,她怒指齐延:“姓齐的,配与不配,奸诈残忍的你没资格区分!” 齐延张嘴,目眦尽裂,终闭了嘴,一丝阴测测的笑意绕在眉间:“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女儿做了什么事情?” “爸!!”齐信晗皱眉,脸色愈加苍白:“不要。”林璐眼里惊慌一片,若是让爸爸和台下的人知道自己怀孕的事,自己还能好好活下去么?这人言可畏的世界···· “你的女儿·····”话音未落,他瞳孔里直直倒映着齐信晗倒下去的身影。 分割线~~~~~~~~~~~ 医院里,林璐握紧那只瘦削的手,一下一下的轻捏着。 “然后呢?” “然后他就昏倒了。”林璐指尖拂过齐信晗的眉,他脸色依旧苍白得不像话。 “被打的?齐延倒真狠心。”岳旋巧愤愤然。 “我开始也这样认为呢。”林璐说,心里一片苦涩。昨天下午,主治医生让她到办公室,却半天不说话,只是来回踱步。 “难道是绝症?”林璐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仿若下一刻就要溢出水来。在他第九十九次转身后,终于下定决心开了口:“他吃了不少堕胎药,伤到小腹与胃,病情倒是不严重,不过,这个病因倒是让人费解。”林璐张大嘴,错愕了半晌,眼泪大颗大颗的下落。 “我曾经对他说过,若是想要我原谅他,可以,救活我的孩子,或者,喝下当初他亲手喂给我的堕胎药。”林璐轻轻擦着他嘴角残留的血渍,对岳旋巧说。 “所以,他,真喝药了?” 岳旋巧声音很大,惊得齐信晗睫毛微颤,他缓缓睁眼,看着握着他的手的眼前人,笑得远山近水般悠然:“所以,你,以后就养着我吧。反正,谁还会要一个喝过堕胎药的人。” 林璐也笑:“放心,我有一口稀得绝不让你吃干的。” “好,干的都留给你,我一个病人也只适合吃稀的。” 岳旋巧夺过林璐手中那只修长的手,一脸真诚:“其实,我不嫌弃喝过堕胎药的人的。” “滚——”林璐拿回手,双颊绯红。 分割线~~~~~~~~~~ 晚上,廉洛回来时,拖着一条满是鲜血的腿,血痕在客厅形出一条长长的红色弧线。廉弃看着无力躺在地上的他,笑得苍白无力:“哥哥,有时候,隐着藏着护着你最爱的东西,它真的会消失的。” “她呢?”廉洛眼睛紧迫的看着他,有气无力。 “被楚若瑾带走了。” “那就好,那就好····”在失去意识之前,他重复着这句话。 分割线~~~~~~~~~~ 茫茫秋季,瑟瑟晚风,大三第一学期的时光已过一半。在林璐的照顾下,齐信晗已经出院,只是,关于婚礼的风言风语满城传播。 坊间传言:张氏集团千辛万苦找回来的孙女因被齐氏集团婚礼当天悔婚,自尊心强烈受打击,离家出走,至今未归。齐氏独子情陷林氏独女,不得父亲承认,离家出走,至今未归。 学校内,宿舍楼下,岳旋巧看着眼前这个瘦瘦高高的男孩:“找我借钱?” “嗯嗯。” “你认识我?” “不认识。”男孩实诚的说,大眼睛一闪一闪。 “那你为什么找我借钱?”难道我长得像个有钱人?还是学校已经知道那个神秘张氏千金是我? “因为···” 岳旋巧抬头不语,等着他的回答。 “因为——女大三,抱金砖啊。”男孩笑,然后跑开了,落下一句话:“对不起学姐,同学间玩儿真心话大冒险哩。” 她满脸黑线。因为婚事已经取消的原因,她执意搬回了巷口的家,姥姥问她:你喜欢那个男人?你了解他的背景吗? 第四十三章 真相初露 她满脸黑线。因为婚事已经取消,也没有在姥姥家继续住下去的意愿,她执意搬回了巷口的家,姥姥问她:“你喜欢那个男人?你了解他的背景吗?” 岳旋巧笑:“我比您还了解呀。” 那天傍晚,阳光很冷,灰暗的色彩似冰霜,夹杂着猛烈的秋风,槐树叶落了一地,她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有一下没一下的走在巷子里,鞋底传出枯叶被踩碎的沙沙声,甚是刺耳。打开房门,屋里空无一人,她眸子暗了暗,有点失落,打开白炽灯时,却被从沙发上探出脑袋的楚若瑾吓一跳:“既然活着倒是吭一声啊。” 楚若瑾起身倒了一杯水,扫了一眼她的行李,蹙眉:“你一定要回来侵占本来就很小的房间?” 她无语加上愤怒,嘴角一掀一掀的:“说,你这只千年老鸠是不是一早就想占据我的鹊巢?” 楚若瑾放下水杯,走到她身旁,伸手摘下她头发间的一片槐树叶,笑得无害:“究竟能是喜鹊呢还是麻雀?无论是喜鹊还是麻雀的巢穴,住得下千年老鸠吗?” 岳旋巧眼里茫茫一片,双颊却飞上了红晕。 “给你。”她躲过他停留在头发上的手,拿出一张黑色银行卡。 “什么?” “欠你的50万。【零↑九△小↓說△網】”她抬头:“我可不是借钱不还的人哦。” 楚若瑾默了一会儿,黑眸隐去了亮色:“这钱·····” “放心吧,不会偷不会抢不会···那啥·”她偷偷瞥了他一眼:想说卖来着··· 楚若瑾接过卡,不言,进了卧室。 岳旋巧挠挠头:这男人拿到钱了还不开心?哎,毕竟是活了一千多年的人,对钱财都失了感觉。 分割线~~~~~~~~~ 日子依旧平淡若静湖,泛不起半点波澜。 楚若瑾依旧会不经意间把她的或衣服或鞋子或裤子染成五颜六色,然后亮出人畜无害的笑说:“我赔你吧?”然后带她走遍每个商场,找宝儿似的找到一件件素净淡雅的衣装。 楚若瑾会拉着她给她描眉,他说,下次买衣服时不能带你去献丑啊。只是每次描完后,眉毛变粗成原来的三倍,她火冒三丈,拿起笔在他脸上左图右抹:“你就是见不得我比你好看才这样虐待我眉毛的吧?” 楚若瑾依旧会带她去大槐树上静坐很久,不过秋风瑟瑟,凉月如冰,她吸着鼻子可怜巴巴的对他说:“小瑾瑾啊,今天天色已晚,咱们明天继续可好?”大槐树少了花香,也少了枝叶,光秃秃的裸露在众人面前。【零↑九△小↓說△網】“月色正好,巧巧难道想放弃这么美好的夜色?”他皮笑肉不笑。岳旋巧看看十米之下的土地,苦笑:“可是坐久了,岂不是会累着···臀下的树枝?”“那你先走吧,我再欣赏一会儿。”“我···”她看看地面,又瞧瞧他沉浸其中的面容,有泪无处凝噎。 一样的上课,一样的生活,只是,学校里多了一对让人艳羡的神仙眷女,林璐常和齐信晗在她身边腻歪,岳旋巧冲一脸贱笑的齐信晗喊:你丫的还能不能低调一点?!都被林璐带坏成什么样子了?!” 于是,齐信晗不乐意了,林璐更不乐意了:“我们家璐璐怎么坏啦?(我们家晗晗怎么被我带坏啦?)”两人齐齐发声,震的她耳膜发痛。 分割线~~~~~~~~ 做完早饭,岳旋巧唤楚若瑾吃饭,却迟迟不见他身影,进屋,屋子里早已空无一人。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她用围腰擦擦手,接了电话:“喂?” “想看电影吗?”楚若瑾魅惑的声音传过来。 “电影?” “给你30···哦,不对,15分钟吧,静滨影院,门口咖啡厅内,我等你。” 挂了电话,岳旋巧愣了,脸上一阵一阵的傻笑:这是···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约会?··· 30分钟后,岳旋巧找到了那家咖啡厅,喘着粗气,她奔到楚若瑾跟前,抓住桌上一杯早已冷却的咖啡咕咕下肚,用衣袖擦擦嘴角,她断断续续的说:“你···你···15分钟从家里到这里试试?” 楚若瑾笑,眼里流光婉转,如泛着阳光的湖水:“你确定要我试试?” 岳旋巧惊,然后懊恼:“你这是老妖男!” 楚若瑾起身,抓着她的手臂往外走:“迟到了,还喝了我的咖啡,关键是···” “关键是什么?”她瞪大眼睛,转头看着他,脚步随着他移动。 “关键是当时那咖啡太难喝,我尝了一口,后又吐了出来。” “什么?!!”她猛然抓住他,身子向后一顿,撞到了某个东西··· “哎呀!”一声娇柔的女声惊呼。 岳旋巧透过他的瞳孔看到了身后那抹靓色,她转头,满脸愧疚,伸手去扶摔倒在地上的那人。 周甜甜用力推开她的手,站起身,整张脸皱到了一起:“没长眼吗?!还是瞎了眼,长得像一条蛮牛就好好在家呆着,干什么跑出来危害人间啊?” 周围看好戏的人聚了起来,岳旋巧吞吞口水:这是骂不过人家的节奏啊。 “对不起。”她淡淡应一句:“周小姐眼睛真不愧没瞎啊,一眼看出我是一头蛮牛,还能和蛮牛对上话,着能力没谁了啊。” “哈哈···” “扑哧~~~” 四周传来笑声,岳旋巧把头低的更下:这脸都丢到十八层地狱去了。可是,眼里去瞟到了半蹲在地上的楚若瑾。 她扯扯他的衣襟:“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楚若瑾回头微笑,倾国倾城,却是对着周甜甜说:“小姐随身带着是想自保呢还是害人呢?” 周甜甜目瞪口呆,脸一半红一半紫,回过神后,从他手里抢过橙色手提包慌慌忙忙钻出人群,淹没人海。 “不愧老妖男啊,一句话就把好好一姑娘吓跑了。”踮脚盯着远去的声音,岳旋巧对他竖起大拇指。 楚若瑾静了半晌,脑子陷入回忆,最终抽嘴角:“你结婚是她找过你吧?” “你怎么知道?” “你和她有仇吧?” “对呀。” 楚若瑾看她,满眼的怜悯:“笨到你这种境界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他抬步走向影院。 岳旋巧蒙,追着他的脚步:“死人妖,说人话~~~~~~~~” 第四十四章 你的债主 分割线~~~~~~~~~ 自那天后,岳旋巧得到了血淋淋的教训:千万不要和楚若瑾一起去看电影!千万不要和楚若瑾一起去看电影!千万不要和楚若瑾一起去看电影!重要的事说三遍!!! 那天傍晚,余晖染染,电影是7:30开始的,而满心期待的岳旋巧在电影播放的前一个小时中,整整爆发了三次,最终被保安人员强行拉出了影院,原因——严重打扰他人观影。 电影放映的前一个小时内,楚若瑾总用其他人无法听到的声音不停的在她耳边对剧情和人物指指点点:女主的鼻子太大了,占了整张脸的三分之二,看我的脸,这样的大小才是最精致的比例···男主演技太差,太做作太夸张太平淡太···太不好看了··· 被他的声音洗脑,岳旋巧满头黑线:“你要吐槽自己在心里慢慢吐,吐到天荒地老都没人管你,知道吗?稍微留一点公德心给这个世界还有这个世界上的我,好吗?” 他笑:“如果不说出来,叫什么吐槽?” 于是他又开始了:这剧情安排太不合理了···在这儿,男二应该大打男主一顿···这个小配角有点演过线了··· 一个小时充刺在她耳边的都是楚若瑾的魔音,被保安拖走时,她两拳紧握,死死盯着他,咬牙切齿的说:“楚若瑾,我不会放过你的!” 楚若瑾听得毛骨悚然,撇撇嘴,两只眼睛无辜的像小狗一般的转啊转,就这样看着她双手被保安抓着往外拖。 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妇女很胖,脸圆圆肥肥的,两只眼仁被满脸的肉挤得更加小,目睹了眼前的场景,她扭过身子问楚若瑾:“大妹子,那个姑娘是怎么回事儿啊?你抢了她男朋友?” 楚若瑾听着话,眼角一抽一抽的,回过头丢下一句:“我,就是她男朋友。” 大妈吓了一跳,有点无法接受,这女孩子和女孩子在一起,是个什么事儿啊?她使劲睁大眼睛站起身:“大妹子,你再说一遍?!”于是,大妈也悲催的被带出了影院,影院门口较黑,晕黄的灯光朦朦胧胧,把岳旋巧的身影拉得奇长。大妈看到了那个蜷缩在墙角的女孩儿,两眼不忍,走过去,轻柔的拿起她的手,语重心长:“孩子,感情这件事儿,要想清楚啊,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岳旋巧不知所云,哪里来的棋子又哪里冒出的棋盘啊?她眼睛眨啊眨:“大妈,你···” 话音未落,大妈松开她的手,摇头丢下一句:“不要执迷不悟啊小姑娘。”她微微佝偻着背离开,看似肥大的背影却越看越不真实。 楚若瑾出来时,看到的就是那个矮矮小小的身影,夜风很大,她一会儿站起一会儿蹲下,两腿不停的抖动,小小的手缩在下颚,用嘴呵着热气。 透过马路对面的玻璃,岳旋巧隐隐约约看到了身后的修长身影,她回头,两手抓着双臂,牙齿打颤:“我等了你十分钟知道吗十分钟,不拿十个鸡腿来补偿我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楚若瑾笑,取下颈上灰色围脖,他走过去套在她颈上,下意识的摸摸她的头,眼里清明一片:“脖子短的人,吃二十个鸡腿都补不回来的。” 岳旋巧抿着嘴,向下缩缩脖子,面色绯红。夜风一阵一阵吹起两人的衣角,某人忘记了刚才“不会放过你的”那句话,沉浸在眼前这张绝世容颜里,心里暗暗对自己说:“这夜风真醉人啊,真是醉人啊。”暖暖的感觉,温温的心,脑中的话不知欺骗了谁。 分割线~~~~~~~~~~ 回到之前的学习与生活中后,一切似乎都没变,又似乎都变了。时间长长短短徒徒溜走了很长一段路,说是蹉跎时,仍然发现其实经历了许多,虽然不是老师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的沉浸于图书馆无法自拔,但是生活处处都有迷人的地方。岳旋巧想,哪里来的缺憾,哪里来的悲伤,时间仿佛都会弥偿。至少,她竟然开始期待着每一天的清晨,以及每一天的放学回到家见到那个人的一刻。 那晚,深秋冷夜,惊醒熟睡中的岳旋巧的,是廉弃的一个电话,他声音近似祈求:“旋巧,我的脚摔伤了,不太容易照顾阿弃,你继续来兼职行吗?” 岳旋巧“啊?”了一声,有点没反应过来,她想起之前结婚的事,以及结婚现场根本没见到他身影的事,想问他为什么早就知道她要结婚的事,想问他关于母亲的事,但是,若是问了,会是答案还是欺骗或者隐藏呢?她不敢想,看着窗外被屋角遮住的大槐树,她停止住了这种想法,笑得如槐花般安然:“既然加上照顾廉弃的任务,那工资可不能和以前一样的哦?” 半晌后,手机那头传来他咯咯的笑:“好,好,好呀。” “你真要去?”她放下手机时,楚若瑾从沙发上探出头来,他穿着紫色长袍睡衣,胸前一片洁白,高跷的眼角细长如丝。 “他肯定和姥姥有什么关系,我必须去弄明白。”岳旋巧咽咽口水,转过脸,眸光有下没下的扫过他。 “你相信我吗?” “什么?” “我可以帮你查出来的,你知道的。” “可是····你是我的谁呀?”她笑,眼睛向上扬,兴奋着,不过,总有一根铉绷在心里,她怕再紧点,会断掉的。低头,她眉眼如远山,一颗心左摇右晃:你是我的谁啊我要信任你,是我的谁呀我要把自己的事交给你,是我的谁啊我竟然想要相信你。 楚若瑾愣,挑动的眉间静止,一声不吭的躺回沙发。岳旋巧如星星般亮眼的眸子渐渐隐去,抬步往外走。“你曾经欠五十万的债主。”幽幽的声音窜进耳朵,她一个没站稳,踉跄了几步。 分割线~~~~~~~~~~ 第二天在廉弃家,她看到了右腿绑满石膏拄着双拐的廉洛,讶然:“你····怎么摔成这样的?” 廉洛红了脸,不好意思起来:“咳咳···,从楼梯上摔了下来,骨折了。” 岳旋巧点头,走过去弯下腰死死看着白色绷带,还顺带摸摸他的腿,起身蹙眉,严肃的问:“是吗?看起来挺严重的,疼吗?” 在旁边喝水的廉弃一口水喷出三尺远,实在忍不住勾唇笑:“阿巧姐,你觉得硬生生将骨头摔断,疼吗?” 她有点懵,自己···似乎···真的问了一个挺白痴的问题啊:“是啊是啊,怎么能不疼呢?啊,哈哈。”她吐吐舌头,笑得尴尬。 第四十五章 是人不是 廉弃的卧室依旧像以前一样,单薄,简约,除了窗台上那盆长满白刺的白色植物,找不到其它富有生气的东西。廉弃静静的看着边演算边讲解的岳旋巧,嘴角的弧度慢慢变大。 岳旋巧一抬头,看到的就是他明静温婉的面容,情不自禁的,她用笔尖敲敲他的脑袋笑道:“和你哥哥一样,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廉弃淡淡撅嘴,摸摸被打的地方,有些孩子气的抱怨道:“我哥哥可比我好看多了。” 岳旋巧脑海刹那间浮现起廉洛温柔的脸庞,她再次敲敲他的头,哈哈大笑:“真没见过你这么实诚的孩子,哪家孩子不非得说自己好看的呀。” 廉弃看着她毫不顾忌的笑脸,离开这个话题,问:“旋巧姐,还喜欢放风筝吗?” 听到他这么问,岳旋巧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放下笔,走到窗口趴着,今天的秋风出奇的温暖,淡去寒意,夹杂着清爽。她把半张脸埋在手臂里,然后才软绵绵的说:“今天倒适合放风筝呢,阿弃是想去放风筝么?”可是说完就开始后悔起来:他的腿····我这不是纯找人家不快吗?她回头看他,满眼的愧疚。 廉弃骨节分明的手指敲打着轮椅左侧,面色一如初始的温婉,看着那盆白色植物,他启唇慢悠悠的说:“你曾说春天最适合放风筝。” “是吗?我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呢?” “很久了,你可能忘记了,”他眼里渐渐晦暗,眸子转向那个惨不忍睹的草稿本,淡淡笑了:“你本来记性就不好,不是么?” 岳旋巧知道他在说自己一塌糊涂的数学,很是心虚,于是默默闭嘴不说话。 廉弃将轮椅移到她身边,看向窗外那棵大槐树,陷入沉思。 当年,那间老旧的房子里,哥哥给他洗完头发,用一个从垃圾桶内捡回的半旧的吹风机帮他吹头发,他仍是坐在轮椅上,只是那轮椅比现在小了许多,廉洛矮矮的身子站在轮椅身后,细软的小手一点一点拂过他滴着水的发丝,轻轻柔柔的感觉,廉弃对他说:“阿弃,旋巧今天对我说春天最适合放风筝呀,旋巧很喜欢放风筝。”小廉弃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说:“我知道我知道。”那天上午,阳光出奇的明媚温暖,毕竟是春天,到处一片祥和,似乎都要复活过来一般,生机一片,连狗尾巴草都绿得似乎能滴出油来。老房子左侧有一扇小小矮矮的木窗,窗前是一片荒地,很平坦,说是荒地,其实不尽然,毕竟地上长满了蒲公英和够尾巴草,透过那扇窗,廉弃经常能看见两个女孩和哥哥在上面奔跑的声影,他喜欢那扇窗,因为在那里,他似乎能找到微笑的理由,那里有哥哥,有哥哥的笑声,有蒲公英和狗尾巴草,有他的一切,只是,这一切,在窗子没被封之前,都是美好的不像话的。小廉洛问他为什么知道,他再次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得可爱:“我听见了,我还看见了呀,哥哥,等我腿好后你也带我去好吗?”“当然好,我们可以一起去放风筝呢。”廉洛回答得愉快,奶奶对两个小孩说过廉弃的腿会好的,他们也两个一直坚信着。 回过神,他看见趴在窗台已经睡熟的她,眼神晦明晦暗。 岳旋巧醒来时,已是傍晚,太阳已经被远山遮住了一大半,依稀还能看见远方山里的点点灯火。廉弃在她身旁,静静靠在她的腰部,眼睛微闭,似乎睡着了,只是在她醒来的时候睫毛轻颤了一下。 岳旋巧小心翼翼的捧着他的头想让他躺在轮椅上,这样至少舒服点。他却瞬间睁了眼,眼里有点朦胧,他声音带点沙哑的问她:“旋巧姐,哥哥很爱你,所以,你喜欢他吗?” 岳旋巧本就被他突然的清醒吓了一跳,后又被这句话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眼里纯净到无一丝杂质的男孩,心里有点着急,怕是让他误会了什么:“那啥···我也很喜欢他啊···嗯嗯···。”她点点头:“对,我喜欢他,像你喜欢他一样的喜欢呀。” 廉弃脑袋向后微微移动,离开她的手,听着她的话,眼神终究黯然了下去,却又仍然笑着:“旋巧姐,若是你有我一半的喜欢哥,他的世界就会简单许多的。” 岳旋巧不理解他的话,只是呵呵干笑:“我当然有你一半的喜欢他呀,我非常感激他哩,真的!他帮了我很多,我特别特别感谢他···” “旋巧姐,如果有一天,哥哥和楚若瑾同时遇到了生命危险,你会选择救谁?” 岳旋巧讶然,这问题敢不敢要在经典一点,“我···” “你会救楚若瑾。”肯定的语气,廉弃转过头直勾勾的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又像是看着一个认识多年的人,他说:“所以,只有我会救哥哥的,哥哥,也真是可怜。” 最后一缕阳光跳到他的睫毛上,一根一根镀上了金色光芒,却寒冷了半寸,她其实想说,若是真到那一刻,会为谁不顾一切,又会为谁一屑不顾,谁说的准呢?这种事,在那种情景,要过多少个光年,又要几经风雨,心境改变了多少,谁说的准?谁又预言的透彻? “你是一个标准居家必备好弟弟。”她笑。 分割线~~~~~~~~~~~ 岳旋巧回家时,她一直低着头,脑中想着廉弃的话和他变幻莫测的眼神,心里总不舒坦,但是说不出来为什么,于是,她一头撞进了门口正前方一根圆柱子上。 “啊···”她惊叫,抬头怒视眼前的柱子,无语的摸摸头,幸然,眼眸依旧在门口看到了那张如桃花般妖艳的脸,岳旋巧大步走过去,笑:“等久了吧?”今天在廉弃的房间,自己似乎睡了很久。 “确实,等了你3601秒。”他瞟了眼手表,一本正禁。 “靠!”她翻白眼:“毕竟是妖啊毕竟是妖,没人性才是正常的。” “我是人。” “不是人。” “是人。” “不是人。” “是人!”他的声音渐渐冷冽。 岳旋巧停住脚步,抬头看他:“今天为什么这么较儿啊?吃错药还是受到刺激了?” 第四十六章 谁欠着谁 岳旋巧停住脚步,抬头看他:“今天为什么这么较真儿啊?吃错药还是受到刺激了?” 楚若瑾放下挽在胸前的手,邪笑:“因为,今天阳光好。”因为,今天心情好,因为什么呢?他说不清的,哪有那么多的原因,经历了一些,所以就是想做了而已,找原因时是为了找到把这件事做下去的理由,他不需要理由的,自己是人,千年前的,千年后的,都只是人而已,以前的自己不争,现在竟然很是在乎。 岳旋巧无语的看天,阴阴沉沉的薄雾遮住了大片天空,太阳早已消失,沉闷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来,她没好气的说:“是啊,这天儿真好。”只是在她眼神向下扫时,看到前面街角那抹似熟而非的身影——岳青山。 岳旋巧不太确定究竟是不是大伯,但是他不断的向后边张望的样子像是在躲避着什么,岳旋巧跑上前,追到岳青山:“大伯,您来这儿干什么?” 岳青山穿着大黑色棉袄,一双破旧的棉鞋已经露出了里面的棉穗。看着那张沧桑的脸,她心里始终是不忍的。 岳青山被突然冒出来的岳旋巧吓得小腿不经意的一抖,双手紧紧插在棉袄两边的口袋,他眸子一片阴沉,看不清里面装着什么,只是不时闪出一点亮:“只是听说你要结婚了,来看看你,毕竟是我弟弟留下的唯一的女儿。” 岳旋巧心里嘀咕:婚礼已经过去半个月了,现在来是个什么意思啊?而且看这样儿肯定不是为了找我而来的呀,况且这闪闪烁烁的眼睛,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吧。心里想着,她脸上却是严肃十分:“大伯,放心吧,我还没嫁出去,你不用专门来看我的。” 岳青山眼睛眯成一条线,带着嘲弄,却违心的说着:“知道你是为我来晚了生气,大伯对不起你,不论是现在还是之前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过,你爷爷想念你了,天天念着你回家。” “爷爷?” “嗯。”他双臂拢拢,接着说:“老人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是···吗?”想着原来自己还有很多亲人在世,她有点不习惯,失神了半晌,说:“我会抽时间回去的。”说完这句话,岳青山点头,双手依旧插在口袋,转身离开了,岳旋巧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想起了爸爸,时光碎细中,就这样跳出来小时候许多美好的事,每一个暖人心扉时刻,都有那个远在国外接受治疗的男人陪着,而现在,坎坎坷坷,浅浅斑斑,断断续续,让自己习惯了一个人,或者,习惯了两个人。 分割线~~~~~~~~~~~~~~ 廉洛去医院复查时,正巧主治医生有一个急需手术的病人,他坐在一个专备的等候室内,随行照顾他的仆人元原出去关上了门,他去车库拿落在车上的上次检查的报告单。廉洛把银色拐杖放在旁边,左手捧着咖啡。看着白净的门框,想起了那个之前一直躺在医院里的男人,眉角安静得能静下空气中的尘埃。 半刻钟后,门被推开了,一个身体较肥硕的中年男人大跨步进入,男人鹰眼似勾,满脸阴深深的笑似乎从骨子里爬出来,他关上门,看着坐在椅上的人的脸,渐渐移到那只缠满绷带的腿上,他冷笑,道:“这腿伤得倒是挺严重的。” “还不是拜您所赐,齐伯伯。”廉洛笑,声音轻灵温柔,独独少了一点人性暖气。他不自觉的握紧了旁边的拐杖。 弃延一步一步走过去,似阎罗般,戾气缓缓晕满空气,他夺过廉洛手下的银色拐杖,细细看着:“有些地方,还是不要去的好,不然,下次可不只是骨头断裂这么简单的事了。” 廉洛瞳孔紧缩,皮笑肉不笑:“有些事,还是不要做的好,不然,下次可不只是十年牢狱之灾这么简单的事了。” 齐延脸上左侧有一道很细的刀痕,许是因为时间的关系,刀痕很难能一眼看出来,此刻却颜色渐渐变得红了起来,他握紧拐杖:“你什么都没拿到,十年牢狱?不要幻想了。” “雪颐这个牌子的化妆品,你记得最清楚吧?”廉洛抬头:“这可是你齐氏最著名了一个化妆品牌子,如果,关于它的某些未被外界知晓的成分公之于众,后果会是什么,你最清楚。” “哐当——”一声,铁器落地,清脆的碰撞声,齐延瞳孔睁大,额头青筋暴露,满眼的不相信却最终笑了:“我倒是小看了你。” “你不仅小看了我,你还小看了整个世界。”廉洛笑的纯粹,心里松了一口气,一个星期前,吴慕心回来的时候,他还在家里拖着一只被鲜血染红的腿,吴慕心站在他的旁边,一脸懊恼。他未拿到廉洛想要的东西,他说打开齐延卧室的保险箱时里面已经空无一物,他断定是弃延那只老狐狸早就把东西藏了起来。不过廉洛不相信,多年的暗中查探与尝试,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所以此刻廉洛只是在赌,出人意料却似乎又在情理之中,他赌到了,凭借他私下里调查加上自己猜出来的一些线索,他明白,是不足以扳倒这只根基足足有一百多年的狐狸的。 “证据好好收着,总有一天,你会把它亲手交给我,”齐延面部平淡,眼睛似有虎狼般狰狞:“好好记着。” 廉洛未说话,眼神一寸一寸的变冷。当初为了找到阻止岳旋巧和齐信晗结婚,唯一的办法只有逼齐延主动退婚,而唯一能让他主动退婚的方法,只有抓住他的把柄。廉洛深知,齐延不信任任何人,包括他唯一的儿子齐信晗,所以重要文件必定在他的卧室,并且守卫定是十分严密,婚礼那天,他偷偷潜进齐家,准备盗走能判齐延死刑的重要文件,只是,还未接近齐延休息的地方,就被发现,腿是被一个打手用铁棒打伤的。狼牙棒随着打手粗壮的手臂落下,他能听见腿骨断裂的声音,不过晕倒前瞥过窗外飞走的身影,他笑了。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扔在一个不知名的巷口,拖着受伤的腿,他爬回了家。 那天晚上,廉弃问他:“你是会为我活还是为她死?”他颤抖着嘴唇,弯了眼角:“她若死了,我怎么补偿我欠下的债?” 廉弃推动轮椅,消失在走廊尽头,声音似冰,从走廊传来:“是你欠她的债还是她欠你的债,哥,你真得清楚吗?”那夜许是灯光太弱,他竟看见了廉弃脸上一闪而过的决绝。 廉洛回过神,看到了齐延向外走的身影。 而齐延打开等候室的门时,看到了门外一脸青色的齐信晗。 第四十七章 诡异竹林 廉洛回过神,齐延正向外走。 而齐延打开等候室的门时,看到了门外一脸青色的齐信晗。 齐延冷笑:“任性够了吧?准备一辈子都不回家了吗?”自从婚礼上晕倒之后,齐信晗已经和齐延很久没见面了,齐延一次也未去医院看望他,他深知,齐延很生气,躺在医院里的那段日子,林璐曾经问过他想回家吗,想回去和父亲道歉吗?他笑,摸摸她柔润的头发,启唇:“再次回到那个牢笼吗?你舍得?林璐眼睛弯成月牙,装模作样的轻拍他的头,“你究竟是长大了还是回到叛逆期去了呢? 出院那天,齐延派人来接他回家,齐信晗毫无表情的拒绝,在医院门口硬生生打走了来接他的人,林璐在后面看得心惊胆战,在他战斗中实实的为他挨了一拳,肚子抽痛了整整三个小时。两人离开医院后,在离岳旋巧家不远的地方租下一件小房子,住在了一起。 此刻,齐信晗不说话,脸若冰霜,眼睛透过门缝,看到了廉洛虚弱的面孔。“他的腿是你干的?”难怪婚礼那天没看到廉洛的身影,难怪,很久,没有他的消息,只是今天找到他的家,才从廉弃口中知道这个消息。 “当初就不应该留下他的狗命的。”齐延说,声音冷测如冰,却又隐着逼仄人心的滚烫。 “所以呢?接下来干什么?杀了他?或者,先杀了我?”齐信晗捏紧双拳。 “你!!”齐延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幽静的走廊上,吸引来了附近的病人和护士。一双双看好戏的眼神毫无顾忌的洒在门口两人的身上,廉洛听到声音,蹙眉,捡起地上的拐杖,起身,一小步一小步的向门口挪着。 齐信晗擦去嘴角的血渍,抬眉:“扇巴掌我是死不了的,何不也打断我的两条腿?” “你不要逼我!” “阿爸,是谁在逼谁,你应该比我清楚。” “廉洛那个小子接近你是有目的的。”齐延声音粗暴刺耳,廉洛怔住,停住了步子,拐杖却没放稳,人与拐一起摔倒了地上。 “你对我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阿爸。”他冷笑,妈妈在他年幼时就因病去世,那时候的自己因为害怕再次失去眼前这个所谓的唯一的亲人,才会把所有的感情寄托在爸爸身上,包括对妈妈的信任与依赖,所以,十几年来一直对齐延的话从未抗拒过,只是,让他内心渐渐寒冷的是,眼前这个男人控制着他的一切,所有一切都被安排到自己连想法都不能清晰的说出的地步。直到那个可爱的女孩出现,那张仅仅笑着就足以让他忘记一切不快的女孩的脸,他才找到了坚持下去的意义。 齐延掩去嘴角那抹残存的冷:“你妈妈死的时候,你多大了?5岁吧,十七年过去了,她走时说的话,你应该好好想想。”齐延离开了,齐信晗还僵在门口。苦笑,怎么会不记得,妈妈走的那天,把小小的他叫在身旁,虚弱的声音到现在他都刻骨铭心的记得,她握着他的手,断断续续的说着:“晗晗,妈妈要好···好睡一觉了,你要好好的听爸爸的话知道吗?每个妈妈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一个不可限量的未来,妈妈也希望我们晗晗像你爸爸一样厉害,可是晗晗啊,我又怎么忍心让你成为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呢,晗晗啊,妈妈只希望你好好的,快乐的活下去,做你想做的事,知道吗?”小小的他不懂妈妈的意思,只是一直哭,一直哭,他知道妈妈说的话阿爸也听见了,只是阿爸听到了前半部分,却生生错过了妈妈后面说的话。 齐信晗敛住眼角的泪,推门进屋,扶起还坐在地上的廉洛,面无表情的说:“怎么,连拐杖都要用不来了?”声音清冷,有轻弱的颤抖。 廉洛在他的搀扶下坐在了椅子上,脑海中闪过11岁那年那个抱着妈妈的照片找自己要白糖糕吃的男孩的样子,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回答了他的话:“暂时还能用,不过啊,阿晗,你爸爸说的是对的,我接近你确实是有目的的。” 齐信晗靠在廉洛左边的一个桌子旁,身躯微佝:“你倒是说得坦然,所以呢?目的达到了吗?” 廉弃噎住,不知说什么。 “如果目的没达到,就继续接近着吧,管你什么目的,不过,不要缺胳膊少腿儿的在我身边晃悠,我看了烦。”他将眼睛瞥向他的腿。 廉洛左手覆上他的袖:“阿晗,谢谢你。” 齐信晗蹙眉:“少说废话,觉得对不起我就好好护着自己的身子。” “阿晗,我想给你一个拥抱。” “滚!!” 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无论是爱还是友,谁说一定要和上一辈扯上关系,谁说一定要建立在上一辈的恩怨上,锦年时光,悠悠长长,短短的情与爱,恩与愿,是时间留下的属于你属于我属于当局者的珍贵的东西,何必放到前世前时,这种坚定的感情只是恰逢那时,恰到好处而已。 晚上,吴慕心收拾好东西后,锁上门向别墅西边走去。刘颜柳别墅西边的是一片广袤的的平地,地坪草盛,只是荒地尽头,直突突长出来一片茂盛宽大的竹林,老一辈的人流传,这片竹林里住着一个老怪,曾经残害多人生命,所以基本上没人进去过,即使到了现在,这片竹林依旧很少为人所知,晚上,月光淡薄,竹林高大密集,只是月光本就清冷,此时被枝叶挡住了大半部分,林里更显诡异。 吴慕心健步如飞,身影融入竹叶的影子中,难以分辨。静静的林,只有竹林枯叶别被碎的沙沙声,刺耳瘆人。刹那间,他眼角落在某处,看到了身后那抹红色身影,疑惑间,拿出飞刀向后面身影的大腿部射去,那影向左旋转,轻易躲过。吴慕心惊讶,要知道从没人可以躲过去他的飞刀的,他愣住的片刻,红影已经袭过来,吴慕心险险躲过,和他缠斗在一起,只是,让他气到吐血的是——那红色身影矫捷如飞,如红蛇般灵活,让人难以捉摸,于是整个打斗过程就是两个人的你捉我跑,你跑我追的老鹰小鸡般的情景。 第四十八章 诡异竹林 吴慕心健步如飞,身影融入竹叶的影子中,难以分辨。静静的林,只有竹林枯叶别被碎的沙沙声,刺耳瘆人。刹那间,他眼角落在某处,看到了身后那抹红色身影,疑惑间,拿出飞刀向后面身影的大腿部射去,那影向左旋转,轻易躲过。吴慕心惊讶,要知道从没人可以躲过去他的飞刀的,他愣住的片刻,红影已经袭过来,吴慕心险险躲过,和他缠斗在一起,只是,让他气到吐血的是——那红色身影矫捷如飞,如红蛇般灵活,让人难以捉摸,于是整个打斗过程就是两个人的你捉我跑,你跑我追的老鹰小鸡般的情景。 红影凭借着灵活度,硬是让吴慕心没捉到他半根头发,吴慕心气得牙痒痒,眼里火光一片,正欲爆发之际,那抹红色身影擒住他的手开了口:“怎么,这么快就要爆发了?”声音魅惑似虫蛊一般,找不到源头。 吴慕心惊讶,这熟悉的声音和让人沉醉的声线,他反应过来,用食指指着他:“你··你··你···”他走近,睁大眼睛看着暗夜中他的脸。楚若瑾笑得如桃花般妖娆,倾国之姿引得吴慕心忘记了呼吸,着迷般陷进去忘记说话:依旧是那个人,依旧是那张脸,只是之前从未见过他笑得这般好看。 楚若瑾嫌弃他如痴如醉的神情,心里满是不悦,这双眼睛和千年前那个男人如出一辙:“看够了吗?”楚若瑾开口,话音刚落,手上使出十分力气,让吴慕心感受到了骨头被扯断般的疼痛。“啊!”他惊呼:“你放开呀。”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气没能逃过楚若瑾的眼。 他松开手,在吴慕心看手的空间靠近他的左耳轻语:“我可不喜欢男人。” 吴慕心瞪大眼,羞恼,震惊,气愤加上迷惑,然后拿出洪荒之力推倒他:“他妈的我对男人更没兴趣。”只是刚推完受伤的手又开始痛,他痛得欲要垂泪:“说!为什么要跟踪我?” 楚若瑾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身上的竹叶,蹙眉:这地真的很脏呀,抬头:“大陆朝天,各有各想去的地方,你怎么认定知道我在跟踪你?” 他狡黠的眸子让吴慕心想吐血,侧身看向他身后看不到尽头的竹林,丫的这地方平时连鬼都不来一只,不是跟着我难道吃饱了撑着跑来这鬼地方,而且说不定从家里就开始跟踪了。 “而且,你来这么阴森的地方干什么?”楚若瑾盯紧他的眸,仿佛间看到了一丝紫晕。 吴慕心不自然的眨眨眼:“我···我来祭祖。” 楚若瑾笑,这谎言说得···,算了,他抬眉,对这件事失去了兴致,不想追问下去,也不想了解多少,和自己无关的东西,知道了又有何用,于是他淘淘口袋,拿出一个绿色小记事本帝国递给他,吴慕心不解,接过本子,疑惑的翻看了两页,眸色渐渐变冷,声音却激动起来:“是你吧,那天晚上,那天晚上,那个身影是你对不对?” 楚若瑾后退了一步,漫不经心的说:“这是廉洛要的,虽然不知道你们两个什么关系,不过既然都带着同一个目的,那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吧。” 吴慕心抽抽嘴角:“人也已经被你带走了,这人情倒真是顺水啊。” 楚若瑾走近她,淡淡扫过他身后一眼,含笑轻拍他的肩膀:“嗯,好好保重。”说完转身就走,只是这步速倒像是逃命般,吴慕心不知所以,盯着他的背景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间听见了什么声音,他心里一惊,幽幽回头,看清来物后瞬间大叫:”楚若瑾!!!”这声音惊飞了树上一排黑鸦。 话说迎面而来的是一个身体格外庞大的野狼,大狼张大嘴,狼牙撩撩,款款走来,仿若来自地狱般,两只眼睛似磷火般,幽幽的燃烧着,在黑夜中尤为瘆人,而且,眼中含带着点点怒气。 吴慕心依旧站着不动,原本堆砌的像山高的双眉渐渐舒缓开来,他温婉一笑,蹲下身,张开双臂,眼里亮光一闪一闪,对着狼眼轻语:“小王,想我了吧?” 分割线~~~~~~~~~ 吴慕心把那个绿色本子给廉洛时,他的腿拆了石膏,且已经痊愈了,只是天气愈加寒冷,冬天似要闯入这个城市。 廉洛家,火炉旁,廉洛一页一页的翻看着小记事本,双眉渐渐紧蹙,直到翻完最后一页,他合上本子:“他还真强大,这么短的时间内偷走本子的同时,还有时间去闯婚礼劫人。” 吴慕心坐在旁边捏着下巴,静静思考着:“那天我也是给岳小姐画完妆才开始行动,那时在现场没看到楚若瑾,既然在齐家看见了他的身影,说明他应该是和我们一道进到齐延的别墅的,只是齐延的家和教堂一个奉东,一个奉南,中间只有半个小时够他使用,即使坐飞机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到婚礼现场。” 廉洛点头:“这个人果真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只是现在需要担心的是齐延知道本子被盗,定会再次追查,若是查到楚若瑾身上,肯定会连累到岳小姐,毕竟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和安抚刘夫人,在张氏投入了大量的资金,若是他知道了真相然后撤资,那张氏定会再次陷入危机的。” “他既然有本事盗走本子,大闯婚礼,定不会让齐延找到蛛丝马迹,况且,我真想看看他究竟是什么人。”廉洛望向窗外,悠远目光无限延长着。 门外,廉弃用手移动轮椅,嘴角微勾:“这么快就再次露出真相了么?” 分割线~~~~~~~~~~ 从冬至开始的那天起,岳旋巧就盼望着初雪的到来,而今天,她如愿以偿,天空在这个冬季指出洋洋洒洒的飘下一瓣瓣如鹅毛的大雪,飞舞于空,撩人心扉。窗前,岳旋巧捧着茶杯,沉思了片刻,后而对着厚重的玻璃哈了一口气,将外界绘入更加朦胧的一方玻璃之上,她抬起右手,一笔一划的在上面写下两个字——爸爸。 因为是周六,楚若瑾也宅在家里,没有去公司打理事情,此刻,他站在她身后,声音突兀的想起:“果然人如其名啊,这字,短胳膊短腿儿的也还能看下去,但你硬是让它们东倒西歪,丑出一番新境界啊。” 岳旋巧气得牙痒痒,右手慢慢紧握成拳,然后,匆匆擦干净玻璃,又对着上面哈了两大口气,猛然转身:“有本事,你来?” 第四十九章 大显技艺 从冬至开始的那天起,岳旋巧就盼望着初雪的到来,而今天,她如愿以偿,天空在这个冬季指出洋洋洒洒的飘下一瓣瓣如鹅毛的大雪,飞舞于空,撩人心扉。窗前,岳旋巧头上随意用一只木簪子挽着头发,凌乱却也别致。她捧着茶杯,沉思了片刻,后而对着厚重的玻璃哈了一口气,将外界绘入更加朦胧的一方玻璃之上,她抬起右手,一笔一划的在上面写下两个字——爸爸。 因为是周六,楚若瑾也宅在家里,没有去公司打理事情,此刻,他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杯咖啡,因为站立的时间过久,无糖咖啡早已冷却,他抿进嘴里一小口,苦到不想说话。直到涩涩的味道隐去大半,他的声音才突兀的响起:“果然人如其名啊,这字,短胳膊短腿儿的也还能看下去,但你硬是让它们东倒西歪,丑出一番新境界啊。” 岳旋巧气得牙痒痒,右手慢慢紧握成拳,然后,匆匆擦干净玻璃,又对着上面哈了两大口气,猛然转身:“有本事,你来?” 楚若瑾停顿了半晌。 “怎么,不敢?怕了吗?” 他笑,眸色如初出梨花般亮丽:“怕你不会欣赏我的字,这样,岂不是浪费了我的时间、精力和感情?” “靠!楚若瑾你装什么装,有本事就给姐姐露上七八手,不然···”岳旋巧提眼:“就收回刚才的话,然后求姐姐饶你一命怎么样?”她笑的满脸邪恶,散落在颈边的头发跟着她一颤一颤的:这丫的躺了千年,看他这个要写不写的样子,定是不敢下手,还装模作样? 楚若瑾眯眼,右手把咖啡放到她手上,左手顺势从她头上取下那根木簪子,走到框前,凝神静气,一丝不苟的以簪代笔,款款的落下两个字——臨簾。 岳旋巧在满头发丝垂落下来的那一刻就蒙住了,直楞楞的看到他一笔一划的勾勒出两个清秀隽永却又没有女子那般矫揉、反而夹杂着淡淡浩气和桀骜的字,一撇一捺完美无缺的聚合到一起,似演绎出了一场绵绵情戏,又如大战一场后的凯旋之歌,引人入胜。岳旋巧知道自己是有多小看了眼前这个男人,这样的字···只是··这样的字···为什么作为一个重点大学本科生竟然不认识?!! 岳旋巧含着食指,走上前,眼睛时而瞪大时而缩小,她转了小半圈,仍旧没探出这两个字的意思,她大喝了一口手上的咖啡,再次沉思,然后,无望且迷惑的看着一脸好笑的楚若瑾:“这字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感觉嘴里很苦?” 她吧唧吧唧嘴,然后问:“你怎么知道?” “接着把咖啡喝完吧,喝完我再告诉你。” 岳旋巧低头看——一杯冷却透底的黑色浓稠液体,以及,嘴里那种苦到舌头快要失去味觉的感觉,她咬牙,眼里欲要喷出火来:“你耍我?!!” “想念堂堂名校大学生,竟然不认识···” “行了,我喝!”这名校大学生做得真挫啊,岳旋巧腹诽,她认真吞了口水,眼睛睁的老大,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口猛咽下去,一杯见底,她龇牙咧嘴,脸黑了大半。 “说吧!” 楚若瑾从她手里拿过映着夏日荷花的瓷杯,明媚皓齿,轻启双唇:“临帘。” “什么意思?”岳旋巧用右手胡乱的擦擦嘴角的黒渍。 “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你不叫楚若瑾?” “临帘是我母妃和··和她唤我的名字。”他转头,眼角闪过一瞬间的忧伤和怀念。 岳旋巧有点呆,故作不解的看着他,心里却如同跑过万辆旧时的蒸汽机,轰轰隆隆的声音叫得她心烦。也许就是所谓的缘分,于是有了那么多的巧合,就如现在,巧合之下她写上了字,巧合之下让他也写上了字,巧合之下她又听到了她的声音,也是在巧合之下,她看见了他眼里那抹忧伤与怀念。即使从未谋面,岳旋巧想,那个女子,那个千年前的女子,早已在她心里有了一具独一无二的肉体,而且时不时的出来让激发自己的妒忌之心,所以,以前的她,此刻的她,以及将来的她,从未喊过这个名字,时隔多年,她对楚若瑾说:女人都是会嫉妒的,而我的这种情感用来了维护,或者麻痹自己的点点自尊。 “不如你教我写我的名字吧?”岳旋巧缓过神,聚精会神,仔细的看着他。 “凭什么?” “就凭你白吃白住我的房间,别忘了,我可是正大光明的还给你钱了。咱两可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你又不是身疾脑残加上精神病,就算有,我也没这义务照顾你。”她抬起眼角。 “巧巧,”他眯起眼睛笑,岳旋巧突然感觉身上冷飕飕的,“好啊,只是等你想好第三个愿望后,希望你在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我这张绝代风华的脸。” 岳旋巧身子僵住了,然后抱紧他的手臂:“小瑾瑾啊,今天这雪下得格外的清爽啊哈哈,那啥,咱俩之间就不要开这样见外的玩笑了,哈哈,你说是不是?哈哈···”心里却一直在鄙视着:“这丫的真是自恋到超乎想象啊。” 他顿了一下,眼里一闪而过一道亮光,握紧她的手走进窗口,她站在他前面,身子矮矮小小,似乎快要被他埋进胸膛,岳旋巧小脸微红,楚若瑾的脸穿过她的右肩触碰到她的耳尖,她惊颤,抬眼看见了他的下颚以及他对着窗子轻轻吐出的热气,轻轻柔柔的呵气的声音,她从中听到了一丝暧昧,脸蛋红到能滴出血液来。 楚若瑾拿起她的左手,一笔一划的在玻璃上写下三个字——岳旋巧。明亮浩荡,款款情谊,这样的字迹和特点,她没想到,能在她的名字上散发出来。她笑:“楚若瑾啊楚若瑾,原来你还有这么一手技艺啊,没看出来呀。” “若是被你看出来了,那叫什么技艺?”楚若瑾没好气的说。然后,小腹一阵猛痛,他皱眉弯腰捂住疼痛的地方,满脸怒气:“你敢打我?!” 岳旋巧抬起小脸:“没听说过吗?打人也是一种技艺啊。这种技艺只有用在你身上,才能完全体现出它的精妙啊你说是不是?” 第五十章 我不喜欢 “若是被你看出来了,那叫什么技艺?”楚若瑾没好气的说。然后,小腹一阵猛痛,他皱眉弯腰捂住疼痛的地方,满脸怒气:“你敢打我?!” 岳旋巧抬起小脸:“没听说过吗?打人也是一种技艺啊。这种技艺只有用在你身上,才能完全体现出它的精妙啊你说是不是?” 楚若瑾痛得直不起腰:这丫头力气还真大! 他缓了口气,眼神飘过窗外纯净的白,突然想到了什么,侧脸问她:“如果有人暗地里害你,你会怎么报复她?” “除了你,谁脑子被驴踢了会害我这么个柔弱似水的贫穷小姑娘?”岳旋巧幽幽眼神穿过来穿过去:“不过,要是真有这么一天,我定会送一束毒玫瑰给她,让她全身起泡,长满水疮。”她阴测测的一笑,眸眼里全是他的样子,那意思仿佛在说:喂,那姓楚的,听见了吗? 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楚若瑾很晚还没回家,岳旋巧做了三个菜——番茄炒鸡蛋,茄子肉末,红烧豆腐。她关上灯,窝在沙发的一个角落打盹儿,整间屋子,只有电视透露出的薄弱的光芒。所以楚若瑾到家时,看到的就是一张散发的银白色光的小脸左摇右摆,他放下手中的一束玫瑰和一瓶加了英文标志的药粉,走近岳旋巧:“喂,醒醒。” “喂,怎么睡得跟死猪一样?” “喂,不要装了。”楚若瑾猫着腰打量着她的脸,直到看不出任何要醒过来的痕迹,才摇头给她盖上一床薄被,再次出门。听到关门的声音,她睁了眼,然后拢紧被子,继续睡觉。 时光虽如细水,却总是会很快的溜走,雪花下了一场又一场,期末考试又在向在图书馆埋头苦读的岳旋巧招手了,她抬头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到了给廉弃讲课的时间了,伸伸懒腰,她起身快速收拾东西,眼前却伸来了一直白白嫩嫩的手,抬头,一个戴着一张特大口罩的女孩儿冷眼看着她。 “有事儿吗?”岳旋巧问。 “岳旋巧,我还真小看你了。” “周甜甜?!” 那女孩再次看她一眼,眼内的厌恶与憎恨尽显,却是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开。 廉弃的卧室,岳旋巧用笔一下一下敲打着嘴唇,对着数学练习册发呆。 廉弃瞧了她好一会儿,然后夺下她手上的笔,笑:“发生什么事了吗?” 岳旋巧还沉浸在下午图书馆那一幕上,突然手上的东西没了,一惊,才反映过来,她挠挠脑袋:“没事儿,没事儿,那啥,这道题····” 廉弃把笔递给她,静默了很久,开了口:“旋巧姐,如果···如果我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儿,你会原谅我吗?” 岳旋巧的头发微微凌乱,她再次用手挠挠头发,眼睛死死看着桌上的练习册,埋头苦算,嘴里蹦出一句话来:“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事儿,都好说。” 廉弃把桌上的水杯递给她,有点无奈:“旋巧姐,可是重点是你啊,伤害的对象是你。” 她抬头,看着他纯粹的眼神愣了半晌,放下笔用手亲昵的拍拍他的脑袋:“仿佛你真要伤害我似的。” 廉弃抿嘴,眼里晦暗不明,转过轮椅,从后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到她眼前:“给你。” “这是什么?”岳旋巧接过,左右摆弄着盒子,盒子是大红色的,上面有深深浅浅的龙纹,看着挺珍贵的。 “送你的。” “送我?”她有点惊讶。 “为什么呀?”岳旋巧咧嘴笑,掩饰不住眼里的兴奋:“无功不受禄,我没做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吧?” 廉洛看了眼手表,随意道:“你打开看看。”眼里却是波光流转,似井水般静默难测,却又温文尔雅,让人不忍心能拒绝。 岳旋巧仔细盯着红色木盒子的未上锁的锁头,食指扣在上面想用力打开,正在这时,卧室的门竟被一阵猛力踢开了,声音震天,室内两人齐齐转头,岳旋巧吓得手一抖,盒子大大方方的滚落到地上,一块无暇绿色宝玉露了出来,绿玉泛着微光,吸人眼球。 只是,这玉好熟悉好熟悉,特别是那个大眼睛的巫女,她定睛看着地面。 “你还真把玉卖了?”楚若声音十分清冷,想起去年她说过偷卖玉的话语,眉头又紧皱了几分。 “不是··不是这样的,这玉阿弃送我的···”岳旋巧急得站起身,边摆手边解释。 他看向廉弃,眼里的询问之色尽显。 廉弃眼睛渐渐睁大,修长的手指抓住两侧的轮椅扶手,向后移了几寸,眨巴着眼睛,十分无辜到:“旋巧姐你说什么呀,这块玉不是你卖给刘颜柳夫人的吗?她还给了你50万呀!” 岳旋巧点点头,一脸坚定的说:“对,就是这样···”然后,面色突然苍白,她不解的盯着廉弃:“阿弃你····” 楚若瑾上扬右唇,冷笑:“岳旋巧,你给我的50万哪里来的?” 她张张嘴,看着他一脸的冷峻心里火燎火急般的难受:“姥姥给我的。” “是吗?”楚若瑾走进屋内弯腰拾起地上的玉,淡淡扫了岳旋巧一眼,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支票:“今天之内我会搬出去的,这五十万算作我这段时间的房费。”他把钱扔到桌上,毫不迟疑的离开。 “楚若瑾,楚若瑾!!”岳旋巧大喊了两声,跑到走廊,却未见他的影子,气到脸色发白的她回屋:“你为什么要说谎?”她眼里闪着点点水光,怒气遮不住失望。 “岳旋巧,那块玉代表着什么?楚若瑾是什么人?”他的眸子黑到极致,如修罗般,似大瓶的黑墨浸染了整个天空。 岳旋巧看着他稚嫩却又阴沉不定的脸,第一次,发现自己从未认清过眼前的这个人:“你究竟想做什么?或者,你究竟做了什么?既然都找打了那块玉,还算好了时间地点陷害我,难道还连楚若瑾是谁都不知道吗?” 他抬眉,笑若梨花:“我会自己找到答案的,旋巧姐,不过,若是你不喜欢我哥,早一点离开他,还有,永远不要回到刘颜柳身边。” “理由,给我理由,我就按照你的话做。” “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就是这么简单,不喜欢你牵着哥哥的心,不喜欢你阻碍着我们的将来,不喜欢,不喜欢你每天讲那些哥哥早就给我讲过的数学题,真的,我不喜欢。” 第五十一章 暗夜遇袭 “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就是这么简单,不喜欢你牵着哥哥的心,不喜欢你阻碍着我们的将来,不喜欢,不喜欢你每天讲那些哥哥早就给我讲过的数学题,真的,我不喜欢。” 岳旋巧这下真气了,心里充斥着被背叛的感觉,她不知道是为什么,却是扯得生疼生疼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既然一开始就不喜欢,为什么还强颜欢笑这么久?你装得不累我看着都嫌累你知道吗?” 窗外的槐树枝一阵一阵的被风拂起,沙沙作响,一声一声盖过了廉弃的声音,他抬头细细咬着字:“对不起。”眸眼如水,清澈见底。 岳旋巧胡乱的一把抹过双眼,想要再清楚的看一眼时,他低了头,虽然不知几分真几分浊,不过心里仍是微微一阵柔软滑过,她压着嗓子冲他喊:“看在我比你年长的份儿上,饶你小子一命,你就别再装下去了,这样活着还不如窗外那棵老槐树,经年累月至少能真真儿的留下一年四季风和雨的足迹证明自己,你这样,谁愿意真心待你?你也永远学不会怎样真心待人你知道吗臭小子?!” “这些东西,我不需要。”廉弃看向窗外,洁白中,一棵槐树正颤颤巍巍的立着,如老人般沧桑。 岳旋巧拾起背包,瞥了他一眼出了门。 分割线~~~~~~~~~~~ 天气越发寒冷了,这是岳旋巧回到家的第一个感觉,不过,楚若瑾真的生气了。岳旋巧红着眼睛回到家里时,闻不到一点儿属于他的气息,如此沉默的空气,没有了当初的骚动,以及,消失了他的一颜一笑。她蹲在地上,瞅着地上一个乌黑色的大脚印,憋着嗓子大骂:“死人妖走了还要留下这么脏的脚印让我打扫,死人妖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她抽抽鼻子,想起了他在廉弃家抛下的话,接着喊:“死人妖都不听我解释啊混蛋。” 整整十天,槐树的枯枝也掉了个干净,岳旋巧坐在秋千上想:毕竟是那个女孩他爱到骨子里的人,经受不住爱人留下的物件丢失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不知道自己何时存了要是那块玉不在就好了的心思,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但是看见乞讨者还是会给他们钱的,谁管是不是骗人的,拿出去的是自己的一份心意,图得心安比什么都好,只是现在却有了和那个女人打一架的冲动。她拍拍胸脯顺气,想起那块玉,眼角隐去了湿润的痕迹。 教室内,岳旋巧趴在桌子上,失了之前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兴致,聚精会神的在垫在脸下的笔记本上乱图乱画。林璐又拉着齐信晗坐到她身边,只是岳旋巧头上那团乌云让她有了想要远离她的冲动。 “你不会失恋了吧?”齐信晗半拥着怀中人,懒懒的问,眼睛却是盯着林璐。看着他们两个眉来眼去,岳旋巧心里更加烦躁,怨眼一抬,林璐就看到她下颚下的那个粉色笔记本,拍掌起身:“姓岳的,你男朋友被你气跑了不必要拿我心爱的笔记本出气吧?哈?” “你心爱的笔记本?”岳旋巧有气无力的答道:“你不是说你最心爱的是你旁边那位吗?” “阿晗不是东西,怎么能和笔记本相提并论呢?”林璐脱口而出。 齐信晗抽抽眼角,想开口纠正这句似乎有问题的话,但是被周围同学的闷笑弄得尴尬,竟然忘记了说什么。 “扑哧——,确实啊,他不是东西,但你不是人啊,整天牵着你家大少爷在我身边晃悠,还时不时的表演个**拥抱,我这比纯牛奶还纯的心都被你们深深的玷污了知道吗?” “纯洁?你还纯洁的心?”林璐低头,眼里一片狡黠:“某年某月某个初一的早晨,某个人的床上都有····” 岳旋巧猛然起身用力把她从齐信晗的怀里拽出来,捂住她的嘴:“光天化日之下,你丫的不要乱说话。”她两眼惊恐,说完又加了一句,“况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璐白眼:“每个故事里都有这句话出场,但是每个故事里又都是我想得的那样。” 齐信晗拉过被捂的脸蛋通红的林璐,沉默了半天,终于一本正经的说出一句话:“人走了就走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个孩子整天想这些东西干什么呀是不是?” 林璐想笑,憋得腰疼。 岳旋巧嘴巴张大,不敢置信:“丫的还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么神圣的语言怎么能从你嘴里说出来?”跳过他无语的眼,岳旋巧将枪口转向林璐:“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林璐啊林璐,你这瓶墨水是把他整颗心都黑化了吧?!” 林璐再次白了她一眼:“巧妇,听姐姐一句话,如果喜欢就去追,如果不喜欢,就干干净净的撒下手,不要拖泥带水整天玩儿失魂落魄的游戏。” “谁说我喜欢他了?”岳旋巧抬起眼,脑中又浮现出那个女孩的脸,心里被抓紧,“我不喜欢他,我讨厌死他了。” 分割线~~~~~~~~~~~~~ 那天回家,依旧是她自己一人,背着黑色背包,余晖里她的身影被拖得很长很长,岳旋巧对自己说,她是真讨厌他的,讨厌他为什么要在心里已经装上一个人的时候来招惹她,讨厌他不听解释的决绝的离开,因为心事累累,岳旋巧低头直走,撞到了前方走来的一个高个子男人,岳旋巧皱鼻子退后两步,忙说对不起。高个子男人眼神凌厉,不屑的看她一眼,甩头离开。岳旋巧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到了酒吧的门口,余晖已尽,华灯初上,酒吧很大,门口站着两个膀大腰粗的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里面的嘈杂声能清楚的传入耳朵。 岳旋巧想喝酒,但是绕过了酒吧,到了一个小酒摊,买了两瓶白酒两瓶啤酒,一口白酒一口啤酒的喝,一路上,颠颠倒倒,吓坏了路人,只是在摇摇晃晃到一个阴暗的角落时,刹那间,她被人捂住了嘴往深巷里拖。“你干什么?”岳旋巧的酒气被吓的半醒:“你是谁?你他妈的放开我!!” 第五十二章 最后一个 岳旋钱使劲挣扎,只是身后的男人身材高大,力气仿若壮牛般,力气太弱的她丝毫逃不出男人的手掌,“你干什么?她不停的叫唤,眼睛瞪大,恍惚间看到了不远处的巷口有人经过,她想喊,可是嘴巴被捂的严严实实,太过害怕,她脑海里蹦出一些很熟悉的画面,心开始一撮一撮的疼痛起来,终究还仅存有一丝理智,她把手上的酒瓶使劲往地上一摔,瓶子摔碎的声音很刺耳,身后的人一惊,稍稍愣住,更是加大了力气。就在岳旋巧快要放弃的那一刻,前方有了一丝缥缥缈缈的光线传来,在暗夜里尤为明显。身后的人低骂了一声:“妈的!”抬起右腿踹了岳旋巧后背一脚,从巷子后跑开,融入黑夜中。 前方微弱的灯光渐渐明亮起来。“有··人··人吗?”是一个温弱女音,女音声音颤抖,似是忍者极具的恐惧。岳旋巧扶着巨疼的背,半躺在地上,应了一声:“有~~”因为疼痛,她声音拖得老长,在暗色中显得恐怖。而那人走过来,手机上的灯光扫到她脸上,乱糟糟的头发,苍白的脸,以及,怪异的姿势,拿着手机的人尖叫:“鬼啊~~”太过害怕,女人转头跑开,岳旋巧无语到极点,没再指望那个人会来救自己,掏出手机,找到了熟悉的那个名字,只是没有拨出去,停顿了很久,她抬头看看天空——真他妈黑!深不可测的小巷,黑不见底的长夜,她叹口气,换了号码,通了电话:“喂?” “阿璐,我被人谋杀了····”她一字一句的说,冷静彻底。 “你脑子没病吧?”林璐皱眉,电话里的声音软软糯糯,定是这丫的喝了酒才这样的:“你在哪里?你不会蠢到借酒浇愁去了吧?” “我真被人谋杀了啊林璐,大晚上,一个男人把我往巷子里拖,我差点就要向阎王爷问安了。”她弯腰看看身后,眸色陷入一团黑色,心里闪过一丝恐惧,但是因着酒气,她到没有怕到手足无措的地步,加快了步伐,往前方走。 “你在哪里?”林璐惊。 “在···在·在一个黑暗的角落。”岳旋巧答。 林璐无语,只感到头上一排乌鸦飞过,让她用手机把定位发过来,然后说了句快点找到有人的地方,我马上飞过来找你。挂了电话,她穿着睡衣,跳上车快速向那个地点赶去。心里直骂:这死丫头难道到那所酒吧里买醉了?也不看看那是谁的酒吧就这样闯进去!!看来得给她普及一下知识了!! 关铭懂事办公室内,风简在向楚若瑾报着齐氏集团和张氏集团的最近动向,楚若瑾右手一搭一搭的拍着桌面,仔细听着。 “齐氏在发动大部分人查找什么东西,至于在找什么还不太清楚。而张氏因为齐氏投入的一大笔资金渐渐活了过来,最近开始对我们旗下的一家小公司动手。” “嗯。”楚若瑾抬头,眸色妖娆,却也冷冽。“那关于廉弃的资料呢?” 风简想了半晌:“他和他哥哥廉洛4前在孤儿院长大,后来不知怎么离开了孤儿院,被一个老人收养,10岁时被带到率刘颜柳身边,理由不想,收养他们的老人过了两年之后病逝了。” “孤儿院?”楚若瑾若有所思,话题忽然一转,“她呢?我让你查的关于她的资料。” 巷口,齐信晗和林璐下了车,沿着巷子找了半个钟头,却是没找到人,”人呢?人呢?找到了吗?”林璐冲前方的齐信晗喊。他皱眉摇摇头。林璐跺跺脚:“这死丫头,不是让不要乱跑吗?!!!”拿出手机,再次拨打她的电话,依旧,传来对方手机关机的提醒。 办公室内,因为暖气开得太低,风简感觉到冷意,弯腰,想起老大的话,心里直打鼓:什么她呀她的,不就是嫂子吗?这是在考验我的记忆力还是考验我的观察力啊?他掩饰掉眼里的鄙视,恭恭敬敬的答道:“嫂子也没什么特别的信息,就是从小在那个巷子里长大,爸爸是一个中学老师,现在在美国躺着,妈妈们是刘颜柳的独生女儿,在嫂子10岁时因病去世,然后就是嫂子一人苦苦撑着这个只有她一个人的家过了这么多年。” “没其它的?” 风简愣:“呃?”难道还应该有别的东西吗?他再次弯腰,不解。 只是这时,楚若瑾的电话响起:“喂?” “楚若瑾,快点,巧妇被人谋杀了快去救她。她···”话语未完,手机里传来了嘟嘟的声音。林璐惊叹:“都不问我一声她在哪里?!” 岳旋巧忍着剧痛,一步一步的往家里挪走,幸好家离的不是太远,20分钟后她到了家,想要开灯时,却发现灯泡毫无反应,似是停电了,她摇头,猛然间想起今天是应该交电费水费和煤气费用的日子,她拍拍头,痛心疾首,以前自己什么时候忘记过这些的呀!! “啊~~”因为喝了太多酒,胃里特别不舒坦,痛叫了声,她打开冰箱才发现什么时候里面就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黄瓜,最后一根黄瓜,蔫蔫的,她心里一突一突的疼,拿起黄瓜,靠着冰箱坐下,背上愈加痛了,她吸了口凉气,黄瓜还存有点点凉气,她大口咬下,想要去掉胃里翻腾的难受感觉。使劲嚼着嘴里的东西,半天,她竟咽不下去。黑夜里,有湿润润的东西流进了嘴里,苦苦的,又咸咸的。抹了把脸,她看到了手上的泪,她哭了,眼泪全流进了嘴里,但没有哭出声。 愣愣盯着窗外间,门口便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推开了,一种恐惧感袭上心头,她嘴里的黄瓜卡进了喉咙,她不停的咳嗽,在黄瓜咽下去的那一刻,哭出了声。 楚若瑾走进去蹲下身子,细细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开口:“你没事儿吧?” 岳旋巧睁大眼睛,然后揉揉双眼,后来又睁大眼睛,再次用力哭了出来。 楚若瑾抹掉她眼角的泪,声音轻柔:“哭什么?” 岳旋巧放声大哭,一瞬间,所有的恐惧与委屈释放出来:“哇哇···哇哇···楚若瑾,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根黄瓜了啊···最后一根黄瓜···” 第五十三章 明目张胆 岳旋巧愣愣盯着窗外间,门口便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推开了,一种恐惧感袭上心头,她嘴里的黄瓜卡进了喉咙,她不停的咳嗽,在黄瓜咽下去的那一刻,哭出了声。 楚若瑾走进去蹲下身子,细细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开口:“你没事儿吧?” 岳旋巧睁大眼睛,然后揉揉双眼,后来又睁大眼睛,再次用力哭了出来。 楚若瑾抹掉她眼角的泪,声音轻柔:“哭什么?” 岳旋巧放声大哭,一瞬间,所有的恐惧与委屈释放出来:“哇哇···哇哇···楚若瑾,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根黄瓜了啊···最后一根黄瓜···”楚若瑾抹掉她眼角的泪,声音轻柔:“哭什么?” 听到声音,岳旋巧哭得更为放肆,一瞬间,所有的恐惧与委屈释放出来:“哇哇···哇哇···楚若瑾,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根黄瓜了啊···最后一根黄瓜···” 岳旋巧哭了个天荒地老,直到真的累了,倚着冰箱,沉沉睡去。 楚若瑾右手爬上她的背抱起她,她皱了眉,哼叫了一声,似乎疼得厉害,但是没醒来。楚若瑾微惊,把她放在床上,仔细瞧了她一遍,并没有发现伤口,正欲离开,她却迷迷糊糊中拉住他的手,梦呓般的声音,有点撒娇的味道:“背···背后···很痛··。” 他侧过脸,看着她似闭未闭的双眼,无奈,轻握住她的手,传进去一股暖暖的气流,她惨白的脸渐渐有了血色。 廉弃家,楚若瑾斜靠在书桌上,眼睛若有若无的瞟过床上一脸平静的人。 “你想干什么?”廉弃问。声音似冰,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自己,不过,几人能知,几人想知。楚若瑾笑:“你又想干什么?” “我干了什么让你大半夜闯进来?” 楚若瑾不和他绕下去,眼神渐渐凌厉起来:“能算计的那么精确的去陷害她,不就是想让我离开她身边吗?这样,你就好下手对吧?” 廉弃面色不该,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眼里还多了分纯粹:“你喜欢旋巧姐么?” “你不是知道吗?”他神色一凛,窗外一阵风拂过,扬起他额前的发。 岳旋巧醒过来时,已是第二天的中午,幸好是周六,不然她估计学校考勤分都会被扣完了。看向窗外,白色透明的窗帘被风扬起,她慢慢抬起手放在眼睛上遮住跳进来的阳光,静了很久,也想了很久,昨晚被人伤害的事儿,以及,他的事儿,岳旋巧笑:“幸好不是梦,可如果是梦该多好。” 看看较空荡的小卧室,她起身下床,不禁意间扯动了背,於痛未曾离去,她“呀”的一声叫出来,伴随着木门“吱呀”的声音。楚若瑾在门口,岳旋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他眼睛黑白分明,但显露出点点血丝,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楚若瑾开了口:“你的背怎么回事儿?昨晚,发生了什么?” 岳旋巧转身坐回床上,盘起双腿:“就有一个男人好像想要杀我吧,然后,我机智的摔坏酒瓶,引来了巷外的一个人,吓走了那个男人,最后,我回来了,就这样。”她淡淡瞥向他,声音带着颤意,双手一下又一下的轻捶脚踝——昨天似乎连脚踝都有点扭伤。 “你去喝酒了?” 岳旋巧有点生气,这丫的咋找不到自己说话的重点呢?关键是有一个人想要她命才对呀?! “嗯,”她仍然乖乖的回答。 “借酒浇愁?因为思念?”他唇角勾起一抹笑,皓齿明媚,眼里清明一片。 岳旋巧惊愕,死死掩下脸上的潮红,她转头看着他:“对呀,我可思念我爸爸,我妈妈,我···我自己呢知道吗?” 楚若瑾笑得更为妖娆,这欲盖弥彰的样子,让他心里暖的不像话。大踏步进去,他拿出放在身后的手,上面是一袋跌打药。“你的背伤得挺严重的,需要上药,躺下。” “什么?!!那啥,不用麻烦您了,我自己来。” “你那小短手够得着你的背吗?”他露出怀疑的样子。 “你才小短手呢!你全家都小短手!!” “呀!楚若瑾,你放开我····你干什么····我要告你非礼呀听到没···快放开我···” “我又不是没看过,你说是不是?” 屋内陷入一片安静,岳旋巧头上全飞舞着一排排乌鸦。 “啊~你能温柔一点吗!!很痛好不好···” 俯躺在床上,稍稍向上掀起体恤衫,她能感受到他抚上去的清凉的手指,心,竟开始一颤一颤起来。 她的背上瘀伤很严重,青青紫紫的颜色,看着瘆人,那一脚,真的下力很重,楚若瑾眸色深沉一片,手上的动作愈发轻柔,他淡淡开口:“还记得伤你的人吗?” 岳旋巧脸色较为低沉起来,摇头:“不知道。” ~~~~~~~~~~~~ 楚若瑾住回来了,搬回了之前搬离的那些东西,林璐赶过来看望她的时候,被正在床上的两人吓了一跳,更何况一人还衣衫半裸。她抬手遮眼:“你们····你们太明目张胆了吧?” 岳旋巧脸蛋微红,想起身解释,忽然又想起了林璐在学校和齐信晗作威作福的场景,便又安安心心的躺着,还翘起小手指,一脸享受的样子,她阴阳怪气的问:“怎么,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你有脸说我吗?” “扑哧——”楚若瑾2,眼角上翘,活脱脱一个魅惑人的妖精,只是,之妖精实难的,月旋巧白了他一眼, 林璐气得想要吐血淹死她:“你能和我比吗?你旁边那位能和我家晗晗相比吗?” “嘿!!哪里不能比了?”她开始激动起来,顾不得背上的隐隐疼痛,拉着楚若瑾的手正义凛然的样子:“看看,看看,你眼瞎还是眼瞎还是眼瞎啊,小瑾瑾咋不能和那姓齐的比呀?” 她的衣服顺势遮住了下腹,只是虽然不露肉,但是还是比较凌乱,加上一整天都没有打理头发,现在邋遢的根本不像个女子,或者,邋遢的像一个老人一样。 “你竟然现在才来看我,是不是在心里盼着我死啊?” 林璐咂咂嘴,有点不知说什么的好的感觉:“这丫头今天吃错药了这么激动。” 第五十四章 恐怖地窖 岳旋巧听到电话铃声时,两人正在沙发上抢着电视遥控器,争得面红耳赤,最终是岳旋巧因为手段乖乖投降,站起身去接电话。 “喂——” “喂,是旋巧吗?”手机里传来温暖如阳的女音,带着淡淡的糯米般的柔软,岳旋巧记得这个声音,那场婚礼上是她——那个叫做东兰的女人轻轻擦拭掉她嘴角的口红,那慈祥却又较为活泼的笑,她一直记得。 “伯母您好。”她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这个称呼更为合适,毕竟对方和姥姥交情很好,自己不能叫的太过生疏。 “旋巧啊,伯母打电话是想邀请你和你男朋友一起来我家里吃个饭,伯母啊,有许多话想告诉你。” 岳旋巧张张口想要解释,终是闭了嘴,解释下去和不解释,似乎不解释要方便些。她凝视电视机前的那个双眼细长的男人,说:“好的,什么时候啊?” 第二天下午,两人出发了。楚若瑾本是不愿来的,只是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你不去,我又被人跟踪偷袭怎么办?我迷路了怎么办?我···我一不小心摔倒了怎么办?”这些幼稚到不能再幼稚的话语自她口中说出,撒娇的意味十足,看着她窘迫的脸,他终是应了。 这天雪下得异常大,飘飘洒洒,天色却是较暗,风声,夹杂着踩雪的声音,两人走了很久,才到达东兰的别墅前,风太过枯燥,岳旋巧轻轻拽着他的袖口,把脸深深埋进大红色围脖里面。她走上前敲了门,开门的是一个阿姨,她小声问好,探头看向里面,眨巴着眼睛看了很久,在心里一阵感慨:“活生生的一个动物园啊!”白白的小狗,大小各异的金鱼,花花绿绿的小鸟。 岳旋巧看到那个女人时,她正在逗弄一只五颜六色的鹦鹉,那和蔼的目光与静静的身姿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她拽着他袖口的手不自觉的紧了起来。 楚若瑾抬起手覆盖在她的头上,佯怒道:“想冻死我吗?” 听到他的话,岳旋巧才反映过来,她迅速拉着他进屋,开门阿姨身子较胖,向两人微微点头关上了门。 感受到动静,东兰转过身,露出明媚的笑:“来啦?过来坐吧。”周母让阿姨拿来了许多水果和零嘴,坐在她旁边握着她的手一直不停的笑,询问着她的近况,讲叙着她妈妈小时候的声音,岳旋巧时而插两句,逗笑了周母,楚若瑾静静看着没有说话,这一派祥和的样子他不想去打扰。 半小时后,开饭了,阿姨将饭菜碗筷摆放好后,三人坐到了桌上。桌子是岳旋巧家里的三倍大,摆放的各色的菜品却有四倍多,鸡鸭鱼肉,无不齐全。周母依旧挨着她坐。 她拿起了筷子,似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伯母的女儿呢?没在家吗?” 来这里的目的是伯母想对她说的话,可是,到现在还没入主题,她不傻,伯母不想开口,那自己搭好桥,到时候才不会觉得突兀啊,虽然她真的不知道究竟伯母想告诉她什么。只是才问出口,桌上两人的脸色变了,周母脸色是难为情和愧疚的样子,而他,却是黑了双眸。 周母又握着她的手,手心的温暖让她失了神。 “旋巧啊,是伯母对不起你,让甜甜在婚礼上割破了你的婚纱,不然也不至于被人一踩就掉落了下来,甜甜是被我宠坏了,现在她也遭了罪,你看在伯母的薄面上,就原谅她好吗?” 周母拢拢掉落在右颊的头发,眼里的暖意一次又一次如浪潮般洒满岳旋巧的心。周母一脸的祈求,让岳旋巧心软,楚若瑾看着她温顺的眉毛,不语。 岳旋巧想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事情原来是这样,所以她才会到图书馆找到她,不过,遭罪?什么罪?难道???她看向楚若瑾。 而他,一脸的淡然自若。 “伯母,周甜甜她怎么了?” “半个月前···” “妈——”一声娇柔的女音传来,岳旋巧转身,是她,只是,她依旧戴着那个口罩。 “周甜甜?” “旋巧姐,我想喝酒,你陪我到地下室拿一下酒吧。”周甜甜看着她,声音不急不缓,但是自始自终都没有瞧那个静坐着的男人一眼,眸光闪烁,停在岳旋巧身上。 “好。” 酒窖很大,但毕竟在地底下,昏暗的灯光似乎随时都要灭掉一样,阴森森的恐怖十足。岳旋巧不说话,老老实实的跟在她后面。 半刻,周甜甜停住,转身看着她,摘下口罩。 岳旋巧定睛,心里大惊,一张本来如花似玉的脸,如今竟然长满了有脓水的大疮,岳旋巧咽咽口水,看着十分恶心。 “怎么,吓人吗?这可是你亲手做出来的呀。”她轻描淡语,似是在说一件和她毫不相关的事情,但是语言中的恨意又深深传进岳旋巧的耳朵。 “我···我?不是···” “不是你?”周甜甜重新戴上口罩,“就算不是你,也是你指示楚若瑾干的,你拖不了干系,又何必不承认,岳旋巧,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还有意思吗?” 岳旋巧,面容对于一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女孩意味着什么,更何况,是像周甜甜这样活在上层的女子。“能治好吗?”她问,猛然间想起以前楚若瑾问她怎样对待陷害自己的人的事,心里寒了几分,又是暖了几分。但是,看着周甜甜眼里十足的恨意,心里,还是不舒服着。 周甜甜冷笑:“岳旋巧,何必假惺惺的,这儿没外人。”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晚上,楚若瑾,那个恐怖的男人,带着那个笑容,魅惑,诱人,但是毒辣。他把一束被装在盒子里花递给她,轻语:“一定要自己亲自打开,不要辜负我的心意。”周甜甜足足傻笑了半小时,他,可是岳旋巧身边的人啊,这种优越感与胜利的感觉让她一直飘在雨里雾里,只是,打开盒子后,扑入满脸的粉末···她无法在经历第二遍。 地窖里,岳旋巧看着她无法原谅并且似乎要把她吃掉的样子,知道就算自己跪地求饶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掩去眼里的愧疚,她抬头:“就算是我让他做的,那也是你罪有应得,婚礼那天,你不是用刀片在我裙子上划出一条长痕,让我丢尽颜面吗?” 第五十五章 雪夜失踪 “丢尽颜面?呵!岳旋巧,你还真是搞笑,若是真丢尽颜面,为何只有我记得当时的场景,当时在场的其他人都不记得了?”那天,看到她裙子脱落后,周甜甜就踩着高跟鞋走了,她知道,廉洛没在现场,这不符合常理,只是,等她回来时,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所有人都否认婚礼那天的事。 “岳旋巧,你究竟用了什么让那么多人一瞬间忘记了这件事,是不是和楚若瑾有关系?” 岳旋巧不自觉的后退两步,身子矮小的她眼神闪闪烁烁:那件事,定是楚若瑾消去了那多人的记忆啊,除了他,还有谁呀? “你胡说什么?不过是我姥姥拿钱让他们闭了嘴而已,你知道,张家的实力除了齐家,还有谁能比得上,包括你们周家,不也是靠着张家才这么顺畅吗?让几个人闭嘴而已,难道还做不到吗?”岳旋巧随口胡诌,这些生意上的事是吴慕心告诉她的,吴慕心说迟早是要做女主人的,早一点知道也好,她当时只是笑,把这些事情当作笑话听,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周甜甜不说话,眸子里有一丝松动。犹豫着。 岳旋巧暗自松气,只是下一刻,却看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阴鸷。周甜甜眯着眼:“岳旋巧,有时候我真想放出一条毒蛇咬你一口,知道吗?”她的眼睛飘向她头上,岳旋巧顺着她的目光抬头,看到了头上的一个玻璃器皿,而里面,躺着一天弯弯曲曲的青色长蛇,她吓得身子微颤,嘴唇变紫,却没有叫出声,低头看向周甜甜,感觉头发丝儿都凉彻心扉。 周甜甜接着说:“岳旋巧,说起你的姥姥,我还没想到你倒真是一个凉薄的人,害得她生病住院,又害得她公司运转不济,你的本事真够大啊,到现在她还是维护者你。” “你什么···意思?“岳旋巧稍稍抬腿向前走一小步,困惑中夹杂着淡淡的恐惧,这未知的东西,真的,让她很害怕。 “你还不知道吧?”周甜甜幽幽开口:“蠢女人,还认为林璐被袭击是你姥姥派人做的?认为那次车祸是偶然?认为她的严重过敏和你毫无干系?岳旋巧,问问你自己的内心,你究竟是真的单纯还是在逃避?” 她怔住,单纯?她不知道,不知道不想去深入了解是不是单纯?不想知道真相是不是单纯?害怕真相是不是单纯?裙子掉落的那一刻,她又何尝没想过是否是人为,听到姥姥过敏的时候她竟然不敢问是因为什么,车祸,黑夜的袭击,这些通通不正常的事,她都把它们边缘化了。 出了酒窖,回到饭桌时,岳旋巧嘴唇还是紫色的,周母走过来问她是不是冷了病了,她没听见,自顾自的往前走,饭桌上,她没看到楚若瑾的身影。周母解释说他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出去了,让她在这里等他回来。 岳旋巧点点头,眼里无神,径直走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天色已晚,晕黄的灯光洒在路上,她仍然无法看清地面,凭着感觉走着,步速越来越快。雪下得依旧很大,她摸摸双臂,忘记穿大衣了。周母在门口大声唤她,等来的只是呜呜的下雪声。 楚若瑾确认她失踪时,是第二天。那晚回到周甜甜家,被告知她已经走了,周母把她的大衣给他,面容愧疚的说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这样直愣愣的冲了出去。楚若瑾回家等了很久,后半夜,雪下得更大,没看到岳旋巧回来的身影,他扎进雪里到处寻觅。 雪地里没有,林璐家没有,刘颜柳家里没有,学校没有,连廉洛家他都找遍了,没有她的身影,他想不出来她还能去哪里,在逼问周甜甜时,周母在一旁拉着他的手垂泪,用命保证女儿不会做出绑架人的事情来,况且周甜甜装得一副无辜的样子,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谁真谁假。 那天他放弃逼问她冷眼打开门时,周甜甜却说了一句:“楚若瑾,你真的了解岳旋巧吗?” 楚若瑾回头,看到了她眼里的嘲弄。 了解?了解么?他问自己。没有过想要了解过的心,谈何了解?虽然做了想要了解的事情,但他脑海里浮现起风简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老大,若是你真的想要知道,何时让我帮过你查资料啊?”有时候,什么叫做了解,什么又叫做不了解,两者之间的界限像是一层薄纱,也像一道鸿沟,想跨过时无法成功,不理它时又时时刻刻在眼前晃荡。 岳旋巧失踪第四天的时候,刘颜柳知道了,廉洛知道了,东兰发动了全公司的人满城寻找。 廉洛抓住他的衣领问他:“你不是一直在她身边吗?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为什么现在连人都弄丢了?”楚若瑾抬眉冷眼看他,却是没说一句话。廉洛气不过,握紧了拳头扑向楚若瑾。分割线~~~~~~~~ 晚上,他躺在雪地里看着星空,陷入沉思。林璐在岳旋巧失踪的第二天跑来向他要人:“你他妈的会那些妖术有什么用?连一个大活人都找不到,一个好好的人都能弄丢,你他妈的还不如一个正常人!”看着她满脸的愤怒,他竟轻声笑出来:何时,自己成了别人眼中的她的守护者,何时,自己偏离了原来的轨道那么多。 暗夜中,天上的星星很多,却不亮,看得入神时,吴幕心挡在了他眼前,楚若瑾绝色风华的脸愈加深沉,闭眼:“你来干什么?” 吴慕心坐下,躺在他旁边:“夫人让我来找小姐,可是我不知道往哪里找啊,这个城市,虽然我看着它长大,毕竟是一座城,不知道地点,哪里去找人?”他扭头看他“所以我找你了,想着也许你能知道些什么。” “你找错人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吴幕心不知道自己是否看错,楚若瑾的眼里此刻竟然盛满了不在乎,“你真是一个凉薄的人啊。”吴幕心说:“之前看你对她的样子还以为你是真爱她。” 楚若瑾把旁边的酒瓶递给他:“爱?”他摸摸胸口,一团东西似乎堵在胸口,热的厉害。 “若不是爱,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是想证明什么?” 楚若瑾闭上眼,心里滑过点点寒冷,但胸口竟然的热度不断上升。 “若是我说我带着自己的目的,你信吗?” 吴慕心哑然,抿了一口酒,开口“我信。” 声音清冷没有半分敷衍的色彩,楚若瑾抬起凤眸看他,半晌后爽朗的笑了:“哈哈哈哈哈-”的笑声传往四周,不知是要笑自己听,还是他人听。 第五十六章 仓库寻人 吴慕心哑然,抿了一口酒,开口“我信。” 声音清冷没有半分敷衍的色彩,楚若瑾抬起凤眸看他,半晌后爽朗的笑了:“哈哈哈哈哈-”的笑声传往四周,不知是要笑自己听,还是他人听。 吴慕心像看疯子一样的看着他。 他不停的笑,声音不绝于耳,让他停下的是灼热的更加厉害的胸口,他伸手去摸,出乎意料的拿出了一块圆润的东西,是玉,那块他守候了千年的玉,只是玉面消失了冰凉,含有浓浓的暖意,甚至是一股自内而发的灼热。 楚若瑾困惑不解:这玉为什么会突然发出热来?他起身,眉头紧皱:难道···是她吗?是她要醒来了吗?等待了千年的时间是今天? “是你吗?沐澜···”他低着头独自呢喃。 吴慕心眼睛微微眯起,看着他消失了从未曾离开眼底的魅惑的双眼,心里一阵一阵的——想一探究竟的浪潮。 楚若瑾迅速站起身,扔下吴慕心独自回到巷子里的屋内,他说不清,心里的异样究竟是喜还是悲。不过,让他更加不解的是伴随着距离的变化,玉佩的暖意渐渐流失,他眉头锁的更紧:她···她要走了么? 心里满是不甘的他飞身向外,循着之前的方向,飞了一段距离后,玉佩果真热烫了起来,他不断的寻找着方向,不断的拉长距离,黑夜,一个苍青色的身影在空中不断闪现,似鬼似神,无人知晓。终于,在一个荒凉的野地里,玉佩停止发热,转而光芒四射,虽然不是很明亮,但是依旧刺痛了他的眼,这光,他只见过一次,是沐澜被封印在里面的那一刻玉佩发出的色泽。光芒一闪而逝,可他却牢牢记在了心里。 环顾四周,除了后侧方那一件看似仓库的小屋子,暗夜中,一片荒芜,连杂草都十分难得。玉佩忽明忽暗,“难道···是玉佩指引自己来到这里?”楚若瑾看着远处的房子,沉思。终是迈出步子,朝那间屋子走去。周围,时不时的传来难听瘆人的鸟鸣。 仓库被紧锁着,他走至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几分钟过去,仍然没有声音传来,再次敲门,依旧无声,正欲放弃,里面竟然听到了一声呜咽,这声音··· 他用力板门打开,月光倾泻而下,洒在墙角蹲在墙角的那人颤抖的身子上。楚若瑾走过去,声音嘶哑:“巧巧···巧巧··”他一声一声的呼唤,只是,墙角的人不应,蹲着的薄弱的身子颤动的更厉害,她不说话,双手圈住身子,使劲往墙角靠,像要把墙挤破般。她的衣服很脏,有点地方布满血迹,有的地方已被撕烂。他蹲下,盯了她无神的脸半晌,再次轻轻喊着:“巧巧···”眼角沁出了泪。 岳旋巧眸子里的绝望和无助浓重的让他心里压抑万分,在医院的消毒水和各种药品的气味里,他嗅到的还有她的无法言说的悲伤。所以她从医院里跑出来的时候,楚若瑾没有惊讶,回到巷口的家推开她卧室的门,不出所料,她静静的躺在床上,侧着身子,眼睛直直的睁着,像是不会眨眼了一样。 医生说,她只是受的刺激太大,暂时还没恢复过来。 第二天中午,阳光正好,现世安稳,窗外堆积的厚雪融化了一半。林璐开着紫色跑车,直接冲进了巷口,车轮急刹,绞起一层积雪,沾到两旁的细墙上。踹开门,她破口大骂:“岳旋巧你不要作死行吗?!妈的既然病了就好好的医治,跑回来是想刷存在感还是你丫的觉的老娘我心脏承受能力过强想给老娘添上心脏病啊?!”她知道刚进医院几个小时的岳旋巧逃出医院后,心里又气又急,好不容易才找回来,好不容易止住自己担心的泪水,好不容易,对廉家和刘颜柳撒谎说她只是出去游玩了几天,现在,竟然又瞎折腾。她真的是气急了,骂完后又哭了起来。 趴在岳旋巧床边她呜咽了很久,一遍又一遍的问床上侧躺着身子的人:“巧妇,你告诉我好不好,你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呀?巧妇,你说句话好不好?!!”声音由最先的强硬到后来的祈求,她的脸色变得苍白。 楚若瑾站在门口,凌乱的头发一戳一戳的被风吹的更乱,他却任由风动。 “巧妇啊,你不要这样,你看看我好不好?”林璐继续哭噎着。 很久很久,知道齐信晗来看到她红肿的双眼,直到她发现岳旋巧一个指头都没动过时,林璐彻底放弃了哭叫。她问楚若瑾岳旋巧究竟是怎么了,楚若瑾想了半刻,摇了头,再次告诉她在一间废旧的仓库里找到她直到现在,她都没说一句话。 楚若瑾每天都熬粥给她喝,虽然她的眼睛如死水般不会绽放半点光彩,但是幸好,她能在他把粥喂到她嘴边时微微张开双唇,机械般的吞下去。楚若瑾没有问过她任何东西,在天冷时会给她加上一件更厚的棉袄,在晚上临睡时,会帮她擦干净手和脸。中途,周甜甜曾来过她家她一次,不过被楚若瑾堵在了门口。 周甜甜把手上的补品随手放到地上,眸子里的嘲弄似热火般想要吞噬掉眼前的男人,那个害得她到现在还不敢摘下口罩示人的男人。她低着声音说:“不是只是出去游玩了几天吗?怎么,还不能见人么?” 楚若瑾面无表情:“滚。”扔下一个字,重重关上了门。 分割线~~~~~~~~~~ 又下了一场大雪,因为生病的原因,岳旋巧没能参学校期末考试,林璐帮她请了假申请了来年的补考。如往常般,林璐会在日落时敲响岳旋巧家的门,到卧室里看看她,向她说说话。让她心越来越寒冷的是岳旋巧如一潭死水般的眼睛和不动不语的表情,她甚至有时候想暴打床上那个人的冲动,终是狠不下心来。 冬天很冷,预示着春节的到来。楚若瑾每天都变着花样的煮粥,南瓜粥,牛奶麦片粥,皮蛋瘦肉粥,红豆粥···,各种粥都让岳旋巧吃了个遍。他把公司的事情大部分交给了风简。自己会每天和她讲讲公司的事儿,电视新闻的事儿,以及巷子里哪家人和那家人吵架的事儿,哪家姑娘要结婚的事儿,这些他以前不屑一顾的事情现在竟被他娴熟的道来,有时候,说着说着他就笑了,看着她依然清冷的眸子说:“自己何时变成了这样?巧巧,既然你改变了一个人为什么在他还未表现出来的时候就抛下他?” 第五十七章 法国之行 冬天很冷,预示着春节的到来。楚若瑾每天都变着花样的煮粥,南瓜粥,牛奶麦片粥,皮蛋瘦肉粥,红豆粥···,各种粥都让岳旋巧吃了个遍。他把公司的事情大部分交给了风简。自己会每天和她讲讲公司的事儿,电视新闻的事儿,以及巷子里哪家人和那家人吵架的事儿,哪家姑娘要结婚的事儿,这些他以前不屑一顾的事情现在竟被他娴熟的道来,有时候,说着说着他就笑了,看着她依然清冷的眸子说:“自己何时变成了这样?巧巧,既然你改变了一个人为什么在他还未表现出来的时候就抛下他?” 整整15天内,他和她都这样循环着日子。终于在第十六天时,楚若瑾实在是忍不住了,准备扒光她,给她洗澡换衣服,只是,手指刚触碰到她脖颈的时候,她竟然轻轻移动起来,无神的眼睛开始慢慢聚焦。她张了口:“楚若瑾。”点点嘶哑,点点空淡,点点忧伤。10天没说话的嗓子发出的声音有一点奇怪,叫出他的名字后,她愣了愣,却也是接着说:“楚若瑾,我心疼,我的心好疼。” 楚若瑾眸子一软,薄凉的手指覆上她的脸,轻轻抚摸着,不语。 “楚若瑾,陪我去找爸爸好不好?” 他握住她的手,崩紧了10天的脸上开始有了笑容,心里的动容之感如潮水般一次又一次带给他那种透心的愉悦之感。他启唇:“好。只是,你先好好洗个澡吧。” 她唇色渐渐变暗,下齿一下又一下的刮过上唇,两汪清泉般的眼睛闪闪烁烁。这一切,楚若瑾看在眼里,心里,仍然没有要问她的冲动,他想,就这样忘记,是不是会让她的人生更好一点。 又是10天的光阴,10天内,谁都不知道,有那么两个人,从某个小巷离开,去了那个浪漫的城市。 利尔克曾说:“巴黎是一座无与伦比的城市。”似乎没什么好解释的,大概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巴黎是最浪漫的城市。站在埃菲尔铁塔下,岳旋巧盘着腿静静的坐在阶梯上,手里拿着一个甜筒,眼里似有光,又似无神。已来到这个城市两天了,两天,她又像之前那样躺在宾馆里不语不动,今天是楚若瑾硬拽着她出来的。岳旋巧不敢到医院去看岳青国,她在害怕,害怕10岁,害怕见到不认识自己的最亲的人。 阳光很淡,天空很淡,连人群都很淡,埃菲尔铁塔很高很大,这是她唯一的感觉。静坐了半晌,她终于开口说了话:“咖啡味的甜筒,很苦。”她皱了眉,没看他,像是自言自语。 “很苦吗?”楚若瑾拿过那个融化到流到她手背的灰色圆筒,眼里黑白分明,看着她的侧脸。 她又开始沉默了。眼里一如之前一样,没了色彩。 “巧巧,你知道吗?埃菲尔铁塔会让你忘记你来自哪里,将要去哪里,如果你愿意,你会被淹没在它的浪漫中,一切都会改变的。” 岳旋巧低头沉默,皱着眉听完了他的话,似是抱怨般:“这个甜筒,真的很苦。”带着点点鼻音,声音竟然有了哭腔。 他心里一颤,拉过她的身子,凝视了很久,终于,双唇吻上了她的柔软。 一点一点的碾压,一丝一丝的撬开她的牙齿,她不动,任凭他的肆掠。双眼睁大看着他紧闭的双眼,眼泪倾泻而下。 知道只剩最后一丝气息,直到手上有了水滴般的冰凉之感,他才放开她,勾唇:“巧巧,现在,还苦吗?” 分割线~~~~~~~~~~~~~~~~~~ 法国巴黎比提耶-萨尔贝提耶尔医院里一间vip病房门口,她伸出了手,却犹豫了,指尖轻颤,不敢推门进去。 多少年没看到爸爸的眸子,又有多少年,没听到爸爸的声音,即使爸爸失忆了,她还是不敢,怕忍不住,吓到那个苍老但又温柔的男人。她的迟疑楚若瑾看在眼里,他握住她的手,用她的手轻轻拧开那扇门,瞬间从屋内投射出一道光芒,有点刺激到她的眼,楚若瑾用修长的手指挡在她眼眸上,片刻后,放下手,她适应了光芒,看向屋内。 里面一片光明,很亮很亮,窗前有个身子修长瘦削的男人,拿着一本书,眼睛一丝不苟的跳跃在书目上,那是那个熟悉的带有浓浓的书卷气的男人啊!岳旋巧的心开始颤抖:“阿爸——”岳旋巧呼唤,紧接着的,在心里呼唤了很多遍:阿爸···阿爸··· 那男人转身,有淡淡浊色的眸子转了一圈,最后放到她脸上,定住。她爸爸长得很平凡,脸比同龄人白了很多,在他身上唯一的一道亮点,是他浓浓的书卷气,即使现在人到中年,或者,已经跨入了老年,他还留有一股子书生的余韵。岳旋巧想,这种气韵也许是她会存在灵魂深处的珍宝吧。 此刻,那男人毫无表情,静静看着岳旋巧,看到了那个矮小的女孩慢慢捂住嘴边的手,看到了那个女孩明亮到无助的眸子,看到了那个女孩眼角滑落的泪,看到了那个····那个他已经深爱了一生的女子的影子。他关上书,霎那间,眼里溢满了宠溺,那宠溺,到底是积累了多少年,才有了现在的让她无法拒绝幻想和希望。他说:“小巧,都长这么大了?” 岳旋不敢相信,她惊讶的看向楚若瑾。楚若瑾向岳青国微微点头,才看向她,嘴角的笑意满满,说:“这是一个惊喜,一个礼物。” 岳旋巧奔跑过去,倒在那人的怀里说:“阿爸,阿爸阿爸,我好想你。”她哭得汹涌。 这样的怀抱,她期盼了多少年,幸好,自己没有放弃,幸好,还有幸好这两个字的存在。 整整一天,她都滔滔不绝的说着这十多年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大大小小都给他讲着,兴致勃勃,透过窗,楚若瑾能看见她的一撇一笑,一静一动,而这一切,又都映在那个温厚的男人的暖眸里。岳清国摸着她的软发说:“对不起啊小巧,爸爸没能陪着你长大。” 岳旋巧笑的停不下来:“阿爸,谢谢你还能对我说话。阿爸,你能醒来,真的多好。” 第五十八章 塞纳河畔 岳旋不敢相信,她惊讶的看向楚若瑾。楚若瑾向岳青国微微点头,才看向她,嘴角的笑意满满,说:“这是一个惊喜,一个礼物。” 岳旋巧奔跑过去,倒在那人的怀里说:“阿爸,阿爸阿爸,我好想你。”她哭得汹涌。 这样的怀抱,她期盼了多少年,幸好,自己没有放弃,幸好,还有幸好这两个字的存在。 整整一天,她都滔滔不绝的说着这十多年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大大小小都给他讲着,兴致勃勃,透过窗,楚若瑾能看见她的一撇一笑,一静一动,而这一切,又都映在那个温厚的男人的暖眸里。岳清国摸着她的软发说:“对不起啊小巧,爸爸没能陪着你长大。” 岳旋巧笑的停不下来:“阿爸,谢谢你还能对我说话。阿爸,你能醒来,真的多好。” 之后的几天,岳旋巧每天都赖在医院里陪着那个她期盼了十几年的人。仍然是冬季,暖和的让岳旋巧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一个假的冬天,法国的冬天很暖和,不似中国北方冬日的严寒冷酷,只是阳光很少,最多的日子是晴朗的天和到处晃晃悠悠的白云,不见阳光,不过转眼竟然到了年关。太过惬意的冬季让岳旋巧一直都没有回去的打算,她对楚若瑾和岳青国说自己似乎爱上了这个浪漫的城市。岳青国问她:“不回家,你妈妈怎么办?” “妈妈···”她才记起来,爸爸昏迷之前,妈妈还是健在的,看着爸爸带有浊色的眸子,她突然感到十分愧疚。 岳青国笑:“小巧,我知道的,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就知道你妈妈时日不多了,不然···”他捏着岳旋巧的手,“不然,我也不会这么久不问你关于她的事情。” 楚若瑾对上她疑惑加上询问的眸,眉间轻挑:看来她是知道自己调查了她的事情了。 “阿妈在一个荒地的小山坡旁,我不回去,都没人祭拜阿妈呢,可是阿爸,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回去那个家,她的心里是十分不愿的,那个地方,那些故事,那片星空,除了三两个朋友和那颗大槐树,有什么值得怀念的? 岳青国摸摸她的软发,笑得安然:“我?小巧,爸爸还没有痊愈,医生是不会允许我回去的,若是半途病发,阿爸恐怕是不能看着你出嫁了。” 岳旋巧囧然——出嫁?她故作不满:“怎么?阿爸是怕女儿嫁不出去吗?想娶你女儿的人可多着呢!” “扑哧——”楚若瑾没忍住笑出了声,她怒瞪他。 楚若瑾摸摸鼻子,从窗子右侧的柜台上拿起两个蓝色的杯子,把盛着咖啡的递给眼里精光闪闪的岳青国,另一杯盛着果汁,他放到了岳旋巧的手心:“若是决定不好,那巧巧就留下来吧,父女团聚的时光,岳夫人怎么会忍心夺取呢?”他眼眸带笑,却是一直看着岳青国。 岳青国不语,身旁两人都把当成了默许,岳旋巧笑开了颜。 晚上,林璐又打来了电话,看着通话记录上的近乎两百个未接电话,她心里其实是很崩溃的,这是要把自己的手机打爆的节奏啊。未接中,除开林璐打过来的电话,就是廉洛打过来的最多。岳旋巧一个都没有接,心里不愿,亦不敢。只是突然今晚想开了,看着手机上闪烁的灯光,她按了接听键:“喂?” “巧妇?巧妇?巧妇真的是你?”电话那头,声音异常激动。 她把手机稍微远离耳畔,安抚了自己的耳朵片刻,才敢开口:“我耳朵还没聋呢?!” “靠,你他妈的没聋?没聋能不接我99个电话?我看你就是聋到无可救药了!!!”声量再次上升了一个档次。岳旋巧突然就笑了,有一丝温暖自心底里升起。 林璐平了气:“怎么样?现在还好吗?在国外过得习惯吗?你丫的脑袋加上四肢没事吧?要不是楚若瑾告诉我你们去了法国而且你开始好转,我还以为你要持续那样一辈子呢!你丫的也太不够朋友了竟然什么都不告诉我!!”说到后面,她又开始激动起来。 岳旋巧轻言细语的跟她描述着这一段时光,时而笑笑,时而又静寂无声,搞得林璐内心崩溃万分。 直至半夜,岳旋巧才住了嘴。林璐诺诺着声音,不情不愿又似乎必须说的样子,嗯嗯了半天道:“巧妇,廉洛现在还守在你家门口你知道吗?” “什么?”她问,那个给过她一些希望和温暖的男子,那个阳光善良的男子,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喜欢自己,廉弃知道什么啊真是,她笑,小屁孩的话啊自己怎么能当真。 “自从知道你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守在你家门口想见你一面,只是周甜甜死活要让他回去,整天哭得梨花带雨的,引来了她母亲东兰,东兰劝了周甜甜几句,周甜甜不听,无可奈何之下劝廉洛先依着自己女儿的意愿,廉洛哪里愿意,不小心把东兰推倒在地,导致脚踝骨裂,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林璐声音不咸不淡,但是岳旋巧能听出她为廉洛感到悲伤。 “然后呢?”她风轻云淡,眼睛抬向窗外星空,仿若此时与她毫不相关。 “刘颜柳,也就是你姥姥很生气,毕竟东兰是她好友的独生女儿,所以明令禁止廉洛进去见你,那话,说的可难听了。”林璐声音渐渐变大,接着说:“可怜我们的小洛洛,白天不让去,只得整晚整晚的去找你,可是那半个月中,楚若瑾懒得牵扯进那堆破事儿,堵在门口不让进,说是会打扰你休息,况且是大半夜的。” “所以巧妇,你给他打个电话吧,可怜天下有情人啊。”林璐感叹,岳旋巧掐了电话,心里有点乱,窝在被子里闭眼睡觉。 分割线~~~~~~~~~~~ 巴黎塞纳河畔,岳旋巧静静躺在椅子上,许是冬天的缘故,阳光很慵懒,透过衣料渗入皮肤,有点痒痒的感觉,很久都没晒到阳光了,岳旋巧对躺在旁边的楚若瑾说了这种感觉,他扭过头,挑眉问:你多久没洗澡了? 岳旋巧力气很大,竟然一下子把他从椅子上踹了下去,岳青国在后面大笑,却不失那份儒雅。 岳旋巧觉得尴尬,侧过身不理这两个男人。 依旧赖在地上不起来的男子勾唇,太阳倒映在他两汪清泉中,煞是好看 第五十九章 塞纳河畔 依旧赖在地上不起来的男子勾唇,太阳倒映在他两汪清泉中,煞是好看。 因为岳青国身体好了很多的原因,医生建议她经常带着爸爸出去感受一下社会和这个世界,这样也许可以让他再次融入和了解昏迷中的十几年,不过定不要让他受刺激,不然可能会加重病情。 塞纳河是三人到的第三个地方,三人到达的第一个地方是唐人街,岳旋巧想,毕竟阿爸是中国人,兴许这样的地方更有助于他恢复。不过,到了唐人街,岳旋巧才发现这个地方的繁华,各色各样好看的玩意儿,在国内,她怎么都没发现这些小东西这么有诱惑力呢?她拿起小中国结,小的蜻蜓风筝,小的精致的糖人,玩的不亦乐乎,早就丢掉了后面的两个人。 岳青国一直静静的走着,远远的瞧着不远处蹲着的那个小人儿,轻声对旁边的楚若瑾说:“谢谢你。”真诚,儒雅,又携带着不容推却的严肃,他目光炯炯。 楚若瑾脸色很淡:“这些都是小事,只是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她真相?” “我自己都没准备好,她又怎么可能能承受住?” “迟早都要知道的。” “也许我能让她一辈子都不知道呢?”岳青国笑。 “你做不到的。”楚若瑾随意的扫扫远方的人:“她一直在逃避着,你没在她身边的时日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她都没去深究,不过,我想你比我清楚,她不是那样能随意忘记的人。” 岳清国噤了声。 塞纳河畔很空旷很安静,四周悠然一片,这里的天空格外的好看。趁着岳青国去厕所的时间,岳旋巧起身问坐在地上不起的人:“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爸爸已经好很多的事情啊?你知道我很担心他的。” 楚若瑾拾起地上的一片落叶。“那时你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着像个傻子一样失了魂魄,虽然医生说脑子没事,但是看你的样子,给你一段时间自己安静才是最好的选择。”况且,那时候岳青国根本就想让你知道的。他静静的想,没说出声。 她拿着手上的苹果汁,小口小口的嘬着,眼里却是慢慢失去了光泽,她又问:“为什么不问我···” “你不想说的事情,问了有何意义。” 岳旋巧乐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说?”面对的人是你啊,最不想的人却也是最想倾诉的人。“现在我真的真的特别想告诉你呢,楚若瑾,你问问我,该多好。”她低眉细细想着,也没说出声。河畔吹来清风,两人都沉默了,野地的风景不知盛了多少心事,不知盛了谁的心事。 河畔周围都是法国人,来来往往,说着法语,但是周围仍旧很空旷。 岳旋巧是学过法语的,在她很小的时候,妈妈教过她虽然那时候调皮不愿学,不过毕竟被张芷诺逼着学了几年,上了大学,她也曾经和林璐没事儿去蹭蹭外院的法语课,虽然是抱着看那个帅气外交的目的,可是,终归耳濡目染之下,她倒还能大致的用法语表达自己的意思。此时听着周围一对法国情侣说着情话,她红了耳朵。是谁说过,塞纳河畔最适合表白的···· “背包里有一个红色的礼物盒,今天楚若瑾过生日吗?”岳青国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声音不大,但是真的不低,况且周围很是安静。于是,两人都装作不认识后面的那人,一脸的云淡风轻。 岳青国讪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走过去把东西放在楚若瑾旁边的椅子上,丢下一句:“冷医生来找我了,你们好好玩会吧,我先和他回去。” “冷医生?”她转头问。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一身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她笑笑,朝那人点头。 岳青国走后,她拿起椅子上的那个粉红色礼物盒,纠结了半天:“给你。”岳旋巧抬头望天,装得很随意,心里却是火热火热的。 “这是什么?” “礼物。”她随口答道,然后“嗯——”了一声,看着他:“就是感谢你救出我,感谢你救回我爸爸,你说,你救了我这么多次,我不送你东西表达感谢总是不太好吧?” 楚若瑾看着那个粉红色的显眼的盒子皱了眉毛:“就用这个东西打发我?救命之恩这样报?” “你都没打开看呢,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也许····”话音未落,只听“哧啦”一声,礼物盒被撕开的声音,里面躺着一只很大很大的被折叠起来的风筝,说实话,好像是有点寒碜··· 岳旋巧瞥瞥嘴:“我最值钱的东西,除了我自己,就是那套房子了。房子你也看不起,所以我只能买一个我觉得和你很配的东西啊,这只风筝绝对特别适合你!”她信誓旦旦。 楚若瑾抬头看了她一眼,满是不信的表情,眼里波光粼粼。岳旋巧再次抬头看天··· 他打开那只风筝,风筝很大,轻薄如风,只是风筝的形状——楚若瑾抽抽嘴角,画的是他穿着棺材里的那件古代衣服的样子。这也不算什么,让他无语的是,画中的他脚下瞪着一辆现代自行车,无语到想要吐血时之时,岳旋巧笑意盈盈的来了一句:“怎么样,超级可爱吧?特别适合你吧?喜欢吧?”这只风筝是她在唐人街时亲自画出来的,老板当时还夸赞她画技很棒来着。 楚若瑾不想说话,看了她一眼,鄙视的意味尽显。 “待会儿放风筝的时候,我拖着风筝,你在前面跑,知道吗?一定要回头看看风筝是不是飞起来了,要注意一下速度,听见没?”她告诉自己没看见他眼里满满的不屑,自顾自的说着。 楚若瑾瞅瞅周围来往的人,虽然人少但是总有那么三两个散步在周围,他鼻子微皱,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去。” “不去?” “对!” “你···你·看不上我送你的礼物?” 他不说话了,把头扭到一边。 “你真看不上我送你的礼物?” 他仍旧静默。 岳旋巧说不出来的生气,“我辛辛苦苦画出来的,你竟然还看不上?那行,我送人好了。” 岳旋巧夺过他指尖下的风筝,看着后方远处那家很小很小的卖东西的铺子, 第六十章 塞纳河畔 “你···你·看不上我送你的礼物?” 他不说话了,把头扭到一边。 “你真看不上我送你的礼物?” 他仍旧静默。 岳旋巧说不出来的生气,“我辛辛苦苦画出来的,你竟然还看不上?那行,我送人好了。” 夺过他指尖下的风筝,她看了一眼后方远处那家很小很小的似乎是卖东西的铺子,迈着大步子走过去,扎起来的马尾随着她的步伐左右摇晃,俏皮可爱,不过,他可以想象头发前,是一张多么生气的脸,转眉,他眼里波光流转,一闪一闪,如古井般吸人眼球。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以及她手上一抖一抖还时而被风吹起的那个和她一般小小的红色的滑稽的风筝,笑出了声。 此时她正艰难的同小卖铺的主人交谈着,小卖铺的主人是一个中年女士,说是小卖铺,其实是一家卖美食的铺子,虽然地方很小,但那精致的圣雅克扇贝把岳旋巧的魂儿都吸进去了,扇贝很小,却是法国菜里除去三文鱼龙虾以外,最受食客欢迎的海鲜之一,扇贝白色肉质引得岳旋巧垂涎欲滴。 铺子主人长着一张标准的法国中年妇女的脸蛋,带着淡淡的浪漫优雅的气息,她抬眼看了眼前面这个小小的姑娘的眸子里的亮光,远山静水般的竟然,竟有说不出的一股子舒心的感觉。她放下手上的奶酪,把一个扇贝递给了她:“送给你。” 岳旋巧受宠若惊,连声道谢,阳光洒在扇贝上,金色光芒笼罩其上,特备漂亮,不过不想白吃人家东西的她面色很是尴尬,沉吟了半晌,她把手上的风筝举起来:“我用这个东西换你的行吗?”蹩脚的法语发音惹得中年女人眉眼尽带着笑容。 女主人笑着点头,突然从她身侧窜出来一个10岁左右的小女孩,跳起来夺过她举起来的风筝,亮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着:“这是风筝吗?真漂亮!!”她的声音稍显稚嫩,带着细细的鼻音。 “对,”岳旋巧挠挠后脑勺,皱着眉思考了变天才半带着猜测弄懂了女孩的意思。只是瞧着被女孩紧紧抓在手里的风筝,她心里其实还是有点不舍的,毕竟这是自己花了两个小时才画出来的东西。 “呀,是那边那位大哥哥呀,女孩再次跳起来,踮起脚尖看着不远处悠闲的坐在地上的男子,没等岳旋巧反应过来,女孩子已经跑过去了。她头上滑过三条黑线:这弹跳力她真是自愧不如啊。 站在铺子前,岳旋巧能清楚的看到远处那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楚若瑾起身静静的站着,拿着风筝的十岁小姑娘正扭扭捏捏的对他说着话,嘴巴一张一合,岳旋巧听不清,但那细细碎碎的笑声被风灌进了她的耳朵。她能看到他眼角溢满的笑意,以及他伸手接过小姑娘手上的风筝时微勾的唇角,在阳光的照耀下是那么耀眼,只是,只是,她气的牙痒痒,自己送就不要,人家一小孩子送东西就高高兴兴的接受了,重要的是,是同一件东西啊。 多年后,岳旋巧忽然想起今天的事情,无意间问坐在旁边看报纸的人:“那小姑娘和你说什么呀?” 他侧过头,有点茫然,然后才回过神,继续看报纸,随口淡淡的答道:“没什么。” 看到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她更加好奇了,凑近他的眼,满脸的乞求:“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吧。” 他放下报纸,“你真想知道?” 岳旋巧沉沉的点点头。 “她说,爱,不是互相注释,而是共同看望一处。” “不会吧?这小孩子也太早熟了吧?”岳旋巧抬起右手搭在下巴上,坐在沙发上晃荡着够不着地面的腿。楚若瑾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发,谁又能知道,那孩子还说:大哥哥,你喜欢那个小姐姐诶,我看到你偷偷看她了。”小女孩说的真诚,嘴巴一撅一撅的说不出来的灵动可爱。连他自己都无法找到反驳的理由,只能淡淡的笑着,掩饰掉那一刻的尴尬,心里某个地方隐隐作痛。 河畔,岳旋巧不想说,当一个小短腿和一个大长腿在一起放风筝时,需要多大的勇气,虽然最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死也不想放风筝的男人一下子改变了主意,但是她真得很后悔让他放风筝的。 塞纳河畔空旷平坦,吹着淡淡的好闻的风,因为赶不上速度,她只能拼嗓子,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唤:“快点跑快的跑····慢点啊···快快快···快放线啊···往左边往左边····右边右边右边···”用手捂住脸露出两只小小的眼,岳旋巧心里一直在强调,我没看见周围的人,真的没看见他们投射过来的奇异的眼光··· 跑累到快要虚脱的两人就着细嫩的草仰躺着,天上,很远地方,一个偏偏欲坠的着红衣的人骑着一辆现代自行车飘荡着,自行车轮被风吹得不停的旋转。 看着被楚若用法力控制在天空的不断飞舞的风筝,岳旋巧笑的肚子疼:“你看你看,真的,你那个造型骑着自行车真是绝配啊绝配,哈哈哈哈··我究竟是怎样的天才啊想出这么独特别致的造型啊····哈哈···你··你真的像傻子一样啊··特备是那轮子还不停的转着··” 楚若瑾把手中的风筝线团放到一侧,看着笑得死去活来的她欺身而上,上身半压在她身上,邪气的眉眼轻轻跳动:“真的有这么好笑吗?” “哎呀你说呢?”她把手往脸前面一晃,极尽妖娆,像是挑弄一般,没感受到危险的那人捂着嘴还继续的笑着,身子跟着一下一下的抽动:“你起开··我肚子都笑疼了···” “怎么办我不想下来。”他耍无赖。 “你···找茬是不是想报仇,你丫的也太小气了吧?不就是开个玩笑嘛你···”她发拿开放在嘴边的手,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不就时笑了一下吗? 楚若瑾低头吻上她的唇,吞下了她接下来的话,如羽毛拂过心尖一般,痒痒的甜甜的,她一如以前一样,睁大着眼,嘴上的那抹温凉叫嚣了她沉默在心里很久很久的感情:这算什么呀我究竟在干什么?每次的不拒绝,每次任凭脑子中的放肆,岳旋巧你在干什么啊? 第六十一章 所谓缘分 “你···找茬是不是想报仇,你丫的也太小气了吧?不就是开个玩笑嘛你···”她发拿开放在嘴边的手,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不就时笑了一下吗? 楚若瑾低头吻上她的唇,吞下了她接下来的话,如羽毛拂过心尖一般,痒痒的,甜甜的,她一如以前一样,睁大着眼,嘴上的那抹温凉叫嚣了她沉默在心里很久很久的感情:这算什么呀?我究竟在干什么?每次的不拒绝,每次任凭脑子中的放肆,岳旋巧你在干什么啊? 良久,楚若瑾也张开了眼,两两对视,都忘记了还紧贴在一起的嘴唇,他眼里朦朦胧胧,似是戏谑,又潜藏着认真,岳旋巧看不清,片刻后,岳旋巧咬了他一口,极重,嘴里有了咸咸的味道。他皱眉移开嘴,舌尖舔掉下唇的血渍,看的岳旋巧心神荡漾,眼里一闪而过的挣扎被他捕住:“怎么了?” 怎么了,好轻松的三个字,怎么了?她也不知道啊,心里逃避者答案,垂眸,她小指尖上扬,滑过他细长的右眼眼睑:“楚若瑾,我们谈恋爱好不好?”她真真的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杂质,像纯净的天空。 他迟疑了,很久都没说话,身子的僵硬给她泼了一盆凉凉的水,她四顾,移开聚在一处的目光,漫不经心的笑:“那啥···我开玩笑的,你···” “好,我们谈恋爱吧。”他认真的凝视着她不断收缩的眸子,弯嘴笑得流光溢彩。 岳旋巧瞬间睁大眼睛,似水眼眸里盛满了一个红色的不断移动的影子,还有,不可置信加上天注定般的骄傲,在那个风筝落在两人头上的瞬间,她抬头覆上那瓣还在沁血的薄唇,舌尖小心翼翼的一下一下的舔舐着,扰乱了某颗颗古老的心。 分割线~~~~~~~~~~~~ 过年前,三人竟然把巴黎走了个遍,这是岳旋巧不敢想象的,以前梦着和林璐两人到国外去浪,而现在,这个梦又怎么能只是梦了呢?所以岳青国在问她究竟对楚若瑾了解多少的时候,她脑子里竟然变成了一片空白,说多其实真的很多,说少,也许她对他还是一无所知,他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为何赖着自己?为何有这个实力能轻而易举带着自己来到法国?他身后有什么?她除了仅仅知道的那一点所谓的妖术以及那个女孩,没有其他。 姥姥也问过她这个问题,而她那时想放在心上来着,可是心的体积实在太小,盛不下。想起她问他谈恋爱的事情时,他的眸子黑白分明,而那黑处有什么,她真的一无所知,只是她愿意,就这样细水长流,无忧无虑的慢慢靠近那个她可以站立的位置。 初一那天,爸爸经过医院批准,可以回家和他们一起过年,只是必须每天都去接受检查。于是,三人在那个不认识的国度过上了最熟悉的节日。 初一那天下午,楚若瑾骑车撞到那个人时总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明明他很小心了的,不会骑车这个事实足足让岳旋巧嘲笑了半个月的,为此,他总是挑眉含笑不远不近的看着趴在沙发上捂嘴笑得站不起来的她:“既然会飞,还需要会骑车吗?我会飞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以前是我经常带着你到槐树上去呢!!!”他龇牙咧嘴,仍是带着一股子妖娆万分的风情。 只是那天,本该立即停止笑声的岳旋巧扶着沙发突然鲤鱼打挺般的站起来,忙捂住楚若瑾的嘴,看着他身后站立了好一会儿的岳青国笑:“阿爸,他患有轻度的妄想症,你就当他在放屁,千万不要当真,你先回卧室好好休息,基于之前的经验,我会让他清醒过来的。” 楚若瑾脸上带着邪笑,但是脸色有一丝丝的泛白,那时,他捉弄她的心起,舌尖在她手心逆时针绕了一圈,湿湿糯糯的触感,震动了她的神经,最开始很是羞恼,骂一句“你这个混蛋”,不过片刻他在次绕舌,眼里尽是戏谑。岳旋巧窝火,颇为认真的说:“我刚上完厕所还没洗手呢,你要不再来一圈?” 眨巴眨巴着眼睛,她露出一脸欠揍的表情。楚若瑾心里一时承受不住,闯进厕所干呕起来,岳惦巧魔性的笑声响起:“让你丫的乱舔,哈哈···”只是那干呕声一声比一声大,半个小时过去,厕所里的那人还没出来,厕所门紧闭着,岳青国从卧室出来,问成大字形趴在厕所门口的岳旋巧发生了什么,岳旋巧心里没底,不过还是丢出一句:“他装呢!” “这声音不像是装的呀小巧你进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岳旋巧仰头淡淡的撅撅嘴,不情不愿的拧着门把:“喂,开门吧,演够了出来继续祸害人间吧,下次我会好好洗干净让你尽情的舔行吗?” 门未动。“好啦好啦小瑾瑾,快开门吧,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门依旧未动。 她开始无措起来:“你怎么了?快开门啊。”手掌不停的大力敲打着门,她声音带着哭腔。岳青山一脚踹开门,厕所平滑的地面,楚若瑾背靠着墙壁坐着,右手伏在马桶盖上,嘴唇却是红的鲜艳欲滴。 “你···吃虾了?” 他大口大口的喘气,眼神四散,勾起了嘴角。 “不是知道对虾过敏吗?还乱吃东西!!他胃里面的饺子含有虾肉你不知道吗?买东西都不知道看看成分?怎么为人妻子的啊?”医院内,医生对头越低越下岳旋巧劈头盖脸的大骂:“再晚一步,可就没救了知道吗!!”这是一个中国医生,这家医院里的唯一一个有中国国籍的人,身处法国著名医院,他多少有点傲气,更何况还看到了如此粗心的中国病人,一种不知名的社会责任感和医生责任感荡然而起。 岳旋巧低头深深鞠了一个大躬,是感谢,是愤怒,是愧疚,她说不清。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爸爸下午去了医院接受检查,扶着身材高大的楚若瑾她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外面挪着步伐,嘴里不停的抱怨着:“我味觉差就算了,你活了一千年了还偿不出虾肉的味道?早知道,早知道就不去超市卖饺子了,还不如我自己做呀。” 第六十二章 所谓缘分 岳旋巧低头深深鞠了一个大躬,是感谢,是愤怒,是愧疚,她说不清。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爸爸下午去了医院接受检查,扶着身材高大的楚若瑾她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外面挪着步伐,嘴里不停的抱怨着:“我味觉差就算了,你活了一千年了还偿不出虾肉的味道?早知道,早知道就不去超市卖饺子了,还不如我自己做呀。” 楚若瑾侧眼,她的鼻尖冒着密密麻麻的汗滴,他抬起左手臂想从她后颈上拿下。 “别动!”瞅了他一眼,“病了竟然不想住院,现在又作,真想死了?都要过年了也不想点好的!”他十分无语,究竟,是谁不想点好的啊。 这时,看着眼前不停用法语叫嚷着的背对着他捂住左脚踝的男人,他心里暗叹,这人生真是···真他妈的有缘!他扶起倒在一旁的车辆,走近他用标准的法语问:“你没事吧?” “怎么没事啊?我脚····”那人起身,抬头的瞬间,从楚若瑾的发间擦过,熟悉的容颜,以及,熟悉的那件红色大衣,吴慕心的眸子亮了,八爪鱼般的巴到眼前红衣妖娆的男人身上:“我终于找打你了呀,我找你找到的好苦啊···”震痛耳膜的鬼号声引来了周围法国人的注视,只是没人笑,匆忙的路过,留下的只是一瞥。于是,吴慕心加大了抱住他的力气。 楚若瑾使劲儿扳开身上的人,眸子里的火气窜窜窜的上涨:“吴慕心我说过我不喜欢男人!你给我走开!!不要对我投怀送抱,况且我已经名花有主了你最好矜持点!” “名花??” “哈哈哈哈哈,你还名花?既然是名花,我这颗名草还配不上你吗?” “你连想的资格都没有。”楚若瑾说得决绝。 吴慕心扯开嘴角笑,阳光下,衬得他眼角的落寞,不经心,不落意。 楚若瑾把这个一身脏兮兮的男子领到家时吓得正在擦地的岳旋巧差点扑倒在自己刚擦干净还留有水渍的地板上,门口:“啧啧····吴慕心啊吴慕心,你究竟是有多大能耐能从天使般的容颜沦落到这种地步啊?”这乱得如鸟窝的头发,满是灰尘的面容,脏得不伦不类的衣物····她摇摇头。 吴慕心不解释,眼珠左右转了一圈,将房子看了个大概,抬脚想进屋子。 “等等。”楚若瑾伶起他的衣领,“我家巧巧好不容易才擦干净的地,你把你收拾干净了再进来吧。”他大脚跨进去,不留一丝气息于门口那人。 “什么?不进去我怎么收拾?” “进来了你就不用收拾了,直接等死吧。”冷冷的声音,加上那个消失在转角处的背影,吴慕心欲哭无泪,睁大眼睛泛着水光看着眼前小小的还拿着拖地工具的女孩。 岳旋巧张张嘴,眼睛转啊转,然后转身就走,她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真的真的。 吴慕心再次鬼哭狼嚎起来:”小巧啊~~小巧啊~~我是你的心儿啊你不认识我了吗?你怎么忍心这样待我~~~?” 吴慕心是按照姥姥的吩咐来寻找她的。太长时间没有回去,那个年老的孤独的女人,始终怕是出了什么事,心里隐隐担心着。不过,在刚下飞机的那刻,吴慕心才想起来自己似乎除了知道他们在法国外,就不知道任何信息了,绝望于自己的智商,他低咒自己一声。偌大的机场,他不断穿梭在过往的人群,不知道何去何从,终于,在第101次转身后,他成功的发现自己的行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离了双手,手机,钱包,证件,都不翼而飞,再次绝望到无法呼吸,低咒自己两声,他只能开始这场乞讨般的旅途,不过,幸好,他对自己说,幸好,还有那么一抹缘分在,竟然无意间找到了那两个人。 饭桌上,岳旋巧有一下没一下的扒着饭,那个老人,那个年轻得不像话的老人,还牵挂着毫无孝心的自己呢。 “想她了?”楚若瑾将一块鸭肉夹到她碗里,声音轻柔。 “想妈妈了。”当年,妈妈也是这样思念着姥姥的吧,只是,一直的决绝守护了什么呢?谁的自尊又伤害了谁的尊严护了谁的生活? 岳旋巧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也有那种和人偶遇的本事,就在楚若瑾把吴慕心领回家的第三天,她去医院里看望爸爸时,和那个人在医院门口擦肩而过,是廉洛反应过来的,紧紧拉住她的手臂,“旋巧?!!” 咖啡馆里,这两个字的呼唤始终在她耳边回荡,久久不离,抿着甜到腻人的咖啡,她想那呼唤声里面的惊喜与释然,她是不是听错了呢?自从遇到她,到现在廉洛的眸子就没离开过她,他穿着一件简朴的黄色风衣,阳光帅气,眸子里少了些许原先的那种····自信的感觉。“你来这里做生意?” “对,谈一个项目。” “真厉害。”她说。 岳旋巧低头,自从知道他一直守在她门口后,那晚,她给他发了一个信息,说她已经去了法国,让他不要担心,此刻,她真的不认为他是因为自己才来法国的,人家不是说了吗他是来谈生意的。可是···可是心里渐渐升起的那丝愧疚感是怎么回事啊,她暗自大口大口的喝着咖啡,转眼杯子已经见底。 “旋巧,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还没打算。” “你不回去了吗?” “不是,只是还没想还日子。” “旋巧,阿洛还需要你给他复习功课呢。”他看着她的眉毛,鼻子,嘴唇,没有再次看向她的眼。 “他说,我讲过的知识你都给他讲过呀。’’岳旋巧装傻。 “旋巧···” “呀,廉洛,我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先喝着,喝完了好好找个地方休息,然后好好的谈生意,预祝你马到成功。”她扔下这句话,慌乱的逃走。 她的小小的背影映在他的眼眸里,他没有挽留,清泉一般的眸子里盛满的水,低头,他竟然落了泪。 第六十三章 楼顶救人 她的小小的背影映在他的眼眸里,他没有挽留,清泉一般的眸子里盛满的水,低头,他竟然落了泪。 时间似水,恍然溜走。吴慕心赖在了楚若瑾的家里,所以当岳青国经过医生同意暂时从医院里回到家的时候被吓了一跳,而且恰巧,那天,某对才确定所谓情侣关系的两人去了菜市场,这机会成了两人的日常。看着半裸着身子躺在沙发上的陌生男子,岳青国皱眉疑问:“你是谁?”他说的是中国标准普通话,儒雅的声音似风一般,吴慕心瞬间弹跳起来捂住裸着的部分大叫:“你····你怎么乱闯民宅啊?” 岳青国笑,猜对了,他是中国人。“你是来找?” “你是谁?” “岳青国。你呢?你应该认识楚若瑾或者小巧吧?” 他脸色沉了沉,坐下来,“我···我是岳···小巧的爱慕者,对,伯父,你知道我多喜欢小巧吗?我爱她爱到人都憔悴了啊,我对她的爱天地可鉴,日月可知,可是,小巧竟然被那姓楚的迷了心,置我的爱于不顾,抛下我和那个姓楚的逍遥快活去了,伯父,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演的过于投入,他没看到门口石化的两人。 岳青国眸里眼里都是笑:这孩子,说的谎话倒是挺好听的。 岳旋巧是十分震惊加生气加愤怒的,所以,拿起塑料袋里面的大白菜朝某人扔去:“你丫的最近吃多了不会说人话了吧!!” 春节终是到来了。初一晚上,烟火弥漫整个天空,没有下雪,四人围着一张四四方方的白色木桌坐着,楚若瑾的双眼一直眯着,含着笑韵。 “小巧,”岳青国拿出一个黑色方形的盒子,盒子上没有任何装饰物,简约大方,很引人注意,“送给你,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啊。”他笑得安然,能看到她眼里的黯淡,他知道,他守护了半生的女人在今天生下了他的珍宝,也是在今天离开了她的珍宝。一生一死,他都在挣扎,谁说心里不痛呢?只是,眼前的才应该是要放到心尖上去的。 盒子里是一个银白色的银质手链,链子上挂着一颗很亮的银制小槐花,可爱得紧。岳旋巧掀开眼帘,戴上项链:“真好看。” “真没想到,今天是小巧的生日啊,可是你怎么能不告诉最爱你的人呢?我都没给你准备礼物啊?”吴慕心嘬着可乐,两汪眸子越发明亮起来。 “你可算了吧,还最爱的人,有本事离开我们自己找地方住去。姥····” “呀!!飞碟!!!”吴慕心大叫,呛得在一旁独自饮水的楚若瑾猛咳嗽,愤愤的瞥了还在指着天空的吴慕心一眼。 父女两个齐齐抬头,是被吓的。“靠!吴慕心你脑子是真有病吧?你···”这话似乎····她看向岳青国,他依旧安然的笑着,岳旋巧安下了心,用眼神秒杀对面神经质的男人。 楚若瑾放下茶杯,指尖抹掉嘴角残余的水渍。“生日快乐。”天籁般的声音,诱惑力十足,她的心瞬间涨开:“谢谢。” “啧啧···啧啧,能不能照顾一下旁边这位告白未遂郁闷得想自杀的男人?你们真的想逼死我吗?”吴慕心挑眉。 “起身后面直走十步后,你会看到一米高的围栏,不要犹豫,站上去直接向前跳,这楼高19层,你会死得不能再死的,不用谢。”楚若瑾站起身,绕过桌子,站到她的身后,拿起她的头发,将一条淡蓝色的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扫了眼前面郁闷的男人一眼,低头启唇:“生日快乐,女朋友。” 她反应迟缓,“哦?哦,谢谢你,男朋友。”岳青国右手放在桌上,触摸着茶杯:他的眼光倒真不错。 项链很细很细,凉凉的触感,上面点缀着细小的深蓝色星星纹痕,很美。沉默了片刻,她又问:“你怎么知道的?我生日。” “偶然间看到过你的身份证,凑巧,是对的。” 岳青国抿了口茶:“原来你早就知道啊,我就说,作为我们小巧的男朋友怎么还要问我小巧的生日,看来是我想多了啊。” 楚若瑾抽抽眼角,明显的看到某人眼里的鄙视。 吴慕心嘲笑,双肩跟着抖动起来。 过完年,岳青国再次回到了医院接受定期的治疗,岳旋巧想,没看到爸爸再次病发,兴许过完寒假,爸爸就能和自己回家了吧。岳青国所在的医院后面有一片很大的草地,平时很少人来,她很喜欢这块儿地,经常来这个地方坐坐,或者躺躺,宜人心脾。只是,那天,一直数着天上云朵的眼睛竟然瞟到了医院顶楼边缘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事隔多年,岳旋巧想,生活真的是被安排了许多的,若是静静去发现,每一个历程都能在未来留下痕迹向你证明它存在过的价值。 所以岳旋巧因着好奇和半股子担忧跑了上去——毕竟若是那两个身影一个不小心砸下去,那她应该算半个凶手的。 天台很宽,第一次远远的看到燕灵儿的脸时,她就被震撼了,真是漂亮到人神共愤啊。细细长长的柳叶眉,高高的瘦小的鼻子,吹弹可破的肌肤。完完整整的一个美丽的亚洲女人。 “救命啊!!”燕灵儿冲她喊,竟然是用得中文。 拽住燕灵儿衣领的男人转头看她,眼里闪过杀气,威胁气息尽显。 站在绝不能让自己的同胞在他国受到欺负的立场上,岳旋巧拽起地上的一根木棍跑过去,用力垂在抓着燕灵儿头发的法国男人头上,头皮和木棍撞击的声音很大,一阵一阵回荡在两个女人的耳边,感觉到他手上消失的力度,燕灵儿挣脱出来,抓住岳旋巧的手拼命往楼下跑。 “站住!!”捂着头的法国男人竟然也说的是中国话,下楼的瞬间岳旋巧回头看了那个男人一眼,他还捂着头没有追来,而那捂着头的左手腕上纹着一条黑色蟒蛇。 医院门口,燕灵儿放开她的手,弯着腰,双手放在大腿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谢谢··谢谢你。” 第六十四章 陈年往事 “站住!!”捂着头的法国男人竟然也说的是中国话,下楼的瞬间岳旋巧回头看了那个男人一眼,他还捂着头没有追来,而那捂着头的左手腕上纹着一条黑色蟒蛇,非常瘆人。 医院门口,燕灵儿放开她的手,弯着腰,双手放在大腿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谢谢···谢谢你。”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岳旋巧平平跳急的心,也喘着气问道。 燕灵儿抬眼看她,勾唇笑,眼角竟然流泻出一丝不屑,然后,是一点讶然。说:“我偷了他的钱。” “什么?!!!”岳旋巧只感觉整个内心崩塌了,她刚才是误打误撞救走了一个小偷???还害得被偷人受伤? 看着她欲要崩溃的表情,燕灵儿大笑,起身拍拍她的头:“骗你的,小丫头!!” “你多大?” “多大?嗯——也许19岁吧,或者,20岁?”燕灵儿认真的回忆着。 岳旋巧此刻真的想暴走,已经22岁的自己竟然被一个被自己小的女孩叫“小丫头”,传出去就算不被笑掉大牙自己也会气掉小牙的。学着她的模样,岳旋巧拍拍她的头:“要叫姐姐,听见没?” 燕灵儿眼中波光婉转,如一池春水,吸人魂魄,精致的嘴角微抬:“我叫燕灵儿,你叫什么?” “岳旋巧。” “岳——旋巧?” “对。” “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她皱眉,陷入沉思。 “什么?是很耳熟吗?难道你认识我?我们以前见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你啊?燕灵儿?这个名字不熟悉啊···”她迫不及待,一句一句不停的追问。 “我是想说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难听呢?!你不觉得吗?”燕灵儿挑眉,秀气的柳叶眉一挑,岳旋巧的心里就开始感叹了:只有她才能将柳叶眉诠释到这么美的境界啊。只是——“难··难听?!!” “我还···” “算了,反正不是我的名字,我们就这样吧,今天见到我可是你的荣幸哦!不过你救了我一回,这样吧,明天我请你吃饭吧,算是感谢。明天见吧,再见。”话音刚落,那女子用系在手腕上的轻薄的纱巾遮住面容,走向人群,身影渐渐被淹没,只是,岳旋巧头上的三条黑线存在了很久很久:“妈蛋!!我还没吭声儿呢!!!” 燕灵儿真的给她打来电话了,在她还没想明白自己的电话是怎么被她知道的时候,她的车已经到了楼下,楚若瑾问她是谁,她信口答道:“在医院认识的朋友?” “法国的?”窝在沙发上的吴慕心随口道。 “不是,中国的,好像是叫什么燕灵儿啥的。” “燕——灵儿?!!”赤着脚吴慕心飞奔过来,双眼出奇的被瞪大。 岳旋巧不知所以:“对。” “真的?那个长得特别特别好看的女明星?演技特别特别棒的女明星?”他捏住岳旋巧的双肩,异常的激动。 楚若瑾皱眉,打掉他的手:“先去把你的臭袜子洗干净,然后整理一下你的狗毛,或者直接剪掉我也不会介意的,顺便收拾干净你的屋子,在完成这三件事情之前,趁早打消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小巧~~~”他瘪嘴,装乖。 “还有,如果你再次把你的臭袜子放在马桶盖上,把你的牙刷放到楚若瑾的杯子里,把我的牙刷放到你的杯子里,你就早早的搬出去吧。”说完,岳旋巧头也不回的往外走。片刻,她又回来落下一句:“吴慕心,你把我第一眼看到的那个文质彬彬、善良可爱的吴慕心藏到哪里去了?” 吴慕心张嘴,话还未出口,她已经消失在门口。“其实我就在这里啊,只是你们看不见啊看不见。”他拉过他的手,做可怜状。 楚若瑾抬脚踹了他的右腿一下:“滚。”把半敞开的窗帘拉开,目光跳到楼下。 楼底是一条特别宽敞的马路,而来往的车辆和人群很少,岳旋巧一眼就看到的那辆大红色的跑车,车旁,燕灵儿静静的靠在侧面车窗上,她穿着很薄的军绿色短飞行袄,灰白色的露踝长裙,衣物较厚,却没有遮住她的修长妖娆的身姿,俨然一个活生生的妖精,美得不可方物,只是,她的脸上戴着一块纱巾,只露出了灵动的双眼。 岳旋巧跑过去向她打招呼:“不好意思,久等了。” 燕灵儿起身,眸子里精光闪闪:“没事儿,今天其实还想向你介绍一个人。”她移开身子,车窗里,作者一个男子,男子眼眸半开,似乎在看着手上的杂志,没有听到窗外两人的谈话,燕灵儿敲敲车窗,那男子才转头看向窗外,古井般深邃的双眼,半遮额头的碎发,以及瘦削的鼻梁,岳旋巧没站稳,差点倒地上,她不自然的后退两步,双眼放大,手指紧紧抓住两侧的衣服,他····他···· 燕灵儿笑:“怎么,被他的美色吓到了?” 窗内人微微向岳旋巧点头,然后挪开眼眸,继续看手上的杂志。 岳旋巧能听出她语气里的讽刺,那么明显,那么···彻骨。她静静心:“我···身体··” “上车吧。”燕灵儿打断她的话,走到侧后方打开了车门,做邀请状。 她有点慌乱,手指抓得更紧。 岳旋巧其实是不知道自己怎么走上车门的,哪里来的勇气,她说不太清,但是那个男人,似乎早已忘记了她,但她记得,她第一眼见到他时他身上那种皇者般的气质已经荡然无存。 一家著名酒店第十三层包间内,只坐着他们三人。包间较小,却一应俱全,各个角落都透露出古色古香的韵味来,古画,古瓷,古椅,连烟灰缸都是雕刻着古代蛇纹的木制品。岳旋巧一句话也不说,低头不停的喝酒。 是男子先说的话,他早已放下了杂志,满桌的饭菜,他随便挑拣了一样放到她碗里,十分客气的说:“听说你救了灵儿一命,多谢。” 她不知道他和燕灵儿什么关系,也不想问,默默的点头,只是男子的声音在心里回荡,没有之前的盛气,消失了原来的尖锐,唯一留存的是温润的音色。 燕灵儿看着她:“这是我男朋友,李若离,虽然已经老到三十岁了,不过这姿色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哦。”带着戏谑,那男子没有反斥。 岳旋巧猛然想起早上吴慕心的话,原来,她是一个著名明星,所以才会说自己遇见她是自己的幸运吧,所以,才会一直戴着面纱,只是,在国内很少听到她的名字,难道,她是在法国发展的?她瞅了燕灵儿一眼,那女子也是一直看着她,眼里夹杂着什么,岳旋巧看不清。 “你叫什么?”男子若有若无的声音响起,惊得岳旋巧丢掉了筷子。 看着岳旋巧过激的反应,男子蹙眉:“对不起,我冒昧了。”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若离都到法国来了,岳旋巧,十一年了,你竟然也跟着来了。” 燕灵儿的声音很大,一直回荡在小小的包间,男子抬头,眼里的疑问以及隐去翠色的黑瞬间吞噬了岳旋巧的理智。 岳旋巧起身,面色惨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当时···当时····。”话语到了一半,她呜呜呜的哭了出来。 李若离没有说话,探索的眼光不停的扫在她身上——岳旋巧? “岳旋巧,都已经到今天了,说对不起有何意思?”燕灵儿的声音很空灵,如魔音般打乱了她的仅存的理智。 是楚若瑾踹开门带走不停哭泣的她的,他看到那个和他在槐树上拿出的照片上一模一样的男子时,心里也微吃了一惊,他不知道事情脉络,但他清楚,岳旋巧见到那张照片时不自觉的颤抖。 岳旋巧又开始变得不爱说话,整天躺在床上,静待天黑,又静待天亮。岳青国心疼女儿,问楚若瑾发生了什么,楚若瑾只是摇头,他真不知道。 躺在床上三天,外面淅淅沥沥的下了三天的雨,因是已经过了最冷的那段日子,敞着窗,也是感觉不到凉意的,她起了身走到窗前伸出手接雨滴,一下,一下,细小的水滴,在她手上迸溅出花朵般的形状,很美。吴慕心在外面哀嚎了整整三天:“小巧,怎么没做饭啊?——小巧,我的衣服还没洗呀?——小巧,今天不去医院吗?——小巧,你,你是不是在里面长霉了啊,出来晒晒太阳吧,这天气,这特妈好的。····小巧,我已经要死了···小巧,你知道姓楚的那东西不是人啊,他只给你熬粥,整天整天的让我吃外卖,这是要谋杀我的节奏啊···” 楚若瑾听不下去,一脚把他踹回了他的卧室才禁止了那哭号。 岳旋巧给林璐打了电话:“阿璐啊,我看到他了呢,你知道吗?我看到他了呢。” 林璐莫名其妙:“谁啊?你看到了谁?”只是片刻,她挂了电话。 燕灵儿打电话来时,已经是第四天了,岳旋巧没接,所以换来了她的门铃。燕灵儿没有带着那男子,独身前来,在岳旋巧卧室门前敲了很久的门。 “这点事都承受不住吗?你可真是脆弱的让人害怕啊。”燕灵儿笑,声音刺耳。 她终是开了门,门外没有楚若瑾和吴慕心的身影,只有她一个人:“进来。” “对不起。”岳旋巧声音很小,怪怪的感觉。 燕灵儿随意的坐在床上,摘下了面纱轻放在身侧,她穿着紧身毛衣裙,银色的,瘦长细致。她扫了一眼这间房子,简单,却是很乱,她微惊,掩下眼里的色彩:“对不起谁?我吗?” “他,李若离。” “你还记得当时的事情呢!我还以为,把若离害成那样,你能安心的度过这一生,看来,我是想多了。”她垂眸,竟有一丝落寞。 燕灵儿起身,从她带来的紫色lv小包里掏出一叠照片递给她:“看看吧。” 低眉,岳旋巧认真的看起来,只是,画面上一张张尺度很大的照片让她很是不舒服,照片上的人和燕灵儿长得很像,神韵似是一模一样,却不是她本人。 “这是?” “我妈妈。”燕灵儿走到窗前,风有点大,吹散了她的声音:“我妈妈是一个著名明星,而我,不负众望,从生下来就成了童星,而在··” “而在我八九岁的时候,一天,家里,电视上,报纸上出现了这一堆照片。妈妈被人陷害威胁,但是报了警,激怒了那人,所以在那一瞬间毁了妈妈的所有,铺天盖地的报告和骂声让妈妈精神失常,而我被送到了一个小城市。”她转身,“就是你在的那个城市,幸好呢,遇到了李若离,那时候,他如同皇者一般。 第六十五章 亲吻槐花 “而在我八九岁的时候,一天,家里,电视上,报纸上出现了这一堆照片。妈妈被人陷害威胁,但是报了警,激怒了那人,所以在那一瞬间毁了妈妈的所有,铺天盖地的报告和骂声让妈妈精神失常,而我被送到了一个小城市。”她转身,“就是你在的那个城市,幸好呢,遇到了李若离,那时候,他如同皇者一般出现在我的眼前,没有鄙视,没有欺骗,没有轻蔑,他很高傲,但在当时,他拉过我的手,声音温厚:不要害怕,你还是你,妈妈还是妈妈,你要相信你妈妈,更要相信你自己。那时候我多小啊,竟然懂了他的话,按照他每周的鼓励一步一步走出来。” 燕灵儿转身,眸子似笑非笑:“岳旋巧,你懂那种绝处逢生的感觉吗?” “在他拖起我的时候,你毫不留情的毁了他啊。”她的声线拔高,眼里的憎恨就那样毫无保留的呈现在她的面前。岳旋巧看着那股子恨意凉遍全身,她嘴唇白的通透。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当时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她终是移开眸子,再看下去,她会控制不住心里的海潮般的痛与伤的。岳旋巧脑海里回忆起被绑架的那天晚上,那个寂静的仓库内不断飘荡在她耳边的尖叫声:放开我···放开我···啊··救命啊·放开我啊···。这个画面会再次把她逼入绝境的,她咬住下唇,死死的,似要流出血来。 “岳旋巧,对不起有用么?”燕灵儿的眸子清明起来,盛着一如既往的冷酷。“可笑的是,他从来就没认为这是你的错,所以,别跟我说对不起,没有原不原谅之说,我,只是无法接受以前那样高贵的他被你一句话推向了十八层地狱的事实而已,岳旋巧,你算什么啊?凭什么就那样毁了一个人?!!” “你要永远记得,有那么一个王者般的人是被你摧残的,你要永远记得,岳旋巧。永远记得!!!” 半夜,岳旋巧猛然醒来,看向一片漆黑的四周,她大口喘气,额上的冷汗不断的向外冒出,打开灯,她下床推开窗透透气。外面又下雨了,淅淅沥沥,冷冷淡淡。桌上还放着燕灵儿的纱巾,是她白天落下的,似是专门用来提醒她刚才梦中的一切并不是梦啊。她拢了拢头发,一抹苦涩自嘴角漫延开来。 当年,她10岁,他18岁,她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丫头,他是名震南北的歌星,家世高贵,长相俊俏,前途一片大好。可是,谁让命运那样捉弄人呢。竟然把她们两个放到了一个城市,在某一个雷暴雨狂下的晚上,她的凄惨叫声引来了路过的他,10岁的岳旋巧是害怕到极点的,一条小街的旁边,她被一个流浪汉拉到了不远处的森林里,她力气太小,抵挡不住流浪汉的撕扯,她大哭,声嘶力竭,换来的只有一道胜过一道的闪电,她快要绝望了,脑海里留下的只有救命救命的字眼,接下来的事情她似乎忘记了,但却比什么都记得特别清楚,他跑过去救了她,可是,她真的不知道,狗仔队拍到的是她对他施暴的照片,当那个扛着相机的人问她:当晚有人想对你实行强奸吗?小小的她很害怕,爸爸住院,妈妈去世,看着眼前不断闪光的机器,又回忆起昨晚的事情,她哆哆嗦嗦的说:那晚有人抓住我撕扯我的衣服··· 那个扛着摄像机的人没再接着问了,而是关掉机器,嘴角漫过她看不懂的笑,转身离开。之后,或者,是很多年后,她才知道,她的一句没表达清楚的话语竟然害得那个男子被家人抛弃,被万众咒骂。 回神,窗前,她的身体消失了刚才的热度,却是吹散了她的睡意。 分割线~~~~~~~~~~ 酒吧里,李若离淡淡的向楚若瑾陈诉这件事情的时候,表情特别平淡,楚若瑾接过他递过来的咖啡,问:“你不恨巧巧吗?” “她只是说出了事实被记者误解而已,我有什么理由恨她?她也是受害者啊。”李若离笑,眼角没了以前的凌厉,多了份安然。也许,经历过许多以后,他的心早已放下,红尘茫茫,不思量,自可淡忘。 “谢谢你。”楚若瑾掀起眼角,眼里清明一片:“她,一直都记得你,即使当时她还小,这些年,她似乎一直都很愧疚。” 李若离指尖很细,不经意的敲打着小圆桌面,若有所思。“她,自己放不下。” “你没给她让她放下的理由。” “有时候,理由会更伤害人的,也许我专门去找她说明我毫不在意的时候,她会陷入之前的噩梦更深。”他一句一句慢慢道来,却是句句在理。 岳旋巧卧室内。 “去放风筝吧?” “什么?”她半起身,拢拢被子。 “放风筝,这次,放我做的吧。”楚若瑾将藏在背后的盒子拿出来:“完全照着你的样子做出来的。”他声音轻佻。 “是吗?”她带着淡淡的期待,打开了盒子,然后,这——这肥头大耳手短腿粗的人——“你你你说她是我?”岳旋巧用尽360度白了他一眼:“不去,太丑了。” “去吧。” “不去,坚决不去,死也不去。”她继续躺下,拉过被子盖住脑袋。 “是风筝太丑还是——你,巧巧,你还没走出来?”他问她的时候,打开被子直勾勾的看着她的迷蒙的双眼,像是看穿了她的灵魂般,那么认真。 “巧巧,有时候,要给自己一个原谅自己的机会。” 岳旋巧看他:“楚若瑾,亲吻槐花,是什么样的感觉啊?”她依稀记得,前年的某一天,她问他幸福的味道是什么样的,他说,是亲吻槐花的味道,是吗?是亲吻槐花的味道吗? 楚若瑾笑着,低头闭眼在她嘴上轻啄了一口,“亲吻槐花的感觉,就是此刻你心里的感觉。” “感觉很不好呢!”她红脸,撅嘴。 “再试一下? “你想多了。” 第六十六章 真是智障 楚若瑾笑着,低头闭眼在她嘴上轻啄了一口,“亲吻槐花的感觉,就是此刻你心里的感觉。” “感觉很不好呢!”她红脸,撅嘴。 “再试一下? “你想多了。” 分割线~~~~~~~~~~~ 塞纳河畔,两人跑到筋疲力尽躺在草地上的时候,吴慕心突然出现,在两人眼前大喊大叫:“你们出来玩都不带上我?还把我当成朋友吗?” 楚若瑾挑眉:“朋友?我们什么时候成为朋友的?” “你!!”吴慕心咬牙,顺势躺在他身侧,右腿直接打到他腿上。 “起开!” “不起!!” “离我远点!!!” 吴慕心不说话,还更凑近。 楚若瑾眯眼,片刻就笑了,妖娆如桃:“吴慕心,你不会在吃醋吧?” “什么?!!”着话不是吴慕心说的,岳旋巧猛然起身,眼睛大如灯笼:“吴慕心,你喜欢男的?!!”她不敢相信,声音吸引来了周围的人的注视。 吴慕心迅速收回腿,起身大喊:“你才喜欢男的,你全家都喜欢男的!!”语气的傲娇与急迫倒是引得岳旋巧不停发笑:“我是喜欢男的呀,吴慕心,难道我会喜欢女的?” 吴慕心绝倒,无语问苍天。 岳清国因为还需要继续在法国接受治疗,所以没有和岳旋巧一起回家,岳旋巧在接到林璐的婚礼邀请函的时候,心里就隐隐不舒服:要离开阿爸了,她怎么舍得? 离开的那天,岳清国把她送到了机场,临上机时,他握住她的手,眼光温柔,问了一句:“小巧,你姥姥···她对你好吗?” 岳旋巧有点不解,在法国的这段日子,他都没问她关于姥姥的事情,于是她也不提,怎么今天突然问了出来。 “挺好的。”她答得模糊,但是,是真的挺好的,她心里想着。 “那就好,我们小巧,一定要开开心心的活着,知道吗?下次放假,再来法国看爸爸吧。”岳青国把她的手放到身侧的楚若瑾手里:“楚先生,希望你能好好照顾我们家小巧,我们家这辈子都欠你的,但是,我岳青国下辈子会还你的。” 楚若瑾的手很冰冷,却是握紧了那只小小的手。眼里的光芒含着坚定的温柔。 “阿爸,你···你难道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吗?妈妈···妈妈还在哪里啊···” 他没回答,脸色渐白:“小巧,飞机要起飞了,快走吧。” 楚若瑾拉着她,进去检票,拐角处,她回头看了一眼,轻轻的扫在他脸上,那种祈求竟让岳青国落了泪。 飞机上,楚若瑾因为公司突然打来的一个电话暂时还未上机,吴慕心那小子还在法国呆着,说是要给自己放一个长假。什么长假?不就是怕给我拎行李吗?!!岳旋巧小声咒骂着,拖着两个大箱子在巷道里龟速前行,真的是龟速啊,所以,在他身后的那人实在是忍不住了:“小姐,能快点吗?”声音清冷吓人。 岳旋巧回头,只看到了那人的双眼,却是被震惊到了,清澈到不像话的眸子啊:“对不起。”她侧过身让出一条小道,眼睛示意让他过去,那人不动,岳旋巧以为他没看明白,于是看了他一眼,然后眼神使劲往左摆,那人眼睛清澈如水,但是又有那么一股子深邃,紧紧的看了她一眼:“我没那么瘦。” “哦···哦!”岳旋巧有点不好意思,然后把箱子放在两边,身子使劲往侧面靠,一个没忍住,栽了下去,幸好,那人眼疾手快的拦腰把她接住,咫尺之间,她就要倒在身侧的一个女子身上,岳旋巧突然间觉得很狗血,迅速起身,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为了表达的更诚恳,使劲往下弯腰,只是,“嘭”的一下,她的头砸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疼得那个撕心裂肺啊,她龇牙咧嘴,为了遮掩气氛的尴尬,她笑得更加狗腿,看向他的时候,不经意间瞟到了他身后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楚若瑾楚若瑾楚若瑾!!!”她振臂高呼,于是,全机都回荡着她的声音,一阵一阵的····那被这么多人注视的感觉,平生第一次,她想要专到地缝里去。 楚若瑾快速走到那人的身后,轻语:“能让让吗?” 那人怔了一下,然后扬长而去。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岳旋巧心里那个怒啊:明明能过去啊!!妈蛋!!! 楚若瑾拉过两个大箱子,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怎么了?” “智障!!”她骂。 楚若瑾愣:自己干什么了?!! 飞机上很无聊,楚若瑾一直在睡觉,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她又开始想阿爸了,想起在法国的生活,心里到底还是闷闷的。s市飞机场上,林璐、刘颜柳、齐信晗都来机场了,只是三人都不说话,气氛灰常尴尬啊,毕竟眼前两人破坏了自己孙女儿的婚事,刘颜柳心里还是存有芥蒂的,一张脸十分严肃。而这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转身,闭嘴不语,所以,林璐是眼巴巴的期望岳旋巧能快点下机解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所以,岳旋巧天旋地转的刚才飞机,就被眼前这个披头散发的女子一下子拥住,她心里直颤抖,以为发生什么抢劫案了——“林璐,说实话,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巧妇啊,说实话,我是真的想你回来啊。”林璐哭丧着一张脸,那真诚的模样是要感动天感动地滴节奏啊。“还有,我不骗你我和齐信晗明天就要结婚了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回来了?嗯哼?!” “什么?你特妈的骗我的!!”岳旋巧抓紧她的双臂,不可置信。 “骗是骗你了,不过也不是完全骗你的,结婚日期不是明天,是一个礼拜后。”她从包里面掏出一张邀请函,岳旋巧接过来打开,和法国的那张一模一样,只是,这时间····这时间真是变了!!! “如果我不说是明天,你是不是真打算我结婚的前一刻到现场啊?”林璐撅嘴。 第六十七章 窗台血案 “巧妇啊,说实话,我是真的想你回来啊。”林璐哭丧着一张脸,那真诚的模样是要感动天感动地滴节奏啊。“还有,我不骗你我和齐信晗明天就要结婚了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回来了?嗯哼?!” “什么?你特妈的骗我的!!”岳旋巧抓紧她的双臂,不可置信。 “骗是骗你了,不过也不是完全骗你的,结婚日期不是明天,是一个礼拜后。”她从包里面掏出一张邀请函,岳旋巧接过来打开,和法国的那张一模一样,只是,这时间····这时间真是变了!!! “如果我不说是明天,你是不是真打算我结婚的前一刻到现场啊?”林璐撅嘴。 岳旋巧笑,不说话。 “小巧。”声音略显苍老,却是带着中年女子般的柔感。 岳旋巧循声望去,刘颜柳大移步过来,握住她的手:“可真是不容易啊,把你盼回来了。”真恳的语气,真恳的面容,刘颜柳看她的瞬间,瞟了楚若瑾一眼,楚若瑾嘴角含笑,不语。岳旋巧心里很暖,只是,“姥姥,那次你过敏是因为什么?”岳旋巧问,无论如何,她今天都要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不小心碰到薰衣草罢了。”刘颜柳说,声音很轻。 “可是那篇薰衣草就在别墅东面,既然会过敏,你为什么还要种植它们?” 楚若瑾放下行李,指尖微微颤动,洁白如雪,大概是那个男人种的吧。 林璐看看身后的齐信晗,向后靠靠,她真听不懂这祖孙之间在说什么。 “小巧,事情已经过去了,姥姥今天特地为你准备了饭菜,我们先回家吧。”她携上她的手,转身欲走。 岳旋巧挣脱:“姥姥,我是你外孙女啊。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因为吃了那被薰衣草液浸过的药才会严重过敏?姥姥?” 刘颜柳转脸看她,有点诧异:“小巧···你···” “是叔叔告诉我的。”岳旋巧一直记得那次在周甜甜家里吃饭时她说的那番话: 所以,到法国后,某一天,他向楚若瑾要了微微的电话,她相信,他一定知道,只是不一定会说,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微微竟然毫不迟疑的说了出来:那天,在刘颜柳的卧室,因为控制不住的失望和生气,她把自己摘的薰衣草捏出了汁液,放到了柜子上,然而,汁液顺着柜子边沿流到了柜子下面的药粒上,那药,是刘颜柳常用来安神用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她还跑去向姥姥问罪。 听到岳旋巧的话,刘颜柳转身,果然,他在远处,眼光里有一丝歉意,却是坚韧不拔的。 “做了长时间的飞机,巧巧你也累了,先不要想太多,回家吃饭后好好休息吧。”楚若瑾揉揉她的软发。 林璐眼睛都直了,而齐信晗、刘颜柳等人眼光深邃如墨,齐齐的盯着两人,瞬间吸引来的目光没有打消岳旋巧想追问下去的决心,只是楚若瑾耳语:“巧巧,有些时候,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要执着下去,况且,你不是知道吗?”岳旋巧回头看他,眼里朦胧一片:自己知道?自己是知道的吧,只是,害怕那突如其来的好,她需要一个再次肯定或者一个理由镇压心里的胡思乱想。 楚若瑾嘴角上勾,左手拉上她的手,右手拉着箱子,向前走,路过刘颜柳的时候,微微低头:“有劳姥姥了,一起回家吃饭吧。” 刘颜柳惊,眼睛不自觉的睁大:他··叫自己···姥姥?? 微微蹙眉低头,眼睛不自觉的扫了那个男人一眼。 因为上次的闯婚事件,齐家将婚礼设置在了另一家小有名气的教堂。岳旋巧对林璐说齐延考虑的还算周到的时候,林璐瘪瘪嘴:什么周到啊。他可是巴不得这个婚礼要多简陋有多简陋才好呢!! 岳旋巧瞟她一眼:“人家同意就不错了,你丫的大学都没结束就结婚,心里偷着乐吧你。” “为什么,当时不杀了她?”廉洛的声音很冷,有淡淡小孩子的鼻音,但让躲在柜子后面的岳旋巧寒了心。 “上次是我心软,不是看在她是刘颜柳的孙女儿的份上嘛?况且上次使劲的折磨也没让她开口说出他的秘密啊,除了她,还有谁知道那个人的真面目?” “这次找个机会杀掉她。”声音里的决绝终于让岳旋巧哭了出来,她忙捂住嘴,不经然间碰掉了书架上的一本书,书本掉落的声音引来了两人的注视。 “谁?谁在哪里?” 周甜甜跑过去,不由的瞪大双眼:“楚··楚若瑾···” “果真是你们两个搞的鬼呢!!”他后退一步,将岳旋巧推了出去,然后一步一步的向前靠近。“你说,我该如何收拾你们两个呢?”他对她说,眼睛却是看着那个静坐在轮椅上的面不改色的男孩,对啊,还是男孩。 “若是不想她再次遇险,你就好好管住你的嘴。你知道的,我有那个能力。”廉弃说得不咸不淡。 “那天,你打电话给我,就是想给周甜甜制造机会吧?” 他偏头不语,倒是周甜甜耐不住说出了话:“对,我和他早就谋划好了,要不然,怎么能成功绑走她。” “所以,你说你知道我的秘密是骗我的?”他依旧看着廉弃,声音里的冷冽,还在书架后的岳旋巧是能听出来的。 廉弃抬头:“对。” 楚若瑾冷笑,“不要再次威胁我,上次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今天我放过你,是因为巧巧从来都没有想报复你的心,即使她知道了真相,她也不会恨你,所以,你最好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转身,他穿过书架,走了出去,顺带拉过了那个一直愣在原地的女孩。 看着那个消失在书架缝隙里的裙摆,廉弃冷笑,岳选巧,现在你知道了真相,那么,你恨我吗? “巧妇,这婚纱我好像穿不上了,你来给我看看。你给我剪剪吧,你可小心点,这把剪刀可锋利啦,当初我使用的时候差点伤到手知道啦知道啦。” 岳旋巧木讷的拿起剪刀,不说话,林璐回头看她,自从回来之后就这个表情。 岳旋巧抱以淡淡的微笑让她安心。 第六十八章 窗台血案 他无语,飞身下楼,右手双指轻捻,从她脸上拿起那件白色的东西,突然的光芒袭来,她揉揉眼:“你的法力还真····靠!楚若瑾,你你···你··真龌龊!!!”她眼光渐渐聚焦的时候,引入眼帘的是眼前这个嘴角噙着一抹笑的男子,以及挂在他食指上的那个——白色的——胸罩。 “龌龊?!!这个可是刚才遮住你眼睛的东西。” “你干的?” “抬头。” 岳旋巧瞪了他一眼,抬头——两个银色泛光的大箱子停在头上,其中位置稍微向下的那个箱口在滚落中被撞开,里面的东西都滑落了出来,巷口,一只红色的某某人的三角裤悬挂着,就这么赤裸裸的展示在两个人的眼前。 “天!你让它下来!!!”岳旋巧抓狂。 话音刚落,大厅的门就被推开了,一个略显憔悴的男子踏进来,是廉洛,只是,他眼睛扫向屋内的时候,满地零零散散的衣服,两个东倒西歪在地上的大箱子,以及,那个闭着眼躲在那个男人怀里的女孩,他的···女孩···· “旋巧~”听到她回来的消息,他不管不顾冲进来了这个禁止他进入的地方,然而,看到的····他回忆起巴黎咖啡馆里的那一幕,她的逃避撕碎了他的心,但是他还想在问她一次,最后的一次,好好的问一次。 嘴角的苦涩在岳旋巧和楚若瑾看向他的时候已经消失,他走过去:“旋巧,终于回来了,国外过得还好吧。” 岳旋巧讪笑,只是鼻子上似乎有湿湿喏喏的液体一下一下的打在上面,她抬头:“呀!!楚若瑾,你的头····”她眼里闪过惊慌,拉起他的手跑向二楼:“跟我来,上药。” 二楼她的卧室内,她翻箱倒柜的找了很久,可是,根本没有医药箱的影:“药箱呢急救药箱呢?!!”她的急迫打乱的原本整整齐齐的一间卧室。楚若瑾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并不深,只是箱子毕竟太重,还是破了皮。 “旋巧,这里。”廉洛推开门,手里提着一个军绿色的小箱子。 岳旋巧跑到门口拿过箱子,对他鞠了个躬,连声道:“谢谢谢谢谢谢···。” 楚若瑾看着门口愣住的男人,眼里妖娆色彩愈发浓重。 岳旋巧跑回去,踮起脚尖想去摸摸他的额头,只是,身高问题,她够不着!看着楚若瑾一脸装糊涂又忍者强烈笑意的样子,她脸黑,用力拽下他:“丫的信不信我弄疼死你!!” 他指甲拂过眼角,指尖残留有红色血迹:“不信。” 然后——“嘶嘶··”他嘴边传来忍疼的声音:“你真下得去手,如果毁容了,你用什么陪?” “还陪?刚才箱子砸下来的时候都不提前预告一下,我的精神损失费怎么算?” “毁容更严重些好吗?!” “精神才更重要好不好?!!如果吓得我患了精神分裂症怎么办?” “现在是看脸的时代。” “我看中的是内涵。” “那你的内涵呢?完全看不见啊。” “这只能充分说明你眼瞎了,而且是个智障!!” “我是智障?那你绝对已经占据着白痴这个位置很多年了。” “·····” 门口的廉洛未走,紫色窗帘半开,晕黄的阳光洒在坐在床沿完全把他遗忘的两人身上,静好的让他想要去嫉妒,却是最终在唇齿间漫延起一阵又一阵的苦涩,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那间屋子的,跨出大门时,迎面撞上了刘颜柳。 “不是让你不要靠近我和小巧的吗?” “我只是想来看看。” “廉洛,我再说一遍,你,没资格!找准你的位置,滚出去!” 他捏紧的双拳,青筋暴露,却是没说话。抬头看了她一眼,径直走了出去,那个背景,决绝,黯然。 刘颜柳回到家时被满地的衣物惊了心,听到楼上传来的淡淡话语声,她到二楼在门口,没进去,一坐一立的两个人脸上静谧的笑容让她压住了心里的不舒服的感觉。 饭桌上,三个人都很静谧,完完全全的贯彻了食不言的原则,所以,岳旋巧一直感觉怪怪的,姥姥眼里时不时的巡视,还有楚若瑾满不在乎的神情,她···真的没了食欲。但是,两个不说一句话的人竟然拼命的往她碗里夹菜,看着渐渐堆成一座小山的饭碗,她欲哭无泪,在心里擦擦眼睛憋屈的扒着饭。 终于,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菜,她端起汤碗慢慢的吸允着碗里鲜嫩的汤汁的时候,刘颜柳开了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噗····咳咳····咳咳···”岳旋巧擦擦嘴,不停的咳嗽,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被自己喷的满脸都是汤汁的楚若瑾,她又迅速低头:其实···其实···她是想忍住的,只是,这话··问得太突然了好么?! 楚若瑾任凭汤汁滑落,迷蒙住双眼:“我们···” “难道我问错了吗?瑾儿不是都唤我姥姥了吗?”刘颜柳眼里含着笑,静静的问。 “瑾儿?!!!”岳旋巧眼睛瞪得老大,这称呼,真得真得很——恶心好吗?“姥姥,他的名字楚若瑾,不是那什么瑾儿,知道吗?”她心里实在承受不了那个称呼。 “反正都要成为一家人的,叫的那么见外干什么?林璐也要结婚了,你们也早早的吧婚事定下来吧。” “姥姥,巧巧还在上学,还太小,等她毕业了再说吧。”楚若瑾靠在椅子上,眼里波光流转,岳旋巧看得不太真切,但是,心里飘起了淡淡失落感。 “也好。” 分割线~~~~~~~~~~~~~~~ 回家休息了几天,开学前期,林璐婚礼的日子到了。因为上次在奉南的闯婚事件,齐家将婚礼设置在了另一家小有名气的教堂。岳旋巧对林璐说齐延考虑的还算周到的时候,林璐瘪瘪嘴:“什么周到啊,他可是巴不得这个婚礼要多简陋有多简陋才好呢!!” 岳旋巧瞟她一眼:“人家同意就不错了,你丫的大学都没结束就结婚,心里偷着乐吧你。” “巧妇,你们两个来真的?”林璐想起了那天在机场的一幕。 “什么真的假的?”她装傻。 第六十九章 遇到渣男 岳旋巧瞟她一眼:“人家同意就不错了,你丫的大学都没结束就结婚,心里偷着乐吧你。” “巧妇,你们两个来真的?”林璐想起了那天在机场的一幕。 “什么真的假的?”这是林璐父母为她结婚而订的酒店的一个专供新娘休息和整理着装的地方,只是,这间房子在二楼,岳旋巧左右打量着。 “巧妇啊巧妇,你这装傻充愣的本领见长啊!”林璐起身,抓住她的脸蛋,捏了捏,“这脸皮也越变越厚呢!” “滚开!”岳旋巧拍下她的手,向窗子那边看时,被什么东西闪了眼睛:“那银色的东西是什么?” “剪刀,怕到时候礼服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出现意外,所以服务员备了一把。”林璐扫了一眼,嘴角浮起了笑意:“就知道你丫的不想说的话死都不会说的,连转移话题的本领都这么高深了,看来在法国楚若瑾把你调教的不错啊?” “我说姓林的,欠揍是吧?姑奶奶今天成全你!看招!”岳旋巧伸拳过去,两个人滚在床上一阵欢闹。有时候,友谊真的能温暖很多时光,之后的岳旋巧想,明山静水般的温柔在两个人的生活里幻化出许许多多的火花,是打闹,是贫嘴,是让人心安的互鄙。 疯闹了一阵,林璐停了手,两人并躺在床上:“巧妇,你,真的对楚若瑾的身份知晓吗?” 岳旋巧怔住了:“姥姥问过我,爸爸问过我,现在,连你也要问我?”她其实不知道,每次被人问起关于他的身份时自己心里冒出的火气究竟是为了什么,在姥姥面前,阿爸面前,她真的不敢显露出自己哪怕一丝的怒气,因为,没有理由啊,莫名其妙的怒气让她心里不安。 “你们挺适合的。”林璐看她。 “眼光不错。” 林璐扭头,真的无语,但是还是忍不住接着刚才的话题:“巧妇,你知道关铭那家公司吗?那个最近这两年新兴起的一家实力非常雄厚的公司,除了一直在最前沿的那家黑澜之外,就数它实力最强了。”她扭头看她:“我找人去查了,楚若瑾是关铭的董事长。” “哦。”岳旋巧淡淡应到。 “哦?!!!” 岳旋巧咋咋嘴,有点无奈:“咋啦?难道你是要我觉得自己一个贫穷丫头不配在他眼前晃晃悠悠从此知难而退打散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念头吗?”岳旋巧是感觉惊讶的,在法国,她就在不同的旅游景点看到过专属于关铭的公司的标志,那个槐花一般漂亮的白色的标志,轻柔温婉。她也想过楚若瑾定是有什么强大的经济背景,只是,她没想到,他竟然就是关铭的董事。 “你有吗?那种念头?”林璐顺水推舟。 “还在酝酿中。”岳旋巧轻描淡写。 “岳旋巧。”林璐突然起身,眼睛一丝不苟的目光让岳旋巧心里开始发慌:“怎么?” 林璐粲然一笑:“好好把握吧,你再也碰不到一个像他一样自带超能力的多金帅男的。”她握住她的手,坚定的面色让岳旋巧心里一颤一颤的。“况且,你也不是贫穷丫头,你不是还有你姥姥吗?再不济,作为你巧妇唯一的朋友的我林大小姐也不是吃醋的,到时候,我一定拿出我的三分之一的积蓄当做你的嫁妆的。” “嘁,”岳旋巧抽出手:“先不说你有没有积蓄,就算有,那数量定是“吓人“的少!!还不如——”她目光婉转:“把你和齐信晗的彩礼钱分我一半吧,怎么样?” “你想多了。”林璐瞥过脸,装作没听见。 分割线~~~~~~~~~~~~ “楚若瑾应该搬回去了。”这是岳旋巧回家时打开别墅大门之前心里所想:男未婚女未嫁,而且非亲非故的,住在这里多不合适啊。她自我嘀咕着,可是推开门,那人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细长的丹凤眼深邃似井,又黑白分明,他看着愣了很久的岳旋巧,眼里狎笑,似一轮清澈的月,黯淡了周围的阳光。 “怎么?不认得我呢?还是——痴迷到忘记思考了?” “去你的。”她囧然。 “楚若瑾。”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嗯?” “没什么。” 片刻。“楚若瑾。” 他没应,却是直勾勾的看着她。 “你大概要活到什么时候啊?”她关上门,颇为认真的问他。 天气还是凉的,即使已经立了春,还是会有淡淡的寒意袭来,岳旋巧穿着一件小巧的牛仔衣,楚若瑾拿起沙发上的风衣走近她低眸:“直接说您想干什么吧。”他话音落地,将衣服放到她肩上。 “你是我男朋友吧?” “对。” “你是一个有钱人吧?” “嗯。” “你还要活很久吧?” “所以呢?” “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送你贫穷的女朋友一张存有很多钱的银行卡啊?”她眼冒金光。 “要那么多钱,你想干什么?”他挑眉。 “为下半辈子做打算啊。”她说得理所当然。 他扶上她的瘦弱的肩膀:“你想离开刘颜柳?” “我什么时候属于过姥姥啊?”况且,下半辈子,除了能离开你,我还能为了离开谁做好充分的准备?她低眉心里暗自思量着。 “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好好···好好的呆在我身边,不要胡思乱想。”他邪魅的眼角浸润了淡淡的无奈之感,被偷偷进入的阳光打乱。 林璐结婚的那天,下起了大雨,虽然不致于倾盆,但是着实让天空整个阴沉沉的。岳旋巧拉着她笑:“我说,林璐你面子真大啊,连老天爷也都为你庆祝啊。”楚若瑾在一旁不说话,可是即使站在那里,依然那么耀眼,吸引了众多女孩男孩的目光。齐信晗则是把眉毛耸得老高。 “就是齐延挑的日子,我就说吧,她就巴不得我们结不成婚呢!!” 齐信晗的眉毛耸到了头顶,扶额不知怎么劝即将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他的新娘。 “走吧,宴席快要开始了。”楚若瑾出声,制止了不停大笑的岳旋巧。教堂一聚之后,所有的人都到了庆婚的大酒店里,酒店在奉南市中心的一栋高楼里面的最顶层,是个一眼能望尽s市的地方。 第七十章 遇到渣男 “果真是你们两个搞的鬼呢!!”楚“走吧,宴席快要开始了。”楚若瑾出声,制止了不停大笑的岳旋巧。教堂一聚之后,所有的人都到了庆婚的大酒店里,酒店在奉南市中心的一栋高楼里面的最顶层,是个一眼能望尽s市的地方。 岳旋巧才进去的时候,就被强烈的灯光刺痛了眼睛,身后的楚若瑾把手放到她眼前,挡住灯光,过了好一会儿,岳旋巧才适应过来,她拿下他的手,笑:“只是没适应而已。” “知道。”他瞥过她,走向里面,身姿挺拔。楚若瑾穿着一身蓝色格子的西装,更衬得他英俊非凡,踏入人群,依旧那么显眼。 岳旋巧撇撇嘴,扫了眼屋内大致的布置:左边是摆放整齐的玉石筑成的十张左右的大圆桌,估计是用来吃饭,右边是这些来庆祝的商界、政界的上层人士谈话互识的地方,而在中间,是一个椭圆形的紫色舞台,舞台上悬挂着银白色的细小的不知名的花瓣,整个布局虽简单却更显高贵。 宴席很无聊,楚若瑾被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围住,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林璐还在二楼整理衣装。无聊透顶的她只好坐在那个靠窗的角落,眼睛时而扫扫室内,时而看看室外。廉家兄弟和周甜甜都没到现场,她有点惊讶,毕竟他们都是同一个层面的人,不过她在人群中寻到了东兰的身影,她在和姥姥说着什么,脸上带着安然的笑容。和东兰目光对视的那一刹那,她再次想起了阿妈,那个优雅到骨髓的女人。 “小姐。” 头顶一个声音响起,带着淡淡的沙哑。她抬头,看到的是一张复杂的面容——眉目如画却又叛逆乖张,活生生给人一种压迫感。“什么事?”看着他面容泛红,眸子恍恍惚惚,可能是喝醉了找厕所吧?她想。“厕所在那边,向右左拐,十步后就能走到。”幸好上次自己和林璐到过这个地方,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厕所在哪里,毕竟这个地方真的太大,太繁华耀眼,她有点不适应。 “不是。”男子说,低沉的声音慢慢变大,他坐到了对面,酒杯里满满一杯红酒左摇右晃,有几滴荡到了桌面。岳旋巧把桌上的那杯还烫手的咖啡拿到手上,那是她自己泡的,怕自己无聊到睡觉,事后受新娘的追杀。 “那是有什么事吗?” 男子眼光四散,看了人群一眼,起身凑近她的脸:“多少钱?” “什么?” “一夜?” 岳旋巧大惊,特么的这是被当成低贱的那种卖身女人了吗?她猛然起身,脑袋撞到他的下颚,他痛得惊呼,坐回原位,捂着下颚,清澈的双眸看向眼前这个炸毛的女子。 岳旋巧举起手上的咖啡,咬紧双唇,想要泼到他那张白到透明的脸上。不过她停顿了一会儿,放下咖啡,伸手拿起他面前的红酒,意料之中,她手一掀,将红酒全然撒到他身上,一滴不剩,一颗不漏。 她眯起眼睛低头对他耳语:“想要姑奶奶我一夜是吗?把一座银行放到我面前,我就考虑考虑。” 滴咚。她的手机响了,她瞥了一眼,是楚若瑾发来的短信,再次瞪了那个满面红色液体的男子,她转身离去,只是脑海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龌龊的男人。男子伸出舌头舔掉唇角的红色液体,眸子清淡,看着她的背影轻唤一声,声音溶蚀在空气中,谁也没听见,只是然后的那句“好久不见”似乎经过很多流年,里面的情绪不知是喜还是哀。 她抬头扫了眼人群,没看到那个穿着格子西装的男人,却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他。 “干什么?”她顺势坐在他旁边。 “你在和谁说话?”楚若瑾问。 “你啊。” 他抽抽嘴角:“我问的是之前。” “之前?哦,是一个渣男”她抿了一口红酒,甜甜的味道在唇齿间流转。 楚若瑾眼光延伸,那个男子已经不再那里,只是,那种让人很不舒服的感觉在心底释放开来。 “我想去二楼透透气。”岳旋巧再次喝了一口酒,轻皱了眉毛,岳旋巧穿得是一件灰白色的长裙,说长,其实不然,因为个子很矮,其他女孩的短裙对她来说都能当成中长裙子来穿。此刻起身,裙摆飞扬,倒是生生散出一丝洒脱的美感。 “注意安全。”他淡语,眼光还在往那个消失的男子的角落延伸。 二楼有两间房子,一件是一个面积较大的书房,另一间是林璐所在的房子。岳旋巧走上去的时候,刚好经过那件书房,她随意的瞟了一眼,却发现那书房竟然留有一丝缝隙,她心下好奇,本来就是来放松的,看看书也不错。她缓缓推开了门,进屋,便被几个放满书籍的大书架遮住了身子,她左瞅瞅右看看,正想跨步迈进去的时候被里面传来的声音着实吓了一跳。 “为什么,当时不杀了她?”声音不大,但是在这个安静的过分的屋子里,她能把每个字记得清清楚楚,这是一个男音,男音声音很冷,有淡淡小孩子的鼻音,但让站在书架后面的岳旋巧寒了心,是廉洛,那个男孩···· “上次是我心软,不是看在她是刘颜柳的孙女儿的份上嘛?况且上次使劲的折磨也没让她开口说出他的秘密啊,除了她,还有谁知道那个人的真面目?”是周甜甜的声音,岳旋巧转身想离开。 “这次找个机会杀掉她。”声音里的决绝似冰水一下子冻僵了岳旋巧的步伐,像是被寒潮袭击了一般,她捂住心口,慢慢靠在书架上——那个“她”是谁?难道是自己?许是害怕,许是心痛,岳旋巧只记得脸上爬过无数颗湿湿软软的水滴,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怕哭出声,她忙捂住嘴,不经然间碰掉了书架上的一本书,书本掉落的声音引来了两人的警觉。 “谁?谁在哪里?”周甜甜跑过去,不由的瞪大双眼:“楚··楚若瑾···” 若瑾后退一步,将岳旋巧挡在了书架后,然后一步一步的向前靠近。“你说,我该如何收拾你们两个呢?”他对她说,眼睛却是看着那个静坐在轮椅上的面不改色的男孩,对啊,还是男孩。 第七十一章 若瑾后退一步,将岳旋巧挡在了书架后,然后一步一步的向前靠近。“你说,我该如何收拾你们两个呢?”他对她说,眼睛却是看着那个静坐在轮椅上的面不改色的男孩,对啊,还是男孩。 “若是不想她再次遇险,你就好好管住你的嘴。你知道的,我有那个能力。”廉弃说得不咸不淡。 “那天,你打电话给我,就是想给周甜甜制造机会吧?” 廉弃偏头不语,倒是周甜甜耐不住说出了话:“对,我和他早就谋划好了,要不然,怎么能成功绑走她?” “所以,你说你知道我的秘密是骗我的?”他依旧看着廉弃,声音里的冷冽,还在书架后的岳旋巧是能听出来的。 廉弃抬头:“对。” 楚若瑾冷笑:“不要再次威胁我,上次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今天我放过你,是因为巧巧从来就没有想报复你的心,即使她知道了真相,她也不会恨你,所以,你最好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转身,他穿过书架,走了出去,顺带拉过了那个一直愣在原地的女孩。 看着那个消失在书架缝隙里的灰白色裙摆,廉弃冷笑:岳选巧,现在你知道了真相,那么,你恨我吗? 周甜甜咬牙:“你确定他不会说出去?” “不确定。” “你!!···” 岳旋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楼的,不过,被他拉着手,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但是心底的伤痕总是在的。从头到尾,她都不明白,自己的错误有多大需要用生命去偿还。 “谢谢你。” 依旧蜷缩在那个角落,岳旋巧一杯又一杯喝着酒,热辣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她咳嗽出了眼泪。想起被绑架的那一幕幕,原来,是他呢,她笑,难怪至始至终都是不认识的人不停的对她播放着那段视频,只是,她不知道那段悲伤又残暴的过往什么时候被什么人记录了下来,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着自己。这该死的小屁孩,路都没学会走就学会害人了?她抱着酒杯,眼泪大颗大颗的落。 人家是小屁孩,倒是把你这个大人逗弄哭了呢? 我哪哭?这酒太呛人而已。她胡乱抹了一把脸,一脸倔强,唇齿间的淡淡悲伤幻化成雾,再次迷糊了自己的眼。 楚若瑾张口想说什么,被她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乱。 巧妇,这婚纱我好像穿不上了,你快过来帮帮我啦。 是林璐发过来的信息,岳旋巧眨眼使劲看才看清屏幕上一排渺小的汉字:这人什么时候学会发短信了?从来懒得打字的林璐很少给她发过短信,和她相识的这几年她收到的她的短信也只是零零碎碎的三两条而已。 她放下酒杯,吸了吸鼻子:我要去林璐那里一趟。 现在? 对。 注意安全。 她瞥了他一眼:怎么?怕他真会杀了我? 巧巧,你到现在,还不相信? 岳旋巧停滞了目光,犹豫了好一会儿,一言不语的穿过人群,走向楼梯口。 岳旋巧是从右边上楼的,绕过了那个门扉紧闭着的书房,她不敢保证,从它身边经过,又会不会发生什么?推开林璐的房门,里面却是没有半个人影,靠右的窗子大开着,吹进来的风扬起了窗子旁边柜子上的婚纱,丝丝凉意钻进衣服里面,岳旋巧走过去想关上窗,手指触碰到冰凉的玻璃的时候,身后突然多了一股力气把她往窗外推,太过吓人,她抓住窗框,你是谁?她转头看,眸眼里倒映着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以及偏左侧一张狰狞到变形的嘴脸,果然,是那两个人:廉弃,我究竟做了什么,你要如此置我于死地? 岳旋巧,你知道了是我们绑架的你,当然不能留下你。廉弃不语,是周甜甜说得话。 他们会知道真相的。 呵呵。周甜甜笑:岳旋巧,还记得那段视频吗? 她眸子变冷,那段视频,那段快要把她逼疯的视频,她怎么会忘记? 到时候放在这里,伪装成你不堪受辱跳窗自杀的场景,有谁能发现这个秘密? 廉弃,连死也要让我不明不白的死掉吗?为什么绑架我?为什么制造车祸?为什么袭击我和林璐?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旋巧姐,哥自从从法国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你知道吗?因为法国的生意没谈成,公司整体弹劾他,当初为了让你不嫁给齐信晗,他的腿被齐延打致重伤,到现在,腿骨一直受着时而钻心的疼痛,这些,你知道吗? 岳旋巧停止了挣扎,放大眼睛,看着坐在轮椅上一字一句轻轻吐出的那个男孩。 我知道,在法国,也是因为你,现在,还是因为你,完全自暴自弃,你的十年,他用了二十年来补偿,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折磨他?哥失去了所有,连···连你都不要他了,旋巧姐,你不该活着的。 她用力挣开周甜甜的手臂:那姥姥呢?林璐呢?她们有什么罪? 刘颜柳?那次车祸本来可以避免的,是你自己去激怒她,半夜让她开着车回家,那车,本该维修的,我只是在它被送去维修的时候不小心碰坏了刹车装置而已。至于林璐,旋巧姐,我只是想看看刘颜柳那个老巫婆受挫而已。 廉弃,你真可怕。 旋巧姐,现在恨我吗? 廉弃,你不配我恨,你没资格。 他面色微凛,冷笑:果然,毕竟是祖孙,连话语都如出一辙。他像周甜甜使了一个眼色。 周甜甜再次钳住岳旋巧的双手,把她往窗外拖,因为喝了过多的酒,岳旋巧虽然脑子清醒,身体却是不会搜控制,乏力感一阵又一阵的袭来。眼看被推到窗口,半个身子已经被推到窗外悬空:周甜甜,放开我!! 岳旋巧,好好的消失掉。她再次使力把她往窗外推,岳旋巧双手乱挥,恍惚间,右手指间竟然触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像看到生命稻草般,她紧紧握住那个东西,慌乱间朝眼前的人胸口刺去。 楚若瑾依旧坐在那个安静的角落。 只是人群中传来小孩子的呼唤:妈妈,妈妈,血人,血人。紧接着各种惊恐的叫声。 第七十二章 窗台血案2 他顿了顿,接着说,只是眼里开始凌厉起来:“当初为了让你不嫁给齐信晗,他的腿被齐延生生打致重伤,到现在,腿骨还受着时而钻心的疼痛,这些,你知道吗?” 岳旋巧停止了挣扎,放大眼睛,看着坐在轮椅上一字一句轻轻吐出的那个男孩。“怎么···可能?”廉洛,她和他这两条直线怎么会交集出这么多的点。 他笑:“我知道,在法国,也是因为你,现在,还是因为你,完全自暴自弃,你的十年,他用了二十年来补偿,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折磨他?哥失去了所有,连···连你都不要他了,旋巧姐,你不该活着的。” 听到自己的生命被一个未成年少年这样审判,她觉得又好笑又好气,在他的眼里,早已模糊了时间的界限吧?她用力挣开周甜甜的手臂:“那姥姥呢?林璐呢?她们有什么罪?” “刘颜柳?那次车祸本来可以避免的,是你自己去激怒她,所以她才半夜开车回家,那车,本该维修的,我只是在它被送去维修之前不小心碰坏了刹车装置而已。至于林璐,旋巧姐,没有她那一步,怎么往下布棋呢?” 她面色渐渐苍白:“廉弃,你真可怕。” 廉弃依旧笑得冷冽:“旋巧姐,既然知道了一切,现在恨我吗?” “廉弃,你不配我恨,你没资格。” 他面色微凛:“果然,毕竟是祖孙俩,连话语都如出一辙。”说完,他向在一旁一直看好戏的周甜甜使了一个眼色。 周甜甜了然,再次钳住岳旋巧的双手,把她往窗外拖。因为喝了过多的酒,岳旋巧虽然脑子清醒,身体却是不受控制,乏力感一阵又一阵的袭来。眼看被推到窗口,半个身子已经被推到窗外悬空,她大喊:“周甜甜,放开我!!” “岳旋巧,好好的消失掉。”她再次使力把她往窗外推,岳旋巧双手乱挥,恍惚间,右手指间竟然触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像摸到生命稻草般,她紧紧握住那个冰凉的东西,慌乱间朝眼前的人的胸口刺去······ 楼下灯光璀璨,虽然是白天,但灯光耀眼,遮住了窗外投射进来的日光。楚若瑾依旧坐在那个安静的角落,指尖衔着酒杯,思绪飘远,那块突然发热的玉石,他依旧不知道原因,若是和岳旋巧有关,那这其中的复杂真得费很大一番力气,但是,现在是根本毫无一点头绪。他的静坐独独有一股妖娆邪魅的气质吸引着人群中的男男女女,只是,眼里的冰冷让很多人不敢上前打扰。 片刻,人群中传来小孩子的尖叫声:“妈妈,妈妈,血人,血人!!!”紧接着各种惊恐的尖叫响彻整间大堂,人群齐齐向楼梯口那个满身是血的人看去,一直在人群中不断和人周旋的齐信晗转过头,眸子失去了亮色,深沉一片。 楚若瑾放下酒杯循声望去,透过不断移动的人群的缝隙,他能隐隐看到那个女孩,满脸被血,衣领,裙摆,都被红色液体遮住了原来的颜色。又是那种眼神,他在仓库寻到她时那种让人绝望的眼神,眼泪不断的沁出眼眶,混合着血往下掉,惊恐吓人。 他眯眼跑过去。周围的人叫声愈来愈多。 巧··巧?他握紧她的双肩。 楚若瑾,楚若瑾,我杀人了,我好像···好像杀人了。她呐呐出生,眼里一片停滞般失去了色彩。她掀起眼皮,一片朦胧中,有现场混乱的哭喊,有不断打电话张大嘴说话的人,有往楼上跑的身影,那些身影中,她只看清了那个名为东兰的女人的背影,瞬间···瞬间心里崩塌成一片废墟。她嘴里不断的小声抽搭着,微微的颤音:“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 “巧巧,不要害怕,告诉我怎么了?”楚若瑾捧起她的脸,却是看不到一丝她眼里的生气。 她挣脱出他的手:“我没杀,我没杀,不,是我杀的,是我杀的啊。” 东兰、刘颜柳一众人进入那间房子的时候,只有一把被鲜血染红的剪刀和周甜甜倒在血泊中失去生气的身体。“甜··甜?”东兰抚上那双再也不会睁开的眼睛,泪水就这样滑落,不绝如丝, 林璐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楚若瑾怀里不断颤抖的岳旋巧,以及,食指指向岳旋巧的廉弃。“是··是旋巧姐杀的,她和甜甜姐因为什么事情起了冲突,旋巧姐···旋巧姐非常生气··拿起旁边的剪刀刺进甜甜姐的身体,我刚到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然后,然后,旋巧姐就走下去了···”廉弃眸子里竟是震惊和不解,还有,淡淡的害怕,不敢看向倒在血泊中的尸体。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他能感受到那道刺眼的目光一直打在他身上,那么赤裸裸。 林璐不信,走到廉弃身边:“廉弃,事关重大,不要开玩笑。”她的双眼瞪得老大。 刘颜柳没说话,或者,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方面是自己的亲外孙女,一方面是自己亲闺蜜的独生外孙女。她无法抉择。 阿璐姐,我···我说的是真话。廉洛苍白了脸,脸上的委屈让现场的人都拉紧了心。 岳旋巧被警察带走了,走时,她一直拽着楚若瑾的衣角,牙齿咬着下唇,咬出了血丝,咬出了牙齿般一样长的伤口,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下。她说:“楚若瑾,楚若瑾,楚若瑾····楚若瑾···我怕···” 警厅里,给岳旋巧瞧过病的医生说她受刺激太大,意识不太清醒,即使如此,警察还是简单性的做了初级口供。楚若瑾和管理这件案子的人谈了很久,才把岳旋巧换到一个人的房间,那里,至少伙食稍微好一点。 楚若瑾以为事情很快就会解决的,其中一定有误会的,一定的。他看着蜷缩在那个角落的岳旋巧,目光深邃。只是,他想得太简单了,二楼安装的监控系统已坏,指纹、时间、人 第七十三章 悲惨入狱 空旷的房间压抑着,连东兰的哭声都是压抑着的。究竟过了多久,又发生了什么,她不记得了,只是能感受到手上被警察拷上的手铐的冰凉和沉重。警察是被一个客人叫来的,至于是谁,无人知晓。被警察带走的那一刻,她一直拽着楚若瑾的衣角,牙齿咬着下唇,咬出了血丝,咬出了牙齿般一样长短的伤口,泪水不停的涌出来。她说:“楚若瑾,楚若瑾,楚若瑾····楚若瑾···我怕···” 而那个男人,轻轻说了一句:“巧巧,我会救你出来的。” 分割线~~~~~~~~~~~~~~ 警厅里,给岳旋巧瞧过病的医生说她受刺激太大,意识不太清醒,不太适合做口供。即使如此,警察还是简单性的做了初级口供。楚若瑾和管理这件案子的人谈了很久,才把岳旋巧换到一个人的房间,那里,至少伙食稍微好一点,环境安静一点。 透过门窗,看到她蜷缩在小床上的身子,楚若瑾皱了眉,他以为事情很快就会被解决的,其中一定有误会的,一定的。只是,他想得似乎太简单了,二楼安装的监控系统已坏,指纹、时间、人证一切都指向她。而且,在录口供时,她也一直说是自己杀了周甜甜的,到此地步,想要翻案,恐怕难上加难。 想起她刚到这件屋子时一直不停的在水龙头下揉搓着自己的脸和手的那种绝望的苦涩,他的心再次紧了紧。 看守所里,岳旋巧肚子抱腿静坐在巴掌大的床头,灰暗的阳光透过小窗口撒到她发尖,像是受到侵犯般,她不安的皱皱眉毛,。往里面挪了挪。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泣不成声的东兰推倒在地歇斯底里的喊叫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这件禁锢她的房子的,她只记得,姥姥眼里闪现的她看不明白的光芒。还有,一直被自己紧紧拽在手上的那片衣角。她摊开手掌,似乎上面还残存着他的余温,在那片朦胧中,楚若瑾一直在对她说什么,嘴巴不停的张合,只是,她努力想去听时,却是更加听不清。 廉洛知道这件事时,还混在酒吧里狂灌酒,乱糟糟的头发,酸到发臭的衬衫,还有一脸的纸醉金迷,活脱脱一个乞丐样子。廉弃的声音很平淡:哥,回来吧。 阿弃,哥在工作,,不要打扰我,知道吗?说完,他想要挂掉电话。 旋巧姐杀了周甜甜,已经入狱了。 听筒传出的声音似凉水般浇在他心里,重新把电话放到耳边:阿弃,不要开玩笑,我过会儿就会回去的,阿晗的婚礼,我应该要去一趟的。 哥,这个玩笑,好笑吗? 廉洛抬眼,心里愈发感到丝丝凉意:阿弃,旋巧在哪里?! s市警察厅看守所内。 接下来的,不出他的意料,是电话落地的声音,混杂着嘈杂的人声、音乐声。廉弃静静听了好一会儿,才挂掉电话。哐当一声,紧闭的门被撞开了,他咧开嘴角,眼里晦明晦暗。从上午的那道目光消失,他就在等着这一刻,他回头,看着来人,竟然没有想象中的来势汹汹,可是再怎么掩饰,那眼中的怒火,也还是在熊熊燃烧着。 “谁杀的??”楚若瑾问,面色凌厉,他穿着一身黑色皮质风衣,高大的身躯此刻却是让人看了心寒。 “岳旋巧。”廉洛转眉,“是她杀的。” “我警告过你,不要动她。” “我记得,好像我没有答应过你。”廉弃笑,带着与他稚嫩的脸庞所不符合的成熟。 楚若瑾眯眼勾唇:“是吗?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她做了什么你要费劲心机对付她?” “我只是想要她永远离开我和哥的身边,而要达到这样的目标,只有她死掉啊。”像是在谈论天气般,他说的轻巧万分。 “因为刘颜柳的财产?楚若瑾眯眼:从孤儿院走到今天的你们夺取了她的10年,现在,又要夺走她的一生?” 话音飘进廉洛的耳朵,轻轻的,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内心的颤动突起,他五指抓紧轮椅旁边,瞳孔微缩:“你是谁?你知道什么?!” 楚若瑾转掉这个话题,问他:“袭击林璐的人是你派的,袭击巧巧的人也是你派的,那次绑架,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她没告诉你么?我只是不小心找到了她小时候被人拖到深林里的视频,然后让她重温了了几遍而已。”他抬起右手滑过微皱的眉头:“她很害怕呢,可是不听话,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只好让人教训了她一顿。” 楚若瑾面色若冰,窗外微风传来,扬起他的发,抬高下巴,他半秒都没到的速度转移到在窗口的廉弃身边,掐住他的脖颈,眼里的怒火似乎要将他燃烧殆尽。 “你问了她什么?”他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一句话。 “问她··你···你究竟是···是谁···有什么秘密···”他继续笑,残冷若霜,又露出马脚了,是不是离你的秘密更进一步了呢? 楚若瑾加大了力气。 “她···她···死活都不说呢····我没想到···没想到她···对你情深意重··到这种地步呢···”回忆起电脑中的她那张苍白如纸的脸,明明写满了害怕,却倔强的像老牛一般始终不开口,他是气恼的,让人打了她一遍又一遍,那视频在她眼前放了一次又一次,他能看到她渐渐无光的眼睛,但她依旧固执不语。 “看着我!!!”楚若瑾凑近他的脸,眼睛死死的对着他的眼,带着淡淡的诱惑,和说不清的迷雾之感,片刻,廉弃失去神采,眼睛无光,脑海昏昏沉沉。 “说,谁杀掉周甜甜的?” “岳旋巧····” 分割线~~~~~~~~~~ 廉弃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楚若瑾已经离开了,他从柜子上拿出摄像头,打开电脑,看到睡着之前的那一幕,瞳孔瞬间睁大,双拳握紧,原来,原来如此。,看完,他合上电脑:“楚若瑾,你就是吧,你就是那个他吧。” 警察厅内。“我要见岳旋巧。”廉洛皱眉,语气很急。 “犯人···” “什么犯人!!她是无辜的!!” 第七十四章 我亲爱的‘监狱\’生活 楚若瑾面色若冰,瞳孔不断放大,似要喷出火来。 廉弃弯唇:“不过,看在她教过我数学的份上,我特意让他们下手轻一点。” 窗外微风传来,扬起楚若瑾的发,抬高下巴,他以半秒都没到的速度转移到在窗口的廉弃身边,掐住他的脖颈,眼里的怒火似乎要将他燃烧殆尽。 “你问了她什么?”他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一句话。 “问她··你···你究竟是···是谁···有什么秘密···”廉弃继续笑,残冷若霜,又露出马脚了,是不是离你的秘密更进一步了呢? 楚若瑾加大了力气。 “她···她···死活都不说呢····我没想到···没想到她···对你情深意重··到这种地步呢···”回忆起电脑中的她那张苍白如纸的脸,明明写满了害怕,却倔强的像老牛一般始终不开口,他是气恼的,让人打了她一遍又一遍,那视频在她眼前放了一次又一次,他能看到她渐渐无光的眼睛,但她依旧固执不语。 “看着我!!!”楚若瑾凑近他的脸,眼睛死死的对着他的眼,带着淡淡的诱惑,和说不清的迷雾之感,片刻,廉弃眼里失去神采,眼睛无光,脑海昏昏沉沉。 “说,谁杀掉周甜甜的?” “岳旋巧····” 分割线~~~~~~~~~~ 廉弃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楚若瑾已经离开了,他从柜子上拿出摄像头,打开电脑,看到睡着之前的那一幕,瞳孔瞬间睁大,双拳握紧,原来,原来如此。看完,他合上电脑:“楚若瑾,你就是吧,你就是那个他吧。” 警察厅内。“我要见岳旋巧。”廉洛眉头高耸,语气很急。 “犯人···” 听到‘犯人’两个字,他气急:“什么犯人!!她是无辜的!!” 值班警察面色微沉,不过还是改了口:“犯罪嫌疑人现在神志不清,不适合见面,你以后再来吧。” “神志不清?为什么?你们对她做了什么?!!”他的面容瞬红瞬白,黑白分明的眸子盛满了怒气。 “你应该去问她自己做了什么?!!这里是警察厅。”值班警察强调道。 “那你让我去见她啊!!!” 值班警察抓狂无语:“你听不懂人话吗?” “告诉我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 警察瞥了他一眼,再次说道:“这里是警察局,你小子给我安静点!!” “我叫你说!!!”从未有如此着急过,他上手捶打在柜子上,蹭破了皮,血丝一抹一抹的往外渗出。 值班警察看他一副要闹事的样子,几欲想把他赶出去,不过毕竟多一事情不如少一事,他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若是赶得走今天,似乎也赶不了明天。于是乎他不情不愿的简简单单的告诉了他整个案件的大致过程。 不过,每深入往下讲一点,廉洛的眉毛都要更皱几分,看得警察毛骨悚然,这样下去,到时候不会出什么事吧? “证人···是··是阿弃?”他的脸更加苍白了几分。 “什么阿弃,人家叫廉弃,还是个孩子呢,看到这么血腥的画面不知道心里会不会留下阴影。”警察摇摇头,一副可怜惋惜加疼惜的模样。 廉洛双手下垂,似乎失去了全身力气,他蠕动双唇,留下几个薄若春风的字落在风里:“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阿弃,你定是看错了对不对?快告诉我,是不是你看错了?”家里,廉洛捏紧他的双肩,指尖了力量过大,廉弃疼得皱起了眉。 廉洛回到家的时候,这个安安静静的男孩正在提着毛笔一笔一划的书写着自家哥哥的名字,字迹清秀,但是墨水用的太多,整体上较为难看。此时更是因为哥哥的太过用力让右手上的毛笔滴落下汁液,浸透了整张宣纸。他眉头微皱,抬头:“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吗?况且是这个人命关天的大事。” “阿弃···你明明知道我欠她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廉洛眼眶红润,似要落下泪来。 廉弃拿下他抓紧他双肩的手:“哥,你醒醒吧,岳旋巧不喜欢你,你也不欠她的,你走你自己的路,好吗?为了我?” “阿弃,你什么时候为我想过吗?” “哥,我一直,一直都在为你而活啊你知不知道?” “你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我?阿弃,我是你哥啊,我有多了解你,你不知道吗?” 廉弃的嘴角渐渐变冷,停止了话语,他看向哥哥的眼,那眸子里的悲痛与了然让他不安与愤怒,恼怒似浪潮般卷然而来,他把毛笔用力扔向远处,紧接着是那张写有廉洛两个字的宣纸,然后是墨水瓶,全然被扔下书桌,满地狼藉。 “够了!!”廉洛捏紧双拳,片刻又渐渐松开,他蹲下身,拾起一件一件被扔下的东西,再次摆放在桌子上,晦暗不明的眸子看了轮椅上咬唇的男孩一眼,转身欲走。 “站住!!哥,若是走出这个门,我便不会再认你这个哥哥的。”话语里的坚定让廉洛失了神,停顿了半晌,然后走得决绝。只是右脚刚出门,脖子上便感到一阵酸痛,丧失了神志陷入昏迷。 分割线~~~~~~~~~~~· 因为警察还在搜集证据,调查整个案件,但是找不到任何其他的证据,所以这件案子基本上算是下了定论,若是不出意外,岳旋巧定是会被判故意杀人罪的。 她了然,知道这件案子没有回旋的余地,况且,自己又有何理由祈求来一个大反转,毕竟事实是自己刺在她身上的,岳旋巧想着。把玩着手上一只肉肉的小白鼠,她不知道在这个地方怎么会窜出来一只小白鼠,所以在她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心里还讶然来着,喂给了小白鼠几片菜,之后小白鼠经常出现在她的眼前,时不时的,她笑,对楚若瑾说:“这小东西不会是看上了我的花容月貌专门制造偶遇吧?” 第七十五章 我亲爱的‘监狱\’生活 楚若瑾一身本领在身,进出这间屋子不费吹灰之力,所以在看守所的半个月中,每晚,他都会准时的出现在她面前,她由最开始的惊讶万分和万念俱灰的思想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和及时行乐的念头也就花了一个星期而已。 最开始的那一个星期,她每晚都在期待着这个男子的出现,她想要呐呐的对着他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想要听到他唤她巧巧,想要他抱过自己蜷缩的身子。还有,想要他说着巧巧,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你是清白的知道吗?这话,说着她就颤抖了,哪里来的清白?明明确确是自己刺向那个女人的啊。但是她就想要听着他说,只是每次她回以无望的眼神时,他都住了口。 “巧巧,你的脸很干净,知道吗?很干净。”这是楚若瑾在第一晚握住她不停的擦着脸蛋的手说过的话,但唇齿间滑过的无奈的心伤让她落了泪。那是第一天晚上,因为被医生定下精神受到极大冲击,暂时神智不清,需要有人照料着,楚若瑾一直陪在她身边。躲在那个小小的角落,她很害怕,脸上、手上、衣上全都蔓延着惨红惨红的血液,有的甚至已经干涸,她突然觉得好脏,怎样洗都洗不干净,她一直用手死命揉搓着脸和手。 用力挣开他的手,岳旋巧身子蜷缩的更加小了,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她急得要流出眼泪来:“楚若瑾···楚若瑾···为什么···我的心好疼···” 楚若瑾拥住她,那个小小的身躯。 幸好,他还能进入这个冰凉的地方给她已温暖。 后来的后来,楚若瑾对她说:我一度以为你的精神已经失常了。 岳旋巧笑的云淡风轻:“楚若瑾,那种方式是我唯一可以用来逃避的啊,你说是不是。”怎样去逃避?逃避什么,她不想计较,但心灵上的创伤早已把她的神智吞噬了干净。 直到一个星期后,她遇到了那只脏兮兮的白鼠,突然产生了岁月沧桑同病相怜之感,于是收那只小白鼠为徒,一人一鼠过着等饭吃的生活。只是此刻,楚若瑾看着她毫不嫌弃的把鼠捧在手上的行动,眸子里嫌弃的色彩愈来愈浓,迅速离她三步远用手臂堵住口鼻:“你··你快弄走它。” “为什么?”她不解,这可是她在这个地方的唯一的朋友啊。 沉吟半晌,楚若瑾才再次开了口:“脏~。” “什··什么?”岳旋巧以为她定是听错了,不确定的再次问了一遍。 “脏。”他开口竟是毫不客气的重复之前的话。 “脏?”她提高声量,“我···” 后面的话被楚若瑾用手堵住:“想引来看守的人?” 这间屋子虽然是单间,但是仍然装有监控器,门外不远处也有人看守。监控器被楚若瑾以一种超自然的方法控制住了,从外面看就是她一个人在屋内安安静静的睡觉的场面,找不到一丝破绽,不过门外的两个大活人还是要小心提防着。岳旋巧曾经问他为什么不把他们打晕或者迷倒啊?楚若瑾随口丢了一句:浪费力气。 片刻后,门外果真传来三三两两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雄厚的男音:“最近倒真是奇怪,总听见女人说话的声音。” 屋内,岳旋巧掀起眼皮悻悻然的看了还捂着自己嘴巴的人一眼,楚若瑾报以警告的眼神。她撅嘴,收回眼睛,不过嘴似乎撅得太长,吻到了他的手心。他的手臂一颤,松开了她的嘴,向后退了两步,岳旋巧脸红,淡定的装作不知道。 “不对,我怎么觉着是男人的声音?”第二个男音传来。 “男人?我觉着是人妖吧?”这是第三个人说得话。 屋内两人同时抽抽眼角,一人心语:好听力啊,这听力拿去考英语六级保准分分钟都能过啊。另一人心语:谁特妈的是人妖啊?!! “也许··是鬼吧?!”这是第一个男人的声音。楚若瑾的脸彻底黑了,邪魅的眸子闪闪烁烁。看着前面这个矮矮小小的女子不断抖动的身子,知道她定是笑得正欢。 随着脚步声的远去,岳旋巧的身子抖动的幅度更大,她转身,眼睛弯成的细细小小的月牙:“想不到我大中国的警察听力水平已经提高到如此地步,看来超越美国是指日可待啊。”说完,她又不可控制的笑了起来。 楚若瑾再次黑了脸:“我不喜欢白鼠,让它走。”此刻转移话题才是明道。 “为什么?”听到他的话,她皱了鼻子,“为什么不喜欢它啊?多可爱啊?你看看··”说着她就把那只鼠捧到他跟前。 他再次后退,直到被墙壁挡住了脚步才停下:“我说了它脏。” “脏?”她重复,然后眯了眼,上上下下的把自己打量了一番,然后一言不语的躲在床头的角落独自逗弄小白鼠,低声嘀咕着:“小白啊小白,咱娘俩的命咋这么哭啊,一个正等着秋后问斩,一个又遭人如此嫌弃,你说,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咱娘俩还不如死了算了对吧?”话音刚落,小白鼠似是看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从她手上跳下,跑了出去。 只是,它一走,这就尴尬了啊。 “看来它还不想死啊。”楚若瑾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它只是去准备遗书去了。”岳旋巧漫不尽心的怼着他的话。 “哦。”他应了声,渐渐蹲下身子想坐在床上。 “等等!!!”岳旋巧压着嗓子叫。 他僵住身子,扭头看她,满脸疑惑。 “这地儿脏,你不能坐啊,脏了你的屁股那该如何是好?”她阴阳怪气的说。 楚若瑾差点没站稳倒下去,他起身走向她:“巧巧···” “哎哎哎,别过来!!”她‘嗖’的一声站起身睁大了双眼:“我这十天半个月都没洗澡了,脏得像狗一样,你不要靠近我知道吗?” 楚若瑾眼角抽动,真是无语啊无语。一个箭步他走到了她面前搂住了她的身子。 第七十六章 它的生日与她的祭日 楚若瑾眼角抽动,真是无语啊无语。一个箭步他走到了她面前搂住了她的身子。 “你···你干什么?”岳旋巧瞪大了眼,稍稍挣扎:“不是嫌脏吗?这···”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是个什么意思?” 他凤眼微动,笑得妖娆:“身在如此良辰美景之中,你说呢?” 什什么?!!她瞥了眼窗外黑沉沉的天,然后扫了眼阴沉沉的屋:这辰还真特么良景还真特么美啊?她心里抓狂:“外面有人···” “我知道。” “这屋里有监控····” “所以呢?”他好笑得看着她,手臂收得更紧。 “所以呢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她咬唇闭眼,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我只是想告诉你,”他指尖轻触她的头发,然后覆上她的眼:“巧巧,你不脏,以前不脏,现在不脏,将来更不会。”他怎能不知当他吐出‘脏’这个字时她眼里的黯淡。 她的心一愣,睫毛在他的指尖下微颤,然后笑了,闭着眼睛,笑得安然。 岳旋巧被关押发生后,早已传得满城风雨,商界流传着各种各样的关于张氏继承人怒杀周氏独生女的版本。【零↑九△小↓說△網】有说因为情杀,有说绝对是仇杀,也有人稍稍知道一点真相的,说是误杀。 只是茶余饭后,人们更愿意接受的往往是那些出人意料甚至荒诞不稽的事件来填充空虚乏味的生活。 而刘颜柳一直没出面制止媒体或者大街小巷的奇怪传闻,让岳旋巧淡淡不安的是,自从被关进看守所,姥姥一次都没来看过她,哪怕是一句话,都没有传达过。姥姥怕是对她失望透顶了吧,毕竟让她在她的那个商业世界丢尽了脸面。她笑得有点苍凉。 案件发生的第三天,打理好公司的事情,刘颜柳在东兰的公司里等待了整整3个小时,她才见到那个正经历丧女之痛的女人。想着以前自己每次来到这个公司时大家前拥后簇的迎接,现在的荒凉让她眸子里的光亮暗了暗,不过,终是还残留有点点星光。 东兰穿的和以前一样,依旧淡雅,高贵,仿佛什么都没有变,但是,又仿佛什么都变了,因为她眼底的悲痛还是赤裸裸的刺痛了刘颜柳的心。 “对不起。”刘颜柳起身放下皮包,走过去想拥住她,东兰直愣愣的后退一步,眼里的排斥让刘颜柳张开的双臂僵硬了很久。【零↑九△小↓說△網】 “阿姨,”东兰看着她,“我一直把您当成我的亲生母亲看待。” 刘颜柳脸上的美人痣依旧美得让人分不清年段,但是此刻的泛白与苍老又入了谁的眼。想起以前自己遇到困难时闺蜜无私的帮助,她的内心一点一点被打湿。 “阿兰啊,阿姨对不起你。” “阿姨,不是您的错,您不要说一直对我说对不起,我承受不起。” “阿兰,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你···你放过小巧那孩子一回行不行?” “能有什么误会啊?”她的眼眶泛红,泫然欲泣:“阿姨,您是亲眼看到了我们甜甜的尸体了啊。”音落,她的眼睛再次泛上盈盈泪光,直逼得刘颜柳说不出话,想起岳旋巧当时全身的血和明显被吓到的场景,刘颜柳的眸子隐去了星光,叹了口气:事实不就是自己看到的那般吗?又何必在这里逼迫她啊。 ~~~~~~~~~~~~~~~~ 让岳旋巧意外的是,自从自己被批准能受人探望时,第一个要求见自己的竟然是廉弃。那天下午,阳光很好,黄灿灿的光芒中含有春天的味道,特别甜。若不是被关在看守所,那天就该是上学的日子。廉弃穿着深蓝色的丹宁外套,勾勒的他的身子更加单薄。不过,那抹曾经被他遮得严严实实的野性却被这件衣服发挥的淋漓尽致,所以在看到他一张一合不停变换的嘴型时,她更多的注意力是放在他的衣着上。想到他发飙的样子,岳旋巧竟然笑了。 “你的心可真大,我说了这么多,还能笑得出来。” 她停住,迷茫的看着他,问:“你说了什么?我没听见。” 他的脸色沉到能滴出墨汁来:“岳旋巧,装傻充愣真的好玩儿吗?如果真的不在乎如这般,为什么不敢去面对,周甜甜,可是倒在你的手下的!!” 她牵牵嘴角:“廉洛是你亲哥哥吗?” “什么?” “他若是你亲哥哥,你应该也不是他亲弟弟吧,不然,为什么一个心里住着天使,一个心里装着恶魔?” 他怵然半晌,竟然笑了,露出了两个酒窝,可爱、乖巧的不像话:“旋巧姐,恶魔,我还排不上呢?在你身边不是有一个么?”他死死的看着她,只是,她的眸子一点波澜都没有,廉弃有点失望。 “我身边的?小屁孩,不就是你吗?” 他觉得索然无味,深沉的眸子看了她一眼,丢下电话,用双手转动轮椅,头也不回的离去。 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岳旋巧终于叹出了一口气,身子垮在桌子上,任凭电话悬在半空。她面色苍白:她怎能没听见他前面说的话,只是不想去接受罢了,听他如何在姥姥车上动手脚,听他如何派人袭击自己和姥姥,听他如何在一个熟人手上得到那段视频,这些都不重要,不就是想激怒自己彻底失去理智吗?她笑,只是,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楚若瑾的事情了?不安的感觉自心底一层一层的渲染开来。她脸上已经有了冷汗,这次的见面落在她心上的烙印,让岳旋巧开始排斥去见人,只是,她没想到第二个来看她的竟然那个慈祥的女人——东兰,她不想拒绝。 意料之中,东兰的脸色苍白了不只是几分,虽然用较为浓厚的妆颜遮着,但是那份透在骨子里的痛怎能遮盖的了?那个以前在公司凌厉在私下善良的女人,终是承受不住自己带给她的伤害。岳旋巧移开打量着东兰的眼睛,声音颤颤巍巍:“对不起。” 第七十七章 到底是有多关心呢!!! 但东兰的眸子暗了几分,似乎对这句话充满了厌恶。片刻,又转向清明:“你真的····杀了甜甜?”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她也说不清,也许在为自己找到一个强化心中伤痛的理由,又或许,心里还残存着该死的期待。 “对不起····”她继续低头,眸子闪闪烁烁,找不到落点。 “为什么?”东兰声音散开,晕染出抹抹凄凉。 “她··周甜甜想要推我下楼,我没办法,不小心···”她紧张的解释,眸光小心的爬上东兰的眼,后又迅速移开。 东兰沉闷半晌,然后笑了,那曾经一再温暖她的心的眸子却是流露出满满的不屑。岳旋巧惊了心。“我们甜甜,打小心底就特别善良,常常收留一些流浪的小猫小狗,从来不会有这般恶毒的心思的。”东兰低眸,似乎是在回忆。 “阿姨,到了现在这个境地,我为什么要骗你?” “也许就是到了如此地步你才不和阿姨说实话吧?” 岳旋巧无言回答,收回了投射在她脸上的目光。继续说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无论如何辩解,都逃脱不了自己刺向她的事实。 “甜甜养了一条很可爱的小狗,叫白白,但它的毛发是黑色的。”东兰静静的看着她,自顾自的说着,声音无波无澜:“甜甜说一个月后要给白白过生日,只是,现在变成了白白给她守祭日。【零↑九△小↓說△網】” “···”东兰说了很多,幽幽暗暗的声音在岳旋巧耳边旋旋散开,都化作了空气,还有她心底的不断突生的愧疚感。 “够了。”岳旋巧咬唇,抬头打断她。“我不想听。” 东兰的手指紧握,捏成了拳头,旋又松开,丢下一句“以后找个时间来看看白白吧。”后,转身离开。 半夜,岳旋巧睡不着,身子在小小的床上翻来覆去,白天那场和东兰的对话,还在脑海里兜兜转转。她起身,等着那个人,那个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直到她睡下才会离开的人,今天怎么还没有到。她不知道楚若瑾怎么凭空出现,只要,他来了就好。 月光泻下,流到了她脸上。出奇的,她没有逃避。 片刻,果真,床边,出现了那个邪魅的男子。“巧巧。”他唤。 岳旋巧风一般的迅速起身紧紧抱住他的身子,眼角溢开了笑。 楚若瑾惊:这丫头今天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楚若瑾,等我用一命偿一命后,就再也做不成你女朋友了,我允许你多抱会儿,给你将来留个念想,不要感谢我。”俏皮的声音,他竟然听出了忧伤。 ···· 楚若瑾不语。 “楚若瑾,这件事情不要告诉阿爸,好不好?” 他的指尖覆上她的发,启唇:“好。” 岳旋巧再次笑,用手拍拍他的后背:“真听话。”时光很静,就这样紧紧拥着,竟然如一个世纪般长。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楚若瑾开了口:“巧巧,不要担心,我会救你的。” 岳旋巧松开,看着他:“楚若瑾,人要学会面对现实,我这个杀人犯都没存有幻想了,你就不要执迷不悟了,知道吗?” 他勾唇:“有何事是值得我去幻想的?凭我的能力?”话落,伴随着她眼里深深的鄙视,楚若瑾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巧巧,你仔细听听吧。” “这是什么?” “廉弃的录音。” 岳旋巧稍稍抬头,微微伸手去拿那个红色手机,那个手机,还是他送给自己的,现在怎么又到了他手上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是片刻,她缩回了手:“我不想听。” 楚若瑾坐在床边,扫了她一眼,修长的手指点开了播放器:“····周甜甜是被巧巧刺死的吗?” 听到这句,岳旋巧眼皮一跳,颤抖了身子。 只是手机里的声音彻底翻乱了她的心:“不是,周甜甜当时还没死,只是疼晕过去了。岳旋巧当时被吓住了,直愣愣的往外走····” “然后呢?” “岳旋巧走后,周甜甜就醒了,让我救她,可是,如果救了她,岳旋巧说出真相,我会永远失去哥哥的,不可以这样,所以,所以,我用柜子上的残余的婚纱包住那把剪刀,再次刺向了周甜甜,三下后,她才没了呼吸···” 岳旋巧身体僵硬,怔了好一会儿,然后从他手里拿过手机听了一遍又一遍,脸上的神色渐渐变红又变白然后恢复原色。 “巧巧,这个证据如果拿出去,定会让他们毫无还击之力的。”楚若瑾早已提请了诉讼,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直接入狱,他一直在准备着法庭的事情,请了国外一个著名的中国籍律师。这个证据,足以证明她的清白。 岳旋巧抑制不住的激动,但心里还是紧了紧:“那廉弃···是不是会···会坐牢?” “巧巧·····”楚若瑾握紧了手,“现在,你还要这样维护他?” 岳旋巧渐渐控制住心情,垂眸:“楚若瑾,我没杀人就好了,对吧?只要证明我是清白的就行了不是吗?”她站起身,上手拉住他的手臂,紧紧的:“他还是孩子,他··只是太爱廉洛,他····只是承受不住孤独···楚若瑾,你知道吗?那种害怕到骨子里的孤独··” 楚若瑾眼里朦胧一片,静静听着。 “楚若瑾,况且,我好像欠了他很多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一定和廉洛有关。”她的眸子闪烁着光,和廉弃的多次对话,怎能没发觉他的话语中的不对劲。 楚若瑾狭长的凤眼微眯,强大的邪魅的笑容绽放:“好。”这个字究竟是怎样的咬牙切齿,岳旋巧不敢去想,只是后退了几步,咽咽口水。 一个星期后,法院会审正式开始。现场来了很多人,岳旋巧是这半个月来第一次看到刘颜柳,她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最左边的位置上,而东兰,坐在最右边,眸眼里的恨意让与她对视半秒的岳旋巧迅速转头,后又想着自己的无罪,转头瞪了东兰一眼,说是瞪,其实也只不过是偷瞄而已。 刘颜柳面色如常,却是始终都没看岳旋巧一眼。岳旋巧心里拔凉拔凉的,随意扫描了一眼大众:除了认识的班上那几个同学外,就只有楚若瑾和廉弃在观众席中,其他的都是一些不认识的人,看着衣着,估计也是商界的一些人。她心里冷笑:到底是有多关心呢! 第七十八章 威胁你的人是谁? 开庭后,双方律师开始不停的交战,你一言我一语,各找各的证据,各说各的观点,各有各的理由,岳旋巧没认真听,她不得不佩服这两个还在唇枪舌战的两个人。显然,自己这方占了上风,岳旋巧是不在意的,有一个熟悉的人,一直给自己希望的人在那里守护者自己,这种安然,让她忘记了自己是在面临自己的生死大事。看着台上两人的激战,仿若是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一般。 片刻,对方律师拿出了更为有利的证据,即当时证人廉弃的供词,因为廉弃本人要求不出庭作证人,但是提供了一些证据,所以他静坐在观众席上,目睹着由自己主导的这一切。当然,证据中还包括岳旋巧在现场留下的指纹。 自己这方的律师开始力不从心来,渐渐落于下风,袁律师眼光渐渐深邃。看了坐于下方的楚若瑾一眼,楚若瑾点点头。沉默了半晌,袁律师拿出手机:“我方还要提供一个证据。”对方律师眼色一凛,静候着这个所谓的证据。 袁律师点开播放器,廉弃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自手机里传出来:“是周甜甜想把岳旋巧推下窗台造成自杀的假象,岳璇巧在挣扎中拿出了柜子上的那把剪刀,慌乱中刺到了周甜甜····周甜甜是被巧巧刺死的吗?···”声音戛然而止,坐在观众席的廉弃骨指分明,紧握在一起,眼睛开始迷蒙起来,他为什么···· “法官大人,这是我方呈出的证据,在这段录音中,明显是那个孩子的声音,说明当时犯罪嫌疑人只是为了自保,在周甜甜对她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并且正在施暴的时间里做出了防卫自己的行动致使施暴人死亡,最多算防卫过当,构不成她蓄意谋杀死者的证据。”袁律师沉静的陈诉着,眸子里精光闪闪。 法官点头:“证据有效,被害方的律师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楚若瑾知道,从一开始这个录音播放的时候,对方律师的脸上就从未显现出一丝慌乱,他心里绷紧了弦,难道他们还有什么证据吗? 对方律师姓路,在国内是著名的律师,路律师同样,拿出了手机,点开播放了一段录音,巧合的是,还是廉弃的声音:“律师叔叔,我之前被人威胁之下按照他的意思说了一段话被录了下来,可是事实不是那样,是旋巧姐在生气之下拿出剪刀刺向毫无防备的甜甜姐的,我说了假话···会不会坐牢啊···”颤颤巍巍的声音,说得那么真诚。楚若瑾抿紧了双唇,岳旋巧回头,看向观众席中似笑非笑的廉弃,聪明如他,原来这一步他都想好了。 路律师的声音自手机里传来:“威胁你的人是谁?” “是···”同样,录音戛然而止,那个人是谁,无人听见。路律师开口,声音雄厚:“证人说得很清楚,他是被威胁的,所以被告人方的证据不成其证。而且,死者身上的戳伤明显不止一下,若是自卫,何以刺向她这么多刀?” 法官沉默了半晌:“那个威胁证人的人是谁?” “证人说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他不认识。”楚若瑾心里早已风起云涌,原来,自己再一次愚蠢的被那个孩子设计,他看向身子小小的被扣押在那个狭小的空间的女孩,唇角漫延一丝苦笑,而眸子,却是精光闪闪,自己想要做的事,谁能管? “被告方还有什么要陈诉的吗?” 袁律师在听到对方的那段录音时讶然,这情形显然对他不利啊:“报告法官,被告方陈诉完毕,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他还是说了话,毕竟这样拖延对自己这方并无好处。 法官点头,和坐在周围的人窃窃私语交谈了一阵。而寂静了很久的现场开始喧闹起来: “这结果是什么啊?” “是她杀人了吗?” “会不会是防卫过当呢?” “对了,那个证人是谁啊?只听见声音,没见到证人啊?” “······” 片刻后,主席台上的人交谈完毕,法官严肃着脸用力敲了一下法槌:“安静!现在宣布审判结果。”他扫向四方,全场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都直直的看向拿着最终结果的那个人。 “看来自己真的是难逃一劫了吧?”岳旋巧默默的想着。 “被告人···” “等等!!!”突如其来的尖锐急促的声音打断了法官的话语,全堂的人齐齐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法庭大门。 “法官大人,她自称为证人,目睹了当时的场景,要冲进来作证,我···”守门人面色尴尬,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拦不住这个小丫头片子,尽管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有证据,但是这样打乱法庭秩序,终究是不好的。 “天哪,是是是燕灵儿耶!!” “哇,真人就是比照片好看啊!!” “天哪天哪!!!” “看来今天没有白来啊!” “·····” 现场惊呼一片,男男女女尖叫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人坐不住了,完全抛弃了来到这里的真实目的和这里的秩序问题,向那个尤物般的女子奔过去。喧哗声一片。 不过幸好,法官大人的震天响的法槌和比较机灵的警卫慢慢控制住了局势。 全场,都是法官一声高过一声的‘安静’两字。楚若瑾转过眼,迷惑一片,那个人有证据?而廉弃则是带着看好戏的表情:还能有什么证据?! 岳旋巧脑子里一片空白,等着最后的定夺的时候谁的心里都是坎坷的,但她没有,她没有勇气说自己没杀周甜甜,她知道,那刀是自己刺向周甜甜的,虽然不是自己让她死亡,但是毕竟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只是,她转眼看到那个扛着摄影机的漂亮的柳叶眉的女子,她的心里还是漏了一拍。慌乱中,岳旋巧再次回头看了燕灵儿一眼,正好对上她看过来的神色,怔住片刻,岳旋巧不知道该用什么神色去迎接她的目光,不过,燕灵儿竟然先笑了,笑容里的淡然与···鼓励如强大的暖流浸润了她的心。 第七十九章 才从鬼门关出来又要闯进去?!! 岳旋巧忘了回头,自然错过了东兰看向她时眼里的深邃。 局势控制住之后,法官开始让燕灵儿拿出证据并作出说明。 “法官大人,当时我在窗台上和我····男朋友录视频来着。” “男朋友?!!” “天哪,女神有男朋友啦?” “啊啊啊!!!希望她男朋友不要是我男神!!” “····” 又是一阵喧闹。“安静!!”法官再次扯着嗓子喊,然后抱怨的看了低下一脸无辜的燕灵儿一眼:就不能把脸遮住再来吗!! 燕灵儿不管现场的轰动,接着说:“只是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拍到了周甜甜把岳旋巧从窗子上往下推的场景,你们可以看看。”她拿出小型摄影机,打开了当时那个视频。 岳旋巧接下来的心是淡定到一丝起伏都没有的,像是和她无关一般。而楚若瑾紧握的双手开始慢慢松弛,袁律师脸上扬起淡淡的笑容。 一阵繁琐的法庭流程,岳旋巧终于被无罪释放。只是,廉弃因为做假证被关押,还要做后续的审判,说是被押走,其实只不过是穿着制服的男人面无表情的推着他的轮椅,岳旋巧看着他,廉弃避开了她的眼神,朦朦胧胧的光回旋在那双曾经那么清澈的眼眸里,他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甚至没人在意还有这样一个男孩被带走,所以岳旋巧看到他淡然到超脱一切的表情时,竟然心疼了起来,那种苍凉孤独之感,好熟悉。 片刻,似是想起了什么,她突然转头,真如所想,那个柳叶眉的女孩已经走了,不留下一丝痕迹,连那些疯狂的粉丝都没寻到她的身影,也对,她一个大明星既然来了,必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否则,怎么会走到如今这样万众瞩目的地位。岳旋巧低头,手上的冰凉的铁环已经被取走,但是那残留的凉感还留在腕上,那么清晰。 楚若瑾在远处和袁律师谈论着什么,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从远处看,岳旋巧竟然一下子笑开了,那个高高瘦瘦的、那个漂亮到不像话的男子在身边啊,估计用完了这辈子所有的幸运才能和他有过一段交集吧,即使自己这根线弯弯曲曲丑陋不堪,可是,老天总算是让自己带到了他的身边,哦不对,是将他带到了自己身边。 “嘿!看什么呢?!!帅到挪不开眼了吗?”林璐的声音自右耳传来,岳旋巧偏头看过去,那女人一个大熊抱扑到她身上,她险些没站稳,脚不受控制的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靠,没被关死你丫的想撞死我吗?” “哪能啊?”林璐松开手抬眼笑意盈盈。眼角滑过东兰探视过来的眼神,她微微一惊。 看她一脸欠揍的样子,岳旋巧像赶瘟疫一般的逃开她的手:“林璐,我在看守所的时候你都不来看我一眼,今天法庭会审你到现在才来,看来咱们的友谊果真到了尽头了。” “唉唉唉,你可不要诬陷清白如水的我啊!你知道这段时间为了给你找到那个听说能把死人说活的律师有多费力气吗?”她挑眉:“楚若瑾倒好,丢下一句必须请他出山,让我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凉左奔右跑。现在你还不待见我咋的?” 岳旋巧撇嘴:“是吗?” “千真万确,更何况你在我的婚礼上出了这么大个事,让我被齐延的父亲抱怨如果嫁到他们家必定会带来血光之灾,我都还没怨你你倒兴师问罪起来了!!” “可是,齐延似乎说得是对啊,这本来就是你的婚礼,定是你身上有什么晦气才会发生这么荒唐的事情。” “什···什么?”林璐惊愕,一脸痛心疾首,那样子像极了遇人不淑的女子。 “巧巧,回家吧。”不知何时,那个男子走了过来,黑色皮夹克随风缓缓飘动,她笑开了眼跑过去拉上了他的手。 “靠!!!岳旋巧,你个见色忘义的人。”她指着她的背影大喊。 至此,刘颜柳才从厅内出来,看着远去的那双人影,眼里流光涌动,是在想着什么,看见刘颜柳的林璐低下头,迅速转身,那一脸的严肃她承受不起,生生吞下了心里的那大段的骂岳旋巧的话语。 法庭门口,依旧那辆红色跑车,耀眼夺目。两人上了车,看着外面一如半月前的景象,她靠在车窗口,竟然生出一种世态炎凉的感觉。“楚若瑾,我以后不叫你楚若瑾好不好?” “嗯?” “毕竟我们做了这么久的男女朋友,你都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巧巧巧巧的唤我,我也应该换个称呼对吧?” 楚若瑾眼皮跳了一下,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呢? “瑾···瑾?”她尖着嗓子叫。 楚若瑾一个没忍住,手一抖扭错了方向,眼看要撞上前面的大货车,岳旋巧瞪大了双眼:才从鬼门关出来又要闯进去?!! 楚若瑾毕竟车技高超,在快要撞上去的那一刻停住了车。 “怎··怎么回事啊?我就深情的唤了你一声,你反应咋这么大?” “深情?”他挑眉。 “不够深情吗?那好,叫你小瑾瑾吧?或者瑾儿?还是····” “停。”他抽抽嘴角:“还是叫我楚若瑾吧。” “叫这么生疏干什么啊?咱俩不至于吧?哈?” “是不至于,如果你想命丧车祸的话。”他从前镜看了她一眼,再次发动了车子。 岳旋巧撇撇嘴:“行了,不恶心你了,还是叫你阿瑾吧。” 车子飞速驶过,溅起一层细灰散入空中,他弯了唇。 “对了,阿瑾,活了那么多年,你有怨过这个世界吗?” 楚若瑾再次透过前方的镜框看向她,她没有转过眼神,一直盯着窗外。 “你现在想要怨这个世界?” “嗯?”她低吟。 他凤眉飞舞,邪肆的嘴角荡出一抹笑:“有对这个世界的念头才会有怨的。我没有念头,所以,何必去怨?” “切~”岳旋巧斜视,满满的鄙视散在眼角:“你没念头?你没念头还活了这么多年?” 楚若瑾一怔,眉角放平,眼眸流出深邃的光芒,不语。 第八十章 男女朋友间的亲昵举动天经地义好吗? “切~”岳旋巧斜视,满满的鄙视散在眼角:“你没念头?你没念头还活了这么多年?” 楚若瑾一怔,眉角放平,眼眸流出深邃的光芒,不语。 回到巷口时,已经是下午,阳光很大,毕竟到了春天,在春风的滋润下,那颗槐树又渐渐茂盛了起来,一片片新芽绿叶被阳光照的透明。“要不我们到树上透透气?”岳旋巧转头对在身后的楚若瑾说,笑得殷勤。 对着那笑,楚若瑾一怔,抬眼看了前方一眼:“今天恐怕是不行。” 她顺着他的目光抬眼看向巷子内,瞬间瞪大了眼:前方,垃圾桶旁,一堆五颜六色的衣物乱七八糟的躺在地上。“谁的衣服?”她眯眼往前看:怎么越看越熟悉呢? 楚若瑾邪魅的眸子一闪一闪:“和你的衣服长得挺像的。” 她眨眨眼:“同感同感啊。”话音刚落,她迈步走过去,半途踉跄了一下,在衣堆旁,她定睛看了良久,低沉道:“阿瑾啊阿瑾,你对得起我对你的这声称呼吗阿瑾?”她转头,眼里包含着焰火:“你特么的趁我不在就将我的东西扔垃圾桶?是不是一早就做好了让我老死在监狱的准备?!!” 地上,散乱着的全是她的衣服、裤子、书包···都暴露在阳光下,一件白色体恤衫上海残存着一连串的狗爪子印···· “我···我干的?”楚若瑾抽抽嘴角。 “不是你还有谁?!!” “巧巧看一下门口。” 岳旋巧额上滑过三条黑线:“我家的门口我还要悄悄的看??”她皱眉,稍加思索,然后眼睛睁大,仿若醒悟一般:“因为我是半个杀人犯?楚若瑾!你你你···你嫌弃我?!!”岳旋巧一脸悲愤,用食指指着他。 楚若瑾张唇,话还未出口就被一声清脆的男音打断:“呀!!你们回来啦?” 垃圾桶旁的两个人齐齐抬头朝门口望去:吴慕心穿着一件红黑相衬的格子衬衫,脖颈处纽扣打开,露出细长的脖子,很是好看——如果撇开他脸上欠揍的表情的话。眼光往下,一个长相奇特的似壶又似盆的东西放在门口中央,那东西内还时不时的窜出几片火苗,红得通透。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岳旋巧放下还指着楚若瑾鼻尖的手,略惊的问。 “今天。” “你···” “不要问了,先上来上来!”吴慕心从门内探出半个身子,笑得清澈。 两人对视,岳旋巧眨眼,楚若瑾微笑的看着她,她心里咯噔一下:那双凤眼里似乎含有点点戏谑啊···也许是错觉,她摇摇头,然后上了阶梯。“这···”她在门口停下,仔细的瞅瞅挡在面前的东西,然后迷惑道:“是干什么的?” “驱邪避晦的。”吴慕心翘起了眼角,声音清朗:“你必须从这火盆上面跨过来,这样可以挡住你的晦气,不会让你再次入狱的。” 楚若瑾好笑,站在身后不说话,吴慕心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然后迅速离开。 “你特么才入狱呢!你全家都入狱!!我那只是暂时被关押好吗?!”岳旋巧叉腰,怒气从胸内熊熊燃起:“还有,你你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难道不是盆?”他问得理所当然。 岳旋巧扶额,眼冒黑线:“活到这么大岁数,竟然把夜壶当作盆??!omg,我真怀疑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想着一个不知道经历过多少人的夜壶正摆在自家门口中央,她顿时心里觉得闷得慌。向后退了一步,却不料正好贴到了楚若瑾的胸膛。她一颤,想离开,楚若瑾伸出手臂圈住她,轻语:“怎么?这么快就投怀送抱?”热热的气息打在耳边,她红了脸,轻咳两声,正色道:“何谓投怀送抱?男女朋友间的亲昵举动天经地义好吗?” “哦?”楚若瑾眼角银光闪闪,一抹眼光打在门口的男子身上。吴慕心黑了眼,不自然的拢拢衣袖:“先··先进屋吧。” 他的声音拉回了陷入柔情的岳旋巧,她迅速挣开楚若瑾的手,从火星直冒的夜壶旁挪进屋,而屋内:满桌子的柚子叶柚子皮柚子肉,乱七八糟的行李箱。岳旋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向四周一瞄,嘴角抽搐的厉害:“吴慕心!!···” “先不要生气,为了洗去你身上的晦气,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柚子水,你先去洗洗干净。” 岳旋巧愣住:她怎么听着这话这么别扭呢!——洗洗干净···她偷偷瞄了楚若瑾一眼,想不到那人也在看着自己,只是自己是偷看,而他是正大光明的看,她顿时脸红得厉害。 “还有,你回来的时候没有回头看吧?”吴慕心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出了声。 岳旋巧移开步子,靠坐在沙发上,有点茫然:这丫的又要扯到哪里去??“看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前看后看都看遍了,怎么?要出人命吗?” “我靠!!楚若瑾你竟然不阻止她?回头看对一个刚出监狱的人可是不吉利的?!”吴慕心一脸抓狂,拧着眉瞪着楚若瑾。 “姓吴的,如果你再说一遍什么出狱啥的,我马上把你打进监狱这辈子都别想出来!!”她一脸‘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 吴慕心躲过她杀人的目光,看向楚若瑾。 “不吉利?”楚若瑾挑眉。 “当然。” “没事儿,我天生一个吉利的人,跟我在一起是不会有妖魔鬼怪上身的。” 岳旋巧瞥了他一眼:说的好像你就不是一个妖魔鬼怪似的!! 楚若瑾笑的邪肆,回以邪魅的眼神:你那样子好像我就是一个妖怪似的。 她皱眉:难道不是吗? 他的眉间微挑:我告诉过你,我是人。 她撇嘴:那你那满身的妖术怎么解释?活到这么大把年纪了就不要欺骗自己了好吗? 看到两人不停的互送秋波,吴慕眼神暗淡,心里闷得慌,打破了他们的眼神对话:“那监狱里的生活···” 第八十一章 晚上看书有利于身心健康 她撇嘴:那你那满身的妖术怎么解释?活到这么大把年纪了就不要欺骗自己了好吗? 看到两人不停的互送秋波,吴慕眼神暗淡,心里闷得慌,打破了他们的眼神对话:“那监狱里的生活···” 话音未落,一个抱枕直扑面门,“吴慕心!!你姐姐我没有入狱知道吗!!!真是嫌自己活得长了吗?” “行了!”他笑得殷勤,再次拉上她的手走到桌子上:“吃完鸡蛋吃柚子。”然后又补上一句:“驱邪避晦。” 她心里憋着一口血,想吐: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不吉利的人了?她抽抽嘴角:“想不到啊想不到···” 转过身的吴慕心侧身看她,一脸迷惑:“想不到什么?” “你是个迷信到如此地步的人,实在让小女子我佩服啊佩服!”她装模作样的拱拱手。 “没办法,谁叫我祖师爷是个巫医呢!”他撇撇嘴。 “巫医?”她来了兴致。楚若瑾眸光闪烁,没出声,只是微皱的眉间道出了他的思索。 “对啊。”她没听出他话语的失落。 “所以你要继承他的衣钵喏?” “当然不是!!”他义正言辞:“我早已决定要与你们同舟共济!!谁也不能改变我的!!”那义气凛然的样子,就差拍拍胸脯了。 “不同意!”两人异口同声,岳旋巧回头看他:幸好啊幸好,这件事情我们两个一致对外。 “我会付房租的。”他看向楚若瑾的眼,说得恳切。 “不、行。”岳旋巧依旧决绝的拒绝。 吴慕心撅嘴,如同皮球泄了气一般:“算了,我实话告诉你们吧,这是刘夫人的吩咐,让我过来照顾你,你们就好好配合我一下,让我好好的完成这个任务好吗?” 岳旋巧愣住了,那个女人自始自终都没去看望身处看守所的人,这时候为什么这样做?“喏。”待他回过神,吴慕心已经将一个红色的身子系在她的手腕上。 “这是什么?” “祈福红绳,我专门为你···和你男朋友求的。”他把另一个放到她手上:“是用来贿赂你们的,你给楚若瑾系上吧。”他笑的有点牵强,岳旋巧看着他:这笑容··· 楚若瑾一直没开口,眼角一扫那红绳,落下淡淡的眸光,后又落在吴慕心身上。 “先帮我把衣服都好好的拾进来,然后好好的洗干净叠好。我在考虑考虑要不要留下你。” “那啥,”他露出难为的表情:“那都是有晦气的东西,我以后帮你买行不行啊?” 岳旋巧抬起眼角,冷得吓人:“你觉得行不行?” 他咽咽口水:“看来是不行~~~”然后奔向了门外。【零↑九△小↓說△網】 “巧巧。”吴慕心的背影消失的时候,楚若瑾开了口。 “嗯?”她把红绳绕在指尖,抬起他的手腕,想要给他系上。 “你真的要留下他?” “如果让他回去,姥姥···会伤心吧?”会伤心吗?她也不确定,只是这样以为着。 “你不想让他住这里吗?”她抬眼,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道。 “我只是担心···” “担心我受苦受累?放心吧,多一张嘴吃饭而已,没多大事儿的。”她摆摆手,一副了然的模样。 楚若瑾笑,眼里的戏谑直直扑向她的眼:“不是,我只是担心和你睡在一张床不习惯。” “哈?!!”她愣住,面色微红,细细回想:似乎··好像··真的··这所房子只有两个卧室啊···作为一个女人,我不能和吴慕心睡在一起吧?难道真要我和他睡一张床上?岳旋巧微掀眼帘,偷瞄了他一脸:他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啊。 “你不是可以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吗!”她突然想起来,仰起脸看他,心里的那点幻想被压制下去。 楚若瑾抬起手覆上她的头发,笑道:“可是我怕若是和他住一个卧室,我一不小心使出点什么你口中的超能力,那后果可就严重了。”语气的无奈生生打压下了她心里缓缓上升的名为‘愤怒’的气流。 她低头咬牙:说的滴水不漏啊,但是怎么就是感觉自己完全在被他耍呢?她吐出一口气:“算了,我睡沙发吧。” “你情愿睡沙发都不愿和我睡在一起?是谁刚才还说男女朋友间的亲昵举动天经地义?”他低吟道,语气里的伤心难过尽显。 听到他前半句话,岳旋巧脸是渐渐变红的,毕竟这话说得稍微有点赤裸啊,可是听到他后半句,她的心瞬间往下沉了三分: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还是一块巨石,她内心独自抹泪··· “那啥···你长得如花似月国色天香沉鱼落雁倾国倾城花容月貌花枝招展··呃··反正漂亮到惨绝人寰的,我怕到时候一个没忍住伤害了你多不好啊你说是不是?”岳旋巧随口胡诌。 “我不怪你。” “我会灰常灰常内疚的···” “我会保护我自己的。” “我···”我特么怎么这么想哭啊···岳旋巧转身,内心痛得不能自已。 沉默了半晌,她正开口再次拒绝的时候,吴慕心回来了,抱着一大堆衣服。 “吴慕心。”她唤。 “正双手抱着衣服的人迈进门槛的人一怔: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啊··· “要不,你睡在客厅沙发好不好?”她问得小心翼翼。没看到后方男人沉下去的眸子。 “不好!!”他把衣服一把抛在门旁的柜子上,“我连行李都还没整理,你···你们就商量好虐待我是不是?”那委屈劲儿··岳旋巧此刻已经感觉生无可恋了。 分割线~~~~~~~~~~ 晚上,卧房。 “你不睡吗?”楚若瑾懒散的声音传来,带着淡淡的疲倦。 “我还看会儿书,复习一下功课。”她讪讪道,抬头瞟了他一眼,那男人穿着褐色睡衣半靠在床上,胸腔白色肌肤露出大片···那景色···岳旋巧迅速收回眼神,暗自吞吞口水:非礼勿视啊非礼勿视。 他半睁着眼,随意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弯,缓缓开口:“你书拿倒了。” 她眨眨眼看着手上的书,面色尴尬:“我一般晚上都喜欢倒着看书,有利于身心健康。”她声音渐弱:自己这是在骗鬼啊,关键是骗鬼都不会信啊 第八十二章 一口气把话说完会憋死你吗?!! 他半睁着眼,随意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弯,缓缓开口:“你书拿倒了。” 她眨眨眼看着手上的书,面色尴尬:“我一般晚上都喜欢倒着看书,有利于身心健康。”她声音渐弱:自己这是在骗鬼啊,关键是骗鬼都不会信啊。 “哦?是吗?”他衔着淡淡的笑意,眼角一撩一撩的,魅惑人心。 “当然。”岳旋巧咬唇,埋头于书,用书页挡住了她脸颊的绯红。 他闭眼:“那我先睡下了。” “····”她没说话,盯着书页的眼睛一直锃亮锃亮的。 半晌,床上没有传出说话声,流入耳怀的匀速的呼吸声,她稍微抬抬眼,那张曾经是自己的娇小的木床上,他的身躯斜躺着,睡衣半露,只是那张安睡的容颜竟然如小孩一般,纯净透彻,如古井之水一般,透明,真然,纯透。她放下书,开口道:“楚若瑾?” “····” “阿瑾?” “····” “瑾儿?” “····” “小瑾瑾?” “····” 片刻,依旧没传来熟悉的声音。她低头叹了口气,悬起的心落下,她抬起衣袖揩了把汗:“世界···终于太平了。”床上某人抽抽眼角,嘴角微扬。 关掉灯,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月光很亮,透过窗洒在他的脸庞,踱上一层银光,美得清凉,她滞了口气,喃喃出声:“妖孽啊妖孽。”手脚并用的爬上床,提着心弓着身子往里爬:这丫的为什么不睡到内侧?!!可怜我的老腰啊。 她愤恨的继续往里爬,身子横过他的胸膛。 “妖孽?”一声邪魅的声音传来,低低沉沉,却是万分妖娆。 她的心再次上升了三分,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咬唇偏过脸看他:“你···没睡着?” “妖孽叫我?” “对。”她依旧弓着身子,横在他的胸前,脱口而出,然后皱了眉:这话听起来咋这么别扭呢??“你骂我妖孽?!!”她转过弯来。 楚若瑾半闭眼,眼波被遮住,那抹戏谑被生生挡住,淡然道:“是妖孽在骂我。” “靠!你当我白痴啊?” “不,白痴太抬举你了,你应该是···智障才对。”邪魅的声音似流光缓缓流出,不急不慢,恰到好处。 岳旋巧的身子是僵硬的,被气到五孔生烟:“你个脑残智障白痴!!!” “嗯。” “嗯?”她蹙眉:什么意思?承认了? 他看她一副吃屎的表情,笑出了声,双手枕在脑后:“你说过,女朋友说什么都是对的。” 岳旋巧一个没忍住,手臂发软,身子扑倒在他的身上。这话···好像是自己在看守所那间小屋子里告诉他的吧。那天,外面下着大雨,雨打地面的声音很大,一点都没有传说中的春雨的温暖。 白白一直呆在她手心,左右嗅嗅走走。楚若瑾冷着一张脸,离得远远的,像一座雕塑般站在远处,嫌弃的看着玩得正欢的一人一鼠。岳旋巧瞥了他一眼,回眸看向手中的小白鼠,调笑道:“白白啊,你放心,以后妈妈一定为你找一个爱你疼你的好爸爸,让我的乖乖女儿享受到如高山般的父爱,知道吗?” “····”楚若瑾无语,抬头看向窗外,有点着实后悔:自己是不是找了一个假女朋友? “女儿啊女儿,不要担心哈,以后妈妈给你找的爸爸一定不会嫌弃你脏的~~”她抬高了声线,眼角一直看着某个赏雨景的人。 半晌,那人依旧一副沉醉于雨景难以自拔的样子,岳旋巧气得牙痒痒:“你你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他怔了怔,转头皱眉,凝神细想了半晌,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它是雌性还是雄性?” “啥?!!”岳旋巧内心仿佛崩塌了一座城,轰轰隆隆的: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就是···你怎么知道它是公的还是母的?”他看着她的眼,再次用更通俗的语言解释了一遍。 “母···不对,女的女的是女的,女的!!”她一记眼神杀过去:“有点素质好不好,怎么能用公或母这种低俗的字眼来形容我家白白呢?” “依我看,它是一只公的。”他说得极为认真,那只老鼠···真得像一只公的,毕竟异性相吸啊。 “女的。”她咬唇。 “公的。” “女的!!!” “为什么?” “因为···因为女朋友说的话永远是对的!”岳旋巧一本正经的说,脸上憋着一抹诡异的绯红。 他抽抽眼角:“谁说的?” “你女朋友说的。” “····” 而此刻趴在他身上,那个后悔啊···就差来一碗忘情··哦不对··一碗孟婆汤了。她仰头看天···好吧,是看天花板:天啊,给我一碗孟婆汤,换我此刻不心伤··· “巧巧··”他唤的轻巧。 岳旋巧瞪起了眸子,一脸警惕:“什··什么?” “你··很重。”他脸色较白,在姣白的月光下更显脆弱,此刻露出那副无辜可怜模样,岳旋巧心神开始荡漾,却是被那个‘重’字压下去了心里轻飘飘的感觉。 她咬牙,翻过身,滚到内侧,睡在被子外侧身不语——气死我也!!起起伏伏的胸口提示着某人她此刻心里的气愤。 “巧巧?” “说。” “现在是春天。”楚若瑾的声音糯糯的。 “····” “巧巧。” “说!” “现在是深夜。” “····” “巧巧。” “靠!!楚若瑾一口气把话说完会憋死你吗?!!” 他扬起眼角,眼光灼灼:“天气很凉,你不盖被子吗?” 岳旋巧转移眼光,向里面拱了拱,淡然道:“我不冷。” 然后,陷入无声中,两人都没有说话。 半小时后,她还睁着眼;一个小时后,她半睁着眼;两个小时候,她闭了眼。心里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今天,真特么累啊~~ 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和淡淡蜷缩的身子,他睁开眼,眸光似水,伸出手搂过她的腰,给她盖上被子。 第八十三章 又是诡异的沉默 清晨,初暖的阳光打在她脸上,岳旋巧睁开眼,床上早已消失了他的身影,不过还残留着淡淡的余温和独属于他的气息,她愣了半晌,然后弯唇,拉过被子蒙住脑袋,良久,才掀开被子起床。而脸上的绯红下了刚起床上厕所的吴慕瑾一跳:“你发烧啦?”他朦胧着眼,声音有点怪异,夹杂着才睡醒般的鼻音。 她瞟过他鸡窝般的头发,不屑道:“你的头发是该烧了。” 分割线~~~~~~~~~~~~~~ 春季早已露出了点点足迹,而她的大三下学期的生活已然开始,学校的生活一如之前,平淡,简单,每天守着那几条惯例和那几节必修课。只是大三的第一堂课让她有了想回家抱头痛哭的冲动。一个新来的年轻的戴着圆框眼镜的男老师,竟然用班上每个人高考准考证上的照片放到投影仪上进行点名。 在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是想就地暴走的,不过,在看到自己那张丑到连亲爹都认不出来的照片时,她内心的绝望一度让她有了想死的冲动。她转头对坐在身旁的林璐说:“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而那个正在小镜子前搔首弄姿的女人回以欠揍的微笑,娇声问她:“小巧小巧快快告诉我,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是谁?”话落,她还露出一副勾引人的小妖精模样。 岳旋巧抽抽眼角:“去你丫的!!”夺过她手上的镜子,她随意扫扫前方投影仪上那张照片:确实,她不得不承认,在那一堆照片中,林璐的姿色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白皙透净的脸庞,大大的眼睛,小巧的嘴巴,标准的瓜子脸,活脱脱的一个天然美女。 不过她实在是没心情欣赏美色,毕竟这得建立在自己那张丑脸上。“这点名方式还真是让人心惊胆战啊!”她叹气道:“不过,那老师长得有点眼熟啊。” “是吗?像谁?”林璐凭借手臂的长度轻而易举的从她手上夺过镜子,继续之前的搔首弄姿。 “唔····像你爸爸。” “卧槽!巧妇最近翅膀变硬了是吧?怎么,看守所没把你关够啊?”林璐放下镜子,激昂道。 岳旋巧抬眉,浅笑盈盈:“要不是你那条短信,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吗?” “什么短信,本大小姐从来不发短信这么低级的东西的。”她撅嘴:“难道你不知道?” “喏。”岳旋巧掏出手机,翻到短信记录,递给她。 林璐不以为然的瞧了一眼,随即眼睛瞪得老大,似遮住了半张脸:“这不是我发的!!!”她皱眉眯起双眼:“难怪那天有人借走了我的手机,难怪,那天有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来找我说有什么事情要给我说,难怪。我··我的一世英名竟然毁在那个男人的手上!!” 岳旋巧关闭手机,看看讲台上唾沫横飞的老师,淡然道:“算了,都过去了,我不应该提及的。” “对,”林璐说的理所当然:“这件伤你心伤我心的事以后就不要再说了,让一切悲伤的事见鬼去吧。” 她抽抽嘴角:这女人倒是变得快啊。 悲伤的事?她蹙眉,然后淡笑,确实是悲伤的事情,才开学,只是在学校溜达了一圈,便看到了一些同学投向自己的异样的眼光,多多少少,岳旋巧心里是有点不舒服的。而廉洛很久都没来上课了,岳旋巧不知道原因,也不想去问,倒是齐信晗来接林璐的时候提及了一两句,说是生病,在家休养。岳旋巧心里暗惊,然后摇摇头,苦笑,管那么多干什么? 不过,周三中午和林璐一起去食堂的路上,她们被人挡住了去路,出乎意料却又在意料之中,那人,是廉洛。 “对不起。”这是廉弃挡在她们面前时候说的第一句话。 岳旋巧抬头,因为是逆着阳光,她看得有点不太真切,不过那憔悴的脸庞还是惊了她的心:“没事。” “什么没事啊···” “你有事吗?”岳旋巧打断一脸愤愤然的某女,对廉洛说。林璐咂咂嘴,哼哼一声,闭了嘴。 “周六有时间吗?”廉洛唇瓣微白,一张一合,有点渗人。他继续道:“我想请你··你们吃饭,当作赔礼道歉。” 岳旋巧摸摸后脑勺,笑道:“不··不用了,这件事不是你的错,而且我也没什么损失啊,看你病还没痊愈,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我先走了。”话音刚落,她擦肩而过,拉着眉头高耸的林璐。 “等··等等··嘶··”廉洛迈开步子想追,而突然从腿上传来的剧痛让他止了步。 听到抽气声,前方两人齐齐回头,廉洛半弯着身子,右手扶住曾经受伤的那条腿,脸上滴着冷汗。 “怎么样?你··你没事吧?要不要送医院?”岳旋巧跑过去,扶起他的身子,心里沉了三分:原来廉弃说的都是真的,只是··他真是为了让我不嫁给齐信晗? “周六···”他的声音很是虚弱,岳旋巧心高高悬着:这要是以后让自己养他一辈子,自己还真没有理由拒绝啊。 “好,我答应,我和林璐都会去的。”她信誓旦旦的说。 “什么?我···”林璐刚想说话,就被岳旋巧的手肘捅了一下,她哀痛一声,眼里泪水朦胧。 廉洛缓了口气,直起身子,笑得安然:“谢谢。” “呵呵··呵呵···”她笑的尴尬:“可是你这腿··不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他拿下她放在手臂上的手,迈出了两步,转头对她笑:“我腿没事。” 岳旋巧点点头,看向他更加苍白的唇,心里被抓紧。 回到家,同样,今天楚若瑾没在家,最近他都是早上走得比较早,晚上回得比较晚,而且带着一脸的倦色,很久没见到他人影的吴慕心都在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搬走了。 “最近公司很忙吗?”岳旋巧躺在床上,为了打破这份尴尬,开了口。 “一些琐事罢了。”他的音色低沉,很是劳累。 她点点头,算是回答,后又想黑灯瞎火的他看不见,然后“哦”了一声,又是诡异的沉默。 第八十四章 一张浮在空中的面具 “最近公司很忙吗?”岳旋巧躺在床上,为了打破这份尴尬,开了口。 “一些琐事罢了。”他的音色低沉,很是劳累。 她点点头,算是回答,后又想黑灯瞎火的他看不见,然后“哦”了一声,又是诡异的沉默。 “巧巧。”他低声呢喃。 “嗯?” 停顿半晌,他没说话,在她快要忍不住开口的时候他伸出手一把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脖颈处,湿润的气息一下一下打在她的耳垂。她红了脸,稍作挣扎,而他却搂得更紧,她泄了气,心里默默想着:看在他这么累的份上,就让过他这一回。可是···累到这种程度还有这么大力气? “公司里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吗?难道要破产了?” 他挑挑眼角,声音朦胧不清:“破产以后谁养你?” “我什么时候要你养我了?况且你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会不会突然消失掉···”她的声音很平淡,却是含有些许的怨气。 楚若瑾身子一怔,头埋得更低。 很静的一个夜晚,只听得见两个人的呼吸声,而她,一直没闭眼,心里在想着什么,捉摸不清。 周六,在当地一家比较著名的酒店——蓝欣。 “你不是被公司··开除了吗?”她看看四周繁华的装饰,华丽的布局,心里微惊:还以为是一个比较小的饭店,想不到他带自己和林璐来了这里,看着样子应该会花不少钱吧。 “虽然成功加入无业游民这一行业,但是自己多少还是有点积蓄的。”他夹一块五香菜卷到她碗里,淡笑着说。 “哦。”岳旋巧拿起旁边的橙汁一口喝下,浇浇心里直往上蒸发的尴尬:这话问得也太赤裸裸了吧? 林璐眼尖的看到这一幕,目光微斜,不怀好意的在两人身上来回瞟:“廉洛,你知道我最喜欢吃什么吗?” “嗯?”他有点茫然,抬眼看她。而岳旋巧挑挑眼:这丫的不会又要语出惊人吧?! 果不其然,林璐接着似漫不经心的说:“你都对巧妇的喜好这么了解,知道她喜欢吃五香菜卷,知道她喜欢喝橙汁,知道她喜欢在安静的角落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青梅竹马呢!咱俩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吧,难道就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说完,她挑眉一个劲儿的看向前方的鱼香肉丝,那眼神,分明是在告诉他:我喜欢这个,快夹给我呀! “噗——”岳旋巧毫不客气的喷出刚入口的果汁,“咳咳···咳咳··你们继续继续,我··我只是没喘过气··”幸好自己转过了头,要不然这满桌子菜都得被自己污染啊。她接过廉洛递过来的手帕,歉意布满双眼。 廉洛笑,梨涡微现,融杂着半分宠溺:“青梅··竹马?”他没有如林璐所想的夹菜给她,倒是问出这样一个词。 林璐失望的撇撇嘴,收回放在岳旋巧身上的目光,眼角一弯,说到:“难不成你们还真是青梅竹马?我家巧妇我可是从小看到大的,她哪有福气与你这种贵公子青梅竹马啊?” 廉洛苦笑:“现在可不是贵公子了。” “廉弃···没事情了吧?”岳旋巧问出口,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这顿饭就真吃不下去了,只是,问完这个问题,她恍然间觉得有点别扭。 “因为是未成年人,而且情况不是太严重,所以已经被释放了,现在···在家里休息着。”他开口回答,唇齿间回荡着一抹苦涩。 “哦,没事就好。”接下来又是一阵彻底的沉默。饭过中途,岳旋巧接到了楚若瑾的电话,厕所内,她点了接听键:“喂?有事儿?” “你现在在哪里?”低沉的声音淡淡颤抖着。 “嗯——,蓝欣酒店。”她思索良久,才想起这个酒店的名字。 “身边有什么人?” “嗯?”她不解,依旧乖乖的答道:“有林璐和廉··廉洛,他请我们两个吃饭,说是为了···” “待在屋内别出来!” “什么?” 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她觉得莫名其妙,想了想,却也是想早早回去包间,毕竟最近经历的事情挺多的。将手机放入手提包内,她拧开水龙头洗洗手,忽的一声异动从身后传来,她身子微僵,皱眉:怎···怎么回事? 她欲要转头,抬头的瞬间却透过镜子看到了身后那一张脸···更准确的说是一张面具,一张浮在空中的面具。她吓得大叫,跌坐在地面圈住身子,那张面具底色白的透明,如僵尸般,面部笼罩着一只灰褐色蝴蝶,她咬紧牙齿颤抖着身子,厕所此刻竟是没有其他人。怔住半晌,她想起身冲出去,只是面具仿若知道她的意图似的,突然飘忽在空中左右摆动,慢慢没有靠近她,“你你··是是··谁?” 不出意料,无人应答,她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摸索着翻到拨号的页面,眼睛死死盯着正在靠近自己的面具,她不停的往后退,正要拨通电话,那只蝴蝶却像要活过来一般,缓缓动起来,仿若要脱离那张白色面具,她大惊失色,吓得面色惨白,手机不受控制的滑落到地面:自己不会就这样死于非命了吧? “叽叽叽叽··”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她稍稍移开眼神,低头往下看,这声音好熟悉···霎那间,从左侧角落里跑出来一只老鼠,通透的白,却是和岳旋巧在看守所的小房子遇到的那只老鼠一模一样。 “白白?”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唤出声。 老鼠一下子跳到她的手上,细细碎碎的声音愈发变大,小眼睛一如之前的火红,此刻盯着那张骇人的面具摆动着身子,岳旋巧不明所以,不过,下一秒蝴蝶停止了移动,和面具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怔住了,刚发生的诡异到自己都无法相信的一切···是真的吗?良久,她才缓过神,这诡异的一幕···是楚若让自己不要出来的原因?苍白着脸,她盯着面具离开的方向,半晌才起身将白白放入手提包,提着心往外走——是非之地不可多留! 第八十六章 我杀掉你易如反掌! 只是她没想到,若是是非之地,你不想留也得留啊。刚踏出门口,她就看到了那个端坐在轮椅上的少年,他一脸淡笑,眯着眼看着岳旋巧。 她站住不说话。 “为什么?”廉弃问,稚嫩是声线回荡在她耳边良久。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把录音放完整?为什么不去揭发我?”那天在审问现场,她的律师明明可以把录音放完整的,那天,她也可以说出实情揭发他的,但是她竟然走的悄无声息。 “因为我不是你。” 他眉眼一挑,肆掠的笑了起来:“岳旋巧,你装什么清高?你只是怕伤害了廉洛,让他对你另眼相看是吧?” 她怔住,提起的心沉下去了三分,刚才的害怕加上现在的恼怒,她抬步上前抬臂一巴掌挥在他脸上,自己的手竟火辣辣的疼了起来。“廉弃,到现在,你还是以为我要从你身边抢走廉洛?” “你不是喜欢他吗?” “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他,过去不喜欢,现在不喜欢,将来也绝对不会喜欢。还有,我不知道你是怎弄出那诡异的东西的,但是,若是你再敢拿我的生命戏弄于我,我定当加倍奉还!!”什么年龄小,什么还是孩子,都特么的见鬼去吧!现在这个年代孩子都是恶魔啊! 廉弃冷静的看着她,瞬间便笑了,仿若梨花初开般,她定定心神,觉得莫名其妙。看向他的眼,透过他的眸子,那亮泽的眼球明显倒映出来的不只是自己一个人··有点惊讶,她猛然回头,廉洛一个人站在不远处,半倚着墙壁,他看到她回过了头,轻轻扯了嘴角,牵强的笑容让岳旋巧心里似乎有了一个无底洞,不断的涌出廉弃之前说过的话,她是有多亏欠他啊。 她想要说声对不起,他已是转身进屋。岳旋巧撇下廉弃,追上去。 “对不起,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关上门,她声音有点急促。 廉洛眼睛落在桌上:“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管好廉洛,让他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 她低头,头脑里慢慢回忆起关于眼前这个男子的一切:其实最受伤的不是自己,而是你啊。 她没有说出口,不管怎么解释,都只会加深误解而已,更何况自己刚才说得本来就是实话。 “咋?对不起过去对不起过来的,都没有觉得对不起我吗?一个两个的都丢下我一个人跑出去,不怕我一个人在这里遭遇什么不测吗?”林璐鄙视加怒视的看向两个站着不语的人。 两人齐齐抽抽嘴角,默契的都没开口说话。各怀有心事,沉默半晌,岳旋巧再次想起了刚才遇到的诡异的事,那张渗人的面具,那只看起来活了几千年的蝴蝶,廉弃是怎么做到的?难道那小子像楚若瑾一样有超自然的力量??所以才这么猖狂?? 脑子很乱,她揉揉头发:真特么的烦人,不对,那小子,廉弃那小子,简直就是一个恶魔啊!!!不知道他哥是怎么教出来这样一个弟弟的,看廉洛也不是那中坏到爆的人啊! 她抬眼稍稍看了他一眼,而那人此刻也正静静的看着自己,两人对视,她迅速移开了眼,有点窘迫。后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对啊,他又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自己这样逃避倒显得很矫情啊!想了个明白,随即,她又抬头,对他绽放一个大大的微笑。他愣。 “巧妇,你是吃多了还是吃错药了啊?”林璐面色怪异的看着还在笑着的人。 岳旋巧笑容僵住,放下也不是,继续保持也不是,一记眼神杀过去:你丫的也不知道缓缓气氛!这不存心给我挖坑吗!! 林路缩缩脖子:刚才谁看我来着,我没看见···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窸窣的声音传来,三人都互看对方一眼,但是都没说话。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声音再现,她脸色变绿。 “我靠,巧妇啊巧妇,你不要这样折磨我们的耳朵了好吗?什么时候学会这种技能的?!” 她无奈道:“不是我··” “那是谁?难不成是廉···” “叽叽叽叽··”岳旋巧皱眉,轻微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提包,声音停下来。抬头,对面的两人都看着自己,她感觉头皮发麻··· 走廊上,楚若瑾额上布满密汗,看到廉弃的轮椅时,他心里淡淡吃惊,巧巧没说他会在,而且,他怎么会在? 廉弃也是一怔,眼里满是探寻,后又垂下眼眸,想要离开,却被他挡住了去路:“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那个玉石你是怎样拿走的?”当时诬陷巧巧偷走玉石,让自己离开她的身边,他唯一不明白的是:他怎么知道那块玉石?他又是怎么偷走的? 廉弃眼角上扬:“想知道?告诉我你的秘密。” “你知道,我杀掉你易如反掌。” 他笑:“楚若瑾,不要太狂妄,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怪物,但是不要小看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特别是我,你应该明白,我杀掉她就像你杀掉我一样容易,拼速度而已。” “那你认为谁的速度更快?”楚若瑾凑近他的脸,眼里流光闪烁。 “呵呵,”他转眼:“你应该问杀死对方谁的阻力最大不是吗?” 楚若瑾没说话,邪气的嘴角漾一抹笑容:“廉弃,你懂什么?” 楚若瑾推开包间的门的时候,三个人都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诡异的静默,诡异的面容。 “吃完了?”他问。 “嗯?”岳旋巧转头,后又点点头,一直悬着的心悄然放下,她走过去拉过他的袖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廉洛抬抬眉,眸光落在那个人的身上,面无表情。 “你没事吧?他搂过她的肩膀。”声音急促。 “什么有事没事的,难道我们两个还能把她瓜分吃掉吗?”林璐翘起右腿,想着要不要打电话让齐信晗过来撑撑场面,这顿饭,吃得好憋屈。 岳旋巧无语,看向一脸吊样的林璐。 第八十七章 that‘s a good question “什么有事没事的,难道我们两个还能把她瓜分吃掉吗?”林璐翘起右腿,想着要不要打电话让齐信晗过来撑撑场面,这顿饭,吃得好憋屈。 岳旋巧无语,看向一脸吊样的林璐。 楚若瑾半扯动她的袖口,她回头,顺着他的脚步往外走,只是,在牵着楚若瑾的手跨过门槛的时候,她顺势回头向屋内扫了一眼,廉洛没有看她,只是怔怔的坐着,眸子清淡,伸出手想要捉住什么,后又慢慢放下,能抓住什么呢?她皱眉。 回家后,两人都露出阴沉的面容,却是谁都不说话。楚若瑾邪魅的眸子一直淡淡的落在空气中,那种妖娆,此刻竟然严肃了起来。而让两人略微奇怪的是吴慕心的脸色比自己还要忧郁。岳旋巧本来不打算问他,不过那小子一直不停的在她身边转来转去,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放到她的脸上,欲言又止。她实在忍不住,问他:“怎么了?露出一副吃屎的模样。” 他眨眨眼,沉默半晌,才开口:“没什么。” 可是又露出那副要断子绝孙的样子,岳旋巧心里窝火:“没事就滚回你的卧室,不要在这里浪费氧气好吗?” 他被骂的一怔,显然被这骂声激恼了,食指颤抖着指着她:“你···你···你有气怎么能往无辜的我身上撒呢!!还有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吗??” 月旋桥耸耸眉毛,看着他一副炸毛的样子,讥笑道:“谁告诉你我是大家闺秀啦?!” 他放下手指,语锋一转,坐到她身旁:“你··后悔和你姥姥相认吗?” 此刻,楚若瑾挑了眉,定定的看向她。 “不后悔。”毫不犹豫,她的语言极轻,以至于吴慕心提着胆子再次问了一遍。 “不后悔不后悔不后悔,你小子有完没完?”她扔过去三个抱枕,散落了满地。 楚若瑾眸色变淡,一直看着她,那个找他要一张银行卡的人,难道不是为了逃避姥姥的生活吗?可是她竟然说:不后悔。 吴慕心险险躲过去三个抱枕,给了她一记愤愤然的眼神:“真不后悔?为什么?” “为什么?”她笑极:“你后悔认识你妈妈吗?是不是最近吃多了贫穷人家的饭菜,脑袋秀逗啦?” 他顿了顿,想了半天,憋出了一句话:“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啊。” “嘁”——她放下叠在左腿上的手,好笑的问他:“你怎么不问我后不后悔认识你?” 吴慕心挑眉,咂咂嘴:“that’sagoodquestion。”随即低眸,喏喏的传出来一句:“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后悔认识你··你们了呢?”说完,他抬头,眸中飘过淡淡思绪,面色沉重。 “你···后悔?”岳旋巧弯头看他。 吴慕心没答话,只是摇摇头,然后进入卧室没在出来。她挠挠后脑勺,一脸雾水。 楚若瑾只是看着,不说一句话。 晚上,床上,岳旋巧一直蜷缩身子,躲在被窝里面。感觉到背后传来的洗发水的味道,她问:“你知道吧?” “嗯。” 她有点愣:“你不问我是什么?” “我没你那么笨。” 她转过眼角,一脸无语的样子:“说得好像你很聪明似的。” 他笑:“不然呢?” “那你知道那张面具··哦不对那只蝴蝶是什么吗?” “鬼美人。” “鬼美人?” “一种很罕见的蝴蝶,在云南被发现。” “这名字还真好听。” 他怔住,扶手拂过她的发:“是吗?不过,这蝴蝶一直有个传说··” 她静静的听着,他却没在往下说。岳旋巧皱眉,心里好奇忍不住出声:“什么?” “捕捉到它的人全都死于非命。” “什··什么?”她咽咽口水,声音颤抖,稍稍向内挪动了身子:“那廉弃怎么··怎么会弄到这种东西的?” “廉弃?”他闪过惊讶,随即轻笑:“你以为那是廉弃做的?” “对啊,当我出来的时候,廉弃就在门外,而且,除了他那只恶魔还有谁这么恨我?”她说的理所当然。 “不是他。” “嗯?你怎么知道?” “他没这么大本事。” “那是谁?我又得罪谁了?” “叽叽叽··叽叽叽···” 一阵细碎的声音自床下传来,楚若瑾皱皱眉头,微加思索,诧异道:“你··你把它带回来了?!!” “我···”岳旋巧咬手指,低眉沉吟,刚想解释··· “赶走它!!” “凭什么?它今天可是救了我一命,要不是它出现,我早就死翘翘了你知道吗?”太过激动,岳旋巧猛然转过身,怒目瞪着眼前这张俊脸。 楚若瑾眼里闪过精光,笑道:“它救的?” “对啊。”那笃定的眼神和语气就差对天发誓了。 楚若瑾伸手刮过它的鼻子,无奈的搂过她的身子,按下她的头贴在自己的胸膛上,道:“好好好好,留下,留下,你喜欢就好。” 他眸光看向窗外,嘴角留下一抹无奈的笑:那时,在楼下,他就感受到了那股阴冷的气息,来不及上楼,他只得在楼下凝聚力量释放到楼上,施法赶走了那东西,否则,自己定然是能捉住它的,只是这丫头···他摇摇头,留着就留着吧。 自此,岳旋巧每天都带着白白,即使在上课中,她也坚定不移的把白白捧在手心里捉弄,但是,自从在食堂吃饭时第一次看到那只白鼠后,林璐当天呕吐了整整两个小时,她气的手发抖,不可置信的问她:“巧妇啊巧妇,你想要谋杀我就直说,不要用这种东西来恶心我好吗?关键还挑这个时间!!!” “你嫌弃它?!”岳旋巧捧起白白,讶然加愤然道:怎么这些有钱人一个两个的都这样!明晃晃的歧视啊歧视!!她轻轻拍拍白白的背,以示安慰。不过瞬间,全食堂的人都看到了在她手上颤动的白鼠,奇异加鄙视加看白痴的眼神赤裸裸的全然投射在了她身上,感受到气氛的尴尬,她的心瞬间下沉了三分,埋头吞饭。自此,林璐都离得她远远的。 第八十八章 此鼠非一般之鼠也 白白不吃饲料,只吃和她平常吃的东西,这是她很久之后才总结出的规律,虽然楚若瑾再三要求把它送去了消毒中心10余次后才渐渐接受这只老鼠的存在,但是仍旧不愿意在睡觉的时候听到它发出的细细碎碎的声音,于是买了个小巧的笼子把它关住。 笼子很细密,所以在开始的一段时间岳旋巧深度怀疑这丫的是不是借机想要报复可怜的白白,不过细想之后,觉得报复这个词似乎有点不恰当,毕竟他们两个之间没有太多恩怨,若是觉得是因为自己···似乎有点太自作多情了吧。 于是她换了一个词——虐待!!对!深深的虐待!她心里一直为白白打抱不平来着,不过,在几次知道它自己打开笼子跑出来后,心里的不平衡感渐渐消失,吴慕心盯着笼子良久,憋了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此鼠非一般之鼠也!”成功的获得了两人的加大号的鄙视。 岳旋巧一直以为它不吃饲料定然是自己买的太低级,为此她还沾沾自喜的对桌子对面无语的两人一度赞扬自己的白白多么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只是,结果换来两人的无数白眼。 而就在她第一次想给白白买高级一点的饲料的时候,在市场,好巧,她碰到了那牵手的两人:即使她戴着较大的口罩,她还是一眼认出来了,那个美到销魂的女子——燕灵儿。 燕灵儿依旧的柳叶眉,落日余晖中眼角笑得很是安然,而岳旋巧则是笑的很是囧然,白白还在自己的手心爬来爬去,而她把眼光落在燕灵儿旁边的那个带着墨镜口罩的男人身上的时候,不禁握紧了手心,指尖微凉——她看不清李若离的表情,心里一直悬着,多年前的事情怎能说放下就放下。 燕灵儿对岳旋巧灿然一笑,她仿若云里雾里般,淡淡扫了一眼,手中白白死死挣扎着,叽叽叽叽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呼唤救命一般,急促可怜的声音让她缓过神来,低眸看到无辜的在手心打着滚的小东西,她心里懊恼:再过半刻,估计自己就该成为谋杀老鼠的凶手了。 静立半刻,她一直保持着淡笑,心里想走过去打招呼道谢来着,毕竟他们帮助自己澄清了事实,让自己免被诬陷以至于受牢狱之灾,但是人多眼杂,要是让周围过往的人知道那后果··· 她咽咽口水,保持着僵笑,心里默念:你们快走吧,为了你们的人身安全着想。 可是快要过去十分钟的时候,三人还是保持着最开始一眼认出对方时的姿势,岳旋巧抽抽眼角,放下笑容,低头,转身,欲走。意料之中亦在在意料之外,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自己的小心脏是无限往下沉的。 “喂?” “见个面吧。” 她顿了顿,心里着实无限汗颜:这不刚刚才见而且正在见面中吗?“地点?” “身后,七年咖啡馆。” 感叹着对方话语的简洁的同时她“哦”了一声,算作应答。 然后就是电话被挂掉的声音。 岳旋巧转身,那两个人的身影已然不见,额上冒出三条黑线:这速度··· 她吐了吐气,把白白放进随身携带着的小巧的笼子里,然后扔进较大的手提包内,她穿过人群,进入了那件咖啡馆。 “怎么?看见我们了就想逃走?”燕灵儿挽着李若离的手,咖啡馆内人很少,两人把口罩都摘了,坦颜相对。 听出她话语里的戏谑,岳旋巧挑挑眼皮:“没,只是觉得你们可能不太想见到我。” 燕灵儿一愣,随意笑开了:“是你自己不想让我们见到你,何必怪到我们两个无辜的人身上?” 岳旋巧抬眼,扫了不说一语的男人一眼,他像一座完美无缺的雕塑,俊然,冷然,美然。 “谢谢你们,还有,对不起。“她不太淡定的开口,眼光不知道该落在哪出,左边?右边?两张绝世容颜都是她此刻心里强烈拒绝的面孔。于是她往旁边挪挪屁股,眼光自然的穿过两人的肩膀,投向窗外:窗外景色很好,架起了一座空中桥梁,但桥梁上无人行走,桥梁下是一个小型的花园,来往的人很少,所以,她一眼就看到了桥梁下拐角处的那张熟悉的容颜,此刻,透过落地窗,那人带着笑意看着自己,她惊:他怎么会在这里? “哈哈哈···你究竟是想谢谢我们?还是想想道歉?”李若离依旧不语,只是眸子里闪过一丝波动,燕灵儿轻啄一口咖啡,笑的如花似玉。 岳旋巧收回目光,掩下心里的不解,沉吟了片刻,开口道:“两者皆有。” “你依旧没走出来?”脆脆的男音,如纯玉相撞般清澈悦耳的声音,岳旋巧一怔,移动目光,看向对面依旧面无表情的男子,这是她第二次听到他说话。 “我···” “若是你自己都走不出来,何以祈求别人的原谅,岳旋巧,想要别人原谅你,你首先得原谅自己。”他话语不多,却是一针见血,刺痛了她的心。毕竟是经历了太多是非的人,心里成熟至此,也是人生一大安慰。岳旋巧心里暗自思量着。 燕灵儿弯眉,静静看着脸蛋微红的岳旋巧。 “你··会原谅我吗?”她关心的从来不是自己的感情,别人,或者说是自己伤害过的人才是她心里最想要祈求原谅的人,只是,他说的话,落在她的心里激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 “岳旋巧,我从来都没怪过你。” 她瞳孔微缩,唇瓣微颤,看向燕灵儿:这话,她也对自己说过,只是,那天她最后留给自己的那句‘不要忘记’···一直在她心里时不时出来戳动一下,蹂躏着她的心。 燕灵儿放下手中的咖啡,十指交叉,面色严肃的说:“对不起。当时,我只是积攒了十几年的怨气无处可发,才对你说出那样沉重的话,现在想想,自己太过偏激了。” 岳旋巧紧紧握着的双手稍微放开,抬眉扬唇:“真的真的谢谢你们。” 第八十九章 你是不是当地的恶贯满盈的女人 李若离微抿一口咖啡,眸色变亮,淡淡笑了,如若有光般,那样让人难以挪眼。岳旋巧端起咖啡一口饮下,被呛到轻咳出声,把眸光放到对面两人肩膀处,再次不自禁的看向他们身后的窗。而这一眼,让她惊了心,咖啡杯从手中滑落到地,溅在桌布和她的衣服上,点点滴滴的污渍,触目惊心。她颤抖着双唇起身奔向窗外。本能的,毫不犹豫的,她只是觉得如若慢了一步,便是无法挽回的伤··· “楚若瑾!!”她大声呼喊。依旧斜倚在桥梁下方的那人抬眼,闪过一丝诧异,微微皱眉。而她瞳孔放大,她凭着性命在跑,仿若后方有洪水猛兽般,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尖叫:不要!! 似乎跑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岳旋巧在拉到他衣角的那一刻,桥梁已然向他们砸下来。庞然大物轰然倒塌的声音如狂怒的大海,阵阵咆哮袭进她的耳朵,难受的紧,她闭眼,这一生,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只是,可惜了自己这一个黄花大闺女还****还没放纵的疯狂过的人生··· 随着桥梁的轰然倒塌,周围一片惊呼,人群四散。 后来,后来的后来,岳旋巧对自己那个可爱的小家伙讲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抱着他的头,亲昵的说:“当时妈妈只感觉轻飘飘的,但是心里觉得自己这下是要下地狱了,周围的尖叫声愈来愈大,我想,估计很多人都难逃此劫吧,不过,那些尖叫声总是怪怪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如果我耳朵没有出问题的话——是一种淡含惊讶和喜悦的叫声···” “太没人性了吧?人都被压死了,还幸灾乐祸到这种程度?”小家伙皱眉,后又瞪眼,奶声奶气的说:“妈妈,你是不是当地的恶贯满盈的女人啊,不然他们怎么会高兴你被压死?” 岳旋巧抽抽眼角,伸出中指点中小家伙的眉间,有点愤愤然:这家伙从哪里学到这些词汇的?!!她拍拍他的小脸道:“听我说完!!当时,我感到奇怪睁眼的时候,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小家伙不屑的瞥了这个一脸卖关子的女人一眼:“什么?” “我在空中。” “妈妈会飞?”他微微吃惊,却是傲娇的没太表现出来。 岳旋巧不说话,觉得好笑,搂紧了小家伙的脑袋。 此刻,楚若瑾抱着她直冲上空,静止在倒塌的桥梁的上方,而这片废墟的四周的人,都是抬头惊奇的看着空中的两个人,有人惊呼,有人害怕,有人迟钝了片刻,想掏手机··· 她用力搂紧楚若瑾的脖子,大叫:“快走!” “怎么了?” “快走啊,晚点你就不要想在这个世界呆下去了!!” 楚若瑾挑眉,搂紧她的腰身,瞬间消失在空中。 “天哪!!刚才··刚才那是外星人吧?!!” “是吧是吧是吧!!天哪!我没看花眼吧?!” “可惜是两个女的啊!要是男的该多好!!” 旁边一男生回眸看着说话的女孩,眸中鄙视的神色毫不掩饰:“切!!幸好是两个女的。” 巷口,槐树上。 岳旋巧拍着胸脯很久,才缓过神来。 “你当时怎么会在那里?” 楚若瑾目光轻抬,从她的腰移到她的眼,唇边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她拍下他放在腰间的手,转脸:“每次都把问题丢给我,这样很好玩吗?” 他笑着捏捏她的脸:“当然。” 岳旋巧睁大眼睛:“我没空陪你玩。” “有空去喝咖啡?”楚若瑾再次捻起她的软发把玩起来,似漫不经心的问出声,语气中的轻佻明显的过分。 岳旋巧眨眨眼,心里想着莫非他在跟踪自己?难道已经深深爱上我以至于无法自拔然后嫉妒我去和其他人见面?但是···这仿佛比白日梦还要白日梦啊。她抬头看天,随口说道:“怎么?你嫉妒啦?” 楚若瑾但笑不语,凑近她的耳朵,启唇:“你说呢?你可是我的女朋友。” 感受到他轻抚过耳垂的唇瓣,她的身子一颤,红晕爬上脸颊。这种情况下,一般····转移话题比较好,她状似不经意的拢拢头发,装作善良无害的样子远离他半步,接着说道:“那座桥··是新建成的吧?”前几天关于那座桥建成的新闻一直在地方电视台循环播出,还有多个专门的演出来庆祝这一‘丰功伟业’,可是,没想到···就这样,在没有大风大雨的情况下,安安稳稳的垮了,岳旋巧不得不摇摇头感叹命运的捉弄。 “对。” 岳旋巧偏移过身子,茫然的问:“为什么会垮塌?因为偷工减料?但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哪家公司会偷工减料到才第一天就华丽丽的垮塌的啊?” 楚若瑾伸出手又捻住她的头发,嘴角带着笑意,问:“所以呢?” “所以···”她捏着下巴,皱眉装作一副深沉的模样,眉尾轻翘:“此事必有蹊跷。” 楚若瑾笑出声,搂过她的腰,下巴放在她的勃颈处,轻语:“确有蹊跷。”她淡淡挣扎想要挣脱他的桎梏,却被握紧了手。 “你知道?”挣扎不开,她只好继续这个话题。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岳旋巧一头雾水,正欲开口,他温润的呼吸打在她的脸庞,语言夹杂着淡淡的诱惑:“事不关己,我们得高高挂起,何必自寻烦恼呢?” 她白他了一眼:“楚若瑾。” “嗯?” “不想咱两同归于尽的话就拿开你的脑袋!!”她斜眼看他一副安然的模样,心里腹诽:不知道你的脑袋很重吗?我这小胳膊小腿的,经不住折腾的!她目光向下探去:这树得有20米高吧? “巧巧,原来你早就想和我同生共死了。” 她愣住,然后抽抽眼角,额上划过三条黑线,严肃的说道:“你想多了。” 看来不能把吴慕心放在家里太久,要是两个都变成这样,我这小心脏迟早得被折腾得爆炸的!岳旋巧再次抬头看天——心塞。 第九十章 没人告诉你在男人身下不要随意扭动吗 看来不能把吴慕心放在家里太久,要是两个都变成这样,我这小心脏迟早得被折腾得爆炸的!岳旋巧再次抬头看天——心塞。 才建起的桥梁倒塌引起了当地政府的注意,修筑桥梁的公司是一家比较小的公司,失事后,公司早已人去楼空,留下一堆烂摊子无人收拾,很多住在桥梁周围的市民忍无可忍,都成群结队的举起牌子整天整天的抗议,喧闹声贯彻整个那一片市区。 虽说桥梁垮塌地点离岳旋巧家不近不远,但总会受到一点点的影响。所以每天早上她起床时都能看到吴慕心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加上那双熊猫眼颓废的坐在电视机旁吃零食,零食散落满地,他也不收拾,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呃···她摇摇头,这话说着也不太对劲啊。 迫于民众压力,政府终于接连着派出了三波人手去彻查此事,事件严重程度可想而知。只是派出的人的办事效率···让人堪忧。 那次意外唯一比较幸运的是,灾难后果只有九死一伤。一开始听到这两个数字的时候,她的心是不停的颤动的,不是害怕,只是突然感叹,九死一伤啊九死一伤,是上天的安排吧。 不过楚若瑾也变得更加忙碌起来,早出晚归的,每晚上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来,直接搂着还在给他做饭的岳旋巧的身子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几次她都肉疼到不能自己,因为是被他直直的搂下去的,一点缓冲都没有——床太硬了,她想:是不是应该换一个软一点的床··· 今天同样如此,他丢下外套闭着眼径直走到厨房抱她的身子,却被她灵巧的躲过去,毕竟吃过好几次亏了,今天可不能再着他的道,岳旋巧扬起眉毛,露出得意的模样,就差一句‘你小子有本事过来啊’的挑衅了。 只是楚若瑾真的迈出步子向角落中的他走过去。 “哎哎哎··别过来啊···”她被逼得后退,很自然的举起了右手上的某个东西。 听到她反抗的声音,楚若瑾难得的半睁开眼,看到她右手上的明晃晃的东西,唇边浮起一抹笑:“怎么?想要谋杀亲夫啊?”声音沙哑,带着低沉的诱惑力。 她愣了半晌:这···何来谋杀之说啊,我都还没作案的工具了···突然,脑中某个东西闪过——刚才自己似乎在切菜来着··那··她抬眼朝右手看去,刀片亮的刺到了她的眼睛。【零↑九△小↓說△網】她抽抽嘴角:自己原来有这么血腥暴力的一刻啊~~~ “你,向后转,出门,到卧室,自己睡觉去!!”她拿着菜刀威胁的说道。 他挑挑眉,没说什么,径直靠近她。 “哎哎哎!!我手上有刀啊,别过来啊!!”她做出一副防狼的样子,看着那双不断移动的大长腿,眼睛瞪得奇大:“再走一步我··我··我就喊人了啊!!” 楚若瑾速度丝毫不减,仿佛还被激励了般大跨步走过去,沙哑的声音再次出口:“你喊吧,没人听见的。”声音除了沙哑,是一层不变的温柔,他眉眼出奇的温软。 岳旋巧心被酥了大半,不过,这对话让她想起了某个经典的电影桥段——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她咽咽口水,回过神,突然想到要是他说上这样一句话··那··她不敢往下想——是不是自己会忍不住扑上去的。毕竟那张脸,太有诱惑力。 “想什么呢?”楚若瑾早已环上她的身子,轻吐出一口气,靠近她的唇瓣呢喃。 她皱了眉,抬眼看他:“你喝酒了?” 他笑,轻轻点头。 “还喝多了?”她继续问。 “嗯,不是很多,但也不少。”他很认真的回答。 岳旋巧顿时无语了:既然记得那么清楚,那这究竟是算喝醉了还是没喝醉?? “巧巧··” “啥?” “让我醉一回吧。”他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细细呢喃。 她的心有点疼,估计是真的最近事情太多太忙了吧。她心软下来,伸手拍拍他的后背,安慰的说道:“阿瑾啊,不要太拼命,有时候还是要停下来休息一下的,人生不能全都浪费在工作上知道吗?”老成的话语从不老成的她口中说出来,总有一种让人喷笑的能力,所以,她好似感受到了肩上的某个脑袋在轻微抖动,但是她偏头看时,依旧是他那副疲惫不安的容颜,她皱眉:自己出现幻觉了? 出神的瞬间,她感觉到一阵头重脚轻,身子已被某人打横抱起,她想挣扎来着,不过看到某人祈求可怜的眼神,她狠不下来心。 床上,他搂着她,陷入沉睡。 而她自然是睡不着的,一想到自己右手上还拿着菜刀,腰上还系着围腰,迟来的睡意就会全被她驱逐干净。无聊,无力,她只得无奈的看着天花板。 天花板看尽,她稍稍朝左翻身,觉得不舒服,她又向右边扭扭身子。 “不要乱动。”低哑的声音传来。 她怔住了,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这声音··好似··她红了脸,不敢想。 感受到她僵硬的身子,他睁开了眼,邪魅的眸子一闪一闪:“睡不着?” “当然,你太重了,我喘不过来气。”她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实话’。 “我似乎没压着你啊。”他嘴角上扬,将脑袋放到她的肩上,似无意的说。 谎言被揭穿,她再次红了脸,稍稍扭动已经快要僵住的身子,轻咳出声来抵消满心的尴尬。 “没人告诉你在男人身下不要随意扭动吗?”比刚才还要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岳旋巧猛然抬头,他的眼角已经变成诡异的红色,妖娆万分,而那双眼睛似乎装满了被称为‘情欲’的东西,她心里微惊,刚想离开,却被他噙住了唇瓣,他低声呢喃:“特别是一个喝醉酒的男人。”话音刚落,他的吻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她来不及闭嘴,舌头已经被占据,整个口中都是他的味道,淡淡的,属于他的味道。 第九十一章 勾引一个吃过春药的男人 “特别是一个喝醉酒的男人。”话音刚落,他的吻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她来不及闭嘴,舌头已经被占据,整个口中都是他的味道,淡淡的,属于他的味道。 “唔····唔”她用力挣扎,微皱的眉头轻轻颤动:“楚··瑾···放·放开··” 他嘴里带着酒的残余韵味,一阵一阵的侵袭着她的大脑,她隐隐有些迷失心智: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楚若瑾右手穿过她的发丝,抬起她的后脑勺,压紧她的脑袋紧紧贴近自己的唇,舌头轻易的占据了她的神智,他吻得更深了,左手往下探去,一路上煽风点火,她的身子随着他的左手不停的轻微颤动,他轻轻剥开她的衣服,一点一点让她露出冰冷的肌肤。 感受到肌肤的裸露和他身体的热烫,岳旋巧害怕了,使劲咬向他的唇:“··混蛋··放开我··我···” 他住嘴,离开她的唇抬眼看她,眼神迷离,眼角带着骇人的潮红,很明显,他的情谷欠未曾离去,仿若更浓烈了一些,岳旋巧想要离开,却被他紧紧圈住,身子瘦小的她根本挣扎不出,只能使劲扭动身子,而这,再一次惹火了他,他低眸,咬上她的耳垂:“巧巧,是你勾引我的···勾引一个吃过春药的男人··”他深刻的吻了下去,一下,一下,灼热的唇瓣掠过她的鼻尖,嘴唇,脖颈,一路往下。 她怔住了,不是因为那来不得及躲过的吻,而是自己什么时候勾引他了?自己又什么时候知道他吃了春药啦??她感到特别无力,双手抓紧床单,一脸隐忍。 楚若瑾双手并用,彻底剥开两个人的衣服,坦诚相见,她脸上露出了红晕,但是恼怒仍旧占据了脑子,她不知道这一次若是放纵,接下来会面临什么,他,终究不是能和自己走下去的人··想着想着,“嗯··嗯··”她轻哼出声,身子被他挑弄的颤抖起来,她睁大了眼,死死咬住嘴巴,他还在自己的身上不断抚摸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她眼角的泪落下,她只是觉得委屈,不停的推开他压过来的身子:“放开我··楚若瑾·你放开我啊···” “巧巧···乖···”陷入情欲的那人温润的话语带着哄骗,身子未曾离开半寸。 “巧巧···” 他不停的吻着她,自上而下,嘴角一声又一声的溢出呢喃,一遍一遍,满是她的名字,让她迷失了心智,她勉强睁开眼,透过黑暗看向他:也许——他爱着的是我···对吧·· 她抬起他的脑袋,颤抖着声音问:“楚若瑾,你喜欢谁?” 那人眼神依旧红得像火,朦胧湿润,却是毫不犹豫的说出来:“巧巧··巧巧··” 她的心一阵悸动,恰到好处的突破她的心理防线,她攀上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来得措不及防的吻让他愣了片刻,随即化被动为主动,吻过她的鼻子,脖子,手臂,肩膀··· 她能感受到一团炽热抵在自己的双腿之间,她惊,突然有种想逃避的冲动:听说,女人的第一次会很痛··· “巧巧···不要怕··” “巧巧··给我···”魔性的声音带着诱人的力量,再一次更进一步的软化了她的心,她皱了眉,捏住床单,良久,低吟出声:“不要··” 他怔住,眸眼半睁,好看的如初开的桃花,他问:“为什么?”接着不停的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引来她不断的颤动。 “疼··”唇齿间,她溢出这个字眼,女人的第一次,听说一定疼得撕心裂肺的·· 他抬眼停止了吻,勾起了唇,喃喃道:“乖,不疼。” “真··真的?”她不舒服的扭扭身子。 他闷哼,随即诱惑的声音响起:“巧巧,不疼。”话音刚落,他一个挺身,进去半身,突然的撕裂感让她尖叫出声——楚若瑾,你个大骗子!! “楚若瑾,你出去!” 他噙住她的唇吞下她的话:“巧巧,乖,接受我··”他扶上她的背,安抚着她紧绷的神经。 强大的安抚的话语让她的紧张渐渐松弛,感受到她身体的松动,楚若瑾再次用力贯穿她的全身,她忍受不住,抓紧他的肩膀抬头咬上了他的脖颈,他闷哼,渐渐律动起来···· 第二天,阳光很大,带着淡淡的炽热,散在她脸上,她感觉不舒服,只是一扭动身体,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让她彻彻底底的失去了起床的力气,而那个罪魁祸首,还安安稳稳的睡着,看着他睡熟的脸庞,岳旋巧失了神:就这样··那啥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她撅嘴,稍稍用被子遮住微红的脸颊,‘偷偷’打量着他的面容:高挺的鼻梁,细长的丹凤眼,白皙的皮肤,邪魅的唇角··她突然笑出声来:似乎是便宜了我自己啊··· 他缓缓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她无法抑制的笑容,他扬起嘴角,凑近她的脖颈:“怎么?因为昨晚开心的现在不能自已?” 她愣,然后一把推开她,却扯动了下体一阵酸麻感:“你特么的大骗子,骗我不疼?你怎么不去尝试一下看疼不疼!!我竟然蠢到相信你!” 他凑近她的脸:“我尝试了啊,昨晚。不是咱俩一起尝试的吗?” “那你怎么不疼?” 他被问懵,抽抽嘴角,压上她的身子,勾唇道:“要不再次尝试一下,看看··还疼不疼?” “滚开!”她不停的扭动想抽离身子,不过看到他慢慢变红的眼角,瞬间停住了动作,咬唇说道:“我不动,你也不要动···” 但是,他已然吻上她的唇··· 又是一阵翻云覆雨,她嘴角不断溢出轻轻的细碎的呻吟声,她觉得好生丢脸,使劲抑制着,却是控制不住身体里那种不断增长的淡淡的酥麻感觉,竟然产生了想要更多的欲望。 他咬住她的唇瓣,喃喃:“巧巧··唤我··” “不··嗯··不唤·嗯·” 第九十二章 残忍的杀害了然后抛尸荒野?! 又是一阵翻云覆雨,她嘴角不断溢出轻轻的细碎的呻吟声,她觉得好生丢脸,使劲抑制着,却是控制不住身体里那种不断增长的淡淡的酥麻感觉,竟然产生了想要更多的欲望。 他咬住她的唇瓣,喃喃:“巧巧··唤我··” “不··嗯··不唤·嗯·” 她羞的住了嘴,死死咬住了牙齿。 楚若瑾笑,一个用力,她禁不住呻吟出声。 “唤我··”他眼角上翘,随着身体的律动折射出好看的光辉。 她怕再一次的··那啥··受人胁迫,她只得轻轻柔柔的叫出声:“楚若···” 谁知他又是一个用力,她身子颤动,惊叫出声,圆目睁大:“你··嗯··你··” “唤我什么?” 她快要哭出来了:“阿瑾··嗯··嗯··瑾··” 她不断的喊着他的名字,而一声又一声的呼唤换来的是他更加深入的撞击,她只觉得自己身子快要被分开了,但是抑制不住那种想要的冲动,那种··什么··情谷欠·· 岳旋巧是一整天没起床的,身子稍微能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吴慕心三天前就已经回去向刘颜柳报告她的近况了,所以楚若瑾才这么放肆吧?仗着着房子没人就为所欲为?!她想着,窗外清风微漾,扬起她的衣领的一角。【零↑九△小↓說△網】 只是回头看床上那触目惊心的鲜红时,她的心底竟释放出一股沉甸甸的失落感:自己是对的吗? 有时候就是这样,做一件事的时候什么都不想,做过之后却又左想右想,好似时间会倒流般能给自己一个机会去做再一次的抉择,不过,只是好似而已,她弯了唇角,流出一抹苦涩。 楚若瑾回来的时候又是一身酒气,只是这次加上了他脚步的踉跄,看来是真喝醉了,她皱眉:最近他都在忙什么啊? 抚过他的身子,岳旋巧把他往床上拖,无奈他身躯太庞大,她的身躯太弱小,她的脚步变得和他一样踉跄,把他搬到床上时她已经几近虚脱,额上布满密密的汗水,而他——躺着的那个人,突然起身一声呕吐···· “····” 她愣了好久,目光徘徊在他的紧闭的容颜和污秽的地面上,瞬间,她眼睛溢出盈盈泪光:“楚若瑾,你个大混蛋!!!” 心累的某人收拾完被弄脏的地面后,已经是接近晚上九点,她瞅了一眼墙上的钟表,费劲的脱下他的外套:“喂!” “喂?!”她拍拍他的脸。 “嗯··很累··” 谁让你丫的喝那么多的?她腹诽,低眸看他:“阿瑾啊,我这床单是新换的,你要不去洗个澡再睡?” “很累···”他随意一伸手,搂下她的脖子,她整个人倒在了他的胸膛上,贴紧他的胸膛,岳旋巧能听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而自己不断加快的心跳是怎么回事??她咽咽口水,仰脸看他:“你不是最怕脏吗?洗完澡再睡。” 他不答话。 她稍稍挣扎,只换来更有力的桎梏。她无奈,只得默默的独自瞪着天花板,反正起不来,离不开,顺其自然吧,于是,真的,她顺其自然的睡着了。 良久,匀速的呼吸声传来,他睁眼,朦胧的眸子变得清明十分,他抬手,指尖拂过她的脸颊:“巧巧,我该如何是好呢?”无助的声音回荡在他的唇边,带来深沉的苦涩。 话音未落,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吴慕心面无表情,看着床上暧昧的躺在一起的两人,眸中晦暗不明。 楚若瑾挑起眉,没有意外,他没说一句话。 吴慕心静立片刻,无奈的开口:“你找到他了?” 楚若瑾收回视线,落在她的熟睡的脸庞,等待他的下一句。 “你打算怎么办?” 他一怔,抬眼,语气极轻,仿若一片清风都能吹散:“怎么办?”问谁?他扬起唇角,目光落向他的眼眸,那双眸子,带着不易察觉淡蓝色。 他不知所以,想踏进去的右腿被他楚若瑾的话僵住:他问我····怎么办? 楚若瑾起身,夏日初始,万物都开始炎热躁动起来,他给她搭上一条薄薄的被子。往外走去,吴慕心稍稍退却一步,他关上了门。 “他给你说了什么?”吴慕心问,声音低沉,没有了之前的纨绔的模样。 楚若瑾擦过他的肩膀,停顿了半秒,面色异常严肃,半晌他抬步往外走,扔出一句:“我饿了。” “然··然后了?”他彻底被累到,自己始终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而他,似乎对自己了解透彻。 “自然是吃饭。”楚若瑾答的轻巧。 白白是在她醒来的第二天消失的,岳旋巧发动家中的其他两个群众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却是连那只老鼠的半根毫毛找到,她气急,伤极,累极。 心里一直思量着:莫不是楚若瑾暗地里趁我不注意把它谋杀了吧?我可怜的白白?? 而找到崩溃的吴慕心哀叫着:“不就是一只老鼠吗?至于吗?” “你懂什么?等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离开后,它是唯一一个陪伴我的了你知道吗?”岳旋巧的眼睛晕染上一层雾气:终究··他们都会离开我的···都会,一个不老不死,一个非富即贵,我一个贫穷丫头只能和白白在家里等着阿爸回来··· 吴慕心惊了一下,下意识的把眼睛投向楚若瑾,然而他只是勾了唇角,拍拍岳旋巧的肩膀,温声道:“它会回来的。” 岳旋巧眼一横,拍下他的手,死死的盯着他:“说!楚若瑾是不是你把我的白白残忍的杀害了然后抛尸荒野?!” 他抽抽眼角,再次抬起他的手覆上她的软发:“你这样想就···” “就对了是吧?!!”她接过他的话,一脸愤愤然:“我就知道就知道,你看不惯我的白白,你就是嫉妒它。” “我嫉妒它什么?”他往下问。 “当然是嫉妒我对它好啊!”岳旋巧抬头说得理所当然,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句话里面的暧昧。楚若瑾嘴角荡漾出一抹笑,眼角温润一片。 第九十三章 你矜持点好不好?! “你懂什么?等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离开后,它是唯一一个陪伴我的了你知道吗?”岳旋巧的眼睛晕染上一层雾气:终究··他们都会离开我的···都会,一个不老不死,一个非富即贵,我一个贫穷丫头只能和白白在家里等着阿爸回来··· 吴慕心惊了一下,下意识的把眼睛投向楚若瑾,然而他只是勾了唇角,拍拍岳旋巧的肩膀,温声道:“它会回来的。” 岳旋巧眼一横,拍下他的手,死死的盯着他:“说!楚若瑾是不是你把我的白白杀了抛尸荒野?!” 他抽抽眼角,再次抬起他的手覆上她的软发:“你这样想就···” “就对了是吧?!!”她接过他的话,一脸愤愤然:“我就知道就知道,你看不惯我的白白,你就是嫉妒它。” “我嫉妒它什么?”他往下问。 “当然是嫉妒我对它好啊!”岳旋巧抬头说得理所当然,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句话里面的暧昧。楚若瑾嘴角荡漾出一抹笑,眼角温润一片。 “笑什么?”岳旋巧抬眼,撅了撅嘴。 他揉揉她的软发,眼角微扬,似西湖的水波一样荡人心魄,他笑道:“因为嫉妒,那只白鼠走了,我难道不该笑吗?” 岳旋巧睁大眼,惊然道:“你你你···就是你干的对不对?” 他弯唇,笑着,半晌才开口轻语:“你熬的粥糊了。” 坐在沙发上的吴慕心眼睛看向窗外,余光微动,似有似无的扫了两人一眼,一丝波痕出现,瞬息又消失掉,神色如常。 “什么?”她愣住,后又如恍然大悟般:“别扯开话题。” “好像···真糊了··。”某人幽幽的说了一句。 岳旋巧聚集一股气猛然吸吸鼻子——“混蛋!!我可怜的玉米粥···”她奔过去,厨房传来一阵锅碗瓢盆相撞的声音,还混杂着她气急的低声怒骂。 “她好像每天都会熬粥喝,你都吃不腻吗?我已经都要产生对粥的恐惧症了。”吴慕心抬头静静的看着倚在门框上的那人,那一幕似画卷一般,让人挪不开眼睛,吴慕心收回目光,暗自安抚下跳动的心,颤动了睫毛。 楚若瑾淡然的笑笑,缓缓开口:“若是腻了,你就回去吧。” “你···要赶孤苦无依的我走?”他不可置信,露出无辜的大眼睛。 楚若瑾起身,走向厨房,丢下一句:“不要装无辜了,恶心。” 吴慕心一怔,嘴角轻轻扯起,苦涩的笑容漫延开来,直至眼角。 自从白白走后,岳旋巧彻彻底底的阴沉了三天,整天无精打采。 “阿瑾啊,白白不回来了吗?” 听不到回答,她把目标转向玩游戏玩得正嗨的吴慕心:“心儿啊,白白不会抛下我的对不对?” 他不断在键盘上飞舞的手指瞬间僵住——那声‘心儿’,他真吃不消。扭头,对上她一双失去光泽的眼睛,说道:“要不我去给你买一只?” “可是我只喜欢白白啊,白白只喜欢我啊,我这样做太不道德了吧?”她皱眉,再次接着说:“白白多好啊,白白救了我一命,我还没有报答它的救命之恩啊···” “嗯嗯··”他装模作样的露出一脸赞同的表情,只是手指已经握成拳头。 “白白它啊长的多好看啊·它···” 看着自己的电脑游戏就这样惨淡结束,他眉头耸了老高,心里一阵疼痛,转头对还在不断说话的她说:“岳小姐啊,能不能明天再继续,今天天色似乎有点晚了。” 岳旋巧巧延伸眼睛看向窗外——大好的阳光悬在天空灼烤着大地,心里一阵抽搐:“心儿啊,我可怜的白白走了以后,你也心伤到不知昼夜了吧?” 他抽抽嘴角,无言以对。 “心儿啊···白白···” “停!!” 岳旋巧身子被吓得颤了颤,转眼看他。 他站起身,满脸隐忍,咬着满口银牙开口:“能不要叫我心儿吗?” 岳旋巧眨眨眼,稍稍一思考,点点头。他心算是安了下来,正要坐下去··· “心儿啊,白白它····” “·····” 就这样,在被她碎碎念了两天零三个小时后,他收拾收拾衣物毅然离开了这个一人傻另一个装傻儿第三个人即将要被逼傻的家。走时,他瞥了眼一脸埋怨的站在门口的岳旋巧,然后摇摇头,留下几个字:“该吃药了!!” “他真是被我逼走的吗?”岳旋巧对站在她身后的楚若瑾问,眼光瞟向远处渐行渐远并消失在槐树下的人影。 楚若瑾低眸,笑:“只是刘颜柳召她回去罢了。” “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还以为真被自己逼走了。” “怎么?舍不得?”他凑近她的侧脸,迷离的眼神盯着她的耳朵。 她用力推开了他,朝外瞟了瞟,确定没人看见后才开口道:“大庭广众之下····呃··光天化日之下,你矜持点好不好?!” 他握住她挡在两人之间的手,凑得更近,邪笑:“朗朗乾坤下,还不准男女朋友亲热了?” 亲热两个字被他说得极重,她红了脸···· 周三,学校里操场上,岳旋巧和林璐两个人并肩走着,说是并肩,其实是一个高一个矮,看起来极为不协调。岳旋巧因为白白的事情已经三天没好好和林璐说过话了,露出一副遇人不淑的愁容,林璐看她,自从知道老鼠消失了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此刻更是扬起了脖子,一脸傲娇的笑意遮掩不住,却也是装模作样的静下来安慰她说:“不要伤心哈,走了就走了,迟早你会遇到更好的,知道吗?那只鼠有什么好的,又脏又丑又···“ 听到她后面的话,岳旋巧猛然回头横了她一眼:“靠,我就知道你这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一边儿去,不要在我面前露出那副想要幸灾乐祸又使劲憋着的样子,我还要为我可怜的白白伤心呢。” 第九十五章 说的好像我就不纯洁似的··· 林璐瞪大了眼睛,正想要说点什么,被前方的躁动打碎了思绪,两人齐齐抬头看向前方——这个操场很大,地上铺满了厚重却也柔软的绿色地毯,前方一大群的男生围成一个圆,争先恐后的抢着什么东西,周围也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女生。 林璐疑惑道:“难道前方有女生裸奔?瞧这一个两个的春心荡漾的,都眼冒绿光了。” 本已经低下头的岳旋巧再次掀起眼皮扫了一眼前方围成一大圈的男生,抽抽嘴角,转头对身旁的女子说:“阿璐啊,你离我远点吧,以后不要告诉别人你认识我。”她露出嫌弃的眼神,补充道:“真是污到家了··” “我污到家?!!”她指着自己,大操场上,她半大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岳旋巧稍稍缩缩身子,想低头离开她远一点:这脸丢得··· “别动!!”林璐眼睛一眯,精光一闪一闪的,启唇道:“巧妇啊。说我污?!你就纯洁了吗?!” 岳旋巧后退了一小步,打量了她片刻,咽咽口水,弱弱的说:“说的好像我就不纯洁似的···” “你纯洁你还和楚若瑾····” 后面的话被岳旋巧用手紧紧捂住了,林璐拼命挣扎:这只敢做却不敢承认的家伙! 岳旋巧拉过她的头低声威胁道:“再说我以后在你卧室放上百只老鼠进去,恶心死你!!你知道我做得到的。”语气里的淡淡痞子味道没有威胁到她,倒让林璐想笑,想起了小时候她对另一个男孩也是这一副痞痞的样子··· 林璐挣扎开来,被捂得红彤彤的脸庞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罪魁祸首:“我靠!!” 岳旋巧左右飘了飘眼神,见没人注意,于是拍了拍手,随即正色道:“去看看怎么回事吧。”拉过她的手走向那堆人群。 她以为凭借自己一身的力气和娇小的身子一定能挤进去的,不过,她毕竟高估了这个社会——这个看脸的社会。林璐凭借一双媚眼轻巧的就进去了,而她···左右转了三四圈,依旧没有找到一丝缝隙可以容忍自己进去,更何况,就算找到了,也会被残忍的挤出来··· 太阳很大,夏至已过,早已进入夏天,周围也有了蝉声,她只得擦擦头上的汗水,仰头瞅了瞅纹丝不动的太阳,心里暗想:“这天儿啊,是越来越热了啊。” 终于,半晌之后,林路举着一叠东西,眼睛左右一闪,周围的男生都停止了向内蠕动的身躯,直直的看着眼前这个在太阳下熠熠生辉的女人。 突然的安静让岳旋巧看过去,林璐一身紫色连衣裙,修长有致的身姿似白天鹅般高傲美妙,岳旋巧不得不承认,此刻,太阳的光芒打在林路的脸上,是如此好看。 “哼!”林璐冷哼一声,迈开大长腿,像女王般从最里面利利落落的走出来,不带走一···呃···似乎带来了一叠长条状的东西。 周围的男生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睁睁的看着那最后几张入场券被带走,都露出了一副想找块豆腐撞死的表情。 岳旋巧淡淡扫过男生们如狼似虎的表情,再次擦擦汗,向林璐低声问道:“怎么回事,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林路随意的扫了身后的他们一眼,把手上的一叠长条状的东西递到她手边:“喏,看看吧。” 岳旋巧低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妖娆的身姿,倾城的面容,还有,那双独一无二的柳叶眉——燕灵儿,是她,巧笑嫣然的样子被定格在这小小的一张纸上。 她的心一动:不知道上次他们有没有看到自己和楚若瑾飞起来的事情。她还深刻记得,那次事情之后,坊间都在相互传言,s市这个小地方竟然出现了外星人,外星人啊,而且是一群人一起看到的,早有其它地方的科学家慕名而来,但是因为除了市人的描述外,没有其它证据留下,那些带着极大兴致而来的科学家只得悻悻然的失望而归。 “这··什么意思啊?”她掩饰掉心里的淡淡担忧,问出声。 林路拿过那叠东西用力敲敲她的脑袋,岳旋巧吃痛的捂了捂头,抬眼埋怨的看向她。 “巧妇啊巧妇,既然你一心不读圣贤书,为什么就不稍稍闻一下窗外事了?!!”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岳旋巧巧的头上三条黑线一一滑过,她不屑的开口:“是是是··你厉害,你什么都厉害!” 林璐白了她一眼,继续说:“知道吗?上次因为为你在法庭现场作证让你免受冤狱,燕灵儿上了整整三天的热搜,在咱们学校更是名气大涨,粉丝那是一万一万的增加啊···” “不要夸张好吗?我们学校才多少人还一万一万的增加?!” “不要打岔。”林璐蹙眉,瞅了她一眼然后张嘴,但是··刚才讲到哪里来着··· “那他们为什么不找我要她的签名呢?”见她半天不开口,岳旋巧问出声。 林路一脸不屑的瞥她一眼:“你个小小贱民认识人家大明星吗?” 岳旋巧皱眉咬牙:“你个贱人不要门缝里看人!!” “嗯?” “把人看扁了!!”她挽起双臂,满眼不满。 “不会不会!!”林璐挑了挑眼角,十分认真的说:“你这么圆,我就算近视也不会把你看扁的。” 岳旋巧脚被气得发抖,她磨磨牙齿,挽起袖子,低沉着声音道:“想干架是吧?!” 林路缩缩脖子,看她一副武松打虎的模样,忍住笑,转移了话题:“把票拿给他们,这是最后的五张,刚好够我们几人,一起去吧?” “哪五个?”她装傻。 “你要逼我把你和楚若瑾在床····” 岳旋巧踮起脚尖,再次捂上她的嘴··· 回到家,没在沙发上看到熟悉的身影,她才想起来吴慕心已经回去了,姥姥紧急召见,不得不从,她暗自感叹:以后自己也得这样对那个小子才行啊,姥姥让他来这儿看护我,想不到是我像保姆一样的累死累活照顾他还没有工钱! 第九十六章 家丑不可外扬啊知道吗!! 回到家,没在沙发上看到熟悉的身影,她才想起来吴慕心已经回去了,姥姥紧急召见,不得不从,她暗自感叹:以后自己也得这样对那个小子才行啊,姥姥让他来这儿看护我,想不到是我像保姆一样的累死累活照顾他还没有工钱。【零↑九△小↓說△網】 她左手撑起脸,思绪刚刚回来,一条冰凉的东西缠上了她的脖子,她一愣,脸刷的一下全白,心头颤了三颤,随即抄起旁边的抱枕向后砸去,只是整个身子却片刻倒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楚若瑾环上她的腰,亲昵开口:“怎么,想谋杀亲夫吗?” “楚若瑾?!”她叫出声,苍白的脸色渐渐变红,静了半晌,后又怼上他的话:“说啥呢?咱两还没结婚了?”岳旋巧缓过被惊吓的心,手上的抱枕已经被他顺手拿走放到了沙发上,她只能无奈的感叹自己的手短臂粗。 听到她的话,楚若瑾身子一怔,嘴角笑意丝毫不减:“你想结婚?” 她抬眸,直直射入眼前这双眸子,这双邪魅的眼眸,却从未给过她任何承诺,掩掉眼底的异色,她回神,右手抬起他的下巴,一脸轻佻的说:“想嫁给我吗?” 他修长的手指握住她的指尖,埋进她的脖子,低吟出声:“我现在只想···” “什么?”她指尖绕着他的衣角,一圈一圈。 楚若瑾低脸在她耳旁吹了一口气,暧昧的说:“你说呢?”声音沙哑低沉,她心头一跳,什么乌七八糟的想法瞬间涌入脑海,这这···这赤裸裸的勾引啊!她有点慌,心头无措,双手撑在他的胸膛,稍稍向外挣扎,却是再次被他一把搂进入怀中。 “你··你··你我··我都没同意呢?!” 他吻上她的鼻尖:“什么没同意?” “你··你那啥啥的···我···你要控制住自己的欲望知道吗?!” 他挑眉,眼里笑意浓厚:“难道你要把你的一整天都没吃饭的男朋友活活饿死?我现在连吃饭的欲望都要死死控制住吗?” “啥?”她猛然抬头,撞上了他的鼻尖,她挠挠头发,尴尬的说:“是··是··是嘛??哈哈,不早说,我我我现在给你做饭去··” 她欲走,身子却是依然被他禁锢着,他抱着她未松手,岳旋巧稍稍挣扎了一下,转头疑惑的眸子扫向他:“不是要吃饭吗?你放开我啊?” “你··刚才是不是想歪呢?嗯?”他一把拉过她,她再次紧紧贴近他的胸口——平生第一次讨厌起女人的柔弱的身子,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零↑九△小↓說△網】岳旋巧咬牙,谄媚的说:“我我我··我觉得天好像不早了,我明天还要上课,所以你让我···” “天好像不早了?”楚若瑾笑得意味深长随即道:“那我们早点休息吧。”话音刚落,他堵上了她欲要开口的唇,手指一动,屋子的灯光暗下,只剩下衣衫摩擦的声音。 床上,她香汗淋漓,迷离的眼神中带着愤怒,皱眉看他:“你不是一整天没吃饭吗?你··你怎么··嗯··” 他停下不断在她身上游离的双唇,淡淡睁眼,笑道:“巧巧··不是认为我不是人吗?” 他的律动让她忍不住轻哼出声,仰头抱起他的脖子,嘴角好不容易飘出一句话:“你··你···嗯···你真的不是人?” “巧巧··你说呢?”情欲浓厚的眸子对上她的眼。 “我··嗯··我觉得你··不是人!是人会有你这么好的精力··” 他勾唇,加大了动作,低吟:“巧巧,唤我··巧巧···唤我··” 岳旋巧选择性没听见他的话,无视掉他的要求。 他伏在他耳畔细语:“今天,不想休息了吗?” “楚若瑾!!你个混蛋!!”她双眼满是愤怒,抬头咬住他的喉结,牙齿在上面一阵来回摩擦。 楚若瑾身子一颤,笑得妖娆。 第二天,阳光灼热,教室内。林璐支着身子,大大的眼睛朝她暧昧的一眨,淡笑道:“昨晚··你又··”话音未落,趴在桌上装死猪睡觉的某人一把捂住她的嘴:“你知道什么?!不要胡说八道。” “难道你还要否认?”林璐轻轻捻住脖子上的纱巾,似漫不经心的问,眼角瞟向她的脖颈。 岳旋巧急了,脸红的诡异:“当然!我才··才没有呢!!” 林璐不以为然,挑挑眉,细白的食指淡淡的指向她的脖子,平静的说:“那你脖子上的红唇印是怎么回事?” “什么··有··有唇印?!”她瞪大眼,破口大骂:“该死的楚若瑾!!” “哎哎哎···你干什么?!!”林璐护住自己的脖子,惊恐的看着朝自己伸出魔爪的女人。 岳旋巧咂咂嘴,站起身急促道:“把纱巾借我一下。” “为什么?敢做不敢当?”看她瞬间收回双手捂住脖子的样子,林璐撅嘴问。 “什么敢做不敢当?!家丑不可外扬啊知道吗!!纱巾给我!” “不给。” “给我!!”她急了,再次伸手去抢。 “呀呀呀!!没有啦!你脖子上没有红印,是我骗你的啦!!”林璐把身子不断的往后退却,——这架势是真要和自己一抢到底啊。 “真的?!” “真的!!” “靠!姓林的,你竟然戏弄我?!” 林璐停住身子,装作深沉的来了一句:“人生何处无戏弄?” “滚!” 分割线~~~~~~~~~~~~~~ 夜风很凉,却是没有阻挡住他的前进的步伐,吴慕心独自向竹林深处进发,那个左右有晃动的背影,竟然略显苍凉。 今天晚上月亮出奇的大,像是想要同白天的太阳一争高下般,照亮了竹林的每个角落。 只是片刻,风声变大,他顿住身子,半秒后,一个人从他头顶飞跃而过,落在他距他前面一米远处,他怔然,抽出飞刀,做出防备的姿势,只是月光把那个人的身影面容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看到那张绝代风华的脸时,吴慕心的心绪瞬间被凝结,片刻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九十七章 吴慕心,我喜欢巧巧,我不喜欢你。 只是片刻,风声变大,他顿住身子,半秒后,一个人从他头顶飞跃而过,落在他距他前面一米远处,他怔然,抽出飞刀,做出防备的姿势,只是月光把那个人的身影面容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看到那张绝代风华的脸时,吴慕心的心绪瞬间被凝结,片刻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今天不问我为什么来这里?”看他呆然的表情,楚若瑾红唇微起,唇边飘过似有似无的笑意,只是,比月光还要冷上三分,吴慕心回过神,张了张唇,却是被他打断了:“刘颜柳怎么样了?” “你知道?”他愕然,双眼放大,不可置信的抓紧了衣角,吴慕心稍稍向后退却一步,一只垂下的树枝轻打在他的肩头,被月光照着,倒有几分朦胧之美。 楚若神凝聚散在四方的眼神,稍稍靠近他:“她的公司都是我救的,我不应该知道吗?” 吴慕心低头锁眉:自己早该想到是他出的手。 东兰要了刘颜柳公司的50%的股份,本以为会就此罢休,却是没想到在刘颜柳的眼皮底下渐渐架空她在公司的权力,刘颜柳毕竟人到暮年,早已失去了当年的那种与人争斗的能力,况且是自己不愿意与之相斗的人。【零↑九△小↓說△網】 但是没想到东兰竟然打算用自己原有的公司收购刘颜柳的公司,彻底将她辛苦了几十年的公司吞并,刘颜柳气结,旧疾复发,躺在医院,却是没有告诉岳旋巧,心里担心自己活不久了,实在没有办法的她只得给楚若瑾打了电话,向他求助,而就在当天下午那座桥由刘颜柳公司组织建成的桥梁突然垮塌,对这个本就处在风尖浪头的公司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楚若瑾费了很大的人力物力才伪造成小公司畏罪潜逃的假象,暗地里使用自己的公司的利益稍稍挽回了刘颜柳的公司的窘迫。 吴慕心眼里光芒闪烁,眼神落在楚若瑾的不明的眼波里,开口道:“她情况很严重,不过不至于威胁生命,但是公司恐怕是难以在主持了。” “是吗?”他微微蹙眉,巧巧还小,她恐怕难以掌控公司,更何况···。“所以让你回去打理公司?”楚若瑾抬眼,散发着幽幽之光的目光落在他的肩头。 吴慕心错愕,片刻后笑出了声:“我毕竟是外人,况且,我从来都不想自己被束缚在公司里,担忧的过日子。” “是吗?”同样的两个字,他再次问出声,却是多了分韵味,楚若瑾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像是看穿了他的灵魂一般,吴慕心心头微颤,感觉肩头有东西在绕动,正欲回头时,楚若瑾一个闪身,拉过他的手臂,两人齐齐倒在地下,压碎了一地枯叶,吴慕心大惊,疑惑的眸子盯着眼前这张因为距离变近而放大的脸。 楚若瑾向刚才他站立的地方努努嘴,示意他看过去,吴慕心偏头,看到那物的瞬间,瞳孔放大,面色比月色还要惨白了几分——刚才打在他肩膀的那树枝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一条青绿色的蛇占领,蛇眼散发着绿光,在月色下尤为吓人。他怔住:刚才··他是救了我? 思索间,躺在身侧的人已然起身拍拍手臂上黏上的落叶,向前迈出几步,一脸正色的看着他说道:“吓怕了?” 吴慕心脸颊发热,迅速起身:“大男子怕什么,要是没有你我也会赶走它的?” 楚若瑾双手插进口袋,倚在另一颗树上,半眯着眼看着他紧握住的苍白的双手,戏谑道:“是吗?那你还会被电视上的蛇影吓得冒冷汗?” 他的心瞬间凝结,身子僵住:“你知道?” 楚若瑾收回目光,落在那条依旧盘踞在树枝上的蛇身上,淡然道:“巧巧告诉我的。” “哦··”他低头,舌尖苦涩。 “吴慕心,我喜欢巧巧,我不喜欢你。” 是吗?他没问出声,抬头时,那个人已经走远。 晚上,岳旋巧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了那具仰躺在沙发上的身子,开始她还以为是闯进来的小偷,不过幸好没冲动一棒子打下去,眼睛紧闭的吴慕心眉头紧锁,脸红的通透,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喝酒了?”岳旋巧皱眉喃喃出声,夜风很凉,她瞥瞥窗口,嘴角浮起笑意··· 演唱会如期举行,不过,场面的壮大实在超出了岳旋巧的想象,因为是一所比较著名的学校,校内有专门的一个供应大演出的音乐厅,音乐厅很大,却也是盛不下如此多的人,连狭窄的走道都挤满了人。岳旋巧是抱着一大袋零食进场的,而楚若瑾双手插在口袋里,满面春风,神清气爽,岳旋巧咬牙切齿:这丫的一天就知道与自己那啥啥啥的抵死纠缠,非得把她逼得求饶才肯放过,可是那欲求不满的眸子会再次让她沦陷。她拍了拍酸软的腿部,皱眉,而吴慕心竟然是抱着一个较大的盒子进场的,岳惦巧凑过去问他装的什么,那厮眼神一米,虽然鼻子红肿,还是抬起脖子自以为很帅的开口:“解忧药。” “解忧?你有什么忧?整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听到这话,身旁的楚若瑾一愣,停下向前迈进的大长腿,转头好笑的看向她:“你帮他穿衣服?” “啥?”两人都是一惊,不知所以。 穿衣服,穿衣服···她低头细想,然后豁然开朗般想起了什么,特别认真的说道:“好像是昨天他回来的时候一身酒气,我就只好帮他脱了···” “什么??!”旁边的两人又是一惊,岳旋巧露出个无害的笑偏头说道:“让你吹吹晚上的凉风清醒一下呗。” “难怪难怪今天我就一直抽鼻涕,难怪难怪···岳旋巧···你·你·你” “呀!那两口子在那里啊。”岳旋巧转身跑向人群,全然不管一脸埋怨的某人。楚若瑾摇头淡笑,如映面桃花,妖娆,灿然,吸人心魄。吴慕心的心向下沉了三分,脚步微颤,硬是没有最先迈出那一步,直到他的身影随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消失后,他才回过神,暗自苦笑。 第九十八章 你确实把我弄湿了 “呀!那两口子在那里啊。”岳旋巧转身跑向人群,全然不管一脸埋怨的某人。楚若瑾摇头淡笑,如映面桃花,妖娆,灿然,吸人心魄。吴慕心的心向下沉了三分,脚步微颤,硬是没有最先迈出那一步,直到他的身影随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消失后,他才回过神,暗自苦笑。 舞台、很大,灯光璀璨,却也夺不了台上那个人的魅力。燕灵儿似精灵一般,穿着很长的蓝色抹胸百褶裙,脚踩简约优雅的淡蓝色高跟鞋,整个人看着美丽大方,不失魅惑人的本质,这点倒是和楚若瑾挺像的,岳旋巧心里暗想,偏头看向坐在他旁边的男子,却是被他旁边仰头喉结不停上下移动的景色吓了一跳。吴慕心拿着罐装啤酒,不停的往下咽。 眼神越过闭目养神的楚若瑾,她伸手一把夺过吴慕心正往嘴里送的东西,想着这丫的这种场合喝醉了尴尬的可不只是他一个人啊。可是她手臂用力太大,收回的瞬间,一不小心将瓶子里的酒液洒在了身边的这个男人的身上,她抽抽嘴角,那水似乎是洒了出来,可是她在暗淡的灯光下上上下下的看了半天却是什么衣服被打湿的痕迹都没找到,看他还在沉睡,正欲回给一直瞪着自己的吴慕心一个眼神时,他却开了口:“弄湿了就不负责了吗?”较为低哑的声音,她听得很清楚。【零↑九△小↓說△網】 “我没弄湿啊?” 她的声音较大,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怪异、鄙视、还有的竟然使劲伸脖子往他们两人探来。那一脸淫荡的好奇让岳旋巧暗自咬牙,抛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坐在她另一边的林路捅捅她的腰,调侃道:“巧妇啊巧妇,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就不能忍一下,你欲望太强了吧?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了?” “闭嘴,你知道是湿了什么吗?在他身上没看到,还把我自己弄湿了。”这话一出,周围的眼光不仅带有鄙视,还有满眼的像是看龌龊下流之辈的那种目光。 岳旋巧捏紧了双手,这话···确实让人想入非非啊,她装作没看周围的人的目光,抬眼看向他,楚若瑾稍稍低着下巴,头发浓密,暗淡的灯光打在头顶,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鼻子。只留下一双红唇泫然诱人,只是,他不断抽动的双肩是怎么回事? “你不解释吗?!”她咬牙,这丫的笑得竟然这么欢,不知道他自己也是被鄙视的人之一吗?!! 楚若瑾稍稍抬头,睫毛投下的影子遮住了眼里的流光:“你确实把我弄湿了。”说得无辜的像受委屈的小孩子一般,她竟然瞬间失去了反驳的本能。岳旋巧额上三根黑线滑过,半晌才反应过来:“在那里?” 他眨了眨眼,犹豫了良久,正要开口时又悄然的闭上了嘴,在一旁一直殷殷的等着他说话的人不乐意了:“我没弄湿你对不对?!!”她压低声音,怕又无端的引来周围人的误会。 “湿了。” “没有。” “湿了。” “哪里?” “···“ “你个大骗子。” “你真想知道?”他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眸子一闪一闪。 “说!!” “男人最隐秘的地方,”他顿了一下,接着低声说:“你说是哪里?” 她愣住,最隐秘···鼻尖红的通透,眼神似有意似无意的飘向某个地方,却也装傻充愣的问:“是··是哪里啊?我怎么知道?” 如意料之中般,他挑挑眉,凑近她的耳朵:“你的眼睛没告诉你吗?嗯?” 她嘴角抽动,眼睛直直的看向某个地方,那地方,似乎真的被酒水给浇湿了··· “巧巧,如果你再看,我不介意我们在这里上演一场活春宫···”他的声音很低,微微颤抖,而某个地方··· 岳旋巧收回目光,坐直身子,标准得像是认真听课的小学生一般,一丝不苟的看向舞台上尽情演唱的那个明艳的女子。只是,她低头,自己手上还拿着那灌啤酒。 从吴慕心手上抢来的东西,岳旋巧转头:楚若瑾这人又闭眼了,既然不想看演出,为什么当初答应的那么爽快,岳旋巧皱眉,把目光投向依旧再次拿出一瓶啤酒使劲灌自己的人。 解忧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原来如此,岳旋巧算是明白了,只是这小子有什么忧愁啊?她摇摇头:算了吧,回去再好好审问一番。 她看向舞台前方,燕灵儿尽情的演唱着歌曲,眼睛微闭,如画中仙女般,一曲毕,引起观众一次又一次的高呼。 只是刚刚响起旋律的下一首歌,前奏带有浓浓的古风韵味,她听着好熟悉,而旁边的楚若瑾身子明显一颤,瞬间睁开了眼,眼角闪过凛厉的明光,放下了搭在右腿上的手,眼睛死死盯着舞台上的那个人。 岳旋巧偏头,楚若瑾一反常态的表情让她心沉了三分,那样子··明明···明明是在看到玉棺时····他··· 岳旋巧只感觉心里积着一股气,想发,却找不到源头,更找不到发泄的对象,她咬紧牙齿,脸色阴沉了几分,低眸看向手中的啤酒瓶。如秋风扫落叶般,她心里有点凄凉,不过却又像是仿若要被烈火焚烧殆尽般···酸疼··· 楚若瑾一直看着舞台上舞动的身影,只是那双眼睛空洞到似乎在看着另一个人,那种期待,那种绝望,那种悲痛,岳旋巧只是看了一眼,便别过脸去不想再看。她想要出去透透风,转头的瞬间竟然撞上了一个目光——清澈、阴沉的一双眼睛——好熟悉,只是她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的时候那双眼睛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岳旋巧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那个地方,只是没能寻到拿双眼睛,她咂咂嘴苦笑:自己竟然心塞到出现幻觉了? “啊!” “那是谁啊?” “是啊,她就是女神的男朋友?” 第九十九章 男男授受不亲 “是啊,她就是女神的男朋友?” “我的女神心有所属了我怎么办?” “得了吧,就你那个熊样!” “哇,那个男的看起来好眼熟?!” 岳旋巧彻底被周围的尖叫和讨论声扰乱了心,起身想要离开。 “对了,我想起来了,他不就是那个李··李若离吗?小时候我就很喜欢他啊,只是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消失在娱乐圈了,好像出了什么事情,那时候我才十岁耶。” 岳旋巧身子一怔,偏头看向舞台:他要重新回来了吗? 偌大的舞台上灯光汇聚成一束,全然打在那个修长的身影上,那股子王者般的气质仿若再次被激发出来,傲然的吸引着每一个人的目光,只消一眼,便让人有了一种服从的冲动。 不过,最让人心动的却是他身上收敛后的淡然,仿若与世隔绝般,遗世独立,纯然如云,丢弃了一切,看透了一切。什么都与他无关般,他还是那个他,他也早已不是那个他。 岳旋巧站着发了一会儿呆,周围的阵阵尖叫冲击着耳膜。也许大家都不知道十年前的事情,或者,知道的也不屑于去探索,毕竟时隔多年,再拿出说有什么意思,况且,这个喜新厌旧的社会,说之前的事情也没有多少价值了。【零↑九△小↓說△網】 李若离旁边的燕灵儿噙着笑意,悄悄勾起他的右手,对着话筒官方的声音响起:“谢谢大家这些年对我的支持,谢谢大家一直以来陪着我成长,给我以前进的动力,你们都是我最感激的人。今天,我想要借着机会向大家宣布一件事,今天这场演唱会是我第一次的在学校里的演唱会,也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为大家演唱,我决定从今以后退出娱乐圈,”她拉过李若离的手,偏头看他,巧笑嫣然:“这是我的男朋友,从此我都只会为他一个人歌唱,谢谢大家。” 话音刚落,周围此起彼伏的全是男男女女的尖叫大喊,有祝福,有不解,有挽留,还有的是咒骂。楚若瑾早已收回那双复杂的眸色,掩饰掉刚才的失态,他缓缓闭眼后又睁开,眸子里散发着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而吴慕心依旧拿着酒瓶使劲往嘴里倒,似乎刚才发生的只不过是蚂蚁搬家的小事般,什么都与他无关的样子,沉浸在酒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真是可惜了,这么年轻就要退出去,难以理解啊。”林路挽着齐信晗是手臂,声音却是飘向岳旋巧的耳朵,她站着发了一会儿呆,直到被楚若瑾拉着坐下,才回过神。 抬眸看向舞台上那一对璧人,岳旋巧轻轻挣脱出楚若瑾的手。 终于,演唱会结束,而演唱会结束的同时那个一直在灌自己啤酒的某人也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林路和齐信晗早已离开,说是要去某个地方看风花雪月,岳旋巧留给他们一记不屑加上鄙视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个一直说着胡话的男子的时候,她抽抽嘴角:“不是当初喜欢燕灵儿喜欢的不得了的吗?!!”她转头看向云淡风轻的楚若瑾,自己静了心:“要不··你抱着他飞回去?” 他挑眉,唇角微启:“男男授受不亲。” “那你是要我背他回去?!” “我是说把他扔在在这里更为合适。” “你··你你也太狠心了吧?” “我不喜欢你···”一阵轻语传来,两人都是一惊,低头看着那个脸颊通红还在继续说醉话的人。 “我不喜欢你····岳旋巧···” “哈?!!!”被点到名字的岳旋巧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这这这是几个意思? 楚若瑾凑近她,淡笑:“巧巧,看来你真会在外面惹桃花呢!”似笑非笑的话语袭入她的耳朵,她愕然的抬头:“你听错了!”况且,这桃花也不是外面的吧应该是家养的吧?! “姐姐姐姐····”本来躺在座椅上的身子因着醉意倒在地上,拉过岳旋巧的腿一阵哭喊:“姐姐··姐姐··” 岳旋巧此刻心里是崩溃的,她弯腰拍拍他的脸,委屈道:“阿心啊,地上凉,要不你起来咱们回家去说话好不好?” 那人不应,楚若瑾好笑的看着她这副囧样。 分割线~~~~~~~~~~ 岳旋巧去到那里的时候,那所房子早已失去了之前的生气,变得死气沉沉,没有一株她曾经在这里看到过的植物,她不想要楚若瑾也来的,演唱会之后,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她心里始终背着一口气,吐不出,咽不下,堵在心里,难受死了。 只是他却是执着的跟了来,说是担心她的安全问题,她觉得好笑,难不成东兰会吃了我吗?也许笑到了尽头,竟然忘记了拒绝。 燕灵儿最后给她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是在向她告别,他们要到法国去了,那个他们飞过来的地方现在又要飞回去,虽然她的部分粉丝一直闹着嚷着不让她走,但是她依旧走的决绝。岳旋巧问她为什么。 燕灵儿笑了很久,然后才开口:“若为爱情故,名利皆可抛弃。”说的如此轻巧,她不得不佩服燕灵儿的执着和勇气,最后和她道了声谢。“谢什么?”燕灵儿问。她也被问懵了,想了良久,最后说谢帮她赢回了官司。只是对方沉默了良久,传过来不急不缓的一句话:“阿巧,也许失去女儿的那个人才是最可怜的人。帮了你,我却在无形中伤了她,虽然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但是失去了你这个复仇的对象,她应该会再次被伤到吧,不用谢我的。” 她身子一颤,看向窗外:是啊,最可怜的从来不是自己,她··失去了也许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只留下孤苦无依的一个人。想起她的慈祥的笑容,岳旋巧的心开始隐隐疼痛起来。 所以,她和他站在了这栋庞大的别墅面前,楚若瑾轻轻按了门铃,良久,是一个保姆开的门,保姆看到她时眼神一滞,显然,保姆没想到她会来这里,也显然,这家屋子里的人依旧把她当成凶手,岳旋巧苦笑了一下,楚若瑾站在她身旁,握紧了她的手,淡淡的温度传入她的胸口。 第一百章 甜甜泡的茶不好喝吗 在客厅里坐下时,岳旋巧以为东兰会把自己和楚若瑾赶走的,可是东兰从二楼下时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来啦。语气里的平静让楚若瑾抬起了眼角,而她自是心里不安起来,却也说不出原因,岳旋巧只是觉得,东兰应该朝自己歇斯底里的叫喊的啊。她端起茶几上的红茶,轻轻点了点的头,算是回答。红茶是刚泡好的,保姆端上来的时候,还冒着浓烈的热气,岳旋巧没有喝,放在唇边吸着它的香气。 东兰一身黑色裹臀半身裙,时光没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了之前的慈祥,倒像是有了一股子高傲和凛厉,只是眼里时而透露出的无神扰得岳旋巧的心里一上一下的。 东兰翩然坐在沙发对面,嘴角单弯:“怎么,甜甜泡的茶不好喝吗?”岳旋巧吓的手一抖,拿在手上的杯子荡出点滴热水洒在手上,皮肤瞬间红烫了起来,她咬咬牙,没叫出声,只是眼里盈盈泪水似要落下,真的烫到心窝子里去了:周甜甜··不是死了吗? “呵呵···,”东兰笑出声,瞟向皱眉从岳旋巧手上拿下杯子的楚若瑾,道:“开个玩笑而已,人死怎么会复生了?是不是,岳旋巧?” 岳旋巧从他手上抽回手,抬头看向眼前皮笑肉不笑的女子,那眼里明明的盛满的了悲伤与··愤恨,这个女人,以前都叫自己旋巧的。【零↑九△小↓說△網】她心里沉下了三分:“伯母,对不起。” 东兰轻笑,没说话。 楚若瑾面无表情,张口:“凶手不是巧巧,是···” “我想去她的房间看看··”岳旋巧说出声,打断了楚若瑾的话,声音有点颤抖,尽管她明白,东兰不会同意的,但是她依旧问了出来。但是那个中年女子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淡然的让人害怕,她说:“跟我来吧。” 岳旋巧起身,楚若瑾拽紧了她的手,眼里的劝告被她无情的忽视。 二楼,走廊中间,东兰停住了脚步,看向身后的两人,对岳旋巧说道:“这就是甜甜的房间,自己推门进去吧。”平静无波的声音究竟隐藏了多大的哀伤,她不知道,可是岳旋巧竟然颤抖了心。抬眼时,分明看到她眼里的决然。 她伸手拧开门把,眸子还没来得及看清房间的布局,一个小巧的灵活的东西突然撞上她的手臂,牙齿深深陷入她的肉里面,她疼得惊呼,松开门把手甩动手臂,而那只东西根本不松口,鲜血滴落在地上,身后的楚若瑾眼里寒波一阵一阵的向外渗出,他伸手额上冷汗直冒。【零↑九△小↓說△網】 楚若瑾把那只狗朝地上一扔,抱住她的腰,神色沉重的说:“去医院。” 岳旋巧没说话,面色开始虚脱起来。 “先处理一下伤口吧,这个地方可离医院不近。”冷漠如寒冰的声音,东兰没有看向两人,盯着地面上的鲜血,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幅度。 确实,这栋别墅在郊外偏远一点的位置,周围都是山环水绕,但是楚若瑾无视了东兰的话语,抱着她颤抖的身子径直离开。 医院里,白炽灯亮得刺眼。楚若瑾问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她怎么样?” “还好及时,不太严重,回去之后不要碰水,不要乱动,三天后来换药。” 楚若瑾紧皱的眉头松了松,点点头。转身回到病房时,她已经半靠在墙壁上陷入熟睡,楚若瑾愣了愣,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看着她稍稍红润的面色良久,刚想走过去,她睁开了眼,眸光扫向他:“回去吧。”她站起身,走过来两步拉过他的手,声音轻轻溢出嘴角,她有点累。 “好。” ~~~~~~~~~~~~~~~~~ “被狗咬啦?平白无故的竟然被狗咬了?不会是你手犯贱逼得狗急跳墙吧?”家中,一知道原因的吴慕心瞪大了眼,不停抽动的嘴角憋着笑意。 岳旋巧白了她一眼,挤出一个字:“滚!!” “巧巧最近都不能做饭了,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楚若瑾做在她身边,眼睛扫向吴慕心。 “啥··啥?!!”吴慕心手指指着自己,嘴边笑意全无,转而被震惊取而代之:“我··我我做饭?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在刘夫人家虽然是管家,却也是从来没做过饭的。” “不想住下去,你可以不做饭。”楚若瑾说得轻巧。 “我···你!···哼!!” 岳旋巧再次梦到那个女子的时候,一如之前一样被吓得凉汗直流。她猛然起身,拍拍胸脯却是扯动了伤口,疼的她呲牙咧嘴。睡在旁边的楚若瑾睁开了眼,带着点点鼻音问她:“怎么了?” 夜色阴沉,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她稍稍偏头说:“做噩梦了。” “什么噩梦?” “呃嗯····忘了。”她转了转眼珠子,似乎在思索,只是捏紧的手指映在了他的眼里,他微微一怔,伸出手搂住她的肩膀,淡然道:“不要想太多,睡吧。” 她闭上眼,脑中却是再次浮现了那个女子的眼眸,紫色的,她从未见过的颜色,却是带给她一种熟悉感,仿若经常能见到一般。紫眸女子已经多次闯进她的梦里,每次都会倾吐出一句:“既然选择了,就好好的守住。”声音绵长细致,带着强烈的胁迫感。 她想问她是什么时,紫眸女子就消失了,瞬间,堆积在前方的竟然是千万条细小的蛇,一层一层,一条一条,恶心加上恐惧,吓得她冷汗直冒。 她左手紧紧抓住楚若瑾的睡衣,皱紧了眉头。 “被狗咬了?巧妇啊巧妇你也是够了吧?这么大个人了还能被狗咬?还这么严重?你以前的力气都被狗吃了吗?”林璐露出无奈的表情,鄙视的看着眼前这个手臂上全是绷带的人。 “真是被狗吃了啊。”岳旋巧困得没有力气说话,随口一答,摇头叹息,又缓缓说出一句:“你懂什么?” “怎么,很痛吗?”看她苍白的脸色,林璐稍稍皱了眉,眼里闪过担忧。 第一百零一章 有···有狼···快跑···有狼! 岳旋巧目光没有移动一寸,又是一句:“你懂什么?”这话没了刚才的漫不经心,透露出淡淡的凉薄,似雪花,瞬间溶湿在手心,抓不住的心疼。只是林璐没听出来,倒觉得她在调侃自己罢了。 岳旋巧上唇扬起,没说出声,你懂什么?在演唱会上,楚若瑾的那双眸子始终没有让她释怀。 而最近梦里常出现的情境又让她心力交瘁,她闭上无神的眸子。只是这一闭,她竟然睡到了黄昏,然而醒来接到的第一个电话,竟然让她生生急的落了泪,事隔多年,之后的岳旋巧或者是岳旋巧的之后,想起今天来时,都是心头微痛,像是被蜜蜂蛰了一口:若是当初能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还感叹什么啊感叹,你懂什么,我懂什么,他又懂什么。 她一直拼命奔跑着,怕是去玩晚一步就会丢掉这个世界一般。只是尽管她扯掉了手上的绷带,照林璐的话是甩开膀子奔跑,尽管她跑到差点虚脱,尽管····,她到达那里的时候,看到的是那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体,还有,轮椅上的那张冷俊的笑脸,她趴在楚若瑾身上唤他,摇晃他的身子,楚若瑾眼睛紧闭,眼角透露着诡异的淡蓝的色彩。她哑着嗓子问轮椅上的少年:“你干了什么?!” “岳旋巧,你知道的吧?他的真实身份?”廉弃手指轻轻敲打着大腿部,面带嘲笑,而眼底的探究丝毫不差的落在岳旋巧的眼里。 “你做了什么?”岳旋巧红着眸子,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捏紧他的双肩。“我问你做了什么!!” “打进他身体一管药水而已。” 她的手一哆嗦,心向下沉了三分——一管药水?她死死的盯着他毫无波澜的眸子,咬牙道:“是什么?” 他抬眸,不加掩饰眼底的嘲讽:“氰化物。” 岳旋巧的心一抽,不敢相信,苍白着脸问出声:“氰···氰化钾?” 廉弃打下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双手,眸光清冷:“他,必死无疑。”话音落下,他转动轮椅,干干脆脆的走掉,岳旋巧张大眼睛绝望的蹲在地上,缓了良久,回头看地上那人额上的密汗,无一丝血色的双唇,她爬过去搂起他的头,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不会的,不会的,楚若瑾,不会的···” 半小时后,医院内。 “谁干的?”吴慕心眸子猩红,抓起她的手臂问道。 岳旋巧本就坐立不安,此刻被狗咬过的地方被他抓得生疼,渗出点点血丝,她皱了眉,低声道:“廉弃。【零↑九△小↓說△網】” “混蛋!特么的!!我就应该猜到的!”他放开岳旋巧的手臂,一脚踢在墙上。 “你知道什么?”忽视掉他异常激动的行为,岳旋巧隐隐觉得他的话似乎有什么猫腻。 只是刚问出口,手术室的门已经被打开,主刀医生出来摘下口罩,额上布满大客的汗水。 两人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身边齐声问道:“他怎么样?” 医生擦擦头上的看谁,面色严肃,想了半晌才开口:“氰化钾份量太大,一般人应该当场就会毙命的,只是他的体质似乎比较特殊,还留有半口气息,但是即使他有如此强烈的活下去的欲望,我们也已经竭尽全力了,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听完,岳旋巧腿软不自觉的向后退却了一步,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吴慕心抬步冲进去,看到那张无一点色彩似乎快要僵硬的脸时心就停止了跳动,他没想到的,他一直不敢想的。“楚若瑾?”他轻声唤出来,好久,自己都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了,好久,自己都在逃避,可是,这时的心却是痛到这种地步。 “还··还有什么办法?还有没有办法?是不是要到国外去?是不是钱不够?是不是···”岳旋巧抓住医生的袖口,语无伦次,她,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小姐,对不起。”医生扯出被她紧紧拽住的袖口快步离开。 她扶着门框进去,看到吴慕心惨白的脸色稍愣了一下,随意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的身边一声一声的喊出:“楚若瑾,楚若瑾,楚若瑾,你那么强大的,楚若瑾,你还欠我一个愿望的,楚若瑾···”她的双眼浮肿起来,红得厉害。 “也许,我还有办法。”身后那人声音沙哑,带着很强的坚定。 她回头:“什么···办法?” “找我爷爷,我爷爷一定有办法救回他的。” “哪里?” 依旧是深夜,依旧是那片竹林,只是,这次是三个人一起前行,吴慕心和岳旋巧扶着昏迷到连呼吸声都听不见的楚若瑾一步一步向竹林深处走去。枯燥的叶子被踩碎的声音漫布在空中,阴沉,恐怖。 “还有···多远?”汗水已经打湿了她整件衣服,这竹林太过茂密,一刻挨着一颗,车子根本行驶不进来,她们已经徒步行走了近两个时辰。“阿瑾··阿瑾肯定承受不住的··” 吴慕心皱了眉,平常他一个人照男人的常速走也得四个时辰,只是··他··怕是真的挨不到那个时候。他停了步子,开口道:“等等。” 岳旋巧抬头疑惑的看他。 吴慕心从胸前掏出一个吊坠,放在唇边吹起来,清凉尖锐的声音,像在召唤着什么,岳旋巧更是不解,却也没问出口。 片刻,‘沙沙沙’的枯叶碎掉的声音传来。她竖起耳朵,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认真看了好一会儿,随即睁大了瞳孔——“有···有···有狼···快跑···有狼!!” 岳旋巧抓紧楚若瑾的臂膀,向后退着步伐,惊恐的看着前方朝自己奔过来的庞然大物。 “不要怕,它们是我朋友。”吴慕心安抚道。 “靠!!我也没发现你长得像一只狼啊!!”岳旋巧大叫,此时只有大声说话才能赶走来自心底的恐惧,虽然这恐惧被他驱散了一点半点,可那也就是一点半点而已,对于她这个从来没有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亲眼目睹三只眼冒绿光的庞然大物的人,想要一下子接受起来定是不容易的。 第一百零二章 医死人肉白骨 三只狼止步,面目狰狞的并排站在岳旋巧面前,狼身很大,粗长的爪子,此刻已经深陷在泥土中,仿若一挥便要将她拍到十万八千米之外一般,她再次不自觉的小退了一步,楚如瑾的身子随着她的颤抖也向右偏倒。“哎哎哎~~~~~”她惊叫出声,瞪大眼睛着急去搂他的身子。 吴慕心快步走上前左手接过他的修长的身子,冷静道:“你先休息一下。”岳旋巧愣了一下,彻底松开楚若瑾的手臂。 一只稍微比另外两只更为强壮的狼向前巡视了一眼,吓得她心里一咯噔,直直的看着它走到吴慕心右腿下,用头拱着他的小腿部,亲昵的像是多年未见的亲兄弟一样。 吴慕心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狼的毛发,狼眼睛中虽然依旧闪烁着震慑人心的光芒,却也流露出淡淡的柔和感。 “你··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她哆哆嗦嗦的问出声,虽然楚若瑾的身子没在她身上,她还是着实出了一身汗,这汗水,全是被生生吓出来的。 “我们···打小变认识了。” “青梅竹马?” “····”吴慕心露出一个抽搐的表情,没说话,岳旋巧正要接着开口。【零↑九△小↓說△網】“嗯···”楚若瑾蹙眉,打断了两人的互动,他苍白的面色此刻纠结在一起,似乎极其痛苦,吴慕心身子一颤,扭头看他。 岳旋巧奔过去,捧着他的脸轻拍,声音颤抖:“阿··瑾?阿瑾?醒了吗?”她急促的呼唤换来的仍旧是他无尽的沉默,楚若瑾再次昏迷过去。 “不行,他怕撑不了多久了,我们必须马上出发。”说罢,吴慕心把楚若瑾放在那只强壮的狼的背上,脱下了自己的衬衫把他的身子稍稍固定在狼背,然后骑上另一只狼,正欲出发,瞥了一眼还愣在原地不敢上前的某人一眼:“你想要在这个竹林被猛兽扒皮吃肉的话,那就继续呆着吧,我先走了。” “嘿嘿嘿··等等等等,你你···”她急得跺脚,上前一步,伸出手指,指尖触碰到那头一只盯着她看的狼头时,心尖都颤了三颤。 “快点。”吴慕心不耐烦的嚷出声。 岳旋巧咬紧牙关,露出壮士赴死般的激昂的表情跨步骑在了它身上,双腿不停的打颤,上身却是僵硬着不敢乱动,她心里百转千回:要是它一个不高兴转过头来一口,我这半条腿也就废掉了啊。她紧紧拽着手指,吴慕心转头一声轻呵:“走。” 刹那间,三只狼同时行动,一起向前飞奔,岳旋巧身子瞬间左右摇晃起来,她尖叫一声,本能性的抓住了身下的顺溜的狼毛,虽然狼毛实在丝滑的不像话,她还是拼死拽得紧紧的,怕一个不小心自己被扔出去活活摔死。 “能··能慢点吗?” “你想要他病发身亡的话,咱们可以散步回去。” “那··那能快点吗?” 吴慕心抽抽嘴角,再次轻呵,岳旋巧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感觉。她抑制着喉咙中不断上涌的异物,心里一阵翻涌,眉间发白,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不过幸好,毕竟是速度得到万千动物承认的动物,那速度,在很久很久以后岳旋巧都是无法忘却的,但是也不敢再次尝试,那滋味,这人生中,一两遍即可,多则··是要丧命的节奏啊。 这筋斗云般的速度把两人送到那间草房子的时候,也不过四分之一个时辰左右。 草房子虽然说被称为草房子,而其实质却是让第一来到这个地方的岳旋巧咂舌。 岳旋巧在喝完三大杯水压制住胃里的风起云涌之后,便随意扫了眼整栋房子的布局,只是当她在门口看到古色古香的像是古代官邸的房子被取名为草房子三个字的时候,心里着实一阵鄙视:这逼装得··· 两人把楚若瑾时而变冷时而发热的身子移到左边一间客房的床上,吴慕心交代两句就离开去找他口中的爷爷了。这间客房虽然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岳旋巧吐了吐气,心里还是会不时的闹腾一番,她摇摇头甩掉不断上升的眩晕感,褪掉他的上衣,打来热水,替他擦拭着身子上的汗水,而他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身体上横溢着一道道淡蓝色的痕迹,像是血脉,又像是多年的伤疤,从体内散发出来,竟是那么自然。岳旋巧傻了眼。 还未回过神,门被大力推开,她眨眼回头,一个白胡子老头踏步进来,面色红润,带着淡淡的醉意,嘴上叼着一只玉壶,小巧精致,玲珑剔透。岳旋巧心里一怔,暗自思索:怎么自己最近看什么人都这么眼熟呢?这老头也是没来由的给自己一种熟悉感。 想罢她起身向外走去。 “多久了?”老头边问着情况边走进去打量床上的年轻人,不过只是这一眼,他深邃的眸子微微紧缩起来。嘴上的酒壶不受控制的落地,可能是质量太好,没有碎掉,不过如此强烈的反应让外面的两人提了心:莫不是没有办法了? “爷爷?··爷爷!?”吴慕心喊道。 老头敛去脸上的诧异的神色,转过身低怒道:“还没仔细瞧了着什么急?” 两人一愣,互相看对方一眼,默默选择了不说话,静等老头的吩咐。 “多久了?”老头掀开被子仔细看了眼那些瘆人的脉络,蹙眉问道。 “大概···二十和小时了,在医院折腾过一阵,可是医生没有办法。”吴慕心冷静回答道。 随即再次问出声:“爷爷,情况到底怎么样?”虽然语气平静,可他的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没来由的紧张冲击着脑海:爷爷什么时候如此失态过。 “我没有办法。”老头拾起酒壶,再次叼回嘴上,有点无奈。 “爷爷?!!”吴慕心跑过去,捏住他的灰黑色袖口,似撒娇似哀求似愤恨的样子全在一张脸上显露出来:“你不是说自己无所不能吗?你不是说自己可以医死人肉白骨的吗?区区一个氰化钾你就解决不了?爷爷?”他的声音说到一半慢慢软下去,带着苦涩的味道。 第一百零三章 既然要盗走,为何留不住 岳旋巧张大嘴,有过一瞬间的绝望,但在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有希望总要好些的,总是要好些的··· “不过··”老头低沉的声音有了旋转,岳旋巧抓紧机会忍不住问出声:“什么?” “你知道吧?” “知道什么啊?” “他,”老头回头看向床上面色惨白的男子,叹口气,接着说:“来自千年前。” “你怎么知道?”岳旋巧瞪大双眼,她一直以为这终究只会是她与他的秘密而已··· 白胡子老头屡屡胡子,接着叹气,眸光烁烁:“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他看向眼前明眸皓齿的女子,说道:“他找回身体的那口棺材也许可以救他,毕竟他那口棺材是我祖先花了三代心血才打造成的,专为他打造的那口寒玉棺木。” “棺材?”她出声:“我我··我知道我去找,去去找··”岳旋巧右手抹了一把眼泪,直愣愣的往外走,心里不住的告诉自己:这个机会她拼了命也得守护住。 “等等。” 她撇过头,疑惑的眸子扫向吴慕心。回头的瞬间眼角的光芒不小心落到了床上的楚若瑾身上,苍白,无色,诡异的白让她的心一寸一寸的泛疼。 “我和你一起。” 因为时间紧迫,况且白胡子老头在他们迈出门口时又好死不死的补充了一句:“时间越短越好,不然,那棺材就真的只能是棺材了。” 两人都是双腿一愣,岳旋巧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子。 朝着房间的右侧行走了大概五十米远处,她再次有幸的和那两只狼邂逅,岳旋巧抓头发,一脸纠结。她心累的擦擦不断往下落的眼泪,此刻更加泛滥了。 仔细看了两只狼一只一眼,随即抽搐的问了一句:“怎么不是刚才那只狼?这··这这只看起来好像要更凶猛一些啊?” 无木心抽抽嘴角,露出肉疼的样子,无语道:“你骑过的那只狼的毛发被你折磨的参差不齐,还有的已经脱落掉了,它死活也不出来了,所以,你就将就吧。” “是吗?”她挠挠头,在地上蹭蹭脚尖,然后骑在面前这头狼背上,狼背很宽,不过肚子似乎变得更大了。她淡淡的说了一句:“它的独自似乎大了不少。” “当然,她有怀孕的了。” 岳旋巧张大嘴,有点凌乱,再次抽搐了面孔:这这这·这不是在虐待人家孕妇吗?!鉴于吴慕心脸上愈来愈寒心的冰冷和屋内那位还等着自己拯救,她没说话。 半小时后,坟场,两人两狼迎风而立,颇有几分沧海桑田的味道。 母亲的坟墓旁边,岳旋巧使劲揉揉眼睛,手上的泥土全然遮住了两颊与双鬓,她惊喊:“不···不不见了?不会的啊,我们明明埋在这里的,明明···” 吴慕心眸色阴沉,拽起她跪在地上的不住颤抖害怕的身子。“怕什么?接着找就是了。” “哪里去找啊?”这山海茫茫的,她抽泣出声。 “是他。” “谁?” “廉洛。”吴慕心抬起眼眸,坚定的神色映着阴冷的月光:“除了他,没人知道这口棺材的下落。” 话音刚落,岳旋巧快速的骑上一匹狼,拉拉还在沉思中的吴慕心的衣角,说道:“走吧,还等什么?” 看她布满泥土的滑稽的面容以及异常明亮的眼眸,吴慕心只感觉面容抽搐了不只是一下两下。 所以,廉洛在看到满手满脸都被泥土遮住的岳旋巧时,开门的手禁不住哆嗦了两下,惊异的问:“怎怎么了?被··被人欺负了?还是遭遇抢劫了?” “给我。”她吐出冰冷的两个字。 “什么?”廉洛看了一她身后的吴慕心一眼,却从那双眸里看不出半点信息,活生生寻到一丝丝凉意。 岳旋巧伸出手摊开,面色坚定:“寒玉棺。” 听到这三个字,廉洛倒真是感觉到阴风一阵一阵的,他随即严肃了脸色:“什么寒玉棺?” 吴慕心忍不住了,上前一步,语气稍显急促,他说道:“楚若瑾的棺材,现在,马上,立刻。” 岳旋巧被他的声音冷的颤抖了身子,看着廉洛的眼睛眨都没眨一下。 廉洛瞬间沉了脸,低眸的瞬间漠然的声音流出:“被盗走了。” “什么?!”两人都是惊诧。 “谁?”岳旋巧问,带着隐忍的愤怒:“既然要盗走,为何留不住?既然留不住,为何又要盗走?!” 廉洛眼里朦胧一片,看向她时越来越清冷,开口:“我知道的话,现在就已经找回来了。”这是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后面两个问题,他无法回答,亦不想回答。 听罢,她愤愤的抹了把脸,成功的再次把泥土往本就黑糊糊的脸上蹭上了些许,廉洛眉头微动,伸手想去擦拭掉,岳旋巧本能的后退躲过,他面色尴尬,指尖轻颤动。想再次向前伸时,又收回了手,目光打在别处,没说话。那凝眸眼间的苦涩落在她的心,岳旋巧皱皱眉,转身离开。 这一幕幕自然是丝毫不差的落在吴慕心的眼里,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吴慕心想去追,被廉洛叫住了。 “等等。”廉洛出声:“我们谈谈。” 夜色淡淡褪去,已经是凌晨三点,快要天亮了,她走到别墅旁的一盏路灯下,灯光微弱,忽明忽暗。她抽了抽鼻子,心尖在颤抖,可是自己竟然找不到一点头绪。思绪随着夜风乱飞:原来···他们都知道,自己一个人仔仔细细的藏着掖着的东西,早已被他们知道得明明白白,自己还像傻子一样把这个当成多大的荣耀,这个秘密又给了自己多大的自信去靠近他啊。 思及此,她冷漠的勾起了唇角,苦涩的笑出声:不过,终究是自己害了他吧,自己···自己平白无故的成为了廉弃那个小屁孩的攻击目标,而他又平白无故的因为我还受到伤害,廉弃啊···。她忽地停住了脚步,脑中似乎炸开了什么东西···· 第一百零四章 岳旋巧,你真卑鄙 思及此,她冷漠的勾起了唇角,苦涩的笑出声:不过,终究是自己害了他吧,自己···自己平白无故的成为了廉弃那个小屁孩的攻击目标,而他又平白无故的因为我而受到伤害,廉弃啊···。【零↑九△小↓說△網】她忽地停住了脚步,脑中似乎炸开了什么东西···· 思罢,岳旋巧猛然抬头,眼神直直的落在以前自己常常偷看的那扇窗——果然,窗前,还摆着那株不知名的白色植物,虽然隔得很远,但是植物的茂盛依旧落在了她的眼。稍稍向上移动目光,意料之中,映入眼帘的是那个少年,少年飘渺的眼神看着她,笑而不语。岳旋巧对上他的眼,愤怒,十分的愤怒,眸光未移动半寸。 终是廉弃向上勾唇,轻轻吐出了几个字,然后笑开,笑容混合着月色晕染开来,岳旋巧脚步颤抖起来。他吐出的三个字像一记铁棒打在自己的身上——你输了。岳旋巧收回眼神,心里暗自嘲讽:自己真的输了吗?廉弃,我早就应该猜到的。 她转身迈开双腿奔回去,双手紧握着。 看到她跑过来的身影,廉洛微微惊讶。 “怎···?”他问出声,岳旋巧一言不语,风一般的从两人之间穿过,连气味都难以留下。【零↑九△小↓說△網】廉洛面色尴尬,隐下自己下半句话。 她一股气跑到二楼,找到熟悉的那间屋子,右脚用力踹开了门咬牙问道:“在哪里?” 少年静立窗前,笑而不语,眼眸里尽是嘲讽。 “廉弃,若是今日你不说出寒玉棺在哪里,我定当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你哥哥。”岳旋巧走到他面前,目光如炬,瞪着他眸中的嘲讽,她丝毫没有退步。 廉弃眼角微动,勾起的唇落下,面色阴郁,依旧不语。 “虽然我不知道我和廉洛小时候有什么瓜葛,但我相信,若是他真的喜欢我,你,就不要想再见他一面,廉弃,既然你一直忌惮着我,害怕我抢走你哥哥,那么今天我成全你。”她咬牙,转身作势往外走。 “岳旋巧,你真卑鄙。”廉弃终于开了口,清冷的声音袭进她的耳膜,即使是这样一句话,岳旋巧知道,她已经赢了。 她自嘲的笑笑,心里一直都明白自己这种胁迫有多可恶,竟然会悲催到用爱自己的人来救自己爱的人,被逼到利用他对自己的纯粹的爱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她笑得很凄凉,但是,她别无选择。 “地点!”她再次开口。 廉弃深深吸了一口气,启唇:“在坟场。” “我去过了,没有!!”她转身,满是愤怒。 廉弃笑:“那个坟场,我就随意的挑了一个地方埋下了,你确定你找到了正确的那座坟?” 她蹙眉,顿了片刻:自己似乎就是看了一下楚若瑾的墓,其它的···她抬头。 “地点我已经告诉你了,找不找得到就看你自己了,出去。”他下了逐客令。 岳旋巧捏紧拳头,看来他是坚决不会告诉自己具体位置了。她毅然转身离开,这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多呆。 夜风很凉,让她依稀了想起了她和他的初遇,独自站在偌大的坟场,她含泪笑出了声。吴慕心本是要和她一起来的,只是中途收到爷爷的短信,似乎楚若瑾的病情严重起来,他白着脸回去了。 大致扫了眼整个坟场的布局在心里暗自计算了一下,她咬紧牙关提起锄头开始从最左边的那个坟堆挖起。 冷风一阵一阵的拂过她的面发,月光清冷的不像话,照在坟堆上似乎要幻化出人影来。伴随着乌鸦的长叫声,她哆嗦着身子不停的挖土。每开始挖一座坟,她都要先跪拜三分钟,毕竟自己这种挖人家坟堆的缺德事不管是安着什么样的心都是让鬼魂不安的。 不过究竟自己的行为有多不敬,她不想顾。铁铲很大,她一下一下的往外锄土,三小时后,她跪在地上刨开掩着棺材的薄土,果然,又是黝黑色的棺材,来不及擦汗,她起身走向下一个,挖着挖着泪水就下来了,已经第十个了,时间一分一分的减少,这么大面积的坟场,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玉棺,也许是下一个,也许是中间那个,也许···也许就是最后一个。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下,她委屈的抽泣出声,手已经脱了一层皮了,泥土掺和肉里,着实疼得厉害。 草房子里,楚若瑾的房间中,老头屡屡胡子,面上难道的出现严肃的神情,他放下嘴边的小酒壶,说道:“去南园找来凰丸,快,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必须要把毒性控制住,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凰丸?”吴慕心皱眉,只是片刻,他转身快步离去。 又是三个小时过去,一夜早已过去,迎来了太阳当空照,岳旋巧的心沉入海底,再也提不起来。她脸上的泥土已经发干,龟裂开来,许是昨晚哭得太过放肆,眼睛红肿的厉害。 抬手擦擦汗,已经是第三十个了,只是,还是没有看到玉棺的影子,她想要咽咽口水,却是悲催的发现自己哪里还有口水可以咽?眼睛无神的扫扫整片坟场,自己才挖到三分之一,锄头已经坏了两把,她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用着身体剩下的力气继续一铲一铲的往外掘土。 “爷爷,凰丸的毒性你是知道的,这样下去他不会···”吴慕心将一个小巧的盒子递到老头手上,隐隐担心着。这凰丸,他再熟悉不过了··· “以毒攻毒,若是不活,他就只有死了。”老头将血红色的药丸放入楚若瑾的口中,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过,若是拖下去,必死无疑。” “爷爷···”吴慕心祈求的声音溢出来。 “你去看看那丫头找到棺材没有,凰丸也只能一时压制住毒性。”老头蹙眉,不满他这副软弱无能的表情。 日暮十分,诺大的坟场,一个小小的身影踽踽独行于其中,终于,下一秒,那身影倒下,她半张着嘴,眼睛无神却是强制的半睁开,嘴角轻唤:“阿瑾··阿瑾···” 第一百零五章 你全家都是捡回来的!! 日暮十分,诺大的坟场,一个小小的身影踽踽独行于其中,终于,下一秒,那身影倒下,她半张着嘴,眼睛无神却是强制的半睁开,嘴角轻唤:“阿瑾··阿瑾···” 很久的以后,岳旋巧回忆说自己当时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人为自己中了一片菊花园,菊花异常茂盛,每天,她都和那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零↑九△小↓說△網】听她陷入回忆的林璐摆摆手,毫不掩饰的鄙夷道:“你不是最讨厌菊花的吗?咋地这么快就变了?” “讨厌?”她眼角翘起一个勾人的幅度,撅撅嘴:“那时候···只不过是嫉妒罢了。” 岳旋巧醒来时,已经是深夜,自己依旧一个人躺在坟场,她扭动双臂,酸疼的厉害,起身握住旁边的铁铲继续掘土,只是定下神来仔细看向自己正在掘的坟墓时,她双手颤抖着落下了锄头——是···阿妈的墓。她嘴唇失去了血色,慌忙跪下,鼻尖不住的颤抖,一声一声唤着:“阿妈···阿妈,女儿不孝,阿妈,对不起,原谅我···”在地上拜了三拜,她才拿起铁铲,忍住泪水,咬牙继续往下挖。 半小时后,她扔掉锄头,用手刨动土层,只是速度极慢,一天一夜的不吃不喝,一天一夜不停的掘土,她实在没有力气加快速度了。一抔一抔的黑黄不清的泥土被堆积在她身旁,终于,一个小时后,在她的指甲被一个较硬的东西碰断的时候,她看到了一抹亮色。 捂着不断往外涌血的指甲她低声轻呼,向手指吹了两口气,忍住疼痛继续往外刨土,一把一把混合着血的土被移开口,亮色越来越强烈,她哭了,脸上和着血与泪,还有满头的汗水,她大声抽泣,吴慕心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这副吓人的鬼样,半夜坟场——或者说被刨了几十个大坑露出棺材的坟场里,蓬头垢面的女孩低哑着嗓子不断的哭泣着。 “你没事吧?”他皱眉,心里不安的问,这副模样···是要疯掉的节奏啊。 岳旋巧胡乱抹了一把眼泪,唇齿不清的说:“偶··偶找到了,阿瑾,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她咧开嘴笑,眼泪不住的落,是开心还是悲伤,那一刻,承载的东西与情感太多,她闭了眼睛晕倒在坟头,这一刻,可以安心的睡一觉了,好好的,安心的。 “这丫头,咋这么顽皮啊?鞋也不穿,你是你妈妈从山沟了捡回来的吧?”邻居卖猪肉的王婶声音特别洪亮,整个巷子里的人都听见了她的笑声。【零↑九△小↓說△網】 “你才是捡回来的,你全家都是捡回来的!!”她气呼呼的说道,然后头也不回的跑掉··· “你喝吧,特别特别的甜,我妈妈放了蜂蜜在里面哩!”她笑,纯净的眸子一闪一闪。男孩弯唇,声音像糯米一样,粘人,好听:“真的吗?” “嗯嗯。”女孩拉着另一个穿着白纱裙子的女孩的手,一脸坚定。 男孩接过杯子,仰头喝了一大口,却是瞬间喷了出来,两个女孩躲到一边,轻灵的笑声穿过云捎,女孩捧腹:“哈哈···哈哈··你这个笨蛋··都这么多次了还被我骗··” 睡梦中,她仿若回到了10年前的那段一家人还在一起的时光,有爸爸,有妈妈,有三两个伙伴,有吹不完的蒲公英,还有,妈妈轻声的呵斥,她一个人跌跌撞撞的满巷口乱跑,光着脚丫,听邻居的笑骂,然后,出现了一个人,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男生,那男生直勾勾的看着她,扬起了嘴角,她傻了,看着他款款而来的步伐,如若步步生莲,她伸手,想去牵住他伸过来的修长的手,只是还没触碰到指尖,她醒了过来。 睁开眼,她看到的就是吴慕心满是纠结的表情,她扬扬脖子想要起身,却是被全身散架般的疼痛逼的放弃了起身的想法,手臂,腿部,颈部,甚至臀部都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断骨般的痛,她龇牙咧嘴。 “能松开吗?”吴慕心依旧皱眉,面色有点诡异的苍白。 “什么?”她眨眨眼,不知所云。 “我的手。”他无奈叹息。 岳旋巧怔住,眼神一寸一寸的往下移动——果然,她还拽着他的手指,许是拽的太过用力,或是拽的时间太长,他的手背青筋暴露,指尖苍白,失去了常色。 “对不起啊。”她开口,嗓子很是古怪,像老巫婆一般,沙哑难听。 “对··对了,他他他···他怎么样了?活了吗?”她猛然抬头,不顾声音的难听,急迫的问出声。 吴慕心抽搐着脸,扶额:“你不是在变相的诅咒他死去吧?!” “啊?啊!呃···”她摸摸鼻尖,低头独自尴尬。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的,你已经睡了三天了···” “三天?”她叫出声,声音尖锐刺耳,她缩头捂住自己的耳朵,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眸光有一瞬间的黯淡,随即便又恢复如常,抬头看他,笑着说:“他没事了吧?” “他···”吴慕心转身,隐忍的表情憋得岳旋巧心慌,她忍不住开口:“咋咋啦?他不会···” “他还在昏迷中,不过毒素清了很多,但是至于什么时候醒过来,估计···” “估计什么时候?” “无法估计。”他沉下声。 “带我去看他。”岳旋巧掩饰掉心里的惊慌,恳求道。 吴慕心偏头看她,抽抽嘴角:“你先起来再说。” “我···我···”她试着抬抬手臂,疼得冷汗直冒,终是放弃了,她露出可怜的表情问道:“要不··让他来看我?” 吴慕心身子一怔,黑线爬满额头,无奈开口:“你想多了。” 光阴荏苒,十天,整整十天,她都躺在床上,如同活死人一般,过上了传说中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只是,每次吴慕心送饭来时,脸色都是一天比一天苍白得厉害,她问他是不是楚若瑾的病情十分严重。吴慕心只是摇摇头,笑道:“快要好了,放心。” 她低头喝了一口粥,然后抬头不解的问道:“那我什么时候会好啊?” 第一百零六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只是比谁更凄凉罢了 光阴荏苒,十天,整整十天,她都躺在床上,如同活死人一般,过上了传说中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只是,每次吴慕心送饭来时,脸色都是一天比一天苍白得厉害,她问他是不是楚若瑾的病情十分严重。【零↑九△小↓說△網】吴慕心只是摇摇头,笑道:“快要好了,放心。” 她低头喝了一口粥,然后抬头不解的问道:“那我什么时候会好啊?” 吴慕心呼吸似乎最近都不怎么通畅,他白着脸缓缓吐了口气,问她:“快好了,你不是一直在养着身子吗?” “养着?!”岳旋巧抽抽嘴角,瞥了眼眼前的清粥,弱弱的问了一句:“吴慕心,我们能不能商量一件事啊?” “你说。”他似乎不大愿意说话,声音苍老了几分,完全不同于和她们住在巷口的那段日子里的样子。岳旋巧眼睛一直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开口:“能不能··给我稍微把伙食安排好一点啊?” “什··什么?”他一口气没缓过来,咳嗽了几声。 岳旋巧朝床脚缩缩身子,委屈的说道:“每天都是清粥配白菜,我我我···难道你们爷俩是把我当成猪来喂吗?猪也比我吃得好一些吧?再这样下去我不成为和尚也得成为尼姑的。” “尼姑和尚有差别吗?”吴慕心瞅了他一眼,哭笑不得的问。 “和尚是男的,尼姑是女的啊。” “·····” 时光再次荏苒,从家乡消失的这半个月也不知道那个空无一人的家怎么样了,她躺在床上翻翻身,蹙眉沉思:他的公司,我的课业,都被抛弃的干干净净,手机也被丢在了坟场,这段时间完全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就这样整天守着太阳起床,看着太阳睡下,好不····特么的压抑忧郁。 已是半夜,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吴慕心白天的惨淡的眼色,她的心里难免会放不下,这段日子他都找理由不让自己去看楚若瑾,也不知道他情况怎么样了。思罢,她起了身,穿好外套,她蹑手蹑脚的开门出去。 房间外面的走廊很长,借着夜色,她瞄了一眼整个建筑的大局,幸好平时趁着上厕所的机会到处溜达把这栋于她而言十分庞大的房子摸了个透,现在还不至于迷路。 向东走了约莫十分钟,她停下脚步,到了楚若瑾最开始躺的那件房子了,她试着推推门,门口很松,应该是未锁,她推门进去,屋内很暗,没有半点月光渗透进来,她踏进去后转身朝外瞄了几眼,虽然这么大栋房子里住的仅仅四个人,可是要是让吴慕心发现了毕竟不太好。 她十分谨慎的收回脑袋,关上门,拍拍狂跳的心,房间却传来衣衫摩擦的声音,她耳朵绷紧,心头感到奇怪,正欲回头,身子一轻的同时落入了一个怀里,岳旋巧怔住,反应过来时嘴已经被堵住,背上一双手四处游走,拨弄出点点惊颤,她拼命挣扎,却是再次被紧紧禁锢,唇齿一阵纠缠。黑色如被泼墨的夜晚,她瞪大眼也看不清对方的脸,只是那种收藏于心的熟悉感一点一点的将她吞噬,沉浸其中。“阿瑾,让吻来得更猛烈些可好?”她心头暗想,虽是看不见他,岳旋巧依旧睁着眼,泛起盈盈迷人的雾气。 “沐···沐澜··”浅浅的低吟像一颗炸弹抛到她的耳朵,岳旋巧颤抖了唇瓣,一颗泪落滑进了嘴角,是酸是苦她没尝出来,心已经凉了大半。 “放开。” 那人没松手,吻得更深。大抵是真的在害怕,或是伤到深处人会变得心狠起来,她张嘴一咬,血腥味在口中漫延开来,那人吃痛的停顿住,搂着她的手没松开。 “我让你松开。”她的声音冷漠疏离,没有一丝温度,虽然岳旋巧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但至少在现在是这样,她想要逃离的远远的,再远远的,不要见到他的眼。 “沐澜···”对方迷离的声音自黑夜中散开,彻底激发了她的每一个毛孔,岳旋巧伸出手,一掌落下,清脆的回音还绕在梁上,久久不绝。那人愣住,岳旋巧挣扎离开,只是打开门的那一刻,看见了庭院里树下的那个身影。 她走过去,走得太慢让风吹干了泪,她在吴慕心背后停下,笑:“他已经痊愈了,为什么不让我见他?为什么要骗我?” “三言两语说不清···” “那就多说两语。”她抬头,树上,树叶泛着银色月光反射进眼中,刺痛了眼,她微微闭眼。 吴慕心叹了口气,露出难得的无奈的表情,说道:“他醒来只是暂时的,会再次昏迷过去,如此反复下去,直到某一天再也不会醒来。” 岳旋巧的身子颤了颤,影子被树叶遮住,看不见她的身形。 “你呢?” “嗯?” 他摘下飘到她头上的一片落叶,问:“虽然还没痊愈,他的情况至少好了许多,你呢?” “我?”她稍稍侧身,接着说:“能走能跳能吃能睡的,只要你每天多做几个好菜,应该会好的更快。” “心呢?”吴慕心犹豫的半刻,问出了声。 岳旋巧向上掀开眼皮,映着月光的脸色渐白,她右手覆上左胸口,笑着道:“还在跳动,应该是健康的吧。” 吴慕心仰头,眸光洒到清冷的月亮上,轻语:“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只是比谁更凄凉罢了。” 岳旋巧被他这句话震住呆了半晌,然后笑了,似漫不经心的问:“怎么?失恋啦?” 吴慕心摇摇头,苦笑:“哪里来的恋可以失呢?算了,我们姐弟两个还是一醉解千愁吧。”他拉过她的过肩短袖往东走去,力气不大不小,她蹙眉但没有挣扎。东边走廊尽头,有一个很大的院子,这个她是知道的,只是在夜色中看起来似乎更加雅致了。院子中有三亭,呈三足鼎立之样排列,吴慕心拽着她到最左边的红木亭子坐下,亭子小巧别致,内置一桌,桌上摆着整整一箱啤酒和三瓶红酒,岳旋巧抽抽嘴角:这古色古香的建筑气氛就这样被这几瓶酒给无情的破坏了。 第一百零七章 人睡久了是会长霉的 院子中有三亭,呈三足鼎立之样排列,吴慕心拽着她到最左边的红木亭子坐下,亭子小巧别致,内置一桌,桌上摆着整整一箱啤酒和三瓶红酒,岳旋巧抽抽嘴角:这古色古香的建筑气氛就这样被这几瓶酒给无情的破坏了,这代入感···真是绝了··· 她有点懵,空气中散发着阵阵醉人的酒香,岳旋巧指着桌子上的酒问:“吴慕心,你不会早就知道你姐姐我有这一天,早早的备好了就等着的吧?” 被点到名字的吴慕心嘴角抽搐,白面映着月光,骄人夺目,白得发亮,他边坐边说:“还有精力调侃我,看来心情恢复的不错啊?” “哎——”岳旋巧叹了口气,‘哧’的一声打开一瓶啤酒,装作老成的样子,抿一口酒,然后说道:“隐藏在笑容背后的悲哀,你这种没体验过爱情的人怎么能体会得到?那悲哀,怎一个‘悲’字了得?”她吞下酒,再次喝上一口,皱眉摇摇头。 好笑的表情映入他的眼,吴慕心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伤,那话,有几分真有几分假?他不想去猜,举起手上的啤酒,他说道:“咱们还是喝酒吧。” 岳旋巧点点头,赞同道:“也是,再继续下去这种问题,怎么对得起今晚的好酒美月?”两人面对面坐着,先是高举酒杯敬对方,然后又举杯对月,仰头豪情的吞下满杯酒水,酒刚下喉,两人又开始敬自己,敬时光,敬人生,敬···敬来敬去,一箱啤酒就这样见底了。【零↑九△小↓說△網】七零八落的酒瓶散落在地,时而被风推跑几步,打滚停下,岳旋巧趴在桌上,头脑一片浆糊,强撑着眼睛看向眼前睡得像死猪的某人,笑出了声:“你丫的还男人呢··醉得比我都快··” 她偏头,不去看西边的那间房门半掩的屋子,却是在不经意间用余光看了千万遍,刻意的不去引来的却是心里的千万情不自禁,她有点恼怒,眼角吸进一抹残冷的月光,清冷,孤寂感自心底释放,她缓缓闭眼,留一颗清泪噙在眼角,诱人却也忧人。 又是一场无尽的梦,只是这场梦她做得比较清醒,昏昏沉沉中,总感觉到有人拂过她的软发,触过她的眼角,摸过她的唇瓣,淡淡留恋自指尖漫延开来,她想睁眼,耳边却是再次浮起了‘沐澜’的字眼,两个字太过冰冷,毫不留情的把她打入深渊,一丈一丈,落入崖底,痛得撕心裂肺。 之后过了很久很久,有多久,她也不记得了,只知道林璐对她说:“你丫的就是犯贱,好好的一个廉洛不要,偏偏要吊死在那颗老不死的美人树上。” 她当时愣了好一会儿,才没底气的怼回去一句:“哪有吊死?” 林璐眼角微抬,用手敲打她的额头,无奈加上愤恨以及恨铁不成钢的眸子里满是鄙视:“是没死,只是把魂儿丢了,还留有一口气。” 她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她揉揉太阳穴,头着实疼得厉害。“他又昏过去了。”冷不丁的传过来一句话,她吓得头一怔‘啪’的一声条件反射的撞到了床头的木头上,火辣辣的疼痛感传到痛觉神经,她捂头做痛苦状,幽怨的眸子扫向床前的吴慕心那张再次苍白了几分的脸。 吴慕心轻轻清清嗓子,瞧了她一眼接着说:“这次估计是很难在醒过来了。” 岳旋巧揉着太阳穴的手顿住,呼吸一滞,问出声:“是成植物人了吗?” 他额上黑线滑过,勉强说道:“还没,不过··我想也快了。” 岳旋巧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再次来到这间屋子的。没有了昨晚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这屋子一眼便能被看清,布置实在是小,真小,非常小,也因为小,没有和其它较大的屋子连接着,成为独立的置于中间的一件‘侏儒型’小屋,岳旋巧抬起眼眸,撞进眼球的便是那口泛着绿光的棺木,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意料之中,楚若瑾着黑色衬衫仰躺棺木中,闻不到声音,也听不变呼吸。 她指尖泛白,颤抖着手覆上棺木。心中竟然涌现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万分感慨悲痛,不过想起他已经约莫一千多岁的事实,她立即打断了心中的胡思乱想。 “楚若瑾···”不大不小,不高不低,她平平淡淡的喊出声,只是隐忍着多少缠绵绯色的眷恋与期待,只有她自己一人知道。 是应该怨恨还是应该不舍?她问自己,想要赶走心中怪异的感情,纠结的表情一丝不差的落在了吴慕心的眼中。吴慕心唇角一动,缓缓开口:“你陪他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脆弱的像是要被风吹散的声音慢慢散开,后面他还说了什么,她没听清,转过神来想要仔细听时,他已经走出去了,轻声阖上了门。她把眸子定格在棺内那苍白的面容上,眸子晦暗晦明,终是落了泪。 “阿瑾,你醒过来吧,至少得让我好好的骂你一顿再睡吧,你这样连一个让我发泄的机会都不给我,你是有多绝情啊?”她趴在棺木上,淡语,至于有多‘淡’,无人听见。 “阿瑾,你就这样抛下我吗?这话虽然听起来有点矫情,但是是事实啊,况且,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来着···” “阿瑾哪,人生苦短,人睡久了是会长霉的,长了霉后你还有什么资格去找你心心念念的沐··那个女子啊?” “阿瑾····,你走了,你公司里的财产怎么办?会被奸险小人吞并的··” 她趴在棺木上,半眯着眼,用糯糯的声音催眠着脑子,只是渐渐清冷的心让她久久难以入睡,隔着棺木,她知道他听不见,但抑制不住心中的千言万语——无关风月,无关情语,只限她所以为的真实和——真心。 夜晚来临时,她昏睡了过去,半夜,可能是白天说了太多的话,喉中干燥的厉害,像是冒烟了一般,有火焰烧过的窒息感,她咳嗽着睁开眼,大片大片的火光涌入眼帘。 “火··火火··起火了··” 第一百零九章 你的情债,我用了两年时光来还 夜晚来临时,她昏睡了过去,半夜,可能是白天说了太多的话,喉中干燥的厉害,像是冒烟了一般,有火焰烧过的窒息感,她咳嗽着睁开眼,大片大片的火光涌入眼帘。 “火··火火··起火了··”嘶哑着嗓子,岳旋巧喊出声的同时捂着口鼻往外跑,未到门口,她怔住,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寒玉棺木被火光映照得通红。 她皱眉,又捂着口鼻跑回去。“楚若瑾!楚若瑾!你醒醒啊,你快醒醒啊!!”岳旋巧用力拍打着棺木,一声高过一声的嘶喊,火势越来越大,而棺内的人恍若与世隔绝一般,纹丝不动,岳旋巧急出了眼泪,双手已经拍得通红,因为呼喊又吸入了大量的烟浊之气,她大声咳嗽起来:‘咳咳··楚··楚若瑾··咳咳···“ 她面色被呛得苍白,脆弱的神志渐渐被大火与黑色浓烟吞噬,火焰一波一波的泛起,照亮了整个星空,她倒在了地上,房梁一根燃烧的横木不负重力,脱落并向下砸去··· 不知过了多久,岳旋巧感受到额头上的冰凉时,才缓缓睁开眼,撞进眼球的是一望无际的荒草之漠,她蹙眉,暗自庆幸自己没死的同时也是被周围的荒芜吓了一跳,刚刚恢复的神智开始感受到全身火燎般的疼。 特别是左脸颊,像是在被猛火炙烤,火辣辣的疼,她龇牙咧嘴着伸手去碰,刚触摸到伤口就引得痛觉神经一阵颤栗——疼,深入骨髓的疼。 “岳旋巧,”一声男音入耳,她还放在左脸旁的指尖不受控制的撞上了伤口,再次撕心裂肺的疼。她抬眸,面色惨白,楚若瑾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笑不漠,黑白分明的眸子闪过一丝亮色。 “阿瑾,你醒了?!!”她睁大眼,惊诧过后弯嘴笑起来,泪光闪闪,挣扎着想起身,不过后背传来酸疼感,岳旋巧神经颤动,她记得自己在晕倒的最后一秒前有房梁木噙着火花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楚若瑾双手插在口袋,眸色不动,启唇:“岳旋巧,下一世不要认识我。”他说出声,清冷疏离的声音似泛着月光的冷湖,薄凉到让人窒息,比无尽的烟浊之气还要让人难受。 岳旋巧被这话弄得莫名其妙,心头闪过一丝慌乱,她问:“怎···怎么啦?”习惯性的缩缩脖子,她疑惑的眸子一闪一闪的落在他的眼角,那里,竟是少了常见的温婉妖娆。 楚若瑾从裤兜里掏出玉石,独自盯着玉石感伤了良久——至少在她眼里他是在感伤玉石的含义。楚若瑾冷漠的眸子扫向她:“你的情债,我用了两年时光来还,你的魂魄,我下一世定会补偿你。”话音刚落,没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他指间凝聚成一抹红光,光芒不断上升,却来却强烈。 看着他眼里的寒光,岳旋巧才开始害怕起来,她哆嗦着身子慢慢向后退:“你要取走我的魂魄?”她不敢相信,即使他亲口说出,她也不愿相信。 楚若瑾不语,沉默到让人绝望的面容上,她明白,他默认了,很认真的默认了。 “为什么?”她瞥过那团渐渐变大的气体,人周后背的疼痛向后退··· 楚若瑾依旧不语,手中的玉石被紧握,他专心的凝聚气体,指尖轻饶。 岳旋巧从他泛红的拳中看到了那块玉石,她恍了片刻神,随即冷冷一笑:“为了她?沐澜?” “对。”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坚定的说出了这个字,不高不低的声音似一声惊雷,打得她不知所措。 “楚··阿瑾,我是巧巧啊··”她瞪大眼,停止了退后的身子,紧紧的盯着他,似乎还在期待着什么·· 他抿唇,冷漠的脸上找不到一丝她熟悉的东西。岳旋巧摇头,低眸看向那团气体,红光不知什么时候变成紫色,此刻似有似无像是要消失掉。而在她眨眼的瞬间,气体随着他的指尖袭上自己的身体,突然的打击让她额上冷汗直冒,她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血红似曼珠沙华,自嘴角沿下,浇红了一片荒草。 岳旋巧抬头,眼里的不信与震惊渐渐聚集成不尽的眼泪盈满眼眶,红眼,但她没哭。眼睛死死盯着他的眸光,想从中找出点东西,可是那眸太过深邃,她看不清,她现在才知道,有一种害怕,竟然是惊到忘记了呼吸与心跳。 岳旋巧的眸光渐渐变淡,知道最后只留下墨色,她勾唇,很冷静的说:“楚若瑾,我用一生的执着,也抗拒不了你心中为她留下的位置。我剩下的最后一个愿望,是永生永世,与你不见,不念。” 话音刚落,身体内部传来魂魄被撕裂般的疼,四肢经脉都在颤抖,她的脑子一下比一下的晕沉,眼皮一点一点的往下落,终是在落下的那刻逼出了一滴清泪,她最后的一眼是留在了蓝色的天空的,那天空,有阿妈的眼睛,很美,很暖。她颤抖着微微张开唇瓣唤着:“阿妈··”声落,四周的物体开始幻化成影,最终陷入了一片黑暗。 分割线~~~~~~~~~~~~ 祥瑞十五年,楚国境内。 “姐姐?”菊园里,一个着黄衣的娇小可爱的女子蹙眉,对着躺在地上的人轻唤出声。见她不动,她凑近些仔细瞧了瞧她的脸:只见地上那人眉眼修长,一袭红衣妖娆。她的唇边渗透出点点血迹,染红了两瓣薄唇,好一个美人,她心里赞美着。 黄衣女子再次唤了一声:“姐姐?” 听见声音,地上的人稍稍抬眉,脸色却是虚弱的不像话,他张开嘴,挣扎了半天才吐出那么一个字——水。 “水?”黄衣女子眉眼清明起来,喃喃出声。然后转身去屋内拿出一杯水,扶起他,让他喝下。 祥瑞十八年,楚国境内。依旧在那片菊园,只是旁边多了一个茶庄,茶园是女子开的,专门为行人引路止渴,却是免收茶费。 茶庄内,一女子低头忙碌着,细白的手指左右翻动,片刻后,手边又是一盏新茶出炉,袅袅香烟氤氲于眼,她皱鼻抬头的瞬间,雾气竟然勾勒出一个修长的身影,飘渺却是妖娆万分。 第一百一十章 临帘,你一定不能负我。 茶庄内,一女子低头忙碌着,细白的手指左右翻动,片刻后,手边又是一盏新茶出炉,袅袅香烟氤氲于眼,她皱鼻抬头的瞬间,雾气竟然勾勒出一个修长的身影,飘渺却是妖娆万分。【零↑九△小↓說△網】她抬手扫了扫眼前的雾气,眸光落到门口逆光走来的人身上,先是一怔,随即温厚一笑:“公子,两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男子勾唇,走过去径直坐下,独自倒上一杯新茶,热气浸湿了睫毛时,他才抬眸笑道:“今日不唤在下姐姐了?” 女子又是一愣,脸颊一阵红晕,缓缓开口道:“之前是小女子眼拙,有眼不识美人非女子也。” 他抿了一口热茶,继续道:“两年未见,姑娘仍旧不愿把芳名告诉在下?” 女子眉眼一亮,笑开了容颜,手指自白雾气中穿过,直直的指向他身后的某处,说道:“芳名小女子不敢当,茶屋名字若是能够入公子的眼,以此唤我即可。” 他顺着她的指尖看向门口一个迎风招牌,招牌上镌刻着两个清秀的汉字,他心中一动,低吟出声:“沐澜。” 祥瑞二十年,话说天下大势终归是由强国主导的。当年冬天,实力一直强大的寒国终于按捺不住,举兵大力进攻楚国,楚国境内此刻也是诸侯并起,天下大乱,危机四伏,其它一些国家看见整个天下大势强弱之分已经非常明显,自是和寒国定下互不攘乱的盟约,坚定的拒绝了楚国的求援。 以此,寒国更加肆无忌惮,派兵夜间摧毁了楚国运送军队必经的基桥,彻底断送了楚国最后一点希望。楚国皇帝在群臣力谏之下只得与寒国立下城下之盟,割土赔款,并且与之联姻,将一国公主嫁于寒帝。 大婚前夕,楚国皇宫内,赏菊宫中,她轻轻将红色头帕掩下,闭眼,烈焰红唇在被风扬起的红帕下若隐若现,吸人魂魄。 片刻后,她起身,唇角勾起,那双鞋,早就闯进了她的眼,只是她一直装作没看见罢。但是她还是抵不过他的沉默,苦涩的味道散漫于空,她笑道:“本欲与君结为连理,奈何阴差阳错成为兄妹,是我当初该婉拒你的要求还是应该直接拒绝更好呢?” 楚若瑾双手稍稍后倾,沉默良久后才开口道:“阿澜,你若是能完成任务安然回来,我定会娶你为妻。【零↑九△小↓說△網】” 沐澜眼波微动,向前走了一小步,又停住了向前倾的身子,脸上故作无所谓的样子渐渐垮下,她掀开红帕,软声道:“临帘,你一定不能负我。” “你一定不能负我···” 这句话他再次想起的时候已是三载过去。他大婚的那天晚上,喝了许多酒,酒烂于心,挥发出一阵一阵的旋晕的难受,他静立于婚房前许久,没有推门进去,而是到了园子里的一棵古树下,冷风拂面,能稍稍赶走心里的难受感。 月光清凉,落在湖面潋滟出一抹亮色,他思绪飘远,飞过了许多地方,有最近泛滥成灾的黄色决堤事件,有东南夷人对楚国的虎视眈眈,有朝中丞相专权乱政的事件····,多多少少全是关乎国家的大事,就连今天的婚姻也是为了拉拢一个权臣,他真的累了,揉揉眉心,他闭上眼。思绪很远很宽,但是,就是没有那个她。 他的思绪是被一只菊花箭头打断的,箭风自耳边呼啸而过,惊得他凛厉的眸光久久都在巡视着周围的动静,直到真的寻不到一丝异人的气味后,他才仔细看向扎在脸侧古树皮上的冷箭,看清箭头,他脸色黯淡了几分,心头微紧,打开悬在箭头上面的纸条,黯淡的脸色渐渐被苍白代替。 深吸一口气,他的耳边响起了那句话——临帘,你一定不能负我。 指尖泛白,纸条从缝隙中滑落飘到湖面上。 湖面被水浸湿,那句话却是没有消失:哥哥大喜之事,为何不请小妹前来祝贺? “小妹··”他呢喃,头脑中乍现出一张浅笑吟吟的面容——沐澜。 祥瑞二十年,也就是皇帝亲弟弟楚若瑾楚王大婚后的一个月,寒国突然发生内乱,诸王争霸,想要称帝从而坐上那个最高的位置。霎时间强大的寒国内部大乱,各路王侯互相厮杀,百姓苦不堪言,而让天下人不解的是平时主持大局的寒帝竟然被病魔栖身,久病不起,寒国国力直直衰退。 十天后,楚国皇帝之弟瑾王亲摔十万大军,举兵进攻寒国,让众人更加难以置信的是,虽然说楚国国力衰退,但是毕竟人家基数大,抵挡住小小楚国的进攻那是不在话下,但是结果是众人大跌眼镜,楚国十万大军势如破竹不可抵挡,三天后占领寒国全国,在寒国宫殿里高调的撕破城下盟约,此战震惊天下,众国也因此对楚国刮目相看,纷纷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楚国举国欢庆,以战胜之日为国庆佳节,载入史册。 祥瑞二十四年,楚国境内一家名为’沐澜‘的茶馆里,座无虚席。此茶馆不久前请了一个说书先生,先生口才奇妙,引得很多人慕名前来听书,其中有市井小民,有达官贵人,也不乏文人骚客,客满为患,却也掀不起什么混乱的波澜。一盏茶的功夫过后,一白面中年书生走上三尺高的讲台,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后,便开始说起书来:“话说两国大战之后,我们的瑾王没有在宫殿里找到寒帝狗贼的尸体,于是传令三军,若是寻得寒帝者,金万两,田万顷,连升三职。可是楚王没有想到虽然寒国当时已经是日落西山,不过终归有一口气在。寒国狗皇帝寒烈凭着最后一口气率将领在炎山之巅与瑾王大战。” 说书人口沫横飞,喝了一口水,展开扇子左右扫了扫众人的一脸的求知欲望,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双方将领一声令下,那时风起云涌黄沙漫天,喊打声惊天动地。说时迟那时快,寒国狗皇帝寒烈飞身而上,下方两国士兵打得那是不可开交,上方英勇的瑾王与狗贼打得也是交不可开。 第102章 “你···终究是负了我。” 说书人口沫横飞,喝了一口水,展开扇子扫了扫众人的一脸的求知欲望,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双方将领一声令下,那时风起云涌黄沙漫天,喊打声惊天动地。说时迟那时快,寒国狗皇帝寒烈飞身而上,下方两国士兵打得那是不可开交,上方英勇的瑾王与狗贼打得也是交不可开。众人可知?寒烈那时身负怪疾已经是强弓弩末的啊,只见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眼睛一凛,手中的魔剑竟然凝成一股剑风,径直的飞向在下方守阵的楚帝,阴险狡诈到如此地步,真是让人不齿啊。”说道这里,中年说书人不禁感叹起来,微眯着眼摇摇头,再次拿起了茶杯,一口吞下,茶杯见底,他看了看旁边的小厮一眼,示意他再次上茶。 正如二楼上茶馆的二掌柜所说,来这里听书的人不尽然单纯只是为听书而来,其实大部分人还是被这里的茶水所吸引,虽然三年前的某一天,这里的茶突然换了味道,却是更加耐人寻味,茶里似乎倾注了说不清的感情,恨也好,爱也罢,总让喝茶的人欲罢不能,而说书人本来在众多茶馆中是个香饽饽,被很多茶馆以高价邀请,但是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一家,自然是与这里的茶分不开的。 “后来呢?怎么样了啊?” “对啊对啊?那不是号称战无不胜的寒帝死了吗?” “他阴谋得逞了吗?” 下面的人按捺不住,纷纷出声。“楚帝如今依旧执掌天下,寒帝应该是没得逞。”一位文人出声,胸有成竹的说。 “快讲啊!快讲啊!我要听。”一个毛头小孩跳上一条板凳,招着手一脸着急的说出声。 白面书生轻轻咳嗽出声,示意下面的人安静,然后开口道:“当时,我们的瑾王怎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哥哥-——一国之主就这样被奸人害死?说时迟,那时快,瑾王以风一般的速度飞身过去挡在了楚帝的身前。” “瑾王受伤了吗?” “那一剑怎么也得穿心吧?寒帝的武功可是最邪气的。” “三年前,瑾王在那场大战后就再也没有关于他的半点消息,莫非真的英勇牺牲了吗?” 众人议论纷纷,各自揣测。说书人摸摸胡子,抬眼摆手道:“非也非也。” “小生今生有幸听得一个大战在场并且目睹整个过程的将士透露,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剑速丝毫不减,本来各将士都已经捂眼不忍看这一血腥的场景,但是剑刺进肉里的最后一秒,一个黄衣女子扑过去,挡在了瑾王身前,正如刚才那位兄台所想,那剑穿心而过,黄衣女子当场丧命。” 听罢,满堂哗然,有惊讶,有不解,但更多的是赞赏。 “先生可知那女子何许人也,实乃我国民族大英雄啊。” “对啊,我们应为她筑庙进香让我等平民百姓供奉才对啊。” “那女子是谁啊?莫非是瑾王妃?” “对啊对啊,究竟是谁啊?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如此巾帼英雄,岂有不敬之礼?” “就是就是,我国乃千古的礼仪之邦,从开国先祖一直都是实行以礼治国之政策,千年来于国于民有利之人必当为百姓万世传颂,怎的我等还不知女子姓氏?”又是一文人抬手作揖,不解道。 说书先生再次喝了一口茶,用薄扇在胸前扇了两下,缓缓而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再次谢过各位。” 众人齐齐叹气,都是一脸失望,说书先生毕竟有几分名气,在当地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大家也就不再为难,众人纷纷饮完茶水后各自散开。 说书先生合上扇子,抬头仔细的看了一眼二层阁楼,他皱眉,心里暗自打量:说书过程中总是感觉二楼隔间有人一直盯着自己,那眸子,让他的额头都渗出了汗水,而此刻细看之下,却是不见人影。他奇之,后又摇摇头下了讲台,找管帐先生拿了银子后离开。 二楼隔间,那人身子逆着光,看似孱弱不堪,他咳嗽两声,放下黑色帘子,握着手上那块玉石,凝神良久。 依稀间,他仿佛再次看见了那天的场景。夕阳西下,残霞似火,却是冷风烈烈。他扶起她满是血的身体,颤抖了双唇,‘沐澜’二字卡在喉咙里,他说不出,更咽不下。 女子染满鲜血的指尖慢慢伸至他的侧脸,轻触那张她思念了无数个夜晚的容颜。有血迹顺着她的手指黏到他的脸上,沐澜眸光有点急促,一下一下的去擦拭那几抹血迹,但是却是越擦越红,越擦越多。 她惨白着脸,像是才明白过来自己不能擦干血迹一般,露出个小孩般的笑脸,唇色苍白,她说:“你···终究是负了我。” 泪水什么时候落下的,他不知道,只是抱着她的身子一阵颤抖:“对不起,··对不起···阿澜··”他低吟,嗓音沙哑,带着哭音。 沐澜面色又苍白了几分,呼吸变得气促起来,说话声一声比一声浅弱,被风一吹都散在了空中。 她没了力气,放下了贴在他脸颊上的手指,睫毛轻轻眨了一下:“楚若瑾,你未负国家,未负天下,独独···负了我,可悲的是,也只有你能如此负我,楚若瑾,答应我,下辈子,下辈子···不要和我见面好不好?” 他身子震了一下,双眼睁大。 “好··不好?”她又问出了声,声音虚弱得让人心疼。 楚若瑾搂住她的孱弱的身子,胸口一阵一阵的抽搐,眼泪淋湿了她的软发,“沐澜···沐澜··” “好···不好?”她的声音混合着细若的呼吸声,小得几近绝望。 他捧着她的脸,泪蒙住了眼,有几分心疼,她是看不见了。他说:“好,我··答应你···” 落霞飞走,带走了她的气息,很久很久,他抱着她的尸体坐在那片尸横遍野的地方,目光呆滞,一言不语。 茶馆里,他睫毛颤动回过神来,如玉的指尖拂过玉面,毫无表情的脸,却在抬眸间,寒泪滑过,滴在玉石上,‘吧嗒’一声,经久不息。 第103章 养儿如此 心疼自己 茶馆里,他睫毛颤动回过神来,如玉的指尖拂过玉面,毫无表情的脸,却在抬眸间,寒泪滑过,滴在玉石上,‘吧嗒’一声,经久不息。 有时候,就是这样,有许多的人总为别人撑伞,而忘记了那些为她或他等在雨中的人。傻否?痴否?等着的人,只是一厢情愿罢了,而正是这所谓的一厢情愿,敲碎的是两个人的心,撑伞的人,等在雨中待他回眸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五年,也许十年,岳旋巧说:“我看到了他的心,演绎的全是他和沐澜的电影,他不爱我,尽管如此,他还是赢走了我的心。” 也许有些时候,错过便真的是错过了,从此谁会祝谁岁月无波澜?又有谁会敬谁余生不悲欢? 匆匆时光,时光匆匆,不过一瞥之间,六年已过。 旷大的机场上,一年轻女子戴着墨镜,身穿黑色包臀裙,蓝色衬衫,脚踩恨天高,烈焰红唇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她偷偷扫了一眼周围人眼里的惊艳,信心大增,走路的姿势变得更加妖娆起来,可是,下一秒,无奈鞋跟太高,她有点招架不住踉跄了一下,“哎哎哎···”她惊叫出声。身后提着两个大箱子的男子快步上前扶住她不断摇晃的身子,无奈的说道:“小心点。” 女子尴尬的笑笑:“那啥,毕竟是很少穿高跟鞋,还是有点不适应,早知道就不穿高跟鞋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吗?”男子挑眉,好笑的问出声。 回忆起之前在一个酒店上因为高跟鞋太高她一不小心摔个狗吃屎的囧境,她刚才讪笑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撅撅嘴:“要不是看在这双鞋是你送我的份上,我才不会穿上它来受这份罪呢你竟然还翻旧账?!” 他眸子染上更加放肆的笑意,刚想开口,一声稚嫩的话音传来:“妈妈,快点快点。”一小男孩在人群前面向她招手,满脸不耐烦。 “哦,马上。” 女子拉过手上的金黄色狗带,示意那只被拴在狗带上的长相奇特的小狗出发,踩着小碎步快步上前。男子摇摇头,拿着两个箱子跟上去。 小男孩很小,约莫五六岁左右,眼睛出奇的大而清澈,天生一张俊脸。他抓住女子的右手,皱眉道:“妈妈,刚才那尿真的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男孩的声音稚嫩清脆,略带急促,引来了不少人的回眸。【零↑九△小↓說△網】女子不自然的扶扶眼眶,嘴角一斜,墨镜下一双眼满满都是不信与无奈:这小屁孩竟然还在纠结那件事。 她挠挠头发,微弯下腰语重心长的说道:“练练啊,做人呢,就要诚实。做小孩更是要诚实,特别是做妈妈的小孩,那就是必须要万分诚实!知道吗?你这样否认事实不只是在欺骗妈妈,也是在欺骗你自己啊,做人做到最失败的一点就是连自己也欺骗,作为我···”她喋喋不休,双唇一张一合就未停过。身侧的男子默默不语,提着两个大箱子跟在两人身后,修长的双腿,挺拔的身姿,引来不少女孩的侧视,他仔细听着前面女子的话语,一抹笑意浮上眼睑。 “不是我!”男孩似乎忍无可忍,咬牙大叫。强烈打住她的婆婆妈妈唠唠叨叨。他甩开女子的手,傲娇的仰起头,两条眉毛皱的紧紧的,活脱脱像是两只毛毛虫。 女子踩着十公分高的脚跟被这一声吓得一抖,看到周围不断射来的精光,她拢拢不存在的衣领,抓住小男孩插在腰间的小白手,低声问道:“不是你,难道是我吗?!” ‘扑哧’一声,旁边传来一声轻笑,女子侧目瞪了一眼拉着打个箱子帅气却也丝毫不减的男子。 “不许笑我妈妈!”女子想要开口制止某人不文明的行为时,男孩伸出食指,嘟着嘴指着面前他必须仰头九十度才可以看见鼻尖的男子。 听见这句话,女子整颗心都化开了,那一个温暖啊····正欲伸出手慈爱的拍拍男孩的小脑袋以示鼓励。 “我妈妈是我的,只准我一个人笑她傻,其他人都不准笑!”男孩一本正紧,仿若在说‘地球围绕着太阳转’这样简单但不可否认的真理般,他露出不苟言笑的样子,眼中那颗黑仁却是亮的耀眼。 女子伸出的手一抖险些一掌拍下去,心里憋屈着问道:“练练啊,你是要妈妈该装作没听见呢还是该装作没听见呢?”暗自神伤中,女子突然觉得养儿不易的人间真理。养儿如此,不早一点患上老年痴呆怎么对得起老天的如此恩赐?她心疼自己无限秒。 “这个··”男孩挠挠脑袋,“你自己看着办吧···”他转眸,扬起嘴角,露出两颗小虎牙,可爱至极。 女子默默收回了手,递给旁边双肩不停抖动的某人一记杀人的目光。 男孩侧身拉过她的手,小大人般的淡淡埋怨道:“妈妈,是小灰干的。”他指着后面那只一直静默着且未插入三人世界的某物。眼神不是一般的坚定。“是小灰撒尿在椅子上的,昨晚它和我睡在一起。” “小灰?”她疑惑出声,回头看了一眼显然还豪不知情的小灰一眼,“真的?” 旁边的男子抑制住脸上的笑意说道:“依我这几年来的感受和经验,应该是小灰干的。” “你哪里来的经验?”女子皱眉,邪笑的开口:“难道你还能区分人尿和狗尿?”她的声音不小,从旁边经过的人都是鄙夷的打量着这个语言龌蹉的女子。 男子摸摸鼻子,暗自咳嗽了一声:“应该是的,毕竟小灰和练练和我在一起的日子···似乎···好像···也许不比你少。” “哦,是吗?”她抬眼,想起这几年中自己的所作所为,好像真的不是一个贤妈良母所应该做的事,撇撇嘴,此刻转移话题才是明智之举啊。“那你在飞机上为什么不说?”女子问,心里默念:害得搞成现在这个被众多人纷纷注视的下场。她掀开眼皮再次扫了一眼附近的行色匆匆却也有闲心抛来怪异眼神的人们。 第104章 你死了,我怎么办? “哦,是吗?”她抬眼,想起这几年中自己的所作所为,好像真的不是一个贤妈良母所应该做的事,撇撇嘴,此刻转移话题才是明智之举啊。“那你在飞机上为什么不说?”女子问,心里默念:害得搞成现在这个被众多人纷纷注视的下场。她掀开眼皮再次扫了一眼附近的行色匆匆却也有闲心抛来怪异眼神的人们。 “在飞机上··呃··你一口咬定是练练干的,我没机会说。”男子一脸无辜。 她蹙眉,想起当时自己光顾着给漂亮空姐道歉并不断掐练练的手示意这个倔强的男孩道歉的时候,似乎真的几次三番的打断了他的话··· “算了,咱们···去吃饭吧。”她挥了一下手,顺便狠狠的瞪了一眼蹲坐在后面的某灰··· “吃什么?”练练没有纠结着这件冤枉事,兴致勃勃的问,毕竟,对于在飞机上光顾着和男子玩转魔方所以一口机餐都没吃的他来说,此刻解决肚中传来的饥饿感是大事。 “麻辣烫吧。”女子眉飞色舞,打断了男子悬在嘴边的话。 “这个···要不还是···毕竟···”男子纠结着双眉,想要劝她改变主意来着,谁知她接着说道:“你也觉得挺好吧?毕竟在国外住了这么多年,虽然不知道家乡的味道,但是听说麻辣烫和夏天更配哦··”女子眨了眼,娇俏的表情引得男子耳尖微红,他住了嘴。 s市内,奉西关铭公司内,楚若瑾坐在转椅上,他抬起中指缓缓揉揉眉心,闭上了眼。 “老大,休息一会儿吧,都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风剑皱眉,面色沉重。 “她呢?找到了吗?”楚若瑾忽视掉他的话,径直问出声。 风简睫毛微颤,答道:“还没,一直没有消息。”说完他一直弯着腰,静候他的吩咐,而等了半晌传入耳朵的竟然是他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吸声。 “拿酒来吧。”良久,他说道。 “老大?!” “去。” 风简闭了嘴,眉头锁得更紧了。 风简番外篇 都多少年了,我记不太清楚了,只是自从那个女子无缘无故消失后,他像是疯了一般,发动了培养的三年的自己的人与组织满世界的寻找那个女孩的身影,不过十天,二十天,一年过去后,那女孩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找不到属于她的一丝气息。整整一年,他每天的活动地点要么是酒吧,要么是办公室,很少与人说话,除了我之外。【零↑九△小↓說△網】 那天他再次醉得不轻,我冒着胆子小声问了一句:“老大,那个女孩···嫂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的面色红的不像话,是酒精起了作用。“是我···是我亲手杀了她····” 我讶然,一时忘记要说什么,心里有千万个问题:既然如此喜欢,为什么要杀掉她来折磨自己?既然知道是自己杀了她现在满世界的寻找又有什么意义?我没有问出声,这些问题,也许我问了也不会知道答案。 他全身滚烫起来,嘴边却是喊着冷,我知道,他是旧疾又患了,自从那次他失踪后回来时,就带上了这种病,时不时的折磨着他。老大拒绝去医院治疗,他说没有用。我再次住了声,他说没用,难道是绝症?或者····心病? 那一天,一个轮椅的男孩到了公司楼下,要见老大。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让男孩进来,男孩长得很漂亮,虽然看起来已经十五岁左右,但是浑身的清冷活活降低了他周围空气的温度。 两人在屋内谈了许久,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男孩走了之后,他把自己锁在屋内很久,我站在门外,听见了东西被硬物撞击的声音和东西被摔坏的声音。 后来我暗中查访了很久,才知道那个轮椅上的男孩叫做廉弃,是廉洛的弟弟。在老大回来的那天,廉洛连同嫂子姥姥家的管家都出奇的消失了,男孩以为是嫂子带走了他哥哥,把愤恨撒在老大身上,只是,嫂子若是已经死了,怎么能够带走两个大活人?我不明白,不过还是放弃了追查下去,因为嫂子的家人和朋友都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找上老大,向他索要嫂子的下落。 老大每次都是沉默,任凭对方的大喊大叫,或是那个叫做林璐的女子的高声谩骂,他也不说一句话,对方的拳打脚踢仿若不存在一般,他呆滞的站着,生生挨着。 我多想上前赶走这些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胡乱发脾气的人,但是老大每次都是一个眼神扫过来,我不敢动,那眸子没有一丝温度,冷得彻底。 一天比一天更深刻的沉沦,一次比一次的让人绝望的放纵,在他脸上,消失了之前的胸有成竹的气魄,没有了曾有的指点一切的信心。我能看到的,仅仅是绝望。 第三年的夏季,公司有一个重要的文件需要紧急签署,老大没在公司,我只能去那个我从来都没有去过的他的家去寻找他的踪迹,那间房子很小,有点破旧,我里里外外的找了三遍,没看到他的踪迹,倒是看到了许多嫂子的照片。 照片上女子笑得灿烂,虽然没有让人惊艳的美貌,那笑容依旧含有静谧人心的力量,舒畅心怀,温暖喜人。我抬头看向窗外,正欲收回目光,却是在那棵高大的槐树上看见了那么惆怅的身影。 这是要寻短见的节奏啊!我狂奔出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喊:“老大,你可不要想不开啊,有什么事情非要短见不可,生命可贵啊,你不为你亲人着想也得为我这个忠心耿耿跟了你这么多年的下属着想啊,你死了,我怎么办?” 树上的人身影明显一怔,似乎被我动情的劝慰吓了一跳,我看不见他脸上抽搐的表情,只是在下面卖力的哭泣外加不停的招手,边大喊救命边掏出手机准备打110。 “我只是想要独自静一下。”他低眸,我能够想象到他的眼角一定是在无语的抽动,只是那些淡漠与疏离,那些眷恋与悲伤在眼波里流转了多久多深,我看不懂,也不知道。但是他声线里的挣扎让人心里难受,我挥在空气中的手渐渐僵硬。 第105章 有母如此,我看不到未来啊看不到。 “我只是想要静一下。”他低眸,我能够想象到他的眼角一定是在无语的抽动,只是那些淡漠与疏离,那些眷恋与悲伤在眼波里流转了多久多深,我看不懂,也不知道。但是他声线里的挣扎让人心里难受,我挥在空气中的手渐渐僵硬。 之后,老大就再也没有回去过那间屋子了,一直住在公司里,因为齐氏集团董事长齐延似乎知道了老大曾经闯进他的卧室盗走了那个笔记本的事情,开始无所不用其极的打击报复关铭,暗中不停的给关铭使绊子,虽然每次在老大的安排下都能化险为夷,但是齐延似乎是打不死的小强般,用生命在使阴谋诡计陷害关铭。 在老大放纵自己于酒精中不问‘政事’的那段日子里,公司内部混进来了许多带有特殊目的的人,致使公司财政亏损,多数人才被暗中挖走,还对公司的一些产品进行诽谤。老大的脸一天比一天沉,眼神一天比一天阴郁,当初受了老大救命之恩的我却是在旁边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 分割线~~~~~~~~~~~~~~ 风简拿回来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放到办公桌上拧开瓶盖倒了半杯递给楚若瑾,嘴上问着:“老大,明天就是面试了,你要到场吗?毕竟公司内部的人才流失严重。【零↑九△小↓說△網】” “嗯,知道了,你先出去吧。”他挥挥手,轻抿了一口红酒,浸湿了唇瓣。风简弯腰后,转身离开。 “妈妈,水!水!” “哦,等等。”女子吐吐火辣辣的舌头,把桌上的可乐递给男孩。 “妍妍,给我水。” 女子抬头瞟了一眼刚才叫她名字的男子,男子脸上红的厉害,鼻尖渗透出一层薄薄的密汗,她眼角微抽:“靠,廉洛,水杯不就是在你旁边吗?你究竟是想证明我的手比你长还是想证明你的手比我短啊?!” 男子被噎了一下,这下额头上都是布满了一层密汗,眼眸中波光流转,他耳尖微红,说道:“这水,你不是刚才喝过吗?”而且,还喷出来了···后面这句话他没说,怕彻底让她炸毛后自己性命不保。 岳妍正在用筷子夹东西的手一抖,她左手轻轻挠挠头发,看了一眼他辣的通红的脸,小声嘀咕:还嫌弃?!切!她顺手把自己旁边两杯饮料中的一杯递给他,漫不经心的说道:“给你。” 廉洛眼角浮上一层笑意,接过她递过来的饮料杯,一口饮下,只是饮料刚到喉咙中部,他就忍不住对着旁边一处空地华丽丽的喷了出来,脸色瞬间变绿。【零↑九△小↓說△網】 “哈哈···哈哈··,廉洛你个大笨蛋··”岳妍捂嘴‘低调’的笑出声。 “你放了辣椒水在里面?还有盐?”廉洛阴着脸,嘴角直抽。 “哈哈··哈哈,猜对了,不过我还倒了三分之一的啤酒在里面。” “妈妈,你真幼稚,都几十岁了还这样整叔叔。”练练一脸嫌弃。 岳妍的笑脸僵住,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廉洛,那眼神分明再问:你教的?!! 廉洛转眸——装作没看见。 岳妍咂咂嘴,随即摆摆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孩子懂什么,这不是幼稚,只是在证明两个真理。” “什么?”男孩眼睛睁大,一脸好奇。廉洛拿出纸巾擦干嘴角,也是把眼光投射到她身上,疑惑的看着她。 “首先,证明了你妈妈我是多么的聪明绝顶。” 一大一小两个男性顿时脸上无数条黑线滑过,满脸鄙夷。岳妍扫了一眼两人吃屎般的表情,依旧自信的仰着脖子。 “那··第二个呢?”廉洛本来不想问出来的,却是还是忍不住。 “第二,就是···”岳妍看他,“证明了你究竟有多傻啊!”她说得理所当然。 廉洛抽搐着嘴角,无言以对。 “有母如此,我看不到未来啊看不到。”男孩露出绝望的表情看向窗外,引得桌上其他两人喷笑。 ~~~~~~~~~~~~~~~~~~~~~ 候场室很大,岳妍背着黑色双肩包走进去的时候,被寥寥几个来面试的人吓了一跳,人数,比她想象中差的太多。这是她在电脑上找的一个工作,在国外的时候就投了简历,本来不抱有任何希望,不过竟然发来短信让她去面试,所以她和他们才会提前赶回来。 难道这家公司名誉不好?或者···有潜规则?她暗自思索,当时自己并没有认真的查看关于这个公司的各方面的信息,只是纯粹的喜欢这家公司那个银白色的槐花形状的公司标志,所以才会投简历进来。此刻实在是和她的理想状态出入太大,她咬咬下唇,稍稍有点后悔··· “下一位,岳妍小姐。”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整间屋子的空气都沉重了几分,过分安静,过分压抑,过分的····呃··让人不好受。 岳妍理了理黑白配的职业装,踩着稍微矮一点的高跟鞋小心翼翼的跟着点名的小姐走了过去,在门口,她细声清清嗓子,然后才拧开门走了进去。 关上门,她转身,美眸一扫,坐在东面的共有五个面试官,都是正襟危坐,面色严肃。全是清一色的黑色西装领带,又是一阵压抑的氛围,岳妍悄悄缩缩脖子。 坐在面试官中间的楚若瑾抬眸,眸色一如既往的阴沉,只是在眼波接触到岳妍的面容的时候微微颤抖起来,感受到对方眼中的变化,她一愣,心里道:莫不是对我一见钟情了?果真是个潜规则横行的公司啊。她咽咽口水,一双大眼瞪回去,楚若瑾被她突然回射的目光打得措手不及,心里微愣,那眸子···· “坐下,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旁边一位面试官淡淡开口,打断了两人的眼神交流。 “哦,好的。”岳妍坐在面试官前面的一张小椅子上,而坐下的瞬间,她没能看到对面中间的男子在听到她的声音时眼波中的震动。 “我叫岳妍,是本地人,我特别喜欢····”一阵不张扬不低俗的自我介绍下来,她的声音始终平稳无波。 “岳——妍——?”楚若瑾低吟出声。 “嗯,对。”她点点头。 楚若瑾闭了嘴,眸中晦明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坐在最左边的风简悄悄打量着岳妍,心里琢磨着:这女孩···长得太像了吧··· 最右边的那位面试官合上手上的的简介,面色严肃,端着坐姿问她:“你的简介上说你是高中毕业?” 第106章 这个是硬伤啊!!! 楚若瑾闭了嘴,眸中晦明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坐在最左边的风简悄悄打量着岳妍,心里琢磨着:这女孩···长得太像了吧··· 最右边的那位面试官合上手上的的简介,面色严肃,端着坐姿问她:“你的简介上说你是高中毕业?” “呃··这个···”这个是硬伤啊!!!她微微皱眉犹豫了半秒接着说道:“因为大学期间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大三时辍学了,没能拿到毕业文凭。” “因为什么事情?”楚若瑾问出声,带着难以察觉的急迫,岳妍稍稍抬头,眼里闪过疑惑,随即答道:“因为···听说是出了车祸··” “听说?!”他打断她的话,皱眉问道:“为什么?听谁说?” “对,”她眼里闪过不耐,心里咆哮:这是私事啊私事,今天是来面试的还是来揭伤疤的啊,话家常也不带这样直截了当的刨根追底的吧。“至于为什么···是因为我的脑子被车撞了,现在失去了之前的记忆,所以我也是听人说才知道我的今生前22年。” 她撇了撇嘴,抬眸扫向那个紧锁眉头的男子,说道:“还有其他问题吗?” 现场除楚若瑾之外,其他面试官面上都是一副想说却也不敢言的憋屈表情,整个上午所有面试过程中,董事长只在现在说了话,而且是这么多的话,但是,听着这对话,他们实在是摸不清究竟董事长是想要录用还是不录用她呢? 况且,这面试的女人似乎有点不耐烦···这和他们心中求职人的表现出入有点大。 各位面试官都不说话,岳妍眨着眼睛朝四周看了一眼,都是严肃着一张脸,一个问题不问,不说让她走的话也不说让她留的话,她无语加上尴尬,心里哀叹:这事儿肯定黄了。她准备起身,与其忍受这种面对面的尴尬,还不如早点离开。 “请问还有问题吗?”她移动脚步,站直身子。 “你····”楚若瑾抬眼,清冷的眸中渐渐明亮起来,是有多久都没有过的温度,此刻竟然全然晕染开来,曾经妖娆万众的笑容浅浅的在他嘴角散开。坐在最左边的风简几乎快要感动的留下眼泪了,终于····老大是要忘记前一段伤心的感情了吗?老大是要从新开始了吗? “你嗓子不舒服吗?” “什么?”不只是岳妍,周围的面试官都是一个一个的大跌眼镜,风简一口水没憋住,直直喷出三米远,谁都没想到——自己心中一直当做上帝来敬仰的boss竟然问一个初次见面还是高中毕业且不懂礼貌的求职人这样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而且那语气····别以为他们听不出来里面的饱含的浓浓的关心的味道! “我刚刚听见你在门口低声咳嗽,”楚若瑾看她一脸的茫然,好心的补充了一句,只是这一句再次更直接的让面试官们纷纷石化,以前连面容都难以见到的神秘的董事长何时···何时变得这样体察民情过?? 岳妍的脊椎骨一直僵硬着,被某人的话吓得心里一突一突的跳动——尴尬到一种无人能及的境界啊,我怎么知道这门的隔音效果竟然这么差!!她捶胸顿足,果然,果然怪不得来面试的人这么少,原来,原来,大boss是一只披着狼皮···呃···披着羊皮的狼啊,竟然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调戏求职人员,可见对应聘上的人是该有多猖狂!!她心里思绪乱飞,正义感突然贯穿全身:不行,怎么能把自己送入狼口,想自己还是大美女一个啊,断不可就这样断送自己的大好青春啊! 她吐吐气,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工作我不要了,你们···” “不行!!” “啥?” “我决定录用你了!”楚若瑾双手环胸,好笑的看着她。【零↑九△小↓說△網】 “什!么!我拒绝!!” “拒绝无效。” “靠,你当老娘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被潜规则的人吗?!”岳旋巧放下双肩包,叉腰怒吼。 “潜···潜规则?”他抽抽眼角,随即妖娆一笑,说道:“若是强迫你在这里工作叫做潜规则的话··”他眸光闪烁,“那··岳妍,我正式的告诉你,你,被潜规则了。” 风简听得手一抖,险些将手中的水杯掉落在地上。他暗自咳嗽,掩饰住此刻心里的风起云涌。各面试官面面相觑,都不说话,把自己缩小到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此刻需要忽视掉自己的存在感! “妈蛋,你以为你谁啊?”岳妍双手环上胸口,接着不屑的说道:“你以为你一个小白脸坐着祖上流传下来的董事长的位置就可以欺男霸女为所欲为吗?还想潜规则我?!今天姑奶奶我告诉你,你特么的做梦去吧!”她口沫横飞激情高昂的说完,拿起双肩包豪情万丈的大踏步冲了出去,留下瞠目结舌的面试官和眼眸清明的楚若瑾。 风简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他怕老大一个没忍住,杀人泄恨,将人家好好一姑娘碎尸万段,眼睛一直盯着老大的神色,只是那眸子里的色彩从岳妍离开后就没变过——怅然若失又极度的——兴奋! 直到那扇被某人用力踹开的左右不停摇晃的木门彻底停住,风简才开口颤颤兢兢的说道:“老大,····是不是患病了···还是酒还没醒过来啊···”他是真的觉得是六年来的压抑让楚若瑾憋出了心病,之前无处发泄自己与内心的郁闷,于是今天找到了一个契机,而那个长的特别想嫂子的女子就成了他发病的催化剂和···炮灰,要不然,就是老大被酒精控制了脑子,否则今天这罕见的一幕用什么原理来解释?!! 听见声音,楚若瑾锋利的眸子扫向了面色古怪却是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风简,眼角一动,说道:“你就盼着我生病?” 风简哑然,怔了片刻后快速摇头否决道:“当然不是!!我对您可是忠心耿耿一心一意绝无二心啊!!”话音刚落,周围冷眼旁观的某些人都抖肩抽笑起来,只是谁也没有发出声音——找死的事情傻子才会去干。 第107章 耍你只会降低我的智商。 风简哑然,怔了片刻后快速摇头否决道:“当然不是!!我对您可是忠心耿耿一心一意绝无二心啊!!”话音刚落,周围冷眼旁观的某些人都抖肩抽笑起来,只是谁也没有发出声音——找死的事情傻子才会去干。 楚若瑾不再说话,看向那扇沉黄色的门,张开紧握到苍白的双拳,手心的汗水渐渐被风干:巧巧,六年来,你可安好?他的思绪远非,久久不息。 “这什么人啊?!不不不!”她眯眼:“这什么东西啊?!不不!!”也不对,她撅嘴:“这什么畜生啊?!!”岳妍随意的抓着自己的双肩包搭在肩膀上,脸蛋通红,夏日的阳光打在她脸上,逼得汗水一层一层的往外冒。 出来那栋建筑楼后,她一直纠结着刚才乌七八糟惹人心烦的面试,给廉洛打了电话,吐槽完毕后,扭头进入了一家看似比较——腐败的咖啡馆。 ‘腐败’这词是她在国外时一个中国友人经常在她耳边提起的一个词,说是外表看起来越是金光闪闪的东西其内部必定越是腐败,现代这个社会啊,如果不是存在着诸多见不得人的事,哪里来的那么多仇富的人,为什么仇富,那是被逼的!!这些话被友人在她耳边整整唠叨了三四年,简直刻入了她的灵魂。【零↑九△小↓說△網】而面前这家咖啡馆,明显的‘金光闪闪’啊! 咖啡馆里面很安静,只有冷冷清清的三两个人,岳妍心里暗吃了一惊,因为在外面阳光透过玻璃反射进眼,她没太看清内部的布置与顾客,而此刻,这生意——该是多么无能的人才能把这样一个‘金玉其外’的咖啡馆管理得‘败絮其中’的啊?! 她找了个偏僻的靠窗的位置坐下,招了服务员过来,沉思了半天出口要点一杯橙汁,服务员一脸看傻逼的摸样让她的怒火再次呈燎原之势燃起来:“卖咖啡的难道就不能卖橙汁吗?人家挂羊头的还卖狗肉呢!” 服务员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正欲去找经理时,一道女音传来——“一杯卡布奇诺,加半勺糖,去外面给这位小姐买一杯加了冰的橙汁过来。” 一站一坐的两人齐齐扭头看向声音来源地,门口正走向她们的那女子巧笑嫣然,扬起的指尖上夹着厚厚一叠纸币。服务员先是一惊,待看清后,然后是一脸鄙视,岳妍松松眉毛,盯着那指尖一叠华丽丽的一元人民币笑出了声。 “你好,我是林璐,看你长得一副心慈面善的样子,我就勉为其难的和你做个朋友吧。【零↑九△小↓說△網】”林路尴尬的从手提包中抽出几张红色钱币递给服务员后,向在一旁痴笑的岳妍伸出了手,脸上却是不屑的表情。 “用一杯橙汁买一个朋友?” “那你是卖还是不卖?” “加一杯可乐。” 林路笑,打了个响指道:“成交!”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林路似漫不经心的说,眸子底部却是全然被笑意占据。 “岳妍。”她淡淡答道。 “哪个妍?林璐紧接着问。 岳妍稍微思考了一下,回道:“就是女字旁,然后右边是一个开始的‘开’字。” “女——开——?” “对。” 林璐抽抽嘴角,这解释倒是合情合理,只是怎么听着···那么不顺耳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想不到你竟然还爱上了可乐。”林璐放下手上的包,说道。 “爱上?”岳妍一惊,随即笑笑,道:“不是,是我儿子···对了——‘这么多年’,难道你以前认识我?”岳妍突然意识到这句话的重点似乎不‘爱上’两个字身上啊。 “呃··”林璐犹豫了半晌,眼底明显藏着什么,却是一闪而过:“其实···我们以前··” 看她这么难以说出口,岳妍的心开始凌乱了:难不成我们以前还是情敌?或是有血海深仇,而我此刻还在这里和仇人笑颜交友?岳妍胡思乱想了一番,瞪大了眼,问出声:“我们以前总不至于是··情敌吧?” 林璐的眼神明显晃动了一下,好笑的说出声:“巧妇啊,你抢了我的男人现在在我面前装失忆装得还真是上瘾了是吧?!!” “什么?我抢了你的男人?姓甚名谁?我干了什么?”岳妍坐不住,索性站起身,心里思索:这些记忆···廉洛可是只字未提啊。这个臭男人瞒着我这些羞耻性的事件是几个意思啊?怕我承受不住还是他说不出口啊?! 岳妍心里思绪纷飞,就等着眼前这个大眼睛的女人开口,谁知她竟然捂住双唇大笑起来,眼里的精光散开,尤为漂亮,但是这不是重点,岳妍面色一沉,拍着桌子满脸愤恨:“你··耍我?” “非也非也,”林璐摆摆手:“耍你只会降低我的智商。” “我靠,你这个···”这个什么?岳妍想了想,竟然说不出什么话来骂她,于是她转向另一种语言:“bitch!” 听到此处,某人坐不住了,抬眸道:“巧妇,这样骂你以前的生死之交真的合适吗?” “合适,不光是合适,还非常舒服呢!”岳妍一脸的痛心疾首,后悔自己没早一点看穿这个人的真面目。“还有,什么巧妇啊?mynameisyueyan!!!” “行了,下次把我干儿子带过来给我看看吧,都六岁了,还没见过我这个沉鱼落雁的干妈,这可是他六岁时光里的一大遗憾啊,知道吗?”林路斜着眼睛瞥了岳妍一眼。 岳妍眉头高耸,说道:“你干儿子?谁啊?” “你的亲亲儿子小练练啊,你瞒着我在外面有了儿子也就算了,现在还问我他的名字,你这个妈妈是怎么当的?” 岳妍以为自己看走眼了,竟然真的从她脸上看到一丝气氛。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明明她的话漏洞百出,她却是找不出半点理由来反驳。岳妍泄了气,心里哀叫:算了! 她憋气喝橙汁,气多了,对胃不好。 分割线~~~~~~~~~~~ “怎么样了?”楚若瑾起身,双手放在办公桌上,渐渐握紧。 第108章 修炼和修养有区别吗? 分割线~~~~~~~~~~~ “怎么样了?”楚若瑾起身,双手放在办公桌上,渐渐握紧。 “老大,暗中派过去的人看到林小姐和岳妍小姐在咖啡馆里见面了。”风简微微佝偻着身躯。 “他们谈了什么?”楚若瑾蹙眉:果然,巧巧,为什么···要彻底把我从记忆中抹去?“回来的人说,岳妍确实不认识林璐,但是林璐唤她巧妇。” “巧妇?”他薄唇上扬,却是流转着苦涩:看来,她们早就知道她还活着,怪不得近两年来没有再来找自己要巧巧的下落,怪不得··· “而且,听她们的对话,岳妍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孩子···孩子?”他的拳握得更紧,手心渗透出汗水来···“她··结婚了?” 风简面色沉静,只是眸中闪过疑惑:“这个倒没听清,不过那孩子叫做练练,似乎六岁大了。” 楚若瑾双眼一眯,低吟道:“练练··六岁··六岁?!” 他的眸子上抬,六年,心口涌动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但也参合着前所未有的害怕。“继续跟着,找到她的回国信息和住址。” “是。” 奉西一家小公寓里,三人围着桌子沉默进食,菜肴不少,五菜一汤,而岳妍只做了两个菜,其它的都是廉洛顺着练练的想法做的,在国外时也是这样,岳妍常一脸崇拜的对他说:廉洛,谁要是娶了你必定是三生三世修来的福气。 “廉洛,你认识一个叫做林璐的女子吗?” 廉洛夹了菜放到她碗里,答道:“嗯,认识,怎么了?” 岳妍皱眉,问道:“她真的是我的以前的好友?你都告诉了她所有我的事情?还有,她为什么叫我巧妇?” 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她的眸子瞪得更大,嘴里还咀嚼着食物。 廉洛再次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她的碗里,抬眉说道:“她是从小到大的闺蜜,无话不谈,我大致给她说了你在六年里的情况。”他拿起旁边的橙汁小喝了一口,接着说道:“因为你以前的名字叫岳旋巧,她一直习惯叫你巧妇。” “难怪,想不到我以前识人的眼光这么差劲,交了个这样的损友。” 听罢,廉洛轻声咳嗽了一下,随即问道:“你们见面了?” “对,在一家咖啡馆偶遇。” “她··给你说了什么?”廉洛紧紧捏着筷子,问道。 岳妍扒了一口饭,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想认我乖乖儿子当干儿子,但是给儿子选干妈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草率的决定呢?我儿子的幸福可不能托付在如此没有道德修养的人手里。” 廉洛眉眼顺开,他稍稍吐气,只是听到她后面的话却是再次忘记了咀嚼嘴里的饭粒:没有道德修养?林璐?他嘴角上扬,低头吃饭,闷住不说话。 “妈妈?要把我托付给谁啊?”沉默了良久男孩开口。 “你干妈。” “我干妈是谁?” 她扫了他一眼,摸摸他的脑勺道:“小孩子话怎么这么多?不懂就不要问,乖乖吃饭就好了知道吗?” 廉洛面色抽搐,心里隐隐为这个孩子的未来担忧着:还是尽早把孩子送到学校安全一些,更有利于他身心健康成长。 “妈妈,”练练闪烁着大眼睛说:“干妈的道德修养比你还低吗?” “咳咳咳,什···什么?”她被一口汤呛住,黑了半张脸:“谁给你说我道德水平低的?” 男孩嚼着饭粒,直白的把眼神投向旁边的某人···· “你说的?”岳妍擦擦嘴,眯着眼问道,危险气息散发开来。 廉洛拿筷子的手抖了抖,面不改色的说道:“没有。” 听到否定,男孩不依了,睫毛扑闪扑闪的打在眼睑上,声音略带着委屈:“叔叔,明明昨天你说相信你和相信书本上的知识比相信妈妈更重要的,你说妈妈还需要好好修炼一番来着···修炼和修养有区别吗?” 廉洛口中的饭粒把自己的喉咙堵得死死的,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俊俏的面容出现了名为窘迫的色彩。 “廉洛,三天不打就要带着我儿子上房揭瓦是吧?!”岳妍河东狮吼。 “妈妈,没有带上我,是叔叔一个人上房揭瓦。” 两人面色抽搐,看着对方,硬是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眼神各带着自己的话语:她说:看看,看看,这就是你自作聪明教出来的好学生?!他言:哎,这就是你这个当妈的不注重家教的后果。 经过一天的折腾,洗完澡之后岳妍早早上了床,在国外岳练一般晚上都是和廉洛睡在一起的,回到这里也不例外。她很快就陷入了梦乡,只是梦中朦胧一片,她记得,很久很久,她都没有做过梦了,而这种压迫性的朦胧之感让她皱了眉,整个世界只有朦胧雾色,她却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自己,自己里里外外似乎全然的暴露在那双隐蔽的眸色中,毫无保留。 雾气越来越重,那双眸子越来越近,在她努力想要看清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她惊得睁开了眼,大喘了几口气,吐气偏头,风从窗外传来丝丝凉意,夏天,不该这样的,她缩缩脖子,眼睛聚焦到窗前被风拂动的淡紫色风铃,她紧了紧身上的被子——梦中的那双眸子,虽然没看清,但是隐隐约约中··应该笼罩着深紫色的暗影···紫色,可怕的颜色·· 整晚,她都没有睡着,直到凌晨才沉沉睡去,而不过半个小时,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迷迷糊糊中拿了手机,她低迷的声音拖得老长,直到最后一个尾音消失,对方才传来声音,是林璐,她的生死之交。 “不是说好了带干儿子来看我的吗?” “谁跟你说好了?大清早的不要扰人清梦好吗?”她闭着眼,心里觉得有点好笑,但更多的是不耐烦,估计又是廉洛那家伙把手机号码告诉她了。 电话那头,林璐炸了毛,叫嚷道:“岳妍,限你半个小时内给老娘到梅多湖旁边来,介绍你儿子的干爹给他认识认识。” “what?!!什么时候又多一个干爹出来?你有完没完啊?“她愤懑出声,坐直软绵绵的身子,幽怨的目光绵延的老长老长,而对方已经挂了电话,她发了一个信息后,再次倒下陷入沉睡。 第109章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享受阳光? “what?!!什么时候又多一个干爹出来?你有完没完啊?“她愤懑出声,坐直软绵绵的身子,幽怨的目光绵延的老长老长,而对方已经挂了电话,她发了一个信息后,再次倒下陷入沉睡。 7个小时过去,岳妍拖着沉重的步伐到了梅多湖畔,幸好这个湖在当地算是一个比较有名的地方,给司机说了地点就直接开到了这里,不至于让她这个路痴迷失在弯弯绕绕的大肠小道里面。 湖畔很大,茵茵草地连片连片的冒出来,柳树正长得茂盛,万条垂下,绿的养心宜人,树下有三两条长排椅子,椅子上没有落座的行人,她挑了一处比较适意的坐下,眼角朝四周扫扫,没看到那个所谓的生死之交,她低眸看了看时间,睡觉前她发短信给林璐说了约莫8小时后才能到,看来自己是来早了。 椅子前方有一片芦苇丛,风一吹,芦苇便向西北方晃动起来,整整齐齐,煞是好看,她扫了一眼,低眸间,心却震了一下——那丛中明显——有一个人躺着,她眨了眨眼,再次看向那个地方··· “可能有鬼。”她这样对自己说,不然为什么就在她抬眸的瞬间这风竟然吹的更大,让她好死不死的正好看到了那个人形,也好死不死的走了过去管了闲事···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人常说好奇心害死猫,可是人爱因斯坦说过,好奇心有其存在的理由。一般人和爱因斯坦比起来,当然是后者更有权威一些。岳妍理了理思绪,终于为自己找到了前去一探究竟的理由。 于是,她大着胆子走了过去,挑开芦苇,那人脸色白的透明,双手随意的搭在两旁,细长的睫毛一卷一卷的,十分——娇俏。但是这么一个漂亮的人——不会死在这里了吧?岳妍脚步颤了颤,弯腰把手指放到他的鼻间:一秒过去,五秒过去,十秒过去···她的手指变得僵硬,然后冷冽,面容被吓得失去了血色。 “果然,这人没了呼吸,这么漂亮的人就此香消玉殒了啊。”她呢喃着,收回手,后退了几步,却是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石头,脚一扭,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手臂被划出了两道血红色口子,她疼的惊呼,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只是··按上1、1、0三个数字后,手指还没有触碰到拨号键,面前的尸体直愣愣的坐直了身子:“你受伤了。”声音清冷僵硬。 “我知道,”她没抬头,“没看到死人了吗?”岳妍拨通号码,把手机放到耳边后才抬眸······“啊——你你你没死?”她忍着屁股上的剧痛朝后面退了几步。 男子想了片刻后,开口道:“这里的阳光很好。” 这儿的阳光很好?!!岳妍懵住,抬头看天,红日当空,是挺好的呢!这大夏天的都顶平日里三个太阳的热度了,她额上黑线滑过,只是这句话的弦外之音是——“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享受阳光?” “嗯。” “那那那你怎么没有呼吸?”她随着自己的话一直朝后挪动屁股,男子眯眼,不过透露出的不是威胁的味道,而是一种诱惑人的迷茫,他说:“我的呼吸从小就很长很浅很轻···” “是···” “岳妍,你还在那里磨蹭什么啊?调戏人家良家妇男啊?你让我干儿子情何以堪?”一道响亮的女音直直击入她的耳膜,她只感觉刚才的冷血都沸腾了起来——虽然人很少,这周围也还是有人的好吗?!!你丫的扯着大嗓子喊不丢脸,特么的让我难看知道吗?!!岳妍咬牙起身,一个眼神过去全是愤怒的火花。她丢下坐在地上的某人,向那对依偎在一起的所谓的璧人走去。 芦苇里又是一阵清风拂过,隐隐约约间有芦苇的绒毛散在他的脸庞,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忽明忽暗,捉摸不清,却是在再一次清风扬起的时候弯了唇。 有人说,多年未见中其实在不知不觉中见了很多年,终会有人认识对方的一撇一笑,也总会有人将对方忘记得一干二净,而岳妍显然就是这样的人,不留一丝情,不放一丝意,将记忆删除的彻底、决绝。 “你们这对狗男女,谁调戏良家妇女了啊?”岳妍叉腰,怒火冲天。 被骂得一脸懵逼的齐信晗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失忆了,他和她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吧——“你···”他出口。 “我怎么?”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看着那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他终究是变了语言。 “靠,你不会就是那个被我抢了的这妞的男人吧?!”岳妍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他一副似懊恼似委屈似疑惑的纠结的模样,顺便用眼角瞄了瞄笑得意味不明的某女。 齐信晗再次愣住,用眼神询问着林璐,林璐只是眨了眨眼,勾唇笑的满面春风。 “是阿璐把我送给你,然后又拿回去了这样一个过程。”他思索了片刻,觉得这样解释三人之前那段恩恩怨怨比较简单明了。 “送?拿?难道你不当人很久了?还是你不把自己当人?” “扑哧——”林璐憋不住了,搂着齐信晗的手臂说道:“好了好了,不就是之前的一个玩笑吗?干儿子呢?练练呢?在哪里?我不是让你把他带过来吗?”林路朝四周瞅瞅,没有见到想象中的那个小小的身影,面带失落。 “练练今天第一天上学,在见你与上课两者之间,当然是上课重要。”岳妍说得理直气壮。 “那你还答应出来见面?你知道为了见我干儿子我费了多少时间精心的打扮吗?”林璐上前,伸手蹂躏着她的脸,一下比一下用力,岳妍吃痛,瞪着眼睛拍下她的手:“现在已经到了放学的时间了,为了满足你早日见到他的愿望,我不是想带你去学校接他吗!” 林路的手顿了顿,随即意犹未尽的再次摸了一把她的脸,讪笑道:“早说不就不用吃这个苦头了吗?” 岳妍又气又恼的揉揉通红的脸颊,无语凝噎,带着愤恨说道:“你管管你的妻子行吗?” 第110章 精神错乱到处瞎跑? 林路的手顿了顿,随即意犹未尽的再次摸了一把她的脸,讪笑道:“早说不就不用吃这个苦头了吗?” 岳妍又气又恼的揉揉通红的脸颊,无语凝噎,带着愤恨说道:“你管管你的妻子行吗?” 齐信晗扯了扯嘴角,揽过林璐的肩膀,说了一句:“别闹了。”声音温和轻细,成功的让岳妍无奈到转头叹息——“哎,我们还是走吧。” “走?”林璐朝齐信晗臂弯里靠靠,眉眼外挑,说:“你先把你的桃花债好好清算干净吧。”她眸中染上笑意,夏风一过,美得醉人。 岳妍顺着他的眸光看向身后——那男子双手插进口袋,静静的看着她,清明的眸光投射进入她的眼里,激起一阵涟漪。 有些人遇见了,终究是避不开的,即使过了很多年,总有一秒时光上定格着你与他的匆匆一瞥或是深情一眼,只是此刻,岳妍看着那双忽明忽暗的幽深眸子,仿佛看尽了前生今世,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沧桑之感,又仿若掉进了深渊,她竟然冒出了自己逃不掉了的荒唐想法。 “你跟着我干什么?”她走过去问道。 男子启唇:“我叫荆寒。” “难不成你迷路了?还是···”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还是你··是个傻子?精神错乱到处瞎跑?” 男子眨了眨眼,完全忽视掉她的质疑,说道:“我很饿。” “回家找你妈妈去。” “去世了。” “那找你爸爸去,咋还赖上我了呢?” “爸爸··比我妈去世得更早。” 岳妍瞳孔睁大,有点惊诧:“你··是流浪儿?”她问出声,只是看他这身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打扮,这细皮嫩肉的长相···不会真是脑子有问题吧? “去你家吧。”他说的很平淡,像是在完全不把自己主动要求进入一个陌生女人的家当成一件重要的事。 岳妍心尖抖了抖,一番没营养的谈话下来···她总算找到了重点——去我家?引狼入室?看来美貌对女子真是一场灾难啊。她心里百转千回一阵,终究双指扶额,说道:“行啊,去我家,金城路313号,去那里等我吧,我要先去接我的儿子。” 男子眸光一闪,随即沉默下去,那光,正低下头的岳妍没看见,他软玉般的话语溢出嘴角:“好,那我等你。” 岳妍听得鸡皮疙瘩一排一排的立起来,紧咬牙齿才忍住爆粗口的冲动:“行啊,等着吧。” “真是桃花?”去学校的路上,林璐饶有兴趣的问道。 “问路的。” “问去哪里的路?” “金城路313号。”岳妍随口说着,眼睛看向窗外不断倒退的高楼大厦。 “金城路313···警察局?!” “嗯哼!” “····” 岳练本来上的是一年级,但是老师反映他基础能力太强,直接给升到了三年级。听到这个消息时,岳妍只是礼貌性的向老师点了点头,和老师说了几乎客套话,全然无一丝激动的样子流露。 林璐却是高兴过了头,一个劲儿的抱着男孩亲。激动之心和岳妍的无动于衷形成强烈的对比,如此淡漠的表情扰的齐信晗眼神深邃起来,他眉间下垂:是真的不在乎还是真的淡然呢? 小练练撅着嘴,擦干脸上的口水,稚嫩的声音说道:“你就是那个道德修养低下的干妈吗?” “道德修养·低下?!!”林璐一记杀人的目光朝岳妍射去,“你在我干儿子面前就是这样污蔑我的?” 岳妍扯了扯嘴角,转了眼眸说道:“没有污蔑,纯属事实。” “卧槽!”她捏捏练练光滑细嫩的脸蛋,自动忽视掉他眼里的淡淡的不满,带着讨好的笑意开口:“练练啊,干妈道德修养可高着呢!别听你妈妈瞎说。” 齐信晗不语,弯了唇立在一旁。 男孩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清纯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可爱,他说:“廉洛叔叔说过未经过人家同意就捏人家脸蛋的人修养一点也不高。” 林璐还在他脸上放肆的手指瞬间僵住,扭头看向岳妍,咬牙道:“巧妇啊,你们家家教真是让人敬佩啊!” 岳妍挑了下眉,廉洛那小子会教练练这个她可不信,只怕是练练胡编乱造的吧,对上练练狡黠的目光,她略带赞赏的摸摸男孩的后脑勺,“行了,练练也见着了,以后慢慢去敬佩吧,你们先到练练回我家去,我还有点事情要做。” 林璐起身,拉了男孩的手丢下一句“早点回来做晚饭”,然后翩然离去。三人的身影远去,她才闷哼出声,手臂上的伤口开始疼痛起来,必须得到医院处理一下才行。 历经了很多事情之后,会觉得‘缘分’两个字好笑,无论是有缘无分,还是有分无缘,面对现实时,它会重重的敲你一个爆栗,有时候兴致未过,兴许撒上一把白盐,点点滴滴渗入血肉,让你痛到无法呼吸时,再大手一挥,给你一个遇见作为补偿。 正如此刻,岳妍发现自己放在手提包里的钱包竟然不翼而飞,留在身上的只剩下手提包内的一张银行卡。她寻遍了整个校区周围,终于幸运的找到一架共享单车而且没有被人先行一步骑走的时候,洋洋洒洒的雨水泄愤般的开始往下落,浸湿了整个身子不说,她成功的在找医院的途中迷了路。 雨水朦胧,天际愈加暗淡,淅淅沥沥的雨声淹没了车鸣,掩盖了孱弱的灯光,所以‘缘分’出现,她一辆单车在大肠小道扭扭捏捏摇摇晃晃走了十几个拐角处后‘邂逅’了一辆黑色轿车,单车韧性也许较好,只是车头被撞弯掉,而她整个身子则呈现平沙落雁式跌坐在马路中间。 雨声更大,好不凄凉。伤口再次被沥青地板擦得裂开,她只能心里暗自庆幸幸好没有到尾椎骨断裂的下场。 豪车车灯打着,司机撑伞下车时,看到的就是面色苍白、嘴唇乌青的某女坐在雨中,眼神稍微显得空洞,他眯着眼睛细细看了两眼. 第111章 老板,可能是碰瓷的。 豪车车灯打着,司机撑伞下车时,看到的就是面色苍白、嘴唇乌青的某女坐在雨中,眼神稍微显得空洞,他眯着眼睛细细看了两眼,然后结合当下社会现实做出了结论,随即探头进去对车内后座上的人说道:“老板,可能是碰瓷的。” 后座沉默了一阵,那人闭上了眼开口道:“钱给他,然后开车走吧。”声音低沉,稍显疲倦。 “是。”司机拿上一叠红色钞票,踏着满地积水走过去。 岳妍抬眼看他,司机皱了眉,把钱塞到看似还在余震当中没有回过神来的女子手上,顺便说道:“姑娘,大雨天的,还不歇工吗?” 声落,岳妍哑然,司机走回车门处,关上伞后进入了车内。 不过,他正扭动着车锁的手指被突如其来的‘嘭嘭嘭’的拍击声音阻止,他偏头,那碰瓷的女子手里捏着钱,着急的拍打着车窗,嘴唇一张一合。 司机惊诧,将车窗玻璃放下半毫米,女子的声音和着雨声和四溅的雨水跳进他的耳朵:“带我去医院··拜托···” 听罢,司机除了感叹一声世间险恶外后,只能透过前镜看向后座闭目养神的人,自己做不了主,不过他在有生之年还从未见过老板将一个女子带上车过,“老板···”他唤出声。 后座的人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只一眼,而正是这一眼,换来了多少个理所当然。 在车窗被关上的那一刻,岳妍本以为车子会扬长而去,可是她颓废的抬步往回走时,头顶的雨水竟然突然停住了,她僵硬的抬头,一把布伞遮住了她头顶的天空,灰色的伞面在灰蒙蒙的空气中竟是一点也不突兀,那么和谐的色调,她的心漏了一拍,一拍一起,一拍一落,愣住的空档,她就被拽入了车内。 “潜规则?”这是她看清伞的主人时脱口而出的话。 楚若瑾好笑,指尖拂去眉间的雨滴后,拿出车里备好的毛巾擦拭她的正在滴水的软发,开口道:“我叫楚若瑾。”他在知道林璐已经知道真相的那刻就明白,自己的名字也许对他们来说是个禁区,不会再在她面前提起、被她听见。 “我叫楚若瑾,以前··你··她们常常叫我临帘。”他重复了一遍,下巴收紧,心里一遍一遍的回忆着“阿瑾”的字眼与声音。巧巧,别人不会告诉你的事情,我亲口告诉你,这次,你不用向我走来,让我靠近你,可好? 岳妍被他突然深沉的眸色吓了一跳,她朝车门口挪了屁股,他的手僵硬在空中,岳妍从他手中扯下白色毛巾,自己擦拭湿润的头发,坚定清冷的说道:“咱们不交朋友,咱们也不成为敌人,这次两车相撞也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我们萍水相逢,还没到你帮我擦头发的如此亲昵的地步。”她扬扬眉毛,接着道:“送我去最近的医院就行了,之后你开你的车,我看我的医,两不相欠。”她一番话下来稍喘了口气,却也是面不改色,而这淡漠疏离,他一点一滴全都刻进了心里。 楚若瑾苦笑:早该预想到的,只是此刻亲身经历,还是有苦涩倾注于心。他右腿叠在左腿上,没有回答她的话,对司机说:“黎叔,去最近的医院,尽快。” “巧巧,既然遇见了,既然从头到尾都是我伤害了你,既然给了我第三次机会,怎么能轻易的说诀别?”他没把这番话说出声,不能,不敢,亦不会。 岳妍擦拭掉发尖上的水滴,眼角瞟向突然安静不语的某人,楚若瑾带着似笑非笑的眸子一直看着她,毫不带掩饰的赤裸裸的看着,邪气逼人。她咽咽口水,心里惊讶:现在是夏天啊——我全身被雨水淋湿了啊——所以——“臭流氓!!”她骂出声,尴尬的用双手捂住身子,眼神死死的放在他身上,戒备森严。 楚若瑾依旧不语,收回目光,脱了西装外套,然后靠近她··· “啊!你你你你干什么?”她向后缩,身子颤抖。 年过半百的司机黎叔老脸红尽,心里暗自捏了一把汗:老板不会在这里霸王硬上弓吧? 楚若瑾勾了唇,面容在她眼中无限放大,在她皱眉闭眼的那刻,他把衣服搭在了她前身,将衣领往她肩膀后面掖了掖,指尖似无意间触碰到她的脖颈,她心里一颤,脸红。 搭好衣服,楚若瑾坐回身子,不言,接着闭目养神。 医院门口,她下了车,头也没回的进了医院,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 手臂上两道伤口很深,里面掺合着泥水细石,她忍着剧痛,让医生清理干净后上了药,绑上了白色绷带,医生嘱咐了几句后,她提着药出了院门。站在门口,天已经大黑了,路灯穿不透厚重的雨层,晕黄昏暗,风夹杂着细碎的雨滴撞在了她的脸上。因为没打伞,她问自己:是冲回家啊还是冲回家啊?可是···自己似乎···不知道该往那个方向走啊!她欲哭无泪,朝四周瞄瞄,想找个便利店··· “既然看见了,为什么要装作没看见?”细腻如丝的声音穿透雨层传来,挑拨了她的心,岳妍终究还是把眸光放到了那盏路灯下,灰色的伞虽朦胧,却遮不住他的囧囧目光,她确实看见了,那样修长的身躯,虽然能够融入夜色,但周遭的气息掩盖不住他的温度。 “我说过了,你开你的车,我看我的医,互不惊扰,你···” “你的伤口不能碰水,”她打断她的话,大步走来,将伞放到她的头顶,“而且你是被我撞伤的,我应该对你负责。”平淡的话语,楚若瑾腔调诚恳,说得句句在理,噎得她说不出话来,所以当车开到家门口,下了车看着他的车扬长而去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家庭住址啊。 时光是一道不断穿梭的大门,恰到好处的时候会给人一惊,而今天,未免‘惊’的太多,岳妍拖着沉重的身子与沉重的手臂打开门时,感受到的就是一双双齐刷刷的投向她的眼神。她顿了半口气,随即露出个尴尬的笑容说道:“对不起啊,我似乎走错门了,不好意思。”正欲关门时,廉洛从楼梯口走了出来,衣衫半湿,看着有点狼狈,看到她时廉洛先是一惊,后又隐去了眸中的墨绿,他问:“怎么不进去?” 第112章 请你以后远离她,勿惊勿扰 时光是一道不断穿梭的大门,恰到好处的时候会给人一惊,而今天,未免‘惊’的太多,岳妍拖着沉重的身子与沉重的手臂打开门时,感受到的就是一双双齐刷刷的投向她的眼神。她顿了半口气,随即露出个尴尬的笑容说道:“对不起啊,我似乎走错门了,不好意思。”正欲关门时,廉洛从楼梯口走了出来,衣衫半湿,看着有点狼狈,看到她时廉洛先是一惊,后又隐去了眸中的墨绿,他问:“怎么不进去?” “你确定这是我们的房子?”岳妍惊愕之余,问出声。 “我们的房子啊”他重复了一遍,薄唇半抿,眸光复杂:重来都不是我们的家啊···六年来,什么都没改变吗妍妍? “进去吧,你姥姥来了。” “姥··姥?”她惊呼,暗自惊讶:自己能记住的人生中仿佛除了爸爸和妈妈,廉洛给我讲到的最多的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便是她了。 她不敢进去,怕是扰乱了什么,至于是什么,却又是难以捉摸。 推门进去的那一刻,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气,岳妍抬眸扫过去,屋内,除了林璐那两口子,就是一个老人和——轮椅上的那个的孩子,那个孩子我是第一次见面,却不是第一次知道,廉洛曾经和我提到过他,但是说的很少,几乎没有任何额外信息,知道了他的名和姓,知道了他是廉洛的亲弟弟,便再无其他。 虽然人数其实不多,但是对于从未这么多人一起出现在房间里的她来说,还是觉得多了不少,连沉重的呼吸声都不敢有了。满屋子的人眼色各异的看着岳妍,她尴尬的笑笑:“哈喽,大家晚上好啊?” “旋巧?”苍老的声音穿透厚重的空气,直入脑海,她回过头时,老人的呼唤似乎带有一种莫名的诱惑,她开始打量起老人来:老人眼皮底下长一肉色美人痣,不大不小,透露着淡雅的美感,淡紫色连衣裙,罩着灰色薄纱。 廉洛在我身后轻语:“妍妍,她就是你的姥姥,刘颜柳。”我点点头,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划过心头。 “姥··姥”她叫出声,苦涩,复杂,刘颜柳走过来扶上她的手,泪眼斑驳,活生生构造出了一副祖孙相认的感人场景,唯一不应景的便是岳妍丧着脸却不落泪的表情。 “姥姥,我现在叫岳妍,女——开那个妍。”她没注意看靠窗位置站着的林路的表情,但是刘颜柳的手却是一颤抖。 “岳妍?”刘颜柳唤出声,“不管叫什么,回来就好。” 岳妍弯了眼角,冲团坐在沙发上一脸迷惑的男孩招招手,说道:“练练,这是你的曾祖母,快过来问好。” 男孩眨眨眼,眸光闪烁,他站起身看着刘颜柳的侧颜:“曾祖母~~”糯糯的声音,香软似棉花糖般,如一阵春风温润了每个人的心田。 廉洛向前迈了半步,从沙发上拿来一条毛巾搭在岳妍的肩上,顺势脱去了她肩上的黑色西装外套,说道:“先去洗个热水澡,不然该要感冒了。” 岳妍纳纳的点点头,冲老人笑了笑,刘颜柳的身子明显一震,她收回笑容,心里淡漠似井:不知道这一笑,是对她欣慰多一点,还是悲伤多一点,但是这就是岳妍此刻能做出的最慈善的表情,尽管林璐在老人背后一直冲她挤眉弄眼,她只是浅浅的笑着。 “你们先去吃饭吧,我去洗澡换身衣服后出来。” 饭局···对她来说,也许这就是一个饭局,难以应付,刘颜柳于她,像是隔了一个世纪之远的亲人,虽然心里没有落寞惆怅之悲,更无喜出望外之乐,但是总归难以应付,或者,内心早已拒绝这个所谓的亲缘,在外国第一次看到爸爸时,岳青国老泪纵横,拉着岳妍的手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没有好好保护她的话,那时候她心里是有触动的,只是到了今天,在这个老人面前却是难以找到那种的感受,前世今生,谁能说得明白,谁与谁的千丝万缕,太过复杂,不想接受,所以她坦然面对,坦然微笑,坦然的——逃避。 刘颜柳吃完晚饭后很早就离开了,留下一大堆类似补品之内的东西,说了一些像是矫情却又是淡含着温情的话语,岳妍把她送到了车上。 而被赶出门的林璐和齐信晗无疑气得直跺脚,踢墙,“这么大个公寓就没有一间客房吗?难不成你们还要开着门做一些苟且龌龊的事情?”林璐边踢门边大喊:“至少把我干儿子交出来让我来保护他的纯洁啊,卧槽!” 屋内两人不语,装作没听见,练练淡淡学了林璐最后的两个字——卧槽!于是,成功引来了两人似纠结似愤怒似后悔的表情。 夜晚很静,走了之后的片刻安宁让岳妍很早的就沉入睡梦,而廉洛还是联系上了楚若瑾,楼梯口,大雨中,那件外套,他明白得彻底··· 那家酒吧,灿烂得刺眼,繁华的让人想要逃避却在处处都能找到黑暗。 “她六年来··过得好吗?”楚若瑾轻语,似羽毛般,缓缓飘走。 “好,很好。”廉洛转眸,一汪清眸荡漾出了凛厉的波痕,“非常好,六年,没有你的时间,她每一分每一秒都过的随心随意无拘无束。” “是吗?”楚若瑾抿上一口红酒,汁水流到下唇上,噬血的红。“那就好。” “所以,请你以后远离她,勿惊勿扰,放开她的时光。”廉洛没有坐下,清澈的面容泻下一股阴柔之气,直逼楚若瑾的眼睛,很冷。 “为什么她的容颜变了?为什么她会失忆?为什么她会有一个六岁的孩子?”或者,楚若瑾更想问的是,那个孩子,那个六岁的孩子,是谁的?六年,六年,他不信,这么巧。 灯光急促的变换旋转,宛若游鱼飘荡在每个人的脸庞。 廉洛拿起酒杯吞了口酒,眸色变得深沉起来,却是笑出了声:“为什么?六年前你决定取走她的魂魄的时候,就已经给了你答案,我用了二十年换来的如今的她,不需要你的掺和,不要再次伤害她,不是拜托,是警告,楚若瑾。” 第113章 你什么时候变成了我的男朋友? 楚若瑾挑了下眉,流光似古井般深沉宁静,他说:“廉洛,你不告诉我,我迟早会知道,而且知道的也许比你更加详细,我放了她六年,接下来的一分一秒,我都不会远离她,一寸一寸,我自己走向她。” 音落,楚若进饮下最后一滴酒,起身走向人群,一长一短的身影渐渐被人影淹没,在那个酒杯飞向他的后脑勺的时候,他是知道的,不偏不倚,正中脑后,他只是顿了一下身子,抬步离去。 廉洛眯眼,紧握住的双拳骨节分明,指尖被杯中溢出的红酒浸染成红色,在灯光下散发着异样的光芒,他启唇,自语:“楚若进,就像扔向你的这个杯子一样,以后我扔向你的,只会是绝望,你记好。” 分割线~~~~~~~~~~~~~~~~~ 小小王回来了,练练抱着小小王疯跑了一个下午。小小王小名小灰,跟着三人回来的第二天就被送去了宠物医院接受一些检查和简单的培训。 被送去宠物医院的这几天明显清瘦了许多,岳妍慈爱的抚摸着它的毛发,母性大发:“他们虐待你了吗?小灰,小小王?” 某只灰色动物丧着一张脸,没有理睬正扒着她身子左右翻看的某色女。 “这一群疯女人疯男人,怎么能够如此残忍?”她蹙眉骂骂咧咧。【零↑九△小↓說△網】 拿着狗链子的廉洛面容抽搐:疯女人?残忍?他还深刻的记着三人送这只动物去宠物医院时,小灰异常抗拒,眼里闪耀着危险逼人的绿光,爪子伸得老长。保养员都是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小灰和他们三个人的。“你你你们怎么能够把狼当做宠物养在家里面?口味真重啊?” “你的眼睛也够毒啊,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家小灰是只必将成就一番大事业的帅狼!”岳妍逗弄着它的爪子回应保养员的话。 保养员抽抽嘴角,心里暗道:连这个都认不出来,还怎么在这一行业混饭吃?!!况且,谁看出来它要成就一番大事业了? “我要去看看妈妈。”廉洛回过神,看着她顺着它的毛发,嘴边微微上扬。她似乎无意的提起来想去看看妈妈,“回来一周多了,仿若那座孤坟在牵引着自己一般,总想要去看看,做梦都想。”她细细的说出声,瞧了眼旁边写作业的练练接着道:“练练也要见见姥姥不是?” 廉洛点点头。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却是在看到那座坟墓时,才从她心底里慢慢释放开来,散漫全身,她笑,心道:幸好不是见到姥姥时候心里酸甜苦辣五味混杂的味道,在这里,有一种久违的归属感。【零↑九△小↓說△網】 天下着薄薄细雨,阴沉沉的,十分适合此刻略显悲凉的气氛。 “练练在车里睡着了。”廉洛给她撑着雨伞,淡语道。 她的睫毛眨了眨,没说话。坟墓是用水泥砌成的,找不到丝毫破落的痕迹。她想起了曾经在陈旧的报纸上看到过的某某坟场在守坟人不在的当天,被一人崛开了五十六坐坟墓的新闻,而那个掘墓人至今下落不详。 岳妍把鲜花放到坟头前,指尖扶上那张已经被雨水朦胧的照片,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妈妈的照片,却是第一次感到心疼,细腻纤长的眼角,长得和自己——真不像。 许是雨滴落入,她眼角浸染出了水滴。 “妍妍,不要哭。”廉洛拂过她的眼角,擦拭掉那滴冰凉的液体。 “你说六年前有人崛起过妈妈的坟墓,所以那才给妈妈重建了坟墓,那个掘墓人难道是想要盗走妈妈的随葬品?”她果真没有继续落泪,只是提起了这个话题。 “也许吧。”廉洛淡然道,给她披上了外套。 “那他要么是脑残要么是智障吧?!这片荒地···难道是想盗走棺材?” 廉洛指尖微白,低眸对上她黝黑的双眼,温润出声:“妍妍,以前的事情,不要再去想了好不好?不要再去想,你知道的,我在害怕,害怕某个转身,你就突然消失掉,害怕某一瞬,你彻底与我的世界绝缘,我不想要圈住你的世界,我只希望你在我的世界里面有一处驻足之地,给我一片不长不短的时光,陪你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我害怕,哪怕只是你的一个猜测,都让我惊恐万分。” 第一次,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他的眼眸像是要锁住她的魂魄般坚定决绝,赤裸裸的看着她。 “廉洛,不管是夺走钱财还是盗走棺木,我都不知道真相不是吗?”她低吟一句,廉洛太过逼仄的眼神,让她想要去逃避,那个掘墓人,从报纸上那个身影,她一眼就认出了是自己,自己的身子,有谁比自己更熟悉? “廉洛,这六年来,你创造了我二十年的记忆,我是一辈子也避不开你的,每每想起以前,首先想到的是你,你知道吗?我会想,廉洛曾经告诉我····” “妍妍····”他打断她的话,落了泪:你会想我,是因为记忆,还是因为顺便? 分割线~~~~~~~~~~~~~~~ 岳妍的电话声响起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家楼下。 “喂?” “喂?是岳妍小姐吗?你男朋友一直在这里等着你,你什么时候领回家啊?”雄壮的男音刺激着她的耳膜。 “男朋友?”她再次看看手机号,是陌生的号码,也是不认识的人的声音,传来的是奇怪的话语,可是——为什么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让他接电话。”岳妍皱眉,男朋友?开什么国际玩笑?! “喂——”稍加慵懒疲倦的声音传来,她的心里跟着那声音沉了三分,她问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了我的男朋友?” “嗯-——千年前我们是夫妻,千年后的今天就从男女朋友开始做起吧。” 月颜呆住,他说得竟然如此理直气壮。沉顿片刻,她吞下一口气细语道:“把电话给警察叔叔。” 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她再次开口:“喂?大哥,这人是换上了精神病,你不要理会他说的话,多半是屁话,直接把他送到城北陈家窑阳光精神病院就好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良久,慵懒的声音再次传来:“妍儿,你的钱包好像还在我这里,我看看,里面有身份证,名片,银行卡····” “停!” 第114章 还装作一脸单纯的小受模样?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良久,慵懒的声音再次传来:“妍儿,你的钱包好像还在我这里,我看看,里面有身份证,名片,银行卡····” “停!” “算你狠!”岳妍“啪”的一声关上了手机,牙齿紧咬,心里愤愤然:“难怪,特么的知道我的手机号,难怪昨天我的钱包不翼而飞,混蛋!!” 太过清新,让人不敢伫立太久。 “遇到一个神经病,你先带练练回去,我去警察局取回钱包就回来。”她拦了一辆出租车,火速赶往了警察局。 “警察叔叔,她真的不是我男朋友,我只是来拿回我的钱包的,不能顺便打包一个活生生的陌生男人回去吧?!!”盯着两个警察死活不相信外加鄙视的目光,岳妍不停的解释,她本来想拿到钱包就飞奔出去,可是···两个警察雪亮雪亮的眼睛让她的脚步发抖,怕是一个没飞奔成,腿就被摔断了。 “行了,岳小姐,他都在这了等了你一天一夜了,说是你只记得这一个地方,我们才允许他在这儿逗留这么久的,男女朋友之间要闹别扭到别处去闹去,警察局是你们闹着玩儿的地方吗?太不把警察局当回事儿了吧!这年头,年轻人花样可真多!!”一个中年警察面色凌厉,眉毛浓厚,此刻全然纠结在一起,吓人的很。【零↑九△小↓說△網】 只是,岳妍不是被眉毛吓住了···“你等了我一天一夜??!”她转过身走到荆寒的旁边,荆寒坐在椅子上,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是你让我来这里等你···” 岳妍瞪大眼,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观。“你脑子真有病吧?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 “我叫荆寒。” “你偷了我钱包我还没有找你问罪你竟···” “我饿了。” “我我我造了什么孽啊这是!” “就这间吧。” 两人出了警察局,他就直奔向这间饭店,岳妍不远不近的跟着他,想逃逃不掉,想阻止他又没能力。她皱眉,抬头目测眼前这栋楼,饭店共三十六层,高118米左右,门口站着六个不苟言笑且看起来身强体壮的保安,一只金鹤立于大门左侧方,门庭上赫然写着几个踱金宋体大字——青青小菜。 “还青青小菜,腐败案腐败。”岳妍瞠目结舌间,荆寒修长的手指已经扯着她进入了大厅。 “荆荆荆寒,我可没钱供你挥霍。【零↑九△小↓說△網】”她白着脸说道。 “你银行卡里面有三十万。” “你··你你你这个···贱人!!你不仅偷了我的钱包,拐带身为单身女子的我请你吃饭,还还还偷看我的银行卡??!”岳妍食指发抖,直至的指着他的额头。“···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银行卡密码?” 他停住脚步,回眸一笑,唇角半勾,说道:“猜的。” “·····” 知道逃不过,岳妍只有接受现实,而现实似乎比想象的更加残酷。 服务员把菜单递上来的时候,荆寒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一连串的英语出口,岳妍目瞪口呆,不过不是因为他说的比普通话还顺溜的英语,毕竟她也是在国外呆过几年的人,虽然大学没有毕业···· 彼时她听着荆寒对服务员点的菜名,低眸对照菜单上的价钱——“我去!还青青小菜??这价钱,我看是“金金小菜”吧!!”她心里暗自腹诽。 服务员一走,她大着眸子抓住荆寒的手臂,满面愁容说道:“我不管你经寒还是经热的,这顿饭要是吃下去,咱两个都得被卖在这儿还不带够的,所以,你就行行好发挥一下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的优秀传统文化精神——饿了咱们吃得简单朴素点不好吗?用一顿麻辣烫就能解决的问题你为什么要走着一条绝路?吃一顿麻辣烫不仅管饱还能驱除你的寒,不成吗?” 他抽搐着脸,眼角上挑,漫不经心的说一句:“在这里点的菜不让退换。” “····” “妍儿···” “····” “妍儿···” “····” “妍儿····” “你他妈的有话就说啊,还有妍儿也是你叫的吗?”她有点抓狂,心里一直心疼银行卡里的钱来着。 “那妍儿是给谁叫的?” “不是你就对了!!”她端起桌上的橙汁放到嘴边,想要消消火。 荆寒顿了顿,声音渐渐变小,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感:“你以前还特别喜欢我的··” “扑——”她喷得半个桌面都沾上了橙汁汁水,“咳咳咳咳···以前?多久之前?六年前?难道你是我六年前的一朵烂桃花,廉洛没有和我说过啊?” “廉洛?”他勾唇,柔柔一笑:“不是烂桃花,六年前,咱们还经常睡在一起,出生入死过,我救过你的命过,但是你竟然把我忘得如此彻底,我···” “还睡在一起过?!!出生入死??那你昨天为什么没说,还装作一脸单纯的小受模样?!” “我以为你记得我的··”他淡淡出声,嘴角微微上扬,勾兑着撩人的情绪。 “我···”吐出第一个字时,她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手机,是廉洛。 “喂?” “妍妍,练练丢了,小灰也不在了。”廉洛的声音有点急促。 她拿着手机的手一抖,险些将手机摔下,“怎么回事儿?” “我洗澡的时候练练还和小灰在落地窗前玩闹来着,等我出来···” “现在去找,应该不会走太远。”她挂了电话,双鬓紧绷,落下一句“有点急事儿,先走了,银行卡给你,付完帐后再还给我”后,抓起沙发上的手提包丢下一张银行卡给荆寒,然后冲了出去。 荆寒张了张唇,没说什么,瞳孔如同一滴墨汁般渐渐晕染开来,妖冶冷艳。银行卡被白色灯光照得发光,打在他的眼帘里,意味不明的笑容在他嘴角慢慢扬起。 “老板,菜还上吗?”服务员走过来,低着头毕恭毕敬的问道。 “人都走了,菜都倒了吧。”依旧慵懒淡漠的声音,服务员点头退下。 第115章 妈妈,最近是缺钱了吗 “喂?廉洛,你先去公寓周围的草坪、超市和小巷处找找,我去附近的广场和游乐场看看。”她的语速极快,手机传来‘嘟嘟’的提示电量过低的声音。 “好。” 附件有两个广场和一个较大型的游乐场,因为是星期天,游玩的人异常的多,磨肩擦掌,她在人群中奋然前行,急得满头是汗。她依稀记得这附近有传言有拐带孩子的人出现来着··· “练练···练练····”找遍了整个游乐场的每个角落,没有一丝男孩的痕迹,她转移到下一个阵地,继续寻找。 某广场上,“叔叔,你是除了保养员姐姐后第二个认出来小灰是一只狼的人哦。”男孩声音稚嫩,满脸的崇拜。 他嘴角上扬,问道:“你不怕叔叔是坏人?”半蹲着身子,他盯着男孩诚挚纯净的眼。 他本来是去咖啡店买东西的,走得太急,踢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落在脚下的蓝白色皮球,皮球很小,落入了旁边的水池,男孩一脸满然的看着他,他面色尴尬,脱了外套在水池旁边捞了很久才捞上来,只是那时皮球已经泄了气,变得瘪瘪的,他把皮球还给小男孩的时候,却被狗链上拴着的某只动物吸引了目光。 它的眼神,似曾相识。 “妈妈说遇到坏人时小灰会扑上去将坏人咬碎的。”男孩舔着冰激凌,声音不大,他却听得一清二楚。 看着男孩坦然单纯的摸样,‘咬碎’两个字的血腥味道竟是被洗去了不少。 诗城广场上,岳妍仰着脖子四处张望着,怎奈人矮,茫茫人海中,她踮起脚尖也难以把目光越过众人的肩膀,“练练!!”她转移到另一个方向继续寻找。 “要是被坏人骗了去,练练的人生,我人生中的练练,都会消失掉··”已经三个小时了,她和廉洛通的最后一个电话传达的都是没找到的消息。 泪眼婆娑中,她绝望的仰天大喊:“练练,我的练练啊!!为娘在寻找你啊!!”周围的人投来一束束怪异的目光,她难以在乎,心心念念的练练还没有找到,手机又停电狗带,生命不能承受之伤啊! “岳妍——”糯甜的声音,柔软的声线,淡美的纯感,她惊讶,男人亦是惊讶,都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岳妍”两个字。 岳妍猛然回头,在看到那个小小的人影时,突然想起一句古话: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只是,此刻的那人,是自己的儿子罢了。 天蒙蒙的,是要暗下去的征兆,岳妍被小灰幽绿色的眸子唤回了神。“练练,你个混小子,一言不说的就离开家,连纸条都不留一张,这些年交给你的汉字都去哪里了?!!”她跑过去,蹲下身子揉捏着他的脸蛋,愈说愈委屈,泪眼盈盈,但没有落下。 “妈妈——”撒娇的声音让人心软。 “妈妈吗?这会儿知道喊我妈妈了?!刚才你叫我什么来着,岳妍?岳妍是你叫的吗?” “妈妈,广场上人这么多,女人更多,我要是叫妈妈,很多很多的女的都会回过头来看我和小灰的,你说过男孩子不要经常在外面抛头露面,她们看我,那我就抛了很多头露了很多面了。” 她额头上划过三条黑线,而他则是挑动了眼角,一言不发,握着男孩的手更加紧了。 “叔叔,你抓得我的手好疼。”男孩皱眉,淡淡抱怨道。 “叔叔?!”岳妍侧眼抬头,才看到两人旁边还有一个陌生人——“潜规···楚楚楚楚什么来着?”她拉过男孩的手,站起身,眼里的戒备尽显。 “楚若瑾。”他苦涩启唇,眸色复杂。 “哦对,楚若瑾,你想拐走我的儿子?” “拐走··?” “妈妈,叔叔喜欢小灰。” 她愣了一下,“你想拐走小小王?” “小小王····”又是什么?他低眸看向那只体型小巧的狼,恍然间正和狼眼对上,一副画面猛然跃入他的脑海,在竹林,遇到的那只狼··· “妈妈,叔叔请我吃了冰激凌。” “练练,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你不要说话,我在问你叔叔呢!” “叔叔···?” “靠!!楚若瑾你能不能不要重复我说的话啊?今天是时运不济还是时运不济啊,遇到一个又一个智障!” 楚若瑾抿唇,没有开口,游离在男孩脸上的眸子晦明晦暗。 男孩摇了岳妍的衣袖,糯糯出声:“妈妈,请叔叔吃饭吧。” “什什么?”岳妍惊诧。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一个冰激凌当以一顿饭相报,这是妈妈说过的。” “好,就今晚吧,练练应该还没有吃晚饭。”楚若瑾不卑不亢,紧接在练练话落之后、赶在岳妍声起之前说道。 岳妍抓狂:“又是吃饭?!”她颓废的挠挠头:“今天几号来着?” “九月十三号。”男孩答道,随即又补充一句,“是星期天。”岳妍摇头叹气,原来···重点在后面。 九月十三号,明年的今天,定要锁门、关机、蒙被、睡大觉,一个接着一个的瘟神惹不起还躲不起不成吗!她在打算。 鉴于之前的教训,岳妍挑了一家不大不小的中餐饭店,不过饭店环境还是极为压雅致的,藤蔓环绕,画屏隔间,古色古香。 饭桌上,服务员把菜单首先递给了静默含笑的楚若瑾,岳妍眼皮一掀,威胁的眼神一个接着一个的抛过去,服务员尴尬,抬眸看了看男人嘴角更大的笑容,心里掂量掂量后又把菜单给了岳妍。岳妍打开菜单,大致瞧了瞧菜名,仔细看了看菜价,最后叫出了几个菜价稍微低一些的菜名。 男孩撅嘴——他虽然看不懂形势却也是能看懂数字的,纠结的眉毛扭成小山:“妈妈,最近是缺钱了吗?” 她的嘴皮一哆嗦,刚想叫出口的一个菜名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服务员和楚若瑾憋笑憋得辛苦。 “算了,再来个油煎滑虾吧。”她合上菜单,递给满眼笑意的服务员。 第116章 叔叔,你的印堂有点发黑诶 她的嘴皮一哆嗦,刚想叫出口的一个菜名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服务员和楚若瑾憋笑憋得辛苦。 “算了,再来个油煎滑虾吧。”她合上菜单,递给满眼笑意的服务员。 楚若瑾眸子深邃,浅浅的流光自眼角延伸出来,惊心动魄的美,惊心动魄的苦涩。也许,有时候,遗忘是一种美,有时候,遗忘是一种怨,有时候,遗忘也是一种苦,楚若瑾在听到她说出的最后一个菜名时,整个身子都是紧绷的。 她的遗忘,对自己到底是一种苦还是一种怨呢? “虾啊····?”他低吟出声。 “怎么?还挑食啊?滑虾可好吃了,是不是练练?”岳妍喝着桌上的茶水,眼神时不时扫向他。 练练舔着第二个甜筒,懵懂的点点头。 苦涩余味还聚集在嘴角,难以散开,楚若瑾没有说话。 上完菜后,他吃得很少,基本不夹菜,眸光点点,散在她和练练的周围。 岳妍扫了他一眼,“不是没吃晚饭吗?吃这么少···大少爷吃不惯?”她把虾夹到他的碗里,眨眨眼睛:“有时候体验一下普通百姓的粗茶淡水也是很好的知道吗?” 他用筷子碰了碰虾肉,嘴角的闲淡消失殆尽,他问:“这是一种惩罚吗?是不是妍妍?” 岳妍皱眉,“说人话,吃虾怎么就是一种惩罚了?还有,一个两个要么妍儿要么妍妍的叫,我和你们很熟悉吗?” 他没接过话,微白的指尖用筷子夹起金黄色的虾仁放进嘴巴,没有嚼动,直接咽下去。【零↑九△小↓說△網】 “对了,你的外套我已经用来擦地了,所以就不要指望我洗好熨好装好后给你送过去制造一场浪漫的见面促进荷尔蒙增加,你也看见了,我是有孩子的人了。”岳妍咽着饭粒,漫不经心的道出。 楚若瑾嘴唇泛白,细细嚼着米粒,没有说话。 “叔叔,你的印堂有点发黑诶。” 岳妍抽嘴,诧异抬头,却是被他满头的密密麻麻的汗滴吓住:“你你你中毒了吗?” “没···没事儿。”他孱弱的声音答道,憋了口气,捂着胸口跑去了洗手间,一路跌跌撞撞,看得母子两人心惊胆颤。 “妈妈,叔叔他是不是吃多了?”练练皱皱鼻子问道。 岳妍怔住了半晌,“嗯嗯,是吃多了,你快吃饭吧。【零↑九△小↓說△網】”她摸摸男孩的脑袋,敷衍的说。 良久,都没有他的身影出现,天已经大黑。 待岳妍挽起袖子准备冲进男厕所的把他揪出来的时候,刚才点菜的服务员走了过来,礼貌的对母子两个说道:“刚刚那位先生已经付了钱先行离开了,让你们不要等他。” “走··走了?从哪里溜走的?翻墙还是跳窗?我可是一直盯着那个地方,人影都没看到,怎么可能走掉?” 服务员露出标准的笑容,淡语:“不好意思,先生只让我告诉您这句话。” 分割线~~~~~~~~~~~ “老大,你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啊?明明知道自己对虾过敏还要吃,你是找死还是找死啊?”风简皱眉,站在病床边摇头叹息,无奈感尽显。 楚若瑾扯扯嘴角笑笑,问道:“她们回去了吗?” 风简拉过椅子坐下,回道:“回去了,我亲眼看到她们离开的。”他把手上的药丸递给楚若瑾,“可是老大,你一个单身黄金男为什么对一个有过孩子而且还和一个男子住在一起的女人一见钟情啊?” “一见钟情?”他眸眼清明,少了份光彩,“风简,你知道和她住在一起的男人是谁吗?” 风简思索半晌问道:“谁?” “廉洛。” “廉洛?”风简起身,不可置信,“廉弃的哥哥?他回来了?那那那那个女人难道···” 楚若瑾微微起身,苍白的面颊再次浸出密密汗珠,他把手中的头发丝递给风简,说道:“去查查那个孩子。” 风简瞪大眼,没有接过头发丝,有点诧异的问道:“老大,你是要做···做亲子鉴定?” “尽快。” 荆寒番外篇 我初见到她的时候,是10岁那年,她橘色衣袂飘飘在天空下,天很蓝,那片花海,只有她一个人踽踽独行,娇俏的背影渐行渐远,我坐在悬崖边上,怔怔的看着她,良久,正欲收回目光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回了头,嫣然一笑,没有百媚生,没有倾城国,但是倾尽了我的心,我知道,我丢了魂魄。 我是千古寒国唯一的继承人,父帝给了我很大的权力,我第一次使用这些权力,是让他们帮我去寻找那个女孩,那个只给我留下漫长背影和嫣然一笑的女孩。 探子回来带着她是一菊花妖的消息之后,再无其他,我很失望,无处安心。静默多年,我拒绝了父帝指派的所有婚姻,父帝逝去之后,我凭借寒国积聚多年的实力攻入了北方楚国。何其幸运,在和楚国订立盟约的时候,我再次看见了她,那个女孩,橘色长裙,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那家茶馆很静,像极了她的性子,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灼热,惊动了正在沏茶的她,她缓缓抬头,茶杯中不断向上喷发的热气朦胧一片,模糊中我微微迟疑,终究是选择了消失掉,不敢去触碰那抹明晰又模糊的界线,我觉得似乎我自己在踏出去半寸,便会消失掉那种不远不近的恰到好处的美好。 但是我是大寒国帝王,我不想永远如此只在背后远眺她的背影。 战胜楚国后,我义无反顾的划去了条约上的十五座城池,只为换取她一人,而楚国楚王眼里莫名的情绪与片刻的忧郁一丝不漏的落入了我的眼睛,让我慌乱了心神,难道他也对她动了情? 楚若瑾,是我很小就认识的一个人,似敌似友。父帝好男风,十六岁那年,去楚国游玩的那段时间,他看上了误闯他轿子的楚若瑾,那年,他十八岁,英俊逼人。 凭着寒国强大的军力,父帝一言不发的直接把人掳走,楚帝不敢出兵,只能看着亲弟弟遭遇如此侮辱。 第117章 再也不可爱了,可怜,可殇罢了。 楚若瑾,是我很小就认识的一个人,似敌似友。父帝好男风,十六岁那年,去楚国游玩的那段时间,他看上了误闯他轿子的楚若瑾,那年,他十八岁,英俊逼人。 凭着寒国强大的军力,父帝一言不发的直接把人掳走,楚帝不敢出兵,只能看着亲弟弟遭遇如此侮辱。 到了寒国帝都,父帝把他囚禁在一个偏殿,每日都会去看望他一番,从狭小了窗子,我看到了他的抵抗,父帝没有逼迫他做什么,但是他眸子中的怨恨一天比一天浓重,他也一天比一天沉默,我害怕,这种诡异的沉默会带来毁灭性的灾难,于是一个半夜,我放了他,那是我第二次使用我的权力,强大,却是残酷,因为父帝大怒,杀光了当夜守夜的宫人。 但是,他又回来了,是被父帝抓回来的,我忽略了现实问题:在满是父帝眼线的大寒国,他一个外国人如何逃得出去,父帝将他打得半死,他被扔在了寒国楚国边境线上,很久知道我才知道,他爬了很远的路,最后那一刻,是沐澜救得他。 和沐澜大婚那天,沐澜问我:荆寒,我是菊花妖,人妖殊途,我们不要在一起好不好? 我愣住了,半晌开口说:那你为什么要答应以楚国公主的身份嫁过来? 她笑得很牵强:因为喜欢。 因为喜欢?我一直不明白。 结婚的三年,她一直陪在我身边,每天带着微笑,帮我磨墨,为我铺纸,却是不让我碰她丝毫。三年,她只离开过一段时间,跟踪她的暗卫回来后告诉我,说她去找楚若瑾了,只是两个人没有见面,楚若瑾大婚,她只送去了一个箭头。那时候,我猜到了她心里面的那个人是楚若瑾,只是,一直的逃避麻痹着我的心,所以在后来,我毫不怀疑的饮下了她递过来的一杯毒酒,我问她:“因为喜欢”后面的三个字是“楚若瑾”吧? 她只回了我两个字:临帘。 临帘?我不知,亦不想知。 因为那杯毒酒,我功力大失。身子一天比一天无力,楚国成功打败寒国,世间众人以为我被楚若瑾杀死,但真相是他放了我,让我带走了一部分兵力,我想也许他惦念着我曾经放过他的人情吧。 但是我终是不甘心的,领着残兵剩将于=与他进行了一场决战,虽是生死决战,我们两个人谁也没死,消逝的是她——沐澜,我不敢相信是自己的剑刺穿她的身体,那件橘色衣裙,被我刺破,鲜红的血液浸染开来,我后退了几步,有疼痛到骨子里的绝望。 那是千年前的时光。 千年后的现世很喧闹,我也没想千年后,我还能活着,这应该是父帝留给我的不死不灭的身体,浅薄的呼吸,浅薄的脉动,似有似无的体温,我不知道,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 淡淡的眸子看了这个世间千年,多少沧海桑田,一丝一缕的痕迹,日新月异的变化,都如同一席长卷,似静似动,诱人落入尘网,只是我本已凉却的心更加寒冷,看遍千万人的邪恶,我变得很冷漠。 而在现世,我第一次见她,是在七年前,那个酒吧旁边的巷口处,端着红酒,立于窗前,我嗅出了一丝熟悉的气息,抬眸窗外,幽黑的巷口,一女子被一黑衣男子拽住往巷子深处拖,我弯唇,晃着酒杯中诱人的红色液体,感受着酒吧内部的低迷放纵,我冷眼观望窗外的血腥残酷,只是那个女子和沐澜如此不同的面容下,灵魂里面却有着相似的的深刻与气质。 “沐澜。”我低吟出声,手中红色液体溢出杯口,一滴一滴的打在地上,声音很大。 后来,我暗自派人去查找她的相关消息,可是每次回来的消息总是离我想要的答案相差太远,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不甘心,千年来的落寞,汇聚成一种不愿意放弃点滴的执着。 千年,我连她的坟墓都不知道在何处,于茫茫人海中,我常常在不知不觉中看见她的回眸一笑,只是刹那过后,便已经消失,留下的落寞汇聚成河,冲刷着身心。 林家女儿结婚婚宴上,我再次看见了她,平淡的面容,静坐在那个角落,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咖啡,眼里的无神和我知道的沐澜相差如此之远,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即使找不到理由,全然不同的面孔,有着如出一辙的气息,我按捺不住,在酒桌上调戏她,她的眸子,放射出的全是沐澜特有的光芒,那一瞬间,我已然把她认作了千年前的那个女孩,那个与我有名无实的帝后。 冷落了千年的心口开始泛出一丝温度,我开始无时无刻的观察她,只是那天下午,她被迫进入了监狱。 无可奈何,我只能让小白去见她,小白是我养了千年的宠物,通过小白,我能够听见他的声音,看见她的面容,她喜欢唤小白为白白,我开始不受控制的把她幻想成沐澜。 然而,我在害怕,怕自己真的会丢掉守候了千年的思念,她,只是沐澜的替代品罢了,或者,她不配做沐澜的替代品。 彷徨中,我召回了小白,彻底断绝了关于她的任何消息,也许,我在看了人类千年的同时,人们也是看了我千年,活了这么么长,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是不是属于人这个物种,但是我却又有了一丝人性,千年的人事,千年的戏场,演绎的尽是一场场贪欲罢了,人们在得到时是一种模样,失去时是一种模样,而再次靠近时候,变成了害怕与患得患失的焦急。 但是那天,恰逢那时,恰巧那地,恰好遇见。 那只鬼美人面具是千年前,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鬼美人蝶第一次停歇在她在后宫里种植的菊花上的时候,她便爱上了它,她说它活得美丽骄傲,但我明白,她只是羡慕它的自由罢了。 我给鬼美人注上了灵力,让它只会为她一个人飞舞,不死不灭,覆盖在一张面具上,我以为她会很喜欢的,但是她的淡淡一瞥和默然的不在乎伤了我的心。 她说不死不灭后便再也不可爱了,可怜,可殇罢了。 第118章 这不是诱人入歧途吗?! 我给鬼美人注上了灵力,让它只会为她一个人飞舞,不死不灭,覆盖在一张面具上,我以为她会很喜欢的,但是她的淡淡一瞥和默然的不在乎伤了我的心。 她说不死不灭后便再也不可爱了,可怜,可殇罢了。 之后的很久,那只面具都被扔在了在恸池边上,沾染了些许魔性,而恰好的那天,在洗手间,面具飞到了她的面前,正欲走过去的我顿住了身子,早就感受到了面具的气息,此刻,眼前的场景让我惊诧。 半晌,鬼美人蝴蝶竟从面具上剥落下来,一点一点,它飞起来了,翩翩舞姿,美得惊人,诡异得吓人。 它飞起来了····· 我的眼眸似乎有东西滑落,寒凉如冰:“沐澜,我终于找到你了吗?” 鬼美人性灵被魔化,带有攻击性的向她飞过去,她不断的向后退,吓得面色苍白。 时间紧急,我召唤出小白,小白的出现果然震慑住了鬼美人,但是,也只是片刻而已。没过三秒,蝴蝶再次飞动了起来。 我皱眉,手上开始凝聚力量,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一股强大的灵力自四周开始席卷整栋大楼,这种灵力····熟悉感扑面而来··是他的,那个男人,那个千年前听说归隐了的人——楚若瑾。 恍然间,有一男孩推着轮椅过来了,我皱眉离开,留下了小白。 她应该被救了,那个男人的能力,我能及多少? 小白被她留在了身边,很久很久,只是每多一天,心便冷却一分,我明白,我还是晚了他一步,千年前如此,前年后依旧如此。 但是让我庆幸的是他竟然没有认出她来,许是因了一份执着,楚若瑾亲眼看到了沐澜的死,他该是死心了吧。 可是我想要让她回来,回到我的身边,那种强烈的感觉从未有过,我召回了小白,做好准备去找楚若瑾时,一切都消失了,无影无踪,仿若从未存在过一般,他们两人再也没有回到巷口那间房子。 我守了整整一个月,等来的是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楚若瑾的面庞,他跌跌撞撞,在那条长长的巷道处不停的交替的唤着沐澜和岳旋巧的名字,我怔住,原来,他也知道了,岳旋巧就是千年前的沐澜的转世,只是,他明白这一件事情的代价却是让沐澜再次魂飞魄散。 我开始疯狂的寻找,没见到尸体,我不甘心。然而不断的寻找终究是无因无果。楚若瑾开始陷在一场又一场酒气染成的世界,沐澜的消逝,他是罪魁祸首,我愤恨中烧,不断升腾的怒气换成了我对他的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齐延对他公司所做的一切,其实是我在背后操控着。然而这一切大小不断的麻烦似乎于他无关痛痒,我想,我所做出的一切报复,也许在逼他埋首工作的同时,也是顺了他想要麻痹自己的意吧。 沐澜曾经对我说过:缘分到后,是会冲破挡在两人视线之间的万丛山的,我信了。 在梅多湖旁边,我看见了那个灵巧的女子,虽然是换了张容颜,她,还是回来了,带着全然不同的面貌,沐澜,岳妍,这次,不要逃走好不好? 分割线~~~~~~~~~~~~~~~ 岳妍再次见到楚若瑾的时候,正带着练练去医院抓药,在她能记起的回忆中,这是老毛病了,每次生理期间肚子都会疼的死去活来,而之前找医生抓的药已经吃光了,廉洛没在家,留练练一个人在家她不放心,于是把男孩也带到了医院。 然而,无巧不成书。她和他擦肩而过时,谁也没有注意彼此,却是练练喊出了声:“叔叔。” 岳妍随着声音回眸,楚若瑾的眸眼朦胧一片,有一种没睡醒的柔和力。 岳妍招收微笑,开口道:“楚··楚··楚··?” “楚若瑾。” “哦,对。”她眨了下眼,问道:“你来医院干什么?生病了??”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没缺胳膊断腿来着,只是苍白的面庞有点让人不安,到真像是生病了,楚若瑾的唇瓣干涸裂开,白色如灰。 “嗯,小感冒。”他褪去了眼中的模糊色彩,眸眼宛转开来,恰如岳妍第一次见到他时候的模样。 “你生病了?”他问道。 “呃···这个··”这个需要怎么解释呢?总不能说是大姨妈来了肚子疼吧?!她头疼。 “什么病?”楚若瑾接着问道。 “哎····”她哀叹一声,心里暗叫:什么病?老毛病了啊! “癌··癌症?!”声音很大,他本来站在离岳妍五米开外的地方,此刻修长的双腿一迈,只是两步,整个人便神奇般的停在了离她半米的地方。 岳妍尴尬的抬头,看着他的下巴说道:“不是···” 他低头,对上岳妍的眼睛,眸光幽黑。 “不是癌症。”岳妍接着重复了一遍。他的眼神明显松了一下。 岳妍拉着练练向后退却了半步,稍稍喘了口气,楚若瑾的气场似乎变大了不少。正想着编个小理由给搪塞过去的时候··· “生理期。”稚嫩的声音响起,岳妍彻底吓了一跳,这这这是谁说的!!“啥?!不是不是,只是肚子疼而已,不是什么生理期。”她站到了练练的前面,挡住了男孩的小小的身子,强烈的反映到。 “妈妈骗人,妈妈每个月都会肚子疼,给我们上课的老师说女生生理期间都会肚子疼。”练练从她腋下钻出来,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岳妍抚额,黑线快要爬满整张面容,她本来还想要找个稍稍隐晦婉约点儿的词语敷衍过去,这下···· 楚若瑾面色如常,一束疑惑悠远的眼神打在她的脸上。 岳妍腹诽:这丫的笑得真的有点不怀好意啊~~ 她再次向后退却了一步,背过脸严肃的问练练:“你们什么老师给这么小的你们灌输这些东西,这不是诱人入歧途吗?!” “七图?七张图片?是什么?老师放了很多张图片给我们看···”男孩眨着大眼睛,认真的脸色让人忍俊不禁。楚若瑾的面部是抽搐的。 “算了,”她抚额,“算了算了,”她低下身,用非常慈爱的目光看着练练小小的懵懂的脸蛋说道:“孩子,答应妈妈,要好好学习知道吗?以后再也不要让我们之间的对话这么累人好不好?” “妈妈和练练说话很累吗?” “····”无语加上千万个无语的结果就是真的没了言语。 “以前你倒是没有这个毛病。”楚若瑾憋回笑容说道。 第119章 无语加上千万个无语的结果就是真的没了言语 “妈妈和练练说话很累吗?” “····”无语加上千万个无语的结果就是真的没了言语。 “以前你倒是没有这个毛病。”楚若瑾憋回笑容说道。 “以前?!!我吗?” “去看看医生吧,我在这里等你。”楚若瑾没打算回答她的话,径自说着。 “谁让你等····” “好的,谢谢叔叔,妈妈我们快走吧。” “····”岳妍再次无语到想要哭泣:这主动性,我让你等我了吗?她心里抹泪,儿子··你是在干什么啊? “不用了,你先走吧,我们又不熟悉,我和练练会自己回去的。”想了半晌,岳妍说得干脆。 “我送你们。”不容拒绝的魄力,他再次上前了一步。 “叔叔,你是不是喜欢妈妈啊?” 岳妍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嘴皮子一哆嗦险些喷出一口鲜血来:这就是我辛辛苦苦养到今天的儿子吗?坑妈都不带一个眨眼的! 岳妍抬眸,看向他晦暗不明的面色,心由最开始的囧迫狂跳到然后的归于平静到最后的一下飞跃,只花了半分钟。她的身子跟着颤了一下,楚若瑾的手机铃声突然想起,打断了岳妍探究的眼神,亦是打断了他如常却也异常的眸光。 “你先去瞧病吧。”丢下一句,他去接了电话。 “喂,老大,结果出来了。” 走廊左侧,他把手放进裤兜,开口道:“说。” “有99.9%···” “可能性?他是我的孩子?”急迫中含有隐约的兴奋,风简听得一清二楚,他在电话那头皱了眉毛:“老大,你就这么着急想要有一个孩子吗?” “你想说什么?”他放在裤兜的手开始紧握起来。 “大嫂似乎··好像··真的红杏出墙了,报告上是99.9%的不可能性,那孩子,根本不是您的。” 楚若瑾蠕动了唇,忘记了想要说什么,静默了半晌。 没有听到老大的声音,风简于是安慰道:“老大,你也不要伤心,虽然嫂子跟了别人,但是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不是吗?可以为您的孩子找到一个更好的基因,将来···老大?··老大?” 晨风微起,一阵阵吹走他手上的温度,不知道过了多久,静立在走廊左侧,他不动,不言,手机贴着耳朵。 岳妍开了药出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了那个修长瘦削的背影,单薄似纱,充透着一股子无情和凉薄。 “楚若瑾。”她走过去,踮起脚尖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的似乎已经凝固的睫毛轻轻颤动,然后缓缓转动了喉结:“‘红杏出墙’这四个字,我不想再听见。”挂了手机,他转身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很大。 岳妍呆了半秒,疼的皱了眉毛,“楚出若瑾,你抓疼我了,放开我。”她稍稍挣扎,却是丝毫逃不开他的禁锢。 站在一旁的练练皱鼻说道:“叔叔,你抓疼妈妈了。” 楚若瑾不言,眸子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女人,眼里的无名怒火似要将她燃烧殆尽。 她瞳孔紧缩,“楚若瑾····放开我!” “叔叔,你放开妈妈!”练练抓住他的衣角轻轻晃动起来,焦急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委屈感。 “滚开!”楚若瑾大吼,练练被吓得身子颤抖了两下,大眼睛眨了两下,泪水夺眶而出。 手腕处传来的一阵比一阵更加强烈的压迫感和疼痛感在这一瞬见全然袭来,她咬牙挣扎开来,一把推开他的身子喊道:“楚若瑾,你抽什么疯啊!!” 她侧身蹲下,擦干练练脸上的泪水哄道:“不哭,练练乖,不要哭,男孩子要坚强。” 楚若瑾眸光闪烁,面色苍白了几分:“你终究是忘记得透彻,做得也透彻。” “靠!长得人摸狗样的能说出人话来吗!!楚若瑾,你自己招了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现在把火撒在我们母子身上,你还有没有人性啊!他妈的有本事就好好管管你的女人,不要等到戴上绿帽子后出来祸害人间,姑奶奶我你可以吼,我儿子你碰都不要想碰一下!!”言落下,她拉着男孩的手离开,周围围着的病人护士自动让出一条小道,各人眼里的赞许和敬佩让岳妍心里又是一阵无名怒火冒起来——就应该是两耳巴捎过去才对!! 安静的走廊似乎还回荡着她的声音,他双手紧紧握住,最后还是放下了,没有了一丝温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句话,等到彻底明白过来的时候,却也是被伤到了最深处。 “还回得来吗?”他的薄唇上冒出血珠来,向四周散开,红得渗人。 分割线~~~~~~~~~~~~~ 岳妍昏睡了一整天,投过的二十分简历都石沉大海了,毕竟自己是一个连大学都没有毕业的人,在这个大学生一抓一大把、研究生满街是的社会找到工作···呵呵了··· 门铃响起的时候她焦躁的挠挠头发,眯眼打开门时直着眼睛看了半晌,没有半个人影,正想要关上门时却是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个激灵。“妍妍姐。” 她慢慢的低下头,皓齿红唇的漂亮大男孩安静的坐在轮椅上,扬起一张好看的面容。 岳妍有点惊讶,说道:“廉弃?你是廉洛的弟弟吧?” “嗯。”他点头淡语,那个凝聚着两个诱人的酒窝若隐若现,好看到极致。只是眸子的深刻··让她有点不适应,她独自琢磨:这个大男孩,应该是上大学了吧。 “有事情吗?”她把他的轮椅推进屋内,心里却是怀疑着他是怎么在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把自己推到这个地方的,他的家离这个地方可不近。 “吴叔叔送我过来的,你开门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廉弃似无意的说道。 “啊?哦,是吗?呵呵。”她挠挠头。 “嗯。我是来见哥哥的。”他明媚的眼睛淡淡扫了整个房子一眼。 岳妍把他推到沙发旁边,回道:“他现在在洗澡,应该马上就要出来了,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给你削水果吃。” “妍妍姐,”他叫住了已经转过身的她。 岳妍回头,不解:“什么事情?” 第120章 “你只是自私罢了。” 岳妍把他推到沙发旁边,回道:“他现在在洗澡,应该马上就要出来了,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给你削水果吃。” “妍妍姐,”他叫住了已经转过身的她。 岳妍回头,不解道:“什么事情?” “谢谢你让我哥哥回来。”灿然发光的容颜中蕴藏着他的整个似乎是梨花般的笑容,“真的,谢谢你,至于···” “至于什么?”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岳妍问出声。 “没什么,谢谢你。”没有一丝虚情假意,纯净、淡然。那种纯净,她似曾相识,岳妍愣了一会儿,他的语气明明有一种诠释愧疚的感觉,没有多想,岳妍笑了笑道:“不用客气。” 饭桌上,三个人都是静默的吃着饭,岳妍深刻的领悟了一回所谓的“食不言”的圣训。却是异常郁闷,练练还在学校,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向谁说,这尴尬,都让她怀疑他们两个究竟是不是亲兄弟了,难道···· “那啥,你们亲兄弟两个人这么多年没见面,现在稍稍有点心里隔膜是应该的,但是毕竟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人,不要因为短短六年时间斩断你们之间的亲情啊,要说这六年也是我和练练拆散了你们兄弟两个,我也是深感愧疚的。”她有一下每一下的拨弄着碗中的白米饭,缓缓的道出一段话来。 “没事儿,是我自己选择的,吃饭吧。”廉洛轻嚼着芹菜,回应者她的话。 所以,成功的,现场又陷入一场尴尬之中。 “哥。”廉弃的声音稍显沙哑,六年,似乎真的改变了很多,比如,这个曾经的少年如今已经长高了不少,比如,这个少年的眼眸中,再也找不到以前的那么让人猜不透的深邃,而他仿若找到了最初的那份质感,“我辍学四年了。”平淡的声音中夹杂着他的浅浅的呼吸声。 “嗯。”廉洛给岳妍夹了菜,微微点头算做回应。 他一脸的淡然让廉弃顿了顿,“我明年高考。”廉弃接着说。 廉洛微微掀起眼皮,眸光掠过他的脸放到了廉弃身后的一幅他和岳妍在国外照的一张照片上,随应一声:“嗯。” 又是一种冷漠的云淡风轻,廉弃指尖变白,说道:“哥哥,借我一年时光,陪我度过高考好吗?” “咳咳··咳咳咳,”岳妍抬起埋在碗里的头猛然咳嗽起来,两男抬眼看向她。 “咳咳咳···”她拍拍胸脯说道:“那啥,都是一家人,还说什么借不借的,要说借那我该是欠他多少时光了啊,你身为他的亲弟弟就不要客气了,直接拿回去用···呃··直接让他回去陪你就是了,廉洛你就先回去陪陪廉弃吧,毕竟是高考这一件大事儿,我会照顾好练练的,你不用担心他。”她的信誓旦旦引来了廉洛的嘴角的一抹笑,他的面色淡淡抽搐了一下,说道:“我是担心你照顾不好你自己···” “不会的,你放心的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廉弃才更需要你照顾才是。” 他没再说话,算作默认,廉弃的眸子闪了闪,最终归于平静。 九月的初秋的风变得更大了,树叶刷刷的作响,星夜黯淡,残冷的夜晚变得更加漫长起来。 s市廉洛别墅里。廉洛靠坐在书桌上,冷笑道:“为什么?让我回来?” 廉弃递给他一杯咖啡,没有说话,或者,他是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为好,这个只有他一个人呆了六年的家,太过灰暗,让他想要逃离。 “怎么,自己私下的组织你玩腻了?又要开始寻一些新的人来玩?” “哥···”他的眸子陡然睁大,却是片刻后又消沉下去,那些组织,是他在廉洛还在刘颜柳公司里的时候,他联合周甜甜暗自组织起来的,那时,全然是因为没有一丝安全感罢了,他知道,刘颜柳是不会就这样让他们安稳下去的,况且,她找回了自己的亲生孙女儿。 “哥?!呵!”廉洛推开他递过来的咖啡,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我这个哥哥,你不是早就不认了吗?” “哥,对不起,我只是···” “你只是自私罢了。” “我···哥,我当时只是因为害怕···” “害怕什么?究竟是害怕什么你能忍心残杀周甜甜?是因为什么你几次三番的伤害妍妍?是害怕什么你能派你组织里的人闯进竹林点燃了那间屋子?你明明知道妍妍当时在里面的!”廉洛说的激动起来,站起身,凌厉的眸光似刀片一样,廉弃不敢对视,手上的咖啡荡出杯口,烫的疼到了骨子里,他的手颤抖起来,眼角湿润,声音沙哑:“哥···我只是害怕你离开我,害怕你不再在乎我,害怕你把对我的关心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你有许多人可以关心更有许多关心你的人,而我···只有你···只剩下你···哥··” 沙哑的嗓子颤抖着,断断续续的声音没有被风吹散,却是引出了他眼角的泪水,廉弃低下头,泪漫过脸颊,落入了唇瓣上。 岳妍找到回国后的第一份工作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过后,秋天开始向世界打了照面,她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咖啡店里做咖啡师,虽然她不知道是不是咖啡店老板脑子抽风,还是她自己的虔诚求职真的感动了上天,让自己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来干这种技术难度不高不低、工作品相不贵不贱的工作,但是她还是十分珍惜这次机会的。 “岳妍,这杯咖啡可是真真的要上给客人喝的,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知道吗!!如果再次失败,你就真的不要再回来了。”老板粗狂的声音在她耳边久久回荡,她被声音震得呆住了一会儿才缓缓答了一个字:“哦。”她低叹出声,都做了199杯了····怕什么!大不了200次而已,人家爱迪生都是上千次的实验,我这上百次的小失败算个什么!!她勾起嘴角,挽上根本不存在的衣袖,开始埋头苦干。 第121章 他是我儿子的二干爹 十分钟后,一声脆脆的声音想起:“成了,端上去吧。”岳妍拍拍手,胸有成竹的冲着端着盘子走过来的服务员挑了一下眉,服务员无语的抿住双唇,眼中滑过一丝恐慌:这咖啡真的能喝吗? 气酝缭绕,灰白夹杂的浓浓咖啡中间是一朵黑色玫瑰形状的花朵,他修长的手指拂过蓝色咖啡杯侧面,端起、粘唇、进口。 服务员的额头急得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半晌,他幽黑的瞳孔微微缩着,说道:“这咖啡···是她做的?” “是··是是。” “学了一个月的她做出来的?!” 服务员面色发白,擦擦汗水说道:“对··对。” “看来,咖啡师父的教徒的能力有待提高啊。”他浅浅弯唇,眸光对眼前这杯咖啡一扫而过,思索间,有人跑了过来。 “怎么样怎么样?好喝吗?”某女把持不住内心的好奇与激动荡漾的心情,从调配室冲出来,带着满脸的谄媚的笑意,抓着服务员的袖口问道。 “这个很难说啊···”服务员向旁边移动半寸,眸子向上扫过安坐在椅子上的神情不明的男人,接着对岳妍说道:“你还是问问喝过咖啡的人吧,答案应该比较准确。”服务员边小声说边朝坐于青色木椅上的人看了看,不停朝一脸兴然的岳妍使眼色。 岳妍星眸婉转,看向手上还拿着咖啡的某人:“咦?荆寒?你怎么在这里?”她边问边走过去,疑惑出声。 荆寒放下叠放一起的双腿,说道:“身为老板下来体察民情一番,顺便看看咖啡店的运营情况。” “老板?”岳妍惊讶,“你是这家咖啡店的大老板?” 荆寒抬了抬眼眸,手指点了点杯口,眼睛勾了勾,眸光闪闪,骄道:“嗯哼?”余韵悠长绵延,让有点傻眼的服务员把头低的更低了:这情况···始料未及啊。 “原来是这样。”岳妍恍然明白过来这家店为何当时要录用她一个对咖啡一窍不通的外行人来了,原来自己是在不知不觉中大大方方的走了一趟后门! 所以,在第39个顾客因为自己调试的咖啡被吓走之后,咖咖啡店坐镇老板也只是皱眉拍拍她的肩膀,无奈的摇摇头离开。 所以,教她做咖啡的咖啡师即使身心陷入绝望,也还在悬崖边上流着泪拉着她,说着一堆不要放弃要相信自己的屁话忽悠着她。 所以,其他店内工作人员看她的眼神似鄙视似仰视,复杂多样,难以捉摸。 原来,都是因为咖啡店老板的背后其实还有一个大boss,自己走了这样一扇明目张胆的后门儿却是浑然不知,有这样一个不算靠山的大靠山,她的心燃烧起来,勾了唇凑过去问道:“荆寒,咱们相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既然你是老板,那准备给我发多少工资啊?” “工资?”他勾唇,皓齿红唇,俊俏如画。 “对啊!为了学得一手好本领,好将来为本店招揽无数客人,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吗?” “是吗?”他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杯内已经退去了热气,黑玫瑰的形状若隐若现。“你说的倒是挺直白的。” “呵呵,”岳妍挠挠头继续道:“我是怕说得太婉约,以你的智商你会听不明白的。”毕竟因为之前在警察局的事情,她还是一度以为他是精神病,甚至到现在她的心里都还是留有疑问的。 荆寒的手指微微一震,面上显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说道:“你过来。” 看着他微勾起来的小手指,她向后缩缩脖子:“干什么?”开玩笑,在那阴测测的笑容下,自己这一过去怕是性命不保吧。岳妍暗自腹诽。 她的犹豫落入他的眼波,激起一层涟漪。 他把咖啡杯往桌子中间一推,走近她,稍稍弯腰,眸光一丝不漏的全然汇集在她的瞳孔上。 “你··你想干什么?” “送你一个礼物。” “什么礼物?” 荆寒眉眼一挑,“我都靠你这么近了,你说会是什么?” “不会是你要把你自己送给我吧?那我恐怕是无福消受了。”她再次向后退却。 荆寒笑得意味深长,把一张银行卡塞到她手上说道:“你想多了。” 岳妍回过神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纤长的背影以及····旁边小张不断抖动的肩膀。“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她敲了一下小张的脑袋,不满道。 “你···难道是和老板···有那种交易?”小张看了一眼她手上的银行卡,挑眉又看向她。 岳妍抽了抽嘴角,摆摆手说道:“他是我儿子的二干爹,这钱是他给我儿子的。” “····” 廉洛已经回去照顾廉弃了,她到学校接练练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过了。 暗夜星辰,闪闪烁烁,秋风扬起时会带来一种萧索荒凉之感,看来秋天的脚步走得是越来越急促了。 只是让母子两个人心里更冷的是门口那一只庞然大物。“大··大··大王?”岳妍疑惑开口。 大王是小小王的父亲,小小王的母亲叫小王,大王和小王两只狼岳妍都曾经见到过,那是在她刚刚醒来的那一天,右脸颊被一层又一层的白布紧紧包裹着,白布很厚,带着浓郁刺鼻的药味,逼的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醒来的第一刻,她见到的便是成排站在一起的三只一般大小的狼。狼眼幽蓝渗人,她呆滞的看着眼前怪异的景象,脑中对周围所有都一无所知。 直到廉洛满身泥垢的出现,并抱着她落了泪她才认识到自己是一个人来着··· 她问出的第一句话不是‘你是谁’、‘我是谁’、‘我在哪里’之类的问句,而是拍拍哭得伤心欲绝的男子的肩头,怪异沙哑的喉中说出一句:“为什么哭?” 男子的身子怔住,抬头看着她的眼睛,复杂,伤心,最终说道:“巧巧,你的脸···” “我的脸···”她摸了摸,火辣辣的感觉,像是被硬生生撕烂一样,“嘶——好疼···” 第122章 难不成还要我以身相许? “我的脸···”她摸了摸,火辣辣的感觉,“嘶——好疼···”廉洛拿下她的手,说着:“不要担心,会好的,相信我,会好的··” 分割线~~~~~~~~~ “妈妈,小小王怎么突然长得这么大了?”练练眼睛雪亮,指着门口那只体型变大的小小王问。 岳妍回了神,抬头的瞬间看到了掠过走廊转角处的一抹紫色裙摆,心一惊,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开了门,吧练练塞进去,嘱咐他进去好好休息,不要出来,男孩直愣愣的点头。 岳妍关了门,整个过程一丝一毫全都显露在狼眼之下,她咽咽口水,稍稍远离了大王几步,露出个难看的笑容,本来想要向它打个招呼的,但是那冷漠的表情让她望而却步。 “出来吧。”她把钥匙放进手提包,冷然说道。那抹裙摆,闪的太过急促。 “呵呵,好久不见啊。”冷冽的声音拖得很长,直到最后一个尾音落下才见到她的全身。 紫眸女子自走廊转弯处出来,翩然一笑,却是透露着一股子寒意。 岳妍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镶嵌在那张倾国容颜上的那双紫眸···分明是梦中迷雾里她寻找了千百遍的那双眼睛。 “你是谁?” “岳妍,还记得吴慕心吗?”紫眸女子没有回答她的话,径直问出声,停住了脚步。 “吴慕心?谁?”她皱了眉:别又是一朵烂桃花啊,该不会是正妻上门寻仇来了吧。 她从上到下再次打量了一番眼前笑得阴测测的女子,说道:“我失忆了。”这一句话应该胜过千万句解释了吧,她想着。 “失忆了?失忆了就能抹掉你犯下的罪吗?” 岳妍一愣:“罪?什么罪?难不成我还真的抢了你的男人?!” 紫眸女子双手环胸,紫眸愈加夺目耀眼,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渐渐的,她收敛了脸上的冷笑,手上开始凝聚一股力量,走廊上的灯光瞬间全部熄灭。 “啊~~那什么··有话好好说啊不要冲动,我真的不知道那什么吴什么心来着···”黑暗往往凝集着可怖的事情,正如此刻,岳妍后退了两步,眼睛睁德再大也看不见那个女子的动作。直到感觉到一股力量朝自己袭来,她才想要躲避,只是那速度太快,她无法躲过,硬硬受了一记耳光,半张脸蛋已经麻木,脖子上被一双手掐住。 岳妍双手扎住脖颈上的那只手,抬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瘆人的紫眸:“放开我···”她挣扎着。 “不论你是岳选巧还是叫岳妍,当初我都是告诉过你:既然选择了,就好好的抓住,好好的守护,既然明知道自己守不住,为什么要拖累心儿?岳妍,我告诉你,心儿一日不醒来,我便一日不会原谅你,即使你今日死在我手上,也难泄我心头之恨。”决绝的声音伴随着的是她手上不断加大的力气。 黑夜太暗,岳妍脸上的苍白被隐盖在黑暗中,她只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越来越薄弱的呼吸声萦绕在耳边:她只是叹息练练又要变成孤儿了,无人照料··· 绝望之际,一道天籁从右侧传来:“放开她!” 紫眸女子的手颤动了一下,微微松开。一股清凉的气流进入喉鼻,岳妍剧烈的咳嗽起来。 “楚若瑾?”紫眸女子瞳孔微缩,随即残冷一笑。 “吴琼,你放开妍妍。” “吴琼?我都不记得我自己的名字了,你竟然知道,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那你还记得心儿的名字吗?” “吴慕心的事情与妍妍没有关系···” “呵!没有关系,楚若瑾,只要是与你有关系的人都是不可饶恕的。”她的手又开始收得更紧,岳妍眼皮半落,连呼吸和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找死!”楚若瑾挪步迅速冲过去,闪电般的速度只在眨眼间便到了吴琼的身旁,待她反应过来,楚若瑾的右手已经附上了她的右肩,一阵骨头碎掉的疼痛传来,吴琼松开了掐着岳妍脖子的手,瞬间,自己的身子就被扔了出去。 她的嘴角一线血丝落下,稍稍用左手支起身子,吴琼冷笑:“呵呵,楚若瑾,我倒是真的小看了你。”话音刚落,她起身,紫衣翻飞,消逝在诡异的黑幕中。 “咳咳咳···”楚若瑾扶起岳妍软下去的身子问道:“没事儿吧?” 岳妍掀开眼皮,白着脸答道:“没···没事儿,只是喘不过来气。” 楚若瑾从她包中掏出钥匙,打开门,脚还没迈进去,却是被站在门口正中央眨巴着眼睛的练练吓了一跳。 男孩跑过去扶住岳妍,喊道:“妈妈。” “给你妈妈倒杯水过来。”楚若瑾温柔出声,眸中是男孩看不懂的复杂。 练练点头:“哦。” 身子躺在沙发上,她长吁了一口气,说道:“你怎么会来?” 他将沙发上的靠枕放到她背后,让她舒服的躺下。 “行了行了,又不是受了重伤,不就是被掐了一下脖子嘛,哎,你还没有说你怎么会来?”岳妍脸色稍微有了血色,她摆了摆手,皱眉说道。 “我来道歉和拿衣服。” “道歉?衣服?”她蹙鼻,随即嘴角染上笑意:“那你是来拿衣服的时候顺便来道歉,还是来道歉的时候顺便来拿衣服啊?” 楚若瑾一愣,双眼微眯:“都不是,顺便道歉的同时来拿衣服。” 岳妍咂咂嘴,说道:“衣服不是早就告诉你已经用来擦地了吗?至于道歉吧,今天多亏你救了我一命,就相互抵消吧。” “相互抵消?”他挑眉。 “当然,难不成还要我以身相许?”岳妍瞥了他一眼。 他勾唇一笑:“未尝不可。” “滚!” “衣服现在在哪里?” “哎呀呀,你不是砖石王老五吗!就这么在意那一件衣服?” “衣服里面有重要的东西?” “重要?很重要吗?” “不重要我也就不会来拿回了。” “那啥···估计··那衣服已经历经无数个垃圾桶被运到某个垃圾场的某个角落了吧,或者已经尸骨无存了···” 第123章 那啥···他叫楚美人·· “那啥···估计··那衣服已经历经无数个垃圾桶被运到某个垃圾场的某个角落了吧,或者已经尸骨无存了···” 楚若瑾的嘴角抽了抽。 “妈妈,大王走了吗?”练练拿着水杯递上去问道。 “大王?呃···”她仔细想了想,记得开门的时候似乎真得没有看到那对幽蓝色的狼眼。“应该是走了吧。” “哦。”男孩有点失落,小小灰在角落里半躺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打量着沙发旁边的三人,那眸子···分明透露着不屑··· 岳妍摸摸男孩的脑袋,温声说:“练练,妈妈今天不太舒服,你就自己洗洗澡睡觉好不好?” 男孩抬起脸,眉头纠结了很久才说道:“妈妈···我拧不到花洒···” “这个···”她把目光投向旁边的男子。 楚若瑾扶额头,无赖说道:“我去吧,你先好好躺着。” 音落,他拉过练练的小手,走远的背影落在岳妍的眸中,她竟然生出一种父子情深的惆怅感,也对,练练从小就没有父亲照顾,如此与一个男子拉着手逆着光走在一起,总会有一种父慈子孝的微光折射出来。她勾唇,心满意足的闭上眼。 调试好温度,他拧开花洒,认真的给练练洗着身子。 男孩玩心忽起,把手中的泡沫吹到楚若瑾的如玉的脸上。 泡沫飞舞,楚若瑾怔了一下,开口道:“练练,叔叔那天大声吼了你,叔叔向你道歉。”温软细语中夹杂着半分羞恼和愧疚,他一下一下给眼前这个孩子擦洗着身子。 男孩星目上抬,看着他微薄的嘴唇,扬起嘴角一笑:“没关系,妈妈说练练的心里有一条船,让我用这条船容纳很多很多的人,所以学校里的同学嘲笑我没有爸爸时,我都不会伤心的。” 楚若瑾的眉尾明显的扭曲了一下,他换了一块帕子擦拭着男孩的满是水珠的身子,说道:“练练知道你爸爸在哪里吗?为什么没有和你们住在一起?” “爸爸?妈妈说我是从巷口捡回来的,没有爸爸。”理所当然而且丝毫不带感情的话语让楚若瑾忙碌的手一顿,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此刻是该明亮起来还是该暗淡下去,只是如果再来一波希望,只会痛的更加厉害。况且,小孩子说的话他不应该信以为真。 练练睡后,他才从房间里面出来,因为被缠着讲了很多故事,他的神色带着倦意。 到达大厅,映入眼帘的是她如玉的容颜,月光倾泻在她洁白的面颊上,白得甚雪。 他看得怔住了神,岳妍闭着眼,安详的面容像是陷入熟睡了一般。 他抬步走过去,给她盖上了薄被,在沙发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妍妍。”他张唇低语,眼睛打在窗台的玻璃上,夜空中有一两颗不明不暗的星辰。 “妍妍。”他依旧低语,心里却是没打算听她回答一声,只是纯粹的想要唤出声来,让自己听见,心想所致。 “怎么了?”岳妍睁了眼,迷迷蒙蒙中问出声。 本就没有睡着,她只是闭目养神而已,所以楚若瑾声若细蚊的呼唤全部落入了她的耳朵。 楚若瑾心一颤,转过头去看她沐浴在清冷月辉中的脸颊。 “妍妍,练练的爸爸···为什么没有和你们住在一起?” “爸爸?”她眨了眼睛,无奈的说道:“练练这孩子可怜,打小就和我相依为命,估计他的爸爸早就死了吧。” “估计··死了···?”楚若瑾疑惑出声。 “是啊,可怜我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把他抚养到今天,其间辛苦身为外人的你怎么会知道。”她低声叹了口气,幽怨的眸光绵延的老长老长。 楚若瑾勾下腰与她对视,唇角微弯:“那你和他离婚了吗?” 岳妍稍稍躲了一下,却发现无处可躲,硬着头皮说道:“离婚?我都还没结婚呢离什么婚?” 楚若瑾脸凑得更近,逼视着她的眼睛:“难道你们未婚生子,然后他抛弃了你?” “什么跟什么啊?谁敢抛弃我啊?” “那是你抛弃了他?” “我是那种随便抛弃别人的人吗?都没有一个存在的他,什么抛弃不抛弃的,还有,未婚生子?!像我这种明晓是非的女人能干出这种事情吗?” “那练练是哪里来的?难道真是从巷口捡回来的?”他的眼角向上挑动。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可不能告诉练练啊,他幼小的心灵会受伤的。”岳妍激动的抬起头,不小心撞上了他的额头,疼得退了回去,龇牙咧嘴。 楚若瑾额上黑线滑过,双手放在她的身体两侧,妖娆目光似火花般的向外溅出光芒,他嘴角扬得更大,说道:“妍妍,那你嫁给我可好?” “不好。” 他的脸黑了下来,她竟然连犹都没有犹豫一下,“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有心上人了,而且已经和他上过床了。”她眼波流转开来,嘴巴向上翘。 “他是谁?”楚若瑾的声音冷冽开来。 “那啥···他叫楚美人。”她哆嗦一声说出这个名字,当时她央求林璐给她讲过去发生的事情的时候,林璐受不住她的念叨,于是答应说给她详细讲一段她年轻时候的风流情史。 只是这段旷世爱恋最终以男主身患绝症奔赴黄泉告终。所以岳妍才会想要活活将自己烧死来殉情,只是情没有殉成,倒是把自己搞的又是失忆又是毁容的,她当时听得很是吃惊,看着林璐一脸你信最好、不信也得信的威胁模样,她在胸中幻想了千百遍当初的那段所谓的情史,于是,最后她问出了一个关键性问题——“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啊?” “还能叫什么,不就是楚····”林璐的身子明显晃动了一下,嘴角抽动,慢慢吞下了后面的话,岳妍凑过去再次问了一遍:“叫楚什么?” “楚··楚美人。” “楚美人?”楚若瑾问出声。 她才回神,分明没有发现自己眼前这个男人也是姓楚来着:“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林璐,她可以作证的,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嫁给你的,更何况你还有个红杏出墙的女人,最最重要的是练练···唔唔唔” 第124章 妍妍,是你先勾引我的 她才回神,分明没有发现自己眼前这个男人也是姓楚来着:“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林璐,她可以作证的,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嫁给你的,更何况你还有个红杏出墙的女人,最最重要的是练练···唔唔唔” 楚若瑾俯身,吻上她的不断蠕动的红唇,一下一下,轻轻碾压。 岳妍先是一呆,然后是惊讶,最后是怒不可遏。猛然推开他的脸,一巴掌扇过去,只是巴掌落入了他温厚的手掌,消失了力气。 “你这个混蛋!!轻薄良家女!” “妍妍,是你先勾引我的。”他意乱情迷的眼睛在她身上流转开来,似乎要看透她的灵魂,她捂住胸口,咬牙切齿道:“你这个流氓,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 楚若瑾笑:“我姓什么?” “楚!” “那我算是美人吗?” 她稍稍迟疑,眉头打皱,眯着眼睛细细勾勒了他的容颜说道:“勉勉强强算是吧。” 他嘴角的笑意化了更开,灿若桃花:“所以你叫楚美人,不就是我吗?” “什么?!!”她从他手中挣出自己被圈住的手,骂道:“楚若瑾,你真是厚颜无耻。” “妍妍,我的厚颜无耻也只是针对你一个人。” “你!!”岳妍挣扎,“给我起开!!” 楚若瑾深深吸了一口气,眼角潮红,撑起身子起身,岳妍缩回双腿坐直,理了理衣领哼哼唧唧的说着:“果然是无赖混蛋家流氓!!今天算是引狼入室了!!” 楚若瑾叠起双腿,没有回答她的骂语。 整理好衣服,岳妍才开始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楚若瑾,你认识吴琼对吧?” “嗯。” “那你应该知道她为什么要杀我吧?” “这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那她今天晚上为什么要掐我的脖子?她究竟是什么人?” “你真想知道?”楚若瑾转过脸,正对着她,眸眼清明。 “当然。” “她的弟弟为了救我变成植物人了···” “然后呢?” “然后她要找我报仇。” “那为什么找上我了呢?” 楚若瑾犹豫了片刻,转眼说道:“因为···可能她脑子有病吧。” “啥?” 岳妍不可置信:“姓楚的,你当我是傻子还是三岁小孩啊?” 楚若瑾嘴角划出一条弧度,朝屋子四周打量了一番,径直问道:“廉洛呢?你们不是住在一起的吗?” “她回去照顾她的弟弟,哎哎哎,不要转移话题啊!” “廉弃?”他的心沉下三分,低语出声。 “对。”岳妍应声,“呀呀呀,叫你不要转移话题!!!” “对了,楚若瑾,莫非六年前我们就认识?”她皱了眉,向前拱了拱身子问道,神色异常认真,“否则你怎么会认识廉弃?还有,关于吴琼的一些事情你肯定隐瞒了很多吧?最重要的是——你他妈的究竟花了多少钱去调查我?连我和谁住在一起都那么清楚?!你你你不会是变态吧?!” 他凝神看着岳妍,岳妍眉头更加扭曲,等着他的回答,半晌他才开口道:“从今天开始,我住在这里吧。” “什么?不行!坚决不行!!”岳妍摆手,本以为他会认真回答自己的问题的,没想到他竟然憋了半天说出这样一句出人意料的话,笑话,让他住在这里,岂不是真的不但引狼入室还与狼共住了啊?!! “原因?”他跳额眉,窗外袭来阵阵秋风,夹杂着菊花的香味,沁人心脾。 “我们孤男寡女,又不是熟人,况且,你···”她抬眸“你你你干什么?”看着眼前不断放大的面孔,岳妍慌了神,身子向后倾。 楚若瑾好笑,指尖滑过她的脖颈说道:“你的脖子需要上药。” 岳妍整个身子一颤,感觉整个脖子都没冻住了,可是明明脸蛋红的厉害。 又是一阵风进入,吹散了她所以为的暧昧,认真的看着盯着自己的脖子楚若瑾,“要不,我自己来上药?” 楚若瑾启唇:“你能看到自己的脖子?” 她噎了一下,“我有镜子。” “坐好。” 岳妍也不知道整个过程是怎样的,那个她陌生又稍微熟悉的男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住了下来,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餐桌上,堂而皇之的把许许多多的日用品搬进卧室,堂而皇之的取代了她去接练练的任务,而练练也明目张胆的在她面前向他撒娇。 看着他挑衅的眸子,她痛恨:耻辱啊耻辱,岳妍想不开,索性去找了林璐借酒浇愁。 酒桌上,岳妍问林璐认不认识楚若瑾。 林璐的脸色暗了暗,没说话。 岳妍再问她楚若瑾和楚美人是什么关系。 她的面色又白了白。 岳妍眼神一凛,心道:我就知道,其中必定有猫腻,否则面试那天虽然我的姿色确实不可多得,但是楚若瑾还不至于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嗯···如此激动! 林璐装作不在意的拍拍岳妍的肩膀,抬眼道:“岳妍啊岳妍,怎的你就被月老定下了一段孽缘啊!” 那妖娆的声线让岳妍瞪大了眼睛,问道:“难道以前我和楚若瑾真的有过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孽缘?那个楚美人真的是楚若瑾?” “非也,”林璐摆了摆手,“我是说廉洛,他如此真心待你,你这只白眼狼毫无愧疚的受了他的帮助,却对他的心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事实是你配不是廉洛,”她扫了一眼脸色黑了大半的岳妍接着说着:“但是你总得给他一个交代吧,就这样不远不近的拉着这层关系,你们两个不累,我都看累了。” 岳妍的心里一怔,理了理思绪后缓过神来,面上却是牵强的一笑:“林璐啊林璐,你这转移话题的本事见涨啊。” 林璐讪笑,嘴角一翘:“是不是转移话题,你心里比我清楚。” 岳妍顿了半晌,说道:“我的想法,廉洛心里也应该是清楚的。”林璐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你不说明,谁清楚?你这样装作不知道,只会更加勾引着他。” 第125章 人睡多了,会傻的。 岳妍顿了半晌,说道:“我的想法,廉洛心里也应该是清楚的。”林璐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你不说明,谁清楚?你这样装作不知道,只会更加勾引着他。” “勾引?!!” 林璐撅了撅嘴,“不是勾引是什么?” “最多算是吸引吧?” “·····” 秋意更浓了,瑟瑟的冷风刷刷作响,吹光了树干,吹走了仅剩的一些暖意,岳妍深深的觉得,秋天来了,冬天就不愿,但是她好像对冬季有一种本能的抗拒。 咖啡馆的顾客越来越少,以至于后来就只有常客时不时光临。所以服务员小张总是在她耳边念叨着:“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你来了之后,这咖啡店就变得如此寂寥了···老板看错人了啊···不对,是老板认错干儿子了··” 岳妍愤愤然,却是不想怼她,因为实在是太无聊了啊~~~~~ 身为咖啡店的咖啡师,却是像是一个“假”的一般,也就只有坐在桌子上看着自己的恩师忙忙碌碌,一杯杯咖啡香味十足,成功的引得岳妍常常陷入深眠,但是每次醒来之后,都能看到荆寒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然后嘴里飘出来一句来:“扣工资。” 万分惊恐之下,之后的日子岳妍就再也不敢在桌子上睡觉了——寻思着转移阵地。 林璐打来电话是一个阳光普照的下午,刻颗,她正躺在一个宽大且无物的橱柜里睡得酣畅淋漓。所以是小张叫醒的她,递给她手机,说电话响了半个钟头。岳妍扫了眼屏幕,按下了接听键:“喂~~林···” “靠!!你丫的这个时候才接我的电话,是想死啊还是想死啊!!!”声音很大,从手机里传出,小张瞪大眼睛看了她一眼。 岳妍面色尴尬,咳嗽了一下,眼睛陡然睁亮,弱弱的说道:“那个,阿璐啊,说重点。” 林璐哼了一声,直奔主题:“廉洛手术大出血,快来医院。” 话音刚落,手机便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在她还来不及回味这句话的时候,林璐已经挂了手机,“医院?”她猛然一起身,却被头顶的厚铁撞的头晕眼花,小张好看的眸子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怜悯道:“人睡多了,会傻的。” 岳妍捂着脑袋,抽抽嘴角,抬头看时才发现这个橱柜的铁竟然是黑色的,她低头从里面爬出来,问小张怎么回事。 小张瞅了瞅她的全身上下,眸子变得愈发铮亮铮亮的,盛满了笑意,转过身来指着橱柜上的一张纸条说:“自己看。” 岳妍低眸看去——堆煤柜。 心里咯噔一声响,她拿起两只爪子左瞅右看,黑的竟然连指甲都看不见了。 还没走出门,电话又响了起来:“喂?不要着急,我马上就到。” “岳妍,你知道是哪家医院吗?” “医院··哪家?”她想了想,似乎真的不知道啊。 “靠,仁人医院。”音落,电话再次被挂掉。 在去的途中,岳妍仔细想了一番,眯了眼:“靠!你本来就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是哪家医院!!” 前面的司机被吓得手一抖,车子向右侧漂移了一下。 岳妍面色抽搐,缓缓低下头,声音很小:“大叔,我不是和你说话。” 车上,电话第三次响起:“岳妍,来晚了,也许你就看不见他的最后一面了。” “大叔,开快点。”她挂了电话,朝前面喊。 坐计程车到医院花了十分钟,而她找到手术室花了十一分钟,在心里深深的鄙视了自己一眼后,才朝着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林璐齐信晗走去。 齐信晗的面色要苍白一些,看起来很是担忧,眸色在看到岳妍时忽明忽暗的。 “怎··怎么样了?不是只是大出血了吗?为什么还要死要活的啊?”岳妍喘着气,急促的问道。 林璐一直低着头,“廉洛的血腥很少见,医院的存量本来就不多。”说着,她抬头···· “你···不会是去挖煤了吧?” “啥?” “你一路就这样过来的?” “当然,挤过万千人海。” “卧槽!!你走开,不要让护士看出来咱们认识。”她从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递给她,补充一句:“平常不照镜子的女人是多么可怕!!” 岳妍拿过镜子——全身上下,包括脸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这碳黑色,瘆人的很啊!! “为什么手术啊?”她随意的擦擦身子。 林璐像看白痴一般的看了她一眼,眸中却又是带着点怜悯,不知道是为谁。“你不知道他的腿会间歇性疼痛吗?最近实在是疼的太厉害,都晕过去了,送到医院时,医生说马上要进行手术。只是库存血量太少,手术过程···不太顺利。” “是吗?”岳妍应了一声,想起在国外的那段时光,廉洛房间柜子里面满满的都是止疼药,还有他隔一段时间面色就会苍白的不像话的事情,岳妍曾经很认真的问过他原因,但廉洛从未告诉过她关于腿疾的事情,只说是老毛病了。 “你让我怎么救他?”看着轮椅上此刻脆弱的少年,楚若瑾抿了唇。 “用你的血。” “我的···血?”他缓缓勾唇,“你连我的血都调查的清楚了?” 廉弃面色很白,眸眼之间都是倦色,脸上没了血色。“你是千年前的人,你的血液的复活再造能力是常人的三十倍,况且,你的血和任何血型都能融通。”廉弃紧握住了双手,额上冒出了密汗。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救他?” “你应该知道,哥哥是因为岳妍腿才受伤的,而你现在能在此看到活着的她的代价,是我哥哥寿命的二十年。”他的话语不紧不慢,透露着淡淡的沧桑感。 楚若瑾心头颤动,呢喃出声:“二十年?” “六年前我放火烧了那间屋子,但是吴慕心拼死救出了你们,不过你像是疯了一样要取走岳妍的魂魄,哥哥是一天后才知道的,吴慕心拖着受重伤的身子告诉了哥哥这件事,只是哥哥到达那个地方时,找了两天两夜才找到岳旋巧奄奄一息的身体。” 第126章 这个人···一言难尽啊 “六年前我放火烧了那间屋子,但是吴慕心拼死救出了你们,不过你像是疯了一样要取走岳妍的魂魄,哥哥是一天后才知道的,吴慕心拖着受重伤的身子告诉了哥哥这件事,只是哥哥到达那个地方时,找了两天两夜才找到岳旋巧奄奄一息的身体。” “然···然后呢?”楚若瑾脸色阴沉,却是笼罩着名为悲伤的阴霾,很重很重···那天的事情,估计他一辈子都难以忘记吧,只是每记起一次,满心的疼痛,撕心裂肺。 廉弃看向窗外,阴沉沉的,一如了无边际的墨水泼成的湖泊,毫无星辰的点缀,这个夜,叫人无端的发闷,他开口道:“吴慕心的爷爷吴钟堂是个隐居的巫师,救回了岳旋巧,却是活活剥夺了哥哥的二十年寿命。” “二十年····”他低声呢喃:“二十年啊,可真够长的···” “所以,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廉弃低下了头,眸子看着眼前那双黑色皮鞋,很久,不曾抬头。 “妍妍她知道这件事情吗?二十年?” “哥哥不想让她知道。”廉弃隐忍着眸中的色彩,瞥见楚若瑾的握紧的指尖,皱了眉头。 “哪家医院?”沉默了很久,楚若瑾问道。 “你同意了?”廉弃眼球放大,血色渐渐充盈了整张脸,心里不断升腾着一种轻飘飘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感受,也许,那便是自己以前所不屑一想的——希望吧。“仁人医院。”他的黑眸如辰星,亮得耀眼。 楚若瑾环上双手与胸口,说道:“我的血液的事情,不要流传出去。” “放心吧。” 尖刀划开脉搏,血液如破土而出的喷泉流了下来,红似曼珠沙华,吓人,可怖。楚若瑾张弛这右手,一滴一滴,伴随的是他不断变透明的脸颊。 “这个血液真的可以?为了患者的生命安全,还是再去检验一下吧,否则稍有差错···” “他是我哥,我会害他吗?”廉弃的双眼发红,声音稍显愤怒:“有这个功夫和我说话,还不如把血液输到哥哥身上,一切后果我一个人承担!!” 戴着口罩的医生稍稍震惊了一下,眼前的少年明明坐在轮椅上,却给他一股强大的魄力,没再说什么,他拿走了廉弃手上三袋鲜红的血液,进了手术室。 “你···没事吧?不要担心,廉洛会没事情的。”岳妍走过去,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眼里的笃定倒是让廉弃的心里一颤,“妍妍姐,”他眼里滑过一抹光亮,以前自己剥夺走的,都还给哥哥和她吧,争了许久,最终自己得到的是六年的荒芜和今天的让人害怕的生死离别,只要都活着,活着,就好。 “嗯?”她等着下文,眼角掠过站在不远处的林璐和齐信晗,两人守了很长时间了,十分困倦。 “你···嫁给哥哥好不好?” 你嫁给哥哥好不好···这句话一直在她脑子里面回荡,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对廉弃说的,他一脸的诚恳祈求像是漫天白色的泡沫,轻轻一碰便要碎掉的样子,所以··“我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林璐撇撇嘴,不以为然说道:“你的终身大事,问我做什么?”她把玩着肩上的黑发,随即又开口,语重心长的模样倒映在岳妍的眸子里面。“不过你最好还是同意吧,马上都二十七的人了,难道你要加入剩女这一行业?虽然整过容之后吧···这姿色还过得去,但是你别忘了,我干儿子还在你那里,到时候其它男人看到干儿子指不定会不会要和你结婚了,你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遇到像廉洛这样的好男人···” 岳妍扯扯嘴角,“还叫我不要问你?”她扬扬眼皮,朝林璐看了一眼,随即问道:“既然你认为廉洛如此好,为什么你不嫁给他?” ”我吧,要是当初能先一步遇到廉洛,说不定我和他今天孩子都比练练大了···哎,往事不堪回首啊!” 岳妍抽抽鼻子,右手撑着下巴看着她,漫不经心的继续问道:“那你觉得齐信晗怎么样啊?” “阿晗啊,这个人···一言难尽啊···” “没关系,多说几言,我有时间听着。” 林璐终于张大她的大眼睛疑惑的看着岳妍,然后——“阿璐,要不今天回去生孩子吧。”深沉的嗓音自她身后传来,岳妍挑了一下眉毛,心里暗悔:这丫的应该晚点出场的啊,难道不想听见林璐心里的想法? 林璐猛然回头,稍稍吃惊,一脸谄媚的笑容转过来对着岳妍时,换成了呲牙咧嘴的模样:“死丫头,翅膀变硬了是吗?竟然敢耍我?”林璐右脚蹬在岳妍右前方的一把椅子上,一脸痞痞的模样。 岳妍笑出声,“回去吧回去吧,回去生孩子去,别跟我贫了。” “生什么生,我有练练一个就够了。” “练练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现在,当下,此刻成我的了,咋地?” “那你拿去吧。”岳妍摆摆手,一脸不在意的模样。 林璐的放在椅子上的腿一抖,面色诡异:“什么?岳妍,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孩子她亲妈?” “我说不是,你信吗?” 林璐眯了眼,沉默半晌,说道:“不信。” “妍妍。”她刚打开门,就听见了这声呼唤,柔软温和,带着淡淡的···脆弱。沙发上,楚若瑾的面色柔弱万分,白得透明,红唇微张,眼皮半落,像是要闭上,终究是没有闭上。 “什么事?”她把手提包放在桌上后才瞥了他一眼,却是被他的脸色吓着了,“你生病了吗?”抓住他垂放在右边的手腕,她问道,声音急促。 “嘶——”他冷哼了一声,眉头扭曲。 “你很不舒服?”她抓的更紧,面色微白。 “没··没事,你先放下我的手。” “哦,好。”她眨眼,放下他的手,收回手指,眼角略过指尖,却是瞬间苍白——血——抬眼看向他的手腕处,手腕血管所在的位置简单的绑着一层黄色纱布,血迹渗出,吓人的很。 第127章 听妈妈的话知道吗 “你很不舒服?”她抓的更紧,面色微白。 “没··没事,你先放下我的手。” “哦,好。”她眨眼,放下他的手,收回手指,眼角略过指尖,却是瞬间苍白——血——抬眼看向他的手腕处,手腕血管所在的位置简单的绑着一层黄色纱布,血迹渗出,吓人的很。 岳妍惊了心问道:“你的手···” “妍妍,你想知道之前的事情吗?我··我都告诉你。” “你的手怎么回事?” “没事情,不小心划伤了,休息一下就好,不要担心。”廉弃只知道他的血重生再造能力之强,而忽视了对于活了千年的人来说,丢失一滴血究竟要承受多大的身心痛苦。 岳妍皱眉,哞眼波动,严肃说道:“骗三岁孩子啊?实话告诉我为什么受伤?难道···你自杀了?!” “妍妍,你不想知道以前的事情?”楚若瑾微微咳嗽了一声,面色愈加透明:“你之前的事情,我们之前的事情,我和你的关系,我和廉洛的关系,我和····” “为什么会受伤?”岳妍的声音微弱,越来越小。 “巧巧···” “巧巧,这个名字··真是好听啊。”岳妍抬眸,“楚若瑾,我不想知道,不想知道为什么大家初次看到我时怪异的表情,不想知道当年失忆后醒来为什么廉弃欲言又止、整天的隐忍不语,不想知道为什么在国外失忆后第一次见到爸爸时,他眼里的心疼、隐瞒还有荒凉,不想知道为什么吴琼无缘无故的袭击我,不想知道吴慕心又是谁,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惧怕冬天,我只想简简单单的和练练过我们自己的生活。那些记忆太过复杂,我承受不起,我早已消失了想要去探寻的心,已经消逝了的,我为什么又要找回来?楚若瑾,若是真的眷恋之前,我也就不会改变我的名字了,真的,不想知道为什么,知道了,我会心疼的。” 楚若瑾低眸,缓缓开口:“妍妍,廉洛为了救你,消逝了二十年寿命。” “二··二十年?寿命”她回过头来看他,二十年啊。 “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的,只分早晚,早一点选择权在你手上,晚一点你就无法选择,到时,余留给你的只有悲或悔。风吹过,她落了泪。 廉洛的病情终是稳定下来了,正在慢慢恢复中,岳妍每天都是鸡汤鸭汤鱼汤换样的给他炖了端过去,他面色一天比一天红润起来,岳妍也安了心。 “对了,你弟弟向我求婚了。” 彼时,廉弃正喝着汤水,听到这话,一口才入口的汤汁喷出来,幸好岳妍站在他的旁边,没有被汤水淋湿,岳妍惊魂未定的拍拍胸脯,解释道:“不是,是你的弟弟为你求了婚。” 廉洛的脸色再次白了白,岳妍挠挠头,继续说道:“也不是,是你的弟弟替你向我求婚了。”这个解释应该够清楚了吧·· “是吗?”他低下头,“妍妍,你···” “所以,我在想我们是等你出院后就结婚,还是等过一段时间再结婚。” “什么?妍妍···” “你的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婚礼的时候不要请太多的人,我喜欢安静低调一点的婚礼,不要请大学同学,大学没有毕业的我毕竟有些难堪,更何况这些人的到来要么是显摆要么是嫉妒,还有就是不要···” “妍妍,你在生我的气吗?” 岳妍楞了一下,手中的碗轻微颤动,她抬眉:“是啊,我在生气,我在生气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腿疾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毫不知情,二十年啊二十年,廉洛,要是楚若瑾不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瞒着我一辈子?如果你是真的爱我为,什么从来不对我诚实一点?” “妍妍,我···对不起你,以前、现在、将来都不是你欠我,我拿走你的十年,只有用我的二十年来还。” “十年?你怎么拿走的?你如何拿走的?我的十年自有它存在的价值,而你的二十年却是幻化成了了无音讯的东西,廉洛你懂吗?” “妍妍···” “挑个时间吧。”她转过眼眸,说道。 出若进搬走了悄无声息的,连他的半只牙膏都没有剩下我回去的时候练练伏在窗前静静看着窗下的草坪他问我为什么叔叔会走没人给他讲历史故事了没有人给他洗澡了 我可以帮你洗啊 叔叔说妈妈是女的我是难的男女有别 我是妈妈你是儿子妈妈和儿子之间本来就是亲密无间的 可是我向和叔叔亲密无间 练练听话,听妈妈的话知道吗 妈妈要和廉洛叔叔结婚了到时候你你就会有一个名副其实的爸爸,练练开心吗 结婚?妈妈,你想要一个新孩子吗不想要练练了吗 不是妈妈不会抛弃连连的练练一直是妈妈的心头宝妈妈一直爱你 这是什么小张拿着手中一张红色帖子问道好看的双眸瞪得好大 你不是知道吗为神恶魔要问 你准备要抛弃你儿子的而干接老了 什么什么 她剜了我一眼眉毛跳得老高月妍月妍我一直以为你就是学不会咖啡是智商有问题想不到现在看来你不仅智商地连情商都让人着急啊 什么意思 我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大老板对你有意思, 我沉默了良久回到,知道啊 啥啥你知道还这么做你们两口子吵架了? 什么两口子我和他可能是···八字不合 红贴被放在桌上他眼角上扬,嘴角滑出一抹笑意结婚么 深夜很凉,没有月光冬天的脚步悄然而至当晚下了一场大雪银装素裹天黑的阴沉没有一颗星辰,地上白雪皑皑对极了一个亮白的世界伏在窗台上他看了很很久的雪花,雪花不大下的很急庭前的遗嘱雪梅淡淡有了欲出的痕迹,良久他才收回目光屋内暖气开着他却是没有一次暖意,你说我的选择对吗 林路的说一顿放下手中的一直白色毛绒玩具看着她的背影,清风洋气发丝一下一下的打在他的肩膀没有看见面部她却是感觉到了悲凉巧妇有时候随心吧,我的建议如果办逼上了独木 第128章 可遇不可求 “巧···岳妍,既然已经选择了,后不后悔的也没有意义了,就这样走下去吧。”林璐走过去,双手覆上她的肩膀,掌心了暖意传入自她的肩头传下,却是暖和不了僵硬的心。 “况且,廉洛本来就是个可遇不可求的好男人,你就···” 岳妍嘴角直抽,转过头打断她:“好了,不要说了。” 林璐尴尬的闭上嘴,却是抛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不要想多了,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她拍拍岳妍的肩膀,出去关上了门,轻轻的一声,岳妍的心里却是一阵泛起涟漪,墨色天空,黑得看不清世间万物,而庭中那棵树下的那串脚印,像是绵延了一个世纪般,很长,很清晰。 她转头关上了窗:是啊,已经走到这一步,还有什么好后悔的,对否,错否,都不重要了,六年前的记忆似乎给了自己多个选择,但是六年间的记忆,只给我剩下了这个余地——二十年啊,还不起的··· 岳妍转身看上床头,那只毛绒玩具还在床上斜躺着,是一只白色兔子,很大很软,楚若瑾落下的唯一一个东西,或者,不是落下,而是真得已经不属于他了,毕竟,这是他送给练练的生日礼物。 “吱呀”一声响,岳妍皱眉:什么声音? 她转过,头窗外一片寂静,空气全是被墨色填充着。 摇摇头,她弯了唇:看来是今天事情太多了,脑子太累了,耳朵充斥了太多声音,开始不听使唤了··· “吱呀——” 岳妍的身子僵住:怎··怎么回事? “妍儿——” 岳妍的身子抖了抖。 “妍儿——” 她只感觉后背一阵阴风袭来,“你··你·是谁?” “哒哒哒”的脚步声一步一步逼近··· 想着电影里面一转过脸就是一张缺眼睛少眉毛布满鲜血的可怖的脸····岳妍僵着身子,咽咽口水,问道:“你是谁啊?” 荆寒好笑,右手覆上她的肩膀,她的身子又是一震,僵硬的更加厉害。 “劫财好说,劫色没有。”岳妍双手紧握。 荆寒停顿半晌,回到:“你的老板。” “荆荆荆寒··?你你竟然···啊——” 他的右手向下滑过她的后背,搂进她的腰间,轻轻一用力,岳妍的整个身子都被他提了上去。 “你干什么?!!” 他挑了一下眉毛,眸光深邃,看着她像是在看另一个人一般··· 岳妍还没缓过神,荆寒抱着她的腰走向窗子一跃而下。 “啊啊——” 黑夜,很可怕,特别是岳妍这一声杀猪般的尖叫。 脚落地,她还闭着眼,耳边刮过呼呼的风声,有细碎冰冷的东西落入她的发间,迅速溶掉,浸湿了她的软发。 “到地了。”温厚却也稍许僵硬的声音从她耳畔传出来,热气进耳。 岳妍一个激灵睁开眼,先是看了看他的腰间——她的双手死死的抓着—— “松··松开。”他隐忍着声音。 因为雪花吸走了手间的温度,岳妍抓他的衣服抓得更紧。 荆寒的面色再次泛白,岳妍眨眨眼,茫然的看了一眼天再看了一眼地,说道:“荆寒,今儿这雪下得煞是好看啊!” 他无奈的握住岳妍的手:“妍儿,松开。” “松开?!你今天不就是想死吗?我成全你,捏死你!!”岳妍的双手再次加大力气,他的身子一震,眸中的幽怨缓缓泄出来,和地上的银装素裹相映成趣,点点光亮绽放在眼中底处,有点···可怜。 岳妍哼了一声,松开了手,用手呵着气,“你当贼当惯了,连大门都不会走了硬要从窗子进去?还带着我和你一起送死?”她抬头看了看两层楼高的楼层,瞥眼看他:“而且你是怎么爬上去的?跳下来竟然也不带残的?” “你真要和廉洛结婚?”荆寒屡屡腰间皱得厉害的衣服问道。 岳妍抖了抖脚:“喜帖收到了吗?” “嗯嗯。”他郑重其事的点头。 “那还问我做什么?婚姻大事岂能当作儿戏,我都是成年人了。” “为什要和他结婚?” “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是你的老板。” 她的手一顿:“谁规定了老板必须要如此关注职员的婚姻大事?况且我准备辞职了。 “辞职?”荆寒皱了眉:“我对你不好么?” 岳妍的眼皮抖了抖:“好?呀呀呀,荆寒你都扣了我多少回工资了?每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折磨我做咖啡,专门服侍你一个人,这不是专门针对我吗?还不辞职更待何时?” 他眸中波光婉转,静默了好半晌,才说道:“不要和他结婚。” “你凭什么管我和谁结婚啊?” “妍儿,你什么都忘记了。”他向前走了一步,那颗大树下,有一串不断向远处延伸的脚印。 “嗯,对啊,忘记了自己的二十年,夺走了他人的二十年,我的人生也不亏的。” “我都没允许,你怎么能够和别人结婚?” “靠!”岳妍走过去覆上他的额头,良久——她皱了眉,问道:“荆寒,我看你不是发烧,是发凉啊,这额头凉的像一块冰似的,难不成你的脑细胞全都冻死了?竟然说出这么不着边际的话,就因为我在你手工作了几天我的人都是你的了吗?”她低眸:“我爸···我阿爸都没说什么··” 荆寒转过身,瞳孔紧锁,“我帮你恢复以前的记忆好不好?” “不好,”岳妍撇撇嘴,“指不定到时候你又拿这件事情怎么威胁我呢!” 银雪皑皑,照亮了地上三尺的空气,他的面色的苍白和雪花有的一拼,岳妍搓搓手:初雪啊,冷死了!再呆下去估计自己的智商也要下降了! 她正欲转身—— “别回头!!” “什么?”她应到,可听清楚他的话时,已经来不及了,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转过去,抬眸间,岳妍呼吸一滞——一张样式古怪的面具漂浮在距离她眼球一尺远的地方,它轻轻颤抖着,白色面具,上面覆着一只蝴蝶,那蝴蝶··· 第129章 往事···不堪回首啊 “什么?”她应到,可听清楚他的话时,已经来不及了,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转过去,抬眸间,岳妍呼吸一滞——一张样式古怪的面具漂浮在距离她眼球一尺远的地方,它轻轻颤抖着,白色面具,上面覆着一只蝴蝶,那蝴蝶··· 脑中袭过来一阵铺天盖地的疼痛,一层一层的幻影像是要把脑袋撑炸一般,不断叠加在脑子中的每一根神经上,神经末梢处如同着火了一般,一个一个身影的重叠,又突然间被火吞噬掉,岳妍的眼泪像是水珠一样,不再听话,一颗一颗,安安静静的打在衣物上,岳妍双手紧紧抱着头,不断的向后退,一步一步,那只面具···那个蝴蝶···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不记得了,只是在疼晕过去的那一刻,那只面具被荆寒一掌拍的粉碎,眼角掠过的还有他那双猩红复杂的双眸。 “你醒了?” 岳妍脑子很乱,虽是冬天,阳光很刺眼,她朝内侧偏了头,避过打在眼角的阳光,荆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而她没了力气回答他,还是想要沉沉睡去··· “妍儿,你睡了两天了。” 岳妍的睫毛微微触动,像是蝉翼一般,缓缓张开,映入眼帘的是他那双不知什么时候黑化的双眸。 “练练呢?”岳妍张唇问道。 荆寒眉间缓缓疏开:“林璐送他上学去了。”他递了一杯水给她。 “我是不是睡···瘦了?”岳妍看向对面玻璃中那张苍白到无以复加的脸蛋问道。 他的眉间抽动,认真的看着她,张了张唇,却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岳妍打量了他两眼,移开了双眸,脑子还是很痛,身体仿佛多了很多东西,又似乎少了些什么,但是很沉很沉,沉得她又要放下眼皮来。 “妍儿,你想起来了吗?” “想起什么?”岳妍瞥了他一眼,随即再次闭上了眼。 “沐澜····” 窗子紧闭着,桌上一盆君子兰长得煞是好看,没有风的惊扰,安静温婉的像是一个女子一样,岳妍朝外伸伸脑袋,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沐澜啊——” 他的眸光紧紧打在她的瞳孔上,看着她,却也不是看着她,岳妍苍白的面上露出一抹浅笑,仿若瞬间明白过来一样,费力的睁大了双眼,问道:“你的那个红杏出墙的女人?” 他面色瞬间惨白,白的连眸中的悲伤都被隐藏了。 “沐···” “荆寒,我饿了,想吃奉东的菊饼。”岳妍缩回脑袋,呢喃的说着。 “好,我去买,你好好休息。”他摸摸他的额头,岳妍温顺的没有挣扎,虽然这个动作看起来非常亲昵,但是她没了力气去拒绝,荆寒离去的背影被阳光拖很长很长,自她的额头滑到眼睑,消失在她的下巴处,亲冷,孤绝,淡淡的寂寞。 “荆寒——”岳妍喏喏的叫出声。 两个时辰后,荆寒敲了敲门,走遍了整个奉东,根本没有菊花饼,也许是她记错地方了吧,他闪烁的眸光隐忍着忧色,给她打电话也打不通。 “妍儿?”他敲得更加急促大声。 毫无声息。 荆寒皱了眉,推开门大踏步进去,床上,屋内,浴室,整所房子,空无一人,“妍儿?” 余音绕在空气中,连悲伤都听不见了,荆寒苦笑出声:终究,你还是离开了。菊花饼啊,沐澜,我怎么没有记起来呢?沐澜,沐澜··· 一颗清泪悬挂在嘴角,滑进脖颈。 医院内,“廉洛叔叔,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啊?为什么要离开练练啊?”练练抱着瘦小的小灰,一脸不解。 廉洛看看斜靠在窗沿的林璐,她一脸郁色,撇下眼睑无奈的说道:“岳妍给我发了短信,让我去接练练到你这里来,她要出去旅游一段时间,她这个人很少给我发短信的,我只以为她失忆了,所以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只是等我接过练练找到你们的家时,她只留下了一张笔记微干的纸条,喏,给你。” 廉洛接过那张粉红色的便签——出去游玩一番,练练拜托你照顾几天,勿念。——岳妍 字迹清瘦整齐,这是她的字迹,还散发着属于她的气息,廉洛指尖紧了紧,抬眉看向练练可怜兮兮的脸蛋,笑了:“练练乖,妈妈只是出去找东西了,很快就会回来的,这段时间你就和叔叔一起生活吧。” 男孩蹙鼻:“你骗我,妈妈不是独自游玩去了,叔叔,妈妈是不是害怕和你结婚啊?妈妈是不是逃走了?” 廉洛脑子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空白占据了整颗心,害怕,逃避··也许呢··· 林璐走过来,拉过了练练的手,弯下腰,眼里一片严肃的色彩:“干儿子,你妈妈是患了婚前恐惧症,不要问我那是什么东西,你只要记住妈妈很快就会回家就行了,知道吗?” 练练依旧皱鼻,抑或不安的眼神闪闪烁烁,不停的在她和廉洛之间来回飘荡。等不到回答,林璐尴尬的站起身,捏紧了男孩的手。 竹林很茂盛,虽然地上叠积着一层薄薄的雪花,但是没有打消竹林相互争光的势头,长得异常好看。 林子很静,依旧熟悉的沙沙的声音,脆生生的碎掉,再碎掉,做了肥料,渗入了低下,岳妍在一棵竹子下面坐了半晌,才起身走进那座像是府邸的房子。 “老头,我来了。” 踏步进去,她冲着屋内喊着,坐在大厅桌子旁边,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屋内侧细细碎碎响起起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循声看去,老头穿着一套民国服装,生生的多了几分市侩气息。 看到岳妍的面容,老头微惊讶,随即问道:“你···叫我什么?” “老头···” “你你你你是··沐菊儿?”老头手指轻颤,指着岳妍的身子的手指苍白。 “什么?”岳妍背过脸,挑了一下眉毛,“这竹子常年长得这般茂盛,陪着你怕是不孤单吧?” “哎——”老头长叹一声,开口道:“小菊啊,没有你的日子,知道我一个老头有多孤单吗?往事···不堪回首啊···” 第130章 你没资格 “你快算了吧,我什么时候陪过你啊?”岳妍好笑的看着他,搜索记忆,似乎除了那段在这里医治楚若瑾的时光,真的是没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更别说陪在他身边了。 老头摸摸胡子,问道:“你的脸怎么变成了这样?”窗外一阵风吹进来,夹杂着竹子的味道,很好闻,岳妍淡淡呼吸着,很舒服。 “那场大火后我毁容了,然后在国外做了手术,就变成这样了。” “原来是这样。”老头点点头。 “不过你怎么知道沐菊儿的?你认识吴左光?” “吴左光是我的先祖,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是从我祖父的日记上看到的。” “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岳妍开口问道。 老头眸光一闪,悄无声息的谈了口气,缓缓开口道:“这个··那次你晕倒之后,楚若瑾并没有成功拿走你的灵魂,反而摔碎了玉石···” 岳妍好笑,想要夺走的魂魄和想要救醒的魂魄是同一个,他··如何夺走? “什么玉石?” “我家世世代代为巫医,巫术发展很快,我从祖先流传下来的日记中看到,先祖们曾经受过楚若瑾的帮助,因而一家人才能活下来。” 老头喝了口水,继续道:“本来两方人从此再也没有接触和联系,直到那一天,楚若瑾抱着一个鲜血淋漓的女孩找到了我祖先,那时候女孩已经断了气,为了救回女孩,楚若瑾说是不惜一切代价,祖父为了报答当初的救命之恩,把那块玉石拿出来,做法将女孩身体仅仅存在的最后一丝残余的魂魄收进玉石,封印起来,为了守护残余魂魄,楚若瑾的魂魄也一道收了进去,进入玉石之前,楚若瑾拜托先祖们,将那女孩的尸体葬在了冰河下之下。” 老头眼光悠远的看了一眼眼前一脸淡然的女子,她似乎在听他说,似乎又没在听他说。样子飘渺,难以看清。老头摇摇头,“想不到他终是把你救了回来。” 岳妍眸光一动,说道:“怎样打破封印?” “必须要用一女子的血液滴入玉石,方可放出楚若瑾的魂魄,而楚若瑾必须在一定的时间内用这个女子的魂魄祭奠玉石,喂养玉石中的魂魄,才能找回丢失的那些魂魄,以此,女孩才能醒来。” “原来···是这样··”岳妍苦笑,声音轻灵,却是仿若又想起了什么,“那玉棺···” “玉棺是我先祖们打造了,五十年心血,上千种珍贵玉料,才将其筑成。” “老头,我要住下来,给我安排一间房子吧。” 老头的手一顿,“宅子只有我一个人···除了东边清竹房不要去,其他房间你随便挑吧,只是六年没有打扫了,需要你自己整理一下。” 岳妍点点头,老头离去的背影被拉的很长很长。 她窝在房间内部一个较大的老爷椅上,沉沉睡去。 门铃响起,廉洛去开了门,是刘颜柳,早晚都知道要面对的,他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练练上学去了。” “我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嗯。”廉洛轻轻点头,给老人倒了一杯水,抬头间,看到了老人头上的几根银发,“您知道妍妍她出去旅游了吧?” “这个我知道。”刘颜柳眸光微抬,启唇道:“为什么她要好和你结婚?” “也许是她认为需要还债吧···” “她欠了你多少,我替她还。”刘颜柳语言生硬,面部严肃。 廉洛好笑,“您替她还?姥姥,您自己欠她的还清了吗?” “我欠她什么?” “她的爸爸···” 刘颜柳猛然起身,一杯清水泼过去,正中廉洛的面颊中央,清色液体打湿了他的额上的软发,廉洛的眸子似笑非笑,十分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个怒目的人。 “这是岳妍自己的选择,如果她坚持要和你结婚,我也不会再反对,不过和她结婚之后,你不得插手公司内任何事情,我会把公司的大部分权利转交给她,结婚之前,你必须和我签下合同。” “我不签又如何?” “你没···” “我没资格?刘夫人,在你当年做出那样的选择的时候,你已经失去了资格!!”刘颜柳握紧双拳,咬牙道:“你···“ “李妈,送客!” 第131章 你叫他妖女,为什么 山里很静,悠然安宁,岳妍除了自己摘一些山上的野果子吃吃,基本上就是在老头那里蹭饭吃了,宅子里面没有什么五花八门的菜肴可做,只有老头自己闲来无事种植的一小块菜田,菜田上面有生菜、土豆等一些蔬菜。 岳妍整天的事就是躺在床上看天,趴在窗前看天坐在院子里看天,看着看着,然后沉沉睡去,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直到那次她有了点滴兴致,到了清竹房,看到了那个躺在一只玉棺中的男子。她的时间就全然被这间房子和这个人所占据了。 男子一直昏迷着,似乎永远都不会醒来一般,唇红齿白,只是白得异常吓人,红的犹如鲜血。趴在玉棺上,岳妍喜欢喝和他讲一下想象中的事情,无关风月,无关红尘,也无关记忆,只是看着天空,她这几天突发奇想的几件事而已,有时候睡到迷迷糊糊中,她也总感觉黑暗中出现那么一个影子,纤长,瘦削看不真实。 “老头,吴慕新为什么会昏迷啊?”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那只玉棺有祛毒保鲜的作用,她是知道的,但是那晚吴琼憎恨的面容和模模糊糊的对话总会惊得她一阵冷汗。 老头正挑着菜的筷子微颤,眸色复杂,终是开了口:“自作孽,不可活啊。” 岳妍放下了碗筷,睁大了眼睛:“他怎么··自己作孽的啊?” “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了。”老头摸摸胡子,摇头叹息。 “莫非是··被他女朋友整成这样的?”岳妍问道,她只是依稀记得,六年前在这里的那段时光,吴慕心的面色日渐苍白得诡异,当时她却是没有想那么多··· 老头拿起桌上的一个精致的小酒壶,幽深浑浊的眸子朝岳妍看了一眼,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哎——”不再说话。 白吃白住太久,岳妍过意不去,开始担任起做饭的义务来,宅子东面不远处有一莲池,因为是冬末,池里面一片衰败,但正是东藕的季节,吃了几天的果子和生菜,岳妍决定给老头改善一下伙食,于是拿着锄头跑到了莲池,还没下去,眼睛却是被池塘右侧一个较为隐蔽的小院子吸引住了。 小院子很是秀气,红墙蓝瓦,周围长满了奇珍异草,好奇心使然,她扔下锄头走了过去,门框上镌刻着两个十分秀气的大字——南园。 ”南园···“她呢喃,门未锁,指尖一推,便已经敞开,屋内灰尘很厚,仿若很久都没有人打开过··· “你是谁?!” 岳妍身子一颤,“我···”她转过身,还没看清来人,木门被关住的同时,自己的脖子已经被人掐住。 “吴···吴琼?”她脸蛋被憋得泛红,出气困难,虽然屋内阴暗,但是钻过百叶窗的光辉还是让她看清了眼前的女人。 “你还记得我啊?”吴琼冷笑,指尖愈发冰冷,丝丝渗入她的皮肤,“怎么?你是来找我报仇的还是来找心儿赎罪的?” “你放开我!”岳妍的面色红润,渐渐喘不过来气来。 “放开?等下辈子吧。”脖颈上的力气加大。 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凌厉,岳妍眸色微微沉下去,手指向上轻轻绕动···· “啪”得一声,木门被推开,老头大呵:“妖女,放开岳妍!” 脖子上的手指一震,渐渐松开,看到来人,吴琼整张脸瞬间变得苍白,放下岳妍,她缓缓转过身,瞳孔紧缩:“妖···妖女?” “怎么,难道我喊错了?” “我···” “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老头拉过在地上猛烈咳嗽的岳妍,踏步而去。 喝了三杯水,岳妍缓下紧缩的神经,问眼前看似云淡风轻的老头:“她是妖女?” “对,跟千年前的你一个物种。” “····”岳妍咂咂嘴,问道:“他很怕你?” “怕?她只是心里不安罢了。” 阳光隐露下去,淡红色霞光晕染了整个天际和整所宅子,似梦似幻,岳妍看得不太真切,就像看不清眼前这个老头眼中的色彩一般。 “为什么心里会不安?难道只是因为你比她厉害,她打不过你?”岳妍从泛着红光的大宅子收回目光,继续说:“或者你侵占了她的巢穴?把她逼到了那个小角落?” 老头手一抖,手上的酒壶一荡,酒液溢出些许,闭唇不语。 不语,她只能靠自己了,岳妍扶上下巴,问:“吴慕心是您孙子对吗?” “对。” “亲孙子?不是捡来的?不是抢来的?” 老头放下酒壶,“你这个丫头想说什么?” “那个妖女说她是吴慕心的姐姐,照此推算的话,你应该是她的···啊!亲爷爷啊。” 老头不置可否,脸色严肃起来。 月眼挠挠头发,欣欣然坐下,“难道你们断绝了祖孙关系?你叫他妖女,为什么?” 第132章 该谁承担 “亲孙子?不是捡来的?不是抢来的?” 老头放下酒壶,“你这个丫头想说什么?” “那个妖女说她是吴慕心的姐姐,照此推算的话,你应该是她的···啊!亲爷爷啊。” 老头不置可否,脸色严肃起来。 岳妍挠挠头发,欣欣然坐下,“难道你们断绝了祖孙关系?你叫他妖女,为什么?”“她····”老头的犹豫让岳妍的心里猜测不断,打断了老头的话。 “你的家族世代为巫医,竟然断绝的祖孙关系,莫非···莫非她偷练了什么绝世毒术、伤人性命,你作为一个品德高尚、作风优良的老一辈巫医,看不下去,于是和她大战一场,后又不忍心除掉她,于是和她断绝了关系···” 老头伸向酒壶的手指顿住,胡子微颤,笑道:“你丫头啊,一会儿转一个性子,让我这个老头都看不透你了。” 岳妍咂咂嘴,“现在是我看不懂你呀。” 屋外风很大,青竹发出细细簌簌的声音,门却是被吹开了,岳妍转头眺望过去···看见来人,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难道她还不死心··非要我的命不可吗? 老头凛了眼神,如刺的冷光打过去,说道:“你还来干什么?” 吴琼指尖微凉,抓了抓裙摆侧方,眼中··似乎没有一丝悲伤,岳妍却看到了深不可测的悲凉,那是连恐惧都不敢再有的绝望。 “爷爷——” “滚出去!”老头声音加大,岳妍腿被声音震得抖了一下。 眼泪很浅,涡进了吴琼的眼眶,朦朦胧胧中,她跌跌撞撞的走过来在老头身前跪下,整个过程,眼角没有给岳妍一丝目光。 “爷爷,求您,救救心儿,以前是我错了,你怎么惩罚我都行,你救救他,救救他,我什么都答应你···爷爷···” 最后的泣不成声彻底慌了岳妍的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风声愈来愈大,门被拍打的沙沙作响,惊悚的背景···衬托着稍显荒凉的氛围,岳妍看向一脸严肃的老头。 老头没有拿上酒壶,双手背在身后,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说道:“我要是能救,早就救他了。” 无奈有时候就是这么让人难以理解,留下的是无法释然的原谅,究竟是谁自私着想要对方付出什么,岳妍说不清,但是此刻心里总有一种想要就会那个棺材里的男孩的冲动。 “老头,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他是我的孙子啊···”一句话,解释了太多,岳妍闭了嘴。 吴琼瞥了岳妍一眼,跪着上前半步,坚定出声:“用我的决明吧。” “你出去。” “爷爷,我的命是心儿救的,今天,为什么不让我救他?”老头转过身,幽邃的眸子不知道望着哪里,像时光一样厚重的流光缓缓散开。 “决明···是什么?” 老头叹了口气,声音低沉:“每个巫医都有属于自己的决明,这是千年前一直流传下来的不为他人所知的秘密,决明有起死回生之效,能解剧毒,不过决明从小是由巫医的灵识养着的,多年在身体内融汇,相当于巫医的生命。” “吴慕心的决明···碎了么?怎么···” “六年前大火烧尽那件房子,只剩下了那个棺材,你以为你和楚若瑾是怎么活过来的?那个时候棺材因火失效,心儿为了救回全身都是剧毒的楚若瑾,不惜碎掉自己的决明···岳妍,全都是因为你!!”吴琼的声音很是沙哑,声嘶力竭的喊出声。 “你真想救他?”老头看着吴琼,说得极为认真:“用你的决明?” “当然。” “你···会死的?”岳妍问出声,是疑问。 吴琼眼神滞了一下,随即弯了唇,笑得放肆,“岳妍,我会死的,因为你,因为楚若瑾。” 岳妍黯淡了眸光,心里抓紧,这一切···是不是该是自己来承担?自己该如何承担? “跟我来。” 那件呈有棺材的房子外,岳妍被挡在了外面,除了风声,和夹杂的细碎的虫鸣之外,充斥在她耳边的再无其他,不安占据着整颗心,岳妍来回渡步。 第133章 忘情蛊 那间呈有棺材的房子外,岳妍被挡在了外面,除了风声,和夹杂的细碎的虫鸣之外,充斥在她耳边的再无其他,不安占据着整颗心,岳妍来回渡步。 屋内,老头神色凝重,没有之前的决绝,却显上了我看不懂的东西,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厚重,很是压抑:“决明破裂,你便命失,你不会后悔?” 我垂了垂眸子,笑得有点荒凉,“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爷爷,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老了,不需要知道,也不想知道。” “爷爷,你还是不原谅我?” “当初你不折手段,抢夺其他巫医的决明,三十条性命啊,你背负的罪孽太多···决明怕是再也不明净了。” “明不明净不重要,只要能救回心儿,足矣。” 老头静默了片刻,眉捎微微下垂,将手上的小酒壶底部旋转开来,一只细小的音银虫子飞出来,虫子发着光,吸收着周围的热量,绕着老头面部打转儿。 “音色?”吴琼吃惊。 “最后一只了···”老头望着窗外,像是看到了千年前的历史。 “传说中有一对音色,能引人决明,千年前,一只死于苍山,一只下落不明,原来,被祖上流传到了爷爷手上,死之前能看到它,算是我的幸运吧。” 老头不再言语,手指指尖轻轻扰动,指引着虫子进入吴琼的眉心,随着虫子身子的消失,吴琼的面色愈加难看,她闷哼一声,隐忍着脑袋炸裂般的疼痛,汗水一颗连着一颗渗出额头。 “爷爷···对不起···当初我不该背叛祖训偷练禁术···” 对于处在屋外的岳妍而言,屋内静得出奇,除了一阵一阵的风动,便是她不安的心在乱动了。片刻后,老头开了陈旧的木门,木门发出了悠远的“吱呀”声,伴随着这响声的是老头苍白得厉害的面颊,他的白胡子被汗水淋湿,眸光愈发深沉起来。 “怎么样了?” 屋内没有任何动静,“她···” “你进去吧,她有话和你说。” 岳妍顿了一下,老头已经离开,岳妍进去的时候,吴琼静静倚在棺材旁边,翠色棺木和她苍白的面色形成鲜明,她的眼睑缓缓垂下,又忽地睁开,似乎这一闭上,便再也睁不开了。 吴琼紫色眼眸消失了之前的凌厉,岳妍走过去,脚步有点急促,几欲跌倒。 “你···”岳妍想问‘你没事儿吧’,但是看着吴琼几近透明的脸,她忽然觉得这句话如此苍白,跪下身子,她扶上她的肩膀。 “还···还记得博物馆那张画像吗?” “画··像?”她脑中闪过几年前的某个场景,博物馆里面,一张和楚若瑾长得极其相似的画像···· 岳妍惊异的看着眼前这个虚弱的女子。 “那张画像···是我挂上去的···我早就知道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先祖留下的笔记中,我看懂了关于楚若瑾的一切,但咳咳咳···但是,我却是看不透你···” “对不起。”岳妍说得很无力。 话音刚落,棺材里面发出了细微的响声,岳妍抬头看去,吴慕心的指尖在颤动着,似有醒过来的迹像。 吴琼淡淡的扬了眉角,“还需要一段时间他才会醒来···” “对不起···”这是岳妍唯一能说出了一句话。 吴琼笑了,荒凉决绝,紫色眸子没有凌厉,但也从没有显现出一丝柔和。“你大抵是不会原谅我了吧。”岳妍低吟出声。 吴琼颤抖着手,吃力地从裤兜里面拿出一个紫色小盒递给岳妍。 “给··林璐···” “这是什么?” “你消失的六年间,林璐生了一场大病,医院久治不愈,因为她是被我下了蛊,而不是病···” 岳妍心里沉下三分,她不在乎自己怎么样,但是若是自己的债,她不想要让别人来还,更何况,对象还是林璐。 “什··什么蛊?” “这是解药,你给她,告诉齐信晗,我不会再纠缠他了···” “你··喜欢齐信晗?” 吴琼稍稍抬起身子,只是眼眸始终没能看到棺材里那张容颜,她微微叹口气,“心儿和我一样,爱上不该爱的人。”她又咳嗽了两声:“楚若瑾对心儿的绝情,成全了他对你的痴情,你却是为了还情,要嫁给廉洛···” “你是说吴慕心喜欢楚若瑾?”难怪,难怪老头不愿谈及,而在以前多次产生的梦魇中——“你进入过我的梦?” “多次了。”吴琼的声音愈发软弱,几近无声,“心儿醒后,给他种上忘情蛊吧。”音落,声音被空气笑容,她的眼睛也缓缓合上。 第134章 孩子,活着,就好 “你是说吴慕心喜欢楚若瑾?”难怪,难怪老头不愿谈及,而在以前多次产生的梦魇中——“你进入过我的梦?” “多次了。”吴琼的声音愈发软弱,几近无声,“心儿醒后,给他种上忘情蛊吧。”音落,声音被空气笑容,她的眼睛也缓缓合上。 吴慕心醒来的时候,见到的是窗外一片滔天火光,熊熊大火,吞噬了半片天空,火光太强烈,掩映其中的是一女子的绝美的睡颜,他朦胧的眼神用力望过去,待到看清那张面容,却是一滞。 他跌跌撞撞的奔出去:“姐!!!” 三年来未说过话的嗓子,此时沙哑粗粝得厉害,像是老掉的巫女的声音,难听,又很是苍凉。 这一声“姐”换来了火堆旁边岳妍和老头的回眸,吴慕心停在火堆旁,直愣愣的跪下,那张睡颜···竟然是给他再次回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礼物···· 吴慕心哭得很惨,白色的面颊苍白得厉害,自始至终,他都只是在呢喃着“姐姐”这两个字。 有些感情,融入心与骨之后,是逃不开的,这种亲情···是吴慕心小时候在这片子竹林活下去的希望,没有其他人的世界,单调、孤寂、夹杂着淡淡的凉薄,吴琼给他的不仅仅是儿时的玩伴,还有那抹生活中靓丽的色彩,驱逐掉了他对生活的冷漠。所以,即使知道吴琼杀了不少人,他依旧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让她活下去,在他的心中,占据绝大数的不是什么道义、德行。他想要的是姐姐好好活着,他知道她向往一切有趣的东西,无论是邪是善,是黑是白,她都要去尝试。虽然爷爷一直阻止他和她接触,但是溶于血的亲情岂是说断就断的,而且,他不想、不愿、不会抛弃掉这段情感。 岳妍看得心慌,握紧了双手,任凭指尖深深陷入肉中,她过去拍了拍他的背,十分小心的、轻缓的,虽然她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有多大··· 她缄默不语,心中却是想说出一句“对不起” 吴慕心的身子怔了一下,回过头,朦胧眸色淡得出奇,他看了岳妍一眼,眸子里多了一些东西,又似乎少了一些东西,岳妍能看懂的只有“寒冷”两个字,她的手僵了僵,收了回来。 “走开。” 走开啊··· 仅仅两个字,声音却是冷冽万分,如同冰水一般将岳妍淋了个彻底,她瞳孔微缩,不自觉的向后退却开来。 愣然间,老头已经走到身后,说道:“吴琼的死不关岳妍的事,你不要迁怒于她。” 吴慕心眼角的眼泪已经干涸,黑白分明的眸子被波光罩住,他开口道:“爷爷,我怎么活过来的?” 老头走过去,爬满皱纹的粗糙的手掌放到他的头上,声音悠远:“孩子,活着,就好。” 吴慕心淡淡勾了唇角,笑得苦涩。 许是真的伤心累了,吴慕心晕了过去,躺在老头手臂里面,睫毛上挂着温润的东西。 岳妍收拾好大火灰烬,那坛骨灰,她把埋在了南园后山,那里山清水秀、白云悠然,很是清静,虽然不知道吴琼喜不喜欢这个地方,但是她觉得热热闹闹的活了一生的人,死后总是会向往一个安静的住处的。 吴慕心失忆了,岳妍作为一个有过一次失忆经历的人,当她看到吴慕心醒来的清澈的眸子时,自然心下了然,老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终究是给他中下了忘情蛊吧。 忘情忘情,此情怕是磨掉了所有的情感和记忆。 “你叫什么名字?” 岳妍彼时倚在椅子上,弹了弹指尖,十分认真的回答他道:“岳妍,岳山的岳,女开妍。” 第135章 我需要一套婚纱 门铃响起时,刘颜柳正吃着药,白色药粒呈在手心,她的手颤了颤,随即仰头吞下,低头的瞬间,视线滑过镜子里那张自己最是熟悉也最是陌生的容颜,笑得牵强。 收拾好化妆台上的黑色药瓶,整理好衣服,她才开门走出卧室。她的卧室在二楼靠右边的位置,是个背阳的地方,不喜欢太阳,也许是她与在她这个年纪的人的最大的不同。 她走出卧室,双手放在二楼走廊上绿色透亮的栏杆上,视线瞟向楼下大厅,保姆稍稍向她弯腰后随即离开,沙发上坐着的那个人,眸子迷蒙一片,自认阅人无数的她此时却是看不透彻了。 不过她的心还是提高了几分,快速走下去,她道:“妍儿,终究是愿意回来了么?” 声音有几分颤抖,岳妍起身,微微向老人鞠了一躬。抬起嘴角道:“姥姥,我需要一套婚纱。” 刘颜柳愣了半晌,随即反应过来,明天····似乎··似乎是她结婚的日子··· “妍儿时因为结婚才回来的?” “这是承诺,我得遵守。”岳妍边点头边说,她欠的人很多,欠的情也不少,吴琼死去的那刻,她似乎明白了许多,又似乎负担了许多,想着自己活了多少年的记忆,却是抵不过那时候内心的触动,只是,她不明白那抹触动究竟代表着什么··· 刘颜柳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眸子里的担忧展开:“妍儿啊,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你要···” 岳妍挑了眉间道:“姥姥,明天就是婚期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况且我是不会改变的,您就不要劝我了,我能回来找你要婚纱,因为你是我姥姥····”她没去找林璐,没直接回到那个巷口的家,一回城便到了这里,只是因为心底里还有一丝对这个老人的依存。 “好,你既然决定了,我也拦不住你,你是我的孙女儿,更是诺儿的女儿啊。”刘颜柳轻叹一声,看着岳妍的脸,眸中滑过许许多多岳妍似懂非懂的东西。 婚期如期而至。岳妍自从回到刘颜柳的家中,给廉洛打电话没人接后,就窝在被窝里面睡得天昏地暗,本来还想要问问练练的近况,不过似乎老天爷想要刻意制造一个惊喜给她们,她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清澈的风声流淌在教堂周围的花丛之中,一丝曙光在教堂的窗上缓缓升起后荡涤。雪白的云层环绕着倒映的光滑透明的玻璃之上,层层叠叠的累积成入云端幽深的高塔,从地面望不到它顶端沉淀的尽头。教堂很美,内部布置全是洁白一片,洁白的桌椅,洁白的窗帘,洁白的地板,白得让人心动,岳妍默默感叹了一番,这个地方不是一幅定格后倾城而精致的风景画,倒像是来到了空无一物的超然物外的白色殿堂。 岳妍抚了抚婚纱水滴状的裙摆,裙摆很大,拖得她很不舒服。不过整件婚纱却是工艺精湛,重工蕾丝打造,设计看起来十分高贵典雅。 岳妍第一眼看到这件婚纱的时候也足足吃了一惊,感叹着有钱人的力量果真不容小觑。不过银白瀑布般的蕾丝拖尾以及纯洁素雅的白水晶鱼嘴高跟鞋,看起来完美,穿起来却是要命。 刘颜柳坐在左边靠窗的位置上,眼角时不时的抬起,一边应付着围在周围的一群商人的谈话,一边看着台上那个一身雪白的女子。 离婚礼开始只差半个小时了,岳妍看了看手表,廉洛还没出现,她的心渐渐提起,想起之前一直没打通的电话: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妈妈!!”童音从观众席中传来,练练站在椅子上向前招着手,整张脸笑得灿烂,却是将全场生生弄得气氛异常。 “都有孩子了?天啦,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这孩子是谁的?不是说她还没有结婚吗?未婚先育?还是···” “估计是新郎的吧。” “那可说不一定,这社会···” 第136章 冠冕堂皇的理由 “都有孩子了?天啦,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这孩子是谁的?不是说他还没有结婚吗?未婚先育?还是···” “估计是新郎的吧。” “那可说不一定,这社会···” 议论声四起,岳妍撇了撇嘴:这社会啊,总是这么八卦! 刘颜柳向身边的所谓商业精英人士赔了一个笑脸,随即走到台上,眸光四处一凛,议论声渐小。 “妍儿,时间快到了,廉洛究竟在干什么?” “我也不清楚,他的电话一直关机,联系不上。”岳妍摇了摇头。向观众席左侧看去,林璐和齐信晗站在一边,练练手还在空中左右摇晃,视线触及到岳妍的目光时候,亮了几分。 “廉洛在哪里?”岳妍抛个眼神过去,期待林璐能够看懂。 林璐疑惑了一下,扯了扯齐信晗的衣袖道:“岳妍向我们打招呼呢!不要死板着张脸。” 音落,她俏生生的向岳妍眨了两下眼睛,笑得招展。 岳妍满头黑线,收回了视线。 教堂上的礼钟已经敲响,声音浓密厚重,一身着黑色长西式袍的牧师走上讲台处,眸光四扫,寻找新郎的身影。 “新郎还没到?”这是牧师遍寻全场后问出的一句话。 “牧师先生,麻烦您再等等。”岳妍声音有点焦急,带着点点颤音,不仔细听是难以听出来的。 新郎未到,刘颜柳的威严倒是让很少有人发出疑问,不过还是避免不了稍许人窃窃私语的声音:“新郎不来了吗?” “听说新郎以前是在刘颜柳的公司工作,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辞走了,想不到这次又成了一家人。” “不会是因为那个小孩子吧?毕竟若是给自己戴上这么大顶绿帽子,谁的心里也不好受。” “哎哎哎···,一般这种情况,最有可能的是男主···也就是新郎出了一场车祸或是发现身患绝症什么的····” 众人一怔,齐齐看向说着这话的一个妙龄少女,纷纷做无语状。 平时不迟到的人竟然选择在今天迟到,而且是‘迟’还未‘到’,是惩罚我欠他太多了?还是不想要结婚?岳妍稍稍抓了抓头发,暗自思索,或者一开始我就搞错了他的想法,自己一厢情愿? “老大,新郎没有来。”风简低语。 “去查查。”楚若瑾着一身黑衣,帅气高贵,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回眸,他轻咳,拉低了头上的帽子,眼眸滑过眼前的头顶,直直的射向那双眸子。 岳妍感觉到头顶有一股灼热,很是不舒服,抬头的瞬间,却是寻不到那股灼热感的来源。 “哎哎哎···廉洛不是你的朋友吗?为什么还没有来?”林璐拉着练练的小手,右手手肘戳戳齐信晗的胸口。 齐信晗微微眯了眼,道“不知道,这几天一直联系不上他,电话也打不通,找到他的家里面时,只有廉弃一个人在家,说廉洛在休息,不想见人。” 林璐挑了眉毛道:“这个理由你也信?” “我当然不信,正想要走进去时,他关上了门。” “就不能冲进去看看吗?”她瞥了齐信晗一眼道。 齐信晗无奈的笑了:“要是知道他今天会还不到场,我当初就该冲进去的。” 众人窃窃私语间,门却开了,“吱呀”的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门口:光洁白皙的脸庞,乌黑深邃的眼眸,淡若世外的表情··· “廉弃?”林璐惊呼。 看男孩的面容,众人可能不认识,不过听到这个名字并看到那个轮椅,众人立即明白来者是谁。 “新郎怎么是一残疾啊?”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恰恰落入每个人的耳朵。众人又是转眼看向那个妙龄少女,做无语状··· 廉弃眼角微冷,随即灿然一笑,滑着轮椅缓缓在地板上移动,虽明显比他人矮了许多,他却是自带一种温和的傲气,气质随身而发,吸得众人目光久久不离开。 岳妍走过去,满脸疑惑:“怎么回事情?廉洛呢?” 少年稍稍扬了扬下巴,对岳妍说道:“哥哥去了容岛,这是他留给你信,这场婚事就此取消,哥哥说他腿伤未愈,不能好好照顾你···” “这个理由还真是冠冕堂皇啊。”岳妍笑,她回来的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林璐的,而她询问的第一个问题便是廉洛的腿伤,并且还找到了主治医生详细问了一遍,直到真正确认好得不能再好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第137章 他是罗念 少年稍稍扬了扬下巴,对岳妍说道:“哥哥去了容岛,这是他留给你信,这场婚事就此取消,哥哥说他腿伤未愈,不能好好照顾你···” “这个理由还真是冠冕堂皇啊。”岳妍笑,她回来的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林璐的,而她询问的第一个问题便是廉洛的腿伤,并且还找到了主治医生详细问了一遍,直到真正确认好得不能再好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岳妍姐,这是哥让我给你的东西。” 岳妍从信封上挪开视线,抬眸看去:廉弃的手上,是一条项链紫色的圆形水晶项链,上面有一个小小的方形纯银吊坠挂着,散发出一种纯洁的光芒,晶莹剔透的紫色,在白炽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岳妍的心沉了几分,一副画面浮上眼前——“阿念,这条项链是我妈妈给我的生日礼物,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把他送给你,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它,他可以带给你好运的,相信我。”女孩的眼睛很亮,像是盛满了星光。 男孩拿过项链,垂眸看了半晌,然后把项链放回女孩的手心,摇了头道:“阿巧,这个对你很重要,我不能要。” 女孩撅了撅嘴,“我们是朋友吧?” “当然是朋友。” “那你就好好收着,怎么还推三阻四的,不要把它弄丢就好。” ···· 岳妍眸光微闪动,有水色浸出:原来,他是罗念,当年的那个小男孩,那个收下自己的项链的男孩,原来,他一直都知道童年的那些事,却是什么都不说··· 现在,他终究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像是意料之外,又像是意料之中。 现场众人低声唏嘘言谈,窃窃私语声音成倍传入刘颜柳的耳朵,看到那条项链,她的眼神不禁凛了凛:没资格···现在是在找资格还是想要证明自己的资格?刘颜柳冷笑,什么话都未出口,却是让周围的人的心里一颤。 岳妍的心很平静,只是回忆起小时候的时光,总会有一点触动,他的选择,岳妍应该尊重。拆开信,只有很短的几句话:妍妍,我不能再束缚你了,夺走了你的十年,我不能再次夺走你的一辈子。而且,你也给不了我想要的,对不起,我今日的怯弱,不要来找我,廉洛。 “他···去了容岛?”岳妍的声音有点哽咽,看到那句‘十年’,无来由的,就这样想要哭出声,但是又一直压抑着。 “嗯。”廉弃点头。 许是阳光被遮住了,外面天色有点黯淡,岳妍看了姥姥一眼,撞进了她还来不及收回的暗沉的眸子里,刘颜柳为惊,想说什么,岳妍只是点了点头,转过了身扶起裙摆,走了出去,“阿璐,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想要好好荆一下。”最后一句话飘在空中,很轻很轻,来不及触摸到每个人的耳朵。 “妈妈····”练练轻唤出声,但那个背影没能停下。 岳妍不知道自己究竟欠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欠到什么时候,说什么‘命运捉弄’,不过是自己当初的一个选择罢了,千年前的,千年后的,她,总是最不应该的那一个··· “妍妍——” 刚走出大门,她就听到一声张扬的呼唤,岳妍抬眸,向前方看去,寒烈的头发黑亮垂直,斜飞的英挺剑眉下,是一双蕴藏着锐利的黑眸,他薄唇轻张,嘴角勾起一抹笑。 岳妍走过去,“什么事?” “上车!” “去哪里?” 他看了岳妍一眼,随即扬了眼角,风一阵吹,倒使得他眯起了眼睛,带着戏谑的笑容:“你现在这个样子也只能回家了吧?” 岳妍微怔,稍稍扯了扯自己的婚纱,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你消失了这么多天,我知道你一直在逃避我,不想见我···” “等等等···”想要靠窗眯一会儿的岳妍直起腰身:“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对不起。” “寒烈···你脑子没毛病吧?干什么突然道歉啊?” 寒烈透过镜子看了她一眼,掩去眸中色彩道:“那天面具的事情,我以为那张面具能让你记起来之前的事情,却是没想到你什么都没记起,反而让你晕了过去。” 岳妍一愣,眸光闪了闪,随即把目光投向窗外,漫不经心地问道:“之前?多久以前?我忘记了什么?” “忘记了什么?”寒烈稍稍减速,“你忘记了我们前世的姻缘,你···” “停!再胡扯我就下车了!” 他垂下眼皮,没在言语,车速加快。 岳妍松了口气,那些记忆,记起来了又有什么好?靠在靠垫上,她拧开水,小抿了一口:“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来抢亲的!” “噗——”岳妍咳被呛得厉害,咳嗽了半晌才停住。 “你没事儿吧?” 岳妍胡乱的擦了擦嘴道:“寒··寒烈!你嘴里究竟有几句真话?抢亲?那个时间点儿如果不出意外我都已经成婚了。” 寒烈勾唇,额上的软发被窗口飞过的风扬起,“今天早上睡过头了,所以来晚了一点,不过,还是成功了不是吗?” 岳妍白了他一眼,闭口不语。 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行至山间小道,阵阵泥土的清香从窗子飘入脑门,她定了心神,从窗口临风眺望,山下一片生机勃勃,一片绿色,让人心旷神怡。 远处山环水绕,钟灵毓秀,好看得紧。 “老大,她上了一辆车。” “什么车?”楚若瑾有点疲惫,低沉的问出声,这场婚礼他想要阻止,却是没有一个理由,但是看到如今这个结局,他的心没有开心几分,那个女人,接下来会做什么,他猜不透。 “那辆车我记得,是我们之前追踪过的那辆车。”风简皱了眉。 “寒烈?” “对。” “派人跟着。” “是。” 晚上,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地上躺着蜷曲皱褶的树叶,默念着秋风的寒意,秋天,又要来了。 兜了一下午的风,直到傍晚,岳妍才回到家,而打开门,看到的就是林璐那张黑了大半的脸。 第138章 死开! 晚上,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地上躺着蜷曲皱褶的树叶,默念着秋风的寒意,秋天,又要来了。 兜了一下午的风,直到傍晚,岳妍才回到家,而打开门,看到的就是林璐那张黑了大半的脸。 “你可是让姐姐我等得好生辛苦啊!”林璐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岳妍走过去躺在沙发上,“吃饭了吗?” “廉洛那小子就是一个神经病,得不到的时候,死皮赖脸的缠着,得到的时候又装什么清高躲到一座孤岛上去!”林璐忽视掉她的询问,直直的骂出声。 岳妍没理会她的话,从沙发旁边的柜子里面拿出来一个小盒子,递给琳璐。 “这是什么?” “阿璐,在我不在的那三年,你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林璐愣了半晌,眸色先是一滞,然后沉下去,却是随即笑开:“不就是每天秀秀恩爱做做饭···” “不要骗我。”岳妍侧身,眸子认真严肃。 林璐咋咋舌:“生了一场大病,然后生不了孩子了,就这么回事儿。”她说得云淡风轻,而那双秀拳收得异常得紧。 “所以,你和齐信晗到现在还被齐延拒绝阻止?” 林璐未说话,坐到了沙发一侧,静默不语。 岳妍起身,凑近她的脸:“为什么不告诉我?” “有什么好说的?徒增烦恼罢了。” “吃了它吧。” “你总得告诉我这是什么吧?”林璐好笑,一拿出来就让自己吃了它,却是半句不说这是什么东西。 “能治好你的药。” “哈哈,岳妍,不要搞笑了,当时所有医生都没有办法,我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你也不要拿···” “林璐,”岳妍叫出了声:“相信我。” 林璐愣神,终是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药粒吞了下去,只要不是毒药,她还是能够接受的。 岳妍转过脸,松了口气,说道:“你还记得罗念吗?” “那个小屁孩儿?”沙发是紫色的,很大,能睡下三个人左右,林璐顺势躺在岳妍身侧。 岳妍嘴角抽了抽,笑道:“不要忘了,你那时候也是一个小屁孩儿。” “当然记得那个小屁孩儿,咱们不是经常聚在一起玩儿来着吗?你还经常给人家加了料的饮料,可是后来他突然就消失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他是廉洛。” “哦····哦?!!!”林璐瞪大了眼睛。 “那条项链,是我小时候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早就记得我,也记得你,只是从未提及而我曾经在他的家里面看到过妈妈的照片。”岳妍稍稍顿了顿:“周···周甜甜又和他认识,说明他和东兰定然认识,那么,其中会牵扯到姥姥,阿璐,我总觉得,这些事情和我的爸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所以呢?你打算做什么?”林璐皱了眉头,这丫头,一般说出这样一大段话来,别还是关于她爸爸妈妈的事情,定然是又要发什么疯的···· “我要去容岛找他,不只是为了弄清楚这些事情,我也欠他太多了···”岳妍垂眸,想要掩去眸中色彩,却是被林璐震得心一抖:“我靠!你丫的也是奇了!得到的时候千万个的拒绝,得不到的时候又是千里迢迢的跑过去找他,一个脑子秀逗一个脑子残疾吗!!” 岳妍朝林璐身边挪了挪,脑袋靠近她的肩膀,“阿璐啊,我最放不下的,就是练练了,这孩子,从生下来就被人抛弃受苦,如今,我又不能····” “行了醒来行了!你走,你走的远远的,我照顾他。” 岳妍勾唇,双手搂住她的腰:“阿璐啊,这世上只有你最好了。” “死开!” “不要···” “死开!” “····” 不管怎样,岳妍还是走了,走得干脆,林璐拎着练练的手,在机场看着那个背影,嘴角向上翘起,夹杂着一丝苦涩,眼里划过些许无奈。 练练抓着她的手渐渐收紧,盈盈眼眶晶莹剔透,仿若一垂眸便会淹没五湖四海。 下了飞机,映入岳妍的眼帘的就是这所大船了——船身很大,饱满的船腹,银色船皮在阳光与海水的交界处闪烁着刺眼的光辉,她提着皮箱走了上去。 游轮的名称是“维多利亚·凯琳”号,据说是游运营中最豪华、最大的游轮,兼营国际业务。是不是最大最豪华,她不知道,但是在船上,这次同行的游客中竟有一小半是老外,其它大半部分中国人,都是一些高高在上的政客和商人们,中年男子肥硕的身材包裹在考究的名牌外套里,嘴里讲的是廉洁和公益,可是手里抓的却是廉价的香水和散发铜臭的箱子。看着那些稍显滑稽的人,岳妍笑开,别过了头。 浮华如夕阳的云端,充满了金色的向往。而浮华的背后就是堕落的深渊,泥泞、阴暗的气味令人作呕,她不想看。 在船上看海,风景很好,眺望远处,只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海水和天空合为一体,都分不清是水还是天,雾锁山头山锁雾,天连水尾水连天.远处的海水,在娇艳的阳光照耀下,像片片鱼鳞铺在水面,。 而在近处看大海,只有白花花的被船身激起的水花充斥两只眼睛,但是在这种境界里,总是会使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一整天,岳妍都是呆在一个角落看朝阳、午阳以及夕阳,完全忘记了肚子里面发出的叫声,不过到了晚上,却是难以入眠。 海上咆哮的大风撕扯着整条大船,船身起起伏伏、跌跌撞撞。岳妍被摇摇晃晃的船折磨得难以入睡。她睁开了眼眸,独自爬到船尾,沐浴海风,清爽了不少。 就在快要沉睡过去的时候,身上被人披上了一件衣服。 岳妍动了眼皮,回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桃花般张扬的脸。“不用感谢我,是一个绅士让我给你的。”女孩开口道,“不过,既然醒了,就陪我聊聊天吧。”女孩翘起眼角,声音尖锐中夹杂着慵懒,像是快要沉下去的夕阳洒下的最后一抹光辉,亮眼又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