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草天堂》 第一章:(一) 昨天刚下过一场雨,路面上总是湿漉漉的。甚至还有一丝热气在向上蒸腾,偶尔一辆车轧过,发出溅起水花的声响,格外清晰。 我家里有一个很大的落地窗,从这里向下俯望,世界便尽收眼底的样子,我很喜欢靠着它看下面的世界,像不像一个水晶牢笼呢?可是今天真的很倒霉,我不能骑车子上学了,来回坐公交车是很麻烦的。再说,那辆崭新的车子,我一次也没骑过。想到这里,我抬手看了看表,七点整。 身上有些冷了,才刚春天。 “琦,我们不能骑车子走了,坐车好吗?”他一边穿校服,一边把书包挂在身上,那件校服太肥了。他又递给我一件类似于毛衣的长袖,说是妈妈让我穿上。我接过衣服,用最快的速度穿好(因为太冷了)。打了个哈欠。 他进了屋子,递给我一杯水和几片花花绿绿的药片,我把药片放进嘴里,浓浓的苦涩使我赶紧抿了一口水,咽了。我有心脏病,从小就是,关于小时候的一次手术,已经很模糊了。反正我什么都没有记的,我是一个健忘的人。 “走了。”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示意我该和他一起上学了。他拉着我,然后下了楼,爸爸在看报纸,妈妈在收拾桌子上吃剩的早点。我们和爸爸妈妈打了声招呼,出了家门。 “嘿,今天下雨呵。”我看着他说,“好倒霉啊。” “小鬼,你是讨厌上学吧!” 我拼命的点头,又说:“我可不可以不上?”他又是刚才那样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牵着我的手过马路。我紧紧跟在他后面。 公交车来了,车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可能太早了,又是星期六,要补课的,学生的命真的很苦。为什么一定要上学呢?我的天。 我和他上了车,找到最后的一排位置坐下,我又和他挑起了话题。 “哥,你知道吗?我们新班主任是男老师啊,教语文的。” “怎么了?” “天,他太丑了。” “哦,他姓甚名甚?贵庚啊?”他学着唱戏里面的调子说。 我向后靠了靠,说:“他姓刘名斌,今年三十六,有妻无子,外号蟑螂。” “他太惨了,太惨了,我为他默哀一秒钟。” “好的,节哀。”我拍拍他的肩,抿了抿嘴唇。 “为什么一个男老师会去教语文呢?女老师不是应该更胜任于他吗?” “谁知道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学校的校长就整一变态。”我不屑地说。 然后他把脑袋转向了车外,我问他:“你怎么了?”他对我说:“琦,过几天你的生日,想要什么礼物呢?” “恩……”我看着车顶,思考片刻,然后说:“你要带我去看周周的演唱会。还要买他的专辑。呵呵。” “你太狠了吧。” “谁让我是你妹呢?” 他假装晕了过去,还偷偷地看着我。我盯着他,直到他服输为止。 “喂,别装了,我知道你没有死。”我捏了捏他的脸,我猜他一定很疼。然后我看了看车内的电子表,把他拽了起来,冲他吼到:“迟到了拉,傻瓜!” 我们一路追赶着到了学校,就在我冲进教室的一刹那,铃声大做。 我匆匆忙忙掏出语文书,又是那个什么刘老师讲,我快烦死了。名字还是什么文武斌,我想吐。难道世界上就没有文武双全的人了吗?他的文我同意,武怎么说? 就在这个时候,刘老师进来了,穿着他一年四季都不肯换的红色长袖,头发梳得超级整齐,而且不是很丑,但是他的装酷的时候,还是让人喷饭。 “同学们,今天,我们开始写作文,请打开语文书169页。” 我不耐烦地打开书,听他的课想睡觉。 “这次是自由拟题的作文,相信大家也不陌生,自由发挥,写完后给我看。” 我傻笑,在纸上狂草了许多的文字,反正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喽。我写完后用一种非常好看的姿势递给了他,他先是扫一眼,然后点点头,又叹了口气,说:“写得真好,我现在给大家朗读一遍。” 正如我料想的那样,他俗得简直就是不敢想象。我都怀疑自己的水平欠佳。 他念完后就下课了。希望我以后再也别见到他。 好不容易下学了,我说过我是一个讨厌上学的人。我喜欢自由,喜欢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玩,尽管我十六了。 “纪雪琦,你给我站住!”我吓了一跳,站住了。闻声回过头,又是那个女人,我恨死她了。 “怎么?”我歪着头问她,加一些挑衅的色彩,我觉得她不敢把我怎样。 她叫纪霰伊,我姐。不,她不是我姐。她算什么东西。 我看见她穿着蓝色的裙子,没有穿校服。戴着一个浅蓝色的眼镜,竟然还涂着蓝色的指甲。 “纪霰伊小姐,别来无恙啊。”我说完,讽刺性地冷笑一声,就她这样的打扮,还是人么?我看着想撞墙,所以我准备快步离开,他还在外面等我呢。 我转身要走,结果她又说:“纪茕恺还在外面等你吧。” “对,您又有什么事?”我这次连头也懒得回了,我永远忘不了她甩了我一巴掌的那一刻。她天生的妒忌和猜疑,最极端的复仇方式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纪雪琦,你也知道我不会把你怎么样,问题是你必须离开纪茕恺!” “凭什么?他是我哥!我看你是见不得别人幸福。忘了你走的那一天了,是不是?”我把头抬的很高。瞪了她一眼,干脆走掉了。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善罢甘休,她就是这样的人,虽然在我十一岁那年她便离开了,她的走没有什么理由,我却有理由恨她。 回家的路上,哥还像以前那样牵着我的手过马路,大街小巷,没有任何变化。 “哥。”我叫他,他回过头微笑着看我,我说:“今天,我遇见纪霰伊了。” “啊?什么?”他微微有些吃惊。 “就是这样的啊,我遇见纪霰伊了。” “别那么叫她,她是你姐。” “姐怎么了,那她当初还走,走的时候那一个巴掌,我永远忘不了,她有什么能耐啊?” “你啊,别那么恶毒好不好?” 恶毒? “哥。”我托了好长的一个调子叫他。他转过头看着我,我一脸的不高兴。 “好,那你告诉我,她怎么你了?” “她现在完全变了,反正你下午看到她就知道了。” “我已经见到她了。” “啊?”我一拳捶到他背上。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阳光,池塘,还有整个春天的繁华。 一片叶子坠落到了宇宙。 我说我们的幸福时光还能延长多久,你说,当我们都从这个世上消失的时候,幸福也就走了。没有什么可以让我们挽留。 ————《逆光之年》 (二) 纪霰伊真的是我姐,可是她不配。 我一到学校,她找的人就来了,一个比一个丑,但是人很多。尽管我一副无所谓惧的样子。 我勇敢地从她们中间穿过,把头抬得高高的。没有预料啊!当那很重的一拳打到我背上时,我腿一软,倒了下来。爬起来的时候头特晕。好痛啊!哥!快来救我!纪霰伊,你真找人来了。你算什么英雄好汉!我在人群中看到她跑了过来,然后我哥也来了,就像我最熟悉的那一幕。我听见他大声地叫我,然后他冲着纪霰伊吼了一句:“滚!”纪霰伊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空气中。 我觉得自己好幸福。 我知道我的哥哥有多么的优秀,多么的勇敢和善良。 我知道学校里有很多人都很羡慕我。 我知道我是怎样的幸福和没心没肺地活着。 我又听见她命令他离开,我却坚持着一直不起来,我需要伪装。 纪霰伊,你算什么东西。 爸妈真的不相信我被自己的姐姐打了,还一直劝我说,不是你姐。对啊,这么恨心的人,还是我的姐姐,我撞死好了。 我很多次犯病过。 我曾经问过爸爸妈妈,我的心脏是谁给的。他们笑了笑,告诉我不要想太多。 想太多?什么意思? 我记得那天我又做梦了: 小时候的时光真的很美,盛开的荷花还有纷纷凋零的梨花,阵阵花香满衣。 我至今记得那一年的盛夏,大雨和麦田。 我不需要在麦田里对爱的承诺,我只要自由,可是只要是风筝,就要一辈子被一根线牵着走,又回到了起点。不知飞向何方。 我是只悲伤的鸟。 纪霰伊的突然出现,并没有让我感觉到惊讶。我只是好奇这几年她是怎么过的。为什么要口口声声叫我哥离开。她这个人,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幸福,我有心脏病,可是,我并不害怕失去某件东西。我会去想念,只要它回到我身边。 就这样,梦儿来了。 我记得那是一个很热的下午,我都快被烤熟了,阳光火辣辣的,我的皮肤微微刺痛。我躲进一个名叫“憩城”的酒吧。我的眼睛在阳光下呆的时间久了,有些不适应这里的黑暗。我干脆坐在了离门口最近的地方,问服务生要了一杯草莓味的冰镇果汁。接着我看见我的旁边坐着一位头发出奇的好的女孩,她一直在不停地喝酒,脸红得在这么暗的地方都看的出来。我一直看着她,猜想发生什么事情了。直到服务员递给我果汁。我摇了摇头,心想:现在人啊,以为发生什么事情用喝酒就能解决的吗?太蠢了。要我就直接拿哥当沙袋出气。正想着,有一大群的人来调戏她,她挣扎了几下,还是醉酒的状态。是的,她长的很漂亮,比我还漂亮。可是,她喝得这么多,会不会有危险啊?我坐不住了,就叫了一声:“你们谁啊?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欺负我妹!”说完,顺便把那个似乎带头的人推开好远。事实证明,我猜对了,那人果然是带头的。 哦!本女侠要行侠仗义了! “嘿,你算老几?”那个人的耳朵上戴着五个耳环,头光得发亮。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有。 “我是她姐!你动她一下试试?”我把身子勇敢地挡在她面前,她倒在我背上,说:“姐,你是我姐吗?”我点点头。 “好啊,既然你们是姐妹,我们就一块儿干了你们!” 他们全部扑了上来,我的勇气依然未减,还踹了几个人,把对黎霰伊的恨全部发在了他们身上。 哇,我居然把他们打跑了,当然我的代价是:手破了,头部擦伤,发型乱了,脸上流血…… 我问她:“喂,你没事吧?”我把她背起来,准备背到医院,可是她太重了,我背几步就倒了,我把她拖到出租车上。她大概是酒精中毒了。看,我是一个多么好的人啊。 到医院后,她就醒了,我仔细地看着她,她长得太good-looking了,比我漂亮。 她对我说:“谢谢你。” 我笑了,说:“没关系,你叫什么名字?” “蓝梦萍。” “你在哪里上学啊?” “在云中。” “是吗?我也是那里的哦。我叫纪雪琦,我读高二。” “我也读高二。” “那,你现在没事了吧?” 她摇了摇头。“没事了。” “好吧,星期一见!” “星期一见。”她说。 我冲她挥挥手,走出医院。 蓝梦萍,蓝梦萍,在哪里听过呢? 哪里呢?奇怪,我倒是很愿意叫她梦儿呢。 “梦儿,梦儿。”我叫了几声,快步回了家。 我摸摸自己的额头,和手上的血迹,天,我该怎么向他们交代啊?如果告诉他们我在外面很别人打架了,而且打赢了的话,我在幻想爸妈会不会晕过去。我一向是个好孩子,很乖的孩子。 (三) 我妈妈看见我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连哥都不放过我,还问我:“你是不是又被纪霰伊欺负了。” 我吐了吐舌头说:“我才不会被她欺负呢。” 他按着我的肩,我乖乖地坐到了沙发上,拿起一本杂志看。他蹲了下来,我委屈地看着他,接着他说:“琦,你能不能不要让我这么为你提心吊胆?你知道你从小就有心脏病,万一发作怎么办?” 我想了想,吐了一口气,说:“好了,我知道错了,我为了救一个女孩,和别人打架了。” 他赶紧问我:“你没有什么事吧?” 我摇了摇头,很傻地笑了。他捏了捏我的脸蛋,说:“你这个人。” 然后他找来药箱。对爸爸妈妈说:“我来给妹妹上药,你们先睡吧。好吗?” 他们点点头,回了卧室,又是一副责备的样子。 “你看看自己啊,就像是继世界大战后的残局。”他一边给我擦药,一边说。我呢?龇牙咧嘴地喊疼,不一会就揪着他的衣服尖叫。 “不擦了!不擦了!”我假装流了一些眼泪,想夺得他的同情,结果他死活要给我上完头上的那一块伤。啊,疼! 我哭了起来,是真哭。他停下手中的纱布,说:“好了,好了,琦,不擦了……” 我赶紧跑回了屋子,锁上门。一头倒在了床上。 唉,这就是我的好哥哥。 无数人都很羡慕我。] 第二天早晨,我爬也爬不起来了。我太累了。 他一早就来拽我。我立刻像某些动物那样装死,直到他摇我摇得连他都烦了。 “纪雪琦!你给爬起来!还有20分钟就迟到了!” “哥,我难受……”我用梦话回答了他,接着我又叫起来。“什么?!20分钟!” 死了,第一节自习是刘斌的。 我以闪电般的速度穿好衣服,把作业统统塞进书包,没有等他是否反映过来,就冲下了楼,骑上车子在马路上飞奔,我听见他在后面吼叫着让我慢点。 到了学校,只有三分钟打预备铃。 我把书包放好,便倒头就睡。我很累啊。 可是,我一趴下,铃声就响了,刘斌就进来了。 我死死地盯着他,望着他的背影,一股隔夜饭都要被呕出来的恶心。结果他身后跟着一特漂亮的女生,始终低着头。我仔细一看。那个,那个,那个不是,蓝梦萍嘛! 我突然听到了班里吞口水,滴口水和流口水的声音。 接着刘斌就向我们介绍:“各位同学,请看,这是以后我们班的一个新成员,她叫蓝梦萍,大家以后多多关照。来,蓝梦萍同学,给大家介绍下自己。”我看见她终于抬起了头,看见了我,我冲她笑笑,她也微笑起来。 “大家好!我叫蓝梦萍,以前是来自十中,大家多指教了。”她轻轻的,那样轻的说。 “好,蓝梦萍同学,你先坐在……”刘斌扫视了一下教室,最后落在我旁边的位置上,说:“你先坐在纪雪琦的旁边吧。她学习不错,能够帮助你。” 她点点头,拖着她粉红色的书包,在我身边坐下,我对她笑了笑说:“你好啊!又见面了。” “好啊,没想到你也在这儿。”她笑了,长长的头发一直披到肩上,配上了阳光的一层金黄。 “是啊,咱们真有缘分。呵呵,那么就成为好朋友吧。下学一起走!” “好的。”她又笑了,真漂亮。 我们拿出书,开始接受刘斌同学的口水级的摧残。上他的课,简直是种折磨。 下学后,我准备回家吃饭了,据我哥最新的报告说,某某学校的饭菜曾经发生过“小强集体自杀事件,”请我这个多年处理现场者别去处理现场了。我乖乖听他的话,以后再也没在学校吃过饭,今天也不例外,学校的饭是有点没营养。 “对了,你家在哪里啊?”我问她。 她抿了抿嘴说:“我也不知道。”她刚说完,刘斌就进来了,他看了我一眼,对蓝梦萍说:“萍萍,今天到家里吃吧。”她很冷漠地回答:“不用了。”说完拉上我往外走,刘斌一直追出教室。 我还没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我想了想,问她:“刘老师和你是什么关系啊?父女吗?” “才不是呢。”她说。 “那……”我回过头,看了看刘斌,我就对他说:“刘老师,蓝同学今天就在我家吃饭吧。我保证照顾好她!”我微笑。 蓝梦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可爱。刘斌看了看她,叹了口气,说:“好吧。”然后很慢地一步一步转身走了。景象十分之苍凉。 蓝梦萍冲我笑了笑说:“对不起,真是打扰了,明天我就可以搬进租的房子了。” “那么客气干什么啊,以后你就叫我琦吧,我哥哥一直这么叫我。” “好啊,那你也叫我梦儿吧。这是我笔名。” “梦儿?笔名?”我仔细在大脑里搜索了一下,哦,我偶尔在某个杂志上见过她,搞画画的。我很喜欢她的画。好像名气也不错。不过她一直用“半夏一梦”这个名字,小名的确叫梦儿。怪不得这么熟悉呢。 “你就是那个梦儿吧!”我叫了一声。 “那个呢?”她笑了。 “就是那个。”我比画着说。 “好吧,好吧,我们别说了,赶快走吧。” “好,哥哥在门口等我呢。” “你还有个哥哥?” “对呀。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使劲点点头。 他果真在门口等我。看见我领着个美女,眼睛都直了。我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 我看一看梦儿,她见了我的哥哥,也微微地冲他笑了,不过他相比于梦儿有点花痴了。我说:“哥,她是我们同学,今天能不能在咱们家吃饭啊?” 他挠挠头,说:“不知道,爸妈让吗?” 我说:“当然可以咯。爸妈不是那种人啊。”他终于妥协,说:“好吧,琦,我带你,让她骑你的车子吧。” “为什么?”我说。他瞪了我一眼,我恍然大悟。 “那,好吧。”说完,我骑上车子飞快的逃走了。因为我看到纪霰伊在马路对面看我,她还是那天的摸样,我挺恶心她的。 我先到家,进了门就拿了一瓶可乐喝,然后他果真把她带回来了,我看到他的脸红到耳根了。我大笑,可乐喷到他的脸上。 他的脸立刻拉长了。对梦儿耸了耸肩,把书包放下追我,我一溜烟跑掉了。回来的时候撞到了端着盘子的妈妈。整个盘子扣在身上,我和他都成了饭菜中的一员。身上香喷喷的。 妈妈生气了,骂了他一堆。我开心的要死。 生活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有个人在远处,他就像桀骜不驯的鹰。可惜没有翅膀。 他说要带我走,走到天涯海角,一起看潮汐的涨落。 可是,可是,没有一个童话会这么说。 王子遇上公主,注定是场悲剧。 没有人会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 没有人会让她倒在他的怀里。 (四) 吃完饭后的世界太完美了。一切都是美好的。 我带她到我家的花园,这里种满了鸢尾。全部都是蓝紫色的。 我看见她坐在阳光下读书,其实,不用那么刻苦的。当然对于我而言。 “喂,梦儿。”我叫了她一声,从花园里摘下一朵鸢尾,横插在头上。我问她:“怎么,还在看书啊?”她点点头。 “哦,那我问你,你认识纪霰伊吗?”我试探地问了问,因为刚才实在可疑,我的大脑皮层告诉我,纪霰伊不是找我,而是另外想干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我,很认真地问我:“你怎么知道她的?” 我把目光望着远处,很不屑地说:“她是谁我还不知道吗?” “那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啊?”她小心地问我。 “没什么关系,你呢?” “她是我姐。”她说完又继续看书,我差点晕过去。 天,我带了仇人的妹妹回来。等等,她什么时候有个妹妹?不是不是,她不是只有我一个妹妹吗? “梦儿,不会吧。” “是真的啊。她今天上午来看我了。是她把我送到云中的。”她在阳光下又笑了。 “天。”我惊讶。 “怎么了?”她问我。 “纪霰伊,她是我……”最后我还是没有说出来,就很疑惑地回屋子睡觉了。 我终于明白了,纪霰伊的突然出现,就是因为梦儿。世界真小。 我为什么要救梦儿呢?她是谁啊?郁闷,可是现在把人家赶出去,好像不太合情理,再说,她也没有做错什么。 我还有个哥哥,不是吗? 那我有什么好怕的。 下午我们照常上课,明天就要放假了。按正常的解释来说,就是今天一天上学。因为明天云中的老师们要去什么什么地方“取经”,所以就给了四天的时间让我们狂欢。其实也不错。我和梦儿一下学就激动地跑出学校,因为我们害怕学校反悔,把我们又叫回去。当然好像有点不太可能。 梦儿搬到她自己租的房子里去了,我们说好明天去桀村。 桀村是我小时候的家,说是家,其实是我做完手术后在那里静养的地方。我现在依然记得它那里的海,海边特有的悬崖,最重要的一点是:还有大片大片的麦田。 他一回家就开始收拾东西了,他说我们要在那里呆三天的时间。所以要准备好。我只带了他送给我的布娃娃:安安。还有衣服和mp3,里面下载着周周的新歌。我很兴奋,但也觉得好像没什么。只有妈妈一晚上在唠叨。还嘱咐他带好药。说是我这病只要吃药就不会复发。我彻底晕。 早上,我被他又是往常那样摇起来,穿上衣服,托着去吃饭。 我无奈有个细心的哥哥,如果他邋遢的很呢?我会不会承认他呢?这是个问题。 “我昨天太兴奋了,今天起不来了。”我迷迷糊糊地说。 “谁让你起不来呢?”他把一勺牛奶塞进我嘴里。我只是张了张嘴。然后就呛着了。可是,我真的很兴奋啊。我可以不用上学的。 “快些!梦儿等我们呢!”他焦急地催着我,我匆匆忙忙背上包,手里抱着安安,跟着他出了家门。 他看着我手里的安安,嘴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说:“琦,你这么大了还抱着它。” 我冲他吐了吐舌头,把安安塞进书包。他打了车,我和他一起去了梦儿的家。 其实今天天气不好呢。天一直是阴的。好像随时都会摔下来,飞溅成一片一片。 我一直望着窗外,看着天空,视线不停地转移。他问我:“小丫头,你看什么呢?” 我闭上眼睛,说:“树。” 真的,我真的是在看树。我掏出来mp3,听周周的《对不起》,算是老歌了。但是一直很爱它的旋律。 “又在听他的歌了,好无聊哦。” “为什么不能听他的歌呢?”我问。 “因为他是琦的周周啊。”他笑。 我象征性地给了他一拳。 终于到了,坐车坐的我想吐。 梦儿的家离学校很远,由于她是从湖南那边过来的。所以找得下房子是很庆幸的了。而且很便宜。 我和他下了车以后,就奔上了楼。梦儿给我们开了门。我走进去,发现她的家好漂亮。到处是浅浅的绿色,可惟一让我疑惑的是,她为什么要收集那么多的麦子。我是从她的箱子里找见的,很大很大的箱子。里面是各种各样的麦子。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瓶什么东西。里面类似于心形的纸片,但又好像不是。我问过她,你怎么收集这么多的麦子?她说:“这是我的秘密。”我拍了拍头,拉上她走出了门。 我们坐的是火车。超级快的那种。里面还有空调哦,可是玻璃怎么也打不开,我们三个实在无聊的很,就一起合力,企图把窗子打开,甚至吼了出来。只有车上的人,看着我们傻笑,或是骂神经病。 下了火车后,火车迅速地从我身后溜走。我觉得火车这个东西好狼狈。 梦儿带的东西不多,所以我们一路上很开心地蹦来蹦去,只有他在后面吼着“小心”“慢点”,我快笑晕过去了。但我知道我心脏不好,所以玩得很谨慎。不过他已经被我吓出魂了。我看见他很累。 梦儿很轻松,不停地给我讲笑话。 我为什么要帮这个曾不相识的女孩呢?我一直在想。 她叫梦儿。她和纪霰伊什么关系呢?我迷茫地看着她,我看见她的脸上一直是很满足的笑容。我问她:“有那么的开心吗?”她兴奋地点点头。 “说实话,这次带上你,我妈妈还不知道呢。否则她又要对我河东狮吼了。”他把手插进口袋,酷酷地说。 “真是抱歉,其实我不想来的。”梦儿看了看我。我抓抓头发,不好意思地笑了。 “快到了吗?”我问。其实我走了很远,也很累。 “我累的不行啊。”我有气无力地说。 他闻声转过身,说:“那么,琦。我背你吧。”我愉快地跳到他背上。他手里还提着包,就把我背了起来。 这时,梦儿说:“茕恺,我帮你提吧。” 茕恺对她笑了笑说:“不用了,你看琦啊。那么的开心。” 梦儿抢过他手中的东西,说:“我帮你提吧,万一你背住她怎么办呢?”然后她调皮地叫我:“小鬼。” 从小到大,都是他背着我。一步一步地走。 不管是累了,伤心了,还是被隔壁的女孩抢了我最心爱的发卡。 天空很蓝,他的衣服总是那种淡淡的茉莉香。 阳光配上云的影子。人们都不会说他们是世界上最奇怪的组合。 只是大家都看到了,他们有多么的幸福。 “好舒服啊,哥,你都是用什么洗衣服的?”我问他。 “我啊,如果我说是用院子里的鸢尾洗的,你信吗?千万别告妈啊!否则她杀了我!” “……” 桀村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也不算太是。我也不知道爸爸妈妈是怎么找到这儿的。以我的判断,是他们度蜜月的地方。 小时侯的那片大海还在,因为到达的时候是晚上,所以只听得见浪声,却看不见海。 “你听,梦儿,这是大海。”我整了整被风吹乱的头发,对她说。 “是啊,我听见了。”她说。 “哥,你听见了吗?”我说。 “听见了。很熟悉的。”他面对大海,张开双臂。闭上眼睛。 就如我形容的那样,那个小屋子在悬崖上,悬崖下面是海,在一片空地上,种着横七竖八的麦子。许许多多。这里的麦子,其实没有人去刻意种它,也没有人去收割。任凭生长,任凭死去。 屋子很大,哥哥睡在靠近悬崖的那一面卧室,推开窗子就可以看见海。我和梦儿睡在靠近麦田的那一间。据说,晚上可以听见麦子的响声。就和风铃一样。受到仙人的祝福。 我们放下行李,把屋子里收拾了一下,全部弄好之后,我们就睡了。梦里面,全部都是海浪的声音。 (五) 今天起得很早,早上八点才起来。因为我实在睡不着了,有些热。 我起来之后,就发现梦儿不见了。我想她是去散步了吧,我走出屋子。就看清楚了昨晚的一切,麦子,悬崖,海。 梦儿坐在悬崖上,拿着画夹和铅笔,画远处的风景。他站在那片空地上,望着天空。 我跑过去,问他们:“嘿,你们在干什么?” 浪声吹散了我的声音,他们回过头看我,梦儿说:“你这么晚才起啊。太阳都晒屁股了。” “哪里有太阳啊。”我望了望悬崖下面,全部都是浓浓的雾,像牛奶一样,白色的。天有点阴。 “没有就算了,那么失望啊。”她说。 我耸耸肩,凑过去,看她画的画。 厚厚的云朵下,两个天使一般的女孩。翅膀,裙子,手中的蝴蝶。 “你画的真好。”我惊叹到。 “过奖了拉。” “那你画这幅画是在想什么呢?”我站起来问。 “悬崖通向的地方是天堂啊。” “什么意思?”我皱皱眉。 “悬崖上方的云朵,住满了亡灵。” “哦。”我轻轻地应了一声。 “可是,麦子的手掌注定要伸向天堂,它们在努力地向上生长。” “是的,没有人知道它们要长多高。”我说完,转身走到他身边。我问他:“你看什么呢?” 他说:“不是看,是在找,找一个,蓝色的麦子。” 我听不懂,干脆掏出mp3,把耳机塞进耳朵里,听周周的《对不起》:“如果我遇见你是一场悲剧/我想我这辈子注定一个人演戏/最后再一个人慢慢的回忆/没有了过去我将往事抽离/……”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听周周的《对不起》。我是这么疯狂地热爱他。 “哪有什么蓝色的麦子啊?”我问。 “是梦儿让我找的。” “为什么?” “她说她需要。这是最重要的一个东西。” “什么最重要?她曾经遗失过吗?连状况你都搞不清楚。” “……” 我又走到她身边问她:“梦儿,你和纪霰伊什么关系?能告诉我吗?” 她抬起头,又低了下去。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说:“梦儿,我不会勉强你的,其实,我也是纪霰伊的妹妹,她在我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只有我和茕恺与她是兄妹关系,而且我们三个之间的事情是很复杂的。可你说你是她的妹妹,我真的很疑惑。”我坐在她身旁,看着她。 她很快开口说:“琦,我也不知道,真的,她一直都是我姐姐啊。从小就是。”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我问。 她还没有回答,他就走过来问我:“琦,你在说什么啊?” “我不是曾经告诉你梦儿是纪霰伊的妹妹吗?”我问。 “我知道。” “那……” “琦,有些事情就别想了。好吗?哦,对了,你该吃药了。”他一脸关心的样子。 “你去帮我拿。”我想了会儿,默认了。可是执拗劲儿又上来了。 “好的,大小姐。”他笑了。 我也将嘴角向上扬了扬,然后冲着梦儿挠了挠头,头发变的更乱。 水草在海底轻轻的招摇。 鱼儿游过来亲吻我的指甲。 麦子在向上拔节,骨骼扯得生疼。 它们的渴望,抓向天堂, 忘不了呻吟和骄傲。 “不忍你每次的离开/却毫无办法/而又一次的到来/欣喜至害怕/触及每一道伤痕/都心痛欲绝/更不可原谅的是我对你的伤害/虽是无意/却足以让你无法承受/我生不欲死/现在你已伤痕累累/没了往日的风采/可你让我如何能舍弃/但我又不得不舍弃/如果能唤回你曾经的容颜/我愿意/那怕生命的代价……” ———《破碎》 (六) 中午我们将要吃的是海鲜,一种时常搁浅的鱼。梦儿亲自下厨。他建议我们把附近的野菜挖来吃。我晕。 “哥,我怀疑你的大脑可能是受了某种物体的撞击。”我干笑了几声说。 “怎么?”他凑过来看着我。 “我们还有吃的吧,我来的时候带了一大堆呢。”梦儿说。 “唉,梦儿,别理他。我习惯了。”我说。 梦儿笑。 “那就去采野菜吧,我还没有吃过野菜呢。体验一下艰苦的岁月也不错。”她说。 然后我投降了。 我在他们后面远远地跟着,我实在不想和他一起发神经。他在教梦儿如何分辨毒草和野草,那些能吃,那些不能吃。呵,他们处的真好啊,如果我叫一声梦儿“嫂子”,她会不会跑过来打我?开个玩笑。 桀村是一个在山上的村庄,其实也不算是山或者是什么世外桃源。只不过我们去的地方,是一个长满蒲公英的一大片空地,我们难道吃蒲公英吗?my god!很脏哦! 我伸手抓了一把蒲公英塞进嘴里,然后摔倒在一大片软绵绵的草地上,睡觉。 中午的时候“满载而归”,只有我带着一身的“绒毛”。 很简单,因为采野草不好玩。琦不喜欢。^_^ 我们下午打算去拾贝壳,钓鱼,游泳。其实这里空气很好,还是我曾经养病的地方,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是新的,海水都不是深蓝的呢。只有冲刷上来的海水,卷起一层沙子和浅绿色的水草,漂亮极了。 “哇,好漂亮!”梦儿惊呼,我和他不屑。 “怎么,你们看见这么漂亮的地方不会高兴的吗?”她说。 “我和琦,在这里生活了六年呢!”他说。 “对啊。”我也回答。 “哦。”她应了一声,又喊:“哇!好大的贝壳!”她惊呼,挽起裤腿,踏进水里,我和他晕,然后慢腾腾的蹲下来捡贝壳。 这里的贝壳是碎的,也有整的,有白色的,也有别的颜色,总之很多,我记得我小时侯曾经捡到一块银蓝色的贝壳,结果被纪霰伊抢走了!我怎么又想起她了?丢人。~——~ 我捡了很多,最有意思的,就是螺旋状的和蚌状的,可是梦儿中意的贝壳往往是过去捡的时候,被一层浪卷走,剩下湿漉漉的她,无奈地冲我们笑,然后用撒气的方法,把水泼在我们身上,其结果是好端端的打起了水仗,我和他举起双手投降。贝壳被梦儿当做胜利品全部抢光。梦儿说:“这个世界,暴力是可以解决一切的!”我赶紧躲。一边抓掉头上的水草。 他为了安慰我受伤的心灵,给我抓了一只指甲大的螃蟹,然后被我一脚踩死,他还给我找了一只蜗牛,我耐心地等它爬到海边,然后看它被海浪卷走。 梦儿终于玩够了,捡了一大堆的贝壳(抢的!是抢的!),他也钓了两条鱼(搁浅的),我也学会了游泳(差点冲走),我们真的很累(这是事实)。 晚上的时候,梦儿摆弄她的贝壳,我继续听mp3,他在悬崖上看星星,这里的星星很多,他又去找他的狮子座了,我也去找我的天蝎座,她也来找她的处女座。我们看着看着,就回去洗洗睡了。我困。明天就走了,早点上路。 晚安,桀村。 晚安,梦儿。 晚安,哥。 第二章:茕恺(一) 茕恺:我在黑暗中死死地抱住太阳 开篇:雨水的冲刷,带走我的血液。 我叫茕恺。我是一个好孩子。 可以让别人为我伤心,而我又不断伤害着别人的人。就是这样。 或许我走了,可以让别人好一些。事实如此。 然后不负责任的离开。这样很好。 问题是,我所爱的那个人该怎么办? 镜头一:爱的人是她 琦是我的妹妹,我很爱很爱她。 和所有的兄妹一样,亲人之间的感情总是不经意间流露。 比如在她睡觉之前轻轻地敲她房间的门,递给她一杯温水,看着她乖乖地把药吃掉。她有心脏病,天知道我有多么担心她。 或者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放她最喜欢的音乐将她叫醒上学,用自行车带着她在熙熙攘攘的马路上飞驰。听着她开心的笑,我才安心。 或者说,帮她抢一个她爱了很久的布娃娃。 或者说,看着她幸福,自己早已经离开。 …… 或者说,这是童话中最完美的结局。会有一个人去这么保护她。因为没有哥哥的孩子是孤独的。我是多么的自豪和欣慰。 镜头二:金子 琦喜欢写一些文字,从小就是,她有像猫一般的敏锐来观察周围的一切,她常常会指着院子里的一堆鸢尾来形容它们的美,而我不以为然地认为一朵花是没有灵魂的,我不能否定世界上的每一个生命都能折射出耀眼的光辉。她听了,很失望很失望的样子,我终于心软了。从此,这个冰冷的孩子在我心里蛰伏。 我喜欢琦,也同样疑惑我们的名字。 雪琦茕恺。很好听。 由于琦是在大雪纷飞的时候降临的,所以前一个字叫雪。而且父母翻了很久很久的字典,才翻出后一个字,琦,美玉的意思。雪琦。 我的呢?我也不知道。我总不能抱着字典去找吧。 可是后来琦这样形容我: 茕,北极边缘的冰雪。 恺,太阳深处的炽热。 茕恺这个人似乎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典型。 可是,的确是啊,她可能还不知道她的哥哥是多么的桀骜和顽固吧。 镜头三:生活 在学校,我是一个到处被人关注的焦点。成绩优秀,篮球打的好,钢琴又不错。人长的帅气,品性正直潇洒,老师自然很喜欢我,想我还是学校的学生会主席呢。但是,我绝对不能忍受某些女生给我的听觉冲突,我常常在自己走路的时候,旁边突然冲出来一堆女生对着我大叫:“纪茕恺!我爱你!”我吓得差点倒在地上,后来我的耳朵差点聋了,喂,你们肯喜欢一个聋子吗? 我从来不肯接受校草之类的美誉。比我英俊的人多了去了。可是她的确很风光啊。有个校草哥哥,是不是很爽?而且她长的很漂亮,那是在她的班里,如果出来和校花比一下,可能就不好了,但是,她是我妹妹啊!我是不允许有人伤害她的。 后来,日子像潮汐一样落了,涨了。我用我的关心和全部的爱换回了琦的遗憾,她有心脏病,这我知道,医生说她只要坚持吃药就应该没有什么,毕竟她曾经动过一次很大的手术,可是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医生说的“应该”。所以,我和父母很注意妹妹的饮食,对她的关心简直可以用呕心沥血来形容了,我能感觉到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在初中的时候,她曾经在某个报刊上发表过一篇文章,题目是《我的哥哥》,我记得我看完后就哭了,当时我要面临着中考,结果我以很大的动力考上了这里最好的高中云中,她也开始尽心尽力地去写好每一个作品,努力学习,她现在也和我一样在云中。他们都说,我们是最幸福的。琦在学校里的校刊工作,文学社社长,其实我最喜欢看到的,是她的微笑与话语。 (二) 镜头四:嘘,安静,别让她听见,我比周周帅! 她喜欢周周,也就是那个叫周杰伦的家伙,我还曾经对她说过一句很典型的话:“周周?哼,我倒要看看,那小子和我一比谁最帅!”结果我被她不由分说地揍了一顿,她一边打我一边说:“他比你帅!比你帅!”我可以说,她打起人来真的很疼。 她爱听他的歌,最初是那首《双截棍》,当我看着她挥动着她的小胳膊小腿儿,嘴里唱着:“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是谁在练太极风生水起!/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如果我有轻功飞檐走壁!……”时,我嘴里喝着可乐,然后我喷血喷了一地,差点呛死。所以每次周出新专辑的时候,就是我的忌日,尤其是这几天,那小子居然又出什么《依然范特西》,我又必须看着她唱着《本草纲目》上下学。我头疼。 看吧,这就是我和我可爱妹妹的时光。 镜头五:呼唤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会莫名其妙的心痛,我总是会预料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终于今天下学的时候,我见到了纪霰伊,可能琦还不知道吧。 纪霰伊看见我对我笑了笑,我默默地走开。天知道我有多么恨这个女人,爱这个女人。她怎么会来云中?她要干什么?算了,别想了,我要去接琦,今天因为下雨没有骑车子,我和她一起回家。 我整了整背书包的姿势,一只肩膀高高地耸起,两手插在校服裤子的口袋里,用云中女生的来说就是帅的让校长五体投地。我服了她们了。 我牵着琦的手,穿越过许许多多的街道,我感觉到她今天的不高兴,她对我说她遇见纪霰伊了,我安慰她没有事。 可是,纪霰伊真是个混蛋,她也不知道和琦说了什么,琦因为某种原因拒绝了她,她就叫了一大堆的人来打琦,幸亏我发现及时,否则琦的心脏病复发怎么办?我恨透了她,她不是我姐!早就不是了! 我对琦,天知道我有多么爱她,可是,在梦儿面前,我终于低头了。因为事情没有开头,也没有结束,就像是突如其来的插曲,悲怆无比。其实,我们都是孤独的孩子。梦儿是,琦是,我也不知道我走了以后,木和是怎样对待琦的,她还好吗?木和会遵守承诺吗? 镜头六:我遇见你了 梦儿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我发誓!只是如果她再高兴一点的话,我相信她一定会比西施还好看!难道我一直喜欢她的美貌吗?我应该去说喜欢她的善良啊!“那一天,天空万里无云,天公作美。突然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掉在我的面前,我被吓得腿软,结果抬头一看,是我可敬可爱的妹妹带来的,我极其陶醉该女生的容貌,并在妹妹错误的决定下带她回家,共进午餐。从此,我的那颗心喔……” 以上是我写的日记。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了。 可是我见到她后,没有表现出怎样爱慕的眼神和神情,这是因为,第一,我不是花痴,第二,我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喜欢她(脸红)。喜欢与不喜欢真的只是一瞬间吗?我可不想去寻求这个问题的答案。琦说她的班里有不计其数的男生喜欢梦儿,然后我举起双手投降了,原来并不是我一个人啊。 遇见梦儿后,学校就要放假了。琦高兴得快要飞起来了。然后她决定带上梦儿和我去我们小时侯的桀村。桀村是一个美丽的地方,最独特之处,是它面临大海,美不胜收。看,连我都这么说。 一路上,梦儿很开心,我也没有和她说过多的话语,只在旁边无微不至照顾着琦,她总是到处乱跑,我快累死了,为什么我有个这么调皮的妹妹啊?(郁闷……) 到达的时候是晚上。我们终于见到了阔别已久的大海。那味道咸咸的,有些潮气,浪声冲刷着我的听觉,我一直认为上帝赐予人类的往往是最好的。 到达之后,琦把行李一丢就睡去了,我听着浪声,怎么也睡不着。干脆出来走走。 屋子前的麦田没有变化,总是横七竖八地纠结在一起,甚至还有许多的野草,我皱了皱眉,拔起来一棵扔掉,等我抱着膝盖,像个孩子一样坐在地上的时候,梦儿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用一种很轻的气声在我耳边问我:“茕恺吗?” 我微微颤了一下,闻到她身上麦草的味道,我回过头,她直起了身子,我站起来看着她,脸又想红了。幸亏我的心理防线好,才故做轻松地说:“是啊,你不睡吗?” “睡不着呢,这里太热了。”她低下头。 “那么,走走?”我问。 “天太黑了,又没有灯,看看星星吧!”说完,她朝悬崖的方向走去。 “嘿,慢一点!不要掉下去!”我跑过去,跟在她后面。我喜欢她的。 我们坐在悬崖上,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些类似于纸片的东西,好像是心形的纸片,红色的。我知道,那代表爱。她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纸片一点一点扔下悬崖。如果白天看的话,一定很美。 “那是什么?”我忍不住问。 “是麦子的根。我将它们都拣了回来,仅仅是为了完成一个梦。”她说。手中的纸片都洒光了。 我站起来。看着她。她又开始找她的处女座,和我说了很多,我开心地笑着,也不再那么拘束了,我感觉到她是一个很特殊的女孩。可我曾经听琦说她是纪霰伊的妹妹,真的吗?怎么回事? 呵呵,麦子的根。 没有那么现实的。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呢?后来,我们都回去睡了。很甜。反正有一些事情,不想就算了。 第二天醒来,她让我找蓝色的麦子,我没有思考就去找,是不是很蠢?琦可能会这么想吧。不过我看到梦儿在海边玩得是那么开心,我也和琦玩了起来,甚至打起了水仗。或许,这样很好吧。?;_?; (三) 镜头七:回家 回到家后,第二天就要上学。我的大脑开始疼起来,马上就要高考了。晚上“加班”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12点才回家!可是我总能看见梦儿和琦在外面等我,她们和我一起走,尤其是梦儿离家远,我干脆劝她不要来了,可她执意要来,最后在琦的强制下逼迫她住进了学校。她总是一脸阳光的样子,还有她长得很漂亮,而且在班里她的成绩都是数一数二的呢!这样的女生谁不喜欢呢?可是高考即将来临,我每天很忙,琦坚持不住就不等我了,只有梦儿每天在等。是不是这样就可以永远呢? 我很疑惑。 春天是场华丽的婚礼,盛大而莽撞。 直到某一天,你的生命里突然出现一个人,她是那么的美丽。 也许,很久很久以前都会有这么一种感觉吧。可是花儿盛开的时候,谁看见了那一瞬间的撕心裂肺?苹果的香气,蔓延,滑落。 天空是一块蓝色的水晶。 蓝色的枝桠,蓝色的土地,蓝色的脉搏。 还有少年蓝色的瞳孔里,蓝色的影子。 今天下学下得好晚,回家后,我就睡了,然后我做了一个梦,很简单的一个梦,画面中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白,中央,是朵花儿,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突然,那朵不知名的花儿盛开了,我惊讶的喊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喊,鲜红,一片鲜红。 我醒后,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特恐怖的一个黑夜,我的脑子里又莫名响起这样一句话: “脚底是混乱不堪的城,我望着在我周围盘旋的乌鸦,微笑着,回转,跳跃,落地声,还有身旁那朵鲜红的莲花。” 我抿了抿嘴,迅速在我的日记本上写下了它。天,好奇怪啊! 糟糕,我想起琦曾经给我讲的鬼故事,my god!快睡!明天模拟考! 是不是要等到珍惜的时候才会流泪呢? 为什么小彼得会有一个永无乡呢? 难道鸢尾的花语是永恒吗? 我真的很喜欢梦儿。真的,是喜欢她的是善良,还是容貌呢? 我想到考上大学的那一天,再对她说。因为,学习重要(惭愧)。 镜头八:无语 由于昨天没睡好,今天一大早便是沉闷又头疼的感觉,最后连早饭也不想吃了,直接上学去。这几天上学也不带上琦了,因为我们早上5点上早自习,而她7点上,哼!小妞!真是羡慕你。 骑着车子在马路上,路边什么人也没有,连扫路的大姨大妈们都没有出来,而我每天这个时候上学是何等的悲怆啊!高考!我恨死你了!为什么?为什么要牺牲我宝贵的青春? 唉,我为什么不学学琦,看一看周围的风景,陶冶一下情操也是很不错的。问题是这条路她走了好几百次了她不腻啊?好厉害……我笑。 终于到学校了,有时候我真的不想骑车子去上学,所以我在想:如果我有一个“路程压缩机”就好了,就是从这个门钻进去,直接能到达自己想去的地方。多好!(是不是有点哈利?;波特啊?) 到了学校之后,我把车子锁在整个车棚的最里面上了楼。 教室里寂静一片,掉一根针都可以听见。我不是形容教室里没有人,就我一个神经病这么早上学,而是同学都在安安静静地学习,静的什么也听不见。很惊讶吗? 高考前的时光,是我最痛苦的日子,我就像个奴隶一样,为高考而生,为高考而死。 老师说我的水平上重点没问题,我的脸突然抽蓄了一下,很傻,那我这么努力干什么?不过老师已经为我解答了,她说:“你是班长!要起点带头作用!”我晕死。 我们是祖国的未来,是祖国的希望,要像花儿那样盛开,向上。这是比我小十几岁的小朋友们对祖国的热爱。问题是等他们到了我们这一届,就知道祖国是多么残酷了。 让我算算离高考还有几天。天,只剩三天了。我着急的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琦就说我:“你不是学习很好的吗?干嘛这么着急?”我假模假样地拿出教科书苦读,心里却心乱如麻。我紧紧地抓住头发,我快要疯了!每天只睡4个小时是何等的无奈。结果琦给我煮了碗绿豆汤,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给我灌了下去,就像灌毒药差不多。也好,毒死我算了。看我这么痛苦。 (四) 镜头八:“麦草天堂”乐队(上) 后天,是的,后天就要高考了。我那个激动啊,不是怕考不上,而是这种日子终于结束了!我兴奋的什么也不想复习了,干脆到考场上英勇杀敌,梦儿在遥远的故乡等着我,手里握着鲜花,张望着,张望着,相信我,我一定能够活着回来!(坚决中) 琦看我什么也不干了,非常的疑惑,问我:“哥,你没事吧?” 我躺在床上,连眼都没睁,说:“没有啊!” “后天高考了!你是不是这几天压力太大了,所以脑子不会急转弯?” “差不多吧!” “病的不轻啊!”她轻轻地笑了一声。“那么晚上你去不去咱们学校的演唱会?” “啊?谁的?”我还是没有睁眼,甚至有些想睡。 “是‘麦草天堂’!” “麦草天堂?他们是谁?” “就是学校里的乐队啊!这么有名都不知道,看来祖国对学子们的摧残不止是一个受害者啊,原来还有这头猪。” “我真的不知道,对了,你也快升高三了吧?到时候有你好看的!”我窃笑。 “那就走着瞧喽!你到底去不去啊?不敢就算了。”琦说完准备往出走。今天她打扮好像特漂亮,头发梳得特整齐,那个“麦草天堂”真有这威力把她迷成这样?我看来是非要去不可了。 “喂!等我一下!”我喊。 她回过头,带着挑衅的意味说:“你不是说不去吗?还是在家里好好复习吧!要不你别考了,明年和我一起!” “去!”我说了一声,拉开门就走。她在后面喊:“茕恺大哥!你知道门票在哪里卖吗?” 我停住脚步,回头看她,她吐了吐舌头,走到我身旁,我还以为她要停下来,结果她自己一个人向前走了,边走还边说:“梦儿也去,考虑一下!门票我替你买!” “学校里贵吗?”我问。 “你不是不关心吗?”她说。 “那你快点啊!路上车多!”我说完,又回去闷在床上睡觉。我的旁边有一个很大的落地窗,一翻身,可以看见天空,车,草地,还有消失在十字路口的琦。 “麦草天堂”?我怎么从来从来没有听说过?看来这几天的学习彻底把我搞垮了,这就是与世隔绝的痛苦。天啊。 当琦把票买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做了五个梦了。都是梦见琦和梦儿,在一个不大的舞台下面,朝台上的“麦草天堂”吼:“我爱你!”脑袋快要炸了。 “你买回来了?今天晚上是吗?”我问她。“是啊,吃完饭以后去。” “不要让某人知道啊。” “某人指的是谁?”她盯着我问。 我抿了抿嘴,说:“咱们家的两位。” “呵,你想的真周到啊。” “小鬼。”我拍了拍她的头。 等待吃饭的时间真的很漫长,我饿的头昏眼花,最重要的还是听了一下午的音乐。琦给我演唱了20多首周周的歌,你让我怎能不恨这个叫周杰伦的人。 吃完饭后,我穿上我那件白色的短袖运动衫和琦一起往学校的方向走去。路上,我们碰见许许多多往学校方向奔跑的学生们。“这‘麦草天堂’挺吸引人的。”我不禁嘟囔了一句。 走了两步,就见梦儿在转弯处等我们。她冲我们挥挥手,琦急忙跑过去,拉住她的手兴奋地尖叫。留下我不紧不慢地走到梦儿面前。我依然把手插进口袋,微耸着肩看着她,她也看着我。我微笑,只有琦这个小丫头兴奋地说着“麦草天堂”多么的帅。哼!有她优秀的哥哥帅吗? 梦儿温柔地牵着琦的手走在前面,不管琦有多么的疯狂,她都只是平淡地笑着。真好。如果那天向她表白,她会接受我吗?不管她会不会。爱一个人就要坚持到底! “梦儿!梦儿!你知道主唱是谁吗?”琦兴奋地问。 “当然知道喽!就是那个高二年级的木和级草嘛!我也很崇拜他哦!”梦儿说完,甜甜地笑了。 “哇!他好帅啊!你不知道,他唱歌和弹琴有多棒哦!”琦高高地举起胳膊,跳了起来。 哼!小丫头!居然把那个木和夸的这么好!我比他优秀多了!还级草?我怎么不知道。再说,钢琴我也会弹啊!她又不是不知道,改天我也开个演唱会,主题就是《我比木和好》,回来等着梦儿的尖叫吧!不过,我后天就要高考了。 “是啊,是啊,琦,你也不要太兴奋了,其实呢,他还没有你哥帅呢。”梦儿捏了捏琦的脸蛋。 终于有人帮我说话了。纪雪琦!你到底是不是我妹啊?我看来有必要去医院验一下dna了。 “茕恺?你愣在哪里干什么?快跟上啊,马上就要到了!”梦儿冲我挥挥手。 我笑了笑,继续向前走去。赶快考试啊!我等不到向梦儿表白那一天了。 (五) 镜头九:“麦草天堂”乐队(中) 到了演唱会现场后,我不得不承认木和是多么具有魅力,不仅女生都来,连男生都为他喝彩助威。我服了他了。 不过最让我欣慰的是。场上等待演唱会开始的女生里有好几个都认识我,她们疯狂地跑过来,喊我的大名,我紧躲。有时候要掌握分寸才行。我绝对不能和她们靠太近。 演唱会开始了。主持人居然是个娘娘腔,我和琦笑的东倒西歪,听他说话我别扭的要死。场下的人都笑的不知所措。后来那个主持人生气了,说:“不要笑人家了拉!”此句一出,我和琦立刻喷血。大家笑的更厉害了。不过我迫不及待地想见木和的庐山真面目。才没时间管他呢。但是现场的人真的很多。我被人挤来挤去的好难受。 过了一会儿,舞台后面居然燃起了烟花。我和琦还有梦儿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异口同声地喊了句:好漂亮哦。等烟花吸引我们眼球的时候,舞台上突然光芒四射,我揉了揉眼睛。看见舞台上突然多了四个人,跳着我都认为很帅的街舞走来。嘴里还唱着rap,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努力地分辨着哪个更像木和。结果琦和梦儿一下子尖叫起来:“啊!好帅哦!”不只是她们两个叫,在场所有人都叫起来,跳起来。只有我捂着耳朵,哭丧着脸吼:“天啊!” 天啊! 等所有灯光差不多有些暗的时候,这四个人又换了另一首歌,也是比较新潮的歌,结果这些不要命的人们比刚才叫的更厉害,这么好的嗓子不去唱歌真可惜了! 最后他们终于停下了歌声,留下音乐若有若无地响着,他们继续跳着很酷的街舞。 待琦和梦儿都稳定下来的时候,我被她们折腾的花容失色,一点也不帅了。我凑过去问琦,哪个是木和?她说,中间穿紫色运动衫的就是。她伸手指了指,我朝这个方向看去。呵,就这个小子。紫色衣服,黑色头发,身上挂的金属众多,穿的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的就上去亮相,他好意思啊?琦问我,怎么样,比你帅吧?我冷哼一声,不说话。然后梦儿拽了拽琦,说:“你哥吃醋了。”我当作没听见。 “大家知道我们叫什么吗?”中间那个叫木和的人朝台下的人们问,把话筒对准台下。众人齐喊:“麦草天堂!”他故意听不见,说:“大声点,我没有听清!” “麦草天堂!”这一声比刚才的一声更大。我差点跌在地上。 “那大家知道我是谁吗?”说完,又把话筒对准台下。 “木和!”这一声也够戗。我咳嗽几声。 “那我身边这位呢?”木和把身边这个女生往前拉了拉,该女生笑的阳光灿烂。 “谢子!” 这年头叫什么的都有。我嘟囔了一句。明明知道大家知道你们几个生物叫什么还问。 “那旁边这两位,我就不考大家了,他们就是我们组合的吉他手,索索和上虎。大家鼓励一下!” 又是排山倒海之声,杀伤率达99.99%.我再看了一眼台上的两个吉他手,没吓晕过去,这根本就不是人嘛!什么打扮,脸上身上全是恶心的蓝色!天啊! “接下来,我们就要唱我们的新歌了,这首歌大家知道叫什么吗?”木和装酷的样子,我实在看不下去,真想呕。 大家当然不知道他们要唱什么歌了,只好尖叫尖叫再尖叫,喊木和名字。 “既然大家这么支持,我就告诉大家喽,这首歌的名字叫《樱花森林》!”他一说完,音乐就响了起来,开头是箫和钢琴的声音,最后木和随音乐唱了起来,声音的确挺好听的,我甘拜下风。 但是!尖叫啊! “我们为什么要寻找一片森林/然后去假装聆听鸟儿的声音……”他唱完,那个叫谢子的女生接着唱:“你说生命就像一方干涸的井/是不是只有口渴才可以接近……” 原来是情歌对唱啊,这个创意不错,但是和木和唱,真是毁了这个女生的声音了。 木和:他们都说我们没有好的结局/可是我该怎样婉转的去忘记 谢子:我们种一棵白色的冬樱花吧/就栽在我们相遇的那座森林 木和/谢子:哪怕爱情总是不能雨过天晴/我也要收集彩虹投下的阴影/让青春踏过的云朵留下印记/就等许多年以后的风和日丽/在樱花森林举行盛大的婚礼 歌声停下来的时候,琦和梦儿闭上眼睛大声地吼起来:“木和!木和!我爱你!” 我装晕倒在地上。 不过这歌词不错,谁作的?这么好的歌词让他唱了真可惜! “啊!梦儿!木和好帅!好帅啊!”琦兴奋地闭上眼睛,胡乱挥动着她的胳膊,然后打在我的脸上,我吃痛,轻轻哼了一声。琦说:“对不起哦,不知道是你,其实你可以不用来的。” 切~~小鬼!以前白疼你了!看我以后还对你好不! “琦。”梦儿有些责怪地叫了她一声,我揉了揉脸,说:“没关系啊,反正一会儿,你们也就看到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并不是口说无凭的。 “就你啊。”琦斜着眼看我。 “呵呵。”我冷笑。 “野草天堂”,哦,不,是“麦草天堂”唱完《樱花森林》后,竟然开始翻唱周小弟的歌。琦高兴的跳起来,我真的很担心她突然心脏病发作,不过她一定非常愿意。 他们唱了几首后,掌声和尖叫滔滔不绝,连绵不断。最后唱的是《对不起》,恰是琦最喜欢的那一首,我彻底地崩溃外带想要自杀的冲动。 我本来想等这台上四根野草吼的差不多的时候出手,看来必须现在了。我挽了挽袖子,整了整衣服,然后把额前的头发像周小弟那样一甩,挡住右眼。举起双手,喊:“等一下!” 好像没有人听到我的声音。只有琦和梦儿听到了,梦儿问琦:“你哥想要干什么?” 琦笑了笑说:“一般变态杀人狂发疯前都是像他一样。” “哦?那有好戏看喽。”梦儿说。琦点点头。 居然敢忽视我的存在,太过分了。我三两步穿过人群,挤到舞台前面,异常艰难地爬了上去(虽然有些窘迫)。 木和看见我爬了上来,还以为我实在太喜欢他了。正要过来劝我下去,我就伸出手挡住了他,说:“我要和你比,唱歌,钢琴,怎样都行。” 我的话音刚落,木和还有台下人们就都噤了声。一片寂静。 琦张大嘴巴,夸张地在下面拽着我的裤腿,说:“哥,你会死的很难看的!” 我咬紧牙,心里愤愤地想,我有那么不堪吗? (六) 镜头十:“麦草天堂”乐队(下) 我最不怕的就是比钢琴了。唱歌我也学过一点,当然,为了梦儿我豁出去了。 “这位同学,你还是下去吧,正在开演唱会,恐怕形象不好。”木和彬彬有礼不失风度地说。 “要的就是开演唱会的时候和你比。”我把手插进口袋,开始装酷。 木和笑了笑,还想说什么,就被我打断了,我面朝大家,喊:“你们同意我和木和比吗?” 台下顿时一片沸腾。有的人还吹起了哨子,大声喊:“同意!”我满意地看着他。 我是谁?我是纪!茕!恺! 谢子对我的举动非常不高兴,一直在瞪我。我说:“请木和同学和我比一场吧,我只是想考验一下我的水平究竟如何,而且我也是弹钢琴的。” “那好吧。”木和转过身,走到琴架旁,说:“谁先来?” “当然是你喽。”我说。 他坐下,敲了敲琴键,然后如流水般美妙的音乐响起,我微笑。不过他弹琴的速度的确很快。快到我没有记住他弹的是什么。 “该你了。”他说。 我把手放在琴键上面,闭上眼睛转念一想,配合着手指,流水般的天籁之声也顿时在我手上蔓延开来。我依旧沉浸在琴声当中。我早说过,我会弹钢琴嘛。 我睁眼,手指停下。掌声四起。 木和似乎有些急切,又弹了一首,我沉着冷静。弹就弹,谁怕谁? 后来我们不相上下,还是那个娘娘腔过来说,“二位别比钢琴了,比唱歌如何?” “好啊。”我和木和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 “我先来。”木和站起身来,拿着话筒,思索一会儿后,开始唱那首《菊花台》,台下琦花痴地看着木和,目不转睛。然后就是众人的掌声。 木和那首《菊花台》仿周的声音,仿的不怎么成功,我学过唱歌但是不好。美声还凑合。气息掌握的也挺均匀。 我气沉丹田,镇定自若(想打架了)。准备唱那首《本草纲目》,他唱周的歌,我也唱,顺便带些街舞动作。本来我人就长的帅,略施小技,不值一提。 我开口鼓着信心唱了一句,发现还真像周杰伦,那就继续。我跳了些周在mtv里的动作,唱完后,几乎是全体女生鼓掌祝贺。 木和不服输,唱《回到过去》,极其深情。台下还是鼓掌,尖叫。 开来得使出杀手锏了!我二话没说,摆了个姿势。 one,tow,three.go! 我一边唱《双截棍》,一边摆那种武功的姿势。 梦儿默默地注视着我,给了我很大支持。琦当作没看见,一直在看天。 “啊!纪茕恺!纪茕恺!”台下呼唤我的声音比刚才还欢呼雀跃。 “请问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木和终于问我。 “你听说过纪茕恺吗?”我把手伸进口袋。 “听说过啊。”他微笑。 “指教喽。”我笑了,跳下舞台。冲他挥了挥手,转身走了。我想如果我转身的那个镜头再放慢一点的话,一定帅得让女生找不见东南西北。(自恋) “啊,哥哥好帅哦!”琦终于准备夸我了,我嗤之以鼻。哼!你刚才去哪里了?我没有理她,直接望着梦儿,希望得到梦儿的肯定,但是…… 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有个非常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 (七) 镜头十一:我一点也不怕你! 我回过头找梦儿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微笑,可是一看见那个人,我立刻变的严肃起来,眉头紧皱。 是的,我想你猜到了,她是纪霰伊。 她和梦儿正说着话,梦儿显的很为难。可她不管梦儿怎样,依然说着。 说完,又拉起梦儿准备走。梦儿三番五次想要甩开她的胳膊。正朝我这边望来,对准我的目光。 纪霰伊也停下来看着我,我板着脸快步走过去,琦跟上,我听见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可能是害怕的过吧。上一次欺负琦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完。这次,一定要弄清楚!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问纪霰伊,面无表情。 “呵呵,来接梦儿回家啊,她是我亲爱的妹妹,怎么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轻笑了两声,又看了一眼琦,琦咬牙,但还是忍住了。 “谁是你妹?再说一遍。”我此刻变得异常冷酷。 “就是她!你的梦儿!蓝梦萍!”她拉起梦儿的手,大声地说,周围的人听见了都来围观。梦儿轻声叫到:“姐,你过分了。” “我过分?当年他们是怎么害我的!你知道不知道!”纪霰伊说着把梦儿拉到了身后。 “你放开梦儿。”我说。 梦儿把头低下。我看见她哭了。 琦发现人越来越多。害怕惹事,就冲围观的人说:“大家都回去吧,不要在这里呆着。没你们的事情。”结果他们还小声地讨论,真讨厌。不过我估计琦肯定也火了。她喊到:“叫你们回就回!小声说什么!都走开啊!”人们嘟囔着渐渐离开了。 纪霰伊骄傲的脾气还是那样惹人心烦和厌恶。 “我最后告诉你一遍,纪茕恺,她是我妹!”她瞪着我喊。 不就是想告诉我不许接近梦儿吗?她是你妹谁信啊!你算老几!我越想越火,最后实在忍不住,就举起拳头朝纪霰伊的脸上挥去。正要碰上她那恶心的脸时,梦儿突然叫到:“茕恺!别!” 我立刻停住了,离纪霰伊的脸只差0.01毫米。 我回过头看梦儿,梦儿的眼睛有些湿润,她哽咽说着:“不要再闹了,是我不好,姐,我跟你回去就是了。” 纪霰伊说:“那就走吧。早点离开某些人,总比受伤害的强。” “你!”琦伸出右手指着她,我拦住琦,把梦儿拉了过来,说:“梦儿不能跟你走,她有她自己的生活。” “你管的着吗?以为你是谁啊!败类!每天前前后后伺候一个得心脏病的,亏你忍的下来。” “你不要得寸进尺。” “还想打我啊!来啊!我到是想看看你长了什么本事!” “姐!”梦儿到纪霰伊面前,说:“你真的过分了!你不觉得自己很恶毒吗?!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我让你跟到这里来照顾我,不是给我填乱!……”梦儿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挨了纪霰伊一记巴掌,立刻呆在那里。 琦冲动地大叫:“你打过我就算了!你还打梦儿!”说完,正准备想打纪霰伊,就被我拦住了。 “哼!这算什么!我警告你蓝梦萍!我劝你最好想清楚!”纪霰伊说完,看了我们一眼就走了。 琦心里的怒火仍然没消。但她还是抱住梦儿轻声地安慰。 “够了梦儿,你不要跟她计较。”我看了看天,又说:“今天……你就住我家吧。” “也对哦,梦儿,天很晚了,再说可能马上又要下雨了。”琦说。 下雨?我抬起头,看了看没有月亮的天,黑洞洞的一片,紧接着一道闪电划过。 快下雨了,我怎么不知道。 梦儿显然没有听见我和琦在说什么,茫然若失地捂着脸。 我现在突然想拉起梦儿的手,安慰她,可是…… 还是算了吧。 突然!雷声在我们的头顶爆炸开来!我吓了一眺。 场上的人差不多都离开了。雨飘飘洒洒地落了下来,越来越大。 我们抱着头。打了辆出租车就回了家。 雨中,我们只是清醒着。格外地清醒。 梦儿,我没有办法不使你忧伤。当你在桀村洒下麦根时,我的心已经都碎了。 你每天在教室门口等我上下学。每天冲我淡淡地微笑。 你很美,也很善良,我从来没有喜欢一个女生这么长的时间,你和别人不一样,梦儿只有一个,你是第一个让我感动的人,直至生命的路途离我不再遥远。 我喜欢你。很喜欢。 求你,不要忧伤。 风是天空的伤痕,云是最美的见证。 ——诗人《破碎》 第三章:梦儿(一) 梦儿:麦田守望者 “有一年的春天,一夜春风,槐花全落到地上,白白的铺满了一地。去上学的时候,走出家门,呆呆地看着一地的花,就像是一条地毯,一直延伸出去,有没有王子在另一头等着我呢?小心翼翼地走,深怕踩碎了这一地的梦想……” 我从来没有眷恋过任何一个人。包括茕恺。当他突然离去的时候,我只是转身看到了他的影子。 那年槐花开的如火如荼。他消瘦而又结实的背影在我的脑海里彻底抹去。 我的琦也走了,姐姐也走了。我总是觉得他们为了我才这样决定。 我孤独地活在这里,孤独地寻找关于他们的记忆。 带着一身的花香站在麦田。麦子一根压着一根向后翻滚。 蔚蓝的天空,我轻轻地抛下一个梦想。 倒下。 5月6日天气:晴天娃娃 从小喜欢画画,到现在已经是八个年头了。 手中紧握画笔,在纸上涂满我密密麻麻的青春。 金黄色的麦子,天空下畅想的小男孩。 有些几米的味道。 爸爸和妈妈去世之后,我和姐姐就准备要离开这个城市了。他们给我们留下的遗产足够我们过一辈子的奢侈生活,但我不愿意,姐姐也不愿意。 为了我宝贵的前途,姐姐还是决定用这笔钱供我上一所最好的高中。忘掉过去的一切,快乐地继续我的青春。 她希望看到我的微笑,因为我是她最后一个亲人。 这所高中叫云中,在另一所城市,姐姐已经联系好,过几天,我将会飞往那里,去开始我全新的生活。 姐姐对我无微不至,这我也知道。我相信,除了妈妈和她,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给我这种关怀了。 但她有时候叫人无法忍受,尤其是她真正愤怒的时候,谁也别想让她心平气和。不过我了解她,因为我们都是孤独的孩子。 失去爱的孩子。 5月11日天气:晴天娃娃 “离开只是回避的一种方式,那将会使你更加痛苦。” 我的脑子里依然残留着对于亲人的回忆,不能自拔。 我完全被瓦解,在梦中,我看见爸爸妈妈冲我慈祥地微笑,他们说:“梦儿,要好好的,我们不在你身边,要听姐姐的话。……” 泪流过脸颊不知道疼痛,明明有些人来过却无法挽留。 短暂的安静。窒息的沉默。我每每睁开眼睛后,眼泪总是第一时间涌出。 不过忘记它,还是在一个星期之后,空气里已经完全没有他们的味道。 只不过多了一丝寂寞和无奈。 “一个人离开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但是忘记它却需要一生的光阴。” 姐姐要带我走了,三五包行李,很重。在关上家门的那一刻,我看到屋子里的一切,我在想,什么时候我能够再回来,难道我就这样离开了。是永远吗? 我不能再想,因为我怕,我怕我再也忘不了。他们究竟到了哪里,我和姐姐就要走了。但我必须学会忘记。 不过有姐姐在,我并不是一个孤儿。姐姐在身边成了我惟一的依靠。 飞机飞的很高,也很远。我望着那厚重的云,看着地面上并不清晰的一切,鼻子酸酸的。眼睛变的滚烫。连眼泪都是热的。 在飞过家的屋顶时,我是否知道。我将会背道而驰,不复存在。 我再也不会回来,再也不会找到关于父母的一切。 突然消失,突然出现,突然给了我生命的人。 我的眼球上面已经刻上了他们的身影。 (二) 5月12日天气:晴天娃娃 “时间像是缓慢的河水漫过了脚背,滴答滴答的节拍慢了下来。” 我来到了所谓能够忘记一切的城池,这里繁华无比,金属气味很重,一座座高楼大厦,一个个国际的商标品牌,和以前的那个地方没有什么不同之处,但是却多了一份优雅。 我最喜欢的,还是我们住的那栋房屋,它在整个楼的最高一层,由于买的时候很晚,所以就只剩下这一间,外带一个阁楼和阳台。 客厅的落地窗和以前的房子很像,我常常在它面前久久伫立,看着头顶沉甸甸压下来的云朵,周围寂静的只有姐姐来回走路的声音。 没有风吹过的天空,很孤独。 我希望在这里见到天使,见到彩虹,见到我没有见到的一切。 阁楼里堆满了我的书,和一张小床,姐姐说我以后可以来这里学习和看书,累了在床上躺一会儿。我迷茫地看着她,看着阁楼里狭小而又温馨的一切。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我到了阳台,望着楼下。天啊,我与天近在咫尺。但与地却远的只看见云朵,一时间头晕目眩,我紧紧扶住栏杆。生怕要飞下去。 我闭起眼睛,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风很大,吹乱我头发,我渐渐感受到了什么是荒凉。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我和姐姐两个人。 望着天空,无助地挥动着胳膊。 这是我搬到这个城市的第一天,我始终遇见着和以前一样的东西,无法逃避。 5月14日天气:风吹过的痕迹 “我无法留住时间在我们的手掌刻上一道伤疤。” 今天,我又展开了画纸,准备画出我心里的忧伤。 自从爸爸妈妈去世后,我就没怎么和姐姐说过话。 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脑海里带着对于过去的一切回忆,它们放肆地生长。将要吞噬我的大脑。 我要画的地点是阳台。那里有足够让我静下来的空间。 尽管很冷。但放眼望去,看到的全部都是真实的。不像这里。 我在画纸上的底端画了一排楼房,楼房的上空是大片的蓝色。别看只是蓝色,我却画的很用心,每一丝云,每一片天空的颜色,深深浅浅,都很均匀。我满意地笑了,收起画板,深切地将它抱在怀里。泪水又在冰凉的空气里氤氲起来。 今天下午我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杂志的编辑打来的,她向我约一个画稿。 她难道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很难过吗?那为什么还要向我约稿? 我该生气的,但我没有。我耐心地问她:什么稿子? 她说,是一幅关于麦田的画。必须要与种不同。 我点头答应了。 这将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终于可以逃离这里,不再与曾经熟悉的东西见面。 我不曾在这里看到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影子,它让我受不了。 所以我要离开。 (三) 5月15日天气:神透明的眼睛 “原来青春就是这样脆弱到无法挽留的东西。” 今天和姐姐说了要去麦田的事后,她先是惊讶,然后又问我:你没事情了吗? 我强装笑颜,说:没有了,生活还要继续,不是么? 她说:我不希望我最爱的妹妹从此失去快乐。 我说:我知道,所以我要去麦田啊。 她说:那我陪你去。 我摇了摇头,说,我自己去,我不想任何人打扰我。 她说:那谁来照顾你? 我说:姐,我终究要长大的。 我低下头,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 两人沉默片刻,最后是她终于答应了我。我没有说话,直接进了屋子。 她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梦儿,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不想看到你在扮演你的笑容。真正的伤心是不能掩饰的,所以我答应了你。相信你能在麦田里找到你想要的。…… 你难道没有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很像从前吗?只不过少了爸爸和妈妈,对不对?对不起,我一直是故意的,我宁愿活在幻想之中,我没有你那样坚强…… 我缓缓回过头,看着她。她的眼睛里尽是自责。 她又说: 那天,爸爸妈妈死的那天,我永远不会忘记,他们是如何将你托付于我。…… 梦儿,你知道吗?我多么想让你开心一些…… 可是,我没有办法…… 我说:我清楚这一切,就和你一样。 就和你一样。 然后我就这样决定了。明天我将坐上去汐崖的火车。听说那里有大片大片的麦田,和浅浅的海湾。 我依然没有忘记怎样将东西收拾在一起出发。但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我还要去上学。姐姐说不要紧的,我可以回来再去。 那天晚上,我又去了阳台。望着这个城市的灯火,想起了烟花的转瞬即逝。 过年的时候,我就是看着烟花,得知父母死亡的消息 我如何像烟花一样寂寞。 (四) 5月16日天气:临暗后的水声 “好象原先听到了天堂的鼓音,却只是缓缓飘落向人间的小小馈赠,一场雪,下了,积了,最后化了,人间依然是人间。踩下去的脚印清晰地记录一段美好的过程。” 我在今天上午十点左右去火车站坐火车。火车轰隆启动的那一刻,我觉得我已经漂泊很久了。下一站,我能不能停留,找到属于我的天堂。 尽管火车上开着空调,空气非常温暖,但是我依然耐不住寂寞,从口袋里掏出mp3,听我新下载的歌曲。 听说只有孤独的孩子才会很喜欢听音乐。在音乐中疗伤,在音乐中迷失自我。 耳机里传来林俊杰空灵的声音:“……心跳乱了节奏/梦也不自由/爱是个绝对承诺不说/沉到一千年以后/放任无奈/淹没尘埃/我从废墟之中守着你走来……” 快到汐崖的时候,正是临暗黄昏,火车外面是一片又一片退后的麦田。 尽管麦子并没有成熟,还是片片的绿色。但我已经很知足了。 我喜欢那样的绿,因为我不管去哪里,都是最好的选择。 车窗上是一片雾水,只有白色的雾气。我用指尖轻轻地在上面画了一个桃心,水顺着我的指缝间划落,我微笑。 到达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暗。我背着旅行包和画夹,走下火车。 还有一个和我一起下了这一站的人。看样子,是生活在城市里的,而且是个学生。 他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斜背着一个书包。穿着学生制服,制服的袖子上写着“云中”。 他原来是云中的学生。可是他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呢?也是因为寂寞吗? 这一站就我们两个下车,因为谁都不会到汐崖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我和他在同一个站点下,让他吃惊不小。 我冲他微笑。他说:你好! 我说:你好!你也是云中的学生吗? 他说:是啊。你怎么会知道呢? 我指了指他的校服,他会意地笑了,露出好看的牙齿。 我说:我这个学期很快也会过去上学。我今天来这里是为了写生。 他说:画这里的麦子吗? 我点点头。说:虽然还不到金黄的季节,但我依然开心。 他说: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呢。 就这样,我认识了他,木和。 木和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人,我来这里却是要逃避。 晚上,我们找了一家客栈,这家客栈叫“蝶安”。很奇怪的名字。 我的房间在第一层,靠近花园的那个位置。木和在我隔壁。 蝶安的旁边是个学校,后面是整片整片的麦田,一望无际。我一见到这里的麦田,就诧异地张大了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麦田,风一吹过,那简直就是绿色的海洋。 这天晚上,天就飘下了一场大雨。缠缠绵绵地下了一夜。 我呆坐在窗前,掏出手机,拍了一张雨中的麦田,当做彩信发给了姐姐。 夜色朦胧。滴滴答答的水声。 隔壁的钢琴声传来,悠远动听,是木和。 (五) 5月17日天气:神透明的眼睛 “一望无垠或者麦浪滚滚,都不足以形容它的美。我喜欢在冬天的冰雪之下,找寻麦子的小苗,卑微地、瑟缩地,让人无比担忧地度过寒冷的漫长的冬季,那时侯的冬季是那么长那么冷。” 书包里只放了一本诗集,书名叫做《麦涯》。是一个叫做马艳萍的学者写的。 那是十七岁生日那天,爸爸送给我的礼物。我很喜欢她写的诗歌或者是散文,她有时候像孩子般淘气,有时候却另人伤感。她的《麦田守望者》我看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觉。不同的安静。 所以打开日记本记录今天的事情时,我总喜欢抄一两句她的文字,心里平静的如同时光已悄然而过。 我说过,我来这里一是为了写生,二是为了寻找。 说实话,我一直在寻找。停不下来。 今天天气非常晴朗。昨天的雨将天空洗的很干净。 白云在空中悬浮,包裹住我的思念。 麦田里的稻草人,肩上落了两只不知名的鸟儿。 麦浪滚滚,起风了。两只鸟儿也飞走了,翅膀划过的痕迹在蓝天下鲜明无比。 我今天起的很晚,大约九点的时候才起。隔壁的木和正弹着钢琴,我半明半昧地听了会儿,发现是《一千年以后》。我很喜欢这首歌,说不出来的喜欢。 我在想,一千年以后,世界会不会重来。 就算是不会,我也要改变这一切。 我从床上爬起来,大脑十分地精神,身上的疲惫已经完全消失。 我穿上我那件白色长袖,以免着凉。它的袖子的确很长,一直到我的手心。 我闻见了麦子的清香,琴声依然在继续。我想起了木和,他不是要去找他的朋友吗? 不管他了。 我吃饭早饭后,就背着画夹和颜料去了麦田。 啊,这就是麦田。绿色的微波轻轻荡漾,真的就如大海一般。 何况,它又是这样地无边无际。 我站在麦群中央好一会儿,微风吹起我的头发,轻拂着我的脸旁。 我张开双臂,呼吸着这里的一切。 许久,我才意犹未尽地坐下来,打开画夹。思索片刻。 我不准备用铅笔去勾勒线条,我将会用我最纯美的色彩去渲染。 当我挤出一些颜料在调色盘里时,我觉得我像极了文森特,那个充满热情的人。 我从来不知道我是何时爱上画画的,我只知道它像是我的朋友,我的倾诉对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