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之大魔尊》 关于上推更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顶点小说.booktxt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天魔策 昏暗的小屋内，一道身形消瘦的少年蜷缩在破旧的床榻上，柔和的光线，透过狭窄的缝隙，照射在少年眉清目秀的脸庞上。不过眉宇间隐现的一丝阴厉，这名少年或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人畜无害。 “唔……” 季川唔了一声，从沉睡中缓缓的睁开双眼，或许是长期闭着眼睛，受到强烈的光线刺激，使得他刚刚睁开的双眼，再次的微微眯起。 “这是哪里？”似乎过了许久，四周强烈的陌生感，不断的冲击着季川的认知，不由自主的问出了这句话。 四下寂静无声，没人能回答季川的问题，正当季川准备起身，撕扯般的疼痛，让毫无防备的季川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这么痛，到底怎么回事？”不断的疼痛，让季川紧皱着眉头 这时，季川才开始打量着自己的身体，一股陌生感油然而生。 “不对劲，这根本不是我自己，还有这到底是哪里？”一个接着一个问题，季川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无处倾诉的喃喃自语。 猛然间，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粗暴的冲入他的脑海，剧烈的胀痛感不断的摧残着季川的痛觉神经。饶是季川坚韧的性格，也没忍住这股强烈的痛疼感，昏了过去。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间，本就无比昏暗的房间，已经伸手不见五指。 “原来我穿越了。” 当季川再次醒来，熟悉了当前身体的所有记忆之后，愕然的发现这里已经不是那个蔚蓝色星球，不过他前世本来就是一个孤儿，天生地养，也没什么牵挂，倒也很快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通过不断的回忆前身的记忆，这一世的季川仍叫季川，是大秦帝国青州南阳郡通天魔宗的一名杂役弟子，听名字似乎很厉害，其实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宗门，宗内似乎连先天高手都没有。 在南阳郡，只能在夹缝中生存，宗门弟子虽为魔门弟子，但行走江湖，却经常被正道弟子欺压。 当然，作为通天魔宗的杂役弟子，这些事情不需要季川操心，因为他每天的事情除了砍柴、挑水，还有就是打扫宗门各地等，整个一宗门的后勤服务人员。 通过前身的记忆，这是一个武道至上的世界，这片大陆被大秦帝国统治着，已近数千年之久，真真正正的一世皇朝，类似于中国古代，算是一个封建社会。 聚气成刃、飞天遁地、隔空伤人，在这个世界，并非传说，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不管仗剑江湖还是飞天遁地，跟季川毫无关系，他此时的命运无非就是蝼蚁炮灰，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不过，魔门向来遵从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尽管是杂役弟子，宗门还是会给你修炼功法，美其名曰《通天魔宗基础心法》，其实就是烂大街货色。 一个杂役弟子，还能想有更好的？ 不过，只要你能通过这本《基础心法》产生气感，修炼到后天一层，立刻就可以褪去杂役弟子的身份，成为另一个层次的炮灰，外门弟子。 到了那时，就不需要每天被琐事杂事缠身，安心修炼就是外门弟子的主要任务，听说还有内门弟子以及真传弟子，这些就不是季川能知道的了。 毕竟，他只是一名杂役弟子，知之甚少。 “既然来到了这样一个世界，当然不能庸庸碌碌的度过一生，闯荡江湖才不枉他重生一世。” 重活一世，季川当然不想做一辈子杂役，怎么也要去见识一下这个世界，想到这里，季川突然想起脑海中还有一篇功法，这可是他现阶段安身立命的根本。 旋即，季川盘膝坐下，回忆着脑海中的功法，心神不由自主的沉浸在功法的字里行间，按照基础功法中的呼吸吐纳法门，呼吸之间，端坐的季川胸口跟随呼吸的节奏，微微起伏。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蓦然间一股清凉之意在季川身体内循环游走，渐渐地，清凉之意慢慢变得温暖舒服，每一次呼吸，身体都像受到洗礼一般，整个身体似乎更加轻盈。 …… “啵！” 仿佛某种桎梏被打破，季川忽然感觉全身一轻，心神一动，便感觉到小腹出一股气流在游曳，这似乎就是呼吸吐纳时产生的清凉之意，不过现在似乎真正的变成自己的丹田内力 一夜生气感，后天一层。 “轰！” 就在季川沉浸在突破后天一层的喜悦时，如黄钟大吕般的声音，在季川的脑海中敲响，季川的脑袋像是被猛烈撞击一般，昏昏沉沉。 当季川再次清醒之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的封闭空间，面前悬浮着一卷漆黑如墨，散发着浓郁血腥之气的竹简，仅仅看上一眼，季川就感觉呼吸一窒。 紧紧的盯着竹简，季川小心翼翼的缓步走向竹简，如同死物的竹简在季川眼中却犹如洪水猛兽一般。 待到近处，犹豫之间，季川伸手将竹简握在手中，一股凶厉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无尽的血腥，季川强忍着胸闷和恶心之感，打开了竹简。 “天！魔！策！” 一字一句的话语，从季川的牙齿缝中挤出，整齐的隶书，散发着血色的光芒。幸好，前世季川在隶书方面有过涉猎，基本上认字不存在什么问题。 缓缓摊开竹简，季川整个心神被竹简中的内容吸引了过去。 “吾穷尽一生，遍寻世间奇典异籍，去芜存菁，归纳《天魔策》十卷，望后人珍之惜之，天魔苍璩！” “第一卷，道心种魔大法。” “第二卷，天魔秘。” “第三卷，紫血大法。” ……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天魔策总纲，十卷天魔策，看到这些耳熟能详的功法，忽然季川有一种亲切感，在陌生的世界中，或许他并不孤单，尽管只是一件死物。 季川怀揣着异样的情绪，继续往后面看去，越看越心惊，到最后甚至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不愧是魔门功法，离经叛道、血腥残忍已经不足以形容。 不过，随即而来的就是无尽的兴奋，此等功法，修成一卷纵横江湖只在等闲，甚至可以一窥破碎虚空的奥秘。 不知过了多久，季川长出一口气，通读了整部天魔策，两相对比，季川发现现阶段只修一卷是最好的办法，毕竟贪多嚼不烂。 “道心种魔大法！” 自然，季川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放在道心种魔卷，在天魔策中，道心种魔可以说是最高深、最至高无上的宗卷。 第二章 晋升外门弟子 “道心种魔大法，分上下两卷，由道入魔，在道心种下魔种，奇诡绝伦，共十二篇” 季川目不转睛的盯着道心种魔卷，一字一句理解，再加上隶书撰写，看的季川头昏脑涨，字里行间有些晦涩难懂的内容，更是让人头疼。 幸好前身虽然只是杂役弟子，但本身也算上进，对于修炼的一些基本知识，也有一些了解。 “呼。” 许久之后，季川意识从竹简中退了出来，长舒了一口气，这时才有机会打量着四周，除了天魔策竹简周围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四周黑漆漆一片，寂静无声。 “唰！” 不待季川仔细观察，眼前忽然一黑，再次出现已经是在那个残破的小屋中了，精神一凝，再次来到脑海中，竹简依然如初。 此时，季川才真正的舒了一口气，看来猜的没错，天魔策竹简存在于他的意识脑海中。 若是天魔策只能观看一次，那季川可就要后悔死了，确认能够随时进入脑海，观摩天魔策卷轴，这才放下心。 …… 天，刚刚拂晓。 趁着天色还早，季川心神沉浸在道心种魔第一篇“入道篇”，整篇讲述的都是玄门正宗心法，旨在建立本身“道心道体”，全然没有魔门功法丝毫痕迹。 若是以为仅仅如此，可就大错特错，修成“道心道体”，只不过是为驾驭魔种和将来的魔变做准备。 这是一部对别人残忍，对自己更残忍的功法，特别是第四篇结魔，修炼者必须用千奇百怪的自残自戳、忍饥挨饿的苦行，通过不断的折磨自己，诱发魔种并与肉体完美结合。 季川轻闭双眼，屏气凝神，按照功法口诀的运功路线，呼吸之间，一股股如发丝般的气流，从季川的体表皮肤钻入体内。 在意念的引导下，一股股散乱的气流汇聚一团，沿着过尾闾、玉枕穴、百会穴……，最后至神阙，下沉归于丹田。 心随意动，季川心神沉入丹田，发现内力果然已经壮大了一丝，这还只是运行一个周天的成果。 由此可见，仅仅是入道篇中的玄门正宗心法，也比那劳什子基础功法，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不过要成就道心道体，短时间是不太可能了。”虽然整篇功法都在讲述如何成就道心道体，但这可是道门弟子梦寐以求的境界，岂是那么容易的。 “不管了，先晋升外门弟子再说，听那些外门弟子私下议论，好像还有奖励，先拿到手再说，就是不知道丰不丰厚。” 季川沉思片刻，发现天外已经大亮，如果是以前，恐怕早就已经拖着疲惫的身躯，前去领取今天的杂役任务了。 不过，如今却是另外一幅光景。 “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淡淡的看了一眼残破的小屋，只要褪去杂役弟子身份，就可以前往外门弟子居住区，对于这个一贫如洗的破房子，季川没有丝毫留恋的踏步离开。 一路上，随处可见行色匆匆的杂役弟子，涌向杂役殿领取当天的任务，若是去的迟了，少不了一顿毒打，杂役弟子在通天魔宗可是没有丝毫地位可言，打伤打死只在杂役殿执事一言之间。 “季川，嘿嘿，还不快点，就快要迟到了，黄执事可不是好惹的，可别又像昨天一样。” 正当季川顺着人流，准备去晋升外门弟子时，旁边一个马脸杂役一脸调笑的走了过来，昨天他可是亲眼看见季川，被黄执事狠狠教训了一顿。 还没等季川反应过来，马脸杂役便直奔杂役殿而去，调笑一下或者说嘲讽一下季川，也能给他带来一定的满足感。 “哼！” 扫了一眼已经离开的马脸杂役，季川哼的一声冷笑，这种小角色无关痛痒的取笑，他还不屑于理睬。 他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晋升外门弟子。 至于那个黄执事，他迟早是要算账的，昨天不过是迟到了一会，恰逢那位执事心情不好，前身便被他泄愤随意打杀。 没有去管那个马脸杂役，季川径直走向杂役弟子晋升的地方。 此时直奔杂役殿的马脸杂役，刚好看到季川走的方向，本来快速的步伐慢了下来。 马脸杂役一脸惊愕的看着季川，起先没有意识到，随后越看越心惊，猛然间想到一种可能，脸色一白，头也不回，以更快的速度离开。 “没想到季川竟然不声不响的产生气感，真晦气！” 马脸杂役满心懊悔，他可是知道季川最是记仇，若是同为杂役弟子，随意调笑一下，倒没什么。 可现在，季川产生气感，那可就是后天境界，实打实的通天魔宗弟子，比他们这些杂役弟子不知道好多少倍，谁知道会不会给自己小鞋穿。 至于要说他怎么知道季川产生气感，开玩笑！季川走的方向难道不是杂役弟子晋升地点吗？ 一个杂役弟子没事敢往那个地方跑，怕是嫌活的太久了。 …… 一座稍显昏暗的屋中，一张破旧的桌子，桌上放着一本早已泛黄的手册，一个不修边幅的糟老头，一切都冲击着季川的视觉，或许这就是高手的一贯作风吧。 “季川，杂役弟子，申请晋升外门弟子。” 没有废话，季川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图，接下来的一幕，就让季川精神一凝，那个看似垂垂老矣的糟老头，以飞快的速度，单手钳住季川的手。 霎时！ “后天一层，申请晋升外门弟子，可！。” 那个糟老头例行公事的唱了一声，随即在那本泛黄的书册上登记，翻开书本那一刻，一股霉气飘了出来，着实让人难以置信。 “西北方向，231号是你的住处，这是你的号牌。” 老者很快的登记完，从桌子底下摸出一个竹排，上面郝然写着231，季川接过号牌，随手翻了翻，便被他收了起来，他可不是为了拿这个的。 “你怎么还不走？”糟老头见季川神色有异看着他，故作诧异的问道。 闻言，季川眯着眼睛，盯着这个不修边幅的老者，你怕不是把我当成傻子吧？ “我的奖励呢？杂役弟子晋升外门弟子，宗门不是会发放奖励吗？” 季川的声音有些生硬，配上他眉宇间的那丝阴狠，到是像极了魔门中人。 “哦？” 听到这话，老者更加诧异了，一般杂役弟子晋升，向来谨小慎微，看到他基本都是战战兢兢地，晋升奖励被贪墨了，也是不敢言语。 没想到面前少年竟然敢直接询问，倒是一改他对这些杂役弟子的偏见。 第三章 交锋 “你不错，杂役弟子一向胆小怕事，就算晋升外门弟子，也还是那个卵样，哪里有半点魔门中人的样子。” 糟老头丝毫不掩饰对杂役弟子的鄙视，不过眼前的少年倒是不错，若是连自己的利益都抓不住，如何与正道争斗。 要知道，正魔之争已有数千年，从前朝一直延续至今。 如今，魔门各自为政，形势堪忧。 他是从那个惨烈时代过来的，比谁都清楚，正魔迟早还有一战，暂时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到时，败者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咯，这是你的奖励，。”说着，老头从桌子下面摸出一个包裹，扔在桌子上，怒着嘴对着季川说道。 接着，老头又补充道:“对了，到时拿着号牌去藏经阁挑选一门黄级武技，也是奖励之一。” “看你小子不错，不然想从我这拿走奖励可没那么容易。”说完，老者双手交叉，眯着眼仰躺在椅子上，嘀咕了一句。 说着，不修边幅的糟老头，丝毫没有刚刚准备扣下季川奖励的尴尬，这种事他干的也多，即使留在自己身边没用，也不会给那些没卵蛋的杂役弟子。 “多谢！”不管老者说的是真是假，季川还是抱拳道了一声谢，随后提着包裹转身正准备走。 “拿好了，这宗里可不安全。”兴许是觉得季川确实不错，老头没头没脑的补充了一句，接着便继续眯着眼。 顿了顿，季川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提着包裹，就往231号房屋走去，现阶段还是提升修为为主，有道心种魔这种破碎级功法，若还不努力修炼，着实是一种浪费。 其实，所谓的宗门内部安全，无非就是宗门弟子之间相互倾轧，这却是宗门默许的，如同养蛊。 强者生，弱者死！ 仅此而已！ 这便是魔门！ 当然，必要时他会放弃奖励，识时务者为俊杰，后天一层，让他实在没有与人争利的资本。 …… 一路走来，并没有遇到其他弟子抢劫之类的，反而路上已经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基本上都是外门弟子，除却极少数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其余都是独身一人。 不用说，再往前面应该就是外门弟子的居住区，一路平静，并没有让季川放下戒心，反而更加戒备，那老者绝不会无的放矢。 “季川！你居然晋升了？够幸运的啊！” 果然，应了季川心中所想，一个身着外门弟子服饰的人，脸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季川冷眼看着面前的人，隐约有一丝熟悉，灵光一闪，发现确实是认识的。 眼前这人就是上一个晋升外门弟子的孙乾，说起来孙乾运气比较好。 有一次，在山上砍柴，误食了一枚果子，却没想到立生气感，后天一层，从此褪去杂役弟子苦哈哈的日子。 不过，这对于季川可不是什么好事，杂役弟子之间总有一些猫腻。 “呵，不知是谁走了狗屎运。”没有理会孙乾，季川正准备绕道走，却被再一次拦了下来。 “季川你……”孙乾有些恼羞成怒，随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阴笑的看着季川，“季川，把东西留下吧，这可是秦师兄吩咐的。” 一听到‘秦师兄’，四周原本聚集的外门弟子，远远散去，内门弟子可不是他们能惹得。 孙乾扫了一眼四周，很是享受这种待遇。 “哦！对了，秦师兄你可能还不认识吧，秦师兄可是内门第一弟子，不是你我这种外门弟子可以招惹的，更别说你才刚刚成为外门弟子。” 一口气说完，孙乾饶有兴趣的看着季川，他晋升外门弟子确实很幸运，不过谁说幸运不是一种实力呢。 随之进入外门，孙乾发现想要脱颖而出，凭他的资质实在太难了。 谁也不知道，当天他摘到的是两枚果实，索性他就将自己剩下的另一枚果子献给了内门弟子秦昊，顺便搭上了这艘大船。 然后，他就被遣来堵截新晋外门弟子，秦师兄这种事情似乎经常干，宗内长老、宗主也都知晓，却没有人管，显然是被默许的。 其实孙乾知道这种事情很容易得罪人，不过他不在乎，只要能够从秦昊指缝中漏出点资源，最终能顺利进入内门就行。 “就只有你一个人？” 季川没来由的问了一句，不等孙乾回答，猛然向他冲去，后天一层的身体素质，让季川的速度更提了一个台阶，对面的孙乾一惊，正准备抵挡。 谁料两人距离太近，季川一个飞身，将被惊住的孙乾，猛踹在地。 可怜同样后天一层修为的孙乾，还没有施展开，就被制住。 没有言语，季川再次欺身而上，当孙乾反应过来时，脖子上的凉意，瞬间让他汗毛直立，梗着脖子，眼神向下瞟去，一把明晃晃的短匕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季……季川，我可是秦师兄的人，他就在附近，你敢杀我，你也不会好过。” 孙乾额头渗满汗水，飞快的说道，生怕语速慢了，他就再没机会说了。 “是吗？”季川声音一冷，手腕轻轻一抖，吓得孙乾亡魂皆冒，脸色苍白的吓人。 …… 此时，距离季川不远处房屋旁。 “怎么？秦昊，想去救人？区区一个外门弟子也值得你救？还是为了你那废物弟弟？”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静静的伫立着，谁也没有先动，阴森沙哑的声音，略带嘲讽的话语，从黑衣人口中传出，明显是对面前的白衣人说的。 白衣人，就是孙乾口中的秦师兄，平静的站在黑衣人面前，不过他的余光斜向季川的方向，证明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这么多年，他秦昊抢劫多少刚晋升的外门弟子，为的就是其中的养气丹。 养气丹，数年前在通天魔宗横空出世，对于调理资质作用极大，然而唯有那个老头手中才有，所以…… “呵，区区外门弟子？说的好像你不是一样，真是大言不惭。” 秦师兄看起来算是比较英俊的，说起话来却是对面前的人不屑一顾，但眼中的忌惮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自己。 “哦？那你可以试试……呛……”短促而又有力的拔刀声，在这幽深宁静的环境下，格外刺耳。 刀，虽未出鞘，威视犹在。 此时，才发现黑衣人的左手搭在漆黑如墨的刀柄上，空空荡荡的右臂衣袖，在风中摇曳。 “你真要与我作对，莫不是忘了右臂是怎么丢的了？”秦昊虽未动，身体却早已紧绷，因为只有他知道面前之人到底有多可怕。 他的刀，太强！ “为了杀你，我未曾一日忘记拔刀，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再次斩下我的左臂，呵呵……” 阴森森的笑声，从黑衣人口中发出，紧随而来的是一道亮光，朝着面前的秦昊激射过去。 “真晦气！”秦昊暗骂了一声，以飞快的速度，抽出手中的精钢长剑，挥手格挡。 “后天五层，你竟然没有晋升内门弟子，为什么？” 猝不及防之下，秦昊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刀，憋得涨红了脸，疾步朝后退去，连答案都没有得到，便咬牙的向远处掠去。 “呵呵……”黑衣人并没有去追，他知道秦昊只是被他一时的修为给镇住了，等反应过来，他们最多平分秋色，不过最终死的一定不是自己。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季川，收刀入鞘，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转身离开，他并没有见季川的意思，刚刚不过是适逢其会。 现在，他要去晋升内门弟子。 …… 第四章 奖励 不远处短暂的交锋，并没有引起季川的注意，也并不知道一个陌生的黑衣人，无意中救了他一命。 不过，若是让他知道，定会立刻离开，立于危墙之下，不是他的作风。 “看来，你期盼的秦师兄并没有来，那么……抱歉，不能让你去报信。” 没等孙乾反应过来，季川脸上闪过阴狠之色，手腕微微用力，看似并不锋利的短匕，展现了它的锋芒，鲜红的血侵染着季川身上的粗布麻衣。 一个内门弟子，暂时他还惹不起，不过让季川相当疑惑的是，为何一个内门弟子会看中一个杂役晋升奖励。 随脚踹走孙乾的尸体，季川马不停蹄的朝着231房子走去，至于孙乾的死，他毫不担心，宗门内每年死的人还少了？ 宗内并不禁止争斗，相反还很提倡这种做法， 弱肉强食，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只要不是内门杀外门，真传杀内门的这种跨级欺压，宗门内并不会去管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呵，他们或许只会在乎自己的利益，否则通天魔宗在南阳郡，又怎么会毫无地位。 果然，没过一会，孙乾的尸体就像死狗一样被拖走。 或许有一天，他也会如此被人拖走，扔到乱葬岗，逃不了被野狗吞食的命运。 季川脑海中闪过一丝明悟，在这个冷血的世界，你不杀人就会被杀。 …… 片刻功夫，季川便来到231号屋前。 看着面前历经风霜的房屋，季川施施然的走了进去，这可比他之前住的屋子好了太多，好歹不漏风，还能挡挡雨。 走进里屋，随手将门带上，虽然这个时间是白天，但屋子里依旧有些阴沉昏暗。 关好门后，季川迫不及待的将包裹打开，他想知道连内门弟子都想要的到底什么东西。 一个外表粗糙的瓷瓶、一本《通天魔宗初级心法》、两件外门弟子服饰以及十两碎银子，别无其他。 季川拿起那本《通天魔宗初级心法》，翻了翻，发现不及入道篇功法万一，顺手将其扔到角落里。 那么问题应该就在这个瓷瓶里，季川打开手中的瓷瓶，晃动中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 翻手将瓷瓶倒置，几颗圆润的丹药翻滚在季川的手心中。 “养气丹？还是三枚？”季川着实有些惊讶，他在做杂役弟子时就听说过养气丹这种丹药。 据说，随便一点粉末就能让一个普通人产生气感，当时他可是渴望了许久。 然而，季川并不知晓的是，养气丹最大的功效是调理一个人的资质。 养气丹，对于后天初期境界，效果显著，到了中期就收效甚微。 “养气丹对内门弟子作用应该微乎其微了吧，完全没必要啊。” 季川也在奇怪为什么没有遇到秦昊， 难道孙乾在扯虎皮？ 季川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归结为孙乾贪婪心作祟下的自作主张。 只不过，季川不知道的是，秦昊抢夺养气丹并不是自己用。 “不管为何，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正道，即使秦昊知道，在宗内，是严禁内门弟子倾轧外门弟子，明面上不会，倒是要注意暗地里下手。” 理了理思绪，季川对于秦昊并不畏惧，相反还要去找他麻烦。 对于想对自己不利的人，唯有死人，才能让他安心。 现阶段，季川的主要任务还是提升修为，脑海中的魔道功法、武技，以现在的修为，可能刚刚施展，丹田就被掏空了。 恰好，三枚养气丹足够他修炼一段时间，到时应该可以稍微运用一些。 “咚、咚、咚。” 盘膝坐好，正准备修炼，这时小屋的门被敲响，没办法，季川只好去打开屋门。 开门一看，屋外站着一个身着外门弟子服饰的人，正透过屋门缝隙，探着头向里面看，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态。 “有什么事情！” 季川向后猛一拉门，用一种颇为冷淡的语调，冷着脸问道。 “呀！” 可能是被季川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也可能就是假装而已，屋外的那名外门弟子略带夸张的向后一跳，随后干笑了一下。 “有什么事！”重复了一遍，眼前之人，季川并不认识，外门弟子中季川就认识孙乾，不过已经死了。 说着，季川抬手就准备关门。 “哎哎哎……这位兄台别急关门，在下宋远洛，有要事与兄台相商。” 见季川准备关门，宋远洛面带急色，飞快的说道，生怕说的慢一点就被关在屋外。 “请问兄台贵姓，以前这间小屋并没有人居住，这位兄台可是新晋外门弟子。” 虽是疑问，但却是确切的说道。 “不错，我确实是新晋外门弟子季川，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季川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点了点头应道，眼神却一直盯着宋远洛。 “原来是季兄，失敬。”宋远洛抱了抱拳，客气了一句，“在下此次确实是来寻季兄的，不知季兄听没听说过任务殿。” 季川摇了摇头，他确实还没有听说过任务殿，他成为外门弟子不过几个时辰，不过想来应该是领取任务的地方。 宋远洛见状，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开口解释道:“季兄有所不知，倒也正常，顾名思义，任务殿就是给整个宗门弟子领取任务，换取资源的地方……” 随着宋远洛的解释，季川也大致了解宗门的用意，利用宗内弟子外出完成各种任务，最终换取任务奖励，加快修炼速度。 当然，大部分任务资源，最终都进了宗主和长老的口袋，给弟子们的永远都是这些大佬指缝中露出来的。 “那宋兄找我所谓何事？”季川明知故问。 “不瞒季兄，我接了一个任务，但我一人恐无法完成，需要四人合力才能完成这个任务，我已说服另外两位外门弟子，不知季兄是否有意？” 宋远洛说明缘由，生怕季川不答应，又接着补充道，“季兄放心，任务奖励我等四人凭出力多少分配，如何？” “不知是什么任务？”季川没有答应，反问了一句。 “嗯……季兄若是答应，我自会如实相告。”宋远洛皱着眉头，面带难色，思索片刻，不出意外的拒绝了。 “既然如此，在下刚刚后天一层，实力低微，恐会坏了宋兄大计，就不参加此次任务，待日后定与宋兄一起闯荡江湖。” 说完，没理会还没反应过来的宋远洛，季川‘砰’的一声，将门关了起来。 “哎……季兄，季兄……”宋远洛连忙喊到，还是没能阻止关门。 “哼……” 见目的没有达成，一甩衣袖，冷哼一声，宋远洛脸色难看的离开了。 第五章 恐怖的道心种魔 “嘿，宋远洛，我记住你了！”季川暗自冷笑一声，什么狗屁任务，无非想骗他出宗而已。 看来，他被当成肥羊，主意都打到他身上来了。其实，季川也明白，恐怕所有外门弟子都会经历这一关。 不过，宋远洛带来的消息，却是让他以后有了方向，他还在想怎么加快修炼速度。 “等到养气丹用完，便立刻前往任务殿，争取更快的跨入‘道心种魔’第二篇‘种魔’。”季川心中不断的盘算着，至于那些麻烦在实力面前，终会烟消云散。 …… 此时，距离季川居处不远的阴暗角落，一身着外门弟子服饰，弯着腰毕恭毕敬的站在一人面前说着什么，脸上很明显带着不自然的神色。 “秦师兄，那刚晋升的外门弟子名叫季川，我邀他一起去做任务，却没想到他根本不上当，最后也没能把他诱骗出来。” 说话之人，郝然是刚刚离开季川屋前不久的宋远洛，他面前之人便是内门弟子第一人秦昊。 说着说着，宋远洛起先还有些咬牙切齿，暗恨季川没有答应，害他没能完成任务，随后胆怯的瞟了一眼秦昊，心中惴惴不安，生怕秦师兄降罪于他。 “嗯！”秦昊冷着脸听完后，莫名的扫了一眼宋远洛，一句话没说的转身离开。 宋远洛微眯着眼，一直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目送着秦昊离开，许久之后才直起身，脸上全然没有刚刚那种惴惴不安的神色。 “内门第一人？呵！难道还没发现渐渐有人追上你了吗？”宋远洛稍微整理一下衣衫，便返身回去修炼，卑躬屈膝的事早已让他厌恶至极。 此时的季川并不清楚这些事情，即使清楚也不会管，当前他的第一要务便是修炼。 季川盘膝坐在床榻上，屏气凝神，意念随之进入脑海中，摊开依然静立虚空的天魔策。 不知是不是脑海中天魔策竹简起的作用，季川每次观看竹简上的功法，都有一种福如心至的感觉，感悟功法毫无滞涩感。 进入外门，季川越发感觉自己攻击手段单一，上次击杀孙乾，还是趁其不备，否则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难道每次与人争斗都像流氓打架一样，你一拳我一脚吗？ “道心种魔大法，紫血大法，天魔秘，魔相神功……” 季川面无表情，一卷一卷往下看，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越往下看，脸色越难看、越失望。 “呼！” 季川放下竹简，呼出心中郁结许久的气，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每卷功法都有配套的武技，换言之，想要修炼其中的武技，就必须修炼此卷功法，不然根本无法发挥出武技应有的威力。” 季川失望的看了一眼天魔策卷轴，他不可能每卷功法都修炼，别说十卷，就连多修一卷功法，都不是他能承受的。 异种真气在体内运行，可不是他现阶段能承受的，令狐冲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或许以后能找到融合异种真气的方法，但现在他显然还不具备这种实力。 既然知道行不通，他就只能从道心种魔大法中，寻找攻击手段，否则攻击手段太过单一，内力再强，就如同孩童耍大锤，实则未伤敌先伤己。 道心种魔，主要修炼精神异力，修到高深之处，精神力犹如实质，成就不死不灭的阳神。 后通过不死不灭的阳神吸收御使天地元气，周身穴窍与毛孔再摄取天地能量，借此练体，最终成就金刚不坏之驱壳。 根据道心种魔卷记载，不死不灭的阳神、金刚不坏的魔躯是破碎虚空的必备条件。 道心种魔强调以道入魔，在‘道心’布下魔种，再开始培养魔种。 道心种魔卷中共有三种培养魔种的方法，其一，以首篇‘入道第一’，先修行玄门正宗心法，以建立‘道体道心’，再以次篇种魔。这也是最为正统的修炼方法，季川便采用此法。 其二，‘种他’，种魔者藉由魔媒对活炉鼎播下魔种，但先决条件炉鼎本身已经道功大成。然而，此法难度极大，首先炉鼎万中难求，后以精神意念进入炉鼎精神海更是凶险难测。 古往今来，凡依此法者，莫不是落得败亡身死之局，唯有极少数天资与运气极佳的天才，最终成功了。 其三，种魔者甘愿牺牲自己，将自身魔功结合全部精气神灌顶给炉鼎，从而催生魔种。 后面两种方法，即便以季川的性子，也感觉头皮发麻，丝毫不敢尝试，稍有不慎，就是身死道消的结局。 好在季川从零开始，以最为正统的方法，修炼玄门正宗心法，成就‘道心道体’。 最后在道胎中种入魔种，以道胎对抗魔种，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水乳交融。 “果然，即便是道心种魔这种无上功法，在初期也没什么攻击手段，不过到了第二篇‘种魔篇’，将会发生质的变化。” 说不失望是假的，季川也没有纠结此事，凭借入道篇的玄门正宗心法，在搜寻几套武技，即使在后天境，他也不会吃亏。 “还是抓紧修炼，这三枚养气丹倒是帮了大忙，三枚养气丹应该能让他进入后天三层，乃至后天四层。” 季川心里默默的想到，很快进入入定状态，运转心法，一股股清凉之意，经过季川的奇经八脉，最终汇入丹田。 接下来几天，季川除了固定时间出去吃饭，其余时间基本都在狭窄的小屋子中修炼，有了养气丹的辅助，再加上功法等级高，修炼起来简直有如神助。 “呼。”季川缓缓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从床榻上起身，“没想到入道篇功法修炼出来的内力如此浑厚，本来是好事，现在反而拖慢提升等级的速度。” 好在内力浑厚，同境界比拼更占优势。 “还有一颗养气丹，估计也撑不到后天三层。” 经过数天的苦修，季川已经将修为提升到后天二层，但在外门弟子中仍是垫底。 第六章 谁又能执魔道之牛耳? 季川坐在桌旁，右手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发出嘚嘚嘚的声响。 沉思片刻，季川决定还是放弃继续修炼的打算，与其徒耗时间，不如外出历练一番，巩固一下既有的修炼成果。 武道，以武入道，在战斗中突破。若整日闭关修炼，到头来也是绣花枕头，不堪一击。 且道心种魔‘入道篇’，急不得、焦不得，唯有一步步凝结道体，然道体易凝，道心难成。 因此，季川决定入俗世历练，在战斗中寻求突破，巩固道心。或许突破后天境，凝结道心道体就会水到渠成。 “先去任务殿领取任务，再顺便去领那门黄级武技。”如此想来，季川立刻前往藏经阁，路上只有零零星星几个弟子。 顾名思义，藏经阁就是宗门放置功法和武技的地方，在宗门内的重要性可想而知，一般都会有宗门长老镇守。 不多久，季川便来到一座阁楼前，没有宏伟建筑，只是一座相当古朴的两层小阁楼，不过修缮的倒是不错。 …… “咦？是你小子啊！” 没有过多感慨，季川将心绪抛在一边，正准备走进阁楼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入耳，让季川精神一凝，说话之人他一定认识。 季川一看，果然是熟人，遂躬身行了一礼，道：“原来是前辈啊，前辈不是负责杂役弟子晋升，怎又看守藏经阁呢。” 虽然还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却没有人敢小觑这副模样的老头，或许这就是扫地僧一般的人物。 “嘿，你小子啊，这一声前辈叫的心不甘情不愿的，不真诚。”老头笑着摇了摇头，可以看出并没有生气，反而好整以暇的盯着季川，“我姓殷，你可以叫我殷老，或者殷老头都行，至于在哪里待着，还不是随我心意。” 接着，殷老又略带调笑的补充道：“你小子一身玄门正宗心法，在魔门中大摇大摆的，实属罕见，也不怕被当做奸细之类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季川眼睛微缩，眉头不自觉跳了跳，全身都紧绷起来，在魔门修炼道门功法确实是禁忌，就像在道门不允许修炼魔门功法一样。 其实，在季川看来，这是一种病态的规则。 魔门讲究随心所欲、自在由我，哪管什么正道魔道，我若比你强，我说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这才是魔道。 “前辈，其实……”正准备解释，殷老才不管这些，直接打断季川接下来的话。 “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一般不动手，别人根本不知道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殷老对季川的印象不错，很耐心的解释了一句，若是别人，恐早被他一巴掌拍死。 “呼！”季川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若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出修炼功法，那他岂不是在魔门待不下去了。 “那这老头怎么知道的？”季川心里盘算着，旋即灵光一闪，想到一种可能性。 “你想到了？那天为你检查修为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殷老也没有隐瞒，接着又皱着眉头道：“不过，我观你内力异常浑厚，想必功法等级颇高，即使与那三大道门相比也不遑多让，等你入了先天，周身必定道韵天成，到时你可就真的不能在魔门待下去了。” 正魔两道，早已势同水火。 这样的话，季川反而更放心了，成就先天之时，便是进入第二篇‘种魔’之日，成魔之日指日可待。 “殷老，不知三大道门是……” 对于江湖，季川两眼一抹黑，对于马上就要行走江湖的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不过，眼前不正是了解江湖的好机会吗？ “看来这小子有秘密啊？”眼见季川的神色彻底放下来，殷老啧了啧嘴暗道。 既然知道季川不担心修炼道门功法被发现，看来是有解决办法，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他只是觉得眼前这小子挺有意思的，随意提点一下也就行了。毕竟他在这里只是养伤，等伤好了，还是要离开的。 …… “三大道门，乃我大秦帝国正道魁首，执天下正道之牛耳，声名赫赫。 若不是我魔门黑榜八大高手镇压，以三大道门之锋芒，焉能有我等魔门容身之地。 你小子以后遇到三大道门的，躲着点儿，不丢人。” 说着说着，殷老感慨的叹了一口气，魔道在日渐衰微。而正道却如日中天，终此下去，总有一日，魔道必将不复存在。 可惜，千年以来，魔门再也没能出现一个像大天魔那样的人物，一统魔门。 如今，谁又能执魔道之牛耳？ “好了，你小子现在知道这些也没什么用，或许一辈子你也遇不到。进去吧，你有一炷香的时间。” 感慨良久，不等季川再问，殷老便将他打发了，一挥衣袖藏经阁的大门就被震开，露出黑漆阴森的入口。 既然殷老不愿多说，季川也不会死皮赖脸强求，再说他也不敢强求，其实这才是主要原因。 不过，殷老这一手，倒是更加印证了季川的想法，他必定是一个高手，只是具体境界不得而知。 索性，季川施施然的走进阁楼内，在阴沉昏暗的阁楼中，暗淡的烛火，在风中颤颤巍巍的抖动着，却显得格外明亮。 阁楼内的布置很简单，不，已经不能用简单来形容，倒是简陋更加恰当。 孤零零的两个书架，上面零零散散的放着屈指可数的秘籍，想必这些就是宗门内的功法武技了，想想就觉得寒酸。 顺着书架的一端，随手翻了翻随意摆放的武技，几乎清一色黄级低阶，连一本中阶的都没有。 “黑虎掌、圆融魔爆、绝世魔斧……” 看着这些武技夸张的名字，再看里面的内容，季川觉得还不如街头流氓打架呢？ “见血封喉？”翻着翻着，一本毫不起眼的秘籍出现在季川的眼帘，好奇的翻开封面。 ‘见血封喉’是一本剑法，剑势凌厉，使时一剑快似一剑，犹如狂风巨浪一般，剑锋之上所发出的劲气凛冽逼人。 虽然只是黄级低阶武技，但这已经是矮个子里面拔高个了，再且他也比较喜欢剑这种武器。 索性，便选择这门秘籍。 第七章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昏暗的阁楼内，季川将抄录好的秘籍放回原处，宗门严禁弟子将功法秘籍带出藏经阁。 其实，这也是防止门内弟子将秘籍原本带出藏经阁，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当季川走出藏经阁，准备向殷老告辞离开时，殷老抬了抬眼皮，随意的问了句，“出来了，选的什么？” 季川看出殷老有心指点，识趣的将手抄本递过去。 殷老睁开眯着的眼看了看，点了点头道:“嗯，见血封喉，在那些歪瓜裂枣中算是不错的，不过还是垃圾。” 殷老不屑一顾的神色，季川根本没当回事，再垃圾也比街头流氓打架强。 但，有些疑问却不得不问。 “殷老，这门武技威力是有的，但要说见血封喉，恐怕有些言过其实！”季川对于这门武技还是比较满意的，但要说见血封喉，着实有点夸张。 “嘿，榆木脑袋。”殷老没有回答，反而冷笑一声，骂了一句，“你不会在剑刃上淬毒吗？是不是见血封喉，心里还能没点数吗？不过你要伤不到人，那确实不能见血封喉。” 说完，鄙视的看了一眼季川。 “小子受教了，多谢前辈指点。” 季川早已习惯殷老的说话方式，并没当回事，道了一声谢，便转身离开。 “嗯。” 殷老摆了摆手，继续眯着眼睛躺在座椅上，这段时间或许是他这辈子最轻松的时光。 没有再回住处，季川很轻易的在任务殿接了一个任务，便开始了他驰骋江湖的一生。 …… “吁……” 正午时分，颠簸不平的道路上，一个剑眉星目的年轻人策马而来，一卷缰绳，身上的黑色劲装被刮得猎猎作响，奔腾中的骏马猛然停住，在原地踏出阵阵马蹄。 来人正是季川，一路走来风尘仆仆，行走江湖，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当日，在宗内随意准备出宗用品，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路。 此行，他的目的地是南阳郡的郡城。 季川下马后，直奔路道旁边的凉茶铺， 开口道:“老板，来壶凉茶，再备点吃的。” 像这样的茶铺在官道上，每隔一段路程就会有一家，或许这就是异世界商机之一。 “好嘞，客官您稍等，马上就来。”凉茶铺的老板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旁边站着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应该是老者的孙女。 没让季川久等，老者便将凉茶端了上来，笑呵呵的道：“客官，您慢用。” 连日以来的赶路，身体上的疲劳内力能够缓解，但精神上的疲乏却无法得以舒缓。 这也是驻留的原因之一，而且身上的干粮也需要补充一下。 休息片刻，季川随手丢了几块铜板在桌上，提着准备好的食物，正准备起身离开。 这时一位容貌颇为秀丽的女子，一路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身上的白色衣裙沾着点点血迹。 看得出来，这位女子也是习武之人，不过也只是些拳脚功夫。 “臭娘们，看你还能往哪跑？”白衣女子身后有两名大汉，一直在穷追猛打，眼见着就要追到，嘴里骂骂咧咧的发泄着暴怒情绪。 季川冷眼看着事情的发展，这三人可能都是江湖帮派中人，会些拳脚功夫。 在这个世界，功法武学向来严禁外传，各门各派都敝帚自珍，想要修习武道，极难。 此时，白衣女子也看到了季川，就如同看到救星般，娇声呼救道:“公子，公子……可否救小女子一命。” 季川镇定的模样，无形中增加了白衣女子活命的希望。 若是被后面两人抓住，恐怕生不如死。 季川站在桌旁并没有移动，面无表情的看着向他跑来的白衣女子，此时的她头发凌乱、衣衫破碎，真是我见犹怜。 白衣女子见季川没有开口拒绝，脸上一喜，苍白的脸色也变得红润。 “公子……后面两个十恶不赦的恶人正在追杀我，还望公子救我一命。”白衣女子很快便来到季川身边，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不管是谁，恐怕都不会无视。 季川依然没有动。 随之追来的两名大汉，并没有立刻冲上去，而是神色警惕的盯着季川。 “这位兄台，这个臭娘们抢了我们兄弟的东西，可否行个方便。” 虽然两名大汉有些粗犷的面孔，言语之间也多有粗俗，心思却极为细腻，说话之时脚步很明显朝后移了一小步，很隐蔽。 若有不对，便立刻掉头离开，这个江湖可不简单。 根据他们这么多年来的经验，眼前的年轻人十有八九是宗门弟子。即便不是，那也很可能是散修，这些人可都是身怀内力的狠人，随手一招，就能要了他们的小命，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所以，他们只好好言好语，即便不能拿回东西，也不会得罪人，还有商量的余地，再说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寂静…… 陡然！ 一道冰冷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说吧，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一直面无表情的季川，忽然转头盯着白衣女子，说出了一句让她如坠冰窖的话。 “公子……”很明显，神色如常的白衣女子，变得异常慌乱，完全没有想到季川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让她措手不及。 在她看来，如季川这般清秀的人，怎么也不会是见死不救之人，侠客不都喜欢行侠仗义吗？ 然而，她看的出来，季川并没有开玩笑，原本有点喜色的小脸，变得煞白。 白衣女子知道这样，肯定在劫难逃，脸上闪过一丝肉疼之色，不过脸色一狠，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卷。 “公子，这是我千辛万苦拿到的，只不过具体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但一定隐藏着秘密。” 白衣女子肉疼的将羊皮卷递到季川手中，随手翻了翻，发现只是一张地图，还是残破的，瞬间没有兴趣的揣进怀里。 “可惜，这件东西刚刚就已经不属于你了。”对于利用自己的人，季川从不手软，他根本没打算放过这女的。 话音刚落，随之响起的是尖锐的铁器摩擦声，那白衣女子惊愕的看着季川，嘴巴大张的准备喊出声来，却发现再也说不了话了。 或许，白衣女子也没想到从她将季川拖下水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判了死刑。 在季川收剑的一瞬间，白衣女子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轰然到底，白皙的皮肤变成乌黑之色。 而那两名大汉早已吓得亡魂皆冒，原本看着羊皮卷还有些贪婪之色，如今，他们只想逃离这里。 面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少年，根本就是魔门弟子。 正当他们准备逃离时…… “你们若敢再动一下，她就是你们的下场。”季川手提精钢长剑，剑刃上的鲜血缓缓滑落到剑尖，一滴滴的染红了地面。 “啪、啪、啪……” 蓦然间，一阵接连不断的掌声响起。 “够狠！够毒！” 第八章 六扇门叶青冥 “啪、啪、啪……” 蓦然间，凉茶铺旁的密林中，响起一阵接连不断的掌声，声音在不断的接近中。 “够狠！够毒！够精彩！” 一个身着劲装的青衣少年，双手有节奏的拍着巴掌，一脸笑吟吟的走了出来，满脸的笑容很是感染人。 “兄台，好毒辣手段！你看这般娇滴滴的美人，唉，怎如此不懂怜香惜玉呢？” 青衣少年满脸惋惜，似乎感觉如此美人被杀，实在是一件令人扼腕叹息的事情，言语间颇有一种责怪季川的意思。 瞬间，那两名魁梧大汉对这名陌生的少年，好感大增。 然而，少年旁若无人的继续走过来，途径白衣女子乌黑的尸体时，脸上依然残留着惋惜的神色。 “既然死了，那就不是娇滴滴的美人了。” 笑意盈盈的话语刚落。 抬脚，落下。 白衣女子那乌黑的尸体，便如同敝履般被踢到一旁。 此情此景，那两名魁梧大汉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心头一阵胆寒。 少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对着季川抱拳一礼，道：“哈哈，在下叶青冥，不知兄台高姓？” 至于其他人，早已被他无视。 若不是刚才那一幕，恐怕谁都以为这是一位和善阳光的少年，而不是一只魔鬼。 一直沉默不语的季川，那修长的眼睛中，闪动着令人心悸的冷光，冷漠的盯着满脸笑容的叶青冥。 良久之后。 季川打量了一眼叶青冥，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道:“你是朝廷的人？” “呵呵，兄台好眼光，在下六扇门青州南阳郡捕快。” 说到捕快两字，叶青冥脸上涌起一抹难言的苦涩，不过转瞬即逝，笑呵呵的称赞了一句。 “恐怕是我的腰牌出卖了自己。”叶青冥不自觉的摸了摸腰间的腰牌，自言自语道。 这也多亏季川提前做了一些功课，对于江湖朝廷有了一些了解，虽不全面，但也不至于完全一抹黑。 “哎，兄台还没有告知在下名字呢？”发现季川顾左言他，叶青冥继续追问着。 “季川！” 季川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接着冷声问道:“那么，不知叶兄刚刚是何意，是我犯了帝国律法，需要出动六扇门缉捕吗？” 叶青冥口中默念一遍，搜索脑海中的记忆，南阳郡周边并没有这一号人，不过这倒也正常，他也不可能都认识。 听到季川的话，依然面带笑容，解释道：“季兄，怕是误会了，你我之前根本不相识，缉捕一说从何而来，再说在下只是一名后天一层的小捕快，以季兄的身手，也无惧于我。” “那你为他们几人而来。”季川点了点头，倒是没有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如果这个六扇门的捕快真的是为了这几人而来，他倒不介意卖个人情。 叶青冥依然带着笑容摇了摇头，不过也没有继续打哑谜的道：“不瞒季兄，我为你怀中残图而来，不过我观季兄为人，恐怕不会想让，就此罢了。” “恩？残图？”季川没有避讳的掏出怀中地图，在手中摊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秘密，正准备询问叶青冥，就发现他已经站在自己旁边，好奇的目光好像钉在地图上一样。 “你也不知道？”冷不丁的一句话，叶青冥吓了一跳，也是刚刚太入迷，当看到季川用冷漠的眼光盯着他，尴尬的笑了笑。 “呵呵，我也是在办案中无意发现的，便尾随而来。”叶青冥尴尬的笑了笑，指着那两名战战兢兢的大汉，说明了缘由。 随即，便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带有一丝怂恿的意味，说道：“这幅地图是从南阳郡城流出来的，季兄不妨试试能不能寻找其他部分，这应该是一张秘境地图的一部分，只是不知究竟在哪里。” “恩”季川莫名的看了他一眼，模棱两可的‘恩’了一声，残图现在他手上，叶青冥无非是想利用他，寻找其他部分地图，那就看最后谁更胜一筹。 “季兄，既然地图拿不成，我们再打个商量如何？” 见季川将残图揣入怀中，叶青冥没有理会，原先以为是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想到只是一张残图，他哪有时间去寻其他残图，还不如让其他人去做。 季川顿时皱着眉头，面色不善的看着他，冷声道：“还有什么事？” “呵呵，季兄息怒，在下只是想向季兄借几样东西而已。”叶青冥继续打着哑谜，笑吟吟的说着，似乎根本没有看到季川脸色越来越难看。 季川修长的眼眸中，冷光闪烁，阴声道：“你若再不说，就不用说了。即便你是朝廷的人，我也能将你斩杀在此，再将这里斩尽杀绝，到时朝廷也怪不到我头上。” “唉，季兄怎如此严肃，这样不好、不好。”叶青冥不认同的摇了摇头，不过当看见季川的手已经握住剑柄时，连忙笑吟吟的接着道：“在下想向季兄借这几个人的首级，如何？没有为难季兄吧。” 叶青冥的话，再次让两名魁梧大汉一阵胆寒，殊不知此时两人早已吓得脸色苍白，两腿颤颤，全身如同筛糠的筛子般抖动。 如今，他们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季川赶紧拒绝那个看着满脸笑容的家伙，他比季川还可怕。 “你要这个做什么？”季川眯着眼，盯着他冷冷的道。 叶青冥没有丝毫隐瞒，仿佛与季川是多年老友，笑吟吟的道：“这些盗匪无恶不作，我作为六扇门捕快，当然是替天行道，拿了他们的首级去换些功绩，不然这趟跑的太吃亏，什么东西都没捞着。” 听到这里，早已满头虚汗的两人当即‘蓬’的一声，跪倒匍匐在地，哀嚎道：“大人，我们真不是盗匪啊，只是南阳郡青竹帮帮众，我们可都在六扇门登记造册过的。” 接着又道：“这次我们兄弟二人，被鬼迷了心窍，求大人高抬贵手，放过我兄弟二人吧。” 季川疑惑的转头看了一眼叶青冥，他作为六扇门的捕快，即使是最低级的那种，也不会不知道这种事情。 “哦，我知道。”叶青冥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人，无所谓的道：“过去，你们不是盗匪；现在，我说是，那就是。” “人才！”这是季川对叶青冥的评价，只是有些奇怪，如此人才，在官场上，不至于至今仍是个捕快。 “你倒是个人才。”季川诚心的说到，接着疑惑的问道：“你这样的人，在官场上，到现在还是个捕快？” “以武为尊，若无武力支撑，谁又敢身居高位，即便我大秦共主——秦皇，那也是一位武道强者。” 叶青冥这次倒是真情实意的感慨道。 第九章 宁惹六扇门，莫惹锦衣卫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若无武力支撑，谁又会让你身居高位，谁又敢身居高位啊。” 叶青冥脸上似乎永远不会消失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颇为感慨的道。 “即便我大秦，也是以武立国，以武镇压当世，哪怕佛门、道门这些当世大派，亦不敢轻捋其锋芒。” 叶青冥笑吟吟的脸庞，变得有些激动，不过说着说着，满腔激情很快被自己的身份浇灭。 他仅仅是个小捕快，或许以后也一直是，大秦的强势，他虽能感同身受，但这份荣耀似乎与他并没有多大关系。 “看来，你混的挺惨的。”季川讥笑了一句，对于他的落寞，不置可否也不同情，“这几人交给你，我对人头不感兴趣。” “那就多谢季兄，多少也能换点功绩。”叶青冥笑吟吟的说道，似乎他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反正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在笑，奇怪的是，并不会让人觉得他在假笑。 叶青冥缓慢的走向那两名青竹帮帮众，早已被吓破胆的两人，脸色苍白，额头不断的向外沁出汗水，最终还是无力抵抗。 很快，叶青冥笑眯眯的封存好首级，再次磨刀霍霍的走向白衣女子。 “你若想死，可以去试试。”季川斜睨了一眼叶青冥，淡淡的道。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叶青冥止住了脚步，略带惋惜的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尸体，看起来毒性有些大，得不偿失。 待一切收拾好，叶青冥拱了拱手，对着季川道：“季兄，可是打算前往南阳郡，正好我也要去南阳郡交差，不若你我结伴同行，路上也有个照应。” 其实，叶青冥早有结交之心，因此才会邀请季川同行。 “正好向他了解一些江湖之事，反正也不急着去南阳郡城，不妨与他一道。”季川心中略一思索，当下暗道。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就依叶兄，不过在下行走江湖不久，还望叶兄不吝赐教。”季川面带笑容的拱拱手，正好通过叶青冥了解江湖形式，旋即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 “好，那你我便一同前往南阳郡城。”由于叶青冥尾随别人而来，并没有骑马，两人只好徒步行走，好在这里距离南阳郡城已经不远，再加上两人都是身怀内力的武者，也不会觉得疲累。 “不知季兄此次前往南阳郡城有何事，若有需要的地方，尽管说，小弟力所能及的地方，一定帮忙。” 叶青冥这话说得漂亮，季川也就听听，若是当真，那可就真的是愣头青了。 不过场面上的话，还是要说的，也就顺着话茬说道：“到时，一定叨扰，叶兄可不能推辞，哈哈。” “好说，好说。”叶青冥笑吟吟的迎合着，倒是看不出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过结交之心倒是真的。 “叶兄，方才听你说我大秦以武镇压当世，就连佛门、道门也不敢轻捋其锋芒。” “不知那道门、佛门都是哪些门派，在下刚入江湖不久，叶兄可否为我解惑，好让在下日后行走江湖多留个心眼。” 一路上，身边有个六扇门的捕快，若不大加利用岂不可惜，季川怎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既然季兄开口，小弟自然如实相告，不过我也只是六扇门的一个小小捕快，了解的也确实不多。” “这片大陆被大秦帝国统治，已有数千年之久，我大秦以武立国，对外北拒异族，使我大秦子民免遭异族屠戮。自秦立国以来，我大秦子民一直安居乐业。” “对内镇压当世宗门大派，有秦一朝，在江湖设立六扇门，监管江湖。”说到这里，叶青冥顿了一下，接着道：“然六扇门底层早已糜烂，名不副实，不过虎威犹在。” “那江湖上，还有哪些顶尖大派。”季川淡淡的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这片疆域，所有宗门门派恐怕不下数万，但要说几方顶尖势力，非大秦帝国、三大道门、佛门、正道六大派以及魔门两派六道莫属。” 其中，以大秦帝国、三大道门、佛门实力最为强劲，虎视整个江湖，但在明面上还是我大秦统治天下。 不过，即便以我大秦的强势，在对待道门及佛门上，也是礼遇有加。 “我听闻三大道门执天下正道之牛耳，没想到我大秦实力如此强劲，竟然能与道门佛门并驾齐驱。” 对于这些门派，季川大多数听都没听说过，此番与叶青冥同行的决定倒是做对了。 日后，行走江湖，倒也不至于吃亏。 “那当然，我大秦立国几千年来，励精图治，培养了多少了不起的武者，虽不能与道门佛门那种上古流传门派相比，但也底蕴深厚。” 叶青冥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在这样的强国庇护下，确实是一件幸事。 “再加上我朝两大爪牙，江湖无不闻风丧胆，这也是我朝能镇压江湖的原因之一。”叶青冥继续接着道。 “不知是哪两大爪牙？”季川有些好奇的问道。 “宁惹六扇门，莫惹锦衣卫。”叶青冥凝重的说道，接着看向季川又道：“季兄日后若是遇到锦衣卫，定要小心，那些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动辄屠宗灭门，毫不留情。” “锦衣卫才是秦皇真正的心腹，是秦皇手中最锋利的利刃，大秦刚立国时，天下宗门，多有不臣，那时就是锦衣卫出手，不知屠戮多少宗门，才有如今大秦的天下。 而六扇门只是后来建立，在威望上还是远远不如锦衣卫。当然，这些也都是我从六扇门档案典籍中看来的，十有八九属实。” 一路上，从叶青冥的口中，季川也基本了解整个江湖的情况，可以说是宗门林立，江湖上腥风血雨，但秩序仍在。 …… 南阳郡郡城。 南阳郡城，位于青州南部，虽不宏伟壮观，但对于季川这样一个异世界的人来说，也是颇为震撼。 南阳郡城城门口，川流不息的人群，早已将城门口挤满，倒是一派繁荣热闹的景象。 商人、贩夫走卒、提刀背剑的江湖侠客、阴森可怕的魔门弟子、伟光正的正道弟子在这里似乎并不稀奇，随处可见。 第十章 天魔策的另一种恐怖作用 青州，南阳郡地界。 南阳郡城门口处，季川和叶青冥结伴顺着人流进入城中。 到了城中，才发现这里更是热闹非凡，商贩的吆喝声、人群中嘈杂的交流声，不一而足。 待到了人群稀少处，季川停下了脚步，向叶青冥提出了告辞。 毕竟，两人只是萍水相逢，适逢其会的相遇，再加上季川有心打好关系。 如今，该了解的东西也都知道了，是时候分道扬镳了。 “叶兄，你我就此告别吧。”季川拱了拱手，淡淡的道：“一路上多谢叶兄解惑，在下感激不尽。” “也好，我正好要去六扇门衙门交差。”叶青冥略微思索，面带笑容的点点头，拱了拱手应和道:“季兄，告辞，你我他日有缘再见。” 看着刚离开不远的季川，叶青冥恍然的拍了拍脑袋，探寻道:“对了，季兄此次来南阳郡城，是为何事而来，需不需要在下帮忙。” “杀人！”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叶青冥为之一愣，不过马上恢复笑意吟吟的模样。 “至于帮忙，也就不麻烦叶兄。” 话音未落，季川便转身汇入人群中，很快便如同鬼魅般不见踪影。 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季川的身影渐渐消失，叶青冥敛起笑容，面无表情的顺着城中主干道赶往六扇门衙门。 …… 季川走在砖石铺成的青石路上，顺着人群在城内找了一家客栈。 客栈的环境不错，最主要的还是清幽静谧，并没有那么多嘈杂的声音，惹人心烦，所以季川直接扔了几锭银子打算长住下来。 至于宗门任务，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并不着急。 再说，在一个月时间内，若还没有完成任务的话，宗门就会撤销任务领取记录，好方便其他人重新领取，也不会有什么惩罚。 至于任务内容，刚才季川并没有撒谎，确实是杀人。 这次，季川的任务便是追杀一名灵犀谷的弟子，据说此人已经连杀通天魔宗，以及周边其他几个魔门数名外门弟子。 一直打着消灭魔门弟子，替天行道的口号。 在季川看来，这样的人不是傻子就是愣头青，怕是修炼都把脑子修傻了。 虽然魔门势颓，但那也只是相对于三大道门那种级别的，你一个三流都算不上的宗门弟子，也敢高喊消灭魔门？ 也不怕笑掉别人大牙，不过此人极善伪装，数次从魔门弟子手中逃脱，据说他一直在南阳郡城附近，这也是季川此次来这里的原因之一。 至于另外一个原因，便是季川也想在江湖上闯荡一番。 幸好，青州的顶尖宗门不是魔门，不然这次任务恐怕都不用他来，其他魔门弟子就顺手解决了。 “左右也是无事，不如参悟刚刚得到的剑法‘见血封喉’。” 季川将怀中的秘籍掏出来，心神顿时沉浸在剑谱中。 顷刻间，脑海中各种剑招不断舞动，时而横劈时而直刺，就在这么瞬间，季川感觉他已经完全领悟这门剑法。 其实，自穿越以来，季川就感觉自己的领悟力越来越强，甚至可以说恐怖。 对此，季川有一些推测，第一可能是前身与他的灵魂融合，导致领悟能力变强。 其二，可能就是脑海中天魔策竹简是一件奇物，能够增强寄主的领悟力。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能很快领悟道心种魔大法，以及天魔策中众多功法，这些功法可是破碎级功法，难度可想而知。 即便是绝世天才，想领悟这些变态的功法，恐怕也不简单。 因此，季川对于自己领悟力变得越来越变态的原因，更倾向于后一种。 言归正传，这门剑法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唯有一点，那就是…… 快！ 极致的快！ 一击必杀，便是这本剑法的精髓。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这本剑法虽然仅仅只是黄级低阶，但季川还是很满意的。 若是在剑刃上淬以剧毒，那才是名副其实的‘见血封喉’。 剑招一剑快似一剑，气势凌厉，配以剧毒，确实可以做到见血封喉，杀人于无形。 此刻，季川有些跃跃欲试。 旋即，起身拔剑，丝毫不拖泥带水，一切动作都显得那么的干净利落。 客栈房间中，一道挺拔的身影笔直而立，修长的眼眸目视前方，眉宇间的阴厉，更凭添了几分睥睨之色。 季川剑指紧扣手中剑器，一道道剑影随之而动，在空中泛起了阵阵波浪。 时而，寂静无声。 时而，劲气逼人。 季川完全沉浸在修炼中，手中剑器在空中荡起涟漪，剑刃上更是闪烁着幽幽的绿光。 剑气汹涌，房间里杀机四伏。 直至半个时辰后，季川方才睁开紧闭的双眸，漆黑而又修长的双眸异常明亮。 全身早已被汗水浸湿，一股异味从身上飘出，季川却浑然不知，若有所思的道:“果然，刚刚修炼时，仿若剑法招式感悟印刻在脑海中一般，丝毫没有初次修炼的滞涩感。” “看来，脑海中的天魔策竹简，不仅仅是武功秘籍那么简单，或许让寄主拥有可怕的领悟力，才是它真正的作用。”季川静立房中，自言自语道。 越往下想，季川嘴角缓缓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配上那冷峻的脸庞，颇有一种嘲弄的意味。 对于季川来说，恐怖绝伦的领悟力简直让他如虎添翼，未来修炼必将一片坦途。 此时此刻，季川对未来充满斗志，若能凭借着变态的领悟力，完全参悟道心种魔大法，破碎虚空。 成魔又如何！ 抬眸，一轮朦胧的银月高悬上空，季川淡漠的脸庞上渐渐泛起一抹笑意。 即便，经过剧烈的修炼，体乏无力的感觉如同潮水般袭来，但季川仍旧没有准备休息。 “经过刚刚的消耗，此时的修炼效果更佳。” 季川缓缓闭上双眼，‘入道篇’玄门正宗心法运转于身，一股股热流钻入体内，一部分汇入丹田气海中，另一部分直接融入季川的血肉骨骼之中。 每时每刻，季川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浑身充满了力量。 蓦然间，季川身躯猛然一震，一股股热流疯狂的涌向季川的体内，如江河溃坝，以摧枯拉朽之势破开后天三层的桎梏。 半晌之后，季川睁开双眼，一抹犹如实质的精光从双眸中迸射而出，随之从嘴中吐出一口浊气。 经过数个时辰的苦修，后天三层成。 虽然身体的疲乏，因为突破后天三层尽去，但精神上的疲乏却没办法短时间恢复。 索性季川也不在修炼，甚至连梳洗都没有，便和衣沉沉的睡去。 第十一章 事情败露 晨曦初露，火红的太阳高悬空中，烈日下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射出斑斑白点。 此时，季川从睡梦中悠悠转醒，才感觉到身上黏糊糊格外难受，就先在客栈中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青色长衫。 修长的眼眸再加上眉宇间的一丝阴厉，使得季川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姿态，峻拔的身形，更使人感觉到他与众不同的气质。 今日，季川准备去一些酒楼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顺便在了解一下南阳郡的一些武林大事。 毕竟，他还是向往闯荡江湖的，任务不过是顺手而为而已。 “砰，砰，砰……” 正当季川准备出门之时，门外响起阵阵敲门声，季川凝神望去，暗自疑惑，他在这南阳郡城可没有什么熟人。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满打满算，所认识的人不超过五指之数。 没有过多思考，季川起身打开了房门，推门一看，倒还真是认识的人，正是不久前才分开的叶青冥。 “季兄，你我又见面了。”叶青冥脸上带着他分外熟悉的笑容，笑吟吟的打着招呼。 “是吗？”季川淡淡的道。 下一刻，季川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不知何时剑已经抵在叶青冥的喉咙上。 “说吧，找我什么事。”平静的脸庞，仿佛在与老友聊天一般，但死亡的威胁却真实存在。 “好快！”如此快剑，让人根本反应不及，叶青冥瞳孔微微收缩，望着泛着幽幽绿光的剑锋，让人不寒而栗。 叶青冥举起双手，讨饶道：“误会误会，今日来此确实有事，并不是有意调查季兄。” 叶青冥生怕出现误会，迅速的说道：“季兄，青竹帮的事情败露了，你可能会有一些麻烦。” 一动不动，实在是叶青冥根本不敢动，那剑上的毒可是致命的，随便擦破点皮，也不是他能承受的。 闻言，季川眉头皱了起来，紧扣在手中的剑一个翻转，吓得叶青冥脸色煞白，连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季兄，让我进去解释清楚可好？”叶青冥慌张的喊道，生怕季川一个不慎，就会葬送了他的小命。 此时，客栈渐渐热闹起来，若是继续在门口对峙，说不定这里马上就会被看客围满。 思索片刻，季川甩了一个剑花返回房中，叶青冥紧随其后，顺手将房门关上。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再说就算被发现，与我何干。”季川眼神冷漠的不带任何情感，“若是说不清楚，那就不用再说。” 对上那淡漠到极致的眼神，叶青冥不由得心里有些慌乱，就连脸色也变得苍白。 顾不得其他，叶青冥也不敢有所隐瞒，便如实相告。 原来，叶青冥昨日回到六扇门，准备交差，却遇到他在六扇门的死对头卢安。 而卢安作为南阳郡的捕快，对于六扇门底层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了如指掌。 虽然这些事情早已达成共识，却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经过卢安的调查，了解到这两人是青竹帮的人。 再者，此人的叔父卢全是六扇门在南阳郡的捕头之一，权力在这小小的南阳郡还是很大的。 最终，卢安不声不响的将这件事通给了青竹帮，本来是想让他们来找叶青冥的麻烦，没想到他们那么没胆量，连小小的捕快都不敢惹。 当然青竹帮不敢找六扇门的麻烦，他们也不会就此罢手，刚好青竹帮的帮众看到季川和叶青冥一起进入南阳郡城。 这个事情对于青竹帮来说并不稀奇，江湖帮派向来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整个南阳郡城消息最灵通的并不是六扇门，也不是那些大派弟子，而是这些零零散散的江湖帮派。 青竹帮帮主需要给手底下的人一个交代，否则以后他怎么服众，所以只好拿季川开刀，堵住一些帮中老人的悠悠之口。 叶青冥倒豆豆一般，一股脑的全说出来了，说完紧张的盯着季川，生怕刺他一剑。 “季兄，这件事有卢安从中作梗，六扇门应该不会管，那青竹帮在南阳郡城就肆无忌惮。” 叶青冥要不是怕季川事后找他麻烦，他今天才不会来呢，他与季川相交，只是因缘际会。 而他，资质太差，至今还是后天一层，在六扇门中可是独一份，所以他在六扇门中并不太受待见。 “这么说来，青竹帮是要拿我开刀了。”季川淡漠的瞥了一眼叶青冥，寒声说道。 季川紧扣手中之剑，修长的眼眸眯了起来，冷声问道：“青竹帮的实力如何？” 叶青冥不自觉的退了两步，后怕的说道：“青竹帮帮主是后天七层武者，还有几个长老也有后天五六层的实力，其余帮众修为参差不齐，都是些三教九流、刀头舔血的亡命之徒，本身资质极差，这辈子也就止步于此。” “也就是说，不能跟他们硬拼，他现在才后天三层。” 季川神情冷漠，眼露沉思之色，右手食指在剑鞘上不停的敲击着。 正当季川沉思之际。 客栈中响起一阵喧闹声，随之带来的就是打砸声，嚣张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快、快、快……” 一道急促的催促声，砰砰砰的上楼声，很明显人数众多，恐怕不下于三四十人。 “季兄，肯定是青竹帮……” 话音未落，剧烈的敲门声，或许说是砸门更为合适。 “蓬……” 还未等人去开门，外面的人已经迫不及待的破门而入，房门被粗暴的破坏，木屑四处飞舞。 “叶捕快，你果然在这里，怎么，就凭你后天一层也想帮人？” 一群人鱼贯而入，瞬间整个房间就被塞得满满的，说话的是一名魁梧大汉，看向叶青冥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鄙夷。 这小子，要不是受到父辈余荫，哪里还能活到现在，每天笑吟吟的，着实让人着恼还想把他弄死。 是！ 他们青竹帮确实不敢动六扇门的捕快，不过如今六扇门对这件事明显理亏。 因此，青竹帮才会在南阳郡城里如此大张旗鼓，否则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干啊。 “他就是青竹帮帮主吗？”季川冷漠的问道，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莫名的冷静。 显然，这是在问叶青冥。 第十二章 扬眉，杀人 季川的冷静，让叶青冥有些诧异，指着面前的大汉随口解释道；“他？他只是一名堂主而已，连长老都算不上。” “找死。”那名魁梧大汉，听到这句很明显轻蔑的话，暴怒不已，还是忍住没有发作。 “呵，你不是你爹叶北雄，别那么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讥讽了一句，没有再理会叶青冥。 而是看向季川，拱了拱手慎重的问道：“我青竹帮两名帮众，可是惹到阁下，才让阁下下此狠手。” “没有！” 季川一双修长的眼眸如同一潭死水，直视着这名青竹帮堂主，很平静的回答道。 “那阁下可是宗门弟子？”闻言，魁梧大汉眼神一厉，不过还是忍着继续询问道。 “不是！”依旧很平静，回答也是如此的简单。 “那阁下何敢杀我青竹帮帮众？”魁梧大汉紧握手中的开山刀，死死的盯着季川，处于暴怒边缘的大喝道。 “该杀，便杀了。”不起一丝波澜的话语，让一众青竹帮帮众彻底的愤怒。 “老大，何必跟他废话，这人一身穷酸样，铁定不是宗门弟子，何必畏首畏尾。”魁梧大汉身旁的一名头目，脸色狰狞的狞笑着，接着道：“让我去试试他的跟脚。” 正当此刻！ 昂首抬眸，温暖的阳光从窗户的间隙穿梭而入，弥漫在季川冷漠的脸颊上。 阳光下，一道挺拔的身影笼罩在淅淅沥沥的光线下，充斥着深不可测的意味。 然而，此时那名青竹帮头目丝毫没有管这些，提着手中的刀，快走几步，就准备朝着季川竖劈而下。 季川平静的伫立在原地，单手按住手中的剑柄，平静的注视着冲过来的青竹帮头目，冷峻的脸庞勾勒出一抹冷笑，就连修长的眼眸中也弥漫着些许寒意。 扬起眉角！ 一道泛着绿幽幽的光芒，猛然乍现。 “滴答、滴答……” 一滴滴漆黑色的鲜血，不要命的滴落在地面，而那名头目早已瞳孔收缩，渐渐泛白，喉咙处一抹肉眼可见的伤口迅速变黑，随后毫不减速的蔓延全身。 “蓬！！！” 一直保持着俯冲姿势的头目，终于支撑不住的面朝地面，轰然倒在血泊中，光线下溅起朦胧的灰尘。 扬眉，杀人！ 伴随着倒地声，季川手中的剑刚好归入鞘中。 慌乱声、嘈杂声、恐惧声…… 不断在升腾！ “你……你……” 那名魁梧大汉用他那只止不住颤抖的手，指着季川，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恐惧和震惊。 就连叶青冥也瞳孔微缩，面色发紧，他虽然知道季川有能力解决这名头目，却没想到如此轻描淡写、轻松惬意。 看来，他要重新审视他与季川的关系了。 季川眸子微抬，嘴角噙着嘲弄的笑意：“怎么，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这时，魁梧大汉低头看向倒在血泊中的手下，望着那漆黑色的血泊和尚有余温的尸体，瞳孔微缩，深吸一口气，呐呐得道：“好歹毒！” “江湖厮杀，都讲究真刀真枪，阁下是否太过歹毒。” 青竹帮堂主脸上略过一丝骇然，但还是镇住心神，呵斥道。 由于都处于后天境界，同境界的人很难感应到对方的具体境界，所以魁梧大汉也摸不清季川到底是何修为，刚才那一下秒杀，确实将他吓到了。 要知道，刚才那名头目可是他手下的最强者，已经后天三层，却被对方一剑秒杀，不得不让他心头惴惴不安。 听着魁梧大汉的话语，以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恐惧，季川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死了，我活着，便是再歹毒十倍又如何。” 这一刹那，他的笑容如万年寒冰般彻骨。 “还有，今天你们也要死，青竹帮上上下下都得死。” 季川那冷漠到极致的话语，如同地狱锁魂的靡靡之音，让人有着难以遏制的恐惧。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让魁梧大汉瞳孔剧烈收缩，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更何况后面一众摇旗呐喊的帮众，早已被吓得两腿颤颤。 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在青竹帮一群帮众中蔓延开来。 顷刻间，原本士气正隆的帮众，早已嘈杂不堪，这便是江湖帮派，毫无组织可言。 “人，杀了也就杀了，你们既然来惹我，就留下来吧。”季川信步而走，他的步伐不快，甚至可以说缓慢，但是每一步都如同重锤般敲击在众人的心头上。 “阁下，不要欺人太甚。”魁梧大汉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将自己的开山刀紧握在手，在这狭窄的房间内，顿时剑拔弩张。 此时，青竹帮帮众也知道只有拼命，他们本来就是亡命之徒，没什么好畏惧的。 刀剑棍棒，无数武器或竖劈或上挑或横扫，齐齐朝着季川呼啸而来。 “唰！” 就在所有武器呼啸而来的刹那，季川手中的铁剑骤然出鞘，道道肉眼难见的剑光，在虚空中急掠而出。 手中的粗糙剑器，在季川手中犹如穿花蝴蝶般，没有丝毫拖沓，剑锋上透着一股凌厉的锋芒。 一群乌合之众并未给季川带来威胁，季川每一次出剑，便有一人应声倒地，触之必死。 “啊！” 那名魁梧大汉看着自己手下，一个一个的倒地，怒吼一声，手中的开山刀种种的劈下，一阵狂风呼啸的朝着季川冲击而去。 季川皱着眉头，挥舞着手中的铁剑格挡，一股巨力侵袭而来，让季川不自觉的后退两步，这样的纯力量比拼，他却是有些吃亏。 不过，此人应该是后天四层乃至后天五层，否则不可能逼退我，电光火石之间，季川脑海中急速运转。 借着这股巨力，季川向后退了几步，修长的眼眸注视着暴怒的魁梧大汉。 然而，此刻大汉身边的一众手下，早已倒在血泊中，剩下的一群帮众脸色惊恐的向后退去，甚至有人已经在逃跑了。 季川四处扫了扫，发现房间的空间实在太小，无法施展，不利他与大汉争斗。 趁着那名大汉不注意的情况下，也不去管愣了半晌的叶青冥，直接破窗而出。 “蓬！” 客栈的二楼，季川一个纵身，便飞身落在地面上，朝下的俯冲之力让季川一个踉跄。 第十三章?拔剑出鞘，以血会封喉! “蓬！” 借助俯冲之力，季川一个跃身，飞速脱离客栈附近。 “快、快、快……” 那名青竹帮堂主快步来到窗口，趴在窗沿上一看，却只能看到季川的背影，愤怒之色一闪而过，砂锅大的拳头狠狠的锤在窗沿上，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来时气势隆隆，去时士气衰败。 可见，这名青竹帮堂主内心何等挫败。 伫立窗口，遥望着季川越来越模糊的背影，脑海中不断回忆着那如寒冬般彻骨的话语，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若是其他人，一定觉得季川逃跑了，但他的内心告诉他，季川这样的人不可能会逃跑。 这是一条剧毒无比的毒蛇！ 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在这名身材魁梧的大汉心中扎根、发芽。 猛然间，大汉回过神来，浑身一个机灵，急声说道：“快，通知帮主，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清楚，让帮主多加防范。” 当即，两名喽啰转身下楼，不一会儿便不见踪影。 “其他人，跟我继续追，必须找到他，不然我们都得完蛋。” 骂骂咧咧的话从大汉口中吐出，只是为了缓解心中积攒很久的恐惧感，有多少年南阳郡城里没有死过这么多人。 六扇门，或许要介入了。 到时，他就是替罪羊。 即便郡一级地方六扇门实力不强，可那也是相对于宗门大派，如他们这般江湖帮派，其实就是在夹缝中寻求生存。 今天，正道弟子找你替天行道，你就是无恶不作的歹徒；明天，朝廷势力想拿你开刀，你就是朝廷钦犯。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无论为名为利，谁又不是拼命挣扎着求取生存呢？ …… 南阳郡城，街道上。 “快点，方堂主已经慌神了，靠不住。我们还是赶紧回帮，也安全些，刚刚那人就是魔鬼，砍瓜切菜般，死了好多人，现在想想就觉得可怕。” 在繁华的闹市上，两名青竹帮喽啰依然难掩心中的恐惧，东张西望，疑神疑鬼的，实在是刚刚季川给他们的惊吓太大。 正当这两名喽啰碎碎念，缓解心中的恐惧之时。 忽然，不经意间的一瞥，前方不远处熟悉的身影，让他瞳孔骤然变大，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着前方。 “他……他……是他！那个魔鬼来了，他怎么会来找我们。” 这名喽啰开始语无伦次，苍白的脸庞早已被恐惧笼罩，脚步不受控制的朝后退去。 “怎么了？”旁边那名同伴起先还没有意识到，下意识的问了句，随后眼神顺着同伴手指的方向，顿时吓得连牙齿都在不停打颤。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 “呛……” 让人牙酸的尖锐声，在拔剑的那一霎那响起。 此刻，剑已出鞘，急掠而出。 一点鲜红，随风飘逝。 “噗！” 鲜血迸射而出，处于恐慌而不能自已的两名喽啰，双瞳渐渐失神，随即渐渐泛白，气息全无。 事了拂衣去，且行且杀戮！ 季川一个闪身，混入人群，很快消失踪迹，两具尸体杂乱的摆放在道路上的，无人理会。 经过短暂的慌乱，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虽然惊讶于有人胆敢在郡城内杀人，却也知道敢在城内杀人的，不是魔门便是背景深厚的，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可见，魔门给人的印象，就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恶贯满盈。 江湖不就是你杀我我杀你，仇杀、嫉妒、利益、爱恨纠葛…… 每天，江湖总在上演着这样一幕幕场景，从未停歇过。 或许，这便是江湖的魅力所在。 许久之后。 姗姗来迟的六扇门捕快，诧异的看着两具漆黑的尸体，也不知道碰了会不会中毒，全副武装的将尸体拖走。 接下来，完全没有调查、询问的意思，直截了当的离开，让人极为诧异。 混迹在人群中的季川，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结合叶青冥的话，恐怕六扇门中早有人与青竹帮沆瀣一气。 如今，或许他已经上了南阳郡六扇门的通缉要犯名录。既然如此，他也无须顾忌太多。 “现在，杀了两名去报信的，青竹帮应该会迟一点得到消息，不过也拖延不了多长时间，先一点一点剪除青竹帮。” 季川脸上阴厉之色一闪而过，脚步不慢，一边向着那名堂主所在地靠近，一边不断思忖着。 此时，南阳郡城渐渐变得混乱，方堂主带领着一群帮众，四下散开搜寻着季川，然而南阳郡城有多大？ 他们这些人早已捉襟见肘，要想找到季川何其难也。 “让大家都回来吧，我们回帮，看帮主怎么说。”方堂主带着人搜寻了好长时间，依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无奈之下只好收兵打道回府。 烈日下，众多喽啰满头大汗，惴惴不安的心态早已被这炎炎烈日给磨掉大半，心神也逐渐放了下来。 想来，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已经离开，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不来。 这时，听到堂主的吩咐，众多喽啰暗呼，终于可以回去休息了。 经历如此凶险之事，他们早已身心俱疲。 就在所有人松懈之际，即使方堂主也不例外，突然嘈杂的人群中，猛然窜出一道身影，身形如同离弦的箭，朝着方堂主暴射而来，灵活的穿梭于人群中。 陡然间，方堂主方寸大乱，失了神般怔怔的望着越来越近的剑刃。 剑尖处，一道强烈的反射光线狠狠的刺入他的眼中，才恍然发觉剑刃离他不足寸许。 此时，方堂主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还夹杂着骇然，旋即在电光火石之间，身形猛然一震，正欲向后退去。 剑刃带来的锋锐剑气，让他心惊胆颤，脖颈处的皮肤仿佛在寸寸皲裂，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不断侵袭着他的痛觉神经。 毫不迟疑，方堂主猛然踏地，朝后方急掠而出，他毫不怀疑，若是慢一点，必将身首异处。 然而，剑刃上的剑气如同跗骨之蛆，并且剑光的速度更快，怎么甩也甩不掉。 “呲……” 终于，一抹猩红的鲜血飙射而出。 “不可能！” 方堂主眼神涣散，口中依然喃喃低语，脸上依然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他只不过稍不留神，竟没躲过这一劫。 最终，再也支撑不住的轰然倒在地上，四周一众喽啰见状，一哄而散，再也提不起一丝一毫勇气去争斗。 “第三个。” 一道平淡的喃喃声，却如同索命无常，摄人心魄。 再看周围，早已一片空荡，全部作鸟兽散。 季川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剑刃上一抹猩红，在烈日下泛起异样的鲜红、妖艳。 提剑遁去，好迎接下一次鲜红的盛宴。 血未流干，剑何以入鞘！ 第十四章 在杀戮中绽放 剑未入鞘，季川轻踏步伐，沿着青石板路，灵活的穿梭于人群中，手中的铁剑犹如死神镰刀，带走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 “快逃，这人就是魔鬼……” 在这一刻，生命的威胁，让所有人激发了逃命的本能。 此时，慌忙溃散的喽啰们，在这繁华的郡城中，如同在滚烫的沸油滴入几滴水珠，轰然炸裂，并且愈演愈烈。 惊慌！ 恐惧！ 嘶喊！ …… 人性的本能，成为了此时郡城中的主旋律。 然而，这些并没有让季川有一丝一毫的心软，冷漠的脸庞，沸腾的杀意，无不彰显着他的决心。 轻踏地面，步履轻盈，手提粗糙铁剑，季川那平静的脸庞下，修长的双眸注视着前方，闪烁着冷漠的杀意，此番必将掀起一场滔天血浪。 举目望去，城中行人飞快的离开，恐遭殃及池鱼。 而青竹帮喽啰们，争相逃命斗志全无，惊慌失措的朝着青竹帮所在地跑去。 “快！快啊！……” 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在痛苦中，无声倒地，解脱般的闭上惊惶的双眸。 “呲！” “第四个！” 平静而又冷漠的声音随之传入耳中，如寒冬般凛冽，透露着刺骨的寒意以及滔天的杀意。 溅起的血花在空中飘洒，随风飘散。烈日下，细小的血珠折射出刺目的光芒。 “第五个！” “第六个！” …… 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或直刺或轻轻划过，不带起一丝烟火。 一个又一个，每一次挥剑，便是一次杀戮。 一路高歌，且行且杀戮。 …… 疯狂逃命的喽啰们，在慌乱的人群中，跌跌撞撞的逃窜着，生怕下一个轮到的就是他。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逃窜，索命的死神依然会眷顾着他们。 杀戮在继续，季川挥舞手中的铁剑，一缕缕猩红的鲜血，顺着剑刃滑落地面。 此时，街道上血泊遍地，杂乱的尸体随意的抛弃在街道上，再看附近，举目无人。 唯有远处酒楼中，透过这边的窗口早已站满了人，眺望着这场杀戮盛宴。 或嘲讽、或愤怒、或冷漠、或赞赏、或幸灾乐祸…… 不一而足，可谓人生百态。 “哼，这是哪派弟子，敢在城中如此撒野？” “嘿嘿，等会衙门来了，他插翅也难飞。” “这人也是一个刽子手，不过痛快，杀得痛快，哈哈……” 酒楼中，早已聚集满了一众江湖中人，有正道有魔道，所有人都在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 “师兄，此人已经堕入魔道，我们是不是制止他。” 清脆如黄莺般美妙的声音，传入在场众人耳中，悦耳的声音，使得所有人下意识看向说话之人。 顿时，所有人目露惊艳之色，即便女子身着朴素道袍，也难掩其精致的脸庞，微翘的琼鼻犹如神来之笔的点缀，无不惊艳着在场众人。 不过，当看到女子身上的服饰，便立刻转过头，不敢再看一眼。 更遑论前去调戏一下，当然这是许多人下意识的想法。 “嗯……，看此人功法不像魔道，反而倒像是我正道功法，不过此人修习的武技着实心狠手辣。” 说话女子旁边的那名师兄，目视着远方的季川，紧皱着眉头，担忧的说道。 季川似乎感应到目光似的，微微偏头，一双修长的眼眸掠过一抹犹如实质的目光，冷漠如刀，冰冷刺骨。 “好重的杀意！” 刚刚那名说话的男子，再次开口，此时眉头皱的更深，却没有任何动作，不知心中如何作想。 “师兄，难道我们不管，就任他屠戮这些手无寸铁的人吗？” 女子皱着眉头，似乎对自己师兄不作为，微微有些生气。 接着，眺望着季川，脸上厌恶之色更甚，“我们不是正道，行侠仗义不是我们的己任吗？” “嘿！” 那名师兄还未答话，四处传来细微的冷笑声。 那名师兄没有理会这些冷笑，耐心的解释道:“师妹，城中之事，不涉及自身的，我们不能插手。” 在城中发生任何事，只要不涉及自己，他都不会管，哪怕他不惧城中任何人。 看师妹依然闷闷不乐的样子，笑着宽慰道:“放心吧，自会有人解决的。” 原本繁华的街道上，此时除了还在逃窜中的青竹帮喽啰，其余人早已不见踪迹。 顷刻间，繁华的闹市，在血红的地面映衬下，更平添丝丝阴森之意。 …… 一路前行，杀戮不止。 直到‘青竹帮’三个字，映入季川的眼帘，让他顿住脚步。 “前面就是青竹帮了啊。”季川站在远处遥望着前方的建筑，随手甩掉剑刃上的血珠。 瞬间将青石板侵染成血红色，慢慢在地面扩散，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季川闭目感受着空空如也的丹田，一股空虚感油然而生。 旋即，略微思考，毫不犹豫的转身飘然遁去。 如今，他仅仅后天境三层修为，而且丹田内力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消耗，早就已经见底。 若与青竹帮硬碰硬，不说其帮主有后天七层修为，哪怕一个长老都不是现在的他能抗衡的。 硬碰硬，孰为不智，而且也太过勉强！ 不如，且战且退！ 因此，季川决定暂避锋芒，今日之后，青竹帮必定疯狂追杀他。 季川脚步轻快，消瘦的脸庞看不出丝毫的慌乱，如同不起一丝波澜的湖面，冷静到极致。 旋即，借助周围鳞次栉比的建筑，季川左冲右闪，很快便消失踪迹。 “师兄，这恶人倒是跑得快，怕是知道有人要来杀他。不过，这人真是十恶不赦。”那名身着道袍的女子，心思很是单纯，毫不掩饰对季川的厌恶，说道。 “那倒也未必，他杀的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这人的杀心确实不是一般的重。”女子的师兄有些不同的意见，但是看到街面的尸体，又忍不住皱起眉头喃喃道。 “师妹，走吧！”男子率先离开窗口，不在关注已经消失的季川，转身下楼，年轻女子紧随其后。 第十五章 叶北雄，回来了! 烈日炎炎，刺目的阳光倾洒而下，为这片血腥的街道，增添了丝丝暖意。 此时，空荡荡街道，不复之前的人流涌动、热闹繁华。 而现在一片寂寥，与刚刚相比简直判若云泥，除了染血的地面、肆意横躺的尸体，让人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一场怎样的屠杀。 屠杀，这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戮。 街道上，寂静无声。 风，轻轻拂过地面，一股让人作呕的血腥味，随风飘向远方。 这样的场景并没有持续多久，青竹帮驻地慢慢骚动起来，怒吼声、咆哮声不绝于耳，传的很远很远。 紧随其后，许多面带愤色的一群人，手中高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从驻地中视死如归的冲了出来。 结果，当血淋淋的道路、凄惨的尸体，摆在他们面前时，胆怯迫使他们停住了脚步。 脸上，惧色渐浓！ 当然，这不怪他们，任谁目睹这样的场景，都会害怕、紧张，甚至恐惧。 “怕什么？我们本就是亡命之徒，干的都是刀头舔血的事。这种程度就让你们怂成这样，你们还是不是带把的汉子。” 似乎意识到众人的惧意，后方传来一道怒吼声，话语中更是对他们极尽嘲讽，试图淡化他们内心的惧意。 一道沉闷的脚步声，在这群人后方响起，聚集在一起的众人，自觉的分出一条道路。 很快，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厚重的浓眉很突兀的爬在眉梢上，脸上一道刀疤为他增添了几分凶恶之色。 此时，这名男子的眼睛瞪得像牛眼珠似的，恶狠狠的看着自己的一众手下。 “帮主！” 众人微微躬身，齐声叫道。 郝然，这名刀疤大汉便是青竹帮帮主邱疤，其实他的本名并不叫邱疤。 后来，因为被仇家在脸上划出一道刀疤，江湖上，便有了邱疤这个称呼，之后就一直这么叫着。 “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带把的？还害不害怕？”邱疤挥舞着手中的鬼头大刀，再次怒吼一声。 “是！是！是……” “不怕！不怕！……” 众人拼命的挥舞着武器，不断的应和着，其中到底有几人是真的不害怕，那就不得而知了。 很明显，青竹帮帮众的气氛完全被调动起来，瞬间气势汹汹，看起来像那么回事。 不过，终究是纸老虎而已。 见状，邱疤满意的点点头，猛然一声令下，“我们走！” 邱疤一挥手，就准备带领着一众手下，前去追击季川。 像他们这样的江湖帮派，帮内众人更是三教九流，消息最是灵通，只要季川还在城内，想要找到他并不是难事。 就在这时，一名穿着衙役服饰的捕快，悄悄的来到这里，周围帮众显然也认识此人，并没有加以阻拦，反而领着他前去见自家帮主。 邱疤余光瞟到急急忙忙的走来的捕快，眼神一凝，不敢托大的快步迎上，脸上由阴转晴，笑呵呵道：“什么风把卢捕头吹来了，您可是稀客。” 此人，便是青州南阳郡六扇门捕快卢安，坏事做尽，每年从他这里拿走的银子更是数不胜数。 因此，邱疤很是不屑这种人，奈何此人叔父在青州六扇门权位极大，不得不笑脸相迎。 青竹帮，还是要仰仗此人，才能安枕无忧的发展。 “哎……邱帮主慎言，我只是一名小小的捕快，怎么敢当捕头之称。”卢安嘴上言辞诚恳，但是脸上受用的表情，很轻易的出卖了他。 不过很快，卢安脸色一正，扫视了一下周围，眉头轻微的皱了起来，倾身凑在邱帮主耳边说道；“快把这些人散了吧，该干嘛干嘛，不要惹事，叶总捕快要回来了，就在刚才有信件过来。” 起先，邱疤还没明白什么事情，搞得这么神秘。不过当听到叶总捕三个字，瞳孔一缩，脸上罕见的露出后怕之色。 见此，卢安不屑之色一闪而过。不过当他刚听到这个消息时，表现的更为不堪，也就释然了。 “叶总捕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北抗异族去了吗？”邱疤有些怀疑的问道，毕竟当年叶总捕可是被朝廷征召前往夷州，北据异族，据说可是需要好几年才能平定，这才刚过一年，便回来了？ “不清楚，听说叶总捕受伤了，所以被迫回来的。”卢安想起那封信的内容，将信将疑的说道。 这也是他叔父是六扇门高层，否则他一个小小的捕快，哪里有机会了解这些。 “不说了，你注意就行了，别搞这么大阵仗。”卢安挥了挥手，告诫道。 随后，卢安还是有些不放心，接着又道：“那个季川暂时别管了，之后我们再慢慢炮制他都行，这段时间还是老实一点。你也知道叶总捕的手段，千万不要惹事。” 见邱疤欲言又止，脸上不甘之色渐浓，卢安宽慰道：“放心，季川那小子，迟早落到你手里，到时我配合你再加上我叔父，你还怕什么。” 听到这些，邱疤脸上终于绽放出笑容，毕竟想要在南阳郡混好，还是需要倚仗卢安叔侄二人。 也不吝啬，邱疤挥了挥手，马上有人意会的拿上来一个包裹，卢安笑容满面的接过沉甸甸的包裹，微掀一角，一抹亮银色一闪而过。 “多谢卢捕头今日提醒，小小意思，还请卢捕头在您叔父面前美言几句。”这些银子可不是全部给卢安的，还有一部分孝敬给他叔父卢全的。 与此同时，邱疤一挥手，大声喝道:“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别围在这里了。” 旋即，原本挤得满满荡荡的人，一哄而散。 见此，卢安心中稍稍安定，要是邱疤不顾一切在城里搅风搅雨，他也逃不了干系。 所以，他才如此紧张，特地赶过来提醒邱疤。 “邱帮主，那我就先走了。”卢安掂量掂量手中的包裹，里面发出一声声细微的脆响，满脸笑容的离开。 等到卢安离开之后，场中唯有几个帮众的核心人物留了下来。 “老大，我们现在怎么办？”一名头目站在邱疤身边，轻声开口道。 邱疤瞅了他一眼，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淡淡的道：“还能怎么办，没听到叶北雄要回来了吗？那家伙才是杀人不眨眼的存在，据说他当年在锦衣卫当过职，那季川与他相比，就是一个小虾米。” 想到季川，邱疤就感觉一阵脑仁疼，原本以为季川只是一个小角色，却没想到这哪里是一个小角色啊，妥妥的狠角色啊。 这次，如果不了了之，恐怕会使他威信大失，以后还怎么管理青竹帮。 但，邱疤又不愿意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贸然去寻季川的晦气。 幸亏，叶北雄回来了，正好让他有个台阶下，好利用这段时间，安稳帮中不稳定因素。 第十六章 灵犀谷，满门诛绝 烈日炎炎下，路上行人汗流不止，甚至有大胆的直接敞开衣襟。 如此炎热的天气下，许多行人都放慢脚步，唯独季川穿梭于人群中，行色匆匆，步履轻盈。 不过，很快季川就已经气喘吁吁，失去了内力的支撑，他的身体与普通人相比并无二致。 然而，此时时间并不允许他停下来，回复内力。 感受着丹田的空虚感，季川皱着眉头，略一思考，果断的从怀中掏出剩下的一颗‘养气丹’，吞入腹中。 顷刻间！ 季川便感觉原本空空如也的丹田，一股股热流顺着经脉冲入丹田中，内力在缓慢的回复。 季川运转内力，缓解着身体的疲惫，继续朝着城门口赶去。 季川踩着轻快的步伐，一路冲向城门口，趁着所有人措手不及之际，准备离开南阳郡城。 继续留在城中，无异于找死，只要出了城，即使青竹帮追杀，他也能轻松逃脱。 不过，季川并不知道由于六扇门叶北雄的回归，青竹帮已经放弃了对他的追捕。 就在这时。 “季兄，季兄……” 正当季川踏出城门的那一刻，就听到叶青冥的呼喊声，转身一看，他早已气喘吁吁的弯着腰，微抬起头看向这边。 喘息中的叶青冥，脸上依然挂着招牌性的笑容，见到季川停了下来，不顾胸口的喘气憋闷之感，连忙赶了上来。 一上来，叶青冥看着面不改色的季川，说道:“季兄，此次你可是真的得罪青竹帮了。” 叶青冥看着面前的季川，再想起刚刚的血腥杀戮，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不过，见季川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也就不在多说，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俗话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季兄以后在这南阳郡城中怕是麻烦不断，当小心为上。” 这些事情，季川怎么会不明白，但他并不畏惧，淡淡的看了一眼叶青冥，平静的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暂时青竹帮和六扇门都不会再找你麻烦。”叶青冥恍然的反应过来，差点将正事忘了。 闻言，季川一怔，六扇门跟他没什么瓜葛，不找他麻烦正常。 但，要说青竹帮也是如此，他可是不信。 事出反常必有妖！ 于是，季川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为什么？” “季兄有所不知，南阳郡总捕头不日回归，城中谁敢放肆，不过这只是明面上，暗地里的苟且依然存在。” 见季川仍有怀疑的样子，便耐着性子解释了一下，接着又笑吟吟的道：“之前瞒着季兄，南阳郡总捕头叶北雄正是家父，不过我不太讨他喜就是了。” 说到这里，叶青冥很明显有些落寞，与他平时笑吟吟的样子大相径庭。 这种状态在叶青冥的脸上，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恢复笑吟吟的面孔，道：“所以，季兄若是在南阳郡城中还有事，不必着急离开，青竹帮现在根本不敢来寻麻烦。” 沉思片刻，季川还是决定离开，城中对他太危险，于是果断道:“不必了！” 随后，并没有于叶青冥过多纠缠，直接转身离开，留下叶青冥满脸的无奈之色。 “季兄……”叶青冥还想试图挽留一下，但无疑是徒劳的。 对于叶青冥的话，信与不信，并不重要。 即便是真，那也要等他自己确定，不能将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 很快，季川彻底离开郡城范围。 一路上，赶往郡城的人络绎不绝，季川持剑走在大道上，与大多数人背道而驰，一边思索着是否应该回宗潜修一段时间。 就在此时，附近一座凉亭中，议论纷纷。 隐约间，可以听到‘独臂刀客’、‘灵犀谷’等词，让季川停下了脚步。 旋即，季川提剑朝着凉亭走去，一名如同文弱书生的男子正与亭中几人争论不休。 不过季川可不会真将此人当成弱不禁风的样子，往往江湖上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 这不过是他们行走江湖的伪装色，若是大意之下，丢了小命都是常事。 走入凉亭，凉亭中几人视而不见，依然自顾自的说着。 “诸位兄台，刚刚听你们说到灵犀谷之事，不知可否冒昧打听一番。” 季川拱了拱手，语气相当客气，与季川之前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判若两人。 此时，若是别人不知道季川的真正为人，肯定以为这是一个翩翩公子，怎么也不会与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联系到一起。 “你是谁啊？” 原本，瘦弱男子与别人聊得正起劲，突然有人打断他说话，当然让他极为恼怒，语气跟着也不好。 其余几人，也都怒目而视，对于季川的 突然搭话相当不爽。 对于几人的愤怒，季川不予理会，不过面上却是焦急之色渐浓。 “打搅诸位兄台，在下弟弟正在灵犀谷中修行，偶然听到消息，情急之下有打扰之处，还请兄台见谅。” 季川绘声绘色的表演了一番，瞬间就瓦解了所有人的怒气。 至于话的真假， 谁在乎呢？ 闻言，愤怒的表情，从瘦弱男子的脸上退去，一丝同情之色紧跟着爬上瘦弱的脸庞。 瘦弱男子出乎意料的起身，拱了拱手，歉意道:“刚才在下鲁莽了，阁下请坐。” 这样的表现，倒是让季川微微眯起了眼，心中快速的思索到底发生什么事。 “不瞒兄台，在下三日前途经灵犀谷时，哎……”瘦弱男子叹了一口气，接着道：“灵犀谷早已了无人烟。” “这是为何？”季川脸露焦急之色，飞快的问道。 见此，瘦弱男子没有隐瞒，直接说道:“因为灵犀谷早已被人满门诛绝，鸡犬不留。” 说到这里，瘦弱男子脸上闪过一丝心有余悸之色。 “啊！那我弟弟？”季川捂着胸口，佯装伤心的样子，脸上更是做出悲痛欲绝的神情。 “兄台，你弟弟恐怕凶多吉少。”瘦弱男子同情的说道。 “可知是何人所为？”季川脸露悲痛之色，问道。 “绝刀，穆绝！”瘦弱男子一字一句说道。 第十七章 绝刀，穆绝! “绝刀，穆绝。” 当‘穆绝’被说出来时，周围突然安静了一下，而后议论声四起。 “嘶！可是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穆绝，此人可谓穷凶极恶，罪大恶极。” 当听到这个名字，一人倒吸一口凉气，心有余悸的痛斥道。 闻言，季川眸光一闪，好奇的问道：“不知这穆绝到底是何人，竟如此厉害。” 不明真相的众人，也都目露探寻之色，想要知道这‘穆绝’究竟是何人物。 江湖，便是如此，终究是人的江湖。 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这些人自觉不能成为万人敬仰的大英雄，但是听着江湖上成名人物的事迹，也是心潮澎湃。 “据说穆绝乃是一名魔门弟子，偶得一式刀道传承，从此心性大变，死在他手上的后天武者不计其数。” 瘦弱男子感慨的说道， 言辞之间对穆绝厌恶之色毫不掩饰。 顿了顿，瘦弱男子收不住话茬，接着道：“传闻灵犀谷一名弟子扬言铲除魔门、替天行道，可能穆绝看不惯这种人，最终为灵犀谷带来祸患。” 说到这里，脸上立马浮现出义愤填膺之色，对于魔门弟子如此灭绝人性的行为，极为愤怒。 “那穆绝究竟是何修为，竟能灭掉灵犀谷满门。” 这件事倒是让季川想起了他的任务，难道‘穆绝’是通天魔宗的弟子，一个三流宗门都不如的魔门，能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恩……你要说到底是何修为，倒是不清楚，不过应该还没有突破先天境。” 瘦弱男子心里也没有底，很多事情他也是道听途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先天境，就是后天境界的下一个境界，也是修炼的初步阶段，可以说只有到了先天境界，才算是真正触摸到修炼的门槛。 “后天境界，也能灭掉灵犀谷整个宗门？”这下季川是真的诧异了，吃惊的道。 “呲……”还没等瘦弱男子说话，旁边一位看客直接嗤笑一声，道：“后天境界又如何，那灵犀谷连三流宗门都不是，宗内最强者不过后天巅峰，有何灭不得，即便后天斩先天，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当他意识到季川的弟弟可能就在灵犀谷时，闷闷的不说话，可能也觉得刚才的话有些重了。 “说的不错，境界确实不能说明一切，武技、功法等级等都是越级挑战的重要因素，不过一般都是对于那些顶级天才而言，比如潜龙榜上的天才，越一个小境界杀人只是等闲，甚至能够跨越大境界战斗。” 瘦弱男子有些不喜话被打断，倒是对刚刚那番话有所认同，似他们这种无门无派的散修，能入先天已是大幸。 不过，这些散修向来走南闯北、闯荡江湖，对于江湖上的轶事，确实了解的比别人要多。 至于潜龙榜，季川倒是从叶青冥那里了解了一些，大秦帝国为了统治更为稳固。在武林中设立四大榜单，目的当然是让这些武林人士互相争斗，朝廷则是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 潜龙榜，就是四大榜单之一，榜单之上均是大秦帝国武林年轻一辈的俊杰，其中大多是先天境界。 其中，除了潜龙榜还有宗师榜、地榜、天榜，至于这些榜单上面位列的是哪些人物，就不是现阶段的季川能够知晓的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对于统治着这片疆域数千年的大秦来说，对这些江湖人士排排坐，没人有异议，也没人会觉得公信力不足。 之后，季川离开了凉亭，准备前往灵犀谷，不管是为了任务也好还是好奇也好。 …… 灵犀谷，位于南阳郡内，一个连三流都够不上的宗门。 数年前，一名散修自觉无力进窥先天境界，无意中来到此地，不想再过漂泊无依的生活，于是便在此地生根，建立灵犀谷。? 经过数日的赶路，季川终于来到了灵犀谷，看着寂静萧条的灵犀谷，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望着破败的灵犀谷，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宗门，或许连通天魔宗都不如，即便是这样的宗门，也自诩正道，门下弟子更是不知所谓，不知是夜郎自大还是…… 或者，正道先天就站在道义制高点。 不过，季川发现灵犀谷并不是真的空无一人，寥寥几人在空空荡荡的谷内四处搜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持剑而立的季川，平静的看着这一幕，见旁边一人朝着这边走来，果断拱了拱手问道:“这位兄台，此地怎会有如此多人？” 来人见季川没有恶意，并且说话客气，当即抱拳还礼道：“嘿，那穆绝毫无人性，只因灵犀谷门下弟子一言，就将人满门屠尽，为江湖正道所不齿，六扇门已经介入，那穆绝早已进入六扇门缉捕名单。凡是能提供穆绝消息的，只要被证实了，都能去六扇门领取一份奖励。” 顿了顿，迟疑的看了一眼季川，眼中带着探寻之味，道：“难道你不是？” “不是！” 得到缘由，季川淡淡的回了一句，便转身离开，让刚刚说话之人疑惑的看了一眼季川，有些摸不着头脑。 继续朝着谷中走去，除了地面上斑斑点点的血迹，只剩下数间空空荡荡的房屋，在风中凄厉呼啸。 “尸体呢？难道六扇门处理的？” 季川皱着眉头，他来这里的目的还是要寻找那名灵犀谷弟子，想来他应该没死，不只是他恐怕还有很多外出历练的弟子都还活着，不过此时恐怕都不敢回来了吧。 沿着谷中小路，朝着后山走去，没过多久，就看到一个个坟鼓包耸立在不远的前方。 “有人！” 修炼道心种魔大法的季川，灵觉已非常人，即便如此，季川的身体依旧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刻！ 一把漆黑的刀就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刀锋上泛着冷冷的杀意，让季川全身紧绷，修长的眸子余光微微扫过不远处，一具尸体直挺挺的躺在地面，脖颈上一道细微的刀痕并没有瞒过季川的眼睛，让季川微微眯起了眼。 还没等季川说话，阴森沙哑的声音传入季川的耳中，“是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恩？” 闻言，季川才细细的打量着持刀之人，一身黑色劲装，空空荡荡的右臂衣袖，在风中摇曳。 第十八章 穆绝的经历 季川细细的打量着持刀之人，一身黑色劲装，空空荡荡的右臂衣袖，在风中摇曳。 漆黑如墨的刀柄，被一双粗糙的手紧紧握在手中，冷冽的刀锋，泛起层层煞气，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扑面而来，窒息感让季川汗毛直立，脑海中不断思索运转。 然而季川很清楚，修炼道心种魔的他，天生拥有着极强的灵觉，却依然没有躲过这一刀。 此时，想要走脱，无异于登天之难。 “是你？” 兴许是黑衣人不怎么说话的缘故，刚一开口，便能感觉到话语中的生硬感，以及带着一股阴森沙哑的嗓音。 当黑衣人略带疑惑的话语脱口而出时，季川有些诧异再次注视着黑衣人。 并不认识。 这是季川的第一感觉。 不过，季川沉默了，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不管此人是否认错，与季川并没有任何关系，他的想法只有找机会逃脱。 黑衣人似乎比季川还要冷漠，冷着脸问道：“你不是通天魔宗的弟子么，来这里做什么？” “不错，阁下似乎认识我，但是我好像与阁下并不认识。”季川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说道。 不过，只有他自己清楚，此时他的身体早已紧绷，精神一刻也没有放下。 黑衣人没有回答季川的问题，顿了顿接着问道：“宗内追杀灵犀谷弟子吴明的任务，是你接的吧。” 闻言，季川精神一凝，能知道任务的只能是本宗之人，不过他并没有指望本宗之人，就一定会放他一马。 出乎意料的是，季川脖颈处的刀锋，伴随着入鞘的尖锐声，消失不见。 “好快！” 季川非但没有放松，浑身反而崩的更紧了，这种随时命丧人手的感觉，让他极为厌恶。 如此想来，季川脸上仍然不见一丝慌乱，镇定的道：“不错，正是在下。” “喏，拿去吧，那就是吴明。”黑衣人依旧冷漠，走向一旁的尸体，如同踢垃圾一般将尸体踢向季川，冷漠的说道。 凝神望去，尸体脖颈处的血迹早已凝固，季川惊讶于此人竟然早已死在了灵犀谷中。 “多谢，不知阁下是……” 既然别人都送来了，季川可不会有丝毫的客气，道了一声谢。 不过，他倒是很好奇此人究竟是谁？ 他季川在宗内可没什么朋友。 “穆绝。”黑衣人冷冷的丢下一句话，紧接着又道：“你还是回宗吧，修为太低，在这云波诡谲的江湖上，可能会死。” 说完，穆绝一步一步的离开了，带着肃杀寂寥的背影，然而季川看出了其中萧瑟的意味，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最终，季川修长的双眸注视着慢慢远去的穆绝，还是没忍住的道：“以你的资质，为何还要困在小小的魔宗内，难道不想去更广阔的世界么，那里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 “那是我的事。” 话音刚落，陡然间，穆绝脸上泛起了异样的殷红，浑身抽搐般抖动起来，呼吸声也逐渐粗重起来。 原本挺拔萧瑟的身影，佝偻了起来，一直以冷漠形象视人的穆绝， 身体在急速的虚弱。 最终，连站立的能力都没有。 然而，此时穆绝倔强的拄着漆黑如墨的刀，硬撑着没有倒下，喉咙中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叫声。 仅仅片刻功夫，穆绝就感觉体内气血翻腾，犹如煮沸的开水翻滚一样，好似一瞬间又仿佛度过了一个世纪，好在这种痛苦他早就习以为常，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见此，季川眉头微微一皱，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依然伫立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 许久之后。 穆绝长长的呼出一口略带殷红的浊气，脸色不断在慢慢恢复中，身体也不像刚才那样虚弱。 “穆师兄，是修炼出了岔子？” 此时，见穆绝身体似乎好了一点，季川才找到机会开口，既为同宗弟子，称呼一声师兄并无过错。 闻言，穆绝没有矢口否认。 沉默片刻。 “这就是代价？”穆绝面色毫无波动的说道。 其实，对于穆绝而言，这点痛苦不算什么，与儿时所受的痛苦而言，实在微不足道。 “代价？”季川诧异的咀嚼了一声。 “是啊，越级挑战的代价，对于我们而言，呵，越级挑战何其难也，我们没有那些大派弟子生来而有的功法、武技、丹药，他们都应有尽有。我们有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只有拿自己的命去拼、去搏。” 穆绝独特的沙哑声，在这寂静无声的坟地处，回荡不休，悠扬而又长远。 “你问我如此资质，为何在这小小的宗门内待着。” 渐渐地，穆绝情绪有些激动，脸上再次浮现出病态的殷红，“可笑，何其可笑也，我不过是一只资质极其低劣的可怜虫罢了，我那是用命在拼，自从得到那一式传承，就注定走上一条不归路。” “传承？”季川抓住这个字眼，眼睛微微眯起，叶青冥的话恍惚萦绕在耳边。 在这片疆域，强者林立，宗门四起，而诸多强者留下的传承、遗迹，更是让众多武林中人鲤鱼跃龙门，成为江湖大鳄，甚至有人能凭借着逆天传承，主宰整个江湖。 可以说，季川脑海中的天魔策便是传承的一种。 想来，穆绝便是得到了传承，这也解释为什么一个小小魔宗内，竟然能出现这等天才。 不，或许不能说是天才！ 如穆绝所言，与那些先天优势本就很好的大派弟子相比，他们唯有拿命去搏去拼。 冷漠的穆绝似乎找到了宣泄的源头，声音空远悠长的讲述着自己的经历。 丝毫不觉得在季川这个陌生人面前，有什么不妥之处。 或许不能说是陌生人，毕竟他还算是间接性的救过季川一命，或者说帮过他一次更准确一些。 “当我获得血刀斩秘籍时，我几乎欣喜若狂，然而当我打开秘籍的一瞬间，如同一盆冷水泼在我头上。” “它，只有一式。还是最后一式。” “这是，一式禁招。” “练不练？” “若是练，将会面临着没有高等级功法镇压血刀斩的反噬，最终被反噬而死将是唯一的归途。” “人御刀，同样，刀也伤人。” “没错，我练了，它确实强大，凭借这招越级挑战对我而言，如同喝水般简单，呵呵呵……” 说着说着，穆绝用那沙哑的声音，发出畅快的怪笑声。 第十九章 第二个 季川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若是让他来选择，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哪怕知道会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也好过如同蝼蚁一般，在宗门中苟且一辈子。 从某种程度上，他与穆绝是同一类人，只不过命运并没有眷顾到穆绝，而他则属于比较幸运的一种。 经过初时吐露的癫狂，此时的穆绝逐渐变得平静，声音低沉的说道：“那些大派弟子向来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不过他们确实有这个资格，不仅拥有绝顶的资质，修炼资源更是不缺。” “我就是要杀光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看看他们恐惧时丑陋的嘴脸，哈哈哈……” “所以，我练了这唯一的禁招，可惜我资质太差，至今才后天五层，不过我杀后天境如屠猪狗。” 说到这里，穆绝喉咙中发出可怕的狞笑声，脸上更是掺杂着一丝嗜血的味道。 一直注视着穆绝的季川淡淡的道：“穆师兄没有想过加入我魔门大派，这些大门大派应当不缺合适的功法。” 穆绝看了一眼季川，摇了摇头道：“这根本不可能，第一，我资质太差，根本加入不了这些宗门，第二，即使加入了也很难寻找到匹配的功法。” “这是为何？”季川疑惑的问道。 “血刀斩，是血刀老祖的成名绝技，只不过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提及，当年血刀老祖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 “只可惜，当年血刀老祖被诸多正道联手追杀，力竭而死，随之传承也就断了。” “然而血刀老祖的成名绝技血刀斩，需要利用血液的力量，这就需要能够引动血液的功法，除了血刀老祖的血刀经，武林中有没有这种功法都很难说。” 其实，穆绝很明白除了血刀老祖的功法‘血刀经’之外，很难找到其他的功法。 所以，当穆绝拿到那本残破的秘籍时，就已经预料到会有今天，但是他并不后悔。 即使只有刹那的芳华，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朝着深渊冲去，纵百死亦无悔。 自从练成了血刀斩的禁招，他杀了很多人，包括正道、魔道、朝廷，只要他看的不爽的人，都杀掉。 统统杀掉！ 穆绝的内心被杀意所充斥，这也导致他被反噬的越厉害，迟早有一天，他再也不能抵抗这股来势汹汹的反噬之力。 那一刻，便是他魂归之日。 “可惜，即便如此，依然没能报仇，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报仇了。”穆绝仰面望天，喃喃自语道：“最终，还是没能杀了那个男人。” 好恨！ 陡然间，穆绝眉头紧皱，握刀的那只手，猛然攥紧，冷漠的脸庞扭曲在一起，杀意沸腾。 不知为何，季川明显能感觉到，此时的穆绝杀心前所未有，在他的身上有着滔天的恨意、惊天的杀意。 穆绝睁着血红的双眸，冷冷的注视着季川，郑重道：“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便是那本血刀斩秘籍，我可以送给你，虽说你不能修炼，但它依然价值连城。” 知道穆绝话还没说完，但季川还是愣了一下，随后眯着眼紧紧的盯着穆绝，并未说话。 因为，他知道穆绝还有条件没有说完。 果然！ “但，你需要帮我杀个人，一个道貌岸人，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当说到这个人时，穆绝脸上恨意越发的浓烈，很难想象一个人会如此恨另一个人。 “什么人？”季川没有答应，而是平静的问道。 穆绝没有理会季川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道：“若你能突破宗师境，替我杀这个人，若是无法突破宗师境，便算了。” “呵，穆师兄说笑了，我不过后天境，宗师于我不亚于登天之难，再说穆师兄连杀谁都没告诉我，要我如何作答。” 季川忍不住笑了一声，这是一声冷笑，也是一声嘲笑，更是一种变相的拒绝。 “青州，顶级家族林家家主，林振天，宗师境修为。”穆绝一字一句的道。 穆绝接着又道：“我说过，若你能突破到宗师境，自然如此。若是不能，一切休提。于你而言，毫无利益损失。” 季川淡淡的道：“我若不答应呢？” “随你，我还有时间，杀手组织应该很有兴趣。”此时的穆绝冷静了下来，恢复了一贯冷漠的状态，平静的说道。 其实，在这方面他与季川很相似，出奇的相似。 两相沉默，许久许久。 突然，季川嘴角掠出一抹异样的笑容，自穆绝说出引动血液的功法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部功法。 “紫血大法！” 这是一部逆天的功法，在天魔策中仅次于道心种魔的一部功法。 修炼此功法，当全身血液尽转紫红之时，便是大成之日。 此时，破碎指日可待。 “穆师兄，不知还剩多少时日？” 对此，季川没有丝毫的忌讳，脱口而出。 “哼！”穆绝冷冷的看了一眼季川，冷哼一声，而后道：“既然不打算交易，你就不用知道的太多，当心会死人的。” 很清楚穆绝并不会杀他，要是想杀他，早在刚刚就可以取他性命，不必与他说这么多废话。 所以，这般恐吓的话语，根本不会对季川造成任何的伤害和恐慌。 “嘎吱、嘎吱、嘎吱……” 穆绝拄着刀站了起来，踏着节奏的步伐，踩在因炎热而皲裂的地面，发出‘嘎吱’的声响，转身准备离开。 “我可以帮你！” 淡淡的声音，快速的传入穆绝的耳中，让刚走不远的穆绝顿了一下。 未转身，头也没回，开口道：“你答应交易了？” “呵！” 季川轻笑一声，淡淡的道：“不，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然而，穆绝精神一凝，左手握住那漆黑如墨的刀柄，微微用力，缓缓出鞘。 下一刻！ 刀，还未出鞘！ “我能帮你解决反噬的隐患，如何？” 话音刚落，穆绝猛然转过身来，死死的盯着季川轻笑的脸庞。 半晌之后，穆绝也笑了，不过是冷笑，嗜血的笑。 “我相信你，说出你的条件！” 此时，穆绝出奇的平静。 “你还能撑多长时间！” 同样的问题，季川再次问了一遍，脸上带着罕有的微笑，却并不和煦。 “一年！” “一年？”季川淡淡的道：“一年，足矣！” “一年之内，我为先天，当解你隐患。” 第二十章 回宗 “一年之内，我为先天，当解你隐患。” 悠长远扬的声音，在这片天地中回荡不休。 “届时，你便知道条件是什么？希望到时你不要后悔。” 季川随手割下那名灵犀派弟子吴明的头颅，转身离去，临走前丢下一句话。 穆绝一直没动，静静的注视着季川的行为，脸上依旧冷漠如初，不过他粗糙的左手背，依然可以清晰的看见青筋暴露。 很明显，穆绝内心并不如他外表般平静，可见这件事对他来说很重要，甚至比他的性命都重要。 若能解决反噬的隐患，报仇之事就不必假手于人。 季川从附近买了一匹马，很快的离开灵犀谷，此地并不是久留之地。 解决穆绝身上的反噬之力，对于季川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天魔策中‘紫血大法’这篇破碎级功法，修炼的就是血液的力量，相信以‘紫血大法’镇压区区血刀斩，应当没什么问题。 不过，现在季川可不敢将‘紫血大法’吐露出来，那是做就是找死的行为。 等他突破先天，道心种魔必然进入第二篇‘种魔篇’，一切便能迎刃而解。 如此，‘紫血大法’就不会在季川手中蒙尘，还能多一个帮手，何乐而不为？ 早在得到天魔策的那一刻起，季川就决定不会全部修炼，顶多从中挑出几部顶级武技。 既然这魔道至高功法被带到异界，当然要让这些奇绝诡伦的魔道功法在这个世界大放异彩。 …… 不知什么原因，这一日清晨通天魔宗显得格外的热闹，宗内弟子俱都朝着宗门的武斗台赶去。 “今日，宗内举行弟子大比，好些内门弟子都被召唤了回来，好像是要选什么真传弟子，送往化血宗潜修。” “呵呵，什么送往化血宗潜修，送去了还能回来？” “不过是化血宗从我宗寻找天赋不错的弟子，没看到化血宗的长老都来了吗？” 一个貌似很了解情况的外门弟子，在一众求知的目光下侃侃而谈，很是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一名外门弟子有些惊讶的问道：“啊！那宗主能同意吗？” “不同意？咱们宗主恐怕没那么大的胆子。”刚刚那名外门弟子环顾四周，刻意的压低声音的说道。 就在这时。 “咴咴咴……” 一声昂扬的马叫声，在这群人中炸开，吓得一直得意洋洋的外门弟子，脸色煞白。 经过数天的赶路，季川终于从灵犀谷赶回宗内，才发现宗内竟然有这么多弟子。 其中，他一个不认识。 不过，正遂他愿，落得个清净。 一路上，有不少宗内弟子窃窃私语，这些弟子都在讨论今日的弟子大比，到底有何用意。 那名被惊吓的弟子，正准备找季川的麻烦，不过一愣神的功夫，季川早就走远了，也就不了了之。 然后，这名弟子紧跟着离开了，他可不想再受这种惊吓。 …… 季川将马匹牵到宗内的马厩中，也没有回他那破旧的小屋，而是跟随者诸多弟子，一起前往宗门中央的武斗台。 此时，弟子们的比斗还没有开始，但武斗台四周已经围满了宗门弟子，包括外门弟子、内门弟子。 季川混迹在人群中，很不起眼，唯一难受的就是被周围走动的弟子挤来挤去。 皱着眉头，季川不动声色的向后面退去，对于这场比斗他还是很有兴趣的。 一来他也想见识见识宗内弟子功力如何，二来当然与众多宗内弟子的想法相似，能够进入化血宗自然更好。 不过，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即使他参加他也不一定能够取得好的成绩，毕竟他才后天三层修为。 与这些内门弟子相比，暂时还是差的太多。 “季兄、季兄……” 刚从人群中挤出来的季川，听到有人叫他，皱着眉头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见到来人，季川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笑容，“原来是宋兄，怎么又有任务找我一起？” 来人正是前次寻找季川组队的宋远洛，此时正一脸微笑的朝着季川拱拱手。 “季兄说笑了，今天可是大日子，怎么会去做任务呢？” 原本一脸笑容的宋远洛，听到季川的话，微笑的脸庞顿时僵住，尴尬的说道。 季川不置可否的道：“是吗？” “对了，今天门内弟子比斗，你知道怎么回事吗？”季川看着热闹非凡的人群，随口的问道。 “季兄不知道？”宋远洛诧异了一下，便直接道：“化血宗想挑选三名弟子，前往化血宗修炼。” “呵，其实就是他们要召收弟子，又不想去跟正道硬磕，只好采取这种办法，不过饮鸩止渴而已。” 确实，如此下去，魔门弟子将越来越少，日后又如何与正道相抗衡。 季川皱着眉头，问道：“化血宗想要招收门徒，直接在宗门周边招收弟子就是，关正道什么事。” “因为青州玉虚观，与化血宗隔山而建，距离极近。其宗门内弟子很多都被玉虚观弟子除魔卫道了，导致附近根本没有人敢去化血宗。” 宋远洛也有点哭笑不得，更有点悲哀，魔门何时沦落到这种地步，可悲可叹。 青州玉虚观，季川听闻叶青冥说过，这是青州的顶级宗门，也是明面上的最强宗门，当然指的是青州地界。若是出了青州，它能不能排上号，犹未可知。 “那化血宗不止在我们一个宗门招收弟子吧。”季川意味深长的说道。 宋远洛点了点头，道：“是啊，很多小宗门，就如同我们宗门一样，魔门便是如此，若是不同意，随意打杀也属正常，更何况抢你两个弟子。” 看着武斗台周围的广场上，众多弟子热切的交谈着，都在打听着这次的事情。 有人脸露兴奋之色，有人摩拳擦掌…… 其实，季川也能明白，化血宗比通天魔宗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这次的机会对于许多弟子来说，都是走向更大舞台的机会。 即便玉虚观威胁犹在，但人生在世，岂能畏首畏尾。 既然有威胁，斩了便是。 一时间，两人沉默了下来，季川也没有再与宋远洛交谈，静静地等待着比斗的开始。 第二十一章 比斗前 此时正处于清晨时分，武斗场上已经站满了人群。 而且，武斗场中弟子陆陆续续赶来，人群越聚越多，众多弟子几乎铺满了整个广场。 除了杂役弟子不允许参加，其余弟子闻讯而来，还是杂役弟子在宗内没有任何全力，他们本来就是宗门的奴仆，就连在正道宗门也不例外。 蓦然间！ 喧闹的广场上，陡然安静了下来，空气凝固了起来。 下一刻！ 紧接着，议论声再次轰然炸裂，大有止不住的势头。 “快看，宗主和长老他们来了。” “你们看宗主竟然走在后面，对前面那人毕恭毕敬的。” “没错，那应该就是化血宗长老，没想到他竟然亲自前来观看武斗。” 广场上弟子们摩拳擦掌，都准备大干一场，在化血宗长老面前表现一番。 若是能被这位长老看重，进入化血宗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季川抬眸扫了一眼广场上的弟子们，就能够知道他们的想法。 因为，他们迫不及待的表情出卖了他们。 “呵。” 看着这群弟子，季川冷笑一声，没有自知之明的人真是太多了，也太可怕了。 旁边的宋远洛诧异的看了一眼季川，不明白他这一声冷笑什么意思。 不过，这并不能妨碍到宋远洛，笑着道:“季兄，这次准备上去露一手吗，好歹是个机会。” 说实话，他与季川的第一次见面，还是准备抢夺他身上的养气丹，如今恐怕早已被他服用了。 其实，他与季川无冤无仇，不过人生在世，总有一些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在此之前，他倒是从没有见过季川出手过，想来也只是个外门弟子，也没什么过人之处。 说这句话也是想看看季川的身手如何，好估量季川这个人的价值。 “到时再看吧。” 季川随口应了一句，没有与宋远洛说什么真话。 正当季川与宋远洛闲聊时，一阵比刚才更大的喧闹声此起彼伏，在广场中轰然炸裂。 就连季川都被惊得连忙抬起头，抬起修长的双眸，向武斗台的座位上望去。 因为这场轰动，皆由此处引起。 “卧槽，这老头这么牛逼……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是啊，以前见到他也没觉得这老头多牛啊。” “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普通人。”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看守护藏经阁的人，你跟我说是普通人，怕不是在逗我？ 说话之人，也觉得有些不多，连忙闭嘴，谁怕被上面之人听到，遭受无妄之灾。 “殷老果然不是一般人！” 此种情形，在季川看来却是再正常不过，毕竟他亲眼看过殷老出手。 虽然他不能确定殷老到底处于什么境界，但其威视让人不容忽视。 而此时武斗台上，观众席上坐着宗门长老、宗主，还有化血宗的长老。 其他一些年轻人站在化血宗长老后面，这些人恐怕就是化血宗年青一代的弟子。 此时，这些年轻人正面带不屑的看着广场上的诸多弟子。 当然，这些人确实有不屑的资格，在玉虚观的压迫下还能茁壮成长，可见这些人没有一个是虚有其表，都是年轻一辈的强者。 言归正传， 此时，武斗台观众席上，所有人轰的一下全都站了起来，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 上前几步，微微躬着腰，特别是化血宗那名长老，随后齐声喊道:“见过殷前辈。” 这一声‘殷前辈’叫的底下弟子一愣一愣的，即使化血宗的弟子们也一头雾水。 不过，既然自家长老都躬身行礼了，他们也不能干站着，遂上前几步躬身行了一礼。 “殷老前辈，早就听闻您在这通天魔宗中修行，晚辈没能前去拜见，还请赎罪。” 别看化血宗长老在通天魔宗一众长老、宗主面前耀武扬威，但在殷老面前比老鼠还乖。 其实，这次化血宗来这里挑选弟子的目的之一，便是拜见这位殷老，就算不能被殷老看重，结一个善缘也是好的。 这位‘殷老’在魔门中地位可是高的吓人，只是一直不知这位老前辈在这里干什么。 有传闻，他当年力抗正道，受了很重的伤势，估计现在应该是在养伤。 “行了，我只是随便过来看看，你们比你们的，不用管我。” 对于这种情况，早已见怪不怪了，随便的摆了摆手，自顾自的找了个椅子坐下了。 这些人中最紧张的要属通天魔宗宗主庞重了，他只知道面前的老者姓殷，功力比他深厚，也没想太多，只当是一名散修。 如今看来显然不是这样，这明显是一尊大神，亏得他之前一直安排殷老干这干那的。 此时想想，就应该供着才对，没看到就连化血宗的长老都如此恭敬吗？ 庞重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像供大爷一样供着这位前辈。 “好了，庞宗主准备准备武斗，马上开始吧。” 见殷老坐在座椅上，眯着眼看向武斗台，化血宗长老也不客气，直接发号施令般的说道。 他在殷老面前毕恭毕敬，但在通天魔宗面前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因为根本不是一个量级上的。 “好，那就依刑长老的意思。”庞重点了点头，转过身看着一众面带热切的弟子高声宣布道:“今日武斗大比，现在开始。” “哦……” 震天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紧接着，通天魔宗诸多执事拿着一个个盒子上来，开口道:“现在开始排队抽号，不得拥挤争斗，否则直接踢出此次比斗资格。” 闻言，所有弟子井然有序的排着队，一个接着一个上前领取号牌，这就是马上比斗的顺序。 若是倒霉，碰到内门弟子，只能自认倒霉。 因为此次比斗是全宗范围内，也就是说内门与外门一起比斗。 公平性，在这场比斗中，被践踏的体无完肤，台上却无一人阻止。 这就是魔门，弱肉强食。 第二十二章 开始 紧接着，在诸多执事的安排下，所有宗门弟子井然有序的排着队，领取号牌。 丝毫不敢有一点逾越之处，他们可不想给上面那些前辈们留下坏的印象，在这方面失分就太过可惜了。 季川排在队伍的中间，跟随着如长龙般的队伍，一点一点往前面移动。 很快，季川来到抽取号牌盒面前，正当他准备抽取号牌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季川眼神一缩，不露声色的抬起头来，露出审视的目光。 “小子，化血宗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个好去处，不过这场比斗倒是可以参加，等比斗结束后来找我，我为你挑选一个好去处。” 这道熟悉的声音，季川一听便知是殷老的声音。 “隔空传音！” 季川内心震撼可想而知，即便早已想到殷老是一位武道高手，没想到还是低估了。 季川视线扫向殷老的位置，此时他正眯着眼睛好似睡着一般，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看似很长时间，实则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场中所有人都没有任何感觉。 见状，季川不在意的笑了笑，停滞在空中的手，伸进盒子中取出一张号牌，就退到后面去了。 很快，领取号牌很快结束了。 “好了，各自的号牌都已领取妥当，接下来比斗正式开始。” 一名执事率先站出来，开口宣布道。 随后，接着道:“下面宣布一下比赛规则，其实比赛规则很简单，首先是捉对比斗。” “比如，一号对战最后一号四百五十八号，二号对战四百五十七号，两两对战，直至全部对战完毕，第一轮比斗结束。” “好了，接下来比斗正式开始。” “一号对战四百五十八号，请两位上武斗台。” 当执事的声音响起，人群中走出两人，一看服饰就知道是外门弟子。 显然两人的比斗没什么意思，导致台上众人对此兴趣缺缺。 这两名外门弟子运用着拙劣的武技，相互之间直接下死手，没有一丝同门情意。 很快，结果便过来了。 一名马脸外门弟子去的了胜利，而他面前的那名外门弟子就没有那么幸运，此时正倒在血泊中。 不过，没有一个人会去同情的看他一眼，马上倒在血泊中的尸体，被人拖走。 没有一个人觉得这名马脸外门弟子过分，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魔门中生存。 “第一场，一号胜。” 第一场，所用到的时间不到三分钟。 紧接着，第二场紧随而来。 “第二场，二号对战四百五十七号。” …… …… …… 一场场的比斗在继续，每一场总有人非死即伤，恐怕这一次比斗会造成很大伤亡。 武斗台上早已被猩红的鲜血染红，在初升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妖异。 季川一直观察着台上的打斗，从中也能学到很多东西，阴狠的招数、难缠的武技。 季川在不断的吸收着，增强自己的经验、能力。 蓦然间，此时场中的弟子让季川屏气凝神，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 正当季川盯着台上的时候，台上一道目光犹如实质般紧随而来，直接射向季川。 面对这道逼人的目光，季川笑了笑。 而此时，场中站着的正是前不久才见过的穆绝。 场中，穆绝冷笑一声，对面的那名外门弟子心中却有些惴惴不安，毕竟内门弟子。 下一刻，穆绝左手触摸到漆黑如墨的刀柄。 陡然间，一道亮光闪过，众人只感觉眼前一花。 “砰！” 那名外门弟子连准备都没有，就已经睁大双眼轰然倒地。 估计那名外门弟子到死都没想到，即使对方是内门弟子，也不至于差距如此之大，他竟然连武器都没有拔出。 倒地的外门弟子，喉咙处潺潺的流出鲜血，却无人管他。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穆绝身上，他才是此时的主角。 “这招似乎触摸到意境了，不得了，才后天境界竟然能摸到意境的门槛。”一直兴趣缺缺的化血宗长老，终于坐直身子，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穆绝，口中啧啧称赞。 旁边的通天魔宗的宗主、长老虽然不太明白意境是什么，但见化血宗长老都如此赞叹，看来也是了不得的东西。 如此想着，他们眼神转向穆绝，眼中带着好奇之色。 “嘿，屁的意境，可别丢人了。”一直眯着眼的殷老，此时睁开了双眼，鄙夷的看了一眼化血宗长老，嘲讽的说道。 “额！” 这下，化血宗长老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他也不敢有丝毫的反驳。 只好起身向殷老赔罪，虚心讨教道:“殷前辈，刚刚那名弟子确实已经触摸到意境的门槛了，应该是死之意境。” “哼，那不过是一式自残的招数，而那所谓的意境也是此招太过霸道所致。” 殷老脸上带着不屑，显然并不认同这劳什子意境，不过也解释了一下。 而化血宗长老依然在愣神中，还是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也不怪他，在这个境界看不出再正常不过了。 “别想了，脑袋磕破也想不明白的。” 殷老见此，脸上带着嫌弃的神色，摆了摆手，让化血宗长老直接离开。 “是，前辈！” 无奈之下，化血宗长老只好继续看比斗，不过经过殷老的提点，他对穆绝的兴趣降了不少。 矮个子里拔高个，即便穆绝的价值低了不少，但那一刀还是很惊艳的，也是让他刮目相看。 “应该是血刀斩，没想到这东西还流传下来了，不过这小子怕是命不久矣喽，我老头子可没本事救他。” 殷老继续眯着眼睛，眼中隐晦的闪过一丝可惜之色，暗道。 场中的穆绝可不清楚这些事情，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意。 如今，他在意的只有季川。 因为，季川是他唯一的希望。 穆绝来到武斗台边沿，一个跃身下了武斗台，径直的走向季川所处的位置。 台上，比斗依然在继续。 而，季川与穆绝四目对视，相视一笑。 第二十三章 比斗之余 不过，季川只是淡淡一笑，然而穆绝却是冷笑。 他将希望放在季川的身上，若是最终没能得到希望的结果，那也别怪他了。 “穆师兄神威。” 季川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拱拱手说道。 “呵，还不知道师弟高姓大名。”穆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道。 “在下季川，通天魔宗外门弟子，区区小名不足挂齿。” 季川面带笑容，丝毫没有因为穆绝的态度而生气，拱手道。 很快，临到季川上场，对面的外门弟子显然也是谨慎之辈。 不过，季川随手一个剑花，对方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被动放手，最后被季川寻到一个破绽，一剑刺穿喉咙。 季川甩了一个剑花，收剑而立，当听到晋级的声音时，才起身回到广场中。 “嗯，以后天三层杀后天四层，还如此干净利落，不错。”化血宗刑长老点了点头，肯定的点评道。 而后，随口问道:“这名弟子叫什么名字？” “额……” 场中众人顿时哑口无言，面面相觑，期待有人能回答一下刑长老的问题。 不过，他们显然不知道这么一个名不经传的弟子。 最后，还是宗主庞重咳嗽了一声，解释道:“刑长老，这名弟子应该是异军突起，我们也不清楚这名弟子姓甚名谁。” 紧接着，庞重大手一挥，顿时一名弟子附耳过来。 庞重说道:“去查一下刚刚那名弟子的名字，还有一些其他情况。” “是，宗主。” 这名弟子得令后，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前，对于宗主的吩咐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比斗任然在继续，化血宗邢长老老神在在的盯着场中，不过由于殷老在旁，也不敢耍什么威风。 毕竟，他不知道殷老与通天魔宗到底什么关系。 不久之后，刚刚那名弟子快步的跑了回来，弓着腰在庞重的耳边低语几句，便下去了。 此时，邢长老的视线落在庞重的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庞重也知道这位邢长老的目的，索性也不卖关子，笑着道：“邢长老，刚刚那名弟子乃是我宗由杂役弟子晋升成为外门弟子，名叫季川。” 邢长老点了点头，道：“恩，此子还是不错的，不过也只是外门弟子，修为还是太低了。” “是、是、是……” 周围一众长老连连应是，脸上陪着笑容。 接下来的比斗，没有什么打的风浪，表现优秀的多为内门弟子，而一些外门弟子对于邢长老这样的武林前辈来说，实在提不起什么关注的兴趣。 艳阳高照下，正午时分已经来临，第一轮比斗虽然还没有结束，但高台观众席上的长老们，早已离开了。 无奈之下，执事们只好宣布上午的比斗暂停，下午继续，据他们估计这场比斗恐怕要举行两天，毕竟好几百号人，一对一厮杀花费的时间并不少。 下午的比赛，季川并没有到场，其实包括明天的比赛他也没有什么兴趣。 “殷老今天上午是什么意思？” 正午，季川回到住处，坐在破旧的桌子旁，一直手搭在桌子上‘嘚、嘚、嘚’的敲着不停，脑海中一直在思考着殷老上午的话是什么意思？ 而且，季川发现殷老对他似乎有些不一样，他可不相信他有什么过人之处，被殷老看重。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除了天魔策带来的领悟力，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应当不值得殷老几次提点。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嘚、嘚、嘚’在寂静的小屋中格外入耳。 蓦然间，季川站起身来，准备去找殷老问清楚，他也不怕殷老对他不利。 这种大人物，不至于对他这么个小人物如此上心，或许仅仅是看重他这个小辈吧。 或许吧，季川心中只能如此想着。 殷老这个人神出鬼没的，具体在哪季川心里也没有底，只好在宗门内瞎转悠，期待着能够找到。 藏经阁、杂役弟子晋升处等殷老常出没的地方，季川皱着眉头在这几个地方转悠，却还是没有寻到。 许久没有找到，就当季川耐心被耗尽准备返回时，一道声音从背后传入耳中，瞬间让他精神振奋了起来。 “殷老！” 季川连忙转身，甚至头也没抬，躬身行了一礼。 在殷老面前，他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 “你小子表面老实而已，不过无所谓，魔门就需要你这样心思诡诈的人。” 殷老笑骂一声，对于季川的小心思，并没感觉有什么不妥之处，反而很是欣赏。 只有到他这个层次才知道，魔门如今日渐衰颓，缺的不是武功高强的高手，而是能与正道小辈交锋的魔门弟子。 而今，佛门、道门自诩正道魁首，天才子弟辈出。 然而魔门却出现青黄不接的现象，还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好暗中寻找弟子培养，等待将来与正道弟子争锋。 恰好，季川便是他比较看好的一位，其实那穆绝、秦昊也不错，不过性子他不喜欢。 “季川小子，跟我来吧。” 殷老毫不避讳的背负双手领着季川往前走，一路上宗内的弟子连连行礼，倒是对季川抱有一丝好奇和嫉妒之色。 片刻后，季川跟随着殷老来到一间茅草屋中，刚走进屋中，便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 陡然间。 不等季川反应过来，殷老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单手抓住他的肩膀。 旋即立刻放开，回到原地，期间的速度让季川瞠目结舌。 良久。 “殷老，您这是？” 见殷老半天没有说话，季川脸上隐现紧张之色，躬身行了一礼，恭敬的问道。 “行了，在我面前就别装了。” 见状，殷老摆摆手，说道。 “你小子修炼的道门功法，真是奇哉怪哉，似乎并没有听说过。”殷老依然没有理会季川，嘴上不断的嘀嘀咕咕的，最后肯定的说道：“这门功法恐怕是凝练道体的无上法门。” “不行，你小子这门功法不要练了。”紧接着，殷老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季川，郑重的说道。 第二十四章 去玉虚观吧 “你这门功法，恐怕是凝练道门道体的法门吧。”殷老一脸似笑非笑的道：“你不怕道门找你麻烦，练了这种功法若是被人知道，可是麻烦不断啊。” “既然麻烦来临，斩了便是。”季川神情自若的说道。 “好，你小子这性子倒是挺合我胃口的。”殷老点了点头，欣赏的道：“既然如此，继续修炼这门功法倒也没什么大问题，但是你可不能在魔门呆了，更不能去化血宗，想必你也知道什么原因。” 闻言，季川立刻意会，恐怕殷老早就为他想好去处，这也是清晨传音的原因。 不过，很明显殷老想得有点多，以他后天三层的修为，想要突破重重难关进入化血宗，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或者可以说，基本就是不可能。 “如今，正魔两道早已势同水火，要是让魔门知道门下弟子修炼正道功法，下场不会有多好。”殷老盯着季川，告诫的说道。 “是，小子知道。” 季川当然也知道这种情况，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毕竟道心种魔讲究以道入魔，这是最为正统的修炼方法。 唯有如此，方能达到武道极致，破碎虚空。 说完，季川立刻问道：“不知殷老有什么好的建议。” “当然了，不然我带你来此干嘛？”殷老没好气的说道。 接着又道：“放心，我对你没什么企图，你也没什么值得我惦记的，如今魔门势颓，在不培养些弟子，如何与正道相争啊。” “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想想就觉得讨厌。”殷老皱着眉头，随后更加厌恶的道：“特别是那些道门的人，还有那些秃驴。” “你也不用想的太多，每到一处地方，我总会寻些看的过眼的弟子指点一下。” “不管你是学道门功法还是魔门功法，只要能杀人的就是好功法，不过你要记住你是魔门弟子，若是让我知道你背叛魔门，你知道下场如何。” 殷老搬了一把躺椅，舒舒服服的躺在椅子上，幸灾乐祸的说道，“看你小子的性子，入了正道也是格格不入，哈哈哈……” “前辈还没告诉我该如何呢？” 没有理会殷老的调侃，季川行了一礼，面无表情的问道。 “恩。”殷老点了点头，收敛笑容，“魔门你是不适合了，即便有我的推荐，你也会受到重重阻隔，而且对你的功法修炼不利。” “刚刚我观你修炼的功法，虽内力浑厚但过于中正平和，这门功法应该讲究静心自然，与魔门行事风格背道而驰，所以你若一直修炼此功法，还真不适合在魔门中呆着。”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你现在的心态，根本不适合修炼这门功法。” “长此以往下去，别说凝练道体，就连能不能突破先天境都是问题。” 殷老躺在椅子上，摇摇晃晃的，瞅了一眼面不改色的季川，点了点头道：“练体与练心不分彼此，所以想要成就道体，道心也要有足够的历练才行。” 闻言，季川镇定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仔细想想自己的情况，即便现在还没有这种情况发生，以后难免会出现。 而且，道心种魔大法第一篇‘入道篇’，就是讲究入道，在入道的过程中凝练道心，以道心抑制魔种，最终与魔种相融合。 “不知前辈有什么好的办法？”不等殷老继续开口，季川率先道。 “确实有。”殷老好整以暇的看着季川，点了点头道，“不过，你确定要一直修炼这门功法？” …… “由道入魔！” 话刚落音，季川深深的看了一眼殷老，郑重的说道：“所以这门功法，并不如前辈所看到的那样，这是一门真正的魔功。” 下一刻！ “由道入魔、由道入魔……”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从殷老口中传出，足可见他的高兴。 “好好好……待你成功之时，我一定要带你去气气那些道貌岸然的道门弟子，让他们看看道门出了一个叛徒。” 然而，季川闻言却是满头黑线，什么叫道门叛徒？ 他不是魔门的吗？ “好，既然是由道入魔，那我就放心了。” 殷老收敛起笑容，接下来却是他要对季川的安排了，对由道入魔的功法倒是有些兴趣，但是小辈的东西，他还不屑于抢夺。 其实，见殷老完全没有抢夺功法的行动，季川也是送了一口气，毕竟这门功法在这个世界恐怕没有谁会不动心。 恐怕，殷老也是不知道道心种魔大法，记载有破碎虚空的秘密，否则怎么会不动心。 确实如此，若是殷老知道涉及破碎虚空，此时恐怕又是另一番光景。 “去玉虚观，在那里修炼，对你来说如虎添翼。”看了一眼懵懂的季川，殷老直接说道。 紧接着，没有给季川说话的机会，殷老继续说着。 “玉虚观是青州顶级宗门之一，当然也是正道宗门，在青州执掌所有正道，与此次来的化血宗一山之隔。” “并且，玉虚观不光是正道宗门，其观主更是在三大道门三清道门中修炼过，算是三清道门的出师弟子。” “季川小子，去那里修炼，对道心的历练更是绝佳之地，怎么样？” 说完，殷老看着季川，眼神中带着询问之色。 “前辈，我有一个疑问，我的底细相信以玉虚观的实力，一查便知，到时不就露馅了吗？”季川脸上带有沉思之色，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方面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正说着，殷老脸上的笑容渐渐变了，变得有些猥琐。 “听闻，玉虚观一贯不收女弟子，今好像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 接下来，原本脸带猥琐的殷老正了正脸色，郑重的说道：“此女，天生道心，修炼道门功法有如神助，突破境界犹如吃饭喝水般简单，你以后要注意。” “天生道心……” 听到此话，季川眼睛一眯，露出沉思之色，脑海闪电般掠过一道意识。 “‘种他’，种魔者藉由魔媒对活炉鼎播下魔种，但先决条件炉鼎本身已经道功大成。” ? 第二十五章 魔门 ‘种他’，种魔者藉由魔媒对活炉鼎播下魔种，但先决条件炉鼎本身已经道功大成。 然而，此法难度极大，首先炉鼎万中难求，后以精神意念进入炉鼎精神海更是凶险难测。 古往今来，凡依此法者，莫不是落得败亡身死之局，唯有极少数天资与运气极佳的天才，最终成功了。 在季川的印象中，只有魔师庞斑利用‘种他’最终成功了，其余人下场恐怕都不会有多好。 如此想来，玉虚观那名天生道心的女子，倒是一尊绝佳的炉鼎。 可惜季川可不敢通过这种方法，修炼道心种魔大法。 或许迫不得已之下，可以一试。 又或者…… 不管如何，此女倒是需要注意一点，‘天生道心’生来就是为修道门功法准备的，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而在道门中的地位更是可想而知。 如今，恐怕三大道门还不知道这么一个天生道心的女子存在，否则早就已经过来争抢了。 虽然道门极少招收女弟子，但天生道心实在太过重要，好好培养未来就是一尊当世有数的高手。 如此一来，于道门百利而无一害，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以季川看来，最终这个天生道心的女子，恐怕会被三清道门带走，毕竟玉虚观观主曾经也是三清道门的一份子。 这种情况下，三清道门没有道理会想让，而且理由都不用找，本来就是他们的徒孙辈。 “那不知前辈可认识这名女子？” 想到此处，季川朝躺在椅子上的殷老，问道。 “我要是认识，早一巴掌拍死了，还能留着她？”殷老瞥了一眼季川，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难道留着她以后对付我们？” 随后，又小声嘀咕道:“要不是受伤，早就去将这小女娃拍死了，留着也是个祸害。” “你小子也记住，以后，凡事遇到道门的天才弟子，能干掉都给我干掉，不能干掉也得给他们找点晦气，哼！” 殷老冷哼一声，言语之中对道门深恶痛绝，随后怂恿的说道。 “前辈放心，小子省的。”季川半真半假的说道:“我可是魔门弟子，与正道当然水火不容。” 当然，在季川心里，真实情况就是别人不惹他，他也不会去惹别人。 他可没有面前这位前辈傲视众人的实力，小心谨慎并没有什么错。 虽然心中如此想着，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反而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好了，我们言归正传，今后你不用在通天魔宗修炼，去玉虚观将道体道心修炼至大成，到时你在回来，我带你去真正的魔门。” “我相信，以你这门功法，到时也该突破先天了，危险会小很多。” 殷老睡着一般的眯着眼睛，说道 。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季川的注意，于是随口问道:“不知前辈所说的真正的魔门是什么门派，好让小子心里有个准备。” 接下来，季川就听到殷老回忆般的陈述。 “魔门的来历，可追溯到上古时代，魔门讲究随性而为，被正道视为异类，正魔两道便开始了一场无休无止的争斗。” “一开始，魔门一直处于劣势，而正道则是穷准猛打，直到大天魔尊横空出世，创立天魔教，整合天下所有魔道，大天魔尊以绝强的姿态镇压整个正道，压的正道数百年没能喘过气。” “在这段时间，也是魔门的巅峰时期，魔门也是日渐嚣张跋扈，只是好景不长。” “只可惜，就在魔门大肆扩张之际，大天魔尊突然决定闭关冲击破碎境，自此消失不见踪迹，再也没有出现在这片大陆过，自然大天魔尊突破成功与否，更是不得而知。” “而后数年间，偌大的天魔教分崩离析，危在旦夕，煊赫一时的魔门就此走向衰败，一蹶不振。” “正道也是看准这点，对魔门穷追猛打，许多天资纵横的魔门弟子也在这场斗争中死去，间接导致如今魔门青黄不接，如此下去，魔门总有一天会再也爬不起来了。” “由于天魔教的分崩离析，江湖上便出现了魔门两派六道，这些宗门在大秦帝国就是顶级的魔门，也正是我所说的真正的魔门。” 连篇的话语，从殷老口中不断的吐出，丝毫没有刚才的厌烦，反而脸上满满的追忆之色，好似回到了过去。 季川一直在认真的听着，这些都将是他日后需要面对的，不论是魔门还是正道，都不是善茬。 因为善良的，都已经是死人了。 “殷老应该也是天魔教的吧！”季川盯着他满是追忆的脸庞，猜测的道。 “嗯！” 没有多余的话，殷老直接嗯了一声，就闭口不言了。 季川见状，也就不再多问，转而回到如何进入玉虚观的问题上。 不过，还没等季川再问，一旁的殷老已经掏出一张薄薄的皮出来扔了过来。 乍一看，季川还没发现什么，接到之后，仔细一看才发现竟是一张人皮，上面还有脸的轮廓。 “殷老，不知这是？” 季川拿着人皮，虽然心中有些答案，但还是准备确认一遍。 “这是一张人皮面具，当年被我得到之后，就没有用过，如今给你使用倒也合适。” 殷老淡淡的说道。 接着补充道:“你也不用担心，这张人皮面具，我仔细研究过，足可以做到以假乱真，带上面具你就是另外一个人。” “至于是谁，你自己决定，玉虚观招收门徒很快就会开始，你要尽快动身。” “其他也没什么，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做好你的道门弟子就行。” 接下来，殷老随意的叮嘱了一番。 而后，殷老没有多言，摆摆手打发季川离开。 “多谢殷前辈！”季川躬着身子，发自内心恭敬的说道。 随后，也没有犹豫，直接转身离开。 当季川转身的一刹那，殷老睁开了眯了许久的眼睛，精光四射。 “希望你能成功，或者从玉虚观回来，道门对于宗门叛徒可不会手下留情。” 看着渐渐远去的季川，殷老喃喃自语。 第二十六章 六扇门来人 “由道入魔，先入道再成魔，有趣有趣。” 殷老脸上挂着畅快的笑容，越想越觉得季川这小子要是成功了，道门那群伪君子可就要跳脚了。 “到时一定要数落数落这些伪君子，哈哈哈……” 不修边幅的殷老，丝毫不顾形象的大笑着，剧烈的笑声反而引起了体内的伤势。 “咳咳咳……”殷老恢复平静，舒缓了一口气，低声骂道：“这群该死的道门杂碎，等我伤好之后，自会找你们算账，不过这次确实伤的不轻，哼！” 正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之后，殷老也没多呆，背负着双手，一路晃晃悠悠的再次来到武斗台的观众席。 依然是上午的状态，偶尔出现一些弟子让他惊讶一下，也就如此，以他的眼界，这些人是看不上眼的。 至于季川这小子，也只是一开始看的比较顺眼，后来发现确实不错，如今就更满意了。 能让道门吃瘪的方法，他会毫不犹豫的支持，更何况是他看好的小辈。 “前辈，您来了。” 按照惯例，化血宗的邢长老见了一礼，本来他是不用来这么早的，奈何这里还有一个更牛逼的前辈。 通天魔宗的其余长老、宗主，更是不敢怠慢，齐齐上前行了一礼。 随便收留的老头，没想到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高手，却是让宗主庞重内心窃喜。 通天魔宗只是一个连三流宗门都不是的小宗门，随时都有覆灭的可能。 即便被灭门了，朝廷恐怕都不会甩一眼，这就是小宗门的悲哀。 大秦帝国统治着这片大陆，当然也会管理这些江湖门派。 无论魔道还是正道，在朝廷眼中都是眼中钉肉中刺。 俗话说，侠以武犯禁！ 所以，朝廷一般不会管宗门之间的争斗，他还巴不得如此呢？ 但明面上，依然还是会出面，然而像通天魔宗这样的小宗门被灭门，朝廷恐怕连派人过来看看都欠奉。 如今，却是大不一样了，有这么一个大高手坐镇，他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好歹，这位前辈也在宗门中生活了几年，即使日后离开，也会记得这点香火之情。 正午之后的宗门比斗，季川并没有去参加。 一是，这些比斗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意义。 二来，他也有些担心那名邢长老看出他的武功底细。 若是被看出修炼道门功法，可能会有一些麻烦。 虽不致命，也让人极为厌烦。 如今，季川的主要目的还是修炼，道心种魔大法才刚刚踏入门槛，就连初窥门径都算不上。 然而，此时宗门正中心的武斗台，却是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 “庞宗主，贵宗还是不错的，这些弟子也都是可造之材啊。” 邢长老心口不一的捧了一句，说的通天魔宗的宗主和长老老脸一红，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些歪瓜裂枣也能称得上可造之材。 他们怎么不知道？ 不过，庞重他们也知道，这是看在旁边这位前辈的面上，表面奉承了一句。 当然，庞重也不能扫了这位邢长老的性。 于是，庞重面上露出微笑，说道：“邢长老过奖了，在贵宗面前，我宗这些弟子实在不值一提。” “呵呵……” 闻言，邢长老开怀的笑了笑。 正当众人畅谈之时，一阵嘈杂的声音，陡然响起，打断了他们的兴致。 “让开、让开……” “干什么？” 推推搡搡的人群，喧闹声不绝于耳，只在一瞬间。 甚至通天魔宗弟子，已经开始拔出自己的武器，冲突就要爆发。 顿时，邢长老眉头一皱，回过头来，看看是谁在此捣乱。 庞重暗道不好，率先起身，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按理说，此时这些弟子应当不会如此不知事，敢在此时生乱，就不怕宗门怪罪？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然而，还没等庞重出声训斥。 原本嘈杂的人群，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这种情形，让观众台上众人更加奇怪。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庞重觉得不可思议。 只见广场上聚集在一起的弟子们，渐渐的分开，形成一条两米宽的道路。 虎视眈眈的弟子们，也全都收起武器，不敢有丝毫造次。 喧闹的广场上，安静了下来。 “嗒、嗒、嗒……” 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瞬息而至。旋即一阵数十人很快便来到广场中央。 当这些人出现在场中之时，庞重眉头一皱，脸上隐隐有些担忧。 转过身，看了一眼同样皱着眉头的邢长老，眼中询问之意，不言而喻。 “邢长老，这……”庞重担忧的说道。 邢长老摇了摇头，道：“庞宗主不用太过担心，应该没事。” 说完，他还刻意的看向一直眯着眼的殷老。 当然，这是做给庞重看的，目的也是让他不用担心，出事也有高个顶着。 见状，庞重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长舒了一口气。 确实，有这么一位武林前辈在，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之后！ 庞重脸上堆满笑容，快步走向广场，拱起双手道：“不知六扇门哪位捕头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一路走来，庞重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乍一看还以为他真是这样的想法。 实则，庞重心里早已骂娘了。 这段时间，他好像也没得罪过六扇门，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即便干过，不是很正常吗？ 这里可是魔门。 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是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朝廷是不会插手的。 此次，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只好笑脸相迎。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一阵数十人，齐齐盯着走来的庞重，顿时让他压力倍增。 “哼，这位是青州南阳郡卢捕头，庞宗主确实有些失礼了。”正主还未说话，一名身着衙役服饰的捕快，昂着头，一脸不屑的说道。 不过一个三流都算不上的宗门宗主，即使他只是一个捕快，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这就是六扇门的底气。 第二十七章 问罪 这名捕快在庞重面前，有股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颐指气使、趾高气昂，就是所有人对这名捕快的第一印象。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觉得有什么不对，虽说这名捕快可能只是一个刚踏入武道门槛的无名小卒，但他背后站的却是庞重得罪不起的人。 “是、是、是……原来是卢捕快大驾光临，庞某确实失礼了。” 尽管此时庞重的内心极为愤怒，依然不得不陪着笑脸，谨慎小心的应对。 话音一落，庞重没有在与这名捕快争论，而是向前几步，走到一名身着捕头服饰的中年面前。 “卢捕头，庞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啊，哈哈哈。” 庞重站在卢捕头面前，拱了拱手，故作爽朗的大笑几声。 此时，这名卢捕头却没有回应庞重。 而是看向刚刚那名依旧高昂头颅的捕快，还没等捕快脸上挂起谄媚的笑容，一巴掌挥在他的脸上。 “砰！” 甚至没能听到扇耳光的声音，只看见这名捕快整个身体，脱离常理般的飞离地面，砰的一声摔在地面上，扬起一阵阵轻微的灰尘。 “哼，你算什么东西，狗一般的东西，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 卢捕头冷哼一声，看也没看口吐鲜血的捕快，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卢捕头，咳咳咳……”这名卑微的捕快，不敢有一丝布满，在别人的搀扶下，蹒跚的走到一旁。 “这……”庞重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有种杀鸡儆猴的感觉，不过没有必要啊，只好满脸尴尬的说道：“卢捕头严重了，那位小兄弟不过是开玩笑。” “嗯！”卢捕头嗯了一声，转头向庞重抱了一拳道：“庞宗主不用如此，今日前来也是奉命行事，容不得马虎，他是咎由自取。” 卢捕快接着又道：“在下卢全，添为青州南阳郡副总捕头，今日前来确实是为公事而来。” 站在一旁的庞重，正尴尬时，当即恍然道：“哦哦，原来是卢全捕头，真是失敬失敬。” 庞重接着道：“不知卢捕头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庞某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没等卢全说话，庞重猛然反应过来，连忙一个侧身让出位置，“今日我宗还有一位贵客，庞某为卢捕头引见一下。” “卢捕头，幸会幸会。” 时机恰到好处，邢长老笑着说道。 闻言，卢捕头看向早已站在一旁的邢长老，脸上终于不再是面无表情，丝丝笑容爬上那沧桑的脸庞。 “原来是邢长老，你怎么不在化血宗，反而来到这里，却是我没想到的。”卢全惊讶了一下，这位邢长老他还是认识的，几年前办案时见过，没想到他会在这里。 这位邢长老在化血宗也是有数的高手，就是不知这几年有没有长进，不过他倒是不惧。 “刚好路过通天魔宗，我门下弟子准备和庞宗主门下弟子切磋一番，呵呵。” 邢长老皮笑肉不笑，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无所谓卢全能不能听出是不是说谎，即便知道又能如何，武林宗派与朝廷向来是两个对立面。 卢全回以一笑，很难看出他到底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之后，卢全再次转向庞重，说道：“庞宗主，不知你可听说灵犀谷一事。” 此话一出，庞重很明显愣了一下，不明白卢全什么意思。 灵犀谷，他倒是听说过，算是与通天魔宗齐名的宗门，只不过一个正道一个魔道，自然不会有什么交集。 不，或许说不会有什么愉快的交集，两宗弟子见面向来就是势同水火。 此时卢全提出来灵犀谷，肯定是另有用意，只是他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因此，庞重脸上带着疑惑说道：“灵犀谷，庞某倒是听说过，要说发生了什么事情，确实不知，还请卢捕头示下。” “呵呵，灵犀谷就在几日前被灭满门，据我们查证，是你通天魔宗弟子所为。” 见庞重真不知情的模样，卢全冷笑一声，将事情说了出来。 庞重的第一反应就是大快人心，他门下竟能有弟子灭掉一个宗门，还是正道宗门，怎能不让人大快人心。 这种表情可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卢全还不得把他撕了，还是认怂就好。 “卢捕头是不是弄错了？” 庞重知道六扇门弄错的概率几乎为零，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门下弟子想要灭掉灵犀谷，不大可能吧，即便是庞某也做不到如此啊，何况一名弟子。” 卢全眯着眼睛，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味道，冷声道：“哦？那庞宗主是认为我六扇门查错案了？是认为我六扇门无能了？” 听到这句话，庞重心中一紧，脸上冷汗都快要冒出来了，连忙解释道：“不敢不敢，卢捕头言重了，在下刚才失言了。” 在旁边站了很久的邢长老，知道此时需要打个圆场，虽然不惧，但也不能激发矛盾。 当即，邢长老站出来道:“卢捕头息怒，六扇门向来断案如神，应该是不会出错的，不知卢捕头查出是哪位弟子所为。” 就在这时，弟子中再次出现了一阵骚乱，一名独臂弟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脸上没有一丝害怕。 左手依然死死地握住那柄漆黑如墨的刀，很快来到场中，一股孤寂感油然而生。 “是你！”一旁的庞重瞪大眼睛，惊讶的说道。 很明显，庞重也没有预料到区区一个内门弟子能有这种实力。 也就是说，他能灭掉灵犀谷就能灭掉通天魔宗。 换一种说法，就是他庞重这个一宗之主，还不如门下一个内门弟子。 瞬间，庞重有种泪流满面的感觉。 没有人会去管庞重的心理所想，反而卢全在穆绝一站出来，就一直盯着他，似乎是想看看穆绝有什么特殊之处。 要知道，这个人可不是那些大宗第一，他哪来的实力，能够灭掉一个宗门。 “你就是穆绝？据我六扇门调查，几日前你将灵犀谷满门杀绝，后又丝毫不避讳的离开，看来你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啊。” 第二十八章 被舍弃的穆绝 “你就是穆绝？据我六扇门调查，几日前你将灵犀谷满门杀绝，后又毫不避讳的离开，看来你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啊。” 穆绝的果断站出来，让所有人暗松了一口气。 毕竟，如果穆绝不站出来，六扇门的怒火可不是一个小小的魔宗能够承受的。 然而此时，卢全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掀起一番涟漪。 这样的场景，牵动着所有人的心，生怕雷霆之怒，降临在他们身上。 可以看见，附近的魔门弟子，渐渐的朝后退，甚至想远离这场争端。 这些人向来自私，以自我为中心，可不会有帮助宗门的想法。 “不错，我就是穆绝。”穆绝直接道。 依旧如之前般冷漠，冷冷的声音，丝毫没有对六扇门的畏惧之意。 让旁边一直盯着他的卢捕头紧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像穆绝这种人，要么是愣头青，要么是无惧生死，对朝廷没有丝毫的畏惧心理。 能单枪匹马灭掉一个宗门的人，他不相信是愣头青，也不会是。 那么之后有一种，在卢全看来，后一种人只有一种结果。 那就是，死！ 朝廷虽不能杜绝一切反对的声音，但是遇上了，也不会姑息。 在卢全看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那些宗门大派，就是大秦帝国统一的拦路虎，需要他们一个一个的拔除。 想到这里，卢全摇了摇头，谈何容易啊。 如少林、峨眉、三大道门等这些从上古流传下来的宗门大派，想要拔除这些宗门，几乎不可能。 “那你对灭掉灵犀谷满门供认不讳了？” 没有顾左言他，卢全直接问出了这句诛心之言，只要穆绝回答是，他就有的是办法带走他。 “不错，是我做的。”穆绝依然是那副冷漠的态度，只不过左手暗暗捏紧手中的刀。 这是他此时唯一的寄托。 他并不怕，哪怕知道不是面前之人的对手。 远远不是！ 甚至连拔刀的机会可能都没有，但他不惧。 生与死，与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机会亲自去报仇了。 “嗯？” 听到穆绝这般说，卢全眉头皱的更紧了，这是对朝廷的蔑视，在他看来是不能容忍的。 虽然他自己也被朝廷所腐蚀，但作为六扇门的捕头，依然再为朝廷做事，遇到这种人，他当然不能容忍。 “既然你对此事没有什么异议，那就随我去一趟六扇门衙门，接受调查吧。” 既然穆绝如此说，卢全当然顺水推舟的说道。 否则，穆绝一口否决，虽不惧，但也是一个麻烦。 对于这样的小宗门，他能来就已经是给了面子。 要不是叶总捕即将回归，他可不会过来，不过是做出个姿态。 到时，大家见面都好说话。 听说叶总捕受伤归来，他可不想在此时触他的眉头。 叶北雄！ 这尊杀神，他可不想招惹。 不过，他的侄子对于叶北雄的儿子，多有得罪。 等叶北雄回来，到时要好好弥补。 虽说，叶青冥不得他老子喜欢，但毕竟是叶北雄的儿子，指不定回来算账。 听着这句话，穆绝并没有选择束手就擒。 这不是他的性格，即便殊死一搏，也要做最后的挣扎。 是的，挣扎。 或许，连挣扎都做不到。 想到这里，穆绝再次攥紧手中的刀。 …… 然而，卢全并没有马上行动，转身面向庞重。 此刻，庞重一脸日了狗了的表情。 哪有直接承认的，稍微委婉一点啊，后面还有那位前辈呢？ 但！ 现在，他也不知该如何了。 “庞宗主，你门下弟子都已经承认了，我六扇门将其带走，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见庞重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卢全面无表情，开门见山的道。 “啊！啊！” 庞重连忙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惊醒般的应了一声。 然后，就看到庞重一脸恍然的表情。 不过，庞重没有回答卢全的问话，其实对于一名弟子，他并不会在意。 他怕的是，卢全追究宗门责任。 没有办法的庞重，果断的看向化血宗邢长老，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两人对视了一眼，邢长老会意的点点头，然后看向卢全，说道：“不知卢捕头带走这名弟子，可会连累宗门。” 对于六扇门一郡副捕头，不用畏惧，但也不能太过傲慢。 固然，他不惧眼前的卢全，但也要看在朝廷的面子。 大秦，在化血宗面前就是一尊庞然大物。 永远不可能逾越的巨无霸。 所以，对于朝廷之人，他秉持的便是不招惹。 相信很多宗门都是如此，更甚者还有些宗门做了朝廷的走狗，成为朝廷鹰犬。 当然，这些宗门向来被正魔两道所排斥，所以江湖上并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江湖事，江湖了！ 即便是朝廷，依然管不了。 “那是当然，对于通天魔宗，我们六扇门没有恶意，不过此次影响确实恶劣，我才不得不出马，亲自走一趟。” 卢全脸上难得露出笑容，和声和气的说道。 让人丝毫看不出，刚刚他的脸色有多差。 “那庞宗主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这名弟子既然坏了规矩，当然交由卢捕头处理。” 邢长老这诛心一言，直接判了穆绝的死刑。 他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对于魔门而言，区区一名弟子的性命算什么。 只有利益才能长久。 不得不说，此时的魔门已经走向歧途。 接着，邢长老又道：“是吧，庞宗主。” “恩。” 庞重当然不会因为一名弟子，得罪六扇门，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当即点了点头。 此言一出，穆绝身旁的其余弟子，纷纷往后退去。 他们可没有共患难的想法。 而此时的穆绝岿然不动的站在那里，冷漠的注视这一切。 不论是邢长老还是庞重，说的话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仿佛说的不是他一般。 “呵呵，好，庞宗主没有意见就好。” 卢全脸上扯出一抹微笑，说道。 然而。 下一刻！ “对了，还有一事需要询问庞宗主。” 第二十九章 以势压人 就在众人都觉得此事已经解决了。 哪怕穆绝会反抗，其余人也都相信，这不过是垂死挣扎。 穆绝与六扇门卢捕头，实力严重不对等。 然而。 下一刻！ 都以为会直接拿下穆绝，然后回去的卢捕头，出乎意料的说了一句，“对了，还有一事需要询问庞宗主。” 刚刚落下心来的庞重，再次提了起来。 “不知卢捕头还有何事？”庞重问。 卢捕头脸上出现肃容，意味深长的道：“说来也是几日前发生的事，据我六扇门调查，依然关系到你通天魔宗弟子，不知庞宗主可否解释一番。” “几日前，南阳郡城中出现死伤，据我六扇门衙役调查，你宗门弟子季川在郡城中大开杀戒，无视法度。” “这可比屠宗灭门严重的多，希望庞宗主不要包庇自家宗门弟子。” 卢全如此说话，再次让众人大吃一惊。 受限于传播途径的匮乏，这两件事情周围众人，几乎都还没有听说过呢？ 没想到，还都是他们宗门弟子干的，什么时候通天魔宗有这么厉害了！ 屠宗灭门，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天方夜谭。 更遑论在都城中杀人，还是大开杀戒。 谁借给他的胆子？ 要是像佛门、道门这些上古流传下来的大派弟子就算了，毕竟朝廷知道后，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 这可是连三流宗门都不算的通天魔宗啊。 还有。 季川是谁？ 有人认识吗？ 众人面面相觑，皆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倒是人群中的宋远洛眸光一闪，谁也不知道他心中作何感想。 “这、这、这……” 庞重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最后只能求助似的看了一眼邢长老。 无奈，邢长老今日已经出面，看到庞重求助般的眼神，索性好人做到底。 “卢捕头说的季川，我倒是有些印象，今天上午还在比斗中出现，虽然在外门弟子中出类拔萃，也不过后天三层修为。” 邢长老有理有据的说道，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他可不会像庞重一般，唯唯诺诺。 眼前之人，也不过是一名郡城的副捕头。 南阳郡，除了叶北雄，当年在锦衣卫当过职，后因为犯事被丢进六扇门。 当然，从锦衣卫出来的都是狠人，在青州恐怕无人不知叶北雄这一号人物。 也，无人敢惹！ 很明显，眼前的卢全没有这样的声望、实力，自然不必如此忌惮。 若是今天来得是叶北雄，他早就退避三舍，哪还敢在这里争辩。 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差距。 “哦？还真有这一号人物啊。” 卢全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他也只是听他侄子一说。 正好他亲自走这一趟，顺手而为，没想到还是真的。 “看来你们通天魔宗还真是人杰地灵，可惜都是不安分的主啊。” 顿了顿，卢全假模假样的感慨道。 要不是化血宗长老在此，他何需废话，直接抓人就是。 又有谁敢说一句！ 再者，他可不喜欢什么事都用武力解决，那和一介匹夫有何区别。 以势压人，才是正道。 “庞宗主，那就请这位少侠出来吧，我倒要看看是谁胆敢在我南阳郡城中杀人，如此漠视法度，他的眼中还有没有朝廷。” 一开始，卢全的语气还是略带调笑。渐渐地，变成厉声呵斥，脸上更是布满丝丝杀意。 闻言，庞重心中一紧，目露紧张之色。 就连邢长老也紧皱着眉头，在郡城中杀人，确实有挑衅六扇门之嫌。 更何况，恐怕不止杀人这么简单。 没办法，庞重只好高声喝道：“外门弟子季川可在场中？” 刹那间，场中陷入安静。 无人回应！ “快去将季川带来。”庞重赶紧吩咐弟子。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通天魔宗并不大，外门弟子的居住区，距离武斗场不远。 很快，那名弟子便将季川带来。 还没等季川来到广场，便看到一群身着衙役服饰的捕快。 原本不知所以的季川，看着前方带路的弟子，脸上厉色一闪。 眼前的场景，明显对他不利。 如今，已经无路可走。 “宗主，季川带到。”说完，那名弟子快步离开这里。 不等季川说话，庞重直接说道：“季川，你是不是在南阳郡城中肆意杀人了？”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季川身上。 季川紧皱着眉头，他很讨厌这样的感觉，像是被当成猴一样。 “弟子不曾在南阳郡城中杀人，宗主何出此言。”季川低着眉头，和声说道。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他们相信，六扇门不会再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栽赃一个宗门弟子。 这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利益可言。 然而，现在季川矢口否认，根本毫无意义。 难道他还以为，只要否认，就能摆脱六扇门的逮捕？ 那只能说，季川太过天真。 “这……” 庞重都有些后悔问出这句话了，季川的回答让他哑口无言。 “哼！” 听到季川的话后，卢全冷哼一声，瞬间所有人都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这种气势让所有人心中一凛。 “先天境无疑，不过还未突破宗师境，” 特别是邢长老，感受着这股气势，心中却泛起了嘀咕。 两相对比，邢长老感觉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众人只感觉一股无形的后推力，而季川却实实在在承受了一道劲气，使得他闷哼一声。 “怎么？你是觉得我六扇门在污蔑你？还是你在藐视六扇门藐视朝廷？” 一连串的质问，不断的给季川压力，卢全身上的气势在升腾，试图压迫季川的心理防线，让季川心神失守。 “哼！” 感受着这股迫人的气势，季川闷哼一声，感觉身上的骨头都在嘎吱作响。 原本挺立的脊梁，在慢慢的向下弯曲，汗水已经浸湿了衣衫。 无奈之下，季川只能咬牙拄着手中的精钢铁剑，才没有被压得跪倒在地。 在这一刻，大部分人都认为季川已经撑不下去。 瞬间，所有人都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第三十章 心有戾气，当杀人矣!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没有实力，连自身命运都没办法掌握。 “咳咳，我不明白这位捕头在说什么，这之间恐怕有什么误会？” 不管如何，季川一口咬定，死不承认这件事情。 若是当众承认，最终就百口莫辩了。 此刻，季川咬紧牙关，牙龈中出现了丝丝血迹。 如此情况，依然没有让季川松口。 “放肆，你这是在激怒我！” 此话一出，卢全脸上一片铁青。 没想到一个区区后天初期的魔门弟子，也敢如此猖狂。 什么时候，这样的小人物也能跟他这样说话了？ 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刚才太过和善了？ 已经让人忘了六扇门的手段了？ 忘了他卢全的手段了？ “呵！这位捕头说笑了，在下一个小小的弟子，如何敢与六扇门作对，不是闲自己命长吗？” 季川轻笑一声，笑声中包含着嘲讽、无奈等等情绪，不一而足。 卢全嘴角勾起一抹阴沉沉的笑意，冷声道：“听说你与叶青冥那小子相熟，莫非你以为他能做你的倚仗？” “可笑，他自身难保，如何能护得了你，再者说那小子一肚子坏水，你也指望不上他。” 在卢全看来，面前这小子死不承认，还在咬牙硬撑，肯定是有撑腰。 否则，一个小小的后天境，哪来的勇气对抗先天境武者。 还是朝廷六扇门的一郡捕头。 是！ 叶青冥的老子叶北雄确实威视滔天，恐怕也不会因为他儿子一句话，来护这素不相识的小子。 自然，这小子的依靠要破灭了。 然而！ 即便如此说，卢全却没能从季川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沮丧之意。 “哼！” 卢全冷哼一声，随后不想在耽误时间，直接命令道：“来人，将这小子带回六扇门，关押候审。” 说完，看了一眼庞重和一旁面色冷淡的邢长老，说道：“你们应该不会反对吧。” “卢捕头尽管动手便是，我等自然不会阻拦六扇门办案。” 庞重还没有说话，邢长老抢先说道。 此言一出，众多弟子的唯一感受就是，宗门太弱，连他们这些弟子都保不住。 可悲！ 世道如此，谁也不能改变。 唯有自身变强，方能驰骋于这片天地。 这便是季川此时的内心写照。 众多弟子难免会有兔死狐悲之感，却不会有人去管季川，甚至连一丝关系都不想有。 人性，便是如此。 人性本就自私。 换做是季川，他也会有同样的选择。 为此，他没有觉得意外。 听到卢全捕头的命令，两名腰挎佩刀的衙役，上前几步走到季川面前。 就准备强行拿下季川，哪怕遭到反抗，也有卢捕头在后面撑腰。 因此，他们丝毫不惧。 再者说了，面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年，能有多强。 说他在南阳郡城里大开杀戒，都是抬举他了。 其实，他杀的都是些啥人啊！ 武林帮派！ 在大秦帝国统治下，说的好听叫武林帮派，说的难听点那就是三教九流。 帮派中什么人都有。 纯粹欺负欺负老百姓，还要仰仗朝廷各个衙门，才能存活。 “嘿嘿……” 想到这里，两名衙役相视一笑，不过是冷笑。 “跟我们走吧！” 说着，一名马脸衙役拿出枷锁，就准备往季川脖子上套，脸上挂着一丝兴奋的笑意。 旁边的另一名衙役，也有些跃跃欲试。 像他们这样的底层衙役，向来没什么地位可言，自然不被人放在眼里。 也只有在普通人那里作威作福。 唯有这种时刻，他们才能感到快感，掌握人命运的快感。 两名衙役的丑态，在众人眼中显露无疑。 此时的季川，依然佝偻着身子，披肩的长发，肆意的飘洒而下，将那阴厉的脸庞掩盖过去。 “小子，听到没有，还是乖乖束手，今日卢捕头在此，你再否认也没用。” 见季川一直一动不动，以为是被刚刚卢捕头的气势所摄，马脸衙役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就准备将枷锁套在季川脖颈上。 然而，这时，季川动了。 原本佝偻的身子，瞬息间直立起来，若是仔细看去，一定能看到季川的额头上冷汗直冒。 可见，季川也在咬牙坚持，面色却丝毫没有改变。 望着马脸衙役脸上的神态，季川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越来越近的枷锁，在季川瞳孔中不断放大。 不知何时，季川的手已经放在剑柄上。 也不知何时，季川的剑已经放在马脸衙役的脖颈上。 出剑！ 只在一瞬间。 虽然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但由于马脸衙役距离季川太近，根本来不及阻止。 “季川，你干什么？还不快把剑放下。” 庞重看到这一幕，被吓得亡魂皆冒。 这可是朝廷的人，即便只是一个小小的衙役，可是卢全还在旁边呢？ 这位可不是小人物。 季川如此行为，就是直接与卢全作对，弄不好他这宗门都保不住。 就算今日相安无事，日后再过来找麻烦，该如何？ 因此，庞重见此，连忙呵斥。 一名外门弟子的死活，他并不在乎。 但是，通天魔宗可是他的心血，不能如此毁了。 听到这句话，季川偏过头，莫名的看了一眼庞重，嘴角不屑之意再明显不过。 “哼，看来庞宗主门下都是无法无天的……” 卢全冷哼一声，正准备训斥一番，不过话还未说完，便戛然而止。 “呲……” 一抹猩红的鲜血，飙射而出。 收剑，入鞘！ 直至此刻，马脸衙役脸上依然残留着不可置信。 他无法理解眼前这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会变成择人而噬的老虎。 他，后悔了！ 可惜，已经迟了。 “尔敢！” 这样的场景，让卢全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勃然大怒。 这一刻，场中异常安静，谁也不敢在此时找死。 愤怒之余，卢全单手为掌，朝着季川袭来。 不言不语的季川，眼睁睁的看着劲气逼人的掌力，携着可怕无比的气息扑面而来。 紧接着，一股猛烈的飓风而至，季川瞳孔陡然紧缩。 躲不开！ “呵！” 季川脸上泛起一抹无力和惨白。 第三十一章 代价 “呵！” 季川嘴角噙着冷笑，脸上泛起一抹无力和惨白。 无论如何，这一掌，他躲不开。 “这便是先天境的威势吗？” 一袭青衫随风摇曳，季川凝望着眼前越来越近的掌力，喃喃自语。 巨大的压迫力让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承受这一掌。 不过，季川并不后悔。 死则死矣！ 望着季川平淡的目光，卢全愤怒之余，冷笑一声。 一个小小的后天境，也敢在他面前如此淡然。 等会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知道这一掌下去，他会后悔的，卢全脑海中不断翻涌着这些想法。 看似过了很长时间，实则只在一瞬间。 “滚！” 就在卢全快要触碰到季川的那一刻，一道平淡至极的声音，钻入他的耳中。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口鼻耳中鲜血溅射。 瞬息之间，卢全彻底变成一个血人。 呛鼻的血腥味弥漫着。 这一刻！ 卢全脑海中一片浆糊，甚至失去了思考能力。 “砰！” 卢全犹如破布般，被砸在不远处的地面，浑浑噩噩的缓缓睁开眼睛。 猩红的鲜血，充斥在眼睛中，刺激着脆弱的眼球，迫使卢全再次闭上了眼睛。 场中一片安静，因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季川看着这一幕，暗自咋舌，没想到六扇门捕头都不能承受殷老一丝余威。 刚刚不过是一声冷哼，竟有如此之威。 “哼！你小子是不是料定我会出手。” 紧接着，就听到殷老的声音传来，并伴随着脚步声。 虽然话语中带着责怪，但语气却并没有任何不满的意思。 “呵呵，多谢前辈出手相助，否则今日在劫难逃。” 季川轻笑一声，转过身来，向正走来的殷老行了一礼。 其实，季川早已料到殷老会出手，在这老家伙的地盘耀武扬威，下场不会多好。 当然，这也是一次赌博。 若是无人相助，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或是被押解六扇门关押。 若是如此，不若一死。 直到此时，周围众人才反应过来。 “嘶！” 见此场景，都倒吸一口凉气。 庞重脸色都吓白了，直到现在他才算真正理解邢长老为何态度如此谦卑。 甚至可以说卑微。 庞重微微偏了偏头，看到邢长老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他心中忐忑之意更甚。 毕竟之前，他可是把殷老当苦力用的。 想到这里，庞重连死的心都有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殷老从他旁边走过，连瞅都没瞅他一眼。 似乎连看一眼都欠奉。 庞重悻悻的低下了头，或许他一直放在心上的事，像殷老这样的强者都不屑一顾吧。 “殷前辈神威不减当年。” 邢长老由衷的说道。 这句话，邢长老的话并没有违心之处，魔门能一直支撑到现在，殷老起到很关键的作用。 殷老，在魔门中，就是一颗定心丸。 可惜，这些人有眼不识泰山。 “不知是哪位前辈，在下六扇门捕头卢全，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赎罪。” 满脸鲜血的卢全，慌乱的爬起身来，先是抬出六扇门这个靠山，再然后连忙赔罪。 作为六扇门的捕头，他可是知道江湖中很少有人愿意得罪朝廷。 不过，此刻卢全惊骇欲绝，青州什么时候出现元神境大能，锦衣卫为何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甚至连说话都心中颤颤。 他确信眼前这位一定是元神境大能，甚至还不止如此。 因为，他曾不止一次见过真正的元神境大能。 但与此人相比，那些人给他的感觉却是远远不够。 正当卢全心中忐忑不安之时，殷老淡淡的道：“你不用拿六扇门来压我，即便苍兴朝来了又如何，还能翻了天？” 原本以为抬出六扇门，面前这位老者会有所忌惮。 然而，当他说出苍兴朝时，卢全就知道今日是真的惹了大祸了。 这是捅破了天啊！ 卢全心中不断的呐喊着。 苍兴朝，六扇门总捕头！ 如此淡然的说出苍兴朝的名字，哪一个不是一方巨擘。 只是不知眼前之人，究竟是谁？ 随后，卢全深躬着腰纹丝不动，不敢有一丝一毫不敬，“不知是哪位前辈，竟然识得我六扇门苍总捕头。” “嘿嘿，苍兴朝现在倒是混出了样，不过也是蠢货一个，看看六扇门被他管理成什么样子，比起锦衣卫差远喽。” 殷老冷笑一声，没有回答卢全的问题。 紧接着，殷老嘴角露出一抹阴沉的笑意，“你想知道我是谁？” 然而，此刻卢全低着头，却没能看到这一幕。 闻言，忙不迭的点点头。 “嘿！”殷老笑了，接着道：“既然你有这样的请求，我是不会拒绝的。” 卢全愣了一下，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接下来他会明白的。 “轰！” 一直没明白的卢全，陡然感觉体内一阵轰鸣声，整个身子如同柳絮般飘了出去。 不！ 这不是飘了出去。 而是被巨力轰击出去，很难想象，如此轻飘飘的一掌，会造成这么大的动静。 更何况，连碰都没有碰到。 通天魔宗的弟子，都看傻了，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强者。 这一幕，完完全全的呈现在穆绝的眼中，平淡如水的眼眸，变得精光闪烁，很快又覆灭下去。 “噗！” 原本内腑就已经受伤，此刻承受这一掌，明显超过了他的极限，连反抗都做不到，嘴中更是不要命的吐血，血腥气开始弥漫在广场上。 一众捕快被这一幕接一幕的状况，吓得慌了神。 他们不明白，今天不就是抓两个小小的后天境武者么，怎么会扯出这么一尊大人物。 “卢捕头！！！” 这一幕，让所有捕快惊醒了，快步走向倒在一旁的卢全。 当抬起身体那一刻，一股冰冷至极的寒意，瞬间爬满这名捕快的全身，吓得他连忙甩开早已遭受重创的卢全。 紧接着，众人就看到令人惊骇的一幕。 卢全的眉眼、脸颊、头发甚至是皮肤，布满了一层白茫茫的寒霜。 “嘿，这就是问我名字的代价。”殷老冷冷一笑。 第三十二章 魔门的现状 “嘿，这一掌会告诉你我是谁！”殷老冷冷一笑，接着说道:“不过，就看你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说不定就死不瞑目了。” 听着这般血淋淋的话语，再看这位卢捕头的惨状，瞬间让人遍体生寒。 庞重在一旁，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这种绝望。 无力的绝望。 此刻！ 卢全意识有些模糊，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些断断续续的话语。 恐怕他自己也没想到，一次简单的任务，还是为了躲避不必要的争端，却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是的！ 卢全能感受到生命在缓缓的流逝。 或许，下一刻，他就将魂归他乡。 “送我回南阳，快！” 凭借着最后一口气，卢全使出浑身力气，挣扎着张开口，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 附近的捕快衙役，目视着背负双手的殷老，眼中带着乞求。 “你们将他带回去吧，记住，没有实力就别那么多废话。” 殷老没打算为难这些捕快，一群蝼蚁不值得。 得到殷老的首肯，一众捕快喜出望外，直接拖起卢捕头的身体，就直奔南阳方向。 彼时，声威赫赫。 此时，慌不择路。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待到一众捕快走远，季川来到殷老身旁，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嗯！你小子没丢脸，魔门弟子就该如此，他人皆言我魔门软弱可欺，今日就让他们看看是不是果真如此。” 说完，殷老那意味深长的冰冷目光扫向周围，意思不言而喻。 被这道冰冷的目光掠过的众人，都低下了头。 不过，心中如何作想就不得而知。 无非自保而已。 若是重来一次，这些人还会是同样的选择。 “呵呵，殷老前辈可是我魔门的顶梁柱，自然无人敢在老前辈面前放肆。” 邢长老呵呵一笑，不露声色的奉承了一句。 然而！ 殷老恨铁不成钢的斥道：“区区一个郡城捕头，就让你们怕成这样，难怪魔门会步入如此地步。” 话音刚落，语气更加严厉的道：“你明知道我在这里，却还是如此畏首畏尾，是何道理，莫不是以为我殷扬还不如一个捕头，嗯？” 说到最后，殷老脸色阴沉的可怕，甚至一丝杀意在双眸中闪烁。 “不敢！不敢！” 听到这话，邢长老脸色吓得惨白，慌忙的否认道：“殷老前辈如何是一个小小捕头能比的，即便苍兴朝在前辈面前，也是后辈啊。” 正说话间，邢长老隐约间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压迫，缓缓袭来。 这股压迫，越来越盛！ “前辈，前辈！手下留情，毕竟是六扇门的人，我魔门如今早已日薄西山，前有道门围追堵截，再与朝廷结怨，孰为不智啊！” 邢长老眼中透露着恐慌，乞求的看着殷老，声泪俱下的辩驳道。 “哼，不过区区一个副捕头，还杀不得了？” 这般软弱的话语，让殷老更是火冒三丈。 紧接着，就见到邢长老倒飞而出，在地面连续翻滚了几次，才勉强停下。 邢长老连忙爬起来，匍匐在地面，再不敢有丝毫动弹。 “可是青州总捕头是那叶北雄啊，那可是元神境大能，我魔门在青州万万惹不起啊。 当年叶北雄刚来青州，就把大大小小数百宗门杀了个血流成河，如今还有谁敢惹事。 谁惹事，就杀谁！ 他根本无所顾忌，奈何是朝廷中人，青州一些顶级宗门与他井水不犯河水，这样可就苦了我们这些宗门。 再者魔门早已不是当年叱咤江湖的魔门了，大天魔尊无故消失之后，再没有扛鼎人物。 而且魔门两派六道也不再是当年的一脉相承、同气连枝，如今更是各怀鬼胎，相互争斗不休。” 邢长老知道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恐怕性命难保，只好声泪俱下的悲怆道。 众人就见他眼泪鼻涕横流，声嘶力竭的阐述着，最终都沉默了。 不论邢长老是不是为求自保，才这么说的。 但他说的却都是事实。 如今，魔门的处境就是如此尴尬。 正道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们一直想要将魔门彻底从江湖中铲除，奈何牵扯利益太多。 纵然是三大道门，也不敢在此时轻易挑起事端。 只能逐渐的削弱魔门。 即便是殷老，此时也是紧皱着眉头，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倒不是对邢长老有什么不满，而是没想到魔门处境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这是他没有想到过的。 “叶北雄回来了？”殷老问道。 “我们得到消息，他回来了，具体原因还不知道。” 得到回应，邢长老感觉浑身一松。 那种无时无刻的压迫力，消失的无影无踪。 “哼！当年那小子在锦衣卫得罪了那么多人，还能活着回来，也是奇迹。” 殷老嘀咕了一声，看了一眼邢长老，淡淡的道：“起来吧，不用跪着，日后在青州不必畏首畏尾。 若是有事，可直接来找我，我倒要看看是不是谁，都能在我魔门头上拉屎撒尿。” 闻言，邢长老连忙站起身，连身上的灰尘都没有拂去，慌忙收拾了一下。 旋即邢长老眼神变化不定，心中默默的想着，叶北雄马上就要回来了，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正当他皱眉之时，殷老见此，哼了一声道：“有什么事就直说，难道我刚刚是在放屁不成。” 闻言，邢长老大着胆子低语道：“殷前辈，叶北雄就要回到青州了，不知该如何应对？” “叶北雄……”殷老念叨了一句，“嘿嘿，元神境被分配做一州捕头，倒是稀奇，也不知道得罪了谁？ 没什么事，到时我去一趟南阳，见他一面，晾他也不敢在魔门撒野。” “行了，你也回去吧！” 说完，殷老背负着双手，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临走时，瞅了一眼处于深思中的穆绝，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微风拂过，众人迎风而立，站在广场上，目送着殷老离开。 多数人眼中流露出少许深思。 今日，这一幕幕都刷新了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更坚定了他们修炼的势头。 若想不被人欺，势必要比别人更强。 这场博弈与他们无关，未来才是他们的天下。 第三十三章 叶北雄 微风轻拂，带起丝丝暖意。 高悬的太阳，早已日落西山。 黄昏那柔和的光芒，为一天的的结束，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今日的比斗提前结束，至于还会不会继续，与季川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季川的脸庞，在落日余晖的衬托下，显得有几分淡漠。 在众人的目光下，施施然的离开。 今日，或许是他最后一次站在这里。 最终，一旁的穆绝还是没能忍住，连忙追向走远的殷老。 在穆绝看来，这或许是他的一次机会，他不会放弃。 哪怕不会成功！ 也要一试！ 见此，抬步而起的季川，嘴角噙着微笑。 刚刚殷老的态度，就表明了一切，他解决不了穆绝的隐患。 修炼血液的功法太过稀少，即便他屹立于魔门的巅峰，依然不能解决。 不过，季川没有去管，这是别人的自由。 他虽有，时机却未到。 如今，他还是想想该怎么加入玉虚观。 这，或许也是他的一次磨炼吧！ …… 青州，南阳郡。 繁华的街道上，遍布各式各样的人群，身份不一。 有侠客、有贩夫走卒、有普通百姓，构成了一幅独特的异世界集市。 如此繁闹的集市，好似数日前的厮杀，并不存在一般。 事实也确实如此，不论发生了什么，在这个世界都如沧海一粟般，不值一提。 正当此时！ “快、快、快……卢捕头就快要不行了。” 一阵嘈杂慌乱的声音传来，透露着疲惫。 一开始，大家都认为又是哪个江湖侠客，与人比武受了重伤。 前来郡城，寻求救治。 哪怕普通百姓，也遇到过很多次这种事情。 毕竟，在江湖上，这样的事是常有的事。 然而，下一刻！ 一众身着衙役服饰的捕快，慌不择路的抬着一副树干捆绑而成的担架，上面还躺着一个人。 与众人所想，大相径庭。 走到近处，有心人才恍然发现，躺在担架上的正是城中的卢捕快。 很快，惊讶声四起。 在这群普通人物心中，这可是大人物，没想到也会受这么重的伤势。 看样子，似乎是很重的伤势。 “嘿嘿，还有人敢于六扇门作对，将卢捕头伤成这样，这是要与朝廷做对啊？” “可不是么！我听说青州叶总捕回来了。” “这件事情恐怕不会善了。” 一群江湖中人，眼见着慌乱的捕快快步从他们面前走过。 议论之声，纷纷而起。 不出意外，这件事恐怕很快就会闹得满城风雨。 就算知道会如此，这些捕快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要是卢捕头死了，他们还能有活路？ “让开，六扇门紧急要务，闲杂人等退避。” 在南阳郡城中作威作福惯了，这时倒是起到了作用，凡是听到捕快的吆喝声。 几乎全都靠边驻足，实在是不想遭受无妄之灾。 “快！快！……” 南阳郡城六扇门衙门厚重的大门，在紧赶慢赶中出现在这群捕快眼中，顿时让他们喜出望外。 一路上，饱受折磨的他们，再也坚持不住倒在地上。 数日不眠不休的赶路，要是普通人，早就倒下了。 他们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实属不易。 如此大张旗鼓的动静，很快引起了衙门内捕快的注意。 见此情形，没有做任何询问，连馋带扶的将众人全部弄进衙门内。 “叶总捕如今正在衙门内，你们谁跟我去拜见，说明一下情况，还有卢捕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捕快长话短说，拉着一个还算清醒的捕快，连忙朝着正堂赶去。 不一会儿。 身后众多捕快，包括昏迷不醒的卢捕头在内，齐齐进入正堂。 此时，正堂主座之上正坐着一位不怒自威的中年人，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摄人的光芒，让人不禁心中胆寒。 若是一般人，怕是连一丝对视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此人，正是青州六扇门总捕头。 叶北雄！ 与之相比，旁边的另一位就差得远了。 不论是气度，还是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位，正是青州南阳郡的另一位副捕头杨振。 一阵吵闹而又恐慌的声音，传了进来。 隔着很远就能听到，这时已到正堂门口。 “怎么回事？” 杨振小心的朝旁边看了一眼，顾不得其他，连忙跑到躺在担架上旁边。 见到担架上躺着是卢全，瞳孔猛然一缩。 再看卢全此时的惨状，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说谁最了解卢全，莫过于他杨振，两人一起共事近十年。 卢全可是先天后期的强者，在这南阳郡还有谁有这种实力，将其重伤至此。 还未等杨振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一众跋山涉水的捕快，纷纷松了一口气，倒了下来横躺在堂前。 将卢全送到，就是他们的使命。 这时，他们可以好好休息了。 “杨……兄……” 昏迷已久的卢全，在担架上悠悠转醒，干裂着嘴唇呢喃道。 要不是杨振是习武之人，恐怕还真不一定能听到说话声。 “卢兄，放心养伤，有什么等伤好了再处理。” 虽然平时两人多有隔阂，但毕竟共事近十年，见此杨振只好宽慰道。 “让我看看！” 正当杨振说话之际，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 说话之人，正是一直端坐的叶北雄。 此时，他的脸上古井无波。 即使自己手下被打成重伤，依然不能让他动摇分毫。 手下死了，可以再培养，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是叶北雄一贯信奉的宗旨。 或者说处事风格。 “是，叶总捕头！” 对于叶北雄，整个青州六扇门都是抱着敬畏的态度，甚至可以说是害怕。 当然，其人缘也就没有多好。 来到叶北雄身旁，杨振小声低语道：“叶总捕，不知卢副捕头是否还有救？” 在这里，能救卢全性命的，只有眼前这位总捕头。 不过，希望微乎其微。 尽管如此，杨振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闻言，叶北雄还没检查，看了一眼心神不宁的杨振，冷漠道：“没救了！” 随后，微微弯下腰，卢全身上经久不散的层层白霜，映入叶北雄的眼帘。 一直冷漠如霜的叶北雄，脸色微微一变。 第三十四章 魔门黑榜 在杨振的目光下，摇了摇头，脸色渐渐恢复如初。 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然而，叶北雄并没有立刻起身离去，而是探手而出，抵在卢全的手上。 刹那间！ 一股如同万年寒冰般的寒意，汹涌而来，哪怕元神境的叶北雄依然感觉到针扎般疼痛。 “绝阴手！至阴掌力！” 蓦然间，叶北雄脸色大变，猛然站起身来。 “所有人都下去，另外参与此次的捕快都留下。” 叶北雄阴沉着脸，用毋庸置疑的口气命令道。 在青州，他有绝对的命令权。 哪怕锦衣卫来了，也不能改变这种事实。 一众捕快知道，肯定出了大事。 听到命令，不敢怠慢，齐齐鱼贯而出。 期间，更是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此时无声胜有声！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到所有无关人员离开之后，叶北雄转过身来，再次看向昏昏欲睡的卢全。 其实，卢全已经活不了了。 之前，可能是猜测。 现在，是无比肯定。 即便是他承受这一掌，都不会好过。 这还是出手之人手下留情，否则，这一掌就能让卢全连渣泽都不剩。 “叶总捕，不知卢副捕头究竟被何人所伤。” 杨振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他从叶总捕脸上看到了忌惮。 至今，他都没有从叶总捕脸上看到一丝凝重。 如今，他看到了什么？ 忌惮！ 是的，没错！ 就是忌惮。 所以，他不得不怀疑卢全恐怕是真的惹到了某位大人物。 连叶总捕都忌惮的大人物。 说完，杨振小心的看了一眼，便马上收回目光。 “绝阴手，殷扬！” 叶北雄用尽可能平淡的语气，但很显然没能做到。 自然，他的语气不由得带着一丝凝重，一丝忌惮。 至于恐惧，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绝阴手，殷扬……” 起先，杨振并没有意识到什么，还在不停的念叨，企图在脑海中搜寻这个名字。 见此，叶北雄冷漠的眼神射了过来，紧皱着眉头。 似乎对于这样的手下，极为不满。 余光瞥见这道目光，杨振顿时如芒在背，脑海中更加快速闪过各个江湖名宿。 蓦然间！ 杨振脑海中灵光一闪，还没有说出是谁。 紧接着，便见到他脸上恐惧之色渐浓，瞳孔紧缩。 “黑榜八大高手之一，绝阴手，殷扬？” 杨振说话的语气颤颤巍巍，肯定中带着疑问，也是不愿意相信这么一尊大魔头，怎么回来青州这种穷乡僻壤。 杨振依然不敢相信的问道：“他怎么回来这里？” 此话一出，叶北雄眉头皱成川字型，道：“你在问我？” 愣了一下，杨振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立刻躬身道：“是下官失言了，马上派人去查。” “不用了，这样的人物你也敢去查，不怕把我青州六扇门拆了？” 叶北雄心中也是无奈，此后，青州魔门可无忧矣。 只要绝阴手殷扬在青州一日，魔门就固若金汤。 谁若敢动魔门，怕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你们将这次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来。” 叶北雄犀利的眼神看向一众伤痕累累的捕快，问道。 接下来，一名口舌伶俐的捕快，绘声绘色的讲述着此次的事情。 正堂中，除了这名捕快的声音，再无其他。 叶北雄一直沉默着，期间也没有打断。 说完，依旧沉默许久。 之后！ 叶北雄淡淡的说道：“你们都下去吧，这件事不用管了，我去见见这位老前辈。” “额，殷扬在江湖上可是凶名赫赫，叶总捕去见他，恐怕会有危险啊。” 杨振已经抬步准备出去，听到这话，还是劝了一句。 或许，他也知道没什么用处。 “无事，不论正道还是魔道，一般都不会与朝廷结怨。” 叶北雄摆了摆手，表示并没有什么事。 其实，还有一句，他没有说。 那就是，不要轻易惹这些门派。 特别是魔门。 否则，他们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江湖，与朝廷截然不同的机构。 两者，永远都处于对立面。 …… “殷扬……” 叶北雄默念了一句，身形一闪，已经不见踪影。 此时，正堂中，空空如也。 他现在要去见见这位魔门的高手。 黑榜八大高手之一，殷扬！ 一炷香时间！ 叶北雄便来到了通天魔宗。 对于元神境来说，这点距离并不算什么。 缩地成寸、虚空而度，对于元神境来说，只是等闲。 正当叶北雄准备打开神念，搜寻殷扬的下落时，一道略显佝偻的身影，身着破旧的粗布衣裳，背负双手，凌空而立。 顿时，叶北雄瞳孔微缩，全身紧绷。 从表情上，就可以看出，叶北雄对于这老者忌惮到了极点。 旋即，叶北雄连忙道：“见过前辈！” 声音，独特而浑厚。 一身实力，居于巅峰！ “你那手下问我是谁，现在知道了？” 话音刚落，那佝偻的身影，不复存在。 气势轰然散开！ 此刻，叶北雄仿佛面对的是巍峨大山、汹涌的江河。 而他，只是其中的一粒沙子。 渺小不堪！ 叶北雄很清楚的感受到，面前之人，能很轻易的碾死他。 不会比碾死一只蚂蚁更难。 “是，晚辈拜见殷老前辈！” 叶北雄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珠，恭敬的说道。 原先，他以为朝廷天然处于优势，也向来如此。 如今，他才清清楚楚的明白。 实力，便是一切。 面前之人，有无视朝廷之能。 再次躬身一礼，叶北雄赔罪道：“前次，手下之人冒犯前辈，晚辈回去之后定会多加管教。” “嘿嘿，这随便你，与我何干！”殷扬嘿然一笑，说出的话却是冰冷，“当然，死了也就与我无关了。” “怎么，你今日是来问罪的？听闻你六扇门是朝廷的两把尖刀之一，不知现在还利不利？” 说着说着，殷扬的声音冷了下来，好像温度都降了下来，四周地面的泛起层层白霜。 叶北雄甚至感觉，自己体内的内力在不断凝固。 此时，生不出一丝反抗之力。 “前辈，并非如此！”叶北雄连忙辩解道：“此次前来，晚辈另有要事。至于晚辈的那名手下，死不足惜，自不会为其声张。” “恩！”殷扬道：“说吧，有什么事找我！” 第三十五章 见面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殷老背负双手，双眸淡漠如寒冰。 隔得很远，叶北雄都能感觉一股阴冷之意袭来。 人的名，树的影！ 面前这位当年可是叱咤整个魔门。 在江湖上，更是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最终，被一众魔门共尊为魔门黑榜八大高手之一。 其中每一个都是凶名赫赫，在魔门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迄今为止，他也只见过寥寥几位。 遥想当年，三大道门执领正道围剿魔门，也是黑榜八大高手覆灭了三大道门的意图。 那时，他仅仅先天境。 这一想，倒是思绪深远。 不过，他很快整理心绪，此人可不能怠慢。 “不知前辈可听说过觉严？” 叶北雄心中还有丝丝紧张，脸上却没有露出来。 在这样的魔门大枭面前，说不紧张是假的，只不过自身也是元神境，也没有那么不堪。 “少林寺觉字辈？”殷老疑惑的问道。 叶北雄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少林觉字辈觉严。” “觉字辈的，修为应当与你相当，我哪里认识，你不会就来问我这些吧。” 说完，殷老不耐烦皱着眉头，一抹冷光从双眸中暴射而出。 “咦？你受伤了！难怪能从北据异族的战场上脱离出来，是那个少林秃驴打伤的？” 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满腔的怒火，也随之熄灭。 对一个元神境下手，还是朝廷的人，与他没有任何意义。 “不错，正是觉严打伤的。” 叶北雄原本已经感受到一股山呼海啸般的压力，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中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嘿嘿，那你可就要吃闷亏了，朝廷不会为你去得罪少林的。” 殷老无良的笑了笑，颇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不过你也别担心，晾少林也不敢在衙门中杀人，他们还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 话音刚落！ 叶北雄没有说话，也没想好该说什么？ 沉默许久。 殷老快要不耐烦了。 叶北雄面无表情的道：“他师傅快要来了！” 殷老：“……” “你干了什么？把少林藏经阁烧了还是把大雄宝殿拆了？” 先是无语片刻，殷老倒是很好奇，究竟干了什么，竟然能让少林慧字辈那些老不死出山。 “不对，你怎么知道少林慧字辈出山，少林有多少年没有慧字辈行走江湖了。” 接着，殷老意识到不对劲，若真是慧字辈，叶北雄还能活蹦乱跳。 一掌将你拍死，朝廷都不会过问。 少林慧字辈，那可是少林寺的老古董。 辈分最高，修为最深！ 返虚境大能！ 岂可等闲视之！ 即便是他，也要忌惮几分。 殷老眯着眼道：“你今日过来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 “呵呵！”叶北雄苦笑一声，无奈道：“慧字辈破例出寺，那是因为我手中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再等一段时间，消息扩散开来，恐怕就不止少林一家。” 闻言，殷老面不改色，淡淡的道：“今日之前，你还不知道我在青州。如今，你来此将消息告诉我，目的恐怕是要我帮你吧。” 此人意图，昭然若揭！ 若是他还看不出来，就不会活到现在了。 魔门，可是更为残酷。 他能屹立于魔门巅峰，靠的可不仅仅是武力。 “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你觉得我会去得罪少林？” 殷老摇了摇头，并不会为了什么秘密，去得罪少林。 那可是千古一寺！ 虽然，他与少林有过节。 但，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平白无故得罪少林寺。 再者说了，今日这个秘密还能从他这里走了？ 那他就不是魔门中人了。 “我相信前辈会愿意的！” 叶北雄笑了笑，哪怕面对返虚境强者，依然笑得出来。 他，豁出去了。 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却是他的唯一生路。 并且，他相信这位殷前辈不会拒绝。 “哈哈……” 对于叶北雄的自信，殷老哈哈大笑，眼神中却是冰冷，“哦？那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让你如此自信。 还有，你莫不是忘了，在我面前你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想要秘密对于我来说易如反掌。 何须为了帮你，而得罪少林寺那帮秃驴，吃力不讨好。” 在这种情况下，叶北雄是彻底放开了。 他知道得罪的人太多，朝廷是不会派人过来救他。 就算来了，恐怕也不是为了救他。 而是，为了杀他。 甚至，还想分一杯羹。 索性，叶北雄笑着道：“那前辈莫不是忘了，我还能自爆神识，倒是前辈恐怕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呵呵。”殷老无声的笑了笑，眼睛眯起，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你也有这种勇气？” 自爆神识，所承受的痛苦，根本不足为外人道。 “即便如此，我依然救不了你。” 对视一眼，殷老也能感受到必死的决心，但他依然有心无力。 现今，他还处于受伤阶段。 而少林寺慧字辈，可都是返虚境强者，与他修为一般无二。 帮无可帮！ 可不能将自己搭进去了。 “前辈别忙拒绝，我相信前辈听完会愿意出手的。” 对于殷扬的拒绝，叶北雄早就预料到了。 不难想象，没有谁会愿意得罪一尊返虚境大能。 而且，这样的强者还背靠少林。 不得不让人绝望。 “看来你这个秘密非同小可，好吧，你说我听！”殷老无所谓的道。 两人矗立在这片白茫茫的地面上，要是普通人，恐怕早就被冻死了。 见此，叶北雄大喜过望，脸上带着严肃道：“那就先说此次来到是哪位慧字辈强者，觉严的师傅正是少林般若堂慧难大师。” 言语之中，多有对慧难的敬意。 这是对一位强者该有的尊敬，哪怕即将过来杀他。 然而！ 下一刻！ “谁？” 殷老全身起身猛烈沸腾起来，话语脱口而出。 在这股浩瀚的气势下，叶北雄脸色憋得通红，感觉呼吸停滞一般。 “慧……慧……难……大师！” 叶北雄一字一句的挤出来，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浑身更是湿透了。 “这就是返虚境强者么，好恐怖的气势。” 第三十六章 再现残图 “慧……慧……难……大师！” 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中挤出来。 细看之下，牙龈隐现丝丝血迹。 可见，叶北雄此时正承受着怎样的压力。 “返虚境！返虚境！这便是返虚境么！” 叶北雄在心中怒吼，充满着不甘。 在返虚境强者面前，真如蝼蚁般卑微。 “不可能，慧难遭受重伤，现如今恐怕养伤都来不及，怎么还敢出来？” 殷老充满戾气的说道。 一直以来，他都是云淡风轻。 唯独听到慧难，情绪一时难以控制。 因为，他就是被慧难偷袭受伤的。 当听到慧难时，他才没能控制得住。 在这股磅礴的气势下，叶北雄一直在咬牙坚持，好在已经元神修为的他，还能撑得住。 若是一名后天境，早就被碾爆了。 此时，殷老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人，这才压下一身的气势。 “你倒是不错，要知道返虚境和元神境本就是两个次元的境界，你能撑这么长时间，足矣说明你的资质不俗。 以你这种资质、这种修为，竟然会被放在六扇门，苍兴朝倒是捡了个宝。” 殷老点了点头，难得的夸一次人，“你刚才说的是慧难？” 叶北雄道：“不错！觉严的师傅正是慧难，此时恐怕觉严也不会声张。” 听完，殷老嘴角多出了些许耐人寻味，“我倒是越来越感兴趣了，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若真是了不得的大事，说不定，我真会将慧难那老秃驴留下。” “当然，不要怀疑我说的真假，我的几个老友对秃驴可是深恶痛绝。” 殷老的声音仿佛稳固人心的定心丸，让叶北雄心神为之一松，就连脸上也有些许轻松之意。 毕竟，这位前辈的老友，可都是返虚境。 甚至有可能是黑榜上的其余几位。 那可是大秦帝国有数的高手。 既如此，投桃报李！ 紧接着！ 叶北雄幽幽的说道：“不知前辈可听说过大天魔尊的传承。” 话音刚落，殷老眼睛眯成一个危险的弧度，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 实在是大天魔尊在魔门中地位，太过尊崇。 “你说传承？”殷老不屑一笑，“这种传承早就被证实不存在，如今你这又是何意？” “不！是存在的！”叶北雄非常坚定的说道：“前辈，请看。” 说着，叶北雄从怀中掏出一张残破的羊皮。 屈指一弹，将其递给殷老。 “在六扇门卷宗中明确记载，大天魔尊的传承是存在的。”叶北雄肯定的说道：“前辈应当知道，若论消息灵通，无人可超越我六扇门，就连锦衣卫也是如此。” “这是？”殷老接过残图，皱着眉头问道。 “大天魔尊传承地图，觉严手中也有一份。”叶北雄回答道。 眼神微凝，殷老双眸低垂，在手中羊皮卷上肆意打量，也只能看到个大概的轮廓。 “你就是为此受的伤？还有，你从何得来？”殷老苍老的脸庞，透着少许睿智。 他并未从这张地图上看出丝毫关于大天魔尊传承的线索。 叶北雄点了点头道：“夷州！” 简练的回答，更是让殷老犹疑不定。 夷州，地点并不具备参考价值，并不能取信于他。 见殷老不相信的模样，叶北雄笑了笑，“呵呵，前辈再仔细看看，就明白了。” “恩？” 再次看向羊皮卷，此时殷老不在仅凭肉眼观看。 精神微凝，一股缥缈浩瀚的神识，从眉心出肆虐而出，疯狂涌进羊皮卷中。 “哼！” 这股常人难以匹敌的神识，刚一接触羊皮卷，便见到殷老手扶额头猛一晃身，随后闷哼一声。 “武道意志！” 殷老脸色凝重的说道。 此时，殷老终于有些相信。 因为这股武道意志，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凝结的。 更何况，过了如此之久，竟然还能逼退他的神识。 武道意志之强，可想而知。 叶北雄说道：“前辈如何，仅凭这道魔意滔天的武道意志。除了大天魔尊，还有谁能凝结如此至强的武道意志。” “帮你拦截下慧难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否则这件事我不会出手。” 殷老略作思索，对于这张地图他虽然有些心动，但也可有可无，没那么重要。 无非，这张地图能让他看到大天魔尊最终所在地。 或许，能一窥破碎虚空之谜。 当然，只是一解心中之惑。 如今，他仅仅返虚一境。 距离破碎虚空，更是遥不可及。 这辈子恐怕是不可能了。 不过，自己不可能，不代表魔门中没有资质绝佳之人。 更不能让少林那帮秃驴夺去，要是让他们得到破碎虚空的奥秘，还有谁能制住少林。 哪怕只是可能也不行。 所以，他不得不出手。 “前辈！您不能如此啊！”叶北雄当时就着急了。 在他看来，这张地图已是瑰宝。 即便不是传承地图，哪怕仅仅武道意志，就能让元神境以下，受用终生。 这可是磨炼神识的利器。 “你不答应？” 殷老好整以暇，眼中带着戏谑。 反正，他不急。 反观叶北雄，这可是涉及性命的事情，他相信会同意的。 不出所料！ 片刻功夫，很快过去。 叶北雄泄气的问道：“不知前辈有什么条件，在下一定赴汤蹈火去完成。” “嘿嘿！”殷老不怀好意的阴笑一声，“不用赴汤蹈火，只需加入魔门就行。怎么样，很容易吧！” 话音刚落，叶北雄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极为难看。 “前辈，您这是故意为难我吧！” 叶北雄脸色难看的说道。 背叛朝廷，唯有死路一条！ 锦衣卫，干的就是这种事。 他在锦衣卫中待过，杀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像他这样的元神境，在锦衣卫中仅仅只是一个镇抚使，能杀他的人并不少。 叶北雄哭丧着脸道：“前辈当知晓锦衣卫的恐怖，我若背叛朝廷，唯有死路一条。” “嘿嘿，那你在我面前如此狂悖，难道不是死路一条，我殷某人什么时候如此好说话了？” 殷老怒喝一声，接着道：“又不是让你现在加入魔门，你还在你的位置上待着，此事朝廷怎么会知道呢？” 第三十七章 广阳郡 “这……” 顿时，叶北雄犹豫不决，皱着眉头沉思起来，心中并不愿意加入魔门，如今却骑虎难下。 朝廷的威胁犹在，锦衣卫的阴狠毒辣，却让他心生恐惧之意。 若是答应，要是落在锦衣卫手中，那可就是生死不由己。 若是不答应，面前这位可不是好糊弄的，这可是江湖上的一大魔枭，向来杀人不眨眼。 此时，他都有点后悔了。 太冒失了。 而且，也太过想当然。 见状！ “嘿嘿，你的处境如何，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殷老冷笑一声，“堂堂元神境强者，仅仅只是一州总捕头，何其落魄也。 其实六扇门这几年慢慢在边缘化，你这总捕头的权利也在削弱，我一个外人都能看清楚。 我听说你之前是锦衣卫镇抚使，那可真是权势滔天。虽与现在平级，待遇可谓天差地别。 不知你到底得罪了谁？竟然还能活着脱身而出，也是造化。 现如今没有资源，这辈子你恐怕也就元神一境，再无前进一步的可能。加入我魔门，我魔门为你提供资源，如何。” 这些言语，如同千钧重锤，狠狠的撞击在叶北雄的心头，让他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这些道理，他又何尝不知。 可是！ 心知肚明又能如何，官场向来如此，相互倾轧。 朝廷也不是铁桶一块，势力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会站错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叶北雄一时之间陷入了天人交战，一方面是来自慧难的威胁，另一方面是来自朝廷的威胁。 这两方可都不是他能惹得。 这不，面前这位更是不好惹！ 这些可都是能一巴掌拍死他的人物。 无比憋屈！ 这是此时叶北雄内心的想法。 想他元神境修为，在哪里不是赫赫有名的强者。 如今，却沦落至此！ 许久之后！ 叶北雄仿佛做出了决定，脸现坚定之色，咬着牙道：“好！我答应前辈，希望前辈到时不要像这次一样出尔反尔。” “好！好！好！如此，我魔门又多处一位元神境强者。” 殷老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在意叶北雄的咬牙切齿，遵不遵守不在于他，而在于叶北雄。 只要对魔门有利，他不介意真正将叶北雄接纳入魔门。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叶北雄能为魔门做事。 …… 青州，广阳郡境内。 清晨，宽广道路上，一个年轻的少年策马而来，烈马四蹄扬起漫天灰尘。 一手卷动缰绳，一手紧握精钢铁剑，一袭青衫在风中猎猎作响，胯下的烈马扬起前蹄，飞奔而来。 那奔腾中的烈马，野性十足。 一眼望去，便让人心悸。 烈马之上，是一位极为年轻的少年。 这名少年虽没有英俊的面容，但眉间的阴厉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一双眼眸逼视着前方，脸上看不出喜怒，却有着常人难以言表的坚定意志。 少年，便是不远千里而来的季川。 此时的季川，已经不是原先的面貌，在戴上人皮面具之后，郝然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 “这便是广阳郡了。”季川勒紧缰绳，狂奔中的马匹骤然停住，在原地踏出阵阵马蹄声。 据季川了解，玉虚观依托广阳郡而建，每次招徒均会在广阳郡中进行。 因为只有真正成为玉虚观弟子，才能被允许进入玉虚观的山门。 因此，季川便告辞殷老，紧赶慢赶的来到广阳郡，距今已有数日功夫了。 季川策动马匹缓缓前行，来到城门口时，翻身下马。 一如南阳的繁华，广阳在繁华程度上并不输与南阳郡，甚至犹有过之。 特别是江湖侠客，一些自诩正人君子的正道人士，更是喜欢在广阳郡境内行侠仗义。 其中，多少有一些博出名的意味。 毕竟，玉虚观作为青州境内的顶级宗门，若是能得到玉虚观的赞誉，他们在江湖上的地位也能提升一节。 江湖便是如此。 江湖人更是如此。 一为名，二为利！ 季川牵着马匹走在拥挤的闹市中，人群中很明显多了许多年轻的江湖侠客。 或许，这些人中一大部分都是来参加玉虚观招徒的吧。 “听说玉虚观三日后，进行招徒大会！” “是啊，这次可是我们的机会。” “恩，不过据说这次招徒只招十人。” “这样说来，竞争压力很大啊！” “你们看此次来了多少人，这广阳郡都快人满为患了。” …… 一路上，季川从路人口中也得知了不少消息。 “三日后吗？”季川紧了紧手中的缰绳，喃喃低语。 还有三日，季川也就不那么着急，于是决定先寻找了一家客栈暂住下来。 如今，他是两眼一抹黑。 这样的情况，对于他可是不利的。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刚踏入一家名为‘福来’的客栈，一个机灵的店小二，神出鬼没般的出现在季川的面前，脸上带着招牌式的笑容。 季川也没在意，客栈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冷漠的道：“住店，顺便弄点吃的。” 说完，季川就将缰绳扔给店小二，自顾自的走进客栈。 店小二也不着恼，脸上笑容反而更加灿烂，先是将马匹安置好，然而为季川准备好房间。 一进客栈里面，一阵阵喧闹的吵闹声，倾泻般的钻入季川的耳中。 “你们这经常如此么？”季川皱着眉头问道。 店小二立刻心领神会，知晓季川是不适应这里吵闹的环境。 于是，立刻解释道：“客官误会了，如今广阳郡城中大大小小的客栈几乎都是如此，这些人都是来参加玉虚观三日后的招徒大典的，相比客官也是如此吧。” “恩！”季川点了点头。 接下来几天，季川就一直在房间中修炼。 当然，到了吃饭时间，偶尔也会出来在客栈的一楼，听取一些消息。 都说酒楼、客栈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季川深以为然。 就这几天，季川已经大致的了解这次的招徒大典。 其中，包括殷老提到的那个‘天生道心’的女弟子。 第三十八章 劣根 三日后。 福来客栈。 季川端坐在床榻之上，双眸紧闭，纹丝不动的修炼着，犹如老僧坐禅般，内力在丹田中激荡不休。 轰！ 轰鸣之声骤然在季川脑海中回荡而起。 刹那间，季川的身体仿佛打破了某种桎梏，全身气势陡然暴涨。 半晌后，季川双眸微微抖动，缓缓睁开了双眼，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精光，如漫天星辰般璀璨。 “后天四层！” 季川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的站起身，久坐而僵硬的身体立即爆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季川微微握紧双手，感受着与后天前期完全不同的劲力，眼中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喜悦。 经过多番修炼，终于成功晋入后天中期——后天四层修为。 距离先天境，又近了一步。 对于他这种自行摸索中前进，更是难能可贵。 …… “玉虚观的招徒大典应该开始了吧！” 季川暗自沉思，旋即随意整理了一下，就起身前往广阳郡的城中心。 据说，城中心有一座专门用来比武的演武台，正是此次招徒的地点。 由于城中禁止打斗，更是不能伤到平民。 然，江湖中人向来争勇斗狠。 想要杜绝这种现象，很难！ 因此。 演武台，便应运而生。 没过多久，季川就来到城中心，看到了这个名副其实的演武台。 不大，甚至可以说小。 恐怕仅仅是用来解决江湖恩怨的，别无它用。 不过，也是相对于极为宽广的外围场地。 清晨时分，极为空旷的场地上，聚集着越来越多的江湖人士，拥挤不堪。 幸好，一群身着道袍的道士，在维持着秩序，倒也井然有序。 不至于混乱不堪。 拥挤，却不混乱。 “肃静……” 一道中正平和的声音，在如此喧闹的环境下，神奇般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下一刻！ 一众江湖人士，陡然安静了下来。 刹那间，这些江湖人士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聚焦在台上，一位身着道袍的中年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好了，诸位来此的目的，我就不多说了。我姓慕，添为玉虚观长老，你们可以叫我慕长老。” 慕长老温和的笑了笑，让人如沐春风，“接下来，我宣布一下此次选拔条件。” “此次选拔共分三关，只要过了三关，诸位便是我玉虚观门徒，修无上功法，畅意江湖。” 诱惑之意，再明显不过。 紧接着，慕长老温和的说着考核三关的内容。 第一关，根骨。 顾名思义，根骨不仅能看出一个人的年龄，更能看出一个人的资质。 第二关，领悟力。 江湖上，哪本高深武学不需要领悟力。 若是领悟力太差，即使给你一本破碎级功法，也只能看不能练。 第三关，心性。 江湖上的宗门大派，招收弟子，首重心性。 这就是所谓的，心性第一，悟性第二，根骨第三。 “以上便是我玉虚观的考核条件，接下来便进行第一关考核，根骨考核。”慕长老毫不拖泥的说道。 根骨考核，便是摸根骨，否则哪怕实力再强，也是万万看不出一个人的资质究竟如何。 当然，也有特殊的人才，被某些大能一眼看出身具绝佳资质，例如玉虚观那名‘天生道心’的弟子，就是玉虚观观主带回来的 而这些人，往往都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可遇而不可求。 摸根骨的是一位老者，一头花白的头发，稀稀疏疏，一只手在被人身上捏来捏去，让人恶寒。 有人要问，那女弟子怎么办？ 其实，玉虚观一般不招收女弟子。 在玉虚观中，女弟子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一般，都是观中长老、观主偶遇天才弟子，顺手带回观中，那些人可都是玉虚观的宝贝疙瘩。 惹不起！ 所以，这片广场上，放眼望去，几乎全是男人，难见一个女子。 摸骨考核，开始了。 这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一看就是行家，摸骨很是熟练。不一会儿，整个队伍就缩水不少。 “不合格！” “不合格！” “良好！” “劣根！” …… 一个接着一个的井然有序排着队，老者口中不断的念叨着‘良好’、‘劣根’、‘不合格’。 偶尔，也会出现一个‘优秀’，也不过凤毛麟角。 在场的江湖人士，心都提了起来，患得患失。 而‘不合格’意味着此次选拔的结束，连第二关、第三关都没有机会去参加。 很快，季川来到老者的面前。 ‘劣根，下一位。’ 当听到此话，季川长出一口气，总算第一关是过了。 劣根不劣根，无所谓。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的资质本来就不好。 没得到‘不合格’，已经是侥天之大幸！ 不过劣根，恐怕在玉虚观中也不会受到青睐。 数百人的队伍，很快完成了第一关的考核，留下来的不足五分之一。 看热闹的终究是大多数，很多江湖侠客自由自在惯了，也不愿意去宗门受到管制，甚至每天还要做早课——打坐。 如此，也就导致人很多，真正愿意加入的还是很少的，寥寥数百人而已。 眼见着全部都完成了‘根骨’考核，那位慕长老再次宣布道：“第一关‘根骨’考核结束，下面进行第二关考核。” 第二关考核，领悟力考核。 也就是，悟性！ 悟性好的人，习武事半功倍，对于武道的理解超乎常人；而悟性较差的人，基本上很难有什么作为。 甚至，连突破先天境都会成为问题。 根骨，还能弥补。 悟性，想要提升，千难万难。 不！ 几乎不可能！ 这也就是为什么，各大宗门招收弟子，都要讲究一个悟性。 武道之路，仅有勤奋努力远远不够。 “第二关，领悟力考核。” “习武，首重功法秘籍以及武技。” “因此，此次悟性考核，测试的便是诸位对于秘籍的领悟力快慢，以及领悟的深度。” “诸位面前，放置的是我玉虚观收藏的黄级低级武技，刀、枪、剑、戟、棍、棒、掌、拳、腿……各类武技皆有，各位可从中挑选一册。” “以一炷香时间为限，之后根据所选武技演练，由我来打分。” 台上的诸位，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慕长老的话，不敢有丝毫松懈。 说白了，第二关就是临场发挥。 给你一本武技，能领悟多少看你自己。 当然，中间肯定会有幸运儿。 选到的武技，刚好就是自身习练过的。 “劣根！”季川低头沉思着，想要脱颖而出，只能在第二关中下功夫了。 第三十九章 悟性 “劣根！” 根骨仅仅是劣根。 这与季川的想法背道而驰。 进入玉虚观核心层面，学到道门真正的精髓，也更有助于凝练道心。 道体易成，道心难凝！ ‘劣根’想要进入核心层面，不亚于天方夜谭。 如今，只有从悟性方面下手。 恰好，天魔策卷轴的作用，季川都不知道自己的悟性，已经变态到了何等地步。 区区黄级低级武技，当不在话下。 季川沉思片刻，淡淡的笑了笑。 正当季川思索之时，已经有人开始走上台中央，一行数十人同时开始。 对于慕长老而言，数十人同时演练，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困扰。 一众江湖侠士走上台，原本是想从中寻找一份熟悉的武技。 “啊……这……” 然而，当他们看到武技时，一片哗然。 谁曾想，武技封面一片空白，除了会告诉你是哪一类型武技，再无其他。 “好了，诸位开始吧！”慕长老早知道会有此一幕，温和的笑了笑，“你们有一炷香的时间。” 话音落下，旋即点燃了一根香。 顿时，场面上纷乱了起来。 台下，还未上场江湖众人脸上浮现庆幸之色，暗暗的松一口气，幸亏不是第一批上去的。 这种混乱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每个人都知道此时应该争分多秒，想要在一炷香的时间将整本武技完全领悟，不亚于登天之难。 索性，没有人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随着香灰在不断的脱落，时间也在缩短。若是细看，众人的额头上挂满了汗珠。 当最后一节烧完时，这场核也随之结束。 “诸位，将你们手中的武技放回原处，并在原地开始展示你们所悟到的东西。” 一炷香之后，慕长老笑了笑，说道。 话音落下，台上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开始演练刚刚所学。 在慕长老的目光下，使出浑身解数，可以看见也不过是领悟其中一招半式，并没有什么出彩之处。 看来，众人的领悟力也就一般。 慕长老摇了摇头，此次的招徒似乎并不完美，不过也不怪，青州武林向来势弱。 待众人演练完毕，慕长老淡淡的道：“好了，接下来我点到的可以进入下一轮考核。” 没有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慕长老直接拍板。 “刘宏远、马修、闻鹏……” 随着一个个名字被念出来，有欢喜有忧愁，能进入下一轮考核的仅仅十个人。 随着另一炷香快要点燃之时，季川踏着稳健的步伐，抬步而上，轻松惬意。 接着，季川拿了一本剑法，翻了起来。 至于这本剑谱叫什么？ 谁又会在意呢？ 季川凝神静气，整个心神沉浸在剑谱当中，并指为剑，似快似慢的在空中划出绚丽的剑花。 “咦！” 慕长老突然注意到季川的手势，当即轻咦一声。 不过，并没有停留多久，这样的场景并不少见。 只不过，能在这么短时间，就能记住剑谱的招式，并加以运用，还是很少见的。 慕长老的目光很快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不过余光依然在关注着季川，这样的领悟力还是不错的。 当一炷香时间过去一半的时候，慕长老已经不在关注其他人，而是双眼紧紧地盯着双眸微闭的季川。 此时，慕长老的脸上吃惊之色渐浓。 接下来，慕长老脸上惊色越来越浓，甚至感觉匪夷所思。 “此子，竟然能在短短十几分钟时间，完全领悟一门剑法。”慕长老喃喃低语，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若是宗师境以上修为，他还能勉强接受，然而面前这名少年，不过后天境而已。 他可以看的出来，这名少年之前并没有学过这门剑法。 刚一结束，慕长老直接让众人开始演练，而他更是紧紧的盯着季川，其他人仿佛被他忘了一般。 而接下来的动作，更是印证了慕长老心中的想法。 不知不觉间，演练已经结束了。 面朝季川，慕长老问道：“不知这位少侠叫什么名字？” 季川环顾左右，才知道问的是他自己，行了一礼道：“顾惜朝！不知慕长老所唤何事？” 慕长老笑了笑道：“你之前可曾习练过此剑法？” “不曾！”季川淡淡道。 闻言，慕长老欣赏道：“好，你之悟性，让我好生震撼，我有让你加试一轮的想法，不知你可愿意。 若是加试过了，我当做主让你直接成为玉虚观弟子，无需进行第三轮‘心性’考核，如何？ 当然，若是不愿意的话，慕某也不强求，也是我见猎心喜。” 其实，对于玉虚观招收弟子他有一言而决的权力，此时也不过是见猎心喜。 再加上，也实在想知道这个顾惜朝的悟性究竟有多么恐怖。 无论顾惜朝这轮加试能不能过，他都准备将他纳入玉虚观。 心性虽然重要，但如此恐怖的悟性，万中无一。 像根骨、悟性这些都是可以后天弥补，然悟性却没办法弥补。 季川假意思索片刻，点了点头道：“好，便应了慕长老。” “等的就是这一刻。”季川暗道。 不管季川和慕长老如何做想，此时全场都沸腾起来了。 这是作弊啊！ 还是公然作弊。 “慕长老，此事是不是有点草率了。”尽管摄于长老的威严，也不得不梗着脖子说道。 “是啊！是啊！” 群起而哄！ 面对众人的责问，慕长老淡淡的笑了笑，温和的说道：“诸位少侠，请安静。这位顾少侠的悟性大家有目共睹，是在场的佼佼者，或许在这青州，在这大秦都是佼佼者。” 慕长老的态度，很明确。 若是再起哄，可就真的不识好歹了。 “顾少侠，这是我玉虚观的玄级功法，玉虚剑法。”慕长老拿出一本简朴的秘籍，顺手丢给季川。 玉虚剑法，是玉虚观观主玉虚真人根据三清道门所学自创而来，为内门弟子必修剑法，杀伐之力极强。 既然决定将顾惜朝招为玉虚观弟子，当然要以弟子待之，这样的悟性，必是内门弟子。 第四十章 惊人的悟性 慕长老的果断干脆，让季川有些许意外。 旋即，季川淡然一笑，翻开剑谱，屏气凝神专注于剑谱上的一招一式。 此时！ 季川的淡然，却与旁人的羡慕嫉妒恨，形成鲜明对比。 可谓，望眼欲穿！ 对于江湖中人来说，玄级剑法意味着什么，恐怕没有人不知道。 不管别人如何羡慕，也与季川无关，此时他正心无旁骛一页一页的翻着剑谱。 说实话，玉虚剑法确实要比刚刚那本黄级剑法，高明许多。 不过，在他看来也都差不多。 像这样的玄级剑法，并没有一些晦涩难懂的内容，季川推测，恐怕地级秘籍才会给他带来一定的困扰。 想来，即便遇到地级秘籍，仔细斟酌一二也能迎刃而解。 毕竟，相比于道心种魔这样的破碎级功法，地级功法就显得有些小儿科。 随着季川不断的翻动剑谱，修长的剑指随意念而动，虚空中好似泛起道道涟漪。 不仅形似，更是神似！ 不过片刻，已然神韵天成！ 一直在关注的慕长老，再不复之前的云淡风轻，脸上挂满惊容，双拳紧握，那不是紧张，而是兴奋。 “此子悟性，可怖可畏。”慕长老不得不惊叹的喃喃低语。 声音很低，生怕打扰到沉浸在剑谱中的季川。 如今，他确信顾惜朝的悟性。 逆天！ 唯有这两个字，能形容此时慕长老的心情。 现今，他的任务就是将顾惜朝招入玉虚观，并加以培养。 只是劣根？ 那又如何！ 这种悟性惊人的天才，未来成就绝对不可限量。 甚至，玉虚观将再出一名潜龙榜天才。 …… 片刻功夫，转瞬即逝！ “慕长老，是否现在演练。”季川从沉浸中醒来，而后放下剑谱，淡淡的道。 闻言！ 还在思索中的慕长老，瞬间惊醒过来，刚刚他还在想回到观内，招收一名如此悟性的弟子，该如何如何？ 不料，时间过的如此之快。 一向云淡风轻的慕长老，笑着说道：“顾少侠的悟性，如今我算是见识了，演练也就不必了。接下来一轮你也不用参加了，明日来此，与我一道回玉虚观，自此你就是我玉虚观弟子了。” 说完，慕长老笑了笑，对于顾惜朝这样的弟子，很是满意。 还好是在青州，这种武林势力相对较弱的州府，若是在扬州、宁州等地，恐怕就临不到玉虚观，早被那些大门大派抢夺而去。 如今，玉虚观中有一名‘天生道心’的女弟子，再加上眼前这位悟性惊人的顾惜朝。 玉虚观的未来，可想而知。 话音落下，其余人等尽皆哗然，真就收入门墙了？ 如此轻易？ 好在也是敢怒不敢言，不过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犹如刀光般，纷纷落在季川身上。 对于这些目光，不与理会！ 这就是此时季川的态度，他去玉虚观仅仅为了修炼道心种魔中第一篇‘入道篇’。 等到成功凝结道心道体，玉虚观就与他无益，自然会离开。 日后，双方就是敌人。 那么，对于敌人如何仇视，并不过分。 何况，他们只是嫉妒。 今后，他也将在道门中虚与委蛇。 道门，只是起点！ 魔门，才是归宿！ 想到此处，季川笑了笑，微微躬身行了一礼道：“多谢慕长老，那小子就现行告退了。” “好，不要忘记明日清晨来此。”慕长老点了点头，温和的说道。 季川点了点头，转身，人群中让出了一条道路，施施然的离开。 接下来的第三项考核，无论结果如何，都与他无关。 一如之前！ 现今，争分夺秒的修炼，才是他最应该做的事。 季川走过郡城的街道，重新回到福来客栈，继续着单调枯燥的修炼，不敢有丝毫松懈。 如今，对于这个世界，也有一定的了解。 像他这样后天境界，在江湖上，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正是正午时分，客栈之中，熙熙攘攘的说话声，不绝于耳。 季川双眸紧闭，完全沉浸在自我的修炼中，一缕缕内力在体内流转，随着玄门心法的运行，缓缓融入丹田之中。 时间，在修炼中悄然流逝！ …… 第二日清晨。 福来客栈。 窗外，茫茫一片。 直至黎明破晓时分，客栈中寂静无声。 便在此刻，沉寂一夜的季川幽幽转醒。 起身，暗呼一口气，一股浑厚无比的内力在体内激荡，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季川一拳挥出，一股浑厚的内力瞬间充斥着整个臂膀，厚重而又极具压迫。 经过一夜的修炼，季川能明显感受到体内的变化，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后天四层修为，如今就算遇到后天五层乃至六层，他也俨然不惧。 稍作整理，季川便出了客栈，往城中心走去。 今日，就是前往玉虚观之日。 很快，季川看到慕长老已经在此地等待，走过去见了一礼。 慕长老没有说话，笑着点了点头。 紧接着，陆陆续续有几人过来，应该就是昨日考核通过的几人，其中有人季川隐约间还有些印象。 这些人一来，气氛瞬间热闹起来。 “闻兄，日后我们在观内可要互相帮助啊。” 这人叫方子安，倒是一表人才，看起来似乎彬彬有礼的样子，态度也是极为温和。 “应该的，应该的。” 闻鹏显然没有方子安那样能说会道，有些怯场，性格倒是不像江湖中人。 闻鹏此人，季川倒是有些影响，也就仅此而已。 “方兄，说的在理。” “是啊，人生地不熟的，相互之间当然要互相帮助。” 除了季川，其余几人纷纷应和。 倒是熟稔，相互之间关系也不错，颇有一种共进退的意思。 季川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管日后如何，接下来的日子里，他都需要在玉虚观中修行。 不过，显然季川有些自作多情了。 这几人压根就没有与季川过多交流的想法，可能他们觉得像季川这样被招入玉虚观的，与他们天然就格格不入吧。 既然如此，季川也省的浪费精力，安静的等待着。 第四十一章 身处正道，我亦为魔! 没过多久。 慕长老见人齐全，便直接道：“人已到齐，我们回玉虚观，今日之后你们就是玉虚观门徒。” “今日之后，我为正道？”季川抬头，仰望纯净的天空，喃喃低语。 不！ 身在正道，心向魔道！ 我亦为魔！ …… 广阳郡，作为青州第一大郡，玉虚观在其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其实，广阳郡的起源，也来源于附近的山脉的名称。 而广阳郡旁山而建，这座山的名字，便是广阳山脉。 玉虚观，就建立在广阳山脉之上，绵延数百里。 其山脉奇诡、险峻，耸立而上。 而玉虚观，就建在广阳山脉主峰，也就是峰顶。 …… “这便是广阳山脉，玉虚观就在此山峰顶。” 经过一段时间的赶路，慕长老指着面前的山脉，说道：“想入玉虚观，就要先行攀登这座山峰。” 说完，慕长老与几名玉虚观的弟子，先行迈步向前。 季川紧随其后，其余众人也不甘落后的拾阶而上。 没过多久，众人来到了峰顶。一座座道家建筑，呈现在季川等人眼前。 顿时！ 一股清净、庄严和整洁之感迎面袭来。 哪怕是季川，在这种环境下，道门正宗心法，都有一种蠢蠢欲动之感，丹田中的内力，更是激荡不休。 季川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此地正适合他。 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凝结道心指日可待，殷老果然没有骗他。 此前，季川对于如何凝练道心，毫无头绪。 玉虚观，当能解决他的问题。 看来，环境很重要。 季川四处打量，玉虚观似乎是围绕八卦方位放射展开而建。以五行八卦建立的宫殿，错落有致。 在季川凝神观察之际。 “好了，我带你们去见观主。”众人的惊讶，没有出乎慕长老的预料，笑着道。 慕长老在前，季川等人紧随其后，走向正殿。 其余玉虚观弟子，在完成任务之后，都各自散去。 “嗒、嗒、嗒……” 走在宁静无比的走廊上，轻微的步伐，也能听到沉闷的脚步声，格外入耳。 不久，季川等人来到玉虚观正殿。 无量殿！ 这里是玉虚观观主修炼打坐的地方，也是玉虚观的主殿，其余所有殿堂皆是围绕这座主殿而建。 无量殿外，慕长老恭敬的说道：“观主，此次招收弟子带来了。” “嗯，将弟子带进来吧。” 无比温和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如沐春风。 一种名为清净无为的感觉顿生，或许这就是道法自然。 接着，几人鱼贯而入，殿中央端坐着一位身着道袍的中年人，一脸恬淡自然。 清静无为，离境坐忘！ “观主，此次选拔出来的弟子都已在此，还有……” 起先，慕长老如此说着，接着，就见到慕长老的嘴唇轻微动弹，却不见声音传出。 隔空传音！ 宗师境！ 季川脸色淡然，注视着玉虚观观主，保持着应有的恭谨。 不消片刻，慕长老闭口不言，玉虚观观主也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旋即，观主看向几人，点了点头，淡淡的道：“清风，将几名弟子安置妥当，观中的一应事务记得提点好。” “是！” 门外，走出一个年纪轻轻的道士。 “顾惜朝，留一下！” 正当季川准备一起时，一道声音让他停下了脚步。 不仅是他，其余几人也都停了下来，羡慕的眼光犹如实质，落在季川身上。 尽管如此，这些人也只能，无奈的跟着清风下去。 这道声音，是慕长老。 季川问道：“不知慕长老，唤弟子留下何事。” “呵呵，不是我让你留下，而是观主吩咐。”慕长老笑了笑，说道。 “观主！”季川行了一礼道。 玉虚观观主没有言语，而是看向季川。 那淡淡的目光落在季川身上，仿佛能看破人心般，充满着智慧。 此时，玉虚观观主给季川的感觉，如同一缕清风，却又强大不可战胜，不似殷老，犹如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一般。 “你之前修的是道门功法？”观主温和的开口道。 闻言，季川面色不变，心中却是惊了一下。 没想到，眼前这位观主，竟能看穿他所修功法。殷老不是说只要不动手，根本看不出来么。 好似知道季川心中所想，观主解释道：“道门功法，向来同宗同源，我入道已久，察觉出来并不为奇，你不用担心。” 虽如此说着，眉头却皱起来。 “不过，你戾气太重，心境也不适合修炼道门功法。道门功法讲究清静无为，而在你身上，我只看到了急功近利。” “长此以往，必将走火入魔，无可避免。恐怕你来我玉虚观，便是为此吧。” 沉默！ 季川深吸一口气道：“正是，多谢观主提点。” 如今，骑虎难下，只能随机应变。 再者说，只要不暴露魔门弟子身份，问题就不大。 “恩！”观主点点头，道：“若要修炼道门功法，须得化解心中戾气。可有杀气，不可有戾气。若是强行修炼，恐遭反噬。你可知强行修炼，会有什么后果？” “不知。”季川摇了摇头。 “走火入魔，成为只知杀戮的魔头，暴戾残忍。”观主脸色凝重的说道。 此话，让季川松了一口气。 入魔而已，他本为魔！ 虽然心中松了一口气，脸上却是另一番表情，充满凝重，甚至是后怕。 此时的态度，观主还是比较满意的，于是道：“当然，化解戾气不易，但在我玉虚观却也不难。” “好在，你如今戾气不重，化解也比较容易。只需每日清晨早课，打坐一个时辰，不出一月，便可化解心中戾气。” “届时，道门功法修为必能更上一层楼。” 闻言，季川一脸庆幸，满怀感激的道：“多谢观主提点，小子必不敢忘。” “呵呵，不必如此。”观主难得的笑了笑，接着又道：“你可知，我为何与你说这么多。” 没给季川说话的机会，接着道：“你之悟性，玉虚观弟子无人可与你匹敌。我意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第四十二章 拜师 “你可愿意，拜我为师？”观主看着季川，淡淡的说道。 在玉虚观中，如此悟性，他更愿意培养季川，索性收其为徒。 而且，他也能交给季川，更多的武道知识。 毕竟，他曾师从三清道门，三大道门之一。 不说三清道门整个宗门，就单说三清道门中，玉清、上清、太清三大殿，随便拿出一个殿，就能碾压大秦绝大多数宗门。 眼前这名少年，固然戾气太盛，却也是个好苗子，将来成就绝对不可限量。 不过！ 他担心的是，此子心性不明，会不会走入歧途，那将是道门一大损失。 所以，他决定收徒。 说完，观主定定的看向季川，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的等待。 “弟子愿意！”季川连忙应道：“拜见师父！” “呵呵……”观主欣慰的笑了笑。 此种场景，谁又能想到，不久的将来，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终有一日，刀剑相向！ “我本名向宗，曾在三清道门学艺，后来到青州，建立着玉虚观，自然也算是三清道门分支，日后你也算是三清门下。” 既然成为师徒，向宗觉得有必要，将一些事情说明一下。 “是，师父！”季川恭敬道。 向宗道：“你还有一个师兄，一个师姐。如今也都在宗内，若有什么不懂，可以向你师兄请教。” “今后一月，每日清晨早课不要忘了，心中戾气自然会化解。至于根骨，武道之路贵在坚持，都是可以弥补的，你不用太过担心。” 季川凝神静气的听着，时而点头，“多谢师父教诲！” “恩！”向宗点点头，“那惜朝你就下去吧！” 闻言，季川慢慢的从殿中退出来，遥望着参差不齐的建筑，脸上恭谨之意消失不见。 “观主，顾惜朝此子悟性确实惊人，即便不如苏樱那丫头，却也不差。”等季川远去，慕长老笑着说道。 “呵呵，慕秋长老在自夸呢？” 向宗淡笑一声，随后又正色道：“此子刚入武道门槛，心有戾气倒也正常，只要好生教导，是个好苗子。” 向宗也觉得慕秋所言在理，否则，他也不会收季川为徒。 武道一途，根骨、悟性和心性尤为重要。 然，根骨、心性可以后天培养，悟性确实天生。 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没有听说过，有提升悟性的天材地宝。 所以，悟性惊人的天才，也尤为稀有。 如今，被他们玉虚观碰上，也是一大幸事。 “哈哈，我玉虚观一名天生道心，一名悟性堪比妖孽的天才，要大兴啊！” 想着想着，慕秋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不过，笑着笑着，却发现观主一脸愁容，不禁有些好奇，“观主不这么认为？” “哎，你还是太乐观了。”向宗不似刚才那般云淡风轻，脸上堆满愁容。 “怎么？”慕秋疑惑的问道。 向宗看了一眼慕秋，语重心长的道：“‘天生道心’啊，玉虚观留不住的，师门迟早会来人将苏樱接走。而且，我们培养不起这样的道门种子。” “这……” 慕秋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还是太过乐观了。 向宗的师门，不就是三清道门！ 其实，想想也是，一名‘天生道心’的道门弟子，玉虚观如何培养？ 如今，还好！ 等日后消息传开，不仅道门会趋之若鹜，恐怕魔门也会如同毒蛇般，择人而噬。 这，无可避免！ 对于道门，意味着大兴。 对于魔门，意味着大敌。 “那需要尽早通知三清道门吗？”慕秋看着向宗说道。 向宗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不必，想必师门知道后，不日就会来此。” 慕秋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其实，两人都不愿意将苏樱交出去，更倾向于自己培养。 不过，江湖向来如此，有时就是如此无奈。 一时间，无量殿中沉默了下来。 …… 无量殿外，季川独自一人，徘徊在此地。 正好此时，离开已久的清风迎面而来。 季川笑着拱手道：“清风师兄，在下顾惜朝，想向师兄询问一下弟子住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在这里，季川还是以稳为主，看似宁静祥和的道门，对于他来说可能并没有如此美好。 “原来是顾师弟，我带师弟前去住处吧。”面对季川的笑脸，清风淡淡的道。 “那就多谢清风师兄了。” 季川笑了笑，丝毫没有在意清风的态度。 一路上，两人也没有过多的交谈，清风似乎有些兴趣缺缺，不过这是他的任务，即便再怎么不喜欢，也会将其完成。 自然，季川也不会没事挑话，两人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并没有什么新弟子的待遇。 走在前面的清风，不经意问道：“对了，不知观主留你何事？” 季川面色不变，淡淡的道：“哦，没什么事情，就是观主收我为徒了。” “嗯？” 听到这句话，走在前面的清风，陡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盯着面色淡然的季川。 “你说观主收你为徒了？”清风诧异的问道。 “是啊！”季川笑了笑。 此时，清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对季川上下打量一番，啧啧称奇。 没想到观主刚收一名女弟子，如今又收了一名徒弟，也不知有什么过人之处。 倒也没有什么嫉妒，只是好奇。 不过说话语气，明显好了许多，不似刚才那般冷漠相待，没有丝毫人情味。 “顾师弟倒是好运，能得观主垂青。我先带你熟悉熟悉观中的布局，免得日后麻烦。” 要说上面有人，就是好办事。无论在哪里，这条定律都不会改变。 这不，在异世界，也是如此。 季川若不是观主的弟子，此时清风恐怕会，直接将他扔到弟子住宿区，不再过问。 接下来，清风倒是热情了许多，带着季川在玉虚观转了个遍，将一些主要建筑以及一些规矩说了一下。 一路上，季川倒是见到许多玉虚观弟子。 玉虚观虽然是道观，但与一般宗门并无二致，只不过玉虚观弟子都穿道袍而已。 也，仅此而已！ 第四十三章 苏樱 一路上，清风热情许多。 无关其他，地位不同带来的效果，仅此而已。 “在青州境内，玉虚观可以说是顶级大派，执正道之牛耳。”走在路上，清风满脸自豪的说道。 清风，从小就在观中长大，算是土生土长的玉虚观人。 所以，相比于其他弟子，他倒更像是个道士。 清风，是他的道号，至于本名叫什么，从来都不知道，他也不关心。 每当说到玉虚观，清风总有一种自豪感，这里是他的家，而不是如其余弟子，仅仅把这当做习武之地。 言语间，流露出的是真情实感。 “呵呵！” 对于这种情感，季川并不能感同身受，淡淡一笑。 他来这里的目的，本就不纯，让他对玉虚观产生情感，更像是一个笑话。 即便拜师，也只是权宜之计。 唯有变强，才是真理。 或许，清风也察觉到季川对此不感兴趣。 清风巧妙的换了一个话题，“顾师弟，我带你去观中演武殿、功法殿去转一转，这些地方对修炼都是大有裨益。” 顾名思义，演武殿就是观中弟子，相互切磋之地。而功法殿中收集的几乎全是功法武技。 “那就多谢清风师兄。”季川淡淡的道。 如此这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淡淡的交流着。 途中，季川倒也见识了许多，比起通天魔宗，两者天壤之别。 这时！ 迎面走来一男一女，男的一身修长的道袍，女的俏皮可爱，身穿道袍，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是他？”季川眼神一凝，迎面而来的男子，正是当日在南阳郡城酒楼上的那个人。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季川依然记忆犹深。 不过，季川倒也不担心，如今他改头换面，对方根本不会认识他。 “罗师兄，苏师妹。” 当即，清风停下脚步，笑着道。 “清风，这是谁啊，怎么感觉有些熟悉啊。” 那位罗师兄还未说话，那个俏皮女子跳了出来，指着季川，疑惑的问道。 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好奇。 从动作神态上，就能看出，这是一个单纯而又跳脱的女孩。 清风年纪不大，却很成熟。 对于苏师妹这种性格，早已见怪不怪。 当即无奈道：“苏师妹说笑了，顾师弟今日才入宗，你们怎么可能熟悉呢？” “啊？”苏樱的嘴唇，张成‘o’字形，可是脸上疑惑更甚，“可是，我就是感觉很熟悉啊。” 当听到苏樱的话时，季川悚然而惊，两人或许真的见过面。 当日，酒楼之上不就是这一男一女么。 若是被人发现，他改头换面，来到玉虚观。恐怕就算再傻，也会怀疑他别有用心。 虽然心中有些吃惊，面上却依然镇定，淡然的看向面前女子。 “好了师妹，清风不都说了，你怎么可能见过。” 旁边的师兄，拍了拍她的头，脸上挂满了无奈和宠溺，说道。 “师兄！！！不是说了别摸我头了吗，该长不高了。” 苏樱当时就不应了，噘着嘴俏皮的道。 “呵呵……”看着这般神态，罗阳开怀的笑着。 也因此，这件事就这么被囫囵过去。 苏樱也认为可能是搞错了，毕竟师兄是不会骗自己的。 “呵呵呵……” 苏樱这般可爱的模样，引得清风满脸笑意。 “你们……”苏樱看着两人无良的笑意，又急又气，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狠狠地跺跺脚。 “清风，不知这位是？” 言归正传，罗阳止住笑意，看向季川，开口问道。 “哦哦，差点忘了顾师弟。” 清风恍然惊觉，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 “这位是顾惜朝，顾师弟，是观主新收的弟子，说来也是罗师兄的师弟。” 清风引出季川，向罗阳介绍道。 “哦？师父新收的弟子。” 闻言，罗阳好奇的打量着季川，眼中充满着意外，师父可是轻易不收徒的。 “见过师兄！”季川顺水推舟的道。 见此，罗阳笑着说道：“呵呵，原来师父新收的弟子，顾师弟。” 说完，罗阳还了一礼。 “喂！喂！还有我呢？还有我呢？” 终于找到说话机会的苏樱，立马跳了出来，指着自己，急切的说道。 很明显，这是对季川说的。 “师妹，你别捣乱。”罗阳还以一个抱歉的微笑，却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 “什么嘛？”苏樱撅着嘴，有些不高兴，而后小声嘀咕道：“人家都叫你师兄了，还没叫我师姐呢？” 在场都是习武之人，看似很小的声音，却能很轻易传入他们耳中。 “哈哈哈……” 罗阳被这番话给逗笑，可是说的确实在理，无可辩驳。 季川淡笑道：“师姐。” 原本还有些失落的苏樱，听到这声师姐，眼睛一亮，如同拨浪鼓似的点头道：“嗯嗯嗯……” 那模样，似乎开心极了，好似孩童得到糖果后的表情，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也能看出，这是一个单纯的女孩。 如今，在这道观中，倒是没有破坏这种单纯。 然而！ 这种性格，在江湖上，或许会被吞的连渣泽都不剩。 谁又能知道呢？ 或许会有这么一天。 又或许，终有一日，她会明白这个江湖的残酷。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看着脸上洋溢着笑容的苏樱，罗阳宠溺的看了一眼，而后看向季川道：“顾师弟可愿与我们同行？” “对啊，对啊。”苏樱在一旁猛点头。 这一声师姐，倒是让她对季川好感大增。 单纯的人，永远如此。 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事，也会让她如此开心。 只要她认可你，她就会毫不保留与你相处，甚至更好。 从来不会想到，江湖上种种尔虞我诈。 季川淡笑一声，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师弟，我跟你说说观中好玩的，虽然我来这也不久，不过这里我可都逛遍了。” 听到季川肯定的回答，苏樱清脆悦耳的声音，一路倒豆豆般说个不停，脸上更是笑意满满。 瞬间，罗阳额头冒出几条黑线，有些不好意思捂着脸，实在是太丢人了。 第四十四章 潜龙榜 “呵呵，那就多谢师姐。”季川没有丝毫在意，笑着道：“正好，我刚到玉虚观，还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 “嘿嘿，师弟放心。”苏樱拍了拍未发育好的胸口，笑着保证道。 一直以来都被人叫师妹，好不容易成为师姐，当然要做好师姐的本分，苏樱内心的虚荣感爆棚。 清风在旁，看得一愣一愣的，果然古灵精怪，心性纯良，如同一汪清水，澄澈透明。 “师弟不要介意，苏樱师妹就是如此，小孩子心性。” 走在季川旁边，罗阳笑着道：“慢慢你就会发现，她其实很简单，谁对她好，她就会毫不保留。” 说完，季川微微一笑，对此没有表达什么。 “师兄，你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 一直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苏樱，转过头来，眯着一双如同秋水般的眼眸，恶狠狠的道。 当然，这种恶狠狠，只会让人捧腹大笑。 见此，苏樱气的直跺脚，又无可奈何，如此模样煞是可爱。 “师兄，听说观中有位‘天生道心’的弟子，修炼起来犹如神助，不知是何人。” 看似不经意间的一问，却是季川在心中酝酿已久。 “喏！”罗阳朝着苏樱努努嘴，脸上充满了无奈，“就是因为这小丫头，嘴上没有把门的。现在玉虚观人尽皆知。再过不久，青州恐怕就无人不知。” 罗阳却不知，此事早就不是秘密。 “师兄，这可不怪我……”苏樱一听，当即不乐意，也自知理亏，不敢多做辩驳。 “哼！”罗阳哼了一声，凝重道：“还不是你什么事都往外说，不知道现在人心险恶吗？” 虽然如此说，言语间全然没有责怪之意。 不过，罗阳的凝重不是假的，‘天生道心’传出去，后果难料。 可是，如今已然这样，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苏樱也知道自己闯祸了，手指头搅在一起，呐呐不敢言语。 “原来就是师姐啊，之前还在猜想是谁呢？”季川恍然，惊叹道。 就是不知外界所传，‘天生道心’修炼极快，是不是真有其事。 对此，季川倒是有些好奇。 他本就为凝练道心而来，眼前就有这么一个‘天生道心’，倒是一探究竟。 于是，季川好奇的问道：“‘天生道心’不知有什么功效，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 旁敲侧击般的询问，倒是没有引起几人的注意。 若是旁人如此询问，罗阳一定会认为其别有用心。 不过，眼前这位顾师弟，为人还算温和，且又是师父新收的弟子，师父的眼光，他还是信得过的。 所以，倒也没有怀疑什么，旋即，罗阳苦笑道：“这你可要问你师姐。” 季川将目光投向苏樱，而苏樱却愣住。 “什么？”苏樱睁着无辜的双眼，愣愣的道：“什么功效？我也不知道啊。” 说完，一副无辜的表情，让季川一阵无语。 季川无语凝噎，‘天生道心’在她身上会不会有些浪费，不怪他会这么想。 季川看向罗阳，一脸询问。 罗阳扶着额头，对季川道：“苏樱师妹心性单纯，其实道心无非修炼快，对于道的领悟透彻，道门武学师妹几乎一点就通。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日后修炼几乎一路坦途。” 道心，即‘心与道浑然一也’。 又有，本心即道心。 这也就是，为什么苏樱如此纯良，如同一张白纸。 而在道心种魔记载中，道与魔相对立，以道心对抗魔种。 魔种阴中之阳转化为至阳无极，道心阳中之阴转化为至阴无极，在‘魔仙’阶段达到道魔合流、阴阳平衡，最终破碎虚空而去。 “顾师弟、顾师弟……” 在季川陷入思考之际，罗阳的声音惊醒了他。 “哦，刚刚想问题走神了，呵呵。”季川淡淡的说道。 罗阳也没放在心上，以为是被道心给惊住了，笑着道：“呵呵，我带师弟去演武殿看看，都是些同门师兄弟，相互之间切磋切磋，日后行走江湖也多些争斗经验。” 一行人没走多长时间，来到了演武殿，还在门外就已经听到里面的打斗声，激烈异常。 推门而入，极为空旷的场地，被分成一块一块区域，之中正有一些弟子正在切磋。 当看到罗阳进来时，一众弟子都停了下来。 “罗师兄。” “罗师兄来了。” “罗师兄，指点指点我们吧。” …… 一路走来，众多弟子纷纷过来行礼。 “大家继续，不用管我。”罗阳无奈之下，只好如此。 显然，这番话并没有什么作用，众人依然对罗阳保持着足够的敬意。 “罗师兄不用推辞，罗师兄作为潜龙榜天才，理应得到这些尊敬。” 跟在后面的清风，见此，笑着说道。 整个大秦帝国，潜龙榜收录一百零八位天才，而青州，仅罗师兄一人。 所以，不管罗师兄走到哪里，都会受到正道礼遇。 在青州，即便是魔门弟子遇到罗师兄，也会绕道而行，不敢与其争斗。 闻言，季川笑着问道：“呵呵，潜龙榜我倒是听说过，不知罗师兄在潜龙榜排多少位？” “罗师兄可是潜龙榜三十五位，或许下一次还能再涨几名。”清风说道。 清风自身资质较差，也就后天境，天性不喜江湖争斗，在这玉虚观中从未下过山。 对于江湖之事，了解甚少，不过在他的理解当中，潜龙榜上收录的是整个帝国的年青一代天才，能排在三十五位，可是相当厉害。 事实也确实如此。 在江湖上，能位列潜龙榜，不光自身荣耀，而且也能给宗门带来无尽的好处。 所以，江湖上，为争潜龙榜名词，更是不可开交。 甚至，暗杀的手段，都用出来。 无所不用其极。 这是大秦帝国在江湖上，为众多宗门设置的一个无形隔阂。 知道，却又无可奈何。 所谓，二桃杀三士，便是如此。 “三十五位！”季川低头沉吟，心中暗惊。 接着，抬首道：“青州年青一代，当以罗师兄为尊。” 说完，季川朝罗师兄抱了抱拳。 “呵呵，师弟客气，将来潜龙榜上，必有师弟一席之地。” 罗师兄一脸淡然，并没有因此沾沾自喜，裹足不前。 第四十五章 小试身手 “呵呵，将来师弟必能在潜龙榜上，占得一席之地。” 也不知罗阳是客气一句，还是真心，季川闻言摇了摇头。 潜龙榜，对于他还太遥远。 他不过后天四层，而潜龙榜上几乎都是先天境，且大多为先天后期，更是能越级挑战的存在，想要登上潜龙榜，何其难也。 季川苦笑一声，暗自沉吟。 罗阳也就一说，再说此事确实不易，就没再多提。 青州境内，大大小小数千宗门，再加上无数散修，天才如过江之鲫，何其多也。 而能登上潜龙榜，唯有玉虚观罗阳一人。 潜龙榜上，大多为宗门大派相互攀比的争斗之地。 如佛门、道门、魔门两派六道、正道六大派等这些顶尖宗门，一宗就有数位弟子登上潜龙榜，留给小门派和散修的位置，就更少了。 罗阳能位列潜龙榜三十五位，即便在一些大门派中，也属佼佼者。 “师弟，有没有兴趣，与众位师兄弟切磋切磋。” 对于师父新收的弟子，罗阳有些好奇，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正好今日来到演武殿，借此机会正好了解一二。 想着想着，罗阳兴趣更浓，看向季川，“师弟，在演武殿中，不露两手？” “好啊好啊！师弟，快露两手呗。” 苏樱眼睛滴溜溜一转，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一定很好玩，于是兴奋的催促着季川。 这么一说，清风也有些好奇的看向季川。 季川苦笑一声，道：“师兄说笑了，我不过后天境界，怎么跟先天境相提并论，更不用说切磋。” “师弟误会了，不是跟我切磋，在场师兄弟中，后天境界的可是很多。”罗阳促狭的看着季川，说道：“不过，师弟若是执意与师兄切磋切磋，也未尝不可。” 既然如此说，季川也不好推辞，就点了点头，“师兄，我需要一把剑，拳脚功夫从未涉猎，也不敢在众位师兄面前，班门弄斧。” 闻言，罗阳点头道：“恩，我玉虚观弟子基本都会几手剑法，倒也合适。” “丁奕师弟，你过来与顾师弟切磋一下。” 旋即，罗阳便让人拿来一把木剑，同门师兄弟切磋交流，点到为止就行，比起魔门的残忍弑杀，正道要好很多。 最起码，明面上，不会出现相互残杀，同门相残的事情。 而魔门就不同，不仅对外残忍弑杀，对内依旧如此，争斗不休。 当然，这也间接导致魔门弟子，在同级弟子中普遍要占上风，这不得不说是一件讽刺的事情。 如今，魔门被两派六道把持，却依然内斗不休，如此分裂，与正道之间的斗争，能占上风都是怪事。 听到罗阳的呼唤，一名弟子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兴奋之色。 “罗师兄。”丁奕一脸崇敬，来到罗阳跟前，躬身行了一礼，执师弟礼。 可以看得出来，这名弟子把罗阳当成偶像一样崇拜。 其实，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宗门中由一位年青一代的精神领袖，能让弟子们以此为目标，奋发图强。 “丁奕师弟不必如此，这位是顾惜朝师弟，是师父新收的弟子，你与他切磋一二，切记点到为止。” 面对这种情况，罗阳很是无奈，有没有什么办法。 此话一出，众多看热闹的弟子，纷纷好奇的看向季川，他们的心理与清风等人相似，还是想知道这位弟子有什么过人之处。 丁奕当然也有同样的想法，上下打量着季川，接着道：“顾师弟，请。” 说完，丁奕手中的木剑挑起，抬了一个起手式。 不管有什么过人之处，只需试探一番，不就知道了吗？ 想来，罗师兄让他与这位顾师弟切磋，用意就是如此。 其余弟子，纷纷后退，让出一些距离，双手抱胸，看起了热闹。 此时，演武殿中的弟子，一下子都聚集了过来。 一是罗阳师兄在此，若能得到他的指点，可是受用不浅；二来也是想看看掌门的弟子，究竟有什么不同之处。 “好！”季川干脆利落的说了句。 自修炼以来，季川就修炼过黄级武技‘见血封喉’，这种歹毒的武技，在玉虚观恐怕是不能用了。 索性，季川摆出一个起手式，同门弟子切磋向来如此，也没有乘人之危之嫌。 等双方准备好之后，才会真正动手。 季川起手式一出，一些外门弟子还没觉得有什么。 罗阳眼睛一眯，惊呼出口，“玉虚剑法起手式，鲲鹏展翅。” 道家自然之道，先礼后兵。 “没想到顾师弟深藏不露，连玉虚剑法都学会了。”罗阳苦笑一声。 “师兄，什么是鲲鹏展翅？很熟悉啊！” 此话一出，罗阳脸都长了，没好气的道：“就是你天天练得剑法，第一式。” “哦哦！”苏樱点点头，继续看向场中，也不知她有没有听进去。 “唉！”罗阳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师妹，也是让人头疼。 此时场中却出现了变化，只见丁奕右手翻转，手中的木剑朝着季川爆射而出。 “尧让许由！” 面对这劲气十足的一剑，季川不慌不忙的横剑而立，轻描淡写的接下这一剑。 “玉虚剑法守招，尧让许由！”罗阳在一旁冷静分析，“此招，讲究挡住面前攻来的招式。” 紧接着，季川得理不饶人，剑指猛然扣住剑柄，虚空中连点四下，未带起丝毫剑气，出现的突然，消失的也诡异，奇快无比。 作为对手的丁奕，丝毫没有见到木剑是对准哪个方向，只好慌忙应对，不料…… “丁师兄，你输了。” 此时，剑尖正抵在丁奕的喉咙处，季川淡漠的说道。 “咕咚！” 虽然只是平时切磋，但丁奕咽了一口唾沫，脸色有些发白。 他总有一种荒谬的感觉，再动手，这位顾师弟真的会下狠手。 “精彩精彩！” 这时，罗阳双手拍着巴掌，脸上带着笑容，连连称赞。 “先是以‘尧让许由’挡住丁师弟必杀一击，在利用玉虚剑法攻招‘抟击四方’，环攻四个方向，另丁师弟疲于应付，最终落败。” 罗阳对于整场比斗分析的很透彻。 第四十六章 如何入道? “精彩！精彩啊！想不到师弟竟已习练玉虚剑法，还能熟练运用，若知如此，定不会让丁奕师弟与你切磋。” 罗阳苦笑一声，他可把丁奕师弟害惨了。 玉虚剑法，乃观主自创道门玄级剑法，其招式取自道家正宗典籍《逍遥游》，共计十八招，含十二招攻招六招守招，攻多守少，威力不容小觑。 刚才季川所用招式，就有守招尧让许由，攻招抟击四方，而且能在这么短时间，做出完美的应对。 可见，对于玉虚剑法，已经达到驾轻就熟的境界。 “在师兄面前班门弄斧，不值一提。”季川淡淡的道。 同时，季川收回木剑，让丁奕狠狠松一口气，忙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 不过，瞥向季川，依然心有余悸。 “顾师弟不必谦虚，我竟不是一合之敌，可见师弟的厉害。”丁奕称赞道。 “哪里，不过仰仗武技而已，没有那么神乎其技。”季川回应道。 在某种程度上，季川说的并没有错。 越级挑战，也要看人。如季川这样的野路子出身，若是没有高等级功法和武技，恐怕不一定是丁奕的对手。 “师弟是什么时候入得门，竟然已经学会玉虚剑法，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师弟呢？” 罗阳意识到有些不对，要说如此熟练的剑法，短时间根本不可能学会，更不用说如此纯熟。 不过，在观中他可从没见过这位师弟，要说今天才第一次见面，若不是清风在场，怎么他也不信师父会再收徒。 “罗师兄，顾师弟今日刚入的门，观主才收他为徒，刚刚我就是带着顾师弟熟悉观中情况，就遇到你和苏师妹。” 季川还没有说话，一旁的清风闻言，也是一脸惊诧的看向季川，对着罗阳说道。 罗阳瞪大眼睛，惊讶道：“嗯？今日刚入的门？” 清风脸上也是无奈，道：“是啊，我也很惊讶观主收徒呢？” “师弟今日入的门？”罗阳不敢相信，皱眉道。 季川淡淡的道：“是啊，我与慕长老一起来的玉虚观，在无量殿中师父收我为徒。” “那你怎么会玉虚剑法？”罗阳眉头皱的更深，按说这是内门弟子才能学的武学，一个刚入门弟子根本没时间学，看这位顾师弟纯熟的武技，与他相比也不遑多让，不得不让人怀疑。 “我看了一遍，很简单。”季川依然平淡的语气，可说出的话，却让众人目瞪口呆。 特别是罗阳，瞪大着眼睛，惊呼道：“你说你看了一遍，就会了？师弟，你确定你没说胡话，哪怕师妹也没这种本事啊。” 他说的师妹，当然就是苏樱，此时正一脸无聊，看着众人大眼瞪小眼，好不乐趣。 哪怕罗阳作为潜龙榜天才，也没见过如此人物，要说那些元神境大能有此能力，他还能理解。 但，眼前这位师弟，只有后天境界啊。 再怎么妖孽，那也不是妖怪啊，哪有这样的能力。 对此，他不得不怀疑，眼前这位师弟曾经修炼过玉虚剑法，不然根本解释不通。 季川淡笑一声，无所谓道：“师兄不愿相信也就罢了，事实确实如此，而且师父也是因此收我为徒，日后便见分晓。” 笑话，你们信不信与我何干，他可没有跟这些人解释的想法，季川内心冷笑一声。 虽然他来玉虚观，还是求稳，安稳的度过这段时间，但不代表他要迎合这些人。 “额！” 季川这句话，让罗阳噎的不轻，不由得皱了皱眉，好像这位师弟也不是好相与的，看似随和，其实并不好相处啊。 “罢了，此事再去问师父就是。”无奈，罗阳心中暗道。 季川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有些尴尬，都是师兄弟如此说话，有些失了分寸。 众多师兄弟，对季川印象骤降，在心中留下不好相与的印象。 “师弟不必介意，我也是有些惊讶，并没有怀疑之意。”见场面气氛有些异样，罗阳连忙说道。 毕竟，这场比试是他挑起的，不能因为此事，让师兄弟们之间产生隔阂。 “无所谓！” 季川点了点头，将手中木剑一抛，愣神中的丁奕慌乱的接过木剑，一脸茫然。 “师兄，师弟就先告辞了。”季川随意一拱手，施施然的朝着外面走去，玉虚观大部分地方都已去过，也不会出现迷路的情况。 “这位师弟有点特别啊。” “是啊，你没看连罗师兄都不放在心上吗？” “呵呵，就这种出身牛犊不怕虎的性格，迟早要碰一鼻子灰，到时就知道后悔。” …… 议论声，四起。 众多玉虚观弟子虽然没有冷嘲热讽，但也对季川多有不满，想来日后季川在玉虚观中人缘不会有多好。 离开演武殿的季川，也没有在玉虚观中闲逛，他还没有那么多时间，直奔住宿区而去。 近一个月的时间，如同流沙般，在指尖迅速流逝。 无量殿中空寂幽深，殿中，少年盘腿端坐于蒲团之上，双手横放合十，静心守一，屏气凝神。 少年，正是季川。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季川入静已久。 恍兮惚兮之间，季川感觉心灵澄澈，全身如释重负般的轻松，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呼！” 不知过了多久，季川长舒一口气，睁开久闭的双眼。 此时，他甚至有种格外明亮之感。 “如何！” 向宗见季川转醒，空灵平淡的声音传来。 季川疑惑的道：“不知为何，今日感觉浑身前所未有的轻松，心中更是一片澄澈。” “呵呵，一个月时间的早课打坐没有白费，如今在玉虚观环境的熏陶下，你身上的戾气基本被化解，只要日后不妄动杀念就行。” 向宗温和一笑，这段时间这位徒儿早课，一直在他这完成，受他监督，就连罗阳都没有这种待遇。 可见，他对季川的期望有多高。 “这一个月以来，你一直在问入道之事，之前我没告诉你，那是因为你戾气未除，不可轻易参悟‘道’。” “如今，我便告诉你，如何入道！” 第四十七章 何为道? 向宗淡淡的道：“如今，我便告诉你，何为道？道之一字，值得一生追寻。即便参悟一麟半角，也能受益终生。”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道家讲究性命双修，又神形双修。以正宗玄门心法为基，心身全面修行，达到道家至高完美境界。” “修身易，修心难。这也是我让你消除心中戾气的原因之一。若非如此，即便你再天资纵横，也断然没有入道的可能，反而会走火入魔。更不用说修炼道家功法。” “这便是‘道’的修行。” 这番话，让季川一头雾水，理解起来似是而非。 原本以为根据道心种魔‘入道篇’修炼，在玉虚观中，建立道心道体轻而易举。 如今这番话却让季川感觉这个想法不切实际，也渐渐动摇原先的想法，同时也更加疑惑。 如此修炼下去，真能建立自身道心道体，成功进入第二篇‘种魔篇’吗？ 这样的‘道心’，能对抗‘魔种’吗？ 季川算是野路子出身，对于武学一道，知道的也是一麟半角，更多的是自己琢磨而来。 对与不对，也无人告诉他。 这段时间，他倒是通过向宗了解到了许多武学知识，算是对他武学道路上的补充。 若是没有这段经历，不用想也知道，日后定然会出问题。 此时，季川紧皱着眉头，思绪万千。 甚至，连向宗对于‘道’之一字的解释，都听得一知半解，似是而非。 发现季川紧皱眉头，向宗温和一笑解释道：“无妨，如今你不明白倒也正常，接下来你可去通读藏经阁中道家典籍，以你之悟性，无需几日，便可明白一二。当然明白是一回事，真正参悟又是另一回事。” 何为道？能真正明白的又有几人，其实只需参透一点，就可收益终生，修炼之路一路坦荡。 此种解释，就算是为他的这位徒儿，在‘道’之一字上撕开一个口子，日后参悟之时，避免很多弯路。 也算是良苦有心！ 对于季川此时能不能参悟，他并不关心。 此时，‘道’之一途，还不是他能参悟的。 道，讲究虚静之道。虚静乃天地之本，万物之宗。无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皆不能违背虚静之道。 若是过于急迫，恐会适得其反。 越想，季川越觉得离‘道’越远，于是皱着眉头问道：“师父，那如何建立道心，与入道又有何区别。” “道心？”向宗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季川，淡淡的道：“‘天命之性’是为‘道心’。” 这么一说，季川眉头皱的更紧，如此故弄玄虚般的道家论调，他如何会懂。 心中，已经有些厌烦。 这些东西，与他所想相去甚远，如何能不心烦。 见到季川脸色不太好，向宗温和一笑，“你师姐天生道心，你可问过她，何为‘道心’？” 一想到这事，季川满脸无奈，说道：“早已问过，师姐说她不知道，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 那位苏樱师姐的性子，能知道什么？说实话都有些羡慕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如何修炼，就能比得上别人数十年的努力。 “哈哈……” 一看季川的表情，向来温和的人也忍不住开怀大笑，说实在的他那位女徒儿，脑子确实有些缺根筋。 向宗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道：“惜朝，这次你可误会你师姐，她当真的不知道才是。要是知道我才要奇怪。” 接着，向宗感慨的说道：“道心，虚无缥缈之物。当年我师父也就跟我说了一句，天命之性。这么多年，我也一直没能参悟什么是道心。” “这么说，师父也没有建立道心？”季川诧异的道。 “当然没有，我若修成道心，玉虚观还能只是这种程度，早已跻身正道六大派，可惜啊！” 向宗何尝不想参悟道心，以道心破返虚境瓶颈，数十年来他玉虚观恐怕早已跻身六大派。 “那即使三大道门也没人能修成道心吗？”季川感觉越来越不妙，皱着眉头问道。 “那倒不是，虽然道心难成，但也不是完全断了人的念想。太一教掌教真人便是后天修炼，建立道心，如今一身实力极为恐怖。” 闻言，向宗摇了摇头，凝重的说道：“不过据说，这也是因为功法的缘故。 其实，三大道门才华横溢之辈何其之多，只是苦于没有引子，对于道心的虚无缥缈，也是无可奈何。 为师修道不过二十年，哪里敢于那些前辈相提并论，这辈子或许是没有希望了。” 向宗的这一番话，让季川狠狠地松了口气，打消他心中的疑虑。 既然有人能够凭借功法建立道心，没道理他有天魔策相助，不能建立道心，成功种魔啊。 “惜朝，‘道心’于你而言还太早，不必想太多。”向宗劝慰道。 他能看出季川的急迫，虽然不知为何。但也不希望这么一个悟性如妖的璞玉，陷入偏执。 季川恭敬的说道：“是，师父。” “恩！” 向宗满意的点点头，这段时间以来，他也能看出这位徒儿的努力和虚心求教，所以他对顾惜朝也越来越满意。 季川自觉没什么事，便起身退出大殿，戾气已除，他可以开始修炼了。 这一月以来，除了每日打坐，根本没有修炼。 此时，季川除了感觉一阵轻松之外，后天五层的瓶颈已经开始松动。 相信，稍加修炼，便可晋升后天五层。 不过，在此之前，季川还是觉得有必要前往藏经阁，看一看那些所谓的道门典籍。 并且，藏经阁可不止武学秘籍，更多的是道家典籍。 虽然这些典籍，不能像武学秘籍带来内力的增长。 不过，若是有人能悟透道家典籍，相信在道门功法上，修炼一日千里，两者相辅相成，不分彼此。 这也是为什么道门弟子，基本上都像是儒生一般，换身衣服恐怕还以为是准备入京赶考的学子。 第四十八章 藏经阁 季川作为玉虚观观主弟子，对于藏经阁这种地方，虽不能说想进就进，但也不会受到太大的阻难。 只需稍作通报，基本不会被守阁长老为难，也算是畅通无阻。 这或许是观主弟子的一项隐性福利。 再说，玉虚观的长老都知道，观主对这位新收的弟子格外看重，甚至比那个‘天生道心’的女娃更上心。 这也是一众玉虚观长老想不通的事情。 毕竟，天生道心与一个普普通通的弟子相比，孰轻孰重何须比较，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当然，这些事情他们也只是想想，管是管不着，也不想管。 如今，这玉虚观还是向宗说了算。 或许，在他们心中那个‘天生道心’的苏樱才是真正的天才，才是他们应该培养的弟子，而不是这么一个普通弟子。 然而，他们却没想过，苏樱并不属于玉虚观。 从一开始，就已注定。 日后，也是如此，并不会改变。 当然，季川并不关心这些，他本来就居心不良，还能指望别人对你多好，那确实是自找烦恼，他当然没有这样的癖好。 玉虚观，藏经阁。 季川来这里已经很多次，但每次过来都有一种深深的震撼。 整个藏经阁并非常规方形建筑，而是呈现出圆筒型，如同圆柱一般。 从外观上，很难看出内部别有洞天。 走进藏经阁，就会发现整个藏经阁直插云霄般的气势，圆筒状藏经阁内壁上，一个个隔间被分割出来，还有宛如蛇形的楼梯，如同藤蔓似的，攀附在藏经阁的内壁上。 季川顺着楼梯缓步直上，走在楼梯上，便能感觉到真正的九曲十八弯。 经过上次演武殿的事件，季川在玉虚观的人缘，可谓差到了极点。 从季川身旁走过的弟子们，几乎没什么人愿意与他接触，更不用说打声招呼。 季川也乐的如此，心无旁骛的研究道心种魔、道家典籍，才是他来此的真正目的。 要说玉虚观藏经阁什么最多，不是弟子，更不是武学秘籍、武技，而是道家典籍，上古流传下来的典籍。 由此可见，玉虚观还是有真正的修道之人。 或许，这些人少了一些江湖中的名与利，多了一些清净无为。 季川不止一次的看见，在藏经阁隔间内，不少人都在研究道家典籍，不过老一辈的居多，季川也曾经前去讨教过，可谓受益匪浅。 而且，这些人几乎就住在藏经阁内，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说是修道隐士并不为过。 “顾师弟，你也在藏经阁啊。” 正当季川拾阶而上，准备寻找一些道家典籍之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不用转身，季川也知道是谁。 在玉虚观中，季川能说上几句话的人屈指可数，身后之人就是一个，还有就是罗阳和苏樱。 毕竟，三人都是观主的徒弟，抬头不见低头见，而像苏樱那丫头，没心没肺，跟季川的关系反而更好。 “丁师兄。”转身，季川抱拳微笑道。 此人，正是前次与季川比武的丁奕。相比于其他人，丁奕与他可谓不打不相识。自从知道季川以后天四层击败了后天六层的他，还是在只出两招的情况下，更是惊讶。 自此，经常与季川讨教，哪怕次次失败，也没有气馁。 好在，丁奕很明显感觉进步神速。 于是，他就越发觉得季川是天才，对季川佩服的五体投地。 当然，季川也只在空闲没事，才会与丁奕切磋切磋，其余时候，他可不会给人喂招。 “顾师弟来藏经阁，是要挑选什么秘籍吗？”丁奕笑着说，在他看来顾师弟这种天才，不好好习武，着实有些浪费。 曾经，丁奕见季川一直在研究道家典籍，还劝慰过几次，认为这是本末倒置。 季川淡淡的道：“哦，我来看看道家典籍，今日向师父请教之后，还有颇多疑惑。” “又是道家典籍？”丁奕皱着眉头，有些可惜，如此天才入了道门，整日研究道家典籍这些腐儒干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丁奕摇了摇头，满脸可惜之色，不过还是劝慰道：“师弟，还是不要本末倒置，若想研究道门典籍，大可像宗门前辈一样。” 丁奕的意思，其实就是等到无法再在武道上前进一步之后，再行研究不迟，没必要现在浪费时间。 “身处江湖，若是不强大自己，随时都有覆灭的可能啊。” 作为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丁奕倒是活的很明白，所以他才如此上进吧。 说完，丁奕拍了拍季川的肩膀，擦身而过。 这样的话，他已经劝慰过许多次，不过很明显，这位顾师弟似乎从来没有当回事，也就绝了这份劝诫的心思。 丁奕这幅模样，季川摇头冷笑一声，哪管他人如何作想？ …… 接下来的三个月，季川几乎全都泡在藏经阁中，整日与一群老头为伍，乐趣当然是没什么乐趣。 如今，整个玉虚观的所有道家典籍，几乎被季川通读一遍。 他本来就悟性惊人，基本上读一遍就能理解其中深意，如今对于‘道’的认知，也不似之前那般浅显。 不过，对于如何凝练‘道心’，仅仅只是触摸到一丝门槛，再往深处就依旧一头雾水。 好在，这段时间并没有浪费，季川已经成功突破后天六层。后来才发现，不断的参悟道家典籍，便如同修炼一般，身心进入空灵状态，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这三个月以来，季川每次身心疲乏之时，打坐修炼几个时辰，就能感觉全身一阵轻松，修为也在水涨船高，更加坚定了季川的想法。 “藏经阁也没什么好待的了。”季川将一本厚厚的道家典籍放回远处，喃喃低语。 虽然这三个月，对于‘道心’只是摸到一丝门槛，但他相信继续修炼‘入道篇’，应该能成功凝练出道心。 相信，对于‘道’领悟的越深，凝练道心也容易。 这也是他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参悟道家典籍的原因，恐怕向宗也没有预料到此事，不过想来现在应该都已经知道了。 想到此处，季川迈步离开藏经阁，来到久违的外界。 “嗯？怎么回事？” 刚踏出藏经阁，一阵骚乱引起季川的注意，呐呐自语。 第四十九章 惊变 “嗯？怎么回事？” 季川皱着眉头，看着骚乱的玉虚观弟子，喃喃低语。 这种情况，在玉虚观他可从来没见过，更不用说好多弟子脸上还带着恐慌。 难道有人攻打玉虚观？ 青州谁这么大胆子？ 在青州，玉虚观就是巨无霸般的存在，虽未能跻身正道六大派，也不容小觑。 更何况，玉虚观背靠三清道门，这么硬的靠山，有谁敢惹？ 沉吟片刻，季川迈步走向无量殿，乱猜不如直接去问，何来自寻烦恼。 片刻功夫，季川终于来到无量殿门前，此时殿外站满众多弟子，每个人都挂着一张难看的脸色，凝重的气氛在不断蔓延。 没有理会，季川径直的走向殿中，惹得殿外弟子怒目而视。 在他们看来，殿中都是观主、长老，就算你是观主弟子，也不能逾矩。 在道门，更是看中这些繁文缛节。 “此时正是观主与众长老商议大事之时，师弟还是不要擅闯大殿为好，否则观主怪罪下来，可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可别怪师兄没提醒你。” 正准备推开大殿正门，迈步而入之时，离季川较近的一名弟子，阴声说道。 他可不会管什么观主弟子，再说，他早已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观主亲传弟子不感冒。 季川这一举动，正是借题发挥之时。 没错，他就是借题发挥。 他可不会怕季川。 看着身前挡住去路的手臂，顿时，季川眼睛一眯，修长的眼眸看向此人，仿佛回到了季川的身份，而非顾惜朝。 淡漠的望着眼前之人，季川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幽幽道：“不知师兄名讳？” “哼！怎么？你难道还想向我寻仇还是怎的？可笑！”这名拦路的玉虚观弟子，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冷笑一声。 周围众多弟子，在一旁也都被这一番话逗笑，凝重的气氛被稍稍减缓。 “我叫林轩，玉虚观内门弟子，比不得你这观主亲传弟子，还真是厉害啊。” 林轩冷笑着，这番话明显在挤兑季川，让他下不来台，更是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也是因为季川人缘太差，有没有经营师兄弟之间的关系，导致此时竟无一人帮他说一番话。 “呵，确实如此。”季川摇了摇头，冷漠的说道：“滚开！” “你……”林轩没想到季川如此硬气，指着季川不知该如何。 正在这时。 “吱呀……” 一阵开门声传来，在场弟子立刻收敛笑容，哪怕林轩也站直身体，不敢再与季川冲突，气氛瞬间充斥着异样的安静。 “你们在门外吵什么？” 一道一人宽的缝隙，在巨门映衬下，显得是那么的狭小，缝隙中露出的正是观主亲传弟子罗阳。 数日未见，不知为何，季川感觉今日罗阳格外的严肃，与平日相见大相径庭，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感觉整个宗门都处于严肃的状态。 紧接着，罗阳继续训斥道：“无量殿乃我玉虚观主殿，庄严之地，你等在此喧哗置宗门于何地，更何况此时观主正与众位长老商议大事，如此作为成何体统。” 作为观主亲传弟子，再加上潜龙榜天才这一重身份，自有一股威严。 说完，就见所有弟子都耷拉着脑袋，不敢丝毫辩驳。 “刚刚顾师弟硬闯大殿，被我拦下，竟然准备行报复之举，我气不过就争论了几句，罗师兄的话振聋发聩，师弟谨记。” 闻言，林轩脸上明显有些慌乱，连忙解释，顺便不露声色的将季川拉下水。 罗阳紧绷着脸，肃声说道：“好了，解释就不必了，日后记得就行。” 很明显，对于林轩这种行为，罗阳心知肚明，却并不买账。 “顾师弟，随我进来，师尊有事要交代。”罗阳看向一脸淡漠的季川，温和说道。 不过语气，就连脸色都与别人不一样，四周弟子都看在眼里。 此时，众弟子才明白，观主弟子与他们是不一样的，注定不会有同样的地位。 见此，林轩捏紧拳头，咬紧牙关，却又无可奈何。 瞬息，林轩松开了攥紧的拳头，脸上神态也恢复正常，长舒一口气，缓解心中的郁闷之感。 “哼，不与他来往便是。”林轩暗自沉吟道。 他认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然而，事实上，并没有。 “多谢师兄。”季川迈步而入，一步之遥，便进入大殿。 之后，大殿之门再次被关上。 “嗒、嗒、嗒……” 走在空旷的大殿中，发出阵阵脚步声，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入耳。 正在讨论中的众位长老，纷纷停了下来，看向走来的季川，脸上无悲无喜。 不过细看，却可以看出一丝凝重。 其中，曾经的慕秋长老也在此处，同样是愁眉苦脸，显然此次的事情让他颇为头疼。 今日，恐怕整个宗门，气氛都是如此怪异，季川也就见怪不怪 虽然大门被关上，但是里面还是如同白昼般明亮，柔和的光芒照耀着整个大殿。 季川正准备躬身行礼，当他低头的一瞬间，不远处一排尸体吸引他的注意，顿时瞳孔一缩。 他终于知道为何今日观中气氛如此诡异。 这些弟子，怕是不下十人。 “师父，这……”季川脸上露出悲痛之色，异常凝重，也不知是真是假。 “惜朝，你也看见了，我玉虚观弟子惨死，我准备让你师兄前去调查，正好也让你下山历练历练，有你师兄在我也放心。” 看的出来，向宗如今也是满腔怒火，却也无可奈何。 “是，师傅。” 接着，季川义愤填膺问道：“不知师父可知是何人所为，竟然敢残杀我玉虚观弟子。” 闻言，向宗满脸无奈的摇摇头，按理说在这青州，无人敢惹玉虚观，没想到如今门下弟子被杀，却是一无所知。 所以，向宗才让罗阳下山调查。 玉虚观虽一直与人为善，从不轻易挑起江湖纷争，但并不意味着怕了。 既然有人敢捋玉虚观虎须，就要有承受玉虚观怒火的觉悟。 第五十章 无量殿中 既然向宗有此想法，季川自然不会拒绝，对于下山历练，他也乐见其成。 季川一开始，就没打算一直待在玉虚观。 如此，倒是正和他的心意。 毕竟，玉虚观中的道门典籍，他早已纯熟于心，剩下只需按部就班修炼。 对于道心，他也有一些头绪，如今只需照着‘入道篇’修炼就可。 此时的玉虚观，对于季川来说，仅仅算是一个绝佳的修炼之地。 因此，季川对此自无不可。 这时。 “观主，这次的事情大有蹊跷，顾惜朝不过后天之境，难免会有危险，还是派一名先天境弟子去吧，以防不测。” 这时，一名眉目皆白的长老愁容满面，忧心忡忡说道。 倒不是针对季川，而是这次事情透露着诡异，若是贸然派后天弟子前去，很难让人放心。 “无妨，诸位长老放心，而且这次我也准备让其他弟子，与罗阳一同前往，不必太过忧心。” 对于长老们的担心，向宗一清二楚，还是执意道。 不经历风雨，如何适应残酷的江湖，怎能成为强者。 江湖历练，也是对弟子的洗礼，在江湖中碰壁，也是让这些弟子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向宗如此说话，众位长老皆不言语。 “哎，也不知这次究竟是谁，敢动我玉虚观弟子。” 与季川熟识的慕秋长老，端坐在观主下方首位，愁眉苦脸的叹道。 玉虚观作为青州第一大派，一举一动都在青州江湖关注之中，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此次，玉虚观数十名弟子被杀，若是不调查清楚，玉虚观在青州的声望，必将一落千丈。 日后，还如何执掌青州正道。 而且，玉虚观弟子行走江湖，一向与人为善，一般江湖中人当不会为难才是，更不用说屠戮玉虚观弟子。 说实话，慕秋不相信没有猫腻。 遍数青州江湖门派，能威胁到玉虚观，几乎没有。 更不用说，玉虚观背靠三清道门，谁人不知？ 正因为如此，他才唉声叹气，有谁敢冒着得罪玉虚观，乃至三清道门的风险，杀害玉虚观弟子。 在青州，没有哪个门派敢如此。 魔门，也不例外。 那么，就只有外来门派。 或者……朝廷？ 想着想着，慕秋长老瞳孔一缩。 忽然，他想到前些天的一个传闻。 六扇门青州总捕头叶北雄被杀…… 少林寺慧难大师重伤而逃，其弟子觉严身死…… 叶北雄与慧难大师，两个毫不相关的人。 六扇门与少林寺，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 但慕秋显然不会这么认为。 巧合太多，便不是巧合。 想到这里，慕秋越来越觉得这几件事都有关系，忙抬头道：“观主，会不会是……朝廷。” “不可能！虽然朝廷天然与江湖门派不对付，但也不会轻易杀人，还是这种不分缘由。” 话音刚落，就被一口否决，实在是这种说法，过于异想天开。 要说是江湖散修，或者魔门两派六道干的，他们还相信。但要说朝廷，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没有利益纠纷，朝廷不会轻易出手，他们只会坐山观虎斗，得那渔翁之利。 江湖中人，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让朝廷的目的得逞。 所以，这场江湖与朝廷之间的博弈，永无休止。 闻言，慕秋长老没有任何表情，他依然坚持己见。 “师父，前些日子弟子下山，听到一些传闻，倒与慕秋长老的想法，不谋而合。” 众多长老争论不休之际，罗阳躬身一礼，说道。 “你是指原锦衣卫镇抚使叶北雄身死一事？”向宗眼神一凝，若有所思的说道。 “嗯，此时我等也听说过，不过也只是传闻，并无真凭实据。若果真如此，锦衣卫早已将青州翻了个底朝天。” “是啊，锦衣卫什么德性，江湖上谁人不知？” “都道，宁惹六扇门，莫惹锦衣卫。那六扇门就是好惹的了？更不用说锦衣卫，都是些杀人不眨眼，比魔门更像魔头，唉！” …… 虽然众位长老都听闻过此事，但是并没有将其当一回事，锦衣卫眼里留不得沙子，怎么可能镇抚使被杀，还能如此平静，甚至可以说泰然自若，根本不符合常理。 “倒也不是不可能，锦…衣…卫？”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顿时寂静的无量殿，有些嘈杂起来，然而向宗的呢喃声，让场面再次安静了下来。 “观主，这怎么可能，就算是锦衣卫，没道理杀我玉虚观外门弟子，难道不是应该直接冲进山门，他们改性了？” 这时，依然有人不信，立刻出言反驳。 季川在侧，大致也听明白怎么回事？ 若真是如此，当真有可能是锦衣卫。 至于，为何没有直截了当的动手，应当也有他们忌讳的东西。 此言一出。 “呵！” 一直和善待人的向宗，冷笑一声，“锦衣卫不敢如此，他们也有忌讳。” 紧接着，向宗凝重的说道：“叶北雄身死一事，所有人都讳莫如深，丝毫不提。其中牵扯甚广，佛门慧字辈慧难大师以及魔门黑榜都有参与，不是我们能插手的。” “嘶……” 慕秋长老证实心中的想法，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包括其余所有长老尽皆如此。 无量殿，再次陷入短暂的安静。 佛门慧字辈、魔门黑榜以及锦衣卫，对于他们来说，哪一个不是庞然大物，没有一个能惹得起。 哪一个不是江湖巨擘，都是一巴掌就能碾碎玉虚观的人物。 接下来，众人丝毫不提此事。 “阳儿，接下来你带着师兄弟们，前往江湖历练，顺便调查此事，若是不可为，立即脱身而出。” 回归正题，向宗看向罗阳，叮嘱道。 接着，看向一旁的季川，点了点头道：“惜朝，此次历练的目的，你可知为何？” “徒儿不知。”季川果断摇摇头。 “练心！根骨之事，经过洗髓易经之后，已是上等之资。再加上你悟性惊人，修炼过快导致心境缺失，如此下去，恐会走火入魔，后果难料。” “此次江湖历练目的，就在于此。等历练结束，不出数月，便可晋升先天之境。” 向宗语重心长的说道。 第五十一章 准备 无量殿中，季川低头沉吟，心中忽然有些意外。 没想到，向宗让他在江湖中历练，却是因为提升太快，而导致心境跟不上的原因。 以前，他一直是野路子，对修炼的很多门道，都是一无所知。 近来，他确实感觉进步神速，一方面确实是悟性妖孽。 但更多的是，经过易经洗髓之后，他的资质改变太多，导致修炼快速无比。 不过，相比于真正的天才，还是差得远。 凡是大门大派，对于根骨要求并没有那么重。 首先各种灵药能够易经洗髓，其次某些特定的功法，少林易筋经就是这类功法的巅峰之作。 当然，季川没那么好运，得到这种逆天功法。 他就是通过珍稀灵药，成功易筋洗髓，直接提升资质几个档次。 毕竟，之前季川的资质，只是劣根。 如今，上等资质再加上妖孽悟性，修炼可谓一片坦途。 想到此处，季川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多谢师父！” “嗯，到时我为你护法，先天之后，我再传你三清道门绝学。” 向宗点了点头，温和的说道。 对于这个徒弟，向宗还是很满意，只不过太过冷淡，过于执着。 “观主，不可！若传三清道门绝学，那惜朝不是……” 听到这番话，季川还没有感觉，一旁的慕秋长老面露急色，连忙阻止。 “我意已决，就不用再说了。”向宗瞥了一眼着急的慕秋，岂能不知他的想法，但他却不能那么自私。 如此悟性，留在玉虚观着实浪费，向宗摇了摇头，暗自叹了一口气。 如此下来，玉虚观两名资质绝佳的弟子，竟都要拱手让人。 一时间，不免有些唏嘘。 伫立许久的罗阳，在听到师父的话之后，有些羡慕的看了一眼季川。 三清道门啊！ 这可是道门圣地，真真正正的道门大派。 玉虚观，与之相比，云泥之别。 “好了，此间事了。阳儿，你将师弟们的遗体，好生安葬。” 说到此处，向宗揉了揉额头，叹了一口气，有些伤感。 多少年了？ 玉虚观未发生过这种事情，可是他不敢怒，哪怕在这武林势力衰弱的青州。 青州，如今就是龙潭虎穴。 谁敢轻举妄动？ 据他得知的消息，锦衣卫一位镇抚使不日将到达青州，更何况慧难大师身受重伤，其弟子觉严身死，这是对少林的挑衅、蔑视。 少林岂会善罢甘休。 那帮秃驴，满口慈悲，其实最为记仇，动辄打杀。 况且，魔门黑榜高手更是虎视青州。 这三方势力，即便是他师门三清道门，也不敢轻易招惹。 别看玉虚观在青州属于顶尖宗门，其实在这些人眼中，什么都不是。 罗阳看了一眼面色平淡的师父，他知道师父心中一定忧心忡忡，却不会表现出来。 否则，玉虚观必然先乱起来。 青州乱象一生，就是不知玉虚观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师父，那我就先退下，准备下山事宜。” 罗阳对着季川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出了无量殿。 接着，就见数名弟子将尸体抬走，小心安葬。 当罗阳两人走出来，殿外一众弟子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两人。 “诸位师弟是被魔门所害，我准备即刻下山为师弟们讨个公道，师兄弟们都散了吧。” 此话一出，无量殿外弟子纷纷攥紧拳头，脸上更是义愤填膺。 “师兄，带上我们吧。” “是啊，我们也想为师兄弟们报仇。” …… 众位弟子脸色涨红，扬言要跟随罗阳前去报仇，由此可见，玉虚观弟子还是很团结的。 见此，罗阳抬手压了压，肃容道：“众位师弟能同仇敌忾，相信观主和诸位长老会很欣慰，不过此次任务会有诸多危险，师弟们就不必涉险。” 罗阳的威信，在玉虚观中自不必说，算是所有人的大师兄，就算入门比罗阳早的，也甘愿屈居之下。 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威望。 “好，既然师兄如此说，那我们就等师兄手刃凶手的好消息。”一名弟子扬声说道。 其余人等尽皆附和。 见状，罗阳点了点头，离开 “师兄，此次就我们二人下山吗？” 季川落在身后，忽然问道。 罗阳叹了一口气，道：“师父叮嘱我带师兄弟们下山历练，我玉虚观弟子江湖经验还是太少，这次倒是个机会。” “不过，如今青州江湖局势不明，行走江湖倒是小心。” 接着，还没等季川说话，罗阳看向季川说道：“师弟此次下山历练江湖，回山之后好生修炼，争取能入三清道门门墙。” 说完，罗阳一脸羡慕的表情，即便是他，也未能进入三清道门。 “嗯？师兄何出此言？” 这样的言论，刚刚在无量殿中就有，不过所有说的都比较隐晦，他也摸不清楚什么情况。 此时，罗阳再一次提到，季川倒是有些好奇。 罗阳笑着说道：“呵呵，师弟有所不知，师父乃三清道门门徒，他是有机会向师门推荐天资好的弟子。而且，师父已经承诺传你三清道门绝学，想必此事已经十拿九稳。” “所以，师弟可要努力，想必晋升先天之后，师父就会向三清道门举荐你，到时师弟可就扶摇直上了。” 季川的悟性，加上三清道门，季川未来不可限量。 未来，不说天榜，地榜上必有他这位师弟一席之地。 而他，虽说如今位列潜龙榜，谁又能肯定他能一直如此顺风顺水。 在这个波云诡谲的江湖上，天才如同过江之鲫，也如昙花一现，稍纵即逝。 “师兄说笑了，这件事还是两说，毕竟先天境也没那么简单。” 季川面色淡然，心中却是一个咯噔，三清道门可不比玉虚观，糊弄可就没这么简单。 对此，罗阳深以为然点点头，他是从那一步走过来的，其中难处自然不必多说。 旋即，罗阳脸色一整。 “师弟，我们各自前去准备，明日启程下山，调查此事。” 季川了然，也没多说，转身离开。 第五十二章 不见 第二日清晨，柔和的阳光初露，倾洒在林海间，静谧异常。 季川早早赶来，站在玉虚观前，遥望山下，一层薄雾如同细纱一般，笼罩着整座山脉。 距离来到玉虚观，已有数月时间，不得不承认殷老的指点，让他受益匪浅。 如今，他已经后天六层修为，这还是由于这数月时间，都被季川用在道家典籍上面。 否则，恐怕早已后天巅峰。 只等先天之境！ “原来师弟早已来到此地，师兄还准备前去寻你。” 正当季川沉思之际，罗阳的声音传了过来。 旋即，季川转身望去，发现罗阳身后还有数名弟子，想来应该就是此次下山历练的弟子。 其中一个，郝然就是与季川有过争论的林轩。 不错，昨日之事，充其量就是争论而已。 远远算不上仇怨。 然而，出乎季川预料的是，林轩主动走了过来，拱手歉意道：“顾师弟，昨日是师兄鲁莽，还请师弟原谅则个。” 这番行为，着实让季川有些意外。 “是啊，此事师弟不必放在心上，都是师兄弟，何来争执不休？” 未等季川说话，罗阳立即上前打个圆场，也是为了消解师兄弟之间的争执。 可见，道歉之事，当是这位师兄所提。 不然，季川相信，面前这位林轩，当不会如此。 念及至此，季川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道：“林师兄不必如此，昨日师兄说的对，却是我鲁莽才对，怪不得师兄。” 话音一落，罗阳脸上露出笑容，看到师兄弟之间的关系和好，对于此次行动至关重要。 这也是罗阳执意将林轩捎上的原因。 一笑泯恩仇！ 再好不过！ 是不是罗阳的一厢情愿，不得而知。 ……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今次下山，诸位师弟定要注意自身安全。” 既然季川不追究，罗阳也就放下心，当即说道。 行走江湖，远没有想象中的畅意，唯有波云诡谲的危险，稍有不慎，就有殒命的可能。 叮嘱一句，罗阳率先而走，其余人等也是紧随其后。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便是广阳郡，离玉虚观并不远，下了山差不多就到了郡城。 所以，也不用准备什么交通工具。 一路上，季川一直保持着沉默。 虽然不知道该如何查起，对于江湖他了解的还是太少，不过看罗阳信心十足的样子，应当是有应对之策。 此事，用不着他操心。 季川下山的目的，仅仅历练而已。 至于，玉虚观弟子之死，他丝毫不关心，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数个时辰之后，季川和一众玉虚观弟子终于来到山脚，没有稍作休整，直接奔着广阳郡而去。 “师兄，我们前往广阳郡该如何做？” 一路上，季川都在疑惑，什么都没有该如何查，于是淡淡问道。 “从伤口来看，应当是刀客所为，我们是无从查起，先去六扇门问问情况。” 罗阳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下山调查只是一个姿态，作为大门大派，这种姿态必须摆出来。 否则，大门大派的威严何在？ 玉虚观，如何执掌青州正道？ “六扇门，他们会告诉我们？” 季川微微眯起眼睛，看来朝廷与江湖门派关系，远不是他想的那样，其中猫腻，不足为外人道。 “不错，六扇门作为朝廷在江湖中的耳目，监管江湖门派，此事六扇门衙门定有耳闻。” 罗阳一边赶路，一边对着季川解释道。 “因此，先去询问六扇门，是最方便的方法。至于告不告诉我们，应当没什么问题。” 在罗阳看来，这位师弟初次行走江湖，一些江湖之事有必要给他说清楚。 日后，行走江湖会少吃点亏。 闻言，季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倒是容易理解。 玉虚观作为青州顶级宗门，六扇门想要牢牢掌控青州江湖，就绕不开玉虚观这座大山。 一行人都是习武之人，行动敏捷迅速。 很快，几人便赶到广阳郡城。 一进城，罗阳就带着众人直奔广阳六扇门。 “站住！” 当罗阳等人来到六扇门门前，两名守门的衙役，挡住几人的去路。 其中一名衙役，板着脸呵斥道：“六扇门重地，不准单闯。” “呵呵，在下玉虚观罗阳，特来求见方捕头，还望两位官差通报一声。” 对于两名衙役的态度，罗阳无所谓的笑了笑，当即自报家门。 “玉虚观，罗阳？” 两名衙役愣了一下，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紧接着，脸上浮现惊讶之色。 显然，没想到玉虚观首席弟子，还是潜龙榜天才，会来到六扇门。 “罗少侠稍等片刻，这就去禀报。” 说完，没有任何犹豫，一名衙役迅速跑去六扇门内堂，这位玉虚观弟子而且还是潜龙榜天才，他们可不敢怠慢。 片刻功夫，转瞬即逝！ 刚刚那名衙役急匆匆赶了回来，眼神有些异样，看着罗阳快速道：“方大人现在正有要事，不方便见客，罗少侠还是请回吧！” “嗯？”季川眯起眼睛，盯着说话的衙役，这番话漏洞太多，根本无法让人信服。 果然，听到这番话，罗阳眉头皱了起来，作为玉虚观首席弟子来求见一郡捕头，而且姿态放得很低，没道理会被拒之门外。 “劳烦两位，我们走。” 既如此，罗阳抱拳道了一声谢，转身离开。 “哪里哪里，罗少侠客气。”两名衙役不敢托大，客气道。 虽然他们隶属朝廷，可是跟这种潜龙榜天才相比，云泥之别。 因此，两人自然不敢托大。 等罗阳一众人走远，一名衙役疑惑道：“哎，你怎么回事啊，方大人今日明明没事的，怎么会不见呢，你不会从中作梗吧。” 说完，还怀疑的看了一眼那名进去通报的衙役。 “你想死，别害我。”通报的衙役瞪了一眼，接着说道：“我怎么知道，方大人是这么跟我说的，那些大人们的事情，我们这些小卒子怎么知道，我还纳闷呢？” 闻言，两人面面相觑。 第五十三章 再次求见 此时。 青州，广阳郡城，六扇门衙门。 “方大人，为何不见那罗阳，据说此人已位列潜龙榜第三十位，而且还是向宗亲传弟子，不能轻易得罪啊。” “是啊，如此将玉虚观首席弟子拒之门外，恐有不妥。” “虽然朝廷与江湖多有隔阂，但礼节方面从未失过。” 大厅内，议论纷纷，无非是觉得这次自家大人如此作为，有欠妥当。 “唉，这也是无奈之举啊！”那名方大人摇着头，皱着眉头唉声叹气道。 他也知道，这样会得罪玉虚观。 不过，他也没有办法。 玉虚观来见他，所问之事无非就是门下弟子被杀一事，这件事他连查都不敢查，更不用说透露给对方。 所以，索性不见。 …… “师弟，你觉得如何？”路上，罗阳皱着眉头，不经意间问道。 一众身着道袍的弟子，在广阳郡城中吸引了无数目光，玉虚观弟子在郡城中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哼！很明显那个方捕头不想见我们，故意寻找一个如此拙劣的借口，当真可笑。” 季川不屑一笑，嘲讽道。 “不错，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我想不明白六扇门会将我们拒之门外。” 这也是罗阳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难道六扇门觉得不需要玉虚观，也能维持青州江湖势力门派的平衡？ 太过异想天开了吧。 不过宗师境而已，还是被下放到青州这种地方的捕头。 况且，玉虚观随便一句话，就能让六扇门在青州正道寸步难行。 这绝非危言耸听。 玉虚观还是有这个威望的，不说给六扇门使绊子，就说不配合的话，六扇门也没有任何办法。 毕竟，他们不是锦衣卫，没有那种实力。 “此事大有蹊跷。”罗阳低头沉吟，行走江湖多年，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 季川点头，也同意这种看法。 接着，有些疑惑的说道：“恩，就是不知是谁有那么大能量，能影响到一郡捕头。” 不过，另一种想法在季川脑海中闪过，顿时眯着眼睛，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还是说这位方捕头心中有鬼，不敢见我们。” 此言一出，走在路上的众位师兄弟，陡然停住了脚步，纷纷诧异的看向季川。 “呵呵，这怎么可能，顾师弟多虑了。” 一直没有说话，低头行走的林轩，忽然笑着说道。 这种说法，倒是引起众位师弟的共鸣。 六扇门会杀玉虚观的弟子，难道不怕事情败露，他方捕头不怕挑起江湖与朝廷纷争。 沉吟片刻，罗阳思索着说道：“虽然师弟所言让人吃惊，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师兄，这怎么可能？” 众人都不信，反而罗师兄有些信了，林轩急道。 摆了摆手，示意林轩不必着急，看向季川说道：“师弟，今日午后你我二人再去拜访这位方捕头，到时应该会有些眉目。” 季川淡淡的看了一眼林轩，随即露出一抹笑意，“如此也好，若不是心中有鬼，当会见我们。” 罗阳愁容满面，点了点头，也只好如此。 望着季川平淡的眼神，明明只是稀松平常的目光，林轩却感觉浑身不自在。 接下来，众人都没有言语，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作为在广阳郡中的落脚点。 无奈，只能静等。 不然，什么都不清楚，如同没头苍蝇般四处乱撞，无疑在浪费时间，而且恐怕也什么都查不到。 唯一的希望，便是六扇门。 正午时分！ 季川和罗阳两人，同行再次来到六扇门衙门，果然看守的依然是清晨时分的那两名衙役。 两名衙役见到罗阳，有些诧异，也不好明说，只得装傻充愣。 “两位捕快，不知现在方捕头是否空闲，在下罗阳求见。” 罗阳语气异常客气，哪怕对方只是位卑的衙役。 接着，罗阳单手引向季川，轻笑道：“这是师父新收的弟子，顾惜朝，也是我师弟。” 季川脸色平淡，象征性的拱拱手，却没有说话。 “呵！玉虚观观主两名亲传弟子，来头不小啊。”两名衙役心中泛起嘀咕。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 于是，两名衙役干笑道：“罗少侠还是回去吧，方大人恐怕还是没有时间。” 潜龙榜天才都对他们如此客气，顿时一种被尊重的感觉，油然而生，也就不妨透露一下。 反正，此事也无关痛痒。 说的隐晦，不过，不论是季川还是罗阳都听出言外之意，就是方捕头不会见他们。 没等罗阳说话，季川笑眯眯道：“两位捕快，不妨前去通报一声，就说家师不便外出，我师兄弟代师父他老人家问候方捕头。” “这……” 话音未落，这两名衙役愣住了，都看向一旁的罗阳，看他什么意见。 见此，罗阳轻笑道：“两位不妨就按我师弟所言，前去禀报，多谢。” “客气客气，本来就是分内之事。” 之前前往内堂的衙役，再次飞奔前往六扇门内堂。 “师弟，这样行得通吗？”罗阳从未有如此体验，心中也有些嘀咕，不过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如此。 对于罗阳的犹疑，季川笑着解释道：“呵呵，师兄放心，那方捕头不见我们，但应该不会绝了师父的意，我是在逼他。若还是不见，必定心中有鬼无疑。” 当然，季川也不敢打包票，见或不见并不在于他，还要看那方捕头什么态度。 罗阳也明白此中缘由，不过他从来不会拿师门压人，只凭自身。 更何况，此次压得还是朝廷六扇门。 所以，罗阳也从没往这方面想。 如此想来，他这位师弟经验倒是挺丰富的嘛。之前，倒是没有发现，只是知道这位师弟极为冷漠。 其余，倒是没能好好了解。 …… 六扇门衙门，内堂大厅内。 一道急匆匆的身影，快步走进堂内，当即单膝下跪，低着头禀报道：“大人，衙门外玉虚观观主弟子罗阳并其师弟顾惜朝，替玉虚观观主拜访大人。” 此言一出。 堂上主座之人，顿时眯起眼睛，低吟道：“如此，倒是有些棘手。” 玉虚观，向宗！ 第五十四章 陈巍 “大人，玉虚观弟子罗阳并其师弟顾惜朝求见，说是替其师父拜访大人。” 衙役匆匆进入堂内，单膝跪地，低着头一板一眼的禀报。 此言一出。 满堂皆惊，在场众人都不是傻子，此言明显在逼六扇门表态。 若是不见，恐怖日后六扇门在青州寸步难行。 大厅内，主座之上是一位发福的中年人，满脸富态，倒是不像朝廷官员，反而更像是豪门员外。 此人，便是广阳郡城六扇门捕头，方泰和。 “大人，不如将其请进来，大不了采用迂回战术，顾左言他也好” “不错，如此将人拒之门外，实在有欠妥当。” …… 堂内其余众人，议论纷纷，很是不明白自家大人，究竟为何一直不见玉虚观门人。 这些，都是广阳郡城六扇门的骨干，算是方泰和的得力下属。 闻言，方泰和皱着眉头，左右为难。 非是他不见玉虚观门人，而是玉虚观早就被盯上了，他现在往枪口上撞。 莫不是傻？ 玉虚观弟子被杀，只是一个小小的开端。 虽然不知究竟为何，但他方泰和不需要知道，在官场和江湖打拼多年，一些苗头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也是他一直拒而不见的原因。 江湖上的腥风血雨，他是不想参与，有时却是身不由己，此次稍有不慎，弄不好得把老命丢了。 正当方泰和沉思之际。 “见见又有何妨？方大人如此，岂不是堕了朝廷的威严。” 一道平淡无奇的声音，宛如平地惊雷般在方泰和耳边响起，惊得立刻从主座上站了起来。 “什么时候进来的？”方泰和瞳孔一缩，如此轻而易举潜入六扇门，如此实力，就连他也远远不如。 若是…… 方泰和忍住没有往下想，眯着眼睛，抬头看向来人。 然而，下一刻…… “参见陈大人，下官有失远迎，不甚惶恐，还望大人恕罪。” 方泰和脸色顿时变得极为苍白，微低着头，躬着身子，惊惶的说道。 可以看出，这幅神态并不是假装出来的，而是真的如此。 若是细看，都可以看出方泰和浑身在细微的颤抖。 “呵呵，本官此次只是随便来看看，方大人不必如此紧张。” 说话之人，站在大厅门口，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笑着说道。 其余众人，虽然不明白发生什么？ 不过，一身飞鱼服，腰佩绣春刀。 如此装扮，整个江湖又有谁不知，于是众人诚惶诚恐的起身行礼。 一时间，场面陡然安静下来，静的针落地可闻。 见此，来人施施然来到主座，坐了下来。 至于方泰和早就带着属下，站在下方恭听训示，不敢怠慢。 “方大人是提前得知了什么消息？这才将玉虚观弟子拒之门外吗？” 那位陈大人悠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看着方泰和淡淡的说道。 “大人，其实……” 话音未落，方泰和就已经吓得一声冷汗，慌忙解释道。 然而，还没说完就被陈大人打断，“好了，不用解释，知道了也就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大事，这件事是我在主持，到时希望方大人能够配合。” 六扇门，也可以说是锦衣卫在江湖中的眼睛。 “咚！” 说完，陈大人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方泰和暗暗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有些后悔去乱打听，当时听说玉虚观弟子被杀，就查了一下。 现在看来，当时的决定是多么愚蠢。 方泰和心中思绪不断，脸上不露分毫，当即保证道：“陈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尽心尽力为大人办好事情。” “让门外的玉虚观弟子进来吧，方大人难道还怕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陈大人瞥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方泰和，端起茶呷了一口，淡淡的说道：“其实，也可以适当的透露点东西，这点不用我替方大人想吧。” 方泰和脸色为难的说道：“可是，若是如此，万一被察觉到，耽误了大人的计划，下官可是百死莫赎。” “拒而不见，才是最大的破绽。”说完，陈大人冷着脸起身，迈步朝着堂外走去，“言尽于此，方大人好自为之。” 话音一落，陈大人便已经不见踪影，留下在场众人长舒一口气，面面相觑。 方泰和在堂内踱着步子，脸色难看吩咐道：“去吧，将玉虚观两名弟子带进来，就说我要见他们，其余人等都下去吧。” “是，大人。” 转瞬间，大厅内就只剩方泰和一人。 这次，锦衣卫陈巍亲来，无非警告他不要破坏他的计划，虽然云淡风轻，却是危机四伏。 对于他这种一郡捕头，在锦衣卫镇抚使眼中，当不值一提。 正因为如此，他才不得不小心翼翼。 其实，方泰和根本不想沾这件事。不沾，朝廷也怪罪不到他，沾了，弄不好惹得一身骚，还捞不到任何好处。 然而，现在却被逼着见玉虚观弟子，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何止大一级，如今是躲也躲不掉，只能硬着头皮处理这件事情。 不一会儿。 季川和罗阳在衙役指引下，来到内堂大厅，一眼便看到正坐在主座的方泰和。 此时，方泰和正笑眯眯的看着两人。 见两人到此，立刻起身迎上，笑眯眯的道：“哈哈，两位少侠来此，有失远迎。” 说着，就引着两人在堂内坐下，马上就有衙役上茶，礼数倒是极为周到。 即便这样，也不能打消季川内心的怀疑。 这次，他们可是在衙门外等了很长时间，就在两人放弃，准备离开之际，突然衙役过来说方大人要见两人。 这番作为，不得不让人怀疑。 站起身，罗阳拱着手道：“方大人客气，家师对方捕头可是多有提及，在大人面前，我们都是后辈，不必如此客气。” “好，那我就托大叫一声罗贤侄。” 对于罗阳，方泰和还是认识的，每年他都要去玉虚观一趟，作为玉虚观观主弟子，当然认得。 接着，方泰和看向季川，疑惑道：“不知这位贤侄是？” “呵呵！”季川轻笑一声，说道：“在下顾惜朝。” “方大人有所不知，顾师弟是家师最近新收的一名关门弟子。” 罗阳又补充了一句，无形中提升季川的地位。 江湖之中，门户之见，并不少见。 第五十五章 请缨 “哦！原来是向观主新收的高徒，可喜可贺。” 方泰和恍然大悟，笑容满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真的如此高兴呢？ 方泰和接着说道：“顾贤侄想必也是天资纵横，才被向观主收为关门弟子，未来如你这位师兄一般，位列潜龙榜也不是不可能。” 季川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的道：“方大人过誉了，小子如何能与师兄相比，不敢讨方大人如此称赞。” “哎……贤侄不必自谦。” 方泰和假模假样的摇着头，自顾自的说道。 季川暗自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不过，季川不想说话，罗阳却不得不说，索性也就不再拐弯抹角，委婉的问道：“方大人，今日冒昧前来，主要是为我玉虚观弟子被杀一事。” 说完，罗阳看向主座上的方泰和，不用特意点明，作为六扇门捕头，这件事应当心知肚明。 然而，这番话之后，季川很明显看到方泰和敛去笑容。 “哎……” 接着，方泰和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瞒贤侄，此事我也只是略知一二，不想今日贤侄前来想问，实在汗颜。” 当即，罗阳脸色难看起来，如此敷衍，是根本不拿他当回事，还是根本不将玉虚观放在眼里。 六扇门，作为大秦帝国监管江湖而特意设立的衙门，江湖之事能瞒过六扇门，寥寥无几。 而玉虚观是青州第一大派，肯定是六扇门重点关注对象，玉虚观弟子被杀一事，六扇门必定会重视。 如今，却说仅仅略知一二。 这么说，不是敷衍了事是什么？ 然而方泰和这么说，罗阳也不好过于逼迫，朝廷和江湖本来就是处于对立面。 “不过……” 就在罗阳以为什么都问不出来的时候，方泰和欲言又止，让罗阳精神一震。 无论什么消息，对于此时毫无头绪的罗阳来说，无异于救命稻草。 因此，罗阳急切的问道：“不过什么？方大人有什么线索吗？还望提点一二，我玉虚观感激不尽。” 当然，这些都是客套话。 日后，该如何还是如何。 “呵呵，贤侄莫急，此事我六扇门也只是知道些蛛丝马迹，似乎与化血宗有些关联，不妨朝着这个方向查一查。” 见罗阳一脸急切，方泰和微微一笑，不急不缓的说道。 既然陈巍让他透露，索性就卖个人情，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化血宗？”罗阳皱着眉头喃喃低语。 说着，罗阳与季川对视一眼，摇了摇头，有些不信。 而季川更是不信，化血宗的实力，如何与玉虚观硬碰硬，公然杀害这么多玉虚观弟子，难道不怕青州正道将其彻底剿灭？ 再者说来，化血宗在广阳郡向来低调，这也是多年来魔门的常态。 看到两人满脸不信的样子，方泰说道：“看来两位贤侄有些不信，不过我六扇门查出来的确实如此。” 接着，方泰和再次透露道：“两位可知紫竹林？” “嗯？”罗阳很快意识到，紫竹林就是玉虚观弟子被杀之地，此时方泰和提出此地，当即问道：“紫竹林正是我玉虚观弟子遇害之地。” “呵呵，两位不妨去那里看看。”方泰和眼中露出一丝异样，不过很快隐去，笑着说道。 话毕，方泰和呷了一口茶，眼睛盯着泛起波纹的茶水，没有在与两人客套，意思再明显不过。 见状，罗阳告辞道：“既然如此，多谢方大人提点，今日就先告辞。” 季川起身，按照江湖规矩，笑着超方泰和拱了拱手，洒然离开。 “那……就不留两位贤侄，若有什么困难还请直说，以我与向观主的交情，定然不会推辞。” 方泰和没有起身，看着季川两人朝着堂外走去，客套的说道。 对此，罗阳充耳不闻，季川倒是无所谓，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必须要解决的事情。 不久，两人离开六扇门，走在繁华的郡城中，季川淡淡的说道：“师兄，我们去紫竹林看看？” “恩……师弟，你觉得方泰和说的是真是假？” 闻言，罗阳沉吟片刻，说道。 “呵，那老匹夫半真半假罢了，说不上来真假之分。”季川冷笑一声，说道。 罗阳诧异的看了一眼季川，倒是第一次听师弟说话如此口气，不过也没想太多。 他的心思，都放在了此次下山调查之事。 没走多远，罗阳道：“走！我们先回客栈，再作打算。” …… 客栈中。 众位玉虚观弟子围坐在一起，纷纷看向罗阳和季川，两人前往六扇门这么长时间，想必有些线索。 当然，大部分目光都落在罗阳身上，作为玉虚观大师兄，理应受到众人关注，而季川在他们看来，仅仅观主弟子这一层身份。 “罗师兄，怎么样？” 众位师弟均期待的看着罗阳。 面对师弟们的期盼目光，罗阳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头绪。 “倒也不是什么线索都没有，只是知道了，用处也不大。”罗阳摇着头说道。 “恩……众位师弟在客栈中，我去紫竹林看看情况，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罗阳沉吟不语，继续待在客栈，不如去紫竹林试试，说不定能得到一些线索。 见此，季川看向罗阳，淡淡说道：“师兄，不如我前往紫竹林调查一番，再回来汇报于师兄，如何？” “不行，师弟如今修为太低，太过危险，为兄不能让你亲身涉险，否则我如何向师父交代。” 罗阳想都没想，果断拒绝道。 季川道：“师兄，这般想法真是大错特错，师父让我下山历练心境，若是一直待在客栈，不经受江湖的洗礼，如何历练心境，晋升先天。” “再者说，如今紫竹林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应当没有什么危险。” “这……” 罗阳内心觉得师弟说的也没错，只是有些别扭，一时间倒是难住他了。 “罗师兄，不如我与顾师弟一起前往紫竹林如何？” 一直没有说话的林轩，忽然试探性的说道。 接着，林轩继续说道：“我与顾师弟同行，应当没有什么危险，师兄大可放心。” 这下，罗阳下定决心道：“好，那两位师弟定要注意安全，我在城中寻些其他宗门弟子，查一查此事。” 闻言，季川笑了笑，异样的目光投向同样面带笑意的林轩，若有所思。 第五十六章 怀疑 “如此也好，两位师弟前往紫竹林，还是谨慎为上。” 罗阳也明白不能一直亲力亲为，如此下去，师弟们出来历练的机会就没什么意义，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 随后，罗阳对其余弟子说道：“其他师兄弟在城中，看能不能遇到熟识的正道弟子，了解一番，说不定能寻些线索。” 眼见天色已然不早，都准备养精蓄锐一番，明日清晨出发。 …… 第二日，清晨时分。 季川准备妥当，迈步离开客栈，发现昨日要求同行的林轩，已经等在客栈外，看到季川走来，笑着迎上来。 林轩笑着道：“顾师弟，我们这就出发吧。” 虽然不知道林轩究竟是什么意思，也没管太多，索性点了点头道：“好，就依林师兄。” 此时，繁华的郡城中，人群聚集，两人也不敢就此纵马而行，只好一路牵着缰绳，走在青石大道上。 “顾师弟，前次师兄多有得罪，还望师弟不要放在心上，呵呵。” 一路上，林轩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 “呵呵，林师兄与我一道，不会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季川转身看了一眼有些紧张的林轩，轻笑一声，“林师兄不必如此，那日我也多有得罪，今后不必再提，师弟也并未记恨林师兄。” 听此，林轩舒了一口气，眼前这位师弟作为观主弟子，要是记仇，他以后在玉虚观的日子，可不会好过。 “顾师弟确实是大量之人。”林轩不露声色的奉承了一句。 闻言，季川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不惹他就行，其他对于他来说都是无所谓。 大量吗？ 两人出城之后，就翻身上马，策马朝着紫竹林赶去，一刻也没有耽误。 紫竹林是位于广阳郡城一座不知名山脉东南部，因山中岩石呈紫红色，剖视可见竹叶状花纹，又有此处有一片紫竹，故因此而得名。 策马而行数个时辰之后，季川终于来到传闻中的紫竹林，据说玉虚观弟子就是在此地被杀。 由于玉虚观弟子服饰，在青州太具有代表性，被一些江湖中人发现之后，玉虚观也只是将弟子们尸体运送回去，并没有仔细查看。 况且，当时也没有人会有心情查此事。 季川遥望着不远处的山脉，不，说是山脉有些过于夸张，反而说是山丘倒是有些贴切。 不过，如今这座山丘上面，生长着繁茂的紫竹，就连地面的土壤也都是紫红色。 一眼望去，满眼紫红。 这，或许就是第一眼看到紫竹林的第一印象。 “呵，倒是杀人的好地方。” 季川看着零零星星的行人，冷笑一声。 季川头也不回的道：“林师兄，我们进去吧，看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说完，季川迈步走进紫竹林，真正走进紫竹林，就可以发现并不如外面看的那样。 静谧的紫竹林中，行人常年踩踏出的道路，并不拥挤的紫竹，这与一般山脉并无二致。 “嘎吱、嘎吱、嘎吱……” 两人在静谧的竹林内，踩着脚下的枯枝和竹叶，一声声细微的声音，在空旷的林中回响不休。 “顾师弟，我们现在该如何？” 从一开始，季川就把握着主动，林轩从没有过这种经历，此时也是茫然不知所措，才有此一问。 紫竹林内部，寂静的可怕，只能听到两人的踩踏枯枝的脚步声，格外瘆人。 林轩四处张望，瞥见季川气定神闲，忽然问了一句。 即便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两人说说话也是好的，也能缓解这种压抑感。 是的！ 林轩此时就有一种极为压抑的感觉。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 季川依旧我行我素的走着，淡淡的回了一句。 “不知道？” 顿时，林轩瞪了眼睛，不知道还如此气定神闲，他还以为季川有什么想法，才如此不急不缓。 “呵呵，师弟说笑了，走一步看一步是不是有些太……” 林轩尴尬一笑，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么逛下去不是办法。 “嗯。” 听到林轩的话，季川嗯了一声，接着说道：“那好，我们先去师兄们遇害的地方看看。” “不过，我一直奇怪观中弟子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还有谁会在这种地方杀人，为何独独针对玉虚观，还没听说其他哪派弟子出现数十弟子遇害的情况。” “呃！” 季川自言自语般的念叨，让林轩有些错愕，不过仔细想想也确实如此，然而他感觉这里更加阴森。 走在寂静的林中，季川脑海中回荡着在六扇门的情形，第一次被拒而不见，第二次也是拖了好久，之后交谈反而很好说话。 虽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那六扇门方泰和一反常态的客气。 如此作为，反而有些违和。 越往下想，越觉得不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陡然，季川顿住脚步，脑海中闪过一丝明悟，喃喃低语道：“像是故意引导，紫竹林这个地方，玉虚观早就知晓，何必再次提醒。” 顿时，季川瞳孔一缩。 六扇门？ 不对，六扇门没那么大胆量。 朝廷！！！ 这次，不是魔门，不是江湖亡命之徒。 是……朝廷！ 朝廷对玉虚观出的手。 “什么？” 一直精神紧绷的林轩，没听清季川的嘀咕，疑惑的问道：“顾师弟，刚才说什么？” 季川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为什么？ 朝廷为何突然会对玉虚观出手，难道不知道玉虚观背后站着三清道门。 可以不在乎玉虚观，但三清道门这种庞然大物，朝廷也得认真对待。 然而，季川依然不能从中找出利益关系。 “顾师弟……顾师弟……” 一阵叫喊声，将季川从思绪中唤醒，看向林轩。 林轩说道：“顾师弟，你怎么站在这里了，继续往前走吧，地点好像就在不远处。” “不，不往前走了，我们回去。” 出乎意料的，季川并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准备折身而返。 “不去了？”林轩忽然有些凌乱。 第五十七章 可惜，这里你做不了主! “我们回去！” 说完，不顾林轩的惊愕，季川折身就准备快步朝着林外走去。 “顾师弟……” 然而，还没等林轩将话说完。 一阵莎莎的声音传来，转头望去，一群一身黑袍的人，走了过来。 一眼望去，大约有数人。 “化血宗……” 一行数人，缓缓向这边靠近，林轩脸色发白，颤声说道。 “顾师弟，怎么办？” 无奈，六神无主的林轩，立刻想到了季川，快步走到他身边，面带急色的问道。 季川凝神看着这群人，脸色极为难看，问道：“你刚刚说这是化血宗？” 季川自从进入玉虚观，从来没有下过山，对于江湖中的一些事情知之甚少。 根据服饰，判断是哪宗弟子，对于季川来说着实有些难度。 林轩哭丧着脸，说道：“是啊，若是平时自然不惧小小化血宗，现在就你我二人，性命堪忧。” 正说着，林轩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化血宗杀害我玉虚观弟子，他们胆子也是真大，不怕我玉虚观兴师问罪吗？” “林师兄，你什么修为？” 季川脑海中不断思索，看看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凝重的问道。 “啊！” 林轩愣了一下，随后说道：“我后天八层，不过师弟别指望我了，这里可是有化血宗内门弟子，我如何会是对手。” “哈哈，陈大人倒是没说错，玉虚观弟子果然回来此，可惜那潜龙榜罗阳未来，可惜可惜啊。” 正当季川沉思之际，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话语中充满着得意。 季川眯着眼睛，扫视着化血宗众人，几乎所有人脸上都挂着快意的笑容。 如此多年，被玉虚观压得都快喘不过气，如今能够肆意虐杀玉虚观弟子，何等畅意。 “嗯？” 当季川凝视化血宗众人时，一个独臂刀客吸引了季川的注意，顿时眼神一凝，口中呢喃道：“穆师兄……” “各位，不知此为何意？” 季川暂时没有现身的意思，拱了拱手道。 “何意？” 一名化血宗弟子满脸阴鸷，阴测测的说道：“你是傻子吗？当然是杀你们，不然还能干什么？请你们吃饭吗？” 话音刚落，季川眼神一凝，冷冷的看着此人。 “好了，废什么话，杀了便是。” 那名独臂刀客，冷冷的说道。 “你……” 不过阴鸷弟子显然有些忌惮，脸上浮现怒色。 不过，阴鸷男子可不敢找茬，能不能接下这人一刀，还说不定。 真想不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宗门，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弟子。 如今，在宗门中一些真传弟子，恐怕都接不下此人一刀。 要知道，那些真传弟子可都是先天境，真真正正杀出来的，却接不下这人一刀。 因此，在宗门中很少有人敢惹他。 接着，独臂刀客沉默着向前走去，冷着脸握住那漆黑如墨的刀柄。 以一种极缓的速度拔刀，一股血腥气蜂拥而出，凶厉之气老远都能感受的到。 “顾师弟，只能拼了。” 林轩拔尖而出，做好了准备，看向季川沉声说道。 事已至此，害怕恐惧都没有什么办法，江湖中人自然江湖解决。 此时，唯有拔尖，以命搏命。 然而，季川却无动于衷，眼睁睁的看着独臂刀客走近。 忽然，季川笑了。 林轩正准备上前阻止，猛然间，他顿住了脚步。 “穆师兄！” 那独臂刀客，听到这道声音，停下了脚步，凝神望着面前之人。 “你是谁？” 独臂刀客略带沙哑的声音，冷冷的在所有人耳中回荡。 不光独臂刀客，就连化血宗弟子也诧异的看向季川，这一声师兄代表的东西太多了。 面对反问，季川轻笑一声，“呵呵，昔日师兄还让我代为报仇呢？如今，却是不认识我了，是何道理？” 不错，独臂刀客正是通天魔宗穆绝。 还没等穆绝说话，一旁的林轩被这声‘穆师兄’惊了一下。 林轩来到季川身边，慌忙的说道：“顾师弟，你怎么回事？” 这句话，已经有些质问的意思。 无缘无故，唤魔门弟子师兄，而且自身还是正道弟子，实在不该。 言语间，两人似乎是熟识，林轩脑海中思绪万千，看向季川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甚至带有丝丝怀疑。 “呵！” 季川冷笑一声，看也没看一旁的林轩，紧紧盯着穆绝，而穆绝也在目视着季川。 “季川！”穆绝沉声说道。 惜字如金！ 丝毫没有顾忌他人，穆绝直接抖了季川的底，而季川却没有感到丝毫奇怪，眼前之人就是如此。 “不，不是季川！”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季川否认了。 旋即，季川笑着说道：“如今，我叫顾惜朝！” “我知道你离开通天魔宗，却不知你会加入玉虚观，为何？” 难得穆绝说出如此多的话。 “呵呵，穆师兄还是如此直接。” 季川笑了笑，道：“自然有我的道理。” “顾师弟，你……” 听着两人的对话，林轩目瞪口呆，甚至忘了该如何说话。 季川？ 顾师弟不是叫顾惜朝吗？ 还有顾师弟为什么会叫魔门弟子师兄？ 怎么回事？ 林轩忽然有些凌乱，这一幕，甚至让他感到惊悚。 原先，即便身死，也能无憾。 如今，却有种孤身一人，独自面对世界的感觉。 对于林轩的话语，季川充耳不闻。 穆绝嗓音沙哑的说道：“如今，你现身，我知道你的意思。” “是吗？” 然而，季川却没有庆幸之色，苦笑道：“可惜，这里你做不了主，也救不了我。” “不错，若仅仅只有这群人，都杀了就是。” 穆绝没有任何动作，不过，季川却知道说的正是他身后那群化血宗弟子。 季川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却是我太过天真了。” 穆绝没有说话，在这里他做不了主，就连此次杀玉虚观弟子，虽然都是他们干的，也非化血宗本意。 “顾师弟，你到底怎么回事？” 一直得不到回应的林轩，此时，有些歇斯底里朝着季川吼道。 关于天魔策 对于天魔策，我看很多书友都在讨论。 在这里，开个单章说明一下。 天魔策具体有几卷，有说十二卷（估计后世加上的），有说十卷，有说六卷（遗失），众说纷纭。 本书中，天魔策按十卷写，不接受反驳。 天魔策十卷： 道心种魔大法 紫血大法 天魔秘 刑盾术 姹女大法 花间游 紫气天罗 天心莲环 魔相决 子午天罡 另外，感谢书友们一直的推荐票、打赏！ 以上 第五十八章 为了活命 季川的无视，彻底激怒了林轩。 或许不是无视，使得林轩歇斯底里，而是季川愈发模糊的身份，让他感到恐惧。 一种名为孤独的感觉，正在慢慢侵袭着他。 这声怒吼，终于使得季川斜睨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怎么回事？正如你眼前所见。” 这道平淡冷漠的声音，让林轩为之一愣，呐呐无言。 紧接着，林轩抓住季川的肩膀，猛然摇晃道：“顾师弟，你怎么会叫魔门弟子师兄，你可是我玉虚观观主亲传弟子，天然就与魔门势不两立。” “你怎可如此？”林轩泣血道。 季川没有心情理会疯言疯语的林轩，这种情况下，如何保住性命才是最主要的。 季川笑道：“不知穆师兄可知朝廷为何会突然针对我玉虚观？” 对于这番推测，穆绝一点也不讶异。 在他看来，这位季师弟能看透这里的情况，知道是朝廷动的手，不足为奇。 “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穆绝依然如此言简意赅。 季川疑惑道：“化血宗何时与朝廷勾结在一起？” 此次，穆绝没有说话，直接摇了摇头。 季川也不着恼，笑着道：“那穆师兄该告诉我，这里谁能做主吧。” “这里，是我做主！” 这时，竹林中走出一位身材修长，一双锐利的眼眸凝视着季川。 下一刻，季川便感到一股迫人的压力，扑面而来。 这股压力让季川心悸不已，这种气势他在向宗身上感受过，区别在于，这股气势过于锋芒毕露。 不过，以季川浅薄的见识，眼前这位修为不如向宗，只是一种感觉。 “锦衣卫！” 一声惊叫，将季川从思绪中拉出，顿时瞳孔一缩，喃喃低语，“飞鱼服，绣春刀。” 如此装扮，除了锦衣卫，还能有谁？ 自从锦衣卫现身之后，林轩慌忙不知所措，刚刚那声惊叫便是他发出的。若仅仅化血宗，玉虚观还能应付，再加上锦衣卫，林轩不知道玉虚观该如何应对。 如今，林轩唯一的想法，就是逃离这里，将这些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然而，他自己也知道，由不得他，这仅仅是一种奢望。 “见过陈大人！” 除了穆绝，一众化血宗弟子，连忙抱拳道。 他们可不敢惹眼前这位杀神，至今宗门一位长老的尸体，还被钉在宗内岩壁上。 这般威视令化血宗上上下下，都噤若寒蝉。 “原本以为罗阳回来，没想到不是他，杀了他应当会让向宗亲自出手，可惜可惜。” 这名锦衣卫，就是不久前在六扇门中现身的陈巍，此时正满脸可惜，摇着头说道。 旋即，一双锐利的眼神目视着季川，道：“你是玉虚观向宗的弟子？” “不错！”季川点点头。 说完，季川看向陈巍，随即暗自叹息，今日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 忽然，陈巍露出一抹莫名的笑意，说道：“那你为何称呼他师兄，是何道理，莫不是你是魔门弟子？” 正说着，陈巍指向伫立在旁，默不作声的穆绝。 季川淡淡的道：“这么说，也没错！” 面上虽然不急不缓，心中却在思索着该如何破局，然而实力悬殊太大，任何诡计恐怕都没用。 “哈哈哈……” 闻言，陈巍忍不住大笑起来，连连点头道：“有趣，有趣。” “若是被向宗知晓此事，作为他的弟子，你觉得他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被气死，哈哈……” 季川面无表情，淡淡说道：“无所谓，反正今日我也离不开这里。”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陈巍敛起笑容。 原本以为就此结束，忽然，陈巍诡异一笑，“不过……你想活命吗？” 霎时间，季川精神一凝，眯着眼睛看向陈巍，淡淡的道：“陈大人这是何意？” “向宗的徒弟……”陈巍呢喃一声，背负双手说道：“我放你回玉虚观，帮我做一件事。” 季川问道：“何事？” “我该如何信任你？”陈巍没有回答季川的问题，反问了一句。 “信任？”季川冷笑一声，“难道不是利益吗？什么时候锦衣卫讲究信任了，不是一直利益之上吗？” 陈巍摇了摇头，不认同季川的说法。 “呛……” 正当陈巍摇头之际，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刺目的剑光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般，一闪即逝。 “呲……” 紧随而至，一道猩红的鲜血飙射而出。 此时，季川手中的剑，没入鞘中。 “顾师弟，你…为…何…如……？” 直到现在，林轩心中依然不敢相信，顾师弟会是魔门弟子，谁又敢相信？ 伴随着林轩不解的悔恨声，殷红的鲜血从嘴中潺潺流出，话音未落，就轰然倒地。 “为何？” 季川冷眼看着死不瞑目的林轩，淡淡的道：“为了活命！” “以你一命，换我一命。” “很值！” “即便，只是暂时！” 接着，季川朝着陈巍道：“这份信任如何？” “哈哈，不错，你小子修为不行，但下手毫不手软，连师弟都下的了手，啧啧……。” 这一幕，倒是让陈巍有些刮目相看，追求利益而不择手段的人，他都极为欣赏。 “若是你能躲过这一劫，我引你入锦衣卫，如何？” “总比你做什么门派弟子强多了，在锦衣卫只要能完成好任务，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权势、金钱、地位、女人……应有尽有，只要你有能力。” 季川不语，而是问道：“敢问大人在锦衣卫身居何职？” “哦？”陈巍诧异一声。 “锦衣卫，青州镇抚使，陈巍！” “你不用担心，以我的职位，引你入锦衣卫绰绰有余。” 思虑片刻，季川说道：“好，那就劳烦陈镇抚使。” 若是能加入锦衣卫，拥有锦衣卫这层保护皮，无疑很多事情都会很方便。 不过，一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任务是什么？ 陈巍冷笑道：“你也不用高兴太早，任务完成不了，就算给你指挥使的职位又有什么用？就怕你有命拿，没命享受。” 季川笑了笑，道：“我自知晓，那么还请陈大人将任务跟我说吧。” 第五十九章 我可有选择余地? 陈巍所言，再明白不过，顺利完成任务，皆大欢喜。若是完不成任务，万事皆休。 当然，也包括他的命。 “呵呵，陈镇抚使所言极是，不知究竟是什么任务，需要在下完成。” 此时，面对陈巍反而变得坦然，季川轻笑一声，说道。 陈巍诡异一笑，莫测的说道：“这件事对别人来说可能极难，但是对你来说却轻而易举。” 季川道：“陈大人，还是不要跟我打哑谜了，直说吧！” 既然有事，还是将事情挑明，至于该如何去做，就等是什么任务。 陈巍并没有因此而恼怒，原本他以为玉虚观罗阳会亲来，哪怕知道这里是陷阱，也不得不来。 原本计划就是暗中杀掉罗阳，引向宗下山，却没想到罗**本没来。 导致这项计划直接胎死腹中。 否者，今日他就不会来此。 然而，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没想到的是，来的不是罗阳，而是罗阳的师弟，并且还是魔门弟子。 虽然不知道一个魔门弟子，加入道门是为何，却并不妨碍他突如其来的想法。 思索之际，陈巍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观其外表就知道价值不菲。 旋即，陈巍将精致的瓷瓶，抛给季川。 “陈大人这是何意，还有瓶中是何物？” 季川迅速接过瓷瓶，也没细看，直接问道。 陈巍道：“瓶中乃软骨散，你可知是何物？” 对于这种江湖中的东西，季川还真不怎么了解，打量着精致的瓷瓶，里面似乎装的是粉末。 然而，季川不懂，后面一群化血宗弟子，一片哗然。 “软骨散……” “没想到，如今还有这种东西。” “不是说数十年前，就销声匿迹了吗？” 议论声四起，连对陈巍的敬畏都少了些许，可见这瓶软骨散对他们的冲击着实不小。 季川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陈巍诧异的看了一眼他，尽管软骨散消失已久，也不至于连认识都不认识吧。 尽管如此，陈巍还是诧异的道：“你不会真连软骨散都不认识吧？” “不瞒陈大人，这东西在下还真不认识。” 季川把玩着手中的瓷瓶，轻笑着道。 无奈，陈巍摇了摇头，解释道：“软骨散，早在数十年前就已经绝迹，你可知为何？” “呵呵！”季川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陈巍道：“因为软骨散是毒药，武林人士对其更是深恶痛绝，恨不得将其从武林中抹除，全部销毁。” “结果呢？” 季川问，还特意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瓷瓶，意思就是不是说全部销毁吗？ 如今，我手上的这瓶怎么回事？ 陈巍没有理会，说道：“数十年前，制作软骨散的药神谷所有药师，被屠杀殆尽，就连整个宗门也被抹平，连渣都不剩，这也是江湖正道、魔道第一次同仇敌忾。” “最终，江湖上果然再也没有出现过软骨散，各大宗门对此却绝口不提，毕竟当年此时做的确实不光彩。” “当然，你如果要问为何我有软骨散，在药神谷灭门前，锦衣卫就已经收集了一部分，不过如今库存也是不多，就这还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 对于这些江湖旧闻，季川没什么兴趣，当即说道：“陈大人似乎还是没有告诉我软骨散的功效。” 陈巍不急不缓的说道：“软骨散乃无色无味，任你武功高强，闻之则内力尽失，无论内力修为如何，决计无法解除软骨散的药力。” 顿时，季川脸上为之一变，光是内力尽失这一条，恐怕就足够让江湖人士不寒而栗，难怪要铲除药神谷。 若是他，也会如此选择。 这种东西，不掌握在自己手中，也决计不能让别人掌控。 “如此说来，此毒确实霸道。”季川心头凛然的说道。 陈巍解释道：“不过，此毒也有缺陷，药力持续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时辰。也就是说一个时辰之后，软骨散将会失效，这也是一大弊端。不够即便如此，也不能掩盖软骨散的恐怖。” 话音未落，陈巍忽然看向季川，笑道：“不知此时你可知我让你完成什么任务？” 沉默！ 季川沉默片刻，失笑一声，“我可有选择余地？” 陈巍轻笑道：“有！” 季川点了点头，面色淡然，冷漠的说道：“这条路，我不会选，陈大人不必再提。” “哈哈，好，你小子够心狠手辣，确实适合锦衣卫。”陈巍大笑一声，丝毫没有顾忌其他人。 “既然如此，不知在下可能提一个条件。” 季川面色不变，淡然的说道。 “无妨，你说什么条件，能满足的绝不推辞。” 季川能答应，对于他此次的任务，具有很大的帮助，因此也不介意满足他几个小条件，当然这些必须得到他认可。 否则，说破天他也不会同意。 “呵呵，自然不会为难陈大人。” 季川轻笑一身，忽然，一双略带阴厉的双眸，看向不远处的化血宗弟子，冷冷的道：“陈大人，把他们都杀了，如何？” 睚眦必报！ 这便是季川的性格。 既然机会来了，季川自然不会放过。 想到此处，季川嘴角勾勒出一抹嗜血的冷笑，“这件事，不为难陈大人吧。” “陈大人，不要啊，我化血宗唯锦衣卫马首是瞻。” “是啊，陈大人千万不要被这家伙蛊惑。” “……” 陈巍面色淡然，并没有回答季川，谁也看不出他此时如何作想。 下一刻！ 只见陈巍轻飘飘探出一掌，如同太极般，绵软无力。 这般毫无威势的一掌，恐怕谁见了，都会嗤笑出声。 然而，季川和穆绝均瞳孔情不自禁的收缩，他们在这一掌上，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轰隆！！！” 还未等季川反应过来，面前数名化血宗弟子，早已不见踪影，紧接着，一声沉闷的响声钻入季川耳中。 漫天的猩红，呛鼻的血腥，在这如画般的紫竹林中，飘洒在半空中。 甚至，都看都不见丝毫肉末，真正的连渣都不剩。 顿时，季川心头凛然，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这一幕，再一次颠覆了季川的认知。 第六十章 中毒 一股刺骨的寒意，袭遍全身。 难怪朝廷会专门设立六扇门，监管江湖，若是任由江湖中人如此肆意，恐怕江湖上早就腥风血雨。 武者之力，小可开碑裂石，亦可搬山蹈海，当真可怖可畏。 陈巍道：“如何，如此可还满意，不过些许蝼蚁。即使你不说，今日他们知道这么多秘密，我原先也没打算放他们走。” 陈巍很满意季川的表情，适当的威慑，也能让这小子好好的完成任务。 季川道：“如此，便多谢陈大人。” “那他呢？” 忽然，陈巍指向沉默不语的穆绝，说道。 听到这话，穆绝顿时感觉一股寒意直冲脑顶。 瞬息间，没有任何言语，穆绝以极快的速度，握住刀柄，才有一丝丝安全感。 即便知道如此做法是徒劳的，但他依然会如此，或许正是性格使然，或许还有未完成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完成。 他，不能死！ “穆师兄，应当不会泄露秘密，陈大人当放心才是。” 季川当然不会让陈巍杀了穆绝，倒不是两人感情有多好，而是季川不得不如此。 感情，值当什么？ 再说，穆绝可是目前为止，季川所见到最适合‘紫血大法’的人，要是在此处被杀，那可就有点可惜。 不清楚其中猫腻的陈巍，淡淡的看了一眼穆绝，点了点头。 “软骨散我交给你了，你需寻找机会，怎么做想必你比我更清楚。”陈巍沉声说道，语气也不似刚刚那般轻松惬意。 涉及到任务，陈巍也不敢怠慢，别看他如今身居镇抚使要职，后面可是很多人盯着这个位子。 若是任务失败，陈巍或许不会丢了职位，免不了受些惩罚。 当然，有惩必有奖，奖励也是异常丰厚。 否则，他会拿出软骨散？ “喏，这个也给你。” 说着，陈巍从怀中掏出一根响箭，顺手扔给季川，“这是响箭，事成之后，对准天空拉起响箭，我会立刻赶到。” 见此，季川笑着道：“呵呵，陈大人当真深思熟虑。” 陈巍道：“如此理解也行，任务失败之后，你将被锦衣卫通缉，到那时无论你藏到哪里，都免不了身死道消的下场，好自为之。” 并非恐吓，而是实情。 哪怕佛门、道门这种上古流传宗门，也不例外。 不过，像这样的大宗门，双方都会选择克制，不会轻易爆发冲突。 “哦，对了。” 陈巍恍然掏出一枚红色药丸，随手扔给季川，“这是软骨散解药，不然到时自己中毒，就好笑了。” 闻言，季川接过红色药丸，随手翻了翻，没什么出奇之处。 然而，季川那苍白修长的手，逐渐变黑，不过瞬息之间，就已经变得漆黑如墨 紧接着，漆黑如墨的手臂，迅速恢复如初。 “陈大人，这是何意？”季川脸色极为难看，目视着陈巍问道。 “这确实是软骨散解药，只不过我在其上涂抹了另一种毒药，交给你正合适。” 陈巍丝毫没有顾忌，淡淡的说道。 “哼！”季川暗自冷哼一声，不过是不信任我而已，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眼中冷厉之色一闪而过，就连陈巍都没有发觉。 “不过，你放心，任务完成之后，我自会给你解药。”陈巍笑着说道。 季川脸色平淡，冷冷的道：“希望陈大人到时能信守承诺。” “你好像不高兴？我是要你认清现实，江湖就是如此残酷，若今日你比我强，自然不会受此屈辱。我拳头比你硬，除了忍气吞声伺机而动，你什么也做不了。” 陈巍淡淡的说道，当年，他也是这么过来的，一次偶然加入锦衣卫，后来拼命修炼才有如今的地位。 即便如此，陈巍依然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遑论一个小小的后天弟子。 若不是此次任务至关重要，有不得不完成的理由，他哪里会与一个后天境废话。 “好了，言尽于此！”陈巍摆了摆手，朝着季川道：“怎么收场，相信你能处理好。” 忽然，转身准备离开的陈巍，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偏过头颇有兴趣的道：“听说玉虚观有位‘天生道心’的弟子？” 不知道陈巍为何有此一问，季川点点头道：“不错！” 似乎‘天生道心’牵动了不少人的心啊，季川暗道。 “听说是一个女娃，你们关系如何？”陈巍好奇的问道。 听到此话，季川顿时眯起眼睛，道：“陈大人不必跟我打哑谜，她是我师姐，有什么事直说。” “呵呵，‘天生道心’啊，可是道门宝贝，不过日后难免不会成为我大秦的大敌，道门已经够强了。” 陈巍没有回答季川的问题，感慨的道。 忽然！ “道门，够强了。我们却不希望继续变强下去。”陈巍盯着季川寒声说道：“你说，是吗？” 季川诧异的问道：“这就是你们对玉虚观下手的原因？” “呵呵，何止玉虚观。”陈巍不屑一笑，不想在这上面多说，随即话锋一转，“若有机会，将其杀掉，或者将其引出玉虚观如何？” 话音刚落，季川就果断摇摇头，道：“不可能，师父将其当成宝贝一样，没有机会。” “这样啊！”陈巍若有所思，当即说道：“这样，你还是先完成任务，剩下交给我。” 季川暗自冷笑，‘天生道心’可不能让你杀了。 陈巍说道：“好了，此间事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陈大人难道让我这样回去？”季川道。 闻言，陈巍转念一想，点了点头，“也对。” 蓬！ 季川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澎湃的掌力，轰然落在他的胸口。 下一刻！ “噗！” 季川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身体终于支撑不住的倒飞而出，狠狠的撞在紫红色的岩石上。 “陈大人下手还真是狠，咳咳……” 季川撑着手臂缓缓起身，有气无力的说道。 “嘿嘿，这就狠了。”陈巍阴笑一声，忽然，转向穆绝，手中劲气一转，便将穆绝手中那柄漆黑如墨的刀摄入手中。 “唰……” “唰……” 陈巍随手而挥，道道肉眼可见的劲气，朝着季川激射而去。 第六十一章 罗阳赶到 陈巍随手而挥，劲气四溢，道道凛冽的刀气，朝着季川激射而去。 “呲呲……” 顿时，季川感到身上就犹如撕裂般疼痛，细微的刀口处，猩红的鲜血飙射而出。 此时，季川可谓狼狈不堪，再不如之前云淡风轻，衣衫凌乱，脸色更是惨白的吓人。 幸好，陈巍下手知道分寸，不至于将季川玩儿死，不知该庆幸还是暗呼倒霉。 别看季川此时狼狈不堪，受伤极重，仅仅只是表面伤势，至于外人看出来，也不打紧。 做完这些，陈巍无良的笑了笑，将刀抛给穆绝，转身离开，也没有理会季川会如何。 陈巍相信，季川能处理好的，因为命只有一条，而他恰恰就是惜命之人。 为了保命，季川会不择手段的，这点眼光陈巍还是有的。 “别忘了，你只有三个月时间。” 季川艰难的站起来，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三个月吗？”季川喃喃低语。 三个月时间，对于季川来说不可谓不急，不仅需要完成陈巍的事情，这是底线。 因为，此事关乎着他的性命。 不得不做！ 而且，季川需要在三个月时间内，晋升先天，难度不可谓不大。 不过，转念一想，先天境或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穆师兄，你接下来准备如何？” 整理思绪，季川淡淡的问道。 这是一个心怀仇恨的人，而且还是修炼‘紫血大法’的绝佳人选。 天魔十卷，可谓魔门百科全书，季川不可能全部修炼，不现实，也不可能。 稍有不慎，就是走火入魔的下场。 因此，季川早在留意适合天魔策的人选，当然有些功法修炼条件过于苛刻，只能慢慢寻找。 例如，天魔秘非纯阴之体，就无法臻至‘天魔大法’大成之境，第十八层轮回篇。 一般，天魔秘也多由女子修炼，集大成者就有祝玉研以及其徒儿绾绾。 然而，自阴癸派初祖后，只有绾绾练至第十八重的境界。 “我回化血宗修炼。” 说完，穆绝转身，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 季川伫立在充满血腥气味的紫竹林中，浑身狼狈不堪，脑海中思绪万千。 今日之事，季川还需要思虑一个万全之策。 环视四周，除了林轩的尸体和满地的猩红，似乎就只有充斥着紫红的竹叶。 …… 季川一路向着林外走去，浑身散发着呛鼻的血腥味，一身道袍染满了猩红。 “顾师弟，你怎么了？” 正当季川步履蹒跚的向着林外走去，一道白色身影从眼前掠过，再见之时，已经在自己身边。 郝然便是罗阳。 此时，他正一脸急色。 “师兄！” 季川满脸悲戚，看到罗阳，脸上悲色更浓。 见此，罗阳暗感不好，急道：“师弟，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不对，怎么只有师弟你一人啊，林师弟呢？” 猛然间，罗阳察觉到不对劲，明明是林轩和季川一道前来，正因为如此，他才同意的。 如今，怎么只剩下师弟第一人。 想到这里，一股不好的预感，充斥着罗阳的心头。 季川哽咽的说道：“师兄，林师弟被化血宗的人杀了。” “什么！！！” 陡然间，一股气势升腾而起，一直温和待人的罗阳，脸上浮现出愤怒之色。 “化血宗，竟敢杀我玉虚观弟子，难道之前也是化血宗干的，我还一直在怀疑方泰和，这才匆匆赶来，却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起先，罗阳满脸愤怒，渐渐的，变成一脸愧疚之色。 毕竟，这件事是他同意的，若是不同意，林师弟也不会出事。 “是我害了林师弟。”罗阳一脸落寞，被愤怒激发的怒气，也在这一刻覆灭下来。 “对了，林师弟遇害了，师弟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正处于悲愤交加中的罗阳，忽然抬起头，一脸疑问的问道。 季川心中一动，满脸悲痛的说道：“当时，我与林师兄来到紫竹林调查线索，哪知化血宗早已埋伏在此，林师兄当场就被杀了。” “后来来了一个和尚，一掌便将化血宗数人毙于掌下。因此，我才得以活下来。” “接下来，我从紫竹林中出来，便直接遇到师兄你了。” 说着说着，季川脸上悲戚之色更浓，似乎真的伤心欲绝。 “和尚？”罗阳呢喃一声，“难道是少林？” 若真是少林，倒也说得通，这段时间，青州似乎多出许多少林门人。 就是不知是不是因为觉严身死，慧难重伤所致，前来查明原因。 罗阳暗自思忖。 尽管如此，还是疑窦重重。 “师弟，走，带我去现场，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季川的一身伤势，还是瞒不过罗阳的，也只是皮外伤，可能是与化血宗争斗是落下的。 幸好，师弟没事。 否则，回宗之后，该不知如何向师父交代。 师父对这位师弟的重视，超乎想象，就连罗阳又是都觉得有些不公。 三清道门的绝学，师父就不曾传他。 当然，罗阳也不会嫉妒什么。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好，师兄，这边……” 季川脸上难掩悲痛之色，率先走在前面引路，罗阳紧随其后，两人渐渐深入紫竹林中。 不多久，两人来到现场，与之前一般无二。 刚一接近，罗阳就感觉一股呛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地面上紫红的竹叶，被猩红的鲜血染得鲜红。 若是细看，还能发现竹叶上，黏附着细小的碎肉，直让人反胃。 罗阳缓缓蹲下身子，探手提了一片竹叶，凝神细看。 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眼中充满震撼。 “少林僧人无疑，竟能将人碾成碎末，此等实力，玉虚观中恐怕只有师傅能与之匹敌。” 言语之间，透露出来的信息，难掩罗阳此时的震撼的心情。 好一会儿，罗阳才回过神来，正看到季川将林轩的尸体抱起，呢喃低语。 大概意思就是责怪自己的意思。 见状！ 罗阳满脸沉痛，走到近处，安慰道：“师弟，不必伤心，我们将林师弟带回玉虚观厚葬吧。” “嗯，应当如此！”季川点了点头。 第六十二章 惊变 “师弟放心，我们会为林师弟报仇。” 原本罗阳一直很愧疚，不过见顾师弟如此，作为师兄在旁劝慰，才是他该做的。 罗阳接过林轩的尸体，脖颈上一道醒目的剑伤，映入罗阳的双眸中。 “好狠，一剑封喉！” “不亏是魔门！” 说完，罗阳看向季川，问道：“师弟，你可知救你的那名和尚，如何杀死这么多人的。” “仅仅一掌，轻飘飘的一掌。” 季川依旧心有余悸，心中难掩震撼之色。 “一掌！” 当即，罗阳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道轻飘飘，实则重若千钧的巨掌，情不自禁的浑身一颤。 “照师弟这么说，应该是少林武僧无疑，而且很有可能是觉字辈，否则宗师境难以做到这种程度。” 说着，罗阳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师弟确实好运，正好碰到少林寺僧人，虽然少林与道门向来不对付，不过对于魔门，都是一致对外。” “不过，少林僧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中，依旧疑窦重重。 “师兄，我们还是抓紧回观中，将事情禀报给师父吧。” 正当罗阳沉思之际，季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嗯，我们先回广阳郡城，与众位师兄弟会和，然后回山。” 说到这里，罗阳一阵自责，不过也不愿在师弟面前表现出来，刚才的犹疑，也随着季川的打断，而烟消云散。 …… 此次之事，给罗阳一个警醒，有人在故意针对玉虚观，不论如何，都不可掉以轻心。 因此，一路上，罗阳一直保持着充足的警惕心。 从紫竹林中出来，距离官道不远，然而罗阳一直不敢松懈，季川依然满脸悲伤，心中还是有些犹疑，毕竟漏洞太多。 事发突然，罗阳心绪难平，没有考虑太多，等回到玉虚观，很可能会发现事情不对劲。 然而，此时季川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不由得，季川沉浸在思索中，就连罗阳停下脚步，都没有发觉。 “师弟，等等。” 直到罗阳的声音响起，才唤醒季川的沉思，疑惑道：“师兄，怎么了？” 虽然如此，季川保持的警惕，悄然保持着后退的姿态，眼睛紧紧落在罗阳身上，仔细打量着他。 不过，季川发现罗阳并没有看向他，而是盯着不远处的前方。 此时，正有一人背负双手，伫立在不远处。 季川的目光，顺着罗阳的眼神，移向不远处，一袭黑色飞鱼服映入季川的眼帘。 顿时，季川面色一变，没想到此人居然回来了。 青州镇抚使，陈巍！ “师弟，是锦衣卫，我们麻烦了。” 罗阳担忧的看了一眼季川，低语一声。 虽然不知道此人究竟是谁，不过其身上的飞鱼服可不是谁都能穿的。 江湖上，盛传锦衣卫，一袭飞鱼服，一柄绣春刀，然而却不知只有身居镇抚使之职，才会被允许穿戴飞鱼服。 飞鱼服，不仅代表着职位、地位，更代表着实力。 面前之人，身着飞鱼服，也就是说至少一州镇抚使，他远远不是对手。 看对方的态势，很明显就是在等待他们，想到这里，罗阳脸色有些难看 诸事不顺。 而且，如今师弟在旁，就算想跑，也都顾虑重重。 罗阳一脸无奈，上前一步，恭敬道：“不知锦衣卫哪位大人在前，在下玉虚观罗阳见过大人。” 无意间抬出玉虚观，实属无奈。也是希望对方能看在玉虚观的面子上，让他们离开。 若是平时，罗阳绝不愿意与锦衣卫接触，也不愿意与其有任何瓜葛。 实在是锦衣卫，在江湖上，早已臭名昭著。 六扇门与其相比，简直就是好好先生，作为朝廷与江湖的润滑剂，六扇门再合适不过。 自从锦衣卫建立以来，江湖与朝廷的隔阂与日俱增。 或许，朝廷与江湖天然就处在对立面。 不然秦皇也不会设立锦衣卫，这种臭名昭著的组织。 然而，希望总是美好的，往往现实会狠狠的甩他一巴掌。 比如现在！ 终于，不远处那名锦衣卫转身，看向罗阳，笑着说道：“你就是罗阳！” 郝然，便是陈巍！ 接着！ “潜龙榜第三十位，当真了不起。” 陈巍气定神闲，语气不急不缓，言语间尽是赞许之色。 而罗阳没有丝毫欣喜，反而像热锅上的蚂蚁，心中焦急万分。 这番话，罗阳听出来，面前之人就是为他们而来，脑海中不断思索着，何时得罪过锦衣卫。 两人对话之际，季川一直保持着沉默，有些可惜看了一眼罗阳。 或许，这就是最后一眼。 “大人，何意？”罗阳收敛心绪，警惕之色渐浓，全身内力凝聚，随时保持着防备状态。 即使知道远远不是眼前之人对手，但束手待毙，不是他的风格。 “师弟，等会我拦住他，你先走。不过我远远不是他的对手，能不能逃得掉就看你的造化。” 罗阳悄然后退两步，来到季川身边，低语道。 季川闻言，深深的看了一眼罗阳，淡漠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点了点头。 “呼！” 罗阳长舒一口气，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能不能逃出生天，全靠命运。 “哈哈哈……小子他让你先逃？”陈巍目光落在季川身上，陡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不知是嘲讽还是不屑，或许两者都有。 作为元神境大能，区区先天境在他面前，与蝼蚁一般无二，更是无所遁形。 罗阳并没能听出其中之意，只是皱着眉头，紧紧盯着眼前之人，这是如今他唯一能做的。 季川依旧沉默不语。 “小子，你觉得你能不能跑的掉？”陈巍揶揄的说道。 季川皱着眉头，对此有些厌恶。淡漠的道：“陈大人，要杀就杀，何必在此时扯上在下，又何必做出如此恶心人之举。” “哈哈……你小子难道动了恻隐之心，要知道，如今你可回不了头。” 陈巍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对于季川的态度极为不满，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怪罪的时候。 第六十三章 为何? 对此，季川厌恶之色更浓，想想形势不如人，只好忍耐。 罗阳看着面前的师弟，有些惊诧，有些陌生。 毫无变化的模样，在此刻，恍惚间变得有些不认识了。 罗阳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季川，问道：“师弟，你怎么会认识他？” 作为旁观者，罗阳明显感觉顾师弟，与这名锦衣卫相识，与臭名昭著的锦衣卫有联系。 季川淡漠的道：“不算认识，在紫竹林中一面之缘。” 季川神情平淡，没有丝毫隐瞒，也没必要隐瞒。 陈巍没有阻拦的意思，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场戏。 “可是，刚刚师弟不是这么跟我说的。”罗阳立刻反驳道。 季川道：“哦，那是假的，为的就是让你不怀疑我。” 话音刚落，罗阳有些难以置信。 罗阳一愣，惊诧道：“怀疑？怀疑什么？” 说着，罗阳脑海不由自主，想起紫竹林的那一幕。 罗阳闻言，他本就觉得疑窦重重，如今更甚。 猛然间，罗阳再次回想起之前的疑惑。 一直以来，他都是信任顾师弟，从来没有怀疑。 当然，这样导致罗阳陷入思维怪圈。 直到现在，罗阳才恍然发觉，少林僧人怎么会出现在紫竹林。 在罗阳看来，少林僧人四处大肆宣扬佛法，蛊惑江湖。 而道门讲究清静无为，顺其自然。 因此，道门和佛门向来不对付，曾经的道佛之争，尤为激烈。 尽管如此，罗阳不相信，佛门僧人会胡乱杀人，而且还不留全尸的残忍行径。 经过季川一说，再加上锦衣卫在旁，一切疑惑迎刃而解。 罗阳陡然看向一直揶揄的陈巍，沉声说道：“化血宗弟子，是你所杀吧。” “不错，蝼蚁而已，杀了便杀了，难道化血宗还敢找我麻烦？” 陈巍不屑一笑，对此供认不讳。 罗阳闻言，陡然厉喝道：“那我林师弟也是你杀的？” 正说着，罗阳凝聚内力，可怕的眼神，死死盯着陈巍，毫不示弱的争锋相对。 即便知道不是陈巍的对手，此时，罗阳依然没有势弱。 直到现在，罗阳依然没有怀疑过季川，哪怕不知道为何要骗他，但罗阳却从未这方面想过。 同为师兄弟，罗阳觉得保护师弟，天经地义。 如今，林师弟因他一时疏忽，而…… 此时，对于季川和林轩，罗阳只有深深的自责，并没有怀疑。 陈巍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却不是我干的，不信你问问你师弟。” 说完，陈巍看向季川，罗阳也循着目光看向季川，想要听听他的说法。 罗阳说道：“师弟，你跟我说是化血宗杀的林师弟，不知你现在可还这样说。” 不知为何，经过刚才罗阳的话，季川有些不想说谎，而是想把真相吐露出来。 对此，有什么好隐瞒？ 季川摇摇头，淡漠的说道：“不是，不是化血宗杀得，是我。” “是我！！！” 罗阳脑海中，一直在回荡着这两个字，脸色有些发白，难以置信的后退了几步。 “师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罗阳满脸愤怒，在他的印象中，玉虚观培养出来的弟子，不说相亲相爱，也不会刀剑相向，甚至达到杀人的地步。 遑论，还是师兄弟。 一直以来，作为名义上的大师兄，罗阳都是尽可能的帮助师兄弟，从未想象过师兄弟拔刀相向时的情景。 如今，却有人告诉他，这样的事情真实发生。 “是我杀的，没什么好不承认的。”季川一如既往的冷漠，说道。 再次听到季川如此说，罗阳愤怒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冷冷的看着季川。 一时间，场面沉默了下来。 忽然，罗阳平静的道：“为什么？” “为了活命！”季川嘴角掀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至于在嘲讽谁，谁也不知道。 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仅仅为了活命，就是如此简单。 死一个林轩，换取他的生存，季川觉得很值，这是很自私的想法。 这般理由，让罗阳攥紧拳头，又无力的松开，冷漠的望着季川道：“师弟，你跟我会玉虚观，在师傅面前忏悔吧。” 末了，罗阳又说道：“只要你诚心忏悔，相信师父会原谅你的。” 说完，罗阳突然有些意兴阑珊，在玉虚观中，他就渴望师兄弟之间友善和睦，他也致力于此，只要师兄弟之间出现矛盾，罗阳一定第一时间调停。 也许，罗阳并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与这个江湖格格不入。 似乎，此时陈巍的威胁，都已经被罗阳忘记。 然而，季川却摇了摇头，“师兄，今日或许走不了了，是吧，陈大人。” 说着，忽然看向一直在看好戏的陈巍，嘴角略带嘲讽的说道。 这一丝嘲讽，一闪即逝。 陈巍笑着说道：“哈哈，小兄弟说的不错，今日为你而来，若是让你走脱，日后我还如何在锦衣卫混。” 丝毫没有在意季川的态度，当你到了一个层次之后，对于蝼蚁的态度，或许并没有那么在意。 听到这般话语，原本平静下来的罗阳，陡然醒悟下来，望着季川怒喝道：“顾惜朝，你竟然与锦衣卫沆瀣一气，你可知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比魔门更可恶，更残忍。” “与这些残忍弑杀之人，同流合污，顾师弟难道你还没醒悟吗？” 顿了顿，罗阳指着季川，怒吼道：“难道你要背叛玉虚观，如何对的起师父为你付出的心血，啊！！！” “回答我！！！” “哈哈，你放心很快你师父就会去陪你，这位小兄弟将是最大的功臣。” 陈巍一遍又一遍，打破罗阳的心理防线。 “噗！” 这一句话落下，罗阳忍不住的吐了一口血，低语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嘴角溢出鲜血，语气中充斥着难以置信，甚至眼中带着哀求，罗阳多么希望不是如此。 但是，罗阳知道，是真的！ 师弟，竟然背叛玉虚观，与锦衣卫同流合污。 这数月光景，与师弟多有相处，虽然师弟一直性格冷淡，但对他还有师父却很是尊敬。 与苏樱小师妹也很谈得来，甚至可以说投缘的很。 第六十四章 罗阳之死 难道，都是假的！ 如此想着，罗阳探寻的目光看向季川，希望能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说的没错！” 然而，季川的回答，犹如晴天霹雳，罗阳一阵心神失守，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师弟，为兄只想问一句，为何要背叛玉虚观，难道师父对你不好吗？” 任然抱有一丝希望，罗阳希冀的看着季川，试图扭转师弟的想法。 “背叛？”季川冷笑一声。 “很遗憾，那是你的错觉，师兄，你所认识的师弟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季川那平淡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如同魔音般，不断侵扰着罗阳的脑海。 一时间，罗阳陡然愣住，呐呐低语，“什么？” 难道说师弟从进入玉虚观，就没怀好意？ 想到这里，罗阳瞪大眼睛，一双充斥着难以置信的眼神，落在季川身上。 往日，一幕幕场景在脑海中回荡，尽管这位师弟言语不多，为人冷漠，不过罗阳真真正正的将其当成师弟。 这般绝情，让罗阳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然而…… 罗阳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你到玉虚观什么目的？”罗阳眼神复杂的盯着季川，沙哑着喉咙问道。 季川的一席话，让罗阳彻底打消让师弟回头的可能。 “目的？” 季川闻言，摇了摇头，淡淡的道：“没什么目的，单纯为了修炼，就算有目的，你知道也没什么用。” 说话之际！ 话音刚落，一直不动声色的陈巍，在此刻，终于动了。 瞬息间，罗阳还未反应过来，陈巍无声无息来到他的身后，轻飘飘一掌印在罗阳肩膀上。 毫无威势的一掌，轻飘飘的印在罗阳身上，顿时，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如同飓风般袭遍罗阳全身。 这一掌，丝毫没有劲气四溢，真气凝练的极为可怕。 “砰！” 毫无意外，罗阳猛然吐出一口鲜血，倒飞而出，浑身犹如烂泥一般摔在地上。 “咳咳！” 罗阳艰难转身，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不断刺激着他的痛觉神经，让他眉头紧皱起来。 不过，罗阳依然要紧牙关，似乎都已经溢出鲜血，嘴中一阵猩甜。 “不愧是锦衣卫，专门干这种偷袭的勾当。” 罗阳不屑的看了一眼陈巍，一缕缕鲜血从嘴角溢出，雪白的道袍瞬间被染红。 “哈哈，以你我之间的实力差距，不存在偷袭之说。” 对此，陈巍丝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再说，他一个元神境，杀一个区区先天后期武者，一根手指足矣。 偷袭与不偷袭，反而没那么重要。 罗阳没有与陈巍争辩此事，于事无补。 而是目光转向季川，艰难的说道：“顾惜朝，师门毕竟对你有恩，更何况师父待你不薄，若你还有一丝良知，就不要行那背弃师门之举。” 说着说着。 “咳咳……” 正说话之际，罗阳皱着眉头，猛然一声咳嗽，体内剧烈的疼痛，差点让他昏厥过去，猩红的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 然而！ 罗阳一直在坚持，只希望能挽回顾惜朝一丝良知。 没错，仅仅一丝良知。 能与锦衣卫沆瀣一气，他很难再将顾惜朝与善良，联系在一起。 如今，对于罗阳而言，想要活着离开，无异于奢望。 自从陈巍来此，他就知道他走不了。 想从媲美师父的高手，眼皮底下离开。 绝无可能。 而且…… 区区一个潜龙榜天才，恐怕还引不来元神境大能，锦衣卫一州镇抚使。 而他呢？不过先天境。 虽然位列潜龙榜，不过也是江湖后辈，在这些大人物面前，不值一提。 很明显，绝对是冲着玉虚观而来。 时间在流逝，罗阳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程度。 刚才那一掌，看似绵软无力，却是将他五脏六腑破坏殆尽，在元神境面前，先天境连反抗之力都做不到。 对于罗阳的话，季川不置可否，他还不会将一个将死之人的话，放在心上。 季川的神情，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见状，罗阳脸上陡然浮现潮红，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潮红之色迅速退去，露出惨白之色。 “师弟，就算师兄求……” 说着，罗阳脸上露出哀求之色，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融入一片血水中。 然而，最终，话还是没有说完…… 元神境一掌，岂是先天境能抵挡的，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在先天境中，算是出类拔萃的。 “好了，你的最后一个隐患，我给你除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对于罗阳之死，陈巍看都没看一眼，而是看向季川，淡淡的说道。 “放心，我自己的小命，我还是珍惜的，不用陈大人提醒。” 说完，季川径直离开。 离开此地，季川马不停蹄的赶回广阳郡城，此时玉虚观师兄弟们，都在城中四处打听，试图探寻出一些线索。 显然，这些都是徒劳的，毕竟锦衣卫此次的大动作，可不像随便拿玉虚观开刀。 另外，从陈巍只言片语间，恐怕针对的不止青州玉虚观，季川甚至怀疑大秦十九州，都在上演着类似的事情。 或许，过程不一样。不过，都是朝着一个结果去的。 没有过多耽搁，季川一来到郡城，直奔客栈。其余玉虚观弟子见此，很快将师兄弟召了回来。 “众位师兄，罗师兄已经查明此次事情真相，现正在继续深入调查。 师兄嘱托我，吩咐诸位师兄弟尽快回到观中，将此事禀明师父。” 季川环视一周，朝着众多玉虚观弟子说道。 “顾师弟，到底怎么回事？” 一名年轻弟子，有些急性子，当即问道。 其他人，面上也都露出急切的神色，想要知道其中的真相究竟如何。 这几日，他们在城中四处打听，却也没有查出任何线索，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如今，季川带回来的消息，不由得让他们精神一震，也难怪他们如此急迫。 “这件事情我需要当面禀明师父，此时不宜外露，还望诸位师兄见谅。” 季川面上不动神色，大义凛然的说道。 给出的理由，也是无懈可击。 “顾师弟严重了，这种大事当然需要先行禀明观主，倒是我们孟浪了。” 季川的话，让众人无从反驳，反而颇为理解的说道。 季川沉声说道：“好，师弟在此多谢诸位师兄。不过，我们还是尽快离开郡城，赶回观中。如今，这广阳郡城可是危机四伏。” 众人都以为季川知道些什么消息，才会如此断言。 所以，季川话一脱口，众多弟子丝毫没有怀疑，一致同意先回玉虚观。 第六十五章 对话 客栈中…… 简单嘱托几句，季川便带着一众师兄弟，连忙赶往观中，显得很是焦急。 对于季川的话，众人也是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毕竟，季川不是罗阳，在玉虚观中，还远没有那么大的威信，能够以此率领众多师兄弟。 哪怕，他是观主弟子。 如今，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后天弟子，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不过，众人此时也是一阵郁闷，在郡城中，什么线索也没有打探到。 因此，正是无计可施之时，季川能赶回来，并且带来线索，恰恰迎合众人的心意。 一路上，众人都是怀揣着满腹疑惑，不过看季川满脸凝重的模样，也不好相问，路途中倒是显得有些沉闷。 广阳郡城榜山而建，而玉虚观更是建在广阳山脉峰顶，两者相距并不远。 因此，数个时辰后！ 一行人，很快赶回玉虚观，随后马不停蹄来见观主向宗。 无量殿中…… “师父，弟子与一众师兄历练归来。” 一来到殿中，季川微低着头，躬身行礼道。 “见过观主。” 身后众多弟子，齐齐行礼。 “嗯！” 向宗扫了一眼众位弟子，微眯起眼睛，一些异样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旋即，不动声色点了点头，“惜朝留下，你们先下去吧。” “是。” 众多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不过也没有多说，当即退出无量殿。 “呼……” 倒是季川暗呼一口气，如此，对他有利。 不过，很快季川整了整情绪，说道：“师父，这次下山虽然时日不长，但还是查到一些线索。” 向宗闻言，说道：“嗯，我看出来了，到底查到了什么，还有你师兄呢？” 对于这名弟子，向宗还是很喜欢的，这也是他将其他弟子都遣散出去，而独独留下季川的缘故。 这名弟子，给他的第一印象，便是戾气深重，然后便是冷静，没有一般年轻人的轻浮。 而且，数个月埋头苦读道家典籍，可见其刻苦程度。 所以，他不惜收他为弟子，就是想为道门培养一个优秀弟子。 免得此子，最后堕入歧途。 不论向宗如何作想，此时，季川脑海中飞快的掠过无数说辞，不过都一一被他排除。 在回来的路上，准备好的说辞。 此时想来，还是有些不妥。 旋即，猛然深吸一口气，季川脸上带着悲痛，凝神说道：“师父，经过徒儿和师兄的查探，发现此事与化血宗脱不了干系。” “哦？” 闻言，向宗眉头一皱，情理上他是有些不信的。 不过见季川还有话没说，也就忍住没有发问，不急于一时。 “那日，我与林轩师弟先行，前往紫竹林查探，想要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说到此处，季川停顿一下，脸上有股抹不开的悲伤，“没想到，化血宗早就在此地埋伏，就等着我们前去调查。最后，林轩师兄被化血宗弟子残忍杀害。” 明显的，季川脸上悲色更浓。 “幸好，师兄及时赶到，我才逃得一条生路。” 季川脸上恰好浮现出庆幸之色，还有对罗阳的浓浓感激。 “后来，师兄赶到拦住化血宗众多弟子，就让我先行回来，将此事禀报师父，也好尽快做出应对。” 其中之事，半真半假。 即便，真去求证，得到的消息，也大多如此。 季川微低着头，眼神闪烁，接着道：“后来，我回到城中，便与诸位师兄赶回观中。” “嗯！” 向宗‘嗯’了一声，沉思起来。 陡然间，无量殿中再次陷入静谧。 针，落地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在一瞬间，也或许过了很长时间。 对季川而言，却煎熬无比。 “惜朝，这么说，你师兄如今在何处，以他的脚力，追上你们应当轻而易举。” 向宗还在思索其中缘由，随口一问。 季川神情中，略带一丝焦急，道：“师兄，恐怕还在追查此事。” “嗯？” 正在思索中的向宗，突然抬起头，疑惑的问道：“为何？” “当日，我们一赶到郡城，便前去拜见六扇门捕头方泰和……” 接下来，季川就将当日情形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丝毫没有隐瞒。 他也没有义务，替朝廷隐瞒任何东西。 果然，听到季川的一席话，一直云淡风轻的向宗，此时紧皱着眉头，神情有些凝重。 朝廷，仅仅两个字，就有沉重的压力。 向宗问道：“你是说，方泰和在故意诱导你们？” “嗯！” 季川点了点头，说道：“师兄可能也是如此认为，才在后来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朝廷什么时候与魔门勾结在一起，而且也不至于找化血宗这样的门派，魔门两派六道巴不得能搭上朝廷这艘巨轮。” 向宗闻言，皱着眉头，喃喃低语。 由于缺少重要的信息，只能凭空臆测，向宗根本想不出到底是何原因。 季川带回来的一系列消息，不仅没能拨开云雾，反而更加扑朔迷离。 “这么长时间，你也没怎么休息，下去休息吧。” 既然想不明白，向宗摆了摆手，示意季川下去休息。 “多谢师父。”季川躬身一礼，就往殿外走去。 “惜朝，等阳儿回来之后，看能不能带回一些其他消息，若真是朝廷插手此事，我也需要禀报师门。” 就在季川刚踏出殿门之时，向宗的声音，在季川耳边响起，让他陡然顿了一下。 “是，师父。” 季川应了一声，心中沉吟，“恐怕让师父失望了，师兄已经回不来了。” 说完，季川心中无悲无喜，迈着沉稳的步伐，脸色淡然，回到自己的住处。 再次，继续修炼，朝着他的先天之路迈去。 道心种魔‘入道篇’，作为道门功法，往往先难后易，所以修炼前期极为缓慢。 而魔门功法过于极端，入门极易精进，但练到后期，真气往往变得极端霸道或阴损。 因此，只要季川能熬过‘入道篇’，后面的魔门功法，修炼起来将会轻松很多。 第六十六章 向宗受伤 回到屋内，季川屏气凝神，双眸紧闭，没有任何耽搁，运转‘入道篇’玄门正宗心法，完全沉浸在自我修炼之中。 中正平和的内力，随着‘入道篇’心法的运转，在筋脉内滚滚流动，不断汇入丹田中，使得季川内力越发充盈。 数个时辰之后，季川身躯猛然一震，一股澎湃的内力，向着丹田席卷而来。 就在此刻，一道沉闷的响声，在季川体内响起，一股比先前更加强悍的气息，弥漫开来。 “后天七层！” 季川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喃喃低语。 距离先天境，又近了一步。 季川那双略带阴厉的双眸中，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喜色，相比于正宗的道门心法，修炼这门‘入道篇’玄门功法，突破起来反而不似那般艰难。 其实，季川自己也搞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也只能归结于，终究还是魔门功法，也逃脱不了急功近利的影子。 说起来，后天七层已属后天境后期，季川感受着体内的强悍气息，比起后天六层确实强了许多。 数天时间，季川都沉浸在修炼之中，三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不过想要跨过后天境，着实有些难度。 因此，季川也在争分夺秒的修炼，锤炼功法和武技。 这几天，季川倒是被向宗传唤过一次，当然还是因为罗阳的事情。 已经数天功夫，罗阳依然没有回来，不得不让玉虚观很多人多想。 正值多事之秋，罗阳若是没事，不可能逗留在外，而不会来。 唯一的可能，就是罗阳出事了。 “惜朝，如今你师兄数天未归，我准备亲自下山查探一番。” 传唤季川前来，并不是询问他关于罗阳之事，而是嘱托季川在观中好生修炼。 毕竟，当日季川所说，他私下里也询问其余下山弟子，大致没有出入。 本来，他是不该下山的，如今青州之地鱼龙混杂，还需要他在玉虚观稳定人心，防止一些突发事件。 不过罗阳作为他的第一个弟子，平时关爱有加，如同自己孩子一样，如今数日未归，他确实有些担心，整日忧心忡忡。 索性，向宗准备下山一趟，查探一下事情的原委。 自那次与向宗见面之后，已有数日。 季川恍惚间想起当日之事，旋即整理心绪，再次投入修炼当中。 不管如何，此事，现阶段还不需要他来操心。 又是数天。 此时，季川正沉浸在修炼之中，屋门突兀的被敲响。 在一阵‘笃笃笃……’敲门声中，季川缓缓睁开双眸，一双眼眸波澜不惊，中正平和。 季川微微皱眉，起身打开屋门。 “顾师弟，观主回来了，让你赶快过去。” 屋外之人，正是向宗身边的道童清风，一见季川开门，脸上露出一抹焦急说道。 “什么？” 季川露出一抹惊诧，抓住清风的肩膀，连忙问道。 “是的，顾师弟还是赶紧前去吧。” 清风感受着肩膀上轻微疼痛，使劲拜托季川的束缚，无奈的说道。 “好。” 话音未落，季川快步朝着无量殿走去，一旁的清风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嘶，顾师弟手劲倒是不小。” 清风揉了揉肩膀，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肩膀已经发红。 说完，清风没做过多耽搁，连忙追赶季川而去。 “距离师父下山，已经有十数天时间，而今突然回归，不知查到些什么。不过，想来陈巍应当有应对之策，这点不需要他来操心。” 走在路上的季川，脸上不复刚才的急切，脸色淡然，低垂眼睑，心头沉吟。 想到此处，季川深吸一口气，迈步向无量殿走去。 “咳咳咳……” 刚到无量殿外，就听到一阵咳嗽声，一听便能分辨出来，这是向宗的声音。 “受伤了。”季川伫立在殿外，低头沉吟。 随后，季川迈步走进无量殿，此时，向宗正在运功疗伤。 就连季川进来，向宗也没有醒来，此时，应当是疗伤的关键时刻。 季川伫立在大殿中央，环视四周。 忽然，一缕青烟吸引了季川的注意，凝神望着三炷香上飘起的缕缕清香，怔怔出神，久久不语。 “惜朝……”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虚弱的声音，唤醒出神中的季川。 “师父，您受伤了？” 季川心中暗凛，随后语气有些急切，关心的问道。 向宗脸色平淡，无所谓的说道：“无事，与那陈巍对拼一掌，着了对方的道。” 尽管如此，向宗惨白的脸庞，还是证明他此时的状态，并没有他说的那样，可能不想在弟子面前，表现的太过虚弱。 “师父，不知这陈巍是何人，竟然能与您对拼一掌而不败，还能伤到您？” 季川闻言，脸上恰到好处露出一丝疑惑，随即问道。 “呵呵，陈巍此人，你不认识很正常。” 向宗淡淡一笑，对于季川的疑惑，反而觉得正常。 “锦衣卫陈巍，如今已是青州镇抚使，元神第一境凝神境巅峰修为，距离第二境化神境，不过临门一脚，在十九州镇抚使中算的上有数的高手。” “不过，你别看我受伤不轻，那陈巍没有数月功夫，恐怕恢复不了元气。” 向宗口中的话语，虽然平淡，却让季川有些心惊肉跳。 季川微微抬头，惊讶的道：“那师傅是元神二境？” “嗯！”向宗点点头，没再多说。 毕竟，跟一个后天境弟子谈论元神境，还是太过遥远。 甚至有些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突破元神境。 元神三境，一境一重天。 既然向宗不愿再提，季川也识趣，对于他来说，还是考虑先天境更靠谱一点。 当然，这也是迫在眉睫之事。 不过，令他担心的是陈巍受伤，不知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若是他贸贸然行动，不仅会打草惊蛇，恐怕也会将自己陷进去。 季川心中不断盘算，自己能在其中如何周旋。 “不能等，还有两个多月，时间应该是够了。” 季川心中发狠，毕竟他身上毒素未除，时间不等人。 第六十七章 缘由 正当季川沉思之际！ “可惜，此次下山还是没能找到阳儿，或许已经遭遇不测。” 念及至此，一向云淡风轻的向宗，苍白的脸上，也是露出愁容和悲痛之色。 向宗此次下山，目的就是为了寻找罗阳，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寻到。 谁曾想，竟然遇到锦衣卫陈巍，对方明显冲着他，而且是有备而来，两人互拼一场。 最终，两人都是受伤遁走，原本陈巍根本不是向宗对手，奈何有心算无心，不料却是着了陈巍的当。 锦衣卫，不论武力境界如何，向来没有高手风范，各种下三滥手段，能用的绝不省着。 “那……师兄如今也不知在何处？” 向宗说完之后，季川担心的喃喃低语。 “唉，你也不用担心，你师兄位列潜龙榜，可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现在兴许受伤了，在哪里疗伤，等伤势好转，应该就会回来。” 这话，也不知是安慰季川，还是安慰自己。恐怕连向宗自己都不相信。 不过，总算抱有一丝希望。 季川闻言，点了点头，“嗯！或许师兄在与化血宗弟子厮杀中，受了重伤也说不定。” 向宗也只当季川是在安慰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接着，向宗皱着眉头凝重的说道：“之前你说此事与朝廷有关，或许真的与朝廷脱不了干系。 自从下山，我就觉得不对劲，前往广阳郡城见方泰和，但明显着这老狐狸说话滴水不漏。 哪怕我用武力威胁，他好像也是有恃无恐，以前哪次不是客客气气。 后来，我又前往紫竹林看个究竟，不过刚到就遇到陈巍，处处透露着诡异。” 向宗将一路经历，娓娓道来。 这些事情，他本来也是要与宗门中长老通气的，现在不过跟季川提前说而已。 季川虽然知道缘由，不过还是时而疑惑，时而皱眉。 季川疑惑的问道：“难道朝廷真要对付我玉虚观？” “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曾师从三清道门，如今又不是被逐出门墙，朝廷该不会为了我玉虚观，而与师门结怨吧。” 向宗期望不是如此，但心中总有些不安。 但这股不安究竟来自哪里，向宗自己也不甚清楚。 总不至于，朝廷打算灭我玉虚观吧，向宗暗道。 这话，即便此时季川亲口说出来，向宗恐怕都不会相信。 “好了，今日让你前来，也不过是让你知道一些情况，免得你多想。” “其他的事情，都由宗内长老处理，你现在只需要加紧修炼，争取早日踏入先天境。” “接下来，我要与观中诸位长老，就此事商量个对策，惜朝你就先下去吧。” 说完，向宗摆了摆手，示意季川可以下去。 “是，师父。” 季川缓缓退出大殿，心中松了一口气。 从向宗所言，陈巍明显在转移视线，而且还在打草惊蛇，不知陈巍到底是如何作想。 或许，季川和向宗都没想到，陈巍出手，单纯就是想知道向宗的实力，究竟到了哪一步。 不过，陈巍可能也没想到，向宗竟然已经是元神第二境化神境。 恐怕，陈巍此时也在后悔，不该出手。 打草惊蛇不说，还身受重伤，影响下一步计划，若是因为此次受伤导致任务失败，那可就得不偿失。 走在路上，季川一直低头沉思，直到眼前被一道娇小的阴影覆盖而来，才缓缓抬起头。 “嘻嘻，师弟你想什么呢？” 一道笑嘻嘻的声音传来，有些俏皮，不过可以听出其中的单纯。 “呵呵，原来是师姐啊。” 正说着，季川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连忙作揖。 “嘻嘻，师弟不用这样。” 大抵是小孩子心性，季川这样做她还是很受用的，不过倒是没有什么坏心思。 说着，苏樱脸上泛起害羞的殷红。 “不知师姐拦住我的去路，是有何事？” 季川露出温和的笑容，对着苏樱说道。 “不是啦，我就是想……想问问，师兄怎么还没回来。” 苏樱闻言，两只手搅在一起，吞吞吐吐，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听说，师兄和你一起下山，当时我求了好久，就是没带我一起去。可是师弟你都回来了，师兄怎么还没有回来啊。” 说着说着，苏樱竟泪眼汪汪。 季川暗道，幸亏你没去，你要去了，或许也回不来了。 不管心中如何想，面上不露分毫，这点季川做的炉火纯青。 当即说道：“师兄还在完成师父吩咐的任务，暂时分身乏术，无法回宗，等过段时间，师兄一准能回来。” “是吗？”苏樱抿着嘴，半信半疑的道。 闻言，季川超苏樱温和一笑，点了点头，让她彻底放下心，“那当然，相信师弟是不会骗你的。” “嘻嘻，那好。” 终于，苏樱破涕为笑，脸上重新恢复笑容。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 突兀的，季川顿了一下，笑着问道：“师姐，听说你的天生道心，修炼起来毫无瓶颈，不知是否是真的？” “哦，你说这个啊！” 苏樱一脸懵懂的样子，理所当然的道：“不知道哎。” 就知道会如此，季川也是无奈。 索性，季川直接问道：“那师姐你现在什么修为？” 苏樱说道：“先天啊，师父说我已经踏入先天境。” 季川闻言，停下脚步，震惊的看着苏樱，暗道：“什么时候，明明上次才后天境，这才几天功夫。” “呵呵，师姐进境确实神速，这下也由不得我不信了。”季川苦笑道。 “嗯！”苏樱茫然点点头，不过有些不高兴的道：“是吧，师父和长老们都这么说，不过他们好像要把我送走。” “送走？”季川微眯着眼，喃喃低语。 接着，季川心中诧异，面上带着笑容问道：“呵呵，不知师姐要去哪里？” 这下，倒是问住苏樱了，猛地摇头。 “三清道门？” 季川试探道。 “对对对……” 苏樱不住点头，“师弟真厉害，连这个都知道，我自己都不清楚。” 苏樱笑着说，不过季川却没有这么乐观。 “麻烦！” 季川紧皱眉头，‘三清道门’可不是玉虚观，这是屹立于江湖巅峰的门派。 第六十八章 伤 在听到季川的保证后，一路上，苏樱脸上一直带着纯真的笑容，而季川却皱着眉头，有些愁眉不展。 索性，季川很快收敛心绪，没再多想。 不久之后，两人就分道扬镳，季川回到住处，继续他的修炼之路。 十数天时间，转瞬即逝。 一日清晨，正准备投入修炼的季川，听到屋外鼎沸的喧闹声。 一阵嘈杂声，使得季川眉头微微皱起，这让他如何静心修炼。 而且，嘈杂声中隐隐带着疑惑、不解等不一的情绪，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如此情况，引起季川的好奇之心。 毕竟，玉虚观正值多事之秋，一点风吹草动，他也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于是，季川皱着眉头推开屋门，朝着声音传来之处走去。 此时，相距还远！ “什么？” 一道极为惊讶的声音，吸引季川的注意。 有些奇怪的季川，正准备上前询问一番，不料…… 接下来，这种声音此起彼伏，接连响起。 “罗阳师兄落榜？” “不可能，罗阳师兄位列潜龙榜三十位，哪怕稍有懈怠，也不会落榜。” “是啊！” “可是，这上面根本没有罗阳师兄的名字啊。” 这一番话，说的众人哑口无言。 忽然间，情绪有些低落。 毕竟，罗阳算是他们的崇拜偶像。 这些玉虚观弟子，一直以罗阳为目标，更是将登上潜龙榜看成是无上荣耀。 “会不会……会不会是那些风媒抄录错误。” 这时，一道吞吞吐吐的声音，在低落的人群中炸开。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此人身上。 “对啊，那些风媒可能一不小心抄录错误。也说不定啊。” 这种说法，看似离奇，却赢得众人一致认可。 风媒，主要是一些底层帮派，都是些三教九流之辈，多是传播各种消息、八卦和江湖中奇闻异事，在大秦帝国可谓无处不在。 一旦江湖上发生大事，这些风媒就会闻风而动，生怕落后别人。 因为这些正是他们的生存之本，通过传播和抄录这些消息，也能抢在别人前面，卖一笔不小的银钱。 而每月一度的潜龙榜更替，对于这些风媒来说，更是重中之重。 潜龙榜榜单一般由六扇门总部公布，正是京城之地。 而一些大门派距离京城遥远，为了能够及时知道消息，也不会吝啬几两银子，去赏赐抄录榜单的风媒。 所以，每当此刻，这些风媒都是卯足了劲。 毕竟，运气好的话，还能得到些意想不到的好处，比如一些丹药。 对于大门派这些东西，可能不值一提，但是对底层的帮众来说，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东西。 此时，站在一旁的季川，望着众多弟子持着薄薄的簿册，不断猜测着原因。 不过，季川倒是听明白了。 无非就是对于罗阳未上榜，玉虚观弟子感觉一阵不可思议。 这些弟子，知之甚少，如此猜测不足为奇。 想来，此时向宗也应该收到消息。 想到这里，季川快步朝着无量殿走去，中途丝毫没有停留。 尽管不知道锦衣卫为何不将此事秘而不宣，或者隐瞒一段时间，难道仅仅为了打击向宗。 或许，上次向宗将陈巍打伤，陈巍回去之后气不过，便用此事膈应一下向宗，也说不定。 季川边走，脑海中不自觉浮现这种想法。 别说，还真让季川猜对了。 陈巍受伤之后，心中自然有气，恰逢六扇门重新编纂每月的潜龙榜榜单。 当即，就将罗阳的死，通知六扇门，想到此事能让向宗悲痛一阵，心中就是一阵畅快。 当然，真正死因，陈巍却没有点明。 不久之后，季川来到无量殿，一步迈入其中，就见到向宗手中拿着薄册，满脸落寞，一语不发。 这本簿册，季川刚刚才见过，也就不足为奇，上面记录的正是这一个月的潜龙榜。 榜上之人，尽皆大秦的天之骄子。 “师父，您没事吧！” 走到近处，季川小心翼翼的问道。 向宗没有说话，依旧一语不发，淡淡的目光，盯着手中的薄册。 良久之后。 一道喃喃声，传入季川耳中。 “阳儿自幼随我来到玉虚观，他是我一手带大，一直以来我待他如亲子。 此次，让他下山，却没想到害了他，是我的过错啊。” 向宗陡一开口，眉头深深皱起，满脸自责。“其实，我早就该猜到阳儿出事了，只不过一直自欺欺人罢了，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 如今，这潜龙榜榜单，不过是拆穿我自己的谎言，让我不得不相信这般事实。” 向宗低声喃喃自语。 听着向宗的自言自语，满是悔恨自责，季川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 就这样，向宗像是在回忆，嘴中念叨着与罗阳儿时的琐碎之事。 此时此刻，哪有一宗之主的威严，再不复之前的云淡风轻。 更像是一个两鬓斑白，失去孩子的无助老者。 若是细看，就能发现向宗的眼角，早已湿润。 无助！ 悔恨！ …… 在此刻，充斥着向宗心间。 不知过了多久，季川甚至感觉双腿有些麻木。 当然这仅仅是季川的错觉，后天武者浑身气血充盈，自然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就在这时，向宗缓缓抬起头，声音沙哑的说道：“惜朝，原本为师准备将你送入三清道门，以你的资质，相信会有更大的舞台。如今你师兄遭遇不测，这件事恐怕要搁置了。” 闻言，季川有些伤感的道：“唉，师父节哀，至于徒儿之事，不急于一时，还是先处理师兄之事，不知道师父可知凶手是谁？” 对于季川的宽慰，向宗点了点头，随后紧皱眉头，脸上罕见的浮现出怒气。 “不是陈巍还能有谁，仗着朝廷在背后撑腰，一般人根本奈何不得他。” 说完，向宗一阵无可奈何，除非请师父出手，否则还真拿这陈巍没办法。 虽然他比陈巍高出一个小境界，但要说生死相搏，向宗也没有十全的把握。 若要师父出手，不一定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先天弟子，而去得罪锦衣卫。 在锦衣卫中，陈巍也算得上位高权重，贸贸然动他，若是引得朝廷不快，恐怕师门那里也不好交代。 此时，向宗却不知，在不远的将来，道门就会与朝廷走上对立面。 第六十九章 时间应该快到了 尽管向宗毫无道理的凭空猜测，却无限接近事实。 然而，令向宗恼火的是，就算知道是陈巍所为又如何，他无可奈何。 难道，现在跑去与陈巍拼命？ 不说能不能赢。 他还要为整个玉虚观考虑，不能因为一念之差，将数十年心血毁于一旦。 “咳咳……” 想到这里，向宗捂着胸口剧烈咳嗽，想必伤势还是没有痊愈。 “惜朝，这一瓶是培元丹，对于修炼助益极大，也能让你尽快将内力转化为真气，从而踏入先天境。” 向宗平复体内震荡的真气，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扔给季川，缓缓说道。 季川接过瓷瓶，躬身一礼，道：“多谢师父！” “因为阳儿之事，这段时间为师就不能指导你修炼，算是小小的补偿吧。” 向宗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说道。 “你师兄之事，你不必操心，这件事为师会处理好。” 言语之间，颇有一种狠厉之感，与往日的清净淡然大不相同。 江湖中人，哪有那般真正无欲无求、清净自然之人。 伪装，是江湖中人的必备技能。 “对了，前几天樱儿离开玉虚观，如今为师算是只剩你这么一个徒儿了。” 说完，向宗脸上再次浮现一丝落寞。 自从离开师门以来，他的前半生仅仅收了罗阳这么一个徒儿，在他的悉心教导下，成功挤入难如登天的潜龙榜，也算是他唯一的骄傲。 后来，陆续收了苏樱和顾惜朝为徒。 如今，却只剩下一人。 想到这里，一股苦涩之感，顿时萦绕在向宗心头。 “嗯……” 季川沉吟片刻，问道：“可是去师父的师门？” 向宗闻言，点了点头，叹道：“樱儿天生道心，在玉虚观中着实有些浪费，让她去三大道门，也能让她有更好的发展。” “呵呵，当日她还死活不肯去，说要等师兄回来。” “师姐还不知情！”季川了然道。 向宗说道：“不知情比知情好，时间久了，樱儿自然会忘了。”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 这时！ 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季川转身看去，来人是玉虚观长老慕长老。 季川施了一礼，慕秋见状，点了点头，脸上不似以往的笑容，而是沉重。 随后，慕秋快步来到向宗面前，说道：“观主，经过数日的努力，山下历练弟子，均已召回。” “嗯，好，辛苦慕长老。” 说完，向宗看向季川，说道：“惜朝，你先下去，我与慕长老还有事情商量。” …… 走在寂静无人的长廊，季川思绪万千，脑海中回想着，在无量殿中的一幕幕。 罗阳之死，对于向宗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这点，季川还是能看的出来。 如今，这玉虚观诸多弟子，仍是不知情，真正知道实情恐怕就那几个长老和向宗本人。 当然，这也是避免造成观内恐慌。 尽管如此，季川依然能感觉到，玉虚观弟子情绪的低落，或许他们不清楚具体发生何事，但从观中长老那里还是能感受到一些苗头。 这些，自然与季川毫无关系。 …… 小屋中…… 季川盘膝端坐在床榻上，拿出盛有培元丹的瓷瓶。 微微一倾，一枚龙眼大小的乳白色丹药，丹药外表浑圆光亮，隐约透着丹香。 在季川手中滴溜溜乱转。 凝神注视片刻，季川捻起散发着丹香的培元丹，轻轻放入嘴中，入口即化。 瞬息之间，一股澎湃的药力，席卷着季川体内筋脉。 之后，疯狂涌入丹田之中。 甚至，筋脉隐隐有一股轻微撕裂疼痛。 实在是，培元丹对于季川小小的后天境来说，如此服用着实有些浪费。 毕竟，培元丹对于先天境武者，也有固本培元的作用，其中药力自然不可小觑。 恰恰，季川对于这些不甚明白，好在培元丹药性较为温和，不会对筋脉，造成不可恢复的伤害。 反而，能够起到拓宽筋脉的作用。 刚才季川发现瓶中三枚培元丹，足矣让季川突破到后天九层巅峰。 接下来，两个月时间，季川不打算外出，专心为突破先天境做准备。 有培元丹的助益，相信很快就能踏入先天境，那将是另一番天地。 想着，季川微闭双眸，凝神运转玄门正宗心法，培元丹的澎湃药力，随着经脉流淌入丹。 残余的药力，流转在体内，缓缓融入血肉之中，无形中增强着季川的肉身。 这，也算是意外收获。 半个月之后，床榻上沉寂很久的季川，身体内陡然传出一道沉闷的响声，一股远比后天七层的气息升腾而起。 后天八层，成！ 经过半个月时间的苦修，再加上培元丹固本培元的功效，季川成功踏入后天八层，并且境界极为稳固。 这半个月，季川除了吃喝拉撒，其余时间基本都是在修炼中度过，偶尔精神极为疲劳，就会小憩一会。 接着，就会继续修炼。 虽然成功踏入后天八层，季川仍然没有睁开紧闭的双眸，沉下心继续运转心法。 一股股内力，在经脉中流淌，最终汇入丹田之中。 季川默默感受着体内的气息，好似每一秒都在变强，当然这只是刚刚突破产生的错觉。 随着季川再次投入修炼，小屋陷入安静。 …… 一个月之后的某天，季川身躯猛然一震，季川疯狂运转玄门心法，内力在经脉内不停运转，疯狂涌入丹田中。 半晌之后，季川双眸陡然睁开，漆黑如墨的双眸中，一抹犹如实质的精光，仿佛照亮这阴暗的小屋。 “呼！” 季川暗呼一口气，起身，感受着丹田中充盈的内力，脸上一抹喜色一闪而过。 “后天九层巅峰！” 为了能够顺利冲击后天九层，季川相继吞服两枚培元丹，没想到一下子进境如斯，直接冲击到后天九层巅峰。 “不知这次突破，到底用了多少时间？”季川喃喃低语。 想了想，果断推开屋门，随便找了一名玉虚观弟子，问了一下时间。 “时间应该快到了。” 得到答案的季川，低头沉吟，心中却在计算着自己身上的毒素，什么时候会毒发。 第七十章 先天境 “呼……” 季川长长舒了一口气，体内毒素如同跗骨之蛆，始终是一个隐患。 而且，还是致命隐患。 念及至此！ 季川迈步踏出小屋，一如之前，踏出通天魔宗的小屋。 经此一去。 或许，再也不会回来。 季川伫立，凝视着远比之前精致的小屋。 此时，心境却又发生改变。 良久良久。 之后，果断转身，朝着此行的目的地走去。 …… 玉虚观，无量殿。 两地相隔，并不算远，季川脚程不快，但也很快来到此地。 “师父。” 季川低低唤了一声，接下来，就沉默下来。 这时，向宗正闭目，不知是在修炼，还是在冥想。 因此，季川并没有打扰，而是将目光投向，那高台上的缕缕青烟。 如此细微的动作，一闪而逝。 好在，向宗并没有让季川久等。 没过多久，向宗睁开双眼，目光淡然的凝视着季川，满意的点点头。 显然，季川后天九层巅峰修为，并没能瞒住他。 其实，这也是向宗最欣赏季川的地方。 不管天赋如何，都能将修炼，放在第一位。 相比于其他弟子，他的这名弟子，在修炼上，确实称得上‘努力’二字。 短短两个月。 就能从后天七层，突破到后天九层巅峰。 由此，可见一斑。 虽然，有培元丹相助，能够加快修炼速度。 不过，也不能抹灭季川的努力。 “不错，两个月时间，就能达到后天九层。虽然比起真正的天才，不算什么。不过，也是相当了不起。” 向宗看着季川，满脸欣慰的说道。 这段时间以来，向宗还是首次出现这样的表情。 罕见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季川闻言，由衷的说道：“若是没有师父的培元丹，徒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达到如此境界。” “呵呵。”向宗笑了笑，并没有否认。 季川说的并没有错，就连一些先天境武者，对培元丹垂涎三尺，可见其功效不弱。 培元丹药性温和，对经脉几乎没有伤害。 这也是，诸多先天境武者，争相追捧的原因。 可以说，在江湖上，培元丹绝对有价无市。 不过。 道门，向来擅长炼丹。 因此，对于丹药道门弟子，一般都不会缺少。 然而，是药就会存在毒性，而丹药就有类似丹毒的物质。 若是长时间服用丹药，以求快速突破境界，反而得不偿失。 不仅会造成心境不稳，丹药中的丹毒，也会存在于体内，使得突破越来越难。 所谓的瓶颈，这也算原因之一。 向宗说道：“今日，你来此是想突破先天境吧。” “是，师父。”季川点了点头，说道。 “嗯……”向宗低头沉吟。 片刻后。 向宗抬起头，说道：“你刚刚突破后天九层，而且突破速度过快。如今想要突破先天境，一般也需要数月时间，稳固境界。” 听到这般话，虽然心中早已有此一料。 不过，一颗心还是沉到了谷底。 不由得，季川脸色难看起来，也是一闪即逝。 “不过……” 向宗沉吟着说道：“解决办法也不是没有。 先天境，在于打通人体任督二脉。 任脉主血，督脉主气。 任督二脉，人体主络经脉。 因此。 任督二脉若通，则八脉通。 八脉通，则百脉通，进而以此冲击先天境。 到时，将会变得极为简单。” 向宗将突破先天境的关键，点出来。 他也知道季川，对于这些修炼知识了解比较匮乏。 即便知道，恐怕也是浅显的理论。 “如此，你可明白？”向宗说道。 “不知师父有何办法，让徒儿打通任督二脉。” 经过向宗的讲解，加上从藏经楼出所看到的理论知识，大致了解如何突破先天境。 尽管如此。 但，这些仅仅只是理论，真要如此练下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嗯。” 向宗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如今对你来说，想要打通任督二脉，难度不小。不过，任督二脉却是可以凭借外力打通。” 说完，向宗笑着看向季川。 季川有些惊讶的说道：“师父是说，由师父凭借外力，硬生生破开任督二脉？” “不错。” 也不多说，向宗直接道：“好了，开始吧。” 季川了然，在向宗不远处蒲团上，盘膝坐下。 很快。 季川屏气凝神，陷入空灵状态，身体自行运转玄门心法，内力开始沸腾起来。 此时，季川开始凭借这股内力，冲击任督二脉。 以人体正下方双腿间的会**为起点，从身体正面沿着正中央往上到唇下承浆穴，这条经脉就是任脉。 督脉则是由会**向后沿着脊椎往上走，到达头顶再往前穿过两眼之间，到达口腔上颚的龈交穴。 此，为任督二脉。 此时，季川体内内力在经脉处，四处游走。 然而，如今任督二脉未通，游走范围极小。 体内内力在季川的调动下，缓缓汇聚成一条江流，最后凝聚成在一起。 这股沸腾的内力江流，朝着任脉猛烈冲击而去。 一往无前。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面发展。 就在季川以为能凭此冲开任脉之时，一股无力之感，涌入季川的心头。 自然而然，季川感觉到，时机未到。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股无力感，让季川再无独自冲击先天境的可能。 就在这时。 一声断喝，惊醒了季川。 “继续冲击任督二脉，不要停。” 随着这声断喝，一股浩瀚的真气，从季川头顶百会穴，直冲而下，疯狂的涌入丹田之中。 随之，汇入季川调动的江流之中。 充盈之感，再度袭来。 季川立刻紧收心神，运转玄门正宗心法，调动这股浩瀚的内力。 此时，面对这股浩瀚的内力，季川感到一阵心悸。 如此浩瀚的内力，仅仅只是元神境的冰山一角而已。 在这股力量面前，季川恐怕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一股股内力，在季川的调动下，朝着任督二脉冲击而去，如同滚滚江流般，滔滔不绝。 不断的冲击。 终于。 “轰！” 一声轰鸣，炸的季川耳朵嗡嗡作想。 一股无穷无尽的力量，从内心深处涌起，周身经脉一时间豁然开朗。 任督二脉！ 通！ 随之。 百脉通！ 蓦然间，季川睁开双眼，光芒暴射，一股与内力全然不同的力量，升腾而起。 先天真气！ 先天境，成！ 终于，季川晋升先天之列。 第七十一章 种魔 一股全然不同的力量，在季川周身迸发。 季川连忙收敛升腾而起的气势，紧握拳头，感受着这股新生的先天真气，顿时有种异常强大的感觉。 先天境，已成。 然而，季川并没有起身，睁开的双眸，缓缓闭起。 眼见季川成功突破先天境，终于长舒一口气。 尽管这种强行突破，对于他没有任何伤害，但是却有一定的失败率。 若是没有一鼓作气，重开任督二脉，打通全身百脉。 那么，此次突破就将以失败告终。 好在成功了。 季川没有起身，应当实在感悟这股新生力量，巩固刚刚突破的境界。 虽然滑落境界这种事情，并不常见。 不过，确实存在。 特别是对于刚刚突破的人。 …… 令向宗没想到的是，季川并不是在巩固境界。 此时的季川，意念进入脑海中，整个心神沉在天魔策卷轴上。 缓缓摊开卷轴，再次见到天魔苍璩所述，依旧心生凛然。 季川的目光，没有在这些地方停留太久。 随后。 一双阴厉的双眸，注视着天魔策第一卷，道心种魔大法。 道心种魔大法，在天魔策中，可以说是最高深、最至高无上的宗卷。 道心种魔大法，其理论完美无瑕，基本功法更是立竿见影、成效卓著。 由此，也导致极少有人能够练成‘道心种魔’。 道心种魔大法，全书十二篇。 首篇，入道第一； 次篇，种魔第二； 第三篇，立魔第三； 第四篇，结魔第四； 第五篇，魔劫第五； 第六篇，种他第六； 第七篇，养魔第七； 第八篇，催魔第八； 第九篇，成魔第九； 第十篇，魔极第十； 第十一篇，魔变之境； 第十二篇，魔仙。 …… 首篇，入道篇。 ‘入道篇’修的是玄门正宗心法，以建立本身‘道心道体’。 即，道胎。 然而，仅仅首篇，就能让历代魔门邪帝望而兴叹。 因为够资格拥有道心种魔秘卷的，皆魔功深厚，谁又肯废去原有魔功，重新修炼截然相反的另一种功法。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 道心种魔，第六篇，种他篇，就完美的解决了这种问题。 不过，古往今来，凡依此法者，几乎都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所以，道心种魔理论太过完美无暇，反而成为一种讽刺。 恰恰，此事对于季川毫无阻碍。 毫无修为的季川，得到道心种魔，本身就从头开始，不得不说是一种幸运。 早在这两月，季川建立自身‘道心道体’。 随着季川晋升先天，道心种魔大法自然而然，进入次篇‘种魔篇’。 此时，季川便准备趁热打铁，修炼道心种魔大法次篇‘种魔篇’。 次篇，种魔第二。 魔种和道家修真者的道胎，若如一个铜元的两面，生命的两个极端，生和死。 道家专事生气，什么百日筑基、返本归元、大环金丹、后天返先天，始终生气勃勃，容易为人接受。 男女欢合、十月怀胎、发育成人，“生”的过程长路漫漫，死亡却是突然凶猛。 而魔种，则是死气培养起来。 不论道胎魔种，都来自人类最本源的生命力，这生命力不是普通的生命力，而是先天的生命力。 道家的返本归原，‘本原’指的就是这先天的生气。” 念及至此，季川连忙收敛心神，摒弃入道篇的玄门正宗心法，运转种魔篇魔功心法。 如今，需要诱导死气，在道心处种下魔种，玄门心法只会带来阻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季川依然在如痴如醉的修炼。 向宗见此，回到蒲团上，缓缓闭上双眼。 现在，已经无需他相助。 …… 时间在不断流逝。 高台之上。 香炉中…… 三根香的长度，在不断缩短，一缕缕清香飘荡在无量殿中。 …… 一时间，无量殿中寂静下来。 季川运转魔功心法，试图引出魔种，成功种魔。 不料…… 无论季川如何运行种魔篇，始终无法种下魔种。 这种焦灼时期，季川紧闭双眸，眉头依旧蹙起，心中隐隐有些着急。 尽管如此，季川依然没有放弃，更是全力运转魔功。 似乎…… 仍然没有诱出魔种。 不由得，季川更加焦急，额头沁满汗水，头顶更是蒸腾起一缕缕青烟，扶摇直上，而后飘荡消逝。 似……走火入魔！ “嗯？” 向宗忽然睁开双眼，视线自然而然落在季川身上，眼中填满惊诧之色。 “惜朝怎么回事，不过巩固境界而已，怎么似走火入魔般。” 此时，向宗呐呐低语。 就这样，季川感觉自身如同蒸熟的虾子般，全身通红。 季川知道，这是因为过度运转功法所致。 然而，依旧一无所获。 魔种，连个影子都没有出现。 遑论种魔。 紧闭双眸的季川，脸上狰狞起来，心绪急躁，浑身衣服湿透，如同刚从水中捞出一样。 向宗终于感觉到一丝不对，皱着眉头。 正当季川要走火入魔之际。 就在这时。 一缕缕黑芒，从脑海中，随着功法运转缓缓汇聚起来，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这股黑芒，更是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 似乎，连外界的向宗都能感受到。 顿时，向宗瞳孔微缩。 季川脑海中，一缕缕黑芒来源地…… 正是天魔策卷轴。 这缕缕黑芒，从天魔策卷轴中蜂拥而出。 在季川脑海中不断急速运转，最终汇聚成一个如同黑洞般的黑点。 若是凝神望去，似乎整个心神都被吸进去。 这黑芒汇聚的黑点，正是由天魔策中死气凝聚而成。 种魔，成！ 此刻，季川脸上化阴为晴，终于露出一丝喜色。 感受着魔种，似乎有种奇妙的感觉。 好似魔种所感，就如同季川本身所感。 或许，这就是道心种魔第三篇，立魔篇所说，魔种正是死气培植出来的‘元神’。 元神的任何感觉，元神的主体都能感觉到。 季川这般感觉，不是元神又是什么？ 令人心惊的是，此方世界，唯有元神境大能，才有元神存在。 季川不过先天境，就能拥有元神。 这，才是最恐怖的。 想到此处。 季川脸上喜色更浓，然而，向宗脸色却是难看起来。 渐渐地，更是阴沉如水。 第七十二章 我并没有欺骗你的意思 不知从何时起，季川的道家玄门真气，渐渐被缕缕黑芒取代，如同水银般黏稠，漆黑如墨。 紧接着，遍布季川周身。 季川对外界一无所知，内心沉浸在元神中，随着不断运转种魔篇魔功功法，元神在逐渐壮大。 渐渐地，季川甚至能感觉到元神蠢蠢欲动。 好在，元神幼小，无法脱体而出。 这一幕，落在向宗眼中。 向宗瞳孔骤缩，难以置信的低语，“魔功！！！” 直到刚刚，他一直以为季川走火入魔。 如今再看，这哪里是走火入魔，明明就是魔门功法。 想到这里，向宗怀揣着一丝希望，厉喝道：“惜朝，速速醒来。” 这一声，向宗甚至运用了元神之力。 振聋发聩！ 陡然间！ 闭目修炼中的季川，被一股猛烈的元神之力，冲击的脑海一阵震荡，险些气息不稳。 甚至刚刚成型的元神之力，都有崩溃的迹象。 “噗！” 季川体内气息动荡不堪，猛地吐出一口血，心中才好受一些。 蓦然间，季川睁开双眸，双目如电，似乎更加冷漠了。 此刻！ 季川看向向宗，向宗也看向季川。 四目相视。 只不过，季川眼中只有冷漠，而向宗却是恨铁不成钢，以及一丝难以置信。 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弟子，竟然在修炼魔门功法，而且毫无征兆。 他懊悔没能及时阻止，以至于他的弟子沉溺于魔功，险些酿成祸患。 好在，现在被他发现，还能及时阻止。 于是，向宗皱起眉头，严肃的说道：“惜朝，你在修炼魔门功法？” 季川点点头，拭去嘴角鲜血，缓缓平复体内震荡的内力。 得到季川的肯定，向宗脸色终于难看起来，厉声道：“你怎可如此自甘堕落，自愿堕入魔道，你可知魔门所作所为，向来为人所不齿。” 原本罗阳之死以及苏樱的离开，两名亲传弟子相继离开，对向宗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也因此，向宗对季川可谓寄予厚望。 然而，季川的所作所为，不仅让向宗失望，更让他痛心。 “不，师父你错了！” 闻言，季川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 “什么意思？”向宗皱眉道。 季川的哑谜，让向宗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却又不知因何而起。 “我本来就是魔门中人，何来堕入魔道之说，师父你这么说，岂不是错了？” 季川的声音，犹如晴天霹雳，让向宗脸色陡变，心神一阵激荡。 原本，作为元神大能，一般的事情，根本不会让他失态。 奈何，向宗对季川寄予厚望。 这一番话，如何能让向宗泰然自若。 “本来就是魔门中人？”向宗有些惊诧的重复一遍。 念头一转，犹自不信，斩钉截铁的道：“不可能，若你是魔门中人，我不可能发现不了，魔门功法的痕迹，在我眼中无所遁形。” 这点自信，向宗还是有的。 若是区区后天境，都能在他面前隐瞒所修功法，那他这些年可真的修到狗身上去了。 “呵呵。” 季川闻言，诡异一笑。 向宗被这一笑，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甚。 今日，他的亲传弟子，当着他的面，修炼魔门功法。 现在，更是有恃无恐。 如此，不得不让他多想。 季川淡笑道：“想在师父面前，隐藏所修功法，不亚于登天之难。” “所以，我没有修炼魔门功法，我修的就是道门功法。” “如今，师父可还如此认为。” 向宗瞪大眼睛，这一番话，让他如坠冰窖。 唯一的寄托，就如此破灭。 “你……” 向宗气急，指着季川，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 一双看淡世间的眼睛，紧紧盯着季川，不仅是失望，更多的是痛心。 这双眼睛，蒙尘了。 许久许久。 两人，一人伫立殿中，一人端坐蒲团之上。 相顾无言！ 忽然，在这寂静的无量殿中，向宗像是陈述事实般，说道：“你一直都在欺骗，欺骗你师兄，欺骗你师姐，欺骗为师，乃至欺骗了整个玉虚观。” “欺骗？” 季川笑了，不知是嘲弄，还是单纯觉得好笑。 看向向宗，季川温和的道：“我没有欺骗的意思，很遗憾，那只是你的错觉。 只是你们每一个人，都不了解我的真面目罢了。师父，你所认识的顾惜朝，从一开始就并不存在。” 季川淡淡的话语，在无量殿中回荡，依然如此温和。 说完，季川猛然撕下脸上人皮面具，面带笑容，目视着向宗。 这一番话，这一幕，让向宗面色大变，内心无比冰寒，彻底死心。 眼前之人，再也不是他的弟子，而是魔门，穷凶极恶的魔门弟子。 想到此处。 向宗渐渐恢复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淡然，与季川第一次相见，何其相似。 不过内心如何作想，不得而知。 向宗淡然问道：“那么，能告诉我，究竟是哪派魔门弟子，能将我玉虚观如此戏耍吗？魔门两派六道弟子，还是黑榜八大高手的弟子？” 虽然不知季川究竟有何倚仗，但今日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离开，恐怕不太可能。 “今日，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心，你都走不出玉虚观，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就让你在这玉虚观中忏悔。” “如何？” 说完，向宗眼中有些异样，即便季川所行之事，足矣让他身死道消。 终究，还是不忍心。 季川转身，没有言语，朝着殿外走去。 向宗顿时眯起眼睛，正准备起身。 陡然间！ 还未真正起身的向宗，猛然再度坐下。 而这次，是瘫坐。 好似，浑身失去力气。 甚至，体内内力都无法调动。 闻声，季川偏头诡异一笑，“师父，你拦不住我啊！” “药神谷，软骨散！”向宗内心惊骇，失声道：“你怎么会有软骨散？” 这般功效，除了软骨散，他想不出有什么东西，会有如此效果，竟能让元神境，瞬间失去力量，而不自知。 “你什么时候下的毒？”向宗单手拄着乏力的身体，疑惑的问道。 “无量殿烧的香，太过独特，也太过规律。”季川丢下一句话，走到无量殿门口。 以为季川会就此离开。 不料，季川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事。 响箭！ 拉起！ “咻”的一声，破空而出。 第七十三章 狼心狗肺 季川迈步来到无量殿门口，拉起响箭。 “咻！”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随之响起。 在玉虚观中，引起诸多弟子以及长老的注意。 不过，观其方向，是无量殿的位置也就没有多想。 此时！ 季川并没有踏出殿外，而是再次转身，又回到殿中。 季川重新戴上人皮面具，问道:“师父，可还有想问的？” 向宗摇了摇头，道:“贫道受不起师父之称，你也不再是我的弟子。” 说完，向宗心灰意冷，脸上落寞之色尤甚。 原本，三名令他骄傲的弟子。 如今！ 一死！ 一离！ 一叛！ 何其可悲也！ “嗯……” 季川沉吟不语，接着说道:“师父，难道不想知道我刚才做的什么？” 向宗闻言，抬眸看向季川，眼中确实有些疑惑。 按理说，季川被发现修炼魔功，反而镇定自若与他交谈。 细想之下，不合理之处，着实太多，由不得怀疑。 另一个最重要的疑点，季川哪来的软骨散。 若说没有人指使，向宗绝不相信。 那么，季川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见此，季川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道:“师父，不若与我一起等待，他们很快就来，正好我也有事寻他。” 说完，两人同时沉默下来。 季川纯粹不想多说，而向宗还在思索‘他们’指的是谁。 这无量殿隔音效果意外的好，就算在这里大喊大叫，声音也传不到外面去。 而且，由于今日季川晋升先天境，向宗怕被人打扰，就连身边的道童，都被吩咐离开。 这也导致，如今这玉虚观发生这等大事，无人前来查看。 向宗浑身乏力的坐蒲团上，忽然说道：“难道还有人觊觎我玉虚观？” 向宗率先打破沉默，毕竟此事关乎到玉虚观安危。 想着，向宗露出苦笑，脸上更加落寞。 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此时他无能为力的事实。 就在向宗以为季川不会回答之时。 季川淡淡的说道：“锦衣卫！” 话音未落，一脸落寞的向宗，陡然瞳孔骤缩，心中一紧。 “果然吗？”向宗喃喃低语。 “锦衣卫！” 向宗有些心神不宁，脑海中不自觉的回想起，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无论罗阳之死，还是今日之事，都像一张充斥着阴谋的巨网，向玉虚观笼罩而来。 而，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一个势力。 那就是…… 朝廷！ 锦衣卫！ 想到此处，向宗猛然抬起头，眯起眼睛，忧心忡忡的说道:“锦衣卫什么目的，玉虚观可没有他们觊觎的东西，难道还敢灭了我玉虚观不成？” 若真如季川所言，那就说明此事是锦衣卫授意，包括之前的一切…… 还有一事，向宗却不愿深想，他也不愿相信。 不过，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多想。 一念至此，向宗脸色复杂的说道：“阳儿之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季川摇了摇头，道：“是，也不是。” “如此说来，阳儿之死也与你有关？” 说着，向宗脸色冷了下来，看向季川，前所未有的冷漠。 直到此刻，向宗才对季川彻底死心。 恍惚间，一股压抑感充斥着季川心头。 即便向宗内力全无，一身气势，依旧让季川凛然。 哪怕踏入先天，季川依旧觉得在这股气势之下，无比渺小。 当然，这股气势仅仅维持了一瞬间。 季川歪了歪头，说道：“呵呵，这么说也没错……” “够了。” 未等季川说完，向宗一声大喝，打断他的话，“没想到你如此狼心狗肺，只怪我瞎了眼，养了你这么一条白眼狼。”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的情绪。 向宗哽咽的说道：“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若是想要毁掉玉虚观……” 顿了顿，向宗又低声呢喃，“恭喜你，你们成功了，想必能让你在朝廷邀功了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此时此刻，向宗低着头，全然没有元神境大能的气势。 好似失去希望，失去一切。 独留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季川抿了抿嘴，道：“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不过，不仅仅玉虚观如此……” 听得此言，向宗陡然抬起头，惊骇欲绝的道：“什么意思，莫不是青州其他宗门，锦衣卫也打算动手？朝廷想做什么？” 然而，季川却摇了摇头，说道：“不，具体我并不清楚，你若想知道，大可等会儿询问。” 话音刚落。 向宗忽然看向殿外，皱起眉头。 锦衣卫，来了。 显然，季川毫无察觉。 不过，顺着向宗视线，仅仅看到一丝残影。 再打算仔细看去，季川便看到一人，站在他的面前，背负双手面朝向宗。 两人，对视良久。 季川眯起眼睛，看向此人，郝然就是锦衣卫陈巍。 “做的不错。” 陈巍终于开口，不过，却是对季川说的。 “呵呵，陈大人过奖。” 季川面上笑容满面，心中却戾气横生。 “嗯！” 陈巍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一股呛鼻气味扑面而来，随手扔给季川。 陈巍头也不回的说道：“这是解药，三日后，到广阳郡六扇门等我。当然，来不来随你。” 很明显，陈巍此刻的心思，不在季川身上。 季川接过药丸，收入怀中，尽管有些怀疑真假性，但现在显然不是证实的好时机。 陈巍淡淡的道：“好了，你下去吧，我要和向观主好好谈谈。” 说着，陈巍笑了笑。 这是胜利者的笑容。 闻言，季川盯着陈巍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而后，看着向宗。 此时向宗眼角余光，正瞥向季川。 见此，季川嘴角快速蠕动，无声道：“若有机会，陈巍，我替你杀！” 这一切，只在一瞬间，就连陈巍都没有发觉。 毕竟，他的心神，全部放在向宗身上，何时会注意身后区区蝼蚁的动作。 一切做完，季川毫不留恋转身迈步离开。 玉虚观之行，就此结束。 向宗了然，默默的注视着季川，直到不见踪影。 陈巍见此，嘲弄道：“怎么？向观主不会舍不得你这个徒弟吧。” 前次，他被向宗所伤，至今怀恨在心。 现在向宗作为阶下囚，当然要好好出口恶气。 向宗目视殿外，心中呢喃道：“舍不得吗？原谅吗？” 不！ 永远不会！ 第七十四章 玉虚观，殇!(第一卷，完) 季川踏出无量殿的那一刻，就不在是玉虚观的弟子。 这里的一切，都将与他无关。 由于之前在外历练的弟子，都被慕秋长老召唤回来。 因此，走在观中，别有一番热闹。 几人成群，有讨论修炼功法、有讨论江湖趣事…… 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然而，他们却不知，已在劫难逃。 不知该说幸运，还是可悲。 季川径直下山，路遇熟识的弟子，说是熟识也不准确，仅仅几面之缘。 或是笑着点点头，或是寥寥几句闲聊，仅此而已。 此刻相遇，也都纷纷点头示意一番。 作为观主弟子，即便只是后天境，也值得他们主动招呼，季川有这个地位。 这些弟子，对季川的印象，依然停留在数月前，也没有人发现季川的变化。 不管是略带邪魅的气质，还是先天境的实力。 对于这些礼遇，季川冷冷的点点头，之后迈步离开。 如此态度，有人不满，也有人报以一笑。 这些，都与季川无关。 一直朝山下走去。 直到行至山腰，才恍然发现整个玉虚观，竟早已被一队队肃然而立的锦衣卫包围起来。 一切的疑惑，在此刻被迎刃而解。 季川从中穿过，这群锦衣卫好似没有看到似的，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其中原因，季川不用猜测也能明白，应当是陈巍打过招呼，以锦衣卫的能量，想知道他是谁，并不是难事。 待到山脚，季川转头看了看云雾缥缈的绵延山脉，宁静祥和的玉虚观。 良久之后！ 隐约间，一阵凄厉的喊杀声传来，季川面无表情的离开。 …… 与此同时，无量殿中。 恍惚间，向宗有些失魂落魄。 即便铁石心肠之人，此时恐怕也会心生不忍，遑论常人？ 不过，他面前的陈巍不会，他没有这样的感情色彩。 直到季川的踪迹，彻底消失，向宗才收回目光。 不是不舍！ 而是挫败，从未感觉自己如此失败。 沉默许久的向宗，忽然问道：“你们目的何在，难道仅仅为我玉虚观，恐怕不仅如此吧。” 陈巍冷笑一声，说道：“呵，道门现在可谓威视滔天，就连千年古刹少林都要退避三舍。” 陈巍没有直接回答向宗的问题，反而避重就轻的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相信向宗能听懂。 “为此？”向宗诧异，然后淡淡的道：“道门仅仅涉足江湖，从未威胁过朝廷，也从未干涉过皇权，秦皇应当知晓。 反而少林到处宣扬佛法，蛊惑人心，对大秦百害而无一利。 而且佛门可不止少林一派，峨眉一直与少林同进退，尊少林为佛门领袖，同样不容小视。” “呵，谁知道呢？” 陈巍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说什么不干涉皇权，谁信呢？ 这些年，以三大道门为首，执掌大秦整个正道，大开山门广收门徒。 道门弟子遍布江湖，如此势力，怎能不让朝廷隐忧。 至于，少林那些秃驴先放一放，还要他们抗住来自道门的压力。 倒也不怕尾大不掉，大不了与魔门合作，朝廷最善于借力打力。 江湖中人，大多意气用事。 随意拾掇两句，就能引发江湖纷争。 到时，朝廷前往镇压，名正言顺。 向宗叹道：“哎，道门提倡清静无为，对皇权并无兴趣，何况秦皇正值壮年，统治大秦多年，着实多虑了。 而且，秦皇此举，反而将道门推向对立面，平白无故让佛魔两道得利。 最终，朝廷和江湖双方，吃亏的是大秦，秦皇也会自食恶果的。 何苦来哉！” 说这么多，不为其他，只为玉虚观争取一线生机。 一生的心血，实在不忍付诸东流。 还有玉虚观诸多弟子，正值年少之际。 如今却要与玉虚观一同覆灭，着实不忍心。 其实，此事根本无转圜余地，但他依然不得不如此做。 否则，他过不了内心的那一关。 闻言，陈巍大笑道：“哈哈，那样岂不是更好！” “嗯？此话何解？”向宗浑身一震，眯起眼睛，紧紧盯着面带笑容的陈巍。 陈巍没有回答，反而诡异一笑。 “你不是秦皇派来的，何时有人竟能渗透锦衣卫。” 向宗瞳孔骤缩，浑身不寒而栗，继续说道：“你们故意引发朝廷与江湖之间的斗争，好坐收渔利。 好，好，好，好一条毒计，既算计了秦皇，又算计了江湖，一箭双雕。” 陈巍闻言，耸了耸肩，说道：“向观主可不要污蔑，若是没有秦皇的谕令，我如何敢私自行动，您说是吗？” 说完，陈巍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哼！”向宗冷哼一声，也明白陈巍所言不虚，没有秦皇的授意，锦衣卫绝不敢私自行动。 向宗有些疑惑，秦皇为何会下如此谕令，实在有违常理。 作为皇帝，不想着国家安定，反而变着法子搅动风云，甚至威胁到他的统治，如此反常行为，任谁也会产生怀疑。 其中，必有猫腻。 紧接着，向宗深恶痛觉的道：“你们如此做，不怕让朝廷和江湖彻底走上对立面，异族在旁虎视眈眈，再加上江湖中人磨刀霍霍，难道你身后之人不怕毁了大秦吗？” 有秦以来，外抗异族，内抚江湖，可谓国泰民安，大秦子民更是安居乐业。 如今，有人伺机破坏这份宁静。 实在罪大恶极！ 对于向宗所言，陈巍不屑一顾，嘲弄道：“别做出这番忧国忧民的表情，简直令人作呕。” 看似道门与世无争，不过道门分支遍布天下，广收弟子，再加上三大道门同气连枝，一致对外。 这股力量，不仅让佛魔两道心悸，更让朝廷如鲠在喉。 不过，这股力量利用好了，也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哎！” 多说无益，向宗重重叹了一口气，说道：“贫道任你处置，可否放我玉虚观一条生路？” 陈巍可不会心慈手软，闻言，不由冷笑一声，冷声说道：“鸡犬不留！” 向宗沉默下来，无论说什么，都是徒劳。 向宗仰面而坐，无语凝噎，脑海中却在回忆着玉虚观的点点滴滴。 不禁，眼角湿润了。 ps：第一卷，玉虚观殇，完！ 第二卷，锦衣当道！ 简介：腰佩绣春刀，身披飞鱼服！ 第七十五章 夺命书生，于莫! 大秦青州，广阳郡境内。 广阳郡城靠山而建，也因广阳山脉而得名，历史悠久。 由远及近，都可以看到老旧的斑驳墙面，葱绿的苔藓，攀爬在城墙上。 广阳郡，在青州算是数一数二的大郡，这里武风极盛。 因此，城中无数无门无派散修，闲散在此。 当然，江湖人士一多，直接让广阳郡城，成为青州最繁华之地。 如此繁华和武风极盛的原因，皆因为青州顶尖大派玉虚观，就建在广阳山脉峰顶。 这是青州无数散修削尖脑袋，想要踏入的宗门，奈何玉虚观入门门槛太高，无数人对此只得兴而望叹。 散修之路，多为坎坷。 奈何资质底下，想要入一宗门，难如登天。 即便加入宗门，也是从杂役做起。 这对于混迹江湖，自由惯了的散修来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怎会受那个罪。 为加入玉虚观，每日前来广阳郡投宿之人，数不胜数。 倒是便宜了城中客栈，让这些店家赚了个盆满钵满。 因此，天南海北的江湖人士汇聚此地，然而让客栈酒楼成了消息灵通之地 即便负责监管江湖的六扇门，有时也会派人乔装成江湖中人，在客栈酒楼中探听一些江湖隐秘。 然后，六扇门将这些得来的闲散消息，集中在一起整合分析，往往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江湖密事。 这也是六扇门消息极为灵通的原因。 其实，要说真正消息灵通，还要数走南闯北的江湖人士，见识的多了，消息自然灵通。 福来客栈，一楼！ 这里是一间极为宽广的大厅。 晌午时分，大厅就已经座无虚席。 人声鼎沸！ 幸亏都是习武之人，若是普通人，在里面坐一会儿，恐怕就会耳膜生疼。 此时，一群江湖人顿时大叫起来，似乎是在争吵。 “玉虚观乃青州大派，又有道门撑腰，何人敢造次。你再造谣，休怪老子活撕了你！” 说话之人是一名粗犷大汉，似乎很是推崇玉虚观。因此说话之时，两眼怒瞪，对于造谣之人，更是怒不可遏。 “哎哎哎，兄台不必生气，今日清晨城中都在传这件事情，于某也不过耳闻而来，当不得真。” 一名看似文弱的书生，手提折扇，连忙笑着作揖道。 对于大汉的怒气，浑不在意。 “当不得真？” 粗犷大汉怒哼一声，单手噙住文弱书生的衣襟，猛的一拎，就将其举了起来，怒道：“那你也敢随便造谣，活撕了你。” 其实，不仅这名文弱书生在谈论此事。 厅中，又何止一人说起此事。 不过大多都是持有怀疑态度，理由刚刚粗犷大汉早已说过，此事听起来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兄台，在下不过随口一言，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一直被举在空中的文弱书生，没有丝毫丢人的觉悟，此刻眯起眼睛盯着粗犷大汉，脸上充满轻松惬意。 接着，没等粗犷大汉说话，书生倏地打开折扇，一丝银光飞快闪过，就见对面大汉脸上痛苦之色浮现。 紧接着，一声极度疼痛的惨叫声，一只摔落在地的粗糙大手，血淋淋的地面，以及捂着断手臂膀的大汉。 这一幕，落在在场之人眼中。 “嚯……” 在场众人连忙拉开距离，以免殃及池鱼，这书生看似文弱不堪，着实心狠手辣。 不过，粗犷大汉的一位朋友，甚至都没有理会大汉的痛苦惨叫，当即躬身抱拳赔罪道：“我这兄弟过去曾受过玉虚观恩惠，最见不得人说玉虚观半点不好，性子鲁莽，还望少侠恕罪。” 文弱书生闻言，淡淡的道：“无事无事，小施惩戒即可。” 此言一出，众人直觉得心头发冷。 说完，没有理会此人，继续坐在原来的位置，端起杯子小酌一口。 似乎刚才之事，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而客栈掌柜向来主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事情一发生，就躲起来当缩头乌龟，事情结束立即收拾干净，一点不耽误做生意。 “你们看他像不像夺命书生于莫？”周围一人小心翼翼对旁边同伴低语。 “嘘！” 他的同伴显然早已知晓此事，连忙止住他的话匣，并迅速揭过此事。 短暂的沉默，渐渐淡化众人的情绪。 江湖上，这种事再稀松平常不过。 “今早，城中到处都在传玉虚观被灭之事，不知是真是假。” “虽然如此，但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是啊，在这青州，有谁能动玉虚观，又有谁敢动玉虚观？” …… 谣言四起！ 不，谣言并不准确。 因为此事的的确确发生，只不过被推波助澜，被推在风口浪尖。 此时，距离季川离开玉虚观，已经过去一天一夜。 然而，短短一天时间，玉虚观灭门之事，在广阳郡城中被传的沸沸扬扬。 要说其中没有锦衣卫从中授意，任谁也不会相信。 “呵呵，于兄对玉虚观之事有何见解？”与于莫同桌的一人，笑着问道。 闻言，于莫收敛起脸上的轻松惬意，转而凝重的说道：“我亲自去了一趟玉虚观……” “哦？”那人好奇，发出一声疑惑。 于莫的话，引起他的兴趣。 “廖无人烟！” 说完，于莫一阵胆寒。 “或者，所有人都死了！” 于莫有些不敢置信，但却极为肯定。 “传闻之事，竟是真的，真是可怕。” “原本武林势力最为衰弱的青州，如今究竟是怎么了？” 于莫身旁之人，深深皱起眉头，忧心的说道“一州总捕头叶北雄被杀！ 少林那群秃驴竟然也有人敢杀，就连慧难都身受重伤。 听说魔门黑榜高手，也来到青州。如今，青州第一宗派，玉虚观被灭。 这也太可怕了吧。 于兄，这等是非之地，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非久留之地啊。 我们这些小虾米，还是不要蹚浑水了，一个不小心就是客死异地的下场。” 然而，于莫摇了摇头，说道：“此时，这等精彩之地，求之不得，何来走的道理。” 青州之地，风起云涌！ 第七十六章 回宗 玉虚观之变，在广阳城引起一番轰动。 好事之人，甚至偷偷潜入广阳山脉，证实此事，所见自然与于莫所述一般无二。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季川正伫立在通天魔宗前，他也没想到竟有回来的一日。 经过数日的赶路，季川终于回到通天魔宗，离开之时仅仅后天境，在江湖中如同蝼蚁一般。 如今，不过数月时间，却已位列先天之境，虽不能说纵横江湖，却也不会任人宰割。 若不是被陈巍阴了一手，季川或许真不会回来。 无奈的是，季川不确定陈巍给的解药，是否有诈，只好回来询问殷老。 与陈巍相比，他更愿意相信殷老。 而且，这是季川唯一能想到，且能解决他身上问题的人。 于是，他又回来了。 如通天魔宗这般小宗门，连看守宗门的弟子都无精打采、昏昏欲睡。 “站住！” 等到季川来到近处，两名弟子才如梦初醒，慌忙拦住季川，厉喝道。 季川在通天魔宗的存在感极低，再加上回来的匆忙，没有穿上外门弟子服饰，也难怪会被拦下。 季川哂笑一声，也没有解释，背负双手，径直往宗内走去。 与此同时，季川精神一凝，脑海中的元神，好似睁开久闭的双眸。 “嗡！” 一道无形的元神之力，冲破肉身的壁障，直冲两人脑海。 下一刻！ “怎么回事，这人真是奇怪，刚刚还准备擅闯宗门。如今怎么一直朝后退，还越来越快，怎么感觉飞起来似的。” 其中一名守门弟子，眼前一阵闪烁，使劲晃了晃脑袋，疑惑的说道。 “或许是摄于你我兄弟的威严，哈哈……” 另一人有同样的感觉，脑袋晕乎乎的，不过还是大笑道。 “哈哈，说的是！” …… 不一会儿！ 在两人眼中，季川不见踪影。 而此时，季川早已走进通天魔宗内，没有多做犹豫，直奔殷老的小屋。 那两名守门弟子，不过后天境，在他元神已立的情况下，能不被元神之力冲成傻子就不错了。 这还是季川手下留情。 道心种魔大法，修的是金刚不坏的魔躯，和不死不灭的阳神，最终打破凡人极限，成就魔躯阳神。 此二者，皆为破碎虚空的必备条件。 种魔大法修炼精神异力，在对敌时不仅可以使对方幻象丛生，摄住对方精神后，更能使对方失去远近快慢大小的感官。 甚至，失去基本的感官判断力。 这！ 仅仅是道心种魔大法攻击之一。 精神攻击！ 其方式主要为化虚为实、颠倒虚实，类似于摄魂术和移魂大法。 “嗯？” 走在宗内，没有多少感触，正准备加快脚步的季川，眼角余光瞥见一人。 此人，季川倒是熟悉，应该是季川前身熟悉，可以说记忆犹新。 正是季川还在杂役处时的顶头上司，黄执事。 此时季川虽然已经撕下人皮面具，换回原来的身份，不过这黄执事，显然并不认识季川。 毕竟，在黄执事看来，像季川这般杂役弟子，实在太多。 不值得他记住。 若是内门弟子，或许他还会去巴结一下。 两人对视一眼，黄执事才恍然发觉季川不似本宗之人，正准备斥责一番。 不料脑海一阵眩晕，两眼陡然睁大，似是不敢相信，接着直挺挺的倒地，不省人事。 “呼……” 伴随着黄执事倒地，季川身体晃了晃，扶额而立，长舒一口气。 “还是太勉强，不过能行。”季川心中盘算，低语道。 利用元神之力，强行摧毁黄执事的精神力。 这，也是道心种魔精神攻击的恐怖之处。 不过，恐怕仅限于跨境界之争。 如先天与后天之别。 若同一境界，就很难做到如此霸道。 尽管如此，季川也感觉元神之力耗尽，脸色甚至有些发白。 当然，这也与季川刚刚踏入先天境，对于元神之力运用不熟练所致。 日后，多加运用，会好很多。 对于黄执事这般小角色，季川原本并不打算寻其麻烦，不过既然遇到了。 不杀之，不符合季川的性格。 至于，在通天魔宗杀人，会遇到什么麻烦？ 季川可不管这些，这小小的宗门内连先天境都没有，遑论找他麻烦。 季川洒然离去，留下黄执事的尸体，脸上尤带着木然，身上毫无伤痕，很是诡异。 幸好，殷老所住小屋人迹罕至，一时半会，黄执事恐怕不会被发现。 不然，季川也没那么轻易离开。 走在小屋不远处，季川就闻到一股极为刺鼻的药味，似乎比上次来时，更甚！ “看来，殷老受伤加重了。”季川目光一闪，心中沉吟。 来到近处，除了瓶瓶罐罐别无其他，钻进草屋也不见殷老，正暗自疑惑之时。 “啪！” 季川肩膀被轻拍一下，瞬间浑身紧绷，倒不是被吓到，而是有人能够无声无息来到他身后，而不被他发现。 这才是最令他心惊的！ 要知道，他脑海中还端坐一尊元神呢？ 元神之下，无所遁形！ 不过很快，季川调整心绪，缓缓转过身。 “小子，鬼鬼祟祟干嘛呢？”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季川心神稍松，吁了一口气。 既然知道是谁，便觉得理所当然。 “是啊，小子回来了，还要多谢前辈指点。” 季川连忙转身，抱拳躬身一礼，笑着说道。 殷老笑道：“哈哈，不错，你小子竟然在短短数月时间，踏入先天，对你来说着实不易。” 想在殷扬面前隐藏境界，此时的季川还做不到。 “没有前辈指点，哪有季川今日之功。”季川谦虚道。 对于季川口不由心，殷老见怪不怪，笑着摇了摇头，还别说他还就欣赏这样的性格。 殷扬意味深长的说道：“听说你将玉虚观毁了，干的不错。” “呵呵，前辈就别抬举我了，小子不过先天境，怎么有实力毁玉虚观这种青州顶尖宗门呢？” 季川干笑着，心中却在盘算消息竟然传的这么快，就连南阳郡都有耳闻。 “嘿嘿，你小子被人阴了，还不自知。” 殷老不怀好意一笑，他当然知道季川不可能毁掉玉虚观，不过此事被人传出来。 季川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第七十七章 解毒 “嘿嘿，小子，被人阴了吧！” 殷老别着双手，晃晃悠悠躺在睡椅上，脸上带着揶揄的笑容。 这也是季川合他的胃口。 否则。 想他怎么也是魔门一代巨擘，何必对一个小辈，啰嗦这么多。 “前辈，此话何意？” 听得殷老如此说，季川眉头轻皱，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殷扬诧异一声，说道：“哦？你居然还不知道，你的名声，现在外界早已传遍，也算是一号人物。 说是玉虚观观主弟子顾惜朝欺师灭祖，甘愿做朝廷走狗，更是做出弑师毁宗这等人神共愤之事。 嘿嘿，小子，你如今在江湖上可是声名远扬。 嗯……这么说有些不准确，应该说是臭名远扬，嘿嘿。” 殷扬肆意的笑着，这般趣事，多少年没有发生过了。 季川闻言，眼中厉色闪烁，脸上遍布阴霾，他又被陈巍阴了一手。 至于如何得知他的身份，以殷老在魔门中的地位，想知道这些可不是什么难事。 再说，还是殷老推荐他去玉虚观，哪怕殷老对他了如指掌，季川也不会有丝毫惊讶。 自离开玉虚观，季川就一直马不停蹄的赶路，却不曾耳闻这等事情。 恐怕，锦衣卫就是趁着这段时间，散播的消息。 殷老微闭双眸，微微晃动躺椅，说道：“陈巍此人，有些心计，日后你要小心。 这件事不过他随手而为，估计是为了恶心道门，胆子也是不小，哼！ 而且，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不过一个假身份，江湖上现在只识顾惜朝，可不认得你季川。 再说，就算是你做的又如何，道门难道就杀不得、毁不得？ 江湖上，大多都是明哲保身，真正恨你入骨的是道门。 此事在江湖上传开，道门颜面尽失，应当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如今道门恐怕自顾不暇，短时间内不会找你麻烦。 你要趁着这段时间，尽快提升修为，也能多一分自保之力。” 季川有些心不在焉，就像殷老所言，顾惜朝不过一个假身份，丢掉就是。 季川想的是加入锦衣卫，摄取朝廷资源，提升自身修为，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 然而，陈巍此人琢磨不透，对于季川而言，就是无比危险的人物。 在他手下，季川自我感觉，很难全身而退。 “怎么，你打算入锦衣卫？”殷扬见季川的表情，心中了然，淡淡的问道。 虽然传闻之事，多有夸张之嫌。 但，就他得知的消息。 虽不中，也八九不离十。 说是眼前这小子毁了玉虚观，欺师灭祖，没什么错。 那么，与锦衣卫合作，这就值得商榷了。 究竟是合作，还是被迫，显而易见。 江湖传闻，完全将季川与锦衣卫放在同等的位置。 但凡明事理的人，都不会相信此事。 一个先天弟子的身份，也能与锦衣卫合作？ 何时，锦衣卫如此廉价。 季川点点头，说道：“不错，加入锦衣卫，摄取朝廷资源以补自身。” 然而，凡事都有两面性。 固然加入锦衣卫，能获取修炼资源。同样的，也将面临来自江湖各大势力的攻讦。 这并不会让季川退缩，反而激起季川的斗志。 若是这点小事，都不能解决。 谈何探索武道极致，破碎虚空。 殷扬闻言，沉吟半晌，说道：“倒也不错，原本我打算引你入魔门，你心中已有想法，我自不会阻拦。 你不用担心陈巍对你不利，说句不好听的，你还真没资格让他算计。 他散布的消息，并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道门，损失的是道门的威严。 毕竟，此事算是道门的丑闻，这也是道门恨你入骨的原因。 当然，道门势大，朝廷、佛门都按耐不住。所以，处理你这只小虾米都是后话。” 顿了顿，殷扬继续说道：“那些道门老不死没空出手，你倒是要小心那些年轻一代弟子，特别是位列潜龙榜的年轻俊彦，不容轻视。” 即便是殷扬，对于潜龙榜上的天才，也不会轻视。 能位列潜龙榜，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 这些潜龙榜天才，只要不中途夭折，未来将有无限可能。 或将是江湖上中流砥柱，或是独霸一方…… 说到这里，殷扬恍然道：“对了，你如今也是先天境，或许有朝一日也能位列潜龙榜，哈哈。” 对此，季川不置可否，他可不想位列什么潜龙榜，太过招摇，最终徒增麻烦。 尽管两人交谈甚欢，季川可没忘记他来此是干什么的。 旋即，季川从怀中掏出药丸，在殷扬疑惑的目光下，直接递给他。 紧接着，季川说道：“殷前辈，小子身中剧毒，这是解药。不过无法确认真假，还请前辈替小子辨别一二。” “唔！” 殷扬了然，想来应该就是陈巍所下之毒，以此作为胁迫的资本。 殷扬起身，来到季川身边，擒住他的手臂。 一缕真气顺着季川身体游荡起来，全身百脉俱通，殷老很快锁定毒素隐藏在丹田中，与先天真气纠缠在一起。 “这点小事，何须解药。”殷老低语。 话音未落，这缕真气猛然一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入丹田。 季川眉头一皱，丹田处一股阵阵针扎般的疼痛袭来。 这股毒素在殷老浑厚浩瀚的真气下，很快缴械投降，瞬间被真气包裹住。 见状，殷老真气一收，就见季川手心由白变黑，最后竟如墨汁一般。 一团漆黑的真气团，从季川掌心脱离而出，在殷老手中犹如水银流体般，不断晃动而不破。 只见殷老随手一挥，这团充满毒素的真气，瞬间化为青烟，飘散在空气中，不见任何踪迹。 “这种毒倒是不常见，难得陈巍用在你身上。” 做完这一切，殷老幽幽说道。 “哦？”季川惊诧。 不是贬低自己，像他这样的小角色，当不值得如此。 听殷老的口气，似乎这是很珍贵的毒药。 殷老说道：“这种毒并非作用于身体，而是直接附着在内力之上，如同跗骨之蛆，极难根除。 虽然我不通药理，但在我看来，这枚解药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想要根除毒性，恐怕很难。 若是不根除，日后想要晋升元神，几乎不可能。 到了那时，毒素与你体内丹田真气，早已不分彼此，到时就回天乏术。 如今，我替你根除体内毒素，这枚解药也就用不着了。” 说完，将药丸重新扔给季川。 未等殷老说完，季川脸色难看起来，这陈巍着实邪门。 第七十八章 十九州之变 季川活动活动身体，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去除毒素之后，身心一阵轻松。 一直以来，季川内心都有一丝阴霾，毕竟谁身上中着毒，也不会无动于衷。 不过，这陈巍当真邪门，丝毫没有前辈风范，说一套做一套，阴了季川不止一手。 最后，还给季川来个狠得。 若真的服下解药，季川恐怕悔的肠子都青了。 幸好！幸好！ 季川暗自庆幸，即便以季川冷淡的性子，也都被殷老的话，吓出一身冷汗。 若是身怀十卷天魔策，而止步宗师境，可就真的滑天下之大稽。 与此同时，季川暗自警惕，这个江湖远没有那么美好，处处暗藏杀机。 独自一人行走江湖，注定孤独，更需步步谨慎，稍有不慎，恐陷万劫不复之地。 殷老瞥了一眼季川，暗自点了点头，行走江湖可以没有实力，不能丢掉谨慎。 似季川这般，稚嫩的江湖雏儿，在没有雄鹰的庇护下，很容易折戟在这纷乱的江湖。 若无万分的谨慎，迟早会被江湖这头巨鳄吞的连渣都不剩。 蓦然，殷老幽幽说道：“在这大秦，江湖很危险，无时无刻都在上演着各种厮杀、偷袭、群攻、引诱、阴谋……” 说着说着，陡然间，殷老脸色一狞，“不过，这正适合我们魔门，我们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只为适应这个江湖。” “小子受教！”季川躬身一礼，说道。 不论殷老怀揣着什么目的，此时抱着这根大腿，无疑能让他更轻松的度过这短暂的难关。 季川疑惑的道：“对了，前辈刚刚一直说的道门无暇顾及其他事，那么道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从数日前离开，季川马不停蹄的赶路，他的消息就有些闭塞。 从殷老的只言片语，再加上陈巍无意之间的透露，也能知道个大概。 不过，季川依然云里雾里，不禁心生疑惑。 殷老闻言，嘿嘿笑道：“说起来，这件事情与玉虚观也有关系。 难道你就不奇怪为何玉虚观会突然被锦衣卫针对，甚至已经到了屠宗灭门的地步。 其实，大秦十九州凡有道门分支，尽皆被屠戮，不过只屠一宗，有弱有强，而玉虚观只是其中之一。” “嘶，朝廷有这么大能量、这么大的魄力？” 饶是季川的性子，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数月前，季川就从陈巍只言片语中，隐约猜测出一些东西，无非就是对道门进行打压。 尽管季川已经很敢想了，没想到还是低估朝廷的霸道，似这般大动作，是要将道门彻彻底底逼向朝廷的对立面。 这可不是好兆头。 在季川看来，就算秦皇再老而昏庸，也不至于出此下下之策。 这，无异于自掘坟墓啊！ 季川内心感慨，就连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都抑制不住。 季川首先想到的，便是不相信。 但见殷老言之凿凿，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应该不会信口开河。 “哼，能量？魄力？” 殷老冷笑一声，对于季川的见识，很是鄙夷，“大秦直接出动锦衣卫两位指挥使，十九位镇抚使，再加上十九州六扇门从旁协助。 你告诉我，除了寥寥几个大门大派，还有什么宗门灭不掉。 而且，这还是突发性的，三大道门根本没想到会发生此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朝廷不怕招惹三大道门吗？”季川犹自不敢相信，问道。 “招惹了又如何？”殷老冷笑道，想当年，大秦初立，外有异族入侵，内有江湖纷争不休。 秦皇建立锦衣卫，屠灭的道门分支，佛门寺院还少了，如今不还是为了利益，和平共处。 季川说道：“朝廷就如此甘愿面对三大道门，不怕大秦出现动乱。 要知道虽然秦皇是武道高手，但在三大道门面前，这点微末伎俩，无异于班门弄斧。 暗杀之道，这些无所不用其极的东西，不要以为出家之人就不会使用。” 说起来，佛道两派，在实力上，并不逊色朝廷多少。 哪怕日渐衰颓的魔门，只要能摒弃前嫌，放弃无休无止的内斗。 在顶尖战力上，并不怵佛门、道门和朝廷，任意一方。 “不错，说到点子上去了。”殷老颇为欣赏点点头，接着说道：“所以说，朝廷在此之前，早已拉拢佛门，共同对抗道门，如此不就轻松许多。” 季川问道：“这么个哑巴亏，佛门能愿意？” “嘿嘿，这就涉及另一方面的博弈。” 殷老的笑容中充满着冷意，显然这博弈中有令他不爽的地方。 他对佛门向来不感冒，一群秃驴一天到晚蛊惑人心，烦心的很。 殷老淡淡的说道：“因为，秦皇同意少林寺那群秃驴，可以在全国各地弘扬佛法，不受限制。” “这不是坐视佛门做大，那这么说来，打压道门有何意义？” 季川露出一抹冷笑，这般做法无疑饮鸩止渴，他不相信当权者不清楚其中利害。 那么，朝廷依然如此行事，就不由季川不多想，想必其中猫腻甚多。 “嘿嘿，谁知道呢？”殷老打了个哑谜。 季川说道：“如今，佛门与朝廷合作，共同对抗道门，道门必然不是对手，想必很快就会偃旗息鼓。 那魔门该如何自处，是保持中立，还是寻求合作，从中摄取利益。” 虽然季川没有到那个层次，原本这种事情不该他来操心，不过心中尤有好奇之心。 “当然保持中立，寻求什么合作？”殷老诧异的说了一句，不明白季川怎会有此想法。 魔门两派六道，是大秦所有魔门共有的领袖。 自天魔教解体，至今未出现一人，能够引领魔门走向统一，再创魔门辉煌。 就算黑榜八大高手，仍旧如此。 不是实力不够，而是威望不够，实在是大天魔尊起的基调太高。 以至于现今从未出现过，像大天魔尊那样惊才绝艳的魔门领袖。 “魔门如今一盘散沙，如何合作？”殷老没好气的说道。 季川闻言，淡淡点点头，明白其中缘由。 对于魔门是不是散沙一盘，他已然没有任何兴趣。 若能入得锦衣卫，就算没有魔门，他依然能够凭借自身，获取更多的资源。 第七十九章 锦衣卫 “秦皇竟然如此激进，即便道门势大，也不该如此，难道不应徐徐图之？” 季川眯着眼睛，一双清冷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作为一国之君，如此不计后果行事，很难想象他能在皇位上，坐这么多年。 殷老意有所指的道：“秦皇授意不假，真正行使职权可不是今上。 秦皇在位多年，往日的的雄才大略，早已被抹平，剩下的恐怕只有奢靡享受。 哼！这才是某些人希望看到的，也是他们一直在等待的。 为此，牺牲点利益算什么。 那高高在上的龙椅、那让人痴迷的权势，那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比朝廷利益重要，呵！” 说完，殷老重新闭上双眼，嘲弄似的冷笑一声。 人，都是自私的。 江湖中人，讲究纵情纵性，对于皇权这种束缚，兴趣不大。 哪怕如佛道两门，势力极大。 两相合作，甚至能与朝廷分庭抗礼。 即便如此，也不会生出谋逆的心思，志不在此而已。 相反，异族入侵，无论佛门、道门甚至魔门，都会选择与朝廷合作，共同抵御外敌。 无他，利益使然。 异族入侵，随之而来，就是外族武林势力。 这是中原武林，不愿看到的情况。 原本一块蛋糕被瓜分好，谁也不希望有人突然横插一脚，将利益分润出去。 所以，朝廷对道门猜忌至此，一如往日对佛魔两道的恶意揣测，不过是当权者心理作祟。 忌惮罢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你’在‘我’的治下，建立小王国，甚至传播思想。 那就是不将‘我’放在眼里啊，朝廷岂能容忍。 更有，侠以武犯禁之说。 若是聪明的掌权者，会徐徐图之，伺机削弱江湖势力，试图化解江湖对普通人的影响。 很显然，这种想法，本身就很幼稚。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然而这种做法，或许会成为某些人手中的利器。 季川恍然，直到此刻才隐隐明白。 先前纵有猜测，不过也是凭空臆测而来。 “大秦将乱！”季川低语一句。 …… 数日之后，季川离开了通天魔宗。 此时，正站在广阳郡城六扇门衙门前。 三日之期，早在季川回宗之时，就已经过去。 尽管知道如此，就算再给季川一次机会，他还是会这样选择。 原因，不言而喻。 很巧！ 此时，看守衙役正是季川上次来时，遇到的那位。 此时，见到季川走来，当即面带笑容，小跑过来，阿谀道：“原来是顾少侠，大人之前还说想见见顾少侠，没想到您这就来了。” 要说，在这广阳郡谁最出名。 不是六扇门总捕头，也不是锦衣卫陈巍，而是如今的顾惜朝。 这名声，却不是好名声。 而是恶名，恶名昭昭。 而且，还有传闻，顾惜朝被招入锦衣卫。 季川诧异，说道：“哦？方大人要见我，不知锦衣卫陈大人在不在？” “在的在的，陈大人这段时间一直在衙门，好像在忙什么事情，这就不是我一个差役所能知道的了。” 这名衙役连忙点头，自家大人早已打过招呼，这顾惜朝可是要入锦衣卫的，不能得罪。 说完，衙役领着季川进入衙门，直奔内堂大厅。 此时方泰和与陈巍，似是在商讨事情。 大多都是陈巍在说，而方泰和笑着点头，根本不敢有丝毫反驳意见。 陈巍冷着脸，此次他能顺利完成任务，季川的功劳确实很大。 若不然，向宗那老道可不容易拿下。 在这青州，那向宗的修为，确实值得称道。 若是没有软骨散，恐怕就只能让指挥使大人出手。 到那时，任务可就视为失败。 那样，不仅要接受惩罚，损失也极大。 “两位大人，顾惜朝顾少侠求见。” 正思索之际，门外传来一道通报声，打断他的思绪。 随即抬头看去，正瞧见季川伫立在堂外。 “进来吧！” 方泰和看了一眼陈巍，见他点头，开口道。 “你小子可是让我好等，这都已经过去半月有余，你才过来。” 季川刚一踏入内堂，陈巍淡淡的声音传来，听不出来其中喜怒。 季川心中冷笑，不露声色的解释道：“大人见谅，实在是这段时间，那些卫道士烦不胜烦，耽误了行程。” 他要相信陈巍的话，倒是有鬼了。 “嗯。” 陈巍点点头，知道这次传播出去的消息，给季川带来诸多烦恼，就没有怪罪季川。 陈巍说道：“既然你来了，说明还是倾向于加入锦衣卫。 但是想要加入锦衣卫，却也不容易。 首先，你算是半路出家，必须要完成考核任务，才能正式成为锦衣卫。 二来，就是资历。 以你之资历修为，不可能一步登天，只能一步一步往上升。 在锦衣卫中，不仅需要实力、手段，更需要资历。 实话说，你底子太薄。 若加入锦衣卫，只能从底层干起。 不过……” 说到此处，陈巍定定的看着季川，想要看看季川什么态度。 季川面无表情，一直听陈巍说完，才接过话茬，问道：“不过什么？不知大人，是否还有隐情，还望大人不吝告知。” 以陈巍的性子，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让季川加入锦衣卫。 恐怕，在季川来之前，就已经为他安排好了任务。 “呵呵，我还是先为你介绍介绍我锦衣卫。” 陈巍很满意季川的态度，能顺着他的话茬，没有一般年轻人的心浮气躁，不错。 在场三人，恐怕也就陈巍如此想，就连旁边的方泰和，也都暗叹一声。 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影响。 陈巍正了正脸上，说道：“我锦衣卫授命于皇权，设镇抚司，掌刑狱。 行巡查缉捕之权，上到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尽在此列。 另，锦衣卫设总指挥使、下属四名指挥使，州镇抚使，外有千户、百户、总旗、小旗等。” 顿了顿，陈巍忽然看向季川，莫名的说道：“你可知你在哪个位置？” 季川摇了摇头，淡淡的道：“不知！” …… 第八十章 任务 陈巍说道：“以上都不是，你只能算个校尉、力士，或者说缇骑。” 季川沉默以对，静静的等待，没有言语。 因为，肯定还有下文。 …… 果然。 末了，陈巍补充了一句，“垫底的存在！” 缇骑，顾名思义，锦衣卫下属人员，类似于随从卫队。 如陈巍所言，缇骑在锦衣卫中，就是垫底的存在。 俗称，炮灰！ 陈巍笑着说道：“不过，你比较幸运。 你的考核任务，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很难。 但也意味着，完成任务之后，你获得奖励更多，比方说职位，最少百户起步，如何？ 自然，还有一些其他奖励，就不多说，等你完成任务，自会知道。 我相信，你会很惊讶。” 季川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 于是，索性干脆的问道：“大人放心，不知是什么任务？” “此事，还是跟玉虚观有关。你可听说过，青州林家？” 既然季川如此果断，陈巍也不打算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青州林家！” 季川低语，脑海中有那么一丝印象。 片刻后，季川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穆师兄的仇家吗？ 季川不露声色，摇头道：“不曾！这林家与玉虚观有何瓜葛？” “你可真是孤陋寡闻，连义薄云天林正阳都不认得。” 陈巍此言，似乎很推崇林正阳。 从其神态，季川反而看出鄙夷、嘲弄、不屑。 陈巍解释道：“林正阳是青州林家现任家主，曾为玉虚观弟子，你说有没有关系。 而今，林正阳已近不惑之年，倒是将林家发展的有声有色。 这与玉虚观从旁震慑，有很大关系。 不管怎么说，林家与玉虚观算是紧密相连。 说是同气连枝，并不为过。” 顿时，季川眯着眼，明知故问道：“那大人的意思是……” 陈巍眼神一厉，冷声说道：“斩草除根！ 若是一般玉虚观余孽，可杀可不杀，无须在意。 不过，青州林家相比之下，势力颇大。 我不想留下隐患，宁杀错不放过。 你可明白？” 季川点点头，说道：“不知林家家主，修为如何。” 从穆绝那里得知，林家是青州顶级家族，其家主修为至少远胜先天。 对于他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先天之上，是为宗师！ 武道宗师！ 宗师之境，脱胎换骨，举手投足，威能莫测！ 岂是先天可比。 陈巍道:“林家家主，林正阳，宗师境修为，远胜于你。 若你打算硬拼，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不切实际。 在林正阳面前，你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此次任务危险无比，你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因为，林家一众长老、客卿，武道修为皆不弱。 林家宗师，恐不止林正阳一人。 此次任务，就是不成功便成仁。 相应的，所得奖励极为丰厚，会让你的先天之路，一片坦途。” 听完陈巍所言，季川眼神一阵闪烁，心中不断衡量利益得失。 陈巍说完，便停了下来，就看季川如何选择。 其实，季川哪有选择？ 要么，去！ 要么，死！ 从踏入堂内的那一刻，季川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沉吟半晌，季川忽然道:“任务我接下了，不知是我独自完成，还是……” “无人能帮你，你也无法寻求帮助 。 即便是死，也不会有人助你。 不论你用什么方法都可以，只要能完成任务就行。 要是你死了，我会亲自出手，不过那要等我从京城回来。 你好自为之。” 陈巍颇为冷血的说道。 陈巍又补充道:“对了，你不用担心道门之人，前来寻仇。 指挥使大人会为我等，阻击道门来人。 等完成任务，你就是锦衣卫之人，更无须担心道门找你麻烦。 除非，道门那些老不死，不顾颜面出手。 否则，你无忧！” 好似，为了安季川的心，陈巍打消季川唯一的顾虑。 “哼！”季川心中冷哼一声，半点也不信。 他一个小小的先天境，锦衣卫指挥使会为他出手？ 不过顺手而为。 季川可不管这些，只要能替他挡住道门，管他为谁。 想到此处，季川露出一抹虚假的笑容，说道:“多谢陈大人，那我就前去准备。” “嗯。” 陈巍点头道:“好，我等你凯旋归来。 到时再赐你绣春刀、飞鱼服。 你将成为的锦衣卫！ 你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旋即，两相无言。 季川转身，离开六扇门，准备前往林家 。 事前调查一下，有没有什么可乘之机，到时再说。 季川自己也知道，没有选择的余地。 只要还想借助锦衣卫这条大船，就不得不被牵着鼻子走。 所以，季川沉思之际，陈巍以为他在抉择。 不过在衡量利益而已。 …… 很快！ 季川的踪影，消失在陈巍和方泰和的眼中。 方泰和一直保持沉默，没有插话，因为这种任务近乎不近人情。 锦衣卫向来如此。 他也不会少见多怪。 在他看来，季川失败无疑。 不知陈巍是忘了，还是故意没有提醒。 林家可不仅仅只有家族势力，还有林正阳在江湖上的地位。 义薄云天林正阳，又岂是说说而已。 无论真假，他久在青州，很清楚林正阳在青州武林的号召力。 不说一呼百应，也能唤来诸多江湖同道。 论名声，甚至玉虚观这青州第一大派，都有所不如。 这才是林家真正恐怖之处！ 季川一个先天境，拿什么去对付林家。 连借力打力都做不到。 这是真正的死路。 念及至此，方泰和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 蓦然间，一道冷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方泰和浑身打个激灵，当即回过神道:“陈大人，这顾惜朝不过先天境，没必要下这么大功夫吧！” 说完，方泰和疑惑的看向陈巍。 陈巍道:“你不懂，这小子为达目的，根本不择手段。 这次任务看似极难，他却不一定就真的完成不了。 你可不要小看他。 再说，就算任务失败，对我等又有何损失。 难道，你还要为他伤心一下？” 陈巍揶揄一笑。 方泰和立刻干笑道:“呵呵……大人说笑了。” 陈巍接着道:“要是这种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都能解决。 那这顾惜朝可就是个人才，对我锦衣卫大有益处，何不收下。” 这番话，才是陈巍的真正想法，也是真正目的。 第八十一章 再见穆绝 走出六扇门，季川没有立刻启程。 对于青州林家，季川几乎一头雾水，在六扇门中也没有得到实质性的信息。 陈巍所言，季川将信将疑，或者说半点都不能信。 还是等自己证实之后，在行动不迟，不能将小命寄托于此。 磨刀不误砍柴工！ 此次任务，连个期限都没有，摆明就是不看好他。 季川走在繁华的街道上，低头沉吟。 蓦然间，季川灵光一闪，恍然道：“对了，林家不是穆师兄的仇家吗？ 或许，这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 沉浸在思索中的季川，忽然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冷意。 旋即，一个闪身钻入拥挤的人群中，迅速走入一个深邃的巷子。 或许深墙大院的缘故，外面烈日炎炎，走不了几步路，就会汗如雨下。 而巷中却清凉湿润，甚至有那么一丝阴冷。 陡然间，在幽深的巷中，季川停下脚步，转过身笑道：“穆师兄出来吧。” 说完，依稀可以听到外界蝉鸣的巷中，似乎安静了下来。 下一刻，除了季川，巷中的阴暗角落处，走出一人。 正是，穆绝！ “你是如何发现我的？”沉默片刻，穆绝冷冷问道。 自从听闻季川的消息，穆绝就火速赶来广阳。 因为，关于玉虚观之事，他最清楚不过。 季川叛出玉虚观之后，想要加入锦衣卫，就不得不来找陈巍。 恰巧，陈巍这几日皆在城中，于是穆绝就在六扇门衙门附近守候。 直到今日，季川刚一出现，穆绝并没有上前，而是等到他从六扇门衙门中出来，才跟上来。 没想到的是，在路上就被发现。 自问，他已经很是小心，一般后天境根本无法发现他 这是数月时间闯荡江湖，带来的自信。 然而，今日却在意料之外。 而且，连如何被发现都不知道，难道这个师弟已经晋入先天？ 念及至此，穆绝心中陡然燃起一丝希望。 他不在乎能不能活，但他在乎能不能亲自报仇。 如今，距离一年之约，还有数月时间，只要有解决办法，足矣解决他的隐患。 哪怕，拿这条命来换。 这是穆绝心中的决心，也是绝心！ 季川笑道：“哈哈，我已晋入先天，你说我能不能发现，师兄如今可是被我甩在后面。” 此时，既是季川，又是顾惜朝。 伪装的人，伪装的心。 一切，皆不真实。 …… “难怪！” 穆绝恍然。 先天境灵觉，竟然如此强大，隔着这么远，在人群中都能发现。 然而，穆绝却不知道，先天灵觉顶多在接近时，才会有所察觉，哪里会有如此夸张。 等他入了先天，就会发现此时被季川诓骗。 实际上，季川仰仗的是元神之力，周身一切风吹草动，皆在掌握之中。 这些东西，季川可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关键时刻就是一张无形的底牌。 且，这也不过是元神的初步运用。 其余，还需季川日后开发。 “呵呵，没想到你修炼速度如此之快，让人望尘莫及，在下自愧不如，师兄之称还是算了吧。” 穆绝脸上露出一抹希冀之色，笑着道。 兴许是穆绝久未露出笑容，此时，穆绝笑的很僵硬，看的季川极为别扭。 季川很清楚穆绝的目的，能做出如此神态，确实难为他。 想想看，让一个如此冷漠的人，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多么困难的事。 可见，这股仇恨强烈到何等地步。 而，季川正需要这股强烈的恨意。 当这股恨意化为力量，才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所以，此次任务，季川打算与穆绝一道，静待这股力量爆发，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两人相视而立，季川笑着说道：“师兄自谦，以师兄的资质，修炼合适的功法，定能更上一层楼，与我不遑多让。 我知师兄寻我之意，我正好也准备寻师兄，不想今日在这里与师兄见面，也省下寻师兄的功夫。” 穆绝重新恢复那副僵尸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与季川有什么大仇，正在对决呢？ 穆绝沉默，没有说话，不过脸色稍缓。 “我们还是寻个地方，再行商谈。” 说完，季川看穆绝点头，率先走出巷子，寻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 客栈中…… 季川坐在穆绝对面，说道：“师兄今日找我，应当是为了功法而来。 师兄放心，这门功法与师兄极为契合，当然要交给师兄。 而且，师兄不要以为刚才我是说谎，这门功法简直是为师兄量身定做。 我敢保证，师兄身上隐患若真是由血液影响，这门功法定能解决师兄身上隐患，而且日后修炼将一片坦途。” 刚才，季川可没有开玩笑，‘紫血大法’在天魔策中仅次于‘种魔大法’以及‘天魔秘’的功法。 甚至，与‘道心种魔大法’几可相提并论。 不过，两门功法有本质区别。 道心种魔大法是由道入魔。 而紫血大法却是由魔入道。 紫血大法修的内功心法，血液力量。 且练至深处，全身血液，尽转紫红，甚至能转化一个人的气质。 而天道修炼，还是要看内功，看真气性质的晋级。 先天尽点，一窥天道。 太阳太阴，打开仙门。 此，暗合破碎虚空至理。 虽然季川如此说，穆绝却没有回应，以他对季川的了解，不会那么简单。 或者说，不会那么轻易就会将功法交给他。 因此，穆绝静静等待着季川的条件。 果然。 季川沉吟道：“不过……” 没等季川说完，穆绝当先说道：“说吧，什么条件我都应下了，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对于唯一的希望，尽管不知道真假，或许根本就是假的，但穆绝仍然抱有一丝希望。 这一丝希望，让他在折磨中，硬生生扛了下来。 这段时间，穆绝越来越觉得承受不住血液的力量。 不过，最终还是坚持下来。 也是为此，他才如此迫不及待，寻找季川。 “呵呵，师兄一定不会失望。”季川诡异一笑。 第八十二章 种魔 穆绝有些不明所以，只当是什么难以完成的条件，季川才会如此。 不过，却并不能让他退却。 一脸冷漠的穆绝，内心极为坚定，一如他手中的刀，一往无前。 其实，他比谁都孤独，外表的冷漠，不过是用来掩饰内心脆弱和孤独的工具。 一直支撑他的只有复仇。 漆黑的鞘，漆黑的柄，穆绝握着这样一把刀，在孤独的路上独自朝圣。 “师兄不会失望，师弟一定让师兄如愿以偿。” 看着穆绝的脸庞，以及身上散发的气质，季川首次肃穆的说道。 穆绝内心的希冀，愈来愈盛。 得到季川的再次承诺，穆绝明白，只要付出代价，他就能活下来。 活下来，就是希望。 复仇的希望。 “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终于，穆绝开口了，丝毫没有拐弯抹角，拖泥带水。 季川笑着道：“师兄若是想修炼这门功法，只需放开心神，片刻之后即好。” 不等季川解释，为何如此要求。 蓦然间，穆绝微闭双眸，没有丝毫设防，竟向季川完全放开心神。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季川一怔。 见状，季川笑了。 既然如此，季川也不耽误，催动道心种魔大法，一缕黑芒在食指出凝聚，激射而出。 然后，无声无息没入穆绝丹田，微闭双眸的穆绝好似恍然未觉。 这便是道心种魔的另一重用法。 凝聚魔种，种入别人体内，生死之道，皆在季川一念之间。 道心种魔大法种魔，分为两种。 其一，寻找一个天资卓越，禅心坚定的正义之士，作为练功的炉鼎。 修炼此功，必须潜进对方心灵深处，历经种种变异，播下魔种。 由无至有，大法始成。 这种方法，却是茫茫不可测。 时而风光无限，有如大自然无穷景象；时而天晴风和，日照月映；时而阴云密雨，雷电交加。 七情六欲，变幻莫测。 修炼大法者，譬之怒海操舟，一不小心，受炉鼎情风欲潮的狂击，舟复人亡，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万劫不复，形神俱灭。 故古往今来，先辈虽人才迭出，凡修此法者，均落得败亡身死之局。 因此，道心种魔大法的三个先决条件，就是种魔者、鼎炉和魔媒。 此法种魔，皆为魔门一代巨擘，为了修炼道心种魔大法，又不愿自废魔功重新来过。 这才有道心种魔大法第六篇，种他篇。 这是捷径，也是大恐怖。 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其二，利用道心种魔大法凝聚魔种，种入他人体内，以达到控人为己用目的。 不过，这种方法局限性比较大，若是对方没有完全放下戒备，除非两人境界云泥之别。 否则，很有可能被魔种反噬。 所以，此法一般慎用。 在不知不觉间，这丝黑芒在穆绝丹田处扎根生芽，缓缓融入内力，两相纠缠不分彼此。 魔种是靠着邪念、血腥、暴戾等等恶念成长。 所以，无论被种魔之人修炼到何等地步，魔种都在不断成长，如同跗骨之蛆，绝无根除的可能。 除非，将整个丹田化为乌有。 这就是道心种魔的霸道之处。 而穆绝身怀惊天仇恨，正是魔种绝佳养料，魔种会与他一同成长，如影随形。 此时，穆绝完全不设防状态，哪怕一个普通人，都能将他杀了。 而且，丝毫不费劲。 穆绝不清楚，季川到底做了什么，只觉丹田一阵悸动，似乎有什么东西钻入其中一样。 不过，苦于无法内视，穆绝也无法知道丹田的情况。 再说，就算穆绝有内视之法，也决计无法发现魔种，因为它早就与丹田内力融为一体，不分你我。 那么，穆绝又如何分辨呢？ 当然，这些事情，穆绝是不可能知道的。 做完这一切，季川笑着开口道：“好了，师兄。” 闻言，穆绝陡然睁开眼睛，浑身再次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息，紧握漆黑的刀鞘，一双眼眸鹰视四周。 或许，这就是穆绝平时的状态。 时刻保持着如此状态，却没有丝毫疲态，或者说不敢露出软弱的一面。 唯有如此，才能在波云诡谲的江湖立足。 随后，穆绝一双锐利的双眸，落在季川身上，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季川笑了笑，嘴唇微动。 见此，穆绝耳朵微微抖动，却没有任何声音传来，然而脑海中却不自觉浮现一行行文字。 如同烙印在脑海中一样，完全不用费心去记忆。 这般景象，让穆绝瞳孔一阵收缩，以他后天境的修为，这是他暂时不能理解的境界。 虽然穆绝满肚子疑惑，但他却不会去问，依然默不作声的沉默着。 片刻功法，季川额头浮现出一粒粒汗珠，好在功法内容已经全部传完。 其中，更是包括天魔七十二手。 紫血大法曾被血手厉工所得，其为中原魔门第一人。 纵横宇内，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傲视当世。 而天魔七十二手正是厉工成名绝技。 曾经，无上宗师令东来在半日功夫，将此法悉数破解。 虽然不知两者有何关系，既然天魔七十二手附在紫血大法后。 索性，季川直接将其传给穆绝。 这样，穆绝能多一分实力，也就相当于季川实力增长，对于他来说助益颇大。 “紫血大法！” 穆绝喃喃低语，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极为震撼，被这紫血大法所震撼。 这般功法，穆绝很难想象季川从哪里弄来的。 这是直指破碎的功法。 由魔入道，直指天道。 这方世界，可是从来没出现过破碎级功法，最高也就天级功法。 那也是可遇不可求，就算三大道门、佛门、魔门，再加上朝廷，也不见得有几部。 而他得到的血刀经，也不过地级功法。 原本以为，这般功法已经梦寐以求，没想到如今却得到破碎级功法。 可想，穆绝内心绝不平静。 穆绝没有说话，锐利的双眸凝视着季川，若是复仇不死…… 不管对方做什么，必为其扫除一切障碍。 这是他的决心，也是绝心。 穆绝的绝！ 第八十三章 紫血大法 忽然，季川笑了。 既然穆绝有此决心，不用他去费心，再好不过。 于是，季川笑着道：“师兄，这部紫血大法专门修炼血液之力，练至深处，全身血液转化紫红。 此时，紫血大法大成。 天下之大，师兄何处去不得。 遑论复仇，那些仇家早已闻风丧胆。 而且，紫血大法直指破碎。 依我看来，这片大陆恐怕还没有破碎级功法出现过。 否则这么多年来，为何从来没有听说有人破碎虚空，离开这方世界。” 穆绝深以为然点点头，以他的性格，也不禁被这般功法震撼。 从血刀老祖的典籍中，穆绝也窥得这方世界一麟半角。 此方世界不缺天资纵横之辈，缺的是破碎的法子，也就是功法。 若是没有功法，只能自己闯出一条路。 昔年魔门大天魔尊可能就存有这样的想法，才突然闭关苦修，试图打通这一条充满荆棘的路。 然而，这条路难，难于上青天！ 最终，到底是失败还是成功，不得而知。 因此，紫血大法这部功法更弥足珍贵。 若是被江湖人知晓，季川将永无安宁之日。 而季川手中天魔策，可是有十卷。虽然其中几卷，与紫血大法无法相比，但也差的不多。 季川说道：“怎么样，这门功法应该可以解师兄身上隐患，更能让师兄更进一步，成功晋入先天。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穆师兄应该早已到达后天九层巅峰，只差一步便能破开先天壁障。” “不错。” 穆绝点点头，一口沙哑的声音的说道：“除了复仇，我又多了一个执念。” 穆绝没有说执念是什么，不过季川明白。 仅仅一句话，穆绝说的掷地有声，足矣说明他的郑重。 季川笑了笑，没说话。 无所谓！ 既已种魔，无谓于是否如此，道理都一样。 倒是穆绝如此说，自然更好，不用季川在费心。 毕竟，以穆绝这种人，若他不愿意，哪怕再逼迫恐怕都没有用。 即便如此，季川还是笑着说道：“师兄不必如此，你我二人同心协力，必能在江湖上闯出一番事业。” 穆绝冷着脸点头，对于季川的话，没有质疑。 连紫血大法都能拿出来，可想季川修炼最次的，恐怕也是破碎级功法。 或许，这也是季川为何修炼如此快速的原因。 想到这里，穆绝还真想现在就修炼紫血大法，看看其威力究竟如何？ 是否真如功法中所述一般。 穆绝的一丝急色，没有逃过季川的眼睛，摇了摇头道：“师兄，你可知何为紫血大法？” 穆绝一愣，不明白季川所言何意。 不过往深处想，穆绝对于紫血大法了解，确实知之甚少。 季川深邃道：“师兄恐怕不知，我修炼的功法，是为道心种魔大法，由道入魔。 这就是我为何会出现在玉虚观，而不是化血宗。 种魔大法，奇绝诡伦，练至第十二篇‘魔仙’便能直达破碎境。 而紫血大法能与道心种魔相提并论，凭的是什么？” “果然！”穆绝面色毫无变化，内心却是暗道。 季川继续说道：“而师兄可知，紫血大法并不如功法所述那般。 紫血大法是一门可以转换人气质的一门功法，师兄可知这是何意？” 穆绝回忆起功法内容，除了寥寥数语介绍，确实是改变人气质的功法，却从没有深入解析。 纵观整篇‘紫血大法’，更是没有丝毫说明。 于是，穆绝僵硬的说道：“难道不是改变气质吗？” “哈哈！” 季川笑了，说道：“师兄此言也对，不过此气质非彼气质。 紫血大法是关于内在的一门绝学，而并非一门威力极大的武功。” 穆绝似懂非懂，不过后天境的他，对于修炼界了解的并不多。 而季川不过是根据天魔策而言，本身并没有太高的造诣，算是拾人牙慧。 不过并不可耻，天魔策中的，与季川所知并没有太大区别。 见此，季川也知道想要理解，着实有些难度，就连他自己都是不甚清楚。 所以，季川直接根据天魔策，说道：“顾名思义，紫血大法可以转换一个人本身体质、气质，从而和自身武学做到完美融合。 这样一来，必能将自身所学发挥到极致，可想而知这门功法是多么可怕。” 穆绝心中不由震惊，若非季川所言，他绝不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奇妙的功法。 改变自身体质，以适应自身武学，多么令人难以置信，多么天方夜谭啊。 哪怕此方世界一代巨擘，也决然不会相信，会有这般功法，简直离经叛道。 若是练至深处，何止成为魔门一代巨擘，直追当年大天魔尊，不在话下。 甚至，远远超越大天魔尊。 不光穆绝震撼，就连季川都有些不敢相信，这紫血大法如此可怕。 难怪，能与道心种魔大法相提并论。 魔门中，也有盛传天魔秘第十八层‘轮回篇’，是修炼紫血大法的根基。 只有臻至天魔秘第十八层，才能将紫血大法修炼成功。 但是，在天魔策中，季川却没有发现此种说法，也不知是真是假。 这就留待穆绝修炼紫血之后，才能给出解释了。 说了这么久，总该让穆绝消化消化，于是季川顿了一会儿，说道：“这门功法除了解决你身体隐患，外加改变你的体质，并没有其他什么威力，更不用说武学招式。 师兄，这下可明白了。除了修炼紫血大法，你还要不断修炼自身武学，以达到最吻合武学的体质。 正所谓，同一种武功由不同的人使出来，必然会有不同的效果，也就有高下之分。 这就是适合与不适合的区别，而紫血大法正是让你走向适合的方向，无论你练的是何武功。” 说了这么多，相信穆绝就算再愚钝，对于紫血大法也会有一定的理解，修行起来也就事半功倍。 穆绝能多一分力量，对于此次林家一事，也能多一分助力。 因此，季川才会如此尽心尽力。 不为穆绝，而是为了他自己。 实在是，对于此次之事，季川至今毫无头绪，委实有些难度。 穆绝陷入深思之中，季川见此，离开了房间，独留下穆绝伫立在原地。 慢慢的，穆绝身上气势开始升腾起来，周身更是夹杂着丝丝紫芒。 第八十四章 穆绝破先天 季川离开房间，坐在大厅中，就让店小二随便弄了点吃的，注意力却放在穆绝所在房间。 若季川所料不差，穆绝今日应当能晋入先天，跨入先天之列。 要说穆绝其实早就应该跨入先天，可惜修炼血刀斩，造成身体隐患，无法突破。 即使强行突破，最终也是败亡的下场，到头来反而一场空。 穆绝很清楚这种情况，因此，他一直在等，在等季川的到来。 因为，季川给了他一丝希望。 这一丝希望，是在他失望太多次后，不得不抓住的。或者说这是唯一的希望。 后天九层巅峰的穆绝，可以说根基极为稳固。 季川纯粹走的捷径，而穆绝却是一步一步的修炼而来，丹田内力极为浑厚。 凭借丹田内力，足矣破开任督二脉，达到百脉俱通的地步。 再加上今日，季川传给穆绝的紫血大法，还有一些对紫血大法的感悟。 穆绝从中得到一丝感悟，陷入顿悟，醒来后可能就是先天境。 对此，季川也很是羡慕。 毕竟，顿悟这种东西可不是大白菜，想来就能来的，需要厚积薄发，和那么一丝运气。 恰恰这一丝运气，可望而不可求。 所以，穆绝突破先天境，与季川不同，完全不需别人内力加持，只要没有别人打扰，就不会有任何事。 水到渠成。 在这客栈中，可不会有人闲的没事，去打扰别人突破。 阻人前程，不死不休。 没有人愿意惹得一身骚，除非两人本身就有仇恨，那倒也无可厚非。 此时，客栈中许多江湖人，都已经发现一股若隐若现的气势，纷纷好奇的看向气势来源地。 却没有一人前往。 季川漫不经心的吃着小菜，不过穆绝房间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过去近半个月时间，关于玉虚观的传闻，依然没有落下帷幕，反而越来越盛，似是有人推波助澜。 此事，在青州可谓甚嚣尘上。 毕竟，在这数十年里，仅有的一件大事。 青州武林，如今可是无人不识顾惜朝。 其中，痛恨者有之、鄙夷者有之、不屑者有之等等不一而足。 然而，大多数恐怕都是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顾惜朝是被抛出来，为了挑起道门的怒火。 最终，真正角逐的还是朝廷和道门。 而顾惜朝，不过其中一蝼蚁，轻易就能碾死。 不仅道门不将其放在眼里，就连朝廷也不会将其放在眼里。 对于季川能有机会加入锦衣卫，江湖散修一阵艳羡。 因为加入锦衣卫，不仅能得到大量的资源，更能受到更好的指导。 这对一些江湖散修，吸引力可是相当大，但他们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能被锦衣卫看好，本身就拥有极好的资质。 若是资质极好，这些散修何不加入大门派，何苦受着散修的艰难。 季川端起酒杯小酌，沉思起来。 就在这时，二楼一股无形气势轰然炸开，使得喧闹的大厅陡然安静下来。 “突破了？” “应该是，这股气势可远比普通先天强。” “嗯，不知是何人会在客栈中突破，就不怕被打断突破节奏。” “是啊，要是被打断，今日恐怕就得有人血溅当场，好在一直平安无事。” 安静那么一瞬间，江湖中人议论纷纷，对象当然就是跨入先天的穆绝。 季川沉默不语，静静地环视着四周。 “吱呀……” 许久之后，房间门被打开，穆绝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 许是刚刚突破的缘故，穆绝浑身气势没有完全收敛，出来倒是引起一众目光。 此时，穆绝长发垂肩，面色微微泛起紫红，整个人浑身散发出阴寒之气。 一只空荡荡的衣袖，在空中摇曳着，格外夺人眼球。 “魔门？” 大厅中，有人惊呼，实在穆绝这幅形象，像极了魔门中人。 这一声惊呼，倒是提醒众人，纷纷以惊异的目光看向穆绝。 倒不是排斥魔门中人，而是魔门向来在江湖中风评不好，大多都是作为残忍弑杀的代名词。 只要有人做了离经叛道之事，无论对错，立刻就会被推向魔门这一边。 好像无论何事，都必须按照既有的行为准则，稍有逾越，就会被认定为邪魔外道。 穆绝可不会理会这些人，依旧握着那柄漆黑的刀，缓缓走下楼，径直来到季川面前。 季川站起来，笑着抱拳道：“恭喜穆师兄晋入先天，潜龙榜未来必有师兄一席之地。” 穆绝冷冷的道：“你若想上潜龙榜，轻而易举。” 比起之前，穆绝似乎更加冷漠了。 季川摇了摇头，说道：“呵呵，我对潜龙榜不感兴趣。 而且过于招摇，反而将底牌暴露出来，得不偿失。” 恰巧，穆绝对此也不感兴趣，跟着季川坐了下来，说道：“多谢！” 以穆绝此人的性子，这两个字重逾千斤。 季川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所有人才知道原来还有同伙，怪不得敢在客栈中突破先天境。 幸亏，没有行那损人不利己之事，否则后果难料。 谁知道，此人是不是一个高手，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不是说魔门中人都喜欢这种调调么。 “我要走了。”沉默良久，穆绝冷声继续说道：“待我报仇归来，再来报答。” 穆绝的声音中，透露着阴寒之意，旁边桌子上的人，陡然打了一个寒颤。 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穆绝，旋即眼睛一阵收缩，脸上浮现出心悸之色，连忙起身离开客栈。 其余众人见状，纷纷离开，不到片刻时间，客栈中只剩下寥寥数人。 穆绝对此，毫不在意，只是紧紧盯着季川，想看他是什么意思。 季川笑着说道：“呵呵，穆师兄可是想去寻那青州林家报仇？” 穆绝点头，说道：“不错，正是。” 季川嘴唇微动，客栈中人哪怕凝神细听，依然不能听见丝毫声音。 不由大为惊奇。 季川闻言，笑道：“哈哈，师兄不必担心，我也是正准备与你商谈青州林家之事。” 第八十五章 林家 季川此话一出，让穆绝有些惊讶。 正准备说话，季川一个眼神，让穆绝止住了话头。 旋即，季川起身，两人离开座位回到房间。 季川确定没有人之后，才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说话。 青州林家在青州是顶级家族，想攀高枝肯定不少，在外面随意交谈恐被人知晓。 若是前往林家告密，对于季川可是极为不利。 于是，穆绝说道：“上次让你替我报仇，不得已而为之。 现在，我已经解决体内隐患，再加上紫血大法相助，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报的大仇。” 言外之意，穆绝不希望季川帮他，还是决定自己去复仇，哪怕知道此行凶多吉少。 不过，他并不畏惧。 只要能报仇，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无所谓。 “师兄误会。”季川哑然失笑，没想到他的话让穆绝想岔了，当即说道：“呵呵，师兄可知我加入锦衣卫？” 穆绝点头，自季川见过陈巍之后，他就明白季川已经加入锦衣卫。 以陈巍心狠手辣的性子，若是季川不加入锦衣卫，走不出六扇门的大门。 季川继续说道：“不过，加入锦衣卫却有考核任务，就是青州林家。 青州林家家主林正阳，曾经是玉虚观门徒，如今玉虚观被灭，想必他不会善罢甘休。” 当听到林正阳这个名字，穆绝身体明显抖动了一下，脸上更是杀意纵横。 季川诧异，却没有多问，相信他很快就会说。 季川继续说道：“师兄应当知晓我此话何意，师弟正好一同前往林家。 想必林家家主宗师境修为，以师兄刚踏入先天，想要报仇不亚于登天之难。 若是师兄相信我，合你我二人之力，想要摧毁林家也不是不可能。” 顿了顿，季川观察了一下，虽然穆绝依旧冷着脸，不过那细微的变化，还是没有逃过季川的眼睛。 “师兄觉得如何？”季川问道。 两人沉默下来，都没有说话，兴许穆绝也在思索，而季川是在等待，他并不想逼迫。 因为，季川很清楚，最终穆绝会答应的，这是一种直觉。 不出所料，片刻后，穆绝看向季川，点了点头。 原本，穆绝不想假手于人，不过季川如此说，他也不没必要拒绝。 毕竟，两人的目标相同，不如合力。 而且，受过季川如此恩惠，此生怕是报答不了了。 穆绝冷漠，仅仅为了掩饰内心的脆弱，冷漠中藏有真挚，谁说身处魔门，就一定残忍弑杀。 心有偏执，即为魔。 恰恰穆绝就是如此。 半晌之后，穆绝不知为何，脸上仇恨之色更浓。 旋即，穆绝幽幽说道：“林家位于青州当阳郡，距离广阳并不算远，在青州首屈一指，说是青州第一家族并不为过。” 季川顿时眯起眼睛，道：“看来，这林家不可小觑，不知林家有几位宗师。” 穆绝道：“林家起家时间并不长，但也有六位宗师境武者，林正阳以及五位长老都是宗师境。 其中林正阳更是宗师境巅峰修为，随时都有可能晋入元神境。 其他先天境就更多了，对我们都是威胁。 锦衣卫竟然给你这样的考核任务，哪怕你是宗师境，也不可能干掉林家。” 没想到穆绝对林家之事如此清楚，着实让季川意外，不过越清楚越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哦？为何？”季川诧异。 他若是宗师境，凭借道心种魔大法的奇异之处，应当不惧林家，哪怕是林正阳亲自出手。 只要未到元神境，季川就有把握能够战而胜之，当然是在同阶。 先天境界就能拥有元神之力，进而修成不死不灭的阳神。 古往今来，从来没有过，这也是季川信心来源。 “义薄云天，岂是随口叫来，这是青州武林对林正阳的美誉。 在青州武林打听打听，对林正阳都是赞誉有加，哪怕街边一乞丐都会夸一声‘义薄云天’林大侠。” 说到这里，穆绝脸上泛起冷笑，对于这般赞誉不屑一顾，甚至鄙夷。 不过道貌岸然伪君子，江湖越是对林正阳赞誉有加，穆绝对他的恨意就越深。 不过，穆绝继续说道：“林正阳在江湖上，向来被称作有情有义之人，武林中很多人都受过林正阳的恩惠。 所以，林正阳在青州武林威望极高，登高一呼从者云集。 你想要对付林家，就要有面对整个青州武林的决心。 之后，还要面对整个青州武林的讨伐。” 这番话刚一落下，季川脸色阴沉下来，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事前不知晓，陈巍可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过。 当前，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哪怕要找陈巍麻烦，也得能到有能力的时候。 元神境，离他还很遥远。 季川沉吟道：“这么说，林家关系网极广，还真不好下手，林家可有什么仇敌？” 穆绝道：“当阳郡共有四大家族，而林家仅仅其中一家，互相之间多有摩擦，要说仇恨却是没有。” 季川眼睛一亮，问道：“除了林家，剩下三家哪一个家族最强。” “楚家！”穆绝不假思索的说，“楚家家主楚天行小女儿，在峨眉学艺，凭此关系楚家在青州也是无人敢惹。 毕竟，没有谁想招惹峨眉派那些女疯子，说是出家人，比谁都记仇。” “好！” 季川笑着说道：“如此，林家有仇家了。” 穆绝冷漠的脸庞，浮现出一丝疑惑，不明所以。 季川冷笑道：“既然林家没有仇家，我们就给他制造仇家。 我不相信同在一郡的两大家族，没有猫腻。 不是说，一山容不得二虎吗？四大家族如此相安无事，我可不相信。 家族之间，总会有利益相争。” “怎么做？” 在这一方面，穆绝显然不适合，阴谋算计不是他擅长的，以他的性子也不会这么做。 不是不会，而是不适合。 然而，季川却摇了摇头，“暂时没有摸清当阳四大家族的具体情况，不好说。等仔细了解之后，再行商议。” 第八十六章 当阳郡，英雄帖 客栈中，两人交谈许久，大多都是季川在说，穆绝则是充当一个听客。 而季川也从穆绝口中，得知许多关于林家之事，也让季川对这个青州第一家族，有了深刻的了解。 光是宗师境就有六位，更别说还有更多的先天境，难怪陈巍会说此次任务难度极大。 就这种任务，就算让锦衣卫来完成，恐怕也得宗师境过来，否则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务。 良久之后，季川道：“师兄，我们这就前往当阳郡，看看这林家究竟何方神圣。” 终于，季川决定准备出发，前往当阳郡。 穆绝目光深邃，遥望着林家方向，眼中闪烁着摄人的杀意，脸上浮现出狰狞的仇恨之色。 广阳城城门口，季川扬起手中的马鞭，飞驰离去，穆绝紧随其后。 广阳、当阳两郡相邻，可是其郡城却相距甚远，若是步行，那可就路途遥远。 一路上，两人无言，一个报仇心切，一个在思索该如何完成此次任务。 或许，挑拨四大家族关系，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借力打力！ 然而，季川却没有丝毫把握能成功，能混上四大家族的家主，没有一个是傻子。 没有足够吸引人的利益，不会有人铤而走险，冒冒失失得罪林家。 好在，此时玉虚观被毁的消息，传遍整个青州，甚至周边邻州都有察觉。 那么，林家唯一的靠山，已经不复存在，其余三大家族的顾虑，将会少很多。 但他们依旧不会轻而易举，不值得。 要么足够的利益，要么痛彻心扉的仇恨，两者都足以挑起不死不休的斗争。 穆绝却不会想这些，闷头赶路，只要能复仇，用什么手段都无所谓。 几日后，季川和穆绝一同来到当阳郡，意外的发现这里来了众多江湖中人。 一路上，季川就发现有些不对劲，越接近当阳郡，江湖中人越多。 两人对视一眼，加快速度进入城中，在一家酒楼落脚，以便于打听打听消息。 如此多江湖中人进入当阳郡城，应当不会是小事，季川心头沉吟。 “此次林大侠广发英雄帖，不知所谓何事？” 酒楼中，永远不会缺少八卦的江湖中人，这里一般也是消息的传播之地。 哪怕一些江湖隐秘，都有人能给你说出来个一二。 “还能为什么事情，听说林大侠师门被灭门，想召集武林同道讨个公道。” “讨公道？明摆着锦衣卫干的，怎么讨公道？想必是为了那顾惜朝。” “此子狼子野心，甘愿成为朝廷走狗，竟做出背弃师门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实在为我武林同道所不齿，更是我青州武林的一个污点、耻辱。” “若是发动整个青州武林，想要找出顾惜朝不还是轻而易举。” “怕就怕此人被锦衣卫护住，不好下手啊。” 一个一个，都是义正言辞，仿佛化作正义的化身。 这时，其中一人振臂一呼，趁乱高呼，“即便林大侠向锦衣卫发难，我等也应该助林大侠一臂之力，更何况寻找一个狼子野心之辈。 林大侠对我等皆有恩，难道这点困难就让诸位惧怕了？” 说话之人，脸色涨红，面色激动，自有一股真情实意。 “惧怕？就怕林大侠看不上我们，否则必为林大侠马首是瞻。” “好，理当如此！” “不错，林大侠义薄云天，如今有难，我们应当尽绵薄之力。” 底下江湖中人闻言一愣，然后纷纷应和，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由此可见，林正阳在江湖中地位确实很高。 季川坐在一旁，眼见这一幕，才知道穆绝所言不虚。 且不论这些江湖中人，是不是真情实意，但这种影响力确实让人心悸。 难怪，陈巍这种锦衣卫镇抚使也放心不下林家，恐怕真正放不下的是林正阳吧。 这种号召力，还是很可怕的。 季川低语道：“师兄，到时我们想办法混进英雄大会，看看这林正阳究竟想干什么。” 穆绝没有说话，点点头。 此时季川可不是以顾惜朝的身份，而且人皮面具早在来到路上，就已经给穆绝戴上。 也是为了防止穆绝在当阳郡有熟人，被认出来。 还别说，穆绝确实有熟人，还真不少，都是些刻骨铭心的熟人。 这番做法，倒是有些先见之明。 江湖中人向来讲究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畅意人生，纵情江湖。 这不，整个酒楼就没有安静过，三三两两喝着酒，讨论最多的无非就是此次英雄大会，偶尔也会听到一些江湖奇闻异事。 季川一直默不作声，静静的听着，倒是听到许多以前从未听说过的，很是长了一番见识。 不料，一直凝神贯注的季川，眼角余光瞥见一人匆匆离去。 离去之人，正是刚刚振臂一呼起哄之人。 季川略作沉吟，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随即一个眼神，示意穆绝跟上。 紧接着，季川和穆绝远远吊在那人身后，却始终没有被发现。 以季川的灵觉，就算宗师境恐怕也无法轻易发现，更别说对方还是一名后天境。 不出片刻功夫，来到一个巷子入口。 那人偷偷朝后看了一眼，不过还是没有发现季川他们。 然后，一头钻进巷子中，颇有些鬼鬼祟祟。 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两人正在他身后，只是他无法察觉。 “这人，有问题啊。”季川眯着眼睛，喃喃道。 见那人走远，季川和穆绝缓缓走了进去，好在巷中拐角很多，不然真的很容易被发现。 这条巷子，完全是一路通到底。 很快，那人走到一处民居，四周张望发现四下没人，才推门而入。 距离这所民居不远的拐角处，季川和穆绝静立在那里，里面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季川耳朵。 果然，那人刚一进入，一道声音随之传来，季川连忙屏气凝神。 “公子，郡城中几家酒楼我都跑过了，也都按照公子吩咐说的，不知……” 听声音，季川还是能分辨，此人就是季川跟踪之人。 第八十七章 公子林峰 “做的不错，不会亏待你的。” 说话之声温润如玉，如暖阳一般，让听者很舒服。 很年轻！ 季川的第一感觉。 季川虽未见人的模样，从其声音就可以听出来，说话之人一定是一位年轻人。 季川的全部心神，都放在民居里面，却没有发现一旁的穆绝，紧握手中之刀，脸色阴沉似水。 此时，穆绝心中自有一股仇恨，无法发泄。 除了脸色有些阴沉，穆绝面上没有丝毫变化。 尽管内心杀意纵横，最终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 既然忍了数年，不在乎再多忍这一下。 此人，他必杀之。 何时？留待日后。 其实，想是这么想。 但若不是季川在此，想必穆绝早就忍耐不住破门而出，将里面杀个干净。 “嗯？” 终于，季川发现不对劲，诧异的朝后看了一眼，说道：“师兄认识里面的人？” “林正阳独子，林峰！” 穆绝吐出‘林峰’两个字，自有一股刻骨的仇恨，在心中酝酿，爆发出来必定石破天惊，摄人心魂。 其丹田内魔种，得到足够养分，更是疯狂成长。 “林正阳的儿子，还是独子。”季川恍然，喃喃低语。 林家之人，季川有所猜测。 林正阳独子，季川确实有些没想到。 “此人如何？”季川问道。 穆绝道：“表面光鲜，江湖谁不称一声‘林少侠’，背地里肮脏不堪，不杀之不足以泄愤。” 杀意纵横！ 这是季川的感觉。 哪怕是他，也感觉穆绝心中的仇恨，令人心悸。 这是一种满的快要溢出来的仇恨，常人恐怕无法理解。 当然，季川也不理解，相信总有一天会理解的。 “师兄与他有仇？”季川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心神还是放在里面。 穆绝没说。 穆绝没打算说，季川也没真心问，两人倒是很默契，就此转过这个话题。 此时，里面的林峰说话了。 “这是给你的报酬，到了外面可不要乱说，不然有命说就怕没命享受这笔钱了。” 林峰声音很温润，哪怕说出这般威胁的话语，依然改变不了他温柔的个性。 不知是假装，还是一向如此。 真亦假时假亦真！ “是是是，多谢林公子、多谢林大侠，到了外面小人一定不会乱说。” 那人喜滋滋的收下沉甸甸的银子，连连保证，就差对天发誓了。 林峰见状，点点头，说道：“你下去吧，记住不要让人发现。” “是是是……” 那人忙不迭点头，满脸笑容的转身，就准备离去。 离去之际，还偷偷掂量掂量手中的袋子，脸上喜色更浓。 恐怕他自己也没想到，四处散播一些言论，就会得到这么多银子吧。 然而，就在他转身一瞬间，一柄锋利的长剑，从后背没入他的胸口，猩红的鲜血潺潺流出。 在太阳折射下，散发出鲜红光芒，夺人眼球。 “我不放心活人，还是死人更加实在，这些银子就随你一起去吧，我也不算食言。” 林峰看了一眼散落一地的银子，淡淡的说道。 随即，甩了甩剑刃上的鲜血，归入鞘中，施施然的离开这所民居。 “公子，老爷名声在外，如此做法恐怕恐怕没什么必要吧。” 一名脸上沟壑纵横的老仆人，从阴影中走出来，淡淡的说道。 林峰背对着老仆，笑道:“呵呵，林叔此言差矣，自从玉虚观不复存在，江湖上各种风闻都是对林家不利，实在是人走茶凉啊。 江湖人重情，如此做只是为了让这些江湖人，对父亲推崇备至。 在江湖大会之前，调动调动这些江湖人的情绪。 对此次英雄大会也有利。” “唉！” 林叔摇着头，叹了口气。 他只是奉命过来保护家主之子的，原本这些东西还由不得他置喙，不过还是没忍住。 自从家主师门被灭，家主便像是变了性子，变得有些急功近利。 也难怪，林家一直受到玉虚观的庇护。 如今靠山没了，虽然家主在江湖上风评不错，但总会有敌人伺机而动。 林家有些着急也情有可原。 这不，借着玉虚观之事，召开英雄大会，不过想要收回之前所做之事的利息。 林峰充耳不闻，自顾自的离去。 林叔无奈，只得很强，临走前瞥了一眼血泊中的人，脸上尤带着难以置信。 “走！” 林峰还未走出来，季川低呼一声。 季川并穆绝匆忙离去，没有留下丝毫迹象。 很快，两人走出巷子，朝着刚才的酒楼走去。 刚才那一幕，让季川重新认识林家，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棘手。 看来，林家也没有那么舒心，幸亏林正阳在江湖上博得一个义薄云天的美名。 否则，早就墙倒众人推，林家哪里还有心情开什么英雄大会。 “就是不知召开英雄大会，究竟为何？” 一路上，季川都在思索此事。 要说是为了他，季川可不相信。 他林正阳还真有胆子，敢跟锦衣卫对着干？ “那么，到底为了什么？”季川低语道。 而身旁的穆绝，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身边倒是清净许多。 一人自言自语，一人默不作声。 这幅形象，颇为引人注目。 前脚刚一踏入酒楼，就听有人起哄，“在座各位，都有谁收到英雄贴，拿出来让我等瞻仰瞻仰，这可是莫大的殊荣。” 似他们这般江湖散修，能够得到‘义薄云天’林大侠的英雄贴，那可是天大的荣光。 足够他们在江湖上吹嘘很长一段时间。 因此，来到当阳郡城的江湖侠士，许多都是闻风而来。 其实，他们很多人都是没有收到英雄贴。 这些人，也都以收到英雄贴为荣。 “呵呵，在场恐怕都没有人拿到英雄贴，毕竟场地不大，帖子都是发给江湖上有名望之人。” 不知是真是假，端坐桌旁的一名江湖人，端起酒杯小酌一口，笑着说道。 “倒也是，不过在外围观望，我也心满意足。” 刚才起哄之人，点了点头，没有任何沮丧之色。 对于没能亲眼见到英雄贴，在场众人还是有些失望的。 第八十八章 邱黎 在场之人，没有收到英雄帖，季川一点儿也不意外。 想林正阳是何许人也，好歹也是一代武道宗师。再怎么不济，也不需要邀请一群仅仅后天境的江湖中人。 就连林家的下人，恐怕都比这群人强，到时还不笑掉人大牙。 “诸位想要拿到英雄帖恐怕是没戏了，我听说英雄帖早已派发完毕，收到英雄帖无不是青州有名望之人。 像当阳郡城其余三大家族家主、还有巨剑门、云岚宗等宗门宗主门主。” 坐在角落处的那人，端着酒杯还未放下，笑着说道。 不是打击，而是让这些人认清现实。 过来凑个热闹还行，要是不知天高地厚，试图染指英雄帖，想在英雄大会上扬名，那自是异想天开。 “那敢问这位兄台，可收到英雄帖，也好让我们长长见识。”见此人对英雄大会很是了解的样子，当即就有人说道。 那人笑着说道：“呵呵，我可没有那东西，如今没有实力，那英雄帖就是烫手山芋，奉劝诸位还是不要染指。” 不过，受到英雄帖的哪一位不是江湖名宿，自是不怕。 但他们不过江湖散修，哪怕先天境武者，对于一些宗门大派弟子来说，依然不够看。 不论从功法、武技还是资源等等，散修和正统出身的宗门家族弟子，都不在一个层次上。 听此人这么说，一众江湖人兴趣缺缺，都偃旗息鼓下来，酒楼内却依然不改热闹的景象。 季川一直注视着四周，等到气氛不似刚才那般紧张之时，季川起身缓缓来到角落处。 酒楼中，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季川这种行为也没引起什么人注意。 倒是走的方向，正是刚才提起英雄大会之人，也让一些有心人起了好奇之色。 但这丝好奇之色，也是一闪即逝，没有多加观望，毕竟对英雄大会有兴趣也很正常。 “这位兄台请了，在下季川，这是我师兄，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季川刚一来到角落桌旁，朝着面前之人拱了拱手，笑着说道。 “呵呵，客气客气，在下邱黎，不敢当尊姓之称。” 邱黎是一个年轻人，其实早就发现季川，不过对方如此客气，他也不好冷脸相对，起身拱手还礼道。 “季兄请坐，还有这位兄台也请了。” 当即，邱黎单手一引，让季川和穆绝落座。 季川也不客气坐了下来，而穆绝一直以季川为主，他很少说话，自然是沉默相对。 “小二，加两副碗筷，再上一壶酒。” 邱黎落座之后，唤来小二，说道。 “好嘞。”小二闻言，立刻前去准备。 等到碗筷上好之后，邱黎亲自为季川和穆绝两人斟满酒。 随后，端起酒杯，敬道：“两位兄台请了。” 当即，一饮而尽。 季川是来打听事情的，自然不能驳了对方的面子。 盏酒过后。 季川也没心思墨迹，拱了拱手说道：“刚才见邱兄对此次英雄大会侃侃而谈，想必了解不少。 我师兄弟二人初来乍到，对此次英雄大会多有不解之处，还望邱兄不吝赐教。” “哪里！” 邱黎一听连忙摇头，赶紧否认，这可不能随便说。 刚才之言，只要出去一打听，基本都知道了。 但，有些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说。 一旦被林家知晓，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要是说中林家极力掩饰的秘密，林家事后不找他麻烦，那才是怪事。 要是说不中，面前这位一看邪气凛然，就算不是魔门中人也不是好人。 不是善茬，邱黎暗道。 否则，他哪里会如此客气。 所以，邱黎摇着头说道：“季兄太抬举在下了，我只不过是道听途说，一家之言，当不得真。” “哦？” 季川顿时眯起眼睛，眼前之人看似普普通通，为人处事之道有些圆滑啊。 季川也不逼迫，笑道：“邱兄误会了，在下只是想知道有关于英雄大会何时举行，在哪里举行。 到时，我师兄弟二人也好过去凑个热闹，瞻仰一下林大侠的风采。” 邱黎很明显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客气的说道：“原来如此，好说好说。” 不论季川所言，是真是假。既然不问，自然最好，省的他还要找理由搪塞。 季川笑眯眯的点点头，表示正是如此。 刚才邱黎所言，多有吹嘘炫耀之意。 此时，季川找上来，他已经有些后悔了。 其中一些隐秘，邱黎也是听他的叔叔说的。他叔叔却是林家的一个管事，偶然听到，也不敢乱说。 暂且不论这些。 邱黎道：“其实在下也没见过英雄贴，知道的大多也是道听途说，英雄大会三月十五在聚贤山庄举行，到时江湖同道也会悉数到场。 其实，这些事情只要季兄外出打听一番，都能知道，相信外界早已传遍。 哦，对了。聚贤山庄就是林家所建，足矣容纳诸多江湖同道，我等没有英雄帖恐怕就只能在外围观望。” “三月十五……”季川喃喃低语。 邱黎点点头，道：“不错，距今也只有五日时间，这几天恐怕郡城将会人满为患，季兄在城中可要小心。” 季川当然知晓邱黎所言之意，人一多就容易出事，更何况还是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向来嫉恶如仇、快意恩仇，稍有不如意的地方，往往就是拔刀相向，流血事件在所难免。 尽管城中有六扇门把握全局，不过六扇门可不是锦衣卫，远远没有那么大威势，来震慑全局。 这些江湖中人听不听六扇门的调停，都还说不定，更不用指望六扇门衙门能阻止混乱的当阳郡。 季川拱了拱手，笑道：“多谢邱兄提醒，在下省的。还有一事，想向邱兄讨教，还望不吝赐教。” “不知何事？”邱黎笑着问道。 “不知如何才能得到英雄帖，我师兄弟二人也想瞻仰林大侠的风采，看能不能攀一攀林大侠的高枝。” 说完，季川脸上适当的露出一丝赧然，颇有一些不好意思的感觉。 “哈哈！”邱黎畅快的笑了一声。 季川的表现，让邱黎放心不少，像一开始那般邪气凛然的模样，任谁都不会放心。 此时再看，倒是顺眼许多。 第八十九章 跟踪 季川此时的表现，确实像一个后进晚辈，对林大侠抱有一丝敬仰之情。 这也让邱黎放心不少。 虽说季川修炼道心种魔，但在踏入种魔篇之后，再不复之前道家清净自然，更像是魔头一般，邪气凛然。 穆绝那面皮微微泛起紫红的模样，妥妥的魔头啊。 邱黎脸上依然挂着笑容，说道：“季兄所言，乃人之常情，来此的江湖中人，又有几人不想攀高枝，不都想受到林大侠看中，企图能够少走一点弯路。” 这么一说，季川似乎更加不好意思，连忙摆了摆手。 邱黎见此，起了兴致，道：“季兄不用不好意思，不过我不得不打击季兄，想要得到林大侠的青睐，可不容易。 林大侠何许人也，岂会对我等青睐有加，我劝季兄还是放弃这般不切实际的想法。” 说完，邱黎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为季川叹息还是为他自己。 季川摇着头，说道：“哎……邱兄此言差矣，在下不过想去长长见识，其他都是附带而已，能得到林大侠的提点不是更好，没有也不损失啊。” “哈哈，还是季兄心态好。”邱黎没想到季川是这个意思，有些诧异。 紧接着，邱黎没等季川再问，继续说道：“实不相瞒，英雄帖都是由林家亲自分发，大多都在青州一些有头有脸的人手中。 这些，我也都是听我叔叔说的。 所以，英雄帖我们根本想都别想，除非敢虎口夺食。 但有一点，拿到了你也不敢用啊，因为英雄帖的分发都是有名有姓的。 到时，你一进去，恐怕就会被林家抓起来。” “嗯……” 闻言，季川沉吟起来。 这一点，季川倒是没想过。 原以为总会有一些流落在外的英雄帖，没想到控制的这么严。 “这么说，我等没有英雄帖，只能在外围观看英雄大会了？”季川抬眸看向邱黎，疑惑的问道。 邱黎点点头，解释道：“不错，除非你能找到拥有英雄帖的江湖名宿，把你捎带进去。这么做的话，林家一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一般情况下，一些江湖名宿都会带上自己的后辈或许弟子，前来见识见识，这样的场面可不常有。 此次英雄大会算是汇聚了整个青州武林，不过我相信来的应该也只是其中一部分。” 季川恍然，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他可没有江湖名宿的前辈。 殷老倒算是一个，可惜以他的性格，恐怕很难来这种英雄大会。 以殷老的身份，还没有必要来捧林正阳的臭脚，不仅是不屑更是不配。 嗯，陈巍倒也算一个，不过好像没什么用。 细数一遍，好像季川真没有什么名宿前辈，想要参加英雄大会恐怕很难了。 “难道真没有什么办法，能弄到英雄帖吗？” 季川有些不死心，毕竟能近距离接触林正阳，也好有个了解，对后续之事也多有帮助。 邱黎也不知季川为何如此执着英雄帖，只当他敬仰林大侠已经入魔。 尽管如此，还是没有办法，英雄帖岂是那么容易拿到的？ 邱黎还是果断的摇了摇头，算是让季川彻底死心。 见此！ “今日，多谢邱兄解惑，在下感激不尽。”季川起身，拱手道谢。 既然得到想要的答案，季川也不多待，当即起身准备告辞。 “哪里哪里，不过举手之劳，理应互相帮助，而且就算没有我说，等过几天季兄也应当都会知晓。” 邱黎不敢居功，这些事情本来就是一打听就能知道，等过几日恐怕就人尽皆知。 季川再次一拱手，与穆绝一道就准备离开酒楼。 刚一转身，四周很多人始料未及，依然伸着头朝这边侧耳倾听，见季川转身，连忙偏头装模作样的吃吃喝喝。 季川离开酒楼之后，没有立刻远离，而是寻了一个角落隐藏起来，注视着酒楼中邱黎的一举一动。 这邱黎肯定有一些事情隐瞒，说不定就是此次英雄大会的真正意图。 没过多久，邱黎面色微红，从酒楼中走出来，晃晃悠悠的走了。 季川紧随其后，跟踪一个后天境武者，并没有什么压力。 在邱黎走入一个人迹稀少的城中小道，与穆绝对视一眼，季川快步来到邱黎身后，神不知鬼不觉。 此时，邱黎还不知道身后有人，或许是酒喝的有点多，警觉性很低。 季川伸手拍了拍邱黎的肩膀，邱黎浑身一颤，吓得一激灵，就准备转身，看是谁大白天吓人。 谁料！ 刚一转身，双眸触及季川的眼神，便两眼无神的矗立在原地，不能自已。 此时，邱黎仿佛置身于炽热无比的荒漠，又好似置身于波涛汹涌的大海。 季川两眼怒瞪，实在是元神初立，想要完全控制一个人的精神，基本不可能。 只能做到摄住对方精神，让其幻觉丛生。 不仅能震慑对方，而且还能让对方精神恍惚，不说有问必答，在恍惚之下，总能套出一些话。 季川和穆绝将恍惚中的邱黎，带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慢慢等邱黎稍加清醒。 现在，邱黎连话都说不了。 盏茶功夫，邱黎双眼迷离的醒了过来，精神还是有些恍惚。 尽管精神恍惚，微微迷离的双眼，还是能看清面前之人，就是刚才在酒楼相遇的季川。 此时的季川，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在邱黎眼中，季川邪气凛然，浑身气势磅礴恢宏，犹如吞天噬地。 邱黎一副不确定的口吻，问道：“季兄，是你吗？” 邱黎猛的晃了晃头，感觉整个脑袋，宛如一团浆糊，完全分不清状况，还处于迷糊状态。 “呵呵，是我。” 季川笑了笑，似乎与平常没有什么不同，反而更亲近。 然而，在邱黎眼中却是另一副画面，季川如同般，笑的格外狰狞，让他不自觉蜷缩着身子，似是在害怕恐惧。 “你……你……是魔鬼，别过来。” 邱黎惊叫！ 若是平常，邱黎绝不会如此不济，现在季川之前摄住他的精神，又利用种魔大法的摄魂之术。 所以，季川的声音，好似魔音一般在邱黎耳边盘旋。 第九十章 盟主 原本平平无奇，犹如闲谈般的声音，在邱黎耳中犹如夺命魔音，永不休止。 这道挥之不去的靡靡魔音，粗暴的钻入邱黎的脑海中，丝毫不顾他的感受。 这般，让邱黎痛苦不堪，脸上更是浮现出狰狞之色。 渐渐地，邱黎双眼无神，仿佛失去了自主意识。 只有季川知道，这只是邱黎的精神，受不了摄魂之术的冲击，属于正常反应。 要是没有这种反应，就真见鬼了。 那紧张的就该是季川了。 而在一旁目睹这一切的穆绝，再次清晰认识到季川功法的恐怖。 这是直接涉及精神灵魂的功法，着实可怖可畏。 趁着邱黎意识不清晰之际，季川暗中运起摄魂之术，问道：“此次英雄大会，林正阳目的何在？” 迟则生变，季川丝毫不敢拖泥带水。 谁知邱黎依然处于愣神中，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精神力太过脆弱，受不了摄魂之术吗？” 季川脸色难看，低语道：“第一次使用，果然不好把握这诡异的摄魂之术。” 摄魂之术，通过摄住对方精神，使其幻觉丛生。 无奈之下，季川只好继续催动种魔大法，强行通过摄魂之术，控制住邱黎。 毕其功于一役！ 季川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里。 然而，这样做危害极大，很可能事后邱黎就会变成一个傻子，不过与季川何干。 摄魂术！ “嗡！” 邱黎仅剩的意识，感到脑海一阵嗡鸣，陡然眼前一黑，两眼泛白。 季川见此，连忙问道:“林正阳究竟为何召开英雄大会，快说。” 季川有些急切，生怕邱黎话还没说出口，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与此同时，邱黎嘴巴微微张开，呐呐低语，“盟主！他想成为盟主！” 说完，白沫不断从邱黎口中吐出，两只胳膊抱胸蜷缩在原地，整个身体不断抖动，两眼发直。 “盟主？” 季川一怔，没想到林正阳野心如此之大，竟然敢染指青州武林盟主之位。 季川一直以为林正阳召开武林大会，不可能是为了他，外界传闻肯定多有不实之处。 但也没想到林正阳野心如此之大。 就在这时，季川后方传来一阵说话声，季川顿时眯着眼朝后看去，并没有看到来人。 不过，相信很快就有人会途径此地。 季川当机立断，低呼一声，“走！” 这是对穆绝所说，穆绝也是听到声音，冷着脸没有任何犹豫，紧随季川其后。 此时，这个僻静的角落，徒留下精神受创的邱黎。 “要不要杀了。” 刚走之际，穆绝冷冷说道，一开口就是杀气凛然。 “不必，此人就算活下来，也是傻子，没必要费那功夫，不会认出我们。” 季川摇了摇头，随即加快脚步，两人很快消失在城中小道。 同时，说话声传来的地方，也缓缓出现数道身影。 一行数人，蓦然间，发现蜷缩在地上的邱黎。 在别人看来，好似受到惊吓，而极度恐惧害怕所致。 “快，这里躺着一个人。” “好像醒着，喂喂喂……你怎么回事？” 见邱黎睁着眼睛，两眼无神，其中一人推着他的肩膀，不停地呼唤。 另一人不确定的说道：“怎么好像被吓傻了。” “有点像，这地方虽说人迹罕至，但也不至于把人吓傻吧。” 有人不是很认同，给出的理由也让人无法反驳，也确实如此。 一行几人，面面相觑之际。 突然！ 有人犹犹豫豫的说道：“还是别管了吧。” 令人没料到的是，此话赢得一致的同意。 当然，其中肯定有于心不忍的，但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最终，还是狠下心跟随众人离开。 邱黎再次被丢下。 此地，忽然有些凄凉了。 直到一天后，邱黎才被其叔叔在这僻静的角落处找到。 见邱黎落得如此地步，甚至整个人都痴痴傻傻。 邱黎叔叔自然怒火中烧，他由于没有子嗣，因此对这个侄儿一向视如亲出。 如今，这个唯一的后辈，变得痴痴傻傻。 他能善罢甘休才怪，他在林府大小是个小管事，还是有些权利。 于是，就禀报给林府大管事，试图寻找凶手。 显然，如此做法是徒劳的，但还是在当阳郡城闹得沸沸扬扬。 一直徒劳无果，再加上英雄大会召开在即，也没人再去在意这件事。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此事，就这么无疾而终。 …… 季川和穆绝离开之后，找了一家极度偏僻的客栈住了下来，价格还贵的厉害。 就这还是好不容易找到的，城中好的地段，早就没有他们的份。 此时的当阳郡城，可谓寸土寸金，物价上涨的厉害，还是一副爱住不住的态度。 这，只不过是人满为患带来的影响之一。 客栈中，季川沉吟片刻，说道：“没想到，林正阳野心倒是很大，难道以前的义薄云天，都是为此时做准备，现在收回利息？” “做给别人看的而已。”穆绝不屑，冷笑一声。 季川继续说道：“师兄觉得林正阳能不能成为盟主，或者说概率大不大。” 要说对林正阳的熟悉程度，还是要数穆绝，所以季川想要参考参考他的意见。 是不是盟主，对于季川他们的影响可是很大。 等林正阳成为盟主，这次的任务难度，可就成几何式增长。 这么一问，穆绝冷着脸，虽然对林正阳有着满腔的仇恨。 但他不得不承认，在青州林正阳确实有着极高的威望，成为青州武林盟主还是有可能的，而且可能性极大。 穆绝点头，冷冷道：“林正阳不论名声还是实力，都是首屈一指，江湖中人都会敬其几分，所以说可能性极大。” 顿时，季川皱起眉头，颇感棘手。 “这么说，林正阳当选盟主，不说十拿九稳也差不多。” 季川脸色难看，说道。 任谁摊上这么个任务，而对手的实力还在增长，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等林正阳真正成为青州武林盟主，季川要面对的就是整个武林，而不仅仅只是林家。 虽然，林正阳在江湖上地位很高，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不能号令群雄。 但成为盟主之后，可就大不相同。 相比之下，季川还是愿意对付林家，而不愿意面对青州武林势力。 第九十一章 峨眉 难怪林正阳顾着派发英雄帖，对英雄大会所为何事只口不提，不是不说而是不敢。 而且，这件事绝对不会由林正阳提起，他还要点脸面，不能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那样多掉价啊。 那么不能自己上阵，那就只有让自己的马仔打前锋，再四下推辞一番，勉为其难的就任盟主。 不仅赚足了名声，还赚到了盟主之位。 一举两得！ 季川将林正阳的心思摸透了，可是光他一人知道可没什么用，他也没有能力阻止。 恐怕，现在拿到英雄帖的各大家主、掌门、宗主，这些一方巨擘，也都一头雾水。 季川低头沉吟，旋即抬起头问道：“城中除了林楚两家，另外两大家族实力如何？” 穆绝冷漠的道：“当阳郡城林楚李陆四大家族，李陆两家实力较弱，完全不具备与林楚两家争锋的资格。 林家靠林正阳这些年的发展，实力不容小觑，被誉为青州第一家族。 楚家靠的是在峨眉学艺的楚莹莹，靠着这般关系，楚家倒也发展的有声有色。 但林正阳实力却远胜楚家家主楚天行。 所以，林家在实力方面要胜过楚家。 即便如此，林家也不敢轻易得罪楚家，毕竟没有谁愿意得罪像峨眉这样的武林大派。” 季川点了点头，也能明白其中缘由。 那么另外三大家族包括青州其他势力，希望看到青州出现一个盟主吗？ 季川相信，肯定有一些势力，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季川不停敲击着桌面，发出‘嘚嘚嘚’的响声，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季川陷入沉思，喃喃低语，“将消息散布出去，让林正阳的计划直接胎死腹中？” 这么做，无非就是将林正阳原定计划打乱。 季川可不相信类似楚家这样的势力，会眼睁睁的看着林正阳成为青州武林盟主。 一个林家，就足够他们忌惮的了。 再加上一个盟主的位置，那青州可就真的没人能够撼动林正阳了。 毕竟，像青州之地，江湖势力衰弱，一个武道宗师就足以成为一方巨擘，不可撼动。 而青州武林中，元神境更是少之又少，人才疲惫，整个青州登上潜龙榜竟只有罗阳一人。 可以想象，青州武林势力已经衰微到什么程度。 暂时，季川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想到这里，季川连忙起身，说道：“趁着这两日各大势力陆续来到郡城，我们将这条消息散布出去。” “届时，这郡城恐怕就真的乱了，看林正阳如何收场。”季川冷笑一声。 “好！”穆绝简洁的道。 说完，两人开始行动起来。 …… 正午时分，正是炎热时分，季川和穆绝行走在青石大道上，正寻思着如何将消息传的满城风雨。 这时，前面一阵喧闹声、惊叹声传来，不一而足。 不一会儿，四周竟围满了人，季川惊讶的抬起头，一眼看去全是围观路人。 索性，季川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如今他满脑子都在想如何坑一把林正阳，于是就准备转身换条道路离去。 不料，穆绝拉住了他。 这样，季川就更惊诧，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究竟什么事情能让穆绝都停下脚步。 就在这时，惊叹声越来越近，人群自觉的放开一条道路。 季川眯起眼睛目视前方，迎面而来两名身着素衣的妙龄女子，手握精致长剑。 一行两人，个个明眸皓齿、容颜娟好。 一人面色清冷，稍微破坏了这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另一名女子，脸色晶莹，鹅蛋脸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微现腼腆，此时走在繁华的郡城中，却又一种说不出的喜悦。 “师兄，这是何意？” 季川可是了解穆绝的性格，将他拉下应该不是为了看美女，肯定有其他什么重要事情。 “峨眉派！”穆绝冷冷的道。 “哦？”季川讶然，旋即一双阴厉的双眸，看向这群容貌秀丽的女子。 峨眉派，倚云州秀丽天下的峨眉山而建，故因此而得名。 峨眉派类似于禅院，与少林并称佛门两大派，足可见其分量之重。 可以说，峨眉派是屹立于整个江湖巅峰的存在，在大秦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甚至跺一跺脚，整个江湖都要颤三颤，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峨眉派皆为女子之身。 季川目光触及之时，为首的那名面容秀美绝俗，性格清冷的女子，似有所感应。 一双不起波澜的眸子，随着感应目及季川，两人四目对视，季川点点头善意一笑。 虽然面上不露分毫，实则心中凛然，此女修为远胜于他，没想到一个英雄大会，竟然将峨眉派引出来。 那名女子凝视着季川，眼中疑惑之色一闪而过。 “此人看似普通，却看不透实际境界，好奇怪。”清冷女子暗道。 见季川微笑，随即点头示意一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或者说眉目清冷。 之后，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秦师姐，看什么呢？”另一名腼腆女子，疑惑的问道。 这名被称作秦师姐的女子，压下心中疑惑，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哦，师姐我们快点吧，马上就到我家了。”腼腆女子脸上喜悦之色涌了上来，催促道。 秦师姐点头道：“好！” 两名峨眉派弟子，在众人目送下，渐渐走远。 等到两人走远，季川问道：“师兄怎么知道他们是峨眉派弟子？” “不知道！”穆绝摇摇头，接着说道：“我只知道其中一个是楚天行的女儿，楚莹莹。” 季川恍然道：“那个腼腆的女子吗？看起来年纪不大。 不过已然跨入先天境，不愧能被峨眉派看中，资质确实恐怖。” “不错！”穆绝点了点头。 季川目视两女远去的方向，淡淡的道：“她旁边的那名清冷女子，就更了不得了，是一位武道宗师。” 是不是武道宗师，穆绝没有什么兴趣，他叫住季川是想让他认识认识楚天行的女儿。 这是一个插曲！ 季川也以为这是一个插曲！ 第九十二章 秦青 就在季川计划着在郡城中寻找合适人选，用来传播消息，这种事情他可不能亲自上阵。 不说整个郡城有多大，想要遍布郡城甚至扩散出去，非得将他累死不可。 而且，要是被林家查出来，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这件事恐怕只有交给风媒，不过风媒也不是好相与的，只要有了足够的利益，照样不能保证自身的隐秘。 好在季川有人皮面具这件利器，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变换身份，还能将这个消息卖给风媒， 相信，这些风媒肯定会闻风而动。 这般劲爆的消息，不出一日功夫，就会传遍整个郡城，那么季川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 楚家！ 当阳楚家，位于城中西边，与林家隔街相望，明面上两家关系还是极为良好的。 而李家和陆家更像是抱团取暖，两家一直互为同盟，不论什么事都会共同进退。 就是这种同盟究竟靠不靠谱就不知晓了。 不过，好在林家和楚家并没有什么侵略性，所以当阳城四大家族一直以来，倒也相安无事。 彼此之间，一直保持着相当友好的局面。 这时，楚家朱红大门前伫立着两名女子，正是季川和穆绝先前所见的峨眉派弟子。 “小姐！” 两人站在门前，忽然一个下人惊呼道。 旋即，连忙小跑着来到两人身前，再次仔细确认了一遍，发现确实年幼时出走的楚家小姐。 这名下人算是楚家的老人，对于自家小姐还是认识的，见小姐已经长这么大了，脸上不禁露出欣喜追忆之色。 接着，连忙将两人引入楚府。 刚一进入楚府，就引起府内下人们的注意，方才的一声惊呼，早已将他们的注意吸引住了。 “呀，那不是小姐吗？” “哪里哪里，小姐回来了吗？” “是小姐回来了！” 下人们笑着议论纷纷，毕竟小姐年幼时还是很善良的，没有刁蛮跋扈的性格，极为讨人喜欢。 自小，楚莹莹就很受楚府所有人的喜爱，生性纯良，没人会不喜欢。 楚府的喧闹，很快引来了楚府的主人楚天行，也就是楚莹莹的亲身父亲。 楚天行是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身体微微有些发福。 此时，站在楚莹莹面前，一双虎目竟有些湿润了。 “爹！” 楚莹莹眼见父亲就要落泪，再也忍不住飞奔而起，狠狠地抱住楚天行嚎啕大哭，很是伤心。 自幼离家，已有数年光景，别人家的孩子都还在父母膝下承欢，而她却要去人生地不熟的门派清修。 放在一般人身上，恐怕早就支撑不下去。 楚天行见女儿哭的厉害，也知道她这几年受了许多苦，连忙轻拍着楚莹莹的后背，轻声安慰起来。 “莹莹不哭，好了，回来就好，是为父对不起你啊！” 楚天行叹了一口气，感慨道。 “嗯嗯……” 楚莹莹不住点头，可是眼泪还是如筛糠一般，不自觉的落下。 经过这段时间，楚家所有人都赶了出来。 楚家小姐自峨眉山学艺归来，可是一件大事。 日后，还有谁敢惹楚家，就不怕峨眉派兴师问罪。 楚家毕竟格局太小，大多数人对于江湖的认知不足，这才有如此想法。 此时，楚莹莹反而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原本就有些腼腆的楚莹莹，被这么多人围观，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楚天行见此，眉头一皱，颇有些不怒自威的说道:“下去吧，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倒也没真生气，自家女儿为他挣足了脸面，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呢？ 家主一发话，所有人都闭上了嘴，一哄而散。 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不过依旧在私下里谈论此事，相信很快整个郡城都会知晓。 就算下人们不外传，楚天行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莹莹，不知这位是？” 其实，楚天行早就注意到与女儿一同回来的女子，想来也是峨眉派弟子。 “呀！” 听到父亲问话，楚莹一红，竟然将师姐忘了，实在不该。 于是，楚莹莹跑到秦师姐身旁，有些不好意思的缠住秦师姐的胳膊，轻轻的摇了摇，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楚莹莹笑着介绍道:“爹，这是秦青师姐，可是宗师榜上的高手哦。这次正好与我一同回来，你可要好生招待。” “哦？” 楚天行大惊，连忙抱拳道：“原来是秦女侠，在下失敬，先前多有怠慢，还望见谅。” 楚天行确实被惊的不行，这位秦青他早有耳闻，峨眉派三代首席弟子，年纪轻轻就已位列宗师榜。 要知道，宗师榜基本都是被一些江湖名宿前辈所占。 如秦青这般小辈，能在宗师榜上占的一席之地，可见其厉害之处。 像他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也修炼了大半辈子，连宗师榜的边都没摸到，与此等天才相比，实在汗颜。 “无事，楚家主爱女心切才会如此，不必介怀。” 秦青眉宇清冷，淡淡的说道。 “好，之前多有怠慢，还让楚某好好赔罪，一尽地主之谊。” 说完，楚天行单手一引，示意秦青先行。 即便在楚家，楚天行也没有任何资格走在秦青的前面。 不论是实力，还是地位。 几人来到内堂，纷纷落座。 “来人，上茶。”楚天行刚一落座，便扬声道。 等茶水上齐之后，下人们都退了下去。 楚天行这才开口道:“不知秦女侠，此行来到当阳郡所为何事？” 虽然这样问有些冒昧，不过有楚莹莹在此，想必秦青也不会介意。 秦青淡淡的看了一眼楚天行，她怎么会不了解其中猫腻，不过她也不在乎。 当即，秦青道:“奉师门之命罢了，恰好楚师妹返乡，便与师妹一道，正好一路上有个照应。 毕竟师妹没有行走江湖的经验，在江湖上难免会吃亏。” “多谢秦女侠一路照顾小女，楚某感激不尽。” 楚天行站起身来，向秦青躬身一礼。 秦青脸色平静的道：“楚家主客气，师妹也是我峨眉弟子，自然不会让她吃亏。” “呵呵，是是是……”楚天行脸上泛起笑容。 第九十三章 邀请 楚天行虽然是楚家家主，且在自己家里，不过在峨眉派三代首席弟子面前，这真没什么可称道的，因此才会如此拘束。 “爹，你问这些干什么，师姐那是奉了师命，自然不能乱说。” 楚莹莹看出父亲的试探，有些责怪的说道。 她哪里看不出来父亲的心思，无非是想借峨眉弟子的势，让楚家在当阳郡乃至青州更有威视。 但秦青师姐又不是傻子，岂会看不出父亲的意图，只不过不在意罢了。 “呵呵，是为父的错。” 楚天行顺势认了个错，尴尬一笑。 秦青倒也没有怪罪的意思，这么多年来闯荡江湖，这种事情遇到的多了，也就见怪不怪。 毕竟，江湖上一直讲究弱肉强食，为了家族的生存和发展，寻找靠山借势在所难免。 接下来，楚天行大多都在问一些自家女儿在峨眉山上的生活，还有过得好不好之类的。 出门数年，一直没有回家探亲，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楚天行当然要好好关心关心。 要说楚天行自有三个儿女，大儿子常年在外闯荡江湖，而大女儿又远嫁他方，小女儿又在峨眉山学艺。 所以，楚天行这些年过得并不舒心，反而很孤独。 这才有见到女儿归来，不禁有些泪目。 好在，这些年楚天行虽然没有见到女儿，但也常有书信交往，倒也不至于担心。 秦青性子清冷，也不好打扰两父女的温情，就准备起身告辞。 楚天行连忙站了起来，劝道:“秦女侠不必着急，你与莹莹一路风尘仆仆，还没让我一尽地主之谊呢？” “是吧，莹莹！”楚天行朝女儿挤挤眼睛。 楚莹莹立刻意会，当即缠住秦青柔软的胳膊，说道:“师姐，还是等吃过饭再走吧。” 正说着，下人们已经将佳肴端了上来。 秦青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她也确实有点饿了，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所以也就没有推辞。 几人落座后，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 楚天行笑着说道：“虽然不知秦女侠来此所为何事，不过有一事想必秦女侠有些兴趣。” 旧事重提，秦青也没有不快，纯粹就是无视。 不过，楚家有事，看在师妹的面子上，她多少会帮上一些。 楚天行也知道会这样，所以没有卖关子，继续说道：“近日，我当阳郡城即将举行英雄大会，想必秦女侠早有耳闻，不知秦女侠可有兴趣参加。” 闻言，秦青脸色有些松动，清冷的声音传来，“可是那林正阳邀请的英雄大会？” “不错，正是林正阳林大侠。” 虽然有些腻歪林正阳博得这样一个名声，但在外人面前他不会表现出来，这点城府还是有的。 秦青点点头，认同道：“林正阳名声在外，确实称得上一代大侠，江湖上这样的正人君子越来越少了。” 看来，就算远在云州的峨眉派弟子，对于林正阳也有所耳闻。 楚天行暗道，心中也在震惊林正阳的名声，竟然能传的如此之广。 实在，可怖可畏！ 楚天行饶有兴趣的道：“哦？没想到秦女侠远在峨眉，都听过林大侠的名头，看来林大侠确实名声在外。” 秦青道：“略有耳闻，据说林正阳乃玉虚观弟子，在青州武林颇负盛名，博得了义薄云天的名号。” “不知秦女侠对此次英雄大会可有兴趣？”楚天行忙将话题引过来，说道。 秦青道：“听闻想要参加英雄大会，必须先得到英雄帖，凭帖入场。” 言外之意，就是她没有英雄帖，如何参加？ 楚天行立刻意会，忙道：“秦女侠不必担心，楚某这里倒是有一张英雄帖，可以带几人入场。 秦女侠要是不介意，到时可以与我一道参加那英雄大会。 也叫秦女侠见见我青州武林，与云州相比如何？” 秦青看了一眼楚天行，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她来青州的目的，就是听闻青州正值多事之秋。 想看看青州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让诸多化神，甚至返虚大能都争相来此。 连少林高僧都受伤了，作为武林势力疲软的青州，接连发生数件大事，让平静许久的江湖再次掀起一番涟漪。 于是，这次奉师命而来，就是想调查清楚。 正好此次英雄大会是一个机会，接触接触青州武林，摸摸底也不算坏事。 念及至此，秦青点点头，说道：“那就多谢楚家主了。” 闻言，楚天行当即干了杯中之酒，满脸笑容的说道：“哪里哪里，能与峨眉高徒一同参加英雄大会，是楚某的荣幸。 相信这次有秦女侠在此，这次的英雄大会一定会更加空前绝后。” 类似的吹捧，秦青听得太多，也就没所谓了。 接着，秦青轻皱秀眉道：“不知楚家主可知，此次英雄大会究竟所为何事？我听闻是为了玉虚观之事？” 一路上秦青只是听说大会之事，可从未有人说起过具体所为何事。 模模糊糊，让人摸不清。 这下子，将楚天行问住了。 楚天行头疼的道：“不瞒秦女侠，楚某也是不甚清楚英雄大会所为何事，林大侠从未提起。 自从广发英雄帖之后，林大侠就再也没有露过面，即便想问也无处下手啊。 不过，外界多有提及玉虚观之事，也不知真假。 依我看来，此事十有八九就是如此，但也得不到证实。” 作为当阳城四大家族之一，自从英雄帖派发之后，众多江湖人从林府问不到头绪，便将矛头转向其余几家。 这也是楚天行头疼的原因，实在这几日经常有人登门拜访，询问此事。 实际上，他哪里知道啊，别人也都以为他有意隐瞒，不肯如实相告，着实郁闷。 秦青了然，她一路上听得最多的说法也是如此，想必不会有太大出入。 “不知楚家主对于玉虚观被灭一事，可有耳闻？” 玉虚观之事发生时，秦青恐怕还没来到青州，自然不甚清楚。 等听闻此事，也不得不感慨青州多事矣。 “江湖盛传玉虚观观主弟子顾惜朝，与锦衣卫合谋杀了观主向宗。 就连整个玉虚观也被屠戮一空，如今更是鸟尽人绝，惨不忍睹。” 楚天行皱起脸皮，这件事情他也知道的不多，所以有些为难，最终还是说道。 第九十四章 拖下水 说起顾惜朝，就连一直冷冰冰的秦青，都不禁皱起眉头，泛起温怒之色。 这般丧尽天良之人，竟能苟活于世。若要让她遇到，必将他斩于剑下，就算是替天行道。 秦青罕见的说道：“这顾惜朝何许人也，向观主竟然没能发现他狼子野心吗？” 楚天行没能感同身受，玉虚观被灭与他何干，只不过秦青有兴趣，他自然要多说几句。 其实楚天行自己也没怎么弄明白，好在就在青州，了解的总要比秦青多一点。 当即说道：“顾惜朝是在一次招徒大典中，被收入玉虚观门墙。 由于其悟性极为妖孽，甚至连玉虚剑法仅仅看一遍，就能完全领悟透彻，实属罕见。 最终，被玉虚观向观主收为亲传弟子，大加培养，没想到培养出来一头白眼狼。 九泉之下，向观主英明一世，也没想到会有如此下场吧，唉！” 说到最后，楚天行不自觉叹了一口气，也许是为向宗惋惜吧。 “悟性妖孽？”秦青轻声低语，随后问道：“这玉虚剑法可是向观主自创的那门玄级剑法？” 这门剑法，秦青有所耳闻，在玄级剑法中威力不错。 楚天行点头道：“不错，正是这门剑法。” “玄级剑法竟然能够看一遍就会，怎么可能？”秦青惊道。 若论见多识广，楚天行可比不上她，要知道如今潜龙榜上，有几人能看一遍玄级剑法？ 她可以明确的说出来，一个都没有！ 哪怕第一也不行！ 就算是她，恐怕都得钻研几天，更何况区区先天境。 秦青是不知道，当时参悟玉虚剑法之时，季川可还没有先天境，而仅仅只是后天境。 要知道如此，秦青的三观真的就被颠覆了。 楚天行闻言，苦笑道：“是啊，刚一听说我也很吃惊，或许仅仅江湖传闻也说不定。 毕竟我们都没有亲眼见过，当不得真。” 楚天行其实也不太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妖孽之人。 “顾惜朝此人，邪魔外道罢了，多行不义必自毙，秦女侠不必为此人伤脑筋。” 见秦青依然在沉思，楚天行还以为还在顾虑顾惜朝之事，劝慰道。 接下来，几人也都没有了谈话的兴致。 秦青离开之后，住在了楚家安排的厢房。 姑且算是宾主尽欢吧。 反正楚天行就是如此认为，只要让秦青对楚家产生一丝好感，再有莹莹在旁协助。 万一楚家出个什么事情，相信这位峨眉高徒不会袖手旁观。 这可是宗师榜上的高手，他混了大半辈子也没摸着边的地位。 宗师榜上的高手，除了那些老不死的，几乎都能晋入元神境，成就江湖一代巨擘。 而秦青正好是其中的佼佼者，未来甚至有可能晋升返虚境，成为峨眉派老祖，那他楚家可就飞黄腾达了。 楚天行思绪万千，就连脸上都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 “爹，你想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楚莹莹有些奇怪父亲的表情，在背后叫了一声，倒是叫楚天行吓了一跳。 “哦！原来是莹莹啊，走路都没有声音，吓为父一跳。” 楚天行嘴上责怪，可是宠溺的表情出卖了他。 接着，楚天行说道：“对了，这几日你好好招待你师姐，不要怠慢了。” “哦！”楚莹莹点头应允，也清楚父亲的意思，却没有排斥的意思，毕竟也是为了自家好。 “嗯！”楚天行抚了抚下颌处短须，有些欣慰，有些感叹。 若是以往，自家女儿一定会鄙夷自己的谄媚。 如今竟然能一声不吭，想必这些年在峨眉山修行也是不易，倒是学习到了一些本事。 不仅是修为，更有见识处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楚莹莹回到楚家之后，季川就在紧锣密鼓的寻找风媒组织。 风媒在江湖上只一个统称，还有各个组织，如同江湖门派一般繁多。 对于季川而言，什么风媒组织无所谓，他要的是以最快的速度，将林正阳企图成为武林盟主的消息传播出去。 “师兄，我们回去吧，静静等待即可。”季川行色匆匆的回来，顺便摘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递给穆绝。 外出，季川还是很小心的，如今这当阳郡城可是人多眼杂，容不得半点马虎，还是小心为上。 “你觉得这样做，对林正阳能有多大损失。”穆绝忽然看着季川，冷冷的说道。 一直以来都没见过如此认真的穆绝，季川陡然一怔，随即一笑说道：“我知道师兄报仇心切，不过林正阳宗师境巅峰修为，师兄以为我们有几成胜算？ 那么我来告诉师兄，一cd没有，我们连近林正阳身的资格都没有。 想要堂堂正正报仇，我们至少要修炼数年时间，否则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说到这里，季川停了下来，看着穆绝冷漠的表情有些松动，继续说道：“师兄可愿等数年时间？我们做的事情，对林正阳确实没什么损失，仅仅为了打乱了他的阵脚，对我们后续行动有利罢了。 真要说对付林正阳，我还真没有想好对策，实在是林正阳名声太盛，又是宗师境巅峰修为。” 穆绝一直默不作声，忽然说道：“今日所见的那名峨眉派弟子，与林正阳相比如何？” “嗯？” 季川眼睛陡然睁大，说道：“我没见过林正阳，只知道其宗师境巅峰修为。 但那名女子给我的感觉极其危险，追根究底应该是林正阳要强一些。 不过作为峨眉派弟子，应当也有自己的一些底牌手段，应当不会简单。” 经过穆绝这么一提点，季川脑海中忽然有了一条计划。若能成功，说不定真能要了林正阳的命。 到了那时，他可也在刀尖上起舞，稍有不慎孰死孰生犹未可知。 究竟能不能成功，还要看一部分运气。 人定不一定就能胜天！ 穆绝虽然报仇心切，但也不是傻子，没必要硬碰硬，眼见季川的模样，他便知道季川有了计划。 季川忽然莫测道：“师兄，接下来我们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想要扳倒林正阳，看来非得想办法拖那位峨眉派高徒下水了，这也是在刀尖起舞啊。”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第九十五章 沸沸扬扬 就在季川将消息卖给风媒组织，一日后。 “林正阳召开英雄大会，是为了成为青州武林盟主！” 这样的一条消息，清晨时分犹如风卷残云般，席卷整个郡城。 为这本来就不平静的郡城，点燃了一根引线，将其彻底引爆，轰然沸腾。 这条消息很突兀，唯独知道的就是，消息从风媒组织中传出，但有心人都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前日一整日时间，季川不断变换身份，将消息贩卖给数个风媒组织。 没有哪个风媒组织，会拒绝这样的消息，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 大街小巷，酒楼客栈，路边茶肆等地方，都在盛传此事，还在不断的扩散。 哪怕是贩夫走卒，都会谣传几句‘林正阳想一统武林’这样的论调；孩童口中往日里唱着的童谣，而今也变了味。 且不论其真假，长此以往下去，就算林正阳名声再好，也架不住别有用心之人从中作梗。 “听说没有，林大侠想一统青州武林！” “哪能没听说啊，今日清晨城中都传遍了，现在还不知道的恐怕还在家睡大觉呢，哈哈哈……” “哈哈哈……” 这番言论引起一众哄笑！ “那你们觉得如何？”其中有好事之人问道。 “义薄云天林大侠，当选武林盟主我是支持的，我青州武林向来势微。 今有林大侠一统武林，想必会迎来一番武林盛世。” 场面竟是一边倒，支持的声音愈来愈盛。 在场的大多都是散修，一来多受林正阳恩惠，二来他们向来不被宗门弟子认可，急需寻找一个靠山。 这不，林正阳给了他们机会，他们岂有不抓住的道理。 其中道理，季川早已知晓，不过季川可没打算管他们，能限制林正阳的不是这些散修，而是那些宗门、家族势力。 这些宗门家族，一直是当地的巨头，现在有人想要打破这样的局面，这些势力自然不能同意。 试想一下，谁愿意头上多一个人管这管那的。 像这样的言论，在郡城四处传播，大有林正阳已经成为盟主的架势。 众多来此看热闹的江湖散修，聚集在当阳郡城中，此时倒是成就了林正阳。 “呵呵，现在我们看戏就行。”季川今日清晨特地早起，来到一家茶肆坐了下来，与穆绝一同品着茶。 就是为了看看风媒的办事效果，果然不出季川所料，这种事情还是要交给专门的人才。 要是他们自己干这种事情，还没等消息散播整个郡城，恐怕就被林正阳毙于掌下了。 穆绝坐在一旁，看着四周江湖人士争论不休，默不作声，细细摸搓着手中漆黑的刀鞘。 “师兄还不打算告诉我，你与林家究竟有何深仇大恨？”季川打量着手中的粗制瓷杯，不经意问道。 沉默！ 穆绝依然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穆绝终于开口道：“到时，你自然会知晓。” “呵！”季川淡笑一声，没想到还是没有问出来。 说实话季川如今想知道穆绝之事，可不是八卦之心作祟，而是想要看看其中有没有可利用之处。 此时，凡是能打击到林正阳的东西，都要不惜一切的用上，季川可不会有任何心慈手软。 “可惜了！”季川摇了摇头，心中感叹道 穆绝不想说，季川也不会强迫。 …… …… “老爷，老爷……” 一名下人飞快跑进议事厅，连一声通报都没有，可见此时他是如何的着急。 “混账东西，议事厅里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议事厅主座之上，正坐着一位精瘦的中年人，一身绫罗所制的精美衣服，一看就知道是显贵人家。 此人，正是当阳郡城李家家主李安，此时正满脸怒色的看着堂下跪伏在地的下人。 这般不懂事的下人，李安岂能姑息，就准备让人压下去好好教训一下。 下人眼尖，知道冲撞了老爷，连忙磕头说道：“林家家主召开英雄大会，是为了成为青州武林盟主。” “呼！”说完，这名下人狠狠出了一口气，放下心中的大石。 正在气头上的李安一怔，眼中充满不可思议，随即皱着眉头道：“你从何听来？” “老爷，刚才小人出去购置府中用品之时，发现大街上都在传，想必不是空穴来风。”下人额头冒汗，实在是跑的太急了，不过还是连忙说道。 “老爷，陆家家主来见。” 这时，门外出来一声慢条斯理的禀报声。 “快……快请陆兄进来。” 李安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下人，此时陆兄有造访，心中有些信了自家下人所言。 不一会儿！ “李兄，陆某不请自来，还望恕罪。” 一进内堂，陆山便拱手说道。 陆山人如其名，长得倒是极为壮实，一身华丽的衣服被撑得紧紧的，浑身肌肉横飞。 由此看来，陆山修炼的应当是横练功夫，而且已经有一定的火候。 “哪里哪里，陆兄客气，来人看茶。” 说完，李安摆了摆手，让一直跪在地上的下人下去了。 两大家族家主落座，静静等待着，该有的养气功夫他们还是不缺的。 等茶水上来，两人呷了一口茶。 李安放下杯子，说道：“陆兄此来。所为何事？” 陆山可能力道有些重，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竟溅出许多茶水，不知是生气还是有意为之。 李安顿时眯起眼睛，他相信陆山不会向他发火，毕竟两家结盟数十年，关系可不一般。 在这郡城所有家族中，就属李陆两家关系最铁，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哼，李兄，在下不是针对你，还请不要介意。”陆山有些失态，连忙赔罪。 李安笑着说道：“不知是何事让陆兄生这么大的气？” “哼，看来李兄今日清晨在府内，还没有听闻坊间传闻。”陆山冷哼一声，说道。 “哦？什么传闻，刚才我家下人倒是跟我说起一事，就是坊间传闻。 我刚得知，陆兄就来了，或许陆兄所说就是这件事情？” 李安此时无比确信自家下人所说之事，不然陆山不可能兴师动众为此事特地跑来。 第九十六章 各家反应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心中已有决断。 陆山瓮声说道：“可是那林正阳英雄大会之事，我正要与李兄说起此事。 今日清晨开始，城中就在盛传林正阳企图一统青州武林，成为青州武林盟主。 现在已近晌午时分，恐怕早就满城风雨，不知那林正阳作何态度。” 李安皱着眉头，越想越觉得其中猫腻甚大。 但信息量也不小啊。 李安感慨！ 其一，林正阳野心不小，至今未透露分毫，恰逢玉虚观被灭这个关键时刻，突然来这一手，确实让人措手不及。 这老匹夫恐怕早就有所谋划，一直不为人知而已，李安暗恨。 以前，他还觉得林正阳对江湖中人礼遇有加，就是为了赚个名声，如今看来所图甚大。 不愧老谋深算！ 其二，林正阳隐瞒这么久，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将消息放出来？ 显然，这不符合常理！ 到时，在英雄大会上提出，不是更能震慑人心。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背后捣鬼。 李安在想，此人究竟是谁？ 李安一直在沉思，陆山焦急的问道：“李兄，你怎么看？” “陆兄稍安勿躁，此事你我二人放任即可，不必多管。”李安脸上带着莫测的笑意，说道。 陆山皱着眉头说道：“李兄这是何意，等林正阳成了盟主，这城中安能有你我两家生存之地？” 此时，陆山满脸横肉，一脸凶相。 李安对此见怪不怪，遂无奈道：“陆兄恐误会我的意思，难道就你我两家担心此事？ 岂不知，某些人比我等更加着急？ 你我两家何必做那出头鸟，我等只需静观其变即可，总有人比我们着急。 呵呵……” 话音落下，李安指了指西边，示意很明显，相信陆山能够明白。 陆山恍然，佩服道：“李兄高见，陆某倒是有些错怪了，还望见谅。” 李安连忙摆了摆手，这么多年来，李陆两家守望互助，在这当阳郡城中扎根生存。 谁又敢忽视他们？ 陆山忧心道：“李兄，青州诸多宗门、散修，都受到过林正阳的恩惠，肯定会声援。 既然林正阳敢召开英雄大会，想必有十足的把握。 到时，就怕反对声压不住这股大势。万一林正阳逆势而上，可就糟了。” 若是林正阳真的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就真的板上钉钉，占据大义名分。 往后，不论做什么，可都轻而易举。 陆山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 就算消息在城中传的沸沸扬扬，若是林正阳本身就掌握着大势，那他根本就无所畏惧。 不过…… 李安脑海中却想到了背后，他相信林正阳也会有同样的想法，那就是背后之人是谁？ 林正阳不会傻到自掘坟墓。 那么，此人就如同一颗定时炸弹，让林正阳耿耿于怀。 想到这里，李安露出一抹笑容，说道：“陆兄不必担心，这不是还有背后之人吗？ 此等阴谋之辈岂会甘心，让林正阳成为武林盟主。 我相信，散播消息只不过是第一步而已，接下来就是对林正阳的穷追猛打。” 李安哪里知道，季川可没有什么后续计划，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 楚家，议事厅！ 此时，楚天行脸色阴沉，楚家一众话事人也都在场。 “大哥，这林正阳做了青州第一家族家主这么多年，还不满足，竟然觊觎武林盟主之位。 难道我楚家日后还要受他统领、听他命令？ 哼！” 此人正是楚天行二弟楚天义，从座位上站起身，说话语气夹枪带棒。 一看，就知道楚天义脾气暴烈，眼里揉不得沙子。 “嚷嚷什么，成何体统！” 楚天行眉眼一抬，瞪了一眼堂下的楚天义，呵斥道。 楚天义委屈道：“可是……大哥，我忍不下这口气。” “这则消息是真是假，犹未可知，不必如此上纲上线。 或许别有用心之人，就希望你去找林正阳拼命，他们好坐收渔利。 如此鲁莽，岂不是正好趁了那些人的心意。” 楚天行也知道这个二弟的脾性，做事一向不过脑子，想一出是一出，只得无奈解释道。 楚天行揉着额头，问道：“诸位长老对此，有什么看法？” “家主，不如静观其变，我楚家可不能做出头鸟，岂不闻枪打出头鸟。” 一手拄着拐杖的老者，半眯着眼，不急不缓的说道。 正是楚家大长老，不要看他头发花白，一身实力在楚家，仅在楚天行之下。 在楚家说话分量极重，就连楚天行也不敢随意忽视。 大长老一说话，楚天义缩了缩脖子，退了回去。 楚天行点点头，说道：“大长老老成之言，不过还是要证实此事真伪，不能被人当枪使。” 大长老叹道：“家主，你错了。无论林正阳是否有此意，我们如今都是别人手中的枪，这无可改变。 这背后之人，针对的恐怕是林正阳，我们不过是他借助的工具而已。 如今，该担心的不是我们。” 总有一天，此人会露头的，大长老暗道。 一时间，议事厅安静下来。 楚天义忽然说道：“大哥，我听说莹莹带回一个峨眉弟子，还是宗师榜上高手，不知与林正阳相比，孰强孰弱。” 楚天行沉吟半晌，说道：“不清楚，林正阳多年不曾出手，六扇门遂将其踢出宗师榜，单论实力我还真不好判断。” 毕竟，六扇门公布的所有榜单，都是有战绩可寻的，倘若数年不出手，实力无迹可寻，自然会被踢出榜单。 除了天榜，天榜之上，尽皆返虚境，排名不分先后，只列其名号。 “不过，林正阳该强一些才是。”楚天行沉声说道。 楚天行实力不如两人，但倾向于林正阳实力强一些。 这是一种直觉，也是一种猜测。 楚天义试探的道：“我们能不能借助峨眉的势？” 其余人等，都看向家主，包括大长老。 楚天行很想说可以，最终还是摇摇头道：“很难，秦青只是途经楚家，并无义务帮助我们。” 第九十七章 林正阳 “而且，像峨眉这种武林大派，怎么会无缘无故相助于一个三流家族，要不是莹莹，她都不屑于留在这里。” 楚天行说罢，议事厅中响起一阵失望的叹息声。 若能得到峨眉的支持，到时在大会上反宾为主，就算让楚家上位也不是不可能。 不论是不是异想天开，楚家确实有人这么想，也有人敢这么想。 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也好！ 说，自不量力也好！ 人性，本就如此。 楚天义不甘心道：“大哥，不能让莹莹从中周旋一下吗？” 说完之后，楚天义就后悔了，莹莹可是大哥的宝贝疙瘩，要是为此出了什么事情，他百死莫赎。 楚天行偷偷抬眼一看，见大哥没有发火，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也就不敢再多说。 楚天行沉吟道：“英雄大会之日，秦青会与我等一同前往，也能壮壮我楚家的门面。 但想要她出手相助，就不用妄想，更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接下来几天，我们就静观其变吧，看看都有谁趟这趟浑水，幕后之人又究竟是谁？” 这样的谈论，在当阳郡城各个地方，相继发生。 冷笑者有之…… 担忧者有之…… 看戏者有之…… 沉默者有之…… …… 不一而足。 原本就骚乱的郡城，彻底沸腾起来，似乎点燃这群江湖人的暴力因子。 从清晨开始，由于争论此事，而发生的江湖争斗，不下数十起。 流血事件，在城中四处发生。 城中六扇门，已经制止不了，听之任之了。 …… “老爷！”一名面庞沟壑纵横的老仆，从堂外亦步亦趋的走了进来，躬身道。 “怎么样？” 磁性、温柔，这道声音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让人着迷。 显得很稳重，给人一种安全感，很踏实。 原本心中隐隐焦急忧虑的林叔，听到这道安定人心的声音，忽然放松了下来，愁眉苦脸也消失不见。 “老爷，我们迟了一步，等我们行动起来的时候，外界早就传遍，再去阻止已经毫无意义了，唉！” 林叔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消息传播的太快，根本阻止不了。 这可都是风媒的功劳。 林叔继续道：“堵不如疏，既然阻止不了，老奴就令下人宣扬支持老爷的言论。 倒是迎得许多武林同道的支持，算是意外之喜。” “嗯！” 堂上之人轻轻点了点头，淡定从容，看不出喜怒。 此人，正是林家家主林正阳，宗师境巅峰实力。 林正阳相貌堂堂，气质非凡，一直以来都是以淡定的姿态示人，颇有一种与世无争的感觉。 但，今日之后，江湖上恐怕没有谁会如此认为。 与世无争？ 会召开英雄大会？ 会想成为武林盟主？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 当然，江湖传闻毕竟是江湖传闻，只要林正阳没有承认，那就是捕风捉影。 江湖中人对林正阳可是赞誉有加。 有人说‘林大侠’仁义无双。 有人说‘林大侠’义薄云天。 有人说‘林大侠’锄强扶弱。 有人说‘林大侠’劫富济贫。 …… 反正，对林正阳的赞美之词，简直溢于言表。 今日清晨，林正阳得到消息以后，就一直在大堂，有条不紊的处理着各种各样的麻烦。 “这个消息都有哪些人知晓？” 林正阳磁性的声音传来，让林叔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立刻屈腿跪倒在地。 “老爷，老奴对林家可是忠心耿耿，绝不会出卖老爷！”林叔老泪纵横，说道。 林正阳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叔，淡淡的说道：“嗯，我知道，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这件事只有你、我、峰儿，我们三人知道，既然消息不是从我们这透露出去的，那么是从哪里透露出去的。” 林叔仍旧跪在地上，抬起头说道：“老爷的意思是府中下人所为？” 林正阳笃定的否决道:“不可能，府中有谁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探听消息，还能不被我发现。” 林正阳很自信，这股自信来源于实力。 事实也是如此，若是林府下人都能在林正阳的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关。 他这一身宗师境修为，就算是白练了。 沉默片刻，林正阳忽然问道：“你与峰儿平时可有谈论此事？” 说者有心，听着就更有意了。 闻言，林叔额头陡然冒出汗水，因为他与少爷确实有谈论过此事。 他是灯下黑，才没有发觉，此时经老爷提点，才发现不对劲之处。 或许，消息真的就是从他这传出去的。 “老奴对不起老爷啊，我曾与少爷提过此事。 不想会被心怀叵测者听了去，这才酿下今日之祸。” 林叔声泪俱下，他一生都奉献给了林家，对林家有着格外深厚的感情。 没想到一时疏忽，竟害了林家，害了老爷。 林正阳淡然道:“没有怪你的意思，这么说是为了让你去查一查，究竟哪些人泄露了风声。 还有，最好能将幕后之人揪出来，我倒要看看，我林正阳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我林家、我林正阳还不惧那些魑魅魍魉的伎俩。”林正阳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 林叔的忠心，他是知晓的，林正阳自然不会因为此事责罚他。 “多谢老爷信任，多谢老爷信任，老奴这就去查清楚。” 说到这里，林叔眼中寒光闪烁。 林叔一退下去，便开始林府盘查。 在林府，林叔的权利不可谓不大。 所以，他想要在林府查点东西，简直轻而易举。 林府所有下人包括林府其他所有人，皆在此列。人人自危，都有一股风雨欲来的感觉。 “究竟是谁呢？谁会希望我死呢？”林正阳喃喃低语，手中的杯子转瞬之间，化为齑粉。 看似淡然的外表之下，愤怒之炎在熊熊燃烧。 筹谋数十年，做了数十年‘义薄云天’的大侠，为的就是今朝。 没想到被这样一个疏忽，给掀了老底。 虽不至于毁于一旦，但确实打了林正阳一个措手不及。 任谁也不会淡然视之。 第九十八章 风暴 一醉阁，二楼！ 坐在靠近窗边的地方，季川小酌一口，淡淡道：“不知林家作何反应，说不定正在满郡城找我们呢？” 一醉阁二楼窗口的方向，正是林家。季川极目望去，依稀能看见林家忙碌的下人。 “不知道！”穆绝滴酒不沾，静静地遥望着林家大院，似有追忆之色，不过很快就被仇恨掩埋。 季川凝视着窗外，忽然莫名的问道：“师兄，这两日打听的如何，可有机会？” 穆绝皱眉道：“楚莹莹刚回楚家，从来没有离开过楚家，更不用说独自外出，我们很难接近她。 而且她又是先天境，不似邱黎后天境那么容易，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几乎很难办到。” “林峰呢？”季川继续问道。 穆绝沉吟道：“林峰倒是时常独自一人外出，不过你我二人能拿下他吗？ 要知道林家此时警惕之心渐起，无声无息拿下一名先天境，绝非易事。” 季川叹道：“全是坏消息啊，难道非要等到英雄大会之后吗？” 穆绝在一旁说道：“也不全是坏消息，林峰身边的老奴，这两日都不在林峰身边，我们成功的概率，可能会大了一些。” 这也算好消息？ 算是吧！ 季川只好如此安慰自己。 季川目及远方，淡淡的说道：“既然找不到机会，那就等英雄大会之后吧。 希望那位峨眉弟子能迟些再走，也好给我们出点力。否则，就真的难了。” 对于季川而言，峨眉弟子的出现，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所以季川只能尽量抓住这个机会。 没人知道季川在谋划什么，就连穆绝也只知道一麟半角，想要窥视全貌，恐怕只能等到事情来临之际。 …… 林府！ 林叔急步走进堂内，低头说道：“老爷，事情都查清楚了，不过其中蹊跷也颇多，奇怪的地方也很多。” “蹊跷？什么蹊跷？”林正阳淡然的脸庞，忽然皱了起来，疑惑的问道。 林叔那沟壑纵横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表情，实在此事古怪。 旋即，林叔说道：“老爷，经过严刑盘问之后，是府中管事邱平听到我与少爷谈话内容，无意间得知此事。 不过奇怪的是，无论如何严刑拷打，邱平都拒不承认泄露秘密。 邱平唯独与其侄儿邱黎谈论过此事，再也没有与其他人提过。” 林正阳没有发表任何看法，静静的听着。 等林叔说完，才问道：“邱平现在怎么样？” “经受不住严刑逼供，已经人事不省，大夫正在治疗，等醒来就带他来见老爷？”林叔站在旁边，躬身说道。 “那他侄儿呢？”林正阳问道。 林叔道：“傻了！这也是奇怪的地方。邱平的侄儿邱黎如今痴痴傻傻，如同孩童一般，甚至比孩童还有所不如。就像是受到惊吓，被吓傻似的。” 说着说着，林叔回忆起邱黎的状态，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也很难相信。 习武之人，竟然会被吓傻，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 林正阳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于是说道：“将邱黎带来，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傻。” 林叔躬身一礼，退了出去，准备亲自将邱黎带过来，其他人他还真不放心。 林叔也是不想此事在府中传开，对林府的名声也不好。 很快，林叔搀扶着邱黎走进来。 此时邱黎的形象浑如一滩烂泥，嘴角流着口水双眼无神，确实与傻子无异。 邱黎双眼无神，一见到林正阳，神情立刻紧绷起来，身子不自觉朝后缩，似是遇到洪水猛兽般。 整个身子都蜷缩在林叔怀中，只有极度恐慌时，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紧接着，邱黎脸上露出恐惧之色，哆哆嗦嗦不断喃喃低语。 “盟主……” “盟主……” “他想当盟主……” 兴许是傻了的缘故，说起话来，给人一种口齿不清的感觉。 然而，林正阳和林叔却听得很清楚。 林正阳眼睛眯起，这种说话方式，这种害怕的表情，分明就是被逼供之后的模样。 “果然，幕后之人早有预谋。”林正阳心中暗道。 林正阳道：“他一直如此吗？” 林叔对此早就见怪不怪，这些话他早就听过一遍，起先也很是震惊。 后来，发现只要邱黎极度紧张恐惧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言论和表情。 林叔点点头，道：“只要遇到陌生人，脸上露出极度恐惧的表情，口中就会不断重复这几句话。” 林正阳一把抓住邱黎脉搏，邱黎吓得往后一跳，不过还是被林正阳钳住。 半晌之后，林正阳什么也没有发现，问道：“他之前可有受伤？” 林叔将邱黎放在一旁，说道：“不曾受伤，没有任何皮外伤，找回来就已经傻了。 据下人所说，当日邱黎是在一个僻静的巷中角落处被发现，最后被邱平接了回来，那时就已经痴痴傻傻的。 后来，邱平还动用了府里的力量寻找凶手，好像也没找到什么名堂。” 林正阳凝视这痴痴傻傻的邱黎，疑惑道：“没有受到任何皮外伤，排除严刑逼供的可能。又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真是奇哉怪哉。” “哼！看来幕后之人真是煞费苦心啊。” 林正阳冷哼一声，说道：“看来，幕后之人就是从邱黎口中得知消息。转眼间，将其贩卖给风媒组织，这才闹得满城风雨。 不过，他们也太小瞧我林正阳了，以为这点微末伎俩就能打击到我。” 林叔忧心忡忡的道：“老爷，看来是有人觊觎我林家，对林家不利。这几日要不要先闭府几日，以免多生事端。” “不必！” 他林正阳何许人也，岂能被那些藏头露尾的宵小之辈吓倒。 还是，以不变应万变！ 林叔在林府这么多年，也了解老爷的脾性，最终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不知为何，林叔总觉得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这种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致命的。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你一口，让你措手不及。 一场暴风雨即将袭来。 而林府，就是这场风暴的中心。 第九十九章 如期而至 不论外界传的多么有声有色、沸沸扬扬。几日功夫转瞬即逝，英雄大会还是如期而至。 经过这几日的发酵，城中暗藏汹涌，今日的英雄大会，想必不会太过平静。 众人都在猜测，林正阳是否真有一统青州武林的野望。 其实，大多数武林人士，还是持着看好戏的态度。 哪怕只能远远观望，也是值得的。 毕竟，这样的江湖盛世，可是数十年不遇。 此次英雄大会举办地点，就在林家的聚贤山庄，取自广聚天下贤士豪杰之意。 这聚贤山庄也是林正阳多年来，为了接待诸多江湖同道而建。 可谓，煞费苦心！ 恰好这次召开英雄大会，大加修缮扩建之后，焕然一新，而且面积扩大了很多，足矣容纳更多的江湖中人。 在整个青州武林，林正阳仅仅派发的英雄帖就有数百份，都是一派之主，就这还仅限于宗师境。 若是先天境也加上，整个郡城恐怕都装不下。 聚贤山庄门前，一派热闹景象。 “陈宗主，别来无恙！” “原来是李家主，实在客气，林大侠邀请，岂有不来之理。” “是啊是啊……正是此理！” 陆陆续续而来的宗主，家主纷纷应和，原本应该其乐融融的景象。 此时却显得有些肃穆，脸上刚泛起笑容，很快就被肃容取代。 所以，此次英雄大会显得格外严肃。 因为谁都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说不定就要他们表态，又是一个奇虎拦下的决定。 这些宗主门可都是老狐狸，轻易不会做出任何决定，但此次不同。 若是不同意，就是与林大侠交恶，而他们又不愿意头上有人管束，才会有此两难之际。 众人心事重重的递交英雄帖，缓缓踏入聚贤山庄内，心头都有一块石头没有落下，他们很难放松下来。 相信今日一整天，这些江湖前辈都要在这种煎熬中度过，好在他们养气功夫都不弱，不似年轻人那般浮躁，都能沉得住气。 众人纷纷落座，偶尔有几句闲谈，也都小心避开此次大会的事情。 总给人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而此时的季川，却因为没有英雄帖，而无缘英雄大会。 只能在外面远远观看，好在都是武者，视力听力都远胜常人。 时间在慢慢流逝…… “林大侠，来了！” “嗯，是林大侠。” …… 随着林正阳的出现，场面终于恢复些正常，最起码每个人脸上不在是凝重肃穆的表情。 哪怕是假装，也得装的很高心的样子。 装模作样！ 可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林正阳面带微笑，站在最前方朝众多武林众人一拱手。 “林大侠！”在场之人纷纷起身，拱手行礼。 整齐洪亮的声音，刺破云霄。 这份威视，让青州武林为之侧目，甚至有些其他州的武林人士，来此看看热闹，也不由啧啧称奇。 “这林正阳说不定真能当上盟主，这威视……啧啧，不得不说厉害。” “还没成为盟主，就已经有了盟主的姿态，哈哈……” “嘿嘿，今日看来是有一场好戏看了……” 林正阳在青州武林的威望，真可谓如日中天。 然而，底下众人却是有苦说不出，原本只是简单的行礼，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在场中人，一定有林正阳安排的人。” 有些明白事理的，暗道。 没有人是傻子，不过确实起到了震慑效果，林正阳的目的也达成了。 “诸位武林同道，能应林某之邀来此，是林某的荣幸，林某在此多谢诸位赏光。” 林正阳拱了拱手，自有一份淡定从容，气质非凡，令人折服。 似乎无论什么事情，都无法扰乱他这份淡定从容的姿态。 “哪里哪里，林大侠客气，林大侠邀请我等，岂有不来之理，哈哈……” “是啊是啊……” 林正阳笑着点头，说道：“好！承蒙诸位同道看得起我林某，诸位请就坐，糕点茶水都已备好，诸位不必客气。” 这些武林人士哪里会有心情吃吃喝喝啊，正怀揣着心事。刚才林正阳未露面还好，如今总有一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好好好……” 这些老狐狸心中无论如何作想，都是笑脸相迎，表面功夫做个十足。 林正阳见此，点了点头，只要局面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就无惧幕后之人。 旋即，林正阳转头看向左边的楚家，更准确来说是看向楚家中的一名女子。 然后，林正阳起身，走向楚家。 底下众人都是会察言观色的主，此时目光自然而然转向楚家，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毕竟，今日非同一般，哪怕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引起别人的注意。 “大哥，林正阳过来了。”楚天义凑在楚天行耳边，低声说道。 楚天行点了点头，连忙起身，朝着林正阳一拱手道：“林大侠！” 林正阳施施然来此，笑着说道：“楚家主客气！不知这位女子是否就是峨眉派高徒？”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豁然一惊，连忙起身凝神望去。 此时才发现如此年轻的女子，他们连境界都看不透，心中不由有些震惊。 楚天行笑着道：“不错，正是峨眉秦青秦女侠。” 说完，楚天行将秦青引到前方，自己居于之后，主次还是要分明。 秦青无论身份还是地位，不知比楚天行高多少倍，他可不能装老资格，让人反感。 闻言，林正阳瞳孔一缩，不敢托大，连忙道：“原来是剑仙子当面，林某失敬之处，还望仙子见谅。” 林叔只告诉他楚天行女儿回来了，身边跟着一位峨眉派弟子，原本只以为是普通弟子，那就不用太过在意，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一位。 剑仙子秦青，峨眉派三代首席弟子。据说宗师境中期修为，曾一剑斩杀数名武道宗师，实力深不可测。 就连他也不敢说稳稳胜过一筹，这可是宗师榜上的人物，这几年他从未出手，不是为了藏拙，而是没有出手的必要，所以才没有位列宗师榜。 宗师榜上高手，哪一个又不是惊才绝艳之辈。 第一百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场的诸多武林名宿同样不敢托大，别看他们是一宗之主，名头唬人。 但若与峨眉派相比，如同萤火与皓月争辉，好比乞丐与皇帝之间的差别。 霄壤之别，不足以形容。 秦青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本想低调，却没想到被林正阳认了出来，这与她预想的不太一样。 但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自然不会怯场。 当即，秦青提剑行了一个剑礼，道：“林大侠客气，小女子远在云州，就听闻义薄云天林大侠的名号。 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小女子实当不起林大侠大礼。” “哈哈！”林正阳开怀一笑，道：“秦仙子过誉，林某些许薄名实在不足挂齿，怎敢受仙子赞誉。” “见过秦仙子！” 这时，底下武林人士纷纷上前见礼，不管是不是刷存在感，反正不能丢了礼数，让秦仙子心生恶感就行。 至于想要博得秦青的好感，他们是不敢想的，实在是差距太大，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看着林正阳与秦青相谈甚欢，不由心生羡慕。 不过，也羡慕不来，没有实力作为底气，连站在秦青面上说话都得哆嗦。 林正阳说道：“秦仙子作为峨眉高徒，怎么能坐在这里，还请上座。” 除开秦青是峨眉派弟子，她也是宗师榜上的高手，单论这一点，若是然她坐在这里，打的可就是他林正阳的脸。 不知道也就罢了，若是知道了还不当回事，那可就要被江湖同道耻笑。 对于他的名声，将是一个极大地打击。 另外，他也要摸清楚这位秦仙子来此的目的，也就是究竟为了何事。 否则，他心中总有一些不安。 实在是，一切都有些反常，好巧不巧楚天行在峨眉学艺的女儿回来了，还带来一个宗师榜上的高手。 林正阳差点都要怀疑幕后之人就是楚天行，想了想觉得又不像。 秦青岂能不知道林正阳的心思，索性她对此并不感兴趣，遂淡淡说道：“林大侠客气，秦青此次只是顺路而过。 听闻林大侠召开英雄大会，不想错失这样的盛会，所以便拜托楚家主带我来此。 并不会影响大会的举行，林大侠请便，不必顾忌小女子。 若是我坐在上面，诸位武林同道恐怕都不自在，想必林大侠也不想如此。 到时这般盛会若被小女子一人搅黄了，那秦青可就真的罪过了。” 林正阳抚须而立，陷入沉思，当然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仅仅一瞬间便回过神来。 接着，林正阳拱手说道：“还是秦仙子思虑周到，林某也就不再多劝。 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仙子海涵，林某还有要事，就不耽搁秦仙子。” “林大侠请便！”秦青拱手一礼。 既然秦青不愿意来到主位，在林正阳看来自然最好，否则就有喧宾夺主之嫌，反而让他束手束脚。 “咳！” 林正阳来到台上，轻咳一声。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林正阳身上，都知道英雄大会正式开始了，忙聚精会神，生怕遗漏任何事情，影响他们之后的站队。 “诸位，请听我一言！”林正阳扬声说道。 此时，一股无形的气势，自林正阳身上升腾而起，在场的心头凛然，暗道这林正阳修为果然不俗。 距离那元神境，亦不远矣。 林正阳此举，在于威慑，在于先声夺人，之后再有捣乱者，就要想一想后果如何。 “秦仙子与林大侠相比如何？”楚天行皱着眉头，林正阳的实力确实出乎他的预料。 “没打过，不清楚！”秦青淡淡的说道。 楚天行以为是敷衍，随即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也就不再多问。 秦青诧异，她还真没有敷衍，武者之间实力如何，从来不是根据境界而定，而是争斗出来的。 两者殊死相斗，才能真正看出两人的实力差距，而实力境界仅仅是一个考量，并不具备参考意义。 因此，要让秦青说她与林正阳相比，谁更厉害，真的只有打过才知道。 不过，林正阳宗师境巅峰修为，却是实打实的，没有半点水分，在场的没几个是林正阳的对手。 林正阳继续道：“想必诸位武林同道对此次英雄大会，尚有疑虑。 林某召开此次英雄大会，将各位英雄豪杰召集到此，也是有私心的。” 话音刚落，底下武林中人纷纷对视，竟开始窃窃私语。 林正阳早已料到会如此，随意扫了一眼也没有在意，而是接着道：“前些日子林某师门玉虚观被灭一事，诸位应当都已知晓，今日之事便是为此。” 说罢，林正阳脸上恰到好处露出一抹伤心的神色。 且不管是真是假，林正阳如此说，他们也只好这么听，当即劝道：“林大侠节哀！” 林正阳重整心情，说道：“此次召集武林同道，目的就是为了那顾惜朝！” 此言一出，全场愕然，这么兴师动众只为一个区区先天境武者，实在有些大材小用。 不过细想之下，就会发现林正阳却是在以退为进，若是在大会上提出成为盟主，那可就真的翻天，也让幕后之人得逞。 “那顾惜朝甘愿成为朝廷鹰犬，勾结锦衣卫杀害自己师父，简直不当人子。 林某此次召集诸位同道，旨在号召诸位武林同道，替林某将那顾惜朝寻出来。 林某胆大妄为，想恳请诸位帮忙。 诸位都是来自各郡的一方巨擘，相信有诸位的帮助，那顾惜朝在青州定然插翅难飞。” 一番慷慨激昂，随即，抬手弯腰九十度，向台下众人行了一个大礼。 有人应允：“不敢不敢，那顾惜朝臭名昭著，人人得而诛之，理当如此。” 有人答应，随后便是从者云集，势不可挡。 这不过举手之劳而已，没有必要为此得罪林正阳，那可就得不偿失。 “呵！”季川不屑一笑，这林正阳说的冠冕堂皇，不过为了掩饰自己的真正目的罢了。 其实，这些江湖人难道不知道？只是碍于脸面而已。 对他们来说，没有利益损失，这些人才不会管呢？ 没有必要为此争得脸红脖子粗，双方脸面都不好看，何必呢？ 第一百零一章 图穷匕见 不管林正阳对玉虚观的感情是真是假，也不去论林正阳对顾惜朝的憎恨程度，是否已经达到需要号召整个青州武林的程度。 这些，都不是他们关心的，应允便是，算是给林正阳一个面子。 反正派几个门下弟子去寻一寻，并不会费多少心思。 在场的若是散修居多，恐怕早就争先恐后，谁不想得到林大侠的青睐。 说不定能趁此时机加入林家，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看一看那些家族的门客、宗门的客卿，就能知道散修的路子，极为艰苦。 不仅没有资质，还缺少功法、武技、丹药，最重要的是缺乏专业的指导，导致练岔了功法，走火入魔更是常有之事。 因此，散修之路，很少有人能走远。 大多数人都会选择一个家族或者宗门成为一方客卿，以此抱团取暖，摄取一定资源，同样的，牺牲的就是自身的自由。 “诸位！” 林正阳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后说道：“既然各位武林同道如此帮助我林正阳，那林某也不能太过小气。 只要有人能够将季川带到我面前，我就将此部功法赠与他，算是林某的感谢礼。” 正说着，林正阳拿出一本薄薄的簿册，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江湖中，什么最宝贵？ 不就是功法、武技吗？ 这些可都是能够传家的，可惜整个武林对此都敝帚自珍，珍之视之轻易不肯示人。 所以，功法武技向来是江湖上最珍贵的东西，哪怕一本黄级秘籍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此时，林正阳拿出一本秘籍，且不管是什么等级，确确实实吸引了他们的心神。 这不，林正阳都不需要说什么，就能将在场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包括秦青这等大派弟子。 毕竟，人都有一定的好奇心。 林正阳淡笑道：“相信诸位都想知道这是一本什么样的功法，说是功法不准确，其实这是一本武技。 说实话，这本武技我并没有修炼过，因为这是一本刀法，与我一身所修实在不符。 因此，我想与其将其搁置，不如送于诸位同道，也好增强我青州武林实力。” 这句话说的倒是没问题，在场都是宗门、家族势力，不论哪一方拿到功法，都可以支撑一方势力修炼。 林正阳顿了一下，提高声音道：“玄级高级武技，绝刀八式！” “嚯！” 闻言，所有人耸然一惊，犹自不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互相对视几眼，依然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难以置信。 “这可是玄级高级武技啊！” “林大侠就这么送出来了！” “什么叫送出来，不是还有一个条件吗？” “你懂个屁！与这门武技相比，那个任务算个屁啊，就算掘地三尺，也得把那顾惜朝找出来。” 各自心中发狠，实在玄级高级武技，太过吸引人，在场有谁不是跃跃欲试。 左侧的楚天行没有任何开心的神色，反而皱着眉头沉吟：“这林正阳会将玄级高级武技拱手相送，我怎么那么不信呢，打的什么主意？” “楚家主可知这门‘绝刀八式’？”正当楚天行沉思之际，秦青走了过来，问道。 看来，她对这门功法有些兴趣。 楚天行摇了摇头，半开玩笑的道：“不甚清楚，从没有见林大侠使用过，想必是从哪里淘来的也说不定。” 秦青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只是有些兴趣，随口一问而已。 与众人喜悦溢于言表不同，听到绝刀八式之时，季川啧啧称奇，而穆绝脸上露出一抹一闪即逝的悲伤之色。 左手因为紧握刀鞘青筋暴露，由红变白而不自知，穆绝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像是做出什么决定一般。 季川对此毫无察觉，他还是没有发现林正阳究竟想干什么？ …… “林大侠所说可是真的？” 这种事情很难让人相信，自然有人质疑。 林正阳正色道：“诸位请放心，在天下英雄豪杰面前，林某岂能睁眼说瞎话，自然是真。 若是不信，让林某起誓也是无妨，不过却也不是白送，那诸位可就不懂珍惜了。 只要将顾惜朝带到林府，林某必将功法双手奉上，若违此誓，有如此案。” 话音未落，林正阳竖起手刀，朝着案角竖劈而下，案角应声落地。 此情此景，还有谁会不信林正阳所言，就算还有不信也会放在心里。 此时敢有反驳意见，不得被在场众人吐沫给淹死。 虽然很多人被林正阳的举动，惊了一下，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 其中一部分人反而皱起眉头，气氛完全被林正阳调动起来，损失的不过就是一本武技，而且能不能拿到还不一定，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好，林大侠一心为我青州武林着想，确实当得上‘义薄云天’四字。” “确实如此，连玄级高级武技都能拿出来分享，恐怕就连少林、三大道门这等无上宗门，也不会如此好心吧。” “我青州若是能多上几个像林大侠这样的人物，何至于衰弱至此，被其他州武林人士所瞧不起。” 说着说着，味道就开始变了，开始义愤填膺起来，颇有一种愤愤不平的意思。 “不错，原先我青州第一大派玉虚观执掌正道，一统青州武林。 如今，玉虚观被灭，群龙无首，现下青州武林犹如一盘散沙，轻而易举就可击溃。 日后，恐怕就是随意受人欺辱。” “正是如此，我青州如今正缺一名德武兼备的豪杰大侠，接过玉虚观这杆大旗。 带领我青州武林，让我青州武林繁荣昌盛。” 听到这里，若是还不清楚的话，就真的是傻子了。 这明显是托啊！ 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有理有据，简直让人无可反驳。 “青州武林豪杰之辈，今日皆聚集于此，还有谁比林大侠更合适的吗？” “林大侠是玉虚观弟子，对青州武林贡献颇多，在场可有不服林大侠为人的。” 说到这里，还故意停顿了一下，给众人说话的机会。 可是，此时谁敢随便做出头鸟？ “林大侠做我青州武林盟主，实至名归！” 第一百零二章 且慢 “林大侠做我青州武林盟主，无人不服无人不敬，可谓实至名归！” 这番话，极为高亢！ “是啊，林大侠做青州武林盟主，我铁拳门第一个赞同。” “算我霸刀门一个！” “我神剑派！” “还有我山海宗！” …… 一个一个宗门表态，让人着恼的是，根本不知道哪些是林正阳的马仔，哪些又是被怂恿的。 这种山呼海啸般的推举声，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这是要让众多宗门将林正阳硬生生推上盟主之位啊。 之前的一切，都是为了此刻做准备。 而此时林正阳面露微笑，镇定自若，站在台上自有一番非凡气度。 “这老狐狸……”楚天行脸色难看，不过看这形势想要阻止是不太可能了。 关键没人愿意做出头鸟，今日要是同意了，日后可就不能随便阳奉阴违了。 难道当林正阳刀不利吗？ “难道今日就要被逼表态？”楚天行暗道。 不止楚天行一人如此想，包括当阳郡城李陆两家家主，其中陆家家主陆山更是一直被李安拽着。 坚决不能做出头鸟，否则过了今日，明日他们家族还在不在就说不定了。 江湖就是这么残酷！ 季川轻皱眉头，没想到还是没能阻止林正阳，这一点季川提前也能猜到一点。 毕竟，散布一些谣言，几乎没有打击到林正阳的名声。 可惜了！ “恳请林大侠就任盟主，一统青州武林！” “恳请林大侠就任盟主，一统青州武林！” “恳请林大侠就任盟主，一统青州武林！” …… 越来越多人加入呐喊的行列，似乎整个郡城都有所察觉，纷纷抬头朝聚贤山庄望去。 这般震动天地的声势，让人浑身发麻，全身紧绷，更有甚者脸色涨红。 事情似乎已经无法挽回。 林正阳虚按一下，全场陡然安静下来，让很多人瞳孔一缩，这不就是盟主该有的威势么！ 然而，林正阳微笑道：“承蒙诸位同道抬爱，盟主之位重于天，林某实在愧不敢当！” 话音刚落，林正阳连忙摇摇头，脸上带着一副受宠若惊的神色。 不过，底下众人可没有听他的，呐喊声再次响起。 “恳请林大侠就任盟主，一统青州武林！” “恳请林大侠就任盟主，一统青州武林！” …… …… 这一次，比上一次更甚。 楚天行暗中看了一眼秦青，希望她能说一句话，哪怕不去阻止，也能让这股气泄下来。 秦青面色平淡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表示，更没有插手的打算。 青州选武林盟主，与她何干？ 楚天行见状，颓然叹了一口气。 无力回天矣，一些人心中喃喃道。 林正阳换上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扬声说道：“既然诸位江湖同道看得起林某，那林某……” 正当林正阳准备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就此顺势成为武林盟主。 林正阳也是如此认为，此刻已无人能阻止他。 此刻，林正阳志得意满，他走上了一条他师门都没能走上的道路。 武林盟主！ 这是他的梦想，也是他的野心！ 凭借这股气势，定能一鼓作气冲击元神境！ 这才是林正阳的真正目的！ 然而，就在这时…… “且慢！” 一道沙哑的声音，犹如从地狱来索命的使者，带着无尽的血腥气来了。 此刻，穆绝动了！ 说话的也是他！ 季川瞳孔一缩，准备抓住他，却没想到此刻的穆绝有着视死如归的决心。 一时间，季川竟然没能留住穆绝，反而被穆绝推向人群，没人察觉两人是一伙。 穆绝在撇清与季川的关系。 “师兄，你干什么？我说过帮你报仇的，不必如此，相信我我的后续计划一定会成功的。” 季川嘴唇微动，声线从穆绝耳中飞速钻入，外人根本无法听见。 “你除了送死，你什么都干不了！”季川脸上第一次出现焦急之色。 穆绝充耳不闻，径直向前走。 “既然你说让他成为盟主会很麻烦，那我能阻止他，记住你的承诺！” 穆绝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无人知道他在与谁说话。 但穆绝话里的意思很明白，阻止林正阳成为盟主。 季川不知道他拿什么阻止，眼睁睁的看着穆绝向里面走去。 这声‘且慢’让人群出现了短暂的骚乱，对缓缓走来的穆绝怒目而视。 随之而来就是冷笑，纷纷让开一条道路，抱拳如同看猴一样的看着穆绝。 区区先天，就敢在英雄大会上捣乱，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先前，穆绝突然的发难，确实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如今再看，不过就是一愣头青，不知天高地厚，想必现在已经后悔了。 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上。 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穆绝的行为。 难道还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吸引林大侠的注意？ “站住！” 其他人让出道路，等穆绝走到门口时，却被拦了下来，理由很简单，没有英雄帖，不允许入内。 “哈哈哈……” 这一幕，引得哄然大笑，他们却没想到这一点，穆绝连捣乱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根本进不去，只能在外面喊喊而已。 想必里面的那些大人物，对此也是一笑了之，不会放在心上。 “原来他根本就进不去，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是啊，看他怎么收场。” “哈哈哈，笑死我了。” 拦下穆绝的是林家的一名护院，看着穆绝心中冷笑道：“老爷的英雄大会你也敢阻拦，等大会结束有你好看，哼！” 穆绝冷冷的注视眼前之人，他并没有企图暴力闯入，因为他知道他能进去。 就在他准备将脸上的面具撕下之时，林正阳的目光落在穆绝身上，问道：“让他进来！” 不是林正阳想让穆绝进来，他也不想在此刻横生枝节，但即将作为一州武林盟主，自然要表现出应有的气度。 否则，岂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说他这个盟主气量小，连一个先天境都容不下。 而且，他也好奇此人是谁，竟然敢在此刻捣乱。 第一百零三章 你怎么知道绝刀八式总纲? “这……” 那护院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退到一边，不过双眼还在瞪着穆绝。 穆绝迈步，慢慢走了进去。 “这样也行？” 门外江湖中人直接傻眼了，没想到还能用这种方式进去。 但要让他们去试一试，也是不敢的，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不值当。 季川默默的看着，他不知道穆绝有什么能力，能够阻止林正阳。 此时此刻他只是默默地关注，必要的时候，他会立刻离开。 随着穆绝进入聚贤山庄，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聚集过来。 有愤怒，有审视，有感激…… 穆绝的形象还是很能引人注目的。 一个孤独的独臂刀客，带着他的倔强，独自面对着诸多武道宗师。 在这么多武道宗师的气势下，还能淡然自若的走到他们面前。 确实不易！ “此人若是不死，成就必然不低。”秦青凝视着形单孤影的穆绝，说道。 楚天行点点头道:“不错，这般意志就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可惜了。” 秦青诧异，不明白楚天行可惜什么？ 旋即，很快反应过来，才明白楚天行说的什么意思。 “可惜吗？确实有些可惜了！”秦青低语道。 不论别人什么看法，穆绝不清楚也不想清楚，他的眼里只有仇，只有恨。 而此时他的仇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却无能为力。 他恨，既恨眼前之人，又恨自己无能。 “不知这位小兄弟有什么事，对林某有什么不满吗？” 不论自己多么愤怒，多么想把面前之人杀了，但此时此刻此种场景下。 他不能！ 他不能这么做！ 他要有武林盟主的气度和心胸。 他需要折服眼前的少年。 其余的都等他稳坐盟主之位再说。 可惜，被这么一打岔，后续又要多生事端了。 面前少年要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必将其毙于掌下，到时想必也无人敢说什么。 穆绝冷冷的看着林正阳的表演，表情没有丝毫改变，如同看待一个小丑。 林正阳原本微笑的脸庞，淡了下来，恢复一如往常的淡然。 这种状态，才是他最有威严的时候。 在场的那些武林名宿，为穆绝暗自捏了一把汗，同时又有些汗颜。 他们这些宗师尚不如一个先天有勇气。 实在是越活越胆小，越修越胆小喽！ 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他们可不是独身一人，后面还有一大家子呢。 可没有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魄力。 “林大侠手中绝刀八式从何而来，可否告知天下武林同道？” 穆绝没有正面回答林正阳，而是反问道。 既然林正阳靠名声吃饭，就连成为武林盟主，也得益于广为流传的名声。 那穆绝就让他成也名声，败也名声。 当穆绝说出这句话，四周陡然静了一下。 不明白穆绝此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然而，没有人发现当林正阳听到这句话时，脸色变了一下，立刻又恢复过来，淡淡的道：“小兄弟此言何意，这门功法是林某年轻之时无意所得，因实在与林某所修功法相背，才一直没有修炼。 如今林某愿与天下英雄共享之，不过天下终究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才定下条件换取这绝刀八式。 相信在场的诸位同道，也能理解林某的一番苦心。” “林大侠果然慷慨，这份玄级秘籍何其珍贵，再说只要找到那狼心狗肺顾惜朝就能得到，算是便宜我等了。 就算没有这份功法，有林大侠一句话，我们也必将那顾惜朝绑来交于林大侠，以慰向观主在天之灵。 林大侠这份心胸我陈默第一个佩服，在场有几人能比，实乃我辈楷模。” 一边说着，一遍挥斥方遒。 一番慷慨激昂的马屁声，迎来一阵叫好声，他们才不管‘绝刀八式’从何而来。 只要他们能得到这门功法，就算是林正阳抢来的又如何，与他们何干？ 这可是玄级功法啊！ 谁不动心？若将此功法放在一个家族中，完全可以作为镇族之宝。 所以，穆绝说的话，让一众武林中人有些不屑 以林大侠的名声，就算你说出来这门功法是偷来的，也没人会相信。 反而会嗤笑穆绝，这就是地位实力带来的差距。 若是反过来，或许都不需要动口，就会从者云集。 “哈哈哈……” 穆绝闻言，神经质般的畅快大笑，众人都以为他疯了，但林正阳却不这么觉得。 他心中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这是从穆绝提出这门功法开始的，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林正阳心中总有些惴惴不安。 却又不知为何如此，面前之人他从未见过，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穆绝带有一丝疯狂，嘶哑道：“你说你年轻时所得？是啊，也确实是年轻时所得，并没有说错。” 这么一说，林正阳眼中不安更甚，然而此刻骑虎难下，若是将其驱逐，必将引起江湖众人反弹。 穆绝冷漠的眼光，逼视着林正阳，莫名道：“绝刀八式，以绝立意。用志不分，乃凝於神，神凝始可意到，意到手随，才可言法，再从有法入无法之境，始懂用刀。 神是心神，意是身意，每出一刀，全身随之，神意合一。” 这番对于刀道的解释，让在场江湖中人眼前一亮，细细咀嚼就会发现里面蕴含无穷的刀道至理。 更有修炼刀法的武者，囫囵吞枣般记下这篇总纲，以图日后慢慢琢磨。 说不定就能让他们刀法更进一步。 在场都是一代武道宗师，一听这番关于刀道的见解总纲，就知道这门绝刀八式不简单。 不由得，看向林正阳手中的刀谱更加热切，尤其是那些刀法名家。 他们想在刀道上更进一步，往往更难，但如今这篇短短的总纲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终于，在穆绝说出这番话之后。林正阳脸色大变，脱口道：“你怎知绝刀八式总纲，这不可能！” 说罢，林正阳脸色变了又变，不禁有些后悔，这是变相承认了。 陡然听闻绝刀八式的总纲，心神一阵失守，否则也不会如此。 第一百零四章 倔强 “神是心神，意是身意，每出一刀，全身随之，神意合一。 确实是至理，不仅适用于刀法，一法通，则万法通！” 秦青在一旁，一直冷眼旁观，陡一听闻忍不住赞叹道。 其他事情与她无关，不过就凭这番对于刀道的理解，就远非常人能及。 秦青有种不虚此行的感觉。 原本都以为穆绝会自食恶果，一句总纲，让这群江湖人沉默下来，默默关注事态的发展。 实在是当穆绝说出总纲之时，林正阳所说确实有些不打自招的嫌疑。 要说穆绝偷看林家刀法秘籍，说出来怕是要笑掉别人大牙。 那么仅剩的一种可能，就是林正阳与此人有仇怨，至于与这门功法有什么关系，他们也不甚清楚，也不得而知。 林正阳此时面色变幻不定，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才是真正的骑虎难下。 不禁有些后悔刚刚没有将穆绝直接拦下轰出去，造成如今这种局面，说不定今日就会名声扫地。 “难道他就是幕后之人？”林正阳暗道。 如此想着，脑海中竟不自觉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是他刚从玉虚观学艺归来，意气风发。 忽然，一名优雅女子的模糊身影，缓缓在他的脑海中凝聚，林正阳一怔，猛然甩了甩脑袋，试图将这道倩影覆灭。 徒劳！ 一切都是徒劳！ 越是想忘记一件事，脑海中呈现的越清楚，林正阳眉头一皱，这是他一生的污点和痛苦。 人往往都是这样，回忆在痛苦中不可自拔，想要忘记而不可得。 此时，林正阳就是真实写照！ 穆绝冷笑不已，继续道：“林大侠可知绝刀八式最高境界为何？” 说到这里，不光林正阳，在场没有谁不是侧耳倾听，谁都不愿意放弃这样的机会。 现场竟陡然间安静下来！ 针，落地可闻！ 季川早已拥有元神之力，对里面的情况了如指掌，这才知道穆绝为何如此心急。 想必，这门功法就是林正阳从穆绝家族所夺，都是季川的猜测。 穆绝说道：“舍刀之外，再无他物。” 这么多年来，他从未修炼过上面的刀法，却对此烂熟于心。 林正阳再无怀疑，陡然喝道：“够了，阁下究竟是何人，看来今日是成心要与林某过不去了。” 正说着，林正阳浑身气势一放，都感觉林正阳的雷霆之怒，就要降临在这个独臂少年身上。 穆绝首当其冲，在这股巅峰宗师的磅礴气势面前，自己就如同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着海浪飘摇，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林正阳此举颇有些恼羞成怒的姿态，尽管如此他也不得不这样做，他怕眼前这位少年继续说下去，他会后悔。 所以，他不想让他再说，哪怕名声会受到损伤，却也不是不可挽回的损失。 “恼羞成怒了吗？” 穆绝咬紧牙关，在这股气势面前，穆绝感觉脑海一阵动荡，眼前竟然模糊起来。 这是林正阳在以气势压迫他，逼他屈服、就范。 休想！ 穆绝朝外看了一眼，不知为何，他相信他的这位师弟能帮他报仇。 他从来没有害怕死亡，只是害怕死了之后，无人再为他报血海深仇。 如今，他找到了，就无需顾忌。 这也是他明知今日站出来，再想离开几乎不可能，但他依然站了出来。 能在最后直面林正阳，不仅仅是他的愿望…… 穆绝的脸上有癫狂，有释怀，有追忆，更有刻骨的仇恨…… 如此多的表情，落在一个人的脸上，让穆绝的面孔狰狞不堪，有种说不出的怪异，然而所有人都没有不妥的感觉。 这很奇怪！ 此时穆绝嘴角溢出鲜血，却依然倔强的挺立着，直视着面前的林正阳。 “好倔强的少年！”秦青目露惊奇之色，轻声呢喃道。 在场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但面前少年这股狠劲、倔强的面孔，都让他们久久无法释怀。 没有人在此刻言语，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 看着倔强的穆绝，再看恼羞成怒的林正阳，众人心中的天平在不自觉的倾斜。 “林大侠是被我说到痛处，而恼羞成怒了吗？” 一阵嘲讽的话语，从穆绝牙齿缝中硬生生挤出来，甚至都能看见丝丝血迹，随着唾沫星子溅出。 穆绝额头早已浸满汗水，皮肤泛起紫红，让他变得有些妖异。 这是穆绝为了对抗林正阳，不自觉运转紫血大法的缘故。 甚至，仔细看去都可以看到穆绝眼眶有一圈紫红之色。 极为妖异，甚至有些渗人。 尽管如此，依然不能阻止浑身沁出细微的血珠，混杂在汗水中，浸湿了全身。 “值得吗？” 所有人看着穆绝此刻的惨状，扪心自问。 无人知道为何穆绝如此坚持，如此倔强。 林正阳充耳不闻，不论面前少年要说什么，他都不准备留手。 穆绝沙哑的嘲讽道:“这就是江湖武林共尊的义薄云天林大侠么。 连一个小小的先天境都容不下，真是讽刺啊！ 还是说林大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怕被人揭穿？” 林正阳被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变幻不定。 多年的养气功夫，多年的淡定从容，多年的气质非凡…… 在这一刻，这幅高大的形象渐渐崩塌。 林正阳气势一泄，眯起眼睛道:“当阳城中谣言是你散布的？邱黎也是你所伤？” 穆绝感觉浑身一松，狠狠喘了一口气，冷声道:“是不是谣言，想必林大侠比谁都清楚，不必再装模作样。” “好！既然你都承认，我今日杀你于情于理，相信在场诸位同道也不会觉得我林正阳是以大欺小。” 林正阳脸色阴沉，说道:“毁我名誉，伤我府中之人，这两点即便我将你当场打杀，江湖上也不会有人说我一句不是。” 在场江湖人士点点头，江湖就是如此，有温情的一面，也有血腥黑暗的一面。 随意打杀都是常有的事，更何况是得罪在先，自身站在有理的一方，更是不用顾忌。 第一百零五章 追忆 尽管有些同情穆绝的境遇，但不得不说林正阳所言不虚。 江湖就是如此残酷，没人会关心一名先天境的生死。 此时此刻，林正阳的耐心早已被耗尽。 蓦然间，林正阳微微抬手，一股无形波动在他的手中凝聚，就准备朝着穆绝虚空压下。 一股名为死亡的压抑感，忽然袭来，如此突兀。 穆绝抬眸，妖异的眼睛冷冷注视着林正阳。 而林正阳也在注视着他。 在这一刻，在穆绝的眼神中，他看到了熟悉的倔强。 一如年轻时，遇到的那个优雅，让人着迷的女子。 恍惚间，林正阳停了下来，怔怔的看着穆绝。 如此熟悉！ 穆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左手蓦然抬起。 “刺啦……” 猛然撕下，人皮面具落在穆绝手中，浮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他的真面目。 此时，他更冷，冷到极致。 如万年寒冰般彻骨，让人一眼望去，就有一种哆嗦的感觉。 然而！ 此刻！ 林正阳双眼却浮现出难以置信，望着揭下人皮面具的穆绝，浑身颤抖，脸上犹自带着慌乱和不敢置信。 “你……你……”林正阳眼睛一刻不停的盯着穆绝，‘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 心中不愿相信，但实在太过相似，又是亲眼所见，事实摆在眼前，让他不得不信。 两者自相矛盾，他几欲发狂。 林正阳的不正常反应，落在在场众人眼中，就有些耐人寻味。 两人相识，而且关系还非同一般。 现在，已经没有人再关注谁是盟主，这场大戏让他们饱足眼瘾，能看到林大侠如此落魄狼狈，也不虚此行。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今日所见，就是他们日后吹嘘的资本。 而这些人不知的是，两人并不相识，或者说林正阳没见过长大成人的穆绝。 尽管如此，林正阳一见到穆绝的真容，依然脸色大变。像是见到不可思议之人的模样。 “你是斐儿？”林正阳试探的问道。 他不信！ 他亲自去看过！ 那里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不可能的…… 林正阳心中在不断动摇，可是尽管心中一百个不信，但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且！ 世界上，又怎么会有两个如此相似的人。 “斐儿？”穆绝闻言，脸上露出冰冷的笑意，嘲讽道：“那是谁？” 林正阳一怔，愣愣的道：“你不是斐儿？” “哈哈哈……”穆绝陡然爆发出冰冷至极的狂笑声，沙哑而痛苦。 戛然而止！ 穆绝睁着充斥血丝的双眼，逼视着林正阳恨声说道：“在我娘死的那一刻，在我穆家庄被满门杀绝的那一刻。 我就叫穆绝，绝情的绝，将林家斩尽杀绝的绝！ ‘义薄云天’林大侠，你可明白？我不是你口中的斐儿，还有不要再装出那副模样，实在令我作呕。” 正说着，穆绝身上弥漫着浓郁而又呛鼻的血腥气，紫血大法在疯狂运转。 这是疯魔的前兆！ 紫血大法在镇压这股血腥，滔天的血腥！ “好大的杀气，好浓郁的血腥气！” 秦青身为佛门一脉，对这种血腥气极为敏感，秀眉不自觉皱了起来。 “日后成长起来，难保不是一尊魔头！”秦青心中两难，没有人知道，她为何会有两难之选。 林正阳失魂落魄的看着癫狂的穆绝，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道尘封已久的倩影。 优雅而又迷人！ 林正阳不由迷醉其中，眼中出现追忆之色。 那是从玉虚观学艺离开那一刻，正是意气风发之际，驰骋江湖快意恩仇是他的追求。 他向往这种生活！ 早在玉虚观之时，他就向往于此。 自学艺期满，他就迫不及待的离开玉虚观，一头扎进混乱的江湖。 锄强扶弱！ 劫富济贫！ 他一直认为江湖侠客就该如此。可是，等他一头扎进这谭满是污泥的江湖，才发现与他所想大相径庭。 江湖这口大染缸，将单纯而又率真的林正阳污染了。他抛弃了他的信念，他不再坚持，他觉得不值得！ 他变了！ 他彻底改变了！ 他开始伪装，一开始很累，最后他觉得理所当然。 短短的两年，他蜕变了！ 剑未配妥，出门已是江湖；过尽千帆，归来却已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少年！ 他学会伪装，变得善于伪装！ 从那时开始，江湖对他的赞誉越来越多，他开始沉醉，他迷失了。 然而，世事一向难以捉摸，命运总会在某一刻，如同摆弄玩偶似的戏弄你一下。 于是！ 他遇到了她，她是一个优雅的女子，是那么的迷人，那么的令人陶醉。 他沦陷了。 他感觉年少那份纯真，又悄悄冒了出来，心底有一份甜蜜在滋生。 渐渐地，两人坠入了爱河。 自那一刻起，他像是忘记了江湖，忘记了伪装，彻底与她过上了幸福的田园生活。 很快，两人的爱情有了美满的结果。 瓜熟蒂落！ 他给孩子取名‘林斐’，取文采斐然之意。他想让自己的孩子从文，不要涉足这个沾满血腥的江湖。 他深受其害，不可自拔！ 一家三口，幸福美满！ 然而，命运就是命运，永远捉摸不定。 不知是命运不公，还是喜欢戏弄人。 没过多久，他的父亲找来了，他才知道父亲为他定了一门亲事，鄱阳郡陈家小女。 若是此时退亲，不仅会对陈家女儿造成名誉损失，而且陈家也不会放过他。 他胆怯了！ 煎熬许久之后，他偷偷离开了，背负着抛妻弃子的骂名回到家中，与陈家小女结婚生子。 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反常。 或许，他生性如此，烙印在骨子里的背叛。 很快！ 他又变成那个人人推崇的江湖大侠，渐渐有人给他取了个‘义薄云天’的雅号。 他开始着迷，着迷这种被人敬仰的感觉。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那个她或许被他忘了，也或许留存在他的记忆深处，却一直不敢露出人间。 他怕！ 他怕他的名声受损。 抛妻弃子，会让他受尽千夫所指，足以将他打入万丈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无论如何伪装，都改变不了他抛妻弃子的事实，他怕事情败露，他每时每刻都活在煎熬中。 第一百零六章 追忆续 他害怕！ 他彷徨！ 但他仍旧痴迷于被人敬仰、被人尊敬，与之相比他觉得这才是江湖。 这才是他向往的江湖。 什么劫富济贫？ 什么锄强扶弱？ 不过是为了粉饰自己的工具罢了。 那些正直的大侠，又有几人得了善终。 数年过去，她也没有找来，他开始放下心来，一股愧疚感在心头蔓延。 这股愧疚感来的快，去的也快。 兴许他不愿再想起这件事情，也或者他无法直面此事。 人前他是风光无限的大侠，人后却是懦弱不堪、抛弃妻子的渣泽。 直到某一日，正当宴请宾客之时。 “老爷，夫人刚才带了几个下人，去了穆家庄。”一名下人急匆匆的在他耳边低语几声。 他脸色一变，心中忽然变得空落落的，像是什么东西从他的心中抽离。 他捂住胸口，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极为失态的离开了宴客厅。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失态！ 回到内堂，他在堂内不停踱着步，忽而看向外面，忽而低头沉吟…… 想要追上‘夫人’，刚刚准备迈出脚步，双脚犹如灌铅一般，抬不起来。 或许，他内心就希望如此，那么他就不用每时每刻都遭受折磨。 一切都会解脱！ 就这样，他在内堂呆了数天，蓬头垢面，邋遢不堪。 这也是他生平仅有的一次。 他昏昏沉沉、两眼浮肿、面色惨白，很难想象这是人前风光无限的林大侠。 这时，伸手不见五指的内堂，门被推开了，一缕阳光从缝隙中挤进来，他的眼睛被刺的生疼。 “那个女人和那个贱种，我替你解决了。” 就在他闭眼的瞬间，一道雍容的女子声响起，他知道这是他夫人的声音。 “砰！” 话音刚落，一道关门声响起，他的夫人离开了。 他放下捂住眼睛的双手，无力的摊到在地，两眼无神，眼泪不停从眼角往下落。 “对不起……”他嘴中不停地喃喃，或许是在缓解心中的愧疚，心中的负罪。 他在自欺欺人，却又那么心安理得。 下一刻！ 他站了起来，猛然推开房门，发出一声巨响，林府下人都不明所以，就见老爷如同一阵风似的飞快离开。 几日后，他终于赶到穆家庄，眼中怀恋之色渐浓。 这里有他在林府，永远感受不到的温存。 然而，此刻这里是一片废墟，他在这里所有的痕迹都似乎被磨平、被焚毁。 他怔怔的看着这一切，久久不语。 凄凉！ 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遍地搜寻，没有任何生机。 他静静地离开了，如同他静静地来一般。 他留下了种子，结出了果，一颗充满仇恨的果实。 然而，他并不知道，直到未来某一天，他才恍然发觉这颗恶果已经成熟。 他回到了林府，沉寂一段时间之后，再次以气质非凡的姿态面对江湖武林。 他依然是那个义薄云天的林大侠。 一直没变！ 一直困扰折磨他的事情，不复存在。 他似乎也忘记了。 就这样，数十年过去了，他声名远扬，他怡然自得的承受着这些敬仰之情。 渐渐，他不满意于此。 他希望得到更多，他的目光转向了武林盟主。 他想成为武林盟主，他的野心在不断滋生。 直到他的师门被灭，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他广发英雄贴，召集天下英雄齐聚一堂。 他威势无双，自有一股武道宗师的非凡气度。 在天下武林面前，一股无形气势在他身上滋生，多年来的瓶颈开始松动。 元神境，在向他招手。 他喜不自胜！ 他，就是林正阳！ 一个万人敬仰的大英雄，大豪杰。 …… …… …… 林正阳释放了尘封的记忆，脸上悔恨交加，怔怔的看着疯狂嗜血的穆绝。 这是他的孩子，与她爱情的结晶。 如今，这是怎么了？ 敌人？ 这个充满敌意的词，恍然出现在两父子之间，让他心中一阵绞痛。 伪装惯了，连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真情流露，还是虚情假意。 “斐儿，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一直都不知道。” 林正阳望着独臂的穆绝，竟有些泪目。 “斐儿这些年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苦。”林正阳如此想着，内心极为痛苦。 此时此刻！ 此情此景！ 他该以一副什么样的形象示人。 慈父！ 不需要做出任何思考，自然而然就是这幅形象。 一切的一切，就是如此的自然，丝毫没有做作。 “哈哈哈……” 穆绝像是听到一个极为好笑的笑话一般，肆意嘲讽的笑着。 既是嘲讽林正阳，又是宣泄心中的郁气。 穆绝眼中冷光闪烁，追忆道:“是啊，你确实不知道，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到底有多狠心。 为了让我娘死心，为了让我娘彻底绝望。 那个贱货一直在穆家庄等，我娘也一直在等，等你这个虚伪至极、令人作呕的林大侠。 然而，数日过去了。你没有来，你在害怕、害怕失去一切，失去那个令人敬仰的名头。 你不会来了，我娘很清楚，她绝望的闭上双眼。 我娘偷偷将我掉包，最后，她自杀了，在伤心欲绝中自杀了。” 说着说着，鼻头泛酸，泪水不停从眼角流淌而下，穆绝却不闻不问，仍然冷冷注视着林正阳。 穆绝，哭了！ 如此冷漠的一个人，落泪了！ 以冷漠示人，不过是为了掩饰他那份失去娘亲后孤身一人的孤寂感。 不是不落泪，未到伤心处罢了。 “为何！为何！……”林正阳双眼暴睁，难以相信穆绝所说的一切。 他的夫人竟然会一直瞒着他，从未跟他提起过此事。 “为何从未和我说过，她怎么会骗我。”林正阳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状若疯狂。 他再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他的形象正在崩塌，在整个青州武林人士面前崩塌。 ‘义薄云天’林大侠这个雅号，今日之后就将不复存在。 或许，该换个“负情薄幸”更恰当。 穆绝没有任何同情之色，冷冷嘲讽道:“这就是你应有的代价。总有一日，你林家会如我穆家庄一样，被满门诛绝。” 第一百零七章 悔过?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在旁观者耳中。 原本看向林正阳崇敬的目光，到如今变得鄙夷，林正阳的形象在他们心中渐渐崩坏。 虽然摄于林正阳的威严，众人不敢多说什么，不过内心如何作想就不得而知。 此事若是发生在一般人身上，可能还不会掀起轩然大波，但发生在林正阳身上可就不一样了。 ‘义薄云天’林大侠竟然是一个抛妻弃子的人，这还是他们敬仰的林大侠吗？ 他们不禁扪心自问！ 但一切的一切，都无不说明过去那个气质非凡的林大侠，都是在伪装。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可怕！ 在场所有人心底发寒，想着林正阳数十年的所作所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亏得他们这么多年如此推崇林正阳，谁能知道做出抛妻弃子这等事情的林正阳，还有哪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为人知。 一旁的秦青有些诧异，没想到众所周知的林大侠，竟然会有此一面。 她冷眼视之，对林正阳所做之事不作任何评价，反而对穆绝颇有几分同情之色。 也就仅此而已。 有冷眼视之，自然有幸灾乐祸，此时他们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场大戏。 没有之前的急迫感，也没有怀揣心事的惴惴不安之感，因为林正阳无论如何当不了盟主了。 林正阳，完了！ ‘义薄云天’林大侠，已经是过去式，没谁会在提起，否则就不是夸赞而是讽刺。 兴许就会有人说，快看，青州尊崇的义薄云天的大侠，竟然是一个抛妻弃子，甚至为了一身名声，默许这个有名无实的妻子被杀。 这等人神共弃，如何称得上大侠，更遑论‘义薄云天’这等美誉。 “对不起斐儿，我每日都活在煎熬中，我后悔去迟了一步。”林正阳眼中饱含泪水，望着冷漠如冰的穆绝，痛苦不堪的说道。 “后悔？”穆绝冷笑，“你一辈子都活在虚假中，一辈子都沉浸在江湖对你的赞誉，你不会后悔的。” “斐儿，之前你一定过的不好，回来吧。让我好好补偿你，我林家资源随你使用，如何。” 林正阳脸上后悔之色渐浓，呈现哀求之色，不断央求着穆绝，好似真的后悔一般。 这副声泪俱下的言辞，不论之前他做过什么错事，犯下什么糊涂事。 众人心中的天平也在不断的倾斜，向林正阳这边偏。 佛家还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俗话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似乎只要悔过，就会被原谅，就会被宽恕，他做的错事就将一笔勾销。 等林正阳说林府资源尽归穆绝使用之时，竟有许多人一脸艳羡。 毕竟林正阳经营林家这么多年，林府资源岂可等闲视之，不说修炼到元神境，但修炼到宗师境丝毫没有困难。 这可是他们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如今林正阳一句话，就让穆绝省下数十年的奋斗，他们岂能不羡慕，甚至有些嫉妒。 或许，在他们眼中，利益高于一切。 其他，都不重要，哪怕血海深仇都能忘记。 这种观念在江湖上比比皆是，哪怕在深仇大恨，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作为交换，都可以幸免于难。 都可以化干戈为玉帛，甚至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这些都是常有之事。 所以，这些江湖人对自己的想法，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之处，相反觉得很明智。 “林正阳，你说这句话时，你自己相信吗？”穆绝冷笑连连，不知为何，望着此时的林正阳，他有种嗜血的冲动。 穆绝知道，他娘就是这样被骗的，就是被这层厚厚的伪装层骗了。 最终，苦苦等了数年，在绝望、悲痛欲绝中离开人世。 “斐儿，你要相信我！”林正阳披头散发狼狈不堪，配上这副模样，很难让人心生责备之意。 忽然，穆绝念头一转，冷道：“好，我答应你！” 林正阳陡然闻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随机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没有谁能抵抗林家资源的诱惑。 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儿子。 林正阳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说道：“好好好……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娘在先，现在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对了，你还有个弟弟林峰，相信你们能好好相处。” 穆绝不置可否，“是吗？” 接着，穆绝目光落在林正阳手中的秘籍，说道：“既然你说林家资源随我使用，那这门功法就给我吧！” “这……”林正阳目光一闪，有些迟疑。 转念一想，除了那个方法，绝刀八式仅仅是一门普通刀法，远没有刀谱中说的那么邪乎。 绝刀八式自她那里得来之后，数十年的研究，只为另辟蹊径。 在不用那个方法的情况下，能不能臻至大成之境。 徒劳！ 显然是徒劳的。 所以，给穆绝倒也无妨，她应该不会将如此歹毒的法子，告诉自己的孩子。 忽然，他灵光一闪。 “至亲……” 蓦然间，林正阳看向穆绝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难以言明的神色。 给他…… 答应他的一切要求…… 林正阳心中默念，一丝阴狠之意，在心底不断滋生，疯狂生长。 尽管，刚才在天下武林同道面前，答应将其作为抓捕顾惜朝的酬劳，此时给了穆绝会不会招致天下人的不满。 这不得不考虑！ 但他林正阳不惧！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次他却考虑岔了，在听到穆绝所言之后，在场所有人皆冷笑不语。 秘籍在林正阳手中，他们夺不走，但落在一个小小先天境手中，还不是任他们随意拿捏。 所以，当穆绝说完，在场没有一个人吱声，反而期待林正阳将秘籍给他。 甚至有人已经跃跃欲试，玄级高级武技，在整个青州都算是高等级武技。 再往上，像地级武技，他们想都不敢想。 地级秘籍，一经出现，恐怕就会引起一番腥风血雨。 不是他们能想的，不过玄级他们还能保得住，地级给他们也不敢要啊。 沉思许久，看着穆绝冷冷的眼神，林正阳对着江湖武林同道，行了一个大礼道：“绝刀八式本为穆家之物，如今算是物归原主，林某却是对不住诸位同道。” 然而，还礼的却寥寥无几，人走茶凉。 可惜，人还没走，名声却已不在，他林正阳现在可没有那么大的威望。 在场都是一派之主、江湖名宿，你林正阳没有了江湖威望，那我们以后就仅凭利益说话。 再也没有过去的从者云集。 林正阳早已想到会如此，心中冷笑，想要改变这种看法旷日持久，不急于一时。 如今，他不就是在慢慢流转武林中人对他的看法吗？ 第一百零八章 毁 寥寥几人拱手回应，林正阳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不已。 林正阳话音落下，莫名的看了一眼绝刀八式秘籍，给穆绝又何妨？ 他应当不知道方法，再说，今日他也走不了了。 ‘绝刀八式’他研究了数十年，也没能另辟蹊径成功。 给他，无妨！ 反正，穆绝绝无可能将其带出聚贤山庄。 如此想着，林正阳将秘籍丢给穆绝，看的这些江湖人一阵眼热，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好等待此次英雄大会结束，眼睛却一瞬不停地盯着穆绝，生怕他离开视线范围之内。 穆绝接过秘籍，抚摸着秘籍的每一页，一缕怀恋之色浮现在脸上，这是娘唯一的遗物。 如今…… 终于回到自己的手中。 既然是娘的遗物，那就该与娘一起永世长存…… 忽然，穆绝眼神一厉，掌心劲力一吐，紫红色的先天真气轰然而至。 “轰！” ‘绝刀八式’秘籍直接被轰成碎片，如樱花般在空中飞舞，散落一地。 “你……”林正阳一怔，怒气上涌，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 绝刀八式他已烂熟于心，毁了也就毁了！ 只不过，林正阳有些奇怪，这可是他娘的遗物，就这样毁了？ 林正阳能忍住不发怒，但在场江湖中人却一片哗然，这与他们所思所想根本不同。 这种极大的落差，让他们几欲吐血。 穆绝环视众人，不屑一笑。 这些人也想修炼‘绝刀八式’？ 如今，除了他没有知道‘绝刀八式’的真正修炼方法，若是没有此法，这不过就是一本平平无奇的刀法。 ‘绝刀八式’体现一个‘绝’字，绝情绝性。 其实，‘绝刀八式’中还有至关重要的一页，被他娘私自撕下，没有人知道。 这一页记载了真正的修炼之法，他娘觉得有伤天和，遂将其撕了下来，导致‘绝刀八式’这门功法威力下降了近八成。 而真正的修炼之法极为歹毒阴狠，需每日以至亲心头之血浇灌，再度修炼，唯有如此方能臻至大成之境。 可笑林正阳钻研数十年，也没有研究出什么结果。 至于一门玄级武技，为何让林正阳如此耿耿于怀，只因刀谱上的一句话。 绝刀八式，练至极境，臻至无法而有法，有法而无法之境，堪比地级武技。 这当然是穆绝的猜测，也只有如此解释，才能解释的通。 然而，穆绝却不知道林正阳恰好知道此法，两人都以为对方不知晓，却又各自心怀鬼胎。 不得不说，真是讽刺！ “你怎么将这门功法毁了？”林正阳皱起眉头，心中有些不愉，责怪的说道。 穆绝冷漠道：“既然绝刀八式在我手中，我毁不毁又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不想有人修炼这门刀法。” 林正阳装作无奈的样子，点头道：“反正也是你娘的遗物，随你如何处置。” 然而，林正阳无所谓，在场江湖人不乐意了。 你们这两父子坑人呢？ 他们好像在过山车一般，好不容易有机会得到一门玄级高级秘籍，如今眼睁睁看着被毁，他们的心情一会上一会下，难受程度可想而知。 有人会说，不会将穆绝抓起来盘问出武技内容？ 但有一点，难保穆绝不会缺字短句。 修炼一途，一字之差，可是修炼大忌，稍有不慎前路尽毁。 因此，他们不敢如此，这也是他们愤怒的原因。 “林大侠此举是否有欠妥当？”陆家家主陆山终于挣脱束缚，逮到机会说道。 林正阳寻声望去，顿时眯起眼睛，问道：“哦？陆家主觉得哪里不妥？” “林大侠将原本送于诸多武林同道的功法，交于这位少年。如今这门武技又被毁了，林大侠作何解释？” 别看陆山浑身肌肉，但不代表他脑子里也全是肌肉，至少他自己这样认为，还知道将风口引向在场所有人。 李安在旁着急，这时出头可没什么好下场，不过两家毕竟同盟关系，也只好站在陆山身边目视这林正阳，同仇敌忾之意再明显不过。 目的也是为了让林正阳知难而退，毕竟谁也不愿直面两名武道宗师。 “呵呵……”林正阳莫名的看了一眼陆山，皮笑肉不笑，与他之前淡定从容大不相同，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陆山见状，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 不知是不是错觉，现在再看林正阳，他总觉得变了，变得有些阴冷。 林正阳笑着道：“陆兄放心，林某自然不会亏待江湖同道，刚才说的仍然有效。 林某府上可不止这一门玄级武技，只可惜今日未带在身上。 但诸位放心，我林某言而有信，绝不食言。” 不过林正阳这一笑，总让人觉得有哪里不一样，或许卸下了伪装之后，本就如此。 林正阳看向陆山，道：“陆兄对林某所言可还满意？” 陆山此时已经后悔，见此，自然不会再找茬，点了点头退到后面，实在是林正阳此时有些可怕。 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多加置喙，在天下英雄面前，他们相信林正阳再怎么无耻，为了顾及颜面，也不会抵赖。 穆绝冷笑一声，他说了这么多，竟然还会有人相信林正阳的话，真是够天真。 遂转身就准备离去。 林正阳见状，忙喊道：“斐儿，你就这样走了吗？随我去林府吧！” 穆绝充耳不闻，径自转身离开。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如今还有谁会提及，让林正阳出任武林盟主之位？ 至于刚才所应之事，不过是为了得到‘绝刀八式’，想让他对林正阳信守承诺，痴人说梦。 而且，今日穆绝本就没打算全身而退，林正阳的呼唤，没能让穆绝停下脚步。 死则死矣！ “斐儿，你非要离去么！” 林正阳脸色阴沉，语气也变得跟之前大不相同，与气质非凡、淡定从容的林大侠，简直判若两人。 此刻，站在众人面前，恍若像是一个心机深沉，老谋深算，阴狠狡诈之辈。 穆绝顿足，蓦然回首，凝视着林正阳久久不语。 第一百零九章 争锋相对(第一更) 见此，林正阳皱眉，不明所以道：“斐儿，这是何意？为何不说话，难道你不想与我一道会林府吗？ 那里有许多的资源，都能任你享用。拥有这些资源，晋升宗师境只在等闲，哪怕元神境也不是不可能。” 林正阳循循善诱，希望穆绝能与他回林府。 穆绝冷冷道：“我在等！” 林正阳一愣，问道：“等什么？” “等你说完废话，然后要么杀我，要么让我离开！”穆绝一口生硬而又沙哑的声音，缓缓说着。 林正阳脸色沉了下来，他感觉自己被耍了。 “斐儿，你执意如此，就不要怪我用强！”林正阳伸出掌心，一股飓风般的引力，撕扯着穆绝向后退，让他无法向前迈出半步。 他不会让穆绝离开。 绝不！ 穆绝眼睛一眯，一丝冷光闪烁，说道：“没想到，你竟然知道那个秘密。 我一直以为只有我一人知晓，我娘不会骗我，但你怎么知道的？” 说完，穆绝眼神一厉。 闻言，林正阳脸色陡变，眼中凶相毕露，再也顾不上其他，喝道：“你竟然也知道，她不是说过不会告诉任何人，就连我她也瞒着，果然不愧是母子。” 说着，林正阳脸上竟露出凶狠之色，既然穆绝知道，那他就更不能让穆绝离开，不然终会酿成大祸。 数十年前，他还年轻，她的一次梦中呓语，让他知道了绝刀八式的真正修炼方法。 这数十年来，他一直在研究‘绝刀八式’，试图寻找出不同的修炼方法。 然而，一切都将是徒劳。 至于至亲心头之血，他不愿…… 每日以至亲心头之血浇灌，直至臻至大成之境，那被取心头之血之人，必死无疑。 他只有一独子，他不能绝后…… 这时，穆绝出现了…… 林正阳从来没有指望穆绝会原谅他，他不需要原谅…… 至亲之人，有了！ “看来，今日你既不会杀我也不会让我离去了？”穆绝已有自绝之意，宗师境非他能抗衡，最起码如今不行，不能让林正阳修成绝刀八式。 否则，日后将更加难以对付。 穆绝很明白，林正阳将他留下的原因。 他，无惧！ 在林正阳掌力的撕扯之下，穆绝毫无抵抗之力，先天初期与宗师巅峰有着本质的区别。 无论穆绝如何挣扎，都将徒劳，索性他没有放弃，他还有自绝一途，他心怀死志。 林正阳休想得逞，穆绝心中冷笑不已。 就在穆绝心中决断之时…… “林大侠，可否给秦青一个面子，放他离去如何？”一直伫立在旁的秦青，轻启薄唇，声音清冷的说道。 虽然是询问口吻，但言语间的强硬之意，却是再明显不过，宗师榜高手的风范展露无疑。 剑仙子，秦青！ 她有这样的能力，有这样的资本。 真要论起来，林正阳与秦青相比，还真没有置喙的资本。 秦青是谁，在场都知道，此时她刚一开口，所有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时开口，摆明不给林正阳面子，而且这还是家事。无论为何，此时插手都不是明智的决定。 于是，所有人好整以暇，静静地看着再度突变的大戏。 楚天行就站在秦青旁边，不禁睁大双眼，之前他希望秦青出手，却不见其任何动作。 如今尘埃落定，没想到秦青竟然主动相助穆绝，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 林正阳眯起眼，皱着眉头道：“秦仙子此话何意，斐儿乃林某犬子，秦仙子难道要插手在下家事。 就算秦仙子是峨眉高徒，林某也要好好说道说道，是不是大门大派弟子，就可以如此欺人。” 刚一开口，林正阳便不问情由，一顶仗势欺人大帽子扣在秦青头上，这是准备先发制人。 秦青眉头都没皱一下，清冷的说道：“林大侠言重，刚才这位小兄弟默诵的刀法总纲，让秦青多有领悟，对修炼之道大有裨益。 秦青不愿欠人人情，如今见这位小兄弟有难，自当为其解难，好还掉此等人情。 若是这位小兄弟现在摇头，不需要秦青的帮助，秦青立刻向林大侠赔礼道歉。” 秦青的语气强硬，丝毫没有给林正阳面子。 先前，秦青对林正阳敬意有加，不过是因为敬重他的江湖名声。 却没想到，林正阳为人如此不堪。 林正阳没想到秦青如此强硬，脸色阴沉的看着她，心中狠道：“看来秦仙子是成心与在下过不去，我倒要向峨眉派高徒讨教一二，哼！” 穆绝他不可能放弃，如今青州武林盟主之位已经不可能，再想借此冲击元神境，已经不可能。 他的目光转向绝刀八式，有了地级武技，他的战力将呈几何倍增长。 秦青不言不语，她不想与不堪之人多加争辩。 随着林正阳话音落下，秦青的剑已出现在她手中。 剑名，冷月！ 冷月疑霜，寒影定光！ 三尺长锋，在秦青手中散发出迫人的凌厉，隔得老远凝神望去，就会发觉无数剑气，如同飞刀朝着瞳孔直掠而来。 “剑意！” 林正阳心中凛然，没想到宗师境就已经悟得剑意，不愧是峨眉三代首席弟子，天资着实恐怖。 虽然只是皮毛，但拥有剑意加持，剑招将更加诡变凌厉，与之对敌凶险万分。 若被剑意所伤，不仅会伤及肉身，而且对灵魂也有极大的损伤。 灵魂之殇，可是永久性的，而且将永远无法晋升元神境，除非寻到对精神力大有裨益的天材地宝。 四周诸多武道宗师都是识货之人，见还未动手就已经剑意纵横，连忙朝后退，他们可不想遭受无妄之灾。 这剑意可不是闹着玩的，稍有不慎被其所伤，那可就真的欲哭无泪。 林正阳撤下掌力，穆绝晃了晃才站稳脚跟，朝着秦青抱拳道：“多谢秦仙子相助，日后但有吩咐，穆绝在所不辞。” 不论如何，穆绝虽心存死志，但能活下来亲自手刃林正阳，再好不过。 所以，秦青是他的救命稻草，自然要好好抓住。 第一百一十章 剑典(第二更) 秦青微微偏头，看着孤独而又妖异的穆绝，一只衣袖在空中摇曳，摇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不过是在还人情而已。 所以你不必如此，你应该感谢你自己，若是没有那篇总纲，我不会出手。” 其实，还有另外一方面原因，她只是见穆绝实在可怜，不忍心他落到这样的下场。 只是，她不愿说。 她不喜欢欠别人，也不喜欢别人觉得欠她。 她觉得对，就去做，没有那么多束缚。 一如今日，她想救穆绝。 拔剑，持剑而立！ 没有丝毫废话，若挡在她面前，一剑斩之就是，无论是谁，皆是如此。 穆绝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点了点头。 秦青转过头，目视前方，此刻林正阳也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她，丝毫不敢有丝毫松懈。 眼前这位是宗师榜上高手，他也曾位列宗师榜，知道其恐怖之处。 “你走吧，我在这里，无人能阻挡你。”秦青轻声说着，没有顾忌任何人，直截了当。 她自信无比，她信手中之剑。 话音刚落！ “嗡！……” 一道无匹的剑意，自冷月剑汹涌而出，肆虐于天地间。所有人眼瞳微缩，直让人胆寒不已。 “多谢！”穆绝震撼于秦青的强大，在这股剑意面前，他连反抗之心都生不出来，实力差距实在太大。 穆绝小心翼翼的退出聚贤山庄，没有人敢异动，就连林正阳也不例外。 谁若敢动，这柄剑必将饮血。 林正阳脸色阴沉如水，但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阻止穆绝之时，秦青在背后偷袭而着了道。 “秦仙子看来对自己无比自信啊！”林正阳脸色难看，沉声说道：“剑意虽强，但也不是无敌的，林某数年未出手，就被当成软柿子捏吗？” 林正阳急掠而来，磅礴的真气自掌心涌出，朝着秦青面门袭来，携着恐怖的劲气。 秦青面色清冷，手中冷月剑微微扬起，森冷的剑意包裹着剑刃撕裂空气，刺向林正阳掌心。 砰！ 剑掌相交，凛冽的劲气在聚贤山庄疯狂肆掠，一阵森冷的感觉袭上众人心头。 在场江湖中人一退再退，有人甚至直接逃离现场，这种热闹可不是随意就能看的。 林正阳瞥了一眼掌心，心中一凛，“不愧是凌厉无匹的剑意。” 掌心处郝然出现一个微小的白色剑痕。 秦青不言不语，扬起手中之剑，散发出漫天闪耀的剑光。如同穿花蝴蝶般，掠向林正阳，优雅而又清冷。 秦青轻轻一剑刺出，剑鸣声激荡而起，剑意纵横天地间。犹如奔腾不息长江，转瞬间变成一条暴怒的巨龙，疯狂的撕咬着。 一朵朵美轮美奂的剑花，绽放着极度凶险的瑰丽，惊艳绝伦。 “剑典，峨眉竟然将剑典传给你，难怪年纪轻轻就领悟剑意。”林正阳瞳孔骤缩，脸色变得极为苍白，不敢有丝毫怠慢。 只一瞬间，林正阳运转体内磅礴的真气，但他觉得不够，因为那是剑典，继续运转功法，凝聚体内快要干涸的真气。 此时，林正阳披头散发，脸色涨红，这是过度运转功法的缘故。 “噗！” 林正阳吐出一口逆血，旋即不敢有丝毫耽误，将浑身真气猛的拍出去，冷厉绝伦。 剑典！ 那是峨眉的禁忌！ 那是天级功法！ 凌厉绝伦的掌力，迎上秦青那璀璨的一剑，闪烁出夺目的光芒。 让四周观战人群微微眯起双眼，但凡手中握剑都能听到剑器在剑鞘中的铿锵声，在众人耳边激荡。 “噗！” 浩浩荡荡的碰撞之后，现出林正阳的身形，此时他衣衫犹如被一剑剑撕裂般，破烂不堪，吐出一口猩红的鲜血，身上依然残留着如同雷弧般跳动的剑气。 剑光散去，漫天灰尘落尽时，道道目光投向秦青，一身素白衣衫迎风而立，清冷而独立。 然而，此时她状态也不好，兴许是过度运转功法的缘故，单手提剑微微颤抖，嘴角鲜血溢出鲜血，肩上一道凌厉的掌印若隐若现。 “秦仙子不愧为峨眉高徒，林某甘拜下风，噗！” 林正阳吐出一口鲜血，一脸苍白，声音虚弱的说道：“没想到……咳咳……没想到定逸师太将剑典传给你，难怪你如此自信。 哈哈哈……这就是大派弟子，一切都是好的，就连功法都是天级功法，我如何相斗。” 林正阳疯狂大笑，有些癫狂，有些不甘，努力大半辈子依然抵不上人家一门好功法。 若他有天级功法，哪里还会是宗师境，越想越不甘心，竟现出狰狞之色。 “林大侠不必妄自菲薄，你我不分上下而已，而且我占了剑典的优势。” 秦青静静地注视着癫狂的林正阳，林正阳是被剑典惊到，不然何至于此。 其实，秦青受伤不比他轻多少，硬接林正阳一式劈空掌，体内真气全部运转凝聚于‘剑典第一式剑气长江’。 现下，她也只是一个空壳子而已，不具备任何威慑，就连走路恐怕都需要搀扶。 不过她不露出任何疲态，就无人敢异动。 她倒是想错了，就算秦青如今受伤倒地，也没人敢动啊。 这可是峨眉三代首席弟子，谁敢动她，不怕峨眉山那些老女人气势汹汹杀来啊。 林正阳抬起充血的双眸，目视着云淡风轻的秦青，淡淡道：“林某甘拜下风，秦仙子技高一筹，不愧是宗师榜高手，穆绝我不会去追，你放心。” 说完，林正阳在林府下人搀扶下，缓缓从幕后离开。 “诸位同道保重，林某先行告辞！” 临走之际，林正阳朝众人一拱手，不等回应，渐渐消失在众人眼中。 “莹莹，过来搀我一下。”秦青轻轻的说道，将一直呆愣中的楚莹莹唤醒。 “哦！好……”楚莹莹轻轻的搀着，在众人目送下，紧接着离去。 在场江湖中人意犹未尽，没有吵闹声，都在静静的回味着今日的一幕幕。 可谓，精彩绝伦。 尤其最后的一战，仅仅对拼两招，却凶险异常，若是他们恐怕不出一合，就得血溅当场。 而且，还见到了‘剑典’这等无上功法。 无憾矣！ 武林大会，以这样的结局落幕了！ 然而，更加凶险诡秘的氛围，依然笼罩着当阳郡城。 第一百一十一章 落幕(第三更) 且不论林正阳与秦青之战，目光回到穆绝悄无声息离开那一幕。 穆绝退出聚贤山庄之后，与季川连眼神都没有交换一下，快步离开此地。 路途之上，甩掉身后几个不要命的尾巴，好在那些武道宗师被秦青镇住，否则还真难以走脱。 穆绝可不相信林正阳会放过他。 因为不论是破坏林正阳的盟主之位，还是为了绝刀八式的先决条件。 林正阳都没有理由放过他。 至于提到亲情，穆绝只会冷笑不语。 季川见状，虽然很想看看武道宗师之间的碰撞，两人都是宗师境高手，究竟孰强孰弱，季川还挺有兴趣的。 但穆绝离开，他也必须离开，难保林府不会调查到他头上。 如今他可是以真面目示人，很轻易就能知道他与穆绝是一伙。 季川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那是傻子行为，不能为了任务将命给丢了。 他可不会那么忠心，加入朝廷甘做鹰犬，也不过为了武道之路。 可不会为此，平白无故丢了性命。 念及至此，季川紧紧吊在穆绝身后，暗中解决几个尾巴。 等到穆绝在城中幽深巷子七拐八弯，改头换面之后踱步而出。 只可惜独臂刀客给人印象太深刻，想要在林家搜查下，完全隐去踪迹几乎不可能做到。 “师兄，没事吧！” 季川在城中一家极偏僻的客栈与穆绝碰面，忙问道。 穆绝摇摇头，他本来也没受什么伤。 只是在林正阳镇压之下，紫血大法运转过度，筋脉隐隐作疼，稍作调息就会慢慢恢复。 今日，确实凶险万分，若是没有那峨眉弟子护他，恐怕就只剩自绝一途。 季川肯定道:“师兄今日确实冒险，但也成功阻止林正阳坐上那盟主之位。 以林正阳现在的名声，再想号令群雄，几乎不可能。 林府已经孤立无援，对我们后续帮助很大。 而且，还让他与那峨眉弟子起了争执。 就算林正阳再强，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我们也有了喘息之机。” 聚贤山庄一幕幕，确实离奇，季川也没想到穆绝与林正阳会有这一层关系。 难怪穆绝会恨林家入骨。 穆绝凝重道:“等林正阳喘过气，就会暗中对我们大肆搜捕。 以林家在城中势力，不出几日，就能将郡城翻个底朝天。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林家可是有数位宗师。 先天境我们不惧，但武道宗师不可力敌，我们可对付不了。” 穆绝却没有乐观，尽管冷漠，但在季川面前还是坦然直言道。 季川自然明白这番道理，林府可是有数位宗师，依然不是他们两人可以撼动的。 季川在房间内不停地踱着步子，低头沉吟，眼神闪烁不定。他在想是不是该冒险，值不值得冒险。 毕竟，不能为了锦衣卫陈巍一句话，就将自己搭进去，而且陈巍此人他必杀之。 季川眼中冷光闪烁，毁人前途，不死不休！ 季川可不会忘记那枚药丸，还有被坑的几次，他一直为陈巍记着呢！ 沉思良久！ 蓦然，季川抬起头，目视穆绝说道:“师兄速速离城，你的特征太过明显，很容易被发现。 你将人皮面具交给我，我在城中与林家周旋，等时机成熟你再入城。” 说到这里，季川顿住，冷声继续道：“我倒要看看这个声势煊赫的林府，是不是真的屹立不倒。” 林家与季川无冤无仇，奈何它挡了季川的路，那就只好踏过去。 阴狠毒辣也好，不择手段也好，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又有什么关系。 “好！”穆绝沉声道。 但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着季川说道：“今日，那绝刀八式你可知道？” 季川一愣，疑惑道：“怎么？不是一门玄级刀法么，尽管不错，但也就那么回事！” 对此，季川倒是无所谓，他连破碎级功法都有，天魔策附带武技更是应有尽有。 因此，季川对那门刀法还真没什么兴趣。 季川还以为穆绝说起这事，是想将绝刀八式给他呢？ 然而，穆绝摇头道：“那绝刀八式修炼方法不对，恰好林正阳知道修炼方法。” 季川诧异，他相信穆绝不会无的放矢，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 接下来，穆绝将‘绝刀八式’的修炼方法，以及刀谱都说了出来。 听了许久，季川沉吟道：“这么说，林正阳对你势在必得喽！” “那你就更应该出城，师兄马上出城，说不定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季川冷笑一声，至亲心头之血啊，确实狠辣，难怪穆绝娘要将那一页撕去。 不过…… 临终关头，又将此事告知穆绝，值得深思啊！ 季川晃了晃脑袋，觉得想的有点多，还是正事要紧，就算地级武技又如何，对他毫无吸引力。 他的道心种魔大法，哪怕没有任何武技，元神境之下，同阶他就立于不败之地。 等他练就不死不灭的阳神，金刚不坏的魔躯，那才是真正魔临天下。 季川回过神，说道：“师兄，在城外多保重。有紫血大法相助，再加上师兄厚积薄发，很快就能更进一步。” 穆绝点了点头，无言转身，推开房门径直离去，他没有背着任何人，现下消息还没有传播开，自然不存在什么危险。 怕就怕林正阳腾出手，真到那时，再想离开可就不容易了。 穆绝离开之后，季川改头换面，在城中游曳起来，此时城中还在讨论英雄大会的召开。 “看来，消息还没那么快。”季川微微沉吟。 想想也是，在这样的时代，消息基本都是口口相传，不似网络那般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相信过不了多久，城中就会轰动起来，传遍林正阳的丑闻。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就算林正阳有通天之能，也休想堵住悠悠之口！ 在城中晃悠，途径林府，季川有趣的发现林府大门紧闭。 闭门谢客？ 林府四周还有不少江湖中人探着脑袋焦急的等待着，脸上写满忐忑之色。 想必也是为了攀附林家这棵大树，企图一步登天的江湖人。 季川冷笑一声，迈步离开。 今日之后，林府门前恐怕就门可罗雀喽。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余波(第四更) 次日清晨，季川早早来到一醉阁，占了一个极好的位置。 昨日季川也暗中旁敲侧击，问了一些江湖人士，然而得到的消息大多似是而非。 这也难怪，毕竟这些人可每资格进入聚贤山庄，只有那些武道宗师才亲眼目睹昨日发生的一切。 所以，季川在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就随意找个客栈住了下来。 季川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知道那日他离开之后，那峨眉弟子与林正阳一战，结果究竟如何。 清晨时分，一醉阁中还没那么热闹，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还都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季川一看，就知道刚从外地而来，遂偏过头不再理会。 没过多久，三五成群的江湖中人结伴而行，陆陆续续来到一醉阁。 江湖就是如此，多数人追求的就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纵情江湖，不受束缚，这也导致酒楼生意火爆异常。 刚一坐下，就有人探头探脑的说道:“你们可听说昨日英雄大会之事？” 自以为此事很隐秘，只有他知道，也能吹嘘两句，受些人追捧，好满足他的虚荣心。 殊不知，昨日英雄大会，但凡城中武林中人几乎都去了。 这等盛事，有几人会不关注，会不留意？ 果然，当即就有人热络道:“这么大的事我们自然知道，那叫一个精彩纷呈，比那些演的戏码还要精彩。 尤其是后面，那峨眉派弟子与林大侠之间的交战，那可真是……打的日月无光啊。” 兴许是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也兴许是没有亲眼目睹真是战况如何。 说到最后，竟囫囵的糊弄过去，也没说出所以然。 似乎，连双方最终结果都不知道。 他自己也知道说不下去，有些讪讪低头喝酒。 “不知道就不要瞎说，哼！”旁边一桌，一个锦衣公子冷哼一声。 对这些散修，他一向瞧不起，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昨日，他与父亲一道参加英雄大会，可是亲眼所见两人交战，直至最后落幕。 他有资格评判别人，而且这人显然只是在外面看了个大概，就在这里炫耀。 “哦？这位公子竟然知道事情内幕？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这时，一个孔武有力的大汉，斜睨一眼锦衣公子，言辞可没有丝毫客气。 看样子，此人应当也是散修。 散修与门派、家族之间，有着天然的隔阂。 大势力弟子不屑与散修为伍，散修却又千方百计讨好巴结这些势力。当然也有一部分散修不屑于此，双方往往因为一句话而冲突。 “哼！” 锦衣公子冷哼一声，似乎不屑与其争论。 季川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心神松懈，突然眉头一拧，转过头正看到一人正站在他面前，笑吟吟看着他。 “一醉阁座无虚席，我见兄台这里尚有空位。 不知兄台能否，容在下与兄台拼一桌，放心兄台酒钱就由在下承担。” 一位看似文弱的书生，嘴角噙着笑意，手中提着一把折扇，朝着季川作揖道。 季川眯起眼睛，他可不会只看表面，看似文弱实则是一个高手。 就连季川都差点没有发现书生来到身边，此人外表倒是极具欺骗性。 季川露出一丝笑意，说道:“请便，酒钱在下还付得起，不劳阁下费心。” 文弱书生笑着点头，对于酒钱之事，没有多做纠缠，得到季川点头之后，在季川对面落座。 文弱书生点了些酒菜，摆满整张桌子，为季川斟满一杯酒，举杯道谢，“在下于莫，多谢兄台仗义，不然我又得换地方吃饭。” 季川象征性举了一下杯子，淡淡道:“于兄客气，不过举手之劳，不必介怀。” 客气完，季川继续看着那名孔武有力的大汉和那名锦衣公子，此时两人正争锋相对。 尽管如此，季川一部分心神放在于莫身上，对此人还是有些不放心。 奇怪的是，那名锦衣公子有些傲气，根本不与散修争论。 孔武有力大汉说道:“昨日之事，大家不必瞎猜，我正好知道一些，就与诸位说道说道。 那林正阳抛妻弃子，诸位想必都知道，恐怕感兴趣的是后来与峨眉弟子的一战吧。 ” “是极！是极！” 当即有人不住点头，应道。 前面林正阳的丑闻，他们之前还在津津乐道，再听也就没什么意思。 就是林正阳与峨眉弟子一战，他们都有些云里雾里，还是他们境界低微所致。 锦衣公子皱起眉头，没想到这大汉还真知晓。 大汉喝了口酒，大笑一声，神秘道:“你们可知那峨眉弟子是谁？” 见大多数人摇头，大汉语气颤颤道:“峨眉三代首席弟子秦青，位列宗师榜第二十五位，剑仙子秦青！” “哗！” 全场哗然，峨眉弟子就够他们仰视的了，如此年轻就已经位列宗师榜，可怖可畏。 剑仙子秦青，他们也有所耳闻，没想到竟来到青州。 季川眉头一挑，第一次无意碰面，季川就觉得那峨眉弟子非同小可，却怎么也没想到竟位列宗师榜二十五位，确实恐怖。 就是不知与林正阳孰强孰弱，季川继续凝神静听。 大汉知道大家焦急，没有卖弄关子，继续说道:“那日，林正阳与秦仙子仅仅对拼了两招，其中剑仙子更是使出峨眉天级功法，剑典！” “嚯……天级功法，真的假的！” 这下所有人都沸腾起来，天级功法啊。 不怪他们有所怀疑。毕竟，这些散修寻常连玄级功法都难得一见，更何况天级功法。 “不错，确实是天级功法，这是林正阳所说，应该不会有假。” 大汉尽管不是第一次听，但由自己亲自说出来，依然有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剑典……”季川对此方世界了解还是不够，他还真不知道剑典是何物，天级功法？ 不过季川倒是注意到，于莫好似漠不关心，一直在对付桌子上的酒和菜。 见季川目光投射而来，笑了笑道:“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季川！” 第一百一十三章 平手?(第一更) “不敢当，在下季川，见过于兄！”季川微笑以对，说道。 于莫唰的一声打开折扇，客套的说道：“原来是季兄，失敬！” 正当两人客套之时。 “还有呢？最终结果如何？谁胜谁负？” 四周江湖人焦急催促着，连天级功法都牵扯出来，他们兴趣越来越浓。 林正阳与峨眉派弟子秦仙子，究竟孰强孰弱。 遭到众人催促，大汉立刻说道：“具体谁胜谁负，我不清楚。但根据两人对话来看，应该是林正阳稍逊一筹。 那秦仙子剑典确实恐怖，而且秦仙子还领悟剑意，实非一般人能比。” “竟然是秦仙子略胜一筹，没想到林大侠会败给一个小辈。” 尽管林正阳行事多有不堪，但终究代表的是青州武林的脸面。 如今败给一个小辈，岂不是说整个青州还不如峨眉派一个小辈弟子。 这显然不是青州武林愿意看到的。 然而，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心中憋着一股气，暗自憋闷。 “是啊，这下青州武林丢人丢大了，日后又要被其他州武林嘲笑了。” 大汉显然也知道，叹了一口气道。 季川诧异，没想到剑典如此霸道，就连林正阳都不是对手。 对于季川来说，林正阳受伤是一件好事。 正当季川凝神倾听之时，于莫轻笑一声，道:“呵呵，我看季兄好像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啊！” 季川淡淡道:“武道宗师之间的斗争，我无缘相见。如今有机会自然想多了解了解，对我等先天可是大有裨益。” 于莫摊开折扇，摇着说道:“季兄不用听此人所言，林正阳就算再不堪，也不至于对付不了一个小丫头片子。” 季川一怔，眯着眼道:“于兄当日在现场？否则怎会如此清楚，要知道秦仙子可是有剑意和天级功法剑典！” 于莫哈哈一笑，道:“你们被骗了，两人最多算是平手，而且施展过剑典的秦青，恐怕连行动都有困难。 若是不信，你大可去问一问那人，秦青最后是不是被别人搀扶离开。 而且，秦青施展的剑典不过是第一式剑气长江，她也只会这一式。 峨眉那群疯女人怎么可能将整套剑典传给她，那就不是对她好而是害她。” 季川微皱眉头，莫名道:“于兄知道的不少啊，恐怕也是一位宗师吧。 宗师当面，季川失敬！” 说罢，季川起身，行了一礼。 “奇怪，此人虽然看不透，却不似秦青凌厉锋芒，给人一种平平无奇的感觉。” 季川心中暗道。 以往，他以元神之力感知，哪怕境界高于他，也能无往而不利。 今日，却失败了。 江湖果然能人辈出，元神之力也不是全能的，日后当小心为上。 于莫连忙抬了抬手，示意不必如此，接着淡笑道:“季兄言重，你我平辈论交，不过季兄好像对江湖之事不甚了解。 季兄还是第一个在我报出姓名之后，还能面不改色之人。” 季川一怔，说实话，他对江湖确实知之甚少。 季川赔罪道:“在下行走江湖不久，还真没听说过于兄大名，还望见谅！” 于莫轻笑道:“哪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季兄不必放在心上。 在江湖上时间混长了，你就知道了。 不说这些，我们喝酒喝酒，呵呵……” 季川心中犹疑，但于莫不说，他也不会再问，等出去打听一番就是。 “于兄刚才所说林大侠与秦仙子两败俱伤，可是真的。”季川陪于莫喝了一杯，低声问道。 于莫信心十足的道:“两人差不多，秦青就是仗着剑意，否则岂会是林正阳的对手。 毕竟根基太浅，哪里有林正阳在宗师境打磨数十年来的稳固。” 那娘们儿就靠那剑意，无往不利，真是恶心，于莫心中暗暗吐槽道。 不过，真要打起来，他于莫也无惧，能给她吊起来打。 于莫内心戏十足，恶意的编排道。 “哦？不是说天级功法吗？”季川疑惑道。 “哦，你说剑典啊，没有剑意加持，秦青连剑典第一式都施展不出来。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剑典从不传给弟子，她算是个例外。” 于莫对此了如指掌，说道。 “那两人应该都受伤不轻啊！”季川随口一句。 于莫点头道:“嗯，这倒是！既然秦青连剑典都施展出来，显然是在拼命。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岂可儿戏。两人都是倾尽全力，身受重伤在所难免。” 说完，于莫怪异的看了一眼，看似随口之言，难保不是有心之意。 他来当阳郡城可不是一两日，有些事情他还是了解一些。 不过，这些事情显然跟他没关系，也就不再多想。 一醉阁，那名大汉身旁早就被围的满满荡荡。 季川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没多停留，与于莫辞别离开此地。 于莫面露微笑的目视季川离开，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 …… …… 季川走出一醉阁，立刻动身打听于莫这个人。 要说消息最为灵通的是谁，当属风媒组织。 季川已经尝过一丝甜头。 一刻钟后，季川皱着眉头走在路上。 从风媒那里得来的消息，确实让季川耸然一惊。 “于莫，江湖号称‘夺命书生’，玄阴派首席弟子。宗师榜第八，如今魔门两派六道小辈弟子中的排面。” 要是以往，季川还是通天魔宗弟子之时，遇到于莫也得乖乖喊上一声‘师兄’。 难怪他对秦青和林正阳之事了如指掌，对两人之战更是洞若观火。 难怪说起秦青这种峨眉弟子满是无所谓，谈起剑典也轻松惬意。 原因只有一个，于莫比两人都强，强很多。 根据风媒所言，宗师榜十名之内与十名之外，差距极大。 霄壤之别，并不为过。 “夺命书生，于莫！” 季川自嘲一笑，这个名号在江湖上可是让人闻风丧胆，能止小儿夜啼！ 可笑，当时于莫自报家门，自己淡然的模样，怪不得于莫会奇怪。 然而接下来，季川却皱起眉头，这于莫来当阳郡不知为何，也是一个麻烦啊。 季川不由得揉了揉眉宇，各路牛鬼蛇神接踵而至，也不知究竟为何。 不过，原定计划不能变，林正阳重伤的机会可不常有。 季川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脸上浮现出狠辣。 第一百一十四章 风平浪静?(第二更) “老爷，伤势如何？”林府中，老仆林叔面露忧色道。 林府，自林正阳重伤归来，就关门闭客不见任何人，哪怕是以往那些常客。 如今，林府处于风口浪尖，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危在旦夕，稍有不慎就有被其他家族吞并的危机。 至今还未动手，只不过是不了解老爷伤势情况，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林叔忧色重重，作为林府一应大小事务管事，老爷一经受伤，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落在他头上。 仅仅数日功夫，林叔那沟壑纵横的脸庞，似乎变得更加苍老，身体也佝偻起来。 林正阳一直是林府的灵魂人物，他一受伤，府中人心惶惶，心有戚然。 再加上，隐约从外界传入府中那些不利言论，府内下人眼神总有些异样。 林府内忧外患，也难怪林叔如此忧心。 “咳咳……” 林正阳虚弱咳嗽两声，脸色有些异于常人的苍白，言不由衷道：“经过几日恢复，伤势好多了，你不必担心。只要我没死，这偌大林府就塌不了，哼！咳咳……” 说着说着，林正阳捂着胸口，直觉一股凌厉剑意在体内肆虐。 林正阳脸色难看道：“这股剑意确实难缠，数日功夫竟然都没有根除，着实有些恐怖。” 林正阳没有料到秦青身怀剑典，要是知道秦青身怀剑典，再加上那所向披靡的剑意，说什么他也不会当场就与其起冲突。 这不是智者所为，当时心神不定，被冲昏了头脑。 如今，静下心来仔细想想，斐儿不一定是幕后之人。 说不定，那幕后之人当时正在看好戏呢？ 要的就是他与峨眉弟子拼个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利，这也是林正阳及时收手的缘故。 否则，再比拼下去，那日他与秦青必有一人身死。 “老爷，那林府如今何去何从，府外那些谣言不用理会吗？” 作为跟在林正阳身边数十年的老仆，林叔对林正阳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但他并不会做出任何评判。 他生于林府也将死于林府，林府是他的家，无论林府是好是坏都是他的家，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他忠于林府，忠于林正阳。数十年来，林叔一直奉行这条准则，从来没有变过。 林正阳闻言，淡淡道：“不必理会，等我伤势好点之后，再做处理。” “是，老爷！”林叔点点头，恭敬道。 林正阳正准备下去疗伤，忽然似有所想，皱眉问道：“峰儿呢？这几日都没见到他，怎么回事？” 林叔露出一抹无奈的表情，委婉道：“这几日，少爷每日一大早就出门，说是为了平息外面谣言，一直在外奔波。” “砰！！！” 林正阳脸上怒色一闪，一掌拍在案桌上，呵斥道：“胡闹！此事岂是他可以处理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越是阻止越是汹涌，咳咳……” 因为太过激动生气，林正阳脸色突然涨红，猛烈咳了起来。 林叔连忙扶着林正阳坐下，劝慰道：“老爷，现下最重要还是注意伤势，少爷应当知道分寸。 以往许多重要的事，少爷也处理的很好，老爷不必太过担心。” 许久之后，林正阳气血平复下来，缓缓道：“之后，让峰儿不要再管这件事，不是他能管的，还是安安静静待在府中吧。幕后之人还未现身，小心为上。” 说罢，林正阳继续回到内堂养伤，其他一应事物，都交给林叔处理。 …… 与林府一片愁云惨淡不同，其余几家都是欢声笑语，大宴宾客。 说他们小人得志也好，说他们审时度势也好…… 反正在林正阳沉寂这几日，当阳郡城其余三大家族，趁着英雄大会刚刚落幕，大肆收拢江湖散修，壮大府中力量。 “李兄，如今林正阳被扳倒，你我两家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哈哈……” 陆山想到当日林正阳的眼神，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不过再一想到林正阳受伤关门闭户，那丝怯意就被深埋心底，发出畅快的笑意。 李安无奈摇了摇头，这位老伙计想的永远很简单，于是告诫道：“陆兄日后切不可如此鲁莽，要知道林正阳可不是善茬，陆兄恐怕已经被记恨上了。” 陆山知道李安说的是那日英雄大会上，他对林正阳的突然发难。 其实，陆山当时也没想太多，其实后来已经后悔，不过已经迟了。 好在，当时林正阳没有当场翻脸。 不然，他真不一定能轻易脱身。 “是是是……李兄说的是，那日确实是我鲁莽，还多亏李兄仗义相助。” 陆山尴尬一笑，忙不迭点头，最后朝着李安抱拳道谢。 李安斜睨一眼，没有说话。 接着，李安语重心长道：“这几日，我等只需静观其变即可，切不可再做出头之鸟，平白被人利用不自知。 岂不知那峨眉弟子秦仙子也被利用，哼，此人倒是胆大包天！” “不对吧，那峨眉弟子不是主动帮忙吗？还有那穆绝不是幕后之人？” 陆山一向不喜欢琢磨来琢磨去，伤脑筋，不禁被李安说的云里雾里，疑惑的问道。 李安不屑一笑，眯起眼睛，意味深长道：“呵，不论是主动还是被动，秦青都被搅进这谭浑水，想要脱身恐怕也不容易。 还有，那穆绝可不是幕后之人，顶多算是帮凶，就看什么时候浮出水面。 这几日，林正阳肯定在养伤，没有人知道他伤势重不重。 相信，那幕后之人该有所行动，毕竟这样的时机可不常见，他不会轻易罢手，我们静观其变。” 李陆两家，李安一直充当智谋的角色，而陆山战力确实高于李安，冲锋陷阵还可以。要是让陆山想这些东西，不如将他杀了了事。 当阳城暗流汹涌，各大家族心怀鬼胎，心中打着各自的小算盘。 前来参加英雄大会的各路豪杰，也都没有急着离开当阳城，反而好整以暇在城中住了下来。 一时间，城中人满为患。 诡异的是，平静，平静的可怕，似乎所有人都在观望。 刚入当阳城江湖中人，就会诡异的发现形形色色江湖中人，并没有上演各种血色事件。 反而，风平浪静！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机会(第三更) 当阳城，俨然成为一个小江湖，鱼龙混杂。 各路江湖势力按兵不动，静观其变，诡异而又合乎常理，没人愿意成为别人手中的枪，去做那出头之鸟。 季川暗自诧异，却也不会理会，他在暗处，能够做到的事情很多。 这不，经过这几日追踪观察，季川早就将林峰每日行程摸清楚。 此时，林峰正在如家酒楼中喝着闷酒，脸上明显露出郁郁之色。 想必，他那位父亲没有成为盟主，他很苦恼吧。 据季川了解，这几日林峰一直在试图扭转江湖人对林正阳的看法。 可是别人又不是傻子，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他们不仅听到还看到了。 仅凭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这些江湖老油子会听你的？笑话！ 即便如此，季川也没有轻举妄动，静悄悄离开，转而来到楚府。 可惜，林峰经常出入林府，而楚莹莹却几乎没离开过楚府，让季川眉头一阵紧皱。 这意味着季川无法挑起两家真正的矛盾。 季川不厌其烦等在楚府门前，一直到日落西山之际，才转身离开，脸上没有一丝不耐。 他最怕就是秦青伤势好转之后，离开楚府。 无论如何，也要在秦青离开之前完成此事，季川心中暗道。 离开楚府范围，季川来到一家药店，一刻钟之后，季川快步离开。 不一会儿，季川单薄的身影消失不见，无影无踪。 “掌柜的，刚才那人拿走的可是烈性药。”药柜伙计见自家掌柜在旁，有些担忧的问道。 毕竟，常人谁会买烈性药，普通就已经足够了，这是要去害人啊。 药柜伙计，还有一丝良善之心。 掌柜眯着眼睛，淡淡道：“开门做生意，哪有拒人千里的道理。” 说着，晃悠着手中一沓银票，脸上露出狐狸般的笑容，意味不明。 无人知道，季川买的究竟是什么？ 次日清晨时分，季川继续蹲守，他已经将穆绝召回来。 经过几日的恢复，穆绝伤势也恢复差不多，只要在城中不露面，相信应该没有大问题。 实在是，他能用的人实在太少，将穆绝从城外唤回城中，置于危险之地，也是无奈之举。 不过，季川倒没有任何负罪感。 只不过，怕穆绝太过引人注目，破坏了计划可就得不偿失。 此时，穆绝盯得就是林峰，而他负责在楚府这边盯梢。 时间在流逝，季川脸色平淡，他还真不信，楚莹莹从峨眉归来，一直不出府。 时间已至晌午时分，正当季川准备离开之时，楚府门口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季川顿时止住步伐，眯起眼睛静静观望，一个活泼女子偷偷摸摸的从楚府中小跑出来。 一路上，还往后偷瞄几眼，像极入室盗窃的窃贼。不过出现在这个活泼女子身上，倒也显得有些别样的可爱。 正是楚天行小女儿楚莹莹，看这架势，似乎是背着楚天行偷偷溜出来。 这才有偷偷摸摸之举。 “小姐，我们这样偷跑出去，会不会被老爷责罚啊？老爷说过这几日城中危险，让小姐不要乱跑。” 楚莹莹身后一名扎着朝天辫的丫鬟，无奈的说道。 “嘘！” 楚莹莹吓了一跳，连忙做出噤声手势，恼道：“你那么大声干嘛，我偷偷出去再偷偷回来，神不知鬼不觉，我爹又哪里知道。 要是知道，也是你去告密。要是你向我爹告密，小心我回来收拾你。” 说着，楚莹莹举着秀拳，一双秋水眸子眯了起来，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可是，小姐……” 朝天辫丫鬟还想说什么，楚莹莹一闪身，已不见踪影，徒留下丫鬟暗自跺了跺脚，心里惴惴不安回府。 季川面无表情，悄悄紧随其后，在先天境这个层面，恐怕还没有人能感知季川。 或许，这是唯一机会。 楚莹莹丝毫没有处于危险边缘的觉悟，从入峨眉派开始，几乎就没怎么下过山，一直在峨眉山学艺。 因此，对于一切都抱有满满的好奇心。 一路上，楚莹莹独自一人，在集市各个摊位蹦蹦跳跳，来回徘徊不定，洋溢着愉悦的笑容。 季川耐心的吊在后面，鬼魅般走走停停，没有人会发现异常，也没有人关注这么个普通人。 繁闹集市四处都是人，季川也不好下手，不然季连当阳城都走不出去，就得被楚天行抓住。 此时季川还没有信心直面宗师境，要知道武道宗师举手投足之间，威能莫测。 而且，天魔策众多威力强大武技，根本没有时间修炼。 如今季川仅凭道心种魔化虚为实、颠倒虚实，还有元神之力这种堪称bug的利器。 这才是季川能在先天境无往而不利的原因。 一个时辰之后，楚莹莹依然活力十足，活跃在各个有趣的地方。 此时，烈日高悬苍穹，艳阳下汗液不停直往下流，止也止不住。 楚莹莹擦了又擦额头的汗水，干劲十足，好似不玩个够誓不罢休。 这时，一个阴凉小巷中的捏糖人，吸引了楚莹莹的注意，遂连忙提着裙摆，喜滋滋小跑过去。 季川神情一震，连忙紧随其后，闪身进入小巷，此时这里还没有什么人注意，只有寥寥几个看客，都是些普通人而已。 除了楚莹莹，其余几人对季川造不成任何威胁，不敢有丝毫耽搁，时间耽误越长，就越容易出事。 季川快速来到楚莹莹身后，楚莹莹似有所感回转身来，脸上露出一抹警惕之色。 季川眼神一凝，元神之力倾泄而出，楚莹莹脑海顿时一阵震荡，幻象丛生。 不过，楚莹莹毕竟是峨眉弟子，奋力挣扎凭着毅力脑海终于出现一丝清明。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我心无窍，天道酬勤。我义凛然，鬼魅皆惊。……” 楚莹莹秀美一皱，嘴中缓缓吐出法诀。 若有峨眉弟子在此，定能知道这是峨眉派对付邪魔鬼魅之术的无上法诀。 静心诀！ 与此同时，楚莹莹眼中慢慢恢复清明，相信不久之后就能彻底恢复正常，不受季川精神魅惑的影响。 第一百一十六章 被抓 与楚莹莹渐渐恢复不同，季川则是脸色大变，难看到了极点，阴沉如水。 这是第一次道心种魔被破解，季川警惕心大起，蓦然抬起右手，朝着楚莹莹右颈斜砍而去。 无奈之下，季川只好如此，否则等楚莹莹醒来，搞不好又是大战一场，能不能将她带走都成问题。 楚莹莹似有所感，缓缓抬起手准备格挡季川从右边斜劈而来的手掌。 岂料，等楚莹莹抬起手时，久久未等到季川手掌落下。 忽然，楚莹莹感觉脖颈处一阵疼痛，脑海一阵眩晕，旋即不明所以昏了过去。 直到最后，楚莹莹仅凭脑海中一丝清明，也没弄明白明明是在右边，怎么手掌会出现在左边。 索性，她晕了过去，也就不用纠结。 季川沉着脸，将楚莹莹放在一边，道心种魔被破，他实在难以高兴起来。 以后遇到峨眉弟子得小心，季川暗道。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四周几名看客，还在愣愣不知所措之际，季川眼神一厉，锋利的精钢长剑倏地出鞘。 一抹寒光闪过，带起丝丝猩红，鲜血在空中飘荡。 几名无辜的看客，便怒睁双眼魂归天外，仅剩捏泥人摊贩眼中充斥着恐惧之色。 在他眼中，季川犹如魔鬼般动辄杀人，正准备开口大叫。 “呃……” 捏泥人摊贩嘴巴大张，两眼渐渐无神，喉咙处一道细微的缝隙，潺潺流出猩红鲜血，无声无息倒地不起。 季川看也没看一眼，此地之人全部解决，连忙抱起昏迷的楚莹莹，钻进七拐八弯的巷子，专挑荒僻无人的地方走。 “啊……” 不多久，一声尖叫响起，吸引许多人注意，不过都是些普通人，很少有武林中人会去关注。 现在，他们的目光，都放在当阳几大家族，和那至今未露踪迹幕后之人身上。 然而，他们却不知楚天行女儿被劫，一阵暗潮汹涌而起，却无人得知。 季川早已将当阳城四处人迹稀少的巷子摸透了，如今就算闭上眼睛，也能避开人群，将楚莹莹带出去。 若是真避不开，直接将其解决就是，废不了多少功夫，季川心中狠辣之意再起。 季川在幽深巷中步履艰难，终于走了出来，季川将楚莹莹放入一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季川将马车赶至无人处，趁着楚莹莹还未苏醒，以他的力道，醒来至少还要半个时辰。 季川立刻前去寻找穆绝，两人分头行事，这样彼此不耽搁，只有他一人的话，就有些分身乏术。 很快，季川来到穆绝身旁，凑在他耳边说道：“师兄，等林峰独自一人就动手，动静一定要小。 还有遇到路人除非不可敌，不然一个不留，千万不能留下痕迹。” 以穆绝江湖历练经验，比他都足，只要稍微提点，相信他能处理好。 穆绝凝神道：“楚莹莹已经入瓮了？” “嗯！”季川简短道。 说完，季川拍了拍穆绝肩膀，立刻远遁而走，一切的一切之前季川都已交代清楚。 此时，不需再过多置喙。 而且，季川也不敢在此地多做停留，他来只是提醒穆绝行动，其他也不需要他帮忙。 区区一个林峰，哪怕正面打斗，相信也不会是穆绝的对手。 不仅是紫血大法，还有穆绝的决心，此二者都不允许穆绝失败，他也不会允许自己失败。 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 此行，不允许失败。 一旦失败，季川的任务也就将以失败告终，再无缘锦衣卫，还要远遁千里。 到时，就该轮到他四处逃避了。 季川绷紧一张脸，快速来到马车，掀开帘子一看，发现楚莹莹仍在熟睡中，不由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季川不敢有一刻耽误，连忙驾着马车朝着城外赶去，他可不敢在城中多做停留。 以四大家族势力，想在城中遁形，几乎很难，更何况还藏着一个人。 …… …… …… 其实，说是城外也就在城旁不远处的民居，季川挑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季川将楚莹莹绑了起来，封住一身穴位，即使醒来季川也是不怕她跑了。 季川对所做之事，没有丝毫怜悯之色。 既然有所选择，他自不会后悔，更何况此时后悔，恐怕有些晚了。 站在窗边，外面的亮光顺着缝隙投射进来，照在季川脸上，原本应该温暖，却发现还是极为阴冷。 季川的心，冷了！ 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粉红色药粉粉末，在季川眼中显得格外刺目。 季川攥紧药瓶，他在等，等穆绝带着林峰到来。 一切，就看穆绝成功与否。 这次，是一种极大的冒险，或许根本就不会成功。 以那群老狐狸，不一定会上当。 但，季川别无他法。 只能背水一战，冒险一试。 或许，会失败吧！ 毕竟，轻易就能识别…… “你是谁？” 正当季川思索之际，楚莹莹从昏迷中悠悠转醒。 刚一醒来发现被捆绑起来，准备运气震断绳索，才感觉浑身软绵绵，没有一丝力气。 楚莹莹终于露出仓皇之色，武者要是没有内力，再被绑起来，真就任人宰割了。 作为女儿家，比这惨痛的经历更是数不胜数，早在峨眉之时，师父就已经告诫过她。 江湖，凶险无比，尤其对于妙龄女子而言更甚。 她涉足江湖未深，一直不以为然，如今才发现师傅所言，皆为至理名言。 “你到底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你抓我做什么？” 楚莹莹入世未深，只是单纯觉得既然没有得罪人，为何要抓她，于是皱着眉头质问道。 不得不说，楚莹莹的想法很可笑，想想也就释怀。 在峨眉派中，都是师姐师妹相亲相爱，即便不是也要假装是啊。 而在楚家，她是家主宝贝女儿，所有人都会依着她。 如此，就会造成楚莹莹天真的性格，善就是善恶就是恶，形成这种非好即坏的价值观。 季川对楚莹莹的质问，不闻不问。 既然日后注定会是敌人，自然不必废话，只是斜瞥她一眼，就回过头不再理会。 “是你，我认识你。那日我刚入城，就见到过你，你抓我做什么，快放了我。” 在季川的一瞥中，楚莹莹见到季川面孔，忙说道。 说着说着，竟有些激动，使出浑身解数挣脱绳索，显然是徒劳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行动 楚莹莹使劲挣扎，以她小胳膊小腿，没有内力支撑，想要挣脱不亚于登天之难。 果然，挣扎许久，楚莹莹发现无果，而且眼前之人根本不言不语，不管她死活，不由得小声啜泣起来。 季川沉默不言，无论楚莹莹说什么，他都不会搭话，任由她哭闹打骂。 就这样，时间在缓缓流逝，楚莹莹也认命似得颓然放弃，斜躺在坚硬的床上，直愣愣的望着窗外。 她不知道窗边之人要干什么，只知道在等人，却又不知道在等谁。 “喂，你抓我到底做什么啊，我爹见我久不回家，该着急了。到时你可就麻烦了，还是放了我吧。” 楚莹莹被绑着有些难受，想要叫窗边之人松一下，又觉得不可能，百无聊奈的说道。 此时，虽然被五花大绑，但她没有任何危机之感，或许这就是天真吧。 其中，还带有一丝傻。 听到这番话，季川终于转过身，淡淡道：“我将你绑来，你爹来救你，不是更好？” “呼…… 你终于跟我说话了？ 我还以为你哑巴呢？ 你只是抓我来，又没有伤害我，我跟我爹好好说，不会为难你的。 你想要什么？ 钱？ 功法？ 武技？ 丹药？ 我家里都有，只要你肯放了我。” 楚莹莹说着，眼中绽放出异样的光芒，她发现她太聪明了，竟然可以想到这么多。 季川面无表情看着楚莹莹自话自说，继而转身没有理会，实在没有必要理会。 接下来，不论楚莹莹如何吵闹、废话，季川都不理不睬，她还在等，同时心中也有一丝焦急。 因为！ 穆绝还没有回来。 楚莹莹好奇道：“你是不是在等人？等谁啊？” 正当楚莹莹开口之时，季川眼神一凝，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随即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因为，他看到了一道孤寂的身影。 他相信，穆绝不会失手。 季川随即离开小屋，迎上不急不缓而来的穆绝，身后拖着一个富家公子。 正是，林正阳独子林峰。 季川瞥了一眼林峰，就将目光落在穆绝身上，笑着问道：“师兄，没出什么意外吧！” 穆绝摇头道：“没什么意外，林峰喝酒喝醉了，时间拖得有点长，不过也更好对付。” 顿时，季川眯起眼睛，闪烁着意味难明的冷光，旋即顺手将手中的药瓶扔给穆绝。 季川说道：“师兄应当知道该怎么做。” “还是我去吧，你留在这里，记得为我报仇。”穆绝闪过一丝感动，许久都未在他脸上出现的感动。 “呵呵，师兄不必担心，你去城中太过引人注目，不如我去。 我会小心，放心，他们还杀不了我，等我信号。” 季川笑了笑，立刻恢复冷漠的状态，随后头也不会朝城中走去。 穆绝凝视着季川的背影，直到不见踪迹才收回目光，将林峰拖着走进小屋。 “砰！” 像丢垃圾似得，将林峰扔到床上，正好压到斜躺在床上的楚莹莹，吓得她一跳。 “喂，你怎么了？” 楚莹莹试探问了一下，见林峰还处于昏迷之中，不由用脚踢了一下。 林峰，同在一城，又是四大家族子弟，认识很正常。 见林家林峰也被抓来，不由有些戚戚然，难道四大家族都会有人被抓来。 楚莹莹胡思乱想之际。 就在这时，林峰睁开惺忪双眼，由于喝酒过多，身上散发着一阵酒味，呛的楚莹莹皱了皱鼻子，挪了挪身子稍稍远离些。 “这是哪里？”林峰脑袋一阵昏沉，迷迷糊糊问道。 问完之后，恍然想起他是被人在醉酒中被打昏，想到此处，立刻怒睁双眼直视着穆绝。 穆绝对此毫无反应，冷冷看了一眼他，要不是留着林峰有用，早就被他一刀杀了，还能留着他废话。 楚莹莹对穆绝有些害怕，实在穆绝的形象有些骇人，修炼紫血大法之后，穆绝会越来越变得妖异血腥。 “喂，林峰！你怎么也会被抓来。” 楚莹莹一直六神无主，此时多了一个同病相怜的人，自然要好好问问，说不定能找到法子逃出去。 “嗯？楚莹莹，你也在这里？” 直到楚莹莹出声，林峰才恍然发觉旁边有个人，实在是他喝了太多酒，又被打晕，脑袋一直晕乎乎。 楚莹莹无奈说道：“是啊，我也正奇怪你也会被抓起来呢？” 林峰脸色陡然难看起来，这人究竟想干什么？ 忽然，林峰像是想起什么，脸色一变，问道：“你们就是那幕后之人？先天境？” 想想又觉得不可思议，区区先天境就敢私自绑架四大家族子嗣，难道没想过会有什么样后果吗？ 穆绝有些诧异，没想到林峰不认识他。 穆绝哪里知道，林峰虽然知道有他这么个人，但一直没亲眼见过，也没人跟他描述具体长相。 仅凭断臂这一特征，当阳郡城中多的是，根本不能作为判断依据，最关键林峰没朝这方面想。 听到林峰略带嘲讽的质问，穆绝冷笑不语，他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废话。 将死之人，有什么好说。 如今，他只需要等，一如季川刚才等他归来，现在他要等季川的信号。 穆绝不回话，林峰脸色更加阴沉，与楚莹莹对视一眼，发现除了依靠自己，别无他法。 难道要去靠这个涉世未深的女子？ …… …… …… 紧赶慢赶，季川终于再次回到城中，他必须在林楚两家察觉之前行动，先发制人。 一入当阳城，季川寻个偏僻角落，目光微沉，拉起响箭。 “咻……” 这是锦衣卫响箭，声音格外清脆入耳。 当响箭响起那一刻，四周不乏识货之人，顿时朝着响箭源头望去，脸色凝重。 “锦衣卫，来了？”有人抬头望着响箭冲天而起，沉声道。 城中凡是听见响箭声，都有此想法。 甚至有人萌生离开的想法，锦衣卫来了，又将是一番腥风血雨。 这时候，再想看戏可就要掂量掂量自身份量够不够。 “到了吗？” 穆绝抬起双眸，目视着当阳城，喃喃低语。 第一百一十八章 阴毒!(第三更) 季川拉起响箭，引起城中一阵骚乱，凡事混迹江湖，没有几人不知道锦衣卫响箭特征。 锦衣卫响箭响起，说明城中有锦衣卫混迹其中，此时拉起响箭分明就是召集锦衣卫大队人马。 这是一种通知、召集信号！ 众多江湖中人，不由面露忧色，有人甚至想要此刻离开，又怕路途中偶遇锦衣卫，徒遭无妄之灾。 忐忑！ 不安！ 几大家族更甚，锦衣卫所过之处，不是屠宗灭门，就是毁家灭族，极少会去找散修麻烦。 远在城外的穆绝，陡一听闻响箭声，目光一凝，喃喃低语道：“开始了吗？” 穆绝没有立刻行动，他在等，此时只能见机行事，季川需要时间在城中周旋。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度过…… 穆绝望着手中的瓶子，粉红色药粉映入眼帘之中。 粉红色粉末有一个名字，被江湖人鄙夷的名字，阴阳合欢散。 为面前两人而准备，当季川提出这一个计划之时，穆绝还未意识到，如今要他实施时，才知道此法毒辣之处。 哪怕知道是被人陷害，依然会被捏着鼻子走，你无可奈何，又无计可施。 无论如何，峨眉弟子被人玷污，这不容许出现，就算要找出罪魁祸首，林峰也必须死。 而林峰又是林正阳独子，他会愿意自己独自去死？ 或许吧！ 穆绝不敢确定，但林正阳总会去尝试一下，那楚家又会如何作想。 穆绝眼底露出一丝疯狂！ 这些都是问题，季川知道，穆绝也知道。 如今，想要知道这些答案，很简单，将药物让两人吞下去就行。 然后，穆绝离开，远遁此地。 想着，穆绝蓦然抬头，紫红色双眸冷冷注视着楚莹莹和林峰，刚才外面响箭声两人也都听见。 自从听到响箭声，此人就有些奇怪，一直拿着药瓶发呆，不知为何？ 林峰阴沉着脸，紧皱眉头，他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来自于眼前的独臂怪人。 而与林峰迥异，楚莹莹毕竟是女孩子，此时穆绝冷漠如刀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顿时遍体生寒，不由身子向后缩了缩。 似乎，她要经受此生永远也洗刷不掉的痛苦，却又不知是何痛苦。 “可惜！”穆绝叹了一声，两人不知穆绝为何而叹息，为何而可惜。 穆绝不是为手段残忍而叹，而是为不能亲手杀林峰，不能亲眼见林峰被杀而叹。 叹息之后，穆绝几步来到林峰面前，左手掰开林峰嘴巴，可怜林峰被绑的严严实实，动也动不了。 独臂穆绝无法双手，索性掰开其嘴巴之后，右腿猛然砸在林峰脸颊，将他整个头颅压在坚硬床板上。 因为受到猛烈撞击，林峰嘴中吐出一口血，穆绝冷笑将药末塞进他的嘴中，入口即溶。 “呸呸呸……” 林峰想要吐出来，却发现都已经融化吞入肚中，猛然喝道：“你喂我吃的是什么？” 原本温文尔雅的林家公子，不见了。 徒留下一个歇斯底里，如同疯狗般的林峰。 穆绝冷漠视之，要不是非要用到此人，真想用他的心头之血，修炼绝刀八式。 做完一切，穆绝目光转向一旁吓得缩在拐角处的楚莹莹，随即扯出一个狰狞笑意。 “你是要我动手，还是自己乖乖过来服用下去。”穆绝冷厉一笑，他可没有怜香惜玉之心。 他的心，如万年寒冰般，冷到极致，狠辣到极致。 楚莹莹虽然不知道瓶中究竟是什么药，但直觉告诉她，不要吃，不能吃。 否则，一辈子都将活在后悔、痛苦、疯狂中…… 楚莹莹猛摇头，急的快要流出眼泪，但他面对的是穆绝，一个心冷似冰，心硬似铁的男人。 如此楚楚可怜的模样，并没有打动穆绝，也没有让他生出怜悯之情。 穆绝没有耐心，见此，直接将楚莹莹拖了出来，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楚莹莹第一次感受到江湖如此残酷，不会因为你是女孩子，而有丝毫同情。 该杀还是杀，利用还是会利用，即使不择手段又如何，为达目的誓不罢休。 “只怪你回来的太巧，你若不回来，不会遭此一劫。 还要多谢你将峨眉宗师带回来，无疑雪中送炭，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哈哈哈……”穆绝冷笑不休，将药末倒入楚莹莹口中，脸上疯狂之色更浓。 楚莹莹呆愣愣瘫坐在地，嘴角还残留着一丝粉红色粉末，看的林峰直吞口水，不由起了反应。 林峰陡然一惊，连忙收敛心神，这时候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然而，不知为何，越是极力不去想，身体却还是做出反应，眼睛更是泛起异样赤红之色。 一双狰狞赤红的双眸，陡然望向楚莹莹，身体被焚烧似得，欲火焚身之感，从全身毛孔中疯狂涌来。 不止林峰有此感觉，楚莹莹全身通红，双腿夹紧，脸上露出羞红之色，更是做出羞耻的动作。 见药效差不多，穆绝冷笑着将两人绳索解开，两人浑身乏力。 一经解开绳索，两人立刻纠缠在一起，一件件衣物四处纷飞，小屋中传来靡靡之音。 （此处省略……） 穆绝冷漠以对，缓缓退出小屋，不在此地停留，立刻远遁离开。 一路上，穆绝坚硬似铁的心，有所松动，他知道报仇在即，一丝激动被他压在心底。 这段仇恨，被他掩埋心底二十多年，终于看到报仇的曙光，岂能不激动。 谁若挡他，不死不休！ 不疯魔不成活，如今，穆绝状若疯魔，眼底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疯狂。 灭绝人性的疯狂，尚存的怜悯之心，早已被这疯狂吞噬，留下的只有魔性。 世间有大魔！ …… …… …… 季川拉起响箭之后，立刻行动起来，他要让当阳城中所有人，在半个时辰之内，知道此事。 自然而然，想到风媒组织，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留给季川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用来传播消息，以宗师的速度，不用盏茶功夫就能赶过去。 于是，季川想到了玄机阁，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风媒组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哗然 玄机阁，江湖上最大的风媒组织，自然消息也最为灵通，最为准确。 不论传播消息，出卖消息，玄机阁都是各个风媒组织中当之无愧的魁首。 这番言论，在江湖上，早已被验证过无数遍。 至今，无人不服无人不信！ 玄机阁，玄机二字，道尽天下玄机之意，号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自有吹嘘之嫌，理智之人自然一笑了之。 但，也有人深信不疑，见仁见智罢了。 季川却不想与玄机阁过多接触，说他小心翼翼也好，说他胆小怕事也好…… 事到如今，不去也不行了，当阳城玄机阁仅仅是一个分阁，然而能量却是大得惊人。 季川将消息交易给玄机阁，便快步离开，相信他们也不会耽搁，以玄机阁的能量，哪怕是分阁，也不可小觑。 不消片刻，林楚李陆四大家族就会知道，林正阳独子与楚天行小女楚莹莹媾合。 这等劲爆消息，极为八卦的江湖中人，岂会放弃，而且又在这暗潮涌动的时刻发生。 当阳城中，如今可谓人心惶惶，不仅仅因为锦衣卫到来，而是有种陷入被人操弄的泥潭中。 好似一直再被一双大手随意摆弄。 季川静静等待，等待当阳城将因这则消息轰然炸裂，他还不知道他的一只响箭，将城中武林中人吓得不轻。 此时，城中武林人士都心有惴惴，不论什么消息，都足以让他们震动。 玄机阁动作很快，他们一向号称消息最灵通最准确，绝不能将得到的消息滞后。 要是被他家捷足先登，玄机阁可就丢脸了，长此以往下去，总有一日会砸了自家的招牌。 于是，不久之后，各大势力案桌上，都放着一张纸条，上面记载的东西，让一些人头皮发麻，不禁生出胆寒之意。 甚至，此时大多数人开始后悔英雄大会落幕之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选择留下来看看热闹。 这下，看热闹看出事情了。 真是欲哭无泪。 林正阳独子无所谓，但那楚莹莹可不仅仅是楚天行的女儿，还是峨眉派弟子。 楚天行可以无视，但峨眉派雷霆之怒谁能承受，谁敢承受。 不禁有人想，有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敢干这种事情，要说这不是人为，鬼都不会相信。 而且，还弄得满城风雨。 人为！ 明摆着人为！ 赤裸裸陷害！ 就是这样，才让人胆战心惊，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们就是那些‘小鬼’啊！ “杀千刀！”有人暗骂。 林峰必死，说不定林家也会被恼羞成怒的峨眉派夷为平地。 峨眉派，作为佛门两派之一，眼里揉不得沙子，谁敢捊其虎须，怕是老寿星嫌命长了。 有人惧怕，准备偷偷跑路，不愿去凑这一趟热闹。当然，也有人不怕死，已经向城外飞奔而去。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老爷，老爷，少爷出事了。” 一向处变不惊的林叔，手中攥着一张纸条，仓皇跑进内堂，甚至都不管林正阳是否在疗伤的重要关头。 林正阳正巧在疗伤之际，陡然听到叫喊声，心中一阵憋闷，一想到要不是紧急要事，林叔一般不会轻易打扰他。 平复一下上涌的气血，看着满头大汗，恐慌不已的林叔，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回事？” 说话间，自有一股威严！ “老爷，少爷出事了！” 说完，林叔知道说不清楚，连忙将手中纸条递给林正阳，心中惴惴。 果然，林家多事矣！ 这一次，可不像上一次那么容易度过。 这可是峨眉啊！ 想到这个名字，直让人觉得心惊胆颤。 “是谁？是谁如此毒辣？噗！” 林正阳刚一看到内容，脸色大变，气急攻心，一口逆血喷出来。 实在是他伤势未愈，又经此刺激，心头气血震荡不休，岂料伤势又加重了。 此刻，林正阳顾不得其他，连忙吩咐道：“快、快……召集几位长老前来，我们必须赶在楚家之前赶去。” 林叔自然知道事情紧要程度，立刻转身前去召集家族长老，这可是家族生死存亡之际。 “幕后之人出手了吗？好计谋，好狠辣的阳谋。 林某没想到整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好好好…… 我到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哈哈哈……。”林正阳气急反笑，笑的阴沉，冷厉。 很快，家族几位长老就已经入了议事厅，就算平时有些矛盾，此时也都是团结一心一致对外。 内斗可以，但一旦受到外界挑衅，依然会团结一致对外，这就是林家五位长老。 同时，他们也是五位武道宗师。 林正阳见一众长老携手而来，点了点头，家族就该有家族的样子。接着凝重道：“诸位长老，长话短说，相信事情缘由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多说，我们立刻前往城外。 五长老坐镇家族，不让宵小有可趁之机。” “是，家主！”五长老实力最弱，算是堪堪跨入宗师门槛，就算去城外也帮不上忙，索性坐镇家族，防止有人声东击西，还能对家族帮衬帮衬，拖延一下时间。 “走！”林正阳喝道。 …… 楚府！ “秦仙子，你可要救救莹莹啊！” 一直硬汉形象示人的楚天行，一双虎目落下眼泪，若不是他不是林正阳对手，他何至于需要求人，早就飞奔而去。 秦青暗自疑惑，待了解事情真相，秦青脸色一变，怒气上涌，缕缕剑意在周身飘荡。 她，生气了！ 无论是谁，都必死。 “楚家主放心，我一定救下莹莹，我先走一步。” 说罢，一缕见光一闪即逝，秦青已经到了府外，随后以极快的速度掠向城外，剑光霍霍。 季川抬眸朝城外望去，神情阴沉，宗师境还远远未达到凌空虚度的程度，因此可以看到一道道身影疾驰而去。 目的地，直指城外小屋。 季川在等，在等穆绝到来，那里已经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的目光延伸向林府位置。 无论成功与否，他都将成为峨眉派、林家、楚家必杀之人。 幸好，短期不论是谁，都很难找到季川，就算求助于玄机阁又如何？ 玄机阁又不是神，季川随时改头换面，想要找到他，不亚于登天之难。 第一百二十章 怒火中烧 穆绝压下心底疯狂，绕了一个极大的圈子，朝着当阳城快速赶去。 他要在城外事了之前，解决林家之事，兴许林家武道宗师并没有全部离开。 他与季川两人还真不一定能够对付。 尽管如此，此时依然是最佳时机，想到此处，穆绝如同发了疯似的，朝城中疾驰而去。 路途上，遇到零零散散江湖人，也都是冷眼一瞥，然后擦肩而过。 …… 季川站在阁楼之上，俯视着灯火通明的林家，此时林府俨然一副严阵以待的姿态。 忽然！ 林府朱红色大门大开，一行五人飞速离开，朝着城门口急掠，速度极快。 就季川而言，他远远达不到这种速度。 “五位宗师，这么说林府还有一位宗师。”季川眯着眼，极目眺望，皱着眉头喃喃低语。 尽管此地与林府相距甚远，但季川仅凭其速度就能判断，从林府走出的五位，皆为武道宗师。 其中一人，郝然便是林正阳！ “宗师境……” 季川沉吟不语，顿感棘手，宗师与先天有着质的区别，仅凭他和穆绝两人，真不一定是其对手。 让季川着恼的是，如今想要借力都不可能，楚家几乎倾巢而出，峨眉弟子秦青也远遁而去。 城中其余势力，此时巴不得隔岸观火，很难将他们拉下水，季川也没有足够利益来吸引他们。 幸好，就算不是对手，安然脱身还是可以做到。 至于林家先天境，季川还真没有放在眼里，不论是功法还是武技，林家先天显然不够看。 季川沉思起来，怔怔看着林府人影重重，依稀可以感受其中的茫然和仓皇。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穆绝喘着粗气，来到被告知的会和地点，与季川碰面。 一见到穆绝，季川便道：“师兄，林家离开五位宗师，还剩下一位武道宗师，我们可不轻松。” 季川并没有问事情处理如何，他相信穆绝绝不会出错，穆绝也不容许自己出错。 穆绝没有说话，他冷漠如刀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他不会退缩，哪怕今夜会身死林府。 季川了然，点点头道：“若是宗师境后期或是巅峰修为，我们绝不纠缠，立刻离开，日后再寻找机会。” 其他，季川没有说。 穆绝明白。 若是初入宗师，斩之！ “我们现在就动手？”穆绝冷冷道。 季川眯着眼，阴厉的眼神挪向城外，喃喃道：“再等等，再等一会，等城外先乱起来。” 就在季川说出这一番话之际，城外小屋，秦青与林正阳先后而到。 秦青冷眼视之，心中充斥着无名怒火，但在没有亲眼所见之前，她强忍着没有发作。 若是真的，必定会石破天惊。 林正阳焦急异常，暗自苦恼，没想到紧赶慢赶，依然没能在秦青之前赶到。 危矣！ 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之所以会如此想，因为林正阳相信消息不会出错，他一直在等幕后之人浮出水面。 何曾想到，幕后之人竟如此阴狠毒辣，完全丧失人性，为了对付他简直不择手段。 这么多年以来，自问没有得罪过任何人。 念及至此，林正阳脑海中浮现出一道独臂孤寂的身影，顿时使劲晃了晃脑袋。 “希望不是……”林正阳暗暗祈祷。 否则，这就不是陷害。 明面上，他还是父亲，有理也说不清。 秦青此时哪有心思管林正阳心中所想，剑光闪烁之间，秦青一个闪身来到小屋门前。 一直以清冷形象视人的秦青，此刻眼中充斥着焦急之色，里面是她师妹。 正遭受着无与伦比的痛苦，很难想象今后她该如何活下去，该如何面对世人。 她，只想救下莹莹。 “砰！” 秦青运起掌力，一掌将脆弱的木门震碎，急身而入。 举目望去，秦青脸上终于涌起怒火，身上剑意收敛不住，直冲云霄。屋内两个赤条条的人纠缠在一起，一片狼藉。 两人相继昏迷不醒，屋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异味，直令秦青眉头紧皱。 秦青不认识林峰，但楚莹莹却是她师妹，如何能不识得，顺手在地上捡起衣服，将楚莹莹包裹起来。 这时，林正阳急掠而入，见到现场如此模样，瞳孔一缩，一颗心沉到谷底，连忙将林峰护在身后。 不论如何，他都要努力一下，不能让秦青如此简单将林峰杀了泄愤。 这是他独子，被杀，他可就真绝后了。 林正阳内心憋闷，却又无可奈何。 “让开！” 秦青一脸怒火，话音带着似铁般坚硬的决心，脸上冷漠如霜，冷冷说道。 听得此言，林正阳眉头一皱，看其神情颇有不杀峰儿誓不罢休的势态。 “麻烦！”林正阳暗道。 恰巧，楚天行与一众林家长老此时鱼贯而入，顿时将整个小屋塞得满满荡荡。 秦青附近，除了楚天行脸色阴沉接过楚莹莹外，没有人敢靠近，谁也不愿这个时候找不痛快。 要不是林正阳在此，林家长老都想有多远走多远，与秦青打能有什么好处。 不管输赢都是麻烦，还是大麻烦！ “莹莹，醒醒……” 楚天行抱着楚莹莹，不断催动体内真气，调息楚莹莹体内紊乱的气息。 不仅是楚天行这么做，林正阳也没有闲着，抓紧时间将林峰弄醒，好歹有个解释。 不然今日真的麻烦大了！ 没看楚天行那吃人的眼神，简直要将他生吞活剥了，就算知道被人下药，但峰儿终究污了女儿家清白。 “林正阳，今日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楚天行赤红着目光，一副吃人的眼神，看的林正阳一阵心悸，不过他也不惧。 “楚家主，这件事明摆着被人陷害，两人很明显被人下了药，就算要找林某麻烦，我们先将幕后之人寻出来如何？” 林正阳无奈，两相对比，毕竟女儿家要吃亏一点，索性好言好语说道。 林正阳希望能说服楚天行，先将幕后之人寻出来。 幕后之人不现身，任由其随意摆弄，让他如鲠在喉，有种吃了苍蝇般恶心难受。 “好，让我先将林峰杀了，我们再谈。”楚天行强行忍住动手的欲望，冷冷说道。 第一百二十一章 醒来 林正阳强硬道：“楚家主莫要欺人太甚，我儿林峰也是受害者，至今昏迷不醒，你楚天行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在我手中杀人！” 自从英雄大会之后，林正阳宛如换了一个人，不再是以前那个气质非凡的林大侠。 说完，林正阳看向一旁秦青，他知道此地楚天行做不了主，哪怕受害者是他的女儿，也是如此。 “秦仙子，此事定有人从中作梗，目的就是陷害林某。 相信在英雄大会之时，仙子就应有所察觉，我等若是此时争斗内讧，岂不是让那宵小之辈得意吗？” 林正阳拱手作揖，面对秦青，林正阳可不敢像对楚天行那样，那就是自找不痛快。 秦青沉默着，她知道此事不简单，她愤怒为什么要迁怒于一个小姑娘。 一个花季般，可爱活泼的少女。 一路上，她都在想此事不是真的，只是恐吓而已，却没想到竟有人会如此肮脏，不择手段。 刚一入屋，看到莹莹的惨状，她异常愤怒，恨不得将此地所有人都杀了。 常在江湖行走，早已没了怜悯之心，做出此事不会有任何心理负罪。 但此时此刻，她却很平静，平静的可怕。 正当秦青沉思之际，林峰和楚莹莹同时转醒，昏沉着脑袋，微微睁开久闭的双眸。 林峰刚一醒来，顿时吓了一跳，一群人道道目光，犹如利刃般不断落在他身上。 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脑海一阵清明，陡然脸色煞白，他恍然想起之前所作所为。 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在劫难逃。 “唔……”楚莹莹慢慢醒来，脑海一片空白，没有哭闹，双眼无神如同失了魂魄一般。 “莹莹，莹莹……” 楚天行见状，脸色一变，他知道女儿肯定受不了这种打击，忙不迭呼喊。 秦青目露怜惜之色，安慰道：“楚家主放心，莹莹不过一时接受不了此事。 有峨眉清心诀镇压心中杂念，她不会做出傻事，很快会慢慢恢复。” 既是安慰，也是事实。 楚天行也不知是真是假，索性秦青他还算信任，随即点了点头，但他还是满脸悲痛看着楚莹莹。 屋外，围满了武林中人，却没有一人靠近，一个两个都站在远处观望。 一眼望去，几乎全是武道宗师。 意料之中的冲突，没有发生，让所有人都有些疑惑，却也没有人此时去触霉头。 “混账小子，让你不要随意出府，如今闯出这等弥天大祸，还不快将此事原委仔细道来。” 林峰一醒，就听到父亲满脸怒气，朝着他怒斥道。 陡一闻言，林峰觉得有些委屈，他哪里会想到会有人以这种方式，对付他乃至对付林家。 悔之晚矣！ 念头一转，恍然惊觉，父亲这是在以退为进，先训斥他再想办法救他。 静！ 现场静了下来，在场所有人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自然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就算要追责，也要等到林峰把话说完，如今楚莹莹像是丢了魂，想要找出幕后之人，只能依靠林峰。 即便是秦青，也没有立刻动手，而是静静等待着林峰说清楚。 然后，杀他！ 她刚才并没有开玩笑，不论今日究竟是不是被陷害，林峰都必须死，她需要给莹莹一个交代，更需要给其师父一个交代。 从她手中受到伤害，她就必须为此事负责，待此间事了，她将亲往静娴师太面前谢罪。 静娴师太，就是楚莹莹的师父！ “是，父亲。” 林峰战战兢兢道：“今日晌午时分，我被一个独臂刀客带到此处，然后就见楚莹莹也在此地，被五花大绑起来……” “慢着！” 林正阳眼瞳一缩，喝道。 “你刚才说独臂刀客？”林正阳直视着自己儿子的眼睛，问道。 林峰神情一紧，有些害怕此时父亲的表情，忙道：“是啊，那人如同疯子一般喂我吃下药物，然后就浑身发热……” 说着说着，林峰声音低了下来，他发现父亲脸色阴沉似水，正处于怒火边缘。 楚天行厉色一闪，怒火一下子燃起来，暴喝道：“林正阳，你还有何话要说，子债父偿天经地义。 那独臂刀客也是你儿子，当日在英雄大会上可是你自己承认的，难道还能是假不成。” 林峰愣愣看着父亲，什么意思？ 独臂刀客，是父亲儿子？ 一时间，林峰脑海竟没有转过弯，呐呐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不知该如何开口，不知该问些什么。 秦青痛苦闭上清冷双眸，她亲手救了一个祸患、一个魔头，他的担忧成真了。 可笑！ 当日，她竟然对一个魔头起了恻隐之心。 究其根本，竟是她害了莹莹，内心陷入深深自责，悔恨，痛苦。 秦青攥紧手中之剑，一直心若冰清天塌不惊的她，心中生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 好在，秦青身怀剑意，瞬间将这丝污秽斩灭，重新恢复清冷坚定。 就算是要负罪，也要等到将真正幕后之人手刃，既然是她犯下的错误，自然由她亲手解决。 穆绝，由她而生，也将由她而死。 楚天行的话，没有让林正阳动摇分毫，忽然问道：“你说楚莹莹早已被抓来此地，还有没有其他人，就是独臂刀客的同伙。” 林峰愣神之际，听到问话，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还是揉了揉疼痛的脑袋回忆道：“没有，我醒来之时，就只看到独臂刀客一人，还有楚莹莹在旁。” 不巧的是，林峰醒来之前，季川早已脱身离开，倒是没有看到，不过楚莹莹倒是清楚。 只不过，想要楚莹莹开口说话，恐怕很难，想要逼迫也要看看秦青和楚天行同不同意。 就这样，林正阳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从来没有如此憋屈，让人陷害，到头来却发现陷害自己的，是自己的儿子。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为讽刺的事情。 无奈，林正阳连忙解释道：“秦仙子，不是林某争辩，光凭穆绝一人根本不可能做到此事，相信秦仙子也应当清楚，背后肯定还有人，此人才是我们大患。” 秦青淡淡道：“我知道。还有，记住！不是我们，而是你的大患！”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交手 “林家主莫要忘了，那是你的心腹大患，莹莹只是被殃及池鱼罢了。” 秦青淡淡的言语间充斥着讽刺之意，其实说的并没有错，幕后之人针对林正阳，楚家却遭受无妄之灾。 林正阳无奈，遂好声好气说道：“秦仙子，无论是不是林某之错，我等不若联手先将幕后之人揪出来，除去那藏头露尾的宵小之辈，再行商谈如何。” “好！”秦青言简意赅说道。 楚天行难以置信瞪着双眼，怒道：“秦仙子，你……难道就这样放过林家？不行，我绝不同意。” 楚天行双目赤红，就算没有秦青相助，他也丝毫不惧，他的小女儿遭受如此侮辱，岂能就这样不了了之。 他，做不到！ 林正阳冷眼视之，没拿正眼瞧一下怒火中烧的楚天行，要不是担心秦青峨眉弟子身份，他早就带着峰儿离开。 就算侮辱你女儿又如何，不说被人陷害就算不被人陷害，你又能拿我怎样。 江湖便是如此，实力强拳头大，说话就有道理，哪有那么多江湖道义可讲。 那些自诩江湖正道，会讲江湖道义？ 笑话！ 还不是比谁拳头大？ 如今，林正阳担心的是还未现身的幕后之人，还有面前这位心思捉摸不定的峨眉弟子。 这两人对他威胁最大，他不得不谨慎以对。 就在楚天行准备动手时，一旁秦青说道：“但林峰今日必须死。” 林正阳脸色一变，阴沉的可怕，这句话就是将他逼到墙角，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要么打一场，要么丢下林峰自行离开，皆大欢喜。 “秦仙子强人所难了吧，峰儿是林某独子，你知道我不会放弃，更不可能将他交给你们。” 林正阳语气强硬，希望能让秦青知难而退，他们这边可是有五位宗师，而楚家加上秦青也不过寥寥三位。 林正阳忽然沉声道：“而且，我林家五位宗师也不是好相与，望秦仙子量力而行。 我知道秦仙子身怀无上剑意，加上剑典这等惊世骇俗的天级功法。 不过秦仙子能施展几次，能经受我等几次合击，呵呵……” 林正阳淡笑不语。 这番话，林正阳希望能够劝退楚家以及秦青，幕后之人未除，他寝食难安。 更不用说在这里鹬蚌相争，给敌人渔翁得利了。 他相信秦青但凡理智一点，都不会在此地与他发生冲突，得不偿失。 毕竟，真要打起来，他林家肯定处于上风，这一点毋庸置疑。 “林家主不同意？”秦青眉头都没皱一下，面无表情，冷冷问道。 林正阳哪里知道，秦青此时内心自责到了极点，秦青一直认为此事是因为她一时心软造成的，若是不将林峰杀了，她还有何颜面走出这里，同时心中定有心魔滋生。 那幕后之人她会去杀，林峰她必须杀，那穆绝她也会亲自手刃，哪怕追到天涯海角。 林正阳眼中闪过一丝阴寒，没想到好声好气说话，秦青依然如此强硬，随即怒极反笑道：“好好好……峨眉弟子果然霸道。 就算知道此事不是林某犬子所为，竟然还要我儿偿命，那我也不用讲江湖道义。” 忽然，林正阳趁其不备，陡然运起磅礴掌力，以极快的速度拍向秦青，身形化为一道残影，难觅其踪迹。 上次重伤，至今还未痊愈，还是因为体内筋脉被剑意所伤，光是磨灭体内肆虐的剑意，就花费了数日时间。 如今，体内剑意倒是被他清理干净，但受损筋脉还没有时间温养修复，导致运起功法仍旧隐隐胀痛。 秦青没有被偷袭而恼羞成怒，冷月剑凛冽剑锋出鞘，那股森冷凌厉的剑意，在小屋中肆掠纵横，众人都能感觉到一股迫人的寒意。 林正阳打算先发制人，在秦青未来得及反应之前，将其重创，之后楚天行不过尔尔，不必忧心。 这招劈空掌，玄级高级武技，在林正阳手中打磨二十多年，简直如臂使指，已达登峰造极之境。 不过此时秦青却没有任何躲避的一丝，冷月剑微微扬起，在虚空中划出道道涟漪。 以剑对掌！ 原本就是林正阳吃亏，他没想到秦青反应会如此之快，有些失算。 但现在已经骑虎难下，由不得他犹豫不决，只得硬着头皮而上。 忽然，一声真气相撞摩擦的巨响传来，林正阳不禁连连后退，体内筋脉阵痛不已，让他紧皱眉头。 秦青身体微微后仰，左脚顺着泥土地面向后滑了一步，高下立判。 “不可能！” 林正阳难以置信惊呼，上次他甘拜下风是因为怕幕后之人横生枝节，今日他却没有丝毫留手。 就算他筋脉受损，但林正阳相信秦青受伤也不轻，两人对拼一掌，竟然是他落于下风。 他如何敢相信？ 二十年前，他就位列宗师榜，那时秦青恐怕还是一个牙都没长齐的小女娃。 二十年后，他久不出手，被踢出宗师榜，难道还不如一个后学晚辈吗？ 随后，林正阳恍然惊觉，喝道：“你伤势已经痊愈了？” 越想越觉得如此，他的伤势久未痊愈，还是因为剑意太过难缠，一时间难以根除。 要是普通伤势，运功疗伤再配以疗伤丹药，很快就能恢复伤势。 小屋中寂静的可怕，林家四位长老满脸担忧，望着持剑而立的秦青，森冷的剑光犹如尖锐利刃般，狠狠扎在他们心头。 不由得，心中升起一丝胆怯，步伐竟在朝后退出一小步。 就连家主如今都不是秦青对手，他们如何能与之抗衡，未战先怯。 秦青依旧冷漠以对，沉默片刻后，回答林正阳的是手中之剑，剑光闪耀在昏暗的小屋中。 秦青那清冷的脸庞，在瑰丽耀眼的剑光下，闪现着冰冷无情的神色。 剑身一个翻转，一道刺目的剑光，在凌厉的剑意下，撕开这昏暗的小屋。 携着无匹凌厉的剑气，穿过重重阻隔，朝着林正阳额头狠狠劈去。 “快，快出去，此地不宜久留。” 林正阳眼瞳一阵收缩，手掌猛然一抖，一股劲气顺着掌心直掠而去。 然而，却并没有去抵挡凌厉的剑气，而是以狠辣的方式，直取秦青咽喉这等要害之处。 剑气纵横，掌力刚猛。 此时，两人互下死手，毫不留情。 第一百二十三章 对拼 林正阳话音刚落，众人纷纷从狭窄的门框窜出去，楚天行见势头不对，抱着楚莹莹连忙紧跟而上。 “轰！” 他们刚一出门，脆弱的小屋轰然倒塌，漫天灰尘在空中飘荡，灰蒙蒙一片看不真实。 外面围满看热闹的江湖中人，面面相觑。 不明所以！ “铿锵！！！” 一阵剑鸣，剑意冲霄，秦青手持冷月剑，清冷的身影陡然爆发出恐怖磅礴的气息。 四周漫天灰尘被这股凶悍气息，震得四处飞扬，场面顿时为之一静。 “嘶……这秦仙子果然恐怕，不愧是位列宗师榜二十位的狠人。”看戏中一位倒吸一口凉气，感叹说道。 “不对吧，不是宗师榜二十五位吗？”当即，有人反驳。 说话那人嗤笑道：“哈哈，你消息也太滞后了，自从上一次秦仙子与林正阳一战之后，六扇门就对其二位重新排名。 如今秦仙子位列宗师榜二十位，而林正阳位列宗师榜二十七位。 不过，据传两人伯仲之间，只不过林正阳主动认输，所以排名靠后一点。” 大部分江湖人都了然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转向场上两人，正是龙争虎斗之时。 “没想到你能躲过这一掌。”林正阳擦去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鲜血，可惜道。 这丝鲜血不是被秦青所伤，而是体内筋脉承受不住他的真气运行。 若是继续都下去，必败无疑！ 林正阳微眯双眸，紧紧盯着眼前。 果然！ 下一刻，秦青动了。 秦青步履轻快，如柳絮般在空中纷飞，以一种极为优雅的姿态，直掠而来。 秦青一脸漠然，冷月剑陡然一转，恐怖凌厉的剑刃在半空中掀起道道涟漪，铺天盖地般的剑影，携着凌厉无比的剑意，朝着林正阳周身席卷而去。 “不好！”林正阳脸色一变，惊道。 “几位长老随我一同迎战，快！” 林正阳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接不下这一招，索性不管什么江湖道义，合五位宗师之力，他还真不相信挡不下秦青一招。 林正阳心中发狠，脸上狰狞的可怕，看的林峰一阵胆寒，不禁一想，这还是他的父亲么。 林家四位长老老脸一黑，家主吩咐不敢怠慢，但这么多人欺负一个，还没有他们一半年龄的小丫头，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恐怕此次之后，就要被江湖人耻笑了。 尽管如此，林家四位长老还是严阵以待，没有一人敢小觑秦青，毕竟一人就能将家主逼到如此地步。 念及至此，四位长老一个跃身来到林正阳身旁，脸色凝重的注视着那刺破云霄的璀璨剑光。 剑刃上那凌冽的剑意，让人头皮发麻，面容上露出些许惊容。 却没想到，一个宗师境弟子竟然能领悟如此纯粹，凌厉无比的剑意。 “剑意果然霸道！”林家大长老是宗师境后期修为，除了林正阳，林家当属他实力最强，此时也不禁眉头微皱道。 林正阳铁青着脸，咬牙道：“各位长老，我等一齐出手，她就算再强，也无法承受五位宗师的力量，哼！” 此刻，他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狠，又很快隐没。 “这林正阳也算狗急跳墙，全然不顾江湖道义，竟然伙同自家长老，欺负一个小辈，岂不让天下英雄耻笑。” 秦青人气还是挺高的，此时看林正阳如此行径，当然有人看不惯，当即讨伐道。 “哼，愚蠢！” 旁边一人，冷哼一声，道：“哪有什么江湖道义，拳头大就是硬道理，明知不敌还要硬撑那是傻子。 江湖道义算个屁，能比自己小命值钱，要是我早就与自家几位长老并肩子上了，哪还有那么多废话。” “你……道不同不相为谋！”刚才那人有些恼羞成怒，气的涨红了脸。 “嗤……”大多数都面露嘲弄之色，对于这种江湖新嫩，多在江湖上碰碰壁，以后就不会如此天真了。 林正阳与林家四位长老，与秦青一战备受瞩目，此时不禁所有人眼神都凝固于此。 五人不敢藏拙，都使出自己看家本领，他们面对的人可是宗师榜二十位的高手，可不能真的将其当做小辈看待。 五人运起体内真气，五股如瀚海般磅礴的真气，浩浩荡荡的汇聚在一起。 漫天剑影携着璀璨的剑光，犹如陨落星辰般轰然落下，与这股磅礴的真气狠狠相撞，震耳欲聋般的声音响彻不断，不绝于耳。 “轰！” 一道巨响，围观众人被这夺目的剑光，刺激的双眸微微眯起，看不真切。 甚至方圆数里都在微微震颤，立足不稳之感顿生，周围人群脸色不由一紧。 “退，快退……” 有人大惊，忙往后退，说不定就会被殃及池鱼。 闻言，四周众人纷纷面色凝重，跃身朝后退去，不敢耽搁。 此时，一道道剑光携着恐怖劲风，轰然落下，原本就坑坑洼洼的地面，变得如同一片废墟。 紧接着，在一众骇然目光下，一道足以撕裂长空的剑气，直掠向躲在人群中的林峰。 “尔敢！”林正阳目眦欲裂，愤怒到极点，不顾身上残破不堪的衣服，直冲而来，就准备救下林峰。 秦青延着剑光急掠，眉目清冷，脸色惨白的可怕，尤带着些许倔强。 “噗！” 终于，再也忍不住，秦青猛然吐出一口血沫，却没有让她停下脚步。 与林家五位宗师对拼一招，毫无疑问她处于绝对下风，之前她便知道，但她依然如此做，为的就让林家无人保护林峰，且心神紧绷之际，无暇顾及林峰。 此刻，便是秦青的机会。 秦青对林正阳的怒喝，充耳不闻，身形优雅奔向林峰，然而浑身血迹斑斑，脸色苍白如同白纸，破坏了这份美感。 “秦仙子，住手！”林正阳知道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于是忙喝道。 “不要，不要，不要杀我……” 剑光迫近，林峰直觉脸皮寸寸皲裂，疼痛难忍痛苦不堪，不过在死亡临近面前，都不算什么。 秦青冷漠的脸庞，让林峰骇然、恐慌、两股颤颤，终于再也坚持不住瘫倒在地。 四周人群面对这道剑光，不由脸色微变，轰然而散。 第一百二十四章 林峰之死 面对这道死亡剑光，就算再镇定的人也会恐慌，何况林峰这样的富家子弟。 一直以来顺风顺水的林峰，在面对死亡威胁之时，终于知道以往他不过是仗着父亲余荫，并不是他真的能力过人。 “不要……” 剑锋在他的眼瞳不断放大，林峰瞳孔骤缩，已经失去行动能力，充满恐惧的喃喃低语。 然而秦青却不会因为林峰害怕而停下，忽然，林峰眼前陡然一黑。 一阵剧烈疼痛袭遍全身，冷月剑穿膛而过，剑刃上包裹的剑意，瞬息之间摧毁林峰全身经脉。 林峰微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嘴中不要命吐血，生命气息飞速流逝。 秦青拔剑迅速后退，此时，林正阳刚好冲过来，猛然抱住瘫倒的林峰。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没有人能在这短暂时间内反应过来。 “峰儿，峰儿……” 林正阳一把抱起林峰，止不住叫道。 奈何林峰只能抻着双手，似乎没有力气再说话，只能嘴唇微动，呢喃着，也没有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林正阳满脸悲痛，运起真气就准备给他疗伤，至少将血止住。 然而，全身经脉尽断的林峰，早已失去生机，林正阳内力真气一进入林峰体内，反而让林峰面孔狰狞的恐怖，这完全是痛苦所致。 “峰儿……” 林正阳一惊，这才探查起林峰体内情况。 片刻后，林正阳脸色铁青，阴沉着脸道:“没想到峨眉乃佛门大派，竟然做出毁人经脉这等歹毒之事。” 林正阳双眸充斥着怒火，目视着秦青，一双铁拳攥了又松松了又攥，早已铁青一片。 “秦仙子此等所为，是否有失大派弟子风范。”林正阳抬头，厉喝道。 “我为杀林峰，与峨眉无关，要是林大侠想报仇，尽管来就是。”秦青脸白如纸，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清冷的说道。 淡淡的话语，其中蕴含着毫不示弱的态度，让林正阳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刚才与林家五位宗师互拼一招，秦青早已油尽灯枯，又趁着几人反应不及，强撑着重伤的身体，杀了林峰，可想而知，此时她伤势很重。 这么说，不过也是强撑着，虚张声势而已。 说是虚张声势倒也不至于，至少秦青就是如此认为，要想继续动手她丝毫不惧，身体能不能撑过去又是另一回事。 “噗！” 忽然，秦青猛的吐出一口血，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呈现惨白之色。 “原本伤势就未痊愈，如今又加重了，好在林峰必死无疑，也算对莹莹有个交代。”秦青微蹙秀眉，心中想到。 秦青身体有些摇晃，连忙将剑拄在地面，勉强站立住。 “秦仙子，你怎么样？” 楚天行见状，大惊失色，连忙来到秦青面前，又不好伸手去扶，只好面露急色看着秦青。 见秦青受这么重伤势，刚才还误会她，不禁有些自责。 秦青轻声细语说道:“楚家主放心，没事，莹莹之事我也有错，待将幕后黑手杀了之后，我再向楚家主谢罪。” 很明显，从秦青言语之间，可以听出来她的虚弱，就连说话声都中气不足。 不难想，秦青与林正阳伯仲之间，然而再加上林家四位长老，要不是运气好，秦青说不定就在刚才那一招之下殒命了。 “哎，这与秦仙子有何关系，如今林峰已被秦仙子重伤，算是仁至义尽了。” 一说到莹莹之事，楚天行满脸痛苦，有些悔恨，更多的是愤怒。 秦青没有再说，她也不想解释，全凭本心。 蓦然，林峰右手猛的打在地面，身体温度渐渐流逝。 小心翼翼探了一下鼻息，林正阳脸色一白，林峰声息全无。 “峰儿……” 林正阳将头埋在林峰怀中，哪怕弄得满脸鲜血，依旧无动于衷，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度过许久。 现场，气氛陡然凝固，哪怕烈日高悬，一阵暖风拂过，众人仍然感到一阵寒意袭遍全身。 渐渐地，有人意识到不对劲，缓缓朝后面一步一步退去。 僵持！ 凝固！ 诡异！ 在这样氛围下，林正阳无声搂着林峰尸身，满脸悲痛的将头埋在林峰胸膛，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丧子之疼，没人能若无其事，平淡视之。 许久许久，林正阳终于抬起头，起身目视着秦青。 “家主！”四位长老担忧道。 他们有些担心家主此时被丧子之痛，搅乱思维丧失理智，此时杀秦青不难，但谁能承受峨眉雷霆之怒。 林正阳摆了摆手，对秦青淡淡说道:“犬子已死，秦仙子此时是否已经满意，我等如今又能否共同寻出那幕后黑手。” 林正阳脸色平淡，甚至连一丝悲痛之色也寻不到，与杀子仇人若无其事交谈。 众人一阵心寒，这才是狠，真正的狠。 枭雄本色显露无疑。 秦青沉默一下，虚弱道:“好，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无论是谁，接下来但凭林大侠吩咐，找出幕后之人。” 秦青这么一说，林正阳也就这么一听，没有人会当真。 忽然，林正阳向场外抱拳道:“诸位若能替林某揪出幕后黑手，林府一切予取予求，林某决不食言，若违誓言人神共弃。” 此言一出，场外所有人非但没有高兴，反而一阵担忧，林正阳完全变了，此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尽管如此，这些人还是集体抱拳道:“好说好说，林大侠放心，我等必将竭尽全力。” 口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不以为然，甚至想立刻离开当阳郡。 此地不宜久留，太过危险。 “好，林某在此多谢了。”林正阳脸色毫无变化，抱拳说道。 正因为如此，林正阳才显得可怕，这是蛰伏，隐忍。 “四位长老带上峰儿，与我一道回林家，然后找出幕后黑手。” 林正阳目光深邃，淡淡说道。 林正阳临走之际，忽然说道:“秦仙子是否与我一道回城，正好前往玄机阁，看能不能寻出幕后黑手。” 秦青点头道:“也好，我等一道回去，楚家主一起吧。” 林正阳率先朝城中赶去，背对众人之后，目光陡然变得阴沉，凶厉。 第一百二十五章 林府，杀! 林正阳目光闪过一丝凶厉，林峰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岂能不痛、不怒，简直如火山喷发般怒火。 但他必须隐忍，此时就算将秦青杀了又如何，并不能改变什么，除了一解心中之恨，别无益处。 他身后还有林家，若是此时将秦青杀了，那林家岂不是要遭受灭顶之灾。 而且，相比于秦青，他现在更想找出幕后之人，将其杀之，以泄心头之恨。 林正阳这时还不知道林家正处于生死存亡关头，不然哪里还有时间在这里虚与委蛇。 楚天行虽不愿与林正阳同行，不过秦青所作所为让他一阵自责，她又身受重伤，只好带着楚家众人紧随其后。 若是林家不灭，林楚两家必有一战，而且还是你死我活那种。 一行数十人浩浩荡荡的朝城中赶去，看似团结风平浪静，实则各有猫腻，心怀鬼胎。 …… ……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让我们目光回到当阳郡城，午后时分，烈日高悬苍穹，季川伫立在林府门前。 自林正阳名声一落千丈后，林府门前门可罗雀，不复往日声势煊赫。 林家如今仅剩一位武道宗师，其余先天之境，不过尔尔。 因此，季川并不担心，唯一担忧的是林家宗师实力如何。 若是林家仅剩的武道宗师，侵淫宗师境多年，季川就要考虑跑路了。 “动手吧！”季川眼神一厉，淡淡道。 穆绝森然一笑，一步一步迈向林府，步履沉稳。 此刻，穆绝愈发平静，沉默。 季川自然知道其中原因，紧随穆绝身旁，两人齐齐走向林府。 季川有些恍惚，来到当阳郡城已久，终于走到这一步。 不过此时可不是缅怀的时候，连忙回过神来，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直面偌大林府，确实有种不可力敌之感。 穆绝浑身散发着冷意，一层层浓郁的血色真气蒸腾而起。 “站住，来人止步。” 如今，林府严阵以待，原本根本没有人看守府门，忽然跳出两人喝道。 其中一人神情紧张，一看，就能知道季川两人来者不善。 “家主不在府内，不知两位有何事，还请明日再来。” 穆绝身上的冷意，任谁都能看出来，作为林府下人也不是愣头青，客客气气抱拳说道。 以免态度不好，惹怒别人，林叔早就吩咐只要不是硬闯林府，都要客客气气。 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且林家大不如前，能不惹事便不惹事，等家主回来再做计较。 “呲……” 话刚说完，就见他满脸错愕捂着脖子，一缕缕鲜血顺着脖颈潺潺流出，留下一地血泊。 “呃，呃，呃……” 最后，喉咙发出难以辩听的声音，再也坚持不住倒在血泊中，双眼怒睁，充斥着难以置信。 “有人闹……” 旁边一人脸上布满骇然，就准备往府内跑，一声大喝响彻在林府门前。 然而，还未等他说完，身后一柄漆黑的刀，从其身后穿过整个身子，轰然倒地。 这声大喝短暂，没能将林家众人唤来，唯有一个老仆好奇推开朱红色府门，探头而出。 两个陌生人映入眼帘，正准备询问之时，瞳孔陡然一缩，一脸惊恐，因为他看到倒在血泊中两名下人。 慌乱中，甚至忘了呼救，忙将府门关上。 下一刻！ “咚！” 一颗大好头颅落地，猩红血液溅了穆绝一身，就连季川也没能幸免。 穆绝狰狞一笑，他憎恨林正阳，同样憎恨林府，憎恨林府每一个人。 恨屋及乌！ 他偏激，他嗜血，他已疯魔。 连杀三人后，眼瞳恍惚间变得有些妖异。 穆绝当先一步，率先推开林府大门，踏着血腥，走进煊赫一时的林府。 季川冷漠以对，紧跟而上，蝼蚁不需在意，他的精神都放在那名武道宗师身上。 那是他们的阻碍，是他们的真正威胁。 “师兄，你尽管动手，我盯着那名宗师。只要他一出现，我们就先行动手，先发制人。” 季川踏入林府，府内的恢宏建筑，让季川一阵赞叹，冷笑一声道。 穆绝沉默点头，提着刀，一滴滴鲜血从刀尖滑落，砸在地面，传出“滴答滴答”声。 府门一开，果然许多下人闻讯而来，一眼见到季川两人，特别是穆绝的刀在不断滴血，不由脸色骇然朝着内堂跑去。 “啊，快来人，有人闯入府中杀人，速速去通知林叔和五长老。” 林府下人都是些普通人，哪怕会一点，也都是拳脚功夫，恐怕连后天层次都没有跨入。 一遇到这种场面，当然心神溃散，肝胆俱裂。 要说林家主要力量也就府内林家子弟，以及一些教习，不过最多也就先天境，能指望有多强。 穆绝见此，一个跃身来到喊叫之人身边，一刀将其解决，鲜血四溅。 “啊……” “快逃啊……” …… 场面有些失控，穆绝游走于人群中，一刀又一刀挥舞着，丝毫没有费力。 这群下人毫无抵抗之力，竟不是穆绝一合之敌。 穆绝以先天境，杀一些普通人，确实有些欺负人。 不过，穆绝和季川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难道普通人就不能杀了？ 每个人脸上都凝固着恐慌，骇然，以及一丝不解，附近数十个下人，转瞬间被穆绝杀得干干净净。 浓郁的血腥味，随风飘荡，似乎空气中都微微泛起红色。 穆绝一身血色，刀身早已被染成红色，包裹着刀柄的破布，被鲜血浸湿，泛起异样的黑色。 穆绝全然没有感觉，紧握手中之刀，一眼就能让人骇然的血红双眸，搜寻着林府中的活人。 陡然！ “娘，娘……” “哇……哇……” 一个牙牙学语的女娃，扎着可爱的辫子，哭着闹着小跑过来，匍匐在血泊中，那是她娘倒地的地方。 “娘，你怎么不说话，你怎么不理艺儿……” 她不明白这么回事，只知道娘不理她了，她伤心极了，梨花带雨般，泪水一滴滴落在血泊中。 穆绝冷眼视之，心中没有怜悯，只有如万年寒冰般的冷漠。 “噗嗤！” 穆绝微扬刀刃，鲜血飞溅，哭闹声停了。 再也听不到哭闹声。 “尔敢！” 一个脸黑如墨的大汉，见到这一幕，目眦欲裂，心中大恨。 何时有人敢闯入林府，何时敢有人如此猖狂杀林府之人。 何其残忍，竟如此对待一个刚刚牙牙学语的孩童。 大汉环视四周，望着倒在血泊中的林家下人，脸上狰狞的可怕，心头不由发寒，怒气上涌。 “你们到底是谁，怎可对一介普通人行此等残忍行径，不怕遭天谴吗？”大汉紧攥拳头，怒喝道。 此等行径与是不是在林府发生无关，这简直就是畜生行径。 武者向来惜名，又有大秦镇压当世，一般武者不会对普通人出手。 不然，不仅会被朝廷通缉，也会被武林排斥，甚至有江湖豪侠替天行道，行侠仗义。 除非魔道，不择手段残忍血腥，深入人心。 一般遇到这种事，第一想到绝对是魔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穆绝独战宗师 “师兄当心，此人是先天境后期。”对于大汉的质问，季川没有兴趣回答，穆绝更加不会理会，低声道。 穆绝点点头，先天境又如何，他信手中之刀，能够斩了他。 “天谴？”季川嗤笑一声。 下一刻，穆绝动了，猩红的刀锋充斥森然血腥的寒意，就算隔着数丈之远大汉也能感觉。 大汉也不是好相与的，数丈距离瞬息而至，一双铁拳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穆绝挥舞而去，残影纷飞，很难觅其拳影踪迹。 穆绝微皱眉头，猩红刀锋扬起，紫血大法运转起来，一股浓郁血腥味扑面而来，让大汉一阵心悸。 “何等恐怖的血腥，这是杀了多少人啊。”大汉心头震撼，骇然般喃喃低语。 心中如此想着，挥舞的铁拳却不慢，不断迫近穆绝面门，道道拳劲刮得穆绝面皮生疼。 穆绝运转紫血大法，直接凝聚丹田真气，修炼紫血大法的穆绝根基极为深厚，且早已达到先天境中期，完全不惧大汉。 穆绝不躲不闪，猩红刀锋微微扬起，携着呛鼻的血腥，悍然与大汉拳影相撞。 “噗！” 相撞那一刻，大汉感觉浑身血液沸腾，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瞬间脸白入纸。 “不可能，你这是什么功法。”大汉带着浓浓的难以置信，大喝道。 他无法相信先天后期，竟然不是先天中期一合之敌，除了功法上的巨大差距，他想象不出还有什么会造成这种结果。 而且，在那一瞬间，他感觉自身血液如油锅炸裂般沸腾起来，竟有种爆体而亡之感。 不由骇然。 穆绝冷漠如初，对大汉的大喝无动于衷。 就在准备大汉准备起身之时，忽然，脑海一阵昏沉。 “师兄，快杀了他。” 季川陡然喝道，刚才也是他动的手。 因为，林家宗师来了。 大汉有那么一丝恍惚，然而就是这么一瞬间就已经足够。 一抹猩红瞬息而至，猛然落下，大汉还未回过神来就已经被穆绝砍下脑袋。 猩红的刀锋再度抹上一层滚烫的猩红血液。 没有耽搁，穆绝退到季川身旁，两人并肩而立，凝视着前方。 其实，这一切说时慢，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下一刻！ 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狂奔而来，然而却没有发出任何响声，地面连丝丝震颤都没有。 此人，就是林家五长老，新晋宗师林东来。 “是谁！！！啊！！！” 惨死的下人，可怜身死的幼童，被砍下头颅的教习…… 现场的一幕幕，让林东来双目赤红，不断喘着粗气，昭示着他的熊熊怒火。 旋即，林东来蓦然抬起头，眼睛赤红盯着季川，说道:“是你们干的？我林家如何得罪二位，以致二位如此屠戮我林家！” 季川前踏一步，冷笑一声，精钢铁剑出鞘，一抹冷冽剑光乍现，晃的林东来眉头直皱。 “呵，哪来那么多废话。” 说完，季川冷冷一笑，他可没那么多时间在这里废话。 城外如今却是不知如何，他也无从判断时局，毕竟这也是一次冒险，要是林正阳与秦青同仇敌忾，那他可就危险，跑都不一定跑的掉。 只能抓紧时间，以防被赶回来的林正阳包了饺子。 “哼！两个区区先天境就敢如此猖狂，真是不知死活。” 林东来冷哼一声，就算季川不说，他也能猜个大概，无非就是那幕后之人同伙。 先将家主引出去，然后再趁机偷袭林家，企图覆灭林家。 没想到竟然是两个先天境，这是多瞧不起林家。 虽然林家声誉一落千丈，但虎威犹在，区区先天也敢捋虎须，简直不知死活。 林东来刚刚踏入宗师境，实力相对较弱，这也是此次家主没让他出城的缘故。 可是，对付两名先天还是没问题。 武道宗师，脱胎换骨！ 一举一动，威能莫测！ 这便是林东来的自信由来，武道宗师与先天有着本质的区别。 季川冷笑不语，是不是不知死活，拭目以待。 穆绝扬起猩红刀锋，疯狂运转功法，紫血大法是能改变气质的功法。如此一来，穆绝无论修炼什么武技都能无往不利。 因此，穆绝信心十足，哪怕宗师境，他也有一战的勇气。 而且，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不会放弃，亦不会逃走。 哪怕是死！ 他的仇恨不允许他后退，一步也不行。 穆绝不管不顾，猩红刀锋朝着林东来急掠而下，疾驰而来的刀气，凌厉无比。 林东来不屑一笑，对于穆绝的刀法不屑一顾，因为他也是用刀的，穆绝的刀法毫无章法，简直不堪入目。 “小子，让老夫教你如何用刀，你还差的远，我要让你为今日所为付出代价，那就是死。” 林东来开山刀脱鞘而出，一抹寒光伴随着澎湃的真气汹涌而出，巨大的刀锋如同灵蛇般灵活，轻易穿过穆绝的刀气，直掠穆绝咽喉要害之处。 季川瞳孔一缩，宗师果然没那么好对付，正准备施展元神之力，扰乱林东来精神力。 然而，就在这时穆绝猛踏地面，扬起一阵烟尘，猛然扭动身体，空荡荡的衣袖在风中飘荡，恰好错过林东来的刀锋。 “嗯？” 林东来眉头一皱，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被躲过去了，看来有两把刷子。 穆绝在错身一刹那，猩红刀锋瞬息之间朝着林东来侧面落下。 “轰！” 林东来自然反应不慢，两刀相交，剧烈的震颤声响彻不休，穆绝嘴角溢出鲜血，身体不住地往后退。 反观林东来连身体连晃都没晃一下，立在原地，冷笑的看着穆绝。 紧接着，林东来得理不饶人，刀尖下垂，一招狂风刀法犹如狂风骤雨般，朝着穆绝疯狂袭来。 “铛，铛，铛……” 剑器交加的铿锵声，响彻不休，穆绝不会什么刀法招式，被这股巨力震的手臂发麻。 他的刀，只是快，快到不可思议。 所以，尽管林东来的刀犹如狂风骤雨般，但穆绝总能勉强接下来。 不过，细看之下，穆绝手臂衣袖泛起紫红之色。 第一百二十七章 虚实之道 细看之下，穆绝黑色劲装衣袖被浸湿，一滴滴紫红血液顺着衣袖落在地面。 穆绝每次都是凭借本能格挡林东来狂暴的进攻，然而宗师的力道、真气岂是先天境可比。 因此，穆绝手臂早已被源源不断涌来的震荡之力，震的皮肤炸裂，鲜血横流。 即便如此，穆绝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依然在咬牙坚持。 就在这时，季川动了，提一口青锋长剑，蓦然来到林东来身后，猛烈的劲风袭向林东来背后脖颈。 “哼，雕虫小技！” 林东来冷笑一声，倏地一声刀锋狂闪，一刀将穆绝震开，转而目视袭来的季川，刀锋急转直下，就准备将长剑震断。 普普通通的精钢剑，他可不惧，一刀之下，必将其震成碎片。 林东来心中冷笑，手中之刀却一点不慢，刀气纵横。 然而…… 下一刻！ 刀尖相击的铿锵声，并没有发生，林东来脸庞爬上一丝错愕。 只不过，招式用老，再想收回已经不可能。 林东来凌厉刀锋落下，一刀劈在虚空中，掀起道道涟漪。 这种落在空处的空虚感，让林东来一阵憋闷。 “轰！” 凛冽刀气之下，林府青石板地面寸寸崩裂，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沟壑。 然而，林东来脸上却没有任何喜色，反而阴沉到极点。 这种不真实感，让他几欲吐血。 就在林东来烦闷之际，一柄平平无奇的精钢铁剑，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从另一侧极速掠来。 季川没怎么练过剑法，他的剑与穆绝的刀极为相似。 唯一特点就是快。 极致的快。 林东来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凝聚真气，长剑如同凝固般不得存进。 “你这是什么武技，怎么做到的。” 此时，林东来才抬起头，脸色阴沉问道。 他问的是刚刚那一瞬间的错觉，明明剑直掠而来，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却发现从另一个方向袭来。 他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出错，宗师境的灵觉让他对周身情况了如指掌。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季川武技或者功法的问题。 “哼！”季川冷笑不语，从刚刚交手，就可以看出此人不过堪堪跨入宗师境，连境界都不稳固。 季川信心十足。 今日，他要斩宗师。 宗师境与先天境不同之处在于真气质量提升，更加凝实浑厚，所以才有一举一动间，威能莫测。 与穆绝对视一眼，季川继续提剑而上，刀剑轰然相撞，震的季川手臂发麻，青筋暴露。 与宗师硬拼，自然是吃亏的，毕竟真气质量、浑厚程度都有所不同。 这时穆绝欺身上前，一股森冷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猩红刀锋落下，刀气纵横，其中夹杂着浓郁血腥味。 穆绝的刀，是仇恨之刀，是孤寂之刀，誓要以林家之血洗练这漆黑的刀，猩红的刀锋。 林东来面对两人攻势，游刃有余，丝毫没有捉襟见肘之感。 一切都是那么惬意自然，虽然初入宗师，不过对付一个先天初期和一个先天中期，并没有什么问题。 “师兄，速战速决！” 季川嘴唇微动。 随着动静越来越大，林家武者早已齐聚于此。 一眼望去，约有二十多位先天之境。 若是再耽搁下去，让林东来觉得他一人拿不下他们两人，林家先天一起上，季川不一定能对付这么多人。 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二十多位先天凝聚起来，实力不容小觑。 穆绝沉默，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知道该怎么做。 随着季川话音落下，猩红刀锋随之落下，这一刀仿佛划破空间，刀光一闪，恍若比闪电还快，比闪电还可怕。 林东来双眼微眯，此时此刻，他从这柄漆黑如墨的刀上感受到丝丝威胁。 那黑是血沉淀的暗红，象征着死亡的一柄刀，夹杂着如烈火般的仇恨，没人能形容这一刀。 林东来脸色一肃，只有直面这柄刀时，才能感受其中的可怕，刀上好似带着地狱的力量，就连他都不由感到一阵心悸。 林东来震开纠缠的季川，就准备专心对待这一刀，否则真有可能会阴沟里翻船。 林东来眼神微寒，提刀而起大开大合，那宗师级磅礴真气倾泻而出。 与穆绝刀法极致的快不同，林东来刀势汹涌，一股股真气在刀光中涌动，气势恢宏。 穆绝黑色劲装被这股气势吹得猎猎作响，就在林东来准备一举拿下穆绝之时。 “轰！” 林东来抬起的刀，凝聚的刀势陡然凝固，整个人出现一瞬间失神，双眼恍惚，好似思维出现短暂停滞。 穆绝眼神一厉，抓住这一丝失神，对于先天境来说，这一丝失误足矣致命。 猩红刀锋悍然落下，携着恐怖刀光，呛鼻的血腥味，就在刀锋距离林东来额前寸许，林东来眼中出现一丝清明。 蓦然间，林东来骇然，勃然色变，慌忙提刀格挡，然而此时却有些迟了。 林东来不知道为何会出现短暂失神，但他知道此次就算躲过去也必定受伤，遂连忙大喝道：“快，快动手！” 林东来一声大喝，林家一众先天境武者，纷纷拿出武器，随即各式各样的兵器朝着季川和穆绝攻来。 “轰！” 仓皇之下，两柄不同的刀，象征着不同含义的刀，轰然相撞，林东来还没来得及凝聚真气，就被一股巨力震的连连后退。 尽管如此，林东来还是没有忘记季川在他身后，他一直在防备着身后之人。 就算受伤，心神也一直放在身后，小心谨慎一点总没有错。 这时，穆绝招式用老，朝后退了几步，并没有受什么伤势。 下一刻！ 恍惚间，林东来忽然发现身前一柄剑，一抹璀璨的剑光闪现，直挺挺朝着他胸口处刺来。 林东来眼睛涌出浓浓不可置信以及错愕之色。 “怎么可能，明明在身后啊。”林东来喃喃低语，不过，还是连忙格挡，这种平平无奇的招式，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 终于，他的心神一阵松懈。 “呲！！！” 一道剑器入肉的声音，传入林东来耳中，还没来得及反应，陡然感觉胸膛一阵剧烈的疼痛，似乎袭遍他的痛觉神经。 微微低头，熟悉而又陌生的精钢铁剑，从背后穿膛而过，剑尖从胸口露出。 林东来迷茫的抬起头，前方除了远远而立的穆绝，哪里还有人，空荡荡一片。 “不可能！” 第一百二十八章 林府之劫 “噗！” 林东来猛地吐出一口血，目视前方，茫然四顾，接着忍着剧痛缓缓转过头。 季川阴厉一笑，在林东来眼中犹如见鬼般，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 明明此人一直在他身后，忽然间，又出现在前方，那柄剑袭来之时是如此真切，他确信不会有假。 然而，此刻此人却站在他身后，又作何解释！ 林东来无法理解，嘴唇和胸膛不断往外潺潺流血，眼中不仅充斥着迷茫，更有着对人世间的留恋，以及深深的后悔。 为何不让先天境一起上，为了保住日后在林家颜面，却反丢了性命。 然而，世界上什么药都有，唯独没有后悔药。 “林家大难已到！”林东来嘴唇微动，生命气息在不断流逝，就连话都已经没有力气说出来。 “呲！” 季川将剑从胸膛中抽出，带起一地鲜红血液，洒在青石地面上，为林府平添了一份血腥。 “轰！” 林东来失去支撑，终于坚持不住，仰面轰然倒在血泊中，鲜血四溅。 “以你的境界，恐怕永远都理解不了此事。”季川瞥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林东来，淡淡说道。 “五长老！” “快救五长老，快……” 林家一众先天武者，其中包括林家子弟教习，和一些散修客卿以及林家一些旁系子弟，此时齐聚于此。 没想到正好目睹林东来身死这一幕，宗师境在他们眼中已经是无敌一般的人物，根本不是先天境能够抗衡的。 他们困于林家，极少行走江湖，对于越级挑战没有丝毫概念，而且他们所修功法，他们也没有资格接触越级挑战这种事。 看着慌乱中的林家众人，穆绝和季川冷笑一声，如狼入羊群，而这些人见五长老已死，心神一阵失守。 再有季川修炼精神异力使他们幻觉丛生，轻易杀了两个初入先天境的林家子弟。 就算比拼真气浑厚程度，季川修炼的道心种魔，而穆绝修炼的是紫血大法，都是破碎级功法。 真气质量远远超过这些林家先天境，而这些大多富家公子，战斗经验极其缺乏，先天境修为大多都是靠药物堆积而来，完完全全是一个空架子。 一照面，先杀两名先天，林家其他人纷纷却步，心神陡然失守，竟呆愣原地呐呐不语。 甚至有些富家子弟脸色苍白，不知所措，要不是人数占着优势，早就拔腿就跑。 “呵呵，我们抓紧动手，这些人早已没了斗志，要赶在林正阳回来之前离开。” 说完，季川横跨几步，来到一人面前，正是一名林家子弟，面对冲过来的季川，面色惶恐，无奈仓皇应对。 下一刻！ 这人便被季川一剑削下脑袋，圆滚滚的脑袋在地上滚来滚去，最后滚入人群。 骇然之色渐浓，他们何时经历过这种视人命如草芥，不禁心有戚戚。 稍微遇到点抵抗的也就林家教习，这些教习专门用来教导林家子弟，都是些江湖散修。 尽管如此，也只是对两人造成一点点麻烦而已。 这些散修修炼最多黄级功法，如何与季川相比，仅凭先天真气就能甩散修数条街。 更何况，季川所修道心种魔，纳天地精气入丹田，转化为真元之气，不住强化凝聚精神，克制对手心神，夺天地之造化，攫取宇宙精华，玄之又玄。 而无论真元之气，还是魔临天地的精神，都不是这些散修能抗衡的。 而且还有穆绝身怀紫血大法，转化一人本身体质、气质，从而和自身武学做到完美融合。 如此一来，必能将自身所学发挥到极致，一般人修炼不过知其皮毛，甚至有些一辈子也没能完美发挥一生所学。 哪怕是那些江湖名宿，返虚境大能依然不能，因为任何人都无法与所修武学完美融合。 季川如此，其他人亦如此，不论是何修为，尽皆如此。 而穆绝却能将武技功法发挥出百分之一百的威力，一般人能发挥到三成就不错了，一些天资横溢也不过发挥五成左右。 可想而知，紫血大法是多么恐怖。 片刻之后，现场还站着的只剩下季川和穆绝两人，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有怒目圆睁，有难以置信，有仓皇骇然…… 至此，林家高端战力，尽皆丧生于此。 季川继续向林家深处走去，他接到的任务是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以季川两个人，很难兼顾整个林府，延着青石道路一路向深处走去，无论遇到何人都一刀了结。 “啊……快跑！” “魔鬼……” 凄厉的嘶喊声响彻整个林府，四处都在逃亡，试图躲避这两个恶魔。 季川和穆绝浑身染血，每走一步都留下一个血色脚印，触目惊心。 让人惊惶，让人胆怯，让人遍体生寒…… 无论老弱妇孺，整个林家几乎被季川和穆绝两人屠戮一空。 这般动静早已惊动城中江湖人，纷纷站在远处观望，虽看不真切，却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啧啧啧，这林家究竟得罪谁了，竟被杀上门来，真够惨烈。” “嘿嘿，恰好林正阳被引出城外，明显调虎离山，也不知回来之后，该是什么表情。” “林家还没完呢，只要林正阳不死，照样可以屹立不倒。” “可惜我青州武林势微，要是其他州那些豪门大族，甚至极少的门阀，盘根错节，谁又敢轻易捋其虎须。” “哼，就算再大仇恨，也不该累及父母家族，如此丧心病狂之举，不怕遭天谴吗？” 有人看戏，自然有人道貌岸然，这不就有人皱着眉头，不满的说道。 言语间，充斥着谴责，甚至深恶痛绝。 许久之后，见无人应和，不由悻悻不语。 其余人，听到这番话不由心中冷笑，江湖恩仇岂是三言两语能道清，还不是那些恩怨情仇纠葛，累及满门再正常不过。 “呼……” 一阵清风吹拂而过，血腥味四处飘散，远处观望的江湖人都能闻到这股血腥，不禁皱起眉头。 第一百二十九章 离开 季川伫立在林府门前，浑身浴血，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目视着林府四周。 他知道现在肯定许多人关注着林府，可惜，就算林正阳回来也改变不了林府被灭门的命运。 四周所有人却不敢有任何异动，他们不清楚林府究竟惹了何等敌人，没有愿意此时为林府出头，徒惹得一身骚。 闻着浓郁的血腥味，季川皱了皱眉头，说道：“师兄，我们赶紧离开吧，林正阳应该已经在往回赶了。” 穆绝微闭双眸，深吸一口气，呛鼻的血腥味在他嗅觉中，却显得那么亲切。 “哈哈哈哈……” 穆绝仰面朝天，陡然爆发出一声绵延的狂笑，笑容中充满着畅快，释怀的意味。 这道笑声，回荡在空寂幽灵的林府，在这血流漂杵之地，更显得诡异。 许久之后。 穆绝停止了笑容，望着季川道：“多谢！” 季川点了点头，笑着道：“呵呵，未来还很长，还有林正阳未除，我们很难与他相争。 我们必须离开，免得被林正阳回来包了饺子。” “好！”穆绝冷漠道。 “走！” 季川低呼一声，两人凝聚真气于双脚，轻身快步离开，留下了无生息的林府。 随后，矗立在远处观望的江湖人，就见到林府跃出两个浑身血色的人影，接着越来越远，直到看不真切，变成两个模糊的黑点。 “林家就这样完了？” “轻松入林府，事了拂衣去啊。”有人感慨。 众人目光幽幽的注视着林府，此时这座曾经煊赫青州的府邸，在今日划上一个残酷的句号。 江湖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谁又能想到煊赫一时的林家，就这样被人轻轻松松灭门。 失去了玉虚观的庇护，林府覆灭似乎也不足为奇。 忽然，有人说道：“奇怪，今日六扇门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以往恐怕六扇门捕快早就将林府团团围住。” 这么一说，众人才恍然惊觉，负责监管江湖的六扇门，沉寂了一般，没有丝毫动静，完全不符合常理。 “你们说覆灭林府，其中会不会有朝廷授意，或者说锦衣卫授意，否则怎么解释六扇门不介入之事。”有人猜测，不论对不对，至少确实有些道理。 众人目光微闪，心中已有决断，却也没有接过话茬，锦衣卫前脚将玉虚观灭了，如今就临到林家了么。 不往深处想还好，越想越觉得种种现象都表明此事是锦衣卫授意，锦衣卫不想留下林府这个隐患，所以动手了。 虽然不明白锦衣卫为何不亲自动手，但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置喙的，还是闭嘴为好。 …… 就在季川前脚刚刚离开，林正阳等人入城，距离林府已经不不远。 秦青和楚家人入城之后，就与林家分离返回楚家。 对于秦青而言，当前还是养伤为主，因为她也不清楚幕后之人究竟是何修为，要做好充足准备。 林正阳一路上都比较深沉，一言不发，时而闪过阴沉之色，时而紧皱眉头，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反正，林家四位长老紧跟在林正阳身边，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如果说以前家主给人温润如玉、气质非凡之感，自从武林大会之后，家主给他们的感觉就是阴狠深沉。 就算是他们这些家族长老，都有种战战兢兢的感觉，有些惧怕完全变样的家主。 “嗯？” 林府刚一出现在视线内，府门大开无人看守，让林正阳一阵皱眉，同时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按理说，林府下人都经过严格训练，素质极高，不会出现府门都不关的事情。 除非府里来了贵客，但是他临走之际，早已吩咐过闭府不接待任何人。 几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忧虑，赶紧加快步伐前往林府。 “血迹！” 一滩血迹引起几人注意，同时，每个人心都沉到谷底，尤其是林正阳，脸色极为难看。 因为，他看到府门口两名下人的尸体，横躺在血泊中，鲜血干涸，血液都凝固起来。 恰好，一阵微风从府内拂出，一股极为浓郁的血腥味飘了过来，让几人脸色大变。 再也不顾不得其他，连忙朝着府内狂奔而去，一路上血流漂杵，满地血腥。 一地尸体，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中，面孔无不残留着惊惧之色。 “究竟是谁？”大长老一声悲怆大喝。 一路上几人脸色阴沉，脸色悲伤之色渐浓，府里可都是他们的亲人，如今竟被人屠杀殆尽。 林正阳紧握一双铁拳，青筋暴露，神情极为阴沉，望着府内四处惨死的人。 终于，林正阳悲怆大吼道：“啊！” “噗！”陡然间，林正阳再次吐出一口逆血，血丝中竟带有丝丝黑线。 “家主，家主……”四位长老扶住林正阳，生怕家主受不了刺激出事，忙喊道。 “没事，看看还有没有幸存下来的。”林正阳硬撑着，虚弱的说道。 四位长老将整个林府搜了个遍，最后都悲愤的来到林正阳面前说道：“所有人都死了，最后还有人补刀，就是为了不留一个活口。 就连老五也被剑器穿膛而过，凶手是两个人，一个使剑、一个使刀。” 林正阳闻言，脸色陡然一白，幕后之人就是为了将他林家赶尽杀绝，鸡犬不留。 “总有一日，你林家会如我穆家庄一样，被人满门诛绝。” 忽然！ 林正阳脑海中浮现出这句话，在脑海中回荡不休，脸色逐渐阴云密布。 恍惚间，林正阳笑了，这声笑容在几位长老听来，总有种阴沉之感。 “斐儿！够狠！够毒！”林正阳阴测测一笑。 “家主，我们如今该如何？”大长老满脸悲痛，他们的子侄家人都被杀了，整个林府都被人屠戮一空。 如今，就算身为武道宗师的他们，竟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正阳凝视着林府，这里是他大半辈子的心血，如今付之一炬，他心中有悲痛，更多的是嗜血。 他要找出幕后之人，好好折磨他，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林正阳阴沉一笑，说道：“血液还没有完全凝固，凶手刚走不久。而且他们还未杀我，不会离开当阳城，我们当然是要将他们找出来。” 第一百三十章 暴露 “可是，就算我们知道幕后黑手在城中，偌大郡城我们如何寻找两个人。”二长老须眉皆白，愁眉苦脸道。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那就是家主不复以往的声望，做不到一呼百应从者云集。 想要借助城内武林人士，快速找到藏在城中的两人，怕是不可能。 “无妨，我们去玄机阁，想要找出幕后之人，还要借助风媒组织。”林正阳眯着眼睛，阴沉道。 几位长老一喜，确实有些灯下黑，家族被灭一时心神失守，却没想到风媒组织。 玄机阁一向号称无所不知，此事应当不难。 此时，听闻家主提醒，都觉得可行。 反正，林家财力惊人，区区一个消息还是买得起。 “家主，那府内……”大长老犹疑道。 林正阳扫了一眼林府各处，遍地尸体，半晌后才说道：“放着，现去玄机阁，等手刃仇人再回来安葬，以慰死者在天之灵。” “这……唉……” 在几位长老眼中，林正阳变得铁石心肠，也不知该如何劝说家主，无奈叹了一口气。 林正阳一甩衣袖，脸色阴沉离开林府，就连府门都没有关，也无人敢在此时敢去林府。 玄机阁，位于城中央。 倒是靠近六扇门衙门驻地，两者相距并不远，奇怪的是六扇门今日衙门紧闭，就连看守衙役都没有。 凑近一看，六扇门衙门外面竟无一人。 林正阳莫名的看了一眼六扇门，一直以来心中不对劲之处，终于迎刃而解。 林府出了这么大事，或者说当阳城中出了这么大事，六扇门竟然都没有前去查探。 作为监管江湖各大势力的部门，朝廷在江湖中安插的眼睛，这种作为根本不符合常理。 “哼，朝廷！”林正阳阴沉着脸，冷哼一声。 林正阳凝视六扇门衙门片刻，转而走进玄机阁，刚一进入，就被带入一个隔间中，在这里付出相应代价，就可以得到消息。 说是一个隔间，真的是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面只有一个凳子，其余什么都没有。 凳子前方便是一个圆形空洞，主要作为交易的地方。 这里，林正阳来过几次，所以并不陌生，也不想多耽搁时间。 这时！ “不知你想要什么消息？”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圆形空洞传出来。 林正阳眼神一厉，沉声说道：“我想知道究竟何人与我林正阳过不去？” “呵呵，银子可带足了？”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林正阳将一沓厚厚的银票，扔进空洞，静静等待着消息。 没让林正阳等待多长时间，苍老的声音响起，慢条斯理道：“呵呵，总共两人，一人名叫穆绝，一人名叫季川，均为先天境。 其中，两人以季川为主，两人都有潜龙榜实力，究竟排名如何，我玄机阁不得而知。 就我判断，那叫季川的少年，实力很强亦很诡异，甚至有潜龙榜前十实力，却一直隐而不发，所谋甚大，不可小觑。当然这些事情就连朝廷六扇门都不知晓。” 说到这里，苍老声音的主人不忘贬低一下六扇门消息滞后，就连潜龙榜前十实力都未发觉。 接着，苍老声音继续说道：“扰乱英雄大会、陷害林峰、屠戮林家皆为两人所为，应该是季川谋划。 呵呵，下一步就是杀你，林正阳。” “我与那季川有何仇怨？”林正阳阴沉似水，问道。 这么多年以来，林正阳自问从未得罪过任何人，一直以义薄云天林大侠形象示人，没有道理会有如此仇怨。 “呵呵，无仇无怨。 这仅仅是一项锦衣卫考核任务，他不得不完成，至于穆绝我不说你也清楚。” 林正阳疑惑道：“他是锦衣卫？” 苍老声音顿了顿，说道：“不错，另外告诉你一个消息，季川就是顾惜朝，是他一手导致玉虚观被锦衣卫镇抚使陈巍灭掉。 季川，是罪魁祸首！” “顾惜朝……”林正阳咬牙切齿呢喃道。 既然仅仅是先天境，林正阳没有必要束手束脚，当即问道：“他们现在在何处？” “在城南附近，他们想掩人耳目离开郡城，想追还能追上去。不过，你只有一次机会，那季川可随时隐藏身份，我玄机阁也不能轻易找到。 要不是你银子给的多，我可不会透露出这么多消息，呵呵。” 说完，苍老声音露出狐狸般的笑容，林正阳见怪不怪，玄机阁向来如此，想要知道越多，就得付出更多的代价。 林正阳对这条规矩了如指掌，才从林府带出足够银两，为的就是此时。 林正阳离开玄机阁，与四位长老飞快赶往城南。虽然玄机阁收费贵，但从玄机阁得到的消息，从来不会有错。 今日，他必将那季川小儿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林正阳心中阴暗面陡然占据上峰。 也难怪林正阳会如此阴暗，任谁被如此摆弄，恐怕都有杀之而后快的想法。 林正阳等五人留下道道残影，宗师境速度极快，赶往城南并不需要多长时间。 季川和穆绝换下一身血腥的衣服，耽误了些时间。 实在是这身衣服太过引人注目，随后便朝着城外狂奔而去。 他能借助风媒组织，同样的，林正阳想要找出他们，也可以从风媒那里得到消息。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因此，季川必须尽快离开当阳城，等风声落下，再做计较不迟，至于任务早就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此次，其实算是为穆绝复仇，还不算彻底。不过以两人修炼速度，晋升宗师境相信并不需要太久。 “师兄，再加快速度。”不知为何，季川有些焦急，他完全无法预测事情的发展，也不知道林正阳是否已经回来。 以宗师境的速度，他没有把握从林正阳手中逃脱，就在季川临近城门口之际。 季川目光一凝，飞奔中的脚步陡然停了下来，目视着眼前之人。 季川忽然笑道：“林大侠速度果然快，从城外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竟然还是被你给追上了。” 尽管如此，脑海却在快速运转，思索着逃生之路，他没想过林正阳会这么快。 既然林正阳没事，那么林楚两家就没有火并，要是楚家来此，再加上秦青，就算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是一合之敌 就在季川思索之际，林家四位长老陆陆续续赶来，纷纷用吃人的目光，看着季川和穆绝。 林正阳冷冷注视两人，他不认识季川，但他认识穆绝，从玄机阁得来的消息，他可以确定此人就是季川。 就是此人，让他武林盟主之梦破灭，他的儿子也因此人而惨死，甚至被此人毁家灭族。 林正阳内心愤怒，如欲喷发的火山，然而表面却极为平静，平静的可怕。 就这样，林正阳静静地注视着季川，说道：“你就是季川？” “呵呵，林大侠何必明知故问，今日落在林大侠手中却是在下失算。”季川笑着道。 林正阳摇了摇头，冷笑道：“你可没有失算，利用斐儿构陷于我，害我峰儿性命，屠我林家满门。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敢说你失算，你是机关算尽。” “林大侠过奖，此前种种实乃在下不得已而为之，非季川本愿，还望林大侠见谅。”季川抱了抱拳，笑着说道。 这番话，当着林家众人面前说的冠冕堂皇，似乎根本没有看到林正阳和几位长老紧握拳头，脸色阴沉的可怕，依旧面露笑容的侃侃而谈。 “够了！”林正阳一声暴喝，立刻引起四周注意，作为当阳人，自然都认识林正阳，纷纷远远围观起来。 林正阳冷笑道：“我是该叫你季川，还是顾惜朝。” 话音刚落，季川瞳孔一缩，脸色为之一变，不过立刻恢复过来，还是没能逃过林正阳凝视的眼神。 “顾惜朝？” “没想到此人就是顾惜朝！” …… 议论纷纷。 围观众人兴趣陡然大增，顾惜朝这个名字，在整个青州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今日，没想到能见到真人，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 “呵呵，玄机阁果然神通广大，佩服。”季川思绪万千，意有所指，称赞道。 陡然听闻，季川确实一惊，确实没想到玄机阁连此事都知晓，那么大秦还有什么事情能瞒着玄机阁。 可怕！ 谁若掌控玄机阁，就等于掌控着整个大秦的情报，不论江湖还是庙堂。 季川甚至都怀疑玄机阁本身就是朝廷设立，否则秦皇会容忍其存在这么久，一直掌控着整个大秦情报这一命脉？ “承认就好，今日新账旧账一起算，也算为师门报仇，清理门户。”林正阳冷笑一声，义正言辞说道。 季川平静道：“尽管知道不是林大侠对手，但在下还是准备殊死一搏，争那么一线生机。” 说完，季川眼神一厉，眼光利若鹰隼，道心种魔在体内自动运转，如魔临天地邪气凛然。 林正阳见状，眉头猛的一皱，呢喃道：“魔门功法？难怪行事无所顾忌，不择手段。不论是谁，今日都救不了你。” 就在这时，秦青和楚家众人终于赶到，季川心下一沉，放弃了逃跑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 林正阳嘴角勾勒出冷笑，从玄机阁出来，他就让人通知楚家，为的就是怕季川还有同伙，再次让其逃了。 没想到，并没有发现任何同伙的迹象，仅仅两名先天境，虽然从玄机阁得来消息如此，但还是很出乎他的意料。 两名先天就能在当阳城中搅风搅雨，等日后成长起来成就必定不低，所以他就更不能让两人轻易离开了。 念及至此，林正阳猛然踏地，瞬息之间来到季川面前，这时一柄刀挡在他面前，是穆绝。 然而，宗师境巅峰可不是先天中期可以抵挡的，而且还是侵淫宗师境数十年的林正阳。 化拳为掌，轻飘飘拍在穆绝漆黑色刀锋之上，穆绝顿时如同断线的风筝，狠狠砸在地面。 穆绝猛地喷出一口血，浑身犹如散架一般。 一瞬间，穆绝就失去再战之力。 季川凝神以待，师兄的实力他是知道的，没想到竟不是林正阳一合之敌，此次在劫难逃了。 季川心中所想，不露分毫，有若实质的精神异力，在不知不觉间袭向林正阳。 可惜两人境界差距实在太大，林正阳微微一个恍惚，还未等季川攻去，就快速回过神来。 “嗯？”林正阳恍然惊觉，眯着眼睛望着季川，疑惑问道：“你刚才做了什么？” 季川不言不语，微握双拳，蓦地人影一闪，来到林正阳面前，准备趁其不备攻去。 林正阳眉头一皱，又是一个恍惚，似乎精神不集中一般。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明显感觉出来，要知道高手交手，这可是致命性的。 一道拳影映入林正阳眼帘，随即冷哼一声，以拳相对，没有任何招式，单单凭借着浑厚的宗师境真气，拳拳相接。 “轰！” 一瞬间，季川喷出一口血，不住朝后退去，在青石地面上划出一道清晰可见的痕迹。 季川凝神而立，轻声叹了一口气，两者差距太大，完全没有与之对抗的资本。 哪怕有若实质的精神异力，依旧不能对其造成丝毫困扰。 “怎么，放弃了。”林正阳阴笑一声，讽刺道。 季川微眯双眸，冷笑以对，跳梁小丑而已。 一旁秦青并未关注两人交手，而一直注视着穆绝。今日，她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杀穆绝，一切都将在今日结束。 秦青缓缓抽出冷月剑，已半出鞘！ 忽然，她秀眉一皱，偏头朝人群中看去。 林正阳亦如此。 “精彩精彩，两位都是宗师榜上有数的高手，竟然如此没脸没皮欺我魔门弟子。 这是不将我魔门两派六道放在眼里，不将我于某人放在眼里啊。 啪啪啪！” 一身书生装扮，提着一把折扇，在这烈日炎炎下，一边拍着巴掌，一边笑吟吟走过来。 此人，正是于莫！ 刚与季川见面不久，没想到今日出现在此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 然而，刚才还笑意满面的于莫，脸色陡然阴沉下来，众人顿感一股威压袭来，沉闷而又压抑。 于莫故作沉默，蓦地沉声道:“好，很好！想不到我魔门竟势微到如此地步，如此遭人其辱，一群武道宗师欺负两个先天境。” 接着，于莫转头看向季川揶揄笑道：“你说是吗？季师弟？” “呵呵，不敢当师弟之称。”季川擦去嘴角鲜血，说道。 于莫旁若无人笑道：“哈哈，殷前辈都对你赞誉有加，有何不敢当。”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招 原本季川还对于莫忽然出手，抱有一丝怀疑，听得此话，却又稍稍放下一丝戒心。 好歹让季川知道缘由，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无缘无故出手相助。 世上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既然知道于莫相救的原因，季川抱拳一礼，道：“多谢于师兄出手相救，否则，今日季川可就真的身死当场了。” “嗯！”于莫点点头，转而看向秦青说道：“秦仙子离开云州，没想到来到这穷乡僻壤，欺我魔门弟子。” 秦青提剑之手骤然紧握，眉头快要皱成川字形，道：“今日之事好像与你无关，怎么，你是要趟这趟浑水？” “怎么与我无关，季师弟乃在下师弟，秦仙子认为与我无关？”于莫脸色一正，反问道。 “你……”秦青一时凝噎，竟说不出话来，于莫的话她无法反驳。 一时语塞，没有对秦青造成影响，冷冷说道：“既然如此，那季川羞辱我峨眉弟子，你不会不知道吧。 峨眉弟子不容轻辱，更何况是如此卑劣行为，魔道人人得而诛之。 今日，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静娴师太也需要一个交代，否则我峨眉不会善罢甘休。” “交代？”于莫嘲弄一笑，看着秦青不屑之意溢于言表，“你想要什么交代，欺我魔门弟子，谁给我魔门交代？ 峨眉虽是当世武林大派，但我玄阴派自然也不惧。 魔道人人得而诛之？你诛一个给我看看？不信的话倒是可以试试。” 于莫也就嘴上这样一说，真要说起来，玄阴派肯定无法与峨眉相提并论。 别看于莫看似文弱书生，这番话掷地有声，别有一股霸道之气。 不过他作为魔门两派六道年青一代弟子，确实不能弱了魔门的声势。 于莫忽然笑着说道：“魔门人人得而诛之，以秦仙子现在的伤势，恐怕我这位季师弟都打不过吧。” 秦青攥紧剑柄，她很想拔剑与于莫一战，但她知道不是对手，就算未受伤之时就已经不是于莫对手，更不用说现在身受重伤。 秦青冷冷道:“于莫，你真打算与我峨眉作对，莹莹是静娴师叔关门弟子。 此次，莹莹受如此侮辱，静娴师叔必定发下雷霆之怒，希望你不要后悔。” 于莫？ 宗师榜第八，于莫？ 林正阳脸色大变，他虽然对于宗师榜了如指掌，但在这辽阔的大秦帝国，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认识，大多都是耳闻罢了。 但他相信秦青不会无的放矢，两人都是大派弟子，相识很正常。 然后，林正阳再次看向有些狼狈的季川，脸色一白，暗道:“于莫的师弟？难怪修炼的是魔门功法。” 看秦青有放弃的意思，林正阳脸上露出一抹急色，他与季川互相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 现在季川的师兄于莫来了，岂能不找他麻烦。 果然！ 下一刻！ “林正阳是吧！”于莫陡然转过身，目光落在林正阳身上，莫名笑道。 “林某见过于少侠，幸会！”林正阳扯出一抹笑容，他面对于莫可没有秦青那么从容。 面对秦青，他可以联合家族长老占据优势。 但于莫可是宗师榜第八，实力非同凡响，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能在其手中有过几招。 “你要杀我师弟？”于莫目光一冷，明知故问道。 对林正阳他可不会客气，很明显就是找麻烦的语气。 “于少侠误会，是令师弟做事太过过分。 毁我家族，构陷林某名誉，导致林某犬子惨死。 这桩桩件件，哪一件事不是令师弟之错。 林某不过为在下家族，为犬子讨回公道而已。 难道于少侠要袒护令师弟，不怕江湖同道耻笑吗？” 这番话，林正阳感觉道道异样眼神落在他身上，有嘲讽、有可怜…… 然而，他还是咬牙切齿，攥紧拳头，忍着耻辱说道。 隐忍！ 他不是于莫对手，只能选择隐忍，别无他法。 于莫对林正阳一番话无动于衷，他可不会因为一番话而心生怜悯。 于莫看向季川，说道:“季师弟，看到了吗？ 无论用什么阴谋诡计，在比你强的人面前，就得低下高傲的头颅。 好比你此次一切阴谋算计，确实算的上成功。 可是，你也被瓮中捉鳖，无法逃脱。 真正的强大，是自身的强大，无惧一切。 想杀谁就杀谁，那楚莹莹就杀不得？林峰就杀不得？林家灭不得？ 杀了又如何？灭了又如何？只要自身足够强大，自然无惧一切。 所以季师弟日后当以修炼为重。当修为强大到一定程度，你就无惧一切。 殷前辈也是如此认为，所以让我叮嘱你。 此次若不是我途径此地，恐怕你就真的走不了了。” 此话一出，林正阳知道于莫意有所指，微垂的双眸露出森然的寒意。 但他没有愤怒，也没有奋起反驳，他还在隐忍。 林正阳以为沉默隐忍就能躲过这一劫，殊不知于莫却不是秦青这种正道弟子。 于莫是魔门弟子，向来信奉斩草除根，不留任何后患。 “林大侠，我说的可对？”于莫揶揄道。 闻言，林正阳沉声道:“在江湖上，强者为尊，谁的拳头大谁就可以为所欲为，自古以来便是如此，阴谋算计小道尔。” “还是林大侠明事理，哈哈！”于莫大笑道。 “季师弟，林家就剩这么几人了？”于莫忽然问道。 季川一怔，不过还是点头道:“不错！” 于莫诡异一笑，说道:“斩草要除根，在江湖混就该如此，不可有丝毫妇人之仁。” 话音未落，于莫身影一闪，瞬移般来到林正阳面前。 “好快！” 林正阳精神紧绷，在于莫动的那一瞬间，他就浑身绷紧，立刻做出反应。 在丹田真气凝聚于掌心那一刻，于莫鬼魅似的立于林正阳身前，利刃般的折扇轻飘飘拍在掌心处。 “轰！” 林正阳脸色猛然涨红，仿佛受到万斤巨力的撞击，身体如同柳絮飘起，狠狠砸在地面。 “噗！” 林正阳吐出一口逆血，胸口一阵憋闷，好似喘不过气。 右手扭曲变形，直觉的整只手臂骨骼碎裂，剧烈的疼痛让他额头直冒冷汗。 “不可能，同样宗师境巅峰，怎么会差距如此之大，难道这就是大派弟子与散修的区别吗？” 林正阳充斥着难以置信，躺在地上望着轻松惬意的于莫，喃喃低语。 第一百三十三章 玄阴真经? 林正阳被一招秒杀，让所有人为之一惊，同样是宗师境巅峰，没想到差距如此大。 这下，四周江湖中人对于莫更是讳莫如深，稍稍朝后退了几步。 于莫，作为玄阴派弟子，位列宗师榜第八，别看脸上笑吟吟，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总归是魔门弟子，杀人不眨眼。 可不能被于莫表面欺骗，不然可能要吃大亏。 “呵呵，是谁给你，你我实力相当的错觉？听说你宗师榜二十七？” 于莫笑意吟吟，言语间对林正阳实力不屑一顾，嘲讽之意丝毫不加掩饰。 林正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于莫这番话可没有给他留丝毫颜面。 倒也正常，两人敌对关系，怎么可能言语留情，再说于莫根本没将林正阳放在眼中。 两人江湖地位完全不对等，在这些江湖人眼中，林正阳算是一方强者，甚至能位列宗师榜。 但在于莫眼中不过尔尔，能被他一招秒杀的人，怎么可能被他放在眼里。 林正阳擦去嘴角鲜血，不信道：“不可能，就算你再强，也不过宗师境，怎么可能让我一招都接不下来。” “宗师境？哈哈！”于莫大笑一声。 肆意的笑声，让林正阳满脸阴沉，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看不起，尊严被踩在地上践踏。 “半步元神！” 忽然，站在旁边的秦青轻声道。 虽然声音不大，在场都是习武之人，好歹耳聪目明，听得极为清楚。 “半步元神？离元神大能一步之遥矣。” 众人惊呼，元神境就是一方巨擘，没想到于莫作为年青一代弟子，竟然不声不响跨入半步元神。 下一步，晋升元神境就是板上钉钉之事。 “秦仙子慧眼，于某不久前跨入半步元神，意外之喜。” 秦青能看出来，于莫一点不意外，峨眉弟子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秦青不动声色，心中却在衡量两人之间的差距，此前宗师境巅峰就已位列宗师榜第八，如今恐怕有前五乃至前三的实力。 她与于莫之间差距，越来越大，就是不知于莫是否修炼玄阴派至高秘典玄阴宝鉴，否则将更加难以对付。 “半步元神……” 林正阳一怔，一直以来他都有一个误区，以为是宗师榜上的高手，就先入为主的认为只是宗师境，却不知天资横溢之辈，哪一个不是走在人前。 下一刻！ 于莫忽然笑着说道：“季师弟，林家最后的麻烦我就先替你解决了，你不介意吧。” 一位位列宗师榜前十的高手，还能照顾季川的情绪，可谓给足季川面子。 此话一出，围观人群都对季川投去异样的眼光，他们对‘顾惜朝’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唯有季川知道，这完全是看在殷老的面子上，否则他哪里有资格与于莫说上话。 季川此时才知道，上次于莫就已经认识他，只不过故作不知罢了。 季川抱拳一礼，莫名道：“多谢于师兄，不过师弟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留林正阳一命，师弟还有些用处。” 于莫诧异，看了一眼一旁冷冷的穆绝，才了然点头，笑着道：“好，就依季师弟。” 接着，于莫意味深长道：“季师弟，殷前辈可从没有对哪位门下弟子如此上心，师弟日后可得好好报答前辈。” “是，于师兄提醒在理。”季川立刻点了点头，一直以来他都知道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殷老确实对他帮助极大，但也意味着未来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不可能推辞。 索性，季川也没有能力反抗，不如借此一步一步攀爬武道之路，等自身实力强硬，自然无惧任何事情。 “嗯！”于莫点头，随后淡漠的目光看向林家几位长老，眼中不带一丝情感。 在于莫眼中，这几人已经是死人了，要不是殷前辈有所叮嘱，他都不屑于杀这几人。 话音一落，于莫笑了笑，林家几位长老立刻露出紧张神色，他们对于莫一招就将家主重伤还有阴影，心神有些恍惚。 于莫陡然轻身而起，数丈距离瞬息而至，一柄看似脆弱不堪的折扇，在他手中犹如精钢铁剑般锐不可当，朝着几人轻点而出，留下道道残影。 看起来绵软无力，实则凶险无比，林家几位长老脸色凝重，只有真正面对时，才知道于莫的可怕。 这是一种无形的威慑力。 几人不敢丝毫怠慢，连忙运起全身真气抵挡，道道青芒朝着于莫掠来。 “呵！” 于莫不屑一笑，掌随心出，那道道青芒刚一接触真气掌力，便消融无形。 而此时，在折扇触碰几人的一刹那，一股沛然巨力袭遍他们全身。 “噗！” 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猛然吐出一口血，栽倒在地，纷纷投来不可置信的神色。 “即便元神半步，也做不到瞬间秒杀数位宗师啊。”围观众人有人质疑，他们有大多先天境，对武道宗师一知半解，更不用说元神境，两者霄壤之别，不可同日而语。 昔日，秦青便倚仗剑意的霸道，加持剑典这种无上功法，一剑秒杀数位宗师。 这才奠定剑仙子的美誉。 如今，于莫一柄折扇轻松惬意将四位宗师毙于掌下，就像是碾死几只蚂蚁一样简单，着实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这次，可没有剑意加持，也没有显露出任何无上功法，就这么简单惬意。 听着周围惊呼，于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若是几名宗师都解决不了，那可就白练这么多年。 “玄阴真经？”秦青不敢确定，试探着问道。 于莫笑而不语，两人可是敌对阵营，还没好到要将所修功法告知对方的地步。 对方作为峨眉派弟子，知道玄阴真经并不稀奇，而且他也确实修炼了。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快人一步，抢在宗师榜前几位步入半步元神之境，多亏玄阴真经这门功法。 秦青见状，低头沉吟，没有理会林家几位长老，他们死活与她无关。 她思索的是玄阴真经之事，刚才那一瞬间的出手，实在太快，秦青也不敢确定，他也只是听师父说起过玄阴派至高秘典玄阴宝鉴。 其中，核心功法就是玄阴真经。 第一百三十四章 是非成败转头空 于莫笑而不语，对秦青所问并没有回答，反而更像是默认，秦青若有所思。 玄阴真经乃玄阴派至高秘典玄阴宝鉴的核心功法，其中记载着内功心法、轻功、拳、掌、腿、点穴秘技、疗伤法门等等，无所不包无所不容。 其中武学博大精深、包罗万象、威力无穷，只要练成其中任何一门绝学，独步江湖不在话下。 然而，玄阴派弟子却鲜少有人修炼玄阴宝鉴上功法武技，不知是敝帚自珍还是没有资格修炼。 所以，于莫施展类似玄阴真经功法，她才会惊讶，但她也不能确定，毕竟只是听闻师父说起过江湖中各大门派中的功法秘籍。 这也是为了让她日后行走江湖时，遇到的情况下，有所应对，不至于手足无措。 另一边，林家四位长老瘫倒在地，一股沛然之力让他们胸腔微微凹陷，只要轻微异动甚至都能感受到锥心之痛。 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而林正阳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连四位长老联手也不是于莫的对手，最终绝望的闭上双眼。 自此，他知道在劫难逃，就算再隐忍也无法逃出生天，除非秦青愿意出手相助，可惜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太低。 其实林正阳实在想太多，就算秦青出手相助，以她此时身体状态，怎么可能会是于莫对手。 然而，此时于莫退到一旁，大笑道：“季师弟，他们几人都失去行动之力，我就交给你了，哈哈……” “多谢于师兄！”季川抱拳道，不论如何，今日却是多亏于莫，不然一切皆休。 旋即，季川走向几人面前，眼神一厉，手中精钢铁剑出鞘，以肉眼难见的速度，耀眼的剑光闪过，鲜血飞溅。 林家仅剩四位长老脖颈处，露出一道细微裂缝，猩红鲜血流淌而出。 林正阳在旁，望着季川的动作，目眦欲裂，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将季川挫骨扬灰。 “季川小儿，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屠戮我林家满门，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林正阳忽然放声痛哭，硬撑着伤势，缓缓站起身来，眼中充满血丝，怒喝道。 “嚯！！！” 一声怒喝，却让众人耸然一惊，眼神惊惧望着身形单薄的季川，此时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林府之事还未真正传开，此时一听，不由惊惶，能屠戮满门甚至老弱妇孺都不放过，实属魔道行径，更让人心生恐惧。 秦青和楚家众人也是满脸错愕，同时心中不由庆幸，幸好不是针对楚家，否则他们不会比林家好多少。 因此，楚家众人看向季川，眼中不由多了一丝恐惧和惊惶，包括楚天行也是如此，没看到林正阳都落得如此下场。 同时，楚家眼中自然有着一股化不开的恨意，原因自不必说。 秦青眉头紧皱，清冷的双眸看着季川，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看着季川，但却不是第一次见。 那次，她刚入城时，见过一次。 如今再想，记忆犹新。 季川略有感应，阴厉的双眸与秦青四目对视，微微一笑，一如之前。 秦青攥紧手中冷月剑，忍住拔剑冲动，清冷双眸中剑意闪烁，直掠季川双眸而来。 季川勾勒出一抹冷笑，瞬息之间，这道无形剑意就被脑海精神异力斩灭。 “先天境就能抵挡我的剑意，精神力必然异于常人。”秦青眉头一皱，剑意克制精神层面，向来无往而不利，没想到今日被一先天境轻而易举破去。 现阶段，季川拿秦青没办法，于是索性不去管她，目光忽然落在直起身来的林正阳身上。 季川笑着道：“林大侠居然还能站起来，在下佩服。” 话音刚一落下，季川一步数丈，来到林正阳面前，诡异一笑，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拳轰击在他的丹田处。 林正阳本来就身受重伤，好不容易才艰难起身，这一记快如闪电的拳头，他哪里能反应过来。 “噗！” 林正阳猛地喷出一口血，脸上惨白一片，脸上流露着惊恐以及生不如死的神色。 “你废我丹田？”林正阳难以置信，喃喃道。 这时，林正阳忽然感觉一阵无力感袭来，脸上更是茫然一片。 即便被重伤，哪怕是被杀他也不会如此失态。 没想到，季川废了他的丹田，废了他数十年的修为。 是非成败转头空，莫不如是！ “为何废我丹田，不若一剑杀了我了事。” 忽然，林正阳失心疯般怒吼道。 一股凄凉感油然而生，不知为何，此时在场之人竟有点同情林正阳。 他怒视着季川，发泄心中的恐惧和无助。 一直以来，林正阳都是一言出，而从者云集。 这些可不光光因为声名在外，修为实力才是真正的底气所在。 而丹田被废，意味着他从此以后成为一个废人，忍受众人异样的目光。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季川对林正阳的怒喝充耳不闻，淡笑道:“呵呵，难道林大侠不明白我为什么废你丹田吗？ 还是说林大侠内心也有此想法，却不敢公之于众？” 林正阳瞳孔骤缩，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惨白。 他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你……”林正阳颤抖着手，遥指着季川，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其余人等不明所以，因为此事唯有几人知道。 江湖上，还没听说有恢复丹田的神药，所以林正阳已经没有任何威胁，自然不用理会。 此时，不过临死前的狂吠罢了。 “季师弟，一切处理妥当，我们就走吧，这里可还不安全。” 等一切事了，于莫意有所指道。 他说的自然是秦青，以及楚家众人，这些人现在可都对季川又恨又惧。 恨的是楚莹莹之事，惧的是心狠手辣，动辄灭人满门。 “好，就依于师兄。”季川点了点头，说道。 旋即，季川、穆绝以及于莫一行三人，压着心若死灰的林正阳，施施然离开了，徒留一众围观人群大眼瞪小眼。 “今日，多谢于师兄相助！” 一路上，季川再次抱拳一礼，由衷感谢道。 “哈哈，我说过了，你不用谢我，殷前辈前些日子见过我，随意提了你一句，让我照顾你一下，我哪敢不从啊！” 说着，于莫露出无奈的表情。 第一百三十五章 剜其心头之血 “哈哈，我说过了，你不用谢我。殷前辈前些日子遇到过我，随意提了你一句，让我照顾你一下，我哪敢不从啊！” 说着，于莫露出无奈的表情。 看来，殷老和这位玄阴派弟子还是有些渊源，说不定殷老与玄阴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是说玄阴派是昔年天魔教解体而来，而殷老又是天魔教中人，两者之间有些联系并不稀奇。 否则于莫不可能因为殷老一句话，就不远千里来到当阳城，在紧要关头救他一命。 这倒是季川猜错了，于莫来此可不是特地为了救他，而是另有要事处理。 只不过在一醉阁恰巧遇到季川，又有殷老提点，心下觉得有趣，也想看看季川是否真如殷前辈所说那样出色，就时刻关注起来。 因此，季川所做每一件事，都被于莫看在眼里，要不然哪有那么好的时机，正好在紧要关头出现。 其实，也是季川行事风格合于莫胃口，否则只一句从没见过，便能在殷扬那里搪塞过去。 不论从身份、地位以及实力方面，季川与于莫之间都是天差地别。 季川了然，点头道：“嗯，他日定会亲自前去感谢殷前辈。” 于莫摆了摆手，满不在乎道：“放心，殷前辈还不缺你那感谢之言，日后他需要你时，奋不顾身顶上就是，就当报答恩情。” 季川若有所思点点头，表示明白。 一行四人来到一家客栈，有于莫在此，季川暂时也不怕秦青寻来。 其他人的话，就要掂量掂量够不够分量，吃饱喝足之后，于莫说道：“季师弟，你还是抓紧离开当阳城吧。 过几日我还有要事，届时也会离开当阳城。到时你们面临危险，我就兼顾不上了。 我见那秦青伤势颇重，没半个月时间恐怕很难恢复。 此时拿你们也没办法，刚好趁着这几天离开，出城之后最好离开青州，也要远离云州，想必危险会小很多。” 闻言，季川低头沉思起来，峨眉派位于云州之地，那里是峨眉大本营，去了与送死无异。 而青州暂时季川还离开不了，不过当下还是先离开当阳城，对他来说此地可是有着生命危险。 还要想办法回广阳，去找陈巍拿些好处才是正事。 毕竟，他独自一人将林家覆灭，算是完成锦衣卫考核任务，没道理不给他奖励。 念及至此，季川点头道：“于师兄所言极是，三日后，我们离开当阳城，正好这几日还有师兄在此震慑，没有什么危险。” 于莫沉吟一下，点头道：“嗯，也好。” 随即，几人就在客栈中住了下来，季川将林正阳带回房间。 穆绝紧随其后，他知道季川留下林正阳的目的是什么，他并不排斥，反而有种快意。 不由得，穆绝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 这是积攒二十年仇恨，终于释放的笑容。 季川将房门紧闭，看着穆绝说道：“林正阳我就交给你了，怎么选择看师兄自己，绝刀八式不学也罢，不过地级罢了，实在不值一提。” 穆绝凝视着满脸惊恐的林正阳，冷笑道：“学！为什么不学！就算为了我娘也必须学，我娘最后将此事告诉我，就希望我学，我一定要学会，去我娘墓前施展一次。” 季川点了点头，随后推门离开，至于穆绝如何选择，他也不会多加置喙。 房间内。 穆绝注视着林正阳，冷冷道：“没想到你也会有今日，呵呵……” 一道沙哑嗜血的笑声，在空寂的房间中不断回荡，诡异而又阴森。 “你不能这样做，你不怕遭天谴吗？”林正阳满脸恐慌，甚至比丹田被废更加恐惧。 这是一种来自心理层面的恐惧，远比肉体的痛苦更加刻骨铭心、痛彻心扉。 “天谴？当日你不杀我，不也存着这个心思，你以为我不知道，为何你能如此冠冕堂皇说话，啊！” 穆绝冷喝一声，说到最后，倏然抽出那柄漆黑如墨的刀，刀锋闪烁间插在林正阳大腿。 “啊！” 林正阳陡然一声惨叫，鲜血顺着大腿潺潺流出，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不断侵袭着林正阳的痛觉神经。 “斐儿，杀了我，快！” 失去丹田的林正阳，在这股疼痛面前，显得脆弱不堪，这比杀了他还难受，忙哀求道。 穆绝不管不顾，沉默不语将刀锋抽出归入鞘中，不愿在浪费时间。 穆绝脑海中回忆起绝刀八式修炼方法，片刻后，陡然睁开双眸，一双紫红的眼睛看起来极为妖异。 蓦然间，穆绝掏出一柄短刃，朝着林正阳缓缓走去…… 林正阳闭上残留着恐惧的双眸…… …… …… …… 三日后。 穆绝从房间中走出来，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看起来似乎更加冷漠，冷的彻骨。 一眼望去，如同一柄嗜血魔刀，窥视一切敌人，让人望而生畏。 于莫诧异看了一眼，心中泛起嘀咕，之前都没怎么注意此人，没想到几日不见如同换了一个人，实力变强很多。 “于师兄，这几日多谢照顾。”季川抱拳一礼，感谢道。 于莫笑吟吟道：“没事，你们小心些，峨眉日后定会找你麻烦，你以后日子不好过。 不过也不用胆怯，哪怕身死，我魔门不惧任何人。” 季川却不以为然，他可不会傻到以死证明自己是魔门中人，当然心中所想自然不会说出来。 随后，季川拎着一个锦盒，与于莫告别之后，偷偷离开当阳郡城。 当然，同行还有穆绝。 三日时间，那峨眉弟子秦青伤势应该还没有恢复，索性季川还有时间离开她的视线。 如今四面楚歌，加入锦衣卫，背靠朝廷倒不失为良策，毕竟在朝廷面前，任何大门大派也不敢随意放肆。 来到这个世界许久，季川也渐渐明白大秦帝国才是最大的宗门，而且更类似于魔门。 秦皇手中的利刃锦衣卫，动辄屠宗灭门、毁家灭族，不是魔门又是什么。 不过，如今这柄利刃还听不听话，就不好说了。 相邻两郡，却有着极远的距离，季川一路上不敢有丝毫耽搁，朝着广阳城赶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再见方泰和 广阳城。 季川和穆绝两人走在城中，异常低调。 经过数日时间，他们终于赶到广阳城。 与离去时并没有太大区别，不过自从玉虚观被灭，这里江湖侠客明显少了许多。 道理很简单，大多数江湖中人都是冲着玉虚观而来，如今正主都没了，他们自然不会聚到广阳。 毕竟，广阳也仅仅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城池，没什么可吸引人的地方。 不仅如此，玉虚观被灭的浪潮，也渐渐消弭无形。 季川纵马集市，人群四散，很快来到六扇门府衙，翻身下马朝着守门衙役道：“还请禀报方大人，就说顾惜朝求见。” 还别说，尽管经过数天时间马不停蹄赶路，早已蓬头垢面，但两名衙役一听顾惜朝之名，陡然一惊。 旋即想起方大人曾言，若顾惜朝来见，不需禀报，直接带人来见即可。 青州境内，还无人敢冒充顾惜朝之名。 岂不怕，道门找其麻烦！ 因此，方泰和才敢这么说。 “顾大人！”衙役露出拘谨之色，躬身一礼，道：“方大人早有交代，顾大人来此不必禀报，可以直接进府衙。” “好，前面带路。”季川点了点头，道。 衙役立刻走在斜前方，为季川在前方引路，早就听过顾惜朝恶名，因此一直有些紧张。 要说季川也来过这里，路还是认识的，但毕竟是一城六扇门府衙，不好独自擅闯。 此次，穆绝并没有跟来，而是季川独自一人来此。 很快。 六扇门内堂。 “大人，顾惜朝前来求见。”衙役站在堂外，扬声禀报道。 “哦？”方泰和一惊，陡一听闻顾惜朝，确实惊讶了一下，随即立刻道：“快请进来。” 季川风尘仆仆走进堂内，如见江湖中人一般，抱拳道：“顾惜朝见过方大人。” 方泰和目露惊异，看着季川蓬头垢面的样子，但一双眸子却极为有神。 “顾少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方泰和当然知道季川为何而来，但还是明知故问道。 季川淡笑道：“今日前来，是想问方大人能不能联系到陈大人。 当日走的匆忙，没有问陈大人的联络地点。如今却是要麻烦方大人，实在惭愧。” “哦？顾少侠完成任务了？”方泰和连忙问，脸上带着探寻之色。 说实话，他不看好顾惜朝，毕竟以林正阳的实力和江湖地位，就连他都做不到，更别说仅仅凭借先天境想完成此事，不亚于异想天开。 从那日陈巍将任务说出来，方泰和就知道陈巍根本就没打算让顾惜朝加入锦衣卫，否则考核任务何必如此之难。 然而。 下一刻！ “不错，在下正是前来交差，还望方大人帮忙通知陈大人，在下感激不尽。”季川笑着说道。 如今，季川还要依靠方泰和，等搭上陈巍这条线，成为锦衣卫之后，管你是不是广阳总捕头。 宗师境，他又不是没杀过，再也不必虚与委蛇。 “呵呵！”方泰和露出尴尬的笑容，心中自是一百个不信，陡然听闻顾惜朝坦言完成任务，心理落差极大，让方泰和好不郁闷。 “这……顾少侠有无凭据，否则我不好通知陈大人，不然到时责怪下来，方某可不好交代。” 要不是陈巍面子，方泰和可不愿意搭理季川。 没办法啊，方泰和暗叹。 季川心中已经腻歪，却不露分毫，当即将背上锦盒卸下，放在一旁桌上，砸出一道沉闷的声音。 “这……”方泰和直到现在，才发现季川背上还有东西，当即指着锦盒疑惑道。 季川没有废话，他觉得没有必要与方泰和再多说，直接将锦盒打开。 事实胜于雄辩！ 还未完全打开，方泰和凝视锦盒的眼睛，猛然一缩，内心充斥着难以置信。 这是一颗人头！ 下一刻！ 季川将锦盒完全打开，方泰和瞳孔骤缩，脸上充斥着震撼，因为这颗人头的主人他认识。 正是林正阳！ 然而，方泰和还是不死心，希望自己认错了，喃喃问道：“这是谁？” “林正阳，若是不信，大人尽管查询六扇门情报系统，相信以六扇门实力，应该能证明我说的真伪。”季川淡淡道。 “果然！”方泰和内心暗道。 方泰和脸上平静，但是内心早已震撼的无以复加，要知道林正阳可是宗师境巅峰，就连他也不过宗师境中期，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如今，却被季川将其人头带到他的面前，那岂不是说他不是眼前这位少年的对手。 且不管动用了什么方法，单单先天境就能取下宗师境巅峰武道宗师的人头。 而且还是林正阳这种声名享誉江湖的人物，那就不可思议了。 此前，方泰和还断言季川不可能完成任务，没想到被直接打脸。 想到这里，方泰和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面前这位平平无奇的少年了。 “呵呵，顾贤侄着实吓方某一跳，要知道林正阳此人，我们遇见也得客客气气，没想到被贤侄拿下，果然英雄出少年。” 方泰和其实有些尴尬，对季川一顿夸奖，就连称呼都变成贤侄，脸上露出恰当的笑容。 方泰和之所以会有如此态度，还是因为陈巍的一句话，完成此次任务，授予锦衣卫百户之职。 要知道百户需要多少功劳才能得来，不是修为足够就行了，这也是锦衣卫升迁极慢的原因。 就这还是因为季川帮助陈巍完成覆灭玉虚观的任务，让他得到可观的赏赐，而且他也没想过季川能够完成任务。 然而，如今季川将任务漂漂亮亮完成归来，成为锦衣卫百户几乎是板上钉钉之事。 陈巍早就说过，一旦完成任务，此事绝不会反悔。 锦衣卫可就值钱了，权利也更大，百户虽不如他这个总捕头，但职权却大的惊人。 甚至，特殊时候锦衣卫百户比他这个总捕头权利还大。 这也是方泰和态度变化的原因。 “呵呵，方大人过奖，不知现在可能知会陈大人，在下还有要事想向陈大人禀报。” 季川笑了笑，怕方泰和继续跟他打太极，连忙拿出陈巍作为挡箭牌，也让方泰和心有忌惮，不敢怠慢。 闻言，方泰和一惊，立刻保证道：“贤侄放心，我立刻派人去禀报陈大人，不过可能需要几日时间，贤侄不如就在府衙内稍作休息。” 第一百三十七章 离去 这下，季川一提及陈巍，方泰和一惊。 如今季川将林正阳人头摆在他面前，他就知道季川地位不可同日而语，不是他可以随意拿捏。 季川能顺利完成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陈巍心里地位将无限拔升。 之前，陈巍可能仅仅一时兴起，才答应季川入锦衣卫。 但现在却不同，季川表现出了卓绝的能力， 也就证明自己的价值。 陈巍自然希望手下人才济济，也不会再给季川找难题，反而会好好培养他，日后能多个助力。 毕竟，锦衣卫也不是一团和气。 方泰和脑海闪过这些思绪，对季川的要求自然不会反驳，立刻笑着说道:“呵呵，自然自然，贤侄不必担心，我立刻派人通知陈大人。 不过需要几日时间，贤侄不如就在府衙内养精蓄锐，等待陈大人到来。 哈哈，贤侄此次可是飞黄腾达了，要知道锦衣卫可不容易进。” 陈巍不在，季川早有预料，让他在府衙居住，还要受到方泰和监视，他可是万万不会同意。 不说自己的一些秘密，就对于方泰和此人，他也抱有警惕之心。 “呵呵，方大人过誉，在下还有其他事要处理，就不叨扰方大人了。”季川婉辞拒绝道。 方泰和有些遗憾，虽然现在季川的地位不高，但未来成就如何，谁又能说得准，他也是打算提前投资。 不过季川不领情，他也不会强求，怎么说也是一城总捕头，没必要太过自降身份。 季川在锦衣卫职位究竟如何，还需要等陈巍到来再说。 季川见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向方泰和提出告辞，就在季川转身离开之时，脑海中陡然闪过一丝疑惑。 等走到门口之时，蓦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方泰和以为季川要离开，没想到他又折身回来，笑着道:“顾少侠还有何事？” 季川淡淡的问道:“不知方大人可知玄机阁？” “玄机阁？江湖上还有人没听说过玄机阁么。” 方泰和哑然失笑道。 言外之意，自然是听说过，而且还是如雷贯耳。 季川皱着眉头，他一直不明白玄机阁为何知道他的两重身份，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询问方泰和。 很快，季川摇头失笑，既然林正阳都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他了，想来六扇门不久之后也会知道。 不再犹豫，季川揭下人皮面具，问道:“不知大人可知我另一重身份？” 反正迟早会知道，而且他还要继续跟朝廷混，也就不准备隐瞒。 其实，也隐瞒不住。 这才是季川露出真实身份的真正原因。 望着季川露出真容，方泰和没有任何惊讶神色，笑意吟吟的看着，没有说话。 季川立刻意会，六扇门恐怕早就调查过他，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不足为奇。 “看来方大人早就知道了。”季川淡淡道。 方泰和闻言，大笑道:“哈哈，早在陈大人见过你，回来之后就命我六扇门调查过你的底细。 世上没有绝对隐秘的事情，所以想要知道你的身份并没有什么难度。通天魔宗弟子，季川。” 季川面色平淡，心里却是一惊，不明白哪里出了差错。 陡然间，季川想起那日在紫竹林叫过穆绝一声师兄，而且两人明显相识，想必破绽就在此处。 季川没有懊悔，事情既然发生了，再后悔也没有用。 不过，玄机阁如何知晓？ 季川皱着眉头，疑惑道:“为何玄机阁也知晓此事？” 季川百思不得其解！ “哎！”方泰和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朝廷也不是铁板一块，六扇门更是如此，这么说你可明白？” 此事，六扇门和玄机阁都知晓，互不干涉而已。 季川一脸不信道:“玄机阁敢这么做，朝廷还能让其存在？” 玄机阁如此作为，已经完全威胁到朝廷的根基，朝廷岂会善罢甘休，恐怕早就将玄机阁灭了吧！。 还能让它一直存在下去？ 季川紧皱眉头，对方泰和的话将信将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方泰和摇了摇头，道:“呵呵，方某位卑言轻，这件事就不知道了，想必陛下有自己的想法。” 一身富态的方泰和，谈起此事，也不禁疑窦重重。 方泰和劝慰道:“听我一句劝，等你入了锦衣卫，听命行事就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管。” 季川表面点了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那玄机阁对他了如指掌，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威胁始终存在。 如今他实力低下，自然不会去管此事，等实力足够强大，他倒要看看玄机阁究竟何方神圣。 “多谢方大人解惑，在下就先告辞了，陈大人来时还望方大人提前告知。” 季川抱了抱拳，顺便将居住地告知方泰和，便转身离去。 方泰和一直伫立在原地，等到季川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后，方泰和神色平淡，吩咐门外衙役道:“快去，查一查当阳城发生之事。” 六扇门监察江湖之事，消息基本互通，但六扇门衙门过于懒散，除了一家一亩三分地，从来不会越界关心其他人之事。 要不是季川今日前来，他都快忘了有这么一个人，所以对季川在当阳郡所做之事，一无所知。 既然季川成功完成任务回来，方泰和可就不能不当一回事，那圆滚滚的人头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得不慎重起来。 不到一刻钟时间，一名衙役疾步走了进来，将手中整理好的情报递给方泰和。 随后低头缓缓退出来，独自留下方泰和一人皱着眉头，对着上面情报沉吟起来。 “啧啧啧，顾惜朝这小子确实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看来陈大人对他的评价倒是没错。” 看着情报上的内容，即便没有经历过，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甚至，牵扯到佛门峨眉、魔道玄阴派这些武林大派，这小子能活下来着实不易。 方泰和心中对季川的评价又高了一些，不仅实力出众，而且为人心狠手辣，这种人似乎很适合锦衣卫。 …… 第一百三十八章 路遇叶青冥 季川离开六扇门府衙之后，手中提着锦盒，一路没有停留的朝着客栈走去。 就在季川走在路上之际，前方人群一阵东倒西歪，甚至一些商贩肩挑的物事，都被打翻在地，散落的到处都是。 “啊！” 一阵阵惊叫声不断响起，城中道路上行走的普通人四处乱窜，慌张不已。 一道狼狈不堪的身影，朝着季川的方向奔来，身后有两名光头和尚追击而来。 季川眯起眼睛，一个闪身，来到道路边缘，避开这道身影，继续朝前走去，没有看热闹的想法。 不过，就在季川没走两步，狼狈身影终于慢慢靠近，不知是不是长途奔跑而导致力竭，终于坚持不住被绊倒在地。 就倒在季川前方丈许，季川扫了一眼，就准备不予理会，然而就是这一眼，让他立时顿住脚步。 “叶青冥！” 季川微微皱眉，心中暗道。 此时，叶青冥再没有那副笑意吟吟的模样，脸色苍白嘴唇干涸皲裂，浑身脏乱不堪蓬头垢面，好不凄惨。 尽管如此，也仅仅让季川有些诧异罢了，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从叶青冥身边走了过去。 他与叶青冥不过点头之交，远没有到拔刀相助的地步，而且以季川的个性，他也做不出这种事情。 “季兄！”陡然间，一声大喝响彻。 季川刚刚没走几步，再次顿住脚步，低垂眼眸凝视着叶青冥，沉默不语。 他在等叶青冥的解释，否则，他会现在就杀了叶青冥。 因为，叶青冥这声大喝，成功吸引了那两名和尚的注意。 两名和尚怒视着季川，虽然知道季川可能不是同伙，但他们向来霸道惯了，眼里更是揉不得沙子。 “季兄，救我！”叶青冥再次出声，直觉嘴唇因为干裂，一阵撕裂般疼痛，甚至崩出丝丝鲜血。 这副凄惨的模样可没有换来季川的同情，他已经失去耐心，缓缓抽出腰间的铁剑。 剑已半出鞘！ 季川不愿徒惹麻烦，特别是在这种关键时刻，但他却不惧麻烦，摆平就是。 先杀叶青冥，之后，这两个秃驴要是再胡搅蛮缠，说不得一起杀了。 两名和尚不明所以，但见季川抽出武器，以为是要救叶青冥，脸色陡然凝重起来，立刻严阵以待。 然而，两名和尚不清楚怎么回事，他叶青冥可是清清楚楚，季川是要杀他，脸色陡然大变，惊惧之色渐浓。 好歹与季川有过几面之缘，没想到一如之前那样冷血无情。 其实，他叶青冥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冷血、狡诈、阴险。 季川剑锋直指叶青冥，冷漠的看着他，说道:“我这个人怕麻烦，你为我带来麻烦，所以你只能去死。” 说罢，季川抬手一刺，恰恰抵在叶青冥咽喉处时。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就在这时叶青冥微闭双眸，喝道:“季兄且慢，还记得路边那间茶铺吗？还记得那名女子吗？” 叶青冥彻底闭上眼睛，等待着命运的降临，希望好运会眷顾他，希望季川此事能够引起季川的兴趣。 甚至，季川会因为此事而助他一臂之力。 果然，在听完叶青冥的话之后，季川手中精铁剑骤然停下，没有丝毫颤抖，一直抵在叶青冥咽喉，威胁着他的生命。 那间茶铺，季川记得。 那个女人，是他杀得。 叶青冥说的不是这两件事，季川清楚的知道。 那么值得提出来还能救叶青冥性命，恐怕只有他怀中的残图。 季川对此有些兴趣，他不介意救一下叶青冥，若是结果不满意，再杀了就是，并不费事。 沉默许久！ 微闭双眸的叶青冥，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季川淡漠的盯着他，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赌对了！”叶青冥暗自庆幸，心底稍稍安定下来，继续说道：“还望季兄救我一命，感激不尽。” “说吧，什么事情？”季川语气平淡，让人看不出喜怒。 叶青冥立刻紧张起来，他虽然他季川相处时间不长，却很了解季川此人，心狠手辣的角色。 要是说不出所以然，恐怕还没被后面那两个秃驴抓住，就被季川宰了。 正当叶青冥要说些什么。 这时，追击叶青冥的两个和尚立刻不乐意了，说道:“这位施主与叶青冥相识？” “可以这么说。”季川点头道。 “施主，叶青冥杀我佛门弟子，罪不可赦。我师兄弟二人需要带他回寺院，让其在佛祖面前忏悔，阿弥陀佛！” 这个和尚一直和颜悦色，哪怕说到佛门弟子被杀依然面不改色，淡淡的说道。 然而，还没等季川说话…… “哼，师兄与他说那些废话有什么用？”另一位和尚脾气明显不好，怒道。 顿时，季川眯着眼睛道:“两位来自少林？” “不错！”那被称为师兄的和尚点头道。 “他能杀了你们少林……”季川指着叶青冥，说着说着，口中的话语还未完全吐出来，忽然皱着眉头紧盯着叶青冥。 刚才心神一直放在两个和尚身上，没怎么关注叶青冥，此时再看…… 季川将要说的话吞回肚子，看着叶青冥诧异的说道:“你晋升先天了？” 当初第一次所见，叶青冥不过后天一层，在其父亲的余荫下，在六扇门当职，没想到一段时间未见，竟然已经与他齐头并进，着实让他吃惊。 “季兄，此时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我们还是想想怎么离开吧。”叶青冥没什么其他心思，反而焦急不已，苦笑道。 叶青冥继续说道:“季兄放心，到时一定将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季兄，否则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季川和叶青冥旁若无人的交谈，那位师兄淡然的看着两人，而那位师弟可就没那么好说话，简直怒火冲天。 要不是看自家师兄一直泰然处之，早就冲过去将两人抓起来了。 “师兄，不能再等了。”那位师弟说道。 “不急，等这两位施主聊完也不迟，师弟莫急。”那位师兄不急不缓的说道。 “师兄……” 然而，他的师兄心无旁骛，默念经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霸道的少林 两名和尚的低语，吸引了季川的注意，目光陡然落在两人身上，说道：“不知两位大师如何称呼？” “在下悟真，这是我师弟悟善。”那名面容平静的和尚淡淡说道。 “少林悟字辈弟子！”季川心中暗道。 季川念头一转，说道：“不知叶青冥怎么得罪少林寺，惹得两位穷追不舍。” “哼，贼子杀我少林弟子，悟性师弟差点被杀，好在我与师兄发现的早……” 悟真还未说话，悟善倒豆豆般将事情原委说出来，一看就是脾气急躁的急性子，心里藏不住事情。 “师弟！”悟真加重语气，让悟善连忙住口，悻悻往后退了一步，狠狠瞪了一眼季川。 “正如我师弟所言，这位施主意图杀我少林弟子，我师兄弟二人需得将他带回少林，在佛祖面前忏悔，以免霍乱江湖，惹得江湖不安宁。” 悟真平淡的话语，温柔的嗓音，让人听起来极为舒服，然而却让季川微微眯起眼睛。 没有盛气凌人，没有以势压人，仅仅是娓娓道来，季川却从这平淡话语中听出了强横霸道。 季川暗自冷笑，少林不愧为武林泰山北斗，说话都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季川淡淡笑道：“也就是说叶青冥并没有杀你少林弟子，你们却要将他带回少林囚禁起来，是何道理？” 悟真诵了一声佛语，道：“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差矣，若不是我师兄弟二人恰好赶到，悟性师弟说不定就被叶施主杀了。 我等带叶施主会少林，也不是为难于他，而是在帮助叶施主消除心中魔障。” 季川冷笑一声，讽刺道：“呵，大师强词夺理的本事确实不错，就是不知道大师手上功夫有没有嘴上本事厉害，否则叶青冥你恐怕很难带走。” 悟真没有生气，脸上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依旧保持着平淡自然。 悟真不生气，不代表悟善也不生气，听到这番话，悟善气的火冒三丈，就准备上前教训家训季川。 不得不说，悟真看起来更像出家人，而悟善反而像是江湖侠客，一怒之下便拔刀而起。 “师弟，你又犯嗔戒了，回去之后还是要好好诵读经文。”悟真拦下准备冲上去的悟善，淡淡说道。 悟真继续道：“我劝施主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强出头，以免为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引火烧身。 而且今日我师兄弟二人在此，施主也讨不了好，何不各自退让一步，莫管闲事。” 此时，叶青冥爬起身来，站在季川身后，神情紧张，生怕季川真如悟真所言，惧怕少林在武林中的威严，将他交给少林寺。 无奈之下，叶青冥忽然凑在季川耳边低语道：“那日你得到的残图，其中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还请季兄救我一命，必定如实相告。” 为了给季川一个定心丸，叶青冥只好如实告知，生怕季川将他丢给少林。 那可就真的一辈子出不来，别看悟真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些东西。 “果然！” 之前，季川心中就有猜测，听叶青冥一说，看来确实如此，就是不知道这个秘密够不够救他一命。 季川心中已有决断，虽然少林作为武林泰山北斗，不好随意得罪，但只要不杀少林弟子，就算少林再霸道也不至于对他穷追不舍。 “呵，少林果然霸道，那我今日就更不能将他交给你们了。”季川冷笑一声，对悟真所言不屑一顾，直言拒绝道。 悟善闻言，顿时须发皆张，脸上露出狂怒之色，少林寺在外何时敢有人如此跟他们说话，而且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简直就是在侮辱少林寺。 “师兄，此贼子一心想与我少林过不去，不若给他点颜色瞧瞧，也好让人知道我少林不是好惹的。” 悟善可一点也不善良，对季川怒目而视，转而看向悟真说道。 悟真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他也想让师弟去试试此人实力如何。 他能好声好气说这么长时间，只是因为心中总有不详的预感，面前这位平平无奇的少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希望他的感觉是错的。 悟真话音刚一落下，悟善露出一丝狞笑，陡然看向季川说道：“小子，刚才挺嘴硬，我看你接下来还能不能嘴硬，带我将你擒下，将你永世镇压在少林寺，嘿嘿。” “呵，永世镇压？少林好霸道！好专横！” 季川眼中闪过丝丝冷芒，冷笑不止，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少林与峨眉并称佛门两大派，在某种程度上，少林一直以佛门第一大派自居。 令人奇怪的是，峨眉实力强横，但在此事上面从来未与少林争过佛门第一的位置，反而事事以少林为尊，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久而久之，少林久居佛门第一大派，与三大道门一样享誉武林，江湖中人也渐渐认可。 慢慢地，少林就养成霸道的性子，稍有忤逆就会被少林镇压，动辄数十载。 看似慈悲为怀的少林，一样的沽名钓誉，一样的专横霸道，不容许任何人悖逆。 四周众人噤若寒蝉，少林的霸道早就深入人心，他们四处宣扬佛法蛊惑人心。 要不是大秦帝国镇压整个武林，一直以来对少林寺多加限制，如今少林势力不知有多大，恐怕行事再也无所顾忌。 原本少林极少下山，最近这段时间却总能遇到少林僧人宣扬佛法，不知为何。 四周众人目露疑惑，心中暗暗想到。 悟善怒火冲天，单手食指倏然伸出，一缕真气凝聚指尖，颇有一股凌厉的气势。 “铁指禅劲！” 随后，悟善单脚猛然踏地，借助反冲之力，朝着季川直冲而来。 凌厉的食指，犹如一柄破开万物的剑指，蕴含着无尽的杀机。 季川眯起眼睛，从这一指就可以看出少林弟子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但在季川这里还不够看，面对这一指季川没有退，也不需要退。 第一百四十章 拈花指 面对这凌厉的一指，季川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他准备硬接这一指，试试这几日刚刚琢磨的天魔手七十二式。 虽然还没有领悟透，但还是可以一试，正好拿少林弟子试手。 天魔手七十二式原为血手厉工的绝学，虽被无上宗师令东来尽数破解，可那也是进窥天道的人物，不可以常人揣度。 因此，依然难以掩饰其无穷威力。 蓦然间，季川五指变幻无方，在悟善眼中忽然变得不真切，似是叠影重重。 一声冷喝落下，季川手掌被一层漆黑如墨的真气包裹，魔焰在手指舞动间滚滚翻动，接着闪电般迎上那根凌厉的手指。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响动，指掌刚一接触，悟善原本充满狞笑的脸庞，忽然变得不可思议，支撑不住的朝后退了数步。 他的手指隐隐作痛，一股黑气在指尖蔓延，脸色不由一变，连忙运起佛门功法抵御这股不详的黑气。 “你这是什么武功？”悟善面色难看，不可思议道。 季川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分毫，两人高下立判，这还是季川没有利用道心种魔精神异力。 不然，悟善今日可讨不了好，这也是季川暂时不想太过得罪少林的原因。 季川冷冷一笑道：“天魔手七十二式，怎么？大师如今还有信心将我压往少林镇压吗？” “天魔手？”悟善脑海急速运转，绞尽脑汁也没想起哪门哪派有这门武功，着实诡异的很。 他的铁指禅劲早已被修至大成之境，而铁指禅劲是一指禅的基础内功，练到登峰造极之时可开碑裂石。 可想而知，若是作用于人身上，该有多可怕。 而一指禅被誉为‘少林第一指’，凝聚内力甚至能够隔空伤人，尤擅点穴之法。 不过，如今他还没有资格修炼这门武功。 即便在少林七十二绝技中，一指禅也是排名靠前的武功。 “你是魔门弟子？”悟善思索半晌，也没有得出结果，不过见其武功名称就能窥得一二。 悟善脸上怒色隐没，通过刚才那一招他就明白，他不是季川的对手，要是换成师兄早就将季川一掌拍死了。 想到这里，悟善赧然看向师兄，原本打算教训一下季川，没想到反被对方教训一顿，有些不好意思。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手下留情，但今日我师兄弟二人必须将叶施主带回少林。” 悟真讼了一句佛号，对季川言辞恳切的道谢，却还是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从刚才的一招，悟真便可看出季川手下留情。 悟真不会善罢甘休，季川有所猜测，今日他想救下叶青冥，仅凭这两人还拦不下，带不走。 “大师不过先天境，何来如此自信，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季川冷笑一声，先天这个境界，他还真没怕过谁，大不了也就平手，想要胜过他可没那么容易。 “大言不惭！” 悟善闻得此言，罕见没有愤怒，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季川，他以为师兄与他一样？ 他和师兄悟真实力云泥之别，不可同日而语。 不是自谦，他恐怕在师兄手下走不过一招。 悟善默默想到，随后揶揄的看向季川。 “呵呵，施主不也如此，势在必得。”悟真淡笑一声，一副淡然的模样，看的季川一阵冷笑，装模作样罢了。 佛门清修之地，悟真作为出家人，说起话来倒是冠冕堂皇。 说完，悟真身子笔直了些，忽然伸出一只手，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与刚才的淡然形成强烈的反差。 然而，这丝笑容却让季川感受到了威胁，面色凝重起来。 此时的悟真比起刚才犹如洪水猛兽般，让季川浑身紧绷，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威胁。 “这和尚……”季川皱着眉头，悟真一直在藏拙，此刻悍然爆发，确实让人吃惊。 悟真伸出的手，食指与中指微微合拢，拈花一笑，我即成佛。 少林七十二绝技，拈花指！ “拈花指！” 悟真面带诡笑，一指轻轻点出，犹如洪水猛兽向季川袭来。 季川顿时凛然，天魔手立刻拍出，与拈花指轰然相撞，无形真气之间激烈碰撞。 “噔噔噔……” 季川连续朝后退了几步，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体内气血一阵震荡。 而悟真仅仅退了半步，面色平静，似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势。 “阿弥陀佛，施主还是不要冥顽不灵，叶施主我师兄弟二人是一定要带回少林的。”悟真淡淡说道。 此刻再说，与刚才威慑力又有不同，展露实力必定会受到别人的敬畏，说话分量也会不同。 四周围观众人尽皆如此，何况季川呢？ “刚才那一招叫什么？”季川擦去嘴角鲜血，揉了揉胸口，冷声问道。 悟真淡淡道:“拈花一笑，拈花指！” 季川眉头一皱，疑惑道:“少林七十二绝技，拈花指？” 这让他想起前世少林中七十二绝技，没想到大秦少林寺也有这般棘手的武功。 看悟真拈花指已颇具佛韵，暗含佛家禅理，因此威力才如此巨大。 佛门就是如此，对佛法钻研越深，禅理参悟越透，修炼佛门功法就会越轻松，领悟也会越快。 少林七十二绝技，在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威力巨大，不是少林嫡传弟子，根本不予传授，可谓享誉整个武林，让一众武林人士又惧又羡。 “施主考虑如何？还是不要执迷不悟。” 悟真一直在劝慰季川不要插手，他从季川身上感受到危险，刚才那一招他总觉得季川有所保留。 而且，看季川脸色平淡，没有丝毫沮丧的神色。 悟真不想与季川继续交手，他极少出现对一个人如此没有把握，今日遇见一个。 因此，悟真希望季川能够知难而退，即便知道这种希望很微小，但他愿意一试。 季川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还真以为他败了，想的未免有些多。 “哒、哒、哒……” 这时，悟真和悟善身后，传来一声声富有节奏感的声音。 季川看着来人，露出一抹笑容，诡异的笑容。 悟真见状，神色猛然一紧，连忙朝身后看去，瞳孔猛然一缩。 第一百四十一章 虎头蛇尾 悟真脸色一变，身后之人冲他们而来。 直觉，纯粹的直觉。 等悟真转过头，平淡的脸色微微一变，一道孤寂的身影握着一柄漆黑的刀，缓缓走来，浑身散发着彻骨的冷意。 “又是一个棘手的人，又是魔道中人。魔门势颓，青黄不接，已是众所周知之事，年青一代什么时候冒出这等强者。” 悟真神色阴晴不定，目光在季川和穆绝两人身上游曳，此时他正被两人前后夹击。 原本悟真面对季川一人，还能游刃有余，并且他有把握战而胜之，然而面对两人却没有丝毫胜算。 正当悟真沉思之际，穆绝倏然拔出漆黑的刀。 刀半出鞘。 一股浓郁血腥味散发出来，惹得两名佛门弟子皱眉不止。 “好浓郁的血腥，好大的杀气。”悟真微微皱眉，不似之前的淡然，实在是被这股血腥所震惊。 “哼，一看就是孽业深重，魔道中人人人得而诛之，此话果然没错。” 悟善脸色凝重，身为佛门中人，对这种戾气滔天的魔门中人，有着天然的排斥。 一看穆绝就不是善茬，而且悟善也没有把握，否则恐怕早就斩妖除魔了。 “阿弥陀佛，施主何意？”悟真讼了一句佛号，平淡的目光凝视着穆绝道。 首先，他得知道穆绝为何对他抱有敌意，虽然少林不惧任何人，但也不能无缘无故树敌。 穆绝冷漠以对，没有说话，就这样冷冷注视着悟真，浑身泛起妖异的紫红。 穆绝沙哑的道：“我在等！” “等什么？”悟真疑惑。 穆绝阴冷道：“等你说完废话，杀你！” 悟真顿时眯起眼睛，出寺以来，第一次听说有人直言杀少林弟子。 不知为何，他能感觉此人不是随便说说，而是真真切切发自内心有这种想法。 季川道：“大师，现在还觉得能够将我们带回少林镇压吗？” 悟真淡淡说道：“施主说笑，贫僧师弟口无遮拦，说下一时气话，自然不会将施主带回少林。 而且此次我们是来抓捕叶施主，与施主没有任何关系。 还请施主大开方便之门，将叶施主交于我们，我少林感激不尽。” 季川面无表情道：“我要说不呢？” 悟真闻言，脸上没有任何怒色，仿佛季川说的话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甚至不值一提。 “施主若真如此，那贫僧也无可奈何，不过希望施主明白，为此与少林结怨，孰为不智。” 悟真面色平淡，没有与季川起冲突，反而在向季川分析其中利害关系。 季川眼睛微微一眯，沉声道：“看来大师是在威胁在下啊，不过大师恐怕要失望了，这番威胁对我来说却是不起作用。” 悟真心下一沉，面前此人油盐不进，对武林泰山北斗少林，没有任何敬畏之心。 可是，叶青冥他一定要带回少林。 仅凭他和师弟两人，真不一定是这两人对手，若是一人还好说一点，却没想到中途会再来一个棘手的。 一时间，场面陷入诡异的安静。 悟真沉思起来，一时之间没什么好办法，而悟善则是一脸焦急，脾气火爆的他，除了喊打喊杀，也没有什么办法。 归根究底，还是要靠师兄出马解决，所以场上最舒心还要属悟善此人。 随着时间流逝，四周围观人群越来越多，甚至将整个街道堵个水泄不通。 季川微微皱起眉头，人聚集越多，对他可是越不利。 “让开、让开、让开……” 就在季川准备离开之际，人群后方传来一阵阵推搡，引起一番激烈的骚动。 很快！ 推搡声渐渐消失，人群自然而然散开一条通道，一个富态中年人走了进来，满脸威严。 “怎么回事？城中不允许械斗，怎么还有人会枉顾朝廷法令。” 来人正是方泰和，季川没有上前招呼，而是静静关注事态发展。 他相信方泰和不会为此与他为难，毕竟，他现在也算半个锦衣卫人。 日后，总有相互帮助扶持的地方，总不好当场翻脸不认人。 因此，季川还真不怕六扇门来此。 六扇门监管江湖，作为朝廷在江湖中的眼睛，外加维持各地城中秩序。 城中一旦出现打斗之类，六扇门都会过来插一脚，当然也分情况，就如现在六扇门绝不会为难少林。 少林作为武林大派，有别于其他江湖门派或者江湖散修，朝廷一般都会给几分薄面。 “阿弥陀佛，贫僧悟真，见过大人。”悟真微微躬身，讼了一句佛语道。 方泰和早已知晓此地情况，但还是装模作样惊讶道：“原来是少林高僧，幸会幸会。 不知大师在此地有何事，城中不允许械斗，乃朝廷法令所在，还望大师见谅。” 方泰和避而不谈季川，反而将事情引向悟真身上，也好让他进退维谷，就此作罢。 “你……”悟善两眼一瞪，准备上前理论，却被师兄悟真拦了下来。 悟真道：“大人所言极是，我是兄弟二人有欠考虑，此事就此作罢，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呵呵，不愧是少林高徒，方某岂有再为难之理。”方泰和由阴转晴，满脸笑容道。 “贫僧多谢方大人。”悟真垂下眼帘，心中暗叹一口气，面色平静说道。 而后，低垂双眸看向季川，淡淡道：“施主今日所作所为，贫僧记下了，还请珍重。” 这是一种告诫，郑重的告诫。 季川此次得罪少林，相信悟真不会善罢甘休，少林霸道惯了，极少有人会不给少林面子。 今日，季川率先挑衅，悟真内心再淡然，恐怕也咽不下这口气。 方泰和忽然前来，不知为何会与季川站在一边，却也为悟真解围了。 此时不宜与朝廷起冲突，悟真只能就此作罢。 而且，双方就算起冲突，他们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说完之后，悟真转身朝城外走去，悟善狠狠瞪了几人一眼，有些不甘心紧随师兄身后。 路途中，悟善一脸不甘道：“师兄，我少林还惧怕一个小小的捕头吗？还有那人竟完全不将我少林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哼！” 悟善秉承少林处事风格，专横霸道，唯少林独尊。 第一百四十二章 向往之意 悟善皱着眉头，满脸不甘。 悟真意味深长道：“寺中处于紧要关头，我们不宜与朝廷起冲突。 六扇门方捕头明显维护那人，针锋相对下去，吃亏的终究是我们。” 悟真一脸淡然，满腹怒气蕴藏在心头，并没有如悟善那般爆发出来。 少林弟子行走江湖，不论朝廷还是江湖同道都会给点面子。 没想到季川当中挑衅少林威严，毫不退让，再有六扇门从中作梗，让悟真如何不怒。 悟真低垂眼睑，朝城外走去，一路上两人沉默下来。 悟善暗自着恼，与季川交手一招，便知不是其对手，从对方功法可窥得一二。 …… “唉，贤侄少与少林起冲突，少林弟子霸道惯了，稍有忤逆就是对他们不敬，你以后碰到少林弟子恐怕会麻烦不断。” 方泰和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道。 刚才，衙役禀报之后，沉吟许久。 最终，还是决定助季川一臂之力。 毕竟，少林太过霸道，偏向少林也不过一句感谢罢了。 不过，相助于季川，总会有些许恩情在内。 等季川成为锦衣卫，他说不定会有求到季川的一天，这丝恩情到时或许就能帮他大忙。 “多谢方大人解围，否则就真与少林弟子起冲突，到时确实不好收场。”季川抱了抱拳，说道。 方泰和认同的点了点头道:“嗯，像这种武林大派，无论正魔两道都尽量少得罪，其门下弟子个个睚眦必报。 当然，日后你若能在锦衣卫身居高位，除非江湖顶尖门派，其余不过尔尔。” 叶青冥站在后面，微低着头，不发一言。 季川抱拳道:“方大人，那我等就先行告辞。” 方泰和此人心思，季川岂能不明白，并不排斥反而乐见其成。 日后，力所能及，帮上一帮又如何？ 若是棘手之事，季川就只能表示爱莫能助。 辞别方泰和，季川脸色沉下来，带着穆绝、叶青冥回到客栈。 今日，他算是将少林两名弟子得罪，虽不至于上升到得罪少林的地步，遇到少林弟子却要小心。 刚一回到客栈，季川阴沉着脸说道：“说吧，那副残图究竟是什么东西，你又是如何得知？” 叶青冥脑袋一缩，他可是知道季川心狠手辣，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真有可能被一剑杀了了事。 叶青冥尴尬笑了笑，道：“呵呵，季兄莫急，听我慢慢说，此间种种还要追溯到我父亲。” 当说到自己父亲之时，叶青冥露出一抹化不开的悲伤。 叶青冥与穆绝像是两个极端，各自境遇不同，却遭受同样的痛苦。 “叶北雄？” 季川微皱眉头，自从离开通天魔宗之后，就一直处于忙碌中，仅仅听闻过这个名字，不过…… 季川疑惑道:“我听闻你父亲被杀，是真是假？” 叶青冥忽然攥紧拳头，恨声道:“此事是真，我父亲就是被少林慧难所杀，我一定会去报仇的，一定！” 蓦地，叶青冥捏紧拳头，一脸凶厉之色，与季川初见之时，一脸笑意吟吟的模样大不相同。 或许，这就是成长！ 残酷的江湖，会让你变成不想变成的样子。 看着叶青冥的表情，季川反而觉得顺眼许多，总比那副讨人嫌的模样强多了。 “所以你就去杀少林弟子？”季川冷漠以对，没有丝毫同情之色，冷笑道。 “我欠考虑了？”叶青冥苦着脸，对自己愚蠢的行为后悔不已。 季川本不想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略有些不耐烦，沉着脸道:“好了，我不关心你这些事情，告诉我残图的秘密就行。” 叶青冥无奈，本想看季川愿不愿意帮他，没想到如此决绝。 其实他早该想到，季川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在没有任何利益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帮他报仇。 叶青冥郑重说道:“季兄见谅，在下也是有感而发。那张残图家父也曾经有一张，与你手中那张极为相似，应该是同一份地图被分成数份。” 季川眼睛微睁，直视着叶青冥道:“你父亲手中残图在哪？在你手中？” 季川一双阴厉的双眸，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叶青冥。 不寻常！ 那份地图不寻常！ 然而，即便如此，叶青冥依旧摇了摇头道:“那张残图不在我手中，我父亲因此受伤，不得不从夷州归来。” 季川听闻叶北雄曾被征召前往夷州，北抗异族。 异族入侵中原大地，大秦帝国首当其冲，朝廷只能派兵前往镇压，抵挡异族锋芒。 江湖上，唯有少数武林门派愿意与朝廷合作，抵抗异族铁蹄。 后来，传闻叶北雄身受重伤，被迫从异族之地撤回来，没想到原因竟是这样。 季川微微眯着眼，问道:“那份残图如今在哪，被少林夺去了？” 叶青冥欲言又止，不过见季川阴沉的脸庞，环视四周之后，说道:“我父亲亲口告诉我，他将残图交于一名魔门中人手中，究竟是谁没有与我明说。” 过去二十多年，叶青冥一直觉得父亲对他苛刻无比，根本不将他当成儿子。 直到那晚将一切与他坦白之后，穷毕生功力为他贯通浑身经脉，让他从后天一层一路扶摇直上。 一步登天，踏入诸多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境界。 先天境！ 江湖的中流砥柱。 闻言，季川狠狠皱起眉头，说与没说有何区别。 渐渐地，看向叶青冥的目光，有些不善。 “这残图到底有什么秘密，若是说不出来，你自己知道下场！” 季川语气变得极为淡漠，看着叶青冥的目光像是看死人一样。 叶青冥内心不安道:“季兄说笑了，我说过如实相告，自不会隐瞒。 此事要追溯到上一个时代，独属于大天魔尊一个人的时代。” “大天魔尊……” 这不是季川第一次听闻此人，殷老就曾说起过，当时他只觉得离他太过遥远，根本没怎么在意。 大天魔尊镇压当世，压得佛门道门抬不起头，确实让人敬畏仰慕。 甚至季川都有一丝向往之意。 武道之巅，不知怎样一番光景。 第一百四十三章 遗迹 传闻大天魔尊统一魔门，创立天魔教，一度凌驾于佛门道门之上，一人压得佛道两门喘不过气。 魔门自此开始兴盛，行事变得肆意妄为，将魔的狰狞面彻底展露出来。 畏惧、厌恶…… 种种情绪在江湖中人心头积攒，直到有一日，将会爆发出足以毁灭魔门的怨气。 这一日，终于降临了！ 好景不长，大天魔尊一统魔门之后，开始冲击天人之境，试图走出一条前无古人的破碎之路。 因此，大天魔尊开始闭关苦修，自此闭关，就再也没有在江湖上出现。 如同销声匿迹一般。 随之而来，失去魔尊的镇压，魔门开始了永无休止的争权夺利。 原本就是凭借魔尊实力威望强行凝聚在一起，如今失去大天魔尊这根定海神针。 时日一长，一些野心勃勃之辈，自然蠢蠢欲动，相继不甘寂寞，时时刻刻盯着魔尊之位。 分崩离析的开始。 这些人不是一派之主，就是一方巨擘，怎么可能屈居人下，要不是魔尊实力惊人，以绝强的手腕统一魔门，谁又会受他所制？ 就这样，谁也不服谁？ 天魔教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各门各派带着门下弟子继续回到自己的底盘，做着山大王。 如今，魔门两派六道就是从天魔教解体而来。 然而，魔道门派原先可远远不止两派六道，其余众多门派皆被正道人士瞅准时机，赶尽杀绝。 当年，被灭门的魔门，就连参与此事的佛道两门恐怕都数不清楚。 这才导致如今魔门青黄不接，实力远远弱于佛道两门，要不是佛道互相掣肘，魔门恐怕早就不复存在。 “此图与大天魔尊有何关系？”季川瞧了一眼微低着头的叶青冥，说道。 叶青冥低声道：“传闻此图记载魔尊遗留之物，究竟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说着，叶青冥脸上露出向往之色，那可是大天魔尊啊，差一步就可进窥天人之道，破碎虚空而去。 那可是镇压一个时代的人物啊！ “少林知道此事？”季川皱着眉头，打断叶青冥的幻想。 从少林对叶青冥势在必得的态度，季川就感觉出一丝不太对劲，不可能单单为一个弟子，如此咄咄逼人。 然而！ 叶青冥却摇了摇头，道：“少林仅仅知道有某样东西存在，却不知道具体内容，甚至连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季川顿时眯起眼睛，心中松了一口气，若是少林了解实情，他恐怕就得将残图交出去。 顺带，将叶青冥宰了！ 毕竟，大天魔尊的遗物还是很有吸引力，少林断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说不定，上面就记载着关于破碎的秘密。 因为，至今无人知晓大天魔尊究竟是死了，还是破碎虚空而去。 为了一张暂时毫无价值的地图，直面少林，面临生命危险，完全不值得。 既然少林不知实情，想必也不会大张旗鼓找他麻烦，对他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那么…… 如今，仍旧知道残图秘密，唯有他和叶青冥，还有那位魔门中人。 忽然。 季川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隐现杀机。叶青冥微抬双眸，瞥见这丝杀机，吓得冷汗直冒。 于是，叶青冥脸色煞白，急声道：“季兄你可不能过河拆桥，说好的我将秘密告诉你，你救我一命，不能现在出尔反尔。” 说完，叶青冥才恍然意识到，什么叫过河拆桥？ 对于季川这种心狠手辣之人来说，利益才是一切出发点，谁又管你是不是出尔反尔。 “过河拆桥？出尔反尔？”季川冷笑一声，道：“我何时出尔反尔，我说救你一命我做到了。” 叶青冥一时语塞，呐呐无语，一时之间竟无法反驳，因为季川说的并没有错。 就因为这样，叶青冥才胆战心惊，生怕季川翻脸不认人，将他给杀了。 “季兄……”叶青冥惊惶道。 对叶青冥的惊慌失措，季川视而不见，低头沉吟起来，右手在桌子上有节奏敲着。 房间里，一片寂静，显得格外入耳，而在叶青冥耳中犹如催命魔音，让他战战兢兢，忐忑不安。 一双眸子，又惊又惧，紧紧盯着季川。 季川陷入思索中，他没打算杀叶青冥，这么做不过为了震慑叶青冥而已，让他多一层敬畏之心。 但他也不能轻易放任叶青冥离开。不然，这个价值待定的秘密，能不能保住都是一个问题。 “我若放你离开，你去哪里，回六扇门？还是继续寻少林麻烦？”季川冷不丁问道。 叶青冥一怔，果断摇头道：“我已经离开六扇门，怎么还会回去呢？” 季川疑惑，随即恍然。毕竟，原先叶青冥后天一层，在叶北雄威视下，能在六扇门中当个捕快。 即便如此，还是被六扇门暗中排斥，如今叶北雄都不在了，自然不用再顾忌。 而且叶青冥现在晋升先天境，让过去那些排挤他的同僚生出嫉妒，自然将其排挤出六扇门机构。 不足为奇。 正好季川将要出任锦衣卫百户，需要培植自己班底，叶青冥在六扇门混过，倒也合适。 要不然，叶青冥岂能活到现在。 季川早就将他杀了了事，何必与他废这么多话。 “至于寻少林麻烦，经历过一次，我也不会再干这种蠢事。”叶青冥脸色平淡，态度平和道。 之前被仇恨冲昏头脑，叶青冥不计后果去猎杀少林弟子，以为对方不过先天境，应该相差无几。 现实却狠狠打了叶青冥一记耳光。 所以，接下来叶青冥打算寻个门派，安心修炼，待到功成之日再亲往少林。 “不若与我一道！”陡然间，季川淡淡说道。 言语间，充斥着不容反驳的意思。 叶青冥愣了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道：“季兄刚才说什么，在下没明白季兄的意思。” “我即将成为锦衣卫百户，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 接着，季川没往下面说，他知道叶青冥明白其中含义。 而且，他也没有给叶青冥拒绝的机会。 要么答应，要么死，只能二选一。 叶青冥倒没想到这一层，此时眼睛陡然睁大，季川一个门派弟子，能成为锦衣卫？ 第一百四十四章 第二次种魔 “季兄，你……”叶青冥不敢相信，锦衣卫可没那么好进，当年他父亲还在锦衣卫时，就准备将他弄进锦衣卫，可惜资质太差被拒之门外。 而且季川还是百户之职，难怪叶青冥一脸惊讶表情。 锦衣卫一般情况不会纳门派弟子，但也有例外，一旦加入锦衣卫，就相当于自动退出江湖门派，一心一意为朝廷效力。 但有违反，等同于背叛朝廷，下场不会有多好。 先是惊讶，然后便皱起眉头，季川若是愿意助他还好，若是不愿岂不是在其手下徒劳耽误工夫。 “季兄，在下与少林结怨太深，恐怕会将仇怨引到季兄身上，实非在下……” 叶青冥看着季川面无表情的样子，试着婉辞拒绝。 然而，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季川淡淡道：“你没有选择。” 一句话，让叶青冥心沉到谷底。 叶青冥忽然沉静下来，目视着季川。 他知道，季川并没有说笑，而是当真。 如季川这般人，怎会轻易开玩笑呢？ “季兄不怕得罪少林？”叶青冥沉声道。 季川不置可否道：“少林？自然怕！但也不是不可周旋，束手待毙不是我的风格。 你不用担心，你若表现出足够价值，我自然会助你一臂之力，而且会比你一个人做得好。 相反，你若是个无用废物，我一刀将你杀了，我亦没有损失。” 季川的话，让叶青冥不寒而栗，脸色难看。 这么一说，他岂不是要永远受制于季川，心中一百个不愿，却不敢表露分毫。 今日，若是不答应，性命不保。 在叶青冥看来，此言根本当不得真。 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念及至此，心中已有决断。 “季兄所言可属实，到时会助我一臂之力？”叶青冥目光中藏有希冀。 说实话，他希望能得到季川帮助。 尽管知道，希望不大。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再者，季川很快入了锦衣卫，若是好好经营，权势将会越来越大。 而且锦衣卫相对自由，不似六扇门困于一地辖区分明。 未来，季川说不定真能助他。 不得已之下，叶青冥只好如此安慰自己。 希望季川不会食言，叶青冥心里默默道。 “若是不想帮你，何必与你废话。” 一句话，将叶青冥堵了回去，季川继续道：“好了，既然你有所决断，那就放开心神……” 叶青冥并没有如实照做，因为他不明白放开心神何意，不由得愣住。 季川眉头微微一皱，在没有种魔之前，他是不会告诉叶青冥真相，身后伫立许久的穆绝同样不会。 叶青冥疑惑道：“季兄何意，我不是很明白，不知是否能够如实告知。” 顾名思义，一旦放开心神，整个人就等于完全处于不设防状态。 哪怕手无寸铁的老汉，也能将他杀了，一般武者绝不会在别人面前，完全放开心神。 就算关系再亲密，信任程度恐怕也达不到这种程度。 因此，季川话音刚落，叶青冥先是一愣，然后便是本能的排斥。 总有一种不安之感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季川有些不耐烦，他又怎么可能说出原因，眼神一厉道：“既然你不愿，我也不会勉强……” 话音未落，叶青冥感觉身后一阵阴冷，瞳孔顿时一缩，没想到后面这个一直沉默寡言之人如此恐怖。 忽然！ 脖颈处。 一丝凉意袭来！ 彻骨的凉意！ 那是刀的凉意！ 叶青冥脸色煞白，他还不想死，在死面前，一切都是渺小不堪，哪怕会万劫不复。 叶青冥不愿就此死去，也不能就此死去。 还有很多事情，等待着他去完成。 “等等……”叶青冥急声道。 刚一脱口，眼角余光瞥见一缕发丝随风飘落，心头陡然一沉，急转直下。 这般紧张刺激之感，让叶青冥狠狠喘了一口气，擦去额头冷汗，才稍稍放松下来。 “季兄，在下答应了。”叶青冥妥协似的放弃，满口答应下来。 接着，都没让季川开口，微闭双眸，整个人浑身放松下来，心神一阵轻松。 许久以来，叶青冥都没有如此轻松过。 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见状，一缕黑芒在季川之间凝聚，倏然钻入叶青冥丹田，没有丝毫停留，迅速在丹田处扎根生芽。 微闭双眸的叶青冥，小腹处感觉到微微刺痛，不由得一阵心悸，整个人被束缚一般，像是背负着万斤巨石。 这种束缚，并非来自身体，而是无形无质，令人捉摸不透，却又真实存在。 陡然间，叶青冥睁开双眼，凝视着季川，沉声道：“季兄刚才对在下做了什么？” 言语间，没有多少客气，反而有些质问的意思。 “种魔！”季川淡淡道。 “种魔？”叶青冥绞尽脑汁，还是不明白其中意思，皱眉道：“何为种魔？” “你之生死，皆系我一念之间！” 季川面无表情，好似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叶青冥怒睁双眸，浑身颤栗，心底一阵发寒。 “季兄，我已经答应你了，为何还要如此，难道季兄不信任我？”叶青冥双眼怒睁，大声喝道。 叶青冥脸色难看，任谁被控制，也不会无动于衷，穆绝这种人毕竟极少，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我不信你！” 出乎意料，季川点点头，淡淡的道。 叶青冥一时语塞，当场愣住。对啊，对方凭什么相信他，就连自己不也是不相信季川么。 叶青冥颓然丧气，这下，不与季川一道都不可能，除非一死了之。 又或者，日后寻到办法，能够解除这层束缚。 然而，叶青冥只知道丹田处有异动，刚才他查探一番，什么也没有发现。 想要脱离季川控制。 何其难也！ 不错，叶青冥如今想的确实是如何摆脱季川，只要一找到解决方法，他就会立刻脱离季川。 既然季川不仁，也休怪他叶青冥不义。 熟不知，此种行为与找死无异。 季川意味深长瞥了一眼，说道：“将你愚蠢的想法掐灭，道心种魔植入魔种，在这个世界还没人能解开，除非……” 叶青冥立刻收敛心神，凝神静听。 “将你丹田引爆！”季川冷笑不止。 第一百四十五章 紫气天罗 叶青冥闻言，脸色阴沉到极点，却又无可奈何。 这种逆反心理，季川早有预料，叶青冥与穆绝全然不同，穆绝一心报仇，其实内心极为简单，孤寂是他唯一寄托。 叶青冥心思深沉，其人狡诈如狐，比其更加难以掌控。 不过，魔种深种丹田，季川也不怕他反水，反手可灭。 当然，也不能逼迫过甚，他需要是手下，不是暗中使绊子的小人。 念及至此，季川一改冷淡面容，笑着道：“既然说过帮你，我不会食言。” “嗯？”叶青冥疑惑。 忽然！ “凝神静气，我传你一篇功法。”季川陡然一声大喝，吓叶青冥一跳。 季川一副凝重的模样，叶青冥尽管心中不愿，还是照做不误，连忙紧守心神。 季川见状，嘴唇微动，一缕无形波动钻入叶青冥脑海中，使得他耳朵微微抖动。 接下来，一行行文字不由自主在脑海中浮现，如同烙印下来一般，完全不用在费心记忆。 叶青冥感触最深，心中顿时一凛，明白季川此时修为，恐远非他能理解。 这般神奇的手段，他也是头一回遇见，就连他父亲叶北雄也不曾使过。 叶青冥静静等待着功法完成，一行行晦涩难懂的文字，让他一阵头大，甚至完全不能理解。 尽管如此，叶青冥依然一动不动，字里行间玄奥法决，无不说明这篇功法不简单。 不由得，叶青冥尝试运转这篇不知名功法，一缕缕澎湃真气运转之后，缓缓融入丹田。 就这么一个周天，叶青冥直觉自己丹田真气涨了一丝，一般先天境平时修炼很难察觉丹田真气变化。 没想到运转这篇不知名功法，竟然能感觉自己丹田变化，叶青冥内心震惊无以复加。 许久之后，季川停了下来，叶青冥睁开双眸，意犹未尽，如梦初醒。 “季兄，这……”叶青冥态度一百八十度反转，透露着感激说道。 季川背负双手，凝视着叶青冥，目光深邃，如同一口幽深古井不起波澜。 “紫气天罗！”季川言简意赅，没有废话，没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这门功法传给叶青冥，日后再有逆反心理，大不了换个人修炼紫气天罗。 天下间，不缺少天资横溢之辈。 更不缺少卖命之人。 选择叶青冥，不过是因为知根知底，省下许多麻烦，恰巧季川极怕麻烦。 “紫气天罗？” 叶青冥喃喃低语，想必是这门功法名称。 从字里行间得知，天罗指利用真气布下天罗地网般气网，而紫气…… 季川继续道：“紫气天罗，以自身为中心运转澎湃波动的真气，就像空间不断对外扩展。 施展至最盛时，能在敌人四周布下层层气网，牵制绑缚敌人动作，将吐出丝劲以柔克刚，令对手陷入死地。 待修炼至大成之境，网劲收发存乎于心，任意改变形状应敌，从任何角度袭击敌人，霸道之极。” 季川大致将功法梳理一遍，相信叶青冥在修炼时，也能更加快速上手，能在不久之后多个助力。 不过，季川也没有将紫气天罗全篇传给叶青冥，暂时大概只能修炼到宗师境巅峰。 之后元神境以上部分，等到时再行传给叶青冥不迟，不急于一时。 天魔策十卷功法，紫气天罗地位颇重，由魔门灭情道天君席应集西域诸家大成，创出这部霸道魔功。 叶青冥闻言，不由震撼，这门功法可比他父亲修炼的功法强出太多，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季兄，不知紫气天罗是何等级？”叶青冥震撼道。 季川瞥了一眼，说道：“不知，反正超过天级功法，说是破碎级功法也不为过。” “破碎级……”叶青冥呐呐不语，不知该说什么。 大秦从未出现过什么破碎级功法，最高也就天级功法，大多还被束之高阁，敝帚自珍，不允许修炼。 叶青冥神情一怔，好似想起什么，紫气天罗是破碎级功法，那么季川还有那个冷冷独臂刀客修炼明显不是紫气天罗。 那！ 又是什么？ 细思极恐！ “这……”叶青冥目光在季川和穆绝身上游曳，心中一惊，却没有愚蠢问出来，烂在心里就好，切不能公之于众。 渐渐地，叶青冥露出一抹喜色。 意外之喜。 原本以为季川控制他之后，仅仅将他视为手下，还在暗自懊恼失策，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 难怪季川直言助他一臂之力，这，岂止一臂之力。 对于叶青冥那些小心思，季川一清二楚，也没有阻止，谁也挡不住这等诱惑。 当年大天魔尊为何突然闭关，还不是因为前路已断，魔尊想逆天而行，硬生生走出一条破碎之路，进窥天人之道。 然而，季川这里却有现成的，试问谁能抵挡破碎虚空的诱惑。 哪怕佛门那些得道高僧、道门那些清静无为的道人陡然听闻，恐怕也会心神失守，闻风而动，如同被鱼腥味引诱的猫。 季川冷冷说道：“好了，相信有紫气天罗相助，对你大有裨益，我也不算食言。 不过你要是再敢心怀二意，那就休怪我不念旧情。” 对叶青冥脸上喜色视而不见，给一个大棒，自然要给一个甜枣。 此刻，季川脸色冷漠，给兴奋不已的叶青冥泼了一盆冷水，心寒不已。 这才意识到，还没到高兴的时候。 “季兄放心，日后但有吩咐，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唯季兄马首是瞻。” 叶青冥神色一正，敛去笑容，义正言辞道。 如此郑重其事保证，究竟几分真假，还要等时间验证，季川也不可能凭借几句话，就断定叶青冥跟他一条心。 “嗯！”季川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表示，尚有存疑之心。 “好了，你还是先琢磨琢磨紫气天罗吧，这等功法可没那么容易练成。”季川摆了摆手，示意叶青冥先行离开。 “大成之日，覆灭少林不在话下，好自为之！” 一道声音悠悠传来，叶青冥顿了顿，重重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许久未出现的笑容。 第一百四十六章 刀 叶青冥离开以后，穆绝紧跟着离开，留下季川独自一人。 门外！ “呵呵，不知兄台如何称呼，日后一同共事，还望多多指教。” 叶青冥一出来，发现穆绝紧随身后，不由转身笑着问道。 “穆绝！”穆绝扫了他一眼，冷冷说道。 叶青冥站在原地，对穆绝的态度浑不在意，依旧笑眯眯道:“原来是穆兄，幸会幸会！” 穆绝瞥了他一眼，嘴里‘嗯’一声，算是回应，随后侧身从旁边离开。 让叶青冥好不尴尬，原本打算与穆绝互相了解一下，日后恐怕一同共事相处，抬头不见低头见。 而且他也想从穆绝这里了解一些有关于季川的消息，毕竟日后得跟着他混，了解一下还是很有必要。 没想到穆绝根本不搭理他，满腔热情被一盆彻骨冷水浇灭，好不难受。 尽管难受，仍旧笑意吟吟目送穆绝离开。 这番表情落在穆绝身上，叶青冥恐怕也休想得到想要的结果。 …… 两人走后，季川沉思片刻以后，觉得也没什么事情，距离陈巍见他应该还有几日时间。 不如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修炼一番。 说起来，这段时间一直处于忙碌之中，精神紧绷，不敢有丝毫松懈。 倒是没有好好修炼过，一直顺其自然，就连叶青冥那种资质都已经先天境，他还处于先天前期，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季川盘膝而坐，运转道心种魔心法，一缕缕真气顺着全身经脉，缓缓汇入丹田。 次篇种魔，目的在于种下魔种，类似于水中火发，获得真阳。 这也是为何季川真气浑厚程度远胜其他先天境，仅凭真气他就足以碾压大多数先天境。 此篇种魔心法主要把人人皆有的元神完全引发出来，让修炼者拥有超凡魔种灵觉。 即，阳神！ 而元神，是元神境的标志。 即便元神境，对于元神其实也捉摸不透，只能算是粗浅了解，连运用都算不上。 可见，季川能纯熟运用元神之力，究竟是多么可怕。 房间中彻底沉寂下来，季川如同老僧坐定古井无波。 时间缓缓流逝！ 数日功夫一晃即过！ 隐约间，季川感受体内不断聚集流淌的真气。 一股股波动散发而出，缓缓运转道心种魔心法，磅礴的真气在体内游曳不止。 蓦然间，一道轻微的沉闷响声，在季川体内响起。 季川头顶青烟袅袅而起，这是真气蒸腾的征召。 下一刹那，犹如沸腾的油锅般，季川体内真气愈加雄厚。 “轰！” 一道沉闷响声，响彻在季川体内。 季川陡然睁开双眸，眼中精光四射，气息迅速收敛，悠长浑厚。 先天中期，季川露出一抹喜色，眉头舒展，起身而立，微微握了握拳头，感受着体内真气的变化。 这就是先天中期的真气吗？ 季川微微皱眉，一个小阶的突破而已，但季川分明感觉体内真气浑厚何止一倍。 直觉得大境界突破一般，不知是不是其他先天武者亦是如此。 想来，也不会如此霸道！ 季川猜测，应该是道心种魔的功劳，超越天级的功法岂是一般功法可比。 “日后，再碰上武道宗师，即便独自一人面对，应该也会轻松许多。 而先天境只要不是那些大门大派的妖孽弟子，他可不会放在眼里。” 季川喃喃低语，双眸微微眯起，随着自身实力不断增强，信心也更加足了。 “陈巍不知何时能到，潜修种魔篇，跨入立魔篇，这点时间恐怕还是不够。” 季川皱着眉头，种魔篇需得潜修七七四十九天，而后跨入道心种魔大法第三篇立魔篇。 从跨入先天之列开始至今，他还真没有真真正正修炼过种魔篇。 一是太过忙碌，无暇顾及此事。 二是一直处于危险边缘，他可不敢随意修炼立魔篇。 因为，立魔篇篇首开宗明义须将全身功法散去，即散去玄门道功，让魔种成为身体主流。 若是没有一个相对和平安静的环境，季川可不敢随便废功，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谁也没有修炼过这门功法，季川也是淌着石子过河，步步小心谨慎。 接下来数天时间，季川都在巩固境界，也没有过多涉及立魔篇。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 …… …… 三日后！ 季川还在修炼，几日时间，几乎没有踏出过房间。 如今，他还被人追杀，可没有那些闲工夫出去闲逛。 “笃笃笃……” 正当季川修炼之际，不远处房门被敲响。 闻声，季川睁开紧闭许久的双眸，精光爆射。 “来了吗？”季川呢喃低语，随即起身打开房门。 果然，门外一名衙役微躬着身子，见房门被推开，立刻低头，有些紧张道:“顾大人，方大人让小的过来通知大人，立刻前往六扇门府衙。” “陈大人来了？”季川问道。 此言一出，衙役头低的更深了，立刻摇头道:“小的不清楚，方大人只让大人前往府衙，并没有其他交代。” 季川怔了怔，点了点头笑道:“好，走吧。我这就前去见方大人，可不能让方大人久等。” 衙役也笑了笑，在前面带头，一直以为这位顾大人脾气不好，没想到如此好说话，亏得他一直战战兢兢。 …… 六扇门府衙！ “大人，顾惜朝那日我已见过，确实不错，将其纳入锦衣卫，必定会成为大人手中的一柄利刃。” 六扇门衙门内堂，此时季川还未到，方泰和在一旁笑着说道。 而说话的对象，当然是陈巍。 在得到消息之后，陈巍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就赶了过来。 此时，他的手上正拿着一张纸，上面记载着季川在当阳城所作所为。 一些细节，恐怕季川都没有那么清楚。 陈巍对当阳城当然不会什么都不管，在季川屠杀林府之时，当阳城六扇门为何按兵不动，还不是陈巍早就打过招呼。 这只是陈巍提前随手而为，他自己也没想过季川能做到这种程度，算是帮了季川大忙。 此事着实让陈巍意外，同时也有些惊喜。 正如方泰和所言，季川将会是他手中一柄利刃，为他扫平前方障碍的利刃。 没错，他已经决定将季川引入锦衣卫，成为他手中锐不可当的刀，继续为他血拼，为他立下累累功劳。 这是陈巍为季川规划的未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飞鱼服，绣春刀 “呵呵，顾惜朝此人用好了，确实是一把好刀，但也要提防他狼子野心，指不定哪一天被反咬一口。” 陈巍幽幽开口，听得方泰和一阵皱眉，想了想，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 以季川之前的行为，杀兄弑师以及在当阳城所作所为，哪一桩哪一件不是离经叛道。 说是劣迹斑斑毫不为过，保不准以后如毒蛇般反噬其主。 此人心中早就没有忠心概念，为的也是往上爬，借着锦衣卫往上爬。 他能想到，陈巍远胜于他，自然也能想到，以陈巍的手段，掌控顾惜朝不过反手之间。 “陈大人果然深谋远虑，这顾惜朝也翻不过陈大人五指山。 日后还能为陈大人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指挥使的位置戳手可得，哈哈！” 方泰和一脸谄笑，使劲拍着马屁，也不管拍的有多夸张，是不是拍在马蹄上。 趁着陈巍在此，还不使劲巴结讨好，他可就真的要在这个位置上待一辈子了。 然而！ 对于陈巍而言，这种马屁他听的太多，或许都已经免疫了，仅仅淡淡瞥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 方泰和表情自然，丝毫没有为此感到尴尬。他可是老油条，这种事情遇到太多，见怪不怪。 这时！ 堂外！ “大人，顾惜朝已到府衙……”一道声音传来，打断了方泰和马屁声，正是刚刚前去通知季川的衙役，此时已经赶到衙门，在外躬身禀报道。 方泰和虽然是六扇门主事人，但现在这里可临不到他做主，随后看了一眼陈巍，还是要征得他同意。 陈巍面无表情，绕过方泰和直接道:“进来吧！” 季川站在门外，思绪深远，陡然一道威严的声音，将他惊醒。 闻声而动，季川踏着稳重步伐，缓缓踏入六扇门内堂。 当季川踏入堂内，陈巍微微眯起双眼，没想到当初小小后天境，也成长到这种地步。 “呵！” 陈巍自嘲一笑，能有如此成就也全赖他本人手段，自己这般想法，有些太小瞧人了。 关键在于，此人却是万万不能小瞧，若有人敢小瞧他，可是要吃大亏。 “见过陈大人！”季川按照江湖规矩，朝陈巍抱了抱拳道。 至于方泰和，则是直接被季川忽略过去。 陈巍坐在主位上，方泰和满脸笑容陪坐在侧。 季川一踏入内堂，一双眼睛一直在打量着他。 顿时，他就感觉如芒在背，就算晋升先天境，面对陈巍依旧如临深渊，深不可测。 “你很不错，我也没想到你能做到如此程度，大大出乎我所料。”陈巍脸上没有多余表情，淡淡说道。 没等季川说话，陈巍继续说道:“第一次见你还是后天境，如今才过多长时间，就已经先天境，我果然没看错你。 既然你能出色完成考核任务，我也不会失言，锦衣卫百户职位为你准备好。” 季川微垂眼眸，对陈巍所说，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欣喜的表情，淡淡道:“陈大人过誉，既然答应陈大人，季川自然义不容辞。” 不管季川心里怎么想，至少态度方面能让陈巍满意。 “好了，今日让你前来，也是为了兑现当日承诺。”陈巍摆了摆手，说道。 季川在当阳城一些情况，陈巍基本都已经知晓，六扇门情报系统还是很强大的。 所以，陈巍也就不再多问那些废话。 陈巍刚说完，堂外一名衙役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衣服上面摆着一柄刀。 季川转过身，眯着眼睛看着衙役躬着身走到他面前，将衣服递到他手上。 “飞鱼服！” “绣春刀！” 正当季川目视手中之物时，陈巍在后沉声说道，声音中有着丝丝郑重。 甚至一旁方泰和目露羡慕之色，不像六扇门越渐颓势，锦衣卫可是蒸蒸日上。 六扇门如今更类似于朝廷在江湖中的眼睛。 而锦衣卫才是秦皇心腹，为秦皇扫平一切不臣，哪怕与异族这种国与国的战争，锦衣卫也能起到至关重要作用。 例如参与收集军情、策反敌将等工作，这才是锦衣卫真正擅长，以及震慑江湖一切不臣。 一旦入了锦衣卫，如鱼跃龙门。 在秦皇眼皮底下做事，危险与机遇并存，说不定哪天就会受到秦皇赏识，从而一步登天。 因此，方泰和才会羡慕，他这一辈子若是没有贵人相助，恐怕就要老死在这个位子上。 除非，他能更进一步，踏入那元神之境，成为江湖一方巨擘。 可，方泰和知道自己资质，想要更进一步，几乎堪比登天之难。 想到这里，方泰和目光变得热切，目不转睛盯着季川。 季川拿起绣春刀，刀柄很直，刀身偏窄，背厚，刃薄，尾部微微上翘，有一个美妙的弧度。 唤，绣春刀！ 这是季川对绣春刀的第一印象，可谓做工精致，造型优美。 将刀配在腰间，随后抖开手中衣服，一副飞鱼图案映入季川眼帘，近似龙首，鱼身，有翼。 名，飞鱼服！ “你可以去后堂换上飞鱼服，今后你就是锦衣卫百户，享朝廷俸禄为朝廷办事。” 陈巍没有从季川脸上看出任何喜色，不由皱眉，威严说道。 季川点点头，沉声道：“陈大人所言，季川铭记于心，日后但为陈大人赴汤蹈火。” 他没说为朝廷效死命，而是向陈巍表明立场以及心意，朝廷其他人可都不认识他，还不如暂时先跟着陈巍混。 日后，想要获得更多修炼资源，离了陈巍可不行，至少暂时不行。 “嗯！你有这份心意就好。”陈巍眯着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尽管季川这番话真假有待商榷，不过其对秦皇确实没有丝毫敬畏之心。 对于陈巍来说，这就够了。 相比于自己培养，季川无论做事手段还是心智，都是上上之选。 他需要季川这样有能力的人，有能力就会有野心，野心渐渐滋生，就会反噬其主。 不过，陈巍不怕被反噬，否则也不会选择季川，还不如从自己手下培养出一个，还能确保其忠心耿耿。 毕竟，做事能力可没那么容易培养。 第一百四十八 锦衣卫 “对了，这东西给你，不然你还真不算锦衣卫。”陈巍忽然想起来，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枚腰牌扔给季川。 季川接过腰牌，翻了翻，发现背面写着他的名字还有职位。 然而腰牌上名字却不是顾惜朝，而是季川，倒是让他一惊，不过想想也就释然。 这枚腰牌恐怕也就刚刚制作不久，随即将其收入怀中，妥善保管。 至于去后堂换上飞鱼服，季川倒是没有如此做，对于锦衣卫的衣服他还真不感兴趣，没有那么急不可耐。 季川向往的是锦衣卫手中的权势，以及这种权势带来的利益资源。 一切就绪，陷入短暂沉默。 不过，季川可不会就此沉默，意有所指道：“大人，上次大人说完成考核任务，会有丰厚奖励，不知……” 季川话并没有说完，如今修炼速度实在有些慢了，而且种魔大法第三篇须得废去全身功力，更加需要资源来缓冲这段虚弱期。 陈巍一怔，这件事情他确实答应过，不过这些日子烦心事实在太多，一时之间竟忘了。 此时季川提起，他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 尽管忘了，但陈巍还是很快反应过来，笑着道：“呵呵，你放心，我自然答应过，就不会食言。” 说完，陈巍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郝然放置着几粒丹药，有些肉痛的丢给季川。 陈巍说道：“这是玄元丹，玄级丹药，对先天境功效甚为显著，作为你的奖励，应当是够了。” 何止对先天境效果显著，就连宗师对此丹也是梦寐以求，没看到方泰和眼睛都红了么。 这是嫉妒的目光，之前方泰和对季川能入锦衣卫仅仅是羡慕，如今对这真真切切的好处，还是玄元丹这种增益修为的丹药，就是嫉妒了。 “哦？”季川惊疑不定，对于江湖上一些丹药，他还真不了解。 不过方泰和的表情被他看在眼里，心中一定，对此丹有些信心。 “多谢陈大人！”季川说道。 且不管奖励出乎意料的少，季川却也不会贪得无厌，徒惹陈巍生厌。 未来日子还长着呢，没有必要第一次吃相就那么难看。 “一切处理妥当，我们就来说说正事，你也找个地方坐。”陈巍端坐主位，威严道。 季川顿时了然，无非是一些关于锦衣卫之事，可能还会涉及他的安排。 不能成为锦衣卫，光拿朝廷俸禄不干实事，那就有些说不过去。 …… “锦衣卫总部位于京城，一位总指挥使大人，四位副指挥使，另外还有十九位州镇抚使。 以及不计其数千户百户缇骑，这便是锦衣卫基本结构。” 陈巍简单介绍锦衣卫人员构成，也没细说，这些都可以日后慢慢熟悉摸索，不必说太详细。 “你如今也算是百户其中一员，我锦衣卫在各地没有固定衙门，大多寄托于六扇门衙门，主要还是由于我锦衣卫活动太过频繁，不适于设立衙门。 唯独在京城设立锦衣卫府衙机构，并设立镇抚司，从事缉捕、逮捕、审问等活动。 当然还有参与收集军情、策反敌将的工作，以及征讨江湖不臣之人，无论何门何派但有不臣，屠其宗门灭其道统。” 说着，陈巍眼中厉色一闪，杀气四溢，这段时日他可是灭了不少门派，戾气一时之间没有化解，才导致如此。 这股杀气让季川一凛，不知陈巍究竟屠了多少门派杀了多少人，这才会有如此杀气。 “这么一说，你能明白吗？”陈巍沉声道。 无非以各种身份潜伏下来，全然没有摆在明面上，这也是锦衣卫给外界一种神秘感觉的原因。 借用六扇门府衙，不仅省下一笔经费，还能保持着神秘性迷惑性，震慑着一切外敌，包括异族和江湖门派。 季川点点头，表示清楚其中缘由。 陈巍见状，略带着诱惑道:“此时朝廷正值多事之秋，锦衣卫几乎倾巢出动。 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意味着你的机会很大，加官进爵更是唾手可得。 ” 对于季川，通过六扇门情报，陈巍还是有些了解，不择手段心狠手辣，一切向利益看齐。 只要他牢牢把握住这一点，就不怕季川不听话，不乖乖为他做事。 要想一个人为你卖命，不给点甜头，就算再忠心的手下，也会有背叛的一天，陈巍深谙此中真谛。 所以，他不会对季川苛刻，相反会更加优待，唯有如此，才能让季川这样的人为他卖命。 季川有能力、有手段、但也有野心，想要收服这样一个人可不容易。相反一旦驯服这样的人，所带来的收益也将出乎意料。 陈巍的话，让季川眉头微微一皱，朝廷多事，很可能就是之前道门之事，此时恐怕已经处于白热化时期。 他在此时搅进这谭浑水，不知是福是祸，转念一想，道门已恨他入骨，若是不加入锦衣卫，以他小胳膊小腿反手可灭。 这么一想，他已经别无选择，只有一条道走到黑。 “不知大人可否告知朝廷发生了何事，竟需要锦衣卫倾巢出动。” 尽管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季川还是决定装傻充愣，没有直接点明。 话音刚落，陈巍脸色就冷了下来，忽然阴笑道:“这件事就算我不说，想必你也知道，道门势大，在朝廷眼中早已成为眼中钉肉中刺，秦皇眼中可揉不得沙子，玉虚观便是先例。” 这么说，不仅在告诉季川事情缘由，也在告诫他自背叛玉虚观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不要再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妄想。 陈巍继续说道:“如今，道门与朝廷双方对质已成定局，朝廷肯定不会妥协，一直在剪除道门羽翼，这也是我说朝廷值多事之秋的原因。” 闻言，季川一直有些疑惑，秦皇真有那么大把握将道门推翻？ 要知道三大道门执整个正道之牛耳，势力盘根错节，实力更是强的可怕，没那么容易妥协。 再者说，朝廷先挑衅在先，道门岂会善罢甘休？ 按理说秦皇不会不知此事，也不会不知道急功近利，对朝廷有百害而无一利。 但，为何还是这样做，而且还如此风风火火。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三大道门 季川的疑惑，自然瞒不过陈巍的眼睛，随即说道:“你是不是奇怪秦皇为何如此急功近利，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动道门？” 季川确实有此疑惑，但他却不会去问，他刚入锦衣卫，不适合问这些敏感话题，而且就算秦皇老糊涂，与他又有何干系。 此时陈巍主动提出，却也不会反对，反而顺势点了点头。? 不仅季川如此，就连方泰和也默默竖起耳朵，静等陈巍说出原因。 看来，锦衣卫虽然借助六扇门的力量，但真正实情还是有所隐瞒，一地总捕竟然都不知，想必也是隐秘之事。 陈巍瞥了一眼鬼祟的方泰和，摇了摇头道:“此事非同小可，你也不用去管，不论什么时候，听命行事即可，有些事情日后你自然能够明白。” 对此事陈巍三缄其口，季川倒也无所谓，倒是方泰和一脸郁闷。? 陈巍继续道:“此间事了，你既入了锦衣卫，正好我这里有一件事，交由你去办正合适。 不过，此事不需你独自完成，你从旁协助甚至只需听命即可。 到时，你们可以借助当地六扇门的力量，甚至锦衣卫也行，只要你有那个本事，随你怎么做。”? 此言一出，季川还没有什么感觉，方泰和先是心中一惊。 仅仅锦衣卫百户之职，竟然就被允许调动六扇门力量，这么一说，岂不是他也低季川一等。 先是一怒，旋即满腔怒火化为一道无声叹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在陈巍眼中，他这种没背景没实力没权势的一城捕头，实在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与方泰和想的不一样，季川却是眉头一皱，上次为了杀林正阳，差点就丢了性命。 这种艰难的任务还不允许借助任何力量，完全靠自己独立完成。 如今，陈巍还未说出任务是什么，就先提出可以调动六扇门力量，可想任务困难程度。 季川不敢满口答应，反而心中一凛，陈巍此人可不会体恤下属，不坑他就不错了。 “不知大人说的是何事？”季川微抬双眸，问道。 陈巍没有说话，反而将目光转向一旁方泰和，说道：“你先下去，将这些衙役都撤走。” 方泰和一怔，不可思议神色一闪而过，没想到此事竟然连他也要瞒着。 不过方泰和可不敢有丝毫反驳，心中也暗松一口气，以后消息走漏出去，可就与他无关。 方泰和看向季川的目光，有一种莫名的神色，同时心中暗道之前的态度算是对了，旋即便与附近衙役一起撤下去。 六扇门府衙内堂，独留下季川和陈巍两人，季川面露沉思之色，心中一直在猜测陈巍所言到底是何事？ 正当他沉思之际，陈巍说道：“让方捕头和一众衙役下去，也是由于六扇门耳目众多。 稍有不甚，你的行踪就将无所遁形，到时麻烦不断，哪里还有心思修炼和任务。 我也知道你在当阳城所作所为，不过你不用担心，与之前不同，现在你身为朝廷锦衣卫百户，无需再怕峨眉弟子，峨眉派还不敢公然杀我锦衣卫百户。 还有一点，不仅峨眉会寻你麻烦，而且一些江湖义士遇到你，同样不会手软。 还有道门如今自身难保，只要你不撞枪口上，短期内不会有什么问题。” 季川也曾想过这一层，而且他也从方泰和那里得知六扇门不干净，就是没想到陈巍会提出此事。 此时，唯有他们两人，日后行踪只要小心一点，玄机阁也不一定能够发现他。 “多谢陈大人！”季川说着道谢，心中却不以为然，他从不会相信陈巍有此好心，总归有其他目的。 季川沉默不语，静静等待下文。 陈巍忽然道：“这次事情还要提及道门之事，不知你可知三大道门？” 季川念头一动，说道：“我听闻三大道门分别是三清道门，太一教，纯阳剑派，不知可对？” 闻言，陈巍点了点头，紧皱眉头沉声道：“不错，三清道门，太一教，纯阳剑派就是三大道门，大秦几乎所有道门分支都源于三大道门，势力庞大到可怕的程度。 而且，不仅如此，三大道门统领整个道门分支，而且还执掌整个正道门派。 凡是自诩正道，都会以道门为尊，在这一方面就连佛门都远远不如。 道门一直提倡清静无为，从不过问凡俗之事，可实际情况并不如此，甚至已经涉及到皇权更替。” 说到这里，陈巍露出一丝阴沉神色。 这番话让季川一下子恍然，原来真正原因是道门的手已经伸到皇权，难怪秦皇无法容忍。 但季川总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却又不知来自哪里，索性不在理会此事。 听闻，秦皇年迈，就算武道有成，寿命总归有限，还能有几年活头，此刻道门突然插手却不知为何。 而江湖上没有沸沸扬扬，反而像是酝酿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秦皇有把握吗？”季川沉思良久，问道。 道门势力庞大，朝廷对付道门可得三思，再加上还有异族环伺。 万一异族在背后捅刀子，朝廷腹背受敌，那可就离亡国不远，到时顷刻间国破家亡，整个大秦都将陷入异族铁蹄之下。 “佛门！”陈巍吐出两个字，却极具分量，继续说道：“秦皇与佛门暗中联手，并不会怕了道门，最终结果如何不用我们去管，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佛门？”季川眼睛一眯，脑海中想到一件事，难怪那日悟真不愿与六扇门起冲突，原因皆在于此。 可是，虽然佛门与道门向来不对付，却也不会为此与朝廷合作，中间的利益纠葛，就不是他能够想象，甚至可能涉及道统之争。 这场暴风雨不知何时会爆发，也不知会波及多少江湖门派，在江湖上会掀起多大的风雨。 季川倒是没有忧国忧民的情怀，大秦破碎与他有何干系，他更加担心此次任务危险程度。 若是太过危险，他还要考虑此时值不值得，或者从中能捞到什么好处。 许久之后，陈巍说道：“此次之事关于宁州五大剑派之事，五大剑派是纯阳剑派分支，宁州那边缺人，正好派你过去正合适。到了宁州听命行事就行，其他不用多管，你也管不了。” 陈巍言简意赅，将此事点明，却让季川闪过一丝阴沉。 第一百五十章 五大剑派 季川心中多出一丝阴霾，面上却没有表露分毫，在陈巍面前该伪装还是要伪装，不论他是否知道，面上总要过得去。 季川心里并不乐观，五大剑派同气连枝，且作为纯阳剑派分支，每派实力都等同于玉虚观。 要不是有他相助，陈巍想要灭玉虚观，不知要废多大功夫，更何况相当于五个玉虚观，难度可想而知。 如今，却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 听命行事就行？ 这等同于送死！ 矛盾日渐激化，纯阳剑派不会再给朝廷面子，怒火牵扯到他头上，到时在宁州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两回事。 与林家相比，危险了何止十倍。 尽管如此，季川还是没有拒绝，不敢拒绝，也没有权利拒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照陈巍所说，季川此次前往宁州，无非就是换个老大，仅此而已。 届时还是需要听命行事，没有自由之身，让季川陡然生出厌恶之感。 季川故作苦笑道：“呵呵，依陈大人之言，下官过去也只是打打杂，想必所起作用甚微。” 季川满脸苦涩，陈巍看似授予他锦衣卫百户之职，没想到还是去打杂。 季川半真半假，让人看不出分毫。 闻言！ 陈巍一愣，没想到季川会有此一想，倒让他始料未及，威严的脸庞露出一抹笑容。 随后，陈巍笑骂道：“你小子花花肠子不少，你别不知足，你可知锦衣卫百户足以坐镇一城。 比起六扇门一城捕头权力不知大多少，你的升迁速度已经如同坐火箭一般快了。 要不是我一直压着反对声，你以为你能一入锦衣卫，就能一步登天成为百户？” 陈巍瞪了季川一眼，微微怒道：“要想成为锦衣卫百户，不仅需要功劳还需要资历，单论功劳许多锦衣卫都已经达到，可为何迟迟不授予百户之职，还不是资历不够，而且还有名额限制，底下不知多少人在窥视着这个职位。 一般一名缇骑从最基层做起，升迁到锦衣卫百户，大约需要数年功夫。 恰逢朝廷与道门冲突日益激化，锦衣卫损失惨重，正好需要填补空缺。 若是没有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绝佳时机，哪有你的份。你却还在这里挑挑拣拣，哼！” 季川虽然说的半真半假，却没有想到成为百户，还有这么多道道。 季川并不知道，他能成为百户，陈巍从中出力甚大，否则哪里会有他的机会。 如今，季川在锦衣卫中可是一些人眼中钉肉中刺，毕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挡了许多人的路。 “倒是下官矫情，大人教训的是，还要多谢大人从中斡旋，日后下官必为大人马首是瞻。” 季川微垂眼睑，嘴角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一脸恭维说道。 陈巍怒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渐渐平复下来，季川的能力手段他都看在眼里。 经历过林家之事后，陈巍更加看重季川，怎么可能让其轻易犯险。 陈巍想要培养季川，此次宁州之事闹得挺大，让季川前去，也是相信他能展露头角，未来他也好从中周旋。 只要身负功劳，他都能让季川脱颖而出，就算他不能也有人能，而且一定能做到。 以后，越是危险任务，陈巍越是会让季川前去，唯有如此才能在功劳簿上记下重重一笔，为以后争功铺下基础。 再说，不经历风雨又怎能见彩虹。 “嗯！”陈巍重重嗯了一声，接着说道：“让你过去听命行事，也是为了你好。你也可以选择反客为主，那就看你自己本事，当然你首先要能承受纯阳剑派的怒火。” 陈巍不坏好意一笑，想必以季川趋利避害的性格，不会做这种事情。 “敢问大人，那宁州五大剑派要如何处理？”季川眸光一闪，躬身问道。 陈巍理所当然道：“自然斩草除根，能找个理由灭了更好，省的那些卫道士叽叽喳喳，烦不胜烦。 你若是有本事将五剑派连根拔起，还能堵住天下武林人士悠悠众口，秦皇都得对你另眼相看，哈哈。” 陈巍这么一说，也仅仅是这么一说，他可没想过季川会有此能力。 如今！ 锦衣卫入主宁州时日不长，正准备处理五大剑派之事，正好季川前去能够赶上，不至于半途而至满脑雾水。 时下，朝廷与道门之间明争暗斗，还没有波及江湖，江湖上风闻不多，也没在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 陈巍继续道：“宁州五大剑派分别是神剑山庄、一剑门、六合剑派、藏剑楼、青阳剑派，其中神剑山庄实力最强，青阳剑派稍弱一点。 至于其他一些事情，我就不与你多说，你一打听便能知晓，接下来该怎么做，就看你自己。” 季川点头应是，陈巍不愿多说，他也不愿多问，全然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但季川心里却有着十分的警惕之心，此行远比上次危险，想想上次要不是于莫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你若无事，就准备启程吧。” 事情安排差不多，陈巍开始打发季川离开，他本身也有要事在身，没有太多时间在此地浪费。 要不是季川能力出色，将林家之事处理的极为漂亮，他也不会亲自前来，更不会让季川入锦衣卫，他还不需要废物。 “大人，那下官就先行告退！”季川躬身一礼，缓缓退出内堂，走到门口之际，一道声音让他顿住脚步。 “一路上，小心一点，那峨眉弟子秦青不可小觑，正四处找你，若是被她寻到，你吃不了兜着走。 遇到道门弟子，能杀就杀，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说完，陈巍愣了一下，随即自嘲一笑，季川是什么样的人，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倒是不用提醒。 不过，季川莫名一笑，还是谢道：“多谢大人提醒，道门弟子该期待不要遇上我，哈哈！” 陈巍也是一笑，伫立在原地，怔怔看着季川缓缓退出去，渐行渐远。 忽然！ “呼！” 一阵诡异阴风吹过，陈巍眉头一皱，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便舒展过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魑魅魍魉，莫能逢之! 下一刻！ 一团人形阴影站在堂内，就连陈巍都反应不及，一阵阴风吹过，便来到他身后不远处。 “好快！”陈巍瞳孔一缩，内心警惕起来，这种速度他望尘莫及。 “陈巍，王爷命你即刻动身回京，不得有误！”一道沙哑阴冷的声音传来，让陈巍脸色沉了下来，一闪即逝。 黑影话音还未落下，便已经消失不见，那道沙哑的嗓音却没有离开，依旧在空旷的空间内回荡不休。 “是，我立刻回京，面见王爷。”陈巍不敢怠慢，面色恭谨，躬身道。 然而，陈巍的话更像是在与空气说话，但他依然一丝不苟。 “魑魅魍魉，莫能逢之！”黑影消失无形之后，陈巍缓缓起身，静静站在原地，凝重望着门外，一字一句，低沉说道。 陈巍喃喃低语：“传闻王爷手下魑魅魍魉四大高手，修炼合击功法魅影神功。 其人无影无形，快如闪电，天下莫能逢之，没想到竟是真的。” 不仅如此，江湖传闻魅影神功寓守为击，任何人给它缠住，无论用什么功夫，都会消失于无形。 魑、魅、魍、魉四人，修炼合击绝技魅影神功，每个人无影无形，快如闪电。 但想要寓守为击，就必须四人合击，否则单独一人根本无法施展。 所以魑魅魍魉最恐怖的时候，不是独自一人，而是四人宛如一人之时。 刚才，陈巍丝毫没有察觉，就被那团黑影近身，当时要是偷袭他，轻而易举就能成功，不费吹灰之力。 要知道，陈巍可是元神一境凝神境武者，算是站在整个大秦巅峰的存在。 想到这里，陈巍忽然有种不寒而栗之感，心中衡量起魑魅魍魉四鬼实力。 无论如何衡量，陈巍自觉与其还是有很大差距，尤其是速度方面，简直不是一个层次。 “这恐怕也是合击功法魅影神功所致，王爷此时召我回京，不知所为何事……” 陈巍暗自沉吟，正值朝廷混乱之际，王爷此刻召他回京，恐怕也是缺少人手。 依他之见，召回京恐怕不仅仅只有他，应该还有其他人，也不知朝廷发生了何事。 陈巍望着门外，陷入沉思之中…… …… 另一边，季川离开六扇门之后，径直回到住处，没有丝毫停留。 宁州那边，相信陈巍早已打过招呼，也不需他来操心，只要立即动身赶往宁州就行。 以陈巍的说法，他是去蹭功劳的，可季川不会那么乐观，一来别人又不是傻子，岂能让他来分润功劳。 二来宁州可是纯阳剑派大本营，你去灭他小弟，岂不是打他脸，说不定一怒之下，就会让他陷入危险境地。 一路思索，季川快步迈入客栈，一踏入房间就见穆绝和叶青冥泾渭分明，各自修炼，颇有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感觉。 此事难怪，以穆绝的个性，让他与叶青冥说一句话都难，更别说好好相处。 季川倒也不好置喙，他对两人可是寄予厚望，这才将紫血大法和紫气天罗，这种江湖中梦寐以求的功法，交于他们修炼。 若是常人，一定难以理解季川这种做法，此等神功秘籍岂可轻易示人。 而季川想法很简单，只有真正实力才是最实在的。不然一本本神功秘籍在手中任其蒙尘，敝帚自珍，岂不可惜。 季川踏入房间那一刻，穆绝和叶青冥两人同时睁开双眸，两人自季川走后，一直处于修炼中。 “季兄，你终于回来了，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总不能一直窝在客栈修炼吧。” 自从得到紫气天罗功法，自觉报仇有望，叶青冥性子又开始活跃起来。 就连脸上笑容，都与季川初见他之时如出一辙，不过，季川还是很讨厌这样的笑容。 季川脸色冷淡，说道：“你以为区区先天境能做成什么事，连悟真都打不过，就算有什么事情，你能独当一面吗？” 季川一番冷嘲热讽，让叶青冥碰了一个软钉子，立即悻悻不说话。 穆绝瞥了他一眼，抱着刀，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不言不语，让叶青冥更加难受。 说实话，对于季川，叶青冥还是很感激的，让他看到了复仇的曙光。 而且，似乎跟着季川也不赖，前途指不定就是一片光明。 因此，季川一番言语刺激，叶青冥并没有生气，反而激起他努力修炼的决心。 随即，叶青冥躬身一礼，说道：“季兄所言甚是，青冥受教了。” “嗯！” 季川随口之言而已，叶青冥态度他还是很满意的，接着道：“我们接下来去宁州，正好可以避开秦青，以我们三人实力不是其对手，就算合三人之力也于事无补，还是暂避锋芒吧。” 季川也是无奈，对方有宗师境巅峰实力，实力差距实在太大，哪怕功法占优，也无法弥补这种差距。 叶青冥疑惑道：“季兄，我们去宁州所为何事，这可是路途遥远啊。” 宁州位于青州东北方向，其路途遥远，唯有横跨徐州，方能到达宁州，可谓跋山涉水。 穆绝眸光一凝，打坐修炼根本不是他的性格，而且修炼速度极其缓慢。 这次，季川提出前往宁州，必定是有要事。 穆绝不禁紧了紧手中的刀，凶厉之气在刀鞘萦绕，心中有些跃跃欲试。 两人截然不同的反应，季川看在眼里，冷冷看了一眼叶青冥，说道：“到了便知，我们准备好就出发，不能再耽误，以防迟则生变。” 从陈巍口中得知，剑仙子秦青伤势好转，甚至伤势已经痊愈，说不定正满天下找他。 待几人实力在提升些，也就不需惧怕秦青，到时若是再来，就休怪他辣手摧花了。 季川眼中阴厉一闪而过，一直被摆弄来摆弄去，他的耐心早已被磨灭干净。 眼见于此，叶青冥脖子一缩，立时闭嘴不敢说一句话，小命捏在人手里，还是收敛一点为好。 接下来，三人无言，各自收拾东西动身离开，顺便从客栈牵了三匹马。 路途上，季川勒紧缰绳，转头问道：“你可知宁州五大剑派？” 这番话，自然是对叶青冥所言！ 第一百五十二章 武林门派 城外路上，季川勒紧缰绳，身下前蹄扬起，阵阵马蹄声响起，转身问道：“你可知宁州五剑派？” 叶青冥闻言，将狂奔中的马儿缓了下来，没有丝毫犹豫，笑着点头道：“宁州五大剑派分别是神剑山庄、一剑门、六合剑派、藏剑楼、青阳剑派。 其中神剑山庄实力极为强横，其余四派较之弱了不止一个层次，神剑山庄甚至可以匹敌其余四派联手。 不过，宁州五大剑派一向同气连枝，共同进退，倒是从来没有发生过冲突。 神剑山庄也一向以五派之首自居，五派联手，确实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季川神色一凝，问道：“神剑山庄实力究竟如何，有没有返虚境？” 叶青冥一愣，实在被季川这番问话惊了一下，哑然失笑道：“季兄多虑了，神剑山庄怎么可能存在返虚境。 若果真如此，神剑山庄早就不以宁州五大剑派之首自居，而是与正道六大派相提并论了！” 季川也没有不好意思，对于江湖之事一直一知半解，今日叶青冥在此，正好了解江湖之事。 叶青冥见季川微微疑惑，继续道：“季兄对江湖之事知之甚少，我就与季兄说道说道。” “好！”季川点了点头，一直以来，他都奔波于死亡边缘，哪里有时间去理会江湖事，甚至他连许多江湖大派都不知晓，顶多在脑海中有个印象而已。 如此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于他日后行走江湖，总是弊大于利，肯定会吃亏。 正好路途遥远，一路上叶青冥能给他详细说一下江湖武林门派，以免日后吃亏。 叶青冥笑着道：“大秦幅员辽阔，整个大秦疆域分十九州之地，北方有异族，时刻窥视着我大秦疆土，屡次犯我大秦疆域，无数人丧生于此。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大秦疆域辽阔，自然衍生出大大小小门派。 若是细数下来怕是有数万之众，委实让人难以置信。” 说到这里，叶青冥缓了一口气，继续道：“若是一一说下来，一天一夜也说不完，我就说一些江湖上的顶尖大派，其余小派不过尔尔，也不值得一提。 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江湖便有正道、魔道之分，又有佛门、道门超然物外。 因此，整个江湖相当于被五大势力占据，分别是正道、魔道、佛门、道门以及大秦皇朝。 而正道顶尖门派有一阁一殿一门一宗一派一宫之称，统称正道六大派，而魔门又有两派六道之称。 佛门两派分别是少林、峨眉，而道门又有太一教、纯阳剑派、三清道门，统称三大道门。 总体来说，道门实力最强，佛门次之，正道六大派又要比魔门两派六道强。 可惜魔门自魔尊消失之后，天魔教解体，魔门各自为政分崩离析，直接导致魔门青黄不接，实力大退，再也无法与佛道两门抗衡争锋。” 季川点点头，陷入沉思中，没想到江湖门派如此繁多，他唯一接触过的大派玉虚观，连正道六大派都抵不上。 可想而知，这些门派如今在他面前，都是犹如庞然大物一般，让人喘不过气。 “宁州五大剑派与玉虚观相比如何？”季川忽然问道，这是他唯一评判标准，其余门派他也不知道实力究竟如何，只能在脑海中有个大致标准。 叶青冥凝重道：“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远胜玉虚观！” 此刻，他也算看出来，季川前往宁州，肯定与宁州五大剑派有关，否则不会单单提出。 正因为如此，叶青冥才脸色凝重，就他们几人也敢去捋虎须？怕让人塞牙缝都不够。 “这么强？”季川喃喃低语，脸色凝重。 不过，担心也没用，该面对还是要面对，再说此次可不是他独自一人面对，而是锦衣卫与江湖之间的碰撞。 四下无言，季川三人策马飞驰，一路扬起漫天灰尘，马蹄阵阵。 …… 徐州！ 长达半月时间，季川等人终于赶到徐州，想要前往宁州，必须穿过徐州。 一路风尘仆仆，季川等人不仅身心疲惫，就连精神上也有些疲劳不堪，也打算在徐州稍作休整，再行出发。 “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然后再赶路吧。”季川牵着马，走在城内，沉声道。 “听说没有，神剑山庄与虚实剑宗两方联姻，这可是强强联合啊。” “此事略有耳闻，不过也是最近才发生的吧？” “不错，要我说神剑山庄梅庄主简直毫无下限，上杆子将女儿送给虚实剑宗之子，啧啧啧……” “嗤！！！什么联姻，不过将女儿送给虚实剑宗宗主之子做小妾罢了。” 路上，一人谈起此事一脸鄙夷，对神剑山庄庄主不屑一顾，对其做法更是不敢苟同。 同行几人也都相继摇头，显然他们也都听闻一些风声，神剑山庄可能做法上确有不妥。 这种跪舔向来为江湖正道所不耻，而且还与纯阳剑派渊源颇深，更加让人难受了。 季川与几人擦肩而过，叶青冥走在一旁，低声道：“虚实剑宗乃正道六大派中的‘一宗’，实力极为强劲，全宗皆为剑修，专修杀伐之力。在正道六大派中，虚实剑宗综合实力也是名列前茅。” 季川点点头，目露思索之色，恰好他正要去找神剑山庄麻烦，陡然听闻神剑山庄与虚实剑宗联姻，不由感到一阵棘手。 双方此时选择联姻，是不是神剑山庄为了对抗朝廷的无奈之举呢？ 不得而知！ 这才有送女一说？ 或者，还有其他原因？ “啧啧啧，不过神剑山庄如此跪舔，也不怕纯阳剑派大发雷霆，这样做可是连带着纯阳剑派的脸面都丢了，哈哈！”叶青冥对神剑山庄一阵冷嘲热讽，笑吟吟说道： 季川冷冷看了叶青冥一眼，他从不认为此事有何不妥，为了自身利益，暂时委曲求全又如何。 区区一点脸面算得了什么？ 忽然！ 这时，一个身材干瘪瘦小，其貌不扬的人，与季川紧贴着擦身而过，只不过奇怪的是，此人头倒是挺大，与瘦小身材极不相称。 季川转头看了一眼，也没在意，径直离开。 没过多久，季川等人来到一家客栈，正准备付钱之时，季川摸了摸怀中，空空如也。 第一百五十三章 神剑山庄 季川伸手摸向怀中，兜里空空如也，眉头不由一皱，呢喃道：“不可能！” 以他小心谨慎的性子，钱袋不可能被他丢掉，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忽然，季川眼神一凝，脑海中回想起路上一幕，一个干瘪瘦小的人，从他身旁而过，不经意间撞了他一下。 念及至此，季川微眯双眼，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如此一想，季川反而更加难以置信，那个其貌不扬的人，能在他眼皮底下偷走钱袋，还能不被他发现？ 他的灵觉可是能够堪比元神境，钱袋被偷走，他竟然毫无察觉，简直可怕！ “季兄，怎么了？” 叶青冥不知季川露出这种表情，有些不知所措，当即疑惑问道。 叶青冥一句话，将季川思绪拉了回来，说道：“没事，我们上去休息吧。” 尽管如此，此人在季川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下次再见，倒是要好好会会这人。 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敢偷他的东西，倒要看看何方神圣。 叶青冥虽有疑惑，季川不说，他也不能逼问，只好就此作罢。 转眼一日过去，徐州城似乎愈演愈烈，关于神剑山庄送女一事甚嚣尘上。 季川没放在心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要凑这种热闹为好。 倒是叶青冥一脸兴致勃勃，也难怪他对江湖之事如数家珍，原因皆来自于此。 “季兄，此事说不定对我们此行会有影响。” 叶青冥虽然喜欢凑热闹，但也分得清轻重缓急，坐在季川旁边低声说道。 “神剑山庄早不联姻晚不联姻，偏偏在此刻选择与虚实剑宗搭上关系，大有蹊跷啊。” 季川点点头，他也偏向于这种想法，只是就算果真如此，他也没办法解决，还是让宁州锦衣卫头疼吧。 不过，季川奇怪的是，虚实剑宗会如此轻易搅进这潭浑水？ 作为一宗之主，虚实剑宗宗主又岂是傻子，神剑山庄要真有此想法，怕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且不去管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头疼的也是宁州锦衣卫而不是我们，小心一些便是。” 季川一句话将这件事划过去，没再讨论此事，在别人地盘还是低调一点，而且他们本来就麻烦缠身，哪有心思管这件事。 倒是那个其貌不扬干瘪的人，让季川更加上心，毕竟能从他身上偷去钱袋，也是不可小觑之人。 …… 宁州之地，神剑山庄！ 顾名思义，神剑山庄乃武林兵器铸造圣地，而且独爱铸造名剑，且每铸造一柄剑，都能引起江湖武林人士争夺。 昔日第一任神剑山庄庄主梅明远，从师门纯阳剑派下山，建立神剑山庄。 并将从师门纯阳剑派习得的铸剑术发扬光大，或许是因为梅明远天赋异禀，铸剑术到了他手上，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此后，神剑山庄铸剑之道，比之纯阳剑派有过之而无不及，实属罕见。 因此，江湖名剑大多出自神剑山庄，更多的是为求一剑而不可得。 神剑山庄倚山而建，庄门宏伟至极，宛如一座雄城，比之朝廷所建城墙也不遑多让，人在城墙面前，更是渺小之极。 神剑山庄占地极广，亦显得十分宽敞，内部庄园清雅惬意，远不是想象中那样火浪腾腾。 此时此刻，神剑山庄议事厅，站着一男一女，正是神剑山庄庄主梅询以及其女儿梅艳。 “艳儿，此次委实委屈你了，都是为父无能，唉！” 神剑山庄庄主梅询背负双手神情落寞，一脸怜惜看着自己女儿，叹声道。 梅询身形有些佝偻，仿佛神剑山庄的一切，都压在他身上，让他不堪重负。 “父亲，没什么大不了，为了神剑山庄的未来，女儿甘愿做出牺牲。” 梅艳看起来有些小家碧玉，与她的名字实不相符，正一脸决绝说道。 “唉……” 这么一说，梅询更加内疚了，他本不愿让自己女儿前去遭罪，更何况还是给人做小妾。 然而，女儿亲自到他面前，跟他说此想法，纠结许久一直没有定论，最终还是没有执拗过女儿。 梅询如此，梅艳又何尝不是，她早已在房间中哭的梨花带雨，不想在父亲面前露出柔弱的一面罢了。 父亲一手操持神剑山庄，山庄风雨飘摇之际，早已身心俱疲，不能再让他操心。 梅艳心里默默想着，正因为如此她才做出这个决定。 梅询忽然攥紧拳头随后又松开，如此反复，转而看向梅艳温柔道：“艳儿你放心，等此事一了。 你若是在那边过的不好，我立刻接你回来。届时相信虚实剑宗也不敢不答应，哼！” 梅艳欲言又止，蓦然间，一脸坚定的望着父亲说道：“可是……真的只需要打听出凌虚剑在何处就行了吗？不如我将其偷出来吧！” “不行！”梅询闻言脸色一变，想也没想，陡然一声大喝，吓得梅艳往后一缩，看的梅询一阵心疼。 不过还是忍住前去安慰，一定不能让女儿去冒这个险，不值得！ “父亲，可是……”梅艳捏捏诺诺，说道：“我的机会最大，只有我有机会成功，否则我去虚实剑宗又有何意义！” 梅艳小脸坚定，带着常人难以相信的决绝，要是梅询不能说服她，她真的会如此做。 “没有什么可是，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梅询见女儿依然不死心，绷着脸，露出前所未有的严厉。 甚至都有不让女儿去虚实剑宗的想法，哪怕虚实剑宗问罪，他也不惧。 “父亲，不能功亏一篑啊！” 梅艳被父亲的严厉吓了一跳，从小到大父亲还从来没有对她如此严厉过，不禁缩着脖子强硬道。 一介女子，做到如此地步，实属不易！ 梅询见状，知道不说出实情，恐怕不能阻止自己女儿做出傻事，温声细语道：“艳儿，此事你不用担心，你也不用插手，甚至你不去虚实剑宗嫁给那个二世祖也行。 没有必要委屈自己，我还能想其他办法打听到凌虚剑藏于何处，让你为了神剑山庄牺牲至此。 这不公平，也不值当！” 第一百五十四章 妙手空空 梅询话音刚落，梅艳直接问道：“父亲，你有什么办法？而且你确定能打探出凌虚剑藏于何处？” “这……” 梅询没想到女儿有此一问，他不过随口一说，让他如何回答，不由一时语塞，目光躲闪，不敢看女儿眼睛。 “父亲放心，我一定从那个二世祖口中套出凌虚剑下落，不仅为了父亲，也为了神剑山庄。” 梅艳不断安抚着梅询，生怕父亲不同意此事，那么神剑山庄真就大难临头。 如今，锦衣卫虎视眈眈，若再有虚实剑宗从旁落井下石，神剑山庄可就真的危如累卵。 旦夕之间，就有可能倾覆，切不能不小心行事。 她相信父亲知道，只是不想让她以身涉险，也是为她好。 可是若不如此，神剑山庄难道又要像那些门派一样，被锦衣卫渐渐蚕食殆尽吗？ “唉，好吧，你执意如此，就依你之言。” 梅询叹了一口气，实在没有任何办法，否则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江湖上都说他恬不知耻，为了跪舔虚实剑宗，将自己亲生女儿送于虚实剑宗那个二世祖。 可谁又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他图谋的是虚实剑宗那柄镇宗名剑凌虚剑，历来唯有虚实剑宗宗主以及其传人知晓在何地，以防虚实剑宗宗主一旦出事，凌虚剑下落不明。 唯握有凌虚剑，才能成为虚实剑宗宗主。 梅询必须得到此剑，才能从此次危机中退出来，甚至能将神剑山庄往前推进一步。 将正道六大派正式改为正道七大派，这是他的野望，也是他的野心。 然，困难重重矣！ 凌虚剑究竟在何处，除了虚实剑宗宗主无人知晓，他们仅仅猜测其子知道凌虚剑下落。 而梅艳偶然听闻此事，才有这样一幕，完全出乎梅询意料，让他始料未及。 在听完女儿一番言论之后，梅询不禁有些意动，随后便被心中所想惊了一下。 他怎么能为了自己，而毁了女儿一生呢？ 然而，心中的那一杆秤渐渐倾斜，丝丝恶意滋生蔓延，让梅询在愧疚中同意了女儿的想法。 之后，梅询紧锣密鼓处理此事，虚实剑宗宗主之子，那个二世祖自然不会反对，巴不得同意呢！ 虚实剑宗同意了！ 不仅如此，虚实剑宗也不愿占小便宜，便昭告天下说双方联姻，也算给神剑山庄撑个场面。 日后，若有人敢动神剑山庄，就要掂量掂量，其身后不仅有纯阳剑派，更有正道六大派的影子。 此事，更多是做给锦衣卫看的，显然虚实剑宗也以为神剑山庄此时抱大腿，也是怕了锦衣卫。 虚实剑宗却没想到自己猜错了，闹出一个乌龙，从来没想过神剑山庄动的是他的根基。 “父亲，我们如何将凌虚剑偷出来？”梅艳很执着，坚持问道。 此时，颇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势。 梅询很清楚自己要是不解释清楚，女儿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会自己动手，那可就陷入危险境地，甚至万劫不复。 无奈之下，梅询说道：“妙手空空已经到了徐州，所以你不用担心，更不用以身犯险。剩下都交给为父，而且为父都已安排妥当。” “妙手空空？”梅艳皱着秀眉，脑海中思索此人，总感觉有些熟悉，却又不知在哪里听过。 蓦然，梅艳抬起头，瞪大双眼看着父亲，难以置信道：“神偷妙手空空？” “不错，正是此人！”梅询点点头，沉声道。 梅艳理所当然道：“父亲竟能将妙手空空请来，那此事确实不用我再去冒险， 只需知道凌虚剑下落，相信妙手空空很快就能将其偷到手。” 妙手空空，知其名而知其人。 人如其名，有着一项拿手绝技，妙手空空。 只要他想偷的东西，小到一枚铜钱，一个包子，大到武功秘籍、绝世神兵，甚至一个人头，没有他偷不到的。 因此，江湖人称妙手空空。 妙手空空，也渐渐成为他的代名词，甚至成为他的名字。 此人其貌不扬，极易被人忽视，几乎从来不失手，江湖上也从未听过妙手空空失过手。 “父亲如何寻到神偷妙手空空，而且还能请得动他。”梅艳满脸不可思议，不禁疑惑道。 妙手空空此人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常人难以觅其一面，更不用说请他帮忙，不亚于天方夜谭。 梅询目光幽深，说道：“妙手空空欠我一个人情，不得不出手相助，此事之后，我等两不相欠。 所以，我们此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凌虚剑必须拿到手，只有凌虚剑铸剑材料‘黑寒’能满足煌灭的要求。 唯有如此，我们才能不惧锦衣卫，如今师门自身难保，很难对支援我们，只有靠我们自己。” 说到这里，梅询攥紧拳头，露出一丝不甘，其中眼底更有一丝疯狂的戾气。 “神剑山庄，永生永世不得铸造煌灭，违者废去全身武功，逐出神剑山庄！” 梅询脑海中闪过一条祖训，不仅是他，神剑山庄知晓煌灭存在，哪一个脑海没有闪过这条祖训。 现在，他们要破坏这条祖训，因为他们走投无路，外有锦衣卫咄咄相逼，内有五大剑派不和已久。 如此境地，退一步，就是无底深渊。进一步，或许就是康庄大道。 梅询愿意一试，成为神剑山庄千古罪人，救神剑山庄于水火之中。 梅艳坚决道：“父亲放心，我一定以最快时间探出凌虚剑下落，不让父亲久等。” 这幅决绝模样不似寻常女子，完全不输男儿，却让梅询一阵怜惜。 其实，并不一定非要委身于那个二世祖，凭借神偷妙手空空的本事，哪怕多花一点时间，不一定偷不出来。 奈何此事已成定局，不是想反悔就能反悔的。 梅询心中一阵无奈，身为神剑山庄庄主，这段时间承受太大压力，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正因为如此，梅询心底渐渐滋生一股戾气，这是长久以来得不到发泄的原因，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单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顶点小说.booktxt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亲事 徐州城！ 徐州城作为徐州主城，再加上虚实剑宗倚城而建，繁华程度也就不需过多赘述。 季川三人坐在客栈窗边，不时看向窗外，人来人往，偶尔还能看见一名名负剑少年，皆为虚实剑宗弟子。 与一般宗门没什么区别，都是出宗历练，闯荡江湖的宗内弟子。 首次闯荡江湖，作为正大六大派虚实剑宗弟子，脸上总会不自觉露出一丝高傲，甚至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因此，不论是贩夫走卒这样的普通人，还是江湖侠客这样的武者，纷纷与这些虚实剑宗弟子保持着一定距离。 江湖老油子都了解大门大派弟子什么德行，不排除一些真正品行端正的弟子，但大多还都是颐指气使。 一副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模样，让人心中不爽利，却又不敢轻易得罪。 惹不起，躲得起！ 此时，距离季川来到徐州城，已有数日时间。 这段时间风餐露宿，满脸风霜，拼命赶路也是为了离开青州境内。 直接导致几人身心俱疲，就连精神都疲惫不堪。 季川倒也还好，他身负道心种魔大法，专修精神异力，可穆绝和叶青冥就不行了。 没看穆绝这样坚决的人，都有些无精打采。 虽说都是武者，可毕竟不是铁人，没有谁能扛得住这样不眠不休的赶路。 再过一两日，等几人休整差不多，季川就准备开始赶路，力求尽快赶往宁州。 这时！ 一阵欢乐喜庆的唢喇声，从老远传来，一路上鞭炮声响彻不休。 季川头也没回，婚嫁之事再正常不过。 渐渐地，欢庆的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孩童的欢声笑语。 叶青冥好奇转头看去，饶有兴致道:“呵呵，这大概就是神剑山庄与虚实剑宗联姻吧，速度倒是挺快，有些急不可耐啊，哈哈。” 季川这才看过来，正前方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身穿一袭降红色的黑边金绣锦袍，上面绣着雅致竹叶的镂空花纹。 不过消瘦的身形，以及蜡黄的脸色，让他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一副酒色过度的模样。 后面八抬大轿，想必就是神剑山庄庄主的女儿，剩下除了一些丫鬟之类，皆为负剑少年，脸上洋溢着笑容，却趾高气扬。 声势倒是隆重，没想到虚实剑宗这么给神剑山庄面子，季川呷了一口茶，目露思索。 其实，季川哪里知道，神剑山庄实力虽比虚实剑宗弱，但身后毕竟站着纯阳剑派，不看僧面看佛面，总要给纯阳剑派一些面子。 还有虚实剑宗宗主之子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二世组，恰好又极讨其父亲欢心，恨不得将一切都给儿子。 而且，神剑山庄和虚实剑宗都是剑修门派，一直以来双方互有联系，弟子之间也都有切磋。 神剑山庄庄主梅询之女梅艳，虚实剑宗宗主凌天羽早已见过，他儿子也见过，配他儿子正合适。 当然，在外人看来，凌天羽儿子凌云是配不上梅艳的。 此次，神剑山庄提出联姻之事，凌天羽自觉有些亏欠，甚至彩礼准备的都极为丰厚，而且也不如外界传闻梅艳是做小妾。 凌云蜡黄的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环视四周，也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不断抱拳还以笑容。 今日他的大喜之日，不屑与一帮泥腿子一般见识。 季川面无表情看着小丑一般的凌云，片刻后转过头来，此事与他无关，也就不再理会。 叶青冥笑了笑，颇有些看猴戏的感觉，随后好奇道:“说也奇怪，梅询还真愿意将女儿嫁给这种二世组。 不看凌云模样还不知道，一看顿时觉得梅询跪舔之意再明显不过。 还是被锦衣卫逼迫过急，有些不堪重负，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关于宁州之行，季川已经将事情原委，告知穆绝和叶青冥两人。 两人未来都是他的助力，在宁州他一人真不一定能应付过来，许多事还需两人处理，因此季川也就不再隐瞒。 “此事不该我们管，据我所知，锦衣卫还未行动。 五大剑派不过听闻一些风声而已，当不至于如此。” 季川端着茶杯，目光盯着外面喜庆画面，淡淡说道。 “嗯？”季川目光一转，眼神一凝，一个其貌不扬的人，出现在季川视线中。 此时，他顺着人流，紧随着迎亲队伍。 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断撞着过往行人，脸上时不时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 季川眯着眼睛，还未与叶青冥等人说，下一刻便翻窗而出。 “季兄，何事？” 叶青冥不明所以，眼见季川如此行为，必是遇见了不得的大事，连忙喊道。 幸好，此时迎亲队伍渐渐远去，行人少了许多，不然引起一番骚乱，又是一场麻烦。 穆绝不言不语，紧随季川身后，果断从窗子跃身而下。 无奈，叶青冥也跳了下去。 三人动作倒是引起一些有心人注意，不过在江湖上，这种行为太过常见，看了一眼也就不再注意。 季川真气运于脚底，轻身朝前窜去，等追上迎亲队伍，那个其貌不扬的人早已消失不见。 哪里还会等到季川前去抓他，季川环顾四周，仍然什么都没有发现，却也没有懊恼神色出现，只是轻轻皱起眉头。 “季兄，到底何事？”叶青冥追了上来，疑惑问道。 季川还是没有回答，不由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叶青冥望了望穆绝，准备来个面面相觑，却没想到穆绝早已转身离开，再见之时，就是背影。 叶青冥一阵郁闷，他发现在这个小团伙中，早晚会被逼疯，还不能离开，只能跟季川一条道走到黑。 日后，他要面对可是少林，武林泰山北斗。 据说，此次他们与少林算一伙？ 不知有没有机会杀两个秃驴，叶青冥露出一抹诡笑。 与之前相比，自修炼紫气天罗之后，他的实力呈现几何倍增长，未必就怕了悟真、悟善那两个秃驴。 紫气天罗的威力只有真正修炼，才能真真切切感受其中厉害之处。 等叶青冥回过神，季川两人身影都消失在视线内，顾不得再意淫，连忙飞身赶上。 第一百五十六章 虚实剑宗 三日后。 季川三人在徐州城待了有数天时间，今日也打算启程尽快赶往宁州，以免拖得时间太长，徒生变故。 “我们启程，去宁州。”季川一声令下，率先跃身上马，策马疾驰而去，其余两人紧随其后。 一阵马蹄声，渐渐远去…… 徐州之事，在季川看来只是一个插曲，不论会出现什么样变故，也与他无关。 …… 徐州，虚实剑宗！ 三日时间，在一般人看来兴许很短，然而在虚实剑宗宗主凌天羽这里，变化却极为明显。 “云儿，你终于开始修炼了？” 凌天羽一来，恍然看见自己儿子竟然开始修炼，这在以往简直不敢想象。 由于凌云母亲死得早，凌天羽自觉亏欠凌云，就开始对凌云溺爱成狂，导致其子凌云从小纨绔不堪，活脱脱一个二世祖。 没想到，今日清晨竟然看见凌云在修炼，凌天羽不得不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可是十几年来头一次，以前不睡到日上三竿根本不会起床，人人都说虎父犬子。 凌天羽和凌云这对父子，配上虎父犬子之称再合适不过。 “父亲，以往是孩儿不识大体，惹得父亲生气，今日之后孩儿定会刻苦修炼，扬我虚实剑宗威名。” 凌云一身劲装，那副瘦弱不堪的模样，尤为明显，看的凌天羽一阵心疼，都是酒色过度引起的。 说来奇怪，凌天羽也为儿子寻了许多补品，可就是不见效果。 “好、好、好……”凌天羽喜极而泣，眼睛不禁有些泪目，自己儿子终于知道努力。 不论结果如何，日后这虚实剑宗还是要交给自己儿子的，若是没有一身修为，恐怕镇不住宗内那些老匹夫。 想到这里，凌天羽眼神一厉，等云儿上位，他得先将那些怀有异心之辈除了再说。 无论是小辈还是那些老匹夫，好在武者寿命悠长，他也还有时间教导云儿，此事暂不着急。 凌天羽温声细语道：“云儿，今日怎么会突然想起来修炼呢？” 很难想象，在外强势无匹的正道六大派虚实剑宗掌门人，竟然会有如此一面，让人看到不免惊掉一地下巴，实在差别太大。 凌云蜡黄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他父亲对他一向如此，对他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更不用说教训他。 因此，他的纨绔，一半归功于自己，另一半也要归功于凌天羽，这就让凌天羽感觉更加亏欠了。 尽管凌云开始修炼是一件好事，但凌天羽还是不禁有些疑惑，这才有此一问。 难道云儿结婚之后，成家立业，就突然长大了？ 对于凌天羽来说，属实不可思议，究其原因也只能归结于此。 “夫君，修炼许久了，还是过来喝杯水吧！” 正当凌天羽思索之际，还未等到凌云说话，身后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引起在场两人注意。 此人，正是神剑山庄庄主之女梅艳。 兴许之前还没有察觉凌天羽来此，一直走到近处才看见，连忙敛衽一礼道：“没想到公公今日清晨来此，还请前去屋里坐。” 梅艳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面前这位可是武林中叱咤江湖的地榜高手，任谁见了也得战战兢兢。 “哦！原来是艳儿啊，闲来无事我就过来看看云儿，哈哈。” 凌天羽对这个儿媳还是很满意的，看着端庄有礼的梅艳，发出一声爽朗的笑容。 “对对对，父亲还请去屋里坐会。”凌云连忙走到梅艳身边，深情看了她一眼，忙说道。 凌天羽不知为何，梅艳有此一说还没有什么，但经凌云一说，不禁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以往来此，哪里会有做的地方，不将他打发走就不错了。 “好！”凌天羽也不矫情，大步走进凌云新房，里面被收拾的一丝不苟，随意环视几眼，满意点了点头，就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梅艳赶忙上茶，便立于一边，微垂着头，不再随意说话。 凌云颇有些懊恼道：“父亲，还要多谢艳儿。前次艳儿一番话犹如当头棒喝，将我敲醒，才知以前有多么混账。” 其实，梅艳也没多说，仅仅说了一句，你若不好好修炼，虚实剑宗迟早假手于人。 这不，就能激发凌云的修炼决心。 当然，中间免不了一番惊吓恐吓，凌云虽然是二世祖，但身体却极为虚弱，其内心空虚无比，自然经不住梅艳一番惊吓。 若不是梅艳旁敲侧击数次，都没从凌云口中得知凌虚剑下落，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如今看来，她的方法倒是走对了。 “哦？”凌天羽惊奇，没想到他一直没能解决的问题，被一个女子迎刃而解，不由得他不惊讶。 不过，凌天羽也没多问，若有深意对梅艳道：“艳儿，你放心，你对云儿所做一切，我都能理解。 届时，锦衣卫对付神剑山庄之时，我会联合正道六大派向锦衣卫施压，尽量保下神剑山庄。” 凌天羽自然能够理解梅艳所做一切，无非为了锦衣卫对付道门一事，现在临到神剑山庄，也怪不得她会毫无埋怨的嫁到虚实剑宗。 无可厚非，凌天羽不仅不会责怪反而更加看重梅艳，重情之人总会让人欣赏。 “谢谢，谢谢……” 梅艳闻言有些语无伦次，忙不迭道谢。 一番表现让凌天羽不住点头，没过多久就准备离去，毕竟宗内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处理。 凌天羽起身走到门口，转头道:“云儿，你好好修炼，我先去处理宗内要务，有什么修炼上困难，就过来寻我，燕儿也是。” 说完之后，凌天羽踏步离开。 之后，梅艳温声道:“夫君，你许久没有修炼武道，不可一蹴而就，还是循序渐进为好，今日就先到这里吧。” 不论梅艳目的何在，既然嫁给凌云，也就没有反悔的道理，只是凌虚剑的下落必须打听出来。 可惜，凌云并不知道，这是梅艳始料未及。 因此，她才会慢慢引导凌云修炼，在其父亲面前留下好印象，再慢慢打探出凌虚剑下落。 不过观凌天羽今日行为举止，想让凌云问出凌虚剑下落倒也不难。 第一百五十七章 梅尘 “驾……驾……驾……” 伴随一道道御马声，地面尘土飞扬，三匹骏马疾驰而过。 “季兄，很快就能到达宁州，我们立刻去见此地锦衣卫主官吗？” 在奔腾的马蹄声中，叶青冥运足真气，才能将话说清楚。 其实，并不需要如此，季川灵觉惊人，这点距离声音再小，他也是能听见。 不过，季川除了与穆绝提过此事之外，还真未与叶青冥说起过。 说实话，叶青冥还没有得到季川真正信任。 “不急，在城中休息几日再说！” 飞奔疾驰一段距离后，季川一勒缰绳，偏头扬声道。 经过近一个多月时间，季川等人终于赶到宁州城。 途径宁州六扇门，季川没有逗留，直接策马径直离开。 “这谁啊？” “是啊，竟然敢在城中繁市策马而行，就算大门大派弟子也不敢如此放肆吧！” “毕竟，这天下还是大秦的。” “看着吧，迟早要吃亏，要是发生践踏之事，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 一路上，季川三人在城中疾驰，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如此一来，民怨四起，甚至有些人愤怒以对，身后人群对季川几人背影指指点点。 季川没有理会这些人，依旧我行我素，终于在一家茶楼翻身下马。 “小二，上茶！” 几人都有些口渴，神色疲惫，叶青冥一招手，唤来店家小二。 这时！ “兄台，城中不仅有习武之人，更多的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在城中策马疾驰，实在有些枉顾人命，还望兄台日后不要再行此等之事。 ” 正当季川三人坐定，忽然，身后传来一道中正平和的声音。 没有趾高气昂，也没有指责的意思，仅仅指出这件事的弊端。 叶青冥寻着声音回头，饶有兴致看着说话之人。此人身后背负一剑，脸色平淡。 尽管对季川行为不感冒，依然没有那种咄咄逼人之感，让人很舒服，自有一股大家之气。 叶青冥兴趣更浓了，以季川的性子，多半将此人之话当成耳旁风。 季川瞥了一眼，此人表面看似平淡，实则剑气内敛深藏不露。 季川干脆利落的道:“好！” 一字落地，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叶青冥愣住了，负剑之人也愣住了。 叶青冥愣住是因为季川竟然没有暴起杀人，实在让他诧异，甚至有些惊悚。 这与他平日所见大不相同，心中不禁有些没底，恍惚间，朝后退了几步。 叶青冥对季川感观很复杂，又惧又怕。 此时，季川一改常态，反而让人适应不了。 转头看了一眼穆绝，不禁郁闷不已，此人据说是季川师兄，一路上惜字如金，总共不知有没有说过三句话。 可怕的是，此人对季川几乎言听计从，叶青冥怀疑季川让他去死，他恐怕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叶青冥实在不能理解，暗自懊恼将杯中之水，一饮而尽。 然而，面前负剑之人都已经做好发生冲突的准备，对方若要动手，就准备略施小惩一下，倒也没有坏心。 却没想到这个蓬头垢面之人，头也不回一下，直接道一声‘好’，委实让他心里有股憋闷感发泄不出来。 既然如此一说，他也不敢纠缠，抱拳笑道:“兄台识得大体，在下佩服，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季川这次头也没回，冷漠道:“你若再有一句废话，以后都不用说话了。” 季川心神疲惫，本不想与此人多做纠缠，索性应了下来，反正是当成耳旁风，随意应付也无伤大雅。 没想到还没完没了，眼神一厉，季川不说是从尸山血海中踏过来的，也杀人不少。 一身杀气比起穆绝可能有所不如，但也极为骇人。 “杀气怎如此之重！”负剑之人紧皱眉头，呢喃道。 此时，被季川一句话逼到墙角，颇有一种骑虎难下之感。 原本只是有些看不惯季川的行事，没想到他如此强硬。 这一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此时此刻，一些好事江湖中人渐渐围拢过来。 “在下神剑山庄梅尘，这位兄台太过咄咄逼人了吧。” 无奈，梅尘抱拳，礼数周到。毕竟周围早已围满江湖人士，普通人早就躲得远远的，这种热闹一向不是他们能凑的。 “原来是梅庄主之子，难怪？”有人点头恍然道。 原因皆在于梅尘向来侠义心肠，遇到不平之事，也会说上几句，为一些在底层挣扎的普通人讨些公道。 实则，多管闲事，徒惹人生厌！ 季川极为厌恶这种人，多管闲事就要有多管闲事的本事，否则丢了性命也怪不了别人。 “我刚才说了，再多说一句，以后就不用说了。” 季川根本不理会梅尘说了什么，神色平淡，自顾自说道。 梅尘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随之涌上怒气，怒道:“兄台不觉得太过猖狂，城中不允打斗，难道兄台想要与梅某切磋切磋？ ” 梅尘虽然怜悯底层普通人，但也是江湖习武之人，自有一股血气，被人如此轻视，怎么可能一点脾气没有。 “神剑山庄？靠卖女儿苟活，不值一提，怎么你要靠神剑山庄吓到我？” 季川不屑一笑，不顾梅尘越来越阴沉的脸庞，嘲讽道。 他来宁州的目的就是针对五大剑派，也就不用客气，而且他也想试探试探此事真伪，他总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正好，遇见神剑山庄少庄主，试试斤两也好。 “住口！” 一股怒火直冲梅尘天灵盖，脸色阴沉如水，陡然爆喝而出。 同时，身后背负之剑瞬间落在他的手上，关于妹妹远嫁虚实剑宗之事原委，他再清楚不过。 妹妹为神剑山庄付出了一切，仅仅为了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牺牲不可谓不大，他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姐姐。 而他梅尘对此无能为力，他仅仅先天境，别人挥手可灭的小角色。 有时，他也会埋怨父亲，但他知道无可改变。 神剑山庄，危在旦夕！ 唯有违背祖训铸造那柄上古大凶之剑煌灭，以父亲元神境修为执此剑，甚至能力敌地磅高手。 第一百五十八章 紫气天罗入门 场面一度陷入僵化，梅尘骑虎难下，季川诋毁神剑山庄，让他怒火中烧。 梅尘陡然怒喝道：“你知道什么，神剑山庄之事岂容他人置喙，阁下莫不要自误。” 这番话梅尘说的自有一股底气，神剑山庄在江湖上地位，有目共睹，哪怕元神境大能也不愿轻易得罪。 毕竟，神剑山庄攥着一项江湖梦寐以求的技术——铸剑术，江湖中人或多或少都会有求于神剑山庄。 多多少少会欠下一些人情！ 一个不好，就容易引起群情公愤。 这次，神剑山庄之事倒是让其在江湖人心目中减分不少，地位陡降，对此事大多持鄙夷态度。 不过，也就在心中想想而已，毕竟神剑山庄地位摆在那里。不似季川这般口无遮拦，直接将整个神剑山庄得罪的干干净净。 “嗯？”季川暗自疑惑，梅尘这番表现落在季川眼中，总有一种恼羞成怒的感觉，不由暗道：“难道真是为了对抗锦衣卫，才不得不求助于虚实剑宗？” 季川哑然失笑道：“神剑山庄仗着纯阳剑派之势，在江湖上博得一些威名，不过如此，何必特地拿来说道徒惹人生笑。” 略带嘲讽的声音中有着不加掩饰的轻蔑，绝对的轻蔑。 梅尘攥紧剑柄，手背青筋狰狞，一直平和淡然的他，此时也不禁脸色涨红，怒气上涌。 季川分明就是在说神剑山庄狗仗人势，仗的是纯阳剑派的势，任谁也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一句话，将神剑山庄多年来的努力推得干干净净。 叶青冥缓缓移动脚步，来到季川身边，以防梅尘暴起伤人。 虽然有些不明白季川为何执意要激怒这个神剑山庄少庄主，但既然季川这么做了，以他的性子，自然有他的道理，默默追随就行。 “够了！” 梅尘怒到极点，修长手指紧扣剑柄，倏然落下，朝着季川直劈而来。 望着气质截然不同的梅尘，季川冷笑点点头，他要的就是梅尘先动手。 倒也不是梅尘心性不够，以他的侠义心肠，本不会愤怒到失去理智，奈何季川专挑梅尘软肋，恐怕就是圣人也会怒不可遏。 更何况梅尘一介凡夫俗子，如何能忍？ 被如此轻视，如此诋毁，谁又能忍得了。 如此种种，饶是以梅尘平淡的性格也忍受不住这样的侮辱，他的妹妹也不能遭受冤枉，尊严被放在地上受人践踏。 梅尘尽管愤怒无比，一旦执起手中之剑，心绪不禁平静下来。一双内敛的双眸，在这时也变得锐利起来，紧紧盯着季川三人。 顿时，剑气缠绕剑刃，凌冽如刀！ 季川眸光一凝，果然不能小瞧天下人，此人剑光凛冽，剑气纵横，不愧是神剑山庄少庄主。 “你来对付，若是对付不了，就不用跟着我了。”面对这凌厉无比的一剑，季川脸色变也没变，直接丢下一句话。 说完，季川施施然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水，目光平淡。 叶青冥始料未及，没想到季川会让他对付此人，以往不都是那位惜字如金的师兄上么。 一路上，也遇到过类似盗匪打劫的麻烦。可是，还没等到季川说话，就留下一地血腥。 凡是麻烦，基本都是穆绝一手解决，也让叶青冥清楚了解到自己与穆绝之间的差距。 穆绝在季川说话后，这次却没有再动手，抱着手中那柄漆黑的刀，凝视着威势惊人的梅尘。 “好，此人交给我了，正好试试季兄所赐神功如何！” 叶青冥跃跃欲试，这段时间清闲的很，什么麻烦找穆绝，自身也没有历练机会，一直不清楚紫气天罗这门功法有何独特之处。 实则，叶青冥懒得出手而已，放出狠话也是被逼到墙角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哪里有他说的那样，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叶青冥精神紧绷，不敢有丝毫分神，他的修为大多都是他父亲拔苗助长而来，根底一直比较差，也没有什么交手经验。 季川也是看准这一点，他要的不是跟着划水的废物，而是他手下任何一个人拿出去都能独当一面。 叶青冥此人狡诈如狐，别看整日里一副笑意吟吟的样子，心思比谁都深沉，比谁都会隐藏。 要不是叶青冥身死皆在一念之间，他绝不会留下叶青冥性命，为自己留下可能存在的隐患。 正当季川沉思之际，场上已经发生了变化。 只见叶青冥周身被一股股澎湃真气环绕，不断向四周空间延伸扩散，甚至皮肤微微泛起紫红之色，一双眸珠外围产生一圈淡淡的紫芒。 “嗯？” 季川眼见这一幕，眼睛微微眯起，望着叶青冥的背影若有所思。 “为何修炼如此之快，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入门了？” 说实话，季川有些吃惊，当眸珠外围出现淡色紫芒，代表紫气天罗正式入门。 这道门槛不知难倒多少人，多少魔门魔君魔尊，这些江湖巨擘被卡在这道门槛不得寸进。 而当这圈紫芒变成深紫色，也就代表紫气天罗修至大成境界，更会出现‘紫瞳火睛’的现象。 季川没料到叶青冥不声不响将紫气天罗入门，看来叶北雄不仅将他修为提升上来，还在他的资质方面花费不少功夫。一如季川在玉虚观劣根资质，经过不断提升，如今资质比起一般人只强不弱。 资质提升比起修为提升难上数倍，乃至数十倍。不过叶北雄在锦衣卫待那么多年，又任一州六扇门总捕，总会有点私藏货。 对于叶青冥的隐瞒，季川倒也没有反感，只要交代的任务能完成就好，不论用什么方法，这也是他的一贯处事方法。 “师兄觉得两人实力如何？”季川忽然问道。 穆绝头也没回，冷冷道:“差些火候，还不是对手，实战经验太差。” 惜字如金的穆绝终于开口，要不是叶青冥此时精神紧绷，听到之后说不定会大吃一惊。 季川点点头，他知道穆绝说的是谁。叶青冥实力不差，差就差在与人交手太少，实战经验不足。这是他的软肋，短时间也没有办法改变，唯有多加实战。 此次宁州之行，季川也打算将叶青冥推出来，让其多与人交手，锻炼锻炼实战经验，往后用的也顺手。 第一百五十九章 再有下次 “哼，原来是邪魔外道，难怪如此跋扈专横。”梅尘冷静下来，对于诋毁神剑山庄的人，他绝不会放过，眼见叶青冥功法外现，不由嘲讽道。 江湖中人对于异于自身，多会加上邪魔的名号。特别以正道自居人士，这些人一向清高，对于魔道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说时迟那时快，梅尘一剑临世，在快要降临叶青冥头顶之时，忽然之间剑刃像是被某种无形阻碍抵挡住似的，再也无法向下寸进。 “咦？”梅尘望着那被挡住的剑刃，发出一声疑惑，半空中什么都没有，如何抵挡住他锋利无匹的剑刃。 旋即，梅尘再度凝神望去，然而此刻他的脸上再也没有淡然，而是爬满了震撼之色。 在梅尘眼中，半空中出现一缕缕真气，如同一只勤奋的蜘蛛一般，缓慢编织出一张气网，并且还在不断向外扩张。 只是延伸到磨盘大小之时，似是无力向外扩展，微小的气网仅仅能包裹住剑刃。 就算如此，也让梅尘极为震惊，此人对真气控制程度已经达到入微层次，如何让人能淡定。 哪怕武道宗师，对于真气也只能大开大合，与人对战大多都是真气流对拼，从来没有人愿意去思考对战中控制真气使用问题。 不是不愿控制真气，而是做不到，就算宗师境也达不到真气控制的入微境界。 在梅尘凝神思索之际，叶青冥额头沁出汗水，真气控制入微境界哪有那么简单，他也不过借助功法便利。 而且，这磨盘大小气网已经是他的极限，再也无法向外延伸哪怕一点，也就是说这么点大气网就已经将他体内真气差不多耗尽。 所以，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也不怪如此，紫气天罗耗费真气本来就多，功法中都在讲究如何省用真气，这才给人一种真气控制入微的错觉。 梅尘收剑而立，不得不谨慎应对，真气控制入微境界，可以不浪费每一分真气，将每一分真气用到实处。 这极为可怕！ 试想一下，两人实力相当，还没打多长时间，你丹田真气被挥霍殆尽，而对方才刚刚开始，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之后你就会如同待宰羔羊，束手待毙任人宰割。 铿锵！ 梅尘白皙剑指在剑刃上缓缓划过，旋即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叶青冥爆射而出，势若惊雷。 一剑点在气网中心处，叶青冥正准备反击，却发现根本反应不及，顿时之间如遭雷击，向后退了数步，嘴角不禁溢出一缕鲜血。 叶青冥轻咳一声，喃喃低语道“咳，还是战斗经验不足，从未与先天境真正交过手，如今才知道先天境与先天境之间也是有很大差距的。” “原来是只纸老虎……”梅尘一剑之下，摸清楚叶青冥底细，不由暗道。 “呵！”梅尘冷嘲一声，毫不犹豫出剑，剑光闪烁，剑影弥漫在叶青冥眼前。 叶青冥眉头微皱，眼神一眯，运转体内仅存的真气。 “轰！轰！轰！……” 一声声气爆声在两人面前轰鸣，无论梅尘剑影落在何处，总能被叶青冥抵挡。 奈何梅尘极难发现真气气网究竟在何处，究竟如何形成，每次都需凝神静气才能发现，然而在战斗中有一丝分神都是致命的，所以梅尘一直有股憋闷感。 “原来凝聚成短匕，难怪……”梅尘凝神望去，随后呢喃道：“看你能坚持多久。” 随后梅尘一剑快过一剑，剑光闪烁不休，剑影霍霍，不断快攻，让叶青冥疲于奔命。 这般，没过多久，叶青冥终于坚持不下去，被梅尘一剑震退，踉跄后退，身形都没有站稳。 梅尘得理不饶人，一抹凌厉无比的锋芒从梅尘剑刃迸发而出，瞬息之间，便朝着叶青冥落下。 若是落到实处，恐怕叶青冥就要被劈成两半。 千钧一发之际！ “你去救他吧！”季川坐在不远处，动也没动，淡淡说道。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所有人便看到一道犹如闪电般的刺目刀光，直掠而去。 “呛！” 随后，众人才听到一声刀鞘摩擦声，这是拔刀的声音。 声未至，刀已到！ “绝刀第一式，上下未形！” 此时此刻，舍刀之外，再无他物！ 没有想象中刀剑相撞，连声音都没有传出。 “呲……” 一缕鲜血飙射而出。 “啊！” 梅尘一声惨叫，唤醒围观众人的目光，然而刚刚被刺目刀光微微闭目的双眸，陡然睁大，眼中布满震撼。 此时，梅尘正紧捂着自己右臂，因疼痛而满脸狰狞道：“你好狠，竟然挑断我手筋。” “嚯！” 众人大惊，齐齐往后退一步，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暗道：“此人是谁，怎如此厉害，却从未听说过。按理说此等实力早就应该位列潜龙榜，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叶青冥躲过一劫，颇有庆幸之色，对穆绝目露感激之色，不过依旧心生震撼，一刀竟已强悍如斯。 他与穆绝之间差距竟然这么大，一直以来，他总以为虽有差距却也不大，却没想到实力相差如此悬殊。 不由得，叶青冥偷偷瞥了一眼季川，难以想象季川强到什么程度，才让穆绝如此心甘情愿为其卖命。 不知为何，叶青冥忽然有些心虚…… 下一刻！ 季川缓缓起身，离开座位。 忽然之间，凌空一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向叶青冥，其掌力之重只有叶青冥自己知晓。 “轰！” 叶青冥喷出一口逆血，轰然倒地，眼中依旧残留着不可置信，不明白季川为何突然发难。 季川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站在叶青冥身前，居高临下冷冷说道：“这次略施小惩，再有下次，我就换个人修炼紫气天罗，你明白吗？” “咳咳……” 叶青冥感觉胸膛一阵钻心疼痛，就算刚才与梅尘交手也没受这么重伤，甚至连起身都有些困难。 “是！”叶青冥捂着胸口，低着头道。 “嗯，你实战太差，此次宁州之行，将会是你的一场蜕变。否则你以为凭你现在的熊样，能对少林造成什么威胁，更不用说复仇了，怕不是贻笑大方。”季川点点头，说道。 叶青冥露出不甘之色，重重点头，心中所想却不为外人所知。 至于梅尘如何，不在季川考虑在内，今日他本就没打算让其轻易离开。 遇到了，就留下好了。 第一百六十章 六扇门到来 季川的狠辣，让在场众人微微色变。 对敌人狠，在所难免，但对自己人也如此狠辣，着实让人凛然，在心中渐渐将季川划为不可招惹对象。 此人两名手下皆有如此实力，可想其本人实力如何强悍，不禁心中又疑惑起来。 如此实力的年轻人，早应在潜龙榜上出名，可是在场诸多江湖人却丝毫没有印象。 他们这些人可都是能将潜龙榜单倒背如流的人物，就是为了以防得罪不该得罪的人，遭受无妄之灾。 “啊……” 一声痛苦的惨叫，将这些人心神拉了回来，目光不由落在面色痛苦狰狞的梅尘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寒而栗。 “唉，真真是邪魔当道，像梅少侠这样侠义之人，竟然也会遭遇这样的境遇。” “是啊，唉……” “看着吧，神剑山庄不会善罢甘休的。” …… 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在场不乏江湖正道，甚至可能混杂着宁州五大剑派之人。 但，那又如何？ 此时，无一人敢出头，只敢畏缩在人群中小声嘀咕罢了。 季川根本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什么宁州五大剑派同气连枝，尽皆放屁。 江湖，靠的不仅是拳头、智谋、名望，更多的是利益，唯有利益才会永恒。 一个利益结合体，才会牢不可破。 类似于宁州五大剑派这种，一味靠着师出同门这一层关系维系，迟早会分崩离析。 场中！ 梅尘捂着自己右臂，心若死灰，脸上布满灰白之色，双眸无神似是绝望一般。 一生练剑，今日被挑断手筋，不由心灰意冷，日后再也无法执剑，再也无法持剑行侠仗义。 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是他的毕生追求，他也曾想过终有一日会碰到硬茬子，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梅尘自嘲一笑，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望着季川淡淡道：“阁下如此心狠手辣，必然多行不义必自毙。” 此话，梅尘说的铿锵有力、义正言辞，丝毫没有身为阶下之囚的觉悟，不过其脸上灰败之色依然没有褪去。 对于练剑之人来说，被挑断手筋，比杀了他还要残忍，还要恶毒。 毁人前途，如同杀人父母，这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季川冷笑一声，嘲讽道：“呵，我日后什么下场，轮不到阁下操心，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该如何收场。 日后没有本事就少多管闲事，哦对了，你已经没有日后了。” 梅尘像是没有听到，手臂鲜血一滴一滴砸在地面，或许失血过多的原因，脸色越加苍白。 梅尘抬眸望着天空，对季川所言充耳不闻，忽然举起充满猩红的右手，遮挡住那刺目的光芒，微微叹了一口气，呢喃道：“是啊，以后真的不能练剑了啊，好怀念啊。” 不由得，回忆起往昔的点点滴滴。 手筋断裂，他恨！ 但，并不后悔！ 大丈夫生于世间，当有所为有所不为，绝不会向魍魉之辈妥协，一如他对季川的态度，甚是鄙夷。 哪怕他败了，却依旧改变不了这样的事实。 季川可不在乎这些，成王败寇，自古如是。 “给他止血，可不能让他死了，以后还有些用处。”季川看了一眼叶青冥，淡淡道。 叶青冥揉了揉胸口，掏出疗伤药敷在梅尘的手臂上，梅尘无动于衷，随他摆弄。 “你打算要我干什么？”忽然，梅尘淡淡凝视着季川道。 季川笑着道：“不知道，但总会有用的，毕竟阁下家大业大，也能向贵庄主讨些好处。” 梅尘双眼微眯，道：“阁下算盘恐怕打错了，若我父亲得知，恐怕此城规矩还护不住你。 不要妄想城中不允许发生械斗，你就能安然无恙，那不过是限制弱者而设立的规矩罢了。” 季川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拭目以待，看梅庄主究竟能不能破坏规矩杀了我。” 季川有恃无恐，让梅尘心底一沉，他对自己生死可以置之度外，但对神剑山庄却不行。 此人，早有预谋！ “你到底有何目的……”梅尘话未说完，岂料，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威严的声音。 “让开，让开，让开……” 一阵呵斥声自人群后方响起，接着便是推推搡搡，有些脾气火爆的就准备发火。 不过当看到来人身着服饰之时，立刻偃旗息鼓闭嘴不言。 “六扇门办案，闲杂人等退避！” 这句话，显然没有什么威慑力，周围人群闻言仅仅往后退了几步，继续在旁观看。 说话之人也知道会这样，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早就司空见惯。 一阵数十衙役排成整齐两排，陆陆续续将季川三人以及梅尘围了起来。 现场这一幕，落在来人眼中，立即怒喝道：“城中不许械斗，尔等枉顾朝廷律例，跟我回衙门一趟吧。” 来人正是宁州城一名管着数十捕快的小捕头姜捕头，来到现场一看，虽不知缘由，但也知道几人冲突所致。 一般来说，作为六扇门捕头，眼力见还是有的，若是背景深厚或者实力强悍之辈，他是不会得罪的。 其余，一律公事公办！ “姜捕头，别来无恙！”梅尘突然道。 姜捕头一愣，转过头看向说话之人，不由惊道：“原来是梅少庄主，失敬失敬。怎么？梅少庄主受伤了。” 原本姜捕头以为此事只是寻常械斗，没想到涉及到神剑山庄，这下可就不好处理了。 念及至此，姜捕头目光转向季川，正准备喝问他，为何在城中与神剑山庄少庄主起冲突。 姜捕头心思明显渐渐偏向梅尘，毕竟，神剑山庄在宁州地位，不是他一个小小捕头能够得罪的。 “什么？” 姜捕头正准备呵斥，没想到季川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扔过来，不由一愣，但还是不由自主接了下来。 还未等季川说话，姜捕头拿着腰牌看了起来。 “有字？” 姜捕头一字一句念起来，越念越心惊。 “锦、衣、卫、百、户……” 姜捕头根本没有再看这位百户大人名字叫什么，脸色霎时惨白，手中腰牌犹如烫手山芋，让他不知所措。 第一百六十一章 慌乱不已 “百…户…大人” 姜捕头说起话来舌头打结，手中腰牌犹如烧红烙铁，格外烫手，恨不得立刻丢出去。 但他知道，不能！ “你刚才准备与我说什么？”季川一如既往淡然，在姜捕头耳中却如催命魔音，吓得他一惊。 他刚才可是准备训斥这位百户大人，心底一沉，不过死也不能承认，否则可真就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没没没……百户大人多虑，刚才不过例行公事，准备将此事询问清楚。”不论这位百户大人相不相信，姜捕头立刻矢口否认道。 “那现在我能不能说，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退避。”季川语气依旧平淡，却如平地惊雷给姜捕头巨大压力。 此时此刻，姜捕头额头沁出汗水，知道刚才给这位百户大人的印象极差，不由心中暗暗叫苦，“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怎么这等倒霉事都让我摊上了。要是知道锦衣卫在此，想都不用想根本不会过来趟这趟浑水。” “当然当然……，锦衣卫办案有谁敢阻挡，怕是活的不耐烦，下官一定从旁协助。”姜捕头拍着胸膛保证，就差当着季川面发誓，小心翼翼擦了擦额头汗水，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时，姜捕头才有时间瞅了瞅腰牌，上书‘锦衣卫百户季川’，神情阴晴不定。 “不知这位捕头如何称呼？” 正当姜捕头沉思之际，季川忽然问道，将他陡然惊醒，没有丝毫犹豫道：“下官姜安，不敢劳大人捕头称呼。” 他只是宁城一片区域的一个小小捕头，哪里能与锦衣卫百户相比，因此说话更加谦卑了。 “看来翻过刚才一页了。”姜安心中暗道，不然早就身首异处，哪里还会与他废话。 不由得，姜安松了一口气，一阵庆幸。 锦衣卫百户杀他一个小小捕头，甚至连惩罚都不会有，毕竟是他冲撞在先，而且他又不是宁州城六扇门总捕头，哪里会有人在意他这样一个小角色。 “大人，您的腰牌。”姜安趁此时机，将锦衣卫腰牌小心翼翼递给季川，然后恭谨立在一旁。 季川接过来，淡淡瞥了他一眼道：“姜捕头，是否能将此人带回六扇门，姜捕头不会因为他是神剑山庄少庄主就手下留情吧。” “不会不会……，大人吩咐，下官岂敢违逆。”季川这句话让姜安额头冷汗直冒，连连摇头。 “来人，将梅尘押回六扇门府衙，等候大人发落。”说完，生怕季川不相信，连忙吩咐手下捕快。 可不能让季川误会，虽然六扇门经常与一些江湖门派眉来眼去，却也不能摆在明面上。 “没想到你是锦衣卫，难怪有恃无恐，呵！”梅尘自嘲一笑，为刚才所言感到一阵好笑，对于捕快的动作也没有多加挣扎。 季川淡淡道：“有恃无恐？我可没有有恃无恐，我还真担心梅询过来把我杀了，我惜命的很。” “是吗？”梅尘不置可否，也不再与季川多言。 “大人，我们现在回六扇门？”姜安拘谨站在季川身后，低着头小声问道。 季川点了点头，道：“好，姜捕头前面带路，正好我也要去拜见一下宁州城总捕头。” “呵呵，哪里，项总捕定会扫榻相迎。”姜安可不敢顺着季川的话往下说，尴尬一笑道。 说完，姜安擦了擦额头冷汗，一挥手，带着一众捕快朝着六扇门府衙方向走去。 一路上，姜安都有些心神不宁，实在今天受到惊吓太大。 当众冒犯锦衣卫不说，还差点包庇江湖门派中人，说不定已经被发现只是没有发作而已。 “老大，那人真是锦衣卫大人？”一名捕快快步来到姜安身旁，偷偷摸摸问道。 “滚，不该问的不要问。”姜安没好气踢了他一脚，语气严厉，让这位好奇的捕快悻悻不敢说话。 不久之后，季川等人来到六扇门衙门前。 姜安躬身来到季川身边，说道：“大人，我引您去见项总捕，相信总捕大人也会很高心大人来此。” 不论实际上还是名义上，宁州城六扇门总捕头比起锦衣卫百户级别高，但一些场面话，姜安还是不吝啬说。 毕竟，刚刚才得罪这位百户大人，这时不打好关系，等什么时候。 再说，六扇门无权处理锦衣卫之事，地方上锦衣卫代表的是皇权，朝廷诸多衙门大多不会轻易得罪锦衣卫。 “好，有劳姜捕头。”季川依旧很客气，让姜安一阵不安，越是客气也让他心底发毛。 以往，谁得罪锦衣卫，下场绝不会多好，姜安在想会不会事后问罪，心绪不禁有些乱了。 一路煎熬，终于来到六扇门衙门大堂，姜安朝着堂内一位威严中年人道：“大人，锦衣卫百户季大人来见。” “哦？”项充闻声抬头，就见到一位年轻人站在堂下，不由轻咦一声，听到姜安所言之后，立刻起身。 季川脸色平淡，直视着项充，抱拳一礼：“季川见过项总捕。” “呵呵，阁下是锦衣卫百户，可有凭证？”项充笑了笑，没有立刻还礼，而是反问道。 作为一城总捕，对于锦衣卫向来抱着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但也不会因为一个锦衣卫百户就慌乱不已。 项充可不是姜安，他在宁州城是能只手遮天的人物。 季川眸光一闪，将腰牌递给项充。 项充接过腰牌，看了一眼，锦衣卫腰牌无疑，做不得假，也无人敢作假。 项充将腰牌交于季川，笑着说道：“原来是季百户，还望季百户不要怪罪项某，实在也是怕有人冒充。不知季百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 锦衣卫前脚刚走，如今又有锦衣卫百户前来，说没有事他都不相信，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问道。 季川如实道：“下官奉青州镇抚使陈巍陈大人之命，前来寻宁州锦衣卫镇抚使，不知镇抚使大人可在衙门。” “哦？季百户来的不巧，杨大人也是刚走，需要一段时间才会回来，季百户可能要在府衙中等一段时间了。” 项充说的杨大人，正是宁州锦衣卫镇抚使，负责整个宁州之地。 第一百六十二章 补天道中诸多武功! 季川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没想到如此不巧，随即看着项充说道：“项大人美意心领了，下官还有要事就不在府衙等待了。不过下官有一事，想要麻烦大人。” “哦？不知何事？” 季川不愿待在六扇门衙门，他也不会强求，锦衣卫不像六扇门有固定办公衙门，他们更像江湖中人，四处都有他们身影。 除了军队，他们就是整个大秦的武力机构。相比之下，六扇门就有些相形见绌了。 “刚入城时，有一狂徒在城中袭击下官，敢问总捕大人在城中袭击朝廷命官，不知该当何罪？” 季川好似在说一件天大的事情一般，让项充一阵皱眉，随即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姜安。 项充还在奇怪姜安怎么会与季百户一同回来，按理说这些应该是一些守门衙役该干的事情。 “姜安，究竟发生何事，谁敢在城中袭击季百户？”项充厉声问道。 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季川上纲上线，他免不了脸面上过不去。 姜安一愣，心中叫苦，无妄之灾啊！ 他就应该之前就出去，杵在这里反而出事，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大人，属下赶去之后，事情已经发生过了，所以个中缘由也不甚清楚。 只是袭击季大人之人已经带回，正是神剑山庄少庄主梅尘，根据当时情况，确实是梅尘先动的手。” 姜安睁着眼睛说瞎话，只能在心中默默跟梅尘道歉，他求生欲望极其强烈，不断向季川示好。 哪怕不是梅尘先动手，现在也是了。 不是也得是！ 这种栽赃陷害，六扇门底层衙役做的不要太熟练，想都不用想，信手拈来。 闻言，项充眉头皱的更深了，神剑山庄少庄主？ 麻烦！ 项充一阵头疼，他与梅询还算有些交情，如今涉及锦衣卫他想管也不敢管啊。 这位季百户可不是毫无背景，背后还站着一位镇抚使呢？ 那位陈镇抚使他也认识，背后还站着另一个人呢。 可都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想想，项充就觉得遍体生寒。 此事根本毫无周旋余地，于是立刻义正言辞道：“哼！敢在城中械斗，还敢袭击季百户，自然不能轻易饶恕。 季百户觉得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任凭季百户发落，不用问项某意见。” “果然，幸亏没有帮那梅尘，否则就被总捕大人卖了。”姜安一阵庆幸，暗道。 季川双眼微眯，假意思索片刻，沉声道：“嗯，多谢项总捕。我看不如就将其收押六扇门衙门，此人毕竟涉及神剑山庄这等江湖一流门派，马虎不得。” “好！”项充自无不可，反正决定不插手这件事，就算到时梅询携雷霆之怒过来兴师问罪，他也能将此事推得一干二净。 “多谢项总捕，那下官先行告退，项总捕事务繁忙，就不打扰了。”季川抱拳一礼，在项充目光下退了出来，随后快步离开。 “怎么回事？”季川一离开，项充望着畏畏缩缩的姜安，喝问道。 姜安急道：“总捕大人，此事我也不甚清楚，得知此人是锦衣卫，哪里还敢有丝毫得罪。” 项充也不想听这麻烦事，皱着眉头摆了摆手，示意姜安可以退下了。 …… 季川在宁州城安顿下来，等着那位杨镇抚使为他安排任务，对此他倒是无所谓。 趁着这段时间，季川也好整理自身武学，多学两门武功，也能对道心种魔更加深入理解。 将道心种魔功法精神异力发挥的淋漓尽致，总比一直拳拳到肉要好很多。 坐在床榻上，季川意念来到脑海中，经过几次翻录天魔策卷轴，早已驾轻就熟，不似第一次那样遇到未知事物而神情慌张。 “道心种魔大法、天魔秘、紫血大法……” 季川一卷一卷往下翻，仅仅囫囵吞枣式翻看，实质内容也没有多看，贪多嚼不烂，他还没有将十卷功法学全的打算。 虽然天魔策卷轴将他的领悟力加强不少，但也经不住十卷逆天功法消耗。 与其徒劳耗费时间，不如先专修一本，日后根据实际情况挑选一两门实用功法修炼修炼。 “补天道！” 带着这般想法，季川不断朝后翻录，忽然，一卷功法让季川顿住不断翻动的手指。 吸引季川目光的不是‘补天道’功法，而是补天道后面附带那些让人疯狂的武技。 补天道曾被石之轩拥有，后面录有邪王石之轩种种功法，顿时让季川眼前一亮。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好好钻研天魔策其余几卷，自以为一卷道心种魔就够自己学的了。 不过这段时间与人交手，他也发现自身缺陷，那就是太过缺乏攻击手段，大多都是粗浅运用精神异力，实在太过浪费。 精神异力虽有奇效，一旦被破，季川也将陷入危险境地，犹记得峨眉清心诀，就将他道心种魔摄魂之术破去。 要不是那楚莹莹实力低微，那天他可就真的陷入危险境地。 念及至此，更加坚定季川修炼一两门武技的想法。 “天一心法、破莲八着、幻魔身法、不死印法、不死七幻……” 每一门武技都代表着腥风血雨，都代表着绝对的强大。 看到这里，季川却陷入左右为难之际，想要将幻魔身法和不死印法臻至登峰造极境界，就必须修炼天一心法。 而不死七幻则是幻魔身法和不死印法衍生而来，虽强大，季川没有另外两门武功作为基础，还真不一定能修炼。 而破莲八着完全不用考虑，这门功法单纯为了破解天魔策中天心莲环而创。 如今天心莲环就在他手里，破解什么？ “还是修炼不死印法和幻魔身法吧，至于天一心法等时间充裕在修炼不迟，现在最主要还是缺少攻击手段。 不能将时间都浪费在功法上面，一门道心种魔就够他钻研的了。” 季川锐利的双眸，在每一门武功上徘徊，最终下定决心，不论能不能将两门武功臻至巅峰，都要先修炼几门攻击手段。 不死印法是攻击手段，幻魔身法顾名思义是一门身法，两门武功算是相得益彰。 再加上道心种魔精神异力，相互配合，绝对无往而不利，季川对此信心满满。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不死印法和幻魔身法 既然有所决定，季川开始审视这两门功法，不死印法以及幻魔身法，双眸明灭不定。 许久之后，季川才从天魔策卷轴中缓缓退出来，心神一阵疲惫不堪，此等武学就算流失在外，恐怕也很难有人能够练成。 非天资卓绝者，连皮毛都不一定能摸到，更不用谈修炼之道，能不被其中武学至理迷失心智，就已经难能可贵了。 若不是季川身怀天魔策卷轴这等武学至宝，就算将这两门功法摆在他面前，怕也是望而兴叹。 不论是不死印法还是幻魔身法，其中蕴含极其深奥的佛学至理，甚至功法中处处都有佛门武功的影子。 一般人，哪里有佛门武学底子，佛门功法严禁外传，在此方世界敢于修炼佛门功法，下场不会多好。 少林寺决不允许少林绝学流传于外，一经发现，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江湖上，鲜有人敢动少林绝学的念头。 昔日，魔门八大高手之首石之轩何等精彩绝艳，综合‘花间派’以及‘补天道’两派秘传，其中夹杂‘佛学义理’这等高深思想作为理论依据，最终创出不死印法以及幻魔身法。 其中，幻魔身法融合花间派’以及‘补天道’两派极端武学，加上佛门武功，创造出一门变幻无常的身法。 如真似幻，心魔难测！ 而不死印法看似像是拳脚功夫，实则是一门由魔门功法变异而来的幻术。 以‘花间派’以及‘补天道’两派秘传为基础，以佛门义理‘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间’的高深思想作为理论依据。 利用阴阳相生、物极必反的原理，通过真气快速生死转换以至真气几乎源源不绝，实乃让自身真气内力生生不息永不衰竭的无上法门。 更甚者，不死印法以真气测敌、知敌、惑敌，其功法奥义便在于‘借力’，利用生死二气急速转换来借劲化劲，将别人攻来真气化为生气，以弥补自身。 久久之后，季川长舒一口气，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眸，眼中依旧残留着震撼之色。 随之而来，季川脸上便露出一抹喜色，此等武学哪一门不是江湖人士梦寐以求。 如今对他来说，可谓唾手可得，实乃侥天之幸。 不死印法和幻魔身法殊途同归，理论基础乃至武学基础几乎别无二致。 季川准备将两门功法同时修炼，相互印证相互配合，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将两门功法浩瀚的内容刻印在脑海中，季川正式开始修炼两门武学，随即再次闭目沉浸在武学中。 这次与上次不同，季川几乎一字一句领悟其中武学至理，若是不能理解透彻，就算依样画葫芦依旧难以觅其真谛。 接下来数日时间，季川都在房间内研究不死印法以及幻魔身法，幸亏有天魔策卷轴相助，否则给季川数年时间也不一定能领悟。 即便如此，季川还是自觉艰难，毕竟季川资质并不是很好，大多还是在玉虚观拔苗助长而来。 之后，季川没有通知任何人，离开了客栈，转而来到城外，寻了一处隐秘空旷之地。 武功不似功法，打坐修炼即可，不过就是积累真气，突破修为，正是需要安静打坐。 而武功更多需要地方腾挪施展，印证武技中招式之间衔接转换，否则凭空想象而来，不是花架子就是纸老虎，一戳就破。 不死印法共有七式，每一式都威力巨大，而每一式都有不同结印方式，极为繁琐，晦涩难懂。 单单结印方式若是没有天魔策刻印在季川脑海中，恐怕就要花费大量时间记忆。 一月时间一晃而过，这段时间季川极少入城，甚至连叶青冥也不知季川究竟在干什么。 自那日季川狠辣一掌之后，变得安稳许多，也不敢乱打听。 只不过以其好动的性子，免不得在穆绝身边旁敲侧击一番。 不过得来的都是一双冷漠到极致的目光，不由缩了缩脖子，自讨没趣离开了。 叶青冥无奈，这三人小队他实力最低，穆绝那一刀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同为先天境实力差距如此巨大。 对季川实力就更加讳莫如深，相比于穆绝流于表面的冷漠，他更加畏惧季川深入骨髓的狠辣。 每每被季川盯上一眼，叶青冥都觉得如坠冰窖，浑身好不难受，第一次遇见也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不知是不是错觉，叶青冥总觉得季川越来越邪门！ 城外，一座幽僻的山谷中。 时而出现一道道残影闪烁不休，每道残影如同真人一般栩栩如生，让人分不清真假，如梦似幻。 时而道道残影归于一体，双手迅速结印，若是有人在此，定会被幌花眼睛。 正是修炼已久的季川，在此地已有一月时间有余，短短一月时间，季川仅仅将不死印法和幻魔身法堪堪入门，远远算不上熟练运用。 不过，两门武功早就被季川熟记于心，唯有日后与人交战不断熟练，方能登堂入室。 真若想要臻至登峰造极境界，恐怕还需要修炼‘天一心法’，毕竟他身上没有‘花间派’和‘补天道’两派武学。 没有基础，想要平地而起，基本不可能，就这还是修炼道心种魔大法，同为天魔策武学，总归殊途同归。 季川伫立在原地，握了握拳头，虽然修为没有任何增长，但战力却成倍增长。 特别是不死印法实为魔门幻术，搭配道心种魔无形无质的精神异力，效果可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一定会让敌人大吃一惊。 季川嘴角终于露出一抹喜色，不论幻魔身法还是不死印法都涉及精神幻术，可以说非常契合道心种魔这门功法。 这是季川之前万万没想到的，倒也算是意外之喜。 等道心种魔大成之日，利用不死不灭的阳神施展不死印法和幻魔身法，季川难以相信世上还有谁能是他敌手。 这么一想，季川对一直以来的危机感、紧迫感不禁降了许多，现在寻常武道宗师想要杀他，可就要掂量掂量自身分量。 “一月时间……”季川低吟一声，不再隐藏在此修炼，转身离开回城，准备见见那位宁州镇抚使。 第一百六十四章 忠心可用? 不久，季川回到城中。 之后，季川领着穆绝两人一起前往六扇门，日后两人会一直跟在他身边，有必要先与宁州锦衣卫熟悉一下，以免生起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宁州之行他还准备让叶青冥多多试炼，不能空有一身实力，身怀无上功法而不知运用，实在暴殄天物。 他也不需要这样的废物！ 这次，季川甚至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便被捕快迎了进去，想来项充应该有所交代。 “大人，锦衣卫大人正与总捕大人商议要事。不过总捕大人之前便说过，季大人前来不必通报。” 领路捕快走在斜前方，引着季川往内堂走，一路上对季川解释道。 季川点了点头，表示了然。 刚一靠近，季川几人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粗犷声音，闻声可知人，此人粗犷的形象，在众人心中立了起来。 捕快迟疑一下，等里面安静下来，这才大着胆子禀报道：“大人，季大人求见。” 话也不多，引路之事完了，他得赶紧离开，此地都是大人物，可不能在此地久留。 “季百户来了，还不快请进来。” 这道声音，季川倒也熟悉，正是项充。 捕快闻言，引着季川踏入内堂，随后毫不迟疑躬着身子快步离开。 一入内，堂内数人目光如同锋利刀刃般，纷纷落在几人身上，极具压迫力。 季川和穆绝平淡视之，倒是叶青冥有些浑身不自在，不过见季川不动声色，也强撑着脸面。 季川眸光微动，眼角余光轻轻扫视在场诸人，修为皆是不弱。 以季川粗略估计，在场几人修为境界皆在他之上，不由眉头微微一皱。 这些人皆身披飞鱼服，都是锦衣卫高层。 “你就是季川？啧啧啧，也没有三头六臂嘛！”一道微微轻佻声音，传入季川耳中，拉回他的思绪，让季川双眼一眯。 季川微垂双眸，抱拳道：“正是，在下正是季川，不知这位大人是？” 他有想过被人刁难，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他也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谁是兵谁是将？ 还不一定呢？ 不过季川仅仅听出其中调侃之意，不知究竟何意。 “嘿嘿，我叫何元武，添为锦衣卫千户。”何元武朝着季川咧嘴一笑，意味不明。 季川抱拳道：“原来是何千户，下官失敬。” “别，你可别，我还真受不起。”然而，何元武认真摆了摆手，不似作伪。 这下，季川更加疑惑，不知宁州锦衣卫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你可是锦衣卫升迁最快的百户，前途无量，我哪里敢让你行礼。”何元武酸酸的道。 看似玩笑，实则心中却有羡慕，甚至嫉妒。 “好了！” 这时，一道粗狂的声音，打断两人之间对话，也让季川暂时缓一口气，实在不清楚对方什么态度。 其中，未必会有恶意。 “我是杨霆，想必你之前没有听说过我，鄙人正是宁州锦衣卫镇抚使。”粗狂声音闷闷说道。 听不出其中喜怒，一双牛眼似的双眸盯着季川，顿时一股无形压力在季川双肩猛然压下。 “下马威？” 季川连忙运转道心种魔，这才轻松一点，沉重压力稍稍减缓，而后神态自如躬身一礼道：“下官季川见过杨镇抚使，刚才若有冒犯，还望见谅。” “咦？”杨霆轻咦一声，季川面不改色让他有些诧异，于是闷闷‘嗯’了一声，目光转向季川身后两人，沉声问道：“季百户，身后两人是谁？未着锦衣卫服饰，何能进入六扇门大堂，季百户有必要与我解释一番。” 这是责问之意！ 忽然，一股浩瀚压力席卷而来。 霎时间，穆绝紧紧握紧手中之刀，叶青冥顿感头皮发麻，竟如同面临一头洪水猛兽，生不起一丝反抗之力。 一滴冷汗自叶青冥额头滑落而下，穆绝余光扫过，冷哼一声，如暮鼓晨钟，将叶青冥唤醒。 “呼，好可怕，竟然比父亲还可怕！”叶青冥暗呼一口气，叶北雄也从未让他接触过什么强者。 乍一见，不由凛然。 叶青冥暗恨自己如此不堪，攥紧拳头，强撑着这股无形威压。 季川眉头微皱，解释道：“此二人皆是下官属下，一路以来也都尽心尽责，今日带二人来此，也是希望得到大人认可。” “忠心可用？”杨霆继续道。 季川完全摸不清楚杨霆的态度，尽管如此，反应却丝毫不慢，果断郑重道：“忠心可用！” “哦？”杨霆不置可否，下一刻，杨霆猛然探出一只大手，以极快速度擒向季川。 这闪电般速度，季川肉眼甚至连残影都没有看见，不得不凭借道心种魔精神异力，才能勉强感受到眼前一阵凛冽劲气袭来。 “幻魔身法！” 季川运行真气于足，脚尖轻点，以极为诡异的角度，堪堪避过真气凝聚而成的大手。 “嗯？” 杨霆那真气大手陡然抓住‘季川’，刚一接触，‘季川’瞬间如泡影般消弭无形。 哪里还有季川，原地早就空空如也。 这下，杨霆终于变色，区区先天，能做到如此程度？ “哼，还不够！” 杨霆冷哼一声，正准备再次抓捕季川，不料这时一道闪电般刀光急速闪过。 一柄漆黑的刀，携着浓郁血腥味，跨越空间般来到杨霆眼前。 “好！”杨霆非但没怒，反而大喝一声，迎着刀刃轻拂而过，穆绝顿时如断线风筝倒飞而出，在半空中喷出一口鲜血。 值此之际，一掌无形之网延着空间攀爬而来，杨霆不屑一笑，气机一震，真气编织而成气网瞬间粉碎。 叶青冥功法被破，胸口一阵憋闷，还是没忍住一口鲜血吐出，脸色惨白，这才好一点。 此时，季川刚闪到一旁，面对元神境大能，竟无一丝反抗之力，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关键，他不明白杨霆到底何意？ 季川不敢有丝毫松懈，凝神之际，一道无形气机将其锁定，让他跑也跑不了。 “哼！” 被杨霆一番莫名其妙的行为，弄得满腔怒火，既然不听解释，唯有死战。 季川冷厉目光瞥向穆绝和叶青冥二人，意思不言而喻。 第一百六十五章 如梦似幻 季川冷然以对，双手如穿花蝴蝶般，快速结印，准备先发制人，不能坐以待毙。 虽然知道于事无补，但束手待毙不是他的性格。 与此同时，穆绝和叶青冥强忍着伤势一同向杨霆攻击而去。 “啧啧啧……这几人着实了不得，特别那个拿刀的，厉害的紧啊。” 何元武嘴中叼着一根草，对场上季川三人品头论足，颇有自愧不如之感。 “呵呵，可不仅仅那个刀客，季百户才是三人中最难缠的角色，一直在藏拙而已。 如今被逼到绝境，应该会拿出一些压箱底绝学，何千户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一旁，项充听到何元武自言自语，不由在旁高深莫测道。 何元武立刻来了兴趣，就连一旁另外两人也都跃跃欲试，问道：“不知项总捕想与我赌什么？” 项充笑着说道：“呵呵，就赌季百户能在杨大人手下撑过几招，如何？” “呵呵，项总捕真会开玩笑，刚才季川能够躲过一招，只是大人未出力而已，否则难以撑过一招。” 何元武承认季川实力不错，能在先天境巧妙躲过元神大能一招，确实有其过人之处。 但要说季川能在杨霆手下走过几招，他是万万不信。 此事，绝无可能！ 杨镇抚使，元神二境修为，虽是刚刚突破，却也不可小觑。 “拭目以待！”项充笑而不语，那日季川走后，他就详细调查过此人，绝对有潜龙榜前十实力。 不知为何，他的名字被人从榜单上抹去，或许有人想保护此人，还是另有原因项充也不得而知。 “季川绝无可能在大人手上走过一招。”何元武信誓旦旦道。 项充笑着道：“那我就猜三招，呵呵。” 两人对赌，仅仅一时兴起，两人都没有提赌注之事。 何元武诧异瞧了一眼项充，不明白为何对季川如此有信心，有些不以为然。 他曾与大人交过手，在大人气势压迫之下，甚至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场上三人能有过人表现，已经出乎所有人预料。 并不宽敞的大堂，场上几人对峙起来，季川小心应对，如临大敌。 “不知下官何事惹恼大人……”季川试图解释，暗中却在快速结印。 此印，正是不死印法第一式，阴风送葬索命来。 杨霆淡淡一笑，根本不听季川解释，气机瞬间锁定季川，身形刹那间消失不见，如同跨越空间，鬼魅般出现在季川面前。 在场众人，无一人能发现杨霆移动轨迹，不由脸色凝重，特别是项充，他有些低估元神境的实力。 杨霆那魁梧沉重身形，落在地面上，竟未留下丝毫声响，面对季川诡异一笑。 一只擒拿大手向季川探去，季川始料未及，脸上残留着骇然，仍然保持着结印姿势。 “小子，你还太嫩了。” 刚才一招被季川躲了过去，脸面有些挂不住，此时见季川吃瘪，心中一阵舒坦。 季川依旧纹丝未动，直愣愣看着袭击而来的手掌，脸上骇然，身形像是僵硬似的。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一刹那，那一招，在场任何一人恐怕也没办法避过。 除了杨霆，就属何元武以及项充实力最强，面对这等速度，也唯有束手待毙。 何况，区区一个先天境。 “好了，大人试探完了，季百户实力还是不错的，日后那些人也该闭嘴了，别整天叽叽歪歪，惹人生厌。” 何元武拍了拍手掌，就准备站起来迎接一下季川，毕竟日后一起共事，刚才印象可是不太好。 “陈默，你叔叔介绍的人，比你可强多了。”何元武瞥向旁边一人，调笑道。 陈默点点头，苦笑道：“呵呵，比我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下一刻！ 杨霆探出手掌就要擒住季川脖子之时，浑身一震，不可思议道：“不对。” 这一声，充斥着难以置信。 随即，杨霆猛一用力，在他眼中的‘季川’一如之前，转瞬间，化为泡影。 杨霆喃喃低语：“怎么可能，又是这一招，我明明锁定气机，根本不可能逃过我的感知，而且面前‘季川’确确实实是真人无疑。” 如果说之前试探，那么此刻不再为试探季川实力，而是要搞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杨霆忽然感觉身后一道阴寒之力袭来，眉头猛然一凝，喝了一声，“滚！” “天魔手七十二式！” 掌掌相接，季川没想到杨霆反应如此之快，一股沛然之力顺着手掌，袭遍全身。 “果真如此，不死印法无法将元神境真气，完全转化为生气弥补自身，只能转化其中微小一部分，大意了。” 季川顺着这股巨力，急速落地，青石板地面竟被砸毁，控制不住朝后退去，在地面上划出两道醒目的沟壑。 “噗！” 季川脸色殷红，喷出一口鲜血，继而变得惨白，病态的惨白。 不说杨霆不可思议，旁边几人都看傻了，这是分身吗？ 怎么做到的？他们不禁想问。 此时，何元武正襟危坐，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场中，他收回刚才的话，此等实力，远不止先天境。 至于赌注，早就被抛之脑后，无人再提。 项充双眸微微眯起，笑了起来，资料中可没有，就连六扇门都没查出来，竟然还有藏拙。 他仅仅知道季川身上有一神奇能力，具体是什么不得而知。 “你刚才做了什么？” 直至现在，杨霆依然没弄明白，明明气机锁定，为什么还能从他手上走脱。 而且，气机一直没有消失。 百思不得其解！ 季川眸光微凝，擦了擦嘴角鲜血，冷笑道：“大人何不再来一试，不就知道了。” 杨霆眼中闪烁着危险光芒，下一刻，身形消失不见，在这大堂中威力大的招式不敢使用，不然就得将这里拆了。 唯有靠速度取胜，奈何季川那神出鬼没的招式，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不由暗自恼火。 今日，丢人丢大了，杨霆暗道。 陈巍那老小子日后该取笑老子了，不行，一定要擒住这小子，保住最后一丝颜面。 杨霆心中发狠，速度更快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愿以命来换! “小子，可不要太猖狂了。”杨霆沉声道。 说完，杨霆微微跨入一步，一步跨出，便是永恒。 咫尺天涯！ 转瞬间，杨霆来到季川眼前。 “好快！比刚才更快了！”季川紧皱眉头，低呼一声。 随即，季川快速结印，之前能瞒过杨霆气机，正是由于不死印法惑敌的效果。 不死印法通过不同印法制造虚假气机感应来诱导对手，从而掉进自己陷阱。 再利用幻魔身法移形换影，如梦似幻，可谓真亦假时假亦真，让杨霆这样的元神境都没有丝毫察觉。 这还要得益于季川修炼道心种魔，精神异力迥异于人，才会造成如此效果。 若非如此，绝无可能骗过元神境大能。 杨霆眸光微闪，暗道：“结印？难道通过结印施展武技，刚才那是幻术？那么又如何做到栩栩如生，甚至连气机都留下来。 要知道一个人气机就是一个人气势，而气势又由一个人精神和真气融合而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气机以假乱真。” 念及至此，杨霆陡然擒住‘季川’，再次扑了一个空。 穆绝与叶青冥准备插手，才发现就连杨霆人影都摸不到，谈何出手，唯有凝重望着场中两人身形连闪。 季川通过幻术，骗过杨霆。而杨霆单纯依靠雄厚真气，再加上元神境特有短距离跨越空间速度，简直如鬼如魅。 季川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即便杨霆也不得不称赞几句，实在太过逆天，不由有些嫉妒陈巍，能有此手下。 其实，陈巍根本不知道季川有此实力，否则哪里会让他到处乱窜，早就将他带在身边，以免中途夭折。 接下来，众人就看到杨霆闪烁间，不断擒住‘季川’，然后‘季川’不断化为泡影。 此时，杨霆反而不再恼火，慢条斯理间，一直在观察季川结印手法，以及为何气机被锁定，依然可以逃脱。 甚至有时还会观察那栩栩如生的‘季川’才发现一直不碰，一段时间之后，也会自动消融无形。 “哼！我若快过你结印速度，看你如何躲藏。” 话音刚落，一道音爆声响起，在季川骤然收缩的瞳孔中，杨霆却已来到他的身前。 “……”季川无言，完全没有机会反应，根本别说结印，施展不死印法，没有不死印法牵引，就算幻魔身法再精妙也无甚大用。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两人实力差距太大，在场其余人，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将他压制至此。 这还是他仅仅先天境。 “呵，刚才一直留手……”季川苦笑一声，连幻魔身法都没有施展，仅仅闪躲对于杨霆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索性不在挣扎。 “嘿，小子不挣扎了？”杨霆冷笑一声，顿时一股无可匹敌压力袭来，沉重压在季川身上。 原本就有些气喘的季川脸色苍白，如同置身泥淖中，难以动弹。 随即，一只大手终于擒住季川脖颈处，只需微微用力，就能要了季川小命。 杨霆并没有丝毫开玩笑意思，手掌不断用力，季川脸色由苍白变红润，继而变得通红。 窒息！ 一股窒息感袭来，让季川眉头紧皱，眼中闪烁不休。 “你说忠心可用？”杨霆冷冷一声，接着说道：“那我倒要看看是否真的忠心，锦衣卫不留滥竽充数之辈，实力堪堪入目，却不知忠心如何？” 杨霆睁着眼睛说瞎话，何止堪堪入目，简直精彩绝艳，但也不能太涨他们气焰，以免心高气傲，日后不好管束。 季川不明所以，在场也都摸不着头脑。 然而，下一幕所有人都知道杨霆要干什么。 杨霆手掌猛然有力，季川喉咙受到巨力挤压，感到一阵艰涩，窒息感越来越严重。 而且，杨霆丝毫没有松手之意，反而力气越来越大，现在让季川说出一句话，恐怕都不可能。 “你二人觉得季川能在我手中坚持多久，此种情形，你们该如何？”杨霆面无表情，朝着穆绝以及叶青冥二人望去，季川艰难转头，眼中闪烁不定。 杨霆捏着季川脖颈，自顾自道：“如何证明你们忠心，你们的忠心我又如何相信。季川奉陈镇抚使之命前来，你二人却没有。 该如何？你二人所为若有让我丝毫不满，必将你二人毙于掌下。” 闻言！ 穆绝将环抱于胸的刀，缓缓放了下来，握在苍白的手中。 漆黑的刀，刀柄漆黑，刀鞘漆黑。 一种摄人心魄的黑。 在季川被抓那一刻，穆绝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此刻，在杨霆说出这番话之后，亦如此。 叶青冥凝重起来，不明白穆绝要如何，内心焦急不已，就算季川没有控制他，他也不希望季川此刻身死。 毕竟，季川是他的一个希望。 谁也不知道杨霆开玩笑，还是动真格。 就连锦衣卫何元武以及那名陈姓百户也都沉默不语，静静等待着场中变化，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自家大人如此认真。 他们甚至一度认为大人真的要杀季川，至于原因，恼羞成怒？ 谁又能说得准？ “该如何是好？”叶青冥低声问道，他实力低微，想救季川却也做不到，面前这位可比他父亲还厉害，如何相救？ 难道不是以卵击石？ 叶青冥暗自恼怒，一路走来，总是磨难重重，就连板上钉钉之事，都能遇到这种奇葩之事。 穆绝没有回答叶青冥，因为伤势脸色苍白，此刻在光线映衬下，脸上轮廓清晰突出，像是由万年寒冰塑造而成似的。 这是一种彻骨寒意！ 穆绝伫立，就这么直视着杨霆。 冷漠，一如既往的冷漠。 突然！ 穆绝笑了，他的笑像是万年寒冰上的阳光，显得格外刺目，分外灿烂。 但他依旧沉默不语。 “嗯？”杨霆眉头微皱，眸光流转。 下一刻！ 刀光一闪！ “愿以命来换！” 突兀的，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继而在堂中回荡不休，让人目露震撼之色，惊悸不已。 此刀，比闪电还快，比闪电还可怕。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刀，带着何等的决绝，又是何等的惊艳。 第一百六十七章 询问功法 杨霆脸色微变，没想到穆绝如此决绝，连忙松开季川，一道劲气在食指凝聚，屈指一弹。 仅仅试探，谁料穆绝动真格，他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就准备救下穆绝。 “呲！” 还未等到那道气劲弹开刀刃，一道鲜血飙射而出，漆黑的刀已没入穆绝小腹。 “铛！” 刀还未深入，那道气劲携着沛然之力，粗暴的冲击在刀刃之上，发出一道清脆声音。 终于，穆绝那苍白的手，再也坚持不住，握不住那柄漆黑的刀。 这柄散发着浓郁血腥味的刀，当啷一声落在地面。 穆绝小腹处鲜血潺潺流出，索性刀刃没入不深，只是皮外伤。 若是没有杨霆那道气劲，穆绝生命危矣。 “哈哈……” 杨霆畅快一笑，从笑声中依稀能听出这是一位爽朗的人，然而经过刚才之事，季川却并不这么认为。 “好好好，季百户识人不错，未曾想如此刚烈，让杨某大吃一惊。”杨霆连叫几声好，拍着季川肩膀笑着说道。 这番行为让季川微微眯起，识趣的顺着台阶下来，微微躬身道：“不知大人刚才所为究竟为何？” “哈哈哈……陈巍那老小子夸你实力过人，这段时间你将在我手下做事，自然要试探一番。 后来也只是突发奇想，为你试探试探手下忠心与否。”杨霆满脸无所谓，实则，他也确实无所谓。 他想试探季川几斤几两，难道还要跟季川打声招呼，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江湖如此，朝廷亦如此。 而且，杨霆确实没有恶意，一切都是故意而为，并没有坏心，否则就不会救下临危的穆绝。 听其言语，杨霆与陈巍两人应该是熟识，季川也没觉得意外，若是不相识，陈巍也不会让他过来。 这次，陈巍竟然没有坑他，反而出乎季川意料。 季川一副全然无所谓态度，丝毫没有埋怨的意思，至于心中所想谁又能知道呢？ 季川笑着道：“刚才那位名叫穆绝，另一位名叫叶青冥，都是尽心尽责之人。 不奢望他们能入锦衣卫，但求大人能允许他们与属下一同行动，也好有个照应。” 杨霆点点头，说道：“两人实力虽然比你有所不如，但实力也不错，算是有个助力。” 此言一出，就算是同意了。 季川拱手道：“多谢杨大人。” “季百户，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啊。”这时，何元武走了过来，抱拳笑着道。 言语间，多有客气之处。 在看到季川与大人交手之后，何元武若是还不过来打好关系，那就是傻子了。 原本心中那点嫉妒之心，也渐渐熄灭，以季川那神鬼难测的武技，他宗师境修为真不一定是其对手。 更何况对方才先天境，潜力无限，外来还有无限可能，关系不能闹僵。 这不，一经结束，都不需要别人催促，何元武立刻过来赔礼道歉。 按理在锦衣卫中，职位代表一切，哪里会有千户给百户赔礼道歉的。 这条在季川这里不适用。 季川笑眯眯道：“何千户客气，下官哪里敢怪罪千户大人。” “哎，不用那么客气，季百户若是不嫌弃，叫我一声何兄也无妨，哈哈！” 何元武满脸笑意，自来熟似的，一只手架在季川肩上。 何元武笑着介绍道：“来，我为季兄介绍一下，这位是朱百户，那一位是陈百户，两人都是我锦衣卫百户，以后大家就要一同共事，相互认识认识。” 几人相互抱拳见礼，那位陈百户笑着道：“早就听闻叔父提起过季兄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陈某自愧不如啊。” 季川念头一转，疑惑道：“不知陈兄叔父是？” “哈哈，季兄恐怕还不知道吧，陈默陈百户正是陈镇抚使侄子。”何元武对陈默态度一向不错，大多因为其叔父的缘故。 江湖相交还要看背景，更不用说朝廷。 “哦？” 季川惊讶的看着陈默说道：“原来是陈大人子侄，失敬。” 正当季川与几人寒暄客套之时，这时坐在主位的杨霆突然问道：“季百户，杨某有一疑惑，若是不弄清楚，心里实在难受的紧。” 杨霆此人，虽然面容粗犷，可内心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也是心思细腻之辈。 能在锦衣卫混上镇抚使之职这种高层，没有一个简单角色。 闻言，季川回身躬身抱拳道：“不知大人有何疑惑，属下定会尽量为大人解答。” “嗯！”杨霆点点头，疑惑道：“不知季百户刚才与某交手，用的是何种武学，杨某也算纵横江湖数十载，却是闻所未闻。 你那门武学实在玄乎的紧，神乎其技，让杨某着实大开眼界。 以杨某浅见，季百户此招也是初练不久，还不算纯熟。否则今日想要拿下季百户，这六扇门就要被某给拆了。 哈哈哈……” 说到这里，杨霆爽朗一笑，并没有丝毫怪罪季川的意思，反而很是欣赏。 季川眉头微皱，自修炼不死印法和幻魔身法时，他就预料到会发生此事。 没办法，不死印法太过逆天，配合幻魔身法之后，简直先天立于不败之地。 若不是杨霆元神二境化神境强者，两人实力差距霄壤之别，季川何至如此狼狈。 换成何元武这位武道宗师，恐怕连季川衣角都摸不到。 而且，不死印法特征太过明显，难怪杨霆有此一问，无奈，季川说道：“不满杨大人，此为两门功法，非是一门武学之功。” “哦？”杨霆一惊，又有些理所当然，当即问道：“不知是甚武学？” 季川迟疑片刻，才继续道：“不死印法、幻魔身法。” 杨霆微怔，思绪纷飞，思索着江湖上有没有这两门功法，绞尽脑汁之后，依旧没有两门功法任何信息。 说完之后，季川没有任何紧张，在杨霆眼皮底下，若是此人真有意抢夺，躲也躲不了，索性洒脱一点。 许久之后，杨霆苦笑一声道：“恕杨某孤陋寡闻，这两门功法闻所未闻，不过确实诡异异常。” 第一百六十八章 诡异! “季百户不必紧张，杨某还不屑行那抢夺属下功法的无耻行径。 说句不好听的，我锦衣卫武库中武学甚多，甚至天级功法也不少，都是大秦打天下掠夺而来。 比之季百户武学不遑多让，甚至犹有过之，若想要功法，杨某自会去武库取。” 杨霆以为季川怕他抢夺功法，才会有所迟疑，给季川打了个定心针，以免季川胡思乱想。 季川内心不以为然，他可不相信锦衣卫高尚无私，无非利益不够或者说功法并没有让杨霆真正动心。 亦或者，杨霆根本不了解不死印法以及幻魔身法真正可怕之处，有一说法，不死印法可以媲美道心种魔。 虽有夸大，相差亦不远矣。 再者，武学功法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一字之差，兴许就是走火入魔下场。 何元武几人也都凝神静听，不死印法、幻魔身法，从未在江湖上听闻过。 “好了，季百户之事告一段落。”杨霆摆了摆手，息了众人好奇之心，随后看向季川问道：“听项总捕言季百户将神剑山庄少庄主抓了？” 宁州五大剑派之事，在杨霆眼里反而更加重要，此时正是关键时刻，道门不会低头，朝廷亦不会善罢甘休。 针尖对麦芒！ 一直以来，杨霆都有此疑惑，不明白为何朝廷无端针对道门。 道门势大不错，却也没到不可制约的程度，奈何秦皇一意孤行，杨霆只能选择听命行事。 而且为了对付道门任由佛门妄为，无异于饮鸩止渴。 在杨霆眼中，佛门远比道门威胁更大，佛门宣扬佛法不事生产，蛊惑人心很有一套。 因此，季川将神剑山庄少庄主关押在六扇门，难免引发神剑山庄反弹，此时他并不想与五大剑派起冲突。 季川没有丝毫犹豫，躬身抱拳一礼道：“不错，神剑山庄少庄主梅尘在城中主动攻击我等三人，公然在城中械斗，枉顾朝廷法令，属下自作主张将其关押在六扇门衙门。” 一开口，就是大义！ 杨霆听着这番话，不由面色古怪，以季川实力会被梅尘袭击？ 还有虽是朝廷律令，那也是针对无背景无实力之人，类似梅尘这种一流势力少庄主，六扇门就算发现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样的事情，在大秦屡见不鲜，杨霆知道，却也没有试图去改变此事，非要按照朝廷律令行事。 不现实！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自古如是！ 六扇门与江湖门派牵扯甚深，想要改变，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 杨霆索性直接道：“季百户还是不要与我打官腔，你的实力我亲自试过，说吧，究竟为何？” “回大人，属下确实以此为由，将梅尘关押六扇门。”季川如实而言，顿了顿，像是在整理语言，继而说道：“不知大人可听说神剑山庄与虚实剑宗联姻之事？” “嗯，有所耳闻。”杨霆眉头微皱，瞪着眼睛道：“季百户所言何意，无非神剑山庄找个靠山罢了，难道另有隐情？” 杨霆知道此事，季川并不意外，执掌宁州多年，若是这点事情都不知晓，那才是真的奇怪。 季川侃侃而谈，“大人，长时间与五大剑派对峙孰为不智，不如快刀斩乱麻，以防生出不必要麻烦。 神剑山庄能找靠山，其他四大剑派自然也能寻找靠山，届时恐不好收场。 属下将梅尘收押于六扇门，也是为了逼神剑山庄动手，锦衣卫也有借口对其下手。” 真实情况并非如此，季川有些疑惑神剑山庄与虚实剑宗联姻满是蹊跷，这才准备打草惊蛇。 不过，他却不准备说与杨霆知晓。 杨霆叹道：“季百户所言甚是，我锦衣卫积极寻找内应，试图瓦解五大剑派内部联系。 而且，纯阳剑派在旁，我不敢随意动手，朝廷倒是催的急，可是哪里知道牵一发动全身。 若是将纯阳剑派惹毛了，那群剑修我可承受不起，因此迟迟没有决定，我正与指挥使大人沟通如何处理此事。” 季川眉头一皱，忽然觉得朝廷有种想灭道门，又犹疑不决的感觉。 这不是闹着玩吗？ 畏首畏尾？ 在青州之时，那陈巍灭玉虚观可是没有丝毫犹疑，果断狠辣。 玉虚观在三清道门地位，恐怕不比五大剑派在纯阳剑派心目中地位差吧。 玉虚观灭的干脆利落，怎么临到五大剑派，杨霆反而迟疑起来，迟迟不肯动手。 难道三清道门不如纯阳剑派？ 久拖必定出事。 季川眸光一转道：“大人可是怕那纯阳剑派庇护五大剑派，才迟迟不肯动手？” “那倒也不是，副指挥使大人在宁州盯着纯阳剑派，三大道门掌教已至京城，我有何怕？”杨霆谈及京城连忙止住话头，摇了摇说道。 这么一说，季川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不就是拖延战术？ 忽然！ 杨霆莫名道：“季百户，将那位梅少庄主放了吧，一个小小先天境也影响不了大局。” 季川脸上闪过一丝阴沉，越发觉得诡异，莫非朝廷还能分为两派，就连锦衣卫都被渗透了？ 这宁州镇抚使杨霆分明没有灭五大剑派意图，一直采取拖延战术，陈巍难道不知道？ “是。”季川点了点头，他答不答应不重要，就算没有他应允，项充也不会得罪杨霆，肯定会自作主张将梅尘放了。 “这段时间没什么事情，季百户且先在宁州城转转，我锦衣卫没有任务之时，相对自由。 一旦任务下达，哪怕刀山火海也必须不折不扣完成。” 眼见没有什么事情，杨霆便打发季川下去，对于季川他还是很欣赏，有些羡慕陈巍有此手下。 改日，遇见陈巍那老小子，倒是可以试试能不能将季川调过来。 “属下先行告退。” 随后，季川面无表情，直到退出大堂，才沉着脸快步离开六扇门，万万没想到宁州会是这般情形。 转念一想，对于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趁此时机好好修炼一番，先将修为提升上来。 并且！ 第三卷立魔卷也该提上日程了。 第一百七十章 凌虚剑丢失 时间回到数日前，季川依旧沉浸在修炼中，无暇顾忌于外。 然而季川不知道的是，外界却已掀起轩然大波，风起云涌。 回到一切原点！ 徐州！ 虚实剑宗，威严无比的宗门，此时却显得有些沉闷，似乎预知有大事发生一般。 “宗主，宗主……” 一道急切到极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略显苍老，而且越来越近。 “三长老，你也一大把年纪，怎么还如此毛躁，成何体统。”虚实剑宗宗主凌天羽皱着眉头，阴沉着脸看着来人，一脸不悦的道。 三长老焦急之色没有丝毫缓解，刚一入宗门议事厅，顾不得什么体统不体统，急急忙忙拉着凌天羽往外走。 “三长老何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此着急忙慌，坐下来喝杯茶慢慢再说不迟。” 凌天羽一甩衣袖，将三长老一双充满褶皱的双手挣脱，事后觉得有些不妥，就准备拉着三长老坐下。 “宗主，大事不好啊！”三长老哪里还有心情，等他说完，宗主不将他皮扒了，就谢天谢地了。 未等凌天羽询问，三长老悲怆道：“宗主，凌虚剑被盗了！” 三长老尽量将自己弄得凄惨一点，这也是事先预想好的，为了少受些责罚，一切都是值得的。 “什么？” 凌天羽闻言，瞳孔猛然一缩，双手扯住三长老两边衣袖，陡然一声暴喝，吓得三长老这位元神境大能惊了一下。 “凌……凌……凌虚剑不见了。” 三长老吓了一跳，在外界叱咤风云的人物，此时竟如孩童般，吞吞吐吐不知所措。 凌虚剑重要程度在虚实剑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但那也是地级神兵，岂能说丢就丢了。 而且凌虚剑自古以来，一直都是虚实剑宗宗主信物，脸面一般存在，由宗主掌管，被凌天羽暗中封存在拜剑堂。 拜剑堂一直是宗门重地，交由宗门三长老看守，此人正是凌天羽心腹，因此凌虚剑也一直由三长老保管。 除了凌天羽之外，唯有三长老知晓凌虚剑藏于何处。 没想到！ 凌虚剑隐藏如此之深，还是出事了，凌天羽不由一阵愤怒， “到底怎么回事？凌虚剑藏于拜剑堂深处，根本无人知晓，怎么可能会被盗，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虚实剑宗宗主凌天羽怒发须张，愤怒之余，才猛然意识道：“除了你，还有何人知晓？” 三长老一把年纪，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连忙摇头道：“没有，我一发现凌虚剑不见了，立刻就过来向宗主禀报，不敢张扬。” 凌天羽静下心来，松了一口气，凌虚剑可以丢，却不能让宗内知道凌虚剑丢失。 否则，他之过也！ “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不要让宗内其他长老看出破绽。” 凌天羽知道此举拖不了多长时间，刚才三长老一路急急忙忙走来，难免不会有人起疑心。 三长老沉闷点点头，敛去脸上焦急神色，恢复平常一样慢慢走出去，一路上也没有表现出异常神色。 “谁会盗凌虚剑？谁又知道凌虚剑藏于何地？”凌天羽来回踱着步子，陷入沉思，他并没有立刻前往拜剑堂，那样太过刻意。 关键在于，凌虚剑下落除了凌天羽之外，就只有宗门三长老，而且三长老是他心腹，不可能会走漏风声。 这样做，无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忽然，凌天羽眉头一皱，有种不好预感。 似乎…… 前段时间，云儿问过此事…… 最后，他虽然没有明说，但也大致告诉云儿凌虚剑位置。 毕竟，未来虚实剑宗还是要留给凌云，瞒着谁也不能瞒着自己儿子，而且还是未来宗主。 过去，凌天羽一直隐瞒，原因皆在于凌云整个一纨绔子弟，说了不如不说。 自从完婚之后，凌云开始变得勤勉，也让凌天羽老怀宽慰，才透露出此事。 “会不会云儿与别人提过此事？” 凌天羽开始怀疑，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不过在没有盖棺定论之前，还是没有下结论。 江湖上，地级神兵少之又少，凌虚剑虽是一种象征，但在凌天羽手中亦能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效果。 凌天羽握有领虚剑，甚至能硬捍返虚境大能而不败。 仅仅不败，足以自傲。 这便是神兵的加成效果，一直以来，凌虚剑在虚实剑宗更多象征着信物，丢失可是大罪，甚至可以请太上长老罢免他这个宗主。 这也是为什么凌天羽担心消息走漏的原因。 虚实剑宗内部关系错综复杂，宗主也不好当啊，凌天羽深深叹了一口气。 许久之后，凌天羽施施然来到拜剑堂，一路走来满脸威严，一如以前，没有丝毫破绽，让一直担心的凌天羽松了一口气。 拜剑堂位于宗门腹地，更是宗门重地，一般宗门弟子长老不允许踏足此地，因此此地显得有些冷清，人迹罕至。 此刻，拜剑堂正紧闭着暗红色大门。 凌天羽没有着急进入拜剑堂，而是在其周围环绕观察起来，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很明显，一切都是徒劳，凌天羽一丝变化也没有发现，不由一阵皱眉，不论是谁总会留下些许迹象。 随后，不再耽误时间，凌天羽推开拜剑堂大门走了进去，一入堂内，眉头便紧皱起来。 “宗主，您来了！”此时，三长老小心翼翼走了过来，低声道：“宗主，拜剑堂内部没有任何损伤，没有丝毫变化。难以置信谁能有此能力，无声无息在我眼皮底下将凌虚剑盗走。” 凌天羽环视拜剑堂，转到放置凌虚剑的锦盒处，依旧完好无损，没有任何破坏痕迹，让人察觉不出丝毫变化。 “这，凌虚剑就像是自己消失一样。”三长老跟在凌天羽身后，有些不确定说道。 说出来的话，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但他确实有此荒谬的想法。 凌天羽不言不语，在拜剑堂内走来走去，三长老以为宗主在寻找线索，也就不在说话。 以他之见，这座拜剑堂不知被他瞧过多少遍，依旧没有任何发现，他并不看好宗主能从中发现线索。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发难! 许久之后！ 凌天羽淡淡说道：“此事你知我知，不要让外人知晓，一切如常，剩下事情交给我处理。” 三长老不知道宗主什么意思，是不是有责怪他的意思，毕竟此事完全是他一人过错。 事已至此，三长老尽力赎罪，也只好如此，哪里还敢有怨言，忙不迭点头。 凌天羽沉默着走出拜剑堂，在宗内转悠，途径凌云住处时，不自觉走了进去。 或许，在他心目中，也有些不相信自己儿子。 说是转悠到这，不如说早就有此想法，依着自己想法而来，事实上最有可能泄漏风声唯有凌云。 一入庭院，瞧见凌云勤勉修炼，不由一阵欣慰。 不论如何，云儿能够让他省心，凌虚剑丢了又如何？ 他从未想过怪罪云儿。 这是一位对儿子溺爱到极致的父亲。 “父亲，你怎么来了。” 一旁凌云余光瞧见父亲走了过来，不由停了下来惊讶问道。 凌天羽笑着打趣道：“呵呵，刚刚路过你这里，顺便进来看看，怎么还不欢迎为父啊。” “怎么会呢？”凌云尴尬一笑，不免有些拘谨，以前他无心修炼，反而在父亲面前任意放肆。 如今，渐渐了解修炼是怎么回事，反而拘谨起来。 凌天羽望着拘谨的凌云，轻声笑道：“云儿最近修炼可有什么难题，说来听听，为父事务繁忙无暇顾忌。 今日正好有些时间，不妨说出来为父为你解惑。” 凌云闻言，眼前一亮，早有此想法。 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父亲这么一说，正合凌云之意。 凌云立刻将平时修炼遇到的疑点，一一点了出来。 对于凌天羽元神巅峰强者来说，凌云所遇都是一些小儿科的问题，三下两除二便解决了。 之后，凌天羽忽然问道：“云儿，上次我与你说过凌虚剑下落，不知你有没有跟别人提起过。” 凌天羽说的含蓄，没有将凌虚剑丢失怪罪到凌云头上。 凌云并不知道此事，倒也没什么感觉，毫不犹豫道：“没有啊，父亲不是与我说起过，不允许告诉任何人么。” “没有吗？”凌天羽皱起眉头，疑惑道。 凌云哪里还不知道出事了，却不知究竟多大的事情，沉思许久之后，这才捏着脑袋恍然道：“艳儿曾问过此事，我就随口一提。” 凌天羽眯起眼睛，依旧语调平淡问道：“艳儿主动问起过？还是你主动提起？” 凌云有些害怕此时凌天羽状态，一五一十道：“艳儿问起，我不过随口一提，而且艳儿极少出门，就算凌虚剑出了事情，也应该与艳儿无关吧？” 说到最后，凌云都有些不敢确定，辩驳的声音越来越低。 凌天羽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衫，笑着宽慰道：“没什么事情，为父随便问问，此事不要声张。” 说完，凌天羽走出院落，一出来，脸色陡然阴沉下来。 “神剑山庄！”凌天羽阴着脸，低沉道：“神剑山庄想干什么？区区一柄地级神兵，如此大动干戈？” …… “宗主人呢？快去将宗主叫过来。” 虚实剑宗议事厅，此时满堂而坐，一个须发皆白老者猛然一拍桌子，朝着一名弟子喝道。 那名弟子浑身一抖，连忙跑了出去，心中低骂道：“宗主去哪，会知会我吗？” “呃……” 刚一踏出议事厅，眼前忽然出现一道阴影，疑惑抬起头，脸色一白，毫不犹豫挺直身体执了一个剑礼道：“宗主，大长老正唤您呢！” “嗯，你下去吧。”凌天羽道。 凌天羽不急不慢走进议事厅，一进去，如同走进清晨集市般，吵闹不堪，惹得他眉头直皱。 “肃静，别人知道是正道六大派长老，不知道的还以为集市沿街叫卖的商贩呢，成何体统。” 凌天羽陡然一声厉喝，声音中更是带着元神境巅峰气势，让众人心头凛然，渐渐息了声音。 议事厅安静下来，大长老同样元神境巅峰修为，一点也不畏惧凌天羽，当即质问道：“听闻凌虚剑丢失，宗主是否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凌天羽心里陡然一沉，脸色阴沉到极点，这是有人针对虚实剑宗？ 神剑山庄拿了剑，还要毁我虚实剑宗名声？ “不错，凌虚剑丢失，大长老又是如何知晓？”凌天羽低垂双眸，淡淡问道。 凌天羽胸腔一阵怒火，一直憋闷在心中，没有发泄。尽管平心静气说话，依旧让人有种火山爆发的感觉。 “呵呵，宗主看来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外面传遍了，说虚实剑宗宗主信物凌虚剑在宗内被盗。” 大长老说话阴阳怪气，早就不满凌天羽这个宗主，天天宠那个二世祖，不思进取。 他正愁找不到借口发难，凌虚剑被盗正是一个好契机。 凌天羽担任虚实剑宗宗主，整个宗门死气沉沉，丝毫没有进取之心，迟早被其余几大派超过去。 “宗主，您难道不给个解释吗？”大长老说完之后，见凌天羽一直沉默不言，咄咄逼人道。 凌天羽微抬双眸，瞥了一眼大长老，冷冷道：“大长老让我说什么，现在该是解决事情的时候，而不是内讧。就算你想当宗主，那也得等事情解决了。” “哼！” 凌天羽一甩衣袖，转身离开议事厅。 “唉，大长老太过分了。” 议事厅内，一部分是大长老势力，另一部分则是凌天羽势力。 此时凌天羽一走，几乎一大半虚实剑宗高层都跟着离开，离开之际，纷纷埋怨几句，气的大长老脸红脖子粗。 自此之后！ 虚实剑宗立刻人头攒动，一名名虚实剑宗弟子纷纷下山，皆来自大长老命令，下山寻剑。 “你去将艳儿唤来，尽量避开云儿，不要让他知道此事。”离开议事厅后，凌天羽吩咐一名弟子道。 不久后，梅艳面色清冷，过来之后朝着凌天羽敛衽一礼，便静立不语。 凌天羽开门见山道：“神剑山庄将凌虚剑盗走了，为何？” 如此直接，让梅艳一怔，果断摇头道：“我神剑山庄还不屑偷一柄地级神兵，若是贵宗想要，我甚至可以让父亲送您一柄地级神兵。 我神剑山庄这点底气还是有的，艳儿就能替父亲答应下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疑惑! 梅艳一番言论，让凌天羽一阵语塞。 事实如此，无可辩驳！ 神剑山庄想要拿出地级神兵，虽说没有梅艳说的那么夸张，但随意拿出几柄地级神兵确实不难。 可是，凌天羽不会因此动摇心中想法，紧紧盯着梅艳双眸道：“听云儿说你打探过凌虚剑下落？” “嗯！”梅艳没有辩驳，直接点了点头，道：“听闻虚实剑宗凌虚剑大名鼎鼎，不知与神剑山庄地级神兵相比如何。 这才好奇之下打听一下，别无他想，更不会去偷盗凌虚剑。 以艳儿实力，一旦有不轨之心，还没接近凌虚剑，怕是就会化为飞灰。” 凌天羽预料到梅艳会反驳，没想到一开口就是伶牙俐齿。 乍一听，有些道理。 深想的话，就会发现满是破绽。 凌天羽不愿为此纠缠，阴沉道：“今日寻你来此，我就确定是你神剑山庄盗我凌虚剑。 莫要以为纯阳剑派在背后撑腰，便可肆意妄为。 要知道三大道门现在自身难保，可没有闲心管你们五大剑派。 梅庄主若执意与我虚实剑宗作对，休怪我不念旧情，到时双方脸面可不好看。” 凌天羽此言赤果果威胁，没办法，凌虚剑他一定要拿回来。 大长老咄咄逼人，再不早点寻回凌虚剑，虚实剑宗不仅内部不稳，外界也会暗中耻笑。 到时，他这个宗主可就到头了。 梅艳仿佛没听到似的，站在堂下不言不语，无论如何也不能应下偷取凌虚剑的罪责。 没有罪责，若凌天羽强行对神剑山庄动手，那么神剑山庄就占据大义名分。 大义之下，虚实剑宗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像佛道两门当年除魔，不也找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锦衣卫造成那么多灭门惨案亦如此。 江湖上，大义很重要，重要到有些事情不可忽视。 凌天羽暗自恼怒，纯阳剑派横亘在中间，作为天下正道魁首，不能不给面子，更何况神剑山庄与后者渊源颇深，根本绕不过这道坎。 关键不在于此，何人能无声无息入虚实剑宗拜剑堂，悄无声息将凌虚剑盗走，还能不惊动三长老。 除了返虚境！ 不过哪位返虚境大能会如此无聊，来此窃取一柄地级神兵。 以他们身份地位，只需招招手，自有大把神兵利器奉上，何故行那为人不齿的小人行径。 “江湖上谁有此能力？”凌天羽陷入沉默，奈何江湖奇人异事众多，岂能以一人之力穷举。 “父亲，父亲……” 正当凌天羽沉思之际，凌云从门外闯了进来，立刻涨红脸梗着脖子道：“艳儿犯了何事，父亲让他来此受罚。” 凌云一脸紧张，甚至惶恐，此地正是虚实剑宗执法堂。 凌天羽在此地召见梅艳，目的不言而喻。 凌天羽没料到凌云回来，见状，笑着说道：“云儿不必担心，没什么事情，为父随便问问而已。 好了，现在没事了，云儿带着艳儿下去吧。 最近，你跟艳儿就不要到处跑了。” 这句话，已经算是将梅艳人身自由限制住。 让凌云欲言又止，当看到父亲严厉的脸庞时，最终还是没说出话。 梅艳没有怨恨，内心很平静，此次之事，确实是神剑山庄对不起凌天羽。 走投无路之下，神剑山庄也没有办法，‘黑寒’难寻，江湖上唯有凌虚剑以黑寒为主材料铸成。 日后神剑山庄旦有崛起之日，不负虚实剑宗就是。 梅艳虽有自责愧疚，就算再来一次，她依然会这样选择，只能说对不起虚实剑宗了。 凌天羽目光深远，看着两人渐渐远去。 从刚才一番表现，梅艳很淡然，淡然到不真实，这样的态度反而有问题。 一般人被冤枉，第一反应便是激烈辩驳，梅艳却无动于衷，不咸不淡跟他讲道理。 这本就很奇怪。 令凌天羽疑惑的是，谁能在三长老眼皮底下将凌虚剑盗走，若是不解决这个问题，如何问罪神剑山庄？ 凭一张口说吗？ 神剑山庄是江湖上一流宗门，比之虚实剑宗并不差多少，真要动真格，非得伤筋动骨。 结果就是，两败俱伤罢了！ “梅询那老匹夫老谋深算，蓄谋已久，不惜将女儿都送出去。江湖皆说梅询恬不知耻，呵！” 凌天羽冷笑一声，颇为疑惑道：“不知梅询拿凌虚剑究竟为何，虚实剑宗自建宗以来，凌虚剑便是宗主信物，也没发现什么秘密啊。” 随后，凌天羽没有知会任何人，独自出了宗门，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何地，亦没有人知道他去做了什么。 只知道，数日之后，当宗主再次回来之后，显得格外强势，就连大长老也丝毫不觑。 此时，外界早已沸沸扬扬，甚嚣尘上。 不消几日，消息已经传到宁州，这不，叶青冥知晓此事之后，立刻过来准备告知季川。 此前，在徐州季川行为有些奇怪，就以为他对徐州之事格外上心，这才立刻过来。 不似穆绝，叶青冥极好揣摩人心，尤其是季川，尽量投其所好。 “什么事情？” 季川推开门，由于刚刚收功，一身魔功外泄，魔气凛然，顿时让叶青冥惊了一下。 叶青冥收敛心绪，顿了顿，才道：“虚实剑宗出事了！” 季川眉头一凝，问道：“什么事？” “虚实剑宗镇宗信物凌虚剑被盗，此事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虚实剑宗此次丢脸丢大了。” 叶青冥一口气将话说完，歇了歇，见季川没有什么表情不由有些失望。 季川陡一听闻，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那个其貌不扬的人，没来由，而且他总觉得有些蹊跷。 季川犹疑道：“你说，会不会与神剑山庄有关？” 叶青冥一愣，不由道：“应该不会吧，神剑山庄自身难保，哪里还会去撩拨虚实剑宗，不怕仇家满天下吗？” 若真如此，虚实剑宗铁定不会善罢甘休，神剑山庄都快要撑不住了，还敢去盗凌虚剑。 且神剑山庄根本不缺一柄地级神兵，自己打造一把就是，无非耗资巨大，但也总比得罪正道六大派强吧。 反正，叶青冥不信盗剑是神剑山庄所为。 第一百七十三章 媚儿 叶青冥信誓旦旦，让季川更加怀疑，一般人都这么想，那么会不会真是神剑山庄所为呢？ 季川脑海中闪过那道其貌不扬之人，那日这人一路尾随迎亲队伍，两者之间没有关系，说什么季川也不会相信。 “是吗？” 季川拧着眉头，随即自嘲一笑，此事还临不到他来管，自己管好自己一亩三分地就行。 何苦自寻烦恼，道心种魔立魔卷还没有头绪呢？废去玄门正宗先天真气，魔种主事，将会面临什么，季川心里没有丝毫底气。 哪里还有时间管什么凌虚剑被盗一事？ 不来惹他，自不会去管。 不过，那个其貌不扬之人，不知是谁，倒是可以会一会，能在他灵觉之下偷取东西，属实难得。 说明那人可以完全无视元神境大能灵觉，元神境元神初立，远没有季川精神异力坚韧。 他能在季川眼皮底下偷取钱袋，就能瞒过元神境，行那瞒天过海之举，盗取凌虚剑。 一切都是季川猜测，当不得真。 虽是猜测，季川感觉也八九不离十。 “师兄呢？”季川随手关上房门，踏出房门边走边问道。 叶青冥一听，不由郁闷不已，季川修炼期间，原本打算让穆绝喂招，好好学习学习实战技巧。 没想到，翻来覆去，穆绝就那一招。 一刀！ 而且，从来不知道手下留情，好几次要不是自己命大，早就被一刀劈死了。 不由得，叶青冥怨气满满道：“一直在修炼呢！现在在干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季川不明所以，来到宁州城有一段时间，还没有在城中转转，索性左右无事。 而且立魔卷不急于一时，就准备外出走走。 “走，一起出去转转。”季川拾步而走，转头朝身后叶青冥说道。 叶青冥闻言，一愣，以前都是带着穆绝外出，没想到今日让他一起，不由笑着道：“这几日我在城中转了转，大致也摸熟了，到时为季兄引路。” …… 两人结伴而行，街上行人接踵，繁华异常。 与宁州相比，青州简直像是穷乡僻壤一般。 街上，行人秩序井然，甚至连江湖中人也都规规矩矩，不敢在城中撒野。 由于纯阳剑派的存在，宁州六扇门实力要比青州强很多，管理也更严格，随处可见巡逻的六扇门衙役，见到季川，立刻停下来行注目礼。 等到季川远去，才会再次离开巡逻。 倒是将季川弄得满头雾水，想必项充早已叮嘱过，宁州六扇门应该也都知道季川这么一号人物。 临近一座阁楼前时，偶尔有人停下驻足观看，阁楼牌匾上书鑫雅阁，门外有一两个妖艳女子挥洒着手中秀帕。 不时，阁楼里走出一两个或是粗犷大汉、或是江湖侠客亦或是满身发福的员外，皆是左拥右抱，酩酊大醉，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又搂又亲，好不自在。 “嘿嘿，季兄想进去试试，这里可是宁州城最好的青楼，名唤鑫雅阁，保证让季兄流连忘返。” 见季川停下脚步，以为他想进去看看，不由露出男人都懂得笑容。 季川闻言，淡淡看了叶青冥一眼，许久没有移开目光，让叶青冥一脸茫然，尴尬笑了笑，好像说错话了。 鑫雅阁在宁州城远近闻名，可谓男人的天堂，里面的姑娘都是精心调教，不是一般庸脂俗粉。 尽管如此，却依然让很多人望而却步，不是不想进而是不敢进，鑫雅阁收费委实不低。 许多人望眼欲穿，却也只能在外望梅止渴，不敢动丝毫进去的念头。 这年头，敢于不付钱，早就被拉去喂狗了，哪里还能活着出来。 季川依旧没有挪动脚步，而是凝神望着鑫雅阁门口。 准确的说，在望着鑫雅阁门口一名女子，一名五官端正远算不上漂亮的女子。 与其他女子相比，甚至有些相形见绌。 正被一个满身富态的员外亲来亲去，看的出来，那名女子很是勉强，强颜欢笑。 不得不说，进了鑫雅阁的女子，胆敢违背恩客，都会受到极为残酷的惩罚。 因此，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咬牙忍着，这是宿命，注定的宿命。 季川眯着眼睛，紧紧盯着这名女子，生怕有丝毫错过，忽而皱着眉头，喃喃低语。 叶青冥恍然大悟，原来季兄喜欢这名女子啊，心里不禁起了心思。 此时，场上发生了变化！ “老爷，今日媚儿身体不舒服，不如让其他姐妹相陪如何？” 媚儿试图挣脱富态员外的胳膊，由于没有任何武功底子，完完全全一个普通人，如何能与那富态员外相比。 “哼，不行，今晚我就要你来作陪。” 说来奇怪，这名叫媚儿的女子身段极好，但面容并没有那么姣好，不知为何富态员外非要媚儿来作陪。 “可是……媚儿身体确实有些不舒服，下次朱员外来此，媚儿一定好好作陪。” 媚儿似乎才来不久，竟敢与恩客讨价还价，甚至争论起来。 两人在鑫雅阁外拉扯起来，让周围众人兴致勃勃看起了热闹。 “啪！！！” 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媚儿白嫩的脸上，瞬间浮现一道巴掌印，渐渐变得通红，让朱员外暗自吞了吞口水。 媚儿两眼发愣，今日是她首次接客，虽然被人叮嘱不得与恩客发生任何冲突。 不过到了关键时刻，媚儿依旧有些排斥，并且今日她确实有些不舒服，并不是托词借口。 朱员外阴沉着脸，冷哼一声道：“哼！今晚你不陪也得陪，否则下场你自己知道。” 媚儿泫然落泪，这一巴掌可不轻巧。 在大秦，何人不练几手武功，一名柔弱女子哪里承受得住朱员外一巴掌。 “季兄，难道看上这名女子，不如我将其截下？” 吃过亏的叶青冥，这次学乖了，小心试探道。 如果不是这样，季川会无聊到在鑫雅阁外驻足如此长时间？ 季川现在说不是，叶青冥也是不信，反而心中嗤之以鼻，这种事情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你若再废话，就将你嘴缝起来。” 季川冷冷丢下一句话，径直走向媚儿和朱员外。 叶青冥见状，暗自疑惑，紧跟其上。 第一百七十四章 江湖很远，远到遥不可及;江湖很近，近到触手可及 “此人正好合适，今日运气不错。” 季川不知想到何事，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步履轻快走向媚儿处。 至于那名肥头大耳员外，早就被他忽视，反手可灭之人，不需要在意，甚至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若是叽叽歪歪，杀了便是。 …… 媚儿拧不过朱员外，无奈之下，只好被牵着走，不敢再次挣脱。 阁内惩罚她虽然没有尝试过，但一些姐妹的凄厉惨叫在耳边盘旋，脑海中不由自主脑补其画面，打了一个冷颤。 听说一些姐妹没有撑过残酷的毒打，第二天就被拖着尸体丢到乱葬岗，无人问津，连尸首都无人安葬，灵魂无处安息，下场及其凄惨。 这可是她亲眼所见，为此甚至产生些许阴影，好几次从梦中惊醒。 朱员外拉着媚儿朝着鑫雅阁里面走去，不料，眼前一道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满是油腻的脸庞皱了起来。 谁敢挡他的路？ 在这城中，他还是有些权利，就算一般六扇门捕头见到他也得客客气气，除了为数不多不能招惹的存在之外，其他不过尔尔。 此时，被人挡住去路，甚至是有意阻拦让他极为恼火。 朱员外抬起头，才发现此人不过一少年，看的却不是他，而是直愣愣盯着媚儿。 “呵！” 朱员外只以为年轻气盛，遇见自己喜爱的姑娘，便喜不自禁的愣头青，冷笑一声。 敢觊觎他看上的女人，找死不成？ 说来奇怪，媚儿在与鑫雅阁中姿色完全排不上名号。 不知为何，第一次见到媚儿，就有一种欲望，占有的欲望。 这种感觉，完全没来由。 让朱员外一阵疑惑，不过既然来到鑫雅阁，自然为了寻开心，遵从自己本心。 因此，直接点下了媚儿。 朱员外冷哼一声，厉喝道：“小子，你找死不成，还不让路。” 这时，叶青冥走了过来，实在不明白季川有些时候的所作所为。 季川看也没看朱员外一眼，淡淡说道：“叶青冥，杀了他！” 朱员外愣了愣，正准备嘲讽季川一句，然而‘啊’了几声，愣是没有说出任何话。 “啊……” 朱员外没有叫出声来，媚儿在旁，却猛然尖锐的惊叫一声。 此时，朱员外喉咙处露出一道细微的伤口，像是被一道锋利的丝线割开。 若不是媚儿就在朱员外怀中，甚至都看不见这道伤口。 此时，这道伤口渐渐扩大，猩红鲜血潺潺流出，血流不止。 随即，朱员外轰然倒地，倒在血泊中，双眼怒睁，眼中充斥着疑惑，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 怎么自己突然喉咙一痛，就再也没有知觉了。 刹那间，这道尖叫声吸引了鑫雅阁周围众多江湖中人的目光。 “啧啧啧，当街杀人，胆大包天啊。”有人惊奇道。 杀人，他们见多了。 胆敢在城中杀人，而且杀的还是一名员外，不得不说一句胆大包天。 没有动手，朱员外瞬间倒地，让人一阵疑惑，而那喉咙处伤口，更让人心头凛然。 连手都没有动，就能将人杀了，无声无息。 怎么动的手，更是让人一头雾水。 武器？ 暗器？ 四周江湖中人可是不少，识货的自然也多，都在暗自猜测。 原本，季川连看朱员外一眼都不屑，叶青冥这一手，倒是让季川有些讶然。 季川讶异看了一眼，看来在他修炼期间，叶青冥没有偷懒，没想到已经将紫气天罗运用到这种程度。 利用丹田真气凝聚丝线，杀人于无形，远比粗暴耗费真气，在空中延展成网状更具威胁。 “不错！”季川难得称赞一句。 叶青冥走近，低声道：“季兄，就为这女子？” 还有一句话没说，为了鑫雅阁女子杀人，完全不值得。 不是不能在城中杀人，以季川锦衣卫身份，杀了也就杀了，无人敢说什么闲话，大不了来一句锦衣卫办案就能解决。 关键在于，为了青楼女子有失身份，还不值当。 季川没理会，目光转向媚儿，淡淡问道：“你叫什么？” “柳……柳……媚儿！”柳媚儿一阵惊惶，惊慌失措的道。 对于季川惧怕到了极点，一言，就将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剥夺，对她的冲击很大，眼中充满慌乱。 江湖很远，远到遥不可及。 江湖很近，近到触手可及。 像她这般普通人，本不会搅进江湖这摊泥淖，奈何卖身于鑫雅阁，又不得不面对江湖的波云诡谲。 她却不知道，此刻之后，她的命运将不由她自己主张。 江湖，在等着她。 未来，在等着她搅弄风云。 然而此刻，她如受到惊吓的小鸡，蜷缩着身体，试图找到一丝温暖。 季川见此，一阵皱眉，转念一想，便又觉得正常。 若是面不红心不跳，季川反而要多疑。 “走吧，与我一道离开。”季川盯着柳媚儿，淡淡说了一句，不是命令，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让人难以拒绝。 这句话暗中催动精神异力，让柳媚儿自然而然听话。 不过，柳媚儿还是迟疑一会，说道：“我不能离开鑫雅阁，我的卖身契还在妈妈那呢，走了，会遭官府追捕。” “无事！” 季川背负双手走进鑫雅阁，远远传来一句话，让柳媚儿一愣，随即默默跟了上去。 叶青冥虽然不明白季川什么意思，但想必有其道理，季川做事向来谋定而后动，不会做出愣头青之事，他也没必要担心。 终于！ 季川在外杀人，被鑫雅阁内老鸨发现，老鸨是一位体态丰腴女子，半老徐娘，风韵犹存，正一脸风情万种走过来。 外面发生之事，她已经知晓，眼中埋有厉色，脸上却挂着娇艳的笑容。 “哎吆，小郎君在我鑫雅阁杀人，还真是狠心啊！”老鸨仿佛与自己郎君说话一般，一举一动充满着媚态，随后话锋一转道：“小郎君，今日恐怕走不出鑫雅阁了。” 说完，季川周围陡然出现数人，缓缓围拢过来。 季川瞥了一眼，俱是先天境之上，甚至有几位宗师高手。 这群人一出场，让鑫雅阁为之一静，都知道今日之事难以善了，有人往后退去，免得殃及池鱼。 鑫雅阁背靠大山，这位年轻人在此地被杀，连叫冤的机会都没有。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天生媚体 季川不屑一顾，宗师又如何？ 不过都是一些苟延残喘之辈，凡是有一丁点上进心，哪位宗师愿意在青楼里面充当打手。 季川淡淡道：“你是这里主事？” 平淡的语调，仿佛在问一个无关痛痒的事情。 老鸨被这句话问的一愣，不知道对方真傻还是装傻充愣，此时不应该跪地求饶吗？ 哪怕露出一点胆怯之意也好啊！ “小郎君，不是被吓傻了吧。”徐娘半老的老鸨，妖艳一笑，笑声中充斥着讽刺，冷声道：“小郎君可不能装傻充愣，马上就让你尝尝得罪我鑫雅阁下场。” 敢于得罪鑫雅阁，必定让他试试她的酷刑，问问那些姑娘们就知道承受过多大折磨。 季川冷冷注视了她一眼，自顾自说道：“既然你是这里主事，她我带走了。” 季川指着身后惊慌失措的柳媚儿，以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 不是命令，话里话外却透露着强硬以及势在必得。 哪怕今日拆了这鑫雅阁，季川也在所不惜。 柳媚儿身怀特殊体质‘媚体’，身上由内而外散发着媚态，吸引着男人火热的目光。 若不是天魔策姹女大法详细记载媚体的特征，季川还真不知道世界上有这一种特殊体质，今日还被他好运碰到。 这也是为什么柳媚儿长相一般，对男人却依然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原因皆在于此。 姹女大法先决条件便是天生媚体，否则不仅无法臻至巅峰，更有甚者会出现爆体而亡的下场。 季川一直在头疼姹女大法的问题，毕竟这是女子修炼功法，他也不可能修炼。 虽说大秦地域幅员辽阔，不一定找不到天生媚体的女子，但以季川性格绝不会特地寻找。 他向来随缘，若是遇到合适人选，自会留意下来。 此行，不就遇到一个天生媚体之人，这是一种极为罕有的体质。 真要让季川寻找特殊体质，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寻到，徒劳浪费时间而已。 鑫雅阁老鸨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脸上却并没有笑容，而是阴云密布。 多少年了！ 无人敢在鑫雅阁闹事，旦凡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一个不给鑫雅阁一点面子，没想到今日来了一个愣头青。 “来人，将这愣头青抓起来。”鑫雅阁老鸨不愿废话，阴声道。 “媚儿，还不快过来，待在那里干什么？”老鸨眼中寒光闪烁，厉声道。 难道媚儿看上这小子了？ 所以，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 老鸨思绪万千，想到此处，不免怒火万丈。 一日在鑫雅阁，终身在鑫雅阁，除非有恩客愿意为你赎身，那可就是天文数字，少有人能够付得起。 看眼前这愣小子态势，不像有钱的金主，本事没有脾气冲的很。 “妈妈……” 媚儿迟疑片刻，内心惊恐不已，知道今日多半躲不过一顿毒打，捏捏诺诺叫了一声，微迈莲步，朝着老鸨走去。 季川眸光一凝，伸手拦住往前走的柳媚儿，缓缓道：“你若再动一步，我就杀了你，不要怀疑我说的话。” 语调不高，却让鑫雅阁都回荡着季川的声音。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难道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柳媚儿浑身一颤，死亡笼罩着她，死亡的恐惧占据上峰，止住了脚步。 鑫雅阁老鸨正准备发怒，斥责柳媚儿，她的话居然不如一个愣头青小子。 “你凭什么认为能够留下我？”季川语气中不带一丝情感，缓缓道。 话音还未落下！ 忽然，季川不见了，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叶青冥眉头凝起，曾在六扇门见过一次，这种神出鬼没的身法让人惊惧，生不起丝毫对抗之心。 还未等到众人惊讶，老鸨脸上还凝固着茫然无措的神色。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凭这个吗？” 季川再次出现，手中提着一个硕大的头颅，举在鑫雅阁老鸨眼前。 一直茫然的老鸨，瞳孔一缩，脸上终于露出从未出现过的恐惧，连连后退。 “噗……” 这时，不远处一具无头尸体，猛然喷出一道血柱，无声倒地。 静！ 寂静！ 无一人敢说话，甚至许多江湖中人都脸色发白，这等杀人手段，血腥残忍到极点。 连江湖中人皆是如此，遑论那些鑫雅阁的姑娘们，甚至老鸨都目露恐惧之色。 一直围拢季川的一众武者，微微露出惧色，还是没有后退。 他们这些人混迹江湖已久，什么事情没有见过，这点血腥还吓不到他们。 唯一让他们害怕的是，季川如何做到悄无声息的消失，再悄无声息的出现。 在场不乏宗师境武者，仍然没有丝毫察觉，恍然未觉。 这等莫测手段，他们莫不是都要引颈待戮。 尽管这几个打手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但内心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你……你……你敢在鑫雅阁杀人？”老鸨指着季川，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道。 “为什么不敢？”季川拎着脑袋，一笑，如那催命使者让人心头胆寒。 “现在我带走她，你没有意见了吧。” 说完，季川将脑袋向空中一抛，拉着柳媚儿转身离开。 “咚！” 硕大的头颅落在地面，砸出一道沉闷响声，让在场所有人心头跟着一颤。 “等等……” 老鸨心有不甘，惊惧道。 虽然柳媚儿不是大牌，失去她，对新雅阁也没有太大损失。 但鑫雅阁在宁州城一向无人敢惹，如今被一个小子来去自如，委实丢尽脸面。 而且，如果让这小子就这样走了，她也没有办法交差，毕竟鑫雅阁又不是她的。 她在拖时间，拖到六扇门衙门来此，六扇门与她关系关系不错，想来会卖个面子。 “杀了！”季川平淡中不带丝毫情感，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定下了老鸨的归途。 话音未落！ 鑫雅阁老鸨无声倒地，带着茫然，带着不甘，带着不瞑…… 一个普通人，杀了，并不费多大功夫，抬手而为罢了。 无声无息而死，无人知道发生什么，只是隐约间在老鸨脖颈处露出一道细微伤口，瞬间被割开喉咙。 “啊……” 尖叫声，瞬间响起，在富丽堂皇骄奢淫逸的鑫雅阁中响彻回荡。 经久不息！ 季川起身离开，恰逢一队六扇门衙役赶来，也懒得解释，直接亮出腰牌，淡淡道：“锦衣卫办差，你们退下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 承受住了，风光无限，承受不住，一抔黄土 “季大人！” 刚一亮出腰牌，为首六扇门衙役立刻挺直身体，恭敬问候一声。 “弟兄们，季大人在此，自然不需要我们插手，走吧！” 吩咐完，朝着季川谄媚一笑，都没有伸头看看鑫雅阁内究竟发生什么，直接转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锦衣卫办事，趁早离远点，还是不要凑热闹。 至于鑫雅阁里面尖叫声，惊恐声，不断响起，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迹象，那关他们六扇门什么事。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鑫雅阁众人双眼发愣，对六扇门望眼欲穿，终于来了，又眼睁睁看着六扇门离开。 可想，这些人内心经历怎样的剧震。 谁也没想到季川锦衣卫身份，本来准备发难的几名打手，立刻偃旗息鼓。 一众江湖侠客，也都息了声音，却是不准备出头。 季川微眯着眼睛，瞧着六扇门一众捕快离开，回头道：“走吧！” 没有给予柳媚儿反驳的机会，她的态度无足轻重。 “可……” 柳媚儿本想说话，突然想到刚才季川那句不含丝毫感情的话，快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沉默着，紧随季川，这一走，她的命运将永远改变。 兴许没有季川，她将在这里凭着并不惊艳的姿色，俘获一批批鑫雅阁的恩客。 等到人老珠黄之后，惨淡收场，这一生也就这样过去了。 季川的出现，让她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走进一个波云诡谲的世界。 经历此事，季川没有心情在城中转悠，今日也就这样罢。 念及至此，季川折身返回客栈，正好将‘姹女大法’传给柳媚儿。 至于最终结果如何，还要留待时间验证，此时下结论还是太早。 并且柳媚儿天生媚体还没有真正觉醒，修炼姹女大法，也能进一步激发她的潜能。 不久之后！ 回到客栈，穆绝和叶青冥立于季川身后，盯着神色拘谨的柳媚儿，神色疑惑。 不明白一个青楼女子，有什么特殊，让季川如此大动干戈。 简直，有种大材小用的感觉。 “不知大人要小女子做什么事情……”柳媚儿倒也识趣，如果不是有什么事情用得上他，以季川锦衣卫身份，哪里会将她一介风尘女子带回来。 “嗯！”季川点了点头，盯着柳媚儿淡淡道：“你是想做那普普通通的风尘女子，还是做那冠绝大秦的花魁。” 柳媚儿脑子一时之间没有转过来，愣住了，下一刹那，终于反应过来，不由自嘲道：“大人千万不要与我开这种玩笑。 媚儿自知姿色平平，哪里能做那冠绝天下的花魁，连在这小小宁州城都排不上号。” 柳媚儿凄然一笑，既是笑自己身世可怜，又是笑自身处境艰难。 “你只要回答我想或是不想就行，其余不用管。我再问你一次，想或是不想。” 季川眉头一皱，自有一股骇人的威势，让柳媚儿一惊，以为他又要暴起杀人。 此时，柳媚儿没有完全被江湖泥潭所污染，还很单纯。 不过，很快柳媚儿反应过来，看着季川的目光，坚定低声道：“想！” 哪个风尘女子，不想成为那冠绝天下的花魁，受到万人追捧。 可惜，这样的万丈光芒，永远不会降临到她的头上，她有自知之明。 就算季川这么问她，她依然不抱任何希望，只不过将自己内心的渴望吐露出来罢了。 说完，柳媚儿内心一阵自嘲，也在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当真，兴许他只是随口一言罢了。 冠绝天下的花魁，哪个不是风姿绰约，仪态万千，风情万种。 如她这般普普通通的姿色，哪怕有人愿意花费巨资捧她，也万万成不了那冠绝天下的花魁。 “好！” 季川笑了，想就好，他需要有野心之人，若是连想都不敢想，那是废物。 若是刚才柳媚儿胆敢摇一下头，季川当场就会将她击毙。 花魁？ 冠绝天下？ 季川身后两人满脸疑惑，静静等待着下文，默默注视着。 随后，季川沉声道：“天生媚体！” 当说出天生媚体之时，穆绝还没有感觉，叶青冥在几人中算见多识广，瞳孔一缩，不由低声道：“捡到宝了啊，这要是送给哪个达官贵人，还不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季兄果然慧眼，一切都值得。” 季川回头疑惑道：“你知道？” “嗯！”叶青冥重重点了点头，继续道：“天生媚体的女子，骨子里透露着媚态，心智不是极为坚定之人，根本抵挡不了媚体的诱惑。 不过，我观这柳媚儿在这方面并不强烈，季兄不会弄错了吧。” 叶青冥看向季川，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季川道：“那是因为柳媚儿从未修习过内功，媚体未曾得到成长的缘故。” 柳媚儿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两人说的‘天生媚体’是什么？ 难道她身上有？ 而且，还是很了不得的东西？ 甚至，将锦衣卫都惊动了？ 柳媚儿单纯的思绪飞速运转。 知道柳媚儿会有所疑惑，季川解释道：“天生媚体就是你的资本，利用好了，成为冠绝天下的花魁，受那万人追捧不在话下。 天下当然没有那么好的事情，这之间，你需要应对各种阴谋算计，别人会无所不用其极阻止你。 暗杀，折磨…… 这些层出不穷的手段，都需要你一一应对。” 见柳媚儿小脸惨白，隐隐有害怕退却之意，季川才恍然道：“哦，对了。你没有选择的权力，唯有承受。 承受住了，风光无限。 承受不住，一抔黄土。” 季川说的很残忍，也很现实。 从遇见季川那一刻起，柳媚儿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未来，哪怕身死，也不再普通。 季川轻声道：“你明白吗？” 柳媚儿显然很不习惯这样被别人捏着鼻子走，慢半拍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愁苦之色。 虽然不明白‘天生媚体’什么意思，但也知道她的未来将不再平凡。 不由得，柳媚儿有些憧憬，有些向往。 不论季川所言真假，但那美好的未来，确实让她怦然心动。 第一百七十七章 姹女大法! 憧憬！ 向往！ 在柳媚儿心中滋生蔓延，最终将会慢慢成长为野心。 季川瞧了她一眼，继续道：“你从未接触过内力武学，今日我传你一部功法，你须从头学起，从基础学起。 唯有身怀绝艺，方能在各类人群中驰骋，方能保护好自己，方能冠绝天下……” 若非柳媚儿性格缺陷，季川何苦与其废话这么多，一味强权压迫，可能会将这位柔弱女子压垮。 好不容易寻到一名天生媚体特殊体质女子，要是被他毁了，岂不可惜？ “闭目凝神！”季川低喝一声，不过柳媚儿依旧处于愣神，皱了皱眉头，这种性格反而会成为掣肘她未来的弊端。 “心无杂念，保持空灵状态。”无奈之下，季川只好简单易懂说道。 柳媚儿闻言，微微闭上双眸，不过很快脑海一片混沌，隐隐一阵阵尖锐疼痛让她皱起秀眉。 因为柳媚儿从未修习过武学，且为女子，灵魂意念薄弱，花费时间格外长久。 就算如此，传功期间，柳媚儿多次昏迷，都被叶青冥强行弄醒。 令季川欣慰的是，柳媚儿承受着巨大痛苦，依然凝神接受‘姹女大法’这门无比契合她的无上功法。 许久之后，季川擦了擦额头沁满的汗水，呼出一口浊气，为了不让柳媚儿灵魂被磅礴繁杂的功法内容冲击成傻子，这才小心翼翼传功，耗费极大心神。 柳媚儿睁开双眸，眼中一片茫然，不怪她，姹女大法功法内容，就算武道宗师都不一定能理解，更遑论一介普通人。 幸亏柳媚儿身怀天生媚体，修炼速度必将有如神助，资质在几人中也属绝佳，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真正百分百发挥媚体的威力。 自然，季川不忘在其丹田处种魔，他不相信任何人，若不在自己掌控中，心中难安。 “叶青冥！”季川坐在桌旁，喝了一口水，忽然唤了一声，继续道：“日后，她的修炼由你负责。 从基础开始教起，从最简单的如何运行功法教起。若是教不好，我唯你是问。” 叶青冥脸色立刻露出苦色，教一个天生媚体的女子修炼，他得有多大定力才能做到啊！ 叶青冥忽然有种前途一片黑暗的感觉，自从跟着季川，一直没什么好事情，心中暗暗叫苦。 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嘴上却立刻应了下来，说道：“放心，我一定教好，不过我对姹女大法不懂，甚至连功法都不了解，如何教？” 季川皱眉道：“我会将姹女大法告知于你，接下来，我会讲述一些姹女大法要义，你们两人要牢牢记住，不可有丝毫懈怠。” 几人纷纷落座，凝神静听。 此时，叶青冥不禁感慨，又是一门无上功法，难怪今日在鑫雅阁季川对柳媚儿如此上心。 类似这种需要特殊体质匹配的功法，向来难得且威力巨大，不过先决条件却不好完成。 毕竟，就算大秦幅员辽阔，但一些特殊体质依旧不好寻找，好不容易碰到，当然不会轻易放弃。 季川缓缓道：“姹女大法为魔门失传秘技，可在男女交合时伤人于无形，乃采补之道，必须借由银针刺激穴道来修炼。 在床笫与男子尽情欢愉，尽情采补，同时要克制心灵冲动，灭杀汹涌而来的欲望，心如止水。 唯有如此，方能尽情采补。 修炼姹女大法之人，必须无情无欲，方能驾驭此等功法，方能驾驭霸道的采补之道。 通过采补之道，修炼将会神速无比，切记紧守心神，切勿在膨胀的力量中迷失自我。 若是动了欲念，心灵留下破绽，落入下乘。 若是动了情意，将会遭到功法反噬，生死难料，最好的结果也是功力尽废，成为一介废人。 到时，不需我动手，你自己了断吧。” 最后一句话，季川明显对柳媚儿说的。 无情！ 冷血！ 此时，柳媚儿对季川的印象，止于此。 采补之道，本就是一条掠夺之路，通过掠夺比别人成果，再通过炼化提纯，最终才能变成自己的力量。 因此，这种不劳而获更加容易让人迷失，让人陶醉，很容易成为力量的奴隶，不能自已。 此等霸道功法，岂是一般人能够驾驭？ 季川有些担心以柳媚儿性格，极难驾驭这匹脱缰野马。 如果真出问题，季川只能换人，别无他法，就是不知能不能再次遇到天生媚体之人。 一直留意着吧，季川只能寄希望于柳媚儿不要让他失望。 柳媚儿自鑫雅阁出来，经过专门培训，尽管季川说的极为露骨，她倒是极为淡然听完。 不过，其中诸多疑惑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唯有通过不断修炼，不断采补才能触类旁通，加深对姹女大法的理解。 而叶青冥一脸茫然，直到季川将姹女大法功法悉数传给他，才渐渐震惊于功法霸道之处。 这哪里是姹女大法，分明就是强盗大法，完完全全掠夺，不讲道理掠夺。 试问，一个天生媚体女子，谁能抵得住诱惑，抵不住，下场就是被吸成人干。 想到这里，叶青冥忽然有些胆怯，别看柳媚儿现在普普通通，等修成姹女大法之后，一颦一笑魅惑天成，他能撑住吗？ 叶青冥对自己突然之间有些不自信，坚持不住，柳媚儿会不会忍不住将他吸成人干啊。 叶青冥冷不丁看了一眼柳媚儿，浑身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季兄，我忽然觉得我不一定合适，毕竟我不是那种教学生的料。”叶青冥有些迟疑道。 季川闻言，一双眼睛盯着叶青冥，盯着盯着，盯的叶青冥有些发毛，终于败退下来。 其实，季川也不倾向叶青冥教导柳媚儿，无奈他手下也没有什么人，又不放心交给别人。 穆绝？ 季川第一时间排除，到时别一刀把柳媚儿劈了。 他自己倒是可以，却没有那么多时间，现阶段对于他来说，不断提升战力，以应对未知的危险才是正途。 两相权衡，季川只能将任务交给叶青冥，相对来说，在此事方面叶青冥要比穆绝靠谱。 而且，仅仅一些基础知识，问题应当不大。 第一百七十八章 麻烦缠身(求月票，求订阅) 此事一了，季川临走之际，丢下一句话道：“未来，我会将你送去京城，那里达官显贵多如过江之鲫。 届时全凭自己本事，我也会为你寻找机会，不择手段上位。 风尘女子，亦可玩弄朝堂，搅弄江湖，甚至煊赫天下” 说完之后，季川起身离开，留下柳媚儿陷入深深思索之中。 季川走后，穆绝冷冷瞥了柳媚儿一眼，紧随着出去。 柳媚儿终于摊倒在地，心里一直砰砰跳个不停，今天经历之事实在太过惊险。 让一辈子都在平凡中度过的柳媚儿，心情起伏不定，跌宕不安。 柳媚儿一直绷直精神，不敢露出丝毫软弱，生怕季川一言不合就杀人。 实在季川给柳媚儿第一印象，就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坐在地上，丝毫感觉不到凉意，内心中甚至有着丝丝憧憬和火热，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他将步入一个全新的世界。 转念一想，柳媚儿又有些沮丧。 虽然季川未说，柳媚儿虽单纯，却也不傻。 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她听话的基础上，胆敢有丝毫违背，‘妈妈’今日的下场说不定就是她明日的下场。 忽然，柳媚儿有种异样感，抬起头，才知道还有一人没有离开。 没有犹豫，连忙起身，瞬间拘谨起来，不知道她出身之人，或许将她当成一个邻家女孩。 可是，叶青冥才不会被迷惑，连忙甩了甩头，将杂念甩出脑海。 日后，一定要万分谨慎，紧守灵台，叶青冥暗暗告诫自己。 每天面对一个天生媚体之人，能不能坚持下去真是一个问题。 叶青冥哭丧着脸道：“走吧，我跟你说说修炼基础，还有姹女大法暂时不要修炼，磨刀不误砍柴工。” 柳媚儿似懂非懂点了点头，道：“多谢公子，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叶青冥实在不想回答，更不想与其有丝毫接触，敷衍道：“叶青冥，怎么叫是你的事。 我们可说好了，我也学艺不精，到时候教不好你可不能怪我。” 柳媚儿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何叶公子这么讨厌她，闷闷道：“那刚才那位大人如何称呼？” “季川！”叶青冥语气郑重，想了想，告诫道：“你可不要惹他，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别违抗他。 虽然你身怀媚体，对他极为有用，但千万不要以此为倚仗，那人可是翻脸不认人。 明白了吗？” 此言，并非恐吓，而是叶青冥肺腑之言，更是亲身经历。 像柳媚儿这样的小白，说不哪天惹到季川，小命不保。 柳媚儿深以为然点点头，就算没有叶青冥的劝诫，她也不会惹怒季川，大不了不说话便是。 叶青冥叹了口气，说道：“好了，我们不耽误时间，要是季兄过几日没有见到成果，我又该倒霉了。 你可得好好努力，既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 叶青冥转念一想，柳媚儿越厉害，对自己确实越有利。 接着，叶青冥尽心尽力，耐心解答柳媚儿各种奇葩问题，连一点点不耐烦都没有。 柳媚儿身怀特殊体质，再加上姹女大法这种逆天功法，日后必然实力超群，独领风骚。 等到那一天，他亲往少林，柳媚儿念在这点香火情，也能助他一臂之力。 因此，叶青冥虽然嘴上说着不愿，内心想清楚其中缘由，也就心甘情愿，甚至甘之如饴。 为了未来，现在牺牲一点算什么？ 只要小心一些，不被柳媚儿迷惑，一切都不是问题。 而且，紫气天罗可不弱于姹女大法，凭借功法逆天程度，不一定抵挡不住。 索性，两人一个愿教一个愿学，进度倒也快速。 …… 鑫雅阁之事，在宁州城引起轩然大波，不仅仅因为杀人事件，更多人都在奇怪何人敢在鑫雅阁中闹事。 鑫雅阁背景深厚，却不知道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大秦有两座青楼，遍及全国，被人称为一阁一楼。 一是金凤楼，专门接待达官显贵。 一是鑫雅阁，不仅接待达官显贵，更多迎接江湖中人，甚至平民百姓也无妨。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鑫雅阁真真切切印证这句话，并贯彻到底。 不似金凤楼对江湖中人极为排斥，对泥腿子更是鄙夷不堪。 相对来说，鑫雅阁在江湖上久负盛名，更加受欢迎。 由此可见，若是没有一点背景，何人能有如此能量，敢在大秦各地开设青楼，还能不被别人染指。 这之间，存在太多不合理之处。 或许，这些人不知道具体背景如何，但他们懂得趋利避害，懂得如何明哲保身。 季川还在研究不死印法以及幻魔身法之间联系，为了修炼不死七幻，可谓绞尽脑汁。 奈何，唯有将两者修炼到极致，方能衍生不死七幻，其中又必须修炼天一心法。 这简直是一个死循环。 季川当然可以修炼天一心法，可是季川缺的是时间，一门功法耗费时间巨大，得不偿失。 正当季川思索之际，穆绝抱着刀走了进来，说道：“六扇门有一捕快前来通报，说杨霆找你。” 季川一怔，难道有任务？ 季川立刻起身，准备前往六扇门，忽然回头道：“师兄与我一道吧，看到底什么事情？” 季川还不知道鑫雅阁之事，在宁州城引起的反响。 自叶青冥每天教导柳媚儿武学基础，没有他四处打听消息，季川对外界言论知之甚少。 客栈外，一名捕快不时探头探脑朝里看，原本以为能见到季川本人，没想到被一名刀客拦了下来。 这名捕快暗道倒霉，似乎杨大人挺着急，他也不敢怠慢，此刻心急如焚。 不一会儿，季川刚一露面，捕快立刻迎了上去说道：“季大人，快随我一同前往六扇门，杨大人似乎有些着急。” 季川眉头微皱，不慌不忙道：“不知有何要事，好让我有个准备。” 捕快诧异看了季川一眼，才摇头道：“这个，小的就不是很清楚。 不过我倒是听闻城中发生一事，与季大人有关，兴许与此有关。” 捕快并没有说何事，他相信季川应该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情。 季川眸光微凝，喃喃道：“鑫雅阁，看来我小瞧了它。” 第一百七十九章 怒火! 城中之事，与他有关，除了鑫雅阁，季川实在不知道还有何事。 捕快瞧着季川似乎有些不高兴，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不再提起此事。 季川一路都在思索此事杨霆是何态度，鑫雅阁什么背景无关痛痒，关键在于杨霆态度如何。 那么，就看看鑫雅阁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没想到，遇到一个天生媚体之人，竟会引起此事。 不过，季川并不后悔，得罪人之事季川干的可不少，虱子多了不压身。 再说，天生媚体这种特殊体质万中无一，若是错过，说不定被哪位武道大能看出来，到时将柳媚儿强行带走，那季川才真的后悔。 一路思索，不知不觉间来到六扇门衙门，季川刚一入衙门大堂，就见杨霆脸色沉凝，端坐于主位之上，不知是何态度。 看着架势，杨霆应该在此等待许久，让人看不出喜怒，摸不透究竟什么心思。 季川上前几步，微微躬身道：“杨大人，下官来迟，还望恕罪！” 许久！许久！ 季川终于皱起眉头，没想到事态如此严重，连杨霆都需要慎重对待。 “哼！” 终于，杨霆冷哼一声，似乎很生气。 “听语气也没那么生气……”季川暗自揣摩，静静等待着杨霆下文。 “恕罪？怎么恕罪？”杨霆怒气冲冲，说话夹枪带棒，倒也不是真的针对季川，而是实事求是。 杨霆继续道：“看你干的叫什么事，那鑫雅阁是好惹的？ 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得罪鑫雅阁，对你有什么好处。 幸亏在宁州城，要是在京城，你小命难保，还不自知。” 虽是生气的模样，言语间对季川多有关心，不似兴师问罪。 “看来，确实不怎么生气的样子。”季川心下一定，这般怒气冲冲的模样多半装出来的，难怪今日堂内只有杨霆一人。 季川沉静道：“大人恕罪，不知那鑫雅阁是何背景，连大人都不得不慎重吗？” 杨霆闻言，颇为自傲说道：“哼，鑫雅阁背景再强，还管不到我锦衣卫，还谈不上让我杨某人慎重。” “那大人……”季川迟疑，话还未说完，一下子被杨霆打断。 “你以为是我？你一个小小百户，还能上天不成？哼！” 季川一句话，让杨霆火冒三丈。 这件事太过荒唐，毫无利益可言，仅仅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得罪鑫雅阁背后之人得不偿失。 杨霆想保下季川，都觉得一阵羞耻，老脸一红，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季川自然明白，一个是锦衣卫百户，一个是锦衣卫镇抚使，两者之间差距判若云泥，自不能相比。 杨霆瞧着季川不慌不忙的模样，一脸不爽，若不是看重季川资质、实力、手段样样不凡，早就一掌毙了他。 丢人！ 这才是杨霆怒气冲冲的原因，不为其他，只因为丢人。 昨日之事，一经发生，杨霆知道后，险些直接找到季川，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最后，还是理智占据上风，立刻通知京城属下，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看似小事，关键在于季川亮出锦衣卫腰牌，此事就不算小事，而是关乎锦衣卫大事。 涉及锦衣卫之事，向来没有小事。 “身为锦衣卫百户，在外权倾一方，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非要去抢那鑫雅阁风尘女子。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 杨霆颇为恨铁不成钢，本来就对于季川寄予厚望，自然不希望他干这样的糊涂事。 与季川接触过，看到他的不凡，都想将他掌握在手中，未来会是一个极大助力。 季川一怔，没想到外人竟都将此事看成冲冠一怒为红颜。 季川很快反应过来，并不解释，就让这个误会持续下去。 区区一点面子，值得什么？ 季川低头沉默，不解释等同于默认，看的杨霆一阵火大。 “哼！你这算默认？”杨霆一番劈头盖脸责骂，一肚子火气散了不少。 季川头低的更加厉害了，似是无地自容，似乎真的为了此事而感到羞愧。 “好了，此事我已为你摆平一半，暂时你可以放心没有麻烦缠身。 以后，不论做什么事情，都应三思而后行。 我见你在青州之时，处理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怎么在宁州就犯糊涂呢。” 杨霆气消了一大半，也不好过多责怪季川，只当他一时糊涂，循循善诱道。 季川也不辩解，微微躬身道：“是，大人教训的是。下官一时糊涂，酿下祸事，劳烦大人费心。 不过刚才大人说解决一半是什么意思，难道下官还会有麻烦缠身？” 杨霆闻言，隐隐有生气的态势，这次，好像并不是针对季川。 “你可知鑫雅阁背后之人是何人？”杨霆没有回答季川问题，反问道。 季川思绪流转，仔细思索鑫雅阁这个名字，奈何他只对江湖门派了解一些，对这些青楼风尘之地了解真不多。 随后，季川摇了摇头道：“下官委实不清楚鑫雅阁背景，否则当日定会三思而行，不会行此莽撞之事。” 杨霆微微眯起双眸，说道：“鑫雅阁是成王的势力，这么说你知道为何你闯祸了吧。” “成王？”季川皱眉，他根本没听过成王是谁，疑惑喃喃低语。 杨霆抚着额头，郁闷道：“你连成王都不知道？ 这样吧，接下来，你什么事情都不要做，先把朝廷利害关系搞清楚。 免得日后得罪不该得罪之人，到时我与陈巍不一定保得住你。” 杨霆无语，不明白陈巍为什么不跟季川详细说说朝廷之事。 如此一来，不得罪人才怪。 这可是杨霆错怪陈巍，陈巍以为季川成为锦衣卫之后，会对朝廷上点心。 哪里知道季川除了对江湖了解一些，就一心扑在修炼之上，根本没想过去打听朝廷之事。 其实，还是季川没有转过弯来，他一直将自己定位在江湖，而不是朝堂。 就算成为锦衣卫百户，依旧没有将身份转变过来，因此季川过多关注江湖，反而将朝廷遗漏倒也正常。 第一百八十章 成王 杨霆意外，意外于季川不知道成王此人，一想到季川半路出家，被陈巍引入锦衣卫，也就慢慢释然。 杨霆沉声说道：“成王是陛下第十七子，备受宠爱，都说其是下一任皇位有力竞争者。” 还有一句话，杨霆没有说。 未必！ 成王未必能成为下一任秦皇。 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肯定，所以他们锦衣卫对所有皇子一视同仁，并不会谄媚任何人。 这些话自然不能说于季川听，流传出去，一百个头都不够杀。 杨霆还没有傻到这种程度，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心里透如明镜。 一句话，让季川心底一沉，终于明白杨霆为何说只解决一半。 那一半不是不帮他解决，而是解决不了，对手可是王爷，秦皇的儿子。 锦衣卫作为秦皇的刀，自然不会插手成王之事。 见季川隐隐有担忧之色，杨霆宽慰道：“你小子不必太过担心，宁州城之事我已为你摆平。 只要日后前往京城之时注意一点应当无事，在成王眼中，你只是一个小角色，不会放在心上。 小心成王那些手下，他们为了邀功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季川点点头，诚心诚意说道：“多谢杨大人从中斡旋，不然下官真的麻烦缠身。” “嗯。” 杨霆确实为季川求过情，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此事可大可小，要是没有他从中周旋一下，演变为大事，季川小命休矣。 随后，杨霆慎重道：“此事虽告一段落，你却要小心一些江湖人士，成王手下奇人异事众多，难免不会有人前来寻你，斩下你的头颅前去邀功。” 季川神色一凝，并不担心，他怕的是成王以势压人，以其手中权势压人。 那么，季川将处于被动，处境艰难。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句话，虽有夸张之嫌，却也不为过。 到时，季川可就无所遁形，恰恰他又是锦衣卫，逃也逃不了。 不过，若是江湖中人前来，季川怡然不惧，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季川还不相信，成王为了杀他这么个先天境，会派元神境甚至返虚境前来。 就算成王愿意，也要看那些元神大能愿不愿意啊。 凡是元神境大能，都讲究一些脸面，如此不顾脸面，即便成王也不一定能命令这些人。 到了元神境以上，可就不是区区权势能够命令的了，还要有足够利益驱动，否则一切都是一句空话。 因此，杨霆说完之后，季川反而松了一口气，暗道还好。 日后，前往京城注意一些，不能再撞到成王枪口上了。 杨霆亲自试探过季川实力，元神境以下想要对季川造成威胁，鲜有人能做到。 一切事了，杨霆告诫道：“好了，今日让你过来，主要还是告诫你日后行事千万需三思而后行，万不可鲁莽。 若是此事有利可图，还情有可原，成王现在还只是王爷，也不是不能得罪。 只是为了一介风尘女子，实在不值得。 对你而言，未来不可限量，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何必图那一时畅快。” 季川眸光微闪，此事自然有利可图，否则他怎会无端生事，不过还是恭谨道：“大人教训的是，下官谨记。” 之后，季川见无事，杨霆依旧对五大剑派之事无动于衷。 季川知道杨霆对灭五大剑派毫无兴趣，甚至不想沾染此事。 对季川来说反而是好事，这样，他就有更多时间加快修炼，还能有借口搪塞陈巍，一举两得。 一晃数月而过，虚实剑宗宗主信物凌虚剑被盗，弟子们对宗主多有不满，多为大长老从中拾掇。 不过自凌天羽离开虚实剑宗，回来之后，就变得强势无比。 就连大长老也丝毫不觑，甚至虚实剑宗太上长老对此也不闻不问，纷纷猜测宗主究竟和太上长老说了什么，让太上长老对凌虚剑丢失一事，都漠不关心。 既然太上长老不作声，大长老只好偃旗息鼓，不再自找没趣。 只是，一直在暗中搜寻凌虚剑下落，不过大长老信息严重不对称，如那无头苍蝇般乱寻一通。 因此，徐州境内倒是热闹起来，虚实剑宗弟子一入江湖，其余门派纷纷效仿，将门下弟子派遣江湖历练。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神剑山庄，陷入诡异的宁静，庄内弟子几乎无一在江湖行走。 甚至五大剑派共同商议联手抵抗锦衣卫之事，神剑山庄庄主梅询都没有参加。 “梅庄主怎么回事，莫不是真当自己是五大剑派之首，就随意摆架子。 此次，商议联手抵抗锦衣卫之事，竟然连面都不露一下。” 说话之人是一位中年男子，正是青阳剑派掌门松域平，怒气冲冲说道。 不止松域平，其余几派掌门莫不如此，暗道梅询架子越摆越大。 最近这段时间，神剑山庄有种莫名的诡异，隐隐有退出五大剑派之疑，因此其余四派掌门火急火燎聚集在一起。 试图召开一次五大剑派会议，问问梅询到底怎么回事。 五大剑派，属神剑山庄实力最强，人脉最广，抵抗锦衣卫攻势，还要靠梅询从中周旋。 奈何，梅询一直销声匿迹，他们派去的人连梅询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打发回来。 难怪这些人会怒火冲天。 还是因为害怕，不清楚神剑山庄何去何从，或者寻到新的靠山，将他们撇开，这才是他们一直担心的。 “会不会梅询有什么私心，不愿与我等分享。” 这时，有人说出了众人共同的心声，顿时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慌乱。 “这……” 松域平脸色难看，五大剑派一向同气连枝，在这危急关头要树倒猢狲散吗？ 之后，四派掌门再也没有心思坐在这里侃侃而谈，纷纷回宗打听神剑山庄之事，目光都投向神剑山庄。 过于沉寂的神剑山庄，反而吸引了许多目光，连锦衣卫也在暗自疑惑。 毕竟，神剑山庄太过安静，安静的让人觉得不正常。 一切风暴源头指向神剑山庄，而神剑山庄不闻不问，一直处于诡异的安静之中。 第一百八十一章 煌灭剑(第一更，求订阅!) “嘭！” 一道沉闷响声自季川身体传出，浑身一震，自觉丹田内先天真气再次扩充一倍。 季川蓦然睁开双眸，精光四射，随后长长呼出一口浊气，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喃喃道：“先天后期！魔门功法果然要比玄门心法进境要快，可惜危险程度也大大增加。” 天魔策十卷功法，季川肯定不会全部修炼，顶多挑选一两门诡异功法，日后与敌交手，能够出其不意。 主要心思还是放在道心种魔，稳扎稳打修炼到魔仙之境，自能够破碎虚空。 说起来容易，可修炼之道哪里那么简单，魔仙之境可谓难如上青天。 …… 神剑山庄！ 沉寂！ 死一般沉寂！ 整个神剑山庄死气沉沉，不知是不是梅询故意为之，一直沉寂的神剑山庄反而比平常引来更多目光。 “哎，我只顾偷东西，却没分析其中利害关系，倒叫梅庄主难做，真是对不住了。” 此时，庄内响起一道略显苍老沙哑的声音，说话之人一副干瘦模样，其貌不扬。 若是季川在此，定然会发现此人正是那日季川怀疑之人，更是将他钱袋偷走之人。 此人在江湖上，可谓声名远扬，真正名字无人知晓，也没有人关心。 只知道，江湖人称‘妙手空空’，更有‘天下第一神偷’的美誉。 在他手中，无物不可偷，无人不可偷。 虽有夸张之嫌，但他却用一次次事实证明，他天下第一神偷的名号，并非浪得虚名。 然而此刻，妙手空空满脸自责，别人难以遇见一面的神偷，正在神剑山庄做客。 若是被人知道，江湖中人必然蜂拥而至，一睹神偷风采。 人人都知‘妙手空空’之名，却极少有人知道妙手空空长什么样，一直是谜一样的存在。 那日，妙手空空将凌虚剑无声无息偷出来，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玩心大起，便不管不顾四处散播虚实剑宗凌虚剑被盗之事。 当时，妙手空空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暗中坑一把虚实剑宗，没有什么大不了，更想不到引起后来连锁反应。 虽号称‘天下第一神偷’，玩心却也不小，经常偷点小玩意，小到铜钱银子，大到武功秘籍、神兵利器，不然也不会偷到季川身上。 妙手空空没想到这么一个无心之举，就将神剑山庄陷入被动局面，当年若不是梅询一饭之恩，哪里会有他今天。 若非如此，区区梅询哪里请的动他去偷东西，这世上还没有谁能请动他。 “无事，你能将凌虚剑取来，已经帮我大忙了。” 梅询与妙手空空相对而坐，没有任何责怪之意，反而宽慰道：“你放心，那凌天羽就算知道也不敢轻举妄动，我随意将其打发就行了。” 梅询说的轻巧，却付出极大代价，才将凌天羽弄走。 梅询沉声道：“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你也不必再为过去之事耿耿于怀。 还有等煌灭剑铸成之后，你就离开吧，相信以你的手段虚实剑宗还寻不到你，万事都要小心。” 梅询很感激妙手空空，一饭之恩，没想到妙手空空一直记在心里。 等他闯出名声之后，再次寻到梅询，梅询也没想到当年救下那人竟然已经闯出偌大名声。 这已是数年之前的事情了。 锦衣卫不断逼迫，师门毫无作为，甚至连讯息都没有一个。 要说梅询心中没有怨气那是假的，每年五大剑派献上的宝物还少吗？ 神剑山庄每年至少献出一柄地级神兵，耗资极为巨大，仅仅为了纯阳剑派能够一直作为他们靠山，庇护他们。 让他们在江湖上地位更加尊崇，也能让朝廷或者其他势力忌惮。 然而这次师门纯阳剑派让梅询很失望，道门出这么大事，三大道门竟无一出头主持大局，任由朝廷肆意妄为。 既然靠不上三大道门，梅询只好另寻途径，上古凶剑煌灭剑便成为梅询首选，或许能改变现状。 而煌灭剑主材料‘黑寒’极为稀有，梅询为此去过一次玄机阁，容易得到的，只有虚实剑宗凌虚剑。 无奈之下，梅询只好厚着脸皮请妙手空空出山，为他盗取凌虚剑。 “煌灭剑真有你说的那么强？”妙手空空沙哑着声，对此抱着好奇之心，更多的是不信。 一件死物，再强又能强到哪里去。 这么多年以来，他偷的神兵利器还少了？没有一柄有此威力，大多都有夸大之嫌。 闻言，梅询皱着眉头，底气不足道：“煌灭剑乃神剑山庄第一任庄主梅明远所传，据说也是从上古遗迹得到。 铸剑材料都是一些稀有材料，要不是神剑山庄一直在不断收集，恐怕想要铸造煌灭剑也不可能。 至于威力如何，因为从来没有铸造过煌灭剑，所以我也推测不出来。” 煌灭剑作为上古之剑！ 剑成之日，日月变色，天地恸哭！ 煌灭剑铸造图纸详细记载铸剑过程，图纸后面稍有损毁，有些语焉不详，却并不影响。 不知为何，看到这句话，梅询忽然对煌灭剑信心十足，越加想要将煌灭剑铸造出来，这种迫切心情前所未有。 妙手空空沙哑道：“我觉得还是三思而行，梅家祖训不是说不得铸造煌灭剑么，想必有一定道理，强行铸剑不一定是好事。 要不然还是等等再说，此时道门说不定分身乏术，没有必要铤而走险去铸造一柄绝世凶剑。 万一出事，后悔莫及。” “不行！”梅询眼中戾气一闪，断然拒绝道。 不知为何，梅询觉得自己语气太过强硬，又有点控制不住，不由解释道：“煌灭剑铸造工序开始许久，许多稀有材料都已融化，此时停止，实在太过浪费。 日后将再无机会铸造煌灭剑，要知道这些材料可是好几代人搜集而来。” 为此，梅询不能半途而废，必须将煌灭剑铸造出来。 作为神剑山庄庄主，铸剑这种事情不用亲自下场，庄内拥有整个大秦最好的铸剑师，都是耗费无数心血培养而来。 梅询相信，煌灭剑距离出世之日不远矣！ 第一百八十二章 诡异的梅询(第二更，求订阅!) “嘿嘿，随你吧！” 妙手空空嘿然一笑，对梅询态度无所谓，他只是报恩，不会瞎管别人的事情。 梅询执意铸造煌灭剑，他也只是随意劝说一下，该怎么做梅询应当比他更加清楚。 “等煌灭剑铸造完成，我就离开。”妙手空空饮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嗯，也好！” 梅询点了点头，没有阻拦。 两人结束攀谈，妙手空空摇着头缓缓离开。 近来，梅询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会莫名发火。 不知为何，妙手空空总有一中不好预感。 梅询身上戾气越来越深重，这也是为什么妙手空空阻止梅询铸造煌灭剑的原因。 奈何，他没有机会去瞧一瞧煌灭剑，不然应该能看出点什么。 “我倒是有些多管闲事了。” 想到这里，妙手空空不禁自嘲摇了摇头，别人的事情，自己那么上心干什么。 若非梅询多年前曾救过他一命，他又不愿欠下不明不白的人情，这才会回来报恩。 梅询目视着妙手空空离开之后，独自一人朝着神剑山庄后山走去。 山庄倚山而建，巍峨的山脉之下，神剑山庄倒是显得有些渺小。 倚着山脉处有一入口，梅询神色平淡缓缓从入口走入，顿时一股滔天热浪袭来，让人口干舌燥。 若是普通人在这种环境下，恐怕会被瞬间蒸干，成为一具干尸。 梅询神色平淡走了进去，一入内，经过一段曲径通道，随处可见一柄柄或斜插在山壁上，或直接丢弃在地面的剑。 一股腐蚀味扑面而来…… 若是放在外界，这些剑必然遭受众多武林中人争相抢夺，不为其他，只因为这些剑器每柄都是入了品级的名剑。 对于神剑山庄，这些剑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许多江湖底层散修而言，可就是稀世珍宝，珍稀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如此暴殄天物。 这里，便是神剑山庄的剑冢。 剑冢内部埋剑无数，这些剑器在神剑山庄那些铸剑师看来都是一些残次品，不过外人可不这么看，放到外面都是能引起争抢之物。 剑冢内部别有洞天，另藏乾坤。 梅询再往里走，渐渐出现许多光着膀子的汉子。 这些人都是神剑山庄的瑰宝，铸剑师！ 正因为这些人，神剑山庄在江湖上才有今日地位。 “庄主，您来了！” 在梅询走进去后，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抹着脸上的汗水，笑着说道。 看起神情，进展颇为顺利。 梅询点了点头，神色温和道：“怎么样，煌灭剑没什么问题吧。” “庄主放心，此剑我们不知道模拟过多少次，都是为了此刻，我们时刻盯着，当然不会出错。”大汉连连保证，信心满满。 在铸剑一道，这些看似粗糙的汉子，比谁都有发言权。 有了大汉的保证，梅询不禁放下心来，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道：“走，带我去看看煌灭剑的剑胚，看是否真如图纸所言。” 大汉闻言，走在前面带路，一路上见到一个又一个铸剑师不断准备材料，忙碌不已。 为了铸造煌灭剑，梅询集结整个山庄所有铸剑师，一切都在为煌灭剑让路，不仅如此，一切材料予取予求，为的便是这柄剑。 因此，梅询对此寄予厚望，几乎每天都会瞧一瞧煌灭剑。 这些铸剑师也见怪不怪，与庄主笑着打招呼，在他们眼中，梅庄主还是很平易近人的，亲和力甚厚。 不久之后！ 梅询站在一个巨大铸剑炉旁，一股股滚烫的热浪让梅询都有些皱眉，不得不张开真气抵挡这股热浪。 然而，旁边的大汉神色淡然，对这猛烈的热浪毫无感觉，此时完全凭借肉身抵挡。 这些铸剑师修炼功法都是为铸剑而服务，自然能够轻易扛住这股热浪。 这些人几乎天天在此，要是不能抵挡热浪，还怎么铸剑，要知道铸剑热度可是此时数倍。 梅询目光落在炉中那柄剑形虚影上，正是煌灭剑剑胚。 每每看着这柄剑，哪怕仅仅剑胚，梅询也能感受到其中威视，其凶厉之气，让元神境的他都心头凛然。 好在这柄剑上早已烙下他的印记，也不怕被此剑凶厉之气所伤。 每每观看，梅询眸中红光一闪，恍然不觉，一门心思都放在煌灭剑上。 “庄主……庄主……” 梅询许久未动，大汉见时间不早，忙呼唤一声，奈何还是动也没动，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剑胚，不知在想些什么。 “庄主！！！” 最终，大汉没有办法，陡然张开嗓门，喝了一声。 梅询如梦方醒，在一刹那间，有些恍惚，随后便是疲惫不堪，从面上神色便可以看出来，像是久未合眼一般。 尽管如此，梅询依旧置若罔闻，对煌灭剑似乎有些恋恋不舍的样子，脸上更是露出一抹邪异的笑容。 大汉面露担忧之色，庄主几乎每次前来都会如此，就像是吸毒上瘾一般，每日来此，都成为惯例了。 而且，最近庄主变得越来越奇怪，让他不禁有些担忧。 毕竟，煌灭剑号称上古凶剑，不论是真是假，那也是上古流传下来，谁知道铸成之后会发生什么？ 而且，他总觉得庄主最近变化是那柄剑胚引起，因为他每日接触煌灭剑总有一种心悸之感，偶尔还会浑身血液沸腾。 这之间，很明显有些不正常。 大凶之剑啊！ 剑成之日，日月变色，天地恸哭！ 这句话，或许真会应验也说不定，大汉心中忧心忡忡，看着梅询劝慰道：“庄主，这柄剑邪门的很。 我担心剑成之日真会出现难以预料的事情，毕竟祖训不会无的放矢。” “要不……” 大汉欲言又止，他有些担心庄主走火入魔，非要将煌灭剑铸造出来。 梅询微眯着眼睛，眸子中微微闪过一丝血红，一闪而过，谁也没有发现。 这时，梅询才沉声道：“不行，我耗费多大功夫才将凌虚剑弄来，先辈们一直搜集材料，不就为了剑成之日吗？ 岂能半途而废，希望以后我不会再听到这番话。” 这句话，说的就有些重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快了，快了，就快了……(第三更，求订阅!) 梅询靠着无与伦比的亲和力，在庄内赢得一片尊敬，没想到会为了一柄剑，会对他如此严厉，这在以前根本不可能。 哪怕地级神兵，也不放在神剑山庄眼中，哪怕天级神兵只要材料足够，都能给你铸造出来。 当然，首先你要能够支付的起铸造费用以及铸造材料。 除了寥寥几个宗门大派，能在短期内凑齐材料和费用，其余根本不可能。 这样造就神剑山庄铸剑师地位，远远高于其他人。 听到庄主这番话，大汉有些心凉，不由闷闷道：“是，庄主。” 梅询知道话有些重了，却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继续道：“煌灭剑什么时候能铸造好，越快越好。” 隐隐间，梅询有些迫不及待，目光落在大汉身上，希望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大汉微微皱眉，暗道：“庄主怎么回事，越来越奇怪了，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大汉迟迟未答，梅询满脸不悦，急道：“怎么回事，你是这次煌灭剑铸造总负责人，若是失败，我唯你是问。” 大汉一惊，连连保证道：“庄主放心，必能在两月内让煌灭剑出世。” 梅询闻言，眉头陡然拧在一起，显然觉得时间还是太久了。 于是，梅询厉声道：“不行，时间太久，必须在一月内完成。 时间不等人，不能在磨磨蹭蹭，这里所有铸剑师任凭你调用，但一定要在一月内完成。” 大汉满脸苦涩，自从庄主在剑胚上滴血认主之后，好似入魔一样。 不仅每天都要过来看一眼煌灭剑，甚至脾气越来越暴躁，一些要求简直不符合常理，无理取闹。 如今，庄主这幅吃人的模样，他也不敢违背庄主的意志，只能尽力而为。 “是，庄主，我等一定在期限内完成，保证不让庄主失望。”大汉抱拳一礼，扬声道。 其余人纷纷效仿，朝梅询躬身一礼，道：“庄主放心，我等必定在期限内完成。” 这样一来，梅询才满意点点头，临走之际渴望的目光，在煌灭剑剑胚上来回巡视，似有些恋恋不舍。 直到梅询离开剑冢之后，大汉脸色难看，对庄主一直以来的表现越发担心。 这时，一位铸剑师小心翼翼来到大汉身边，低声道：“庄主近来越来越奇怪了，而且我感觉这柄剑越来越邪性，每每感觉都有种浑身血液沸腾的感觉，像是要被抽离似的。 之前，庄主什么事情都没有，然后滴血之后庄主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越来越让人琢磨不定，甚至有些阴鸠。 要不……” 他还没说完，便被大汉打断，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如今没有回头路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希望庄主能够控制住这柄邪剑。” 剑冢完全是将山体掏空，然后在里面建筑铸剑炉，利用地心之火锻造。 无论什么样坚固材料，在这剑冢中都能被融化。 这也是当年梅明远在此建立神剑山庄，此后更在此地落地生根的原因。 剑冢之中，热浪腾腾，所有人都紧绷心神，不敢松懈丝毫。 一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幸亏剑胚前几个月早已铸成，若不然根本不可能在一个月内将煌灭铸成。 无异于天方夜谭。 一走出剑冢，一股清凉之意袭面而来，没有那股铁器锈蚀的难闻味道，梅询对此置若罔闻，径直离开此地。 “父亲！” 走在庄上，梅尘迎面而来，一眼瞧见梅询，连忙躬身见礼。 并不奇怪，梅尘对于礼仪方面格外看重，一向严于律己，说为人刻板也好，说为人正气凛然也好。 相比之下，与梅艳相比，梅询这幅刻板的模样，显然有些不讨喜。 不过此次从六扇门大牢中出来之后，右手手筋被穆绝挑断，心灰意冷之下，便一直待在庄上，不曾出去行侠仗义。 “嗯！” 梅询一直板着脸，看其这幅凄惨模样，脸色温和了些，缓声说道：“你右手伤势，我已经在外帮你搜寻一些灵药，不一定治不好，万不能自暴自弃。 庄上有些左手剑剑谱，你也可以拿来看看，大不了从头学起，何必做出这幅小女儿姿态。 那锦衣卫季川，我也打听清楚，此人日后我再找他算账，我神剑山庄不会这么算了。” 自受伤以来，梅尘还是首次得到父亲关怀，心中说不感动是假的，与妹妹相比，有些自惭形秽。 让他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可以，但让他去阴谋算计，却不是他擅长的。 这也是不讨父亲喜爱的原因。 梅尘没忍住，说道：“父亲，妹妹在虚实剑宗没事吧，要不要将她接回来，免得在那里受苦。” “糊涂！” 梅询训斥一声，恨铁不成钢道：“怎如此糊涂，你现在去接艳儿回来，不是不打自招吗？ 好不容易付出巨大代价，将凌天羽那老匹夫打发走，你现在再去撩拨他，不是自找没趣吗？ 你妹妹在虚实剑宗没事，凌天羽还不敢将其怎样，利益之下，一切都可以撇开。 何况一柄区区凌虚剑。” 梅尘知道自己又说错话，闷闷道：“是父亲，是孩儿有欠考虑。” 随后，梅尘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好奇问道：“父亲，煌灭铸造过程如何，是否顺利？” 煌灭一直是梅家一个禁忌，不仅祖训言辞灼灼不许铸造，更有就是此剑邪门的很，须以人血灌注认主，为此父亲可虚弱好多天。 一说到煌灭这柄上古凶剑，梅询不自觉流露出欣喜的神色，言道：“估计再有一个月时间，煌灭就能出世。 届时我神剑山庄定能跻身正道六大派，不用再看别人脸色行事。 为父手持煌灭不一定不是返虚境大能对手。” 梅询满脸憧憬神色，渐渐地，脸上露出癫狂神色，可惜一闪即逝，口中喃喃低语道：“快了，快了，就快了……” 就这样，一直念叨着，好似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梅尘眉头一皱，终于察觉到父亲有些不正常，连忙喊道：“父亲，父亲……” “啊！哦哦……” 数次呼唤，将梅询唤醒，却茫然不知刚才发生之事。 第一百八十四章 锦衣卫柳骧，六扇门苍兴朝(第四更，求订阅!) “父亲近来是不是没休息好，怎么有些精神恍惚的样子。”梅尘担忧之色显露无疑，关心道。 “哦，没事！” 梅询不自知，反而对梅尘所言颇为疑惑，满不在乎道。 这几日休息不错啊！ 刚刚，他有精神恍惚吗？ 怎么一点印象没有，梅询微微皱起眉头，心中嘀咕起来。 两人各自怀揣心事，内心都是疑惑不已，分道扬镳。 …… 大秦皇都！ 京城！ 这里是整个大秦的中心命脉所在，已历数千年之久，依旧岿然不动。 作为大秦帝都，繁华程度可想而知，大秦十九州其余十八州与之相比，自然相形见绌。 这里武风极盛，想要在这里博一个出身大有人在，不仅是落魄散修，就连一些门派弟子为了修炼资源，甘愿做朝廷走狗。 这样做无可厚非，毕竟门派资源有限，门下弟子众多，总要先照顾资质优异的弟子。 而类似少林、三大道门这些大门大派，其门下弟子鲜有人在京城谋事。 不论身份地位还是修炼资源，他们都是不缺，完全没有必要自甘堕落，为朝廷鹰犬，为朝廷犬马。 这些大门大派弟子，如同朝廷皇家子弟一般，一出生便是喊着金钥匙长大。 自是不缺各种神功秘籍、神兵利器以及灵丹妙药。 并且，朝廷和那些大门大派天然不对付，这是一种不可调和的矛盾。 朝廷想一统天下，就绕不开那些门派的阻碍，想灭又怕引起整个江湖反弹。 因此，这种矛盾愈演愈烈。 看似风平浪静的京城，迎来了三位跺一跺脚，整个江湖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让这座繁华的帝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不过这件事情恐怕也只有那些上层人士知道，这些底层武者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同时，朝廷立刻陷入紧张的气氛当中，这样的人物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法随意忽视，必须打起一百二十的警惕之心。 “苍总捕亲自过来巡视吗？”京城上方，一人身着黑色服饰，俯视着下方。 而俯视的方向正是皇城方向，那里才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此人，正是六扇门总捕苍兴朝，实力在朝廷中也能排上前十，恐怖无比。 若不是一直有着他撑着，六扇门早就分崩离析，能不能有这个职能部门都说不定。 “你不也一样！”苍兴朝往后瞥了一眼，淡淡道。 说完，就不再理会后面那人，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眸，紧紧盯着皇城，旦有丝毫异动，他都要确保第一时间赶到。 这么一点距离，对于他来说，不过瞬息之间而已。 苍兴朝身后之人，意味深长道：“是啊，道门三大掌教相继来此，不来看着不行啊。 可惜此次谈判主动权不在你我二人手中，否则何故在外盯着，让人不爽利。” 此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柳骧。 两人同朝为官，关系却不怎么样，当年柳骧担任锦衣卫之后，一些手段可不光明，无所不用其极，致使六扇门步入如此境地。 苍兴朝根本不理会柳骧所言，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他对柳骧早有不满。 柳骧此人实力不逊色于他，却谄媚于上，刻意巴结逢迎，让他不耻。 此次之事归根结底还是锦衣卫所为，并且所作所为已经令人发指，否则三大道门掌教何故亲上京城。 这三人哪一个不是一方巨擘，何时来过京城，就是不想让秦皇误会，不想让朝廷误会。 他们一旦来此，势必让朝廷心生疑窦，甚至会挑起朝廷与道门之间斗争。 没想到，朝廷竟然率先动手，毫无理由动手，难怪道门恼羞成怒。 三大掌教齐至，这是一种姿态，若是朝廷不给一个交代，道门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秦皇的决定，越来越让人琢磨不定，还有燕王…… 想到这里，苍兴朝双眼微微眯起，似有所觉，却也没有再深想下去。 何必自寻烦恼！ 对于苍兴朝的冷淡，柳骧满不在乎，笑了笑，望着皇城，目光深远。 他奉命行事，至于事情对错，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今，四大副指挥使早已不在京城，为的就是盯着道门，不仅仅如此，其中更有佛门影子。 这一切，具体原因，不仅苍兴朝不知道，连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同样不知道。 一个谜！ 一个苍兴朝和柳骧都不想探寻的谜，真想知道，以他们的实力，在朝廷的地位，什么样的事情不知道。 或是明哲保身，或是暗藏大恐怖，或是事不关己，两人各有各的目的，各有各的想法。 注视良久，柳骧忽然笑着问道：“苍总捕认为燕王能不能镇住道门三大掌教，呵呵！” 苍兴朝沉默许久，才淡淡道：“不清楚，燕王是何实力，我不清楚。 怎么？柳指挥使对燕王很感兴趣？若是柳指挥使前去投靠，燕王定会夹道相迎。” 苍兴朝语调平平，毫无起伏。 柳骧一愣，立刻笑道：“苍总捕真会开玩笑，我怎么会去燕王那里。 据说燕王手下人才济济，连魑魅魍魉都被其收为麾下，让我等实在汗颜。” 苍兴朝眸光微凝，轻声道：“魑魅魍魉……确实难缠。 四人同为元神巅峰，一切同调，一旦被缠上，返虚境都不一定讨的了好。 并且速度奇快无比，合击绝技更是冠绝武林。” “哦？看来苍总捕对魑魅魍魉了解甚深啊。 可惜当年我替陛下前去招揽，开出天价，却也没有将其打动，不知燕王究竟付出怎样的代价。” 柳骧说起此事，时隔许久，仍然满脸遗憾，没能将四人招揽下来，确实可惜。 柳骧继续道：“不过陛下确实大度，听闻此事之后，竟然也没有生气。” “是吗？”苍兴朝不置可否，燕王之心昭然若揭，甚至都不在遮掩，又何必故作姿态。 他对大秦早已失望，对秦皇也早已失望，大秦会如何他早已不在乎。 只是，他不忍大秦子民被异族践踏，沦为异族玩物，这才一直镇守大秦皇都。 旦有异族入侵，他会亲赴战场，离开这个名利争夺场。 第一百八十五章 若虚道长，纯阳真人，太玄道尊(第五更，求订阅!) 大秦帝都！ 在异常繁华的京城西南角，坐落着一座王府，燕王府。 整个燕王府气势磅礴宏伟，一眼望去，颇有一种鲸吞天下的气势。 比之皇城有所不如，却也是楼阁交错，工艺精良，在整个大秦所有王爷中也属规格最高的王府。 皆因为，燕王正是当今陛下亲弟弟，协助秦皇治理天下。 这几年，颇有一种摄政王的姿态。 为此，多位当朝重臣上表弹劾燕王，奈何秦皇陛下置若罔闻，反而对燕王更加器重。 值此之际，燕王肆意安插亲信，到了今天，整个大秦恐怕早已落入燕王掌控之中。 朝中大臣敢怒不敢言，多位曾经弹劾燕王的大臣，静悄悄消失不见。 众人心知肚明，如今，朝堂之上再无人行那弹劾之举。 大秦，不是之前那个大秦了。 而他们的秦皇陛下愈加昏庸，甚至达到昏聩无能的地步。 若不是燕王一直压着，一些朝廷重臣都已经逼迫秦皇退位了。 朝廷早就在燕王掌控之中，若没有他的同意，一切行动都是虚妄。 此时！ 富丽堂皇的燕王府中，迎来了三位贵客，正是道门三大掌教。 太一教掌教若虚道长，纯阳剑派纯阳真人，三清道门太玄道尊。 此三人，执掌天下正道，真真正正的一方巨擘。 三人此次来京，毋庸置疑，正是由燕王接待，现今几乎所有朝廷事务都是由燕王处理，而秦皇显然成为一个傀儡。 让人极为不解的是，秦皇丝毫不在乎，皇权旁落，竟然无动于衷，让人费解更加让人失望。 这是对一国之君的失望！ 典雅气派的大殿，三大掌教脸色淡然座于殿内，而主位之上坐着的正是大秦燕王。 一位权势滔天的人物，此时的他两鬓斑白，精神矍铄。 三大掌教远非常人，一看便知其武道大成。 这时，若虚道长一甩拂尘，施了一礼恭贺道：“恭喜王爷踏入返虚，可喜可贺！” “哈哈，若虚道长客气，本王实属侥幸。”燕王闻言，大笑一声道。 三位都是此方世界巅峰的人物，不由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以燕王资质以及其先前修为，根本不可能晋升返虚境。 一直以来，燕王都以嗜武成性著称，这才在年轻时放弃皇位争夺，做一个闲散王爷。 直到中年以后，自觉资质有限才开始慢慢插足朝堂。 这一切，都是后来盛传，至于燕王心中到底是何想法，无人知晓。 燕王一身元神境修为，基本都是硬生生靠药物堆砌上来。 是药三分毒，燕王能到元神巅峰都属万幸，甚至根本不可能，遑论返虚境。 这是触摸天人之境最后一步，江湖上多少惊才绝艳之辈，一生都无法跨过这一步，最终带着遗憾化为一抔黄土。 如此艰难的一步，竟然让一个资质平平的人，轻而易举跨过去。 这要那些挣扎于元神境巅峰许久的江湖名宿，情何以堪。 三位道门掌教怎么也不信，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又由不得他们不信。 这才是他们疑惑的真正原因。 “入了返虚境，才有一窥天人之境的可能，哪里有什么侥幸，王爷太过自谦了。” 一旁纯阳剑派掌教纯阳真人背负一柄长剑，这柄剑仅仅是普普通通的精钢铁剑，毫无出奇之处，然而在纯阳真人身上，却无人敢忽视这柄平平无奇的剑。 太玄道尊是一位满头雪白的老者，皮肤犹如樱儿般细腻，这是道法大成的特征。 此时，太玄道尊见其余两位一直顾左言他，忍不住道：“王爷，我等此次前来，想必王爷知道缘由。 我等直接开门见山，朝廷此举无异将我等逼向对立面。 我道门向来没有威胁皇权之意，秦皇竟然大肆屠戮我道门弟子。” 太玄道尊说到这里，冷哼一声，一点没给燕王面子，玉虚观被灭一事还不算完。 若不是朝廷和少林隐隐有联手迹象，道门岂会吃此闷亏，哪里还会在此好声好气说话。 早就拍桌子跟朝廷撕破脸，道门所辖势力极为惊人。 道门正统，岂可轻视！ 奈何，少林那些秃驴从中作梗，让他们束手束脚。 首先，他们要搞清楚少林跟朝廷究竟有什么样的交易。 这也是三大掌教此时还能好好坐在这里聊天吃茶的原因。 否则，早就将这繁华似锦的帝都闹个天翻地覆了。 燕王闻言，立刻阴沉着脸道：“太玄道尊莫要生气，此事我早已劝说皇兄。 可是皇兄一意孤行，不仅不听本王所言，甚至变本加厉与少林暗中联手，这才对道门行那不义之举。” 燕王此言，完全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竟光明正大丝毫不做掩饰说出来。 三大掌教知道燕王把持朝政，没想到已至如此地步，连秦皇都不被其放在眼里。 “听闻燕王在朝堂之上一言九鼎，秦皇对燕王更是言听计从，这之中不会是燕王授意吧？” 纯阳真人不怕得罪燕王，直接诛心道。 燕王微微眯起双眼，眼中一道犹如实质精光一闪即逝，忽然笑着道：“纯阳真人此言差矣，这件事朝堂诸位大臣都知晓。 我曾因为此事与皇兄在早朝上争论不休，若是不信，三位大可前去询问朝堂诸公一番。” 若虚道长脾气好很多，淡淡说道：“依照燕王所言，此事燕王全然不知情，都是秦皇一意孤行。 甚至与少林联手一事，燕王也都丝毫不知情。” 燕王摇了摇头，说道：“不，此事本王知情，却不是本王授意，与本王毫无干系，都是皇兄之意。 本王虽为皇兄之弟，但也不敢过于争论，行那僭越之事。” 燕王一番话，让三位掌教真人嗤之以鼻，谁信啊？ 僭越？ 燕王行的僭越还少吗？ 罗列之下，不胜枚举！ 只不过此事与三位道门掌教无关，关他们何事？ 他们唯一想知道少林与朝廷之间究竟做了什么交易，令的千年古刹少林也甘为朝廷先锋。 还有这位隐藏极深的燕王究竟何意？ 篡位？ 还是一直做那摄政王。 第一百八十六章 国教之争! 凭心而论，道门三大掌教对燕王并不信任，燕王之言漏洞实在太多，让人信服不起来。 他们怀疑燕王根本就是在敷衍，不加掩饰的敷衍。 若非如此，以燕王把持朝政这么多年，老谋深算，岂会说话如此多漏洞。 太玄道尊沉声说道：“燕王所言属实？” “本王从无戏言，句句属实。”燕王言之凿凿，让人信服。 太玄道尊不想再管这些，继续问道：“燕王可知秦皇答应少林何事，让少林屡次阻我道门。 佛道两派和平至今，难道少林要先挑起佛道之争？” 燕王微微一笑，莫名说道：“此事本王略知一二。” 纯阳真人身上陡然绽放一缕剑意，沉声道：“何事？” 燕王收敛笑容，缓缓说道：“皇兄答应只要少林挡住道门攻势，允诺少林成为我大秦国教，准许在整个大秦传播教义，概不管束。” “嘭！” 燕王话音未落，太玄道尊不顾身份，一掌拍在极为珍贵的桌子上，桌子如同纸糊的一般，应声而碎。 燕王见状，眉头一挑，诧异瞧了一眼太玄道尊。 “糊涂，秦皇怎会如此糊涂，竟然让少林成为国教，传播教义。 难怪少林不惜与我道门开战，丝毫没有松口，这群老秃驴。” 太玄道尊满脸阴沉，完完全全破坏道门平和自然的形象。 不怪如此，实在是这件事太过骇人。 倘若此事是真，少林骑在道门头上是迟早之事。 没有大秦限制，少林大肆传播佛教教义，建立寺庙受人供奉。 越往深处想，太玄道尊越觉得可怕，到时道门会不会如同当年魔门一样，瞬息之间分崩离析。 纯阳真人以及若虚真人也是眉头紧皱，显然也是想到其中利害关系。 这一招，简直釜底抽薪。 这是要毁道门根基。 毁人道统，不死不休！ 不行！ 一定要阻止！ 无论如何也要阻止少林成为大秦国教！ 三位道门掌教同时浮现出同样的想法，纷纷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燕王脸色阴沉，不知真假，沉声说道：“太玄道长慎言，皇兄乃一国之君，如何做事还轮不到诸位评判。 在本王面前说那大逆不道之言，是否有欠妥当。” 太玄道尊理也没理燕王，区区一个王爷，哪怕入了返虚境，反手可灭。 返虚境，一境一重天！ “哼！秦皇此举有失仁义，当年若没有我道门，先代秦皇如何夺得天下，如今竟想过河拆桥。 少林那群秃驴都是些蛊惑人心之辈，秦皇竟然让其成为国教。 有秦一朝，算是走到头了。” 太玄道尊冷哼一声，此事没有任何转圜余地，毁人道统如杀人父母，这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哪怕灭掉道门一些分支，道门都可以忍气吞声，避免与朝廷起冲突，他们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并且，道门提倡清静无为，不愿与人起争端。 若是想毁道门根基，道门不会妥协，一定倾尽全力相抗。 道门执掌天下正道，正要是如此，整个大秦都将陷入战火，届时异族入侵，巍巍大秦能不能撑住还两说。 “放肆！”燕王陡然站了起来，厉声喝道。 刚一说完，燕王身后瞬息之间浮现几缕黑烟，飘忽不定。 “魑、魅、魍、魉？呵呵，我劝王爷不要轻举妄动，想拦住我等三人，这世上有，但绝不在这里。” 纯阳真人双眸倒竖，剑意闪烁，冷笑一声道。 燕王微微凛然，即便晋升返虚境，与道门这些老不死依旧有很大差距。 “退下！”燕王摆了摆手，淡淡道。 一时间气氛有些紧张，燕王试图缓和气氛，轻笑道：“此事皇兄确实有欠考虑，太玄道长不必生气，本王过段时间会去劝说皇兄。 不过，纯阳真人说错了，能拦住诸位之人，今日恰好在皇城之中。 若是不信，真人不妨一试！” 纯阳真人眼睛微微眯起，甚至连太玄道尊和若虚道长齐齐盯着燕王，想看看燕王所言是真是假。 纯阳真人道：“燕王殿下此言何意？” 燕王笑而不语，没有再说任何话，虽是威慑，却也并非虚张声势。 “哼！” 太玄道尊一甩衣袖，冷哼一声，与若虚道长以及纯阳真人转身离开，临走之际丢下一句话，“若秦皇执意如此，我等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道门不主动欺人，却也不会任人宰割。 燕王淡淡看着几人离开，不由冷笑一声，喃喃低语道：“哼！道门？不过也是我手中棋子罢了，哈哈哈……” 说到最后，燕王陡然爆发出一声大笑。 三人凌空虚度来到上空，一眼瞥见苍兴朝和柳骧正在不远处盯着他们，随意扫了一眼，便离开大秦帝都。 “难怪少林甘愿为朝廷拦住我等，我说呢？”路上，太玄道尊重新恢复淡然之色，语气冰冷道。 既然秦皇不仁，休怪他们不义，太玄道尊回头道：“若秦皇执意，那我们就推翻秦皇，另立新皇！” 这番话足矣诛灭九族之言，在纯阳真人和若虚道长听来，再正常不过，两人也是同样想法。 千万不要怀疑，道门有这样的实力。 太玄道尊冷声道：“哼！我等回去准备，此次锦衣卫再动手，我等不用留手，全力对付。 若是少林敢插手，那就试试手段，我三清道门不惧。” 此次涉及道统之争，就算三大道门之间有什么不满，也不会现在提起，此时正是一致对外之际。 纯阳真人点点头，同意太玄道尊的提议，随后皱着眉头疑惑道：“你们觉得燕王最后一句话，是虚张声势还是此人当时确实在京城。” 太玄道尊和若虚道长同时顿住脚步，世上能独自留下他们三人的存在，距离天人之境只一步之遥，甚至他们怀疑已经半步跨入天人之境。 破碎虚空不远矣，此人一直致力于走出一条破碎之路，与当年大天魔尊何其相似。 只不过，不知过去多少年都不曾现身，陡然听闻燕王说起，只以为虚张声势。 其实，当时三人确实惊了一下，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就算那人没死，现在也不可能待在京城，更加不会和燕王搅和在一起。 不去忙破碎虚空，怎么可能浪费时间去管俗世之事。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不速之客 一月时间一晃即逝，季川一直沉浸在不死印法以及幻魔身法修炼当中。 尤其不死印法中代表佛学虚无的哲学思想，让人一头雾水。 季川只好囫囵吞枣式将不死印法一一学会，只得其形不得其意。 若是不得佛学义理真谛，真的很难理解‘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间’这种深奥的佛家思想。 尽管如此，不死印法仍然极为恐怖，迅如鬼魅，如梦似幻。 幸亏季川修炼道心种魔，精神异力远超常人，造就季川单纯靠着精神异力施展不死印法，也有着不俗的威力。 季川一心扑在修炼上，还不知道城中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危险，正在慢慢降临。 宁州城！ 城门口处，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手持利剑，面如冰霜，顺着人群缓缓走入城中。 女子刚走不久，身后郝然又有两名和尚，一个慈眉善目一个面色淡然，紧跟着入城。 “师叔，刚才那位似乎是峨眉秦仙子，没想到她也来宁州城了。”那名面色淡然的和尚，讼了一句佛语，淡淡说道。 “哦？峨眉一直以我少林为尊，同为佛门弟子，理当见上一面。 不过，此次我们前来宁州城所为何事，还不足为外人道，哪怕峨眉也不例外。 比起悟善，悟真你更加机敏，处事方面比较冷静。 上次之事，没有与朝廷起冲突，你做的很好，现在少林正处于关键时刻，万万不能麻痹大意。” 一路走来，这位慈眉善目和尚耳提面命，显然对悟真寄予厚望。 “是，了凡师叔。”悟真微微躬身，点头道。 “走吧，我倒要看看那人何方神圣，竟让六扇门插手，阻我少林之事。” 了凡说完之后，率先迈步往前走，步履不快，在人群中穿梭，不一会儿就已消失不见。 悟真目露思索之色，上次在青州被季川阻止，没能将叶青冥带回少林。 少林向来霸道惯了，而且叶青冥手中的东西非同寻常，他们必须得到。 慧难师祖也因此被魔门黑榜高手群起而围，致使身受重伤，少林岂能忍下这口气。 奈何，少林慧字辈师祖心思全部放在道门身上，不敢过多树敌，这才将魔门放在一边。 不过，叶北雄手中的东西，少林猜测应该在其子手上，再次也应该知道消息。 这才有悟真、悟善两人追击叶青冥，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若不是为此，就算叶青冥偷袭少林弟子，何至于非要致人于死地，一副誓不罢休的姿态。 其实，慧难隐约间知道叶北雄手中握着了不得的东西，只是具体什么并不知晓。 只要有丝丝可能，少林也不会放弃这件东西，毕竟此前少林为了觉严之死的事情，在青州逗留很长时间。 渐渐地，少林也确实察觉到了一些东西，否则叶北雄根本无法请动魔门黑榜高手，还远不止一位。 念及至此，悟真越加觉得叶青冥知道一些隐情，他必须弄清楚到底什么东西。 还有那日救下叶青冥之人，实力比他不差分毫，这次前来也有一争高下的想法。 谁说出家人没有名利之心，全是扯淡，对外宣扬的一层遮羞布罢了。 悟真陷入深深思索中，紧跟着了凡师叔。 叶青冥在宁州城，他们早已查清楚，这才从少林直奔宁州而没有前往青州。 一家茶肆，秦青端坐于桌旁，小二立刻上了茶水。 不久之后，悟真和了凡缓缓赶了上来，说是缓缓可能不太准确，两人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反正，此等速度让一般普通人望尘莫及。 秦青有所察觉，放下手中杯子，微微抬起头，皱起秀眉诧异的站起身来。 “不知大师如何称呼？”秦青连忙起身，行了一礼，对方那巍峨如山的修为，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了凡未说话，双眸微合，一旁悟真竖起手掌，行了一个佛礼，缓缓道：“秦仙子有礼，这位是我少林了凡师叔。” “原来是了凡大师，秦青有礼。”秦青面色淡然，并没有因为悟真的话，而变得拘谨，一如之前。 虽说峨眉一直以少林为尊，不过秦青对此一直并不感冒，甚至有些排斥。 少林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字，假！ 整天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行那霸道之举，着实让人觉得自相矛盾，且还不自知。 而且，峨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根本不属佛门应属道门。 不知为何，掌门会将峨眉渐渐归于佛门，还什么事情都对少林马首是瞻，一副以少林为尊的模样。 当年，此事在江湖上引起了很大的波动，也让很多人不解，就连峨眉弟子同样不解遑论外人。 秦青这幅不咸不淡的态度，让了凡一阵皱眉，却也没有多说。 随后，几人在一张桌子上落座，小二很有眼力见的上了一壶茶。 “师侄不必如此生分，少林与峨眉同属佛门，若是不嫌弃，只管与悟真师侄一般，叫我一声了凡师叔。” 秦青的名字，了凡早有耳闻，峨眉派三代首席弟子，听闻峨眉甚至将剑典传给她，这就相当于当做接班人培养。 尽管他是元神境，比秦青高一个辈分，还是没有倚老卖老。 秦青眉头轻微一拧，有些抗拒，却也没有拒绝，施了一礼道：“师叔！” “不想此次来到宁州，竟然能遇到秦仙子。”悟真微微一笑，接着问道：“不知秦仙子来宁州城有何要事，若有需要帮忙之处，小僧义不容辞。” 秦青不想提及此事，摇了摇头道：“秦青行走江湖，途径宁州城，并无特别之事，劳烦挂念。” 当阳之事，已然成为秦青一块心病，静娴师太虽未怪罪于她，但秦青难以饶恕自己。 渐渐地，这件事俨然成为秦青的心魔，甚至连练功都差点走火入魔。 所以，秦青打听清楚季川在何地之后，立刻马不停蹄赶来，为的就是解决这件事。 杀了穆绝和季川之后，她会去峨眉山面壁忏悔，将心魔化解。 悟真闻言，可能知道秦青没有说实话，笑着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第一百八十八章 季川战秦青!(第一更!求订阅!) 由于秦青一直冷淡态度，了凡和悟真也不在此地多加逗留，很快便离开了。 “了凡师叔，秦仙子似乎对少林有些误解。”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悟真迟疑说道。 了凡淡淡说道：“不必管她，事情办完之后，我们立刻回寺。” 看似淡然的了凡，实则心中有气，对方是峨眉派杰出弟子，同属佛门一脉，他也不好当场发火，毕竟在别人眼中他怎么也是得道高僧。 无故迁怒于人，非得道高僧所为，了凡也不会与一小辈较劲。 平白无故丢了身份，实在得不偿失。 悟真抿了抿嘴，知道师叔是真的生气了，也就闭嘴不言，不再自找没趣。 悟真暗自疑惑，为何秦青对少林态度恶劣，按理来说，少林对峨眉多有帮助，理应更加客气才对。 悟真哪里知道秦青天然排斥少林处事风格，无关乎人。 “你可知那几人在何处？”了凡忽然回头问道。 悟真摇了摇头道：“不知，还需打听一番。” …… “轰！” 三日后正午时分，一家客栈陡然爆发出一声巨响，三道身影一跃而起，穿过脆弱的客栈屋顶。 刹那间，一抹凌厉无比的剑意，朝着几人方向肆掠而来。 “季兄，这是谁啊？”叶青冥运转紫气天罗，还是难以抵抗这道剑意，凝重问道。 季川沉默，没有回答叶青冥的问题，立于屋顶，望着眼前一身素衣的秦青，眸光微凝。 忽然，季川轻声一笑道：“秦仙子，别来无恙。” 秦青没有理会季川，反而将目光转向叶青冥，冷声说道：“你与他们一伙的？我不滥杀，你离开吧。” 说完话，目光再度落在季川身上，无论叶青冥是否离开，她都无所谓，提醒之后依然不走，倘若被杀也怪不得她了。 叶青冥被这番话唬的一愣一愣，他还从没见过有人敢在季川面前如此嚣张。 他当然不会离开，面前这位清冷女子最多不过宗师境，还不至于让他们惧怕的程度。 怎么也得是个元神境吧。 更何况，季川还顶着个锦衣卫身份，只需稍微拖一点时间，宁州城会瞬间戒严。 到时谁倒霉还真不一定。 “这位姑娘……”叶青冥正准备解释一番，谁料，一道剑光已然袭向三人，不得不认真对待。 秦青根本不想听任何废话，这一剑就是答案。 “你们先退下，她不是你们能对付的，我来吧。”季川挥了挥手，淡淡说道。 若是没有‘剑典’这种天级武技，穆绝或许能与秦青平分秋色。 对方也不是弱者，宗师榜上有数的高手，从来没有弱者。 何况他们仅仅只是先天境，跨越境界想要战胜一般武者还有可能，想要战胜江湖大派杰出弟子难上加难。 穆绝迟疑一下，青州之时，季川远远不是秦青对手，他也不是。 不过，如今看来季川实力呈直线提升，勉强拦住秦青应该不是问题。 季川的实力向来是一个谜，每次出手实力都有巨大突破。 想到这里，穆绝选择相信季川，也不管叶青冥，一个闪身远离季川，站在远处随时准备援手。 他们可没有什么以多欺少的忌讳，能杀人就行，别无其他。 叶青冥见此，默默离开，这里他实力最低，面前这位清冷女子他铁定对付不了，还是不要在这里误事。 “秦仙子确实锲而不舍，竟然真从青州横跨数州来杀季某，佩服！” 季川抱了抱拳，他并没有说假话，原先季川还在担心秦青找他麻烦。 谁料，一连数月时间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季川还以为秦青放弃此事，没想到今日终于寻来。 若是数月前，季川可能只有狼狈逃窜的命。 今日，却大不一样。 他有底气面对一位宗师，甚至战而胜之。 季川哪里知道，秦青不是没来寻他，而是先回了一趟峨眉山，将楚莹莹送回峨眉。 这才重新下山，横跨大半个大秦疆域，才来到此地。 “你该死，仅此而已！”秦青言简意赅，眼中充斥着一缕缕银白色剑光。 那是剑意！ 无坚不摧的剑意！ “哼！”季川冷哼一声。 该死？ 季川冷眼以对，忽然之间消失在秦青眼前，他也不想再废话，战过再说。 秦青眸光一凝，暗道，数月未见，此人实力倒是提升迅速。 秦青倏然间拔出手中冷月剑，一缕缕剑意在周身环绕，让人轻易不敢轻易近身。 下一刻！ 季川出现在秦青面前，右手魔气缠绕，一道道漆黑如墨的魔焰在手指尖舞动，以闪电般的速度一掌拍出。 天魔手七十二式！ 秦青不言不语，扬起冷月剑，剑意包裹其中，剑鸣声激荡而起。 一剑缓缓刺出，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竟然连一丝剑影都没有发现。 剑掌相交，意料当中的血肉模糊并没有出现，‘季川’身体如泡影寸寸崩裂，如同一个残影碎裂。 秦青瞳孔微缩，眸光微凝，一剑朝身后竖劈而下。 最后，还是迟了一步，季川一掌印在秦青左肩上。 秦青闷哼一声，朝后退了一两步。 季川面带慎重之色，喃喃低语：“剑意果然厉害，天然是精神类功法克星，不能大意。” 刚才那一瞬间，竟然被发现了，幸亏秦青反应不及。 这丝伤势对秦青并没有造成多大影响，让她凝重的是，季川身法太过诡异，若是一般人，早已着了道。 季川可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今日，若是能将秦青留下最好。 若是不能，也要将她重伤。 季川急掠而来，残影纷飞，让人分辨不清真假，速度犹如鬼魅。 秦青可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招式，一剑临世，森冷的剑意汹涌而出。 凌厉无匹的剑意，锋利异常的剑刃，朝着季川爆射而出，没有丝毫女子舞剑的温柔。 “嗯？” 陡然间，秦青感觉一剑抵在实处，这次是真人，只是没想到竟然敢空手接白刃，还是包裹剑意的剑刃。 然而，下一刻，秦青脸色变了，变得有些难看。 剑掌相交，秦青感觉陷入泥淖一般，似乎她的一剑仅仅是轻飘飘一剑，没有丝毫力气，连季川掌心皮都破不开。 第一百八十九章 恐怖的不死印法(第二更!求订阅!) 这般想法刚一升起，立刻就被否决。 这一剑，就算普通宗师也不敢硬接，何况季川这个小小先天境。 念及至此，秦青再次催动剑意，身形宛若游龙，飘逸的身法掠向季川，凌厉无匹的剑刃拦腰而斩。 季川不闻不问，丹田真气蜂拥而出包裹住全身，冷月剑像是劈中一块软绵绵的泡馍，立刻陷入进去，所有劲力被卸的干干净净。 这时，秦青终于明白一切都是季川搞得鬼，不知所修是何功法。 然而此刻料到已经迟了，说时迟那时快，天魔手七十二式瞬间拍出，一掌迎面轰在秦青胸膛。 不似刚才，这一掌季川可没有留手。 秦青不出意料倒飞而出，一口猩红鲜血吐出，硬生生将客栈屋顶掀起来大半。 此时，却无人理会这些。 这般动静早已引起许多人江湖人注意，纷纷凝神望去，口中啧啧称叹。 “季兄实力这么强么，宗师境高手都奈何不了他分毫，还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叶青冥瞪大眼睛，一直以来都知道季川实力很强，却没想到强到这种程度，他与之相比简直两个次元。 同为先天境，他自己估算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季川一招。 秦青伤的不轻，缓缓运转真气运于胸口处，此时雪白胸口一道漆黑掌印渐渐浮现，魔气缭绕。 伤势暂时稳住，秦青微微抬起双眸，冷冷道：“你这是什么功法？竟能卸掉我全身劲气。” 虽然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寒霜模样，但依然难掩其中惊讶的语气。 就连她清冷的性子，最终都免不了问出口。 季川冷笑一声，淡淡道：“秦仙子莫非也如此天真，我们现在是敌人，我为何自爆弱点，难道让你更容易杀我吗？” ‘季川’还在说着，手中丝毫不停的结印。 此为，不死印法第二式，生离死别摧肝肠！ 一直注视着‘季川’结印，忽然，身后一阵异样，秦青猛然回头，才发现季川早就一脸诡笑站在他身后。 秦青紧紧抿着嘴唇，脸上带着清冷，还有丝丝倔强，仓促应对。 结果可想而知，扬剑而起显然来不及，仓促之间运起宗师级真气，与季川掌掌相对。 这种泥淖感再次出现，简直犹如梦魇一般，让秦青极为憋闷。 毫无办法！ 秦青不知这种卸力能够用几次，直觉得一掌打在季川身上，软绵绵毫无力气。 一身巨力倾泻在秦青身上，得理不饶人，幻魔身法速度迅捷形如鬼魅，再度欺身而上。 一道道漆黑如墨的掌印凝聚，不断朝着秦青攻击而去，攻势丝毫不减，逼迫秦青提剑仓促抵挡。 “轰、轰、轰……” 整个客栈屋顶几乎被真气掌印、剑气轰的稀烂，碎裂瓦片四处飞溅。 “铮！！！” 一道悠扬的剑鸣声，在整个宁州城响彻不休，周围提剑武者隐隐感觉到手中之剑微微晃动。 “好强的剑意！” 识货之人，当即脸色凝重，望着上空屋顶那个一袭雪白素衣的女子，竟然能引动剑器共鸣。 “哦？剑典么。”季川微垂眼眸，喃喃低语，“那就看看不死印法厉害还是剑典厉害。” 季川一个跃身，朝后退了一段距离，让秦青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随后，就看到季川手指纷飞，快速结印。 不死印法共有七式，分别是阴风送葬索命来、生离死别摧肝肠、阎罗殿里判阴阳、奈何桥上忘前生、冥界门前恨回首、视死如归闯阴司、万劫不复堕轮回。 因此，不死印法共有七种不同印法，外人仅仅凭借肉眼观看，只觉得季川好像每次结印都差不多。 实则不是，每一个印法都有不同，每一式都有细微差别。 “剑气长河！” 陡然间，剑鸣声激荡而起，响彻整个宁州城，剑意纵横天地间，犹如奔腾不息长江，瞬间转变成一条巨龙，朝着季川撕咬而来。 季川那诡异的身法，那无时无刻不能卸力的功法，让秦青丝毫没有办法。 她知道今日想要杀季川已无可能。 唯一念想便是回去将峨眉剑典学全，再来斩杀此人，而她仅仅学了第一式剑气长河。 她只会这一式，殊死一搏。 “了凡师叔……” 距离季川不远处，悟真惊闻剑鸣声，连忙看向了凡，脸上带着惊色。 这般至纯剑意简直可怖可畏，若是他置身于这股凌厉无匹剑意中，定然生不出丝毫抵抗之心。 “这是峨眉天级功法，剑典！”了凡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凝重说道。 悟真孤陋寡闻，了凡却不是，他有幸见过峨眉派剑典的威力，就如这般。 只不过，这股剑意还很稚嫩，剑典的威力连百分之一的威力都没有发挥出来。 “峨眉，剑典！”悟真目露思索，呢喃道。 随后，悟真陡然抬起头，惊呼道：“不好，秦仙子在城中，不会是她吧。 锦衣卫宁州镇抚使杨霆在此，秦仙子怎这般肆无忌惮施展剑诀。” “走！让秦青尽快出城！” 了凡闻言，拉起悟真瞬息之间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一缕声线钻入悟真耳中。 端坐于六扇门大堂的杨霆，这么大的动静他自然有所察觉，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冷笑。 …… 此刻！ 秦青扬剑而起，剑气蜂拥而至，犹如奔腾不息长江朝着季川不断冲击撕咬而来。 这道无匹剑气倾泻在季川身上，不死印法施展而出。 一缕缕剑气或被卸掉，或被季川掌心吸收化解，转化为体内真气，不断充盈着丹田。 季川脸上终于露出喜色，这不死印法果然可怕。 不仅能通过牵引气机迷惑敌人、察觉敌人。 还能如同那挪移大法一般借力卸力。 甚至可以肆意转化别人攻击而来的真气，转化为自己体内生气，恢复体内真气，让自己体内真气永远处于生生不息永不枯竭的境地。 秦青这一次施展剑典‘剑气长河’比上次好多了，仅仅拄着剑喘着气，胸口起伏不定。 此时，一双如秋水般的眸子，瞳孔猛然收缩，拧着秀眉看着季川将那奔腾不息如长江般的剑气，不断化解。 并且见不到季川脸上丝毫疲态，甚至原本有些运功过度的苍白脸色，渐渐充盈红润起来。 第一百九十章 毫不留情(第三更!求订阅!) 转瞬间，那让人色变的汹涌剑气，在众多目瞪口呆的目光下，如同一闪即逝的流星，缓缓覆灭消失不见。 下一刻，季川感觉丹田一阵鼓胀感，这才将剩余真气卸开。 也是秦青大意，倘若她提前知道季川功法如此奇特，定然会趁着这段时间攻其不备。 秦青每次施展‘剑典’，都会陷入一段时间虚弱期。 “嚯，好厉害，此人究竟是谁？这等凌厉的剑气就这样被轻易化解，不可思议。” “不止如此，观其脸色，似是毫发无伤，可怖可畏啊。反观那名女子脸色惨白，显然无再战之力。” 这等惊天动地的打斗声，吸引众多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 “你们看那女子像不像位列宗师榜的秦青秦仙子。” 不乏眼光毒辣之辈，眼神一瞬不瞬的紧盯着秦青，犹疑许久才震撼道。 在场可能有不认识秦仙子，但一定知道宗师榜，能在宗师榜上站稳脚跟，没有一个等闲之辈。 “不可能！” 正当众人惊呼时，当即就有人开始泼冷水，言之凿凿道：“若真是秦仙子，怎么可能不是一个小小先天境对手，简直可笑，滑天下之大稽。” 季川先天境修为，一览无余。 这么一说，在场没人认识秦仙子，也无从反驳，从内心上来说，他们更愿意相信后者所言。 毕竟，一名先天境武者将宗师榜高手压制毫无还手之力，让他们难以置信，颠覆一直以来的世界观。 “哼，小辈无知，满嘴胡言。” 一名老者坐在楼阁之上，听到刚才那番言论，冷哼一声，训斥道。 紧接着，老者自顾自道：“你们只知先天境压制宗师榜高手。 可有看到那少年哪怕一次与秦仙子硬碰硬，都是凭借功法诡异，迂回周旋罢了。 而秦仙子全然不知，只得吃了一个闷亏。 不过那少年能轻易挡下秦仙子最后一招，确实让老夫惊艳。 要知道秦仙子那一招，乃峨眉派天级功法剑典，威力可怕到极点。 秦仙子曾凭借此招，一剑斩杀数十位宗师境高手。” 老者话里话外，承认了秦青的身份。 老者一身气质非凡，渊渟岳峙，说出来的话不知不觉间让人信服。 “前辈，那位素衣女子果真是峨眉派秦仙子？”有人微微躬身，抱拳一礼恭敬道。 “嗯，不错。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那位少年，未入宗师，更加未曾在潜龙榜上现身，不知哪位大能调教出如此惊世罕见少年英才。” 老者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目光转向眸光冷漠的季川，由衷赞叹了一句。 两人交手过程，老者一直看在眼里，以他的眼光，自然能够看出季川完全凭借那诡异无比的功法，不断与秦青周旋，让她疲于奔命。 最后将秦青那一招剑典化解，让老者有些看不懂，像是气劲被挪移走了一样。 恍然间，老者哑然失笑，被自己想法吓了一跳，先天境怎么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在季川将‘剑气长河’轻描淡写化解之后，气氛陡然凝固，秦青睁圆双眸，眸中犹自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饶是秦青这般冷淡的女子，也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天级功法剑典，被一个先天境化解，无论是谁心里恐怕也不会平静。 “你这究竟是什么功法？”终于，秦青再也忍不住，不由自主开口问道。 “呵！” 季川冷笑一声，不言不语，再次运起幻魔身法，速度如鬼魅般来到秦青身边，瞬息之间结印，数道‘季川’身影一同袭向秦青。 秦青眸光微凝，在她的眼中，数名‘季川’从四面八方袭来，无奈之下，只得慌忙扬剑抵挡。 可是秦青根本无法分辨哪一个季川才是真实，一分神，抵挡不及被季川一印拍在后背。 秦青一个踉跄，猛然吐出一口鲜血，脸色霎时间惨白如纸。 不死印法本身就是邪恶之人所创，虽以佛门理论为引，究其根本还是补天道和花间派这等魔门功法为基础。 一股魔气顺着季川印法融入秦青体内，后者丹田真气皆为正宗心法，与魔门功法天然排斥，连忙凝聚真气阻止这团邪恶真气，以防侵入丹田筋脉。 然而在外人眼中，却不是这样一幅画面，围观众人看到季川施展身法，变幻到秦青身后。 秦青好似察觉不到，如同无头苍蝇乱窜一般，招式纷纷打空。 坐在阁楼的老者，遥望两人交手，微微眯起双眼沉吟道：“此少年身法闻所未闻，到底如何做到让那女子毫无察觉……” 老者一身元神境修为，也不能百分百肯定能够让一名宗师境毫无察觉，顶多速度太快而反应不及。 这种鬼魅身法，让人惊悚。 还有那无时无刻不在结印的双手，定然也是一门奇异功法。 在众多探寻的目光下，老者摇了摇头，沉声道：“哎，秦仙子输的不冤，任何一位武道宗师与这位少年，都讨不了好。 除非能够找到破解其诡异武学的方法，否则，无异于天方夜谭。” 老者的话，所有人心底一沉，万万没想到这位年轻人实力如此之强。 “那……秦仙子岂不是……” 秦青容貌实力俱佳，众人自然而然偏向她，不想看到她香消玉殒的画面。 世间之事，往往事与愿违。 众人担心之事，很快发生，季川对秦青受伤不管不顾，既然别人都要杀他了，岂能放虎归山。 趁着她宗门长辈不在，还有机会处理掉这个大麻烦。 眼前这位秦仙子可是天资纵横，可不能放任她成长，为自己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季川一个跃身来到秦青面前，冷笑一声，五指变幻无方，魔焰在手指尖滚滚翻动，天魔手瞬间拍下。 此刻秦青早已无再战之力，即便仓促抵挡也于事无补，认命似的闭上双眸。 就在季川将要拍下那一瞬间，身后陡然传来一声洪钟大吕般的大喝，震得季川脑海一阵晕眩。 “元神境！”季川瞳孔一缩，喃喃低语。 这晕眩的一瞬间，那人已至季川身后，速度奇快无比，横跨虚空而至。 第一百九十一章 公道?我大秦律例才是公道! (第四更!求订阅!) “尔敢！” 近距离一声大喝，季川脑袋好似被一柄巨锤敲击一般，身体一阵失控，快要失足跌落。 “哼！” 季川闷哼一声，道心种魔大法运转，阳神之力瞬息之间将这股负面影响清除，一阵清凉之意流淌而来。 下一瞬，季川眼中一阵清明。 季川不知道的是，这是一门佛门功法，话语中掺杂着佛门狮吼功。 此时，想要脱身已然不可能，身后之人怀着必杀之心而来，竟然还让他住手？ 季川眼中阴狠之色闪过，对身后之人不闻不问，汇聚丹田真气，凝聚于掌心之中。 于此同时，不死印法运转，准备尽最大可能化解身后之人的攻击。 “要死一起死吧！” 季川面色冷漠，目光凶相毕露，朝着秦青全力一掌。 “嘭！” 身后之人见状目眦欲裂，却也没有办法阻止，两掌同时落下。 一道猩红的鲜血吐在季川身上，一身素白衣衫的秦青跌落下屋顶，顺着屋顶往下滚落。 就在快要摔落的一瞬间，被一个身着灰色僧袍的和尚接住，缓缓放在地上。 此人正是仓促赶来的悟真，连忙蹲下身子，探了探鼻息之后，才如释重负松一口气。 “呼，还好还好！” 悟真一脸庆幸，倘若秦青身死，很难想象峨眉会发怎样的怒火。 即便秦青没有生命危险，但此时体内也是一团糟，伤势极为严重，全身筋脉受损严重，眼下还需及早疗伤，以免将来武道之路受阻。 “噗！” 季川背后承受一道元神境掌力，哪怕有不死印法化解大部分劲力，仍然感觉体内一阵震荡，有种体内内脏移位的感觉。 季川微微回头，一位慈眉善目的和尚正对着他怒目而视。 “少林？” 季川牙龈充满血丝，朝前俯冲而下，在客栈屋顶几个跃身才将这股巨力卸掉，阴沉道。 此人，正是了凡。 “小辈放肆，贫僧刚才让你停手为何不停。”了凡声音洪亮，耍了个心眼，狮吼功运于嗓音中，旁观人群许多修为低微，纷纷捂着耳朵，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一次突袭能够让季川措手不及，第二次想在季川这里讨到便宜，无疑痴人说梦。 季川擦去嘴角猩红的鲜血，嘲弄的看着了凡小丑一般的表演。 了凡见状，讼了一句佛语道：“阿弥陀佛，施主刚才为何下死手，可知那位女子是……” “了凡师叔，我们要找的正是此人。” 正当了凡装模作样，大义凛然，准备一番说教时，悟真一句话让了凡双眸微微眯起，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闻声，季川转头朝下看去，悟真目光正好转过来，两人对视一眼。 季川阴冷一笑，牙齿上沾满鲜血，此时一笑颇有种嗜血的味道。 这幅模样，让悟真一惊，有种心惊胆颤的感觉。 “原来是你，难怪如此心狠手辣，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了凡怒喝一声，冠冕堂皇，多半也是装的，不过为了给自己找个借口罢了。 季川不言不语，脑海中却在思索该如何解决这个窘境。 面前这个老秃驴应该是元神一境凝神境武者，想要逃走虽有难度，付出一点代价却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叶青冥、穆绝以及柳媚儿三人，只能自求多福。 “什么时候少林也喜欢多管闲事了？”季川目光四处探寻，冷冷说道。 与元神境交手，只要季川不傻，自然不会干这种事情。 “阿弥陀佛，秦师侄乃我佛门一脉，贫僧援手相救理所应当，何来多管闲事一说。 反观施主行事心狠手辣，前次便扰我少林之事，此次又对我佛门一脉峨眉派弟子下死手。 今日，贫僧却要替天行道，顺便为我佛门讨个公道。” 了凡息了怒火，竖起手掌，施了一个佛礼，不带一丝烟火气息淡淡道。 尽管如此，了凡元神早已锁定季川气机，旦有丝毫异动，都逃不过他的手掌。 “公道？” 突然，一道粗犷的声音瓮声说道。 语气是疑问语气，不过其态度倒像是质问。 “化神境！”了凡脸色一变，很快就恢复过来。 “阿弥陀佛，原来是杨镇抚使驾临，贫僧失敬！”了凡微微躬身，讼了一句佛语道。 杨霆甩都不甩他，盯着了凡沉声问道：“你刚才说讨回公道？” 随即，根本不给了凡辩驳的机会，喝道：“宁州城中，大秦律例就是公道，我就是公道。 什么时候少林能在朝廷这里讨回公道了？是不是朝廷以后要听少林的啊。” 一顶顶大帽子扣在少林头上，哪怕了凡在少林中颇有地位，也不禁冷汗直冒。 这等罪名，他可不能承认，何况朝廷和少林此时正是蜜月时期，更不适合起冲突。 “杨镇抚使可不能行那污蔑之举，贫僧只是气愤此子心狠手辣，对我佛门一脉弟子毫不手下留情，直要取我佛门弟子性命，贫僧自然不能任由其胡作非为。” 了凡连忙解释，撇清关系，不能让杨霆将此事坐实。 不然，回寺之后，免不得要被方丈一阵责骂，甚至还要被关禁闭。 “哦？你说此人？”杨霆诧异，指着季川疑惑问道。 了凡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此人，杨镇抚使明鉴。 还望杨大人通融一二，让贫僧将此贼子押往少林镇压，以免继续为祸人间。” 杨霆冷笑不语，直直盯着了凡，看的他心底发毛。 了凡心下一沉，眉头微皱，不知道刚才哪里说错了。 他虽不是杨霆对手，但也不惧，怕的是将此次朝廷与少林之间的合作破坏，那可就真的坏事。 因此，他一直不敢与杨霆起冲突。 杨霆沉声道：“了凡大师果然厉害，竟然要将我锦衣卫季百户押往少林，委实让杨某震惊。” 了凡闻言，陡然一惊，难怪杨霆来的如此快，难怪他一直阴阳怪气。 一切都是因为季川乃锦衣卫百户。 若是平常人，少林即便在城中将人打杀，又有什么关系，朝廷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江湖大派自有大派的待遇，毕竟，每次异族入侵危急关头，还需要这些大门大派号令武林群雄共御外敌。 第一百九十二章 神剑山庄惊变 (第五更!求订阅!) 无论何地，对待不同事物，总有两套不同的标准。 了凡脸色微变，早知季川锦衣卫的身份的话，刚才最多将秦青救下，根本不会打伤季川。 少林一向霸道惯了，行事肆无忌惮，打杀一两个武者实属常事。 也无人敢到少林去讨回公道，没想到今天不走运，打了朝廷的人。 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了凡沉声道：“贫僧不知此人竟然是锦衣卫季百户，实在是一场误会。” 了凡做好与杨霆大战一场的准备，岂料，杨霆忽然笑道：“原来如此，季百户新上任不久，了凡大师不认识倒也正常。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就算了。” 了凡一怔，极为诧异看了一眼杨霆，不明白为什么他变脸变得那么快。 了凡也顺杆子往下爬，讼了一句佛语，微笑道：“呵呵，杨镇抚使大度，那贫僧先行告辞。 不过秦师侄身受重伤，贫僧却是要带回去，毕竟同属佛门一脉。” “请便！”杨霆手一扬，并没有阻止，笑着说道。 了凡看了一眼冷冷无言的季川，眉头微微一皱，没能杀了他确实有些可惜。 季川站在一旁，一句话也没说，自从杨霆现身之后，场上主导权再也不是他，而是杨霆。 还好，杨霆没有让季川失望，让少林灰头土脸的离开。 与了凡同样想法，可惜没能将秦青杀了，后患无穷。 最后，杨霆怕也是不想与少林起冲突，这才给了凡一个台阶下。 “多谢杨大人搭救，否则下官今日危矣。”季川上前一步，抱拳一礼说道。 杨霆点了点头道：“没什么大不了，我锦衣卫不需怕任何人。” 关于此事，杨霆没有丝毫怪罪季川的意思，唯一不满意就是没将秦青杀了。 峨眉弟子又如何？ 杀不得？ 想到这里，杨霆沉声道：“日后若有人敢杀你，不用管是谁，杀了便是。 从来都是我锦衣卫杀人，哪里轮得到别人杀我锦衣卫。 若不是这段时间朝廷正处于紧要关头，我岂会让了凡那秃驴轻易离开，哼！” 季川了然点头，越发觉得朝廷与少林之间有猫腻，或许与道门一事关系甚大。 “轰隆！轰隆！轰隆！……” 正当杨霆与季川交谈之际，距离宁州数十里上空，突然布满一片又一片血雾，犹如上天降下神罚，一道道雷霆狠狠劈下。 即便相距这么远的宁州城，依稀之间嗅到一阵阵血腥味。 一片片血雾不断凝聚在一起，像是孕育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杨霆紧皱眉头看着远处血雾，喃喃道：“那里是神剑山庄，出了什么事情。” 随后，没有任何犹豫，杨霆郑重道：“季川，快随我走一趟，让你那些手下不要过来。” 这段时间，他早就察觉神剑山庄的怪异之处，所以一直盯着，可是梅询像是销声匿迹一样，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果不其然，神剑山庄有大动作，看这架势，事态很严重啊。 季川看着不断聚集的血雾，脸色微变，摆了摆手让叶青冥和穆绝留下，紧紧跟随杨霆的脚步。 同一时间，了凡还未出城，同样看到这样的光景，转身对悟真凝重道：“你将秦师侄安顿好，我前去看看，此事非同小可，不要跟过来。” 说完，不等悟真回话，朝着神剑山庄急掠而去，生怕落后别人一步。 “轰……” 一道血色雷霆落下，如陨石坠落，狠狠轰击在神剑山庄，引起一阵地动山摇。 这幅景象不仅仅杨霆和了凡看见，只要不瞎，在宁州范围内，恐怕没有人不知道这番景象。 有人畏惧，有人兴奋，有人好奇…… 不一而足！ 不管如何，这些人纷纷运起身法，朝着神剑山庄赶去。 而距离神剑山庄最近的另外四大剑派，对这种恐怕景象，更加感同身受。 四大剑派弟子如同置身于血狱之中，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道道血色雷霆，悬于上空，雷声轰鸣，令人心悸。 青阳剑派掌门人松域平脸色极为难看，他们距离神剑山庄最近，宗门的牌匾都被这道道血色雷霆轰击成碎片。 “松兄，怎么回事？”来人正是一剑门掌门郑柏羽，一脸担忧问道。 还未等松域平说话，六合剑派和藏剑楼掌门人纷纷来此，都是面带忧色。 与外界不了解实情的人不同，他们真真切切感受到其中恐怖程度，哪怕他们这些元神境高手都感到一阵心悸。 “走，去看看，我倒要看看梅询究竟在干什么？” 松域平对于宗门牌匾被轰碎，怨念丛生，气愤不已说道。 松域平的提议，其余三派掌门虽觉得有些不妥，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前往神剑山庄一看。 他们也有好奇之心，只不过克制住了而已，如今松掌门提议，便同意下来。 …… 不论外界如何好奇、怀疑，神剑山庄都是首当其中，置身于血狱之中。 此时，偌大的神剑山庄血蒙蒙一片，所有东西似乎都被笼罩着一层血色薄纱，让人看起来分外妖异、血腥。 除了血色，神剑山庄一片死寂，在这炎炎夏日，连蝉鸣声都消失了。 松域平等人距离最近，身后跟着各门各派长老，纷纷潜入神剑山庄。 哪里料到会是这样一副景象，原本以为会爆发冲突，这才将宗门长老带上，以免人少吃亏。 “神剑山庄出事了，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死寂一片。”六合剑派掌门人翁兆阴沉着脸说道。 不用翁兆说，这般如同地狱一般的景象，其余几人哪里不知道神剑山庄可能触碰了什么禁忌。 这才导致整个山庄死气沉沉，死寂一片，宛如鬼蜮。 “怎么办？” 尽管几人都是一宗之主，面临这种情况依旧有些六神无主，各自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凝重。 “走！”松域平一声低喝，走在前方，朝着神剑山庄内部走去。 既然来了，就没有退回去的道理，他也想看看梅询究竟在干什么，引得天怒人怨。 松域平总觉得神剑山庄里面有着大恐怖在等待着他们。 这般动静，更似引诱！ 第一百九十三章 空无一人 静！ 寂静！ 万物俱灭般的死寂！ 一层血色薄纱笼罩着整个神剑山庄，散发着一股呛鼻的血腥味。 高空之上，一片片血色云彩凝聚，覆盖着整个山庄，血红色雷霆在其中酝酿着。 不时，落下一道恐怖的雷霆，肆意轰击着地面，即使隔着很远，仍然让人心悸。 “松掌门，你确定要进去吗？”六合剑派翁姚落在后面，面带忧色，迟疑一声说道。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此时神剑山庄空无一人，着实诡异。 若是不明不白一股脑冲进去，一旦发生不可预料之事，后果不堪设想。 毕竟，他们代表不仅仅是自己，还有整个门派。 作为元神境大能，自然不会害怕一些魑魅魍魉，但总要为门下弟子着想。 来到这里的，可都是门派中顶梁柱、中流砥柱，一旦出事，整个门派可就全完蛋了。 一剑门掌门郑柏羽望着幽深黑暗的神剑山庄内部，脸色凝重，语气低沉说道：“是啊，梅询多日未曾露面，谁也不知道他在筹谋着什么。 如今神剑山庄说不定放出什么禁忌，我等一同进去，确实安全性得到保障。 但我们也要为各自门派着想，为门下弟子着想，不可意气用事啊。” 神剑山庄落入这等境地，他们其余四派是一定要探探究竟。 宁州五大剑派虽说由原先同气连枝，到如今变成利益结合体，归根究底，还是一体不分彼此。 藏剑楼楼主阮险峰点了点头，应和道：“不知为何，我觉得神剑山庄内部有着大恐怖，甚至让我都有些惊寂。” 这句话，显然也是同意了翁姚和郑柏羽的话，不建议所有人一股脑冲进神剑山庄。 一旦出事，连救援的机会都没有。 这番话引起所有人侧目，因为他们也都感觉里面恐怖如无比，但还是抑制不住内心一探究竟的渴望。 松域平没走多远，几派掌门一说，他不能忽视，也不会随意忽视。 因为，他们说的也正是他内心的隐忧。 顿住脚步，松域平凝视着上空血云，再看了看寂静无声的神剑山庄深处。 半晌之后，松域平忧道：“此等诡异之事就发生在我五大剑派腹地，若是不一探究竟，我心中难安。 并且，我等难以预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会不会影响到我等宗门安危。” 松域平从那道劈开宗门牌匾的雷霆就知道，这次的事情将不单单是神剑山庄之事，更加关乎五大剑派之事。 众人以为他执意如此，谁料，松域平继续道：“不过几位说的也是松某忧虑之事，不如我等各带几位长老进去，其余人都退出神剑山庄。 想必此地动静，迟早会引来不少江湖中人，届时再与那些江湖中人一同进去，与我等会和。” 闻言，几位掌门纷纷点头，表示同意这种说法，神剑山庄里面究竟有什么，他们同样很好奇，抑制不住的好奇。 接下来，众人分成两波，一批人离开神剑山庄，松域平等人则是小心翼翼继续向神剑山庄内部走。 神剑山庄虽说是一个山庄，占地面积极为广泛，一路向深处走去，依然见不到任何人，死寂一片。 甚至，地面上连只蚂蚁都看不见。 松域平等人心底不由再次一沉，这是触怒某种禁忌了吗？ 一行十数人，亦步亦趋紧跟着几位元神境掌门，四处张望。 踩在青石路上，都能清晰听见嘎吱嘎吱的响声，在这空旷的神剑山庄内回荡。 “松兄，这庄内根本空无一人，都到哪里去了。” 一直看不到人，哪怕元神境掌门也承受不住这种空寂无比的压力，焦躁的问道。 并且，无时无刻存在的血雾，不知不觉间影响着众人心智。 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此刻没有任何人察觉，依旧缓慢的朝着庄内走去。 松域平闻言，同样焦躁不堪，果断道：“我们加快脚步，走这么慢，这山庄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这可是一个宗门驻地。” 不经商议，松域平率先带头，一行人在山庄内部整整绕了一圈，还是没有任何线索，连人影都没有见到。 “连个人都没有，我们绕着神剑山庄整整走了一圈，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一行人站在神剑山庄中央环视四周，似乎血雾更加黏稠了，血腥味也越加重了。 若不是几人都是修为精深的武者，说不定视线已经受阻。 黏稠的血雾，导致庄内一阵朦胧，一切都有些不真切。 松域平阴沉着脸，沉声道：“不止，我们还有一个地方没有去。” 郑柏羽眉头一凝，他也想到何处，其余人也不傻，对视几眼异口同声道：“神剑山庄，剑冢！” “走，我们去看看，若是还是与外界一样，我们立刻离开此地。 此地不详，到时我们出去再行商议。”松域平直接拍板，说道。 几人隐隐以松域平为首，既然他说了，也就没有反对，实在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剑冢的位置，作为五大剑派掌门，还是很熟悉，或多或少都去过剑冢几次。 在这短短时间内，外面已经渐渐来了许多不相关的江湖中人。 这些人都是附近一些门派弟子，还有一些四处寻求机缘的江湖弟子。 神剑山庄这么大动静，他们看在眼里，有人认为此种景象不详，但更多的人不顾一切前来此地，为了追寻那虚无缥缈的奇遇机缘。 “不知诸位可是五大剑派弟子，我等闻讯而来，不知神剑山庄究竟发生了何事，还望告知。” 一来到神剑山庄外围，这般景象让人惊悚，不由有些发怵。 正好其余几派像是等在此地许久，许多不明真相之人纷纷围了过来，准备询问真相。 五大剑派众多长老迟疑片刻，也不隐瞒，直接道：“诸位，我等四派掌门均已进入神剑山庄，我们都是在此地等候，以防不测发生。 至于此地究竟发生了何事，我等实在不知，只知庄内空无一人。 诸位若是打算进去，万望小心，以免遭遇不测。” 第一百九十四章 血色 正当几人询问之际，几道身影激射而来，正是锦衣卫杨霆以及少林了凡等人，另外还有几位陌生武者。 俱是元神境大能！ 季川跟在杨霆身后，望着血色朦胧的神剑山庄，眉头不由紧皱。 道心种魔大法，专修精神异力，对一切都很敏感。 以他超凡的魔种灵觉，感知着高空之上的血云，竟然有种脑袋一阵眩晕之感，这还是季川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道心种魔视万物为波动，一早一木是一种波动，武者真气亦是一种波动。 生命力越强，波动越强。 例如，元神境武者真气波动，肯定要比先天境武者真气波动强，这是一种生命层次的不同。 而在那血色云层中，季川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波动，让人心悸的波动。 季川怀疑，那血色云层正在孕育着一个可怕的生命。 望着许多人准备前往神剑山庄内部一探究竟，季川冷笑一声，真是不知死活。 这些人甚至有些连先天境都不是，也敢在这里凑热闹，就算里面神功秘籍、武器神兵、稀世珍宝，你有命拿有命用吗？ 季川迟疑道：“大人，我观这神剑山庄诡异异常，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这句话很明显，季川并不打算进去，这种危险的事情，他没有必要以身犯险。 何况，手握天魔策，就是天下最大的瑰宝。 无论神剑山庄里面有没有什么宝物，都不值得他前去冒险。 杨霆头也没回，嗡声道：“放心，会有人替我们去探路，我们先等等，不急。” 世界上，永远不缺铤而走险之人，为了所谓的修炼资源不惜一切，甚至自己的生命都可以置之度外。 这些散修并不是不知道危险无比，只为博那万中无一的可能性。 杨霆说的没错，不一会儿，众人在五大剑派那里问不到所以然，实在没有耐心等下去，一个两个成群结队走进山庄。 杨霆皱着眉头，望着越来越黏稠的血雾，沉吟道：“季川，我们往后退一点，我总觉得心里不安。” 何止杨霆，季川感受着那血红云层波动越来越大，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他都有种掉头就走的想法，杨霆在此，此时又没有什么实质性危险，又不好直接离开。 季川沉着脸，急身往后退去，没有丝毫留念，对神剑山庄发生何事也没有兴趣。 他与杨霆不同，杨霆身为宁州锦衣卫镇抚使，宁州出了这等大事，当然要事先弄清楚，否则就是失职。 远远不止季川和杨霆在往后推，在场凡是元神境大能，恐怕都有心悸之感。 远比刚才松域平掌门进去时更加恐怖，此时血雾已经不似一层薄纱，而是一层血布，围拢着整个山庄。 在季川退后时，一批批江湖人不甘寂寞朝着神剑山庄涌去，庄内大门早已被轰碎。 刹那间，这些人就消失在黏稠的血雾中，不见踪迹。 还剩下来的已经为数不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陌生之间也没有打招呼，而是寻了一处较远的地方，静静等待着进去这批人的动静。 失去了这些人，又陷入沉寂中。 这么多人涌入庄内，竟然连丝毫声音都没有发出。 不知过了多久，季川脸色忽然一变，猛然抬起头，脸色难看的望着那凝聚在一起的血云。 血色笼罩的上空，一团团血云突兀扭曲在一起，覆盖着这一整片区域。 越是聚拢，血色云层越加鲜红，这种妖异的红让人惊惧。 哪怕杨霆脸色都变了变，这等恐怖景象哪怕数十里外亦能看到。 忽然之间，天地间变得极为压抑，鲜红色云层似乎在酝酿，道道血红色雷霆在云层中盘旋飞舞。 “轰隆……” 这道雷霆不甘寂寞，终于展示了他的怒火，轰然落下。 妖异，而又可怕。 雷霆的怒吼，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紧接着，一道道血色雷霆不断蓄积能量，朝着地面不断落下。 “啊……” 这种无差别雷霆，落到一名武者身上，不论此人是何修为，一样化为飞灰，消失于天地间。 季川凭借着超凡的魔种灵觉感知，腾挪于危险边缘，还未曾受伤。 可是那些后天境乃至先天境武者可就倒霉，遭受着血色雷霆无尽摧残，触之即死。 “轰！” 血色雷龙落下，地动山摇，风云变色。 …… 神剑山庄内部，剑冢！ 被掏空的整个山体内部，宽广无比，比起神剑山庄不遑多让。 原本应该热浪腾腾的剑冢，此刻变得压抑静谧。 刚一入剑冢，松域平等人脸色大变，变得极为难看，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他们终于明白为何山庄内部空无一人，明白这浓郁的血雾到底从哪里来的。 剑冢内横躺着一具具尸体，面目惨白，眼中充斥着惊恐，像是遭受非人的折磨。 松域平脸色难看，蹲下身来，仔细翻看着横七竖八的尸体，脸色一变，随后不断翻着尸体。 “全身血液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离，每一具尸体都是，这些人应该就是神剑山庄弟子。” 松域平一脸凝重，几乎一字一句说道。 在场几人闻言，纷纷蹲下身子查看，果不其然，兴许是时间已久，每具尸体血液干涸，形同枯槁。 “梅询到底干了何事，这神剑山庄究竟怎么回事。”一剑门掌门望着剑冢深处，那里仿佛正在孕育着大恐怖，让他这个元神境都有些心惊胆颤。 “你们有没有发现自从我们进来之后，血色雾气越来越厚重黏稠。”青阳剑派一名长老伸出一只手，在空气中搂了一把，瞬间满手血红色血液，不由凝重说道。 不用他说，众人都有所发觉，只不过一直没有人提起而已。 一经提起，几人心头一沉，都有退却之意。 剑冢内部恐怖气息，他们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清晰感觉到，这是一种极为邪恶血腥的气息。 松域平低头沉吟，又抬头看了看剑冢内部深处，一路上遍布干枯的尸体，里面蕴藏着大恐怖。 “走，我们离开剑冢！”松域平下定决心，果断道。 不能为了一时好奇心，去撩拨这种恐怖的东西，丢了性命。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不是一合之敌! “快，尽快离开！” 既然已有决心，绝不会拖拖拉拉。 趁着里面恐怖的东西还没有苏醒之际。 离开！ 赶紧离开！ “松兄，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啊！” 松域平等人刚刚转身，身后陡然传来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松域平浑身陡然一震，脸色大变。 紧接着，一股磅礴气势碾压在众人身上，所有人都感觉浑身一沉。 甚至连宗师境长老都双腿一曲，竟然有些抵挡不住这股气势。 “快！赶快离开！……”松域平顾不得其他，急切说道。 他听出了此人是谁。 正因为听出来，他才如此紧张，急切，脸上更是浮现出焦急的神色。 “梅询！”松域平断然道。 梅询身为神剑山庄庄主，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场众人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 众人惊骇于身后那道气势的恐怖，他们一直以来感受到那个大恐怖，就是此人，就是这道声音的主人。 是，梅询！ 不是元神境吗？ 这种气势怎么可能是元神境，哪怕元神巅峰也没有如此恐怖啊！ 返虚！返虚！…… 返虚境！ 众人在心中狂吼，难以自抑，梅询何时破入返虚境？ 此地种种迹象，是不是与梅询有关？ 太多太多的疑问，在众人心中浮现，尽管心思深沉，却没有一个人敢停下来驻足观看，询问。 恨不得多长两条腿，疯狂朝着剑冢外面狂奔。 这时候，相信外面已经聚集众多江湖同道，届时合力抵抗梅询，否则如何与返虚境抗衡。 松域平趁机往后看了一眼，顿时吓得亡魂皆冒。 他没有看到梅询！ 没有看到任何人！ 只看到一片红的发黑的血云，不断蠕动，速度奇快无比。 比他快！ 比元神境还快！ 这种速度，他望尘莫及。 松域平心中焦急无比，根本无法逃掉，此地离出口还有一段距离。 距离神剑山庄外围，对于元神境瞬息之间的距离，此时却是犹如天堑，遥不可及。 “快、快、快……” 每个人内心不断呐喊。 然而，松域平终于停了下来，沉声道：“停下来，我们逃不出去，不如集结众人一战。” 说完，根本不管其他人，阴沉着脸停了下来。 四派掌门长老自知逃不出去，纷纷停了下来，转过身凝重望着飘来的血云。 “松兄，翁兄，郑兄，阮兄，来的倒是挺齐，各位别来无恙啊，呵呵……” 松域平等人刚一停下，血云瞬息而至，速度简直快到极致，可见刚才就算奋力逃跑，也是白费力气。 这道声音，几人太过熟悉，翁兆眯起眼睛，冷声道：“梅兄何意，我等前来，还要藏头露尾吗？ 难道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是说梅兄干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没有脸面见我等。” 翁兆一阵冷嘲热讽，可惜梅询的声音却没有传来。 松域平等人严阵以待，面对这片血云，虽未出现任何人，但其中蕴含的恐怖气息，足以让他们认真对待。 “翁兄此言诧异，我可是一直都在你们面前，只不过尔等没发现罢了。” 话音未落，血云不断蠕动起来，随后钻出一个全身血红的人影。 “呵呵呵……” 一阵阵笑声从血红人影传出，之后，血红褪去，渐渐浮现出梅询的模样。 松域平看着这般景象，与他们往日所见梅询不同，此时梅询身披血红色衣服，甚至连头发、眼瞳都是血红色，让人一阵心颤。 “梅询？”藏剑楼阮险峰试着问了一句。 ‘梅询’在血云蠕动间，站在高空，俯视着场上十数人，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舌头不由自主舔了舔嘴唇。 这些都是猎物，都是祭品！ “怎么，诸位不认识我了吗？”梅询诡异一笑，眼瞳泛起妖异的红色，揶揄说道。 梅询一直面带诡笑，众人心中一阵紧张，他们甚至怀疑这人究竟是不是梅询。 实在是因为梅询与平时判若两人，不论实力还是气质容貌。 现在的梅询，更像是练功走火入魔一般，丧心病狂将整个神剑山庄屠戮干净。 当然，一切都是松域平等人的猜测，自觉八九不离十。 “梅庄主，贵庄之事是你所为？”松域平抱了抱拳，紧紧盯着梅询说道。 “哈哈……你说这些人，能成为祭品是他们的荣幸。” 梅询陡然一阵大笑，指着剑冢内形同枯槁的尸体，不屑的说道。 “你们也要成为祭品，呵呵呵……”梅询像是丧失神志，望着松域平等人，如同看一个个食物。 “梅庄主莫要开玩笑，要知道我等五大剑派，向来同气连枝，形如兄弟，难道要兄弟阋墙吗？” 松域平虽然这么说，趁着梅询分神之际，忙拔出手中之剑。 一道凌厉剑势朝着梅询压下，四周黏稠的血云被斩的支离破碎，很快再次聚拢在一起。 然而，这道剑势还没有劈到梅询面前，被一条如江河般血液一搅，瞬息之间覆灭。 松域平没想到凝聚浑身真气的一招，连江河都可斩断，却没想到斩不断一道血液，让他眉头皱的快要拧起来。 松域平知道没法善了，果断说道：“不要废话了，一起上吧。 这根本不是梅询，不论是神态还是实力都不像。” 宁州五大剑派源于纯阳剑派，修的是道门剑法，堂堂正正之剑。 紧接着，漫天剑气朝着血云急掠而去，梅询不屑一笑。 这般做法，无异于以卵击石。 面对漫天剑气，没见梅询有什么动作，仅仅一挥手，凌厉的剑气如同纸糊一般被撕碎。 藏剑楼阮险峰沉声道：“这梅询什么时候这么强，不是单纯靠人数堆积能够打赢的。” 梅询视元神境攻击于无物，分明已经晋升返虚境。 他们哪里不知道此时的梅询根本不是靠人数就能够堆积死的。 就算知道，那又能如何，现在想离开也没办法了。 梅询不想再猫戏老鼠，单手一扬，一道流淌的血液缠住一名藏剑楼长老。 “啊！” 一声惊叫落下，转瞬间，再也见不到任何身影。 阮险峰望着身后少了一人，脸色难看，瞪着融在血云中的梅询。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天地恸哭! 就这样，梅询轻而易举将藏剑楼一位长老杀了。 “梅询！” 阮险峰怒喝一声，被梅询这番举动彻底激怒。 松域平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梅询身下蠕动的血云，那名藏剑楼长老被淹没在血液中。 下一刹那，一个干瘪的尸体被丢了下来，郝然就是刚才那名长老。 这下，众人才相信那遍地枯槁尸体，都是梅询所为。 不寒而栗！ 正因为知道结果，松域平他们才会心头发寒，到底要残忍到什么程度，才能行此丧尽天良之举。 就这样，将整个山庄屠杀殆尽？ 再次看向梅询的目光不由变了，变得有些畏惧、恐惧。 梅询狰狞一笑，道：“你们都将成为煌灭的祭品，没想到煌灭竟然能让我提升实力，不愧是上古凶剑，哈哈……” 一阵肆意的狂笑，梅询眼瞳闪烁着妖异的血红，俯视着下方几人。 虽神志受损，梅询也知道不能托太长时间。 随后，梅询猛然往血云中一探，像是使劲浑身劲气拉一件东西，就连返虚境都没能一下拉出来。 “轰隆隆！轰隆隆！……” 终于，梅询脸庞狰狞，一声震天怒喝，猛然上拉。 一柄血红色剑柄，才露尖尖角，顿时一阵邪煞之气席卷而来。 还不止如此，这股邪煞之气直冲而上，瞬息之间冲破坚固的山体，剑冢顶部一阵沙土莎莎往下落，整座山承受不住这股压力，轰隆隆震颤作响。 外界！ 一道柱状邪煞之气直冲云霄，顷刻间，神剑山庄上空雷声滚滚，隆隆作响。 那血红云层被猛烈搅动，一阵阵充斥着血腥味的狂风，在方圆数里之地疯狂呼啸，呜呜的风声犹如天地恸哭一般，令人揪心直至心碎。 煌灭剑出，日月变色，天地恸哭！ “怎么回事？” 外界之人不明真相，但并不影响他们凝重的心情，这般恐怖的景象，由不得他们不惊悚。 季川凝神望着那道邪煞气柱，竟都没与杨霆打招呼，急速往后退去。 这里面有大恐怖，不是他一个小小先天境能染指的。 说不定，贪心之下，小命就丢了。 杨霆见状，也没多说什么，不过却没有退后，站在原地凝重看着这个无匹的气势。 不止是他，附近数位元神境大能，纷纷皱起眉头。 这股气势，不是元神境，而是返虚境！ 作为屹立于大秦巅峰的存在，返虚境，一言可令天地变色。 “不行，得通知副指挥使大人前来。”杨霆掏出怀中特制响箭，幸亏副指挥使在宁州，否则这只响箭真不一定能起作用。 杨霆可以通知指挥使，其他门派包括少林了凡可就难了，他们想要通知本派中人极为艰难，索性罢了。 响箭一响，引人侧目。 这样的场景，外面的武林人士更加不可能进去送死，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 幸亏没有头脑发热，一下子冲进去，里面那些人恐怕凶多吉少。 …… 轰隆隆！ 剑冢内，随着梅询将煌灭剑缓缓拔出，整座山脉都在晃动，有些地方正在坍塌崩陷。 在松域平等人惊骇的目光下，梅询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煌灭剑抽了出来。 “哈哈哈……” 梅询手持煌灭剑，源源不断的力量从煌灭剑中涌入他的体内，随后梅询身下血液急速涌入剑刃中。 不仅如此，外界上空那朵朵血云肆意涌动，最后猛然俯冲而下，将整座山脉冲出一道柱形空洞，融入煌灭剑中。 轰！！！ 雷霆声震天而起，无数道雷霆纷纷落下，目标直指梅询。 不！ 准确说是梅询手中煌灭剑。 这次落雷却不是血红色雷霆，而是真正的神罚。 禁忌之剑，理应受到天罚。 梅询抬头望天，不屑一笑，如今他已入返虚境，手持煌灭这柄上古凶剑，内心膨胀到无以复加。 这世间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梅询双眸血红，理智渐渐被淹没，不知不觉间，煌灭剑竟已占据主动。 随后，煌灭剑牵引着梅询冲出剑冢，来到外界，迎上那无数道雷霆之力。 这幅景象映入众人眼帘，季川眸光微凝，眼睛死死盯着梅询手中那柄剑。 他之前感知到的波动，与这柄剑波动一般无二。 “这柄剑不是死物！”季川瞳孔一缩，喃喃道。 正当季川沉思之时，上空天罚雷霆与煌灭剑轰然相撞。 一道震天响声，让一些后天、先天武者震得耳膜生疼，季川都有些坚持不住，催动道心种魔大法，脑海一阵清明。 不过耳边依旧隆隆作响，好不难受。 就这样，梅询手持煌灭剑，脸上带着狰狞不屑的笑容，不断与雷霆硬碰硬相撞。 雷罚降临，唯有硬扛，没有任何一条取巧之路。 挺住，柳暗花明；挺不住，身死道消。 不知过了多久，雷霆渐渐消失，梅询拄着残破不堪的煌灭剑喘着粗气，脸上犹自带着疯狂畅快的笑容。 不过很快，眼尖的人都能发现，其中包括季川。 梅询脸上的笑容陡然凝固，身体僵硬了一般，许久未动。 “呼……” 一阵阴冷的风呼啸而过。 “切……” 一道尖锐的声音，一声不屑的语气，一张不羁的脸庞，无不证明着此‘梅询’非彼梅询。 没有之前身为一宗之主的庄重肃穆，此时反而更像是桀骜不驯的疯子。 ‘梅询’提起手中之剑，望着残缺的煌灭剑，再看看自己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裳、空空如也的丹田以及虚弱不堪的身体。 “哈！这具身体真是弱，而且铸剑材料也是垃圾。”‘梅询’尖锐沙哑的声音响起，一脸鄙夷不屑的神色。 ‘梅询’嘴角勾勒出一抹邪笑，望着神剑山庄内茫然四顾的江湖人士，瞬息之间便来到山庄内部。 “嗤……” 剑起，一颗圆滚滚人头落地，煌灭剑饥渴的吸收着新鲜的血液。 一具枯槁尸体倒地！ 手起，剑落！ 这一幕，在山庄四处发生，无人敢去阻止，‘梅询’速度快的惊人，甚至都没有惨叫声发出。 一个又一个江湖中人倒地，哪怕知道有人在杀他们，他们依旧没有办法阻止。 他们要为他们的贪婪、好奇，付出应有的代价。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一路血腥! ‘梅询’一头扎进浓郁的血雾中，围观的江湖人士目光根本触及不到神剑山庄内部。 但那时而响起的惨叫声，让人心头一颤。 渐渐地，脸上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伴随着一具具枯槁尸体倒下，‘梅询’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越来越浓郁。 杀戮并没有因此而停止，随着时间推移，四散在神剑山庄的江湖人，开始有所察觉。 想要奋力离开，却发现朦胧的血色浓雾，让整个神剑山庄如同一个迷雾丛林一样，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鲜红的血液落在剑刃上，像是一条条蠕虫在蠕动。 原本被天罚轰的残破不堪的煌灭剑，随着血液的蠕动，在缓慢修复。 ‘梅询’提剑而起，望着不断修复的煌灭剑，不由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可惜铸剑材料都是次品，远不如上古时代。若非如此，岂会抵不过区区天罚。” ‘梅询’抬头望天，不屑一笑。 此时，神剑山庄上空，层层叠叠的血色云朵，在不断翻滚涌动，里面蕴含着恐怖的能量。 ‘梅询’面带诡笑，舔了舔嘴唇，眼中流露出渴望的神色。 “嘿嘿，不急，等会再收不迟。” 话音刚一落下，‘梅询’飞身而起，速度快到极致，连残影都没有留下。 他无比喜欢这样的杀戮，一路碾压，肆意张狂，没有人能阻止这场畅快淋漓的杀戮。 “哈哈哈……” 一路狂笑，带起一路血腥，煌灭剑的气息越来越邪异。 而‘梅询’身上气息正在不断攀升，空空如也的丹田，也被血红色真气填满。 不知过了多久，神剑山庄内部惨叫声渐渐消失，伴随着里面一道恐怖气息不断攀升而消失。 “轰！” 一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却见‘梅询’扬起煌灭，迎上上空血云。 随后，众多江湖人士便看到极为震撼的一幕，那浓郁到极致的血云俯冲而下，瞬息之间将‘梅询’淹没。 而下方的浓雾，形成一股巨大的龙卷风，席卷向被淹没的‘梅询’。 根本没有人明白梅询究竟想要干什么，看着这可怕的一幕，都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 这红色血云哪怕远远观望，都觉得恐怖无比，其中蕴含的气息，足以将在场任何一个人绞灭。 谁也不能例外！ 如今，他们看到了什么，梅询竟然迎着血云而上，而那血云犹如被激怒一般，必将让敢于挑衅它的人付出代价。 除了死，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让人难以忍受的代价。 随着血云和浓郁的血色雾气同时席卷向梅询，将其包裹的严严实实，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缝隙。 哪怕没有那恐怖无比的气息，单单窒息感就能让人丧命。 预料之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被包裹住的梅询化为一道血红色蚕蛹。 血蛹的气息在攀升，在膨胀，超过了在场人的理解。 那是返虚境！ 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境界，让人提不起反抗之力的境界，一言可令天地变色。 季川眯着眼睛，望着血蛹，喃喃道：“这等气息已经堪比殷老，若是出来了，谁能挡得住。” 季川脸上有些难看，没想到神剑山庄的水如此之深，这种意料之外的事情，他可不想遇到。 杨霆缓缓退后，他不是傻子，这血蛹里返虚境的气息做不得假，即便是他，也不敢靠的太近。 元神境之后，一境一重天。 何况返虚，这是触摸天人之道的最后一步，哪怕轻飘飘一掌，就能轻而易举要了他的命。 若非他通知副指挥使大人，早就远遁千里，逃之夭夭。 没看到原本围观江湖人士，纷纷运起身法，逃离这里吗？ 谁都不是傻子，抱着好奇的心思而来，也怀揣着那么一丝丝得到奇遇的想法，遇到不可为的危险，第一时间想到当然是离开。 除了少数人还留在原地，大部分都是元神境武者，还有一些五大剑派长老。 类似季川这样的先天境，基本都不敢逗留此地。 杨霆退到季川身前，低声道：“我已通知副指挥使大人，一会之后，若是副指挥使大人还未到，我们立刻离开。” 季川凝重点了点头，以他的想法，应该是现在就走，而不是等什么虚无缥缈的副指挥使。 首先，锦衣卫副指挥使能不能是梅询对手尚不清楚。 其次，若是最终没赶到，耽误最佳逃脱时间，后悔都来不及。 杨霆如此一说，季川不好独自离开，眼中不断探寻附近情况。 若是真的事不可为，凭借不死印法制造虚假气机感应，说不定能够安全逃脱。 至于杨霆，他可指望不上，真到那时相信杨霆的第一想法，肯定是顾着自己逃命，哪里管的上他。 还是自己想办法才最实在，唯有自己不会背叛自己，才最值得相信。 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或许就在下一刹那，那道恐怖无比的血蛹，在寂静的上空中，响起一道清脆的碎裂声。 这道声音很清晰，落入每个人耳中，让所有人心头一惊，纷纷震撼的看向那道吸引了所有目光的血蛹。 “咔嚓……咔嚓……” 清晰的碎裂声，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 “咔——” 下一刻，巨大的血蛹终于完全碎裂，一道血红色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妖异而又血腥，让人望而生畏。 “梅询入魔了！”一名五大剑派长老，颤声说道。 由不得他不害怕，实在是梅询这幅形象太过骇人。 梅询眸中神采飞扬血光流动，如若一道道血色闪电，洞若雷霆，摄人心魄。 “哈哈哈……” 梅询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最后终于忍不住放声狂笑，止不住的笑声在天地间回荡。 这道笑声中蕴含着返虚境真气波动，甚至都能感觉到整个神剑山庄微微抖动。 “他还是梅询梅庄主吗？”一道颤抖的声音，怀疑道。 是啊！ 此人究竟是谁？ 凡是见过梅询之人，此刻，都对此产生质疑。 一向温厚的梅庄主，不可能会变成这幅模样，可是这面容又让人不得不信。 这种质疑没有人理会，现在该考虑如何从此地逃脱，而不是怀疑此人是不是梅询。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剑之威! “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应对‘梅询’吧。” 一句话，将众人心思转向凌度虚空的梅询，这才恍然惊觉，入魔的梅询才是关键所在。 不错！ 以他们的认知，只能将梅询归类为入魔，否则根本无法解释梅询屠戮整个神剑山庄这件事。 如此丧心病狂之举，若是以往的梅询，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唯有梅询入魔才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梅询眸光如电，看了看血色缭绕的煌灭剑，满意的点了点头。 忽然，梅询微微低头，俯视着下方众人，不由冷笑一声。 这些人都将成为煌灭剑的祭品。 一道目光，如山般沉重，如海般广阔，压得众人直喘不过气。 “这就是返虚境吗？”众人大骇，纷纷低下头，不敢与梅询对视哪怕一眼。 季川脸色难看，他发现返虚境想杀他，根本不需要气机牵引，一道目光就能让他溃败。 先天与返虚之间差距，犹如天堑，深不见底的天堑。 不用反抗，不用挣扎，因为一切都是徒劳，哪怕元神三境在返虚大能面前，恐怕也撑不过一招。 杨霆脸色变了又变，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犹自镇定的站在原地，等待着副指挥使大人。 刚才他发的响箭是镇抚使特有，就是为了紧急情况之下，能够及时救援。 到了镇抚使这个位置，没有一个弱者，哪一个不是心思深沉之辈，培养起来极为艰难。 任意损失一个，也足够让朝廷心疼许久。 …… 忽然，人群中终于有人承受不住这种压力，以极快的速度疯狂逃窜。 梅询瞧了一眼，冷笑一声，一指点出，一道血光闪现。 “呃……” 那人依旧保持着往前冲的姿势，眉心直接被洞穿，轰然倒地。 一指，宗师殇！ 季川望着这一幕，终于放弃逃窜的念头，集结众人之力，还有可能对抗一二。 单独一人，不过是以卵击石，取死之道。 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却也值得冒险一试。 总比束手待毙强太多。 这人一死，众人噤若寒蝉，纷纷凝神静气，保持着极高警惕之心。 梅询环视四周，寥寥数十人，皆是整个宁州修为高深之辈。 “嘿嘿……” 梅询笑了一声，下一刻，扬起手中煌灭剑，轻描淡写一挥。 方向正是五大剑派一众长老处。 “轰隆隆……” 一道沉重的巨力，压得整个神剑山庄地动山摇。 还没有来得及抵抗，一道数十丈血红色剑气划破虚空来到众人面前。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下，将所有人拦腰斩断，浑身鲜血瞬息之间被吸干。 返虚境已触及空间奥义，这种数十丈剑气跨越虚空而至，谁人能挡，谁人敢挡。 惊！ 众人露出惊容，哪怕一直镇定的杨霆同样惊骇。 简直犹如待宰羔羊，毫无还手之力，让人绝望。 一条如深渊般的沟壑横亘在众人面前，漫天灰尘扬起。 一具具枯槁尸体倒在地面，却无半点血腥，诡异至极。 梅询点了点头，对煌灭剑的威力比较满意，再加上修为犹如神助突破返虚境，此时他的实力在返虚一境也属中上水准。 梅询眸光流转，忽然看向杨霆方向，顺便扫了一眼季川。 一名先天境他还不感兴趣，蝼蚁罢了，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的蚂蚁，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然而，梅询不在意，不代表季川不在意。 沉重的目光触及之时，季川瞳孔骤缩，头皮发麻，神情紧绷到极致。 面对返虚境，他连结印的机会都没有，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唯有不死印法能让他有那么一丝可能性离开，奈何在这种情况下，不死印法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 再者，季川对不死印法抱有的希望，也微乎其微。 此刻，他竟然要像杨霆一样，祈祷锦衣卫副指挥使到来。 想到这里，季川脸色不由变得极为难看。 这种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滋味，让他极为难受。 至今以来，还没有哪一次如这般绝望。 “在下锦衣卫镇抚使杨霆，见过梅庄主。”杨霆故作镇定，抱了抱拳扬声说道。 实际上，梅询不可能不认识杨霆，怕就怕梅询入魔之后不顾一切。 索性，杨霆自报家门，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同时内心极为焦急，以返虚境的速度，横跨疆域只在等闲，不知为何副指挥使大人还未到。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梅询闻言，盯着杨霆冷笑一声道：“怎么，杨镇抚使莫不是要以锦衣卫压我？” 杨霆眉头微皱，暗道：“难以善了了。” 这种口气，分明就是不将锦衣卫放在眼里，杨霆顿时陷入被动局面。 “梅庄主误会，杨某并非这个意思。”杨霆无奈辩解，可惜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哼！” 梅询冷哼一声，他如今晋升返虚境，内心膨胀到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何况区区锦衣卫。 如今，杨霆用锦衣卫压他，让他更加愤怒。 这股愤怒没来由！ 返虚一怒，杨霆即便再怎么镇定，依旧冷汗直冒。 一声冷哼，心头如同被一柄巨锤狠狠撞击一般，猛然一颤，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梅询不想再猫戏老鼠，没有任何武学招式，也不需要招式，手中血红的煌灭剑扬起，落下。 就是这么简单！ 轰隆！ 刚刚扬起，一道音爆声在半空中响起，犹如炸雷。 杨霆大骇，但绝不会束手待毙，丹田处真气不要命朝着掌心凝聚，试图抵挡一丝余威。 梅询不屑一笑，区区元神境或许能抵抗他徒手一招，但绝不可能扛下煌灭一剑。 危机降临，季川反而平静下来，手指飞速结印，指影纷飞。 不死印法，第三式，阎罗殿里判阴阳！ 为了制造难以分辨真伪的虚假气机，季川可不敢麻痹大意，稍有不慎，今日在劫难逃。 梅询临近，剑刃瞬息而至，杨霆首当其冲，皮肤在这股暴戾的剑气之下寸寸皲裂。 霎时间，杨霆宛如一个血人，浑身鲜血淋漓。 他奋力抵抗，可惜两者实力差距太大，若是杨霆拥有不死印法这类顶级功法，或能周旋一二。 可惜…… 第一百九十九章 贪狼星君 “啊……” 杨霆怒吼一声，使出浑身解数抵挡这股磅礴的剑气。 可是，这道剑气犹如跗骨之蛆，根本摆脱不掉。 梅询缓缓跨出一步，留下一道残影，如划破虚空临近杨霆。 一剑压下！ 一道猩红剑光闪过，悍然出现在杨霆面前，周围虚空震颤不已。 可见，这一剑的可怕之处。 噗！ 季川那道牵引梅询气机的虚假身影，似泡影般碎裂。 顿时，季川放弃了利用幻魔身法离开的想法。 没想到这一剑如此霸道，竟将这道虚假气机震碎，属实没有想到。 季川脸色难看的顿住脚步，此时，更加跑不了了。 “咦？” 梅询轻咦一声，诧异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季川。 原本对季川这个随手可灭的蝼蚁，毫不感兴趣。 却没想到发生这一幕，这种身法倒也有趣，对季川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 “小子，你给我过来吧！”梅询一只血手朝前一探，阴笑一声道。 “糟糕！” 季川脸色大变，一股猛烈的吸力将他朝着梅询吸去。 这股吸力，他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任由身体越来越靠近梅询。 危机！ 前所未有的危机！ 季川修炼至今，这是他遇到过最大的危机，脑海飞速运转，依旧找不到任何解决办法。 杨霆一直保持清明，眸光透露着坚定。 因季川吸引梅询的注意，才终于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尽管如此，杨霆绝望的发现，他还是没有办法躲避这道血红剑光，眼睁睁看着剑光临近。 “轰！”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音爆声从极远处炸响。 刺耳的音爆声让梅询微微眯起眼睛，陡然停住煌灭，季川也被他丢在一旁不管。 季川、杨霆危机暂解。 “噗！” 杨霆猛地吐了一口血，身上不断流淌着血液，凄惨无比。 杨霆对此视若无睹，看了一眼季川，才发现季川也是脸色苍白，脸上终于露出喜色道：“副指挥使大人来了，我们得救了。” 季川呼出一口气，却没有放松下来，心神紧绷。 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梅询望着极远处那道快若闪电般的身影，朝着这边呼啸而来，顿时如临大敌。 那道音爆声陡然在众人耳中炸响，犹胜炸雷。 起先很远，不过一瞬间，这道身影如同狂风一般呼啸而过。 轰！ 虚空颤栗！ 这道身影凌立虚空，自有一股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 众人脸色比刚才更加惊骇，这道身影四周空间寸寸崩裂，竟似承受不住此人的压力。 “这人是谁，怎么比那梅询还要恐怖，怎么可能？” 惊骇！ 惊骇到无以复加！ 今日的惊吓足够他们一辈子受到的了，种种一切彻底颠覆他们的认知。 梅询丧心病狂杀戮整个神剑山庄之人，横跨数个境界，一举晋升返虚境，让人措手不及更多的是惊恐，对未知的惊恐。 还有那柄通体血红的剑！ 那柄嗜血如命的剑，一柄通体血红的魔剑！ 如今，又来一个比起梅询更恐怖的人，他们连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季川眯着眼睛望着来人，不死印法感受到的波动远胜梅询，哪怕是手持利剑的梅询亦远远不及。 原本季川以为此人就是锦衣卫副指挥使，还在暗自疑惑一个副指挥使就已经这么强了。 那么锦衣卫指挥使该强到什么程度。 岂料，杨霆脸上喜色还未褪去，蓦然凝固。 “不是副指挥使大人？”杨霆喃喃低语，满是鲜血的脸庞，变得难看起来。 这么一说，他们的危机再度降临。 此人是谁？ 江湖上，返虚境屈指可数，他作为锦衣卫镇抚使，大多返虚大能都能叫的上名号。 但面前这人，他却丝毫没有印象。 “哈哈……还好还好，不用费尽心思寻你了。”来人哈哈大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梅询血红双眸，死死盯着来人，一瞬不瞬。 不知为何，梅询总觉得这怪人说的正是他。 “你手中的剑可是煌灭？”来人盯着梅询手中之剑，淡淡说了一句。 梅询眉头一皱，果然如此，这人就是来寻他的。 可是，他从没有见过此人，更不用说认识了。 “阁下何人？”梅询眸光闪烁着冷光，冷冷问道。 就算眼前此人强于他，但只要他手持煌灭，即便不敌，想要将他拿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来人指了指自己，笑了笑，无所谓道：“贪狼星君！” “贪狼星君？”梅询念叨一句，并没有听说过。 在场都是耳尖之辈，纷纷思索着这个名字，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此人是谁，都以为他说了假话。 毕竟，返虚境就这么多，没理由在场这么多人都没有听说过。 唯有一人与众人不同，杨霆陡一听闻‘贪狼星君’四个字，浑身一震，震撼的看着面前这个极为壮硕的人，脸上犹自带着豪爽的笑容。 “天宫七神将，排名第七，贪狼星君！”杨霆喃喃低语，仍然难掩内心震撼。 原本只存在卷宗之中的名字，此刻站在他的面前，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天宫，一个游离于江湖之外的组织，几乎从不涉足江湖。 因此，江湖上，若不是见识极为广博之人，几乎很难知道有这么个组织的存在，从在场人反应就可以看出来。 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究竟有多庞大，驻地究竟在哪里，甚至不清楚这是不是一个门派。 或者说，天宫中人游历江湖，却无人知晓，导致天宫名声不显也有可能。 哪怕是杨霆，身在锦衣卫，也仅仅在卷宗中看到过寥寥几笔记载，都是语焉不详。 尽管如此，卷宗中却极尽笔墨，对天宫七神将大书特书。 贪狼星君，巨门星君，禄存星君，文曲星君，廉贞星君，武曲星君，破军星君。 其中贪狼星君排名第七，按照江湖惯例，这个排名指的应该是实力排名。 看着眼前的贪狼星君，实力已然逆天，很难想象其余六位星君，究竟强到什么程度。 还有那天宫主人，莫不是已经触摸到天人之境。 越往下想，杨霆越惊悚，这么一股恐怖的势力，完全脱离朝廷掌控，游离于朝廷法度之外。 或许，比起佛门和道门，天宫才是朝廷最大的威胁。 第两百章 不是对手 季川站在身后，对‘贪狼星君’讳莫如深，又一个返虚境大能。 至今，他已见过数位返虚境大能。 最强者，当属这位贪狼星君，与殷老相比犹有过之。 这种能够影响到虚空的强者，随意一招便是天崩地裂。 真正可以做到一言而令天地变色。 因此，江湖上极少见到返虚境行走江湖，相互争斗那就更加少了。 这算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否则，什么地方能够承受住返虚境强者交手，单单余威就足以让天地崩坏。 杨霆脸色不断变幻，越来越难看，脚步动也没动。 季川心头猛然一沉，知道此人绝不可能是锦衣卫副指挥使。 始料未及！ 这人是友是敌，尚未可知。 若是敌人，今日在劫难逃，到时锦衣卫副指挥使来了也于事无补。 贪狼星君对杨霆脸色变化视若无睹，天宫隐秘，是因为很少在江湖行走。 大秦已历数千年，不可能不知道天宫，只不过从未对外宣扬而已。 不止大秦帝国，其中佛魔道三门对天宫都略知一二，并不是一无所知。 江湖隐秘，针对对象皆是江湖底层武者，像这些大门大派关系网极其复杂。 了解天宫之事，不足为奇。 按理说，天宫七神将一般不会走出天宫，行走江湖。 不过，不论是这柄煌灭剑还是梅询，天宫都势在必得。 没办法，总要有人走一趟吧！ “阁下是谁？”梅询皱着眉头，脸色阴郁问道。 贪狼星君？ 梅询行走江湖数十载，从未听说过此人。 这种实力，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这下突然冒出来，还是冲他而来，怎能不让他心中愤怒。 ‘贪狼星君’抚了抚额头，无奈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贪狼星君，还不明白吗？” 梅询阴沉着脸，直觉得自己被耍了。 这种甚至能够位列天榜的强者，六扇门又怎么可能放过，他又怎么可能听都没有听过。 面前这人分明说谎了。 “好了，我也不与你废话，你是主动跟我走一趟，还是我将你带回去？”贪狼星君此行可不是过来闲聊，脸色一正淡淡说道。 梅询自晋升返虚境，唯我独尊，哪里受得了别人这么跟他说话。 哪怕眼前之人对他隐隐有着威胁，但他怡然不惧。 梅询眯着眼睛，闪过一丝阴厉，道：“阁下口气着实不小，我倒要看看你实力是不是如你口气这般大。” 若不是实力天差地别，同境界之间几乎很难轻易制服。 而境界越高，难度越大。 贪狼星君哈哈大笑，望着梅询嘲讽道：“你莫不是以为晋升返虚境，就可以无敌天下了。 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要大，要大很多。 而且通过拔苗助长的方式，才堪堪破入返虚，境界极不稳固。 随随便便就有可能境界倒退，也好意思说我口气甚大。” 梅询露出愤怒之色，很明显贪狼星君戳到他的痛处。 他从元神境横跨数个境界，晋升返虚境，全凭手中煌灭剑吸取新鲜血液，反哺自身。 揠苗助长是事实！ 境界不稳也是事实！ 那又如何？凭借煌灭，他有信心战胜任何人，包括眼前贪狼星君。 梅询提起煌灭，目光不断在通体血红的剑锋上流转。 一双冷冽的双眸，倒映在剑刃上，血红之色闪过。 蓦然间，没有任何征兆，梅询横跨一步，来到贪狼星君面前。 望着近在咫尺的贪狼星君，冷笑一声。 扬剑，落下！ 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干脆利落。 剑刃之上携着浓郁血腥味，仿佛置身于血狱之中，呼啸的风声如魔音绕耳，轻而易举就能让意志不坚着丧失心智。 “轰隆隆……” 虚空之中，一阵颤栗，这一剑是梅询绝强的一剑。 携着张狂、愤怒、以及对贪狼星君的不屑之意。 面对这一剑，贪狼星君面不改色，并没有退出哪怕一步。 不是不退！ 而是不需要退！ 这绝强的一剑，在贪狼星君眼中不过尔尔，厉害的是煌灭剑，而不是梅询。 一个连境界都不稳的返虚境，遑论让他害怕后退。 贪狼星君蓦然握拳，体内真气如泄洪一般，随着一拳轰出，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巨大拳影，宛如黄金浇铸。 “轰！” 拳影与剑气轰然相撞，一声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道道真气波浪朝外扩散。 四周一些江湖人士望着这一幕，不禁目瞪口呆，他们从来没有遇见过返虚境大能之间的战斗，没想到今日有幸目睹这一幕。 陷入忘我的境界，甚至连返虚境战斗余波都被他们无视。 “噗！” 一股股返虚境真气浪潮，席卷向四周众人，其中有些先天境武者承受不住这股压力，猛地吐出一口血。 瞬间，脸色苍白如纸，全身骨骼都在嘎吱作响。 季川趁着两位返虚大能交手之际，早就远离此地，不过他并没有逃。 不是不逃，而是不敢逃。 身上有两道气机，将他死死锁定，他不敢冒险。 这两道气机，不用猜，季川也知道是谁。 贪狼星君！ 梅询！ 季川不想坐收渔利，只想尽早逃离这里，他不相信元神境交手还能一直分神他顾。 一旦，他们聚精会神交手，就是季川的机会，无论如何，总要一试。 万不可坐以待毙！ …… 梅询望着那道巨大拳影，拳影上真气波动并不强烈。 下一刻！ 梅询瞳孔陡然收缩，眼睛蓦然睁大，那道猩红剑气在拳影冲击下，寸寸崩裂，竟不是一合之敌。 难以置信！ 何止梅询，其他人何尝不是被这一幕震撼到。 还没有完，那道拳影将剑气狠狠冲碎，余势不减，继续朝着梅询冲击而去。 携着无匹的拳势，让梅询一阵变色，随后果断扬起手中煌灭剑，抵抗住这道拳影。 “嗯？” 梅询刚一接触拳影，露出一抹疑惑，接着便是脸色大变。 随后，众人便看到滑稽的一幕，一道宛如黄金浇筑的拳影，抵在那柄通体血红的剑刃上，逼得梅询连连后退。 相继破坏一道剑气，竟然余威不减，让同为返虚境的梅询毫无招架之力。 可怖可畏！ 不合常理！ 第二百零一章 绝技:一力破万法! “不可能！” 梅询脸上充斥着难以置信，他很难相信煌灭一剑，被此人一拳击溃。 一拳之威，竟至于此！ 之后，拳印余势不减，朝着他急掠而来，阴沉着脸提剑抵挡。 刚一触及，梅询脸色陡然涨红，终于明白为何煌灭一剑，抵不过此人一拳。 “这是什么力量？” 梅询自上古而来，见识远非常人能比，在这道拳印中隐隐感觉道一股有别于真气的力量。 很隐晦，却又真实存在。 其中，蕴含着极强的力量，一股沛然之力，拳剑相交，梅询如同被重逾数十万斤的巨锤轰击，胸口一阵剧痛。 哪怕以返虚境武者的精纯真气，在这股力量之下，依旧脆弱不堪，如薄纸般被轻易撕碎。 “怎么可能？” 梅询涨红着脸，被迫朝后退了数步，才堪堪停下。 连季川都有些惊讶，他感知到的波动，虽然贪狼星君比起梅询强，却也不至于强这么多。 简直毫无招架之力。 若是放到先天境，季川还能接受，但到了返虚境，一切都截然不同。 梅询憋闷着一股气，向后退了数步，望着贪狼星君，阴沉道：“那不是真气？是什么？” 贪狼星君冷笑一声，道：“呵，一般返虚境强者与我对拼，即便不敌，也不至于如此不堪，你可知为何？” 还未等梅询说话，贪狼星君不屑道：“你太过依靠外力，以为一柄煌灭剑就可以天下无敌，熟不知外力终究是外力。 以你的实力在返虚一境中，当属中下游水准，这还是你手持魔剑的缘故。 否则，你这个返虚境根本名不副实。” 贪狼星君一阵冷嘲热讽，让梅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脸色逐渐阴沉下去。 梅询冷哼一声，沉声道：“哼，阁下好大的口气，不过就是略胜一筹罢了。” 贪狼星君没有答话，而是环视四周，目光在神剑山庄内部游曳，许久之后，才淡淡道：“山庄之人皆为你所杀吧，难怪根基虚浮至此，空有一身境界，却没有相匹配的力量。” “哼，是又如何？”梅询冷哼一声，对此丝毫不放在心上。 区区一些蝼蚁能成为他力量的源泉，理应感到荣幸。 不过…… 下一刻！ 梅询像是想起什么，瞳孔一缩猛然抬起头，震惊道：“你知道煌灭剑的秘密？” 若非亲自试验，就算有人告诉他，梅询都不敢相信煌灭剑竟然能够吸食人血，然后反哺宿主。 现在贪狼星君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知道煌灭剑的秘密，或者说洞悉一切。 难怪一眼就认出煌灭剑，原来是有备而来。 “嗤……”贪狼星君嗤笑一声，道：“煌灭乃上古七大凶剑之一，铸剑图纸被梅家祖先所得。 经过一代又一代人不屑努力，终于将煌灭铸造原理研究出来。 很快，梅家便发现煌灭通过吸食血液，反哺自身。 此乃不祥之剑、大凶之剑，遂留下祖训，梅家后辈不得铸造煌灭。 违者，废去修为，逐出神剑山庄。” 梅询神情阴郁，因为贪狼星君每一句话都戳中他的心头。 贪狼星君对神剑山庄简直了如指掌。 梅询沉着脸，冷声道：“阁下调查我神剑山庄？” 贪狼星君出乎意料点了点头，道：“不错，天宫对神剑山庄关注已久，那时候你都不知道在哪，与你多说无益。” 诧异！ 原本梅询以为贪狼星君会反驳，没想到如此干脆应了下来。 或许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也或许不屑隐瞒。 然而，梅询浑身一震道：“你早就蓄谋已久，为的就是让我神剑山庄将煌灭剑铸造出来？” “不错，这世上铸剑术神剑山庄算得上首屈一指。 那些大门大派不好操作，唯独神剑山庄能轻易拿捏，恰好图纸被梅家所得，省下诸多麻烦。” 贪狼星君丝毫没有避讳，一五一十的道。 梅询望着贪狼星君淡然的模样，咬牙切齿道：“这么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做嫁衣了。” 梅询赤红着双眸，根本不给贪狼星君说话机会，煌灭剑上血色光晕化作璀璨的剑光，朝着贪狼星君爆射而去。 顿时，虚空掀起道道涟漪，隆隆作响，气浪滚滚。 面对着势不可挡的一剑，贪狼星君瞥了一眼，眼神中充满轻蔑。 握拳！ 前冲！ 拳头与剑尖轰然相撞，意料之中的鲜血横流并没发生。 一双铁拳，与神兵利器悍然相撞，却毫发无伤。 震惊！ 震惊到无以复加，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唯独梅询和季川两人察觉到一丝异状。 梅询凝神望去，一抹金黄色薄膜将贪狼星君铁拳紧紧包裹住。 煌灭剑不能伤及分毫。 “这股波动……” 季川微眯着眼，感知着贪狼星君拳头处那抹厚重的波动，喃喃低语。 这种力量完全区别于武者真气，却又比武者真气强。 哪怕精纯至极的返虚境丹田真气，也是不及。 “轰——” 梅询被一波真气浪潮击退，神色阴沉朝着贪狼星君冲去，速度宛如鬼魅。 企图凭借着煌灭剑这柄神兵利器，对贪狼星君造成伤害。 明显，若是不能破开那抹不知名金黄色薄膜，梅询连贪狼星君的防御都破不了，遑论伤及他。 一次又一次，梅询神色越来越阴沉，几乎快要到愤怒爆发点。 “那到底是什么？”梅询怒吼一声，拿贪狼星君几乎无可奈何，心中戾气滋生，连神志都有些不清晰。 “呵……” 贪狼星君冷笑一声，他们神将的力量岂是这些卑微的武者能够理解。 这一幕落在梅询眼中，就是赤裸裸嘲讽，一腔愤怒轰然爆发，手中的煌灭剑被他猛然握紧，眼中充斥着无尽的杀意。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贪狼星君满脸不屑，无论几次，结果都是一样。 这不是境界差别，亦不是真气质量差别，而是力量层次的差别。 天宫七神将每一位都有一种独树一帜的绝技，而他的就是一种力量，横推一切的力量。 那抹金黄，就是将力量凝练产生的变化。 他，可以覆盖全身！ 梅询想伤到他，除非煌灭剑伤害增加十倍，或有可能。 第二百零二章 霄壤之别 贪狼星君略微不耐烦，望着愤怒而来的梅询，脸色沉了沉。 他来此，不仅要将煌灭剑带回天宫，还要将梅询一同带走。 毕竟，这柄煌灭剑虽不及上古时代，但也一柄绝世神兵，天宫想要研究煌灭，绕不开梅询这道坎。 然而，梅询所作所为终于让贪狼星君不耐烦。 既然如此！ 贪狼星君眸光一凝，身上气势逐渐攀升。 刹那间！ 一股令人心悸的沉重压力，在天地间高涨，与真气有所不同，这股力量厚重，压得人快要踹不过气。 “呼……呼……” 这股压力越来越强，众人心中憋闷，大口喘着粗气。 这片天地充斥着极为厚重的威压，仿若自远古而来的大能，欲镇压天地。 季川微躬着身子，身上好似被数千斤巨石压着，沉重无比。 “嗡嗡嗡……” 虚空在颤栗，嗡嗡作响。 顷刻间，贪狼星君浑身覆盖一层金黄色薄纱，俨然成为一尊犹如黄金浇筑的佛陀，横亘在天地间，顶天立地。 此刻！ 正如贪狼星君刚来之时那般。 睥睨天下！ 他有这般实力，有这个能力。 梅询眼见这一幕，愤怒之色更浓，理智渐渐淹没，双眸赤红。 看着贪狼星君，如同杀父仇人一般，怒火似要在双眸中点燃，燃烧着梅询的仅剩的理智。 “啊！！！” 一声如同野兽怒吼，从梅询口中发出。 紧接着，梅询手持煌灭剑朝着贪狼星君爆射而出，似乎要与煌灭合二为一。 人剑合一！ 一抹猩红的剑尖，散发着恐怖的锐利，势要刺破前方任何敌人。 “花里胡哨，中看不中用！” 贪狼星君不屑一笑，缓缓探出一只手掌，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迎上那道凌厉无比的煌灭剑。 “铛……” 一道悠扬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而后在整个天地间响彻不休。 众人睁大双眸，看着虚空的一幕，脸上惊骇的表情陡然凝固住，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怎么可能？”众人惊呼，望着贪狼星君的目光，从原先的惊恐变成现在的敬畏。 这是对绝世强者的敬畏！ 就连季川都瞳孔微缩，又是毫发无伤，返虚境都这么恐怖吗？ 虚空…… 贪狼星君单手微微握住暴射而来的煌灭，面不改色，似乎这样的做法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梅询凌立虚空，使劲拽了拽煌灭，可惜纹丝不动。 这一幕，显得有些滑稽。 可是没有谁敢在此刻笑出声，连笑容都没有。 没有觉得好笑，只有惊悚，惊骇，敬畏！ 梅询顿时傻眼了，不明白他这浑身真气再加上无坚不摧的煌灭，竟然没有对贪狼星君造成丝毫伤害。 他甚至都有些怀疑他这返虚境境界是不是假的，否则怎么解释这一幕。 哪怕实力差距再大，也不可能毫发无伤。 某种程度上，这根本不合常理。 “我说了，你这返虚境本就是假的，空有气势境界罢了，真若论实力，顶多算个元神境。 若不是你手持煌灭剑，与某相比，如同与那皓月争辉，不自量力。” 贪狼星君说的很张狂，却没有人会这么认为，眼前这一幕就是最好的证明，其他任何解释显得苍白无力。 梅询闻言，怒火简直将他燃尽，理智完全被兽性吞没，犹不自知。 “哼，不给你点教训，看来是无法将你带回天宫了。” 说完，贪狼星君猛地一扯煌灭剑，将梅询瞬间拉到眼前。 “吼……”梅询一声怒吼，狰狞恐怖。 贪狼星君对一切熟视无睹。 “嗡！” 握拳！ “轰！” 出拳！ 宛如黄金浇筑的黄金重拳，一拳锤在梅询胸膛。 “轰隆隆……” 这一拳，虚空震荡，声震苍穹。 “噗！” 梅询猛地吐出一口猩红的鲜血，整个胸膛塌陷般凹了下去，整个人连带着煌灭剑倒飞而出。 “轰隆！” 快要失去知觉的梅询，如同死狗一般被狠狠砸在地面，将地面砸出一个巨大天坑，扬起一阵尘土。 噤声！ 除了虚空震荡的隆隆声，全场一片寂静！ 噤若寒蝉！ 甚至有人双腿打颤，站立不稳。 返虚境，竟然被人打成死狗一般，那他们是什么？ 江湖上，返虚境极少行走江湖，元神境就是江湖上巅峰存在，处处受人敬仰。 如今，这一幕，却让他们心理落差极大。 贪狼星君俯视着躺在坑中，双眼无神的梅询，一动不动！ “呼！” 一阵呼啸，贪狼星君瞬息之间来到天坑旁，淡淡道：“实力是靠一点一滴修炼而来，而不是靠邪门歪道。 为了图一时爽快，从而毁了武道根基，愚者所为。 你我之间，霄壤之别。 无论你如何歇斯底里，依旧改变不了这样的结果。” 这幅居高临下的姿态，让众人一阵悲哀。 曾不可一世、嗜血狰狞的梅询，此时变成一直死狗，何其可悲。 兔死狐悲！ 梅询一死，就该轮到他们了。 这种结果早已知晓，却没有人再想着逃离之事。 逃不了！ 不必浪费力气！ 趁着剩下时间，不过好好看看返虚境之间的斗争，才不负此生在江湖上走一遭。 杨霆颓然放弃，副指挥使的实力或许比梅询强，但比起贪狼星君还是有所不如。 副指挥使来了，又如何？ 哪怕季川，都心生绝望。 尽管如此！ 有那么一丝机会，季川也不会放弃逃离此地。 “呼……” 一阵微风拂过，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一阵皱眉，强行忍住恶心感。 “嗯？”、“嗯？” 异口同声！ 季川和贪狼星君眸光微凝，眉头皱起，如同死狗一般躺在天坑中的梅询，胸口一阵起伏。 随之，一道邪恶气息在其身上升腾而起。 “哈！歪门邪道？霄壤之别？哈哈哈……”一道极度尖锐邪恶的声音，在天坑中很突兀的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道尖锐嚣张到极致的笑声。 整个天坑被弥漫在空中的灰尘，但在场都是一些元神武者，再次也是宗师境，视力远超常人，自然能够看的一清二楚。 此时，凄惨无比的梅询，缓缓起身，脸上露出一抹嚣张的尖锐笑声。 第二百零三章 一体双魂! 众人凛然，没想到被伤到这种程度，梅询还能硬撑着站起来。 委实不易！ 只不过，此时梅询与刚才形象大不相同，全身缭绕着一道道漆黑真气，在周身盘旋不止。 梅询一手拄着煌灭剑，缓缓起身，尖锐道：“哈！这种程度的伤势，就让你身体不听使唤，我仿佛听到你全身骨骼嘎吱作响，充斥着腐朽。 哈哈哈……还真是没用啊！” 这一番话，不仅让众人摸不着头脑，贪狼星君微微眯起双眸。 “似乎变强了……”贪狼星君死死盯着癫狂嚣张的梅询，喃喃低语。 ‘梅询’猛然抬头，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龇牙咧嘴，疯狂道：“哈！梅询，让我教教你煌灭该怎么用！” 蓦然间！ “轰！” 一道音爆声响起，梅询顿时消失在原地。 “哈哈哈……” 尖锐笑声在虚空中回荡。 “你刚才说霄壤之别？”‘梅询’再度出现，已然在贪狼星君身前，一只尖锐苍白的手，如划破虚空猛然朝着贪狼星君的头颅握去。 “好快，气势也变强了！” 贪狼星君瞳孔微缩，眉头微皱，随即冷哼一声，一拳迎上那只犹如怪物般尖锐的手。 “轰！” 一股沛然之力袭遍贪狼星君全身，脸色不由一变，身形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 “嚯！”众人一惊，不明所以，梅询竟能将贪狼星君这个怪物迫退。 贪狼星君脸色一阵难看，虽然刚才他并没有用‘一力破万法’，但单论实力他也比梅询强。 没想到一下子着了道。 “哼！”贪狼星君身为天宫神将，自有他的骄傲。 如今，梅询让他丢了脸面，那就要付出代价。 虽说不能直接杀了他，但下手重不重由他说了算。 下一刻！ 刚刚同时被击退的‘梅询’再次欺身而近，脸上依稀可见残忍的笑容，其速度之快让思索中的贪狼星君一时反应不及。 一把揪住贪狼星君衣领。 “哈哈哈……”‘梅询’放声狂笑，左手猛然握紧，就准备将贪狼星君拎起砸向地面。 “找死！”贪狼星君彻底被激怒，怒气一闪而过。 “嗡……” 一袭金黄色薄纱笼罩在贪狼星君身上，一拳轰出。 原以为‘梅询’会闪避，然而令贪狼星君万万没想到。 ‘梅询’尖锐一笑，不仅不闪避，右手执煌灭剑，浑然一体，朝着贪狼星君腰腹暴射而去。 顿时，一道漆黑如墨的剑气，包裹在剑刃上，无坚不摧。 贪狼星君冷笑一声，这层薄纱岂是梅询可破，不是煌灭剑不够锋利，而是梅询实力不够。 若是换任意一个境界稳固的返虚境，贪狼星君可不敢如此轻松惬意。 早就连忙抵挡了。 “轰！” 贪狼星君砂锅大的拳头，悍然落在‘梅询’胸膛，势大力沉。 “噗……” 梅询嘴中潺潺流血，止不住往外流淌，嘴角流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怪物！”贪狼星君见状，暗骂一声。 与此同时！ “嗤……” ‘梅询’手中煌灭剑覆盖着一层漆黑剑气，犹如无坚不摧的利刃，轻而易举划破那层好似坚不可摧的金黄色薄纱。 顿时，鲜血激射而出！ 拔剑！ 利落干净！ “哈哈哈……” ‘梅询’疯狂笑着，在贪狼星君沛然之力下，倒飞而出。 “不可能！” 贪狼星君脸色蓦然大变，忙朝后退去，多少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受伤。 总觉得有些不真实，或许，只是贪狼星君不愿相信罢了。 “霄壤之别？哈哈哈……” ‘梅询’疯狂笑着，再次欺身，煌灭剑在其手中，毫无招式可言，却又暗含章法。 恍然浑然一体！ 有种人即是剑，剑即是人的感觉。 贪狼星君阴沉着脸色，望着再次冲过来‘梅询’，猛然一跺地面。 “轰隆……” 地面顷刻间寸寸崩裂。 “轰……轰……轰……” 两人在虚空中不断冲击，传来一道道震天响声。 鬼魅般的速度，让人勉强看到一个点，不断在虚空跳跃，不断腾挪。 正是两人交手的场景，由于速度实在太快，除了少数人根本跟不上两人速度，只能看个热闹。 季川通过道心种魔元神之力感知虚空那令人胆战心惊的波动，依稀能感觉到两人棋逢对手，实力竟不相上下。 季川一阵疑惑，梅询之前确实不敌贪狼星君，不知为何，实力陡然增强，连贪狼星君一时之间也不能将其制服。 “轰！” 两人短暂接触，又再次分开，‘梅询’仿佛永远不知疲劳，永动机般疯狂进攻。 此时他的身上早已鲜血淋漓，却丝毫不顾身上伤势。 “你不是‘梅询！’” 陡然分开，贪狼星君阴沉着脸，望着一脸邪笑的梅询，喝道。 贪狼星君无比肯定，若是梅询怎么可能如此强，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这柄魔剑在此人手中，比起在梅询手中，强了何止数十倍。 关键，此人执剑，能够伤到他。 这才是最不可思议！ 接着，贪狼星君不似刚才那般轻松惬意，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 尖锐而又沙哑的声音，让人听得极为不舒服，‘梅询’邪魅道：“我就是梅询啊，还能是谁呢？” 话音刚落，‘梅询’脸上露出一抹痛苦，一闪即逝，很快又恢复过来。 这么一瞬间，并没有瞒过一直仔细盯着梅询的季川和贪狼星君。 “那是另‘一张脸’。” 季川脸色微变，他在梅询脸上看到而来一副截然不同的脸，不是面容不同，而是气质不同。 相同的面容，不同的气质，截然不同的两人。 季川虽不明白究竟为何，但并不妨碍他判断，此人必定不是梅询，而是另外一人。 “一体双魂！” 贪狼星君瞳孔骤缩，他竟然在此地看到了一体双魂。 一体双魂，顾名思义一个身体里面住着两个灵魂，不分彼此。 但一般都是性格分裂之人，才会出现一体双魂的情况。 他调查神剑山庄多年，可从来没听说梅询性格分裂。 那么，贪狼星君猛然想起另外一种可能，凝重道：“你是上古修士！” 第二百零四章 武曲星君 “你是上古修士？”贪狼星君脸色猛然大变，凝重道。 由不得贪狼星君不震惊，天宫就是自上古而来，一直屹立至今。 而今，他竟然再一次见到上古修士。 贪狼星君猜测此人应该是一缕残魂，能留下残魂延续至今，可想实力有多强悍。 若非如此，他早就败了，哪里会是‘梅询’的对手。 “那我就更要带你回天宫了！”贪狼星君脸上出现前所未有的认真，沉声道。 上古修士绝不能流传于外，天宫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哈！上古修士？” ‘梅询’阴笑一声，对此不屑一顾，倒也没有辩驳，让贪狼星君越加怀疑。 是不是上古修士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有那么一丝怀疑，贪狼星君就一定要将其带回天宫。 宁杀错，不放过！ ‘梅询’手执煌灭剑，在手中舞了一个剑花，漆黑剑气缭绕其上，有别于武者真气。 漆黑剑气，比起武者真气破坏力更强。 刚才一剑破开贪狼星君绝对防御，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层薄纱，并非无敌。 ‘梅询’狞笑一声，执煌灭剑，跨越虚空般来到贪狼星君面前。 一剑斜砍而下。 毫无招式，毫无章法，但就是这样如同街头打架一般的剑招，却令贪狼星君面色极为凝重。 不可挡，不敢挡，不能挡！ 贪狼星君急身后退，凝聚体内真气，同时一股异样的力量在拳头处凝聚。 一拳轰出！ 棋逢对手！ ‘梅询’对此置若罔闻，欺身而上，煌灭剑疯狂劈砍，漆黑剑气在虚空中疯狂涌动。 ‘梅询’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不惜与贪狼星君以伤换伤。 久而久之，贪狼星君终于脸色难看的朝后退去。 这种以伤换伤的打法，他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奈何‘梅询’如同不知疲倦，不知伤痛，疯狂进攻。 “吆，怎么了？” 贪狼星君分神之际，‘梅询’嚣张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贪狼星君脸色一变，准备回身抵挡。 “嗤……” 一道剑器入肉的刺耳声音，在众人耳边回荡，猩红的鲜血顺着剑刃流淌而下。 “不好！” 贪狼星君猛地朝前一跃，背后刺中腰腹的剑刃，拔出，带起一路血花。 随即，连忙凝聚真气止住血液流淌，这才抬起头望着‘梅询’，满脸愤怒。 稍不留神，就着了道。 一剑刺穿身披金黄色薄纱的贪狼星君。 “你那黑色缭绕的剑气究竟是什么？”贪狼星君瞪着双眸，凝重道。 “你刚才不是还居高临下说什么霄壤之别，说什么邪魔外道吗？ 怎么？你在害怕吗？哈哈哈……” ‘梅询’嚣张大笑，一脸揶揄，其中更多的是嘲讽。 让贪狼星君脸色一黑，本来教训梅询的话，此时竟然被反过来打了自己的脸，委实有些难看。 至于‘梅询’所言害怕，贪狼星君嗤之以鼻，只不过以现在‘梅询’那不合常理的修为，想要将其带回天宫，仅靠他一人恐怕就是天方夜谭。 “你还觉得能将我带回那劳什子天宫？” ‘梅询’不断用言语刺激贪狼星君，吸引他的心神，身形闪烁间消失不见，两人再次交战起来。 只是，贪狼星君认真起来，‘梅询’再想伤到他，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唯有以伤换伤。 两人实力旗鼓相当，谁也休想奈何谁。 虚空中激烈的交战，让一众江湖人士早就麻木了。 短暂接触，再次分开，两人身上沾满鲜血，贪狼星君脸色越来越难看，而且也越来越确信他一个根本拿不下‘梅询’。 关键，‘梅询’悍不畏死，让他很是头疼，却又无可奈何，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贪狼星君无比确信‘梅询’体内住着一个残魂。 念及至此，望着梅询狰狞嚣张的笑容，陡然沉声道：“上古残魂，不容有失，老六不要看戏了，我一人可应付不过来。” 一声大喝之后，贪狼星君脸色阴沉，他本意一人解决，没想到遇到上古残魂，着实没有想到。 虽说这样做有些丢人，不过也没有办法，上古残魂和煌灭剑都是天宫势在必得的东西。 他可不能因为一点脸面，将这件事情办砸了。 ‘梅询’听到这道声音，先是疑惑，而后脸色陡然凝固住。 因为贪狼星君话音刚落之际，一道返虚境气息突兀出现，梅询甚至从中感受到真正的威胁，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这劳什子天宫竟然派了两位神将，这是有多看的起他。 “嗯？”贪狼星君疑惑朝远处望去，暗自皱起眉头道：“不对，这股气息不是……”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瞬息而至，两米左右的身高，让人望而生畏。 一身结实的肌肉，面目凶恶，左眼有道触摸惊心的疤痕，像是一刀劈过，划出的伤痕。 时不时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望着眼前之人，贪狼星君瞳孔一缩，疑惑道：“老六怎么没来？” “切！” 来人一脸不耐烦，将手中那柄残破不堪的剑扛在肩上，说道：“不知道，我听说这里有架打就来了，怎么你不欢迎我？” 贪狼星君连忙无奈道：“你可不要冲动，此人身负上古残魂，必须带回天宫，别将他杀了。” 天宫七神将，贪狼星君最不愿意两个人，其中之一就是此人。 天宫七神将，排名第二，武曲星君！ “嘿！”武曲星君冷笑一声，不置可否道：“那就要看他经不经打了。” 两人旁若无人讨论起梅询生死，让一众看官目瞪口呆。 这突然出现的天宫中人，似乎比起贪狼星君更加猖狂。 ‘梅询’站在远处望着来人，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除了能感受到返虚境境界，并没有出奇之处。 不由，一阵疑惑！ 不过听到贪狼星君一番话，内心愤怒不已，竟然敢小瞧他。 “你比他强？” 武曲星君随手甩了甩手中那柄残剑，指着贪狼星君说道。 虚空顿时掀起几道飓风，呼啸而过。 这句话显然是对梅询所说。 梅询没有理会，反而一直盯着那柄残剑，心头凛然。 第二百零五章 绝技:斩术 这句话，让贪狼星君脸色一黑，不过也没说什么。 以武曲星君的实力，确实有资格这么说。 能在天宫七神将排第二，可见其实力何等强悍。 梅询冷笑一声，道：“虽然不知阁下是谁，不过口气倒是与刚才那位手下败将如出一辙。” “嘿！” 武曲星君嘴角扯出一抹弧度，一双锐利的双眸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手执那柄像是被老鼠啃过的残剑，遥指梅询。 梅询对他的态度很不感冒，嘲讽道：“希望阁下不是一只纸老虎。” “哦？看来你很强啊，哈哈。”武曲星君非但没怒，反而饶有兴趣道：“希望你能多坚持几剑，否则可就太无趣了。” 武曲星君那足足两米的身高立于虚空，给人极大震慑，望了望手中残剑，微微在空中甩了几剑。 霎时间，虚空一阵震荡，风浪呼啸。 众人不明白武曲星君此举何意，唯有贪狼星君心头凛然。 那是在试剑！ 试劈砍力道！ “小心了，可别被我一剑砍死！”武曲星君那刀削般脸庞，渐渐爬上意味难明的笑容，眼神专注盯着梅询。 这是一种遇到猎物的目光！ 随后，武曲星君猛然一跺虚空，传来一声音爆。 看似速度不快，眨眼间，便已来到梅询面前。 一剑劈下！ 梅询严阵以待，这一剑在他看来毫无出彩之处，他虽然剑法毫无章法，但却暗含剑道。 大道至简！ 梅询见此冷笑一声，提起煌灭剑迎上这柄残剑。 虽漫不经心，却暗暗全力以赴。 对方两人，就算胜过其中一人又有何用，届时两人联手，他绝无可能是其对手。 下一刻！ 两柄剑轰然相撞，震天的响声在虚空中回荡，传的很远，很远。 梅询脸上冷笑还未展开，陡然凝固住，他感受到一道势大力沉的力道落在剑刃上。 “不可能！”梅询难以置信，这般力道比起贪狼星君强了何止十倍。 他难以相信世界上竟然有人将力道修炼到这种程度。 难道以力证道？ 若要让贪狼星君知道，必然觉得好笑，这哪里是以力正道。 武曲星君完全就是一个怪物，天生巨力，比他这个专门修炼力量的武者还要强，他找谁说理去。 梅询控制不住后退数丈距离，在空中划出一道白线，胸口一阵憋闷，感觉出气都有些阻碍。 “嘿嘿，不错，能承受我三成力道。”武曲星君嘿嘿一笑，兴致比起刚来时更浓了，完全将梅询当成一个猎物。 “再来！”武曲星君喝了一声，朝着梅询冲了过去。 “三成？”梅询紧皱眉头，就算不顾伤痛，不知疲倦战斗，听到这番话依然头皮发麻。 奈何，武曲星君根本不给他思考时间，再度近身。 除了挥动那柄残剑肆意劈砍，再无其他花里胡哨的招式。 比起其他用剑高手，武曲星君简直在侮辱剑，将剑当做柴刀一般劈砍。 着实有辱斯文，将剑客洒脱形象破坏的淋漓尽致。 “噗！” 梅询脸色一红，猛然吐出一口鲜血，身形在空中踉跄后退，险些跌落地面。 “变强了！”梅询脸色变了变，擦去嘴角鲜血，喃喃道。 这一剑与之前一剑天壤之别。 武曲星君点了点头，笑道：“不错，承受五成力道只是吐了一口血，哈哈……” 说完，武曲星君眸光一闪，一字一句道：“小心了。 八成力道！ 可！ 别死了！” 武曲星君不知多久没有与人交手，这次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还不错猎物，当然不能轻易让他死了。 武曲星君单手持剑，真气覆盖剑刃之上，一股炙热感袭来，让人一阵口干舌燥。 顿时，梅询瞳孔一缩，汗毛倒竖。 危险！ 威胁！ 他在这一剑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这是八成力道？ 怎么可能！ 梅询在心中怒吼。 若是应对不好，说不定在这一剑下，真有可能命丧黄泉。 武曲星君可不管他人如何作想，一剑劈砍而下。 劈砍! 还是劈砍！ 似乎并没有任何剑招。 一剑又一剑试探。 这一剑，依旧是试探！ “轰隆！” 两剑刚一接触，梅询反应不及倒飞而出，轰的一声撞在地面。 “切，无趣，八成力道都受不了。”武曲星君随意一挥剑，在地面划出一道沟壑，一脸无趣来到梅询面前，一脸不屑说道。 此时梅询凄惨无比，嘴中潺潺淌着鲜血，身体不停抽搐，脸上却没有痛苦神色，似乎不知疼痛。 武曲星君居高临下，颇为不爽道：“起来，我们再来。” 然而，梅询哪里还能站起身，此时他的全身骨骼碎裂，烂泥一滩。 梅询恍若未闻，双眸无神望着天空，虽然神志清醒，却无再战之力。 武曲星君眯了眯眼睛，忽然，扬起手中残剑，朝着梅询猛然挥下。 这一剑下去，梅询必将身首异处。 “慢着！”贪狼星君吓得一身冷汗，大喝一声。 不过，武曲星君置若罔闻，我行我素继续劈下。 就在剑刃距离梅询脖颈还有一线之隔，一只金黄色手掌握住残剑，让这柄剑不得寸进。 “他还不能死，打伤就行，没必要杀了。”贪狼星君好声好气说道。 就怕武曲星君好战因子起来，再与他打一场，那可就真坏事了。 “切，真麻烦！” 武曲星君顿了一下，将剑收了回来，目光在四周扫视起来。 “真弱啊！” 一群元神宗师，甚至还有先天境，都不够他一剑砍得，瞬间提不起任何兴趣，扛着剑准备离开。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原以为能好好战上一场，没想到确实虎头蛇尾，着实无趣。 “剩下交给你，我先走了。”武曲星君丢下一句话，正准备离开。 异状再生！ 武曲星君和贪狼星君微微抬头，极远方向一道身影正在赶来，速度极快。 返虚境！ 顷刻间，这道身影神剑山庄上空，二话不说，一道精神之力，巡视着整个山庄。 “锦衣卫！”贪狼星君呢喃道。 “嘿，这个不错，实力比起他强不少，希望能够让我多砍几刀。” 与贪狼星君所想不同，武曲星君兴致高昂，放下肩上扛着的剑，眼中闪烁着兴奋神色。 第二百零六章 都杀了吧! “季川，随我一道去见副指挥使大人。” 杨霆一直阴郁的表情，终于露出一丝喜色，连忙回身朝着季川道。 季川眸光一闪，望着上空那身飞鱼服，就猜测此人正是锦衣卫副指挥使。 随后身形一闪紧跟着杨霆，从真气波动来看，这位锦衣卫指挥使实力完全不逊色贪狼星君。 不由心中一定！ 不知道天宫给不给朝廷面子，季川暗自揣测。 不论如何，锦衣卫副指挥使来此，总算将一直以来的危机，暂时缓解一二。 天塌了，有高个顶着，他也能从容周旋，不像之前那样成为待宰的羔羊。 “参见路副指挥使！”杨霆抱拳躬身一礼，恭谨道。 路天行落在地面，望着贪狼、武曲两人脸色凝重，看着杨霆皱眉道：“你一人在此？其他人呢？” 至于杨霆身后季川，被路天行自觉忽略了。 一个先天境，暂时还不值得他关注，他的心神一直放在那两名返虚境身上。 杨霆解释道：“之前此地声势浩大，隐隐让下官有不详之感，所以此次由我与季川两人来此。 没想到遇到诸多返虚大能之战，不得不劳烦指挥使大人走一趟。” 说完，杨霆指着季川道：“大人，这是锦衣卫新晋季百户，陈巍镇抚使一力举荐，实力过人。” 杨霆有意栽培季川，自然不会吝啬让他在指挥使大人面前露个面。 经杨霆这么一说，路天行诧异一下，没想到一个小小先天境，让两个镇抚使如此推崇，不由有些好奇。 “参见路副指挥使！”季川抱拳一礼，说道。 “嗯！”路天行点点头，接着朝杨霆问道：“此地究竟发生何事？” 杨霆脸色微变，说道：“事情缘由下官不甚清楚，神剑山庄庄主梅询丧心病狂屠戮整个山庄，其中更是涉及上古凶剑煌灭剑，以及上古修士残魂。” 听到这里，路天行眉头一阵紧皱，望着贪狼、武曲沉声道：“那两位返虚境呢？” 杨霆闻言，瞥了一眼两人，凝重道：“那是天宫七神将中的两位，贪狼星君和武曲星君。” 路天行负手而立，眼神微眯，呢喃道：“天宫？开始入世行走江湖？” 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一些内情远比杨霆知道的多。 天宫一向都是江湖隐秘势力，久不出世，所以哪怕是朝廷，对于天宫也是知之甚少。 天宫究竟有多少人，实力如何，门派驻地在哪，都是一个谜。 至于天宫七神将，传闻按实力排名，实力由弱到强分别是贪狼星君、巨门星君、禄存星君、文曲星君、廉贞星君、武曲星君、破军星君。 路天行朝着天宫两人走去，抱了抱拳笑着道：“在下锦衣卫副指挥使路天行，不知二位？” “嘿嘿！”武曲星君冷笑一声，没有说话，锦衣卫名头能吓住普通江湖人，对他们天宫来说不过尔尔。 不得不承认，天宫确实有这样的实力。 贪狼星君对武曲星君态度见怪不怪，一见到实力相当的对手，就想打两场，这几乎成了规律。 不过，贪狼星君可不能让他与锦衣卫对上，连忙上前道：“原来是路指挥使，幸会幸会，我乃天宫贪狼星君，这位是武曲星君。” 说完，贪狼星君拦住跃跃欲试的武曲星君，低声道：“我天宫不日就将出世，此时不宜与朝廷起冲突。” 武曲星君单纯好斗，为了战斗下手没轻没重，要是真将路天行宰了，那可这就将朝廷得罪了。 锦衣卫四大副指挥使，一位指挥使皆为返虚境，实力强劲。 还有皇宫内一群老不死，才是最恐怖，也是大秦底气所在。 若是将大秦朝廷划入江湖，那么大秦才是整个江湖最大门派。 哪怕佛道魔三门，都要稍逊一筹。 路天行看着两人眉来眼去，不由皱着眉头道：“神剑山庄之事，乃道门之事，事关重大。 我锦衣卫将介入调查，不知二位能否梅庄主交于我。 好让我等了解神剑山庄究竟发生何事。” 贪狼星君闻言，果断拒绝道：“神剑山庄之事，在下可以代劳告知。 但梅询以及煌灭剑，我们必须带回天宫，不容商量。” 贪狼星君可谓丝毫没有给面子，路天行通玄境修为，还没资格逼他们交出梅询。 哪怕柳骧来了，结果也是一样。 江湖上返虚境修为大多都是通玄境修为，少有步入二境法相境，至于三境归真境更是凤毛麟角，甚至有没有都难说。 “哼！” 路天行冷哼一声，对贪狼星君强硬态度有些不满。 若是路天行不同意，双方不免大战一场。 对方一人，尚且难以应付。 何况两人！ 路天行思索片刻，果断放弃强行将煌灭剑和梅询留下来的想法。 “不知阁下能否将此间之事，详细告知。”路天行抱了抱拳，说道。 贪狼星君见状，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愿与朝廷起冲突。 在天宫即将入世的关键时刻，过多树敌对天宫不利。 贪狼星君如释重负，笑着道：“好，依路指挥使所言。” 对于双方来说，能够和平解决更好。 路天行不愿为了一柄剑和一个废物，得罪两名返虚境，还有一个庞然大物天宫。 贪狼星君单纯不想与朝廷冲突，能保持暂时友好，自然最好。 接下来，两人旁若无人在此地交谈起来，至于那些围观江湖人士此时更加不敢动了。 锦衣卫副指挥使那可是权势滔天的人物，既然来了，神剑山庄之事，必定追查到底。 他们这些人都将成为调查对象，现在走就是死路一条，不论逃到哪里。 锦衣卫缇绮都会如同疯狗一样，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 许久之后，贪狼星君一手提着生死不知的梅询，与一直不甘心的武曲星君一并离开。 路天行皱着眉头，望着不见的两人，脑海中却在思索天宫再次出现在江湖上，究竟用意何在。 “大人，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两人交谈结束之后，杨霆走了过来，躬身问道。 路天行淡淡瞥了一眼四周噤若寒蝉江湖人士，淡淡说道：“妨碍锦衣卫办事，都杀了。” 第二百零七章 灭杀诸多元神! 路天行瞥了一眼四周，淡淡道：“妨碍锦衣卫办案，那就都杀了。” 季川心思一凝，再一次见识锦衣卫的强势，完全不将江湖实力放在眼里，竟可随意打杀。 场上不乏有少林高僧，还有其他武林大派弟子，若是全杀了，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杨霆目露迟疑之色，说道：“路副指挥使，此地涉及门派众多，其中更有少林高僧。 震慑一番还好，若是都杀了，江湖又将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届时江湖势必向朝廷施压，陛下那里会不会……” 说到这里，杨霆隐晦顿了一下，他相信路天行能够理解。 小门小派灭了也就灭了，一旦涉及正道八大派甚至牵扯佛门，那就不是一件小事。 牵一发而动全身！ 路天行淡淡道：“神剑山庄庄主梅询违背祖训，私自铸造上古凶剑煌灭，致使自身入魔，屠戮江湖众多门派。 更是将一向同气连枝五大剑派灭门，实乃人神共愤之举。 我锦衣卫为防止江湖动荡不安、相互征伐，决定介入调查彻查此事。 闲杂人等，一律清除！” 路天行负手而立，语气平淡，娓娓道来，将一切罪责撇的一干二净，锦衣卫反而站在道德制高点。 平淡的语气中，充斥着霸道。 而这些门派是何感受，在路天行看来，根本不值一提，没有必要顾及。 杨霆再度迟疑，总觉得路副指挥使行事过于极端。 这个极端不在于行事狠辣，锦衣卫灭人满门可没少做，包括他杨霆杀起人来，也毫不手软。 只不过，路副指挥使并没有考虑到，面对诸多门派问责，朝廷该如何自处。 靠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可骗不过江湖上那些人精。 大秦历经数千年之久，底蕴深厚，实力强劲。 诸多江湖大派也不敢轻易捋大秦虎须。 因此，江湖与朝廷虽然处于对立面，却一直相安无事，各自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近来朝廷屡屡挑衅江湖那脆弱的神经，生怕江湖不与朝廷作对似的。 先是神不知鬼不觉灭了数个道门分支，现在更是光明正大与道门针锋相对。 道门势力遍布大秦，比起千年古刹少林不遑多让，甚至犹有过之。 秦皇担心尾大不掉，也在情理之中，但如此风风火火灭道门，难道真不怕道门一怒之下打入京城。 就算最后挡了下来，不得伤筋动骨，元气大伤啊。 要知道朝廷最大隐患可不是江湖，而是北方那些在旁虎视眈眈的异族。 如今，大秦内忧外患，不知那位垂垂老矣的老皇帝，究竟在想些什么。 杨霆百思不得其解，他一直没有奉命对五大剑派行动的原因，皆在于此。 他在等朝廷回心转意，哪知神剑山庄陡生变故，倒让他措手不及。 熟料，今日路副指挥使态度强硬一塌糊涂，毫不顾及后果。 不知是早有打算，还是临时起意。 杨霆沉思良久，直到一道目光投射而来，才恍然惊醒。 尽管如此，杨霆还是将心中隐忧说了出来，硬着头皮道：“大人，这些理由恐怕无法说服那些武林大派，到时朝廷怪罪下来，下官难辞其咎。” “哼！胆小怕事！” 路天行瞪了一眼，不满哼了一声，却没有真正生气。 杨霆之前一直在他手下做事，能力实力方面都不错，这件事他不清楚缘由，有自己的考量并没有错。 路天行淡淡说道：“放心去做，此事我下的命令，朝廷怪罪下来，一切罪责由我承担，我还没有沦落到让下属担责的地步。” 杨霆精神一震，虽然到了镇抚使这个位置，可以质疑。 但话已说到这般地步，若是他还不知趣，这宁州镇抚使就该换人了。 “是，大人！”杨霆躬身一礼，声音铿锵有力，说道：“此地不乏有与我实力相当之人，想要一个不放过，有些难度。” “嗯！”路天行点点头，沉吟道：“你一人确实有难度，我替你解决几人。” 蓦然间，路天行声音还在耳边回荡，人已不见踪影。 “阿弥陀佛，路副指挥使驾临，贫僧有礼。” 路天行刚一出现，吓了了凡一跳，不过了凡也非常人，讼了一句佛语道。 了凡自来到神剑山庄开始，就比较低调，从未主动出头。 贼得很！ 之后诸多返虚境接踵而至，了凡更不可能强出头。 否则，以少林爱管闲事的毛病，神剑山庄之事了凡不横插一杠才是怪事。 路天行面无表情，甚至理都没理了凡说了什么，望着了凡目光尽是冷漠。 一股极为可怕的真气在路天行手中凝聚，轻飘飘一掌挥出。 “轰！” 了凡早已心生警惕，奈何实力差距太大，根本反应不及，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倒飞而出。 “砰！” 了凡猛然撞在地面，口中潺潺流血，抽搐几下，生死不知。 路天行淡漠看了一眼，确定了凡确实没有呼吸，才转身朝着此地其他元神境直掠而去。 能修炼到元神境，都不是傻子，了凡一招被杀，他们就知道要遭，纷纷运起身法准备逃窜。 可惜，元神终究只是元神，不到返虚，永远不知道返虚境的可怕。 路天行见状，冷笑一声，一步跨出，便已来到一人身后，一掌印下。 又是一名元神饮恨。 片刻功夫，路天行不带一丝烟火气息，一口气将此地近十位元神境灭杀干干净净。 若不是梅询显露出返虚境修为，使得宁州周边武者不敢来此，此地元神境还会更多。 “我将此地元神境悉数解决，下面交给你，我须将此事尽快禀报指挥使大人。” 路天行立于虚空，看着一哄而散的武者，并没有理会，淡淡说道。 说完，路天行便消失不见。 随后一道话音回荡在虚空。 “关于五大剑派之事，你过于优柔寡断，五大剑派没有必要存在世上，尽快动手，迟则生变。” 杨霆正准备奉命行事，陡然听到这番话，吓了一身冷汗。 不过，此时显然没有时间在犹豫，连忙对及季川说道：“动手吧！” 对于季川的实力，杨霆还是有所了解，并不担心他应付不了此事。 第二百零八章 斩了凡 路天行一走，季川终于松了一口气，以他的实力，元神境还能周旋一二。 遇到返虚境，就是待宰羔羊。 虽然看似他身为锦衣卫百户，与路天行是一路人。 但季川那种危机感依然极为强烈。 “季百户，动手，万不能让这些江湖人士离开此地。” 杨霆刚被训斥，路天行的命令他可不敢阳奉阴违，必须不折不扣的完成。 若是此地消息传出去，那他这个镇抚使真就做到头了。 季川点了点头，对这件事情倒是没有什么负担。 这些江湖人士一直到现在还敢留在这里，就应该早有这种觉悟。 被杀的觉悟！ 季川望着四处逃窜的江湖人，幻魔身法直如鬼魅般出现在一个又一个人面前。 众多江湖人士还没有反应过来，只看见刀光一闪而过，便觉得喉咙一痛。 两眼怒睁，随后轰然倒地。 季川淡漠瞥了一眼，再次消失不见。 还留下来的大多都是先天境和宗师境，而宗师境不需要季川对付，基本被杨霆一人解决，他要对付的主要就是先天境。 以季川如今实力，对付先天境简直不要太简单，单方面屠杀，连还手余地都没有。 绯红刀锋闪过，便是一颗人头落地。 锃亮的绣春刀，此时已经浸满鲜红的血水，闪烁着异样的绯红。 不消片刻功夫，四周横躺一片，再无一人站立，杨霆还在追击剩下宗师境，哪怕天涯海角也必须追到。 否则，路天行怪罪下来，他吃不了兜着走。 因此，杨霆可谓丝毫不留手，每一招都是全力而为。 宗师境几乎撑不过杨霆一招，要知道元神境一招，足以毁天灭地。 季川环视四周，原本煊赫一时的神剑山庄，此刻竟死寂一片。 空气中飘荡着丝丝血色，弥漫着让人恶心的血腥味，让季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梅询竟将整个神剑山庄屠戮干净，难怪其修炼速度如同坐火箭一般，直接从元神境飙升到返虚境。 那柄煌灭剑着实诡异强大，可惜被那天宫神将拿走。 虽说梅询境界不稳，可那也是返虚境，江湖上不知多少人一辈子被卡在元神巅峰。 若有人知道煌灭剑有此等逆天功效，江湖上必定再次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恐怕掘地三尺，也会将天宫寻出来，别看那些返虚境实力强大，世上总有一些不怕死的修士，为了利益不顾一切。 “只是那梅询究竟是不是自己都难说，这种力量不要也罢。” 季川嘲讽一笑，追求力量本没有错，自身却被鸠占鹊巢。 可笑！ 这笔买卖怎么看都是不划算的。 如此一想，梅询确实够惨，亲手葬送一切，自以为能够换来无敌天下的力量。 没想到却在急速膨胀的力量中迷失自我，最终成为力量的奴隶。 如今，更是被天宫抓捕，甚至连死都做不到。 这件事情给季川敲响警钟，道心种魔可不是什么正派功法，万万不能贪图修炼速度，而迷失自我。 季川环视四周，之后，慢慢收回目光。 忽然！ “嗯？” 一股异样波动传来，又一闪即逝，好似从未出现。 但季川可不会这样认为，他对自己、对道心种魔自信无比，刚才那丝微弱到极致的波动，不可能有假。 若不是季川修炼道心种魔，是一门视万物为波动的心法。 这一丝波动，季川还真不一定能察觉。 “心跳？” 季川微皱眉头，全力运转道心种魔，仔细感悟那丝波动。 有心跳波动，说明此地仍然有活人。 季川决不允许有人活着离开。 “咚！” 哪怕元神境都不一定能够察觉的微弱波动，在季川这里，像是一声震天响鼓。 “找到了！” 季川眉头一凝，眸光顺着波动延伸而去，一瞬间，目光便已触及波动源头。 “了凡！” 季川话音刚一脱口，突然消失在原地，目标自然是了凡尸体旁。 然而，季川那道迫人的目光，早已让濒死的了凡有所警觉。 一个跃身，急身而退，刚好躲过季川那一抹绯红。 顿时，一道劲气凛冽的刀锋，直接劈在了凡原先躺的地方。 了凡瞳孔一缩，吓出一身冷汗。 没想到季川如此心狠手辣，连试探都没有，一刀劈下。 了凡不清楚哪里露出破绽，竟然被发现假死状态。 要知道他刚才可是骗过路天行这尊返虚境大能，没想到在季川这里着了道。 了凡一双眸子中，充斥着惊疑不定。 尽管如此，了凡此时的状态可不算好，脸色极为惨白，连站立起来都稍显费劲。 刚才那一跃身，也是面临危机时刻，爆发最后一刻的余晖。 “阿弥陀佛，季施主有礼，在下与季施主无冤无仇，为何下此狠手。” 了凡讼了一句佛语，苍白的脸庞一片淡然，仿佛真将生死置之度外。 季川不由冷笑一声，他可是感受到了凡心跳微微加速。 虽然细微，却也真切！ 这不是紧张是什么？ 故作姿态罢了！ 季川沉默，静静看着了凡。 此刻，了凡伤势已经不能用重来形容，恐怕他体内早已一团糟。 武道根基已然受损，不过以少林的底蕴，区区根基受损还是能够慢慢复原。 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了凡见季川冷眼以对，心中焦急不已，面上不露分毫，继续道：“贫僧乃达摩院长老，季施主此举不亚与我达摩院结下不解仇怨，届时施主后悔晚矣。” 了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见季川不为所动，只好改为威逼。 以少林达摩院的分量，足以震慑季川，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少林达摩院钻研本派的武功绝学，少林七十二绝技经过历代达摩院高手的去晦存精，不断的精益求精。 达摩院的每一位高僧，每一位都精通本门的数种绝技。 达摩院的武功名震天下，数千年来声名不坠，固应少林武功博大精深。 如滔滔大海，取之不尽。 “天下武学，源出少林！” 此话一点不虚。 因此，少林达摩院在江湖上享誉盛名，里面哪一位少林高僧不是武艺高强，让人生畏。 第二百零九章 猜测 了凡此时身负重伤，不要说动手，连走动都艰难无比，抛出达摩院，也是想让季川投鼠忌器。 他必须赶紧离开，趁着杨霆不在时离开，不然真有可能命丧于此。 好不容易假死骗过路天行，了凡可不想功亏一篑，坏在季川手里。 季川冷眼看着了凡，淡淡说道：“大师真是健忘，莫不是忘了宁州城那一掌，在下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下一刻，了凡脸色难看起来，刚才确实没有想到这一茬。 这下陷入被动了。 “在宁州城，贫僧为了救下秦师侄，一时情急之下，下了重手，还望施主原谅则个。” 了凡施了一个佛礼，连忙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应付季川。 了凡一直在虚与委蛇，脑海中却在寻找逃离此地的方法，或者说如何说服季川。 忽然！ 一抹绯红刀锋，蓦然在了凡眼前闪过，差之毫厘。 了凡还在思索中，眼见刀光闪过，神情大骇。 了凡一副得道高僧的淡然面容，一时间被破坏的干干净净。 在这危急关头，了凡像是忘记身上伤痛，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扭身子，险之又险避过刀锋。 “季施主，还请住手，贫僧手中还有几门少林七十二绝技。 若是季施主能够罢手，贫僧愿将其交于施主。” 生死关头，了凡哪里顾得上什么少林武学不得外传，先保住性命才是紧要的。 宁愿违背少林寺规，也不能在此地被一先天境杀了。 那他一世名声将毁于一旦，也许会成为少林数千年以来的丑闻。 季川听得此言，冷笑一声，根本不为所动。 少林七十二绝技，若是一般人听此，怕是喜不自禁，立刻答应了凡所求。 可是对于手握数十门破碎级武学，外加如不死印法这等逆天武技，更是数不胜数。 哪里还需要修炼少林七十二绝技，鸡肋而已。 “呵，大师还是将少林七十二绝技带着去见佛祖吧。” 说完，那锋利无比绣春刀，绯红刀锋闪过，泛起浓烈的杀机，携着撕裂一切的气势，朝着了凡急掠而来。 季川眼中凶厉之色，猩红之色一闪而过。 他没有学过任何刀法，只是凭借着道心种魔大法，对一切都了如指掌，轻而易举就能直取别人要害。 了凡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受重伤的他，再也无力抵抗。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抹绯红刀锋，以极为刁钻的角度，轻易划过那脆弱的喉咙。 “呃！” 了凡连挣扎都没有，眼中充斥着无尽的懊悔。 宁州城那一掌，没想到成了他今日的催命符。 了凡根本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对少林七十二绝技毫不动心，甚至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睚眦必报！ 出手狠辣！ 不受诱惑！ 可怕，实在可怕，了凡临死之际，脑海中不断回荡。 若是还活着，必定对季川忌惮到极点。 世上若还有后悔药，他定会放弃救下秦师侄，奈何…… 了凡，死！ 季川望着死不瞑目的了凡，冷哼一声，他可不是什么好人，相反还是极为记仇之人。 说是睚眦必报并不为过。 当日被了凡一掌所伤，他就决定旦有机会，一定亲手宰了这个秃驴。 不巧，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 说来，倒是需要多谢路天行，以季川的实力，想要杀了凡基本上不可能。 哪怕靠偷袭，顶多只能将其重伤。 季川这边结束，不久之后，杨霆浑身沾满鲜血急身掠来。 “怎么回事？” 一来，杨霆自然而然看到了凡，顿时脸色凝重道。 季川说道：“这秃驴刚才假死，骗过路副指挥使，被下官发现。 幸好这秃驴身受重伤，实力百不存一，下官一刀将其毙命。” 杨霆闻言点了点头，受了副指挥使一掌，能假死活下来实属难得。 季川能应付不足为怪，若是季川应付不了，那才是奇怪。 杨霆环视四周，说道：“此间事了，我们立刻赶回宁州城，然后前往其余几派驻地。” 季川懂得杨霆的意思，路天行临走之际，那警告般的话语，显然让杨霆有些发怵。 要不然以杨霆的态度，哪怕这种绝佳时机，他恐怕都不会动手。 如今，宁州五大剑派掌门长老这种高端战力，在此次神剑山庄之役中，几乎死绝。 五大剑派此次元气大伤，宗门再出现一两个异端，说不定会直接解体。 这等机会，正是争抢功劳的机会。 两人以极速掠向宁州城，季川身如闪电，鬼魅异常，速度竟丝毫不逊色于杨霆。 杨霆在前暗暗吃惊，一直以为季川身法只是鬼魅难寻踪迹，在赶路速度方面可能会有欠缺，没想到竟也擅长速度。 这小子是个全才啊，还有什么他不会的吗？ …… 宁州城！ 神剑山庄距离宁州城并不远，城内普通人看到异象，人心惶惶。 别说普通人，就连武者都有些心惊胆颤。 那磅礴的气势，他们直觉得自己犹如蝼蚁一般。 有人前去凑个热闹，但更多的人选择隔岸观火，静静等待。 杨霆那一身飞鱼服，全身沾满鲜血，马不停蹄赶回六扇门。 城中所有人都在关注此事，哪怕异象消失，一切都变得静悄悄。 时间过去很久，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奇怪的是有人暗中前往玄机阁询问，得到的消息却是…… “恕不奉告！” 无论是谁，无论花多少钱，玄机阁统一四字回复。 所有人都没想到玄机阁会拒绝这单生意，让这件事再次蒙上一层神秘面纱。 杨霆正大光明回城，那么多人前往神剑山庄，竟然只有两名锦衣卫回来，不由猜想朝廷是不是又要对五大剑派发难。 各种猜想，一度甚嚣尘上。 然而，并没有过多长时间。 下一幕…… 让所有人噤若寒蝉，再不敢讨论此事，纷纷缩了回去。 “轰隆隆！” 一阵阵马蹄踏地声在城中响彻，震天动地，整齐如一，气势恢宏。 一袭袭绛红色飞鱼服，一柄柄明晃晃的绣春刀，一匹匹宛如洪流般在城中奔腾的骏马。 一切的一切，无不昭示着出了大事，宁州城锦衣卫竟全体出动。 第二百一十章 灭门 “轰隆隆……” 青石地面在整齐如一马蹄下震颤，附近阁楼似乎都在抖动。 不消片刻功夫，这股洪流汹涌而去，扬起一地尘土。 附近江湖人士噤若寒蝉，这等凶焰滔天的威势，不是他们这些散兵游勇能相提并论的。 “锦衣卫全体行动，阵仗这么大，方向又是五大剑派位置……” 有人望着那股绛红色洪流，目露震撼之色，喃喃低语。 “看来锦衣卫真要对五大剑派出手，不知纯阳剑派会作何感想。” “之前神剑山庄之事，会不会是锦衣卫所为……” “加之玄机阁绝口不提此事，不知究竟隐瞒了什么？” 阁楼中，众多江湖人士议论纷纷。 一般情况锦衣卫集体出动，基本都是屠宗灭门，只要被盯上，鲜少有人能够逃脱命运。 …… 宁州城气氛陷入诡异平静中，季川已经随着洪流赶到五大剑派山门前。 “轰！” 整齐划一马蹄声，踏在地面，一阵地动山摇。 杨霆目光冷漠，一挥手，冷冷道：“将五大剑派围起来，不得放一人离开，斩尽杀绝。” “是！”一道喝声，穿入苍穹，让人凛然。 紧接着，一队队锦衣卫四散而来，井然有序。 “怎么回事？” 一阵阵惊惶声，哪怕隔得很远，季川依旧能感受到这些弟子那种绝望，惶恐的无助感。 难怪如此！ 之前，神剑山庄之事，已经让他们精神绷成一根弦。 哪怕元神境遇到这种阵仗，也得发怵，何况只是一些宗门小辈弟子。 此时此刻，一阵惊天动地的震动，将这根绷紧的弦，再一次拉扯紧。 让他们刚刚平复的心情，如同做过山车一般悬了起来。 从那苍白的脸色，依稀可以看见惊恐不安的神色。 “怎么回事？” “不会有人攻打我一剑门吧？” “掌门，长老都不在，我等该如何是好？” 五大剑派其余四门掌门、长老几乎都前往神剑山庄，主心骨都不在宗中。 只剩下一些不问世事、垂垂老矣的长老，更不可能在此危急关头掌控大局，力挽狂澜。 一时间，锦衣卫还未冲进去，宗门竟然先乱起来。 渐渐，有些弟子走了出来，那严整如一绛红色飞鱼服，让所有人瞳孔一缩。 原本惊惶神色，演变成骇然，慌不择路朝着宗门内狂奔。 “锦衣卫！！！” 一声大喝，仿佛耗尽全身力气，在这片天地间回荡，让混乱场面一静。 “锦衣卫来了……” 一道声嘶力竭的嘶吼，让所有人侧目，紧接着便是惊慌失措。 甚至夹杂着害怕，对死亡的畏惧。 锦衣卫每一次行动，都会带起一片腥风血雨，都是为屠宗灭门而来。 而今，临到宁州五大剑派了吗？ 众人心中缓缓浮现这般想法，在心中生根发芽。 不会有错！ 锦衣卫来了，来灭五大剑派了！ “轰！” 茫然不知所措，脸上夹杂着惊恐，甚至忘记自己还是一介武者，还能抵抗，并不是待宰羔羊。 不！ 还有人清醒着，还保持着理智，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懦弱。 “肃静！锦衣卫既然来了，目的不言而喻。但我们不是被圈养的猪羊，任人宰割。 我建议集合除我一剑门之外，另外三派弟子，共同抵抗锦衣卫。 等待掌门回来再做定夺，或者……尽全力突围，能离开一个是一个。” 此人是一剑门一名弟子，能在此时还能保持清醒，远非常人可比。 其实，远不止他一人还能镇定下来。 大多数弟子失去主心骨，又被神剑山庄血色事件，以及锦衣卫围攻五大剑派这一系列事情，刺激的惶惶不安。 “趁着锦衣卫没有动手，我们现在就去集合五大剑派所有弟子，共同抵抗锦衣卫。” 说完，一众弟子面面相觑，害怕慌张的神色慢慢平息下来，不过目光深处依旧藏有慌张。 不仅仅一剑门有此想法，另外三大剑派同样面临这样局面。 一时之间，四大剑派众多弟子几乎全部集合在一起，而锦衣卫却早已将几大宗门团团围住。 一触即发！ 季川拉着缰绳，轻笑道：“呵呵，杨大人，好像除了死寂一片的神剑山庄，其余几派都集合在一起了，倒是剩下许多麻烦。” 杨霆淡淡道：“不错，正好一网打尽。” 之后，杨霆回身道：“传令，锦衣卫各部收拢。” “杀！” 一道足以掀起一番血雨腥风的字眼，落下。 铿锵有力！ 掷地有声！ 轰！ 锦衣卫各部翻身下马，宗门内建筑颇多，地形复杂，不利马匹前行。 锦衣卫，无论缇绮还是百户、千户脸色冷硬，沉默不语，拔出锃亮无比的绣春刀。 宗门弟子眼见绛红色洪流冲击而来，他们反而不再害怕。 不知是人多势众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纷纷祭出自己武器，迎向寂静无声的洪流。 宗门弟子何时见过这等场面，这些温室成长的武者，十成战力甚至发挥不出一半。 “杀啊……” 为了缓解心中恐惧，不断嘶吼，与悍不畏死的锦衣卫搏杀。 若是有心人一定会察觉到那些锦衣卫缇绮，从始至终未说过一句话。 不是不说，而是命令不允许，他们生来就是为了杀人、折磨人。 哪怕宗门弟子功法更强武技更好，那又如何？ 面对如死神般沉默不语的锦衣卫，根本不会任何废话，横刀劈下，鲜血飞溅。 季川穿梭于人群中，提着一口绣春刀，轻松惬意一刀，便是一颗人头滚滚落地。 “啊……魔鬼……” 那根绷紧的弦，咔嚓一声断裂。 终于！ 一些弟子承受不住，慌忙朝后退去，那些缇绮看也没看，继续肆意杀戮着。 直到这些弟子出了宗门，才发现一队队锦衣卫冷漠的目光直视而来。 “呛！” 刀出鞘，刀锋闪过，一颗人头落地。 不知过了多久，宗门内忽然安静下来，寂静无比。 一缕缕鲜血缓缓在地面流淌，慢慢沉淀起来形成血浆，渐渐凝固起来。 季川伫立在一片尸体中，身上沾满鲜血，衣袂迎风而起。 尽管季川身法鬼魅，在这种团战中，难免溅些鲜血。 他看也没看那一具具脸上充满惊恐的尸体，而是环视着周围站的笔直如一的锦衣卫缇绮。 这是他第一见到，就给他极大的震撼。 哪怕默不作声，依旧难掩其锋芒。 第二百一十一章 回城 季川凝视着那些锦衣卫缇绮，从始至终，他们竟未发出一丝声音。 一具具尸体被堆积在一起，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每一个锦衣卫缇绮都面无表情，习以为常，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比这个更加惨烈血腥的事情，他们也都经历过，这样的情形都是小场面。 季川目露思索之色，锦衣卫不愧为秦皇手中尖刀，不仅震慑朝廷诸臣，更能威慑江湖武林势力。 无论修炼功法还是其他资源，江湖门派弟子显然要好很多。 但若要论两者实战能力，哪怕锦衣卫最底层缇绮，都比一些宗门弟子强。 这些人完完全全就是杀戮机器。 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在季川沉思之际，一具具尸体堆积成一座小山。 一簇火焰在季川眼瞳中跳动，渐渐，变成滔天烈火。 一具具血腥的尸体正在被焚烧！ 一缕缕焦糊味随风飘荡，让季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露出一丝厌恶之色。 “季川，我们回宁州城，这里交给他们处理吧。” 杨霆身上倒是没有什么血迹，毕竟五大剑派高端战力几乎死绝，这里并没有能威胁到他的人。 “是，杨大人！” 季川抱拳一礼，随机点点头，表示同意。 杨霆对他格外照顾，他倒是看在眼里，或许这就是提前投资吧。 在陈巍和杨霆眼中，他就是未来潜力股，就算中途夭折，对他们来说损失并不大。 以后，恐怕也会不遗余力栽培他，从杨霆对他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 若非如此，大可不必在路天行面前提起他，显然在为他铺路。 当然，这一切季川乐见其成，正好借助朝廷资源，弥补自身。 他既不是宗门大派弟子，资质一般，顶多领悟力稍强一点。 比起那些如少林、道门大门大派弟子，他还远远不够，欠缺太多太多。 季川了解自己的短板，现有资源完全不能支撑他修炼。 唯有掠夺！ 而且，他可不是一人，还有叶青冥、穆绝等人，加之修炼功法皆为天魔策，耗费资源更是无数。 既然杨霆如此看重他，那么季川接下来就准备展现一些值得投资的能力。 别看锦衣卫掌控在秦皇手中，但其中究竟有多少猫腻谁又说得清楚。 就像这次对道门之事，季川很难相信秦皇会昏聩到如此程度。 很明显，整个大秦都陷入一个巨大漩涡，谁也不能幸免于难。 想到这里，季川心情不由沉重一分，入了锦衣卫，不免会卷入这场纷争。 不过，季川倒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等他跨入第三卷立魔卷，差不多也就晋升宗师境。 到时只要不招惹返虚境大能，在这场漩涡中自保，并没有多大问题。 “喂！杨大人对季百户未免太好了吧，我们还在打扫战场，季百户就能提前回去。 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那日在宁州六扇门衙门朱百户，望着季川和杨霆联袂离开，不由羡慕道。 旁边何元武瞪了他一眼，道：“你要有季百户本事，你也可以。 日后季百户很可能达到我们难以企及的高度。” 何元武其实心中何尝不羡慕，可他有自知之明。 若是没有本事，得到格外恩宠可不是什么好事，升迁太快反而招人嫉妒。 朱百户呐呐不言，也明白这个道理，立刻低头做事，不再言语。 …… 宁州城！ 城中，锦衣卫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城中武林人士的心。 季川和杨霆独自回城，自然引起一番言论，不过他们也懒得理会，径自回到六扇门。 六扇门议事厅！ “季川，等此间事了，你随我一道前往京城，恐怕你还未去过我大秦都城吧。” 一回到六扇门，杨霆坐在六扇门议事厅，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说道。 季川眸光一转，点头道：“下官确实从未去过京城，不知是怎样一番光景。” 说着，季川一脸憧憬之色，似乎对秦朝都城极为向往。 季川心下没想到杨霆竟然直接将他带回京城，他还以为五大剑派事了，会将他留在宁州。 这一点，确实出乎季川意料，不过反应倒是很快。 反过来一想，跟随杨霆会京城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锦衣卫明目张胆灭了五大剑派，三大道门岂会善罢甘休。 特别是纯阳剑派，在旁虎视眈眈，还是趁早离开，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杨霆爽朗一笑，说道：“哈哈哈……我大秦帝都绝对不会让你失望，那里除了没什么大派弟子，可谓繁华到极致。” 季川淡淡一笑，道：“那就多谢杨大人，否则，下官不知何时能有此机会，见识我大秦帝都的风采。” 杨霆笑了笑，随后敛起笑容道：“原本我打算让你留在宁州，后来我想想有些不妥。 一方面，你在青州所作所为，道门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杀你而后快。 而且我们前脚灭了五大剑派，纯阳剑派岂能让我们称心如意。 之前一直不行动，也是一直有少林从中阻挠。 我听闻三大道门掌教入了京城，最终闹得不欢而散。 谁也不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如何。 雷霆之怒？ 亦或是偃旗息鼓？ 我等不得而知，还是不要轻易涉险试探。 因此，留在青州委实不安全。” 季川心中也有此想法，点了点头道：“杨大人所言极是，道门不可能一直忍气吞声。 而且以少林脾性，下官不信会与道门真正刀兵相见。 最多做做样子，若是事不可为说不定会卖了朝廷，让朝廷与道门拼个你死我活。” 两人不知内情，只能根据实际情况来判断。 不得不说，若不是国教一事，哪怕许诺再大利益，少林也不会与道门撕破脸。 国教一事，不论对少林还是道门，都是极大利益，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争取到。 大秦历经数千年，从未有过国教一说，史无前例。 少林若能从中取利，成为大秦国教，那佛门发展将无法遏止，超过道门只在旦夕之间。 杨霆欣赏看着季川，沉声道：“你能看清其中利益关系最好，其实，我将你带到京城，还有另一方面原因。” 第二百一十二章 千户之职 季川眸光微凝，躬身一礼道：“不知是何原因，下官愿闻其详。” 杨霆望着议事厅外，眸光深远，淡淡道：“锦衣卫一直号称是秦皇手中尖刀，无坚不摧，指哪打哪。 靠着锦衣卫之力，历代秦皇根本无惧朝廷、武林任何异端份子。 确实，锦衣卫表现非常出色，无论江湖还是朝廷，无不闻锦衣卫三字而色变。 然而，一个部门不可能永远如此，总会有腐蚀的一天。” 说到这里，杨霆顿了顿，继续道：“将你带入京城，经过这次灭五大剑派的功劳，再加上路副指挥使对你有些印象。 我与陈兄合力，看能不能将你推上千户之职。” 季川一惊，没想到杨霆存有此想法，心思急转，思索着其中利弊。 片刻后，季川忙道：“多谢杨大人栽培，不过是否有些太过急躁。” 不是季川矫情，实在升迁太快，迟早遭人嫉妒。 据说，他这个锦衣卫百户就已经让人不爽，才过这么一点时间，若是再升任千户，岂止让人眼红那么简单？ 到时，不知多少绊子等着他。 他现在需要时间，安稳的环境，而不是惊心动魄的勾心斗角。 不论杨霆成不成功，他定会在朝廷出名，到时可就不止一双眼睛盯着他。 到了那时，他还如何修炼，恐怕每天都得小心翼翼行事，稍有不慎被人抓住辫子，就是危机重重。 杨霆诧异看了一眼季川，第一次遇到升官还不乐意，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毕竟，季川升迁太快，没有历经锦衣卫底层经历，难免有人从中作梗。 杨霆却不知道季川的隐忧，自顾自道：“你放心，我与陈兄二人从中周旋，而且陈兄本事比我大，一定不会有问题。” 季川脸色有些难看，也是一闪即逝，可不会给杨霆发现。 此时，就算他想拒绝也不可能。 那就不是谦让，而是不识好歹。 杨霆看着默不作声的季川，说道：“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何急于将你推上千户之位？” 季川点了点头，说实话，他确实有此想法，多半需要他做什么事情。 否则，两位镇抚使不可能不遗余力栽培他。 季川沉吟片刻，如实道“不瞒大人，下官确有此想法，不论之前百户之职还是如今举荐千户之位，下官都觉得有些草率。” “哈哈……”杨霆大笑道：“不是草率，你那百户之职，我是不知道陈兄用了什么法子，反正也是好不容易争来的。 以你所立功劳远远不够，不仅资历不够，连贡献度也不够。 谁让陈兄法子多呢？ 原本我都以为你那百户当不上，没想到硬生生被定了下来。 我还好奇了很长一段时间，也不知陈兄怎么办到的。” 这件事，季川倒也没有问过，对此事详情知之甚少。 没想到之间这么多弯弯绕绕，委实没想到。 见季川陷入思索中，杨霆继续说道：“不论如何，多少人眼瞅着百户之职，最后还是被你所得。 以你的本事，百户之职绰绰有余，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 至于为何急于将你推上千户之位，原因有多方面。 不止是我和陈兄，各州镇抚使都在培养各类人才，锦衣卫职位竞争尤其大。 为何？ 还不是想趁朝廷混乱之际，培植亲信，安插在锦衣卫中，让他们日后话语权更重。 因为，到了千户这个位子，已经有一定话语权，不再像底层一样被呼来喝去。 其权力不仅体现在朝堂中，还体现在江湖。 而且，唯有千户才有资格竞选锦衣卫镇抚使。 到了镇抚使这个位子，才真正属于锦衣卫高层，权倾一方。” 季川眉头一拧，杨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将他当做亲信培养。 杨霆和陈巍一伙？ 季川怎么觉得有些奇怪呢？ 那陈巍行事作风，与杨霆大相径庭。 拿五大剑派说事，若两人隐隐是一个小团体，那么杨霆绝不会畏首畏尾，早就灭了宁州五大剑派。 何故一直拖着，不作为？ 之后，哪里还有神剑山庄庄主梅询兴风作浪。 这样行事迥异的两人会是同道中人，季川深感怀疑。 季川微微抬眸，瞧了一眼杨霆。 或许…… 陈巍欺骗了他，他们本不是一路人。 只不过，杨霆为人爽朗，一直被蒙在鼓里，不自知罢了。 季川暗自摇了摇头，他可不会多管闲事。 陈巍也好，杨霆也罢，不过都是季川…… 一步！ 一步！ 一步！ …… 朝上攀登的踏脚石罢了，其他任何事情，与他又有什么干系。 杨霆道：“现在锦衣卫中派系分明，相互倾轧太过严重，我等不得不培植亲信，以为应援。” 还有一句话，杨霆没有说明，那就是锦衣卫指挥使柳骧早已知晓此事，却从未插手，一直任其发展。 说句实在话，指挥使大人在杨霆心目中，远远不如那位六扇门总捕头苍总捕，一心为朝廷着想。 这句话，他可不敢与季川说，心里想想就算了。 若是说出来，他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死的啊。 “嗯……我观你先天境后期修为，你若是能在回京之前晋升宗师境，此事再有陈兄从中周旋，应当是十拿九稳。” 杨霆望着季川，捻了捻胡须，沉吟道。 这么一看，杨霆不由震惊，很难想象季川仅仅先天境实力，他都快将季川当成宗师境了。 委实可怕！ 季川闻言，苦笑一声道：“杨大人有所不知，下官刚刚晋升先天境不久，再想破入宗师境怕是不太可能。” 季川巴不得晋升千户一事黄了，他还要全身心投入天魔策中，哪里有时间与人争斗。 这段时间，他更加不可能修炼了。 杨霆点头道：“这么说，还是让陈兄去头疼吧。” 其实，这件事他本意不是如此，不过既然陈巍来信执意如此，他也不介意在后推动一把。 这些，他不会告诉季川，顺便还能赚一波他的感激。 杨霆还在想怎么将季川挖到他手下呢？ 两人在六扇门中交谈，五大剑派之事也都处理完毕。 一阵阵绛红色洪流，再度在宁州城中奔腾，气势低沉，却无人敢轻视。 与去时相比，这股洪流多了些别样的东西。 杀气！ 血腥！ 第二百一十三章 玄阴派 “轰隆隆……” 伴随着一队队锦衣卫回城，酒肆茶楼中热切的讨论，立刻偃旗息鼓。 绛红色洪流急速穿过城中街道，一股浓郁血腥味，随着一阵狂风四处飘荡。 “不知锦衣卫又将哪派灭了！” 闻着这股血腥味，有人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 “那还用问？肯定是宁州五大剑派。依我看，这宁州城平静不了多长时间了。” 闻言，众人都点了点头。 敢在宁州境内，明目张胆毫无理由灭了纯阳剑派分支，那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就算五大剑派早已脱离纯阳剑派，可是这层渊源一直存在。 关键，五大剑派每年供奉给纯阳剑派的修炼资源可不少。 于情于理，纯阳剑派不会袖手旁观。 哪怕闹到京城，纯阳剑派也怡然不惧。 当然，这些都是不知内情的江湖中人，依照江湖经验妄自猜测。 其中实情，还不是这些人能够知道的。 六扇门议事厅中，一阵整齐划一马蹄声传来，杨霆朝外看了一眼，对季川说道：“一切事了，我们立刻离开，一刻不要耽误。” 季川点点头，面上不急，心中却有一股紧迫感。 纯阳剑派如同高悬头顶的利剑，无时无刻不在威胁着他的性命。 除了大秦帝都，季川想不到还有什么更安全的地方。 哪怕杨霆，内心恐怕也远不如脸上表现那般镇定。 危及性命之事，没有人能够淡然处之。 季川没有什么需要准备，至于叶青冥几人他早已派人通知，与他一道前往京城。 “嗯，依杨大人之言。”季川抱拳一礼，紧跟着杨霆出了六扇门。 等杨霆稍作吩咐，季川带着穆绝三人，还有其他锦衣卫几人疾驰离开。 柳媚儿由于不会骑马，只好与叶青冥同乘一匹马，速度倒也没慢多少。 一路上，纯阳剑派这个隐性威胁，一直悬在众人心头，因此都没怎么敢停下来休息。 毕竟，将一切寄托于少林身上，可无法让季川安心，再加上锦衣卫副指挥使路天行回京复命。 算起来，宁州竟无一高端战力，怎么让杨霆等人放心。 若一返虚境前来，他们只能束手就擒。 幸好，一路走来，几人都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有惊无险离开宁州。 一旦安稳离开宁州，纯阳剑派鞭长莫及。 再说不是纯阳剑派主场，也不敢随意杀戮朝廷中人，毕竟还没有真正撕破脸。 杨霆还不知道道门早已与大秦撕破脸，哪里还有什么情面可讲。 至于说什么忌惮，根本不存在。 三大道门传承久远，底蕴何其深厚，若论实力，并不觑大秦。 只不过，道门讲究清静无为，极少与其他势力起争端，除非触及道门底线。 这种做法倒是与佛门大不相同，佛门一向喜欢多管闲事，什么事情都喜欢插上一手。 乱世道士下山救世，和尚关门避祸。 盛世道士归隐深山，和尚出门圈钱。 这句话虽有失偏颇，但也证明道门与佛门本质上的区别。 此次朝廷逐步动摇道门根基，他们岂能继续忍下去，必定降下雷霆之怒。 登州！ 一行数十人身着绛红色飞鱼服，惹得行人纷纷避让。 无论走在哪里，锦衣卫永远是一个禁忌。 除了一些大门大派弟子，对锦衣卫不屑一顾，认为其不过是秦皇手中一条狗罢了。 其余人，哪怕是江湖散修对锦衣卫秉持着敬畏态度。 更何况普通人，动辄灭人满门，由不得让人不恐惧。 长时间赶路，就算铁打的人也难免精神疲惫，在场除了季川和杨霆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脸疲惫之色，那些不苟言笑的锦衣卫也不例外。 “我们先行休息一段时间，再继续赶路。” 杨霆一挥手，几人随意在一家茶肆稍作休息，茶肆中人瞬间走了一大半，多是畏惧锦衣卫威势。 “杨大人，这里是我大秦哪一州疆域？”一出宁州，季川两眼一抹黑，问道。 杨霆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干涸已久的喉咙，才道：“这里是登州，跨过登州基本就快要进入京城了。” 季川沉吟道：“登州……不知登州有何江湖势力。” 杨霆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玄阴派，魔门两派六道中的玄阴派。 在魔门中，玄阴派综合实力数一数二。 当年，天魔教因内斗解体，偌大魔门一夕之间分崩离析。 于是，衍生出诸多魔道门派，其中佼佼者便是现今魔门两派六道。 分别是玄阴派、冥殿、无极魔宗、极魔道、阴阳合欢宗、血神宫、天巫教、七杀门这八大门派。 至于其他魔门，都是些小杂鱼，不过尔尔，不值一提。 虽说魔门一直以来势颓，比起正道六大派多有不如，但也不可轻视。 其中，以玄阴派为最，玄阴派实力在魔门两派六道中实力最强，却也是最低调的一个门派。” 杨霆作为锦衣卫一州镇抚使，对这些江湖势力如数家珍。 甚至其门派有哪些高手，杨霆都一清二楚。 说起玄阴派，季川自然而然想起那位于莫师兄，他好像就是玄阴派弟子，而且地位不低。 后来，季川暗自打听一番，于莫可是位列宗师榜高手，连峨眉秦仙子都不是其对手，可想其实力究竟有多恐怖。 季川曾经直面剑典，深知秦青那一式剑气长河的恐怖。 两相对比，半步元神的于莫，实力显然更为强劲。 杨霆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季川，问道：“怎么，季百户对玄阴派感兴趣？ 玄阴派行事低调，若不是六扇门情报了得，也很难发现其实力。 若不是其余几派拖后腿，玄阴派完全能够媲美正道六大派，成为江湖顶级门派。” 季川笑了笑，道：“下官确实与玄阴派弟子打过交道，不过要说兴趣倒是没有。” “你说于莫？”杨霆疑道。 季川在青州遇到哪些人、做过哪些事，杨霆一清二楚，才会有此一说。 季川诧异一下，随即释然，点点头道：“不错，正是此人，说起来于莫还救过下官一命。” 杨霆笑着赞赏道：“于莫……此人倒可以称得上精彩绝艳，身在玄阴派，却力压诸多大派弟子，确实难得。 据说，于莫已经半步元神，走在大多数年轻一辈前面。” 第二百一十四章 后天三层 接下来，两人没有过多交谈。 季川站起身，缓缓走到叶青冥那一桌，望着脸色苍白却并不惊惶的柳媚儿，轻轻点了点头。 如今，柳媚儿的表现，比起一开始好了太多。 柳媚儿微低着头，不敢与季川直视，内心隐隐还有些畏惧。 迄今为止，她与季川相见不过寥寥几面。 但她对季川畏惧程度，却是与日俱增。 一切皆因为‘姹女大法’。 越是深入修炼姹女大法，柳媚儿对季川越是敬畏。 无论多么晦涩难懂的地方，哪怕叶青冥都不能理解，只要她按照功法记载修炼，几乎很难遇到瓶颈。 可谓进展迅速。 这时，她才渐渐了解‘天生媚体’的恐怖。 柳媚儿并不知道，随着不断修炼‘姹女大法’，她将会越来越迷人，媚体也会被发挥到极致。 练到深处，一颦一笑，皆是魅惑！ 届时！ 天底下，还有谁能挡住柳媚儿一笑。 姹女大法中各种男女交合的描述，不知不觉间，杀人于无形。 柳媚儿本身就是风尘女子，对这些东西当然不会排斥，相反还会如获至宝。 一般女子修炼此等功法，在这保守的时代，恐怕都过不了内心羞耻的一关。 之后，柳媚儿越加坚信季川所言是真，有了姹女大法，或许真能成为那冠绝天下的花魁。 因此，柳媚儿修为突飞猛进，每天都是一个变化，让一旁指导的叶青冥止不住惊骇。 这般变化不仅因为媚体的无上之资，还因为柳媚儿藏有野心，自身努力的结果。 开始从一个柔弱普通的风尘女子，渐渐蜕变…… 谁也不知道她日后能走到什么高度，柳媚儿她自己不知道，叶青冥不知道， 季川也不知道，一切一切都在摸索…… 或许，终有一日，她真的能成为冠绝天下的花魁。 未来，谁又能说得清？ “季兄！”叶青冥站起身，引着季川坐在柳媚儿对面，随即自己坐了下来。 一张桌，四个人！ 季川！ 穆绝！ 叶青冥！ 柳媚儿！ 今日，没想到在这一间茶肆中相对而坐。 日后，或许就没有这种机会了。 “怎么样，柳媚儿修炼成果如何？”季川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淡淡问道。 马上就要到达京城，季川还在考虑该如何安置柳媚儿。 ‘姹女大法’可不是单纯打坐修炼，就能臻至巅峰。 而是通过男女交合之道采阳补阴，唯有如此，才能将‘姹女大法’发挥到极致。 而柳媚儿是风尘女子，男女交合再正常不过，再加上自身媚体，‘姹女大法’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制。 等入了京城，季川准备安置好柳媚儿，总不能跟着他到处跑，耽误修炼，那还要来何用。 这才过来询问具体情况。 一直以来，都是叶青冥负责柳媚儿修炼，季川连自己都忙不过来，哪里还有时间管那么多事。 叶青冥闻言，立刻兴致高昂道：“成果显著，媚儿修炼速度让我望尘莫及，说句不该说的，季兄修炼速度恐怕都没有媚儿快。” 柳媚儿是叶青冥一手教导出来，季川问起，他当然感觉自豪。 季川瞥了他一眼，理也没理，目光转向柳媚儿身上，眸光微凝，郝然发现已经后天三层修为。 饶是季川，也不由瞳孔一缩。 叶青冥说的没错，这般修炼速度，他确实望尘莫及。 这才多长时间？ 一个月？ “不错！”季川点点头，由衷道。 不得不承认，这之中肯定有柳媚儿自身努力的因素。 单纯媚体，当没有这么恐怖效果。 柳媚儿微微抬起头，紧张中带着一丝欣喜，他还是第一次从季川嘴中听到肯定的话语。 季川告诫道：“姹女大法真正效果还没有体现出来，修炼速度就已经这么快，日后一定要注意，不要在力量中迷失自我。 等到了京城，我会为你安排好去处。 你只需抓紧修炼，非到必要时刻不要随意施展姹女大法，特别是对境界比你高，需要格外注意。” 柳媚儿似懂非懂点点头，道：“是！” 接着，季川转头对叶青冥说道：“日后，你好好护着她，若是有什么危险，两人好有个照应，暂时你不用跟着我。” 叶青冥一愣，连忙道：“季兄，我还是跟着你吧。等将媚儿引上正轨，我相信她能应付。” “是不是啊，媚儿！”叶青冥朝柳媚儿挤了挤眼睛，焦急道。 柳媚儿眸光微闪，道：“是是是，若是大人将我送去风月场所，媚儿应该能应付好，不用为我担心。” 季川脸色一阴，皱眉道：“你以为我在为你担心，你若是死了，我又要去寻一个媚体，岂不是麻烦。” 说完，季川瞪了一眼叶青冥，沉声训斥道：“少废话，不是让你寸步不离，你们相互照应。 你自己该干什么事情，自己去做。只有一点，好好修炼紫气天罗这门功法。 想要任何资源，自己去夺。 若是遇到解决不了事情，再来找我。 若有人阻止，那就杀了。” 叶青冥呐呐不语，许久之后，才道：“好，季兄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至于修炼资源，季兄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柳媚儿媚体日后也是一个麻烦，利用好了是一件利器。若是利用不好，反受其害。” 季川望着柳媚儿，微皱眉头沉吟起来。 天生媚体魅惑程度，能达到何等地步，季川不知道。 不过从天魔策卷轴只言片语可以看出，媚体成长起来，绝对不弱于任何人。 那无处不在的魅惑，何人能挡。 这些都是后话，柳媚儿若能达到这种程度，将会成为他极大的助力。 接下来，季川便转身离开。 一段时间之后，杨霆见休息的差不多，吩咐准备离开。 虽说离开宁州境内，安全性得到保障。 但杨霆急于赶回京城，一方面为了周旋季川之事，另一方面此次灭五大剑派可是泼天大功。 这番功劳，路副指挥使肯定不会与他争抢，以他镇抚使的地位，完全可以独占这份功劳。 到时，虽说职位上可能无法得到提升，但修炼资源定然不会少，他刚刚突破元神二境，正需要修炼资源巩固境界。 因此，杨霆急于回京，将这番功劳变现。 第二百一十五章 道玄真人 正当杨霆等人前脚刚到登州时，数位身负利剑道士悄然来到宁州城，脸色阴沉。 “走，我们去宁州城六扇门，掌教真人允许动手，不必留情。”其中一位须发皆白，皮肤看起来却如婴儿般娇嫩。 比起他身后几位小辈，看起来更加年轻，这是道法大成的特征。 此人正是纯阳剑派长老道玄真人，一眼看去，似乎与普通人并无二致，一身实力却深不可测。 “是，道玄长老。” 道玄身后一众弟子，执了一个剑礼，同仇敌忾道。 他们正是纯阳剑派弟子，来之前，仔细查看了宁州五大剑派，那副惨状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淡然视之。 道玄淡然点了点头，面无表情。 除了神剑山庄那些异象，令道玄皱了皱眉头。 至于其余四派被人满门屠尽，尸骨无存，甚至连门派驻地都被焚毁。 尽管如此，道玄眉头皱也没皱一下。 到了他这个实力，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内心出现波动。 若不是掌教真人亲自过问此事，道玄是不会走这一趟。 真以为五大剑派每年上贡那些资源，纯阳剑派就会像保姆一样，时时刻刻庇护你。 怎么可能？ 这点利益纯阳剑派还看不上。 虽说五大剑派祖辈都是纯阳剑派弟子，那点香火情早已随着时间流逝，渐渐耗尽。 直到今天，不得不通过利益牵扯，维系这点情分。 “朝廷不仁，休怪纯阳不义。”道玄说起这句话，不带一丝烟火气息，并没有丝毫温怒之色。 朝廷所作所为，对道门打击无疑巨大，哪怕道门分支被灭，道门都可以淡然视之。 唯独立少林为国教！ 不行！ 道门绝不同意，亦不答应。 少林为国教，步步蚕食道门。 道门还有何立足之地。 若如此，不出两年，少林将会让道门望尘莫及。 少林蛊惑人心的本事，天下皆知。 在这方面，道门都不得不承认，自身远远不如矣。 为此，三清、纯阳、太一三大道门做好同时面对少林、朝廷的准备，道门不惧。 若佛门峨眉敢掺合这件事，那就…… 灭了！ 没有任何转圜馀地。 这是道门的决心，绝不会轻易改变。 若非如此，五大剑派被灭，道门不会出头，更何况让他一个道门长老返虚境大能来处理此事。 为的就是给朝廷一个警钟。 道门不可轻辱！ 若秦皇执迷不悟，道门将不惜推翻秦皇，另立新皇。 千万不要怀疑，道门有这个实力，有这个魄力。 道门历经数千年，甚至比大秦立朝更加久远，底蕴极其深厚。 谁也不知道道门藏着什么底牌？ 这也是少林不敢独自面对道门的原因，哪怕换成整个佛门也是如此。 道玄淡淡说道：“走吧，去六扇门，宁州锦衣卫镇抚使杨霆，不知朝廷少了一个镇抚使会不会心疼。” 言语间，从未将锦衣卫一州镇抚使放在眼里。 在外人眼中，锦衣卫凶名昭著，可在江湖真正顶级大派看来，不值一提。 朝廷一向如此，对大门大派极尽拉拢，对不听话小门派动辄灭门，毫无商量余地。 每次动手皆为锦衣卫，因此，造就锦衣卫凶名，直让人胆寒。 道玄说完，身化一缕剑意消失不见。 其余纯阳剑派弟子无奈摇了摇头，纷纷运起身法赶上。 “铮！” 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意，在整个宁州城上空绽放，城中所有武者抬头望着天空，瞳孔猛然一缩。 “纯阳剑派！”有人失声颤道。 此时，一位仙风道骨的道士，在宁州城六扇门上空肆意释放着剑意。 要知道，大秦为了保护治下子民，严禁在城中械斗，更何况敢在六扇门面前如此放肆。 “纯阳剑派来的好快，观此人凌空而立，实力至少元神境修为。” “什么元神境修为，这是……返虚境！！！” 这是一位元神境修士，抬头望着上空那道淡然身影，脸色极为凝重，颤声说道。 “嚯！” 此言一出，彻底哗然。 宁州锦衣卫镇抚使杨霆做了什么事，宁州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纯阳剑派一位返虚境到此。 而且观其态度，明显是来兴师问罪。 “不会在城中起冲突吧。”有人隐隐有些担忧，说道。 返虚境若是全力施展，足以将整个宁州城打碎。 那时，他们这些人都将成为炮灰。 很多人将信将疑，道门不会轻易起争端，大多选择商谈，以前一直如此。 因此，道门给人感觉就是对一切都不在乎，却又掌控着一切。 否则，又怎么会执掌正道如此多年。 正道六大派确实不如道门，但六大派联手足以震动天下，最终还是甘愿奉道门为首。 由此可见，道门却有其不为人知的手段。 犹记得道门上一次返虚境下山，还是佛道两门围剿天魔教的时候。 当时，天魔教确确实实威胁到佛道两门，那也是佛道首次联手，共同抵抗天魔教，还是因为大天魔尊魔焰滔天。 甚至隐隐有鲸吞道门佛门之意。 最后，大天魔尊闭关未出，天魔教群龙无首，佛道两门围剿魔门，这才使得魔门土崩瓦解。 之后，为了平衡江湖势力，道门选择退出，并没有对魔门穷追不舍。 道门放弃，佛门焉有继续之理。 魔门得以苟延残喘。 以当时魔门情况，几乎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能幸存下来，多亏魔门黑榜八大高手抵挡诸多正道高手。 那一战，让世人知晓，魔门不仅仅有大天魔尊，还有其余高手名声不显。 魔门黑榜八大高手，也是在那一战彻底成名。 如今，魔门八大高手之名，无不让人不闻风丧胆。 也因此，这些年魔门两派六道实力虽弱，但依旧不可小觑。 而今，道门返虚境大能再次出山，证明着什么，任何人都很清楚。 想到此处，一些武者开始偷偷离开宁州城。 不一会儿，纯阳剑派那些弟子赶到此地，望着道玄长老淡然无敌的姿态，心中一阵激动。 “不知哪位前辈驾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这种肆意释放的气势，外面武者都能感受到，何况六扇门衙门，那些捕快早已噤若寒蝉。 第二百一十六章 何元武，死! “不知哪位前辈驾临，项某有失远迎，还望前辈切勿见谅。” 项充感受这股剑意，心中陡然一沉。 返虚境！ 这不是他能对付的。 确切说，宁州无人能拦下此人。 渐渐地，项充躬身弯腰，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额头冒出汗水。 道玄淡淡瞥了一眼项充，眼神淡漠，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你是何人？”道玄呼出一口剑气，淡淡说道。 随着这口剑意呼出，项充身旁瞬间剑意萦绕，吓得他一动不动。 项充脸色发白，他相信，旦有异动，顷刻间身首异处。 项充终究是六扇门一成总捕，远非他人可比，犹自保持镇定。 随即，项充腰弯的更深了，恭敬道：“在下乃宁州城六扇门总捕头项充，见过前辈。” 下一刻！ 项充刚一说完，感觉身边萦绕剑意，凭空消失，好似从未出现过。 奇怪！ 项充暗自疑惑。 道玄淡淡道：“我不找你，让杨霆来见我。” 不是命令，胜似命令，让项充竟无反驳勇气，茫然点点头。 很快，项充猛然惊醒过来，躬身道：“不瞒前辈，杨镇抚使前往京城复命，此刻不在宁州。” 道玄依旧那副不起丝毫烟火气息，但眼神却淡漠到极致，连项充心中都惴惴不安，大气不敢喘。 要是此人一怒之下杀了他，连申冤的地方都没有，朝廷不会为了一城总捕，得罪一尊返虚境大能。 得不偿失！ 或者说，利益完全不对等！ 虽说此人一直没有自报家门，不过项充知道，知道此人是谁。 纯阳剑派！ 毫无疑问，五大剑派之事，纯阳剑派决定插手。 一来，便是返虚境！ 毫无商量余地。 “进京复命？”道玄平淡声音在虚空回荡，紧接着，淡淡道：“恐怕不是复命，而是进京邀功吧。 好！ 很好！ 拿我道门数千条人命，前往京城邀功。” 尽管是愤怒的话语，道玄表面并没有任何生气迹象，反而十分平静。 “轰隆隆！” 道玄周遭虚空，在剑意绞杀下，存存崩裂，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迹象。 如此下去，宁州城不保。 项充大骇，连忙道：“前辈息怒，此事下官完全不知情，望前辈为全城百姓着想，暂息雷霆之怒。” 若是任由这人肆意绽放剑意，致使宁州城空间崩坏，到了那时整个宁州将会被空间风暴吞噬，渣都不剩。 项充话音刚落，那股剑意渐渐熄灭，道玄淡淡道：“锦衣卫还有何人在此，让他立刻来见过。 还有，杨霆离开此地多长时间，距离入京还有多长时间。” 项充擦了一头冷汗，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保证宁州城是他能做最大努力。 至于杨镇抚使会如何，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于是，项充如实道：“杨镇抚使离去已有半月时间，大约还需半月方能到达京城。 另外，此地锦衣卫由……” 项充正准备说出来，可惜，还未说完，便被一道声音打断。 “是我！”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看来等候多时。 想来也是，同在六扇门，又怎么会如此长时间未现身。 在道玄眼皮底下，不可能逃脱。 唯一可能性就是一直保持沉默，一直让项充在前应付，未曾出面。 正是锦衣卫千户何元武！ 原本杨霆准备让何元武一起离开，奈何何元武执意留在此地，执掌锦衣卫大局。 杨霆一走，何元武就是此地锦衣卫直系主官，统领一州之地。 这份资历，对于晋升镇抚使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 因此，何元武选择留下，却没想到纯阳剑派真的来了，还是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 他始料未及！ 何元武走了出来，并没有任何畏惧，身为锦衣卫千户，只需奉命行事，并不需畏惧。 “在下锦衣卫千户何元武，见过前辈！”何元武朝上空道人抱了抱拳，说道。 “好！”道玄点点头，语气平淡道：“锦衣卫杀我道门数千人，我决定以暴制暴，亦会如此。” 何元武闻言，瞳孔猛然一缩，还来不及说话，眼瞳中剑光闪烁，无声无息倒地，身上竟没有一丝伤口。 项充在旁，只听到‘砰’的一声，连忙举目望去，脸色骇然望着何千户双眸充斥着难以置信，再无生息。 “出事了！”项充脸色发白，喃喃低语。 锦衣卫何时被人找上门来，将一位千户杀了，这在以前根本难以想象。 然而，此时此刻，锦衣卫一名千户死在他面前，亲眼所见，做不得假。 甚至，项充都来不及惊叹道玄实力恐怖，还未真正出手，仅凭一缕剑意便能要了一名武道宗师的命。 实在可怖可畏！ 项充可以想象，锦衣卫该是何等雷霆之怒，哪怕对手是纯阳剑派。 这是在挑衅朝廷权威，必须以铁血还之。 “告诉我锦衣卫住所在哪？”道玄淡漠眼神看了一眼项充，问道。 项充一个激灵，瞬间惊醒过来，心中纠结少许，茫然指了一个方向。 道玄循迹望去，微闭双眸，少许睁开双眼道：“念你如实告知，我不杀你。” 声音还在虚空回荡，道玄已消失不见。 项充脸色难看，扪心自问，他算是背叛朝廷吗？ 无可奈何！ 这等人物，让他用什么抵挡。 实话实说，还能有一条生路，非要不识趣，唯有死路一条。 “不好！” 项充惊呼一声，猛然想起来，刚才道玄的那句话，他是要将宁州锦衣卫诛绝。 这是不死不休局面！ 道门已有觉悟，绝不让步。 一切争端将从宁州开始。 想也没想，项充立刻运转身法，朝着刚才指的哪个方向极掠而去。 片刻后，项充终于赶到一个幽深寂静的院落。 原本寂静的院落，变得死寂一片。 门户紧闭！ 项充有种不好预感，推门而入，一具具尸体横躺在地面，脸上神情肃穆，看不到任何恐惧慌张。 唯有，决绝！ 死状，与何元武如出一辙。 返虚境大能，竟恐怖至此！ “完了，一切都完了！”项充颓然放下双手，望着尸体遍野的院落，一阵绝望喃喃低语。 第二百一十七章 项充离开 自大秦立朝，何曾出现一州锦衣卫被屠戮干净。 然而，此事发生了，就发生在项充眼皮底下。 项充望着死寂一片，横尸遍野的院落，遍体生寒。 他是指路人！ 若被朝廷知晓，只此一点，就足够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若非如此，恐怕现在他就如那何千户一般，无声无息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项充万念俱灰，满脸绝望之色回到六扇门，脑海混乱一片。 拖着沉重步伐，项充走进六扇门衙门，仅仅片刻，便觉得疲惫不堪。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项充自觉并没有做错，奈何，别人不这么看，这是不忠！ 对朝廷不忠！ “大人，何千户尸体如何处理，需不需要等杨大人回来……” 项充一走进六扇门，一名捕快小心翼翼走了过来，低声问道。 项充此刻的状态，让捕快有些不安。 项充陡然惊醒，脑海中闪过一丝明悟，竟没有回答捕快之言，径直离开，留下一脸茫然的捕快不知所措。 “大人怎么了？”捕快疑惑不已，却又不敢前去追问，只好将何千户尸体封存起来。 项充背负双手，走在通往内堂的青石路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一路上，诸多捕快前来见礼，项充充耳不闻，尽皆不理。 “朝廷调查，我死路一条，绝无活命可能。 之前一幕幕就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再狡辩也无用。”项充思绪清晰，喃喃低语。 “嗒、嗒、嗒……” 寂静小路上，一道道沉闷走路声，钻入项充耳中。 他内心正在做一个决定，关乎生死的决定。 生与死，皆在一念之间。 “既然如此，这六扇门捕头不做也罢。” 项充低语一声，前所未有坚定，心中已有决断。 紧接着，项充加快脚步，既然已有决定，自然事不宜迟，赶紧收拾东西。 离开六扇门，离开宁州。 项充不会坐以待毙，这一步一旦踏出，将永远成为朝廷通缉对象。 一生都将活在颠沛流离中，就算如此，总好过引颈待戮。 哪怕刚才那一幕，再发生一变，项充依旧会做出如此选择。 不为其他，仅仅为了活命！ 在这个武道通天的世界，活着很难。 每个人都在这谭泥淖中挣扎。 不出片刻时间，项充走了出来，望着巍峨宏伟的六扇门衙门，怔怔出神。 此地，他一呆就是数十年，没想到今日却要离开了。 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感堵在心头，极为难受。 没有知会任何人，项充再度回身看了一眼，独自离开。 项充伤感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直到许久之后，宁州六扇门才发现自家捕头不见了。 一连数天，未见身影。 之后，项充再也没有现身在宁州城。 此事，在宁州城引起一番波动，都以为项总捕被人暗中杀害。 从未有人想过项总捕畏罪潜逃。 …… 登州！ 杨霆等人休息一段时间之后，重新启程。 宁州之事，他们还不知道。 但杨霆速度依旧不慢，不过季川却有另一番体会。 登州疆域极大，连续数天不停歇赶路，却依旧没有横跨整个登州抵挡京城。 要知道，他们坐下马匹都是锦衣卫精挑细选而来，能日行八百的好马。 一日，天色昏沉，一股黑云压城城欲摧之感压迫而来。 杨霆等人奔腾在登州境内，一路上也没有哪个不长眼前来阻难，倒也顺利。 季川驾着马匹，皱着眉头望着天空，心情忽然有些沉重。 一种不详预感萦绕心头。 一般只有武道大成之人，一旦面临危险，都会有这样的示警。 而且，这种不详越来越强烈。 “杨大人，你有没有感觉一丝不对劲。”季川迟疑片刻，问道。 两人如今算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季川对于这种事情肯定不会隐瞒。 真要遇到危险，还需要杨霆解决，毕竟元神二境实力摆在那里。 杨霆微微偏头看了一眼季川，讶然道：“你也感觉到了？” 元神境对于这种心血来潮感受尤为明显。 而类似季川这种先天境武者，即便危险即将降临，也不会有这种感觉。 因此，杨霆对季川这番表现，极为惊讶。 不过，杨霆很快调整心绪，此时显然不是关心这种离奇事情的时候。 随即，杨霆目光凝重道：“你我都有这种感觉，此事应当八九不离十，我们后面应当有人追来。 而且，实力一定比我强，否则我不会有这种危险的感觉。” 季川脸色阴沉，说道：“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能让杨大人感到危险，一定是返虚境，说不定是纯阳剑派。” 没想到离开宁州境内这么长时间，纯阳剑派竟然紧追不舍。 一副誓不罢休的态度，让季川心情陡然沉重起来。 若是返虚境追上来，毫无疑问，几人没有一个跑得掉。 季川可不甘心就这样给五大剑派陪葬。 季川心中沉吟一阵，说道：“杨大人，我们换道如何？” 季川还不相信返虚境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杨霆略一思索，点头道：“好，季百户言之有理，我们不走官道，从小道回京。 真要是运气不好，碰上了，那我们就自求多福。” 季川这个提议其实意义不大但杨霆现在也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返虚境威能莫测，远非常人所能理解，真要寻找他们位置，再怎么逃也逃不出手掌心。 因此，他才会丧气的说自求多福。 杨霆率先离开官道，后面无一人询问，纷纷紧跟而上。 锦衣卫只需遵守命令即便，至于原因，不需知道。 然而，杨霆等人还未走远。 “咚！” 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威压，骤然降临。 虚空中嗡嗡作响，好似苍穹被撕裂一般，不断传来沉重压力。 此时，四周人迹罕至。 “不可能，这到底是谁？”杨霆涨红着脸，身上背负着沉重压力，似乎都能听到骨骼在哀鸣。 杨霆脸上犹自带着难以置信。 “哪怕整个道门有此实力，不出一手之数，纯阳剑派究竟派谁来了。” 杨霆身下马匹早就不堪重负，四条腿因断裂屈膝跪在地上，低吼道。 第二百一十八章 慧能 “咚！” 虚空震荡，整个大地都在震动，宛如实质的威压，就好像置身于狂风骤雨中一般。 可以清晰感觉到，一股压力镇压在他们头顶。 季川咬牙坚持，艰难抬头望着上空，顿时瞳孔一缩。 原本空无一人的上空，此刻站着一位神情淡漠、仙风道骨的道士。 一道目光，落在季川身上。 这是一种漠视，对生命的漠视，对蝼蚁的漠视。 “噗！” 陡然间，季川吐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神情骇然。 “剑意！” 季川沙哑着声音，低语道。 季川都已经如此不堪，更何况其他人，锦衣卫那些缇绮早已双膝跪地，口中不要命吐出鲜血，昏迷不醒。 连叶青冥和柳媚儿都坚持不住瘫倒在地，穆绝微屈双腿，死死硬撑。 这股威压下，无人能够保持平静。 “此人足以比肩武曲星君，甚至更强，究竟何方神圣？”季川再也坚持不住，瘫坐在地上，思绪流转。 不是不能硬撑，而是不想徒劳耗费体内真气。 杨霆要紧牙关，抱拳一礼道：“不知哪位前辈驾临？” “你是杨霆？”那道士没有回答，或者说不屑回答，反问道。 虽是疑问，却极为肯定。 杨霆眼瞳一缩，道：“在下正是锦衣卫镇抚使杨霆，不知前辈到底是……” 话音落地！ 轰！ 一股比刚才沉重十倍压力席卷而来，将杨霆整个人压垮在地，让他动弹不得。 “区区元神境也敢质问我，就算柳骧也不敢如此对我说话，你何来勇气。”道玄淡淡道。 这番话很狂妄，却并非自负，他只是实事求是罢了。 此人，正是从宁州赶来的道玄真人。 杨霆脸色狰狞，内心怒吼咆哮。 可惜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你再倔强，也不过是蝼蚁的垂死挣扎。 道玄平淡道：“是你杀我纯阳剑派分支五大剑派数千人弟子，甚至尸骨无存？” 杨霆阴沉着脸，沉默着。 “冤有头债有主，锦衣卫杀我道门弟子，我当杀锦衣卫。” 道玄刚一说完，一缕缕剑意萦绕周身，准备朝着季川等人急掠而去。 一缕微小剑意，足以杀掉在场任何人。 “阿弥陀佛！” 一道宛如洪钟大吕般声音，将道玄周身剑意纷纷震碎。 不多时，一位身着灰色僧衣的和尚立于虚空，施了一个佛礼，与道玄隔空相望。 季川仰头凝视着天空之上，内心震动不已，喃喃道：“少林？” 又是一位返虚境！ 季川从两人身上感悟着真气波动，两人实力不遑多让。 季川内心升起一股紧迫感，一直以来面临的局面，先天境已经远远不够。 “这少林僧人似乎是来救他们？”季川与杨霆对视一眼，见杨霆点点头，不用松了一口气。 危机未解，但总有一点希望。 “阿弥陀佛，道玄真人别来无恙，你乃江湖前辈，何故为难一众小辈，岂不让江湖同道耻笑。” 来人一脸悲天悯人之色，说话夹枪带棒，语气平淡道。 “慧能！”道玄一直以来淡然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这是一种极为厌恶的表情。 “慧能，你从纯阳剑派跟来，一路阻挠。 难道真要做朝廷走狗，一条道走到黑，与我道门不死不休才肯罢休。” 道玄周身剑意闪烁，双眸微微眯起，直视着慧能和尚。 “慧字辈！”季川心中震惊道：“朝廷究竟与少林做了什么交易，竟然能让少林慧字辈甘愿出寺。 若是活下来，此次京城之行，前途难料。” “道玄真人此言差矣，我少林受秦皇所邀，非是与道门对立，还望道玄真人莫要误会。 再者，真人在宁州城大肆杀戮，实在有悖天道。 如今，贫僧劝诫真人不要执迷不悟，再为难一群小辈弟子，实在有失道门颜面。” 慧能面带微笑，言辞恳切，却句句都在讽刺道玄真人。 “此人乃锦衣卫镇抚使杨霆，是杀我道门五大剑派数千弟子罪魁祸首。 我必须为我道门讨回公道，怎么？慧能和尚你要拦我？” 道玄眯着眼睛，淡淡道。 谁都能听出来，道玄真人生气了。 若不是慧能与他实力相当，他早已将慧能镇压当场，哪里还会如此多废话。 反正少林与道门撕破脸是迟早的事。 慧能淡然一笑，讼了一句佛语，道：“阿弥陀佛，贫僧既然来了，真人恐怕不能如愿以偿了。” 慧能很自信，虽然无法战胜道玄真人，不过想要在他手下杀人，却也不易。 道玄周身剑意闪烁，恍惚间，空间一阵扭曲，一缕缕剑意距离季川等人不过尺许。 然而，就是这尺许的距离，让这一缕缕剑意不得寸进。 此时，季川等人面前一层淡黄色薄膜缓缓呈现，挡住剑意。 唯独穆绝三人身前并没有剑意侵袭而来，恐怕道玄只杀锦衣卫，至于无关人等他也不愿多造杀戮。 “既然慧能大师成心阻挠，那贫道也就不客气了。” 道玄神色阴郁，手中捏了一个剑诀，一柄利剑出鞘。 剑，出鞘！ 平平无奇！ 然而，道玄神情凝重握着手中之剑，直视着慧能。 “纯阳剑！” 慧能脸色蓦然大变，身形急退。 纯阳剑相传乃道门祖师吕祖佩剑，乃纯阳剑派镇宗之物。 一般都由纯阳剑派太上长老保管，不可能轻易出宗。 单论实力，他与道玄实力相差无几，但若是道玄手握纯阳剑，完全可以将他斩杀于此。 这也是慧能急速退后的原因。 为了朝廷几个蝼蚁，搭上自己性命不值当。 慧能凝神望着道玄手中之剑，原本惊骇的脸色，渐渐变得疑惑重重。 “不对！”慧能猛然惊醒，惊呼道：“不好，上当了。” 道玄趁着慧能疑神之际，周身凌厉剑意飘然而至季川等人面前。 轰隆！ 远比之前剑意更甚，将那层淡黄色薄膜轻而易举打碎。 一缕缕银白色剑意，如同一条顽皮小蛇钻入众人脑海。 杨霆还在凝神仰望上空，忽然，眼神一怔，无神倒地。 原本昏迷不醒的锦衣卫缇绮，再也无法苏醒。 只剩下穆绝等三人，安然无恙。 不！ 不止三人！ 在银白色剑意刚一钻入季川脑海，季川的身影如泡沫般碎裂。 二百一十九章 好自为之 季川身影‘砰’的一声碎裂，消失不见，再度出现，已然蹲在数米之外，大口喘着粗气。 千钧一发！ 对于季川来说，刚才若是慢了一步，性命难保。 若非道玄害怕慧能反应过来，前来阻止，才仓促出招。 季川恐怕连结印的机会都没有。 虽说不死印法可以制造虚假的气机感应来诱导对手，不过那也要看什么样的对手。 对方可是返虚境，哪怕牵引气机成功，瞬间就会被发现。 道玄整个心神都放在慧能身上，这才让季川侥幸活了下来。 再来一次，这种情况很难复制，几乎不可能成功。 “呼……” 季川额头冒着冷汗，大口喘着粗气，一半是运功过度所致，另一半是面临生死绝境的紧迫感。 这种稍有不慎，就会身首异处，如何能让季川淡然以对。 关键面对返虚境，季川连殊死一搏的机会都没有。 “咦！” 道玄微眯双眸，望着低着头喘气的季川，轻咦一声。 那一缕缕银白色剑意，明明锁定了每一个人，没想到还能有人活下来。 而且，活下来并不是实力最强的杨霆，反而仅仅是一名先天境，让他有些兴趣。 在道玄目光落下，季川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如非必要，他绝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引人瞩目。 这与找死无异！ “道玄！” 这时，一道怒声传来，正是刚才急身退后的慧能。 慧能满脸怒容，刚才实在丢人的紧。 堂堂一位少林高僧，竟然被一柄假纯阳剑吓退，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慧能一声怒喝，将道玄从思绪中拉了回来，眸光微转。 慧能平息心中怒火，望着下方死不瞑目，眸光中带着茫然的尸体，脸上一副悲天悯人的神色，讼了一句佛语道：“真人身为返虚大能，竟对一群小辈下此毒手，是否有失道门名誉，岂不令天下英雄耻笑。” 慧能不介意将此事昭告天下，这种损人利己之事，少林愿意做幕后推手。 道玄脸色平淡，并没有因为慧能一句话而恼怒，而是淡淡道：“慧能大师果然宽宏大量，不若我现在去杀数千少林弟子，不知大师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淡然。” “你……” 慧能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一闪即逝，随后摇头道：“真人怎么如街头泼妇般狡辩，实在有失高人风范。” “呵！大师也是巧舌如簧，彼此彼此。”道玄冷笑一声，冷嘲道。 道门与佛门之间离翻脸，就差一根导火索。 既然如此，道玄根本没有必要与慧能客气，他们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若非如此，道玄怎么可能与慧能废这么多话，早已将其镇压在此。 就如那慧难，被魔门黑榜高手镇压，最终重伤回寺。 慧能内心无奈，他原本考虑将这行锦衣卫救下，也好找秦皇谈些条件，将立国教一事提前。 没想到着了道玄的道，他手中那柄剑确实与纯阳剑派吕祖佩剑纯阳剑如出一辙。 乍一看，确实让他心惊胆颤。 因为，这柄剑足以将他斩杀。 不过，若是凝神望去，剑刃上覆盖一层道韵，那是纯阳剑道韵。 虽说会增加剑的威力，但与纯阳剑一比，两者之间云泥之别。 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丝毫威胁，简而言之，他上当了。 道玄突然目光转向季川，淡淡道：“你刚才那一招叫什么？” 这一股不容置疑的口吻。 道玄冷漠的目光，似是充斥着凌厉剑意，落下季川身上，让他遍体生寒。 慧能讼了一句佛语，道：“阿弥陀佛，得饶人处且饶人，真人难道脸面都不要了么。” 道玄知道手中之剑，吓不住慧能。 一次还能出其不意，下一次慧能不可能会上当。 道玄也是借助纯阳剑威名，否则哪里能吓退慧能，索性只剩季川一人，最关键宁州锦衣卫镇抚使杨霆身死。 道门也算为五大剑派被灭一事，做了一个交代。 道玄只是疑惑季川怎么躲过那道剑意绞杀，连元神境都不能幸免，一个先天境何德何能，能让一名返虚境无功而返。 “贫道略有疑惑，怎么？慧能大师连这也要阻止吗？未免管的太宽。” 道玄瞥了一眼，眼神中饱含嘲讽，淡淡道。 慧能当然不可能因为慧能一句话而生气，身为得道高僧，修身养性功夫可不差。 “阿弥陀佛，真人请便！”慧能双手合十，施了一个佛礼，说道。 慧能说完，道玄嘲讽看了一眼，随即目光转向季川道：“小辈，刚才那一招是什么？ 幻术吗？ 天底下竟然有此等精妙绝伦幻术，委实让贫道大开眼界。 天下果然能人辈出，竟创出这等令人惊艳的功法。” 道玄第一想法便是幻术，内心不信，却又无法解释季川真真切切幻化一道一模一样身影。 “不错，正是幻术！” 道玄误会，季川将计就计，索性承认是幻术。 “哦？刚才那招叫什么？”道玄讶然，好奇道。 季川道：“不死印法！” “不死印法……” 道玄身为返虚境大能，又是道门纯阳剑派长老，知识极为渊博，武林中有数的功法基本可以如数家珍。 然而，道玄脑海中闪过一本本令江湖人疯狂的功法，却无一叫不死印法。 道玄深深看了一眼季川，没有再问，而是朝着慧能道：“慧能大师回寺转告贵寺方丈，若少林执迷不悟，我道门奉陪到底，绝不妥协。” 到了他们这种位置，所说的话完全可以代表门派。 “阿弥陀佛，贫僧一定带到。”慧能淡淡道。 对于道玄的威胁，充耳不闻。 “哼，好自为之，莫要被朝廷当枪使。” 道玄说完之后，转身离开，一步跨出，不见踪影。 慧能望着虚空，眼睛眯着一条缝隙，身上佛光弥漫。 任谁也会赞一声得道高僧！ 道玄走后，季川立刻起身，浑身一阵疼痛，仿佛听到骨骼在哀鸣，躬身道：“多谢大师相救！” 慧能居高临下，淡淡道：“嗯，你抓紧时间回京，将此事如实汇报，不得有丝毫隐瞒。 道玄既然离开，就不会再来追杀。” 第二百二十章 一路急行 慧能话里有话，若是季川不将此事如实汇报，他的这番苦心不是付诸东流。 至少要让锦衣卫知道此事，秦皇才会知晓，为了加快成为大秦国教，少林不遗余力帮助朝廷挡下道门。 若非少林一直暗中作梗，朝廷岂会如此轻松，轻而易举灭了数个道门分支。 这次道门不知发了什么疯，竟然让道玄亲自出手。 道玄乃纯阳剑派执剑长老，地位仅次于掌教纯阳真人，实力与纯阳掌教不遑多让。 道门高手，道玄足以排进前十。 季川躬身一礼道：“回京之后，定会将此事如实禀报。” “嗯！”慧能不想多言，与一介蝼蚁有什么好说，随即折身离开。 季川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望着慧能离开，许久之后收回目光。 “我们立刻离开，找个安全地方恢复伤势。” 一行四人专挑荒无人烟的地方，在这波云诡谲的江湖，还是小心为上，免得重伤之际，被人钻了空子。 此时，他们可没有任何还手余地。 哪怕季川，伤势也是不轻。 更不用说叶青冥、穆绝两人，伤势极重，柳媚儿完全奄奄一息。 道玄威压，元神境之下没几个人能够承受，幸好他们不是被特意关照对象。 此次，算是全军溃败。 这就是江湖，没有实力，只能任人宰割。 季川等四人沿着山脉没走多远，寻了一处并不深邃的山洞。 季川等人立刻进去疗伤，丝毫不愿耽误时间，毕竟他还要回京复命。 而且，杨霆已死，覆灭五大剑派之事，鲜少有人知晓，功劳说不定会落在他头上。 幸亏当日杨霆让他在路副指挥使面前露了一面。 如若不然，入京之后，此事说不定还会扯皮。 最后，扯着扯着，这份功劳说不定就落不到他头上了。 “师兄，伤势如何？” 季川伤势较重，穆绝等人或许不是锦衣卫缘故，受到威压远远低于季川，所以伤势应当不重。 说到底，道玄此人还算不错，没有妄杀无关人等。 不然，穆绝三人早被剑意抹杀，步了杨霆的后尘。 他们可没有修炼不死印法和道心种魔，没有两者结合，哪怕季川也不能幸免。 “伤势不重，不过柳媚儿修炼不久，若不是姹女大法护体，早被碾压成渣。 即便如此，柳媚儿状态不算好，体内一团糟。” 穆绝对自己伤势根本不在乎，比这更重的伤势都活了下来，哪里还会在乎这点皮毛伤。 哪怕道玄当场将他打杀，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只会咬紧牙关，朝着道玄恶狠狠一劈。 闻言，季川微皱眉头，望着昏迷不醒的柳媚儿，说道：“我替她调理一下伤势，应该问题不大。 只要她不死，伤势无所谓，总能休养好，我们没有时间等她自然恢复。” 季川扶起柳媚儿，盘膝而坐，不断输送真气，调养她体内伤势。 魔种深种柳媚儿体内，季川沟通魔种，柳媚儿体内伤势一目了然，治疗起来也方便许多。 不断输送真气，季川脸色有些发白，就算道心种魔这种破碎级功法，但他毕竟只是先天境，丹田真气有限。 许久之后！ “嘤……” 柳媚儿微皱秀眉，满脸痛苦神色，缓缓睁开双眸，终于苏醒过来。 “呼！” 柳媚儿一醒，看起来伤势极重，季川没有理会，立刻收功没有继续为她疗伤。 反正不需柳媚儿战斗，伤势重一点并无紧要关系，季川也没有那么多真气为她疗伤。 接着，柳媚儿自行运转姹女大法，皮肤渐渐泛起粉红之色。 季川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媚体果然不同凡响，不仅资质绝佳，修炼速度也是极快。 说不定，哪一日柳媚儿实力将会超过季川。 不过对于季川来说，这可是一件好事，魔种不仅可以控制人生死，还可以吸收宿主真气反哺自身。 这是一种比姹女大法更加霸道的掠夺之道。 在这略显黑暗的山洞中，几人盘膝治疗伤势，外界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两日后，几人相继睁开双眸，除了柳媚儿伤势颇重，叶青冥和穆绝两人恢复不错。 季川环顾四周，言道：“走，我们准备入京！” …… “哒、哒、哒……” 一阵阵马蹄传来，一路急行，若遇阻拦，季川直接拿出锦衣卫腰牌，畅通无阻通过登州数座城池。 此刻，季川更加感觉谋个一官半职，尤其是锦衣卫这种让人闻风丧胆的职位，简直不要太便利。 一路，何人敢拦锦衣卫。 哪怕锦衣卫最底层缇绮，只要纵马而行，任何人都不敢阻拦。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这名缇绮是不是有任务，或者有重要情报。 一旦阻拦，出了事情，谁又能担的了责任。 季川感受到从未有过的便利，幸好道门并没有追来，否则季川引颈待戮。 道门之怒，尸横遍野！ 宁州城锦衣卫尽数被屠，一州镇抚使毫无抵抗力被杀。 而这仅仅是开始。 未来，朝廷将面临道门怎样报复犹未可知，但季川相信道门绝不会雷声大雨点小。 这不过都是前戏，暴风雨前宁静，为酝酿真正风暴做准备。 从之前少林慧字辈以及道门道玄所言所行，朝廷与少林是一方，共同针对道门，而道门同样不甘示弱，还以颜色。 季川眸光微闪，如今他也算是朝廷一员，道门的怒火，显然都撒在锦衣卫身上，日后倒是要小心。 “嗯？” 一路急速赶路，忽然，季川感觉到一股波动，立刻放开阳神，发现距离还远。 季川陡然勒紧缰绳，一挥手，几人立刻停了下来。 “你们隐藏起来，我去去就来。” 为了不被发现，季川丢下马匹，运起身法无声无息靠近。 前方是他们必经之路，之前被道玄吓出一身冷汗，季川不得不小心谨慎。 道心种魔修炼而来阳神之力，对波动格外敏感，因此季川总能料敌先机。 季川身影不断变幻，隐藏在草丛中，无声无息。 不死印法化虚为实，再有道心种魔加成效果，季川想被发现都很难。 第二百二十一章 玄阴派贺天宁 季川猫着腰，踽步前行，越临近波动越强烈，令季川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种波动，唯有元神境武者。 季川目视前方，一些青稞树木挡住视线，隐约间看见两人在林间打斗。 季川暗自沉吟，迟疑片刻，随后慢慢靠近。 季川扒开眼前杂草，两道身影落入季川眼中。 此时，两人正在殊死搏斗，招招致命，毫不手下留情。 季川小心隐藏自己，凝视着正在交手的两人，若有所思。 一人身着暗红色长袍，另一人穿着略显邋遢，腰间别着一个葫芦形状的酒壶。 “巫同峰，为何杀我玄阴派弟子？”那位身着暗红色长袍，满脸怒容。 嘴上说着，手中却是不停，一道道真气风刃，朝着巫同峰攻去。 “轰、轰、轰……” 两人运转真气对轰起来，虚空传来一阵阵震荡声。 仔细看去，那位邋遢武者，也就是巫同峰略微处于下风。 若是一直如此下去，巫同峰必败无疑。 当然，这些都是季川暗自揣测，具体还要看两人交手情况。 毕竟，两人究竟有没有后手，季川并不知晓。 一阵阵劲风鼓动，季川身旁杂草被掀的四处纷飞，惹得他往后退了退。 万一不小心暴露，他可没有那么好运，再次遇到少林慧能，及时救援。 而且，慧能也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少林，因此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祈祷。 自己小心一点，方为上策。 “玄阴派？”季川目光落在身着暗红色长袍武者身上，喃喃低语。 之前才与杨霆提起玄阴派，没想到今日竟真遇到玄阴派弟子。 此人，倒是不像弟子，反而更像是玄阴派长老。 “嘿嘿，贺天宁，玄阴派弟子怎么死的，难道你不知道么，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才对啊。” 巫同峰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笑着嘲讽道。 这番话蕴藏的信息量倒是不少，季川眯着眼睛，见怪不怪。 类似玄阴派这种魔门，门内长老想杀一名弟子，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一句忤逆，便可随意打杀。 巫同峰一席话，显然不是这个意思，之间肯定有些猫腻。 贺天宁顿时眯起眼睛，环顾四周，并没有外人，冷声道：“巫同峰杀我玄阴派数十名弟子，贺某身为玄阴派弟子，理应为门下弟子报仇，为他们讨回公道。” 贺天宁和巫同峰各执一词，都是信誓旦旦，冠冕堂皇。 巫同峰哈哈一笑，道：“好好好，贺天宁，你既然这么不要脸，玄阴派弟子算是我杀的好了，只要能让你内心舒服一点，我都无所谓。 我可不像某些人，一副丑陋嘴脸，敢做不敢当，真令人作呕。” 巫同峰一番冷嘲热讽，贺天宁云淡风轻，脸色不变，淡淡道：“既然你承认了，贺某自然要为门下弟子报仇。 不过…… 只要你将东西交出来，我倒是可以不计前嫌，放你一条生路。” 巫同峰讥讽道：“贺天宁，我看你一点不像玄阴派这等魔门长老。 反而更像正道六大派那些正人君子，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还非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恶不恶心，你不会是正道派来魔门卧底的吧。” 贺天宁顿时眯起眼睛，淡淡道：“贺某行的正坐得直，何来卧底之说。 我看你还是将东西交出来，我自会放你一条生路。 你应当知道，就算你不主动将东西交出来，你也不是贺某对手。 无非我将你杀了，然后亲自来取，并不费多大功夫。” 巫同峰冷嘲一声，道：“呵，贺长老不愧是大门大派长老，说起话来腰板就是硬。 可惜啊，贺长老亲手杀了门下数十名弟子外加一名长老，本以为能顺利拿到东西，却没想到被别人捷足先登。 贺长老一定很生气吧，哈哈哈…… 你猜，这条消息若是被散播到江湖上，你在玄阴派还有立足之地吗？” 贺天宁闻言，眼中闪烁着危险光芒，冷冷道：“不会，这条消息不会传播到江湖上。 等我将你也杀了，这条消息再也无人知晓，哪怕玄机阁也不会知道实情。 届时，所有人都知道散修巫同峰杀害数十名玄阴派弟子。 玄阴派长老巫同峰一怒之下，奔袭百里，为门下弟子报仇，诛杀巫同峰。 到时，贺某在玄阴派地位更加稳固，何来无立足之地一说。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巫同峰愣住了，着实没想到贺天宁已经没下限到如此地步，简直无耻到极点。 “佩服佩服，贺长老一番言论，让巫某大开眼界，五体投地。” 巫同峰一脸赞叹，由衷叹道。 果然大门大派没有一个简单货色，若是没有这一张无坚不摧的面皮，怎么可能脱颖而出，成为宗门长老。 巫同峰身为散修，但为人并不正派，却也有自己的底线。 类似贺天宁这种话，他还是羞于说出口，还是修行不够啊，巫同峰暗自感叹。 蓦然，巫同峰脸色一变，话锋一转，冷着脸道：“不过，贺长老未免太过自信，巫某虽不济，却也不会任人宰割。 若是不信，贺长老可以一试，巫某自当奉陪。” 巫同峰一副决死态度，让贺天宁眉头微皱，顿感棘手。 别看他说的轻巧，好像能够轻而易举拿下巫同峰似的。 相反，之前为了杀玄阴派那名同行长老，真气消耗甚大。 虽说他是元神三境真神境，而巫同峰是元神二境化神境，两人相差一个小境界。 若是在平时，贺天宁有信心将巫同峰拿下，奈何他真气消耗巨大，正处于虚弱状态。 想要战而胜之，艰难无比。 因此，刚才才会言语相激，让巫同峰主动交出东西。 想到这里，贺天宁内心更加愤怒。 原本都已经得手，没想到巫同峰横插一杠，将东西抢走，让贺天宁措手不及。 贺天宁为了这件东西，从拍卖行花费天价得来，又残杀一众同门，千辛万苦就要得到这件东西。 没想到，被突然出现的巫同峰抢夺。 可想而知，贺天宁是多么愤怒，这才从登州城奔袭数百里，对巫同峰紧追不舍。 第二百二十二章 壮士断腕 一是为了拿回那件东西，毕竟付出如此代价，怎么可能甘心，他也不可能放弃。 事涉破碎境界，不论是谁都会为之疯狂。 二是想出心头一口恶气，若是不将巫同峰杀了。 这件事将一直恶心着他，恐怕都会成为心魔，对武道修行极为不利。 “贺长老所作所为，没想到最后为巫某做了嫁衣，哈哈哈……”为了扰乱贺天宁心境，巫同峰从一开始就一直冷嘲热讽。 “哼，小人行径，你竟然还沾沾自喜？”贺天宁根本不受影响，反讽道。 巫同峰满脸无所谓，笑着道：“哈，能从玄阴派贺天宁长老手中夺的东西，难道不应该沾沾自喜吗？” 贺天宁耐心被消磨干净，陡然沉声道：“巫老鬼，最后问你一句，那张残图你交还是不交。 你根本不知道那张残图有什么用，留着又有何用。 何苦为了一件没用的东西，丢了自己的性命。” 巫同峰笑着道：“嘿嘿，我确实不知道残图究竟有何用处。 不过我看贺长老对这张残图要紧的很，想来应该是了不得的东西。 不知贺长老愿不愿意与巫某分享一二，你我二人合作，何事不成？ 怎么样，贺长老对巫某的提议，觉得如何？” 贺长老眼中凶厉之色一闪而过，残图的秘密，他决不允许别人染指。 巫同峰，他必杀之！ 哪怕为此付出一定代价，他也在所不惜。 “哼，巫老鬼你也配与某合作。”贺天宁冷哼一声，一道漆黑掌力在掌心缓缓凝聚。 巫同峰隐隐威胁之意，让贺天宁生出必杀之心。 原本就没打算让巫同峰活着离开，如今更加不可能了。 “嘿，大话谁不会说，贺长老真气还剩几成。” 巫同峰冷笑一声，实则内心警惕，暗自准备先发制人，奈何一直没有机会。 单论实力他可不是贺天宁的对手，毕竟两人差了一个境界。 元神境，一境一重天！ 何况真神和化神实力相差本就悬殊。 幸亏贺天宁经过之前一战，损耗不小，导致实力受损。 否则，他早已被毙于掌下。 若非如此，他又岂会冒着这么大风险，去抢夺一个不知名的残图。 其实，他隐隐有些后悔之前的冲动之举。 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自己酿下苦果只能自己吞下去。 面对玄阴派长老，巫同峰内心警惕到极致，他一介散修，拿什么和大门大派长老相比。 不仅实力悬殊，而且功法武技相差同样不小。 “哼！” 贺天宁冷哼一声，全身漆黑真气凝聚于掌，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巫同峰轰去。 掌风呼啸，声势惊人！ 这一刻，巫同峰清晰捕捉到贺天宁眼中那一抹杀意，让他感到心头凛然。 电光火石之间，巫同峰来不及多想，拽下腰间酒壶，鲸吞似的饮了一口酒。 此酒，既是药酒，又是灵酒！ 巫同峰一口气饮下，满脸涨红，这是体内真气过盛导致。 “吼！” 巫同峰憋红着脸，一掌迎上，掌出如龙，劲风呼啸而过。 眨眼间两人轰然相撞，一股股澎湃真气激荡而出。 轰！ 两人相撞，一道真气波动朝四周扩散，顿时周围一片寂静。 “轰、轰、轰……” 由于贺天宁真气损耗严重，虽比巫同峰境界高，两人倒也有来有往，实力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 巫同峰借力后退，仰头饮了一口酒，苍白脸色瞬间变得红润。 巫同峰冷笑一声，他这药酒都是由珍稀灵果酿制，乃补充真气无上灵药。 若是贺天宁打着和他消耗的念头，此战他必胜。 不过，贺天宁玄阴掌阴毒无比，再加上精妙异常，一时之间竟将他压制在下风。 尽管如此，巫同峰心中止不住冷笑，与他真气对拼孰为不智，没想到玄阴派长老竟也如此糊涂。 他完全可以通过灵酒补充，灵酒可不像一般补充真气丹药，能够在短时间内补充真气，而服用丹药必须打坐调息。 因此，丹药实用价值并不高。 相反，灵酒药力温和，对筋脉伤害比较低，因此在实战中效果惊人。 贺天宁体内真气不断消耗，而巫同峰体内真气通过灵酒补充，虽然不纯，但胜在量多。 此消彼长，贺天宁脸色变得苍白，这是真气消耗过甚所致。 即便如此，贺天宁依旧猛攻而来，丝毫没有停手打算，让巫同峰一阵皱眉。 事出反常必有妖！ 虽然嘴上对贺天宁极为不屑，心中却不敢丝毫松懈，能坐上魔门两派六道长老之位，哪一个又是易于之辈。 忽然，贺天宁脸上露出一抹诡笑，猛然往后急退，不似刚才不要命似的猛攻。 巫同峰微皱眉头，看着贺天宁反常举动，有种不好的预感。 巫同峰微微眯起眼睛，说道：“贺长老难道是知难而退，自觉不是巫某对手，这才想逃之夭夭？” 一顿冷嘲热讽，贺天宁不为所动，诡异一笑道：“逃之夭夭？巫老鬼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哈哈……” 巫同峰正准备反讽回去，面色陡然一变，双手传来一阵剧痛，很快便失去知觉。 “老匹夫，你用毒？”巫同峰双眸怒睁，一双眼睛望着贺天宁，好似吃人一般。 “毒？你这么说，也不算错。”贺天宁点了点头，承认了下来。 “你以为我刚才一直与你对掌，为的便是让你分神，不至于发现此事。”贺天宁冷笑一声道：“不过，没想到巫老鬼你如此之蠢，竟然真的毫无察觉。 你放心，不要一会儿，你全身就会遍布剧毒。 到时，就算药神谷重现江湖，恐怕也救不了你的性命。” 巫同峰脸色阴寒，这种防不胜防的手段，让他如何能够知晓。 望着不断漆黑无比的双手，毒素已经蔓延到手腕处，再过不久，两条手臂恐怕都会满是毒素。 巫同峰脸色一寒，咬紧牙关，闪过一丝决绝之色。 “噗嗤！” 两道猩红鲜血自巫同峰双臂根部喷射而出，溅的很远，很远。 “砰！” 两条漆黑臂膀从高空落下，砸在地面。 第二百二十三章 疯狂 “啊！” 一道声嘶力竭的嘶吼声，从巫同峰口中喊了出来。 “呼！呼！呼！……” 巫同峰脸庞因剧烈疼痛扭曲到一起，汗如雨下，浑身湿透，渐渐从高空坠落，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 季川凝视着一切，不得不叹一句‘果断’。 巫同峰竟然硬生生将两条臂膀利用真气绷断，防止毒素继续蔓延，到时可就真的大罗神仙难救。 平心而论，季川扪心自问，若是他遇到这种事情，能不能有这种壮士断腕的决心。 自断双臂，需要莫大的勇气，非常人所为。 或许说起来容易，真要是去做，这个世上很少有人能做到。 可惜，哪怕巫同峰自断双臂，依旧逃不掉，现在更如待宰羔羊，连还手余地都没有。 贺天宁岂会让身受重伤的巫同峰逃了。 “呵呵……没想到我巫同峰有一天竟着了小人的道，可悲可笑。” 巫同峰沙哑着声音，身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声音嘶哑，忍着剧痛努力保持着声音平稳。 贺天宁居高临下，望着凄惨无比的巫同峰冷嘲道：“小人行径？ 巫老鬼你活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有这等幼稚的想法，殊为可笑。 成王败寇，自古以来至理。 还分什么手段，那些自诩名门正道的伪君子难道就会与你讲道理？ 如今，你为介下之囚，又怎么说？” 巫同峰自嘲一笑，忍着剧痛问道：“你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下毒，我很好奇，毕竟我一直保持警惕之心，你根本没有机会。” 贺天宁仰头大笑，道：“巫老鬼啊巫老鬼，一介散修能修炼到元神二境委实难得，但你永远不知道门派的强大，你以为我没有机会下毒。” 正说着，贺天宁伸出右手，原本正常的双手倏然间变得漆黑一片。 巫同峰怒睁双眸，难以置信道：“你练的毒掌，不怕毒入骨髓吗？” 贺天宁冷笑道：“呵！所以说巫老鬼你一介散修，哪里知道天级功法的精妙之处。 我修炼乃是玄阴宝鉴中五毒掌，虽会伤及自身，却也不是不可挽回。 关键在于出其不意。你看，你不就轻而易举中招，还不自知吗？ 说实话，你还是贺某练成五毒掌之后，第一个试招对象。” “玄阴宝鉴，竟然是玄阴宝鉴。”巫同峰失魂落魄，天级功法对散修来说，一直以来都是渴望而不可及。 据说玄阴宝鉴是玄阴派天级功法，其中载有内功、轻功、拳、掌、腿、刀法、剑法、杖法、鞭法、指爪、点穴密技、疗伤法门、闭气神功、移魂大法等等，无所不包。 只要练成其中任何一门绝学即可独步武林。 而五毒掌显然就是玄阴宝鉴中记载的掌法，分别有毒蛇、蟾蜍、蝎子、蜈蚣、壁虎这五种毒物毒液浸泡双手，练就五毒掌。 练功过程及其危险，甚至会危机生命，不过毒性剧烈威力巨大，而且能出其不意，让人防不胜防。 “呵呵，巫老鬼怎么样，这下该将地图交出来了吧，或许我会大发慈悲放你一条生路。” 贺天宁落在地面，缓缓走向巫同峰，内心保持着警惕。 巫同峰双臂血液渐渐止住，毕竟是元神境武者，身体被打熬早已非普通人。 若是普通人，早就被痛的昏厥过去，能不能有勇气自断双臂都是一个问题。 巫同峰暗自暗自冷笑，他根本不信贺天宁会放过他，如今地图在他这里，还有筹码。 若是交出去，离死不远矣。 “我很好奇，那张图究竟有什么秘密，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不惜残杀同门。” 因失血过多，巫同峰脸色惨白，说话底气明显不足，疑惑问道。 贺天宁脸色一变，哪怕巫同峰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却依然不愿冒险将此事说出来 谨慎、小心是行走江湖必须时刻牢记于心，否则哪一日阴沟里翻船，后悔不跌。 那时，可就一切都迟了。 贺天宁淡淡笑道：“呵呵，巫老鬼，这件事你就没有必要知道，就带着遗憾离开吧。” 巫同峰脸色阴郁，沉声道：“怎么，贺长老难道还会怕我这个将死之人，将秘密散播出去？” 贺天宁眼神一眯，摇头道：“小心使得万年船，贺某不希望期间出现任何问题。” 毕竟，这张残图至关重要，关乎大天魔尊遗迹，由不得他不重视。 说不定，这张残图里面藏有破碎虚空的秘密，哪怕没有，能从中得到一些武功秘籍、灵丹妙药，让他成功突破返虚境也是好的。 若非从一本古朴手札中得知此事，他也不会从登州拍卖会上，花费巨大功夫将其买下来。 为了保守秘密，不得不将同行几人一并杀了，以免走漏风声。 为此，贺天宁根本不在乎什么同门之情。 魔门讲究掠夺，其他一切皆可抛。 不料，此事别巫同峰撞见，将残图夺走，否者贺天宁岂会一直追击至此。 此时，贺天宁丹田空空如也，尽管如此，依然不是一般宗师境能够挑战的。 想到此处，贺天宁一步一步朝着巫同峰走去，准备夺回那张残图。 巫同峰仰头望了望天空，惨然一笑，笑自己贪心，好奇心作祟。 身为一介散修，能修炼到如此境界，可想而知受了多少苦难。 没想到还是不如大门大派，在这个敝帚自珍的世界，想要获得高等级功法，难如登天。 如若不然，他巫同峰又怎么会一直束手束脚，一直被压着打，相信刚才贺天宁一直处于劣势，也是假装为了迷惑他罢了。 贺天宁见此，愈加警惕。 忽然，巫同峰直视着贺天宁，瞪着双眸，眸中掺杂着丝丝疯狂。 蓦然间，巫同峰满脸疯狂，朝着贺天宁冲了过来。 贺天宁一看，心头猛然一颤，暗道不好，就准备朝后退去。 由于距离太近，贺天宁还没来得及退后，巫同峰一头撞在他的怀中。 “巫老鬼，你到底要干什么？” 巫同峰这股嗜血的疯狂，让贺天宁淡然的神色，罕见出现一丝慌乱，情不自禁喝问道。 第二百二十四章 奉命诛杀 “嘿嘿，既然你不想让我活，我也不必顾忌，我们一同跟着那张残图，在地府相见吧。” 巫同峰干瘦的脸庞，布满疯狂神色，嘴角勾勒出一抹阴笑。 贺天宁脸色大变，不清楚巫同峰此话何意，连忙利用身法急退。 可惜，空空如也的丹田，让他移动速度看起来有些僵硬，不协调。 毕竟是元神境武者，突然之间没有真气支撑，有些不习惯也很正常。 然而，巫同峰如同跗骨之蛆，紧跟着急退的贺天宁，两人一退一进。 贺天宁脸色难看，不明白巫同峰到底要干什么。 不过心中那份危机感，一直没有消退，反而越来越盛。 正当贺天宁思索该怎么办之时，巫同峰身上传来一阵剧烈真气波动。 紧接着，贺天宁便发现巫同峰整个身体，如同气球一般不断膨胀。 直至达到某一个极限，轰然炸裂。 季川隐藏在草丛中，见状，猛然炸了起来，二话不说连忙后退。 直到退到很远一颗参天大树旁，一跃而上，正好能够看到巫同峰和贺天宁两人， 季川通过阳神之力感悟这股波动，足以抵得上返虚境一招。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离远一点，以防出现意外。 季川也不在乎会不会发现，其实，巫同峰和贺天宁两人此时哪里会有心思管周围有没有外人。 “自爆？” 贺天宁骇然，连忙喝道：“巫老鬼，你疯了么，你竟然自爆，难道不怕尸骨无存，不得轮回吗？” 江湖上，武者一般不会选择自爆，那可真是尸骨无存，死无藏身之地。 而且，自古以来大秦都有一种说法，那就是选择自爆都会尸骨无存，连灵魂都不得安息，将会难以如轮回之地。 虽说有谣传之嫌，大多数江湖中人却将其奉为宗旨。 哪怕绝境，也不会选择自爆这种方法。 可是，如今巫同峰竟然刚烈至此，选择自爆这种方式，让贺天宁阴沉到极点，同时也骇然到极点。 巫同峰，元神二境化神境修为，其体内真气自爆，就算不能将他杀死，足以将他炸个半残，再无行动能力。 如此大动静，很快就会引起众多武者前来。 他的仇家可不少，万一…… 贺天宁越往下想脸色越难看，如此近距离，巫同峰选择自爆，他离死不远。 无奈之下，贺天宁脸上露出决绝之色，连忙施展秘技，身形笼罩一层薄薄黑雾。 与此同时，贺天宁一脚将巫同峰踹开，然后如同一缕黑烟似的急掠离开。 “呵呵呵……” 巫同峰沙哑着声音，笑声低沉，脸上布满悔意，却又带着决然。 “轰！” 一道响彻云霄的爆炸声，在距离贺天宁不远处轰然炸裂。 贺天宁大骇，奈何无论怎么挣扎，还是被波及，眼睁睁看着真气波动，猛烈冲击而来。 这股剧烈波动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余波渐渐平息下来。 原本茂密的草丛，顷刻间被夷为平地，一片狼藉。 季川耳边一阵嗡鸣，被刺目的白光，刺激的眼睛微微眯起。 许久之后，白光落下，现场变得寂静下来。 季川运起幻魔身法，缓缓靠近，看看两人究竟是生是死。 …… “噗……” 一堆枯草中，贺天宁露出惨白无比的一张脸，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浑身破破烂烂鲜血淋漓，正准备起身。 可是，伤势太过严重，连动一下都觉得艰难无比，痛苦不堪。 “呵呵呵……哈哈哈……” 贺天宁躺在地上，先是低沉笑着，渐渐地放声大笑。 死里逃生的感觉，便是如此吧。 这一刻，贺天宁觉得或者真好，从未有过的好。 未来，他一定要好好活着，不会亲身犯险。 片刻后，贺天宁自觉能够活动一下，连忙起身，发现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无奈之下，贺天宁忍着剧烈疼痛翻了个身，一点一点朝着不远处一堆满是鲜血碎肉的地方爬去，脸上犹自带着庆幸轻松的笑容。 血泊中，一张残图落入贺天宁眼中，没想到材质如此特别，经受元神境自爆，竟然毫发无伤。 由此，更加证明这正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东西。 丈许远距离，在贺天宁眼中，宛如天堑。 一点一点接近，身上依旧在不停流淌着鲜血，地面被划出一条血路，贺天宁熟视无睹。 原本轻而易举之事，万万没想到，为了这张残图，历经千辛万苦，中途更是波折不断。 不知过了多久，贺天宁直觉得整个身体都在哀鸣，脸上掺杂着兴奋以及痛苦之色。 终于，贺天宁爬到一堆碎肉的血泊中，一把抓起那张残图，露出无声的笑容。 艰难翻过身，躺在地面上，猛然举起残图，无声的笑容演变成畅快的大笑声。 “哈哈哈……” 难怪贺天宁会如此，实在一路以来，被巫同峰这老鬼横插一脚，生出多少无谓波折。 不仅如此，还让他身受重伤，不过一切都是值得，如果能从这张地图中获悉一些秘密，这些牺牲都无所谓。 不远处，季川望着贺天宁疯狂的笑容，充耳不闻。 一双眸子紧紧盯着他手中那张地图，拥有阳神之力的季川，一切都是那样清晰。 随后，季川将怀中掏出一张残图，与贺天宁手中那张如出一辙，别无二致。 季川微眯着双眼，将残图缓缓放入怀中，没有丝毫犹豫，一步一步走向放声大笑，却浑然不知的贺天宁。 “沙沙沙……” 季川走在杂草中，一路上，带起一阵阵莎莎声。 贺天宁止住笑容，终于发现不对劲，脸上露出一抹错愕，紧接着便是慌张。 此时，他就如那待宰羔羊，哪怕一个手无寸铁的农夫，也能轻易将他杀了。 贺天宁望着一袭绛红色飞鱼服，瞳孔骤缩，犹自带着难以置信道：“锦衣卫？怎会在这里？” “在下贺天宁，添为玄阴派长老，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贺天宁偷偷将残图隐藏起来，忍着疼痛龇牙咧嘴抱拳道。 “锦衣卫百户季川。”季川冷着脸，接着淡淡道：“奉命诛杀玄阴派贺天宁。” 第二百二十五章 诛杀 “锦衣卫百户季川。”季川冷着脸，接着淡淡道：“奉命诛杀玄阴派贺天宁。” 贺天宁躺在地上，瞳孔骤然一缩，不明白季川所言何意。 要知道玄阴派作为魔门，一直低调异常，平常除了与正道稍有摩擦之外。 与朝廷之间，向来没有矛盾。 季川一句话，将贺天宁说的愣了一下，连忙道：“季百户此言何意，我贺天宁从未违背朝廷法纪，何来诛杀一说，还是说朝廷认错人了。” 若不是身受重伤，以他元神三境修为，何故与季川一个小小先天境废话。 哪怕知道他是锦衣卫百户，在这荒郊野外，一巴掌拍死，根本无人知晓，朝廷也怪罪不到他头上。 季川冷冷注视着贺天宁，没有说话，本来就没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是为了让他心神失守，虚晃一枪罢了。 贺天宁见状，感到一阵不安，最怕这种油盐不进的人。 近距离看着贺天宁意图藏起来的残图，季川暗自点头，确认无疑。 贺天宁循着季川的目光，终于意识到季川可能为了他这份残图而来。 “不知大人究竟所为何事，还是不要拿骗孩子的言论，诓骗贺某。” 贺天宁忍着身体剧痛的不适感，慢慢爬起身。 起身、跌倒…… 反复几次，贺天宁颓然放弃，撑着地面慢慢坐下来。 一般普通人受这么重伤势，早就失血过多而死了。 哪里像贺天宁一样，还能随意动弹，虽然也是痛苦不堪。 只要好好疗伤，数月时间就能痊愈，若有疗伤圣药，这段时间还能缩短。 贺天宁挪了挪身子，喘着粗气，终于舒服一点继续道：“季大人想要什么尽管说，贺某能办到一定办到，只望季大人能够网开一面。” “好！”季川干脆道，“你手中那副残图什么用，从何而来。” 贺天宁一惊，暗道果然，不过他已经做好心里准备，缓缓抬起沾满鲜血的手，手上握着地图，沉声道：“季大人说的是这份地图，呵呵，这是我玄阴派地图，被这巫老鬼抢夺，贺某奉命前来讨还。 没想到此人如此刚烈，宁愿自爆也不愿将残图交出来。 可惜他不知道残图材质奇异，哪怕返虚境也无法将其破坏。” 贺天宁只字不提遗迹之事，反正眼前这位锦衣卫区区一个先天境，能有多少见识。 三言两语之间，就能骗过他。 季川闻言，凝视着贺天宁，点了点头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嗤……” 刀光一闪，绣春刀出鞘，轻轻划过还在错愕贺天宁喉咙。 一道鲜血飙射而出，贺天宁惊恐的倒地，喉咙挣扎着叫出声，却只听到低微的‘呃呃呃’声。 在意识寂灭前那一刻，贺天宁依旧难以相信，他就这样死了。 被一个先天境以这种近乎屈辱的方式杀死，直到死的那一刻，依旧难以闭上双眼，死不瞑目。 季川冷漠以对，染血的绣春刀入鞘，蹲下身子，一点不嫌弃将被血液浸泡过的残图拽了过来。 在杂草上擦了擦，拭去鲜血，露出层峦叠嶂般的山脉，一条路线图呈现在眼前。 季川眉头拧起，这张图比起他身上的那一张信息量多了许多。 随即，季川像是想起什么，伸手在贺天宁怀中摸了摸，一份古朴手札拿在手上。 翻开手札，季川瞳孔一缩，里面都是一些有关于天魔教记载。 只不过对于大天魔尊遗迹之事，只是一些只言片语，不太详尽。 尽管如此，手札中提到四份地图，足以让季川大感收获不菲。 环顾四周，季川沉吟片刻，将手札收起来，里面内容不少，不急于一时。 此地不安全，刚才那么大动静，难保不会引来其他人。 若是遇到元神境，又是麻烦。 念及至此，季川立刻运起幻魔身法，飘然离开现场。 徒留下，怒睁双眸的贺天宁，眼中残留着难以置信。 后续，与季川都无关系。 此地一切，无人知晓，也无人知道是季川所为。 这件事情在玄阴派倒是引起一番风波，毕竟，一位元神三境长老身死，非同小可。 而且，玄阴派另一位长老以及数十位门下弟子无故身死，让玄阴派蒙上一层阴霾。 也因此，玄阴派在江湖上慢慢浮出水面，低调的玄阴派往后在江湖上倒是处处可见。 这也是季川没想到的。 一件小事，却引起蝴蝶效应，让玄阴派自觉太过低调，已经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 对于魔门两派六道中玄阴派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件很讽刺的事情。 门派元神三境真神境长老被杀，不论哪个门派也会心疼一二。 何况对于玄阴派来说，贺天宁可是中流砥柱，失去一位真神境强者，玄阴派伤筋动骨。 可想而知，玄阴派该是如何雷霆之怒。 因此，江湖上渐渐多出了许多玄阴派弟子，都在调查此事。 玄阴派的实力，也渐渐为人所熟知。 比起正道六大派，不遑多让。 …… “我们走吧，京城距离此地不远了。” 季川刚一回来，也没有解释刚才发生何事，更没有给几人问话的机会。 几人翻身上马，朝着京城一路疾驰而去。 这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突发事故，纯阳剑派倒也真的没有追来。 一路，相安无事！ 京城！ 这里是整个大秦命脉中心，大秦帝都，已历数千年之久，繁华程度可想而知。 大秦帝都武风极盛，想要在这里博一个出身大有人在，其中散修居多。 这些人没有资源，没有门派作为靠山，只能依附朝廷。 大秦国力强盛原因之一，就是因为招募大量散修。 大秦为这些散修提供修炼资源，这些散修充当大秦爪牙，互惠互利。 因此，单论整个大秦，其武力之强盛，比起佛门道门这些顶级门派，并不弱于多少。 更恐怖在于大秦坐拥数百万铁骑，戍守边疆，随时都可以马踏中原，除了真正意义上的大门大派，那些小派哪一个不是瑟瑟发抖。 哪怕元神境，总会有力竭之时，岂能抵抗数百万大军冲阵。 第二百二十六章 传奇人物 “吁……” 季川四人勒住缰绳，马蹄扬起，掀起一阵尘土。 四人仰头望着厚重的城墙，一股厚重感扑面而来。 百丈城墙，疑是龙卧于陆，颇有一种鄙夷天下之势。 城墙之上甲士林立，在墙垛里来回巡视，一双鹰眸注视着每一个入城之人。 恐怕不需片刻功夫，入城之人的身份便会记录在案。 固若金汤，金戈铁甲！ 城墙之上斑驳的印记，无不证明着这堵城墙已经屹立数千年之久。 可谓，真正千年皇朝！ “鲸吞天下啊。”就连季川都不得不感慨，这种雄伟巨城哪怕在后世都极为罕见。 难怪那些武者都不敢在京城放肆，这座坚城足以镇压一切不臣，哪怕返虚境敢在京城撒野，绝对活不过一刻钟。 季川暗自凛然，在这种地方，万事都需要小心，否则真的连跑路都跑不掉。 此时，城门口车水马龙，其中夹杂着许多散修。 季川历经青州、宁州、徐州、登州四州之地，还没有见到哪一州散修如此之多。 这些散修限于资源短缺，极少出现返虚境武者，一旦出现，实力必定逆天。 一般人轻易不敢招惹。 江湖上修炼资源都被把控在门派，世家手中，一些散修无奈之下，只好投靠朝廷，为朝廷效力。 以此换取修炼资源，两者互惠互利，倒也公平。 因此，朝廷为了真正掌控江湖，大肆招揽江湖散修，为的便是对抗江湖中人。 正因为如此，京城才会如此多散修聚集于此，都是为了博一个好出身。 “帝都不愧是帝都，果然雄伟壮观，比起其余州城雄奇何止十倍。” 叶青冥提着缰绳，坐在马上仰望着百丈城墙，在其面前，发现自己渺小的可怜，不禁感慨道。 说着，还啧啧称奇，很难想象建造这座雄城，究竟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这座雄城地基恐怕也是尸骨累累。 就连柳媚儿眼中都闪过激动之色，之前季川说过，会将她留在帝都。 一想到能够留在京城这等繁华之地，加上姹女大法这门恐怖绝伦的功法，她对未来充满憧憬。 柳媚儿此时更加相信季川的话，也更加坚信以后的道路。 风尘女子，亦可玩弄朝堂，搅弄江湖，甚至煊赫天下。 正如季川所言，这里达官显贵多如过江之鲫，正是她大展宏图之际。 未来，一切都要靠她自己。 想到这里，一颗火热的心渐渐沉凝下来，没有到那一刻，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 或许，还未等到冠绝天下那一日，她就已经香消玉殒。 或者…… 柳媚儿看了一眼季川的背影，迅速收回目光，微微低下头。 或许，还未等到冠绝天下那一日，季川就已经…… 到时，她也将…… 从叶青冥这个算是半个师傅那里听来的消息，应该不会有假。 叶师还曾经叮嘱过她，不要招惹季川，不然真会死人的。 毕竟，体质难得，也不是寻不到…… 季川灵觉何其强大，意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柳媚儿，微微眯起双眼。 柳媚儿吓了一跳，忙低下头，不敢看季川一眼。 季川意有所指，淡淡说道：“等入了京城，我也不敢保证能解决一切事情，诸位都要依靠自己，好自为之。” 叶青冥看着季川，郑重道：“季兄放心，我等绝不会拖后腿，我与媚儿相互照应，不招惹是非，应当无事。” 柳媚儿在后低低‘嗯’了一声。 季川望着雄伟的帝都，点点头道：“好，我们入京。” 刚入城必须经过守城将士仔细盘问，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放过。 这里驻扎数万铁骑，哪怕有人闹事，顷刻间就会有大军压境，将其镇压。 走到城门口，正准备检查登记之时，季川直接亮出锦衣卫腰牌，免得浪费时间，还会生出许多波折。 果然，一看到季川腰牌，将士一查确有季川此人，没有犹豫立刻放行。 锦衣卫经过城门，都是直接放行，还没有敢查锦衣卫。 原因皆在于不仅秦皇极为倚仗锦衣卫，就连俨然如摄政王一般存在的燕王，都对锦衣卫青睐有加。 如此这般，造就锦衣卫超然的地位。 朝中重臣不止一次提过废除锦衣卫制度，奈何，无论秦皇还是燕王直接驳回，根本没有同意。 锦衣卫让一些大臣如鲠在喉，哪里都有猫腻，朝廷自然不例外。 朝中大臣与一些江湖门派，域外异族勾结者可是不少。 锦衣卫为此清除数位重臣，当然，不乏柳骧公报私仇排除异己的嫌疑。 即便如此，足可见朝廷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特别是燕王大权在握，不似秦皇，燕王掌控欲过于强烈，压得许多大臣喘不过气来。 一些大臣无奈之下，甚至勾连皇子，准备逼迫秦皇退位，以此限制燕王权势。 可惜…… 直到此刻，他们才真正见识燕王的实力，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撼动。 此后，在死了几位大臣之后，所有人都偃旗息鼓。 如今朝中敢于不甩燕王脸色，除了大秦那些老不死的家伙，恐怕六扇门总捕头苍兴朝了吧。 前者不问世事，只顾大秦兴替衰亡，唯有大秦危机时刻，才会出手。 平时，恐怕都在寻找突破返虚三境的契机，乃至突破天人之境，达到那武者梦寐以求的破碎虚空。 为此，大秦一代又一代人付出巨大努力，依旧没有丝毫头绪。 数千年以来，大秦都没有出现一位精彩绝艳的天才，寻到一条破碎之路。 原本最有希望的两人，天魔教教主大天魔尊以及散修萧无痕。 大天魔尊真实姓名早已不被人知晓，此人精彩绝艳，天资纵横。 短短数年，从后天境一路高歌，披荆斩棘，直至返虚境巅峰。 以至于，后来力压魔门众多桀骜不逊之辈，一统魔门，震慑寰宇。 哪怕是佛门、道门、朝廷三方势力，谁敢撄其锋芒？ 萧无痕，一介散修！ 十岁学剑，三十岁大成，进窥天人之道不可得。 一个人，一柄剑，败尽天下英雄。 奈何，两位传奇人物，为了踏出一条破碎之路，相继消失。 江湖上，仅留下两人无限的传说，令人惊叹，更加令人扼腕。 ps：第二卷，锦衣当道，完！ 第三卷，皇权易主 简介：皇权之争，亦是道佛之争！ 第二百二十七章 入京 挂着锦衣卫身份，确实便利无比，不仅一路上省去许多麻烦，就连入城都比其他人方便。 还不用接受盘问，若是在盘问中答不出所以然，还有被抓起来审问的风险，这也是许多门派弟子不愿入京的原因之一。 毕竟，那些天之骄子哪一个没有一点脾气，怎么可能愿意接受一个小小守城将士盘问。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 例如，返虚境入京肯定不会有此待遇，朝廷早就安排专人接待。 不论怀揣恶意，还是抱着友善态度，皆是如此。 一入城，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两旁空地还有不少小商贩。 季川等人牵着马走在路上，环视四周，打量着这座屹立数千年的雄城，究竟有何不同。 粗粗一看，人头攒动，杂乱无章。 细细一瞧，这些人都是不同行业，包括武者、各行各业的普通人。 这些人之间泾渭分明，一眼就能瞧出来。 季川关注点却不在这里，看似繁华和平的京城，实则暗藏杀机。 一路走来，季川已经不止一次感受到极为强烈的真气波动。 光从真气波动，就让季川生不出一丝反抗之力。 可想而知，其实力如何。 这座雄城宛如龙潭虎穴，谁又敢在这里放肆，因此，季川越发谨慎。 京城之中，达官显贵犹如过江之鲫，稍不留神可能就会得罪当朝权贵。 幸亏身负锦衣卫百户之职，让季川有了一层保护色，哪怕权贵亦不愿意得罪锦衣卫。 季川身着飞鱼服，不愿在城中招摇过市，随意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除了柳媚儿之外，其他人想在城中转转就尽管去，顺便了解了解京城之事。” 虽然这么说，季川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叶青冥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这件事唯有叶青冥比较合适，他们刚来京城，一切都不熟悉，两眼一抹黑，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叶青冥笑了笑，保证道：“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一定办的漂漂亮亮，不让季兄操心。” 叶青冥对于这种事情，做起来得心应手，哪里还需要季川提醒，他早就有此打算。 季川点点头道：“嗯，这件事你去比较合适。 主要了解一下京城大事，以及一些朝堂之事。 这些事情，不论茶肆还是酒楼那些散修，最爱讨论之事。 到时，你可以从这些地方入手。” 季川叮嘱一下，相信叶青冥自己能处理好，说实话，在这方面，叶青冥做得比他好。 至于穆绝，不用想都知道他一定会专注修炼，季川也不会给他安排事情。 未来，还不知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危险，总靠他一个总有些捉襟见肘。 等穆绝成长起来，以紫血大法的潜力，穆绝定能他的成为一大助力。 柳媚儿无声叹了一口气，脸上失落之色显露无疑。 这等花花世界，谁又不想见识一下，更不用说她还是一个女孩子，对京城望眼欲穿。 只不过，暂时她的命运还不由她掌控，季川不允许，就算别人说破天也不可能。 季川瞥了一眼失望的柳媚儿，没有理会。 现在让柳媚儿出去，就是害了她，初练姹女大法，媚体已经开始渐渐苏醒，谁能抵得过魅惑？ 这也是季川不放柳媚儿离开的原因。 还是等他见了陈巍，在京城立足下来，再思考她未来该何去何从。 至于现在，还是好好呆着，省的惹了让他棘手的麻烦。 事了，季川起身离开，前往京城锦衣卫府衙。 与其他州不同，锦衣卫在京城可是有专门府衙，不再占用六扇门府衙。 季川出了客栈，走在街道上，打听了一下锦衣卫府衙驻地。 当问起锦衣卫府衙在何地之时，周围行人纷纷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他，季川身着飞鱼服，都不用别人说，就知道是锦衣卫。 他们还从未见过锦衣卫问锦衣卫府衙在什么地方。 也难怪他们眼中会充斥着怀疑。 季川倒是无所谓，有了这么一层身份，倒也没有人敢隐瞒，老老实实指了方向。 沿着那人指的方向，季川走了足足半个时辰，让人不得不惊叹京城面积之大。 一座漆黑色建筑物，落入季川眼帘，一股肃穆之感扑面而来。 一道朱红色大门上方匾额，上书锦衣卫三字。 季川止住脚步，看着一名名锦衣卫进进出出，微低着头，行色匆匆，竟没有一个人说话。 府衙周围不似其他地方人声鼎沸，这里静的可怕。 路过行人纷纷远离府衙，更不会抬头张望。 季川心头顿时凛然，这一幕，让季川更加认识到锦衣卫在京城中地位。 季川定了定心神，迈步朝着锦衣卫府衙走去，哪怕走到近处，亦没有人阻止。 这一身飞鱼服，证明着季川的身份。 门外锦衣卫缇绮看了一眼季川，随即收回目光，并没有阻拦。 他们主要职责就是防止有闲杂人等混入府衙，至于进去之人真实性自然有人盘查，不需要他们操心。 不过，从建衙开始，还从来没有哪一个不长眼赶进入锦衣卫府衙。 或许……进去的没有一个活着出来。 谁料！ 季川停下脚步，递上手中腰牌，淡淡道：“锦衣卫百户季川，奉命入京，劳烦禀报青州镇抚使陈巍陈大人。 在下第一次入京，对于在下而言，锦衣卫府衙比较陌生，还望代为通报。” 虽然没有阻拦，季川可不敢随意闯进去，谁知道里面会有什么等着他。 听说锦衣卫中许多人对他有所不满，若是一头扎进去，被抓住一些小辫子，还没见到陈巍，便被拿下，那可就有理说不清了。 为此，季川不得不谨慎。 缇绮脸色肃然，拿着季川的腰牌，望着季川侃侃而谈。 季川话音刚落，缇绮低头看了看手中腰牌，检查一遍，并没有问题。 锦衣卫自有一套检查腰牌真伪的办法。 缇绮点了点头，这块腰牌确实是真的。 随后，缇绮将双手捧着腰牌，递到季川面前，躬身恭敬道：“见过季百户，下官立刻前去通知陈镇抚使，大人稍等。” “多谢！”季川抱了抱拳，笑着说道。 第二百二十八章 再见陈巍 那名缇绮脸上略带惶恐，还从来没有见过百户大人给他道谢，心里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大人客气！”说完，那名缇绮急匆匆入了府衙。 季川面无表情的望着肃穆异常的锦衣卫府衙，很难想象这座府衙竟然有这么大权势。 其实，除了多了些许肃杀之气，与京城其他府邸并无二致。 但若论权势而言，除了燕王府，谁能与锦衣卫相提并论。 哪怕有苍兴朝坐镇的六扇门，轻易之间都不会与锦衣卫起冲突。 不仅秦皇偏袒锦衣卫，燕王亦如此，苍兴朝独木难支。 幸好，朝廷不愿失去苍兴朝这么一位返虚境高手。 否则，六扇门这么一个职能部门，能不能存在都是两说之事。 正因为如此，六扇门渐渐沦为情报部门，朝廷默许下来。 不久之后，那名缇绮躬着身子，匆匆忙忙走到季川面前道：“大人，陈镇抚使让您进去。” 一路，缇绮带着季川走向陈巍办公之地，州镇抚使都有自己独自办公场所。 季川环视着锦衣卫府衙内部，发现并没有出奇之处，除了走路声，几乎很少听到有人讨论，都是低着头行色匆匆。 不一会儿，缇绮带着季川走到一处房间，随后便躬身告退。 敲了敲门，直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之后，季川推门而入。 此时，陈巍正低着头，批复一些公文，没有理会进来的季川。 季川关上门，站在原地，也没有打扰，静静等待这陈巍处理完事情。 大约一刻钟后，陈巍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季川，眼中惊诧之色一闪而过。 倒不是实力变化，而是气质变化，之前季川总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此时脸上多了一丝自信。 这是假装不出来的，而只有经历过一些事情，才能培养出来的自信。 “不错，你倒是变了不少。”陈巍淡淡一笑，望着季川说道。 季川一愣，显然没想到陈巍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 季川不明白何意，继续保持沉默，没有说话。 随即，陈巍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微皱着眉头道：“杨镇抚使怎么没有随你一同回来，是不是去办什么事情了。” 季川能入京，还是陈巍去信，让杨霆带他回来，一路上安全性也能得到保障。 陈巍可是知道季川仇家不少，在这波云诡谲的江湖，一个先天境独自一人入京，哪怕披着锦衣卫身份，危险性依旧不小。 季川闻言，心头微凛，他这次来锦衣卫最主要的事情，便是将杨霆之死告知陈巍。 除了他，杨霆之死，无人知晓。 如今，他也算是锦衣卫一员，未来都是需要面对三大道门。 提前告知，让锦衣卫也好有个准备。 一州镇抚使被杀，此事非同小可。 季川有那么一瞬间沉默，像是在整理语言，之后才道：“杨镇抚使死了！” 话音落地，陈巍瞪大眼睛，霍然起身，喝道：“你说什么？杨霆死了？” 季川点点头道：“不错，杨镇抚使在回京途中被杀。” 陈巍一怔，有那么一丝失神，陷入沉思之中。 多少年，锦衣卫没有死过一位镇抚使，何人敢杀一位镇抚使，难道不怕捅破天吗？ 陈巍凝视着季川，一字一句道：“谁杀的？你将事情一五一十告知于某。” “纯阳剑派道玄！”季川沉声道。 “道玄，纯阳剑派执剑长老道玄，没想到道门竟然让此人出手。” 陈巍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过道门会出手，没想到这么快。 难道…… 上次，三大道门掌教入京，王爷与他们并没有谈拢，导致道门终于忍不下去，开始动手了。 虽然王爷对于此事并没有与他说，陈巍从季川只言片语，也能将此事猜个七七八八。 很快，陈巍意识到不对劲，盯着季川道：“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季川庆幸叹了一口气，道：“不瞒陈大人，若不是少林寺慧能大师及时赶到，下官恐怕也难以幸免于难。” 季川没让陈巍再问，继续道：“这件事要从神剑山庄说起……” 接着，季川将神剑山庄、煌灭剑以及天宫重出江湖之事，一五一十告知陈巍。 原以为陈巍知道神剑山庄之事，不过从陈巍不断变幻的表情来看，季川就知道，他事先一定不知道此事。 看来，路副指挥使回来之后，并没有将此事告知州镇抚使，或许仅仅向指挥使大人禀报。 秦皇一定也知道…… 当然，一切都只是季川的猜测。 陈巍阴沉着脸，这些事情他从来都不知道，看来王爷的决策，远远不似他想的那么简单。 “路副指挥使知道此事？”陈巍意有所指问道。 季川道：“不错，若非路副指挥使提前赶到，天宫武曲星君和贪狼星君不一定会放人离开。 不过，杨镇抚使之死，除了慧能大师，只有我一人知晓。” 这件事可谓意义深远，少林偏向朝廷，而道门同时面对朝廷和佛门，压力可谓不小。 如此一来，对于大秦来说，这件事情倒并非坏事。 至于天宫重出江湖，陈巍早已知晓，王爷背后就有天宫的影子。 天宫隐现究竟是好是坏，也不需要他去管，这是王爷该去头疼的事情。 “好，这些事情你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会将此事禀报上去。 灭五大剑派之事，锦衣卫记录在案，我会尽力将此事的功劳安到你的头上。” 陈巍对季川办事能力极为满意，与他之前想法一样，未来季川定然能成为他的得力助手，甚至是一柄刀，一柄扫平前方一切阻碍的刀。 因此，陈巍望着季川的目光，尽是满意之色。 “多谢陈大人！” 季川微微躬身，他要的就是这句话，这份功劳他就替杨镇抚使收下了。 相信有陈巍相助，将功劳剥离出来，应该不难。 不说独占所有功劳，仅仅一部分足以让季川受用匪浅。 凭借这份功劳，季川可以得到多少修炼资源，借此突破宗师境，轻而易举。 想到这里，季川内心一定，一路波折不断，可谓历经千辛万苦，数次面临生死关头，总算迎来回报。 第二百二十九章 对话 陈巍沉吟半晌，踱着步子，淡淡说道：“这件事你的不错，原本我与杨兄两人合力，将你推上千户之位，应当轻而易举。 而且，我听说路副指挥使与你有过一面之缘，若是能在旁搭上一句话。 你的千户之位几乎十拿九稳，我却没想到杨兄竟然遇难了。” 虽然言语间提及杨霆，可是陈巍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悲伤之色。 淡漠！ 好似杨霆与他并不是好友一般。 季川瞥了一眼，若有所思，之前他便有猜测。 杨霆和陈巍明显两类人，根本不可能成为好友。 唯一解释，陈巍根本没有那杨霆朋友，难听一点就是陈巍一直在利用杨霆，或者说其中利益纠葛深重。 没等季川说话，陈巍继续道：“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事情做的好，我自然会为你争取。” 季川点点头，躬身道谢，暗道陈巍不知是谁的人。 按理说，就算宁州只剩下季川一人，灭五大剑派的功劳也不可能全部落在他头上。 总会有一些吸血虫上去分润一些。 这些，季川在来的路上早已想过，也做好心理准备。 岂料，陈巍竟然打包票，可见陈巍对此信心十足。 当然，季川巴不得陈巍全力而为，搭上这座船，看来也是极为明智的。 一时间，书房中陷入诡异的安静，季川伫立在旁，静静等待着。 他知道，陈巍还有事情要交代。 该交代的事情，季川都一五一十告知陈巍，接下来，就需要陈巍去头疼了。 一州镇抚使杨霆身死，定然会在锦衣卫中引起轩然大波。 再者天宫隐现，对于朝廷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下结论还太早。 季川走到窗边，背负双手，告诫道：“天宫之事，还有杨镇抚使身死一事都不是你能管得。 我观你先天后期修为，还是需要抓紧修炼，不到宗师终是蝼蚁。 武道宗师，威能莫测。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许多事情，他都没有办法交给季川做，皆因为实力太低。 如今朝廷多事之秋，王爷那里正缺人手，奈何季川实力太低，仅仅先天境，实在让他有些拿不出手。 不仅朝廷，哪怕锦衣卫现在都分成好几个派系，相互倾轧。 指挥使大人冷眼旁观，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锦衣卫再也不是原先那个锦衣卫，只奉皇命行事。 锦衣卫中能够独善其身，恐怕唯有指挥使大人，哪怕副指挥使都不能免俗。 若是不选择站队，要么被清洗，要么被排除体系之外。 除了这两条道路，并无其他。 而他陈巍不得已，选择了燕王，一个权倾朝野的王爷。 在陈巍眼中，燕王年轻时痴迷武学，中年开始插足朝堂，一手弹压众多朝中大臣，展露超强的掌控力。 不仅如此，燕王前不久晋升返虚境，更是惊掉一地眼球。 没人知道一向资质平庸的燕王，如何晋升众多江湖人梦寐以求的返虚境。 不论手腕、实力、城府，燕王远胜当今陛下，遑论陛下膝下皇子，哪里是燕王的对手。 似燕王这般老谋深算，说句大不敬的话，当今陛下还不是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甚至…… 陈巍曾见过一次陛下，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只是，陈巍总觉得陛下完全没了精气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行事说话一板一眼，看起来极为违和。 众多大臣自然也发现此事，详细调查了一遍，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所以，很早之前陈巍就暗自投靠燕王，在王爷手底下做事。 其中，朝廷突然对道门出手，灭众多道门分支可就是燕王手笔。 别人不知道，他陈巍可是一清二楚。 呵，可笑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秦皇，这般罪名就由陛下来背了。 当然有人怀疑燕王，只不过燕王在朝堂之上，可是亲自劝诫过秦皇。 可惜，陛下一意孤行，将此事定了下来。 一切看起来都很诡异。 这才有之后锦衣卫风风火火灭道门一事。 以前，选择燕王是无奈之举，现在想来，才发现极为明智。 就以陛下那些皇子，哪一个能是燕王对手，陛下归天之后，必是燕王登顶九五。 这几乎板上钉钉。 陈巍看出来，那些朝臣都是老奸巨猾之辈，哪一个不是心思通透。 那些皇子哪一个不是噤若寒蝉，不能自已。 可，那又如何？ 谁人能挡，谁人敢说个‘不’字？ 燕王秉持霸道与王道结合，名为燕王，实为摄政王。 这大秦哪一项决策不是燕王而定，只不过最终说出来都是陛下而已。 这也是陈巍一直疑惑不解的地方，恐怕只有等一切尘埃落定，才能一解陈巍心中不解。 “下官想法与大人不谋而合，下官决定此次之后在京好生修炼一番，以期突破先天境，踏入武道宗师行列。” 季川站在一旁，听得陈巍所言，笑着说道。 陈巍所言正合季川心意，他希望季川提升实力替他做事，而季川也急于踏入宗师境。 关键还在于道心种魔第三卷，立魔卷！ 难！ 难上加难！ 此时，季川顺水推舟，也是希望陈巍在最近两个月时间不要给他安排任务。 “哦？你有把握？” 陈巍眸光微凝，从见季川开始，这才多长时间，没想到进境如此迅速，着实出乎意料。 “不说十成把握，但有八九成吧。”季川没有把话说满，沉吟道。 闻言，陈巍眸光微亮，罕见露出笑容道：“你若是真能破入宗师境，我为你争取三月时间。 至于千户之位，等你破入宗师境，机会又大了一分。 之后，我为你引荐一位贵人，能搭上这位贵人。 相信我，你的未来将一片坦途。” 季川不知道陈巍说的那位贵人是谁，想必就是那真正背后之人，他倒是有些好奇。 磨刀不误砍柴工！ 见那位贵人之前，还是先提升实力，也能争取更多筹码。 否则，一个小小先天境，怎么可能拿得出手。 哪怕他战力逆天，依然改变不了他仅仅先天境实力的现状。 第二百三十章 紫心破障丹 季川微微躬身道：“下官多谢陈大人，三月时间足够下官突破了。” 季川识趣没有去问那位贵人是谁，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他还是分得清。 陈巍的心思，季川何尝不明白，全心全意培养他，也是为了日后能成为他的助力。 甚至成为他手中的刀！ 季川并不排斥，相反，他对此事乐于见成，借助陈巍的力量，度过这段时间。 等他入了元神境，就再也不需看人脸色行事。 届时，季川将天魔策十卷功法，寻找合适人选修炼。 合天魔策众多功法之力，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 这亦是季川得到天魔策之后的第一想法。 一路走来，他也一直是这么做，其中紫血大法交于穆绝，紫气天罗交于叶青冥，姹女大法交于柳媚儿。 除了道心种魔，其余六卷功法还需继续寻找合适人选，季川也一直在留意。 等闲资质也无法修炼天魔策中功法，非卓绝资质难以臻至大成，季川一直在谨慎挑选。 陈巍道：“除了修炼之外，你也要多注意其他事情，京城之地不比他州，机遇与风险并存。 稍有不慎，就有倾覆的危险。 如今朝中陛下众多子嗣争权夺利，大肆拉拢散修，包括锦衣卫，你要多加注意。 虽然你刚入京，城中认识你的人不多，但也要注意，要知道那些人消息灵通的很。 你算是锦衣卫晋升最快的百户，很快就要成为千户。 想让人不注意都不可能，你自己要分得清轻重，万不要被那些皇子当枪使。” 这么长时间以来，陈巍对季川算是有些了解，那些皇子想要让季川效力，难度不是一般大。 哪怕现在，陈巍都不敢确定季川是否真的为他效命。 为何如此，陈巍依然敢用季川呢？ 无他！ 能力、实力俱佳！ 以防季川不了解京城情况，怕他蛮干，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 季川双眼一眯，京城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暗藏杀机。 那些皇子，哪一个是好相与，稍有忤逆心意，下场不会多好。 季川眉头微皱，难道陈巍说的贵人，就是其中一个皇子？ 又不好直接问，直觉得有些麻烦。 索性，这段时间季川准备在修炼中度过，不突破宗师境，不会出来。 关于五大剑派以及杨霆之事，相信陈巍能为他处理好。 明面上季川是属下，其实只是互惠互利罢了。 他可没有忘记之前陈巍如何坑他？ 为此，还差点丢了小命。 一时间，陷入沉默中…… 很快，陈巍沉吟片刻，走到书架旁，取出一本类似秘籍的簿册。 随手丢给季川，说道：“这是玄级高级功法，对你应该帮助不小，你先拿去修炼。 等日后你入了元神境，若还是没有合适功法，我在为你寻个地级功法。 可能只是地级低阶功法，这也是我所能拿出最好的功法。 至于更多，只能靠你自己努力去取。” 季川接过功法，眉头微微一皱，他要玄级功法有何用？ 暗自沉默下来。 陈巍没有理会，没有丝毫停留，走到另外一边书架，取了数个精致瓷瓶。 这一次他可不敢随意丢，而是亲自放到季川手上。 几个瓷瓶分别上书‘聚元丹’、‘培元丹’、‘紫心破障丹’。 知道季川可能不了解，陈巍解释道：“聚元丹顾名思义提升体内真气质量，加快修炼速度，能大大缩短你突破宗师境时间。 若是原先需要三月时间，加上聚元丹，不到两月时间足矣。 培元丹是在突破宗师境之后，固本培元之用，防止境界滑落，功亏一篑。 至于‘紫心破障丹’才是我要真正要介绍的，这枚丹药能助你破开宗师境壁障，大约能增加三成可能性。” 季川瞧着瓷瓶，听着陈巍详细解释，前两种丹药还不算什么。 但‘紫心破障丹’可谓逆天丹药，他正愁宗师境突破难度呢。 ‘紫心破障丹’，简直瞌睡来送枕头啊。 季川脸上露出一抹喜色，拱手一礼道：“多谢陈大人，有这些丹药相助，可以说十拿九稳了。” 陈巍道：“这些都是你立功奖励，提起预支给你罢了，还有其他奖励，等你突破之后再说。 说不定，会让你到锦衣卫武库中选一件，那你小子可就赚了。 不过，这件事情需要指挥使大人点头，机会不大，但也不是不能争取。” 季川曾听杨霆说过一次锦衣卫武库，只以为里面都是一些武功秘籍，便没有放在心上。 他手上功法典籍数不胜数，哪里还需要去武库。 季川见左右无事，微微退后一步，说道：“大人所言，下官谨记于心，若是无事，下官告退。” “嗯，你下去吧，记得好生修炼，未来不可限量。”陈巍道。 “记住，在京城，不要答应任何人任何事，事不可为，立刻派人来通知我。” 末了，季川走到门口，陈巍一道声音传来。 季川点点头，推门离开。 未来？ 未来还在不在锦衣卫都是两说，哪里来的不可限量？ 城中凶险，季川首次意识到，就连陈巍这种一州镇抚使都需要特意提醒，可想京城争权夺利已经到了何等地步。 看来，该让叶青冥回来，还是不要在外面抛头露面。 虽然京城车水马龙，但像他们这样的陌生人，在一些有心人眼中，还是能够分辨出来。 而且他的身份，更加引人注目。 念及至此，季川一回到客栈，就将叶青冥唤了回来。 并严令这段时间不要到处乱跑，丢下一句话，便开始自顾自的闭关修炼，两耳不闻窗外事。 一入定，季川闭目凝神，意念来到天魔策卷轴旁，翻开道心种魔立魔卷。 卷首开宗明义须将全身功法散去，以让秘不可测的魔种，能在不受玄门正宗先天真气的抑制下出而主事。 魔种正是死气培植的元神，即阳神。 道心则为生机勃发的识神，即阴神。 只有识神让道，元神方可脱颖而出，与他以某一种神秘方式结合无影无形的魔种正蠢蠢欲动。 简单点，主要是散去玄门道功，让魔种成为身体主流。 第二百三十一章 散功! 季川意念退出天魔策卷轴，睁开双眸，喃喃低语，“立魔卷开宗明义须将全身玄门正宗心法散去，让魔种成为身体主流。” 也就是说立魔卷立意便是暂时将道心抛下，专心修炼魔种，即阳神之力，亦是一直存在的元神。 唯有如此，方有可能平衡道心与魔种之间的联系，为之后道心种魔第八篇催魔篇，道心与魔种逐渐融合打下基础。 魔种道心两者水乳交融，神意汇流，变化无穷。 而且，这仅仅初步融合，当魔种被催发到淋漓尽致，人和魔种不分彼此，谓之小成。 此时，道心种魔大法小成。 等达到第十篇魔极篇时，魔种完全可以运用自如完全敛收，这时魔种和道心融合顶峰。 此时，不死不灭的阳神逐渐成型。 而这一切的前提，都从第三篇立魔卷开始。 因为从入道篇开始修炼玄门正宗心法，而第二篇种魔篇仅仅将元神诱导出来，实质上还是道心占据主流，道心完全压制魔种。 短时间，道心压制魔种并不会出现状况。 若是不废除玄门正宗心法，魔种很难成为身体主流，更遑论压制道心。 想到这里，季川脸上露出一抹果决之色，在床榻上盘膝而坐，就准备将全身玄门正宗功力散去。 虽说季川可以先踏入宗师境，再行散去功法，不过这样一来，可就得不偿失。 若是如此，等散去功法，他还得再次跨入宗师境，委实麻烦。 道心种魔入道篇作为顶级功法，季川基础可谓极为扎实。 不过，其难度也可想而知。 若非在玉虚观之时，不断洗筋伐髓，资质提升不少，单单入道篇恐怕就需要季川数年时间。 原本洗筋伐髓就已经够痛苦，然而季川接下来要进行的散功痛苦和危险程度远胜于它。 对于散功，季川只从典籍中了解一二，根本没有实际经验，也是摸着石头过河。 与散功重修又有不同，立魔卷散去玄门正宗心法，转而修炼魔门心法。 此间种种，不是一句散功就能解释清楚。 其中复杂程度，季川想象立魔卷中描述就感觉头皮发麻。 难怪道心种魔奇诡无比，玄妙异常。 不像真气耗尽，打坐休息便可以缓慢恢复，而散功却是将功力散去。 真气耗尽相当于将丹田处真气耗尽，然后还会缓慢恢复。 而散功是将道门根基一并散去，唯独留下道心，未来与魔种相互融合，达到水乳交融不分彼此的程度。 其中痛苦自不必说，稍有不慎还会有生命危险。 回来路上季川买了几颗护住经脉的丹药，季川不知道散功会不会伤害到脆弱的经脉，总要防患于未然。 季川闭上双眸，缓缓入定，脑海中不断回想着立魔卷中散功的步骤以及一些注意事项。 一切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季川也不敢大意，一旦出现意外，连救他的人都没有。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道心种魔大法季川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类似道心种魔这种破碎级功法，这种诱惑谁能抵挡得了。 哪怕散功十分危险，季川依旧不可能依靠别人，一切都需要靠自己。 季川将心神和丹田真气调整到最佳状态，按照立魔卷中方法，散功的时候，自身修为也不能将其消散于天地间，这般可就有些太过浪费。 不如将其淬炼筋脉和肉体，为金刚不坏的魔躯做准备，打下夯实基础。 季川渐渐入定，脑海一阵空灵，丹田一片平静。 季川慢慢控制一丝丝真气，慢慢从丹田处抽离出来，在经脉中运行流淌，逐渐散去。 一缕缕真气从经脉中溢散出来，落入空气中，慢慢消失不见。 期间，一部分真气不断淬炼着季川的肉身，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袭遍全身。 季川瞬间感觉极为难受，不知为何，这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变得有些刺痛。 一开始慢慢溢散，渐渐地，真气溢散越来越快、越来越多，经脉有些承受不住，一股胀痛感传来。 不仅是经脉，就连肉体都有些灼痛，护住经脉的丹药此刻也有些杯水车薪。 真气渗出越来越强烈，季川脸上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然而，散功一旦开始，可由不得季川停止，先天后期的真气量远远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全散尽的。 真气不像之前一丝一丝散去，而是汇聚成一道河流，在筋脉中逆向流淌。 整个身体宛如被蒸熟的虾子，蒸腾着一缕缕白烟，皮肤更是红的吓人。 原本季川只感觉一阵疼痛，紧接着，这股疼痛越来越强烈。 直到最后，他自己都感觉坚持不下去，脸上尽是狰狞。 体内经脉像是被千刀万剐，体表渐渐溢出一丝丝鲜血，整个人变成一个血人。 整个身体被一寸一寸撕裂，再缓缓恢复，如此反复。 随着痛苦不断增加，季川甚至有种昏厥的感觉。 幸亏，元神之力将这种感官降到最低，紧守心神。 因此，季川才能幸免于难，没有在散功中痛的昏过去。 一旦昏过去，散功可就前功尽弃，季川也将面临生命危险。 即便不死，恐怕武道根基也会尽毁。 季川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哪怕再痛苦，也能咬牙坚持。 道心种魔，立魔卷还仅仅是第一道难关。 后面数篇，哪一篇也不比立魔卷简单，甚至犹有过之。 以后，季川将受到更为残酷的折磨。 不是别人带来，而是道心种魔便是如此，不经受非人的折磨，难以将种魔大法臻至大成。 要是第一关立魔卷都度不过去，谈何修炼后面数卷功法，为此季川必须坚持下去。 …… 就这样一直度过一整天时间，季川承受着非人痛苦，汗如雨下，其中夹杂着猩红的鲜血。 这般，散功才算是全部完成。 期间，季川好几次差点没有撑过来，幸好元神之力抑制住这股痛苦，这才幸免于难。 季川睁开久闭的双眸，一抹精光闪过，动了动，瞬间一股撕裂感袭来，疼的季川直咧嘴。 第二百三十二章 宗师境 “嘶！” 季川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种散功痛苦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 若非阳神之力降低痛觉的敏感程度，能让人痛的昏厥过去。 此时丹田处空荡荡一片，尽管如此，季川却感觉浑身一阵轻松，完全没有散功之后的虚弱感。 相反，此时战力相比之前恐怕更上一层楼。 哪怕没有突破宗师境，亦如此。 这可不是季川猜测，而是立魔卷中明确点明，散去玄门正宗心法，让魔种成为主流。 不论是不死印法，还是幻魔身法，与元神之力密切相关。 元神之力强，则武功威力强，元神之力弱，自不必多说。 失去道门玄门镇宗心法限制，魔种压制住道心，阳神之力可谓山上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虽然这种比喻不恰当，但也确实如此。 而且，失去道门真气，接下来季川丹田终于可以充盈魔门真气。 之前季川与人交手，首先还要压制体内玄门真气，束手束脚好不难受。 失了束缚，季川才感觉一阵轻松，日后与人交手再也不必压制自身。 想到这里，季川脸上露出一抹喜色，散功的痛苦没有白受。 哪怕再受一次这样的痛苦，只要能换来实力提升，他都愿意，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这波云诡谲的江湖，没有实力作为依靠，就是蝼蚁，任人蹂躏的蝼蚁。 从通天魔宗开始，一路走来，季川对此感悟颇深。 无处不在的危机，让季川一直心神紧绷，估摸着不入元神境，这种紧绷感怕是不会消失，一直存在。 这也是季川谨慎，天性如此。 若不是这样，季川也走不到今天，更不能被陈巍看重，未来还会被委以重任。 这都是季川未来的资本，他会牢牢把握住，借助陈巍的力量，慢慢发展自己势力。 说不定，最后能搭上陈巍身后那位贵人，一切全凭实力。 这也是季川一直以来发疯一般提升实力的原因，哪怕再狠再有能力，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空话。 季川坐在床榻上整整一个时辰，为了缓解身上痛楚，动也没动。 全身轻松，却难掩疲惫。 “呼……”季川长舒一口气，想起散功时种种危机，不由有些后怕，喃喃道：“确实凶险无比，不知道心种魔后面几卷，还有什么危机在等着。” 即便如此，季川依旧充满斗志，望了望满身血污，无奈一笑，缓缓起身，将衣物脱下赤裸着上身。 并没有出关梳洗的打算，季川服用一颗聚元丹，运转种魔卷心法。 聚元丹融于经脉中，缓缓凝聚成一道真气河流，缓缓流入丹田。 这股真气却不是玄门真气，而是实打实的魔门真气。 一时间，伴随着丹田真气不断充盈，季川微闭的双眸浮现出一抹漆黑之色，一缕缕漆黑色真气犹如水银般黏稠环绕周身，魔气凛然。 充满空虚丹田，远比散功要轻松很多倍，加上从陈巍那里取来的聚元丹，恢复起来可谓轻而易举。 如同将玄门真气抽离出去，然后在向丹田灌入魔门真气，好比恢复耗尽的真气。 因此，这一次没有花费一天时间，仅仅打坐几个时辰，丹田处一阵充盈感袭来。 紧接着，季川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宗师境瓶颈终于触摸到了。 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原先以为至少还需一月时间，才能触摸到瓶颈。 怎么也没料到散功还有这种功效，也难怪，不断消耗真气再恢复真气，确实能够提升真气质量。 “这种意外之喜有些难得。”季川低语一声，连忙再次闭目凝神，准备趁热打铁直接破入宗师境。 此时停下，无疑将这种机会丧失，再想等到这种千载难逢的时机，可就不是那么容易。 再次丢了一颗聚元丹，立刻融入经脉中，丹田真气不断高涨，出现一丝鼓胀感。 季川心神一凝，开始不断提纯着丹田真气，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天也是一个星期。 一天，季川如老僧坐定，就在这时，季川动了，将怀中一枚紫色丹药抛入口中。 就在这时，一股磅礴似潮水般真气陡然季川房间内传出来，让叶青冥和穆绝两人心头一震，连忙走了出来。 这时，柳媚儿慢慢走来，望着季川房间，一股可怕气息正在酝酿，直让她觉得惊悚。 “季兄这是突破宗师境？好快，修炼速度怎会如此之快，着实可怕。” 叶青冥瞳孔微缩，脸上残留着震撼之色，望着呼啸不断的房间，喃喃低语。 穆绝冷着脸，然而心头却是火热，如今他大仇得报，一直跟着季川，追寻武道尽头成了他唯一追求。 叶青冥环视四周，庆幸道：“还好还好，真气波动虽然强烈，但也仅限于狭小空间内，外界却是很难知晓。” 柳媚儿直觉得胸口发闷，极为压抑，几乎难以喘息，低声道：“怎么回事，我怎么呼吸急促，难受得紧？” 叶青冥和穆绝对视一眼，连忙道：“媚儿，你赶紧出去，突破宗师境期间内，会短暂出现天地威压。 你刚修炼不久，这种天地威压，不是你能承受的。” 柳媚儿脸色霎时苍白，踉踉跄跄走了出去。 一离开，柳媚儿终于好了一点，呼吸通畅，眼中露出恐惧之色。 她不知道什么是天地威压，直觉得季川越来越恐怖。 她也该越加小心谨慎，不能随意惹怒他了。 “季兄实非常人也，修炼速度让我望尘莫及。”叶青冥自愧不如道。 房间中，季川陡然睁开双眸，一抹宛如实质的精光一闪而逝。 季川脸上再次露出一抹喜色，辛苦这么长时间，终于成功迈入宗师境。 “武道宗师，举手投足，威能莫测，果然不是虚言。” 季川握了握拳头，感受着丹田处充盈的真气，一拳凌空挥去，呼啸而过，顿时虚空震荡。 “以后遇到元神境，再也不用狼狈逃窜，完全可以与之周旋。 虽说不可能战而胜之，轻而易举离开还是很容易。 元神境优势皆在于元神之力，让人无所遁形。 与季川相比，哪怕元神境的元神也是极为稚嫩，不值一提。” 接着，季川并没有出关，而是继续修炼巩固修为，而且他也不想让陈巍知道他这么快破入宗师境。 就算拖，季川也要将时间拖到三个月时间。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三个月 突破宗师境之后，季川再无后顾之忧，好好梳洗一番，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并没有出去，而是选择继续留在房间内，巩固刚刚修为。 虽说境界滑落这种事情不常有，季川可不想被他遇到。 这次如此之快突破，完全得利于散功之后，那福如心至的瓶颈。 原先至少需要一个多月时间，才能触摸到宗师境瓶颈。 无形中，散功之举为季川省下一个多月时间。 不仅如此，而且散功过程中，先天真气不断溢散，淬炼着经脉和肉体。 此时，季川肉体力量今非昔比，为日后练成金刚不坏的魔躯打下坚实基础。 由此可见，苍璩当年良苦用心，散功过程纵然痛苦，但得到的益处却是超乎寻常。 早知如此，就算再痛苦百倍，季川也愿意尝试。 加上从陈巍那里拿来的紫心破障丹，两者加成，硬生生将季川突破宗师境时间提前了三个月。 不得不说，幸运成分占大多数。 不过，若是没有紫心破障丹，季川真不一定能顺利突破宗师境。 这就是资源，紫心破障丹至少玄级高阶丹药，一般门派都不可能有这种丹药，遑论散修，，更是可怜兮兮。 一枚黄级丹药，就能让他们欣喜若狂。 哪怕大门派弟子，能得到玄级高阶丹药，也需为宗门立下贡献，根本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 季川再一次感受到了资源的重要，在没有能力自立门户之前，寻找一个靠山远比一个人拼斗优势大得多。 好比散修，运气不好，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一枚玄级丹药。 为何？ 皆因为，天底下几乎所有炼药师都被各大势力招揽，形成垄断。 就算一两个炼药师遗留在外，那也是渴望而不可及。 这也是散修众多，却极难出现一个返虚境之上武者。 一旦出现，其实力必定石破天惊。 这种人都是经过千锤百炼之后，方才修炼至返虚境。 比起宗门大派那些温室成长的弟子，多了一丝韧性以及狠劲。 季川握了握拳头，蓦然间，感觉体内涌来源源不断的力量。 实力比起之前，强上太多。 不仅因为丹田魔门真气不需再压制玄门正宗真气，开始变得肆无忌惮，丹田中魔气汹涌澎湃。 魔气比之玄门真气强了何止十倍，魔门真气讲究杀伐之力，因此其攻击性更强，威力更盛。 “比起之前，强了不少。”季川露出一抹喜色，喃喃低语。 到了宗师境，再也不必战战兢兢，只要不招惹返虚境强者，天下之大哪里不是容身之地。 现阶段，季川还是准备依靠陈巍，从中摄取资源，此次晋升千户，开始真正掌握实权，才是最重要的一步。 季川微闭双眸，意念向外延伸，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门外叶青冥和穆绝一呼一吸间，都能被察觉一清二楚。 失去玄门心法，魔种成为身体主流，其阳神之力自然而然变强。 阳神之力可以获得超凡灵觉，此刻，季川觉得他的灵觉远胜元神境。 总而言之，季川发现这种提升，完全就是一种全方面的提升。 无论哪一方面都出类拔萃，远胜他人。 如今与人相比，恐怕都是老一辈，年轻一辈能与季川比肩，少之又少。 季川丢了一口培元丹，开始巩固刚刚突破宗师境修为。 一缕缕真气在丹田中畅游，随着真气不断汇聚，真气在不断被提纯。 …… 一晃三月时间，转眼即逝。 叶青冥两人等在门外，见季川久久不出来，无奈之下，只好继续回屋修炼。 有了季川警告，也不敢随意在城中瞎逛，叶青冥连消息都不敢去打听，唯恐被有心人盯上。 毕竟，叶青冥都没有忘记，季川在宁州可是得罪过鑫雅阁，这可有点要命。 后来，叶青冥暗中打听一番，才知道鑫雅阁是秦皇十七子成王的势力。 京城可是那些皇子们的天下，不像宁州，打不过还可以跑。 在京城，跑都跑不掉，简直是瓮中捉鳖，轻而易举。 然而，你不去找别人麻烦，麻烦自会找上门。 “砰、砰、砰……” 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传入叶青冥和穆绝耳中，穆绝眉头微皱，眼中血光闪过。 虽然刚才那道敲门声，并没有失礼，反而很有礼貌。 奈何，江湖便是如此，扰人修炼可不是一句两句礼貌能够解释，甚至能演变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穆绝起身，握着刀，踽步走到门前。 正准备开门时，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 “穆兄，还是在下来吧，人生地不熟，万事忍耐为先。” 叶青冥见一双冷冷的眸子落在身上，尴尬一笑，说道。 穆绝闻言，顿了顿，后退了一步，不过一双冷厉的眸子，仍然注视着门口。 叶青冥松了一口气，刚才穆绝身上的杀气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定真会将门外之人一刀劈了。 哪怕是客栈店小二，恐怕都不能躲过一劫。 因此，叶青冥才会一步并做两步，来到穆绝身前拦住他，阻止这场可能发生的争斗。 不是他怕事，而是季川正在修炼，这里连主事人都没有。 京城中卧虎藏龙，随意出手只会招致众多目光，对他们隐蔽身份极为不利。 叶青冥深吸一口气，不急不慢的打开门，顺着门缝望向外面。 外面一道身着锦衣的老者，微微佝偻着身子，面带微笑的站在门外，气度非凡。 叶青冥一眼望去，略微一感应，竟是先天境。 “刚才敲门是你？”叶青冥皱着眉头，疑惑问道。 一直在思考是谁敲门，却怎么也没想到是一位老者，而且从未见过。 房门打开，老者微微一笑，很有礼貌拱手一礼道：“正是老朽，若有打扰之处，还望见谅，呵呵！” 老者一身气度非凡，言语间让人极为舒服，不知不觉间，叶青冥皱起的眉头，渐渐舒缓下来。 既然别人笑脸相迎，叶青冥也不好冷漠以对，微微一笑问道：“不知阁下为何事敲门，我们好像并不认识吧。” 第二百三十四章 招揽 叶青冥目露警惕之色，脸上笑意盈盈，心中却在暗自盘算。 不断揣测着老者来此的目的，从老者衣着方面，便可以知道此人在京城家世显赫。 不过其先天境后期实力，与他这一身服饰极为不匹配。 仅仅片刻间，叶青冥想过无数种可能，都被他一一推翻。 老者早知如此，微微一笑，正准备解释一番，眼角余光瞥见叶青冥身后的穆绝。 一道冷漠如刀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让他心头一凛。 那一眼，他仿佛见到一片尸山血海，眼前竟然出现一丝幻觉。 不过，他也非常人，立刻回过神，心有余悸的望着穆绝。 老者微微一低头，目光中露出一抹疑惑之色，这人仅仅先天境，不是那名宗师。 即便如此，此人也异常恐怕。 那森然的杀戮之气，直让人心惊胆颤。 也就是说，他这一趟来对了，幸亏提前来了，还没有被人捷足先登。 “呵呵，公子不认识老朽也是正常，老朽乃是齐王府一名管家，老朽姓吴。” 吴管家三言两语将自己身份说了出来，笑着望着叶青冥，目光却不自觉落在穆绝身上。 在这里，穆绝威胁最大，同样的，实力肯定也是最强。 叶青冥闻言，瞳孔骤缩，很快恢复正常，笑意吟吟道：“呵呵，齐王？可是皇九子齐王？” 皇子在京城中权势颇大，但都是对朝中大臣而言，相较于自由的江湖中人来说，反而没有那种权威。 即便如此，皇子们豢养江湖一些散修，实力依旧不容小觑。 以江湖人对付江湖人，向来是朝廷一贯的把戏。 之前季川去锦衣卫府衙那段时间，叶青冥在外打探消息，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再加上，叶青冥一直旁敲侧击客栈小二，对京城局势不说了解甚深，但也不是完全两眼一抹黑。 吴管家莫测一笑，说道：“不错，我家王爷正是陛下第九子，看来公子对王爷也有所了解，不知公子对我家王爷如何评价。” 叶青冥一脸笑意，渐渐消失不见，淡淡道：“呵呵，在下可不敢随意评价齐王，吴管家可不要说笑。” 吴管家对叶青冥态度满不在乎，笑着道：“呵呵，公子莫要见怪，老朽并没有恶意。 之前王爷途径此地，无意间察觉一名宗师突破，起了爱才之心。 这才让老朽过来请这位武道宗师，前往齐王府坐坐，不知那位前辈可否现身一见。” 叶青冥微微眯起双眸，不见丝毫笑意，淡淡说道：“恐怕要让吴管家失望了，我们这里并没有什么宗师境强者。 我等散修没有那等福气破入宗师境，吴管家还是请回吧。” 吴管家一怔，没想到叶青冥会是这种态度，要知道那可是齐王的邀请。 就这样驳了齐王的面子？ 这可是众多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机遇，就这样拒绝了，连那名宗师境都没有现身。 不怕得罪齐王？ 吴管家百思不得其解，仅仅只是宗师境，又不是元神境、返虚境强者。 对齐王而言，也仅仅不错而已，并非势在必得。 顿时，吴管家眼神一眯，笑声渐渐淡了下来，说道：“不知这是那位宗师的意思，还是公子的意思。 齐王仁义待人，入了齐王府不仅能得到众多资源，日后未必没有机会一窥元神境的奥妙。” 吴管家不想无功而返，一直在劝诫，言语诱惑之意尤为明显。 叶青冥摇了摇头，道：“吴管家请便，我等不会入齐王府，没那等福分，不值得齐王赏识。” 叶青冥拒绝很果断，直接断了吴管家的念想。 季川闭关前，一再强调不会与城中任何势力扯上关系。 京城皇权之争已经快要摆上台面，他们若是此时插足其中，哪怕实力再强，恐怕还是会被众多朝廷势力倾轧。 吴管家终于皱起眉头，这些散修遇到王爷招揽，竟然无动于衷。 看起表情，全然没有意动的模样。 难道慢了一步，被其他势力抢先招揽？ 想到这里，吴管家眼中露出一丝阴霾，宗师境算是一方势力中流砥柱，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不是朋友，那就是敌人，如今京城现状就是如此，大肆招揽散修扩充实力，为了夺位做准备。 而且，众多皇子虽有不对付之处，但有时也会出奇的齐心，一致对外。 这个外人，正是燕王！ 不仅朝堂，了解实情的江湖中人，都认为燕王是皇位有力竞争者。 秦朝虽没有兄终弟及的皇位继承制，但谁让燕王一直掌控大局。 就那几个稚嫩的皇子，能与燕王争锋？ 说出来，恐怕没有人愿意相信。 “吆，这不是吴管家吗？什么风把您吹到这里来了。” 正当吴管家左右为难之际，身后传来一道嚣张的声音，让他一惊，暗道终于来了。 “呵呵，赖管家不也来了吗，何故来说老朽？”吴管家淡然一笑，转过身望着来人说道。 赖管家是一位中年人，身形消瘦，尖嘴猴腮，一脸病态的模样。 不知情况的人，还以为酒色过度呢？ 事实呢，也确实如此。 “切！吴管家伶牙俐齿，不知成功了没有啊。”赖管家哪壶不开提哪壶，面带笑容，笑声中不免带着丝丝嘲讽。 两人对对方的目的心知肚明，并没有明说罢了。 接着，赖管家绕过吴管家，直视着叶青冥等人，目光在穆绝身上顿了一下，趾高气昂道：“我家王爷想请诸位前往王府一叙，现在就跟我走吧。” 区区几名散修，何况仅仅一名宗师境，不值得他礼贤下士。 若非最近朝中局势越来越紧迫，景王不得不扩充实力。 若在以往，类似这等先天境散修，景王是看也不会看一眼，根本不屑一顾。 如今，一名宗师境稍加培养，还是能独当一面。 因此，季川突破宗师境消息一经传出，许多人争相来访。 客栈中，鱼龙混杂，季川突破宗师境的消息，瞒住一时简单，想要一直隐瞒下去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叶青冥望着颐指气使的赖管家，话都懒得说，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 出关 赖管家一句话，让气氛一时间凝固下来，变得紧张，甚至剑拔弩张。 然而，此人却犹不自知，自顾自说道：“我家王爷能邀请你们入王府一聚，是看得起你们，可莫要自误。” 赖管家见叶青冥脸色阴沉，小眼一眯，闪烁着意味难明的警告。 吴管家站在一旁，暗自摇了摇头，此人真是不会做人。 哪怕散修，那也是武道宗师，哪里轮到你一个后天境评头论足。 而且还是一副不屑的模样。 宗师不可辱！ 武者皆有尊严，若非散修窘迫，谁又甘愿屈居人下，任人差事。 可惜，赖管家倚仗身后景王的威视，在这里狗仗人势。 就算散修武者对入景王有所意动，但还没见面，便遭受如此轻辱。 无形中，先在这些人心中扎下一根刺，怎么可能接受景王招揽。 简直痴人说梦！ 这赖管家向来惹人嫌，又是这幅颐指气使的态度，能为景王招贤纳士才是怪事。 这样一来，对吴管家来说倒是一件好事，想到这里，心中不由一喜。 两相对比，齐王殿下这边显然是最佳选择。 刚才被直截了当的拒绝，吴管家也以为是叶青冥是待价而沽，选择更好的东家。 这也无可厚非！ 毕竟，愿意来到帝都的散修，都是为了博一个好出身，不可能不加入任何一方势力，没有人能在京城中独善其身。 “怎么？诸位看来是不愿意了？”赖管家脸色沉了下来，阴测测的道。 言语间，对叶青冥等人态度极为不满。 什么时候，景王礼贤下士被拒绝过，从来没有。 当然，这也只是在赖管家心目中算是礼贤下士。 在外人眼中，除了趾高气昂，还有狗仗人势。 叶青冥冷着脸，道：“不知阁下是谁，还有是哪位王爷手下？” 这番冷嘲热讽让赖管家涨红脸，越发恼火起来，恨声道：“哼，你一介小小散修，何故如此大口气。 我乃是景王府管事，应景王殿下之命，邀请那位宗师前往景王府觐见景王殿下。” 叶青冥揶揄笑道：“哦？这么大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秦皇陛下派来的人呢？” 之前，季川有过交代，秉持不惹事但也不怕事的原则。 叶青冥只要掌握好度，根本不怕那些皇子，这些人除了皇家身份，又无实权又无实力，并不需要惧怕。 难道都以为自己是燕王吗？ 就连朝中重臣，都比这些皇子权力大，可见这些人除了顶着一个皇家身份，只要没有继位，也就是生活优越一点罢了。 “你……”赖管家气的半天没说出话，最后莫须有道：“你这是大不敬，罪不可赦。” 叶青冥无所谓笑了笑，说道：“你走吧，我们暂时不会加入任何一方势力。” 叶青冥自然不会与这种人置气，实在不值得，得罪算是得罪了，又不能打杀了，只好将其打发离开。 就在这时，旁边房间门忽然被从里面拉开，一道沉闷的脚步声响起，季川施施然走了出来。 “武道宗师，宗师境！”吴管家瞳孔骤缩，望着季川喃喃低语。 这或许就是那位突破不久的宗师境，看起周身真气波动就知道，而且那股宗师威压骗不了人。 这位宗师出来就好，说不定会回心转意，转投齐王殿下麾下。 至于景王，以赖管家的态度，早就将人得罪了，根本不作考虑。 不由得，吴管家心中开始盘算起来，该开出什么样条件，才能让这位宗师答应。 季川往这边走了过来，此时形象比起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近乎邪异的脸庞，略显阴厉的双眸神采飞扬，如若闪电，藏着妖异的魅力。 一看，便是魔气凛然的模样，任谁也会将其当做魔道中人。 “季兄？”叶青冥试探喊了一声，实在是变化太大，让人怀疑。 季川闻声，看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刚从闭关中苏醒过来，直接屏蔽外界一切感知，一头扎在天魔策卷轴中，潜心研究。 这三个月时间，将天魔策以及自身所学梳理了一番。 至于自己样貌变化，季川也曾暗自揣测，最后只能归结于散去玄门真气，魔种占据身体主流，从而发生变化，导致外貌越来越趋向于魔。 季川对此倒也无所谓，变成什么样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了提升实力，一切都是值得的。 叶青冥也只是诧异了一声，听到季川问话，紧接着将刚才发生之事，简短的说了一下。 季川眉头微皱，没想到还真让陈巍猜中了，果然会有人来拉拢。 就是不知这些人知不知道他锦衣卫身份，还是故作不知，故意将他当做散修看待。 “宗师当面，老朽有礼了。”吴管家连忙上前，躬身一礼说道。 对叶青冥等人能够平等视之，但一位武道宗师他却不能如此，他也仅仅是一个下人，应当有自己的定位。 万万不能像赖管家一样，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不仅贻笑大方，还有可能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季川漠然看了一眼，淡淡道：“在下季川，吴管家客气，不知吴管家有何事？” 吴管家心里一个咯噔，道：“老朽奉齐王之命，前来邀请大人前往王府一叙，大人放心，齐王殿下有着足够诚意。” 季川点了点头，道：“我相信齐王殿下诚意十足，能派你前来就证明了诚意，不过季某现在还未准备加入任何一方势力，还望如实告知齐王殿下，顺便代季某配个不是。” 吴管家态度，确实让人舒服，让散修得到应有的尊重，何愁不能招揽一众武者，替齐王效死命。 吴管家颇为遗憾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如此，老朽只能报以遗憾了。 不过齐王府大门一直为阁下大开，若是阁下有意，随时可去，老朽保证齐王必定扫榻相迎。” 说完，吴管家拱手一礼，道：“老朽告辞！” 既然季川不愿，吴管家也不会逼迫，强扭的瓜不甜，而且齐王府也不缺一两个武道宗师。 若是元神境，吴管家也不会轻言放弃，恐怕直接抛出让人心动的利益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感激的柳媚儿 吴管家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让季川一阵惊诧，也只是惊讶一下，随即目光转向一旁的赖管事。 一道阴厉目光落在赖管事身上，眸光如电。 “赖管事还有何事？”季川冷冷一言，让赖管事陡然惊了一下。 无怪乎赖管事会如此，实在是季川这幅形象太过骇人，他何曾见过这等威势，直让人惊恐。 赖管事嚣张气焰全无，吞吞吐吐道：“没没没，这就走。” 最后连招揽季川都忘得一干二净，连忙逃窜出去。 比起吴管家，这位赖管事可就太过差劲，季川摇了摇头，从手下就可以看出主人是什么德行。 想必那位景王殿下也是一样的货色，都是欺软怕硬的主。 季川只是看了一眼，走进房间，几人紧随其后，随手将门关上。 季川坐下来，问道：“除了这两人，可还有其他人等起来招揽我等？” 叶青冥道：“没有，这两人还是第一次来此，之前并没有任何人。 那吴管家说是，齐王途径客栈，察觉到季兄突破宗师波动，这才起了爱才之心前来招揽。 想必，此话多有不实之处，否则又怎么会和景王府下人一同到来。 难道两人还能同时从客栈附近路过不成？之间猫腻不少啊。” 季川右手搭在桌上，有节奏的敲着声响，顿了顿道：“看来城中有人调查过我们，想必我那日进入锦衣卫府衙，被有心人察觉然后调查了一番。 景王，齐王，还有那深不可测的燕王……” 季川沉吟起来，他不可能投靠任何一方势力，只能依附于陈巍身后靠山，这是他现阶段唯一的选择。 对于陈巍身后势力，季川隐隐有猜测，只不过不敢肯定而已。 季川站起身，说道：“我先去见陈巍，若是还有人来此，一概拒绝，不用留情面，却也不要将人得罪死，还是那句话，不惹事也不怕事。” 想来，对于一个刚刚突破宗师境的武者，还是吸引不了那些人。 景王和齐王府下人前来招揽，已经让人心生惊讶了。 又不是元神境这种屹立于大秦巅峰的武者，不值得他们劳心费神。 若非如此，怎会仅仅派来一个小小的下人。 叶青冥点头道：“好，就依季兄，与其被人任人差事，不若自由自在。” 季川迈步离开客栈，临走前，丢下一句话道：“一定要让柳媚儿熟练运用姹女大法。” 叶青冥一凛，看来为柳媚儿寻到了去处，不由得，竟然有些怅然若失。 一直以来，两人朝夕相处，感情在四人中算是比较深厚。 柳媚儿从一介什么都不懂的柔弱女子，成长到如今的后天武者，之间经历了什么，只有叶青冥知晓。 尽管如此，柳媚儿依旧要走上那条季川定下的道路，谁也改变不了。 叶青冥走到另一间房，此时，柳媚儿正在潜心修炼。 倒也刻苦，叶青冥见状，苦笑一声。 叶青冥坐下来，等待柳媚儿收功，练功时最忌打扰。 许久之后，柳媚儿终于苏醒，疑惑道：“叶师，有什么事情吗？” 自从叶青冥教导自己开始，就一直叫叶师，也没有可以改变。 叶青冥柔和道：“媚儿，姹女大法修炼如何了？” 说实在，对姹女大法了解他还不如柳媚儿透彻。 没办法，天生媚体资质太过逆天，一看就懂一学就会。 柳媚儿皱了皱秀眉，犹豫片刻道：“嗯……差不多了。” “差不多？”叶青冥脸上明显露出不悦神色，什么叫差不多，这要让季川知道，还不得大发雷霆。 接着，叶青冥呵斥道：“什么叫差不多，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没有那么多模棱两可的事情。” 柳媚儿脸色一白，道：“不是的，姹女大法基本没有难度，可是实践怎样我就不知道了，这才说差不多了。” 姹女大法讲究采阳补阴，必须男女交合之时，方能显露姹女大法的威力。 叶青冥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季兄刚才问起你，估计是为你寻到了去处。” “真的？”柳媚儿露出一抹喜色，惊讶问道。 柳媚儿这种态度，让叶青冥诧异异常，不由苦笑一声，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以为柳媚儿排斥那种生活，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如此。 是啊？ 季兄为此勾画的蓝图，对于一个风尘女子来说，确实极为吸引人。 就算良家女子都不一定能经受这等诱惑，那可是冠绝天下的花魁，受万人追捧。 何况一个风尘女子，叶青冥忽然有些理解了。 即便如此，叶青冥心里也有些不好受，毕竟两人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与亲人无异。 试问，谁又愿意将自己亲人送去那种风月场所？ “唉！”叶青冥背过身深深叹了一口气，一言不发，慢慢走了出去，步伐有些沉重。 这件事不是他能决定的，而且柳媚儿丝毫没有排斥的意思，他又能说什么？ 罢了，人各有志！ 想到这里，叶青冥倒是有些释然。 “呵！”叶青冥自嘲一笑，不释然又能如何，这件事可不是他能决定，若要强行阻止，他相信季川会一巴掌拍死他。 与季川相识已久，早已摸清楚他的为人，他还暗中打听了一下季川的往事，直觉得不寒而栗。 柳媚儿愣愣看着叶师走了出去，不明白突然之间是怎么回事。 不过一想起终于可以离开季川，独自面对一切，终于可以自由了。 哪怕过着那种不堪的生活，她心中也是一阵开心，甚至甘之如饴。 与其每天面对季川，战战兢兢，不若独自一人追求那冠绝天下的花魁。 哪怕是死，也是值得的。 这件事是一个风尘女子，对残酷人生最后的呐喊。 这是季川赐予的，柳媚儿从来不怪季川严厉，相反极为感激。 这是柳媚儿此时对季川的态度，没人知道，都只以为她害怕，甚至心中隐隐有着憎恨。 却不知道柳媚儿在鑫雅阁的生活才是水深火热，是季川救了她，还为她规划了美好的蓝图。 教她功法，给了她希望、梦想，难道不值得感激吗？ 柳媚儿心中如此想，却不知道万一有一日武道大成，成为那万人追捧的花魁，还会不会如此作想。 一切，留待日后一一验证…… 第二百三十七章 见陈巍 不去管柳媚儿和叶青冥两人如何作想，季川却是早已离开客栈，前往锦衣卫衙门。 从齐王和景王招揽来看，他突破宗师境消息，应该传了出去。 不论陈巍知不知道，季川也不好继续拖延时间。 京城很大，季川足足走了数个时辰才赶到锦衣卫衙门。 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与第一次来时如出一辙。 有了第一次前来经验，这一次季川直接亮出百户腰牌，轻松走进锦衣卫府衙。 此时，季川才有心思打量府衙，这座衙门粗略估算大约占地数百亩，内里职能明确。 季川走在衙门内，直觉得自身何等渺小，看着一望无边的府衙，摇了摇头，没有理会直奔陈巍办公处。 “笃笃笃……” 季川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而入，缓缓走了进去。 此时，陈巍正低着头处理公文。 这一次，倒是没像上次那样晾着季川。 闻声抬起头，看了一眼季川，满意点了点头道：“不错，没想到你真突破宗师境，初次见你方才后天境，才过多长时间，就已经位列武道宗师，天赋着实恐怕。” 这番话，陈巍说的真心实意，这么多年以来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天赋如此恐怖的少年。 相比于他年轻时，简直给季川提鞋都不配，暗自苦笑摇了摇头。 不过，季川现在依旧在他掌控之中，还不需担心什么。 “大人过奖，若是没有那枚紫心破障丹，下官想突破宗师境，基本不太可能。” 季川微微躬身，没有紫心破障丹将宗师境壁障破开，还真不一定能顺利突破。 因此，季川说的并不是假话，或者说是恭维，本就如此。 而且，还有聚元丹和培元丹，对季川帮助不可谓不大。 这么一想，此次突破宗师境，陈巍所赠丹药居功至伟。 当然，这一切都是季川拿命换来的，可不是陈巍大发慈悲平白无故赠予丹药。 人人都讲利益，不论江湖还是朝廷，都是如此。 季川为其办事，陈巍也能从中得到益处，只是从中取一丁点好处送于他罢了。 这便是底层下属无奈之处，却又无可奈何。 陈巍点了点头，不论季川怎么想，这番话还是很让他满意。 至少说明季川识时务，还没有陡然暴增的实力冲昏头脑。 越是如此，陈巍越发觉得季川此人难能可贵。 如今，他想的不是限制季川，而是如何掌控他。 以季川的能力，未来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丹药只是辅助作用，没有勤奋刻苦修炼，哪里会有你的今天。 那些娇生惯养的皇子们，每日服用丹药可不少，还不是一群只会争权夺利的酒囊饭袋，不值一提。” 说起皇子们，陈巍满脸不屑，颇为嘲讽说道。 季川有些惊诧陈巍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如此出言不逊，要知道祸从口出。 难道就不怕那些皇子在秦皇陛下面前进谗言？ 陈巍看出了季川的疑惑，也没有解释，他还不需要怕那些皇子。 而且季川现在是他的人，绑在他的这条船上，哪里还会出去乱说，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理会。 陈巍沉吟片刻，似乎在思索着事情，饶有兴趣问道：“季川，这几日可有陌生人来访？” 陈巍说的隐晦，季川却明白是什么意思，无非是那些招揽他的人。 于是，季川果断道：“齐王府和景王府管家今日找过下官，话里话外招揽之意再明显不过，下官推辞了。” 陈巍闻言，眼神一眯道：“那齐王还好，颇为礼贤下士，对待散修还不错。 景王可就有些差劲，看似与齐王一样礼贤下士，可为人阴鸠，对下属生死漠不关心。 你若是到他手下，有的苦吃。” 季川眸光一闪，从两府管家行事来看，管中窥豹，可想而知其主人是何等人物。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句话，恰如其分。 陈巍淡淡解释道：“所以，拒绝他们是对的，那些皇子能给你什么。 除了看家护院，还有就是成为他们手下的打手，你什么也得不到。 至于修炼资源你以为他们能有多少，但凡有些见识的人，都不会选择那些皇子，还远远不如选择一些王公大臣。” 季川点了点头，心中思忖起来，没想到大秦皇子落魄到这等地步。 除了煊赫的地位，他们似乎什么也不是，并没有实权。 为何那些散修依旧趋之若鹜？ 一方面因为散修实力良莠不齐，加入大势力能力不够，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地位崇高的皇子，未来说不定还会有从龙之功。 旦凡大秦皇位更替，必定暗藏江湖的身影，这不仅仅关乎朝堂，更关乎江湖。 另一方面皇子们为了扩充实力，参与到未来皇位争夺，大肆招揽一众散修，其实力强弱反而不是优先考虑对象。 之间种种，不是一时半会能够阐述清楚，季川倒是进一步了解到皇子的窘境。 这样一来，对于拒绝齐王和景王之邀，心里反而没有负担。 毕竟，他还挂着一个锦衣卫百户的职位。 虽说在整个秦朝疆域，锦衣卫百户繁多，好歹握有实权，不是能够任意拿捏。 哪一个百户、千户身后不是站着一州镇抚使，善于培植亲信是位居高位之人最擅长之事。 季川露出一抹微笑，淡淡道：“之前大人有言提醒，下官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呢？” 季川的意思不言而喻，既然你让我不加入任何一方势力，就等于将所有势力都得罪了。 那总得给我介绍一个靠山，一个镇抚使还远远不够。 再过不久，他很可能位列千户之职，也算是在朝廷中站稳脚跟。 尽管如此，依旧有些不够看，季川还没有忘记，之前在宁州得罪成王一事。 成王可能已经忘了此事，但他手下那些爪牙怕是不会放过他。 若在外界，季川自是不惧，在这天子脚下，不得不未雨绸缪。 万一哪一天爆发冲突，背靠大树好乘凉，等京城之事一了，季川准备找个机会离开京城。 第二百三十八章 波云诡谲的朝堂 天子脚下，奇人异事太多，独自一人不一定能够很好应付。 这是他来京城几日，思索良久所得。 将柳媚儿和叶青冥留在京城，顺便留意京城动向，随时向他汇报。 而他将离开京城，前往更广阔的世界，不能被一座城所困。 城中耳目众多，限制束缚太多，对秘密众多的季川来说，极为不利。 当然，一切前提得等到稳定下来。 否者，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 “呵！”陈巍轻笑一声，哪里还不知道季川言外之意，也不着恼，冷漠脸庞露出一抹微笑道：“你小子花花肠子不少，竟然敢挤兑我。 你放心，我既然让你拒绝那些人，自然为你考虑好了道路。 我们现在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懂吗？ 若不是看重你的资质、能力，你以为我会如此不辞劳苦？” 季川眸光一闪，立刻意会，躬身一礼道：“大人放心，日后大人旦有吩咐，下官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此时不表明心态，何时表明？ 陈巍点点头，凝重道：“你可知京城此时波云诡谲，风起云涌，稍有不慎，即便是我，也有可能随时倾覆。 因此，让你不要加入任何一方势力，是为了保护你。” “京城发生了何事？”季川疑惑问道。 从入城开始，到叶青冥打听到只言片语，季川感觉京城气氛凝重异常，繁华外表之下，隐藏着防不胜防的危险。 这是季川一直难以理解的事情。 难道仅仅因为皇权之争？ 要知道，秦皇还没有死，这些人就敢明目张胆争夺皇位，各个皇子拉帮结派互相倾轧。 不怕秦皇陛下怪罪下来，皇家最是无情，最是血腥，最是肮脏。 哪怕是父子，觊觎皇位，该杀丝毫不会手软。 因此，季川才会有此一问，这也是他从未涉足朝堂，对朝廷局势只是有所耳闻，理解多有错误之处。 江湖是江湖，朝堂是朝堂，本质上是两码事，江湖人不理解实属正常。 朝廷讲究相互制衡之道，而江湖多是快意恩仇，不能混为一谈。 陈巍眼神微微眯起，声音低沉道：“陛下老迈，皇权之争开始了。 你在此时入城，将不可避免的卷入这场争斗之中。 先在这里给你提个醒，入了锦衣卫，想脱身几乎不可能。 朝中大臣纷纷站队，寻找值得拥护的皇子，相互征伐极为严重。 因此，京城繁华之余，处处透露着紧张的气氛。” 季川浑身一震，一直以来的风闻，没想到是真的，随即沉声道：“那些大臣怎么可能这么早选择站队呢？ 不怕陛下怪罪下来，人头落地吗？ 就算陛下再老迈，也不会发生如此荒谬之事。” 虽说季川对皇位之争不甚了解，但这是常识，能位列朝班，哪一个不是老狐狸？ 怎么可能这么快选择新主，难道不是静待时机吗？ 陈巍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赞叹道：“没想到你竟然看的怎么透彻，一介江湖人士也能看清朝堂之争，殊为难得啊。” 这句赞赏之言，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自古以来，江湖中人都讲究恩怨情仇，何曾懂得朝堂局势，多是被朝廷牵着鼻子走。 哪怕一些名门大派，多了一些精明，也不免俗。 玩阴谋算计，江湖那些只能算是小道耳，那些位列朝堂的朝臣才是老谋深算。 “大人过誉，下官确实有所疑惑，还是说其中有什么隐情，还望大人不吝赐教。”季川微微躬身，淡淡说道。 陈巍多看了季川一眼，本来今天就是准备像他坦言，免得日后办事多有不便之处。 想到这里，陈巍脸色肃穆，沉声道：“朝堂局势纷繁复杂，我先解你刚才提出的疑惑。 朝臣提前站队，皆因为秦皇昏聩无能，而且到了无可救药的程度。 你可知朝臣曾经甚至逼迫秦皇退位，这等大逆不道之举，都发生过，何况区区站队？ 这些朝臣才是大秦真正中流砥柱，不忍这偌大基业毁于陛下之手，最终沦陷在异族铁蹄之下。” 季川猛然抬起头，目露震撼之色，没想到大秦还发生过这种事情，委实让人难以置信。 想象不到，一众大臣逼迫秦皇退位是怎样一番光景。 想来，这件事情应该是被压了下来，不然外界不可能一点风闻都没有。 异族更加不可能不趁此时机袭扰边疆，马踏中原。 季川微微皱起眉头，疑惑问道：“秦皇陛下究竟做了何事，竟然让大臣做出如此愤怒之举。 而且，秦皇竟然没有大开杀戒，这实在有违常理。” 陈巍闻言，脸上神色意味难明，说道：“呵，秦皇陛下已非过去那个雄才大略的雄主了，而是一个傀儡，任人摆布的傀儡。 朝堂之上，有谁看不出来？只不过都在装聋作哑罢了。 至于陛下的怒火，谁又会在乎？ 现在，就连大臣们对陛下都已经死心，每日上朝都像是例行公事。” 季川眉头皱的更深了，这潭水似乎越来越深了。 他趁势搅了进来，不知是好是坏，相信陈巍接下来之言，必定石破天惊。 索性，季川沉默不语，静静等着接下来陈巍又有何等惊人之语。 “燕王！” 陈巍眸光深远，声音中充满敬意，沉声说道。“燕王才是一切幕后主使，才是真正的雄主，郝然已经成为大秦摄政王一般存在。 如今，大秦主事之人不是秦皇陛下，而是燕王。” 季川陡一闻言，瞳孔骤缩，暗道：“燕王？似乎有所耳闻，都说其在大秦权势滔天，一言九鼎，宛如大秦摄政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从陈巍的语气不难看出，他口中的贵人应该就是燕王，这位皇帝陛下的亲弟弟，如今总揽朝廷一切事务。” 只是，季川却又一事不明，秦皇为何如此放纵燕王，他不信一国之君之前一点没看出燕王的狼子野心。 为何？ 最终，导致这种局面，俨然成为一个傀儡，对燕王依旧不闻不问。 亦不信秦皇没有心腹，阻止燕王所作所为。 只有一种可能…… 季川忽然涌现出一道可怕的念头…… 直让人惊骇…… 第二百三十九章 猜测 任秦皇再昏庸，也不至于受燕王控制，不闻不问。 季川抿了抿嘴，脑海闪过一丝可怕的念头…… 正准备张嘴询问，最终还是忍住，这是犯忌讳之事。 他并不知道陈巍与燕王关系究竟如何，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是明智之举。 或许，猜错了也说不定。 季川伫立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经陈巍解释，这朝廷越来越邪门了。 还有一点，季川不明白陈巍为何会向他坦言，这些事情可都是绝密。 若是传出去，都是谋逆之罪，诛九族都不为过。 陈巍像是看出季川隐忧，淡淡说道：“是不是怀疑燕王独揽大权，而陛下一直不闻不问，任由燕王把持朝政？” 季川点点头道：“不错，下官相信陛下应当不会昏聩至此，想必个中关节猫腻不少。” 陈巍面色平淡，坦言道：“这件事情具体细节我也不甚清楚，只不过燕王雄才伟略，岂是等闲之辈能够揣测，你也不要瞎想了。” 季川拱手一礼，没有再说话，表明了态度。 陈巍沉吟下来，他并不是完全不知道，不过王爷身边曾出现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而且实力深不可测。 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好似凭空出现，有凭空消失。 他身为锦衣卫镇抚使，了解到的情报，远胜其他人。 尽管如此，这些人却没有丝毫印象。 恰好，季川从宁州带回来的信息，让陈巍隐隐有些猜测。 那些人，或许正是天宫中人。 久不出世的天宫，说不定会介入此次皇权之争，不知打着什么算盘。 当然，这些事情他是不会告诉季川的，有些秘密还是烂在肚子里，以免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陈巍没有再隐瞒，淡淡说道：“想必你已经猜到了，不错，我之前与你说过那位贵人就是燕王。” 季川瞳孔一缩，暗道果然，从陈巍只言片语间，便隐隐有些猜测，却没想到果真如此。 下一刻！ 季川思绪流转，思索着此事可能会发生的影响，其中是否有利可图。 好处显而易见，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能够榜上燕王这条大腿，在这京城中，不说横着走至少没有那么多危险。 燕王地位摆在那里，权势滔天，而且野心勃勃，要说燕王对那皇位毫不在乎，季川是一丁点儿都不信。 燕王可能在等，等一个恰当的时机，现在篡位可就是谋逆大罪。 一辈子都难以洗清这个污点，想必燕王也不愿承受千夫所指。 哪怕秦皇昏庸无能，也应该有其子嗣继位，大秦可没有兄终弟及的继承制度。 季川却并没有乐观，燕王能掌控大秦，必然也是老谋深算之辈。 季川身怀破碎级功法，难免会被其察觉，到时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这样一个城府极深的人，怎么可能不让季川心中隐隐担忧。 一切思绪都在电光火石间，季川目露喜色道：“没想到大人竟然辅佐燕王殿下，可喜可贺。” 陈巍仔细盯着季川一言一行，想看看他所言是否属实。 许久许久，陈巍面色平淡转过目光，淡淡道：“这件事言之尚早，之前你能夺得百户之位，燕王殿下说了句话，否则到现在你还是一个缇绮，或者能不能如锦衣卫都难说。” 季川眸光微凝，脸上露出恍然之色，难怪在宁州六扇门府衙，杨霆直言不知陈巍用了什么法子，硬生生将他推上百户之位。 想必此次千户，还得依靠那位尊贵的燕王。 以陈巍个人能量，怕是无力促成此事，不是瞧不起，而是一州镇抚使在锦衣卫话语权并没有想象那么大。 “原来如此，还是要多谢大人从中周旋，不然燕王哪里识得我这个无名小卒。”季川笑着恭维道。 陈巍颇为欣慰点点头，说道：“你能有此想法就好，只要你好好做事，成就不可限量。 再加上你还年轻，未来不一定没有成为一州镇抚使的可能。” 到底为谁做事，陈巍没说，他相信季川能心领神会。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简单。 “是！”季川躬身一礼道。 表面如此，季川心底却在盘算，燕王势力渗透到锦衣卫，不知锦衣卫中究竟多少是燕王的人。 反正，季川敢肯定杨霆必然不是燕王的人，他与陈巍行事风格差异太大。 这么一想，一切都通了。 对道门下手，不是秦皇授意，而是大秦这位燕王的手笔。 大手笔！ 季川不得不感慨一句，难怪燕王能够掌控朝堂，以他的魄力，不知甩秦皇几条街。 敢捋道门虎须，然后又借助佛门力量，行那驱虎吞狼之举。 不仅让佛道两门恩怨加深，且直接削弱道门力量，间接起到震慑江湖各大势力。 此举，简直一石数鸟。 为此，季川不得不赞叹燕王雄才大略，深谋远虑。 因为，稍有不慎，大秦就有倾覆的可能。 域外异族铁蹄可不是闹着玩，他们可是时刻惦记着中原花花世界。 大秦数百万戍边将士，为的就是防着北方异族马踏中原。 只是…… 季川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道：“灭道门之事，是燕王殿下手笔？” “不错！”陈巍点点头，接着又道：“不过，不是燕王下的命令，而是陛下亲自下的命令。” 季川没什么惊讶的表情，他早就猜到燕王一直在皆秦皇之手，做着天怒人怨之事。 不用背锅，还将事情办了。 一旦生了事端，都是由秦皇担责，燕王可以完美的置身事外，将一切事情从自己身上摘得干干净净。 季川一想，不由心头一寒，这是想让秦皇背上千古骂名，死后都不得安宁啊。 燕王，委实歹毒！ 季川没有继续深想下去，疑惑道：“那为何少林会突然帮助朝廷共同对抗道门，之前我还在疑惑少林慧能大师为何会突然出现。” 一直以来，季川都有此疑惑都没有人解答，今日，季川倒是可以趁此时机从陈巍这里套出些话。 陈巍将他当做心腹培养，自然会稍微透露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 季川看准这一点，也不怕他猜疑，直接问了出来。 第二百四十章 见燕王 “哼，那是少林拒绝不了朝廷给出的诱惑，才会如此。”陈巍冷哼一声，少林那群秃驴看似慈悲为怀，实则无利不起早。 关于此事，他也是后来得知，还曾让王爷三思而行。 他是跟随王爷最早那一批人，即便后来许多实力强横的散修乃至锦衣卫内部人员加入，依然撼动不了他的地位。 因此，一般人不敢说的话，他却敢进言。 可惜，王爷一意孤行，允诺少林成为大秦国教。 若如此，他们大张旗鼓灭道门还有何意义，到时少林会比道门更加可怕。 “不知是什么条件？”季川沉默了一下，随即试探着问道。 陈巍淡淡道：“陛下承诺，若是少林替朝廷拦下，将立少林为国教。” 季川猛然抬起头，还以为听错了，怎么会有自毁城墙之举。 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以燕王谋略，怎么可能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不可能吧，燕王怎会如此，完全不符合常理。” 季川立刻提出质疑，存在太多疑点，让人不得不心生疑窦。 陈巍微微眯起双眼，经季川一提醒，还有自己内心早有怀疑之意。 两人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疑虑。 是啊，这件事疑点重重，以燕王轻而易举掌控一朝的能力，怎么可能会犯这种错误。 哪怕季川一个外人，都会怀疑，何况了解一些实情的其他人。 虽然陈巍跟随燕王多年，但在此事上面却从未和他说过，他也被蒙在鼓里。 一时间，房间中安静了下来，两人都陷入沉思中…… 忽然，季川微微皱起眉头，试探道：“会不会……” 陈巍抬起头，目露惊异之色，问道：“你想到什么？” 他不太相信季川能猜出来，但心中莫名有些期待他的惊人之言。 季川看了陈巍一眼，莫名说道：“这件事可是陛下承诺，与燕王有何关系？” 陈巍浑身一震，立刻想通其中各个环节，他也是灯下黑，从未往这方面想。 不过，陈巍思虑片刻之后，猛的摇摇头道：“绝不可能，燕王殿下想要的是大秦，而不是毁了大秦，这么做无异于自毁城墙。” 若是敢诓骗佛门，他相信佛门会立刻罢手，转头与道门联手共同对抗朝廷。 千万不要怀疑，朝廷不仁，少林必然不会遵守规则。 那群秃驴都是无利不起早，爱管闲事的家伙，怎么会吃亏而不吭声呢？ 佛道联手，谁能抵挡，除非将域外那数百万大秦铁骑召回中原之地。 可是那样，谁来戍守边疆？ 这么一说，季川倒也不好反驳，不过隐隐觉得燕王就是这样打算。 季川拱手一礼道：“下官也是胡乱猜测，当不得真，大人不必介怀。” 陈巍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面露沉思之色，脑海中回荡着季川刚才那句话。 “真是这样吗？” 虽然一口否决季川，那番话却一直萦绕心头，久久不去。 良久之后，陈巍猛然间想起一日在燕王府见到的两人，恐怖的威严，强横的气势，无不说明那两人是返虚境。 天宫隐现江湖！ 陈巍顿时眯起眼睛，将这些串联起来，喃喃道：“会不会王爷背后有天宫的身影，根本不惧少林。 若当真如此，或许真如季川所言，王爷会出尔反尔。 可是，天宫又为了什么？” 陈巍忽然感觉局势扑朔迷离，让他一阵心烦，一种无力感悄然滋生。 这是陈巍首次遇到，一直以来，都是运筹帷幄，对一切都了如指掌。 陈巍甩了甩头，丢掉这些东西，朝着季川说道：“好了，这些事情我们先不管，王爷要见你，明日我带你前往燕王府。 到时，在燕王面前，我可就帮不了你，都要靠你自己。” 这次陈巍在燕王面前提起季川，准备将他推上千户之职，奈何他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 不得不找到燕王，若能得到燕王一句，千户之位可就十拿九稳。 只不过燕王对季川有些印象，这次才准备见上一见。 季川点点头，一切事了，便退了下去。 …… 次日！ 季川没有耽搁，早早来到锦衣卫府衙，随后跟着陈巍一起前往燕王府。 燕王府坐落于异常繁华的京城西南角。 季川望着眼前气势磅礴的燕王府，不由心生震撼，难怪都言燕王是大秦摄政王。 若说燕王府没有逾矩，季川肯定不信，这种鲸吞天下的气势，做不得假。 比之皇城有所不如，恐怕也相差不远，俨然一副摄政王姿态。 季川微微低着头，紧随着陈巍身后，缓缓靠近燕王府门口。 门子对陈巍很是熟悉，看了季川一眼，淡漠着脸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门子出来了，引着陈巍两人走进燕王府。 燕王府内部阁楼交错，工艺精良，富丽堂皇到极点。 季川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一直谨慎跟在陈巍身后，一言不发。 门子将季川两人引到一处偏殿，殿内空无一人。 门子唤人上茶之后，退了下去。 陈巍坐了下来，对季川道：“坐吧，王爷兴许还在晨练，不久就会来此，不必着急。” 季川笑了笑，没有说话，不过还是坐了下来。 “嗒嗒嗒……” 没让季川等多久，沉闷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接着一道身着锦衣，两鬓斑白、精神矍铄老者走了进来。 “见过王爷！”季川与陈巍同时站了起来，躬身一礼。 燕王走到主座坐下，摆了摆手，笑着道：“起来吧，都坐吧！” 虽然这么说，但季川可不会愣头青真在燕王面前坐下来。 上位者心思猜不透，还是规矩一点好，省的为自己带来不必要麻烦。 燕王看似心情不错，爽朗一笑道：“想必这位就是陈镇抚使推崇备至的季百户吧，果然英武非凡，哈哈……” 季川心中松了一口气，恭谨道：“王爷过誉，全赖王爷和陈大人栽培之恩，否则哪有下官的今天。” 与此同时，季川暗中感受着燕王周身虚空波动，心中一动。 返虚境！ 燕王竟有返虚境修为，让季川一阵惊讶，都言燕王资质低劣，如今看来多有不实之处啊。 第二百四十一章 切磋! 外界传言燕王殿下资质低劣，就连自身元神境修为，都是靠着无数丹药堆砌而成。 可是，季川从燕王周身真气波动来看，这完完全全是一尊返虚境大能。 何来资质低劣一说？ 是药三分毒，服用丹药太多，会在体内积淀许多丹毒，致使瓶颈越来越来突破。 特别到了宗师境之后，本就难以突破，体内丹毒无法清除，几乎就断送了武道之路。 一辈子武道修为停滞不前。 念及至此，季川心中凛然，越发小心翼翼，可见燕王隐忍能力之强，而且极善藏拙。 这么多年以来，竟无一人发现。 恐怕到现在，外界极少有人知道燕王已经突破返虚境。 早知如此，那些皇子哪里还敢四处招揽散修，互相之间还会争权夺利？恐怕早已联起手来对抗燕王了。 权势与个人实力到达巅峰，足以震慑所有人，让那些不安分子偃旗息鼓。 “哈哈哈……总是听闻陈镇抚夸赞季百户，没想到今日一见，如此谦虚啊。” 燕王给季川一种爽朗的印象，反而让季川警惕起来。 在他这个小卒子面前，还如此善于隐藏，可想其城府之深。 他可不信燕王这样一副性格，能够轻而易举掌控整个朝堂。 “呵呵，王爷谬赞！”季川面不改色，笑着应道。 燕王捻须一笑，说道：“陈镇抚使多次举荐你，本王甚是好奇，这才召你前来见上一见。 不知，季百户有何过人之处，竟能得陈镇抚使如此钟爱。” 燕王此话不假，别人哪里有机会在他面前说上话，哪怕一句话也不可能。 如今，燕王可是名副其实的大秦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比之那些少林方丈，道门掌教不遑多让，跺跺脚，整个大秦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不仅是朝堂，江湖亦是如此。 季川闻言，心中一动，思索着燕王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很明显，燕王想考教一下季川的实力如何，值不值得陈巍如此举荐。 若季川实力不佳，不仅他会受罚，陈巍恐怕也要遭殃。 别看燕王满脸笑容，这等人物说翻脸就翻脸，喜怒不形于色。 陈巍眉头微皱，立刻起身道：“王爷，季百户如今虽是宗师境初期，不过能力过人。 不论是青州还是宁州，季百户手段惊人，道门一事季百户居功至伟。” 之前，关于季川的一切，陈巍早就禀报给燕王，所以此时稍微一提，也是让燕王有个印象。 毕竟，燕王平时俗事缠身，不可能专门去记一个无名小卒。 燕王一愣，敛去脸上笑容，恍然大悟，这才正视起季川。 从陈巍禀报事情来看，对眼前这位季百户实力方面丝毫未提。 以他的眼光，季川的宗师境也是刚刚突破不久，也就是说之前仅仅先天境。 不过，燕王还是想试探一下季川实力如何。 燕王看了一眼陈巍，诡笑道：“难道陈大人不想知道自己属下实力如何？” 接着，燕王目光转向季川，说道：“不知道季百户介不介意与本王手下切磋切磋。” 季川拱手一礼，微低着头道：“下官实力低微，恐不是王爷手下的对手。” 对于切磋一事，季川秉持着能不比就不比，实在避不开再说。 言语间，隐隐有拒绝之意，倒也一口回绝，那是取死之道。 燕王没有在意，笑着道：“季百户谦虚，本王有几个不成器手下，倒是希望与季百户切磋一二。” 季川内心抗拒，嘴上却道：“恭敬不如从命，下官献丑了。” 燕王面带笑容，拍了拍手，没过多久殿门被打开，一行三人走了进来。 “参见王爷！”三人躬身一礼，齐声道。 “你三人与季百户交手一二，切记点到为止。”燕王收敛笑容，淡淡道。 随即转向季川介绍道：“这是我府上看家护院三位奴仆，季百户意下如何？” 季川目光落在三人身上，顿时脸色一变，宗师境后期修为。 看家护院的奴仆？怎么可能？十有八九燕王说谎了。 且不论燕王为何会如此，这三人确实给季川一股压力。 这是在同阶修士中从未感受过的。 陈巍在旁，看到是这三人，正准备向燕王说些什么，却被燕王一个眼神制止下来。 季川朝三人拱手一礼道：“在下季川，不知三位兄台如何称呼？” 三人抱拳还礼，一个接着一个说道：“在下魏鹏，师竺、向之，我等师兄弟三人，见过季百户。” 原来是师兄弟三人，难怪周身真气波动像是师出同源。 “在下向之，向季兄讨教一二。” 正当季川沉思之际，向之陡然站了出来，板着脸抱拳道。 季川自然不惧，虽说忌惮，但还真没将三人放在眼里。 同阶无敌！ 季川敢于这么说，这是一种自信，对自己的自信。 “向兄，请！”季川探出一只手，笑着说道。 向之是精瘦的中年男子，话音刚落，一双眸子紧紧盯在季川脸上，抬起双手遥指前方，内力暗自运转，周身骨骼噼里啪啦，不绝发出轻微爆响之声。 “外家功法？” 季川双眸微眯，同时体内魔气自觉运转起来，顷刻间，周身魔气缭绕。 向之一跺地面，顿时，精致的地面如山崩地裂般寸寸碎裂，碎石飞溅。 一瞬间，便来到季川面前，一拳轰向季川的面门。 霎时间，一股刚猛绝伦的拳劲袭来，似无坚不摧无物不破。 季川脸色一正，就这一手外门功夫，就远胜诸多大派弟子，怎么可能是看家护院的奴仆。 若如此，实乃暴殄天物！ 季川眸光一凝，五指变幻无方，叠影重重，在众人眼中变得极不真切。 “天魔手七十二式！” 一声冷喝落下，季川手掌被漆黑如墨的真气包裹，魔焰在手指间舞动不休，迎向那至阳至刚的一拳。 “轰！” 一阵巨响传来，刚一接触，两人纷纷后退了数步。 看现场，显然季川落了下风，也难怪如此，天魔手七十二式讲究奇诡，而向之那刚猛一拳，正面相撞季川自然吃亏一些。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不死印法显威 “不可能！” 向之脸色阴晴不定，一个宗师境初期修为武者，何时能将它逼退。 他虽然稍占上风，依旧有些不敢置信。 他这至阳至刚的金刚伏魔功，竟然会被季川逼退，这是多少年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一旁魏鹏和师竺，也是脸色微变，看着季川的目光中透露着慎重，不敢有所轻视。 燕王捻须一笑，继续看着两人，并没有叫停。 向之沉默不语，蓦然间，一条鞭腿袭向季川，携着无匹气势，比之刚才那一拳更胜一筹。 季川瞳孔微缩，没想到向之速度还能这么快，看来仅靠天魔手很难取胜，最多打个平手。 不过，对方气势汹汹，且又咄咄逼人，他可不是好脾气的人。 稍微展露一二，说不定还能受到燕王重视，对他也有好处。 关键在于，还不怕燕王忌惮。 哪一个返虚境大能，会忌惮一个小小宗师境武者？ 想到这里，季川眼睛一眯，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轻飘飘探出右掌，抚在向之鞭腿之上。 “找死！” 向之面无表情，冷喝一声。 若是季川还用刚才那一招，他还不会如此说，可是对方明显没有施展武技，难道仅凭内力抵挡，痴人说梦。 若是二师兄师竺还差不多，毕竟二师兄练习外功由外至内，自行领悟了上乘内功，内力修为极强远胜于他。 旁观几人纷纷惊愕，不明白季川在搞什么鬼。 唯独陈巍不慌不忙，季川的心性他在了解不过，不可能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境地，肯定还有后手，拭目以待即可。 下一刻！ “嗯？” 向之先是露出疑惑之色，紧接着脸色微变，因为他感觉季川那一只手如同泥鳅一样。 其上劲力竟像是完全被对方卸去，原本一条刚猛的鞭腿，如今竟然软绵绵毫无气力。 就在这时，向之腿上顿时感觉一股无可抵御阴柔寒劲吸卸之力。 说时迟那时快，季川在向之震惊的目光下，抬起一直低垂的左手，以极快的速度轰在向之脚底。 顿时，一股与之前完全相反的炽热劲气，如怒潮巨浪，倾泻狂击而来。 骤然间，两股截然不同的劲气在体内循环往复，整个人一边如万年寒冰一边如炙热火山，宛如被撕裂一般。 丹田真气滚动不休，一时间，竟然有失控的现象。 季川那炙热无比的一掌，与向之刚一接触，一直以来还算镇定的向之，如同见鬼似的，顺着季川掌力倒飞而出。 “噗！”向之吐了一大口血，脸色煞白。 “师弟！！！” 师竺和魏鹏一个闪身，来到向之身边，将他扶了起来，一看伤势颇重，露出凝重之色，全然没有料到眼前这位锦衣卫百户竟如此之强，委实让人大吃一惊。 然而，向之理也没理两人，一双如同鹰隼的眸子，死死盯着季川，一字一句在牙缝中挤出来，震惊道：“金刚伏魔功，至阳至刚，你怎会这套武学？” 向之话音刚落，魏鹏和师竺目光纷纷落在季川身上，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神色。 刚才那一道掌力，除了炙热无比劲气之外，与他修炼的金刚伏魔功如出一辙。 因此，他才会如此震惊，要知道他这一脉，除了师兄弟三人再无他人，不可能有人会这套武学。 “不知阁下是谁？”向之慎重问道。 季川淡然一笑，面不改色道：“向兄多虑，在下季川，添为锦衣卫百户。” “那你怎会我门下金刚伏魔功？”向之犹自不信，沉声问道。 季川沉吟道：“这是在下功法缘故，与贵门下毫无干系，若是不信，大可再来一试。” 若不是身在燕王府，向之必死无疑，哪里还有机会任他问来问去。 对方身为燕王手下，他不好下重手，否则燕王那里面子过不去。 不说能不能走出燕王府，即便走出去，日后也是麻烦不断。 季川可不会为此自断后路，毕竟只是切磋一二。 “好，我来一试季百户手段。” 季川话音刚落，师竺双手脱离扶着向之的臂膀，迅速无比来到季川面前。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朝着季川胸膛印去。 这一掌倒是不如向之刚猛，却胜在内敛，不真正接触，永远不知道其掌力究竟是凶猛还是奇诡。 望着这一幕，季川暗自运起不死印法，两手前推，迎上师竺全力的一掌。 两人全凭真气，硬拼一掌。 当师竺与季川掌掌相印时，顿时一股浑厚的内力顺着手掌袭向季川。 季川脸色微变，顿时感觉体内气血一阵翻腾，没想到眼前此人真气如此浑厚，向之与其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轰隆隆！” 两人内力比拼，虚空中真气碰撞，响起一阵阵沉闷响雷声。 季川嘴唇一抿，不死印法全力运转，顷刻间，那股浑厚的内力一大部分被吸纳过来，转变成自己体内真气。 谓之虚实倒转，假极还真！ 此举，可使体内真气生生不息，循环往复，永不停歇。 季川朝着师竺诡笑一声，另一只手掌蓦然探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如划破空间般印在师竺胸膛之上。 “果然如此！” 师竺猛然朝后退了几步，脸色阴晴不定，暗道：“果然如师弟所言，这般内力真气他修炼了数十年，不会弄错，就是他修炼功法真气。 只不过威力小了许多，不似刚才师弟那般凶猛，不知是不是对方功法限制所致。” 师竺从内心上，俨然相信季川那一套说辞，确实是其功法所致。 其实，师竺完全想错了，哪里是季川功法限制，完全是季川对付两人，利用不死印法方向不同，自然会造成威力不同。 对付向之那至阳至刚外家横练功夫，季川利用不死印法中借劲卸劲的法门。 而对付师竺那浑厚无比内家功夫，则是利用不死印法中生死二气的极速转换，将别人攻来的真气转化为生气，回复自己的气血，致使自身真气生生不息永不衰竭的法门。 从而，使得围攻人越多，体内真气生生不息越战越强！ 生死之气循环往复，将立于不败之地。 第二百四十三章 胜! 师竺捂着胸口，硬生生受了一掌，憋闷的异常难受，后退几步来到向之身前，才堪堪止住步伐。 魏鹏连忙问道：“伤势如何？” 师竺揉了揉胸口，深吸一口气，暗自平复体内震荡的气血，许久之后缓缓道：“确实如师弟所言，刚才那股内力真气与我如出一辙。 不过却没有刚才师弟那般凶猛，因此我也只是真气翻涌，受伤并不重。” 说到这里，师竺目露疑惑之色，又道：“他没有撒谎，应该是功法特性如此。” 魏鹏追问道：“什么特性？” 师竺思索片刻，脑海中回忆刚才的一幕幕，包括别自身内力所伤，才皱着眉头道：“嗯……我与师弟经历一样，劲力和真气都像是被挪移一般。 只不过师弟受伤更重，难道此人所修功法专门对法外家横练功夫？” 师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魏鹏点点头，凝重道：“世上竟有这般诡异功法，幸好对内力真气挪移能力不强。 除非境界差距悬殊，凭借远超功法极限的浑厚内力强势镇压。 此人同阶中将立于不败之地。” 魏鹏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宗师初期就能轻松惬意面对他们师兄弟三人，可想其可怕之处。 他们可不是普通宗师，即便面对宗师境巅峰高手，也敢周旋一二。 不由得，魏鹏等三人看向季川的目光，充满着忌惮。 宗师境，立于不败之地，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武道宗师，足以镇压一方。 魏鹏不似之前那般轻松，反而满是忌惮，低声道：“我去试探一二……” 师竺点点头，大师兄在三人中实力最强，内力比之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且剑法通神，说不定能镇压此人。 今日表面切磋，真要是车轮战还输了，不光丢自己的脸，连带着王爷的脸面一块丢了。 “在下魏鹏，前来讨教季兄高招。”魏鹏背负长剑，迈步而出，一抹寒光闪过，一柄锃亮锋利的利刃落在手中。 燕王高坐主位，并没有阻止魏鹏继续挑战，饶有兴趣盯着季川一举一动。 这下却是看走眼了，没想到一介无名之辈，竟能连败他手下两人。 直到此刻，燕王才开始真正正视起季川。 如今正值用人之际，此人若能让他满意，他不介意提拔一下属下。 对于他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不值一提。 关键在于，实力能力不可或缺，他可不会养一帮废物。 因此，燕王任由手下三人车轮战试探季川实力。 为的就是想看看季川的底线在哪里，值不值得他培养。 魏鹏手持利刃，开口道：“不知季兄用何兵刃？” 魏鹏一身功夫全在剑上，拳脚功夫铁定不是季川对手，他也不可能避己之长，那是愚人之举。 季川本想说不用兵刃也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样做无疑给人一种太过狂妄的表现，与他不利。 随即季川缓缓拔出别在身后的绣春刀，笑着道：“绣春刀，即可！” 魏鹏屏气凝神，目光微凝，手持三尺青锋，铿锵一声，势若闪电般豁然点出。 季川漆黑的双眸中，一点寒芒闪现，剑吟声呼啸而来。 这一剑，可谓毫不留手，面对身怀诡异功法的季川，魏鹏不敢有丝毫松懈。 此战，必须胜！ 若不然，日后他们师兄弟三人在王爷心目中地位将会急转直下。 一道刺目剑光携着可怕的剑气，汹涌而来，让季川眼睛微微眯起。 势若闪电，在剑光暴射而来那一刻，季川感觉一股磅礴剑气仿若撕裂空间般，向他撕咬而来。 季川眸光微凝，怡然不惧，扬起绣春刀，露出一抹迫人的刀锋，迎上携着无尽剑气的青锋剑。 季川从未练过刀法，没有魏鹏那般诸多变化，不过好歹也是武道宗师，简单的基础刀法还是懂一些。 这就够了，足以！ 刀法本就大开大合，不似剑，易学南精。 下一刻，刀剑轰然相撞，传来一阵金铁交加的声音。 “铛……” 一道刺耳的声音，嗤嗤传出。 刚一接触，魏鹏正准备变换剑招，以刁钻古怪角度朝着季川直掠而去。 然而，还未来得及换招，魏鹏脸上露出一抹惊愕之色，陡然凝固起来。 “怎么可能，竟然能通过武器传导，那这门功法该是多么恐怖。” 魏鹏一直以为利用长剑的优势，迫使季川无法使用那门诡异功法。 岂料，青锋剑剑刃上无尽剑气劲力，竟然被卸的干干净净，好似软绵绵剑法一样，郁闷的魏鹏直吐血，他从来没有过这种一招打空似的感觉，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对手。 季川此时颇有一种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的感觉。 正当魏鹏以为季川会趁机攻来，哪知季川猛然挥刀，一股沛然之力顺着剑身袭来，让他不自觉后退数步。 随后，一抹寒光覆没，季川收刀入鞘，目露笑容，拱手一礼道：“魏兄，承让！” 魏鹏愣了愣，竟然没有乘人之危，随即一脸佩服的神色，由衷道：“季兄技高一筹，在下佩服。” “在下有一疑问，不知季兄可否解惑？”魏鹏淡淡说道。 魏鹏想问什么，季川一清二楚，笑着道：“魏兄是不是想问功法问题？” 魏鹏点点头，道：“不错，季兄对付我等师兄弟三人，是不是利用卸力原理，让我等无功而返。” 季川当然不会告诉他真相，半真半假道：“不错，这是借劲卸力，实乃挪移之法。 若是魏兄还有后招，在下还真不一定能够应付。” 之后那句话，自然是谦虚之言，以免在魏鹏心中生了疙瘩。 魏鹏等三人恍然大悟，虽然输的莫名其妙，至少现在搞清楚怎么回事。 日后，再次遇到这种诡异功法，也好有个应对之法。 “哈哈哈，季百户的实力，远超本王所料啊。连本王这三个不争气手下，都不是对手，轻而易举便折服三人，让本王都不得不佩服啊。” 几人还准备寒暄几句，燕王陡然爆发出一道大笑，朗声道。 第二百四十四章 赏识! 接着，燕王转而朝陈巍道：“陈镇抚使眼光毒辣啊，能为朝廷觅此良才，委实难得。” 陈巍闻言，连忙站起身，朝燕王躬身行了一礼道：“王爷谬赞，下官无意之举，当不得王爷如此夸赞。” 燕王摇了摇头，脸上犹自带着笑容，以他返虚境的眼光，眼前这位少年可不简单。 别看他刚才轻描淡写，可是自己这三个手下，他再清楚不过，一个外家功夫巅峰，一个由外至内拥有一身浑厚的内力，一个则是剑法通神。 放在外界，比之宗师榜上高手都不遑多让。 想想也知道，若是实力平平，怎么可能得燕王看重，在燕王麾下做事。 由此可见，季川实力直逼元神境，这也是燕王满脸笑容的缘由。 陈巍也是满脸茫然，浑然不明白季川实力为何会出现井喷式增长，就算突破宗师境也不至于此。 想当年，他突破宗师境，恐怕都不是魏鹏等三人对手，更不用说季川了。 自青州一别之后，他也没见过季川，而且杨霆从未向他提过季川实力如何。 陈巍哪里知道，杨霆完全出于私心，想将季川并入自己麾下，这才对陈巍隐瞒季川的实力。 “王爷，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季川一事……”趁着燕王高兴之际，陈巍在旁连忙提了一句。 之前经陈巍提醒，燕王就已经了然，随即点头道：“陈镇抚使放心，季百户实力出众，又为朝廷立下泼天大功。 本王自不会闭塞贤路，定会在皇兄面前举荐一番，望季百户忠心为国。” 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对季川说的，至于真正效忠谁，相信聪明人都应该知道。 而且他也相信陈巍跟他提过，不然今日陈巍不会带他来燕王府。 季川立刻心领神会，躬身一礼道：“下官定然不忘王爷教诲，为国效力。” 燕王很满意季川的态度，笑着道：“季百户有心，如今朝廷内忧外患，正需要你等同心协力，共抵外敌。” 一切事了，陈巍起身道：“王爷还有要事处理，下官先行告退。” 季川闻言，紧随其后，与陈巍一齐出了燕王府。 等季川两人身影渐渐消失之后，燕王忽然道：“那季川功法有何诡异之处？” 说实话，燕王心中亦有好奇，遂看向两人问道。 师兄弟三人对视一眼，魏鹏躬身道：“我师兄弟三人与其交手，都感觉一股卸力，将我等气劲卸掉，随后又再将这股劲力挪移攻向敌方，颇有一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意思。” 魏鹏思索良久，尝试着解释季川功法诡异之处。 至于季川所言，不能全信，结合他们多年交手经验总结出来。 总不能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让燕王自己猜测。 燕王沉吟道：“难怪，不知是何等级功法，竟能让你们毫无还手之力。” 燕王知道三人底细，就算在与季川交手中失利，亦不会多加责怪，他还不是那种不明是非的人。 思索无果，燕王摆了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 回到锦衣卫府衙，陈巍在房间内踱着步子，忽然停了下来说道：“你今日表现不错，能得到燕王赏识，不论千户之位还是日后升官，都将平步青云。” 说到这里，陈巍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季川能在燕王面前露脸，也是涨了他脸。 “还要多谢大人引荐，否则下官哪里能和王爷说上话，恐怕连面都见不到。”季川衷心道。 这句话并不违心，没有陈巍举荐，他不可能见到燕王，除非以散修身份接近，真到那时身价可就远远不如现在。 更不用说成为朝廷一员锦衣卫千户，坐镇一城，虎视江湖。 陈巍点点头，淡淡道：“嗯，你为某效力，我自然会为手下谋福利，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也不会亏待自己手下。 千户任命需要指挥使大人认可，大概还需要几日功夫。 这件事情，我之前与指挥使大人商议过，带你面见燕王，也是为了加快这一进程。 今日之举，我算是越权了。” 季川理解点了点头，此举等同于撇开锦衣卫指挥使，硬生生利用燕王施压，全然没有将顶头上司放在眼里。 陈巍道：“你也不必担心，指挥使大人对锦衣卫处于一种放养状态，基本不怎么管事。 除了重大事件偶尔露一两次面，其余时间都在修炼，对这些争权夺利的事情不感兴趣。” 季川说不紧张是假的，今日之后，他就算是上了燕王这条船。 这是抹除不掉的印记，将一直刻印在季川身上，直到朝堂稳定。 日后，燕王若是参与皇位争夺，他也会身陷皇权之争的泥潭中，最终能不能全身而退犹未可知。 皇权之争，可不仅仅朝堂之争，江湖势力也会插足其中，甚至试图掌控朝廷。 美其名曰，为朝廷拨乱反正，实则居心叵测。 可惜，这么多年以来，大秦对江湖门派严防死守，让这些江湖势力从未成功过，却又乐此不疲参与到皇权之争。 大多以皇子为翘板，通过支持易于掌控的皇子，利用门派的强横实力，助其登上皇位，以达到控制皇室的目的。 世事总是事与愿违，无一例外，这种方法基本从来没有成功过。 那些皇室老不死可不是吃干饭的，一旦发现皇帝被控制，立刻将其毙于掌下，重新另立新皇，毫不留情。 这次，秦皇允诺少林成为大秦国教，道门定然不会同意。 矛盾将会持续激化，届时，京城肯定首当其冲。 佛门，道门将介入皇权之争，那可就不是耍耍小手段，而是与朝廷正是谈判。 道门甚至可以联合朝中大臣，逼迫秦皇退位，另立新皇。 哪怕少林在旁虎视眈眈，一旦涉及道门道统，就算面对少林和朝廷两方势力，也是怡然不惧。 只不过这样一来，道门很可能伤筋动骨，甚至损伤根基。 显然，道门不惧，从道门三大掌教真人宁愿推翻秦皇统治，亦不愿妥协就可以知道，道门何等刚烈。 不久将来，这京城定然风起云涌，又将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第二百四十五章 刺杀 一切事了，季川走出锦衣卫府衙，刺目的阳光照射在眼前，不由得眯起眼睛。 “看来陈巍还没有对我产生忌惮之心。”季川走在京城官道上，不时走来一队队六扇门巡逻队，维护京城治安。 燕王府中，与魏鹏等三人交手时，季川本不想暴露过多战力，避免被陈巍无端猜忌。 转念一想，短时间内他又不可能离开京城，在未来一段时间内，都要在陈巍手下做事。 不可避免，会被看出点什么。 与其如此，不如开诚布公展露些实力，说不定得燕王看重，这样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稍微摆脱不得不依靠陈巍的现状。 而且，他所展露实力也仅仅是一部分，连道心种魔大法中元神之力都未曾使用。 这是他所有功法赖以生存的根基，无论是不死印法还是幻魔身法，都是精神力越强武学威力越强。 因此，季川自觉还并没有让陈巍忌惮的程度，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既让陈巍在燕王面前获得褒扬，也还没有让陈巍忌惮程度，这是最好的状态。 随即，季川自嘲一笑道：“也是，一州镇抚使权力大得惊人，何故忌惮一个小小百户，我倒是有些杞人忧天。” 世上，可不仅仅实力为上，权力亦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谨慎一些总不会有错，这是季川一直奉行的处事方式。 走在人群中，季川眉头微微一皱，不知为何今日京城这条管道上人格外多。 由于季川一来到京城，就一头扎在修炼中，因此对京城并不熟悉，连一些路都不是很清楚。 季川却不知道，平时官道上并没有这么多人，这完全是一种反常现象。 经常走这一条路的人，恐怕也会有此疑问。 季川神情自如走在道路上，靠着元神之力感悟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虽暗自怀疑，但对道心种魔还是信心十足，而且他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之处，也就不甚在意。 一旦有人对他不利，他能第一时间发现，道心种魔第二卷旨在引出超凡的灵觉，他的灵觉比之元神境神识犹有过之。 只不过，随着季川越往前走，人变得越来越多，普通人和进京博取前程的散修武者混杂在一起，推推搡搡，拥挤不堪。 季川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不愉之色，心中打起万分警惕。 京城虽然繁华，但人当不至于如此之多，近乎水泄不通。 就连他这个宗师境武者，都只能顺着人流慢慢往前挤。 走着走着，季川陡然停了下来，四周人群不时朝着他看来，一时间竟有数百双眼睛落在他的身上。 若是一个普通人，恐怕会被这眼神不一的目光吓死。 蓦然间，季川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一道道目光落在他身上，让他顿感压力。 这些目光中，既有武者也有普通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季川独自一人伫立在原地，显得鹤立鸡群，更加引入注目。 一时间，竟有些天旋地转。 季川目光游曳在四周人群中，那一道道淡漠的目光，似是要将季川千刀万剐，却又没有任何杀意。 等！ 季川在等！ 他并没有感到任何恶意，心中却更加警惕，这种诡异的情况才是最可怕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随着川流的人群来回游动，季川心中那股不安不仅没有平息，反而越来越盛。 直到此刻，季川才知道有人对他不利，凭借着他超凡的灵觉，却依然没有感到哪怕一丝杀意。 说明什么？ 要么杀意被收敛到极致，要么杀手能做到杀人不会释放丝毫杀意的地步。 其实，后面一种才是最可怕的，无迹可寻，季川不得不伫立在原地，寻找这个人。 或许并不止一个人，四周人群淡漠的目光没有从他身上挪走，哪怕离开很远，季川依然感到如芒在背。 若非在京城，季川不敢轻举妄动，他早已大开杀戒，此地一个都跑不掉。 可惜，京城乃皇家之地，而他又是锦衣卫，身份敏感，值此皇权更替之际，也不敢过于张扬，徒惹一身麻烦。 尽管如此，他也不是吃素的，别人准备下手，他也不会束手就擒。 不过，在京城之中，他认识的人屈指可数，更不用说得罪谁。 不知是谁，为了对付他花费如此大代价，倒真是看得起他。 想到这里，季川不由冷笑一声，道：“哼，看谁笑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随即，季川迈步离去，不在此地静静等待，他相信一切突发事件都能应付过来。 当季川踏出一步之后，缓慢游动的人群鼎沸的声音戛然而止，道路上变得极为安静。 不止声音戛然而止，连身形都纷纷驻足停了下来，目光却依然落在季川身上。 季川冷笑不止，不管不顾运起幻魔身法，在拥挤人群中不住闪烁，带起一片片衣炔。 一道道残影在人群中闪烁，不时停下来休息一下，落在众人眼中自然捉摸不定。 “啪！啪！” 当季川停下那一刻，两只粗糙大手陡然落在他的肩膀上，由于拥挤的人群，一时间季川没有躲过去。 “动手了吗？”季川暗自沉吟，脸上闪过一丝阴狠之色。 针对他，无论是谁，都必须付出代价。 以他宗师境修为，除了那些返虚境老怪物，在京城中并不需惧怕任何人。 哪怕打不过，逃还是逃得掉。 一旦让他安然逃脱，未来可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毫无转圜余地。 “嗤……嗤……” 二话不说，季川以飞快的速度，抽出腰间那柄绣春刀，以难以寻觅的轨迹，绕着身后两条粗壮臂膀划过。 在空中划出两个优美弧度，瞬间，两道血箭飞溅而出，直接喷洒在周围人群身上。 “啊！” 顿时，引起一片尖叫，也有人脸色阴沉，瞪着目光朝着季川看去。 “砰、砰。” 两条硕大臂膀应声倒地，试图阻止季川的两名大汉疼的脸庞扭曲，不能自已。 甚至，连疼痛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一只手抱着齐根而断的臂膀，因疼痛瘫倒在地，四处翻滚，全身都被冷汗浸湿。 第二百四十六章 心狠手辣 “啊……” 两个大汉长得极为粗狂，却依然抵不过这股疼痛，嘶吼着声音在地面上翻滚。 原本以为小小先天境，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刚才那一刀究竟怎么回事，只见刀光一闪，简直快的可怕。 他们两人根本反应不及，好歹也是先天境，竟被同阶武者完败，还丢掉一只臂膀。 季川缓缓转过身，望着痛苦不堪的两人，脸上挂着冷笑，知道两人不是主使。 这仅仅是季川的一种猜测，但他却知道，真实情况就是这样。 这是对危险的敏感！ 一如刚才那样，尽管没有任何杀意，却依旧有股不安之感。 直到现在，那股不安还是没有褪去，因此季川一直保持着应有的警惕。 望着两人，季川面无表情，沉声道：“说吧，谁指使你们来的。” 虽这么说，季川的心神一直放在四周，防止有人偷袭。 “……” 两人臂膀处不停流血，脸色变得惨白，对季川问话充耳不闻，只顾嘶哑着声音嘶吼。 试图以这种伤痛，博取同情，以期能逃得一条生路？ 季川眼睛微微一眯，也没有恼羞成怒，朝两人走了几步。 随即，季川冷笑一声，一脚揣在臂膀伤口处，锦衣卫制式长靴在伤口处不停磨搓。 如法炮制，对另一个人亦是如此，脚尖沾染殷红的鲜血。 “啊……” 这一次，两人嘶吼声音几乎震动附近所有人，脸上因剧烈疼痛，几乎扭曲看不出脸部，臂膀处鲜血潺潺流出。 一时间脸色变得惨白，连嘶喊声音都渐渐沉了下来。 “现在可以说是谁了吗？”季川淡淡问道。 这幅淡然模样，让两人眼皮直跳，脸上冷汗直流，瞬息间将全身浸满汗水。 “是……” 一人实在忍不住疼痛，正准备说话，却被另一人眼神阻止。 季川何许人也，眼里可揉不得傻子，绯红刀锋闪过，一道鲜血飙射而出。 一条腿齐膝而断，刚才用眼神示意那人，霎时间惨叫一声，左腿不见踪影。 似乎都喊不出声音，只能听到微弱的呻吟声，季川冷漠着脸庞，望着另一个人，意思不言而喻。 “我说、我说……” 旁边大汉看的头皮发麻，丢掉一条臂膀，作为一名武者，他还能忍住，还能在危险无比的江湖活下去，可是再丢掉一条腿，那可就真的活着不如死了。 想到此处，生怕季川一个不快，手起刀落。 对季川来说轻而易举，对他来说，可是要命之事。 季川甩掉刀上鲜血，面色冷漠道：“说吧，一旦发现你说了谎话，你知道后果。” 说完，右手一扭，刀锋一闪而过，以极快的速度划过旁边那位大汉喉咙。 “呃……” 似乎不能理解，自己怎么会不明不白死去，若是再来一次，他绝不会接下这个任务，可是世界上又哪里会有后悔药。 另一名大汉见状，不自觉吞了一口唾沫，缩了缩脖子，望着季川的目光，充满忌惮，沉吟一下，似乎是在措辞，然后缓缓说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不怪我们，真的不怪我们……” 说到最后，几乎要哭了。 季川露出一抹不厌烦，绣春刀遥指大汉，沉声道：“你若在跟我打马虎眼，下场你自己知道。” 大汉一惊，连悔恨都来不及，连忙道：“是……是……是成……” “呃！” 大汉正准备说出来，岂料一个黑色蝴蝶镖突兀插在他的喉咙处，直取要害。 连说话机会都没有，直接倒地身亡，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他的命运早已注定，从准备对季川不利那一刻就已经注定。 哪怕不死在自家人手中，季川也绝不会放过他，这是他死前的觉悟。 “谁？滚出来！” 季川眼神一厉，全身气势陡然暴涨，连元神之力都全部张开，不断在四周人群搜寻。 “咻咻咻……” 除了四周人群，并没有人回应季川，倒是四面八方射来一个个蝴蝶镖，带着凌厉劲气急掠而来，直取季川要害。 “哼，雕虫小技！” 季川见此，冷哼一声，目光在四处游曳，刀光连闪，蝴蝶镖轻而易举被抵挡下来，不费吹灰之力。 很快，季川眸光一凝，冷笑道：“找到你了。” 立刻运起幻魔身法，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再次见到季川，已经朝着后方急掠而去。 路经行人，季川阴狠之色闪过，无论是普通人还是武者，都经受不住绯红刀锋掠过。 一路掠去，一路倒下数十具尸体，这些人显然是被指使，季川不会心慈手软，有人杀他，他可不会坐以待毙。 无辜之人被杀，季川只能说声抱歉…… 转瞬间，季川陡然来到藏在人群中一名留着两撇胡子的猥琐男子面前，一刀劈下，势大力沉的一刀，直让那名猥琐男子惊骇欲绝，仓皇抽出腰间佩剑抵挡一二。 瞬间，脸色涨红！ 此人，名叫刘生，一名散修，宗师境修为，为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却善使一手蝴蝶镖。 在江湖上，暗器功夫也是首屈一指。 “怎么可能，同为宗师境，怎会如此大差距。” 刘生脸上带着惶恐，不似刚才那般游刃有余，心有余悸低吼道。 “你敢杀我？”季川望着刘生，加大手中力道，连不死印法这等武学都没有使用。 面对一个善使暗器之人，手持武器正面相抗，季川根本无所畏惧。 刘生顿时压力倍增，这么近距离，他的暗器毫无施展余地，眼中流露出一抹恐惧。 幸好今日不是他一人前来，否则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刘生顾不得面子问题，梗着脖子喊道：“还不快动手，我不是他对手，情报有误，此人实力不弱，我们被骗了。” 今日，他们一同起来，早已在此地埋伏，四周几乎全部是他们带来的人，当然也有些行人，这些人都是炮灰。 哪怕季川连杀数十人，刘生眉头都没皱一下，炮灰就要有炮灰的觉悟。 季川眉头微皱，心中不由沉了下来，竟然还有人没被发现，以他超凡灵觉，竟都毫无察觉。 第二百四十七章 黑衣人 季川微皱眉头，忽然感觉身后一阵掌风呼啸而来，他连身形都没转，冷笑一声，望着刘生目光中满是阴冷。 身后之人不过宗师境，不知为何能躲避他的灵觉感知，但想要让他忌惮还有些不够格。。 季川对此不闻不问，似乎将背后交给敌人，并没有放在心上。 “哼！”季川冷哼一声，绯红刀光顺着刘生咽喉一闪而过，连反应都来不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刘生早就调查清楚，季川不过在青州得陈巍看重，才荣升锦衣卫百户，当时不过一先天境而已。 可今日所见，与调查信息大相径庭，若是他们愿意花钱去玄机阁探寻一番，或有不同结论。 可惜，他们没有。 不仅是宗师境修为，战力还强的可怕，让他之前一切准备付诸东流。 此刻，他只能带着无尽悔恨，离开人世。 季川淡漠瞥了一眼尚有余温的尸体，此时掌风已然临近。 季川缓缓抬起左手，顷刻间魔气缭绕，朝着背后微微抬起，与来人掌掌相对。 季川纹丝不动，缓缓转过身，脸色阴沉，任谁被无端刺杀，心情总不会太好。 更何况，像季川这种睚眦必报之人，更是如此。 感受着来人宗师境，不由冷笑一声，看来一直以来都太过低调，连宗师境都敢挑衅于他。 “不可能？”来人一身黑衣，存在感极低，若不是亲眼所见，季川可能都会忽略。 突然，季川有些好奇，竟然有人能够躲避他的灵觉。 之前，季川就一直没有发现此人，想到此处，不由心中一凛。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自从修炼道心种魔大法，还从未出现这种情况。 除非返虚境大能刻意隐匿行踪，让他无法察觉。 一直以来，道心种魔魔种灵觉无往而不利。 因此，季川对道心种魔信心满满，没想到也有失手之时。 季川微微眯起眼睛，望着来人，眼中杀意毫不掩饰。 “你不是先天境？”黑衣人满脸惊讶，显然被季川宗师境修为吓到了。 这与情报描述差距很大，从情报来看，季川突破先天境已经让人极为惊讶，没想到在如此短时间内突破宗师境。 这已经不是资质好能解释的了。 “原来你是宗师境，难怪能得到陈巍看重，看来我们都小瞧你了，呵呵……” 黑衣人望着季川一阵冷笑，直到现在，他依然觉得哪怕季川突破宗师境，却依旧不是他对手。 毕竟，他宗师境后期修为，可不似季川刚刚突破，宗师境之间差距极大。 “连陈大人都知道，看来你们有预谋而来啊。”季川冷着脸，说道。 “呵呵，只怪你得罪不该得罪之人，若非如此，倒是可以饶你一命。”黑衣人一脸戏谑，冷笑一声道。 季川好整以暇，淡淡道：“周围这些人都是你们安排的？” 很明显，季川从锦衣卫府衙出来之后，路经这条官道，就已经察觉不对劲，只不过一直没有发现对他不利之人。 因此，内心疑惑，面上却不动声色，目的就是将此人引出来。 只要现身，季川就有把握将其留下，如今已经与燕王搭上关系，而且燕王对季川极为赏识，就算在京城中惹了一些麻烦，相信燕王能够摆平。 “呵呵，为了神不知鬼不觉杀了你，当然要费些功夫，毕竟我们不想得罪锦衣卫一州镇抚使。”黑衣人理所当然道。 言语间，丝毫没有将季川放在眼里，好似季川是其砧板上鱼肉，任其宰割。 其实，周围这些人都是他们安排，以他们的能量，想将一条官道填满人群，还是轻而易举。 若非季川得陈巍看重，他们有何故费尽周折，仅仅为了杀一个先天境。 季川这颗人头还是能值些钱，或许能够因此加官进爵，或者获得更多修炼资源也说不定。 因此，不惜得罪一州镇抚使，在此地埋伏，就是为了伏杀季川。 只不过，他们有些失算，原先以为季川只是先天境，杀之如屠鸡狗。 不仅如此，还被季川反杀两名先天境武者，甚至还有一名宗师境。 难怪黑衣人说话阴阳怪气，也怪不得他，毕竟这种变故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望着刘生的尸体，黑衣人眼皮不自觉跳了跳，一名宗师境就这样死了，还是因为他们鲁莽，回去之后说不定会挨训。 今天，他必须将季川人头拿下，否则花费这么大代价，实在不值得。 想到此处，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猛烈的杀意。 季川，他必杀之！ 季川灵觉何其强大，这丝杀意立刻被他察觉，心中冷笑一声。 看来，杀一个宗师境远远不够，必须要杀到敌人胆寒，想必这种麻烦事日后会少很多。 他可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不仅需要应付陈巍，现在又多了一个燕王，再加上他一直在寻找是何修炼天魔策功法的人选。 特别是天魔秘，尤为重要，需要纯阴之体，季川早就在留意，可惜至今未有所获。 “看来你们今日势在必得啊！”季川看着黑衣人的目光，如同看着一个死人，阴声说道。 黑衣人冷笑连连，并没有理会季川，有些事情不必要跟一个死人多说。 黑衣人沙哑着声音道：“今日，你恐怕回不去了，你那几位同伴已经有人去光顾，你放心，你们会在阴曹地府相见，你不会寂寞的，哈哈……” 说完，黑衣人发出一阵狂笑。 季川眉头紧皱，眼睛眯着一条线，冷冷道：“我很好奇究竟是谁派你们来此，季某来京城不过三月时间，从未得罪过任何人，我们之间无冤无仇，何故花费这么大代价杀我。” 以黑衣人说法，此时也应该有人去暗杀穆绝三人，不过季川不慌不忙，普通宗师境相信穆绝和叶青冥二人还是能够应付。 若是先天境前去，只能送菜，这不是季川对两人有信心，而是对天魔策信心满满。 以穆绝紫血大法和叶青冥紫气天罗两门破碎级功法，越级挑战简直如同吃饭喝水那样简单。 第二百四十八章 道心种魔原理 若是连区区先天境都对付不了，不如一死了之。 若是在季川面前，对付一名先天境都费劲，恐怕第一时间就是将两人一巴掌拍死。 他给两人功法资源，可不是为了养两个废物。 日后，皆是如此。 若是不能发挥天魔策功法应有威力，他会第一时间换人，不会留下。 而被换下结果，只有一种，那就是死。 他不会让天魔策功法流落于外，否则他将成为整个大秦公敌。 到时，道心种魔未成，又没有势力支撑，他只能四处逃亡，面对整个大秦，必死无疑。 季川从不会抱有任何侥幸之处。 为此，季川都是精挑细选，力图将天魔策功法传给合适之人，等十卷天魔策功法成型，那么他将毫无畏惧。 哪怕少林那样的千年古刹，他也丝毫不惧。 当然，都需要一步一步实现，而且急不得，如今他还很弱小，仅仅宗师境，元神境就能要了他的命。 自从见识天宫贪狼星君以及武曲星君，季川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些人功法可是丝毫不弱。 而且实力更是强的离谱，哪怕比之道门佛门依旧不遑多让。 因此，季川才急切提升实力，为此他可以放弃任何东西，入锦衣卫还不是为了依托锦衣卫资源。 否则，他恐怕跟随殷老入了魔门，不过他考虑再三，还是加入锦衣卫靠谱一些。 毕竟入了魔门，危险性大大增加，而且魔门受到佛门道门共同排挤，对他极为不利。 不似锦衣卫属于朝廷机构，名义上还是这片大陆真正统治者，底蕴极为深厚，没看哪怕道门佛门不到万不得已，根本不会与朝廷起冲突。 相较于魔门两派六道，朝廷才是最大的魔门，锦衣卫就是其无力机构，真正底蕴都隐藏在暗处，并没有露头。 不过，佛门道门作为传承千年门派，对大秦极为了解，才会对大秦忌惮甚深。 若非这次朝廷触及道门逆鳞，道门何故与朝廷掀桌子，直接闹翻了脸。 “说吧，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季川抬起手中染血绣春刀，冷冷说道。 季川说这么多废话，原因皆在于想套出幕后之人，他可不相信这几个歪瓜裂枣敢于在京城重地袭杀于他。 要知道，京城禁止打斗事件，比起其他各州更甚一筹。 可惜，京城权贵实在太多，偶尔破例，六扇门巡逻衙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做未曾发生一样。 毕竟，他们只是底层衙役捕快，还得罪不起那些大人物。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则，能够避免冲突事件就避免掉。 他们只是混一口饭吃，何故得罪城中权贵。 从季川发现诡异之处，一直到现在，时间一直在缓缓流逝，然而六扇门巡逻衙役一直未曾现身，可想而知早就有人打过招呼。 可见，背后之人权势之重，连六扇门都能印影响到。 与其他各州六扇门衙门不同，京城有六扇门总捕苍兴朝坐镇，那是真正虎威犹在。 地方各州锦衣卫敢于不屑六扇门，可在京城，锦衣卫遇到六扇门都得客客气气，皆以为苍兴朝在此。 这是一根定海神针，让人不敢丝毫轻动，哪怕锦衣卫指挥使柳骧也不敢随意得罪苍总捕。 比起苍兴朝，柳骧还差点资历。 黑衣人闻言，冷笑一声道：“季百户休想在我口中套话，而且今日你能不能安然离开，都还是两说。 这些细枝末节季百户就没有必要知道，还是将疑问带到阴曹地府吧。 哈哈……” 季川面无表情，对方态度表明一切，那就看成为介下之囚，还能不能如此嘴硬。 念及至此，季川亦不愿浪费时间，迟则生变，身形陡然一阵闪烁，留下一道栩栩如生的残影。 幻魔身法，实乃鬼魅如电，变幻无常。 黑衣人心头一凛，依旧望着那道残影，在他眼中季川未移动分毫。 却不知道季川早已将道心种魔大法运转到极致，黑衣人看到根本不是真实。 如同镜中花水中月！ 一切皆为虚妄！ 直到季川逼近之时，原地那道残影才宛如泡影，渐渐消弭无形。 “不好！”黑衣人脸色大变，不似刚才那般镇定，实在季川身法着实鬼魅，而且元神之力让黑衣人产生错觉。 道心种魔大法精神异力在对敌之时，使敌方幻觉丛生，化虚为实，颠倒虚实。 甚至能够摄住对方精神，之后，对方会失去对远近快慢大小等感官的准确判断力，你一拳打出以到进前，对手的思维记忆却还迟滞停留在你上一秒未动的动作上。 你明明没动而对手却感觉到你似乎已经发动攻击，近在眼前。 你左向攻来，他却觉得你是从右攻来，左右上下颠倒。 练此功者气势磅礴恢宏，摄住对手后，对手眼中看你犹如吞天噬地，天地日月以你为中心，有不战而屈人之兵之效。 这就是道心种魔大法真正可怕之处，镜花水月之意，完美诠释了道心种魔大法。 然而，黑衣人察觉之时，一切都已经迟了，季川刀已迫近，面对季川凌厉无比绣春刀，黑衣人似乎忘了抵挡，直愣愣望着那柄绯红刀锋划过自己臂膀。 此时，黑衣人精神一团浆糊，眼前季川在他面前，犹如返虚境一般，魔焰滔天，连抵抗之力都生不出来。 甚至，心中生出无尽悔意，如同深陷无底深渊，眼中自然而然流露出恐惧之色。 下一刻! “啊……” 一道剧烈疼痛，将精神恍惚的黑衣人从拉了回来。 “呼、呼、呼……” 黑衣人似乎忘记疼痛，大口喘着粗气，眼中恐惧之色渐浓，望着季川目光充满骇然。 刚才精神世界那一幕，让他心中产生畏惧心理，如同阴影一般挥之不去。 “不要、不要杀我……” 黑衣人扭曲着脸庞，虽然精神方面感受不到疼痛，可身体却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一招！ 仅仅一招，一名宗师后期武者完败，连丝毫抵抗之力都没有。 这就是道心种魔大法可怕之处，摄取精神简直就是所有元神以下武者的噩梦 第二百四十九章 恐慌之意 “季百户莫要杀我……”黑衣人眼中骇然，满是惊恐说道。 漆黑深渊宛如饕餮张开血盆大口，直向他撕咬而来，关键在于，哪怕知道危险，依然没有办法移动分毫。 渐渐地，黑衣人感觉自己落入深渊之中，永不见天日。 此时，在他眼中，不是一名人畜无害的少年，反而是一个魔焰滔天的魔头，杀人不眨眼。 连断臂之痛似乎都忘却，只是不住往后退去，望着季川的目光中充斥着恐惧，嘴中念念有词，多是求饶话语。 黑衣人心中大悔，从搜集情报来看，季川不过以先天境，如今宗师境修为早就让他们惊讶。 其功法诡异，直让人惊骇，战力比之他这个宗师后期强大何止数倍。 “情报有误……”黑衣人眼中惊恐掺杂着丝丝明悟，这位季百户定然藏拙，他可不相信有人能够这么短时间晋升宗师境。 这也解释陈巍镇抚使为何会看重季川，将他擢升为锦衣卫百户，他久在京城，知道外州锦衣卫百户晋升难度之大。 谁曾想，陈巍力排众议，将季川硬生生提拔至百户之职。 当时听闻这件事，他还惊讶好一会儿。 季川冷着脸，望着黑衣人，扬起绯红刀锋，不言不语，直挺挺落下，在黑衣人瞳孔中渐渐放大。 黑衣人冷汗直冒，知道季川问不出缘由，绝不会善了。 可是，此次他们确实私自行动，不然也不至于只有两人到此，还弄得如此田地。 “季百户住手，且听在下说几句……”黑衣人望着刀锋越来越近，脸上急色越浓，反而呆愣住似的，连抵挡一二都忘了，只得大喝一声，企图让季川能饶他一命。 “嗡！” 顿时，一阵刀鸣声铮铮响起，随着黑衣人话音刚落，刀锋恰好落在其额头处。 霎时间，一缕头发落在地上，黑衣人慌张的睁开双眸，见到地上那一缕头发，瞳孔骤然一缩，暗自咽了一口唾沫。 季川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想杀他，连问他幕后之人都欠奉吗？ 念及至此，黑衣人心中陡然一沉，连最后一丝价值都没有，可想他现场如何？ 他来京城为了博取出身，卖命只是手段，而非结果，万万不能再次丢了卿卿性命。 好在，季川停手，黑衣人心中微凛，接下来旦有一句话说错，恐怕就是身首异处。 由不得他不谨慎，黑衣人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季川，那双略带冷厉的双眸，让他心头直发寒。 他现在都不敢保证说出幕后之人，究竟能不能活下来，却不妨碍他赌一把。 赌的便是他的性命，此刻，他的性命全系于季川一人身上。 黑衣人艰难仰起身，暗自攥紧拳头跪伏在地，心头满是屈辱感，想他一名宗师境散修，在哪里不是一方强者。 可惜，在这京城给人做狗，如今更是给人下跪，何其屈辱也。 他也是能屈能伸之人，保的一条性命，日后再做计较。 “季百户大人不计小人过，在下一时脑热惹了大人，还望季百户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在下一条狗命。”黑衣人极尽屈辱，微低着头颅，暗自咬牙说道。 季川知他不服，可那又如何，哪怕折辱他百倍，他也不敢丝毫怨气，只能受着。 不过，季川并不会这么做，反而自掉身价，他还不屑折辱一个手下败将。 季川一向奉行准则，杀了一了百了。 “呵，你等在此地伏杀于我，现在让我放过你，是何道理？”季川冷笑一声，望着黑衣人目光满是杀意。 黑衣人顿感脖颈一凉，脸上慌张之色更甚，此人油盐不进，心中暗自焦急，却无任何办法。 接着，季川居高临下望着黑衣人久久不语，给他沉重压力，额头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地面上渐渐湿润，许久之后方才道：“说吧，究竟是谁派你来杀我，想来在京城中权势不小。” 此地生了这么大事情，虽然时间不长，但京师重地岂可等闲视之，竟无一衙门前来查看。 有此，可见一斑！ 无非背后之人权势滔天，将此地消息封锁，附近巡逻衙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愿为他这么个百户得罪权贵人士。 对此，季川心如明镜。 季川一时间冷笑连连，想让他死，先看看自己脖子够不够硬。 黑衣人顿时呐呐不语，心中还是有些犹豫，不敢果决说出来。 毕竟，说出来是死，不说也是一死。 黑衣人心中百感交集，微微抬起头瞧了季川一眼，连忙将这丝犹豫抛之脑后。 无论如何，此时不说，他也逃不过这一劫。 于是，黑衣人抿了抿嘴唇，说道：“不瞒季百户，我等二人确实擅自行动，并未受任何人指使。” 季川眸光一凝，心中相信此人所言，面对生死之选，不可能有人淡然处之，何况此人早就被吓破胆。 堂堂宗师境竟如此不堪，让季川一阵唏嘘，可想而知，入了京城给人当狗，丧失一身锐气，连武道之路恐怕都会停滞不前。 若失了锐气，哪怕给你再多资源又有何用，连元神境都不一定能突破，到头来一场空。 许多人却还想不通其中关节，借助朝廷资源可以，却不可身陷其中，此人就是深受其害。 “你是谁的人？”季川沉吟片刻后，淡淡问道。 黑衣人暗叹一口气，终究还是躲不过，连忙说道：“在下乃成王麾下，望季百户看在成王面上，能放过在下一马。” 黑衣人望着断掉的一条臂膀，心头悔意更甚，自嘲一笑道：“在下已是残缺之身，绝不会给大人带来威胁，而且此次之后，我会离开京城，再不与大人作对。” 黑衣人生怕季川不愿放过他，连连保证，甚至借助成王一丝威名，为的便是逃过这一劫。 有一句话倒也不是假话，这次之后，他不可能再在成王手下做事，成王不会容下他这个叛徒。 这件事败露只是迟早之事，而且，他谅季川也不敢去寻成王麻烦，莫不是活得不耐烦。 顿时，季川眯起眼睛，闪烁着丝丝危险光芒，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百五十章 你怎么来了? 季川将绣春刀归入鞘中，伫立在原地，暗自沉吟道：“果然如那杨霆所言，当初得罪鑫雅阁是成王产业。 成王忘了他这一号人物，可是他的手下却没有忘记，这不，两人就是证明。” 想必他这一颗人头在成王那里不值钱，在其网罗那些散修眼中却是价值千金。 说不定就能拿着他的人头，去燕王那里讨些赏钱。 地上跪着的黑衣人，以及尸体早已僵硬的刘生，不就是这样的想法。 可惜错估季川的实力，哪怕准备极为充分，在绝对实力面前，不过是一层纸糊的窗户纸，一捅就破。 “据说鑫雅阁是成王产业，我是不是在成王那里挂了号。”季川望着神情惶恐的黑衣人，饶有兴趣说道。 黑衣人名唤厉沧，低着头嗫喏道：“对季大人不敢隐瞒，成王得知大人大闹鑫雅阁一事，当时雷霆之怒，后来嘱托我等见到大人，将大人首级送于他面前，定有重赏。” 说到最后，黑衣人暗自瞥了一眼季川，见其并没有生气，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小心翼翼，此人心性难料，说不定因为一句话就被取了性命。 无疑，季川魔道中人，厉沧不得不小心谨慎，魔道中人性情向来变幻无常。 “呵，成王倒是看得起在下，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么好牙口，季某拭目以待。” 季川冷笑一声，接着又有些疑问道：“成王在京城权势如何，你们竟然敢在城中动手，不怕六扇门和锦衣卫吗？” 说实话，季川之前猜测那位权贵，确实有想过成王此人，只不过一想到一介皇子，权势怎么也不会如此之大，竟然敢派人光天化日之下在京城行凶。 黑衣人如实道：“成王殿下在众位皇子中，算是最有权力，最有实力的了，毕竟过去深受陛下宠爱。 成王值此之际，大肆发展势力，其中鑫雅阁势力便在此时建立，实力一下子位居众多皇子之首。” 季川暗自凛然，成王这一手确实厉害，通过鑫雅阁这种风月场所，不仅能对江湖了如指掌，对朝堂风云亦能清晰明了。 看来，他不能小瞧成王，此人胸怀大志，对皇位定有图谋之心，只不过一直在积攒实力罢了。 等到时机成熟，定然石破天惊，京城将陷入夺位之争。 季川问道：“成王实力与燕王相比如何？” 厉沧诧异看了一眼季川道：“自然是燕王实力雄厚，我大秦十大将军几乎都被燕王掌控，大秦迟早有一天会落入燕王手中，我等都知晓，可惜燕王瞧不上我等，只好转投成王殿下。”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厉沧听成王无意提及，不过成王一直不甘心如此，原先对他宠爱有加的父皇，此时看向他的目光，只有冷冰冰，不掺杂一丝情感。 有时，成王甚至怀疑父皇是假的，只是那股气息却不会错，只得按下心中疑惑，一直暗自调查，却没有任何结果。 朝政一直被燕王掌控，成王想要有所作为很难，难如登天。 季川心中一动，燕王掌控军队，就等于抑制住大秦咽喉，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哪怕现在登基为帝，都不会有人阻止。 毕竟，当今秦皇陛下不得人心，连朝臣都曾经逼其退位，可想其昏庸到何等地步。 也就是说，此次皇位之争，不出意外最终得利者只能是燕王。 除非燕王对皇位丝毫不感兴趣，压着皇子们，一直让秦皇在位。 可是，季川一直想不明白燕王这么做，目的何在。 他可不相信燕王对皇位毫无觊觎之心，否则，又怎么可能成为如今大秦众所周知的摄政王。 岂不是自相矛盾，季川百思不得其解，若是能搞清楚其中关键，京城这谭浑水将清澈见底。 “大人，知道的我已经全部说了，不知可否放在下一条生路。”厉沧大着胆子，望着季川目光充斥忌惮，小心说道。 季川从沉思中回过神，看了一眼厉沧，诡笑一声道：“我何时说放过你，敢于伏杀我，就要有被杀的觉悟。 我手下从来不留对我不利之人，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厉沧神情骇然，此人果然不会放过他，大喝道：“大人放心，小人绝不会对大人不利，此次之后，小人立刻离开京城，彻底远离大人视线。” 话音刚落。 与此同时，一道绯红刀锋如黑夜中一道闪电一般，在厉沧眼前乍现。 厉沧惊恐到无以复加，却毫无办法，此时季川运转道心种魔魔种元神之力，将其脑海精神摄住，天旋地转，毫无抵抗之力。 “咚！” 下一刻，一颗硕大头颅滚滚落地，眼中依旧充斥着难以置信以及深深的悔恨。 一直以为手到擒来的季川，不料，竟被一人反杀。 临死之际，他都能想到成王惹到季川，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季川刚刚突破宗师境的修为，太过迷惑性，甚至他们得到的情报都是假的。 季川淡漠忘了一眼厉沧，随即转身望着四周早已四散离开的人群，眼中杀意纵横。 任谁被暗地伏杀，心情都不会好，连带着周围那些人，季川都没打算放过。 正当季川准备大开杀戒之时，顿时虚空一阵震荡，一股压力陡然降临在他的身上。 季川一凛，能让他感受到压力，唯有元神境之上武者。 季川暗道：“竟有元神境武者来此，不知是敌是友？” 周围众人并不知道，他们因此逃过一劫，不然季川恐怕不会留手，此地一个人都留不下来。 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这是季川奉行的法则！ “季百户手下留情，难道在青州造下滔天杀孽还不够吗，又要在这京师之地行那人神共愤之举？”季川刚转过身，一道中正平和的身影由远及近传来，不一会儿，便来到眼前。 “哼，藏头露尾，装神弄鬼！”此人还未出现，季川不屑的哼了一声。 话音未落，两道陌生的身影落在季川上空，季川微微抬起头，瞳孔猛然一缩，竟不自觉朝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来了？”季川望着眼前之人，喃喃低语。 第二百五十一章 苏樱 “在场都是些普通人，难道季百户也准备下此辣手？” 来人是一中年男子，一身道袍，凌立虚空，俯视着下方的季川，淡淡说道。 季川理也没理说话之人，反而转向中年道人旁边的一位妙龄女子，直觉得女子目光中充满着刻骨仇恨，如同刀剑一般，狠狠扎在他的身上。 若非道袍中年男子相拦，怕是早已冲上来，将季川碎尸万段了。 当然，前提是能够做到。 显然，季川并不惧怕。 “呵呵，季川见过苏师姐，不知师姐何时也来到这京师重地。” 季川微微躬身，拱手一礼，淡笑道。 此人，正是玉虚观苏樱，与季川有过一段师姐弟之情。 由于苏樱天生道体，实乃修道的绝佳弟子，被引入三清道门，走向更远大前程。 一直以来，季川都没见过苏樱，直到现在，没料到竟在京城相遇。 苏樱小脸涨红，眼中充斥着怒火，红着眼怒道：“季川，我不是你师姐，你也不是我师弟，我只想问一句为何要杀师父，为何要将玉虚观毁了。” 说到这里，苏樱顿时泪如雨下，哭起来梨花带雨，煞是可怜。 尽管如此，一双秋水般的眸子一直死死盯着季川，看来没有得到答案，誓不罢休。 季川脸色淡漠，没有直面苏樱，更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 许久许久，季川仍旧保持着沉默，苏樱几乎恳求道：“师兄呢？” 季川淡漠道：“死了！” 简短两个字，苏樱双眸空洞，好似被抽离精神一般，如同提线木偶，丧失了精气神。 “不好！”旁边那位中年道人脸色霎时难看起来，没想到此人三言两语竟让苏师侄萌生死志。 中年道人知道不好，若如此下去，苏师侄一生就毁了，一颗道门的苗子就这么没了，该有多心疼。 “师侄，醒来！”中年道人无奈之下，只得大喝一声，其中掺杂着元神境特有的精神力，试图唤醒苏樱，不让其沉溺于精神世界。 这般努力并没有白费，好在苏樱陷得不深，否则一个萌生死志之人，就算返虚境大能也毫无办法啊。 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意思大抵如此。 苏樱眼中闪过一丝明亮，虽不明显，但中年道人真真切切见到，心头不由松了一口气。 此次，若是苏师侄出事，他难辞其咎，到时他可就是三清道门千古罪人。 并非危言耸听，天生道体对于道门来说，意味着什么，恐怕没有人不清楚。 若是因为他一时大意，毁了一个天生道体弟子，可想回去之后会受到多大责罚。 而且，他也于心不忍！ “师侄放心，此事我三清道门定会为师侄讨回公道。”中年道人望着神情落寞，失了精气神的苏樱，劝慰道。 苏樱低着头，沉默不语，连自家师叔的话都没有回。 看来玉虚观被毁一事对她打击很大，她师兄的噩耗，才是真正让她垮掉的原因。 中年道人眸光微凝，转向站在原地的季川，冷冷道：“季川你背叛师门，毁我道门玉虚观，难道仅仅为了成为朝廷鹰犬吗？” 季川并没有回答，冷漠看了一眼中年道人，疑惑道：“我很好奇你们为何会在此地，什么时候道门竟然会和朝廷中人搅在一起。 而且还是一名元神境强者，不怕被永远留在京城吗？” 乍一看到道门中人，让季川确实有些震惊，按理说，天下大派宗师境以上，对京城都讳莫如深，不会轻易入京。 一来这种情况完全视为挑衅，二来担心朝廷将他们留下，妄自丢了性命，可就得不偿失。 因此，季川陡然见到两人，固然有苏樱在场的因素，还有就是对三清道门突然来袭充满怀疑。 中年道人淡淡道：“这就不需要季百户操心，放心，在此地我还不会对你做什么，不过你毁玉虚观，杀我道门弟子之仇不算完。” 虽然他是元神境强者，可是，在城中他依然不敢动手，暗中不知有多少人在盯着他，等着抓住把柄。 京师重地，一个元神境还翻不起水花，只要他不率先动手，朝廷自然也就没有借口对他出手。 季川冷嘲道：“呵，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胆小怕事，贪生怕死。” 季川嘴上不留情，对中年道人肆意嘲讽，丝毫没有顾忌他的颜面。 “你……”中年道人好歹也是道门长辈，何曾受到这样的气，被季川一阵挤兑，连最基本养气功夫都忘了。 季川冷笑不语，看来自己说对了，否则又怎么会恼羞成怒。 道门入京城本就是奇事，现在更是堂而皇之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很明显不惧朝廷发现。 这么说，道门找到了靠山。 想到这里，季川微微眯起眼睛道：“你们投靠了成王？” 从季川准备大开杀戒之后，这中年道人恰好出现，而且秦皇允诺少林成为大秦国教，可想而知，道门必定不会忍气吞声。 如今，已然来到京城，目的不言而喻。 中年道人闻言，瞳孔一缩，迅速收敛怒容，淡淡道：“季百户还是不要掺和，京城之事还不是一个锦衣卫百户能插足其中的。” 这句话，警告意味颇重。 季川顿时了然，果然如此，道门选择成王，是想将成王推上皇位？ 京城中有名望的几位皇子，除了成王赢面较大，其他不过尔尔。 若非燕王态度不明，再且实力太过强大，道门都想直接支持燕王登基为帝。 至于大秦究竟何人为帝，他们并不感兴趣，只要不伤及道门道统就行。 因此，对于道门来说，为了更快阻止少林成为国教，必须推翻秦皇，另立新皇，将劣势扭转过来。 道门计划便是如此，看似简单，实则步步惊心。 行错一步，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若是成王未能登基，道门唯一机会就是趁着佛门还未发展起来，立刻掀起一番道佛之战。 企图在短期内，将佛门彻底打下凡尘，让其闭寺不出。 当然，这样做的话，道门也会伤筋动骨。 至于为何不将佛门灭了，呵，道门还没那个实力。 第二百五十二章 难以置信 季川与中年道人就如此对峙，直到周围人群慌慌张张四散而尽，那道门松了一口气。 今日来此，也是为了救下两人，不过来的迟了一步。 见季川准备大开杀戒，他也不是冷血之人，当然不忍周围人群被屠杀，便起了震慑季川的念头。 这才会从暗中出来，不然，他可不会轻易在京城现身。 季川瞥了一眼旁边的苏樱，朝着中年道人说道：“怎么？你是想战还是离开。” 中年道人不屑看了一眼季川，嘲讽道：“季百户当了朝廷鹰犬果然不一样，口气大的吓人，你莫不是以为能与我一战，殊为可笑，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一番话将季川批的一无是处，全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却也不能说道人猖狂，毕竟，一个元神境完全有资格瞧不起一个宗师境，还是刚刚突破的。 但，他显然没有想到，季川可不能以常理度之，以宗师境战元神境并不是不可能。 季川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没有争辩，瞬息之间，他的身形缓缓消失在道人面前。 中年道人瞳孔骤然一缩，一个人消失在他面前，竟毫无察觉，简直匪夷所思。 “现在呢？还是如此自信吗？”忽然，季川出现在道人身后，语气平淡不起烟火，手中绣春刀朝着道人背后直直刺去。 道人不慌不忙，先将苏樱往后一拉，整个身形迅速转过身来，单手握住那柄锋利无比的绣春刀，却不见一丝伤口。 然而，中年道人并没有松懈，反而紧皱眉头，凝视着季川道：“刚才你怎么会突然消失？” 道人握着季川的刀，两人就这样对峙起来，他必须弄清楚刚才怎么回事。 一名宗师境不可能在他眼皮底下溜走，若是大意一下，说不定就被此人伤了。 也就是说，一名刚突破宗师境武者，差点伤了一位元神境武者，试想一下，多么可怕。 说出去，任谁也不会相信。 若不是亲眼所见，哪怕道人亦不敢置信。 道人努力回想刚才发生之事，季川明明站在他身前，却忽然消失，难以觅其踪迹。 唯独有一点不同，消失之前一瞬间，脑海似乎停顿了一下。 仅此而已！ 想到这里，中年道人顿时眯起眼睛。 扰乱精神？ 难道是元神境以上才有资格修炼的精神秘法？ 可是，为何仅仅宗师境就能修炼，实在说不通。 正当中年道人思索之际，却发现对面季川诡异一笑，道人心头一凛。 “嗤……” 然而，那抹诡异的笑容，还残留在季川嘴角，再次消失在他面前。 这一次，却是有所察觉，脑海思维确实有些迟滞，有那么一秒的停顿，好似停止了思考一般。 一道刀器入肉的声音，在道人耳边回荡，而他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陡然间，冷汗顺着脸颊朝下滑落，猛然回身，望着一身素衣的苏樱胸口处一边鲜红。 道人双眼通红，对季川怒目而视，连忙运起身法，来到苏樱身边，一掌将提刀而立的季川震开。 “苏师侄、苏师侄……”道人大声呼唤了几声，搀扶着苏樱，检查了一下伤口，发现伤势不致命，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即，连忙将一口疗伤药送入苏樱口中。 “季川，你莫不是找死，真当贫道在京城不敢杀人吗？”中年道人朝着季川怒吼一声，苏师侄受伤那一刻，他的一颗心真的跌倒谷底，双拳攥紧，望着季川目光中充满杀意。 季川不为所动，冷笑不止。 苏樱一双秋水眸子直愣愣看着季川，眼中既有憎恨，又有难以置信，她不相信师弟会杀她。 如同傻了一般，与季川对视着，眼睛一眨不眨。 最终，季川目光移向道人，淡漠道：“哦？那你可以试试，看你先杀我，还是我先杀你这位师侄，听说她可是道体，若是莫名其妙死了，不知道门会不会心疼。” 道人怒气勃发道：“尔敢！” 虽然这么说，总给人一种色厉内荏的感觉，完全底气不足。 他不敢赌，道门不敢赌，道门更不愿失去一个道体弟子。 等苏樱成长起来，可是能挑起道门大梁的人物，他绝不能让苏樱在此死去。 哪怕自己可以死，苏樱也绝不能死。 季川脸色一阴，沉声道：“成王敢在此地伏杀于我，今日斩杀这两人只是利息。 如今，季某实力低微，但想要破坏道门之事轻而易举，莫要以为傍上成王，便可以在京城肆意妄为。 季某身为锦衣卫百户，有权拱卫京师安全，若在下此时拉响响箭，引来锦衣卫，你以为你能走的掉。 哼，不知所谓！” 等季川说完，中年道人一阵惶恐，一席话，让他如坠冰窖。 其实，季川说的话半真半假，以朝廷能量，怎么可能没有发现道门混入京城，估计采取监视的态度，并没有冲突的意思。 就算此时季川通知锦衣卫来此，恐怕也是不了了之，不过紧急关头，倒是可以救自己一命。 而且，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大庭广众之下，将苏樱杀了，那道门不得找他拼命。 就算得到陈巍庇护，估计也难逃一死。 至今为止，三清道门都未曾主动找他麻烦，想来也是因为被这次争夺皇位之事缠身。 不然，他哪里还能如此轻松。 道人怒视着季川，却再也不敢放下狠话，搀扶着苏樱慢慢朝后退，渐渐远离季川。 季川没有阻止，他本来就没有杀两人的意思，只是恐吓一番，省的麻烦事太多。 如此这般，道门弟子再来找他麻烦，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今日一试，利用道心种魔精神异力，摄取对方精神，果然有奇效。 虽然可能只是短短一秒钟时间，但也足够季川做出应对，刚才那道人可不就是着了道。 这还不是最恐怖，道心种魔防不胜防，哪怕有所防备，依旧会在不知不觉间中招。 这种化虚为实，颠倒虚实的能力，让人幻觉丛生，实乃将武技与幻术完美结合。 幻术在这片大陆恐怕还没有出现过，确实让人心生震撼。 第二百五十三章 心性 季川眸光微凝，望着苏樱两人渐行渐远，并没有试图前去阻止，能从元神境武者手下安然逃脱，已属万幸。 若是不自量力，觉得能与元神境争锋一二，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一点，季川再清楚不过，因此，他从来没有将道人留下的想法。 也是自身实力不够，否则，以那中年道人多管闲事，季川必杀之，可是实力不济。 而且，季川也只能在元神一境手下轻松自如。至于二境、三境就不轻易了。 最多利用道心种魔大法魔种精神异力扰乱一二。 “哼！”季川再度看了一眼，冷哼一声，离开此地。 …… 且说另一边，中年道人携着苏樱在虚空中连连闪烁，朝着成王府赶去，在外他可不敢保证安全性。 而且，苏师侄双眼空洞，很明显受了极大打击，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过来，让他有些担忧。 “此次，真不该听掌教真人的话，将苏师侄带到京城。”中年道人脸上闪过一丝悔意，只不过听闻季川在京城，苏师侄立刻恳求掌教一同来京城。 没想到太玄掌教想也没想，直接答应下来，若非如此，又怎么会发生今日之事。 其实，他哪里知道，太玄道尊早已发现苏樱修炼许久迟滞不前，这对于身负道体的道门弟子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大半心中魔劫，导致修为寸步不前，无奈之下，太玄只能让苏樱前往京城，看她自己能不能解开心结。 心魔只能靠自己，即便他身为道门之一三清道门掌教，对于这件事依旧束手无策。 道门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天生道体弟子，又舍不得这样放弃。 自苏樱来到三清道门后，众多道门长辈哪一个不是视若珍宝，只是渐渐地，他们也发现苏樱心性过于单纯，根本难以在这个血腥诡秘的江湖生存下去。 更不用说将来带领道门走向复兴之路。 后来，玉虚观被毁，苏樱表现更是不堪，让一众道门大能眉头紧皱，却又无可奈何。 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能让苏樱在江湖上多加历练，以图改变这种性格，磨炼心性。 只不过，从今天来看，苏师侄依旧改变不了心里那一关。 苏樱伤口不深，服用疗伤药之后，伤势已经好了不少，却两眼空洞，一副心生死志的模样。 不久之后，中年道人脚踏虚空，来到成王府上空，连大门都没有走，直接落在王府庄园内。 道门支持成王争夺皇位，不过为了推翻秦皇做准备，却并不意味着会给成王面子。 一个皇子，还不放在道门眼中。 比起燕王府，成王府大气程度完全不遑多让，据说，当年陛下亲自命人修建，可想而知，成王当年何其受宠。 此时，一座凉亭中正坐着数人，还有一些像是江湖中人，纷纷伫立在一旁，神情拘谨。 其中，一名身着锦衣华服的年青人居于上位，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此人正是成王。 中年道人拉着如同行尸走肉的苏樱，慢慢了过来。 “萧师叔！”当中年道人走过来时，凉亭中两人率先起身，朝着道人迎了过来，还未到中年道人身旁，忽然看到苏樱异状，连忙道：“师叔，师妹受伤了？” 苏樱素白衣衫斑斑血迹，让他们内心震了一下。 自苏樱入了三清道门，凭借着天生道体以及活泼的性格，赢得三清道门一众弟子欢迎，保护还来不及，哪怕会让她受这么重伤。 可谓，苏樱简直是三清道门心肝宝贝，何人敢让她受伤。 萧让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哎，还是心性太差，否则又怎么会受此之伤。” 无奈！ 萧让能不无奈吗？ 被一个宗师境前期小辈如此相欺，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何况他这种屹立于大陆巅峰的人物，更是如此。 “师叔，师妹伤的重不重，需不需要回门内疗伤。”一名道门弟子望着两眼无神的苏樱，小心翼翼问道。 此时，苏樱伤势如何，他们不清楚，然而她的状态，就连不了解实情的两人，都能看得出来，多少有些担忧。 中年道人，也就是萧让缓缓道：“皮外伤而已，不碍事。若是心结解不开，一切都是虚妄。” 说到这里，萧让再次叹了一口气，他根本没想到苏樱心性差到如此地步，未来道门能交给这样的人吗。 萧让看了一眼双眸空洞的苏樱，这时，才真正明白掌教真人的用意。 想来掌教真人早就看出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让苏樱来到京城，直面一切事情。 哪怕亲手杀了季川，他们也都无条件支持，只要走出心理阴影，战胜心魔。 哪怕拥有万中无一的道体，可心性如此，也难有大作为。 “怎么？师叔此行，遇到那季川了？”一名年轻道人，颇为好奇的问道。 萧让师叔外出，不就是为了救成王那两个手下吗？ 萧让皱着眉头道：“遇到了，可是与情报所述相差甚远，实力深不可测，而且一身武学诡异异常，你等日后遇到定要小心。 另外，去玄机阁好好询问季川此人，一起传入门内，让弟子们有个心理准备。” 未来，锦衣卫与道门之间冲突不会少，季川可是道门必杀之人，此人实力诡秘莫测，难免会让不了解实情的道门弟子着了道。 意外之下，就连他都有些惊悚。 是的，就是惊悚！ 季川那神出鬼没的身法，让人防不胜防，一般宗师境根本反应不及，此人凭借一身玄妙莫测的身法，就能纵横于宗师境。 可谓，同阶无敌。 因此，他才会叮嘱两人，生怕他们久居道门弟子，养成自大的性格。 两名道门弟子都是宗师境武者，闻言，凝重点了点头，至于心里听没听进去，就不是萧让能知道的了。 “呵呵，萧道长回来了，辛苦辛苦。”成王站起身来，亲自来到亭外相迎，一脸笑容。 萧让收敛脸上的无奈，取而代之满脸微笑，一步一步走向起身而来的成王，拱手一礼道：“哪里哪里，成王客气。” 第二百五十四章 怒! 成王走了过来，引着萧让走进凉亭坐了下来，立刻就有下人前来上茶，一切就绪之后，成王才满脸歉疚道：“为了本王那几个不成器的手下，让贵门弟子受伤，本王内心实在难安啊。” 萧让笑容敛去，淡淡道：“王爷不必如此，我门下弟子心性太差，才导致如此，有此经历，对她也有好处。 另外，贫道还要感谢王爷替我三清道门寻到季川这一道门败类。” 成王笑了笑，并没有将这番话当真，只当是萧让客套之语。 “对了，我那两名手下呢？”成王突然想了起来，疑惑问道。 他那两名手下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以为成王不知晓，哪里知道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下。 这才让萧让前去照看一下，而且他也知道季川是道门叛逆，顺便卖道门一个人情。 “死了！”萧让一脸凝重道：“我去之后，两人就已经被季川杀了，让贫道始料未及。 幸亏贫道去的及时，否则，那些周围无辜之人，又要遭受无妄之灾。” 成王脸上怒色一闪而过，不是针对萧让，而是季川。 没想到区区一个锦衣卫百户，也敢杀他的人，真是活的不赖烦。 尽管内心愤怒，却也没有当场发作，他更不会去找锦衣卫麻烦。 原因很简单，不敢而已。 以他的权力，暂时还涉足不了锦衣卫。 萧让看了一眼成王，知道他根本没办法发作，于是，继续道：“那季川实力不止先天境，不久前突破宗师，成为一名真真正正的武道宗师。 其凭借诡异功法，真实实力远比那些宗师强上许多，说是同阶无敌，恐怕都不为过。” 然而，萧让只是想让成为注意一下，却没想到捅了马蜂窝。 “道长此言诧异，一个刚刚突破宗师的武者，又怎么可能同阶无敌。” “是啊，道长可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莫不是为了掩饰道门弟子不堪，才这么说？” 这句话，简直诛心之言。 萧让眸光一厉，宽大道袍朝着说话之人猛然一挥，顿时一股磅礴之力倾泻在其身上。 那人直接喷出一口血，倒地不起，气息微弱。 “哼，我道门之事，也是你这破落散修能够置喙的，若不是看在成王面子上。 此言，将你杀了都不过分。记着，祸从口出。”萧让冷冷瞥了一眼嘴角冒血的那名散修，漠然道。 这一番举动，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让人反应不及。 就算成王都愣住了，不知道为何萧让为何发这么火。 “王爷当多加管束手下，不要口不择言。”萧让看了一眼一脸懵逼的成王，意有所指的道。 萧让此言，可没有给成王一点面子，算是当面训斥。 成王脸上一阵难看，却又发作不得，他还需要借助道门力量争夺皇位。 忍气吞声是现阶段唯一需要做的，等登上皇位，再找这些人一一算账。 哼，成王暗自冷哼一声，身为皇帝最宠爱的皇子，被如此训斥，心里自然不爽，连带着看地上那名离死不远的散修，怒火噌的一下上来。 “来人，将他拖下去。”成王满脸不耐烦，一挥手，一对军士进来将那名散修拖了出去。 至于此人生死没有人在意，让成王不爽，结果可想而知。 基本上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王爷，小人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那名散修见状，知道自己这一下出去，凶多吉少，连忙爬着来到成王跟前，求饶道。 成王充耳不闻，散修目光又再度转向萧让，可惜，让他失望的是，萧让连看他一眼都欠奉。 旁边站立的那些散修心有戚戚，这就是大门大派霸道之处，一言可决生死。 今日，就算是道门一先天境弟子，想致此人于死地，也是轻而易举。 成王笑着道：“萧道长对本王如此处理可还满意？” 萧让面无表情道：“此人失言，辱我道门，我已经惩处过了。 接下来，王爷该怎么处理是王爷的事情，不必再问贫道。” 成王尴尬一笑，立刻转过这条话题，要不是需要借助道门力量，哪里会如此自降身份。 “道长之前所言季川刚刚突破宗师境，便可以同阶无敌，说实话，本王也有些不信。”成王摇了摇头，对萧让之言抱着怀疑态度。 毕竟，太过匪夷所思。 萧让满脸不愉，他好心提醒，既然成王不信，他也不屑过多解释。 “贫道与季川交过手，才出此言，信不信皆在王爷一念之间。”萧让不屑解释，淡淡道。 成王愕然，讪讪道：“本王自然不会不信道长所言，只不过确实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之前，道门暗中与他联系，支持他与燕王以及其他极为皇子争夺皇位。 成王自觉机会来了，凭借势力，比起燕王远远不如，但如今得道门相助，真不一定不是燕王对手。 要知道江湖涉足朝堂不胜枚举，大秦历朝多年，多少次皇位之争都隐隐有江湖门派的影子。 因此，这是成王唯一的机会，单凭他自己相与燕王相争，简直难如登天。 或者说基本不可能。 哪怕以成王的身份，依旧不得不对道门巴结一二，为的就是成为那九五之尊。 萧让环视一周，莫名道：“王爷，还是让这些人下去吧。” 成王一怔，随即知道萧让是要说些机密之事，板着脸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与道长单独说几句话。” 其余所有人纷纷退下，独独留下道门众人以及成王一人。 萧让淡淡道：“为了更好应对未来皇位之争，还需王爷上下疏通，我道门前辈将亲来京城。 届时，通过游说朝中大臣，逼迫秦皇退位，拥护王爷登基。 至于燕王那里，王爷不必担心，我道门会想其他办法。 其余皇子不过尔尔，不值一提，王爷亦不必放在心上。” 经萧让这么一说，成王脸上露出喜色，心中一定。 得到道门保证，心中总算安定一点，虽然皇位争夺充满不确定性，但有了道门相助，总比之前毫无胜算好了太多。 成王该庆幸道门选择了他，否则，他的下场不会太好。 第二百五十五章 凤鸣院! 之后，萧让道长沉默少许，便径直离开，没有理会成王内心究竟是怎样的欣喜。 那位苏樱师侄还让他头疼呢？ 哪里还会在这里浪费时间，虽说他是来帮助成王争夺皇位，不过他也只是提前探路而已。 若仅仅他一人，说实话，有些异想天开了。 如今，那位秦皇陛下到底怎么想，没有人摸得清楚。 走出凉亭，萧让担忧看了一眼苏樱，随即对另外两人吩咐道：“走吧，我们回去，让她好好休息，走出心结只能靠她自己，我们也帮不上忙。你们两个注意看护，莫让你们师妹做出傻事。” 尽管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萧让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说完，萧让在成王相送下离开。 不久，成王面无表情走了回来，这时刚才退出去那些散修纷纷恭谨站在一旁。 成王坐了下来，抿了一口茶，淡淡道：“日后，别为你们那点卑微的自尊心，去惹道门的人。到时我也保不住你们，今日就是先例。” 这时，有人欲言又止道：“可是，那道人实在太过无理……我等只是不忿。” “砰！”成王斜睨此人一眼，猛然一拍桌子，石桌应声而碎，直接让说话之人噤若寒蝉。 成王怒声道：“不忿？光不忿有什么用？你们倒是拿出本事啊，别整天光说不做，不靠道门，难道你们能帮我争到皇位吗？ 没看到我在道门面前都客客气气，你们还不忿？” 一通话后，成王舒了一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摆了摆手，让这些退下去。 众人心中惴惴不安，面面相觑后，缓缓退了下去。 这些人都是成王多年来招揽的散修，忠心足够，可惜实力眼界都很有问题。 一般小事还能依靠他们，可临到争夺皇位这种泼天大事，这些人只能坏事。 之前，没得成王允许，刘生与厉沧两人擅自行动，甚至将迷魂散都用上了，结果竟然被人反杀，让成王又气又怒。 无奈之下，只得寻求萧让帮助，最终还是迟了一步。 说实话，成王对待属下还是不错，刚才若非那名散修太过放肆，让成王在萧让面前下不来台，成王也不会辣手杀人。 就算做样子，也要让道门心中没有疙瘩。 “皇叔啊，你到底给父皇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他对你如此言听计从，我很好奇啊！”成王走出凉亭，仰面望天，叹了一声道。 若是没有燕王突然涉足朝堂，并且在极短时间把持朝政，以他受喜爱程度，以及他暗自积蓄的实力，他的那些弟兄远远不是他的对手，皇位几乎可以说十拿九稳。 可惜，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燕王横空出世，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全然没有防备，连那些朝臣都觉得压力倍增。 最关键在于，皇帝陛下刚开始对燕王还多有防备，后来渐渐开始言听计从。 直到后来，朝廷开始变成燕王一言堂。 大臣集体弹劾燕王，可惜于事无补，后来他们那位陛下甚至不上朝，越来越昏庸，让朝臣失望透顶。 从此时开始，矛头从燕王身上转嫁到秦皇身上，大秦朝堂矛盾与日俱增。 如今，旦凡有些名望的人，都知道大秦皇位即将更替。 成王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目光幽深，至于季川，在他这里只是一个名字，根本没将其放在心上。 他的敌人是燕王，以及那帮兄弟，成王内心默默低吟。 …… 季川很快回到客栈，等待着陈巍的命令，但也没闲着，刚刚突破宗师境还需巩固一二。 一晃三天而过，陈巍的消息迟迟未到，季川倒也不着急，静静等待便可。 无事，季川索性带着几人在城中转一转，如今搭上燕王，他也不需太过惧怕城中势力。 “叶青冥，前次你可打听京城都有那些风月场所？”走在繁华闹市上，季川漫不经心问了一句。 问者无心，听着有意！ 柳媚儿陡一闻言，立刻侧耳倾听，心中还有些惴惴，因为这件事情多半是为她打听。 涉及自身未来，由不得她不紧张。 季公子从未与她商量过此事，想必她的意见并不重要，柳媚儿颇为落寞的想着。 叶青冥一愣，忽然往后瞥了一眼，才恍然大悟，随即道：“要说风月场所，京城可不少，只不过要说远近闻名，唯有两家。” 季川好奇道：“哪两家？” 叶青冥笑着道：“一家正是媚儿之前待过的鑫雅阁，另一家则是凤鸣院。” 季川目露沉思之色，道：“有何区别之处？” “鑫雅阁多做皮肉生意，而凤鸣院里面女子都是大家，多才多艺。相比于鑫雅阁，凤鸣院要高档不少。”叶青冥如数家珍，笑着道。 季川微皱眉头，鑫雅阁他是彻底得罪，不可能将媚儿送到那里。而凤鸣院多是多才多艺的大家，媚儿修炼姹女大法，魅惑之力更上一层楼，倒是正合适。 想到这里，季川心中已有决断，想让媚儿更快突破，单单修炼根本不能赶上他的进度，日后更不用说帮他忙。 因此，唯有另辟蹊径，将柳媚儿重新送入风云场所，届时柳媚儿将如鱼得水。 以姹女大法恐怖程度，到时修炼速度恐怕连他都要自愧不如。 不过，这正是季川想看到的。 想到这里，季川回身看了一眼柳媚儿，让她神情一阵紧张，一颗心砰砰跳着不停。 季川缓缓道：“既然如此，媚儿你就去凤鸣院吧，趁着这段时间试着学习几项才艺。” 接着，季川缓步而行，一路上都在叮嘱柳媚儿一些该注意的事情。 最重要莫过于不要迷失于膨胀的力量中，姹女大法在男女交合时，采阳补阴，这种不劳而获的力量更加容易让人沉迷，让人迷失自我。 再者，柳媚儿必须保持无情无欲，唯有如此，方能驾驭姹女大法，驾驭霸道的采补之术。 若是动了欲念，心灵留下破绽，落入下乘；若是动了情意，则会反噬，功力受损。 一旦动了情意，甚至有可能身死道消，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季川可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才提前叮嘱，给柳媚儿打个预防针。 并且，让叶青冥一直盯着，以免柳媚儿独木难支。 第二百五十六章 乞丐 来到一家茶铺，季川一行四人找个位置坐了下来，环视一周，就能发现这几日城中气氛明显比之前紧张。 不仅如此，京城中涌现许多江湖中人，不论是佛门还是道门，季川都见到好几茬。 “季兄，不妙啊，城中无端来了这么江湖人，而且以往门派弟子从来不会涉足京城，如今都一窝蜂来此。” 叶青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眼睛却在打量着四周，朝着季川低声道。 穆绝静坐在一旁，不言不语，别看他如此，其实比谁都谨慎，浑身紧绷，四周一切动向都瞒不过他。 一旦发生不利之事，必将受到他雷霆之怒。 柳媚儿还在想着凤鸣院之事，对充满不确定的未来，心中总有些忐忑不安，至于叶青冥的话，她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季川微微眯起双眸，淡淡道：“事涉大秦皇位，不仅于朝堂影响甚大，对江湖影响依旧不小，这些大门大派自然上杆子来此。 不过，京城管束比其他州严格不少，我们不必担心。” 至于先前被伏杀之事，季川倒也没有告知几人，省的他们杞人忧天。 “哼，看来秦皇气数已尽，什么牛鬼蛇神都要来掺和一脚。 少林道门来此也就罢了，就连那些小门小派都闻风而动，真是找死。” 季川望着那些江湖人，不由冷哼一声，颇为不屑道。 少林和道门都是为了维护门派权益，甚至上升到道统传承，自然比任何人都紧张，这才匆匆忙忙赶到京城。 不论少林什么立场，道门与他不死不休，若有机会，季川不介意暗中做些手脚，让其与少林拼个你死我活。 能坑道门一把，他绝不会手软。 按理说，少林了凡大师也是他杀的，只不过除了杨霆知道外，无人知晓。 现在，连杨霆也死了，直接死无对证，倒也不用堤防少林。 “走开，走开……” 正当季川沉思之际，一道怒喝声吸引了他的目光，循着声音望去，正看到一个门派弟子一脚将一名乞丐踢得翻滚几圈。 季川扫了几眼，也没有在意，无论在哪里，都不缺乞丐，就连京城这等繁华都城亦是如此。 他也不是那种怜悯之人，对乞丐会动劳什子恻隐之心。 那名乞丐满身泥污，艰难爬了起来，嘴角溢出一抹猩红鲜血。 一个普通人哪里能经受一名武者一脚，没将乞丐踢残，已经侥天之幸了。 “啊……啊……” 蓬头垢面的乞丐跪在地上，对来人一阵求饶，嘴里啊啊几声，可惜就是没有说出话来。 “妈的，让你啊……” 乞丐不张口还好，一开口，那名武者更加来气，一脚再次将其踢飞。 说来也是乞丐倒霉，正巧此人心有不顺，刚巧遇到这个乞丐，一瞬间，将怒气都撒在他头上，不得不说乞丐倒霉。 四周人群闻声，纷纷停下来看了一下，却无一人来为乞丐主持公道。 毕竟，没有会为一个乞丐出头。 世间一向如此冷漠无情，那名乞丐吐出一口血，顿时满脸血污，双眸中充满憎恨，被他掩藏的很好。 这一次，他没有再爬起来，不是不敢，而是再也爬不起来。 刚才那一下就用尽他全身力气，此时，他早已筋疲力竭。 披头散发之下，一双冷厉充斥着愤恨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人。 不仅是那名殴打他的散修，连带着四周驻足的人，都被他一同愤恨着。 他恨，恨这个世界不公，为何让他承受如此侮辱。 “嗯？” 季川喝了一口水，通过道心种魔魔种元神之力，感受着这股惊天的恨意，不由诧异一下。 但，也仅此而已！ “嘿嘿，找人撒撒气，心里舒坦多了。”那名武者走到乞丐面前，一脚踩在他的头颅上，使劲碾了碾，嘿嘿笑道：“怪只怪你命不好，遇到大爷心情不好，哈哈哈……” 一道畅快笑容落下，那名武者再次踢了一脚乞丐，走入人群中，徒留下孤零零的乞丐艰难爬起来。 反复几次，却依然没有成功。 最终，再次瘫倒在地，哪怕季川都能感受到他的绝望。 这是一种无助的绝望! 这是一种恨天不公，恨己无能的绝望！ “哎，真是可怜啊！”一旁茶铺老板看着这一幕，叹了一口气道。 叶青冥好奇心作祟，饶有兴趣道：“哦，老板认识这个乞丐？” 茶铺老板叹道：“这人来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经常被人殴打，浑身遍体鳞伤，看着怪可怜的。 最关键他是一个聋哑人，奇怪的是，能听懂别人说话，却口不能言耳不能听！” 叶青冥觉得有些好玩，于是，便于茶铺老板聊了起来。 看的出来，叶青冥确实是一个打探消息好手，随意几句话，就将茶铺老板话套的干干净净。 然而，季川对此充耳不闻，准确来说，在茶铺老板提及乞丐是一个聋哑人之后，就一直盯着那名乞丐。 季川凝视许久，朝着茶铺老板问道：“不知这名乞丐是不是天生聋哑人？” 茶铺老板一奇，不明白季川所言何意，不过也没有多问，只当季川单纯好奇，于是道：“我之前打听了一番，好像是天生聋哑，具体真假我就不得而知。客官若是好奇，倒是可以去四周打听打听。” 叶青冥收敛笑容，望着季川问道：“季兄有何发现，还是这名乞丐有何特殊之处？” 叶青冥相信季川不会无的放矢，一向无利不起早，若是这名乞丐没有特殊之处，不会特意问这一句。 这是与季川相处这么久以来，他得出的结论，准确无比。 一如之前在宁州鑫雅阁，当时，季川就曾不言不语为了柳媚儿得罪成王势力鑫雅阁。 直到后来，叶青冥才知道柳媚儿天生媚体之事，也是到了那时他才知道季川手中竟然还有破碎级功法，而且还是类似姹女大法这种霸道变态的功法。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这一幕与那时何其相似，又是一个无关之人，又是一句无心之言。 即便如此，叶青冥目光忽然转向那名依旧艰难爬起身的乞丐，直觉得他的命运变了。 不知为何，叶青冥总觉得这名乞丐未来将会让天下人都闻风丧胆。 此时，他的身上正散发着阴狠凶厉的光芒，不禁联想到他的未来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第二百五十七章 你恨不恨? “季兄可有发现？”见季川询问茶铺老板，叶青冥好奇问道。 季川意有所指道：“这人倒也有意思，虽身残却志坚，身上还有一股狠劲。” 叶青冥一愣，万万没想到季川会给这个乞丐，一番这样的评价。 “季兄想收留他？”叶青冥迟疑道，一个天生聋哑的普通人，很难相信季川会动恻隐之心，同情一个乞丐。 季川点了点头道：“现观察一番，等会再说。” 经季川一提，几人目光纷纷落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乞丐身上。 那名乞丐正艰难起身，可惜他那原本就体弱的身躯，被一名武者重创之后，显得更加羸弱不堪。 无论怎样努力，都是徒劳。 最终，那名乞丐颓然放弃，翻了个身仰面望天一碧如洗的天空，眼中充满着恨意。 对拥有这样一具残缺身躯的恨意，对这不公平待遇的恨意，他恨所有人，恨这个不公正的世界。 渐渐地，乞丐闭上了双眸，气息悠长，嘴角噙着一抹猩红鲜血，在烈日下格外妖异。 忽然！ 一抹阴影遮挡住炎炎烈日，眼前顿时为之一暗。 乞丐以为自己又要挨打，索性继续闭着眼睛，任人打骂。 良久良久…… 乞丐缓缓睁开了双眸，他并没有被毒打，那抹阴影仍旧没有消失，替他挡下了烈日的暴晒。 一睁眼，乞丐瞳孔几乎缩成针孔一般，一道气势磅礴恢宏，犹如吞天噬地，如那天空日月星辰，让人望而生畏。 此刻，这幅如神如魔般的形象深深刻印在乞丐脑海中，在其瞳孔中倒映着，此生却是难以忘怀。 季川居高临下，俯视着乞丐淡淡道：“能不能听懂我说话？” 只见季川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无任何声音传出，若有旁人见到，必定认为他神经错乱。 乞丐早已被季川摄住心魄，哪里还会有反驳，脸上隐隐畏惧的点点头。 就连刚才被毒打之后的那股恨意，此时此刻都渐渐消失。 只是脑海中突兀出现一道声音，让他惊了一下，躺在地上四处张望。 此时，乞丐被季川摄住心神，犹如惊弓之鸟，受不得一丝惊吓。 季川道：“刚才被毒打，你恨不恨？想不想报仇？” 连道心种魔大法都不需运转，季川三言两语就将乞丐心中恨意勾起，双眸充满血红，如同吃人一般，嘶吼一声。 “好，既然如此，我带你去报仇。”季川笑着点点头。 从未有人对他露出笑容，以前遇到都是鄙夷，嫌弃，厌恶。 不知多长时间，乞丐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多大年纪，在这个对他充满恶意的世界活了下来。 此时，他遇到了人生转折点。 恍惚间，季川微微弯腰，缓缓伸出右手，伸到乞丐面前。 乞丐先是一愣，随即同样伸出右手，两手相握。 时间，似乎在此刻定格！ 季川微微用力，将乞丐拉了起来，松手转身道：“走，替你报仇！” 说完，不等乞丐反应过来，一步一步缓慢朝前走。 乞丐怔怔望着渐行渐远的季川，眸光中多了许多过去不存在的东西。 他只是天生聋哑，却不傻，而且他亦能听懂别人说话，相反他很聪明，沉默是他的保护色。 叶青冥等三人站在茶铺旁边，见到这一幕，顿时面面相觑。 甚至有种惊悚的感觉，他们何曾见过季川对待一个人这么好过。 哪怕如柳媚儿这样娇滴滴的美人都无动于衷，何况一个臭烘烘的乞丐。 因此，叶青冥满脸好奇，盯着乞丐看来看去，实在没看出有什么出奇之处。 难道又是一个特殊体质之人？ 不会吧，叶青冥摇了摇头，内心隐隐不信，但还是紧跟着季川步伐，没有理会那名乞丐。 倒是柳媚儿心性不似他们冷硬，望着乞丐动了恻隐之心，隐隐放慢脚步，似乎在等乞丐。 乞丐望着远方，微微抬起脚步，一股撕裂般的疼痛袭来，让他脸上不自觉扯出一抹痛苦神色。 柔弱的身体哪里经受起一名武者毒打，浑身淤青，哪里会不疼。 乞丐眼神坚定，咬紧牙关，一瘸一拐追赶着季川的脚步。 哪怕两人相距越来越远，乞丐眼睛却也越来越明亮。 一路无言，季川通过六扇门衙役寻到了那名武者，就算在京城，他这位陈巍身边红人，还是能指使些人。 何况六扇门和锦衣卫两个职能衙门，在京城中都是相互补充，毕竟最近京城江湖势力越来越多，让他们压力越来越大。 六扇门和锦衣卫暗中的较劲行为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团结应对江湖势力，管理好京城治安问题。 城外围一家酒楼，此时，酒楼内江湖人士繁多，人声鼎沸。 季川站在酒楼外，望了望匾额，笑了笑果断走了进去。 而浑身脏兮兮的乞丐亦步亦趋跟在后面，一步不落。 “哎，你不能进去。”此时，酒楼门口一个伙计眼尖，立刻拦住乞丐，不让他进入酒楼。 开玩笑，要是让着臭烘烘的乞丐走了进去，里面客人还有没有胃口了，到时老板还不得杀了他。 酒楼伙计眼中带着鄙夷神色，让乞丐再次感受到世界的恶意，就是这般眼神，四周所有人都是如出一辙的表情。 乞丐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神色，他并不自卑，并不懦弱。 唯有，恨！ 恨自己没有实力，不能将这些人都杀了，到了那时，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再也没有人能用这种厌恶的眼神盯着他。 乞丐攥紧拳头，孤零零站在原地，似乎能感受整个世界的恶意，以及四周所有人的讽刺。 像是在说，看那个乞丐真是不自量力，竟然想进酒楼里吃饭，难道不知道臭水沟才是他的归宿吗？ 这种极尽恶毒的言语，乞丐听了不知道多少年，却没有忘记，一直沉淀在心底，只等石破天惊那一刻。 季川连头也没回，淡淡道：“他是我带进来的，若有问题，你来找我，可好？” 酒楼伙计闻言，往后一看，一抹绛红色服饰浮现在眼前，顿时冷汗直冒，脸上很明显露出一抹恐惧，不似作伪，而是真真切切。 第二百五十八章 鬼影 一滴滴冷汗顺着酒楼伙计脸颊往下滑落，连擦也不敢擦，连忙躬身道：“不敢…不敢……小人不知道是大人的人，小人妄言，还请大人恕罪。” “啪！啪！” 不等季川说话，酒楼伙计甩了自己两个耳光，响亮的声音在陡然安静的酒楼外响彻不休。 一时间，酒楼外鸦雀无声。 连那些桀骜不驯的江湖人士，也都静静关注着事态发展。 酒楼伙计暗呼自己倒霉，哪里会有锦衣卫大人带着乞丐来酒楼吃饭，简直荒谬。 可是，这种万中无一的事情，被他给遇到了。 伙计只能祈祷季川大人不计小人过，把他当个屁放了。 现场气氛一时间凝固住，季川不开口，没有人敢在此时触霉头。 “不知者不罪！”季川丢下一句话，再次走了进去，没必要为一个伙计耽误事情。 乞丐望着季川背影，在众人异样目光下，一瘸一拐走进酒楼，一股臭烘烘的气味让人赶忙捂住口鼻。 “砰！老板不想干了？让一个臭乞丐跑了进来，让老子还怎么吃得下饭，喝的下酒啊！” 一掌拍在桌子上，传来一道震天响声，嘴里骂骂咧咧不停。 这一下，可谓捅了马蜂窝，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酒楼里闹闹哄哄，掌柜正准备脸色一阴，正准备让人将乞丐赶出去，再找外面伙计算账。 谁知，伙计火急火燎走了进来，脸上依稀可见两个红红巴掌印。 随后，凑在掌柜耳边低语几声，酒楼掌柜神色一紧，暗自思忖片刻，神情自若坐了下来。 季川那一身锦衣卫飞鱼服，无不说明着他的身份，而乞丐是他带进来的，他就算千百个不乐意，也得忍着，还得笑意吟吟的忍着。 因此，他并不打算出头，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他是我带进来的，你们有意见？”季川一皱眉头，夹杂着魔种阳神之力，顷刻间，现场为之一静。 一直叫嚣的武林人士纷纷偃旗息鼓，倒不是怕了季川一个宗师境，主要畏惧季川锦衣卫身份，毕竟这是在京师，由不得他们妄为。 季川目光在酒楼中游曳，地方不大，以季川超强感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立刻寻到刚才那名毒打乞丐的散修。 此时，他正低着头，好似漫不经心对付着桌上的食品。 可是，略微颤抖的双手出卖了他。 季川几步走到这人面前，乞丐盯着那名散修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他经受过许多人毒打，可是没有哪一次会有这样的杀意。 他的恨意足以将眼前这人撕碎，从未如此想杀一个人。 或许正是这位犹如般的身影给了他信心。 “见过锦衣卫大人！”终于，那名散修承受不住压力，起身拱手一礼道。 季川没有理他，而是回头看了一眼乞丐，随即不起一丝烟火抬手一掌，印在那名散修胸口，顿时如同遭受千万斤巨力，胸腔直接塌陷，猛地喷出一口血，倒地不起。 “在下好像没有招惹锦衣卫，大人此举是否有欠妥当，难道我等江湖散修就该受锦衣卫欺辱吗？” 那名散修咬牙忍着剧烈疼痛，嘴中不停流淌着鲜血，话里话外将季川引到在场对立面。 这也是他的聪明之处，无论何事惹了季川，总要让季川忌惮。 季川冷笑一声，对此不屑一顾，在场不过土鸡瓦狗，哪怕一起上，他也不惧。 何况这些人都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因为一句话而昏了头脑。 乞丐站在身后，看着季川轻描淡写，轻松惬意将人打倒在地，顿时心驰神往，眼中流露出一抹羡慕之色。 只是心中不免有些遗憾，不能亲手宰了这人。 “呛！” 正当乞丐沉思之际，一道利刃出鞘声音，唤醒了他。 当他抬起头时，一柄利刃放在他面前。 季川将绣春刀递到乞丐面前，淡淡道：“杀了他！” 乞丐一怔，眼神中充满种种复杂情绪，有不可思议，有期待，有盎然的杀意…… 乞丐一把接过绣春刀，紧紧攥着，望着锋利的刀刃竟出现短暂分神。 随即，乞丐提着刀绕过季川，来到那名散修面前。 直到此时，望着来势汹汹的乞丐，这名散修满脸无助的恐惧。 “大人，你不能如此啊！”散修大声呼喊着季川，在场无人会救他，哪怕有人认识他，此时也会故作不知，非是残忍而是自保。 “哈哈哈……” 乞丐渐渐笑了起来，那是癫狂的笑声，这么多年以来，从未有今天这般畅快肆意。 “嗤……” 猛然间，刀尖朝下，猛然往下一扎，一股鲜血狂喷而出。 “啊！”一道撕心裂肺的叫声，让酒楼中人眼皮直跳，都心有余悸，暗呼这乞丐好狠手段。 乞丐哪里会手下留情，叫的越痛苦，他越畅快，握住刀柄猛地搅动，锋利的绣春刀在散修胸腔中不断搅着。 哪怕旁观之人都动了恻隐之心，准备上前劝慰一番，要么直接结果此人，这样折磨人实在有失人道。 不过，很快就被旁边友人拦了下来。 不看看此事是谁主导，可不能随便多管闲事。 随着时间流逝，那名散修终于在痛苦中渐渐死去，临死前，可能还在后悔为何会去欺辱一名小小乞丐。 没料到，最后自己反丢了性命。 “啊……” 乞丐仰天怒吼一声，宣泄着心中许久的郁结，今朝尽数释放。 “嘭！！！” 乞丐转过身，双手抬起绣春刀，双膝微微一躬，猛然跪倒在地，在地上砸出一道响声，似乎都能听到骨裂的声音。 然而，乞丐根本不予理会，似乎疼的不是自己，将刀举过头顶，递给季川。 季川沉默不语，将绣春刀拿起来，归入鞘中。 “啊、啊、啊……” 乞丐‘啊’了几声，接着，朝季川猛地磕了几个头，甚至额头都溢出鲜血，却又浑然不知。 季川笑了笑，问道：“你可有名字？” 乞丐猛然摇了摇头，或许他有名字只是不愿提及，或许本就没有，这些季川都不关心。 季川淡淡道：“鬼影！以后你就叫鬼影，如鬼魅般来无影去无踪。” 第二百五十九章 刑盾术 鬼影抬起头，怔怔看着面色淡然的季川，许久之后，以头抢地，一直保持着磕头状态。 只见一名臭烘烘的乞丐，跪伏在一名锦衣卫面前，一般人看来，并不是奇怪之事，反而十分正常，乞丐给锦衣卫大人下跪理所当然。 而真正了解实情的酒楼中人，无不惊讶异常，实在是刚才那一幕太过骇人，让人匪夷所思。 季川低下头，嘴唇微动，淡淡道：“起来吧，以后都不用跪下，不用向任何人跪下。” 鬼影一双单薄的臂膀艰难撑起身子，膝盖处伤势让他难以站起身来，咬着牙忍着剧烈疼痛，缓缓站了起来。 在所有人惊奇的目光下，鬼影终于站了起来，微微低着头，站在季川身后，不言不语。 季川环顾四周，目光所到之处，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季川也不理会，之前便已打过招呼，这里会有人过来处理，不过一散修罢了，并不是什么大事。 以六扇门的能量，就能独自压下。 接着，季川带着鬼影，以及叶青冥三人在好奇、震惊的目光下走出酒楼，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 几人回到住处，季川便将几人聚拢一处，准备为鬼影传功。 之前，在茶铺遇到这个天生聋哑之时，季川心中已有打算。 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季川再次寻到一个天魔策传人，想到这里，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微笑。 而他要传给鬼影的功法便是刑盾术，这是一门遁术。 而想要将这门功法臻至巅峰，练到登峰造极，恐怕非得鬼影这样的天生聋哑才能行得通。 为了不让鬼影留下心魔，心甘情愿跟着他闯荡天下，他季川又岂会大费周章帮他报仇。 至于以前鬼影的仇恨，就得等武功大成之日，自己去动手，季川也不会再去帮忙。 可以说，季川后来一系列作为，都是良苦用心。 若是任其发展，鬼影内心郁结恨意，藏有心魔，极难将刑盾术臻至大成。 若是没有登峰造极的境界，于季川而言，并无太大意义，无非多一个大手罢了。 季川看着目光坚定的鬼影，淡淡说道：“接下来，我会传你一套功法，练成之后，便无人能像今日一般，欺你至此。 再也不必卑躬屈膝，受尽嘲讽，鄙夷，厌恶，别人只会敬畏你，害怕你……” 说到最后，鬼影眼中露出憧憬的光芒，望着季川目光中透露希冀之色，他记得季川让他不用下跪，他一直记得，因此他并没有那样做。 他直挺挺站在季川面前，目光中神色无不说明，未来，愿为季川赴汤蹈火，哪怕粉身碎骨也浑不在意。 叶青冥震惊的目光在季川和鬼影身上游曳，鬼影这种眼神根本不似作伪，季川现在让鬼影去送死，鬼影恐怕眉头都不皱一下。 那是一种坚定，毫不动摇的意志，谁敢动摇，必定遭受雷霆之击。 叶青冥毫不怀疑，因为他在穆绝眼中看过类似神情，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管鬼影如何作想，季川首先在他丹田处种魔，这是保障，无论是谁，他都不会丝毫仁慈，更不会丝毫松懈。 一旦透露出去，他将死无葬身之地，连渣泽都剩不下来。 季川没有瞒着叶青冥几人，继续说道：“我接下来要传你一套功法，名为刑盾术，乃我手中十大魔功之一，在你身前几位同样修炼着不同的魔功，分别为紫血大法，紫气天罗，姹女大法。 至于我修炼的功法乃道心种魔大法，各有各妙处，参悟到登峰造极之时，破碎虚空不在话下。” 也没有隐瞒，季川直言自己十卷功法，让叶青冥瞪大了双眸，哪怕柳媚儿这种刚成为武者不久都不由张着嘴。 他们都修炼不同功法，深知季川手中功法多么逆天，任何一卷流落江湖都将引起一番腥风血雨。 然而，他们没想到季川手中竟然有十卷功法，简直让人疯狂，心智不坚者，恐怕都要出手抢夺了。 鬼影充满希冀的双眸在几人身上游曳，脸上露出一抹激动。 季川道：“好了，我简单说下刑盾术。刑盾术乃天魔策十卷功法之一，共分九章。 其中七章专讲各种酷刑和逼供的残忍手段，最后两章则是专论遁术，其与论述武功心法为主的册卷比起颇为异类。” 还有一点，季川并没有说，那就是唯有天生聋哑方能将刑盾术练至登峰造极的境界。 季川淡淡道：“遁术代表的不单是来无踪、去无影的功夫，也是一套特别的武功心法。 而且甚么气机牵引全不起任何作用，所以即使被重重围困，只要有一丝空隙，仍能安然逸去。 这一点倒是与不死印法类似，不死印法其中一个功能就是制造虚假的气机感应来诱导对手，从而掉进自己的陷阱。” 叶青冥在旁细心听着，目露惊奇之色，原来季川之前忽隐忽现，却是通过功法制造虚假气机感应，着实匪夷所思。 难怪一直以来，连元神境都在他手上吃亏，要知道当时季川仅仅先天境修为，远不是现在宗师境修为。 也就是说，不将季川这一招破了，几乎永远找不到他在哪里，除非力竭。 季川解释道：“刑盾术毕竟是遁术，与一般身法又有不同之处，他不仅是一门遁术同时还是一门内功心法。 不论敌手攻击如何凌厉刚猛，也能将攻击转化成有利己身的力量，再借势远遁。相当于利用别人内力真气成为自身施展遁术的源泉。 不过，如此霸道功法，自然也有其缺点，那就是必须延着直线施展遁术，一口气狂奔数百里，方可化去体内借来真气。 这一招，名曰金蝉脱壳，这种直线狂奔是金蝉脱壳唯一破绽。 而且，狂奔千步之遥后，便可再次施展金蝉脱壳脱身。” 比之元神境返虚境初步掌控空间，那种半成品缩地成寸更加霸道。 理论上来说，刑盾术完全涉及空间之力，隐隐触摸破碎之谜，这种利用空间之力施展遁术，在此基础上，令破碎虚空合理化。 第二百六十章 千户 刑盾术最可怕在于哪怕被诸多武道高手围攻，但只要留有一丝空隙，仍能安逸离去。 一切皆因为气机牵引毫无作用，武道高手无法通过气势锁定敌方气机，就如泥鳅一般无从着手。 之后，利用刑盾术遁术的奥妙，轻而易举就能突出重围。 这是刑盾术后两章内容，而前七章专讲各种酷刑和逼供的残忍手段，在季川看来，相比较而言反而失了水准。 说完之后，季川还没有将功法传给鬼影，而是坐下来抿了一口茶，留下一些时间让众人思索一番。 而且传功并不着急，鬼影毕竟是一个普通人，精神力有限，短时间难以承受浩瀚功法内容的冲击。 念及至此，季川重新走到鬼影面前，说道：“凝神静气，我将刑盾术功法传给你，可能时间有些长，甚至中途会非常痛苦，你要忍耐下来。” 鬼影点点头，表示明白。 这一点季川倒是过滤了，以鬼影常年饱受折磨，早就锻炼出坚韧的意志，至于疼痛不过毛毛雨罢了。 季川食指中指并拢，点在鬼影眉心处，一缕缕繁杂信息传入鬼影脑海中，奇怪的是，鬼影对这些晦涩难懂的内容接受程度非常高，远超季川所料。 渐渐地，季川发现一丝不对劲，开始加快传输速度，不过鬼影很快就能接受，其速度之快让季川直咋舌。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季川睁开双眸，长舒一口气，终于将刑盾术一字不落传给鬼影，还将其中天魔策卷轴对刑盾术注解一同传给了他，以便更快领悟形成战力。 现如今，季川最缺就是时间，有了时间等十卷功法找到传人，不说臻至巅峰，哪怕仅仅登堂入室，那也足够恐怖。 说在大秦横着走有些夸张，但季川确实无惧任何人。 “师兄，他就交给你了。”睁开双眸那一刻，季川朝穆绝道。 末了，又补充一句道：“别杀了就行，其他都无所谓。” 叶青冥在旁闻言，瞳孔一缩，浑身一颤，他感觉季川越来越邪门了。 穆绝的狠他可是见识过，一个不小心，不是残就是死。 将鬼影这么一个普通人交给穆绝，不是让他去死吗？ 不过，这跟他可没什么关系，他也不想管这件事。 因为柳媚儿之事，已经拖慢了他修炼速度，如今堪堪破入先天中期修为，对付先天境还没什么问题，但遇到宗师境难免会束手束脚。 因此，他们还需努力，修炼时间太短是他们唯一的硬伤。 穆绝冷冷看了一眼鬼影，点点头道：“没问题！” 叶青冥撇撇嘴，暗道：“没问题才怪，别到时将人一刀砍了。” 季川放心点点头，他相信穆绝能分得清轻重，为了让鬼影更快成长起来，他必须要用重锤。 相信鬼影这么多年来的磨砺，早已锻炼出无坚不摧的坚韧性格，应当能承受穆绝的折磨。 季川只能这样祈祷，毕竟时不我待，没有人会专门等着他成长，尤其是道门。 为了不断积攒实力，季川不得不如此做。 随后，看鬼影还在消化刑盾术这门功法，季川缓缓走了出去。 如此这般，一月时间一晃而过，然而陈巍消息依旧没有传来，出乎季川意料。 不过他倒是不担心，有燕王相助，几乎十拿九稳，根本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笃笃笃……” 正当季川盘膝坐于床榻上之时，传来一阵敲门声。 下一刻，门外传来叶青冥的声音。 “季兄，陈镇抚使来了，让我通知你。”叶青冥有节奏敲了门，说道。 季川猛然睁开双眸，顿时出现一缕有如实质的精光，沉吟道：“终于来了。” 季川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开了门，一眼便看到陈巍背负双手站在门外。 季川出了房间，上前几步道：“大人来此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 陈巍回过身，看着季川道：“不用多礼了，我们进去谈。” 走进房间后，陈巍二话不说，将一枚腰牌扔给季川道：“这个给你，另外把你的腰牌给我。” 季川接过腰牌，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腰牌上书，锦衣卫千户季川几个字样。 “成了！”季川看着腰牌，低语一声，随即不忘将腰间百户腰牌递给陈巍。 陈巍扫了一眼，掌心真气喷吐而出，直接将腰牌震碎，化为齑粉。 季川瞳孔一缩，暗叹陈巍功力深厚，他能将腰牌碾碎，但绝不可能做到如此轻松惬意。 “这是你的新腰牌，锦衣卫千户，此次燕王帮了大忙，镇压诸多不满的镇抚使，最后柳指挥使点头同意，才为你争取到千户的职位，殊为不易。”陈巍看着季川手中腰牌，说道。 季川收起腰牌点头道：“呵呵，多谢陈大人！” 对陈巍而言，这件事只是其次，接下来才是重点。 对季川极为重要，由不得他不重视。 陈巍道：“这件事放在一边，之前我就说过等你晋升千户之位，应该还有奖励领取。 我与指挥使大人沟通一番，你可以去锦衣卫武库一趟，从里面挑选一样东西。 无论是什么样的珍宝都行，哪怕天级功法都行，就看你机缘够不够。” 季川面色淡然，并没有高兴之色，按理说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必要让陈巍跑一趟，一定还有其他事情。 果然，陈巍没等季川说话，直接道：“想必你也猜到了，我确实有事请你帮忙。” 不出季川所料，无事不登三宝殿，若是没有其他事情，陈巍又怎么可能会特意来此呢？ 季川保证道：“不知何事，大人尽管放心，下官定然尽心尽力。” 其实，季川内心已有决断。 陈巍意味深长道：“武库，我要武库中一样东西，需要你帮我取来。” 要不是他需要武库中东西，他又怎么可能极力推荐季川入武库，目的皆在于此。 从季川入京之后，将宁州一应情报汇报之后，陈巍就在策划此事。 不断在燕王和柳指挥使面前提及季川，将他的功劳不断扩大。 连杨霆那一份功劳都被他安在季川头上，反正死无对证。 他自己丝毫功劳都没有落到，为的便是让季川轻易进入武库，拿到那件东西。 第二百六十一章 残图? “我需要你帮我去锦衣卫武库取一件东西。”陈巍意味深长说道。 季川内心了然，没有立刻同意也没有立刻反对，反问道：“陈大人自己好像就能随意入武库吧，何必让下官前去取东西，徒增风险。” 说这句话，季川脸上恰如其分露出一抹疑惑之色，让人不知真假。 陈巍眸光一凝，皱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能随意进入锦衣卫武库，看样子，你对武库有些了解啊。” 季川早已准备好答案，毫不犹豫道：“在宁州，我曾听杨大人提及过此事，至于锦衣卫武库，下官一无所知。” 季川苦笑一声道：“满打满算，下官来到京城才三个月时间，基本都在修炼中度过，对许多事情都不甚了解。” 这番话真不是撒谎，而是却有其事，他也不怕陈巍查证事情真实性。 当时，许多人都可以作证，包括项充还有六扇门一应人等。 到目前为止，季川还不知道项充早就离开六扇门衙门，浪迹江湖去了。 陈巍自然将信将疑，道：“杨大人所言不错，虽然不能那么轻易进入武库，可是真想进去倒也不难，只不过我又不能进去的道理，这些你就不用管了。 你放心，这次损失我会在日后给你补偿，不会让你吃亏。” 这个机会本来就是陈巍争取而来，本不用跟季川解释这么多。 不过，陈巍比较看重季川，日后还需季川做事，自然不希望他离心离德。 季川自不会傻乎乎反对，闻言，立刻拱手一礼道：“大人放下，下官定会为大人将东西取出来，交于大人。” 陈巍听到季川保证，笑着道：“好，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等东西取出来，我会补偿你，不会比武库中东西差。” 季川点点头，自无不可，他本来就没有选择的权力，能得到补偿自然最好。 陈巍既然当着他的面提出来，他就知道他根本没有反对的机会，必须同意，除非反目成仇。 对于现如今的季川来说，若非必要，这条路他不会选，也是下下之策。 现如今，还需要借助锦衣卫威势，稍微为他抵挡道门一二，等他翅膀硬了，自然而然就能独立出去，没有必要为了区区一件宝物，跟陈巍反目，实在得不偿失。 他缺的是时间，不是神兵利器，不是神功秘籍。 念及至此，季川拱手一礼，问道：“不知陈大人要我取什么东西，好让我提前知道，以免到时手忙脚乱，万一忙中出错误了大人的事。” 当季川问到这一点，陈巍微微皱眉，说道：“一张地图！” 季川心神一紧，不急不缓问道：“不知是什么样地图，那武库中想必地图不少，万一拿错了不是功亏一篑。” 陈巍好似也不确定，说道：“一张残图，至于武库中你放心，并没有什么其他地图。” 说完，陈巍照着印象比划了一下残图大小，只不过比划玩之后，心中仍然有些不确定。 然而，陈巍却不知，季川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依照陈巍比划残图模样，那种残图他手中有两张，正是大天魔尊遗迹残图。 季川脸色变了又变，幸亏陈巍还在思索残图模样，未曾抬起头看向季川，否则一定能看出端倪。 经过反复确认，陈巍抬起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晓，大概是这么个模样，到时你在武库中仔细寻找，我得到可靠消息，东西一定在里面。 反正你在里面时间并没有限制，所以一定要细心寻找，确保一定要将东西拿到手。 等出了武库，不要与任何人有接触，第一时间将东西交给我，你可明白？” 陡然间，陈巍目光变得严厉起来，丝毫没有看玩笑的意思。 季川沉声道：“大人放心，下官省的，不会耽误事情。” 陈巍满意点头道：“嗯，你做事我还是很放心。” 季川有一次又一次的事实，证明了他的价值，因此陈巍才会看重他。 要不然怎么可能将其引荐给燕王，这无疑授人之柄。 毕竟，若是季川传出去，这将会陈巍被攻讦的突破点。 季川低着头，脸上神色看不真切，神情阴晴不定，思索着此次之事还如何选择。 一方面是大天魔尊残图，另一方面是与陈巍反目成仇。 若是其他神功秘籍，他会毫不犹豫，只不过这份残图他好奇的紧，总觉得遗迹中有他需要的东西，不得不将残图握在手中。 现如今，他手中已经有两张，再加上这两张已经出现三张残图，据叶青冥所说，还有一张在一位魔道巨擘那里。 这么算来，总共四张残图，完全能拼凑出一张完整地图，寻到大天魔尊遗迹只在等闲。 季川抬头看了一眼陈巍，总觉得他自己都不清楚这张地图究竟有什么用处，不知为何这么清楚，还指名让他拿出这张地图。 陈巍自己不亲自去取，想必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以免引起不必要注意。 从武库中取东西，肯定会被登记在册，以陈巍一州镇抚使地位，拿一张残图，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陈巍不知从哪里得知消息，或者根本就是替别人取的，季川想到一个人…… 燕王！ 季川眯起眼睛，在夺得残图立刻远遁而去，还是继续与陈巍虚与委蛇两者之间衡量得失。 沉思良久，季川长舒一口气，终于还是放弃远遁离去的想法，顿时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袭来。 以他的实力，想必还没有离开逃出京城，恐怕就会被抓回来，还是等将残图取回来，交给陈巍之后再伺机行动。 毕竟，他手中占了残图一般，暂时还是占据绝对主导权。 这么一想，季川反而释然，暗道还是修行不够，竟被一张不知用处的残图诱惑，幸亏自己醒悟的早。 若是陈巍在他入武库那一刻告知，说不定季川真会心神失守，将残图取了远遁而去。 冥冥中，他总有一种那张残图与他有缘的感觉，而且这份残图对他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第二百六十二章 武库 这种感觉没来由，却极为真实，让季川不得不信。 所以，哪怕季川现阶段放弃这张残图，日后还是会寻找机会将其夺回来。 他相信这种感觉，自从修炼道心种魔大法，对这种心血来潮极为敏感。 “好了，这件事你知我知，我就先走了。明日你先去锦衣卫府衙，到时会有人带你去锦衣卫武库。”一切事了，陈巍起身，看着季川说道。 等陈巍离开之后，季川坐在桌旁沉吟起来，脑海思绪纷飞。 刚才陈巍在此，他并没有深想，此时一想，不禁觉得漏洞颇多，以燕王手段，怎么可能还需要他去锦衣卫武库取残图。 直接向锦衣卫指挥使柳骧索取，不比这个方法简单？燕王可不怕被人惦记。 季川摸搓着下巴，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若真是这样，那倒是好办，以他实力提升速度，陈巍望尘莫及。 届时，还怕从陈巍手中拿不到吗？ …… 次日！ 季川早早来到锦衣卫府衙等待着，望着来来往往的锦衣卫，每个人都低着头，相互之间很少交流，都是一副神色匆匆模样。 季川坐在府衙内，并没有想象中那样会有人来找茬，大家都很忙，没有谁会闲的无聊找人麻烦。 这一点，倒是与季川来之前所想大相径庭。 之前，陈巍一直跟他说，有人不服他这个千户之职，他还以为会有人故意刁难他。 这一点倒是季川想错了，他锦衣卫千户之位已经被定下来，除了镇抚使和几位指挥使之外，在锦衣卫还有谁的权力有他大。 季川的思想还没有从江湖完全转变过来，锦衣卫千户权力大的惊人，在季川还是百户的时候，他们还能说几句。 如今，只能在内心腹诽几句，这可是指挥使大人亲自点头，何人敢有异议。 那些人要是敢先挑衅，季川完全可以先斩后奏，这种不尊上级可是会受到极为严厉处罚。 因此，在责难季川之前，他们还要斟酌一二，看值不值得冒险，很明显，答案是不值得。 “季千户，柳大人让我来带你去武库。”正当季川沉思之际，这时，一名锦衣卫缇绮走了进来，躬身一礼恭谨道。 季川身份今非昔比，从千户开始是一个分水岭，整个大秦十九州，千户数量并不算多少，还有许多在外执行任务。 所以，季川在京城中，说是身份显赫一点也不为过，哪怕皇子，对锦衣卫千户也会客客气气。 千户都是有资格晋升镇抚使，而镇抚使完全可以不惧那些王公大臣以及皇亲国戚，直接向皇帝一人负责。 当然，这一切现在都名存实亡。 锦衣卫地位不仅没有降低，反而越来越盛。 试问，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人，京中还有谁不惧锦衣卫虎威。 “柳大人？可是指挥使大人？”季川闻言，好奇问道。 一直听闻柳骧，却无缘相见，总有些好奇。 那名锦衣卫缇绮悄悄抬起头，疑惑看了一眼季川，没想到季千户连指挥使大人都不认得，真不知道怎么当上千户。 想到这里，缇绮心头一凛，暗道自己管的太多，有些事情不是他能管的起。 于是，那名缇绮点点头道：“千户大人所言不多，正是指挥使大人，大人我们走吧。” 季川边走边问道：“今日可能见到指挥使大人？” 那名缇绮一丝不苟，但言语间还是掺杂着一丝恭谨道：“指挥使大人吩咐完之后，急急忙忙出去了，说是有事情处理。 不过千户大人不必担心，指挥使大人早已跟看守武库的大人们打过招呼，不会耽误大人进入武库。” “嗯，那就好！”季川点点头，他倒不是担心这个，单纯好奇而已，不知锦衣卫指挥使又是何等威势。 不知走了多久，反正季川自觉脚程不满，然而还是没有到达传说中的武库。 起先，周围还有些人，直到后来除了一条甬道，竟无一人。 除了零零星星的光亮，一片黑暗，想必为了武库安全性，将其建在锦衣卫府衙深处。 在甬道中不知走了多久，突然，一抹刺目的光亮乍现，让季川豁然开朗，有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直到此刻，季川才知道，原来锦衣卫武库竟建立在地底，难怪刚才一直有股泥土味。 四周点满油灯，如同白昼，地底的阴暗湿润都被驱散了，季川不得不惊叹鬼斧神工。 “千户大人，前面就是武库，我这就带您过去。”缇绮见季川四处张望，少许片刻，终于出声提醒道。 季川点点头，紧跟其后，不久之后，一道漆黑色玄铁巨门横亘在他面前。 顿时，一股沉重肃穆之感扑面而来，他感觉自己的渺小不堪。 “两位大人，下官奉指挥使大人之命，带季千户进入武库，往两位大人打开武库大门。”那名缇绮朝着玄铁巨门上空躬身一礼，恭敬说道。 季川微微抬起头，望着上方空荡荡的虚空，微微眯起眼睛，悄然运转道心种魔大法，感受着上空虚空波动。 “嗯？”季川暗暗皱起眉头，竟无一丝一毫波动，这还是道心种魔第一次失利，不由得他不惊诧。 就这一下，季川立刻平息道心种魔，要么此地无人要么看守之人实力远胜于他，若是不识趣随意打探，说不定会因此丢了性命。 缇绮说完之后，一直保持着躬身的姿势，一丝不苟，恭恭敬敬。 一时间，现场竟沉寂下来。 那名缇绮不急，季川自然不急，微低着头等待着玄铁巨门被打开，好让他进去。 其实，季川哪里知道缇绮心里正奇怪呢？ 往常，只要他说完基本不会停留，那道玄铁巨门立刻就会打开，哪知道今天会出现这种状况。 缇绮的焦急与季川的淡然形成鲜明的对比，不过，并没有让两人久等，玄铁巨门久违的打开了。 “轰！！！” 一声沉重的巨响，似乎地面都震颤一下，玄门巨门开出一个缝隙，对于季川来说足以让他进去。 季川朝上空拱手一礼，缓缓走了进去。 第二百六十三章 武库续 “差点被这小子发现，真是邪门！” 一道苍老声音在虚空中突兀响起，却并没有传出来，下方那名缇绮依旧恭谨站在那里，微低着头一动不动。 他还需在这里等着季川出来，引着他离开此地。 “这小子灵觉不错，还好我等隐藏及时，不然说不定真被发现，哈哈……”虚空中，另一名老者笑着道。 刚才可是差点被察觉，以宗师境实力能做到这种程度，殊为不易。 渐渐地，虚空中两道苍老声音议论起来，很快便消失了，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季川迈着步伐，朝着漆黑幽深的武库中走去，走到漆黑色玄铁巨门下，才感觉自己究竟是多么渺小。 一股厚重、沉凝之感扑面而来，让他心头凛然，何种伟力才能制造如此沉重的玄铁之门。 “嗒、嗒、嗒……” 略显空旷的武库门前，一路上就听到季川走路的声响，显得格外入耳。 没过多久，季川走了进去，武库内部与季川所想并不一样，里面点着仿佛永远都不会熄灭的油灯。 内部一个个高架，高架上摆放着各种奇珍异宝、神兵利器乃至武功秘籍。 在右侧，尽皆武功秘籍，季川走了过去，随意翻了几卷。 或许，在外界任何一卷都可能造成腥风血雨，引得江湖纷争。 对于季川而言，这些秘籍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简而言之，季川完全看不上，随即便兴趣缺缺朝着另一边走去。 开始，他并没有火急火燎寻找那张残图，在武库中寻宝并没有时间限制，因此他并不着急。 “不愧是锦衣卫，这些东西恐怕沾满了血腥，一看那些秘籍就知道从江湖门派掠夺而来，不知屠了多少家族门派，真正的屠宗灭门。” 季川走在宽阔无比的武库中，喃喃低语道。 环顾四周，这里面确实有让人疯狂的资源，足以支撑起数十个顶级门派。 可想而知，当年锦衣卫到底是多么疯狂，也难怪锦衣卫发展如此之快，江湖上对锦衣卫更是闻风丧胆。 这种靠掠夺，靠杀戮，成长起来自然更快，若以门派那种扎根般发展，不知何时才能起到震慑江湖的作用。 季川四处走动，这里翻翻那里看看，万一以后立功，能再进来一次，那么自己也能知道该拿什么，好让心里有个底。 不知不觉间，季川在里面转了数个时辰，大概摸清楚武库各种奇珍异宝。 说实话，以季川冷淡的性子，看到这些宝物都不禁心头一热，起了贪婪之意。 若非此地看守严密，真相将此地搬空，当然，这些只能想想而已。 真要是这么干，季川相信他走不出这道门。 虽然在外面什么都没察觉到，季川两道若隐若现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只不过他不能锁定人在哪里。 季川有理由断定，定然有人盯着他，能不被他发现，除了返虚境武者，季川想不到还有谁能瞒过他的灵觉。 所以在武库中，季川老老实实，没有动过一丝不该有的念头。 “唔……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那张残图，不知被藏在哪里？” 季川摸搓着下巴，依靠着道心种魔魔种阳神之力，灵觉极强，能很轻易察觉肉眼发现不了的东西。 没办法，季川还得继续寻找，一边走一边巡视着书架上那些古籍簿册，时而翻一翻。 走到一处杂物堆，季川无意瞥了一眼，一堆杂物堆在一起，不注意看的话，还真的会将其忽略掉。 所有地方都找过，唯独这堆杂物没有翻过，弯下身子，季川随手扒拉着杂物，本是无心之举。 “嗯？” 一小块布引起季川注意，吹掉上面一层厚厚的浮灰，将其拍打干净。 “果然在这里！”季川拿着手中那块布，喃喃低语，眼中阴晴不定，思绪万千。 这块布郝然与季川身上那两块残图除了路线图不同之外，其余基本如出一辙。 季川并没有在此地掏出身上残图，凭借着脑海中记忆，相互串联起来，一条路线图渐渐在脑海中成型。 以季川元神之力的强大，基本不会忘记，因此，他趁此时机将这幅残图上路线图清晰记下来。 虽然不知前往大天魔尊遗迹是否需要地图之助，但记下来总归不是坏事。 哪怕没有另一副残图，季川依旧能凭此找到魔尊遗迹，只不过最后一副应该是内部路线图。 别看残图不大，其中繁琐程度可见一斑，一般人根本无法将其记忆下来。 这恐怕也是陈巍放心让季川来取的原因之一。 以季川精神异力的强大，强行记忆这幅残图用了将近一个时辰，其中路线交错混乱，多有扰人判断之嫌。 “呼……” 季川擦了擦额头汗水，长出一口气，脸色略微苍白。 比他给鬼影传功还累，可想这幅地图究竟是多么复杂。 索性，还是一丝不落记了下来。 之前，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若不然，哪里还需要犹疑，直接将残图交给陈巍就是，对他并没有损失。 “呵呵……” 季川轻声一笑，恐怕陈巍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竟然能够硬生生记下整张地图。 不止陈巍，任谁也想不到季川竟然这么变态。 “此间事了，是时候出去了。”季川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灰尘，环视武库一周，毫不留恋迈步离开。 有朝一日，说不定他还有机会踏足此地，毕竟来日方长。 谁也说不定日后会如何。 “季大人，你出来了。”缇绮听到一阵脚步声，连忙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诧异很快隐没，躬身走了过来。 这位大人在里面足足呆了数个时辰，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一般人生怕耽误时间，一路惶恐不安，甚至随意选择一样东西就赶紧出来，无疑大大浪费机会。 不过，类似季川这种，在里面待数个时辰，也是前无古人了。 缇绮脸色古怪看了一眼，朝上空躬身一礼，也没有说话，带着季川悄然离去。 季川若有所思看了上空一眼，刚才明显虚空出现一丝波动。 第二百六十四章 九转重元功 “这小子真敏锐！”虚空之上，一名白发苍苍老者盘膝而坐，擦了擦额头，汗颜道。 旁白另外一人道：“的确如此，不知他拿走那副残图到底是什么，竟然让他放弃诸多奇珍异宝、神功秘籍。 武库里可是有地级巅峰功法，难道他就不动心，还有那令人垂涎三尺的丹药，竟也无动于衷。 真不知那小子怎么想的，啧啧啧！你还别说，这小子邪门的很。” 渐渐，地底又重新陷入沉寂中…… 季川跟随着那名缇绮走出漆黑的甬道，一抹刺目亮光照射过来，让季川微微眯起双眸。 “大人，你的办公地点陈镇抚使已经为您选好，我先带你去看看。” 走出来之后，那名缇绮边走边跟季川说道。 季川惊诧一下，道：“哦？我也有办公地点？” 缇绮道：“大人贵为锦衣卫千户，自然为您准备了办公地点。 去不去随大人便，指挥使大人并没有规定必须来此。” 季川闻言，这才点点头，毕竟大家都是武者，都需要修炼执行任务，武道可不光光打坐苦修就行了。 随后，季川看了看自己办公地点，不过是一间小房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季川可不会困居一隅，更不会在锦衣卫中常驻。 季川辞别缇绮，加快脚步朝着陈巍那里赶去，他可没忘记今天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笃笃笃……” 一阵敲门后，季川站在门外，出乎他意料，刚刚敲门，房间门应声而开。 看样子，陈巍应当早已在等他，看他脸上略显焦急的样子，就能知道真相。 在季川面前，陈巍还是要保持一定威严，收敛紧张的面容，满脸肃容。 见状，季川连忙躬身一礼，道：“大人，幸不辱命。” 听得此言，陈巍肃容敛去，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 “进来说！”陈巍一手执季川胳膊，将他拉了进来，小心道。 季川踏入房间，赶忙道：“寻找这份残图花费了些时间，谁料会在一堆杂物中，武库中奇珍异宝繁多，委实不好找啊。” 季川叹了一口气，与此同时，从怀中掏出那种武库得来的残图，递给陈巍手中。 陈巍接过残图，小心翼翼翻了翻，虽不能确定，但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就是他要找的地图。 反复确认不会出错，才将其收了起来，看着季川说道：“我真的没看错你，没想到你真的将它带回来了，坐！” 正说着，陈巍遥指季川身后凳子，示意季川坐下聊。 这次，季川很明显感觉陈巍变化很大，可能是由于他将残图拿给他的原因吧。 “属下幸不辱命！”季川抬起手，拱手一礼道。 陈巍点点头，想从繁多的宝物中摆脱诱惑，还要寻找这份丁点儿大的残图，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放心，这件事让你吃亏，我会补偿你。”陈巍站起来，转身走到身后书架上，拿出一本秘籍递给季川，道：“这是一本地级高级功法，绝对有价无市，现在交给你，绝对让你修炼速度提升十倍不止。” 季川看着古籍，喃喃低语道：“九转重元功！” 还没翻开封面，陈巍走了过来，说道：“我知道你所修炼功法等级不低，但这门功法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我特地从燕王那里求来的。” 季川诧异看了一眼陈巍，他修炼功法等级不低，被别人看出来不让他惊诧。 但陈巍这句不会让他失望倒让他惊了一下，毕竟他的功法可是破碎级功法，种种妙用无穷无尽。 还能比道心种魔大法还厉害？ 季川自是不信，还是持着怀疑态度翻开九转重元功。 “九转之后，元神只在等闲！” 只一句话，就让季川瞳孔一缩，默默继续朝后翻看。 陈巍在旁，捻须一笑。 这等功法没有人会不动心，他相信，季川不会失望，相反还会感激他。 季川越往下翻越心惊，这本秘籍堪比天级功法，这是他的第一想法。 九转重元功，顾名思义，将丹田处先天真气不断压缩凝练，直至产生先天真元，其威力比之先天真气威力强了何止十倍。 不止如此，经过九次压缩凝练之后，先天真元精纯无比，元神境将没有瓶颈，直破宗师境，成为一代元神大能。 元神境一向是江湖诸多名宿心头病，不知耗费多少资源，然而元神瓶颈宛如铜墙铁壁，岿然不动，不动如山。 这本‘九转重元功’传出去，他怕是永无宁日。 这是通往元神境的直通车！ 季川一合秘籍，猛然站起身，朝陈巍躬身道：“多谢陈大人，这本九转重元功对下官极为重要。” 陈巍摆了摆手，笑着道：“你为我拿出那张残图比起这个不遑多让，这本秘籍只是一本摘抄本，说起来我并不吃亏，你不必如此。” 接着，陈巍严肃道：“这本九转重元功千万莫要露于人前，否则你将麻烦不断，相信你也知道。” 季川凝重点点头，这等功法一旦泄露，不知多少老怪物来找他。 虽是不惧，但终归麻烦！ 季川拿着九转重元功，仅仅这门功法就不亏，原本他精神力强大，如今加上先天真元的话，那可就真的毫无弱点。 与人对战，根本无惧！ 先天便处于优势，难怪陈巍直言他不会失望。 九转重元功并非真正意义上修炼功法，而是一门增益功法，并不能直接提升境界，但实际效果更加厉害。 真是瞌睡来送枕头，刚刚突破宗师境，正好开始凝练先天真气，为未来突破元神境提前做好准备。 陈巍道：“这段时间锦衣卫事情不会少，主要管理京城大量涌入的武林势力。 如今你也是锦衣卫千户，到时带领锦衣卫在城中巡视，保证城中安全。” 季川微皱眉头，道：“那些江湖人竟然敢明目张胆来京城重地，真是不知死活，不知都有哪些势力。” 陈巍眼神一厉，看来对那些江湖势力毫无好感，沉声道：“每个势力都有，几乎是一锅大杂烩，所以京城如今形势堪忧，这才让你在城中巡视。 一旦出事，不用留手，自有我为你撑腰，放手大胆去做。” 第二百六十五章 惊讶! “哼，那些门派敢在城中放肆，那就要做好承受代价的准备。”陈巍脸色阴沉，这几日生了好几起冲突，京城越来越乱，难怪他脸色不好。 季川若有所思道：“不知大人希望做到什么程度，还有指挥使大人是什么态度。” 这一点，季川必须弄清楚，如今，锦衣卫指挥使态度仍旧是一个谜。 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否则，这些门派哪里能入的了京城，无非放纵罢了，抑或是妥协，都有可能。 陈巍眼睛一眯，道：“指挥使大人自然希望武林人士安分守己，非要在城中闹事，休怪我锦衣卫不留情面。” 季川了然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如今城中武林人士繁多，锦衣卫人手不够，必须使用雷霆手段，尽快平息纷乱。”陈巍点点头，对季川办事能力还是比较满意，铁血道。 季川微皱眉头，疑惑道：“大人可知，为何京城涌入众多武林人士，过去他们不都对京师畏之如虎吗？ 如今……” 陈巍也不隐瞒，说道：“此事皆因道门而起，其率先入城，号令天下群雄争相而来。 道门执掌天下正道已久，其威望极重。江湖武林自然闻风而动，都想来京城一探究竟。 其实，大多都是被拾掇而来，真正原因没几个人知道。正因为如此，才是最可怕的。” 说到道门，季川忽然想起被伏杀一事，顿时心底滋生一股戾气，那成王与道门勾结在一起，倒是麻烦。 季川说道：“道门支持成王，不知大人可知？” 陈巍看了一眼季川，诧异道：“不错，可惜现在动不了道门，更加动不了成王。 不过，成王也不敢肆意妄为。” 季川一愣，想想也是，成王毕竟只是一位皇子而已，还远算不上威胁。 一位皇子权力，比起锦衣卫镇抚使，还真是有所不如。 “好，大人放心，下官这就下去着手准备，巡视京城。”季川拱手一礼，在陈巍点头示意下慢慢退出房间。 季川关上门，站在外面，敛去脸上恭谨面容，踏步离开。 先是回到客栈交代一下，带着叶青冥和穆绝折返回锦衣卫府衙，带领一队锦衣卫缇绮走在京城大道上。 “大人，我等巡视的区域位于京城西南面，这里鱼龙混杂，混杂着许多江湖中人，都是些桀骜不驯之辈。” 走在繁华京城里，身后一名锦衣卫百户走在季川旁边，躬着身子低声道。 季川走在前面，淡淡道：“劳烦赵百户了。” 这人名叫赵佑，是一名锦衣卫百户，这支十人小队之前正是由他负责，由于实力有限，被季川接手。 毕竟，京城形势堪忧，百户已经不够了，非宗师境不能镇住这群桀骜的江湖人。 赵佑一怔，显然没想到千户大人这么客气，顿时诚惶诚恐道：“为大人分忧乃是属下本分，哪里敢称辛苦。” “可知，都有哪些势力？”季川走走停停，那些江湖人遇见锦衣卫巡视，立刻老实起来。 原本喧闹的场面，立刻安静下里，不过眼角余光却一直留在季川等人身上，态度可算不上友好。 季川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若不是怕京城动荡，锦衣卫完全有能力将这些人全部留下来。 “魔道、正道、少林，以及众多江湖散修，实在是鱼龙混杂，下官惭愧，完全镇压不住这些人，这段时间发生了数起流血事件，甚至城中居民都受到影响。”赵佑脸色有些不好看，汗颜道。 季川知道此事不能怪他，正准备劝慰一二，不料…… 就在这时，前方陡然传来一阵真气波动，顷刻之间，打斗不仅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大有誓不罢休的态势。 “大人……”赵佑欲言又止，这样的事情他见过太多，一般情况下，他都是不予理会，等会就会偃旗息鼓，在京城中，这些江湖人还是会收敛一点。 季川摆了摆手，淡淡道：“走，去瞧瞧是谁，敢这么放肆。” “这……”赵佑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叹了一口气，一挥手，领着手下紧跟着季川走去。 “锦衣卫来了……” “奇了，之前锦衣卫对这种事情不都是不管吗？” “是啊！” “前方那个年轻人是谁？”突然，一语惊醒众人。 …… 在季川走过来时，周围围满江湖人，压低声音议论纷纷，言语间都是惊诧万分，悄然退后几步，准备静观其变。 场上势力一目了然，分成两派势力，而且很好认，季川还都认识，不得不说有缘。 “放肆，这里乃京师重地，岂容尔等在此争斗，破坏京城安宁。”没办法，赵佑上前怒喝一声，一上来，就占据大义。 乍一闻言，两方势力罢斗，怒视对方一眼，眼中阴晴不定朝着季川这个方向看来。 “尔等在京城重地行凶，何意？”季川眯起眼睛，闪过一丝危险光芒，冷冷说道。 “不知这位大人是谁？”这时，一名面目微黑的和尚皱着眉头道：“我等何时行凶，不过是与玄阴派弟子切磋一二罢了。” 一上来，季川就给他们卡了一顶大帽子，他们当然立刻反驳，不能让其坐实这个罪名。 两方势力，一为佛门少林寺，一为魔门玄阴派，与季川算是渊源颇深。 “锦衣卫千户季川！”季川冷眼看着少林僧人，说道。 此地大约有十几个少林僧人，看着年纪轻轻的季川，目露惊奇之色，倒不是认识，而是真没见过这么年轻的锦衣卫千户。 顿时，一片啧啧称奇！ “季川？你就是于师兄说的季川季师弟。”然而，一道略带惊喜的声音传来，让季川微微偏头，转头望着玄阴派方向。 这时一位玄阴派弟子满脸惊讶，没料到会在此地遇到于师兄推崇的季川，后面玄阴派弟子纷纷看了过来，他们都听过于莫师兄提起过此人。 如今，人家已经是锦衣卫千户了吗？多么声势显赫的身份啊，不由露出丝丝羡慕之色。 第二百六十六章 栽赃嫁祸! “你说于莫师兄？”季川看了他一眼，问道。 那名玄阴派弟子笑着道：“不错，于师兄回宗之后，还常在我们面前提起您。”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面对季川，在不知不觉间，竟带上了敬称。 这就是地位的差别，他一个玄阴派弟子，哪里能与锦衣卫千户相提并论。 若非于莫师兄提过季川此人，他连与季川说话的机会都不会有，地位悬殊太大，很难会有交集。 季川若有所思点点头，没再与他说话，而是将目光转向那名和尚，扬声道：“少林在京行凶，先行收押，等过堂候审，依法惩处。” 十几名少林僧人悚然一惊，哪里还不明白季川故意找茬，一旦被关押进锦衣卫镇抚司，就算能活着出来，也得脱层皮。 悟智讼了一句佛语，微微躬身，淡淡说道：“阿弥陀佛，季大人言重了，我等与玄阴派只不过切磋一二，未曾伤害到城中百姓，还望大人明察。” 话音刚落地，悟智又补充一句道：“大人要是不信，大可以询问各位武林同道，在场都是见证者，大人可莫要冤枉好人。” 悟智指了指周围江湖人，让那些江湖人心中怒气滋生，却又不敢多言，多摄于少林威严。 哪怕面前这位悟智仅仅先天境，也不是他们能惹得。 “哦？这么说，你等不认罪？”季川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早料到会如此，诡异道。 悟智不明所以，还是讼了一句佛语，怡然不惧道：“大人明鉴，我等并未行凶，何来认罪？ 而且，我少林与玄阴派相互切磋，大人却执意污蔑我少林，对玄阴派不闻不问，是何道理。 莫不是此人与大人相识，季大人要徇私情？” 悟智字字珠心，说的众多江湖人心惊胆颤，却又心底暗爽。 实在是锦衣卫臭名昭著，由少林挫一挫锐气再好不过，谁让锦衣卫飞扬跋扈，不将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动辄屠宗灭门。 说实话，锦衣卫在江湖风闻着实不好。 此时，大多数人目光都落在季川身上，想看他该如何处理，弄不好今日他打不着狐狸反惹一身骚。 就连玄阴派弟子们都惊诧莫名看着季川，同时心中起了警惕，他们可也是当事人之一。 季川自始至终都无动于衷，并没有回答悟智质问，却不带丝毫烟火气息道：“本官再次重申一遍，你等认不认罪？” 悟智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可是依旧难以相信季川会因为这等小事将他怎么样。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这么认为，朝廷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为难少林，相反还会包庇，反过来惩处玄阴派弟子。 悟智眉头微皱，略带怒气道：“我等从未行凶，何来罪过？” 悟智一条道走到黑，他不相信季川敢强行逮捕他，一来没有证据二来身为少林弟子身份显赫。一般人根本不敢动他。 “好，少林弟子不愧是少林弟子，嘴硬功夫着实不低。”季川鼓手称赞，可惜言语间多有讽刺的意味。 “你……”悟智气的涨红了脸，指着季川说不出话。 然而，还未等他怒斥，一道喝声传来，“来人，少林弟子在京行凶，拒不认罪，都抓起来，旦有反抗，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所有人用见鬼一般眼神看着季川，想看看是不是说错了，哪怕抓起来都还有转圜余地，这要是将少林弟子杀了，那可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四周江湖人齐齐往后退了一步，这名锦衣卫千户胆子之大，简直骇人听闻。 悟智失了方寸，终于不在是一副智珠在握，一副淡然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惊恐，怒气冲冲。 “你敢，你不过一锦衣卫千户，怎敢抓捕我少林弟子？”悟智指着季川，如怒目金刚，斥责道。 季川没有理会，转身看了看身后，淡淡道：“怎么？我的话不管用？还是说你们吃里扒外不愿动少林弟子。” 赵佑闻言，心神差点失守，诚惶诚恐道：“大人误会，我等担心抓了少林弟子，大人会有麻烦。” 季川看了一眼少林弟子，道：“无事，少林弟子不遵朝廷法度，理应受到惩处。” 赵佑脸色难看，知道劝不回来，略一沉吟，朝身后一人低语一声。 “大人稍等，我替大人免去一些麻烦。”赵佑来到季川身边，低语道。 季川若有所思，点点头道：“嗯，尽管去办，什么事我兜着，一切与你无关。” 赵佑惶恐道：“大人言重！” 不消片刻功夫，那名缇绮走了回来，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小锦衣卫缇绮，因此除了季川等几人，这名缇绮走的不声不响，来的也是无声无息。 “哎吆……” 突然，距离少林和玄阴派弟子争斗之地不远处，莫名出现几个普通人，身受重伤，不似作伪。 季川诧异看了赵佑一眼，没想到下手还挺狠，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假装，而是真正受了重伤。 赵佑诡异一笑道：“大人，现在名正言顺，不必担心了。” 季川惊诧，该轮到悟智惊恐了，不知悟智连玄阴派弟子都惊恐莫名，这些人何时来的。 他们确信根本没有伤到普通人，他们与少林之间有些旧怨，这次遇到没有忍住才动起手来。 谁也没料到这位千户大人竟然会动真格，这位于师兄经常提起的季川，看来是一位狠角色啊。 玄阴派弟子啧啧称奇，心中下定决心，季川抓他们就任他抓吧，免受皮肉之苦。 “事实摆在眼前，现在还有什么说？”季川冷笑一声，道。 悟智脸色阴沉，眼中明显有些慌张，色厉内荏道：“季川，你竟然栽赃家伙，我少林不会善罢甘休。” 季川道：“大师还是莫要狡辩，来人，将这些人押往镇抚司关押。” 悟智显然不愿束手就擒，起手就是一手少林掌法，刚猛异常，让一众缇绮根本无法近身。 “噗！” 悟智还未逞威，被一道千斤巨力轰然撞击在胸口，紧接着一柄漆黑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连丝毫还手余地都没有。 第二百六十七章 杀鸡儆猴 悟智跌倒在地，猛地喷出一口血，难以置信抬起头，望着居高临下的独臂刀客，惊骇道：“不可能，怎么会一招就败了？” 此时，穆绝一脚踩在悟智胸口处，漆黑如墨的刀架在他的脖颈上，一旦有丝毫异动，必定当场身首异处。 面对悟智惊骇夹杂着难以置信的神情，穆绝冷漠以对，并没有说话。 他在等！ 等季川的命令，是杀是留，皆在意念之间。 穆绝目光越发冷漠，似乎冷到极致，让悟智瞳孔一缩，打了个寒颤。 “季千户，你可要想清楚，真抓了我，该如何面临我少林雷霆之怒。”悟智咽了一口唾沫，外强中干道。 季川走了过来，低着头望着狼狈不堪的悟智，冷笑道：“你为阶下囚，还敢威胁某，不知是谁给你的勇气。 你当真以为少林在京城肆无忌惮，横行无阻。” 悟智忽然脸色一白，从极为师叔忧虑情况来看，此行并不顺利，只不过少林一向都是武林至尊一般的存在。 由不得别人忤逆，更不用说打伤少林僧人，怕不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季川所行之事，让一些散修大快人心，能挫一挫少林锐气，让他们心底暗爽。 对季川此人报以同情之心，打了少林弟子，闯下弥天大祸矣。 少林那些秃驴不会善罢甘休，这个锦衣卫千户要倒霉了。 所有人心底滋生这样一个念头。 锦衣卫动作不慢，那些少林僧人最强不过先天境，在叶青冥手中根本走不过几招，再加上赵佑这位先天后期武者，三下两除二便纷纷倒地不起，被锦衣卫缇绮压了起来。 “呵。”季川冷嘲看了悟智一眼，扬声道：“少林寺弟子在京城公然械斗，导致城中百姓无故受伤，不遵朝廷法度，加之公然反抗锦衣卫，两罪合一，罪上加罪。” 说到最后，季川眼神一厉，陡然喝道：“立即送往镇抚司召狱，关押起来，等候镇抚使大人处理。” 少林弟子是烫手山芋，季川想管好这片区域，不得不杀鸡儆猴。 此事一了，季川相信京城西南角将会平静不少。 连少林都敢动，再想惹事就得思考一下自己分量够不够了。 最后，季川不忘将陈巍拉下水，有他在，少林寺找麻烦，也有高个顶着。 季川微微偏头，将赵佑唤了过来，低声道：“你尽快将此事告知陈镇抚使，必须敢在少林知情之前，去吧！” 赵佑凝重点点头，打了少林弟子简单，关键在于怎么善后，怎么面对少林雷霆怒火。 接着，季川对叶青冥道：“若是他们不老实，让鬼影去伺候伺候他们，刑盾术前七章都是各种酷刑和逼供的残忍手段，可不是用来看的。” 叶青冥回想起那些酷刑，打了一个寒颤，听到季川这番话，倒吸一口凉气，暗道季川好狠的心。 这些细皮嫩肉哪里承受住那种酷刑，锦衣卫召狱酷刑他也接触过，比之刑盾术百般残忍手段，简直霄壤之别。 “好！”叶青冥隐隐畏惧，又转念道：“那这些玄阴派弟子怎么办？” 季川诧异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什么怎么办，自然是放了。 我拿下少林为了杀鸡儆猴，玄阴派正当防卫自然没有罪名。 我等身为朝廷命官，不能随意冤枉别人。” 季川这番话并没有隐瞒的意思，不止叶青冥其余锦衣卫纷纷目瞪口呆看着睁眼说瞎话的季川，嘴角抽了抽，暗道：“那少林不就硬生生被栽赃嫁祸，还不能随意冤枉别人？” 随后，季川不管众人怎么想，朝着玄阴派弟子道：“你们走吧，日后在城中莫要与人争斗。” 玄阴派众弟子都知道季川放过他们，一定是看在于师兄面子上，否则他们少不了往召狱走一趟，即便最后出来了，也得脱一层皮。 玄阴派弟子微微躬身，拱手一礼道：“多谢季大人，日后定然不会给大人惹麻烦。” 季川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还未离开的少林僧人，亲眼见证这一幕，那悟智目眦欲裂，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口血，骂道：“季川你这狗官，栽赃嫁祸，包藏祸心，对我少林不敬，等我师叔来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季川充耳不闻，挥了挥手，锦衣卫缇绮将一路骂骂咧咧的悟智押往镇抚司召狱。 期间，悟智毫无少林大师风范，什么脏话、浑话都说得出来，让一众散修大开眼界。 “啧啧啧，少林这下丢人了……” “嘿嘿，早看少林不爽了，大快人心啊！” 下一刻，季川目光转了过来，让喧闹场景为之一静。 针，落地可闻！ 面对这位心狠手辣的锦衣卫千户，不由微微低下头颅，不敢与季川对视，哪怕一眼。 “以后，这片区域由本官负责，季某希望此地相安无事，不然今日之景就是你们的下场。”季川淡淡的声音回荡不休，夹杂着道心种魔大法阳神之力，犹如吞天噬地魔神一般，震慑着所有人。 “是，季千户！” 一众散修心头凛然，连忙朝季川躬身一礼，异口同声道。 他们犯事结果恐怕比少林更惨，当场打杀只在等闲，他们可没有靠山，季川连忌惮都不用。 念及至此，没有人敢阳奉阴违。 这般威势，让叶青冥心生震撼，看着季川怔怔出神。 遥想与季川第一次相见，不过一后天境，没想到还没多长时间，摇身一变，连天下散修都需敬畏三分。 这就是权力，无双的权力，配以至强武力，可以说无懈可击。 季川冷眼看了众人一眼，径自离开，随之丢下一句话。 “再有违反朝廷法度者，不论是谁，就地格杀。” 一道杀气凛然的声音传来，让一众散修瞳孔一缩，心头颤颤。 季川继续巡视西南角，刚才发生的事如风卷残云般朝着京城各处扩散，大有暴风雨来临的景象。 好处显而易见，今日之后，季川辖区极少出现争斗，哪怕有，也都小心翼翼。 在季川以铁血手段杀了一些桀骜不驯之辈后，京城西南角彻底安静下来。 再无一人敢捋季川虎须。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二百六十八章 觉明，怒不可遏! 少林僧人在城中争斗，被锦衣卫一名千户抓捕，押往锦衣卫镇抚司召狱的事情，一度甚嚣尘上。 而且还在持续发酵，相信，到时必定石破天惊。 “季大人，你终于回来了，陈大人让你一回来就去见他。” 季川刚一到锦衣卫府衙，一名缇绮急急忙忙小跑过来，气喘道。 季川一怔，转念一想就知道什么事情，随即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季川摆了摆手，让那名缇绮离开，自己径直朝着陈巍办公处走去。 正好探探陈巍口风，看燕王对少林是何种态度，不是说少林即将成为大秦国教吗？ 这正是一个机会，反正季川不相信燕王会同意少林一家独大。 “不知大人找下官何事？”一进门，季川拱手一礼道。 陈巍抬起头道：“你抓少林弟子了？” 季川没有否认，反而大大方方承认道：“没错，下官打算杀鸡儆猴，相信有少林弟子作为前车之鉴，那些其他门派多少会三思而行，京城也会安定不少。” 陈巍忽然笑了，赞道：“不错，别人都以为我要责怪你，却不知正该如此。 那少林弟子在城中根本不将锦衣卫放在眼里，指挥使大人早就想收拾他们了，只不过摸不清陛下心思，多有忌惮。 这次你初生牛犊不怕虎，收拾了少林弟子，正合指挥使大人心意。 让你过来是为了安你心，不用怕，尽管按你想的去做，城中除了为数不多的人不能得罪，其他都放手去做，当然也要量力而行。” 季川多少有些意外，他也以为陈巍会将他训斥一番，至少摆个姿态，却怎么没想到少林在京城并不招待见。 想想也知道，少林出了名好管闲事，美其名曰斩妖除魔，比之道门清静无为，更加让人厌烦。 “那……那些少林弟子该如何处置？”季川直言问道。 陈巍冷声道：“只要不弄死就行，其他你看着办。” 季川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厉弧度，冷笑一声道：“有大人这句话，下官知道该如何做。” “大人没什么事的话，下官告退！”季川拱了拱手，缓缓退了出去。 那些少林弟子关在召狱，一切事情都不需他操心，自然有人照顾他们。 季川这边无事，不代表锦衣卫就无事，不代表少林会不了了之。 他们要闹，还要闹大，少林弟子行走江湖，何曾受过这种待遇。 直觉得少林江湖地位受到严重挑衅，他们不能忍，也不会忍。 少林一向霸道，忍？不是他们的风格。 “路大人，我少林弟子究竟犯了何事，锦衣卫竟然将我寺弟子关押到镇抚司召狱，真是岂有此理。” 锦衣卫副指挥使路天行处，一名身材魁梧和尚，一看就知道一身横练功夫登峰造极，正怒目而视道。 此人，正是少林觉明大师，元神境修为。 路天行揉了揉额头，眼神平静，淡淡道：“觉明大师何不问问当时那些散修，京城禁止打斗，少林弟子不遵法纪，被我锦衣卫千户抓捕，理当如此，本官并未觉得有错。” 路天行坐在主位，淡淡瞧着怒不可遏的觉明，这幅无所谓的态度，让觉明勃然大怒，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 觉明攥紧拳头，要不是打不过路天行，早就冲上去给他几个耳刮子了。 满腔怒火岂是那么容易平息，觉明放低声音，怒道：“不知大人怎么处置我少林弟子？” 路天行的态度某种程度上代表锦衣卫的态度，那么柳骧的态度可想而知，觉明面对返虚境底气严重不足。 无奈之下，只好退一步，先将弟子们弄出来，免受一些皮肉之苦。 要知道那召狱岂是好呆的，进去之后，还不得脱层皮。 路天性眸光一闪，说道：“少林弟子毕竟坏了规矩，若是就这样放了，岂不是让天下人觉得我锦衣卫处事不公。” 觉明嘴角一抽，路天行是怎么讲出这么不要脸的话，不觉得脸红吗？ 然而，他还得忍着，一切都以将弟子放出召狱为目的。 其他事情，之后再提不迟。 哪怕发怒，也不能是现在。 觉明阴沉道：“那路大人不打算放我寺弟子，还是准备如何处置？” 路天行见状，笑着宽慰道：“大师莫要担心，等会我打个招呼，定然不让贵寺弟子白受皮肉之苦，只不过这关几天还是要的，否则我也不好交代，还请大师见谅则个。” 觉明听到不用受皮肉之苦，脸色稍缓，不过一想到还要关押好几天，心底不由怒火翻腾。 “季川！”觉明咬牙切齿，心底将季川打上必杀名单，相信日后在京城外，单独遇到季川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大师要是没有什么事情，就先走吧，本官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不能招待大师了，还请大师莫要见怪。”路天行一副慵懒模样，看的觉明一阵火大，奈何实力不如人，哪怕再气，也得忍着，忍不住也得忍。 冒犯锦衣卫副指挥使，那可是要死人的，就算少林觉字辈，也不例外。 因此，一直到现在，觉明再愤怒，都一直守住底线，知道自己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毕竟他还不是慧字辈老祖，不能太过放肆。 觉明施了一个佛礼，一脸阴沉走了出去，一路上如火山爆发般，让路上行人都躲得远远的。 路天行望着觉明离开背影，嘴角噙着冷笑，哼了一声道：“哼，也该让少林知道京城是谁的天下。 嘿，不过季川那小子胆子不小，敢直接跟少林叫板，倒是让我们舒心了。” 少林自入京以来，对锦衣卫根本不放在心上，专注力都放在道门身上。 尽管陛下允诺立少林为国教，但现在还不是，还轮不到他们在京城肆意妄为。 因此，锦衣卫无论高层还是底层，对少林僧人多有不满，又因为秦皇态度不明，他们不好直接动手，一直存有忌惮。 谁料，这一次季川以雷霆手段，甚至连栽赃嫁祸都用上了，将少林弟子抓起来，一解锦衣卫之愁啊。 这点栽赃嫁祸手段，不论锦衣卫还是少林都知道，却无一人提及，因为事情已成定局，再提此事除了自讨没趣，别无它用。 我就是栽赃，你能那我怎样，还是得忍。 第二百六十九章 诏狱 从路天行府邸回去后，觉明脸色阴沉快要滴出水，接近爆发变化，一路上他都在忍耐。 搁在常人身上，哪有这种养气功夫，早就在路天行那里爆发了。结果不用猜也知道，被路天行一巴掌拍死，再无第二种可能。 “砰！” 一回到住处，觉明终于不在忍耐，一掌拍在桌上，并不算脆弱的圆桌，犹如纸糊一般被轰成碎片。 一旁少林弟子被这响动惊了一下，忙跑过来，惊诧望着现场，不知道是谁惹师叔发这么大火。 “师叔，您是怎么了？”一名少林弟子，与师兄弟们面面相觑，慢慢走了过来，试探问道。 无穷怒火随着桌子碎裂平息了不少，不过脸色依旧很是难看，冷哼一声道：“哼，锦衣卫没放悟智，真是岂有此理。” 在场属他辈分最大，要不然今日就不是他去找路天行，其他人根本不够分量，即便是他，也只是勉勉强强。 返虚境与元神境根本没有对等说话的机会，刚才在锦衣卫府衙，他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就可以看出返虚境强者是多么的强势。 “师叔前去都没能将悟智师弟救出来吗？朝廷不是与我少林还在合作吗？” 一名少林弟子脸色蓦然一变，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朝廷有求于少林，因此少林弟子在京城横行无忌，对锦衣卫更是不放在心上。 而且，锦衣卫也好似不管锦衣卫似的，这让少林弟子无形中有了倚仗，如此一来，就更加肆无忌惮。 可是，如今觉明师叔告诉他们，锦衣卫不放人，还将悟智师弟关押在镇抚司诏狱中，不得不惊讶，甚至有那么一丝惊骇。 哪怕他们没进过镇抚司诏狱，但也听过诏狱的可怕。 江湖上，谁对锦衣卫诏狱不是闻风丧胆，惊恐莫名。 被抓进诏狱，出来之后，能是一个完整的人就不错了。 大多数人一旦被关入召狱，几乎不可能活着出来，就算出来了，无不是疯了、残了。 那些残酷无比的酷刑，谁不恐惧？ 觉明阴着脸，自责道：“路天行摆明不愿放人，我也没有好办法。幸好他答应只关押几天，并不会让悟智师侄受到皮肉之苦。” 前面一句说的一旁少林弟子心悬起来，后面听到不会受到酷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师叔不必自责，这里毕竟是朝廷地盘，等师祖来了，有他们好看，到时可以让皇帝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能在此次皇权争夺逆流中进入京城，说明这些人都是少林弟子中佼佼者，前来历练也好长长见识也好，一些事情并不会对他们隐瞒。 因此，这些弟子知道少林与朝廷之间的关系，觉明并不觉得奇怪。 觉明闻言，脸色由阴转晴道：“嗯，说的在理，等师叔来了，此事自然迎刃而解，到时看那路天行放不放人，哼！” 对于路天行以势压人，觉明作为少林长老，何曾受过这等轻视，心里顿时不爽起来。 若有机会，他不介意在秦皇那里，提一提此事，看到时路天行如何解释。 现今，秦皇还得求着他们少林，替朝廷挡下道门攻势。 等将国教之位立下，届时少林地位不可同日而语，方丈甚至可以成为大秦国师，路天行不过尔尔。 一时间，原本阴云密布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转头看着众多少林弟子说道：“这次的事情是锦衣卫季川所为，此人我也知道，无君无父心狠手辣，连自己师傅都能暗害，此人也是邪魔外道。 一旦有机会，一定将他押往少林镇压，化解其心中戾气，也算是为江湖除害，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我少林慈悲为怀，不杀他，但绝不能放任他为害江湖。 你等日后遇到季川此人，不用手下留情，若是遇到激烈反抗，可以当场为江湖除害。” 一众少林弟子点点头，义愤填膺道：“师叔说的极是，我少林身为天下武林魁首，铲除邪魔外道责无旁贷。” 少林弟子议论纷纷，觉明望着门外，眸中冷光闪烁，一旦抓到机会，一定不会放过季川此人。 他这一次吃瘪，完全是由季川引起，心中怒火难以平息。 此时，觉明可一点都没有出家人的样子，或者说，整个少林扮演的角色，根本体现不出出家人慈悲之心。 这边少林等人义愤填膺，季川却无所谓，不慌不忙在京城中巡视，现在季川在城中可谓极为出名。 都知道锦衣卫来了一位狠角色，仅仅是千户，就敢跟少林硬刚，关键还能安然无恙。 那些少林弟子可一直关押在锦衣卫镇抚司诏狱，不曾放出来过，而季川还好端端。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 而道门更加惊诧，完全闹不明白朝廷葫芦里卖什么药，少林与朝廷的关系，别人不知道，道门再清楚不过。 此事刚一发生，道门就断定季川要倒霉，可能千户位子不保，熟料不仅没事，好像活的还挺滋润。 三日后，季川突然接到一道命令，要求他将少林弟子放了。 季川倒是无所谓，反正杀鸡儆猴的效果已经起到了，再关着少林弟子也没什么意义。 因此，季川今日第一次走进召狱中，刚一进去，一股霉味、血腥味还有一股独特的让人直欲呕吐的味道扑面而来。 水火不入，疫疠之气充斥囹圄！ 季川紧皱眉头，走在漆黑的青石板上，说是漆黑色并不准确，而是暗红色，红的发紫，红的发黑。 季川一眼就看出，地面上暗红色泥浆，都是被血浸染了，时日长久，自然是这样一幅景象。 走在阴暗潮湿的召狱走道上，脚上黏黏的，让人心里直发毛，极为难受。 还未真正进入召狱中，就能听到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仔细听，似乎都能感受到他们恨不得立刻死掉，真正的生不如死。 “季大人，这里有点吵，大人不要介意。”一名诏狱狱卒走在季川身后，引着季川朝前走，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啪！” 正说着，那名狱卒扬起手中狱鞭，朝着旁边牢房猛然一挥，刹那间，附近几个牢房顿时安静了许多。 第二百七十章 诡笑 “呵呵，这些下贱胚子，不打不听话，季大人莫要介意。”狱卒谄媚一笑，继续引着季川往前走。 一路上，两边牢房中许多苟延残喘的犯人，悄然睁开双眼，如同黑夜中亮起的双眸，颇有一种惊悚的感觉。 季川饶有兴趣看了狱卒一眼，打趣道：“没想到你在这里挺威风的嘛。” 狱卒一惊，以为是抢了千户大人的威风，忙诚惶诚恐道：“大人恕罪，小人哪里能与大人相比，大人身为锦衣卫千户，威势无双，小人不过是一个腌臜货，比不得比不得……” 说着，狱卒摇着头，擦了擦额头冷汗。 季川摆了摆手，心底暗叹，越发觉得锦衣卫权力惊人，哪怕一个千户在京城也可以横着走。 一般情况下，根本没有人敢招惹。 这名狱卒可不是一般人，镇抚司诏狱狱卒权力甚大，诏狱里面犯人都要通过他的手，可操作空间可就太大了。 即便如此，遇见季川还是得谄媚一二，试图拉近关系。 谁都知道，季川在锦衣卫如日中天，私底下可没有秘密，季川升迁速度可怕，这一次有误打误撞，正好挠到指挥使大人痒处。 以后，这位千户大人还不是平步青云，未来甚至有可能做到镇抚使的位子，此时不巴结还等到什么时候。 “带我去见少林弟子，今日我要将他们带走。”走在阴暗的诏狱中，季川淡淡道。 狱卒显然早就收到消息，闻言，并没有露出任何意外之色，谄笑道：“大人放心，少林那些弟子都是硬骨头，不过大人那名手下比我那些不成器的手下厉害多了，那些少林弟子如今比谁都乖。” 说到这里，狱卒不由想起那个聋哑少年，别看瘦瘦弱弱，下起手来比谁都狠。 他们都是诏狱狱卒，什么酷刑没有见过，不过面对那名聋哑少年还是有些发颤，心头微冷。 季川笑了笑，没有说话，刑盾术前七章全是残忍酷刑，比起真正功法仅有两卷，实在多上太多，可想而知酷刑恐怖之处。 可以说，刑盾术专门为酷吏设计，实乃折磨审讯利器。 “若真是如此，你们倒是可以跟他好好学学，相信你们会受益匪浅。”季川看了一眼狱卒，笑着道。 狱卒一愣，点头道：“不知季大人是否愿意割爱，可以让那名少年在诏狱待几天，让我等好好学习一番，哈哈。” 季川倒也无所谓，赞同道：“到时我与他说一下，他如今修为低微，你替我指导指导，正好互补一下。” 狱卒笑着道：“好，季大人我们可说好了，一言为定！” 反正鬼影对他来说，也派不上用场，正好将他留在诏狱，修炼刑盾术，正好合适。 因此，狱卒提及，季川顺水推舟将鬼影放在这里，等待破茧成蝶的一天。 诏狱越往深处，罪名越重，实力越强或者权力越大，还未走到一半，便来到一间刑讯室，看起来充满血腥沉重的意味。 季川朝着召狱深处看了一眼，一缕精光被漆黑幽深的通道吞噬…… “大人，少林弟子都在此处。”这时，狱卒的声音唤醒了季川的意识，闻言点点头，再次看了一眼召狱深处，随即转身走进刑讯室。 刚一进入刑讯室，拶指、上夹棍、剥皮、舌、断脊、堕指、刺心、琵琶等种种刑具应有尽有。 “啊……” 一道轻微激动响起，紧接着，鬼影一身狱卒服饰，朝着季川走了过来。 季川笑着朝他点点头，随后饶有兴趣打量着昏迷不醒的少林弟子，此时他们可谓凄惨无比。 一身少林僧袍早已破烂不堪，浑身鲜血淋漓，脸上鼻青脸肿，但这些伤势都不致命，只是看起来比较凄惨而已。 “将他们弄醒吧，我可没时间在这里耗着。”季川对身后狱卒道。 那名狱卒笑着道：“大人放心，保教他们立刻醒来。” 说完，狱卒从旁边端起一盆水，猛地朝着少林弟子脸上泼去。 “啊！” 霎时间，一道道凄厉惨叫声响彻在诏狱中，让还在监牢里的犯人身子猛然一缩，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 下一刻！ 几名少林弟子嘶哑着声音，慢慢睁开双眸，一眼便看到季川站在他们面前，悟智眸中透露着彻骨的仇恨。 除了刚才痛苦嘶吼一声，他一直保持沉默，死死盯着季川，似乎要将他音容记下来，永远都不会忘记。 不曾怒骂季川，只是静静盯着季川，恨意积聚到极点，只等爆发那一天。 悟智不会忘记，他们几个师兄弟这几日经历了什么，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有时候真打算自断筋脉自行了断，然而这点仅剩的尊严都被那位聋哑少年破坏殆尽。 在那聋哑少年手上，死似乎是一种奢望，可望而不可求。 季川微微眯起双眸，他从悟智眼中看到了恨，彻骨的恨。 他毫不怀疑将悟智放回去，日后，肯定会是他的敌人。 对待敌人，季川只有一个方法，斩草除根。 季川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手指连弹，一缕黑芒咻的一声钻入悟智脑海中，无声无息。 敌人，只有死才能让他放心，无论会不会对他造成威胁，季川都不会放过，宁杀错不放过。 现在不能杀悟智，不代表以后不能杀，魔种被植入悟智精神识海中，如同一颗定时炸弹，他想什么时候引爆就什么时候引爆。 以此时悟智全身功力被封，又饱受折磨，精神肉体双重折磨，植入魔种轻而易举，他根本没有丝毫察觉。 除了他自己之外，哪怕返虚境也无能为力啊。 “你笑什么？”悟智莫名寒颤一下，望着季川恨声道。 季川诡异一笑，抬起手攥起来，然后蓦然张开，嘴唇无声的做了一个‘嘭’的动作，让悟智瞳孔猛然一缩，心底危机感十足，却又不知哪里不对。 季川笑着道：“走吧，你们自由了。” 悟智并没有露出任何开心神色，因为实在开心不起来，刚才那一笑，让他心里蒙上一层阴影。 随后，季川带着悟智等几名少林弟子离开了暗无天日的诏狱。 第二百七十一章 游街 一道刺目的光线，朝着季川等人直射而来，身后凄惨无比的悟智等少林弟子，猛地闭上双眼。 暗无天日的诏狱，让悟智等对于这种光线，毫无抵抗能力。 悟智直觉自己被推着走，许久之后，才堪堪睁开双眸，望着走在前方的季川，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满是恨意。 “快看，那不是少林弟子吗？” 光明正大走在京城街道上，京城中不论散修还是门派弟子，一眼看出少林弟子被锦衣卫缇绮押着，方向竟然是少林驻地。 顿时，一片哗然！ “这是干什么？游街示众吗？”有人难以置信道，语气中夹杂着惊骇，这完全可以视为对少林的挑衅。 “那里可是少林驻地，这是要干什么？” “看，那前面少年难道就是锦衣卫最年轻的千户季川？”忽然，眼尖之人震撼道。 “我见过一面，确实是锦衣卫千户季川。”这时，旁边一名门派弟子给出了答案，让一众武林人士倒吸一口凉气。 季川押着少林弟子，前往少林驻地，而且看样子这几名少林弟子状态可不算太好。 这是去挑衅吗？ 被抓进锦衣卫镇抚司诏狱，能够活着出来，已经烧高香了，说不定其中有少林高僧的身影。 “快快快，一起去看看……” 不乏好事者，这等好戏他们自然不会错过，一阵阵江湖中人慢慢拖在季川身后，远远观看不敢靠近。 毕竟，季川凶名在外，短短时间内，此人杀了不知多少门派弟子以及散修，毫无顾忌，简直是一个疯子。 面对众多门派讨伐，锦衣卫指挥使不闻不问，任由季川胡作非为。 在京城中，这些门派又不敢过分，只能忍气吞声，暗中嘱托弟子莫要在京城中惹是生非。 无数次血的教训，让这些江湖人知道季川不是好惹的，敢惹事唯有死路一条，除非你有少林的底气，敢于与锦衣卫讨价还价。 扪心自问，他们没有那个实力，更加没有那个胆量。 “你到底要将我带到哪里去？”悟智被押着，一瘸一拐走着，眼看四周江湖人士越聚越多，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这，等同于游街示众，可谓颜面尽失！ 他丢脸不要紧，可是少林作为武林至尊、江湖魁首，面子不可丢，也不能丢。 季川此举，是赤果果打少林寺的脸，还是打完右脸打左脸，让江湖人士极尽耻笑。 悟智想的没错，少林一直高高在上，还爱多管闲事，何曾被人如此羞辱。 让江湖人士不爽已久，这一次，能看少林寺的笑话，肯定不会错过。 看着四周那些指指点点，悟智鼻青脸肿的脸，开始变得阴沉，越发难看，一双充满怒火的双眸，直瞪着四周，却无碍那些看好戏。 季川瞥了一眼悟智，笑了笑，显然这位少林弟子养气功夫不到家，还做不到面不改色。 季川头也没回，淡淡道：“我之前就说过，你们自由了，当然是将你们安然无恙送回少林驻地。 要是中途出了点事，我可就罪过了。” “那你也不用招摇过市，摆明让我少林难堪，你是何居心？”悟智快步走到季川身后，低声怒道。 其他，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涉及少林颜面问题，他不可能熟视无睹。 季川冷笑一声道：“能放你们回去就不错了，还挑挑拣拣。再者说了，万一你们中途出事，然后怪到我锦衣卫头上，我等不是平白无故受了冤枉，还是季某亲自将你交到觉明大师手上才放心。” “你……” 悟智咬着牙，瞪着一双眼眸，好似要将季川生吞活剥似的。 季川摆明故意这样做，为的便是让少林威信大失，明知如此，悟智却毫无办法。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一介介下之囚，又有何办法。 想到这里，悟智低着头，深深叹了一口气，懊悔为何逞一时之快，去与那玄阴派弟子争斗。 其实，这本不怪悟智，有心算无心，哪怕再小心，季川总能找到栽赃的地方。 怪只怪少林树大招风，正好成为季川树立威信的踏脚石。 事情已成定局，悟智等少林弟子忍着屈辱，紧随着季川朝着少林驻地走去，然而事情越传越广。 这段时间，京城涌入许多江湖人士，闻风而动。 因此，这条街道越来越拥挤，甚至已经严重堵塞道路，锦衣卫六扇门衙役立刻出动，毫不客气驱赶这些人。 对于武者来说，这点距离并不算远，然而对悟智来说，如同十万八千里，遥不可及。 终于，季川陡然停下脚步，面前是一处幽静的院落，门外正站着一名和尚，无悲无喜，与季川四目对视。 季川灵觉何其强大，那目光中隐晦的杀意，根本瞒不过他，不由暗自冷笑一声。 在京城中，他也只敢露出一丝杀意，敢动手，立刻就会被人制裁。 但凡元神境武者，严禁在京城动手，无论是何原因，自然这条规定对于朝廷来说并不适用。 此人，正是少林寺觉明大师。 气氛陡然凝重起来，空气中都似乎弥漫着火药味，看官们瞬间起了兴致，这等好戏可不容易碰到。 现场一触即发，忽然，季川笑了，抱拳一礼道：“锦衣卫季川，见过少林觉明大师，在下奉命将贵寺弟子归还，现已带到。” 说完，季川往旁边退了一步，身旁几名锦衣卫缇绮紧跟着散开，露出凄惨无比的悟智等几位少林弟子。 觉明呼吸一窒，随即急促起来，怒色在脸上渐渐浮现，一双铁拳紧紧攥着，望着季川，杀意弥漫。 “师叔，悟智给少林丢脸了。” 就在这一刻，悟智双膝一屈，砰的一声，跪倒在觉明面前，略带哭腔，声音中夹杂着悔恨和自责。 后面几名少林弟子，紧跟着悟智跪了下来。 觉明忽然闭上眼睛，仰面朝天，他知道少林这次面子是丢定了，然后陡然睁开双眸，朝着悟智喝道：“你等都给我站起来，我少林乃江湖公认魁首，你们都是少林弟子，又怎可如此软弱，受到一点挫折就如此不堪。” 第二百七十二章 对战觉明 悟智似乎沉浸在痛苦中，一直跪在地上，似乎不曾听到觉明的话。 觉明眉头一皱，运起内功暴喝一声道：“站起来！” 悟智抬起头，怔怔望着处于暴怒边缘的觉明，瞳孔猛地一缩，一见到觉明，像是有了依靠，在诏狱中折磨历历在目，一时间心神失守，做出如此举动。 悟智被自己的举动，惊出一身冷汗，猛然站起来，一瘸一拐走到觉明身前，躬身讼了一句佛语道：“师叔，是弟子错了，弟子甘愿回寺受罚。” 觉明点点头，这件事怪不到他头上，看其模样，在诏狱中一定饱受折磨，一时心神失守，实属正常。 “先将伤势养好，再说其他。”觉明阴着脸，目光一直没有从季川身上一看，那弥漫的杀意，足以让宗师境以下武者两腿颤颤。 幸好锦衣卫缇绮都是训练有素，再加上杀过的人不知凡几，这点杀气对锦衣卫来说，根本就是毛毛雨。 “季千户，路副指挥使曾应了贫僧，我少林弟子在锦衣卫诏狱中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季千户难道不应该与我解释一番吗？还是说季千户公报私仇，折磨我少林弟子。” 觉明身上气势越来越盛，大有一副季川不解释清楚，决不罢休的姿态。 季川开始面无表情，对觉明的话不置可否，笑着道：“觉明大师言重了，下官不过一千户，人微言轻，诏狱中哪里是我能说上话。 既然路副指挥使允诺过大师，那大师应该去找路大人理论，至于公报私仇更加是无稽之谈，我与少林之间从未接触何来‘仇’之一说。” 觉明嘴角一抽，他哪里敢去找路天行理论，能让他将少林弟子放出来，已经是烧高香，再不敢奢求其他。 “牙尖嘴利！”觉明冷哼一声，瞪着季川冷冷道。 季川冷笑一声，道：“季某敬重大师，大师莫要以为季某好欺负，还望大师自重。” 没有给觉明留丝毫情面，看的周围江湖中人目瞪口呆，他们何曾见过有人敢和少林元神境大能这么说话，这还是第一次，不由纸糊这一次没白来。 觉明脸色立刻阴了下来，望着季川道：“哼，不过一锦衣卫千户，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厉害。” 说着，虚空中陡然出现一道凝形爪影，朝着季川落下，若是被这一招击中，他生死难料。 季川眸光一凝，仅凭一爪好远远不够，没有丝毫躲避念头，晋升宗师境后，他早已今非昔比。 面对元神境一招，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凭借功法诡异，完全有资格与元神境较量一二。 季川猛地仰起头来，看向虚空那道爪影，骤然一掌，顷刻间狂风四起，一身飞鱼长袍随风而起。 与此同时，道心种魔大法自动运转，如魔临天地，磅礴恢宏，吞天噬地。 “轰隆！” 爪影落下，与季川一掌相接。 不死印法！ 生死二气急速在丹田筋脉运转起来，起先，季川脸色一般，丹田空了一大半，虚弱感袭来。 不消片刻功夫，那道爪影瞬息之间化为无形，同一时间，空空如也的丹田立刻充盈起来，脸色红润起来。 不止如此，季川忽然消失在觉明面前，再次出现，已经在觉明左侧，眼神一厉，既然觉明手下不留情，他自然不会再去忌惮。 一道炎热刚猛的掌力，宛如怒潮巨浪，朝着觉明倾泻而来。 觉明冷笑一声，虽然震惊于季川刚才无相无形来到他身边，不过刚一出现，便被他气机锁定，根本无所遁形。 想要偷袭一名元神境，不亚于登天之难。 “雕虫小技！”觉明一手大力金刚掌出神入化，朝着季川迎来，就在与季川炎热刚猛的掌力相交之时。 “嗯？”觉明心底猛然一沉，不知为何，他有一种不好预感。 “不对劲！”觉明一眼看见季川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容，猛然道。 不出所料，觉明一掌打空，招式用老，收招已经来不及，胸口陡然一闷，气血上涌。 这种使劲全力，一掌打空，让觉明直欲吐血。 那道犹自面露诡笑的季川身影，缓缓消失在眼睛越睁越大的觉明面前。 哪怕觉明身为少林弟子，也从未见过这等诡异功法，不由惊骇道：“不可能，明明就在左侧，连气机都没有任何变化，怎么会凭空消失。” 下一刻！ 在觉明元神灵觉之下，瞳孔猛地骤缩，极为艰难缓缓偏过头，看到了让他惊骇欲绝的一幕。 季川正站在他右侧，面露笑容看着他。 觉明难以置信喃喃道：“不可能，怎么可能会在右侧，明明在左侧，我的元神不会出错。” “觉明大师，不好意思，略胜一筹。”正说着，季川招式不慢，原本炽热刚猛的掌力，蓦然一变，变得阴寒无比。 “砰！” 两道劲力截然不同的掌力，不但刚柔热寒有异，且是刚热之致，阴柔至极。更要命是刚热劲力狂猛如怒潮巨浪，倾泻狂击而来，阴柔寒劲却生出无可抗御的吸卸之力。 觉明身上骤然被两道不同劲力掌力袭来，顿感整个人就像活生生给撕裂为两边，立即全身经脉欲裂，边寒边热，空有满身真气，却不知该如何施展。 觉明从未有过这种感觉，顿时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这种诡异让人惊惶，让人措手不及。 不过，觉明终究不是一般人，身为少林高僧，见过的场面可不少，经历的大战更是数不胜数。 季川这点功力诡异有余，天然立于不败之地，可想要击败觉明，难度不是一般大。 因此，季川见好就收，一掌打在觉明身上后，绝不恋战，忙运起幻魔身法，朝后急掠退去。 刚退过去，觉明已经凭借浑厚的先天真气镇压体内一阴一阳两股截然不同的真气。 觉明猛然抬起头，死死盯着季川问道：“你那到底是什么功法？” 季川冷笑道：“觉明大师莫要忘了，我们现今还是对立面，让我告诉你功法，莫不是疯了。即便大师疯了，季某可还清醒的很。” 二百七十三章 吃瘪! “嚯，刚才发生了什么？” 惊讶，震撼等等情绪不一而足，实在是刚才那一番短暂交手太快，极少有人知道那一幕是多么惊心动魄。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连觉明都措手不及，遑论这些围观者，都是一头雾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觉明大师好像处于下风。” “不，不是错觉。你没有看错，那一踉跄就是最好证明。”有人瞪着眼睛，凝重道。 此言一出，顿时一片哗然。 “不可能吧，宗师境能从元神境手中讨的了好？” 当即，有人质疑。 这种质疑实属正常，哪怕说话之人都没有反驳，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宗师境与元神境之间的碰撞，谁能料到，竟是宗师境略胜一筹。 此刻，几乎所有人目光都落在那张略显年轻的脸上，无不震撼。 季川之名，仅凭与元神境一招不落下风，甚至隐隐占据上风，就足以让江湖将他暗自记下来。 江湖，一向以实力为尊！ 这是一个危险无比的人物，从其一直以来所作所为，就可以窥的一二。 听着风言风语，觉明一张脸气的一阵青一阵白，怒视着季川道：“年纪轻轻牙尖嘴利，借助功法诡异，也敢大放厥词。” 季川站在原地，自有一股立于不败之地的气魄，就算面前是元神境大能，也怡然不惧。 季川淡然一笑，道：“是不是大放厥词，觉明大师心里清楚，我就不在多言，不如我等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休想！” 觉明从未想过一天，会受到一个小小宗师境小辈欺辱，不由怒喝一声，道：“我少林弟子经受非人折磨，我少林必将讨回公道。” 季川闻言，眼睛微微一眯，身子猛然挺直，抬首扬眉道：“好，大师既然执意如此，季某奉陪到底，希望大师能够承受后果。” 季川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这是撕破脸，在京城与锦衣卫正面对上，可不是明智之举。 这是所有人的心声，道道戏谑的目光落在觉明身上，想看看他如何收场。 能看到少林吃瘪，喜闻乐见，可见少林在江湖上风评并不好。 当然，两相对比之下，锦衣卫比之少林更为不堪。 虽说让人闻风丧胆，却也臭名昭著。 觉明攥紧拳头，出手也不是不出手更加难堪，他相信四周定然有人盯着他，一旦破坏京城规矩，必然受雷霆一击。 反观季川那诡异功法，想要拿下他并不容易，一时间，觉明心绪纷乱，骑虎难下。 季川上前一步，迫问道：“觉明大师，觉得我刚才提议怎么样？” 觉明脸色难看到极点，何曾想过，有朝一日竟被一小辈欺辱，心中憋闷异常，却又无处发泄。 “呵！” 眼见于此，季川不再逼迫，陡然转身踱着步子往回走。 顿了一下，连头也没回，季川淡淡道：“这里不是太室山，而是大秦帝都，京师重地，容不得外人放肆，大师好自为之。” 这句话不仅对觉明说的，也是对为了警告四周散修莫要在京城闹事。 说完之后，季川施施然离开，留下觉明阴沉似水的脸庞。 其中愤怒可想而知，却又无可奈何。 “哼！”觉明不屑扫了一眼四周江湖人士，这些人也只敢口头逞能，不足为患。 不过，与季川交手那一幕在觉明脑海中挥之不去，那种位置错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觉明搜遍脑海中功法，却依旧没有丝毫头绪，要知道少林武学多不胜数，天下武学无出其右。 他确信季川刚才绝不是移行换位，而是本来就在右侧，至于为何他感觉在左侧，可能就是一种错觉。 “难道这是一门扰乱人灵觉的一门功法？”越往深处想，越觉得可怕，真要是这样，那元神境返虚境气机锁定，将会毫无用处，季川如鱼得水，等他晋升元神境后，除了返虚大能，还有谁能制得住他。 觉明忽然有种感觉，季川或许有一天会成为少林心腹大患。 等寺内慧字辈师叔来了，定然要将此事弄清楚，找出克制之法。 觉明看了一眼悟智等人，叹声道：“这件事未免都是坏事，虽饱受折磨，但也磨炼意志，对你们武道之路受益良多。” 悟智讼了一句佛语，躬身道：“阿弥陀佛，谨遵师叔训示。” 觉明点点头，道：“嗯，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今日，不只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也不好在京城动手，等京城这段风波过去，再去会会那季川。” …… “叶青冥，回去之后，将媚儿送去凤鸣院吧。 相信以媚儿天生媚体的资质，区区一个凤鸣院当不在话下。 之后，你就跟着她一边修炼紫气天罗，一边保护媚儿，其他一切不用操心。 至于修炼资源问题，我会想办法弄到。”季川走在前方，头也没回，淡淡说道。 叶青冥紧随其后，知道季川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满口答应道：“季兄放心，这件事我会办好。” “嗯，加紧修炼，若是有事，我会通知你，我希望再次见到你之时，紫气天罗能有所气候。”季川对这两人还是寄予厚望，毕竟，不论是姹女大法还是紫气天罗在天魔策中地位都不低，威力不凡。 操作得当，越级挑战不在话下，而且一直跟在他身边什么事情都由他解决，叶青冥很难成长起来，不利于后期发展。 因此，季川果断放他离开，任其闯荡江湖，先混出一些名声，而且实力确实太低，短时间也帮不上忙。 一路无话，回去之后，叶青冥找到柳媚儿，就准备找个时机，帮助柳媚儿进入凤鸣院，至于他自己，则开始独自一人闯荡江湖。 季川看了柳媚儿一眼，也不管其他，叮嘱道：“修炼姹女大法必须无情无欲，唯有如此，方能驾驭霸道的采补之术。 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你就必须承受，一旦动了情欲，轻则武功尽废重则身死道消。” 虽然不止一次听到季川说起，不过每次一听，柳媚儿脸色都是一白。 “牢记四字，心如止水！”季川瞧着藏有几分害怕的柳媚儿，一字一句道。 第二百七十四章 摆下风云擂 叶青冥和柳媚儿走了，鬼影还在诏狱中，每个人都在想尽办法提升自己，如今五人还剩下季川和穆绝两人。 对于师兄，季川丝毫不担心，师兄修炼速度比他可是一点都不慢。 其他，他都不准备管，像叶青冥人也活泛，在江湖上如鱼得水，跟在他身边反而限制他的特长。 这是他之前就有的打算。 每个人都有际遇，一味将他们留在身边，反而浪费数门天魔策功法，让功法蒙尘，这件事情季川可不会干，完全是亏本的买卖。 接下来数日时间，季川依旧照例巡视京城，如今他的巡视范围早已不仅仅是西南角，而是整个京城。 季川之名，在京城中，威慑力远远大于其他人。 没人敢惹少林，季川敢，关键与少林觉字辈觉明大师对拼一招，还能落于不败之地，这就很可怕。 江湖一向实力为尊，季川用狠辣和实力证明了他的地位。 锦衣卫还有何人敢说季川靠着关系才成为千户，还有何人敢说实力不够，一切谣言不攻自破。 “大人，陈大人让你去见他。” 季川一回到锦衣卫府衙，一名缇绮走了过来，低声说了一句，看向季川的目光多是敬畏，敬仰有加。 “不知是何事？”季川低着头，沉吟一声，随后朝着陈巍办公地走去。 走过好几次，季川也算驾轻就熟，以他现在的名声，在锦衣卫中是真正的红人。 哪怕再沉默寡言的人，见到季川，也会笑脸相迎，停下来打声招呼。 季川拱手一礼，还以微笑。 “笃笃笃……” 敲开陈巍的房门，季川走了进去，一进去，陈巍便笑着道：“你小子现在是京城红人，谁不知道锦衣卫季川之名，连指挥使大人都曾提过你。可以说，未来平步青云不在话下。” 季川一愣，他知道这段时间京城都在盛传他，关键还在于他敢于和少林这种武林至尊正面冲突，让人印象深刻。 可柳指挥使，那是返虚境大能，会在乎他这个宗师境小杂鱼？ “大人过誉，当时骑虎难下之时，下官没有办法，只好寸步不让，方能显我锦衣之威。”季川笑了笑，谦逊道。 陈巍摆了摆手道：“莫要谦虚，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少林弟子霸道惯了，能挫一挫锐气也是好的。 但也要注意分寸，这次事件之后，少林必然怀恨在心，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你身在京城，安全还能有保障，等出了京城，少林就没有顾忌，到时你要小心，防止少林狗急跳墙。 哪怕你是锦衣卫千户，他们也不会心慈手软，可不像他们说的出家人慈悲为怀。” “多谢大人提醒，不来则罢了，真要是来了，那就战过一场。”季川拱手一礼，毫不示弱道。 他还真不相信，为了他一个宗师境武者，少林会有慧字辈返虚境强者专门候着他，等他出城，行那守株待兔之举。 一般元神境，即使不是对手，也能游刃有余，安然离去不是问题。 若是元神境以下，只能是送菜，同阶无敌可不仅仅说说而已。 诧异看了一眼季川，倒是没料到他信心十足，从情报来看，季川确实有这个实力和资本。 据说觉明在他手上都没有讨到好处，也就是说，季川完全可以从容面对元神境武者，难怪他有恃无恐。 想到这里，陈巍不由暗叹一声，从第一次见季川，那时他还是一名后天武者，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能够直面元神境而不怵。 若非亲眼所见，恐怕谁都会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见陈巍陷入沉思中，季川拱手一礼，轻声问道：“不知大人让下官来此，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陈巍重整心绪，望着季川沉声道：“经过这么多天巡视京城，你有何感想？” 季川微微皱眉，不明白陈巍没头没脑问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如实道：“原先京城江湖人士较少，如今一下子涌入众多门派、散修等众多江湖弟子，朝廷在管理方面显然捉襟见肘，忙不过来。 简而言之，太乱了，哪怕他杀鸡儆猴，有所改善。 但仍旧有许多亡命之徒，疯狂试探锦衣卫底线，扰乱京城秩序。”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正因为如此，这段时间朝廷与江湖人士之间冲突不断。 所以朝廷决定选拔一些江湖散修，将他们归入朝廷派系，再由他们管理京城。”陈巍点点头，平静的说道。 季川眯起双眸，意有所指道：“让江湖人治理江湖人，不会更乱吗？” 陈巍冷道：“乱又如何？反正死的也不是朝廷的人，我们也不心疼，实在是这段时间，明里暗里锦衣卫缺员不少，甚至有一名千户被杀。 虽然最后找到凶手，是一名亡命之徒，却让我锦衣卫人才流失，委实不值得。 因此，才会出此下策。” 季川沉吟道：“倒是个办法，另外我们可以从六扇门派人监视这些江湖人，一旦有异，格杀勿论，将危险扼杀于摇篮之中。” 陈巍抚掌道：“好，等会我将此事禀于指挥使大人，届时，这件事就由你负责。” 季川拱手道：“若是那些江湖人不愿倒戈，可以以利诱之，不怕这些穷苦散修不上钩。 为了修炼资源，对于散修来说，那点情分算得了什么。” 陈巍大笑道：“哈哈，这件事指挥使大人早有吩咐，根本不怕散修不做事。 门派弟子我们吸引不来，但修炼资源几乎都被门派朝廷占据，那些散修加入不了江湖门派，只有归顺朝廷一条路。” 季川疑惑道：“大人让下官过来，是关于选拔散修之事吗？” “季千户猜的正是，关于选拔散修之事，我朝廷自然要选拔一些能人异士，而不是什么歪瓜裂枣都往回召。”陈巍提及散修，多是不屑之意，散修都是资质极差，不受门派待见。 朝廷收拢散修，也是为了对抗江湖势力，因此资质好坏都无所谓，又不求速成，只要实力过得去就行。 季川问道：“那该如何？” 陈巍幽幽道：“摆下风云擂，让他们厮杀，胜者为王。” 第二百七十五章 风云擂 在这人命如草芥的时代，江湖散修的命不值钱，稍稍利诱，就可以让他们去卖命。 何况，此届风云擂乃是大秦举办的第一届散修选拔大会，奖励极为丰厚，连陈巍都暗自动心。 奖励诱人，不怕散修们不上钩，不拼命，不厮杀。 即使风云擂还没有举办，陈巍都可以想到到时竞争该是多么激烈。 正好借此时机，除去一些闹事散修，一举两得。 季川眸光微凝，风云擂上任其厮杀，这无疑是一条毒计。 关乎未来修炼，那些散修哪怕知道这是朝廷陷阱，却依然会硬着头皮上场。 为何？ 谁没有侥幸心理，谁又会承认弱于他人，都抱着一种上台后万一能胜出夺得修炼资源的想法，日后也能少走一点弯路。 正是这种侥幸心理，一批批散修将会前仆后继的参加风云擂。 姜还是老的辣，这条毒计想必也是柳指挥使提出并贯彻实施。 “不知风云擂何时举行，还有何人作为评审，届时又该如何选拔？” 季川微皱眉头，一连问出三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这关乎着风云擂是否能够顺利举办。 陈巍笑着道：“风云擂仅仅刚刚提出，还没有正式张榜公布，大概时间会在一个月后，这样一来，偌大京城几乎所有散修以及前来看热闹的江湖门派都将到来，到时想必会很混乱，有人趁机浑水摸鱼。 这也是我寻你来的另外一件事情，到时候需要你带人巡视风云擂，镇压这些江湖中人，不仅有散修还有江湖门派。 这样一说，你知道了吧，你的任务很重，不可有任何心慈手软。 一旦有人闹事，立刻杀鸡儆猴，将其斩杀当场。 此次风云擂对朝廷至关重要，关乎着京城安定，不可有丝毫麻痹大意。 你也不用担心，不仅是你，还有其他千户也会与你一起巡视，相互支援。 想来，在京城中，那些散修也不敢太过放肆，除非一些亡命之徒，那就另当别论。 所以，你也要当心，防止一些人狗急跳墙。” 季川恍然点点头，他还在奇怪他来到底是干嘛，没想到会让他在风云擂那天巡视四周。 “没问题，真要是不听话，杀一两个足以震慑那些散修。”季川眼中阴厉之色一闪而过，沉声说道。 陈巍赞同点点头，越来越觉得季川很对他胃口，不论是行事风格，还是做事方式都是如此。 没有一颗狠辣的心，怎么在江湖上生存下去，毕竟欺软怕硬者众多。 季川好奇道：“那这次风云擂由谁主张，还有人作为评审？” 陈巍笑着道：“这点你不需担心，风云擂乃是燕王亲自点头，这种利国之事陛下自然也不会反对。 嗯……算是燕王主张吧。 至于评审总共有五位，皇七子景王，皇九子齐王，皇十七子成王，锦衣卫萧副指挥使以及六扇门席副总捕。 除了前面三位乃是皇室弟子，后面两位才是真正实权人物，跺一跺脚京城都要抖三抖。” 对于这几位，季川都没见过，也不知道性格如何。 三位皇子可以不用理会，后面一位锦衣卫副指挥使以及一位六扇门副总捕，却不得不理会。 季川微微疑惑道：“后面两位大人作为评审，下官倒也能理解，只不过三位皇子实力如何？竟也能与两位大人平起平坐，成为评审？” 陈巍指了指季川，笑骂道：“你小子！这是朝廷为了招揽江湖散修，而且还是第一次，当然要拿出牌面。 若是连一个皇室之人都没有，难免会有人说闲话。 最关键在于，此次风云擂招揽人才，作为评审完全可以从中招揽散修加入自己麾下。 这是一个隐晦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却不会说出来，因此三位皇子才会拾掇进来，为的便是招揽散修，暗中扩充自身实力，为争夺皇位做准备，大家都心知肚明，却没有人阻止。 大家都知道，这些歪瓜裂枣散修根本成不了气候，也就任由几位皇子闹去。” 季川微微眯起双眸，恍然大悟，原来其中关节竟然是这样，让他始料未及。 想到这里，季川不由笑了，这几位皇子为了争夺皇位，可谓煞费苦心，想想也是，谁又不觊觎九五之位呢？ 就像那位燕王，要说他不想登基，季川根本不相信，只是可能时机未到，或者燕王还有其他谋划耽搁了。 季川笑着道：“看来几位皇子急于招揽散修啊，京城什么牛鬼蛇神没有，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降服啊。” 陈巍摇摇头道：“这就不是我们该担心的了，我等只要保证风云擂漂漂亮亮举办，最后圆满成功就行，其他我们不用管。 而且，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大多都是失败之人，但在台上表现卓著，有人看重当然就会选择将其留下，并非一定得是赢家。” 对于这一点，季川倒是极为赞同，每个人都有其过人之处，可能只是没有被发掘。 一个擂台赛能看出什么？ 仅凭实力，说不定会招揽来一群莽夫。 不过，这一点不适用于此届风云擂，这一次目的极为明确，招揽京城散修，并以利诱之，与朝廷共同对抗江湖门派以及散修。 从陈巍口气来看，风云擂恐怕会保存下来，日后每年可能都会举办，专门为朝廷选拔散修人才，避免流失到那些世家大族手中。 之后，房间中一时间沉默下来。 “风云擂……”陈巍目光幽深，喃喃低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随后，陈巍笑了笑道：“再过月余时间，风云擂正式开始，这几日六扇门以及锦衣卫都动了起来，必须要使城中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届时什么牛鬼蛇神都会来此，我们拭目以待吧。” 季川点点头，目光有稍许期待，之后继续带着人在城中巡视起来，同时也在观察四周散修，以他的灵觉，想要看看那些人实力出众，轻而易举。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过去，一个月时间一晃而过，关于朝廷举办风云擂之事，引起巨大浪潮，许多散修都跃跃欲试。 第二百七十六章 如期而至 一个月，转瞬即逝，风云擂如期而至。 在六扇门捕快以及锦衣卫衙役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全城散修都了解到风云擂一事。 不出季川和陈巍所料，虽然知道充满陷阱，那些散修却前仆后继朝着风云擂赶来。 风云擂虽然是第一次举办，但毕竟在京城，是朝廷主场，倒也轻车熟路，不会出现一些不敢有的乌龙。 风云擂位于城中心一片空旷的擂台，这是临时搭建，却不失恢弘大气之意。 显然，朝廷下了一番功夫，为的便是不让江湖门派看笑话。 季川一身绛红色飞鱼服，缓缓来到城中心，周围一列列擂台排开，气势恢宏。 每个擂台都会有一个守擂人，无论是谁，战胜的人越多，轮次越多，名次也就越靠前，相应的奖励也越加丰厚。 无疑，这会促使散修拼命，拼命守擂，为了获得更多的奖励，不得不如此。 特别是那地级功法以及一些哪怕元神境都会眼馋的丹药，还有珍贵的灵药资源，这一次朝廷确实下了血本。 这些东西正摆在擂台上方，让人一目了然，足以让所有散修动心。 也就是说，在擂台上战胜越多人，获得奖励越加丰厚。 地级功法，哪怕一些江湖门派、世家大族都没有，更不用说散修，他们恐怕连看都没看过。 甚至有些人眼中都露出贪婪之色，要不是四周布满锦衣卫，恐怕都会直接动手抢夺。 此时，风云擂台之下，围满了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武者。 而且越演越烈，看到奖励，这些散修武者都开始疯狂了。 季川站在高台之上，面对众多情绪各异的目光，面色淡然丝毫不怵。 “这位就是我锦衣卫炙手可热的季千户？” 正当季川沉思之际，这时，一道浑厚的身影陡然从他的身后传来，让他疑惑转身望去。 “呵呵，萧副指挥使果然火眼金睛，正是锦衣卫新任季千户，不仅实力出众，办事能力也无可挑剔。” 这道声音季川倒是极为熟悉，正是陈巍。 季川刚转过身，陈巍朝他挤了挤眼，道：“这位是我锦衣卫萧战副指挥使，季千户快过来见过萧副指挥使。” 季川一惊，躬身一礼道：“季川见过萧副指挥使。” 萧战爽朗摆摆手，笑着道：“这段时间每天都会听到季川之名，说的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终于今日见到真人了，闻名不如见面，季千户果然一表人才，哈哈！” 季川笑了笑，道：“大人过奖。” “哎，盛名之下无虚士，季千户莫要谦虚……”萧战正准备说几句，不想，后面陆陆续续走上来几人。 季川见状，与陈巍对视一眼，征得同意之后，悄悄退了下去。 “季千户为何要走，莫不是见本王来了，便要躲着，岂不是太过失礼。” 不料，还未走出几步，一道声音让他停下脚步。 季川背对着后面说话之人，眼中露出一丝冷然，缓缓转过身，表情由阴转晴，笑道：“下官尚有任务在身，不宜在此久留，并非故意躲着王爷。” 大秦几位王爷，季川早已摸清楚，来人正是与他有仇怨的皇十七子成王。 成王眸光微冷，直视着季川道：“季千户好大威风，见到本王都不行礼，哼！” 季川面无表情，也没有按照成王说法行礼，静静注视着成王。 明显找茬，季川自不会理会，区区一个王爷，还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也就只能口头逞能。 “哎，十七弟还是不要为难季千户，季大人是在为朝廷分忧，至于礼数我看不行也罢。” 正在气氛紧张之时，一道面目英俊，露出一抹极为感染人的笑容，走了过来，语气平淡道。 此人，正是皇九子齐王。 说起来，齐王当时还招揽过季川一次，只不过被拒绝之后，也就不了了之，后来知道季川是锦衣卫百户，就再也没有起招揽的心思。 成王脸色阴沉，被齐王驳斥一番，就准备回击，可惜齐王根本不给他机会，上前几步，朝季川一拱手，道：“早就听闻季千户力挫少林，今日一见，季大人果然不凡。” 季川笑了笑，拱手道：“见过齐王，这点微末伎俩不值得夸赞。” 这算平辈之力，却无人去质疑，连萧战都笑眯眯看着，没有说话。 江湖以实力为尊，朝廷也是如此，只不过朝廷中不仅仅论实力，还论权力。 无疑，季川的权力比成王和齐王都大，这就是锦衣卫霸道之处。 而且，皇子无权过问锦衣卫之事，也就是说，成王刚才的责问，完全没有理由。 被齐王这么一搅和，本来紧张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而站在成王不远处一人，一脸冷笑看着几人，并没有上前，季川略有所感，看了一眼发现是景王，就不再理会，此人不足为惧。 还有一人，一身漆黑色服饰，傲然而立，饶有兴趣的看着季川。 此人是五大评审之一，六扇门副总捕头席峰，从来之后，就一直盯着季川，默不作声。 “好了，季千户你先下去吧。”萧战环视一眼，摆了摆手让季川离开，也不再这里扯皮。 至于成王与季川之间恩怨，他也有所耳闻，只不过不会插手，让他们自己解决，现在风云擂开启在即，不能因小失大，直接终止这场嘴仗。 萧战发话，哪怕三位皇子也不敢说任何话，其他人更加不会在此时插嘴。 季川暗自冷笑一声，果断退了下去，看来有不少人对他怀有敌意，刚才那位成王以及没有说话的景王都对怀有深深敌意。 甚至隐晦露出一丝杀意，他们以为季川察觉不到，却不知道以季川超强灵觉，对于杀意极为敏感。 至于萧战还有那位一直没有说话六扇门副总捕头，他却一直看不透。 由于风云擂乃朝廷举办，可以说是百无禁忌，不论你是得罪江湖大派还是得罪世家大族，朝廷来者不拒，只要实力出众，基本都会被招揽进来。 说起来，这些散修武者确实有一部分为了躲避江湖大派追杀，从而加入朝廷，为的便是避难。 第二百七十七章 风云擂开始 “嚯，朝廷竟然这么阔绰。” 有人望着台上奖励，双眼放光，他们也曾成为江湖世家大族客卿，可是世家只顾本族子弟，对外来客卿只当成打手，不闻不问。 更不用说修炼资源，吝啬的令人发指，长此以往下去，极少有散修武者愿意加入世家。 而朝廷则成为这些散修武者唯一选择。 或是犯下无恶不作之事，或是得罪宗门世家，莫不如是，朝廷不看这些，不看品行，只看实力。 江湖以实力为尊，可不仅仅是一句口号，更是血淋淋的事实。 “嘿嘿，这次朝廷下了血本，我等可不能放弃，比起一毛不拔的世家大族，不知好了多少倍。” 有人冷笑一声，在旁应和着，让许多散修武者频频点头，颇为赞同。 “那可是地级功法，还有一些听都没听过的丹药，这些东西连宗门都未必有，大秦果然家大业大。 这一次风云擂在即，我等势必全力以赴，争取取得一个好的名次。” “不错，我等散修本就是无根之萍，加入朝廷不失为一条好路子。 以前是没有门路，这次朝廷公开选拔，我等自然不能错过，放弃这种绝佳的好机会。” …… 一时间，风云擂下方人声鼎沸，挤满了江湖人士，不仅是散修武者而且江湖门派也赶来凑热闹。 这一次张榜告知，朝廷明文规定，只允许散修参加，凡是门派弟子不得上风云擂，一旦查出，格杀勿论。 有了这样一番警告，谅这些世家门派中人也不敢亲身犯险，为了区区奖励上风云擂。 这里可是坐着两位返虚境强者，旦有异动，必遭雷霆之击。 “朝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突然举办风云擂，招揽散修，以前可没有这么大张旗鼓，顶多暗中收揽实力不错的散修武者。” 站在外围，一名老者望着风云擂台上，皱着眉头，喃喃低语。 如此一来，无疑针对他们江湖门派，散修孑然一身，无所顾忌，往往都是无恶不作。 真正正派的散修少之又少，因为缺少资源，只有抢夺一途，大多数散修武者身上都犯下累累罪行。 如今，朝廷招揽散修，无形中等于赦免了这些罪行，从此以后逍遥法外。 “哼，朝廷此举无异于倒行逆施，迟早自食恶果。”有人恶意揣测道。 谁都明白，朝廷突然招揽散修为的是什么，于是诸多江湖门派冷眼旁观。 随着时间推移，风云擂下方的人，越聚越多，挤得满满荡荡。 季川奉命维持现场秩序，在杀了几个不听话的散修之后，周边终于稍稍安静下来。 不止季川这么做，几乎所有锦衣卫千户都是如此。 “肃静，肃静……”这时，高台之上，忽然出现一位老者，运足真气朗声道。 这道声音，足以掩盖擂台之下吵闹声，一时间，场面陡然安静下来。 一声之威，竟至于此。 可见，老者实力极为强悍，也不是易于之辈，台下桀骜之辈都得老老实实听着。 老者显然很满意自己造成的影响，点点头笑着道：“老夫牧九，是此次风云擂主持，感谢诸位江湖豪杰能参加此次风云擂大比武，为朝廷选拔能人异士。 那么闲话少说，先为各位豪杰介绍一番此次风云擂比武规则。四个字，实力为尊。 这里说是实力为尊，却有不同之处，眼前有十座擂台，第一个上擂之人自动成为擂主，然后开始争夺擂主之位。 也就是说，你在擂台上站的越久，得到奖励越加丰厚。 你若是把别人击败，你就会成为下一个擂主，以此类推下去，直至下一个胜出之人。 另外，老夫提醒一句，比试皆在于同阶之间，低阶武者可挑战高阶武者，但高阶武者不可挑战低阶武者。” 虽说不能绝对公平，但也不会让一些低阶武者毫无机会。 这样会引起众怒，反而不美。 当然，若有化神境武者参与风云擂，即便败了，也会被招揽。 像元神境强者，朝廷求之不得，自然不会拒之门外。 这样的比试规则，相当于车轮战，你将别人击败，立刻就能成为擂主。 无形中，看似第一个上台吃亏，实则不然，朝廷依照轮次，支撑轮次越多，实力越强。 这之中，肯定会有不公平之处，例如宗师境后期比起宗师境前期，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运气就很重要。 其实，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最终，按照比试支撑轮次排名，排名靠前能够留下来，后面那就看情况了。 说不定表现不错，而且还有特长，比如轻功不错，纵然输了，台上几位评审可能会招揽，特别是三位皇子。 急于扩充实力的三位皇子，对这些散修武者可谓求贤若渴，哪里顾得上实力好坏。 季川站在边缘处，一双如同鹰隼般的双眸，在摩肩擦踵的人群中游曳。 看到跃跃欲试的散修，不由冷笑一声，被利益冲昏头脑，朝廷的东西岂是那么好拿的？ 牧九见场面有失控的迹象，猛地咳嗽一声，也不准备耽误时间，扬声道：“好了，老朽就不讨人嫌，第一届风云擂擂台赛正式开始，若是自知不敌，自可开口认输。 另外，刀剑无眼，若是没人认输，生死不论，直至剩下一人为止。” “嘶！” 牧九话音刚落，一道道倒吸凉气的声音响彻，谁能想到生死不论，原以为朝廷总会顾忌，比试点到为止。 可是，生死不论，在场仇敌可不少，只不过在京城，一直克制而已。 许多人仿佛看到风云擂刀光剑影，厮杀不断的场景。 车轮战，意味着死亡率直线上升，甚至连认输的机会都没有。 不得不说，朝廷此举一举两得，一方面削弱散修武者在京城中肆意妄为，另一方面利用散修武者对抗门派势力。 利用江湖对付江湖，朝廷坐山观虎斗，一石二鸟之计，真真是一条毒计。 那些散修也并非傻子，尽管知道被朝廷牵着鼻子走，却不得不如此，这是他们改变命运的机会，一旦没有抓住，追悔莫及。 因此，散修武者甘之如饴，哪怕被利用，能被利用说明还有价值。 第二百七十八章 狠辣 “嘿嘿，生死不论？朝廷打的一手好算盘，既削弱散修势力，与此同时加强朝廷势力，简直一石二鸟之计。” 风云擂外围边缘，数名和尚面色不善看着风云擂，觉明嘿然冷笑一声，对朝廷的把戏一清二楚。 无非利用散修势力，即使折损些人，也不心疼。 不光觉明，其他势力都不是傻子，纷纷冷眼旁观，想看看朝廷到底想干什么。 牧九话音落地，立刻就有数十名武者同时落在风云擂上，场面顿时拥挤起来，牧九见状，随机轰下去几人，每个擂台上独独留下两人。 牧九扫视着几人，半晌之后，这才点点头，境界都相似，其中三个擂台上是宗师境武者之间的斗争。 其他几乎清一色先天境，此次，吸引来的散修以先天境居多，至于元神境或许并不会参加劳什子风云擂。 他们想加入哪方势力，基本毫无悬念，没有人会将一名元神大能拒之门外。 “开始吧！”牧九淡淡吐出一道声音，瞬间引爆全场，十座擂台顿时刀光剑影闪烁，每个人都全力以赴，招招凶险，招招致命。 之后，其他散修武者在锦衣卫缇绮安排下，排着长队，井然有序的朝着擂台上走去。 车轮战看似很慢，实则很快，总有力竭之时，基本一两场之后，丹田就已经空空如也，实力强的能撑过五六场，再多就基本不可能。 “啊！” 这时，一座擂台上两名散修武者分出胜负，一名精悍武者面色狰狞，一剑刺在对方胸口，这人轰然倒地，两眼怒睁死不瞑目。 “呼哧，呼哧……” 好不容易胜利，却已经力竭，弯腰躬着身子，口中不停喘气，眼看着就不能支撑到下一局。 牧九见此，好心提醒道：“若是不敌，可以认输，以你现在状况，恐怕撑不过下一轮，不如直接认输，以免酿成不可避免的残局。” 这名精悍武者抬头，感激看了一眼牧九，抱拳一礼道：“多谢大人提醒，不过我还能撑得住” 精悍武者深吸一口气，平复气息，朝着风云擂昂扬道：“下一个……” 这等好机会，自然不会有人错过，这就等于送一轮啊。 于是，争先恐后朝着这座擂台上挤。 季川在旁，微微眯起双眸，运起幻魔身法移形换影来到台下，‘呛’的一声拔出绣春刀，微微扬起，轻轻落下。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以季川的速度，唯有极少数能够看到。 “嗤……” 随着锃亮的绣春刀落下，一颗人头滚滚落地，鲜红的鲜血飙射而出，倾洒在干枯的地面上，绯红刀锋闪过，刀已入鞘。 “不按规矩行事，下场便是如此，若再有闹事，这就是先例。”季川暗自运转道心种魔，犹如吞噬天地，震慑着现场所有散修武者。 一时间，全场皆寂！ 修为低下的武者，怔怔望着眼前如一般的男人，仿若天地日月都以他为中心，气势恢宏磅礴。 “哼，又是这小子，又是这门功法，真是邪门！”觉明瞳孔一缩，望着季川眼中竟然隐晦出现一丝忌惮，为了掩饰这丝忌惮，或者自己不愿意相信，不由冷哼一声，缓解这种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季千户在风云擂选拔之时，胡乱杀人，是否有欠妥当？”这一次，成王学乖了，先是朝着萧战施了一礼，朗声道。 萧战冷冷看了一眼成王，道：“季川并没有做错，敢于挑战朝廷威仪，挑战规矩，自然应该受到惩罚。” 成王吃瘪，原本指望萧战能够训斥季川一番，降低他在锦衣卫中地位，谁料萧战根本不予理会。 而且，还因此得罪萧战，实在得不偿失。 成王呐呐不语，一旁景王、齐王冷眼视之，并没有说话，敢于这么做，一定是得到许可，否则季川会在风云擂下杀人？ 十七弟完全被仇恨懵逼，智商堪忧啊，景王满怀恶意揣测，他乐见其成。 席峰饶有兴趣看着这个这段时间京城风云人物，然后看向萧战道：“萧兄可知刚才季千户用的是何身法，又是何功法，恕席某眼拙，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功法。” 直到现在，席峰这位六扇门副总捕头终于开口了。 席峰可不像萧战是锦衣卫四大副指挥使之一，六扇门可就一位副总捕头，那就是席峰，权力大得惊人。 苍兴朝一般不管事，都交给席峰处理，因此席峰在六扇门地位很高，仅次于总捕头，甚至有时可以一言而决，不需通过总捕同意。 紧接着，席峰继续道：“莫不是锦衣卫讨到新的功法，这才赐予季千户？” 萧战苦笑一声，道：“我还正纳闷这小子使得是何功法呢，正准备询问席兄，却让席兄先问出来了。” 席峰诧异道：“哦？不是锦衣卫功法吗？那就有意思了？” 刚才那一闪即逝的元神之力，可骗不过他的灵觉。 “萧兄可感觉到那一丝元神之力？”席峰盯着傲立当场的季川，问道。 萧战点点头，沉声道：“席兄也察觉了？这小子仅宗师级前期，竟然触摸到元神门槛，不知是天生精神力强大还是功法缘故。 若是天生精神力强大，那元神境可期，这一难倒无数人的门槛，对他来说几乎不存在。” 席峰朝着萧战拱手笑道：“恭喜锦衣卫再出一位天才，未来又将多出一名元神境，以他的资质，返虚境也不是不可能啊。” 席峰和萧战旁若无人的聊着天，然而三位皇子在旁听的心惊胆颤，尤其是成王，脸色极为难看。 谁能想到，席峰对季川评价如此之高，连返虚境都有可能，要知道在大秦皇室，那可是老祖宗这一级别的啊。 如今，他得罪了未来很可能晋升返虚境的大能，其心情可想而知。 “不一定，不一定……”成王心里念叨，可是，越是念叨心里越是慌张不安。 而齐王面带笑容，幸亏刚才没有给季川脸色看，反而帮他解围，否则得罪未来潜力股可不值当。 萧战看了一眼季川，还礼道：“席兄言之过早，这小子才初入宗师境，言及返虚境还太早了，我们拭目以待吧。” 席峰不置可否笑了笑，没有成长起来的天才确实不算天才，他还有很长一段路程要走。 第二百七十九章 胜! 季川在低阶武者眼中，宛如附体吞天噬地，震慑全场。 那绯红刀锋，落在季川面前几名正准备挤上风云擂的散修武者，瞳孔骤缩，望着脚下尸体，抬起的脚顿住，脸色苍白。 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呛！” 入鞘声，让季川面前几人心头一紧，脸色更白了，惨白如纸，还以为杀一个不够，连带着他们几人都杀了。 面对犹如的季川，这些散修武者如同待宰羔羊，那吞天噬地的磅礴气势，让他们提不起一丝对抗的勇气。 “尔等退回去，自有锦衣卫为你等安排，再有破坏规矩者，有如此人。”季川淡漠的眼神，在广场上四处游曳，指着横躺在地上，尚有余温的尸体，冷冷说道。 与季川对视一眼，又不屑，又仇恨，更多的是恐惧…一一落入季川眼中。 “是，季大人！”众人如蒙大赦，连忙躬身一礼，生怕季川反悔，这里可没有人会为他们主持公道。 他们就如无根之萍，四处漂浮，参加这凶险无比的风云擂，实属无奈。 哪怕允许宗门弟子参加，那些门派弟子恐怕也是不屑一顾，奖励虽然丰厚，可是小命更加重要。 风云擂才刚开始，就已经开始死人，擂台下如此多散修武者，还不知道有几人能够活下来。 随后，季川退了下去，将路让出来。 此时，却无人敢一拥而上，全都在锦衣卫缇绮安排下井然有序登上风云擂。 “嘿嘿，没想到这么好的运起被我遇上了。”一名留着一撮胡须的中年男子，嘿嘿一笑，走上擂台，望着眼前的散修武者气喘吁吁，暗叹自己运起不错。 牧九在旁，忽然提醒道：“风云擂上，生死不论，若有不支，可以提前认输，千万不要逞强，妄自丢了性命。” 上一轮那名精悍武者，深吸一口气，平复体内震荡的真气，沉声道：“开始吧！” 哪里还需要他提醒，留着胡子的中年男子从背后抽出一柄开山刀，朝着精悍武者竖劈而下，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劲风朝着精悍武者呼啸而来，精悍武者眸光一凝，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左掌猛然拍在自己胸口处。 “噗！” 精悍武者本来气血震荡，一掌拍下，猛然吐出一口鲜血，脸色一白，气息迅速虚弱下去。 “嗯？自残？不是疯了吧？”留着胡子的中年男子眼中露出一抹疑惑之色，不过却也没有去管。 一刀临世！ 若是被这一刀劈中，相信眼前这位外强中干的武者根本接不下来，想到这里，不由露出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呵呵，这人要倒霉了。”风云擂评审台上，萧战看着两人比斗，笑着道。 席峰在旁，颇为赞同点了点头。 至于剩下三位皇子，根本不知道萧战笑什么，还有谁倒霉，一头雾水，却又不敢多问，只好全神贯注盯着场上。 “嗯？这是秘法？” 精悍武者身上气息渐渐变强，速度比一开始衰弱更快，这一点，瞒不过季川的灵觉感知，遂喃喃低语道。 秘法，并非武技。但在江湖上，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比之武技更加霸道，当然致命性缺陷是对自身伤害太大，实则是自残招式。 通过自残，激发自身潜能，换取短暂的实力提升，一般人都不会干这种饮鸩止渴的事情。 以季川之见，区区风云擂，实在不值得利用秘法换取一轮胜利，哪怕胜了，也仅仅撑过两轮，接下来绝无再战之力。 而且，秘法完全就是自毁城墙之举。 不过，季川可不是老好人，自然不会提醒，没看到牧九都视若无睹，冷眼旁观吗？ 说时迟那时快，那名精悍武者气息微弱到极点，然后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似的，气息猛然反弹。 “轰……” 后天境…后天巅峰…先天前期…先天中期…先天后期…… 好似永无止境，精悍武者气息一路攀升，直至先天巅峰才堪堪停下，这等境界已然超出他本身先天中期的实力。 可见，这门秘法功效着实不可小觑。 留着胡子中年男子见状，瞳孔骤缩，眼中充满惊骇之色，没想到此人竟能在瞬息之间，将实力提升数个境界。 “我认……” 就在这一刹那，中年男子立刻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可是招式用老，想要再退已经不可能，无奈之下，赶忙准备认输。 然而，却已经迟了…… 精悍武者以极为诡异刁钻角度，一剑刺出，身形转瞬即逝，再次见到，郝然站在中年男子身后。 “呃，好快！”中间男子怒睁双眼，喉咙处一道细微伤口，鲜血潺潺流出，似怎么止也止不住。 顷刻间，精悍武者穿过中年男子身体，一剑撕裂他的喉咙。 “嘭！” 中年男子带着悔恨，不甘，不解，轰然倒地，扬起一地灰尘。 全场寂然！ 所有人都怔怔看着场上那名好似被一阵风就能吹到的精悍武者，此刻，无人敢轻视他。 一战扬名，一战证明了自己。 哪怕此时他虚弱不堪，这一次，却没有人敢小看，阴沟翻船并非不存在，刚才那一幕就是证明。 “咳咳……”精悍武者猛地咳嗽几声，倾洒一地鲜血，他的脸色更白了。 牧九没有急着宣布，他在给这位精悍武者留些时间调理伤势，作为主持人，这一点权力他还是有的。 “下一轮，在下就不参加了，退出！”精悍武者此刻没有逞强，撑过两轮，还是依靠秘法，若是继续下去，凶多吉少。 他不是傻子，自然不会愣头青一般，逞能继续比试，白白丢了性命。 其他几座擂台相继结束，已经在进行下一轮了。 牧九点点头，道：“前去登记吧！” 风云擂之前不登记武者，唯有撑过一轮，还能活着留下来，才会被登记在册，同时记载赢得轮次。 到时，凭借胜利轮次筛选，以实力为尊，综合考虑留下一部分人。 中途若是有表现优异，说不定会被哪位评审看重，亦可加入朝廷，哪怕失败亦无妨。 虽败犹荣！ 毕竟，被评审看重，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必须拥有独有的特长，否则还不如选择实力强大的散修武者。 第二百八十章 诡异的黑衣女子 先天境中期都只支撑过两轮，还是在使用秘法的情况下，可见这一次风云擂竞争激烈程度。 在场散修先天境居多，后天境哪怕参加，朝廷也不会录用，再然后就是宗师境武者，至于元神境少之又少，却也不是没有。 只不过，元神境刚一上台，就被请了下去，他们连比试都不需要，修炼资源朝廷一力承担。 元神境，如同客卿一般存在，不需通过厮杀。 元神境大能在大陆上已属巅峰人物，能加入朝廷，甘做朝廷走狗少之又少，大多进窥返虚无望，才选择朝廷养老。 尽管如此，朝廷依然将他当做宝贝，能多一个元神战力，总归比成为敌人好的多。 风云擂比试如火如荼举行，经过刚才一番震慑，也无人敢惹事，于是季川百无聊奈之下，盘膝而坐修炼起来。 其余锦衣卫眼见于此，颇为无语围在季川身边，同时加强周边巡视。 其实，季川完全能够应付，并不怕被偷袭，以他的灵觉，只要不是进入深度修炼，都不会有问题。 既然这些缇绮有心，季川也没有多说什么，自顾自修炼起来。 武者之间比试，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而且以这些返虚元神前辈看来，先天境和宗师境武者之间的打斗，与小孩嬉闹并没有区别。 毕竟，两者判若云泥！ 不知过了多久，季川悠悠转醒，从修炼中苏醒过来，风云擂台上依旧在激烈的比斗。 个别擂台上，甚至打出真火，造成一副不死不休的局面。 季川问道：“过了多长时间了？” 当即，一名锦衣卫缇绮从旁边上前一步，躬身道：“回大人，距离您修炼过了数个时辰，不过进展缓慢，这一次风云擂估计需要数天时间才能完成。” 季川闻言，沉吟道：“这样吗？” “咦？” 这时，距离季川较远一座擂台上一名武者引起季川注意，即便离的老远，以季川灵觉感知，打斗细节一目了然。 那是一名身着黑衣劲装女子，手段凌厉，仅仅宗师前期，竟然将一名宗师后期散修打的节节败退。 季川还发现，若非女子刻意隐瞒，她的对手早已落败，哪里还撑得了这么长时间。 季川摸了摸下巴，后风云擂台后面朝着这座擂台赶去，不一会儿，季川站在台下望着这两名宗师比。 “你过来一下！”季川沉吟片刻，随即挥了挥手，唤来附近一名六扇门捕快。 那名捕快诚惶诚恐小跑过来，连忙躬身恭谨道：“季千户唤小的何事？” 说着，还小心瞧了一眼季川，这可是一位狠人，说杀人就杀人，绝不拖泥带水。 锦衣卫还好，毕竟自家人，可六扇门捕快多少有些发怵，面对季川没来由的恐惧。 “呵呵，这位女子撑过几轮了？”季川呵呵一笑，没想到他已经凶名在外，当即和善道。 可惜，季川这幅模样，反而让捕快更加害怕了。 当季川问出话，捕快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毫不犹豫道：“回禀大人，这名女子实力着实惊人，现在已经是第九轮了，之前八轮对手，轻而易举毫无悬念被击败。” “哦？”季川一惊，诧异道：“你没看错？竟然撑过八轮，这第九轮对她来说根本没有难度。” 不止季川关注这女子，台上席峰以及萧战两人也都聚精会神盯着这名女子，而这名女子好似知道有人观察她，并不着急击败面前对手，采取游击战，让对手疲于奔命，自身实力不露分毫，让人看不出路数。 “席兄，可有发现？”萧战微皱眉头，朝着席峰问道。 席峰微微眯起双眸，道：“平平无奇，毫无出彩之处，却又每每出奇制胜，一招制敌，席某还未看出什么路数。” 萧战道：“看来，她一直没有展露真正实力。区区宗师境前期修为，不显山不露水撑过八轮，确实精彩绝艳。” 席峰淡淡道：“继续看下去，她要想一直胜下去，总会使出全力，大不了派个人上去试探一番就是。” 席峰这番话说的理所当然，至于公平，那只是弱者的托词。 公平？ 朝廷的话，就是公平！ 朝廷的意志，就是公平！ 萧战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点点头道：“席兄所言极是，我倒要看看这人是什么来路，哪怕是我，当年宗师境时也不过如此。” 这一刻，这名女子成为朝廷重点关注对象。 而她依然我行我素，一言不发，不断利用超凡身法游走，和对手打着游击战，可以看出她的对手早已力竭，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呼哧…呼哧…”她的对手气喘吁吁，弯着腰喘道：“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 “嗨！”台下顿时响起一阵叹气声，之前八人就是这么败的，这一次又是这样，实在让人不能接受。 一群大男人被一女子压得抬不起头，说出去，实在丢人。 季川一瞬不瞬盯着这名女子，眉头微微皱起，别看她没有露出跟脚，不过在季川从修炼中苏醒那一瞬间，他可是看出了一些东西，却不能断定，还需要观察。 季川双眸微微眯起，一般人试不出她的身手，若是一直这样打游击战，实在很难看出什么路数，确定心中猜测。 沉吟片刻，忽然，季川冷笑一声，转身离开，消失在原地。 “师兄，你以散修的身份上台，去试一试那名女子，务必让那名女子拼尽全力。”季川走到后方，来到穆绝身边，低声道。 这段时间，季川从锦衣卫兑换不少提升修为丹药，全部都砸在穆绝身上，加之穆绝资质本就不差，修为可以说一日千里，于前几日成功突破宗师境。 紫血大法这一门破碎级功法，和穆绝契合度极高，修炼起来毫无瓶颈可言，修炼速度恐怕都能与他媲美。 毕竟，紫血大法比之道心种魔大法，并不差多少，只不过，种魔大法对不死印法和幻魔身法加成效果极佳，这才使得季川实力呈几何倍数增强。 “好！”穆绝没问缘由，只说了一个字，单手提刀，一步一步朝着那座擂台走去，从未考虑是否能战胜这名女子。 因为，他不能败，也不会败，他不允许自己失败。 第二百八十一章 我在等! 鉴于黑衣劲装女子的诡异，一时间，这座擂台如禁区一般，竟无一人敢上去迎战。 元神不出，宗师境屹立于此次风云擂巅峰。 连宗师境后期，都不是黑衣女子对手，连战九人，没有露出丝毫疲态。 谁知道她还有没有再战之力，哪怕去其他擂台，也不愿上去一轮游。 正因为如此，出现这一幕诡异的现象，黑衣劲装女子傲立擂台之上，眼神淡漠，这是对擂台散修武者无视。 “呵呵，这下可不好收场！”萧战淡然一笑，望着擂台上黑衣女子，露出沉思之色。 这时，萧战身后一人，正是镇抚使陈巍，上前一步，拱手一礼道：“萧副指挥使，要不要安排人上去。” 席峰笑了笑，这件事主要还是锦衣卫主持，不需要他操心，这等烦心事交给萧战去烦好了。 萧战沉吟片刻，道：“你有好的人选吗？这名女子可不好相与，直到现在实力也只露出冰山一角，你可有把握！” 不得不考虑更多，万一锦衣卫派人上去，无功而返，那可就尴尬了。 届时，这座擂台就真成禁区了。 “嗒、嗒、嗒……” 正当陈巍权衡之时，清脆的脚步声响起，一人提刀朝着黑衣劲装女子擂台上走去。 “嚯，终于有人上去了，不然这座擂台还真是被一女子霸占着……” “不知道这人实力怎么样？” “看过之前比试，应该对自己实力有些自信，不然也不会贸贸然上去，自讨没趣。” …… 穆绝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他走的很慢，却牵动所有人的心。 “咦？怎会是此人？”陈巍轻咦一声，诧异道。 萧战等几人闻言，纷纷看向陈巍，问道：“你认识此人？” 几人都目露探寻之色。 陈巍呵呵一笑，道：“呵呵，此人名叫穆绝，是季千户属下，没想到此时会上台，想必受到了季千户的吩咐。” 季川几名手下，陈巍都见过，却并未关注。 毕竟，比起季川，这几人还差了一点，不值得他下功夫，而且他也不好夺季川手下。 顿时，萧战和席峰对视一眼，都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 成王脸色难看，低声道：“别上去丢人就好，哼！” 成王声音虽然小，但在场几人都是返虚元神大能，哪里能瞒过他们的耳朵。 只不过，不愿去理会成王罢了。 成王不过是被陛下宠坏的孩子罢了，不值得计较。 萧战眸光微凝，看着穆绝步伐稳健走上擂台，丝毫不露情绪，笑着道：“此子心志坚定，不知实力如何，好像才突破宗师境，竟然上擂台，看来季千户对自己手下信心十足啊。” 说实话，以萧战返虚境眼光，都看不出台上两人实力谁强谁弱。 席峰淡淡道：“萧兄，我等不妨先看看。” 此时，擂台之上！ 万众瞩目之下，穆绝不慌不忙，脸上如万载寒冰，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黑衣女子眉头一挑，她本来对擂台下散修武者不屑一顾，越级挑战对她来说如吃饭喝水般简单。 却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上台，看起来平平无奇，还是个残疾人。 不是瞧不起穆绝，而是此人并没有出奇之处，实力也不似很强，最终只有败亡一途。 不是黑衣女子自傲，她也确实有这个资本，以宗师境独战九轮而不败，在场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关键在于，这是一名女子，更加难能可贵。 黑衣女子抬首扬眉道：“你下去吧，你不是我对手。” “哼，有什么了不起，竟然这么猖狂。”黑衣女子一番话，立刻引起台下反弹，当即有人愤愤不平道。 然而，却有人摇了摇头，满脸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因为这黑衣女子说的是事实，他并没有猖狂，是在阐述铁一般的事实。 他有这个资格说这句话！ 穆绝看也没看黑衣女子一眼，抱着漆黑如墨的刀，低垂眼睑，神情冷漠如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一幕，让黑衣女子一拳打到空处，郁闷至极，她毕竟也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女，哪里能够拿下老妖怪那般城府深。 当即，黑衣女子一蹙眉，道：“你怎么不说话，难道非要我将你打败，丢尽颜面吗？” 这番话，自黑衣女子胜过五轮之后，每一轮都会重复这样一句，试图劝退对手。 熟不知，既然敢上台，那就抱着必胜的决心，岂会因为几句话就退下去。 那样，还是心性坚定的武者吗？ 然而，穆绝依旧沉默不语，冷然以对，不闻、不见、不动，不起一丝波澜。 黑衣女子行走江湖以来，还从未遇到这种怪人，娇斥道：“你这人怎么不说话？” 终于，穆绝沙哑的声音响彻，道：“我在等！” 黑衣女子仿佛遇见新大陆，此人总算开口说话了，不由好奇道：“等？等什么？” 穆绝冷然道：“等你说完，好杀你！” 黑衣女子大吃一惊，暂且不论实力强弱，单单一个擂台赛而已，竟然上升到杀人地步， 她之前胜过九轮，却从未杀过一人。 这下，轮到黑衣女子惊诧，问道：“你要杀我？” “不错！”穆绝冷道。 黑衣女子倒不是害怕，只是好奇，道：“你为何要杀我？” “与你无关！”穆绝一如既往冷道。 黑衣女子气急，要杀她，还说与她无关，这不是强词夺理吗？ “哼，牙尖嘴利，看你有什么实力，敢说出这么狂妄的话。”黑衣女子脸现愠怒之色，真气倏然在掌间凝聚，她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之人。 牧九注意力早就落在穆绝这座擂台之上，饶有兴趣看着这一幕。 目光落在穆绝身上，颇为玩味，此人要不是实力出众，就是一个愣头青。 不过从他状态来看，却又不像，让他颇为期待两人之间的较量。 穆绝的刀在手上，他的刀一直在手上，从未放下过，漆黑的刀，苍白的手。 或许，有一日，他死了，他的刀才会放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刹那凝固，气氛突然变得极为紧张。 杀意在穆绝身上升腾而起，极为浓郁！ 第二百八十二章 果然! 牧九眼睛微微眯起，这一刻，他从这个平平无奇少年身上，看到了锋芒，还有滔天杀意。 刚才之言，并非开玩笑。 想到这里，牧九严阵以待，黑衣女子可是好苗子，他可不能真让这少年给杀了，或者相反亦是如此，都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黑衣女子秀眉皱起，一双眸子死死盯着那柄刀，她从那柄刀上感觉到了威胁，致命的威胁。 自上擂台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感觉到一丝威胁，而这丝威胁是一名修为仅仅宗师境前期武者带来的，让她极为惊讶。 倏然间，黑衣女子先发制人，不似刚才，一直利用身法游走战斗，不露跟脚。 可是现在，他明白，这种方法对眼前之人不管用。 “轰！” 黑衣女子终于首次在风云擂上展露自己的实力，一拳轰出，顿时虚空一阵震颤。 “轰，轰，轰……” 一道道音爆声不绝于耳，这一拳怕是有数万斤巨力，一力破万法便是如此。 任凭你再强，我自一拳破之！ 风云擂下，所有人突然听见滚滚雷音，似整个空间被震碎。 这一刻，他们眼神之中，一点点浮现出不可置信之色。 “好强，这一拳打在身上，足以将人震碎，怎么会这么强，那为何刚才一直游走，让对手疲于奔命，才堪堪获胜？” 有人望着气势恢宏，磅礴无匹的一拳，惊骇莫名道。 “呵呵，季千户这名手下不错，黑衣女子迫不得已出手了，可惜还是没有逼出真正底牌，我倒要看看此人是谁。” 萧战淡然一笑，望着黑衣女子说道。 席峰道：“萧兄不要着急，季千户这名手下可还没有动手，我从那炳刀看到了杀戮，此人天生杀星，不知道季千户能不能掌控。” 说到最后，席峰凝重起来，穆绝给人的感觉便是如此。 穆绝看着这一拳，脸上神情好似千百年没有变化。 拔刀！ 穆绝的刀好似很慢，拳还未至，拳势已临近。 “锵！！！” 一道高亢凄厉的声音，长刀出鞘，划破空间破空声，刀光呼啸而来。 漆黑如墨的死亡之刀，纯净琉璃的秀拳，瞬息之间，拳刀之间距离渐渐近了，两人之间距离也渐渐近了。 刀已出鞘，必然见血，穆绝运转紫血大法，顿时，全身掀起滔天血浪，整个人都被血雾包裹。 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距离擂台比较近的低阶散修武者，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哪怕是牧九，都是脸色微微一变，实在是这等血浪太过骇人。 “此子，到底上过多少人啊！”牧九紧皱眉头，喃喃低语。 轰！ 血色刀刃毫无阻碍的劈开拳势，紧接着，继续朝着黑衣女子呼啸而去。 刀上浓郁血腥之气，似乎对刀气加强效果，使得穆绝的刀更具威胁。 比起先天境之时，此时穆绝的刀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黑衣女子脸色大变，嗅着这股让人作呕的血腥味，连忙挥动拳头，与血刀猛地撞在一起。 那看似脆弱不堪的秀拳，宛如黄金浇筑一般，与刀正面相接，竟无丝毫伤痕。 “噔噔噔……” 黑衣女子和穆绝同时朝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停下来，嘴角都溢出丝丝鲜血。 穆绝嘴角那抹紫红色鲜血，格外妖异，格外骇人。 季川在台下，看着这一幕，喃喃道：“紫血？看来师兄已然登堂入室，紫血大法的真正可怕之处才刚刚开始。” 紫血大法可以转化一个人本身体质、气质，从而和自身武学完美融合。 也就是说，无论何种功法，在穆绝手上都能发挥到极致。 这等天方夜谭之事，若非亲身体验，无人会相信世上竟有此等惊世骇俗的功法。 一刀过后，穆绝并没有停手，一抹刀光乍现。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血色刀光再度出现，仿佛将这片天地斩断。 黑衣女子感受着体内血液的震荡，凝重看着这一刀，下意识退了一步。 忽然，她又觉得有些不对，上前一步，一拳朝着血色刀光轰出。 “轰、轰、轰……” 穆绝一刀接着一刀，好似永远不知疲惫，每一刀都惊艳无比，几乎压着黑衣女子打，让她毫无还手之力。 穆绝完全一副不死不休的态度，刀光不止，刀势不休。 穆绝朝着黑衣女子不断迫近，速度并不快，仿佛闲庭信步，没踏出一步，刀势便强上一分，每一刀都以种种诡异绝伦的角度和如光似电的速度。 “噗！” 黑衣女子终于坚持不住，被穆绝一直压着打，气血震荡，猛地吐出一口血。 她再不似之前飘逸自然，一身黑衣被刀气撕裂，露出白皙的肌肤，可惜遇到的是穆绝，毫不怜香惜玉。 此时，这名黑衣女子狼狈不堪，不得不运起身法四处逃窜。 此刻，她才真正发现，无物不破的拳头，这一刻竟然破不开这柄刀。 这个发现，让她一阵挫败。 一直顺风顺水，让她不知不觉间起了自负之心，面对散修武者一向不屑一顾，多是起了戏弄之心，否则又怎会一直以身法游走，不一开始就使出全力呢？ 尽管如此，黑衣女子并没有露出任何沮丧之心，借助刀势朝后退了一段距离。 黑衣女子眸光一阵坚定，紧紧盯着那柄血色的刀。 “呼！” 黑衣女子长舒一口气，平息体内震荡的气血，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右拳猛然攥紧，一抹金黄色薄膜覆盖拳头，还在缓缓蔓延，直至延伸到整个臂膀。 之后，这层金黄色薄膜难以为继，停止了下来。 下一刻！ 所有人都看到黑衣女子右臂被一层不知名金黄色薄膜包裹，在炎炎烈日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果然！” 季川瞳孔一缩，又是这种诡异的功法，又是这种诡异的金黄色薄膜。 他记忆犹新，神剑山庄外，天宫贪狼星君功法不就是如此吗？ 难怪之前那一闪即逝的光芒，他隐隐感觉熟悉，这才让穆绝前去试探一番。 这一发现，让季川心头微微凛然，这说明天宫重出江湖，而且已经渗透到京城。 这名女子参加风云擂，目的究竟是什么，就值得商榷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绝技:冰冻时刻 “哦？那是什么？”萧战皱起眉头，眯着眼睛，望着那抹金黄色薄膜，微微疑惑道。 以他返虚境修为，虽说刚刚晋升不久，但江湖上大多数功法他也都了解，锦衣卫武库中蓝本不少。 因此，连他都不知道的功法，极为罕见。 然而，当他转过头，正准备询问席峰之时，却发现他脸色凝重，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擂台上黑衣女子。 萧战见状，顿时期待道：“怎么？席兄知道这是什么功法？” 谁料，席峰摇摇头道：“萧兄抬举在下了，席某并不认识，不过我曾见过一人施展过这等功法。” 萧战问道：“不知是谁？” 席峰拧着眉头，缓缓道：“天宫贪狼星君，他的绝技便是这门功法。比起这名黑衣女子可要高明太多，他能够将金色薄膜覆盖全身，甚至能将战力提升数倍，乃至数十倍，真正能做到一力破万法。” 萧战瞳孔猛然一缩，目光陡然转向擂台上女子，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神色，喃喃道：“竟然是天宫弟子，难怪实力这么强，连战数轮，却不见丝毫疲惫之色。 若非季千户手下，我等还真瞧不出她的底细，藏得挺深啊。” 天宫，他又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天宫，一个游离于江湖之外的组织，几乎不涉足江湖。 他曾从锦衣卫卷宗中知道这一个组织，了解之后，才发现其恐怖之处。 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究竟有多庞大，究竟有多少弟子，乃至驻地在哪里都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门派。 其中，天宫七神将让他记忆深刻，分别是贪狼星君、巨门星君、禄存星君、文曲星君、廉贞星君、武曲星君、破军星君。 他们每一个人都身怀绝技，本身实力极为强劲，加之没人一项绝技，同阶之中，很难寻到对手。 侧面说，同阶无敌！ 天宫七神将，真正可以说同阶无敌。 据传闻，天宫七神将之下，还有二十八星宿等强者，比之七神将稍弱，但整体实力依旧让人不可小觑。 现在席峰告诉他擂台上黑衣女子施展功法是贪狼星君绝技，怎能不让他惊讶。 这么说，天宫涉足江湖，并且参加风云擂。 以天宫能量，什么修炼资源弄不到，那么这名黑衣女子参加风云擂怀揣着什么样的目的。 萧战皱着眉头，因为席峰一句话，久久没有回过神。 席峰望着擂台，没有打扰萧战思索，天宫重出江湖，对朝廷来说，是好是坏尚未可知。 对朝廷怀揣敌意还是友善的态度，萧战必须搞清楚，想到这里，立刻唤来一名心腹，凑在他的耳边低语道：“你将此事禀报指挥使大人，让他定夺。” 萧战望着手下快速离开，微皱眉头，总有些不放心，他却不知柳骧早已知晓此事，只不过一直没有公开罢了。 萧战凝重道：“席兄曾与天宫打过交道，可知天宫行事风格如何？” 席峰喝了一口茶，眸光深远，追忆道：“我曾与苍总捕一直执行任务，就是打探天宫下落，可惜转战数年时间，得到消息寥寥无几，就连锦衣卫卷宗中多数记载都是当时得来。 期间，我等曾偶遇天宫七神将，说句不好听，我等单打独斗还真不一定是那些神将对手。 至今，我都还记得那足以操纵天气的磅礴真气，那绚烂无比的雪花，那足以冰冻天地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要不是苍总捕相救，恐怕就在那次，我就已经身死道消，哪里还能在这里与萧兄畅谈啊，哈哈！” 回忆起以前那些惊心动魄的经历，别有一番滋味，眼中尽是追忆之色。 萧战没有去管席峰的回忆，唯一注意到的是连席峰都不是那名神将对手，可想而知那人是多么强大。 就连他都不是席峰对手，这么一想，萧战眉头拧的更紧了。 一个神将就这么艰难，天宫可是有七位，还有那神秘莫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天宫之主天帝。 “不知是哪位星君？”萧战慎重问道。 沉浸在回忆中的席峰瞬间清醒过来，看了萧战一眼道：“禄存星君，天宫七神将排名第五，绝技冰冻时刻。 禄存星君一身寒冰真气，席某自愧不如，几年前，席某惜败，如今仍然没有任何信心能够胜过他。 当年，还有一雪前耻的念头，如今，早已熄灭了。” 倒不是席峰沮丧之心占据上风，而是这几年管理六扇门，早就筋疲力竭，修炼都被耽搁下来，至于较量之心早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萧战满脸不悦，沉声道：“席兄身为六扇门副总捕头，只不过败了一次，怎可灰心丧气。 再说那也是几年前的事情，如今，谁胜谁负还真不一定呢？” 席峰摇了摇头，道：“萧兄没有碰到过天宫神将，不知道他们身怀绝技，且每门绝技变态的可怕，对战力提升极为可怕。 而且不像秘法有副作用，那种绝技与武技一般无二，可以随意使用，可怖可畏。 我曾遇到过贪狼星君，禄存星君以及从未出过手的破军星君，哪怕在那里一站，都能感觉到他们顶天立地的威势。” 萧战没想到席峰对天宫七神将评价这么高，席峰此人是六扇门二号人物，除了宫中那些老怪物，他的实力绝对能排进前五。 除了六扇门苍总捕和六扇门柳指挥使，谁敢言胜过席峰，顶多平分秋色，实力相当。 “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天宫实力，隐隐压过朝廷一头啊。”萧战有些不敢相信，但从席峰口中说出来，又不得不相信。 “呵！”席峰冷笑一声，讽刺道：“朝廷？朝廷的根子已经烂了，真要相比，还真不一定胜过天宫。 依席某看来，江湖上能稳稳胜过天宫的门派，暂时还真找不到。 或许三大道门和佛门能与天宫掰掰手腕，毕竟少林和道门里闭死关老怪物不少。” 闻言，萧战脸色一变，连忙道：“席兄慎言，身为朝廷六扇门副总捕头，怎可说这等诛心之言。” 第二百八十四章 停手吧! 席峰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你我都知道这段时间为何众多门派散修聚集京城，还不是因为道门惊人号召力，而道门目的何在，想来萧兄不会不知道吧。 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秦皇陛下垂垂老矣，早已不适合待在那个位子上了，至于是谁登位，就看谁有本事了。” 正说着，席峰偏头看了一眼三位皇子，目光意味难明。 此时，三位皇子如同鹌鹑一般，低着头，望着地面，不敢有丝毫异议。 席峰说这些话，根本没有可以避开三位皇子，到了他这等实力，若不是不舍大秦，大可一走了之。 朝廷留不住他，也不敢留他。 因此，他根本不需要避讳。 武道到了一定地步，确实可以无视权势，无视这世间一切束缚。 萧战颓然坐在椅子上，喃喃道：“难道大秦真的要完了吗？” 雄才大略的秦皇，为何会变得昏聩无能，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秦皇一旦退位，依这几位皇子能成什么事？域外异族虎视眈眈，对中原之地觊觎之心不减。 大秦一旦出现大的变故，异族定然马踏中原，趁此时机劫掠中原，到时又是一片生灵涂炭。 萧战叹了一口气，道：“席兄，我等食君之禄，自然要忠君之事。” 席峰没有回应萧战，目光重新看向擂台，穆绝和那黑衣女子焦灼起来，自从黑衣女子将那半吊子‘一力破万法’使出来，穆绝一时间真拿她没办法。 尽管如此，穆绝还是稍占上风，若是一直如此下去，相信这名女子败是迟早的事情。 加上之前黑衣女子连战数轮，不可能一点没有消耗，又与修炼紫血大法的穆绝对战，却是不容易。 “嘭！” 黑衣女子被一刀压迫猛然落地，嘴角噙着鲜血，披头散发，再不复之前轻松惬意。 “哼！”黑衣女子闷哼一声，直觉得体内气血震荡，刀气在体内肆掠，要不是被天宫奇异功法镇压，她还能站着都是一件奇迹的事情。 “哼，你修炼是什么功法，怎会如此诡异？” 与穆绝交手到现在，她连穆绝功法特性都没摸清楚，内心极为憋闷，擦去嘴角鲜血，冷哼一声问道。 无论是何等级功法，一般都会有独特的特性。 然而，穆绝功法的特性，到底是什么？ 眼前这位独臂男子，每每挥刀都精确无比，从不会出错，无论角度多么刁钻，身体都不会任何阻碍。 一门武技，就算再熟练，总会有滞涩感，不可能契合度百分之百。 这样的武技，这样的武者，世上还不存在。 这是师父告诉她的，一直以来战斗经历，也都告诉她，她师父并没有说错。 今天这一幕，却打破了她的认知，眼前这人如同万年寒冰一般，似乎为刀而生。 穆绝不闻，不问，不语，回应她的是一柄刀，散发着孤寂血腥的刀。 黑衣女子憋屈无比，一拳迎上，虽然没有皮外伤，可是那无所不在的刀气，让她烦不胜烦。 一身黑衣劲装，被刀气划得破破烂烂，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她根本不是面前这名男子对手。 “噗！” 硬生生接下这一刀，黑衣女子猛地喷出一口血，脸色顿时煞白如纸，脸上划出数道刀痕，她却不闻不问，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死死盯着穆绝。 此刻，方才明白师父那句话，天下英雄辈出，哪怕天宫也不是无敌，面对任何人都不可掉以轻心。 可惜，她初生牛犊不怕虎，学会半吊子绝技，就觉得天下英雄不过如此。 穆绝的出现，让她清楚认识到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台上萧战和席峰两人看的津津有味，席峰忽然笑着道：“相比于那名黑衣女子，我倒是更加好奇季千户这名手下修炼何种功法，竟然连天宫弟子都不是其对手，呵呵！ 手下都有此等实力，那他本人实力到了何等地步，也是不容小觑。” “席大人有所不知，季川在宗师境内几乎寻不到对手，甚至连元神境都不一定讨的了好。”陈巍在旁，见席峰言及季川，忽然说道。 席峰诧异道：“哦？我倒是忘了季川是你手下，不知其实力如何，比之这独臂刀客又如何？” 管窥一豹，从他手下实力，就可以窥得其本人实力。 一直以来，京城都有季川传闻，他还从未见识过他的实力，不得不说，对季川实力还是挺好奇的。 陈巍回忆起那日在燕王府一幕，以及他暗中搜集到的信息，莫名道：“季千户突破宗师境不久，仅宗师境前期修为。 然下官都不敢言稳胜季千户，实在是季千户功法诡异莫测，让人防不胜防。” 席峰和萧战眼睛微微睁大，起了兴趣，忙问道：“诡异？具体什么地方诡异？” 陈巍也想搞清楚，正好两位返虚境大能在此，继续道：“幻觉！还有一种让人惊悚莫名的错觉，与之交战，连最基本的大小远近感官完全丧失，导致失去最起码的判断。” 席峰终于皱起眉头，陈巍说的不明不白，他一时间也无法想出什么功法会造成这种效果。 丧失感官！ 幻觉！ 错觉！ 这些东西出现在功法中，席峰总觉得有种莫名违和，却又极为期待这些东西融合在功法中，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效果。 这些违和感让他想起一个势力，天宫！ 不错，正是天宫！ 天宫七神将，哪一个神将绝技不是恐怖绝伦，又无比违和，可是依然威力无穷，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或许是上古功法也说不定？”席峰暗自揣测，而且他们早就怀疑天宫得自上古传承，不然不可能实力如此之强。 萧战看着擂台上，问道：“席兄，这名天宫弟子恐怕撑不住了，看季千户这名手下可是毫不留手，怎么？难道真让他杀了这黑衣女子？” 席峰沉吟道：“算了吧，没有必要拼个你死我活，天宫目的不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萧战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正准备唤来季川，让他的手下停手，别真将黑衣女子杀了。 “师兄，停手吧！”突然，就在这时，季川淡漠的声音响起，瞬间吸引了众多目光。 穆绝那柄漆黑的刀陡然凝固，距离黑衣女子额头仅仅寸许，若是季川慢一步，这名黑衣女子就要香消玉殒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杀! “师兄，停手吧！”季川背负双手，一声断喝，让那柄一往无前的利刃陡然凝固。 “呼！”刀锋呼啸而来，一阵劲风扫过。 擂台之上，萧战猛然站起来，正准备唤来季川，让他的手下停手，万万没料到穆绝手段如此狠辣，差点就让这名天宫弟子香消玉殒。 天宫弟子真要是死在风云擂上，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刚才那一刻心都悬起来，生怕穆绝一刀将人劈了。 幸亏被及时叫停，不由赞赏看了季川一眼。 “呼，还好没被杀，不然我等又有烦心事了。”萧战在这关键时刻不想惹到天宫这个神秘组织，也不想为自己找麻烦。 席峰一直盯着台上穆绝，淡淡道：“此人实力不错，手段狠辣，不知道季千户从哪里网罗而来，让席某甚为羡慕啊。” 席峰起了爱才之心，这等良才璞玉，多加雕琢，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萧战揶揄道：“哈哈，席兄准备从我锦衣卫挖人啊。” 两人关系不错，萧战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反而让气氛活跃起来。 席峰一反常态，正色道：“不知萧兄能否割爱，将此人交于我调教一番，未来必定能成为朝廷一柄尖刀，成就不可限量。” 萧战绽开的笑容迅速收敛，望着一脸认真的席峰，感慨道：“席兄并非说笑，此人的资质，真值得席兄如此上心？” 席峰点点头，道：“此子武技平平，却能一直压着天宫弟子，想必天赋异禀，席某不忍其就这样被埋没，那就太可惜了。” …… 与此同时，风云擂擂台上…… “吟~” 一阵尖锐的刀鸣声，如同一声高亢龙吟般，在擂台上响彻，经久不息。 刀刃几乎贴着黑衣女子停下来，季川声音慢一步，刚刚那一刻黑衣女子就已经身首异处，被一刀劈成两半了。 一缕发丝飘然落地，黑衣女子额间头发突然间断裂，黑衣女子脸色一白，冷汗顺着脸颊淌下。 一股浓郁血腥味扑鼻而来，让她一阵作呕。 万幸，这柄磨刀停了下来，让她捡回一条命。 直到此时，黑衣女子才知道，这个独臂刀客说要杀她，并非危言耸听，而是真正具备这样的实力。 若非刚才那一声断喝，她就已经死了。 正想着，穆绝冷冷看了她一眼，缓缓收了刀，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走下擂台，留下一道孤寂的背影，似乎不容于这天地间。 然而，台下众多散修武者望着形单影只的穆绝，纷纷露出崇敬的目光。 能打败这名连战九轮的黑衣女子，导致无人赶上这座擂台，哪怕如此，这位不知名独臂刀客用他的刀告诉所有人，这名黑衣女子并非无敌的存在，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赢了，该下去的是我！” 黑衣女子愣愣望着穆绝朝擂台下走去，忽然大声喊道。 她以为穆绝也是散修，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散修，上台不就是为了加入朝廷吗？ 如今，擂台赛胜了，反而走下去，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穆绝不闻、不问、不言，一步一步走下擂台，众人朝圣一般看着他走了下去。 牧九不清楚状况，一个闪身来到穆绝面前，道：“既然少侠胜了，难道不继续比试下去，岂不可惜。” 他哪里知道穆绝的目的是什么？ 穆绝眼见前路被拦住，淡淡看了一眼牧九，沙哑道：“弃……” 正准备说出‘弃权’两个字时，季川的声音传来，不过无人能够察觉，除了台上萧战以及席峰察觉到一丝异常。 季川嘴唇微动，无声道：“师兄继续参加下去，这等验证武道好机会不可错过，还能得到不菲奖励。” 穆绝前踏的脚步，陡然顿住，看了一眼牧九，冷冷道：“好，我继续参加。” 牧九一愣，不知道他转变为何如此之快，难道仅仅以为刚刚那一番话，内心却是不怎么相信。 黑衣女子深深看了穆绝一眼，仿佛要将他烙印在记忆深处，这是她行走江湖第一次失败。 第一次挫败的苦涩，她终于尝试到，还差点丢了小命，印象可谓深刻。 穆绝回到擂台中央，看也没看黑衣女子一眼，抱着刀微闭着眼睛，等待着下一个上台之人。 黑衣女子恼怒穆绝高傲的姿态，气急的走了下去，临了不忘瞪了穆绝一眼。 季川站在擂台之下，望着混入人群的黑衣女子，摸了摸下巴沉思起来。 原先准备派人跟踪这女子，想了想还是算了，天宫之人不可小觑，万一被发现，无疑自找麻烦。 他让穆绝试探黑衣女子之时，就考虑过让师兄在台上一直战斗下去，不仅能够磨炼一身武学，还能在紫血大法的影响下，融会贯通。 毕竟，紫血大法完全是一门强行改变人体质、气质的功法，为的便是将整个体质契合自身武学。 一柄刀，一个人。 穆绝就这样站在擂台上，备受瞩目。 哪怕萧战和席峰都饶有兴致将目光放在穆绝身上，都想看看他能不能如那天宫弟子般独占群雄。 穆绝虽然打败黑衣女子，但总有人不信邪上台试一试斤两。 这时，一名散修一跃上台，抱拳一礼道：“在下楮云虎，不知阁下高姓大名，特来讨教一番，请赐教。” 楮云虎很客气，毕竟刚才穆绝的实力有目共睹，他并没有信心战胜，好在抱着平常心，对于胜败得失心并没有那么重。 “穆绝！”穆绝淡淡道。 “好，穆兄请！”楮云虎喝了一声，像是为自己壮声威，说完，不给穆绝反应时间，立刻冲了过来，抢先出手，试图先发制人。 穆绝不予理会，在楮云虎距离他还有一刀距离之时…… “呛！” 刀，出鞘！ 一抹亮光从楮云虎眼前闪过，紧接着，那道锃亮的刀光似乎变成绯红之色。 渐渐地，楮云虎眼前一片黑暗，与此同时，喉咙处剧烈的疼痛，让他知道即将离开这个世界。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轰然倒地。 楮云虎到死都没想到，穆绝会杀他，因为刚才他并没有出言不逊，相反极为客气。 上台，他只是当成平常与人切磋，从未想过会命丧人手。 第二百八十六章 璞玉!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原本因为穆绝回到擂台，台下散修气氛高涨，这一幕，如一盆冷水淋下，让他们瞬间清醒过来。 这是一个恶魔！ 比起黑衣女子单纯将人击败不同，擂台上这位独臂男子真的会杀人，辣手无情，毫无怜悯之心。 望着倒在擂台上的楮云虎，所有散修武者心头一阵发冷，对穆绝畏惧到极点。 一时间，竟无一人上台！ 与黑衣女子那一幕何其相似，他们不想死，之前还敢上台一试，现在连试都不敢试。 穆绝所在擂台，元神境不允许上台，宗师境不是对手，还会受到生命威胁，俨然成为一处禁地。 牧九无奈，他甚至有些后悔叫住穆绝，直接让他下去多好，省了多少事情。 席峰见状，对萧战道：“不如让他下来吧，奖励按照最高规格，也不算破坏风云擂规则。” 萧战点头道：“席兄言之有理。” 随即，萧战唤来一人，低语几句，便让他前去告知牧九，让穆绝下擂台。 片刻功夫后，牧九突然对穆绝道：“此擂台无一人敢上台，说明这位少侠实力出众，自动成为这座擂台首名，奖励按照最高规格发放。” 接着，牧九接着道：“这位少侠你可以登记，等风云擂结束便可领取奖励资源，加入朝廷。” 穆绝抱着刀，冷冷看了一眼牧九，什么话都没说，缓缓转身走下擂台。 牧九被冷不丁盯着，多少有点不自在，好在将此人赶下擂台。 穆绝刚一下擂台，刚才那座擂台瞬间上来两人，如火如荼比试起来。 绕过穆绝这一道坎，后面擂台赛再也没有出现像穆绝以及黑衣女子这种变态，快速的进行着…… “师兄实力果然进步神速，紫血大法果然是一门神奇的功法。”一看穆绝走了下来，季川迎了上去，感慨说道。 虽然知道天魔策功法逆天，却从来都不知道具体情况，因为没有人修炼，就没有对比。 穆绝仅凭普普通通的刀技，就能将天宫弟子压得毫无还手之力，不得不说他将普通刀技发挥出地级甚至天级武技的威力。 紫血大法号称能改变一个人体质，让其适应武技需要，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威力，看来并非虚言。 这么一想，季川不禁露出一抹微笑，穆绝越强，他自然也就越强。 道心种魔不仅在于诡异的精神异力，最高明在于类似夺舍的方式，夺去他人精气神和生命本源，以此来打破自身肉体凡胎的极限，成就金刚不坏的魔躯和不死不灭的阳神。 两者是破碎虚空必备条件，令破碎虚空合理化！ 利用精神异力凝结出魔种，将魔种植入宿主体内，让魔种潜伏进对方心灵深处，通过种种异变磨炼锻造壮大自身精神意志。 待魔种蜕变成熟后，将携带生命本源的魔种一同摄回。 借此精华蜕变凝练自身元神肉身，打破凡人极限，成就魔躯阳神。 届时，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哪怕破碎虚空也不是不可能。 穆绝点点头，缓缓道：“自从修炼紫血大法，我之前修炼武学威力倍增，身体素质提升很快。 连全身血液都在想紫红色转变，按照功法内解释，路子并没有走错。” 季川笑着道：“哈哈，等师兄将紫血大法修炼到登峰造极之时，随意一招都是天地崩裂，每一招都宛若浑然天成般，威力不可小觑。” 就在这时，一名锦衣卫缇绮走了过来，朝季川躬身一礼，恭谨道：“季大人，萧大人让季大人领着穆少侠去见他。” 季川闻言，讶然道：“嗯？萧副指挥使让我带着穆绝去见他？” 缇绮点点头道：“正是！” 季川沉吟片刻，道：“好，我立刻过去。” 说完，与穆绝对视一眼，紧跟着缇绮后面，朝着擂台上走去，心里却在想着萧战找他什么事情。 关键还特地点出穆绝，由不得他不多想，难道为了刚才破坏擂台赛的事情？ 想来，萧战当不至于为此事责怪于他！ 季川摇了摇头，暗道：“想那么多干什么，马上不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季川和穆绝两人来到高台之上，一眼就看到萧战和席峰两人正在等着他们。 “见过萧副指挥使，席副总捕头。”季川拱手一礼道。 萧战爽朗一笑，道：“季千户无需客气，我还要好好感谢你一番，刚才若非你解围，岂不是让那天宫女娃子扰乱风云擂，徒惹人耻笑。” 季川一怔，没想到朝廷竟然知道黑衣女子是天宫之人，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毕竟，以朝廷的能量，以及萧战和席峰两人的实力，不可能看不出黑衣女子身份。 季川哪里知道，若非穆绝动手，逼得黑衣女子露出跟脚，否则就算萧、席二人也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季川拱手道：“大人不怪下官多此一举，徒惹事端就好。” “哈哈哈……”萧战笑道：“我岂是那般不讲道理之人。” 季川点点头，没再客套说话，说得多了就不是谦虚而是虚伪。 看时机差不多，萧战收敛笑容，正色道：“今日让你过来，却不是我，而是席副总捕头，他有话和你谈一谈，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说完，萧战看向席峰，剩下都交给他。 席峰看着季川道：“季千户少年英才，就连手下都如此出众，让席某一阵羡慕啊。” 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季川一怔，不知该怎么接话，不过他倒是听出，席峰目的不在他身上，而是穆绝。 “呃，不知大人何意？”季川拱手疑惑道。 忽然，季川眼前一道残影闪过，席峰原本坐着的地方空无一人，陡然脸色一变，连忙利用精神异力感知一番。 这才发现，席峰已经站在穆绝面前，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不错，此等良才美玉没有良师教导，实在暴殄天物，不知季千户可否割爱，将此人交给我教导一番。” 席峰放下手，还没有问穆绝，直接朝着季川淡淡道。 全然一副商讨的语气，并没有因为自身身居高位，就以权势压迫。 第二百八十七章 应下! 季川微微一愣，一下子怔在原地，没明白过来席峰是什么意思。 不过，季川思绪飞快，立刻反应过来，暗自沉吟道：“这是席峰看重穆绝的资质，起了爱才之心？” 除此之外，季川想不出来这句话还有什么其他言外之意。 念及至此，季川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低着头沉吟起来，思索其中利害关系。 席峰好整以暇，倒也没有催促，静静等待着答案。 虽然他身居高位，但也不习惯以权势压迫，全凭自己意愿，若是不愿意，他二话不说，再也不提此事。 刚才查了一番，穆绝资质天赋都不错，可以说远胜他人，这才起了爱才之心，厚着脸皮准备将他要过来。 否则，以六扇门与锦衣卫之间关系，并不算友好，他也不会挖人。 然而，季川思考的是，穆绝离开之后实力能不能得到十足的进步，要是能拜席峰为师，那是最好不过，不仅在未来将会多出诸多便利，实力方面有师父指导，定然能得到长足的进步。 因此，席峰提出来之后，季川思绪良久之后，顺水推舟道：“席大人说笑了，大人能看上师兄，是师兄的福分，哪里有什么割爱不割爱的，呵呵。” 季川笑了笑，并未反对，代替穆绝一口答应下来。 毕竟，穆绝不会违逆他的意思。 席峰才知道，原来穆绝是季川师兄，温和一笑道：“席某一时兴起，起了爱才之心，加之穆绝资质天赋都不错，这才准备将他带回六扇门好好教导一番。 席某并不会收他为徒，但他却是加入六扇门，日后为朝廷效力，希望季千户不会怪罪于我。 但席某会将穆绝调教好，未来说不定能与你争锋一二，季千户可要抓紧了，哈哈。” 季川闻言，立刻沉吟起来，不能收穆绝为徒，肯定不会倾囊相授，实在是有点可惜。 季川收拾心绪，抱拳一礼道：“师兄一介散修，能在大人举荐下入六扇门自是求之不得，哪里还会怪罪。” 席峰点点头，对季川的识趣颇为赞赏。 穆绝资质天赋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一来他没有收徒的想法，二来六扇门青黄不接，他打算物色实力出众散修培养一番。 如今，季川这位师兄正好，知根知底，能解他燃眉之急。 既然季川同意下来，随即，他转向穆绝说道：“穆绝，不知你意下如何？” 穆绝没有说话，脸色淡漠看了季川一眼。 季川点点头，这件事百利而无一害，何乐而不为。 穆绝见状，点头沙哑道：“好！” 他不会客套话，一个简简单单的字，表明了他的决心。 他认定的事情，一定不折不扣完成。 一如他认定季川，便一直跟在季川身边，成为一柄无坚不摧的刀，从无怨言。 若无季川点头，他根本不会甩席峰一眼，哪怕这是一位返虚境大能，依旧不能改变他极为坚定的内心。 “那下官就将我这位师兄交给席大人了，哈哈哈！”季川拱手笑道。 能得到返虚境指导，实在求之不得。 席峰面露笑容，显然这件事如愿以偿，他心情不错。 紧接着，几人都坐在高台之上，之前有了季川震慑，现场倒是安稳许多，倒也没有不长眼前来捣乱。 季川怔怔望着擂台，一时间怅然若失，穆绝一走，倒只剩下他一人，多少有些不习惯。 鬼影在锦衣卫诏狱中，柳媚儿在凤鸣院中，叶青冥在京城游历，加上穆绝即将前往六扇门，他到先成了孤家寡人。 季川深吸一口气，拉回思绪，能有一个极好归宿，未来聚集在一起，必定是一股不可轻视的能量。 这才是季川答应席峰真正原因。 就算穆绝加入六扇门又如何，未来，穆绝也只会听他一人的话，反而为他打入六扇门内部。 季川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恐怕连席峰都没想到吧。 他以为能够让穆绝回心转意，却不知他的手下又岂是区区言语能够打动。 哪怕他们有心，但他们有胆吗？ 道心种魔可不仅仅能够夺取他人精气神和生命本源，甚至能够在一念之间取人性命。 所以，季川从来不会担心叶青冥几人会有二心，大不了换一个人来修炼功法，浪费些时间罢了。 除此之外，他并没有任何损失。 如今，他孤身一身，了无牵挂，行事倒也更加方便，不至于牵绊。 天魔策还剩下天魔秘、子午天罡、天心莲环、魔相诀以及补天道，其中又以天魔秘最为重要，足以和道心种魔媲美，威力无穷。 他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寻找这五门魔道功法的传人，或许短时间就能寻到，或许数年时间也不一定寻到合适人选。 在这一方面，季川不急，宁缺毋滥。 季川宁愿花费更长时间来寻找合适人选，亦不愿意将就，天魔策十门功法哪一门不是逆天功法，足以作为任何宗门镇宗功法。 少林、峨眉、三道道门，最高也仅仅天级功法，连破碎的影子都没摸到。 然而，天魔策可是直指破碎，价值不可同日而语。 换句话说，天魔策现世，哪怕那些大门大派亦抵挡不住诱惑，忍不住争相抢夺。 擂台赛还在继续，一直持续到现在，并没有再出现像黑衣女子和穆绝在台上那种乌龙。 一切都很顺利进行，能撑过五轮，都已经是及其罕见，足以称得上天赋异禀、实力出众。 当然，同阶中，境界越高占便宜越大，可真实情况并非如此，能在擂台上坚持更多轮次，反而不是那些境界偏高的，都是那些境界低实力出众散修。 这些人大多都是年轻一辈，朝气蓬勃，若是给他们时间，必然又是江湖上一代俊杰。 “季千户以为散修武者实力如何？”见季川一直心思不在擂台上，萧战饶有兴致问道。 他还真想听听季川对散修武者的看法，都说这位季千户实力诡异莫测，他还真未亲眼见过，只怕言过其实。 这时，席峰一脸兴致的偏过头，看向季川，显然他对季川也是极为感兴趣。 第二百八十八章 黄建安 季川如梦惊醒，闻言，看了一眼十座擂台如火如荼的比斗，不由摇了摇头道：“手段不差，却失了狠辣之心，然实力平平，不值一提。” 季川淡淡的语气，让三位皇子陡然睁大眼睛，瞪着她，暗道，这小子真够猖狂，竟蔑视天下豪杰。 要知道，此时京城聚集了整个江湖散修武者，虽不全亦不远矣。 谁料，季川不知天高地厚，不将天下英雄豪杰放在眼里，实在太过猖狂。 三位皇子不论是不是与季川有仇，内心想法却如出一辙，不止他们除了少数几人，谁都认为季川自大到了极点。 萧战一愣，万万没想到季川这么直接，一时间不知道该这么接话，上不上下不下极为尴尬。 然而，旁边席峰凑了过来，笑着道：“都言季千户实力诡异莫测，却低调异常，今日一见，与传闻大相径庭啊。” 言外之意，季川刚才之言，委实有些猖狂。 不过，年少轻狂嘛，都很正常。 季川拱手一礼道：“下官如实道来而已，这些散修与正统修炼路子，相差甚远。 一身实力与正统门派弟子相比远远不如，而且孤身一人，畏首畏尾。 所以，下官才说实力平平，手段不够狠辣。否则，他们还能撑过几轮。” 如今，季川在京城中，暂时站住跟脚，张扬一些并非坏事，还能让他多些便利，何乐而不为。 至于猖狂的名声传出去，谁又会在意呢？ “哈哈，季千户不愧英雄少年，竟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不知天下人知道此事，该是什么表情。”萧战陡然发出一道爽朗的笑容，望着季川目光中精芒四射，他们锦衣卫又出了一位英才吗？ 他无比期待能看季川出手，忽然，萧战目光瞥向一旁的席峰，四目对视，都看出对方眼中的好奇，随即点点头。 萧战站起身，走到后面，朝着一名锦衣卫缇绮低语几声。 季川见状，精神异力猛然张开又立刻收回，一闪即逝。 席峰微微眯起的双眸猛然张开，露出一抹震惊之色，望了望四周，却无一丝一毫发现。 萧战刚刚说完，突然感觉一阵感知探过，瞳孔猛然一缩。 猛然直起身，魁梧的身材站在原地，四处张望，与席峰一样，毫无察觉。 实在刚才那道感知消失的太快，没人察觉到是季川动的手脚。 季川露出一抹无声的笑容，不过，随即脸色沉了下来，萧战竟然想通过散修来试探他，是有多无聊。 这就是季川想错了，对他来说是无聊，对萧战他们来说却极为有趣。 席峰和萧战凝重对视一眼，刚才那道探知不知是谁，一时间，心情不似刚才那般轻松，陡然变得沉重起来。 第一天风云擂差不多结束，牧九正准备宣布明日继续，不料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 “在下黄建安，听闻锦衣卫季千户实力出众，正巧风云擂结束，特来讨教一番，还望季千户莫要拒绝，请赐教！” 蓦然间，一道高亢的声音在整个擂台广场响彻，正准备离开明日再来的散修武者顿时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抬起的脚步又悄然放下。 这时，他们才发现这人早已参加过擂台赛，貌似撑过不少轮次。 “黄建安？”有人皱起眉头，这个名字好似在哪里听过，喃喃低语。 紧接着，此人恍然道：“黄建安，那不是位列宗师榜四十位的黄建安吗？难怪此人撑过十几轮。 嘶，没想到宗师榜上高手都不能免俗，竟然来参加风云擂，也是有眼不识泰山，竟没发现这么一条真龙。”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轰动起来，锦衣卫最近炙手可热的季千户，与宗师榜高手之间一战，看点十足啊。 原本兴趣缺缺，顿时精神奕奕。 萧战揶揄看了一眼季川，暗自笑了笑，随即收敛笑容对季川道：“此人出言不逊，季千户打算如何，是避战还是迎战，交由季川你自己了。” 季川微微眯起眼睛，从作为上站了起来，朝着擂台走去，留下一抹背影，丢下一句话道：“别人欺上门，自然迎战，定然不堕我锦衣卫威风。” 萧战眸光一凝，笑道：“季千户有信心是好事，不过对方毕竟是宗师榜上高手，还需小心一二。” “不必！”季川斩钉截铁道。 接着，一个跃身来到擂台上，淡淡看了一眼黄建安，不是蔑视胜似蔑视。 萧战一愣，与席峰面面相觑，以他们眼光自然看出季川不凡，但也没逆天到无视宗师榜高手的地步，真不知道他的倚仗在哪里。 拭目以待吧！ 萧战他们都是从宗师榜一步一步爬上来，知道宗师榜的可怕，皆是同阶无敌之辈。 若非如此，萧战怎会从通过考核的散修武者中挑选黄建安，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出季川底线到底在哪里。 “季千户有礼，建安特来讨教一番，还望不吝赐教。”黄建安一身雪白衣衫，彬彬有礼，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相比之下，季川一身绛红色飞鱼服，倒显得有些老土，相貌上也比不上黄建安。 季川懒得与一位被当枪使的人说话，没有理会黄建安说话，而是转过头看向牧九，道：“牧前辈，擂台上可分生死？” 牧九正准备将‘生死不论’脱口而出，萧战抢先道：“既然是切磋，加上你二人都是朝廷之人，点到为止就好。” 萧战只是试探季川实力，可不能让人伤了。 季川深深看了一眼萧战，点点头道：“点到为止也好，省的浪费时间。” 黄建安脾气好，但也有限度，被季川挤兑，泥人还有三分火呢？ 黄建安语气变淡，脸色冷了下来，道：“季千户如此目中无人，不知实力是否如此。” 季川一凝，道心种魔大法权力运转，精神异力前所未有活跃。 “呼！” 还未等黄建安准备好，一阵清风吹过，不知为何，哪怕艳阳高照，黄建安依旧感觉凉飕飕的，一股不详的预感在心底滋生。 于是，黄建安紧紧盯着眼见一动不动的季川，同时真气涌动，蓄势待发。 第二百八十九章 现在呢? “季千户这般目中无人，不知实力如何，千万别是银样镴枪头。”黄建安阴沉着脸，自位列宗师榜，走到哪里不是受人尊敬，恭维声不断。 却没想到，这位锦衣卫炙手可热的季千户，连锦衣卫副指挥使都让他出手试探，可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目中无人。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黄建安位列宗师榜，一直是江湖上年轻俊彦，英雄豪杰，关键还是一名散修，就显得更加难能可贵。 “呼！” 一阵凉风呼啸而出，不知为何，黄建安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季川，心里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却又看不出哪里不对，连忙凝聚丹田真气，运于掌心，一道凌厉的掌劲喷吐而出。 这时！ “吟~~” 一道刀吟声，陡然在黄建安背后响彻。 黄建安脸色大变，瞳孔情不自禁的收缩，正准备艰难偏过头…… 就在这时！ “现在呢？你是不是还认为季某目中无人，口出狂言。”一道淡淡的声音，在黄建安耳边响起。 此刻，季川微弓着身子，提一柄绣春刀，保持着向前俯冲姿态，刀尖抵在黄建安背上。 突兀！ 惊悚！ 黄建安脸庞麻木，抬起双眸看向前方，目光一滞，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何时出现在我身后的？” 黄建安忽然感觉到刺骨的寒意，冷入骨髓，他还一直盯着前方，可是连季川什么时候消失都不知道。 最主要，他确定季川一直都没有消失，他一直锁定着季川的气机，为的就是防止身法过人。 季川精神异力能够影响到黄建安，却影响不到擂台下那些散修武者。 原本嘈杂的场面骤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黄建安和季川两人，满脸茫然，一头雾水。 包括台上萧战以及席峰，都坐直身子，紧紧盯着季川动向。 刚才，季川身法虽诡异，却并没有逆天到宗师境都察觉不到的程度，可是黄建安的表现，可与他宗师境修为完全不符。 萧战看着台上一招就将黄建安制服的季川，朝着席峰道：“席兄以为如何，那黄建安名不符实，还是季千户有问题？” 他不相信黄建安敢于阳奉阴违，敢违逆他的命令。 那么问题应当出在季川身上，只不过道心种魔影响力有限，他们并没有受到感知错乱的影响，制造虚假气机并非针对他们。 因此，他们不了解状况再正常不过。 席峰眯着眼睛，微皱眉头道：“不清楚，难怪都说季千户实力诡秘莫测，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此言一出，萧战一惊，这句话几乎等于认可季川的实力。 “砰！” 季川在烈日下，一道刺目光芒从绣春刀刀尖射出，随后脚尖一点，提着刀朝后退了数丈距离。 黄建安转过身，脸色铁青，身为宗师境高手，而且位列宗师榜，竟然被一名刚突破宗师境一招制服。 说出去，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然而，事实便是如此，让人不得不信。 此时，黄建安不复之前风轻云淡，阴着脸道：“季千户实力过人，黄某佩服，不过拉开距离，却不伤黄某，是不是太小瞧人了。” 这般举动，无疑看不起他这个宗师榜高手，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 “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你可以立刻认输，滚。”季川口中淡淡吐出一道声音，随即台下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此人这么猖狂。 即便刚才一招制服黄建安，但众人只是觉得黄建安一时大意，毕竟季川除了使了一个身法，并没有出彩之处。 相反，他们还觉得是黄建安故意手下留情，让季川一两招，明面上还是要给锦衣卫点面子。 黄建安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侮辱，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冷声道：“季千户不过略胜一招，竟张狂至此，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季川摇了摇头，看来宗师榜上高手也不过如此，连情况都没弄清楚，还在死撑。 不过，他可不会惯着人，不允许杀人，断胳膊断腿可就怪不了他了。 “呵！”季川冷笑一声。 “吟~~” 下一刻，一道充满寒意的声音再度在黄建安耳边响起，让他汗毛倒竖，内心无比骇然，身上透着寒意。 “怎么可能？”黄建安如同傻了一般，面色变了又变，一股刺骨的寒意袭上心头，遍布全身。 季川冷漠站在黄建安身后，与之前如出一辙，他还是没能发现，究竟是怎么做到。 令他这么一位宗师境都毫无察觉，可怖可畏。 “嗤！” 这一次，季川可不会有任何手下留情想法，一刀从黄建安背后刺入，直接贯穿整个胸膛。 幸好，并没有伤及心脏。 “噗！” 全神贯注的黄建安被刀气震得真气一阵震荡，猛然吐出一口鲜血，丹田真气如同泄了气，浑身虚弱不堪，脸上因失血过多变得惨白如纸。 “现在呢？”同样一个问题，此时，季川再次问起，颇有一种讽刺的意味，然后淡淡道：“在我看来，所谓宗师榜高手不过尔尔，你亦如此。 宗师榜高手并非你沾沾自喜的资本，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渴望名利，宗师榜不一定网罗天下高手，须知世界很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黄建安被羞辱的脸色涨红，一时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吐出，模样凄惨无比，胸口一柄利刃还插着一柄利刃。 “嗤！” 季川冷笑不语，微微用力，将刀柄猛地抽出，带起一道血箭，倾洒在地面上。 黄建安因剧烈的疼痛，脸庞开始变得扭曲变形，肉体上疼痛不如精神上疼痛，之前还说季川口出狂言，却没想到连出手机会都没有，便已经败了。 一败涂地！ 几乎一面倒，这还是因为之前季川留手，不然他早就身受重伤，倒地不起。 一直以来，能位列宗师榜，一直是他自傲的资本。 今日，这点资本被季川踩在地上，一文不值。 这一刻，黄建安精神经受不住打击，几近崩溃。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牧九见状，脸色一变，立刻来到黄建安身边，连忙掏出一颗疗伤药塞进他的嘴里。 第二百九十章 不堪一击 黄建安胸口处流淌着鲜血，一点都没有止住的迹象。 见此，牧九脸色微变，伤势竟然这么重，不由得看了季川一眼。 这小子邪门的很，不仅诡异，下手狠辣。 伤势虽重，但还是难不倒牧九，一掌抵在黄建安后背，磅礴的真气调理着伤口以及体内一团糟的气血。 渐渐地，血终于止住了。 牧九呼出一口气，宗师榜高手能加入朝廷，是朝廷之大幸，可不能死在风云擂台上。 以免给散修留下不好印象，季川可是锦衣卫的人，如今，黄建安还未脱离生命危险，外人怎么看，会不会认为朝廷包庇自己人，不将散修当回事。 千万不要小看天下人以讹传讹的本事。 这一会时间，萧战、席峰以及陈巍等人纷纷落在擂台之上，微皱着眉头望着伤势颇重得黄建安，久久不语。 不是责怪季川下手太重，而是在思索季川怎么做到，让一名宗师境武者毫无还手之力，还是宗师榜的高手。 这么一想，萧战等人不由惊异看了一眼季川。 这是瑰宝啊，比起黄建安，他们肯定更加偏向自家人，以季川的实力，再过几年，还有几人能够制得住。 不论分到哪一州，都是能镇得住场面的人，锦衣卫或者说朝廷，现在就缺少季川这样的人。 看似其貌不扬，实力可谓逆天。 “季千户可是吓我等一跳，不要说黄建安了，就是我等都没察觉到异常之处。”萧战拍了拍季川肩膀，关于将黄建安打伤，毫无责怪之意，反而颇为赞赏。 至于黄建安区区一个散修，哪里能与正统锦衣卫相比。 席峰静静看着神态自若，毫无胜利之后的喜悦，眼睛微微眯起，说实话，他并没有察觉到季川有何诡异之处。 相反的是，他感觉黄建安倒是极为古怪，季川从上擂台之后平平无奇，毫无出彩之处。 恰恰是这样，他才更觉得奇怪。 好像两人串通好，季川三下两除二将黄建安击败，这种想法在席峰脑海中一闪即逝。 然而，下一刻，季川一刀刺入黄建安胸膛后，他立刻推翻之前的想法，为了一场比试，没有必要演到这种程度。 正因为如此，这件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一场比试，不仅没能让席峰重新认识季川，却让他更加迷惑。 至今为止，他都不知道季川用了什么功法，能骗过宗师境的黄建安，简直可怖可畏。 想到这里，席峰深吸一口气，对季川道：“季千户功法果然诡异，虽不知具体功效，但从毫无察觉接近黄建安，可见一斑。 这种神鬼莫测的功法，确实让人心生畏惧。” 季川微微凛然，这席峰心思深沉，以后倒要注意一番，莫要被看出破绽。 只不过，今日他算是全力出手，别看对付黄建安轻松无比，实则魔种精神异力损耗极为严重，有利用不死印法制造虚假气机，让黄建安根本不知道自己被迷惑。 此时，季川才明白，幻术类武技的可怕之处。 这个世界恐怕还没有出现过幻术类武学，所以一时间猜不出来，实属正常。 这个世界土著们只知修炼，提升境界，就连元神境衍生的元神之力都是随着境界提升而增长。 相比之下，元神之力就太弱了。 因此，季川的灵觉感知比起元神境可是一点不差，换句话说，他元神之力足以媲美元神境武者。 可想而知，季川虽境界低微，但实力绝对不容小视。 “席大人谬赞，下官恰逢其会罢了，而且此人实力平平，不堪一击。”季川谦虚一句，顺带着贬低一番黄建安，幸亏他昏迷不醒，不然又得被气的吐血。 席峰脸一僵，看着季川的目光颇为古怪，不禁为黄建安默哀一分钟。 哪里是黄建安实力平平，身为宗师榜高手，足以碾压在场几乎所有散修，是公认年青一代俊杰之辈。 实力平平？ 那这些连宗师榜边都摸不到的散修，岂不是无地自容。 萧战满脸无奈道：“季千户这句话在外可千万别说，虽然我锦衣卫不惧，但你不行麻烦的话，还是少说两句。 一旦这句话传出去，不知多少人会来挑战你，就算你不惧挑战，烦也能烦死你。” 季川点点头，敢来挑战他，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 关于功法的秘密，毕竟是个人隐私，萧战和席峰虽有好奇，但也没有多问，他们都是返虚境大能，还不至于逼问季川，脸面还是要的。 “好了，将黄建安好好养伤，等伤好加入朝廷，以最高规格给予奖励。”萧战自觉不好意思，决定补偿一下，正准备离开，随后转身对牧九说道。 牧九闻言，恭谨道：“是，萧大人放心，有朝廷疗伤圣药，不出一月时间，黄建安伤势就能养好。” 这等宗师榜高手加入朝廷，可不会成为炮灰，不论加入朝廷哪一方势力，都是部门中坚力量。 因此，三位皇子暗地里都打算，在黄建安养伤期间，多去看望一番，看能不能让其归心。 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总要一试。 第一天风云擂，在惊心动魄中度过，一众散修大呼过瘾。 不仅有黑衣女子独战群雄，女中豪杰，让一众男子连上台都不敢，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还有那名独臂刀客，让人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刀，亦可有锋芒，几乎压制黑衣女子喘不过气来，那种杀意犹如实质，看一眼都觉得难受，与之对敌很难不受影响。 至于接下来，黄建安与锦衣卫季千户之间的战斗，多少有点虎头蛇尾。 因为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明白怎么回事，不明白黄建安怎么连一招都没出，更加不明白黄建安怎么会受伤。 不是一合之敌？ 根本不是，黄建安在季千户眼中，宛如孩童，似乎不在一个次元。 一众散修武者在锦衣卫催促下，渐渐散开，等待第二天比试。 接下来几天时间，风云擂渐渐残酷起来，没有点到为止的约束，许多散修无故丧命。 无论是不是仇敌，没有人会手下留情。 第二百九十一章 风云擂结束! 风云擂历经数天时间，终于落下帷幕。 这次不仅朝廷招揽众多散修，就连三位皇子身后都站着许多实力出众散修，三位皇子一脸喜悦。 当然，这些人中修为最高也不过宗师境巅峰罢了。 至于少数极为元神境，早就被请到皇宫中面见秦皇，这些人可都会被聘为大秦客卿。 一旦晋升元神境，身份就将会截然不同，不论是散修还是宗门弟子，皆是如此。 以元神境武者地位，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尊敬，不论是到宗门还是世家成为一名客卿，都是一个不可小觑的战力，所以朝廷自然不会怠慢元神境武者。 要知道，元神境在江湖上已经算是顶尖战力，没有人敢无视以为元神境大能。 即便季川实力诡异莫测，加上道心种魔以及不死印法，都对元神境忌惮不已。 何况其他人呢？ “诸位，诸位……”牧九站在高台之上，可惜台下散修吵的热火朝天，陡然一股元神境气势升腾而起。 刹那间，台下一片寂静。 他们仅仅宗师境，在元神境气势下，脸色发白，沉重的压力压在他们身上，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 一时间，众人纷纷闭嘴，脸色微白的看着台上的牧九，眼中夹杂着丝丝忌惮。 元神境修为果然不是好相与，连一丝气势他们都无法抵抗。 牧九似乎很满意自己造成的影响，颇为得意点点头，随即眸光一凝看着台下道：“你等经过重重比试脱颖而出，老夫先在此祝贺各位，即将成为大秦一员。” 此言一出，台下紧张散修武者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披荆斩棘，终于走到这一步。 与此同时，这些人齐齐松了一口气，之前因为比试一直紧绷着一根弦，终于轻松下来。 牧九看着这一幕，捻了捻一撮白须，笑着道：“在场至少都是胜过五轮的武者，都是江湖上佼佼者，江湖豪杰。” 牧九一顿夸赞，说的底下散修武者发出一声声得意的笑声。 能得到朝廷元神境夸赞，以往作为散修，哪里受到过这种推崇，不禁有些飘飘然。 大多数如此，还是有少数人保持着理智。 “咳咳……”牧九咳嗽一声，将众人从幻想中拉了回来，说道：“既然大家都是朝廷中人了，我在这里要警告几句，你等不再是散修，不能万事随心，一切都要听从朝廷指令。 老朽知道你等曾经都是散修，自由惯了，但现在入了朝廷，万万不能像过去一样不遵朝廷法纪，违者严惩不贷。” 最后，牧九眼神一厉，扫视着众人，场下立刻噤若寒蝉。 “是，我等绝不违背朝廷法纪。”底下散修武者躬身一礼，恭谨道。 牧九点头道：“你等先编入六扇门衙门，听命六扇门命令，日后表现好，可以真正成为六扇门和锦衣卫一员。” “啊！原来只是编外人员啊，我还以为……” “呵呵，不会朝廷诓骗我等吧！” “嗤，虽然我也有些失望，但要说诓骗，你拿到的奖励难不成是假的？”这时，有人嗤笑一声，不屑看了刚才说话之人。 一言激起千层浪！ 诸多散修怨声四起，不满的情绪陡然爆发，渐渐有蔓延趋势。 牧九话音刚落，许多散修当即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毕竟他们自由惯了，现在仅仅是六扇门编外人员，披荆斩棘走到这里，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心里立刻不平衡起来。 牧九眼睛微微眯起，这一幕，他早就想到了，散修的排斥心理再正常不过。 “呵！”牧九暗自冷笑一声，散修忠诚度本来就不够，怎么可能一来就进入重要部门，而且招揽这些散修目的本就不在于此。 他们只不过是对付江湖宗门世家势力的工具，等这次还能保留下来，才是朝廷需要的真正精锐。 不要怪朝廷狠辣，若非如此，又怎么可能统治这片大陆数千年之久。 不论是异族还是江湖势力，从来没有撼动过朝廷一分一毫。 这就是大秦的能量。 “哼，你等还不知足，你等以为六扇门那么好进，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要是不愿意，留下刚才领取的奖励，现在就可以走，我绝不会阻拦。” 牧九冷哼一声，毫不客气训斥这些武者，好似一点不担心这些人会离开。 说完，牧九好整以暇看着台下一众散修武者，冷笑不语。 他倒要看看有谁舍得走，拿了朝廷的东西，还想走？ 走得掉吗？ 一众散修武者面面相觑，中间有点理智的人默默放下手中锦盒，这是朝廷给予的奖励，心头紧张默默离开人群。 他们不想为了区区奖励，就充当朝廷打手，还是散修自由。 自由总比约束好！ 一刻钟过后，该离开的人都走了，剩下都沉默不语，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像是认命一般。 而且，他们也不想放弃丰厚的奖励，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功法、武技以及丹药。 以往，他们哪里敢想这些东西，如今哪怕地级丹药都能得到。 未来，依靠朝廷资源，说不定能够一窥元神之秘。 牧九目光延伸到远处，之前走的那一波大约十数人，眼中凶过一闪而过。 别看他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以前可是一个刽子手。 “可惜了……”牧九摇了摇头，可惜的是自己不能亲手去了结这些人。 牧九微微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季川。 略有感应，季川睁开双眸，刚才事态他尽收眼底，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牧九朝季川点了点头，低声道：“麻烦季千户了。” 季川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转身离开，与此同时周围锦衣卫得到季川命令，立刻行动起来，不敢丝毫怠慢。 刚才那十数人，都登记在此，想要找到他们，简直不要太容易。 不到片刻功夫，散在城中几人尽数被找到。 一处偏僻院落里，季川端坐于主位之上，刚才从散修中离开十数人被押了过来，被那些锦衣卫一脚踹在地上，跪在季川面前。 “轰隆隆……” 陡然，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变得阴沉起来，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一个不留! “轰隆隆……” 一道沉闷的雷声响起，艳阳高照的天空陡然变得阴沉起来，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不一会儿，电闪雷鸣间，豆大的雨点紧接着打了下来。 大滴大滴的雨水如子弹一般射来，打得树叶子哗哗地响，落到人身上也有些痛。 “季千户，你怎么在这里，朝廷不是说放我等走吗，如今将我等抓来，又是何意？ 难道朝廷不信守承诺，还是说季千户假公济私，私设酷刑？” 有人被押进院落，一眼看到季川满脸冷漠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哪里还不知道朝廷出尔反尔，脸上露出惊恐神色。 突然，一道闪电，天空被撕裂了，闪电照射在季川脸上，一片惨白，吓了散修们一条，不用更加紧张了。 紧接着是一串闷雷，让他们心头一紧。 季川端坐在座位上，淡淡看了他们一眼，偏头问了问一旁一名千户，道：“人都抓齐了？” 这名千户虽然与季川平级，可惜两人在锦衣卫地位不可同日而语，而且这次事情由季川一手负责，他也能认清自己定位，当即拱手一礼，保持应有恭敬道：“人都抓齐，一个也没有拉下，季大人放心，不会出错。” 季川转过头，看着跪在布满泥水的散修，冷笑道：“你等以为朝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那么容易，来了就走不了了。” 话音刚落，一众散修脸色一片惨白，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 其中，有人猛地朝着湿润泥土磕头，硬生生砸出一个水洼，声嘶力竭道：“求季大人饶恕小的一命，我愿意加入朝廷，任劳任怨，甘愿为季大人做牛做马。” “哗、哗、哗……” 随着一次又一次求饶磕头，溅起一地水花，这人满脸泥水，头上甚至流出鲜血，其他几名散修无不侧目，有样学样求饶起来。 无论是谁，看到这一幕场景都得生出不忍之心。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季川，一个冷血到极致的人，或者说魔！ 季川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对此无动于衷，看着几人，淡淡道：“都杀了，一个不留！” “是！”一道道整齐应喝声异口同声响起。 “呛！” 拔刀声，不绝于耳。 一众散修见此，一阵绝望，竟然还是没有躲过一劫，一双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季川，一副吃人的模样。 一切，都在这一刻定格！ “轰隆！” 一道撕裂天空的闪电响起，这是，雷声、雨声、风声、惨叫声搅和在一起，好似天都要塌了一般，极为骇人。 一道道如同喷泉的血液，飙射而出，混杂在一起。 季川看了一眼，施施然离开，走到门口顿住，连头也没回，淡淡道：“将此地收拾干净，还有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此事。” 季川迎着豆大的雨水，独自一人朝着风云擂走去，走的很慢，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还未走到擂台处，天空乌云忽然散开，太阳渐渐露了出来，天气闷热起来，烦躁感在心中滋生。 雷雨便是如此，来得快去的也快。 季川走到风云擂，看到牧九还在叮嘱这些散修，还没有离开，让季川一阵疑惑。 一上台，朝牧九点点头，表示任务已经完成。 锦衣卫效率很高，并没有浪费很长时间。 “季千户回来正好，赶紧梳洗一番，陛下想要见你，哈哈！”牧九见季川来了，顿时满脸笑容。 季川一怔，随即眉头微微一皱，秦皇要见他？ 他可不想见秦皇，俗话说伴君如伴虎，皇帝哪里是那么好伺候的啊。 要是有一句话说错了，说不定，他就走不出皇宫了。 皇宫中高手如云，这一点季川早已打听清楚，因此，一听说秦皇要见他，还这么突兀，心头猛然一紧。 不仅没有高兴，反而忧心忡忡。 可惜陈巍如今不在这里，连个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若是不见，今日，可就得罪大秦的主人，秦皇。 未来，除了逃跑一路，别无他途。 “不是陛下有什么吩咐，竟然要见我一个小小千户，还望牧大人不吝赐教。”季川拱手一礼，低声问道。 牧九见季川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与之前在台上霸气，视天下英雄于无物的气魄截然不同，不由哈哈大笑道：“季千户莫要担心，陛下知道季千户屡建奇功，早就想见一见季大人，说不定还能讨些好处，到时可不要忘了老哥我啊，哈哈！” 牧九朝季川挤了挤眼睛，元神境大能，而且境界不低，至少二境修为，此时竟然以季川老哥自居，着实让季川好好意外一把。 季川低头微微沉吟，不知牧九说的是真是假，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拱手一礼谢道：“多谢牧大人告知，季川感激不尽，下官梳洗一番之后就去见秦皇陛下。” 牧九笑眯眯道：“哎，季老弟不要见外，喊我牧老哥就行，牧大人可就见外了。 老哥我在宫中当值，自然知道其中一些门道，不用担心，这一次见陛下对季老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季川略微放松，只不过警惕之心并没有丢失，牧九所言他只听个大概，不敢全信，信任程度连一半都没有。 没过多久，季川洗漱完毕，跟随着牧九一同进入大秦皇宫，直到此刻他才知道牧九竟然是皇宫中人，只不过具体干什么却不得而知。 看他对皇宫极为熟稔，就知道在皇宫中职位不低。 “季老弟，见到陛下，说话就不能太过随意。”一路上，牧九都在于季川说明宫中忌讳，以及一些注意事项。 季川紧随其后，默默记下牧九说的那些忌讳，不敢丝毫懈怠，皇宫如同牢笼，一旦被困，不像外界，连跑都跑不掉。 所以，在皇宫还是谨慎小心一些为好。 季川走在后面，抱拳道：“多谢牧老哥提醒，季川省的，定然不会让牧老哥为难。” “哈哈，季老弟说这话就见外了，只要日后季老弟莫要忘了老哥我就行了，哈哈。”牧九哈哈一笑，转身看了季川一眼说道。 季川可是大秦炙手可热的人物，别看现在实力平平，地位不高，但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牧九再清楚不过，他当然要提前交好于季川。 第二百九十三章 秦皇的秘密! 一路，紧随着牧九其后，听着他提及的忌讳，暗暗记在心底。 走在皇宫中，不论是明面上巡逻的士兵，还是隐藏在暗中的武者，把守极为森严。 说一只苍蝇都进不来夸张，但想要神不知鬼不觉进入皇宫，非返虚境大能而不能。 以季川估计，哪怕返虚境武者，能轻松入皇宫，但想出去可就难了。 在锦衣卫当职这段时间，他也听闻朝廷那些老古董，基本都在皇宫深处，震慑诸多不臣。 大秦能屹立这么多年，也多亏这些老不死。 要是没有他们，域外异族实行斩首行动，这大秦还真不一定挡得住。 毕竟，异族比起中原腹地团结多了。 不存在那些魑魅魍魉，勾心斗角。 中原武林势力要是能与朝廷合作，可能早就将异族灭了。 江湖与朝廷天然走在对立面，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不一会儿，牧九带着季川左绕右拐，终于来到一处书房，正是秦皇批阅奏折的地方。 此时，书房外站着一位太监，严阵以待看着四周，不敢丝毫懈怠。 不论是谁来了，都得它去禀报，自然不能分神，耽误了陛下的正事，若不然可就万死莫恕。 恰巧，它正好看到牧九和季川两人朝这边走来。 牧九它倒是认识，只不过季川从未见过。 “唐公公，陛下要见锦衣卫季千户，牧某将季大人带过来了，不知公公能不能代为通报一声。” 作为皇帝身边的红人，任谁见了都得客客气气，别看牧九元神境武者，但看到唐公公，还是得客气一番，以免被穿小鞋。 这种事情屡见不鲜，再正常不过。 皇宫倾轧，可不少见！ 稍有不慎，就是欺君大罪。 说完，牧九给唐公公塞了点东西，从季川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那是银子，唐公公收了银子，明显好说话很多。 “牧大人客气，咱家这就去禀报，呵呵……”唐公公转身准备走进书房，有意无意看了一眼季川，朝着他点点头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书房门立刻被关上。 季川微皱眉头，半天没摸着头脑，不知唐公公那一下示好是什么意思，总觉得有言外之意。 只是，现在季川还不能领会，还得等见了秦皇再说。 “嘎吱！” 站了许久，一阵开门声响起，唐公公走了出来，道：“牧大人在此地等候片刻，陛下想单独见一见季大人，那么季大人随杂家一起进去吧。” 尖锐的嗓音，让季川起了一地鸡皮疙瘩。 “多谢唐公公！”季川拱手一礼，淡淡道。 唐公公瞥了一眼，推开门，与季川一同走了进去。 牧九站在书房外，苦笑一声，原本以为可以见到陛下，却没想到陛下压根没有见他的意思。 看来沾不到光了。 牧九摇了摇头，继续站在原地，等着季川出来，一同离开皇宫。 一进入书房，季川才知道什么是豪华，即便如此，他也不敢随意打量，微微低着头，跟在唐公公身后，一路走到案几前不远处。 “陛下，季千户来了。” 正当季川低着头，唐公公放低声音，仿佛怕惊到皇帝一般。 秦皇闻声，抬起头，看向站在下面的季川，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你就是季川？ 这段时间可是听过不少你的传闻，所以就想见一见你。” 季川低着头，没看到皇帝面容，没想到秦皇竟然这么随和，也没有那么威仪的样子。 不知为何，季川总觉得奇怪，却又不知哪里不对劲。 听到秦皇问话，他自然不会懈怠，连忙躬身一礼道：“回禀陛下，微臣正是季川。，不知陛下唤臣过来，所为何事？” 秦皇呵呵一笑，随和道：“呵呵，听闻季爱卿能力过人，所以朕就想见见你，倒是没有特别的事情。” 季川沉默不言，微不可查皱了皱眉头，这句话他可不相信，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 没有事情，一国之君岂会特地召见他一个小小千户。 不过，季川可不会傻乎乎拆台。 一时间，书房中静了下来。 针，落地可闻！ 季川悄悄放出阳神之力，打量着书房，除了豪华恢宏之外，也并没有特殊之处。 当落在唐公公身上，这才发现此人竟然也有宗师境修为，委实难以想象。 看来这大内皇宫，果然高手如云。 出于好奇之心，季川一缕阳神之力，悄然掠过秦皇。 秦皇置若罔闻，好似并没有察觉。 尽管如此，他还是极为紧张。 季川平复心绪，大着胆子感知一番秦皇武道修为…… “不可能！” 然而，下一刻，季川惊疑不定，心底暗自惊呼一声，连掩饰都没有做到，好在两人都没有察觉。 季川不太相信自己的感知，全力释放阳神之力，朝着秦皇身上掠去，忽然被一层薄膜阻挡。 “果然，这一层薄膜能阻止阳神之力感知。”季川心底一沉，不过，好在这层薄膜虽然坚硬，最终还是被季川阳神之力磨开。 季川脸色微微一白，消耗太大了，几乎消耗一空。 这也就是季川，搁在一般人身上，就算对方是返虚境，都不一定能够破开这层薄膜。 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东西，能够阻止道心种魔大法精神异力。 正在为破开阻隔探知薄膜而高兴，下一刻，脸庞陡然凝固住，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秦皇，趁着不注意迅速低下头。 “不是说秦皇武道修为极深吗？”季川在心底喃喃低语，疑惑道。 从进书房他就开始谨小慎微，怕的就是秦皇武道修为高深，察觉到异常。 可是眼前之人，明明仅仅先天境修为，与修为高深好像并没有必然联系。 季川眼睛微微眯起，为何先天境修为，却费劲心思不让人感知，难道仅仅为了保持一国之君威仪吗？ 不见得！ 季川心底盘算起来，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第一个发现，或者说秦皇本来修为就低下，暗中散布假消息才会传出秦皇武道修为高深莫测。 抑或是，他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季川低头沉吟，既然秦皇察觉不到，精神异力反复在他身上扫过，依然没有任何区别。 第二百九十四章 试探! “季爱卿，听闻你去过燕王府邸？”秦皇继续低头批阅奏折，头也没抬，忽然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正在沉思中的季川，瞳孔骤然收缩，心头微凛，暗自做好动手准备。 好在季川沉得住气，秦皇刚问完，季川毫不犹豫道：“微臣曾与陈镇抚使去过一次燕王府邸，拜见过燕王。” 不论秦皇什么意思，他都不能隐瞒。 都言燕王谋朝篡位之心，昭然若揭，季川却不以为然，以燕王空前高涨的实力，就算篡位，谁能挡得住。 再说，若非燕王，这大秦不知还能撑多长时间。 当然，以季川之见，燕王登基不远矣。 眼前这位皇帝只是一个傀儡，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只是，如今他还是大秦主人，想要对付一个锦衣卫千户还不费吹灰之力，因此季川还得谨慎一点。 “哦？季爱卿认为燕王这人如何？”秦皇又没头没脑问了一句，让季川眉头紧皱，这可是一个两难问题。 回答不好，今天可就危险了。 一时间，季川陷入两难之境，又没有破局之法。 这是在逼他站队吗？ “呵呵，季爱卿多虑了，尽管说，朕不会怪罪。”秦皇低声一笑，很淡。 皇帝说的话，季川要相信倒有鬼了，暗自琢磨一番，许久之后道：“燕王殿下有时做事方式不对，但想必也是为大秦着想，为陛下着想。” 秦皇抬起头，紧紧盯着季川道：“哦？你真是这么认为？” 季川心头一紧，缓缓点头，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随着季川点头，再次沉寂下来，唐公公在旁眼观鼻鼻观心，对两人谈话充耳不闻，脸上竟没有一丝一毫变化。 “哈哈，季爱卿果然不敢说实话。”秦皇脸上丝毫不见怒色，反而大笑一声道。 季川微松口气，他不清楚秦皇究竟有没有发怒，但眼前这一关，他是过了。 只能期待秦皇不要在出难题，为难于他。 等这次出了皇宫，看来必须站队，选择一方势力，否则模棱两可太过危险。 “好了，季爱卿先下去吧。”秦皇摆了摆手，对季川说道。 季川带着疑惑，缓缓朝后退，快到门前时，转身开门离去。 门外，牧九等待许久，也没问季川什么事情，带着他离开了皇宫。 书房中，唐公公依旧站在原地，秦皇依旧低着头批阅奏折，好似真的极为勤勉一般，与他人口中秦皇昏庸模样迥然不同。 就这样，形成一副诡异无比的场景。 …… 外面，季川紧随着牧九身后，这皇宫如同迷宫一般，让他一个人走，还真容易迷路。 难道仅仅为了问我燕王为人如何？ 不是拉拢我？ 一开始，季川一直以为秦皇召见他，是为了拉拢他，毕竟燕王势力强大，秦皇不甘皇位被夺，四处拉拢人情有可原。 只是后来，却无任何表示，连暗示都没有，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不明白秦皇意图何在？ 等出了宫门，牧九看了眉头紧锁的季川，笑着道：“怎么？被陛下召见，还不高兴？你是不是有点不知足，要知道许多人连见陛下一面都不可得。” 季川苦笑摇了摇头，他宁愿不要这种召见，等什么时候晋升元神境，就再也不用这么谨小慎微了。 可惜，时间太短，而且他的晋升速度已经很快了。 一味追求速度，并非好事。 牧九诧异了一下，还以为季川故意隐瞒，倒也没有追问，等出了皇宫，两人就分道扬镳了。 自从风云擂结束之后，穆绝跟随席峰一起修行，他倒是成了孤家寡人，因此季川朝着锦衣卫衙门走去。 剩下他一人，就了无牵挂。 一回到锦衣卫，季川立刻去见了陈巍，今天的事情充满了诡异，不搞清楚他寝食难安。 一见到陈巍，季川拱手一礼道：“见过陈大人。” 随着季川实力提升，陈巍越来越不将季川当成手下，反而将其平等对待。 以季川实力，还真不惧元神境武者。 这一点，陈巍看的很清楚。 就算不敌，但想要逃，还是轻而易举。 这还是季川才宗师境初期修为，就已经如此恐怖，等入了元神，还有何人能治。 陈巍过去的想法，正在悄然改变，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就这样潜移默化变化着。 陈巍与季川相对而坐，笑着道：“你今日老找我何事？难道是为了那批散修而来？ 这件事暂时还没有定论，那些散修武者现在受到六扇门管辖，我们不好插手。” 季川摇了摇头道：“陈大人误会了，下官并非为散修之事而来。” “哦？那是何事？”陈巍倒了一杯茶，呷了一口茶，疑惑问道。 季川忙用精神异力将四周扫了一遍，发现并没有其他人，这才道：“今日，陛下召见我了。” 陈巍耸然一惊，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 “什么时候？”陈巍皱眉，沉声问道。 “刚刚！”季川淡淡道。 陈巍直视着季川，道：“那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我摸不清楚陛下意思，前来寻求陈大人帮助。”季川毫不示弱对视，道：“陛下今日问我燕王如何？” 陈巍一惊，涉及到燕王，而且还是陛下亲自问的，由不得他不慎重。 紧接着，陈巍连忙起身将门关上，问道：“你怎么回答？” 说完，他紧紧盯着季川的眼睛。 季川笑了笑说道：“下官说燕王做事方式不对，但都是为大秦着想，为陛下着想。 我以为在劫难逃，岂料，陛下并没有怪罪于我，反而放我离开了。” 至于秦皇修为还有其他诡异的问题，季川并没有告知陈巍，有些事情可以说有些事情万万不能说。 说了，说不定就会惹祸上身，孰为不智。 陈巍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不可思议道：“季川，你竟然在陛下面前这么说话，还能活着回来？” “哈哈，下官没有办法，也是吓了一跳。”季川耸了耸肩，故作轻松，笑着道。 说得简单，当时他可是极为紧张，一旦说错，惹怒秦皇，他能不能走出皇宫，都是两说之事。 第二百九十五章 真假! “大人勿要多虑，我这不是活着回来了吗？”季川喝了一口茶，轻松道。 之前，皇宫中确实将他吓一跳。 幸好秦皇没有杀他的意思，让他躲过一劫。 与陈巍提起此事，也是为了看看陈巍知不知道秦皇古怪之处，他总觉得秦皇极为古怪，又不知哪里奇怪。 这是他第一次面见秦皇，连对比都没有办法，两眼一抹黑。 不过，看陈巍的样子不似作伪，对秦皇倒是挺畏惧。 陈巍重新坐了下来，指着季川，摇了摇头道：“你真是运气好，陛下大度，否则你敢这么说，必死无疑。” “陛下大度？”季川点点头，也知道是这样，不断咀嚼着这句话。 “大度！” 季川眯着眼睛，喃喃低语，暗自沉吟起来。 忽然，季川脑海灵光一闪，脸色微变，想到一种可能性。 大度？ 哪一个皇帝会大度到对自己皇位无动于衷的地步？ 岂不闻，为了争夺皇位同室操戈，兄弟相残，这些在皇家再正常不过。 可是，秦皇谈及燕王的态度全然不是这样，一副无所谓态度，哪里像是被夺权的样子。 直到此时，季川才隐隐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那就是，那位秦皇不像皇帝，反而更像是一位富家长者，中正平和，没有那股王道霸气。 听闻，秦皇年轻时曾数次亲征，将异族一路赶至域外草原尽头，杀得异族闻风丧胆。 一位金戈铁马，戎马半生的皇帝，又岂是这样一副姿态。 季川从那位皇帝身上并未感受到任何迫人的气势，有的仅仅是平易近人的平等关系。 哪位皇帝不是高高在上，怎么会对区区一个锦衣卫千户另眼相看。 加之，秦皇先天境修为，愈加让他怀疑。 数次亲征，打得异族节节败退的秦皇，会是个先天境？ 这一点，是最大的疑点。 “你在想什么？” 季川还在深思，陈巍疑惑看向他，陡然问道。 季川呷了一口水，淡淡道：“没什么，就是觉得陛下太过平易近人了，呵呵，有点不适应罢了。” 陈巍摇头失笑道：“陛下平易近人，怎么可能？” “哦？怎么说？”季川神色一动，不着痕迹问道。 陈巍道：“当年，陛下可是出名霸道，金戈铁马，谁敢忤逆一句，就是拉出去砍头，身首异处。 只不过，这几年国事基本都交由燕王处理，性子可能平和一些，没有以前那般霸道。 否则，今日你必然走不出皇宫。 说起来，我也有好几年没见过陛下，陛下深居简出，连大臣们都难以见上一面。 所以说，你也是侥天之大幸，被陛下召见，许多人连这种机会都没有，你就知足吧。” “原来如此，看来我真是幸运啊。”季川淡淡一笑，喝着水陷入沉思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样么？”季川怔怔出神，低语着。 为何他所见所闻，与陈巍描述大相径庭，不得不让人深思。 简直判若两人。 他隐隐有个可怕的猜测…… 那个人…… 可能，不是秦皇！ 想到这里，季川眼睛陡然一睁，眼中充满震惊的神色。 谁能将皇帝掉包？ 越是这么想，反而越像一个难以解开的谜团。 恐怕秦皇都没想到，季川阳神之力如此强悍，竟能察觉到他的修为，搁在一般人身上，谁敢这么打量、试探一国之君。 万一被发现，逃不了一死，甚至可能以诛九族论处，没有人能够承受这种结果。 季川甩甩头，将这些纷乱的思绪甩开。 秦皇是真是假，都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 这件事情给季川一个警钟，虽然宗师境修为自保能力大大增加，但遇到今天这种情况，就不够看了。 “大人，若无其他事情，下官就先行离开了。”季川想了想左右无事，起身拱手一礼道。 陈巍见他神思不属，可能还有其他事情，就让季川离开。 随即，陈巍补充了一句，“对了，还有一事，关于这次风云擂留下来的散修，现在在握在六扇门手中。 届时可能会由六扇门和锦衣卫共同管理这批人，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季川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这件事情估计还得等一段时间，毕竟由六扇门和锦衣卫共同组织，也不好独占，这才有双方共同管理一事。 在季川看来，那些散修聚集在一起，最好能与门派弟子同归于尽最好。 否则，日后也是大患。 正好解此次之围，又能削减江湖各大势力包括混乱的散修，实乃一石二鸟之计。 至于，有人提议后期继续举办风云擂，季川自认大可不必，这一股势力聚集在一起可不是好事。 原本散修无人引到，是一股松散力量，干不成什么大事，但朝廷一旦将其聚集起来，又无用武之地。 说句不好听，吃饱了撑的，总得找点事情。 又是一片动乱。 到时，朝廷还要管理，实在得不偿失。 随即，季川迈步离开，留下陈巍独自一人沉思起来。 尽管季川隐藏很深，但陈巍还是觉得季川有事隐瞒，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不好追问。 以季川现在实力，他确实不好逼迫。 这样也好，季川实力越强，在锦衣卫中话语权越强，他们互相援手，自然能在锦衣卫中站住脚跟。 而且，他的后盾可是燕王。 想到燕王，陈巍神色一变，今日之事不论燕王知不知道，他都有必要往燕王府走一趟。 这件事不是一件小事。 没过多久，便来到燕王府。 燕王发现陈巍行色匆匆而来，疑惑问道：“看你这么匆忙，发生什么事情。” 陈巍躬身道：“王爷，今日陛下召见了季千户，这才来禀报王爷。” “哦？”燕王神色不变，淡淡道：“都谈了些什么？” 两人走在王府花园中，陈巍边走边将季川所言如数告知，只不过将季川深思不定之事，隐瞒了下来。 燕王听完之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道：“好，此事我知道了。” 陈巍在一阵疑惑中，离开了燕王府。 燕王的态度不对啊，陈巍不禁在心中暗想。 第二百九十六章 接手散修队伍 距离陈巍来到王府，不过一刻钟时间，就被燕王打发走了。 陈巍满腹疑惑，燕王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着实让人起疑。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名堂，陈巍摇了摇头，回了锦衣卫，这段时间他得一直待在京城。 等一切事了，他也该回青州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如今京城正是风起云涌的时候，还需要锦衣卫的力量。 不仅是他，散布大秦各地锦衣卫都在慢慢收拢。 京城，是朝廷的主场，其余门派都得靠边站，哪怕真动起手，朝廷也怡然不惧。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季川这几日，例行公事一般在城中巡视，维护治安，震慑京城各大势力。 说起来，风云擂举办之后，城中闹事果然少了许多，不仅如此，就连宗门弟子都安稳不少。 一时间，京城倒是平静下来了。 “大概是散修的事情，也该解决了。”季川还在城中，便被传唤回来，他就知道之前陈巍提起的散修之事。 说实话，他不是很想管这种事情。 散修桀骜不驯惯了，你让他们受管辖，甚至比杀了他们还难。 季川走到锦衣卫内堂，一眼便看到熟人。 “季川来了啊。” 说话之人，正是锦衣卫副指挥使萧战。 还有一人，季川也熟悉，六扇门副总捕头席峰，权力甚大。 今日，两人联袂而来，估计也是为了散修之事，除此之外，季川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两位大佬前来。 就连这件事情，季川都觉得两人来此实在大材小用。 “见过萧大人，席大人，陈大人。”季川一走进内堂，朝着萧战、席峰、陈巍拱手一礼。 萧战当即笑道：“听闻季千户前些时日被陛下召见，不知陛下如今龙体如何？” 季川眸光微凝，原来是这件事情啊，略微思索，连忙道：“陛下龙体安好，并无抱恙之处。” 萧战等人苦笑一声，“说来惭愧，我等现在只能在朝堂才能见到陛下，平时私底下根本得不到召见，甚是担心陛下，这才出此下策，过来询问季千户一番。” 还有一点，他并没有说。 季川能得到陛下召见，说明陛下心中季川地位直线上升，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要是季川知道他们的想法，恐怕要无语一番，连皇帝是真是假都不知道，哪里还有什么地位。 如今，他只想平稳度过这段时间，借助锦衣卫资源努力修炼。 还别说，现在他在锦衣卫中，除了镇抚使之外，都隐隐以他为首，想要搜刮些丹药、灵药等修炼资源，不说轻而易举，但也不难。 他可不是好相与，大家都知道他不仅是陈镇抚使的人，还与两位副指挥使相熟，谁敢轻易招惹。 因此，之前还有些人不服季川坐上千户之位，但现在都偃旗息鼓，不敢动丝毫其他念头。 季川倒是能够理解他们心情，皇权更替一向代表着腥风血雨，秦皇还没死，皇位之争就已经白热化。 虽说燕王占据绝对优势，长此以往下去，皇位非燕王莫属。 可是，没有到最后一刻，谁又能肯定呢？ 万一站错队，除了死，好像别无他路，尤其是他们这种朝廷高层更是如此。 季川道：“萧大人放心，陛下龙体甚安。” 反正皇帝是真是假与他无关，大不了看情况不对，就直接跑路，浪迹江湖。 萧战和席峰对视一眼，放松不少，他们唯一担心陛下无缘无故病故。 席峰看向季川，说道：“今日，我们来此，主要还是关于散修之事。 这件事情我与萧大人商量了一番，就由季千户统领如何？” 季川目露为难之色，直言道：“下官实力低微，恐镇不住那群桀骜不驯散修，不若遣一元神大能，一劳永逸岂不是更好。” 席峰指了指季川，摇头失笑道：“你小子别不识趣，这么大权力都不要，这支散修队伍可就交给你了，可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足以媲美一般宗门，你都不要？ 你以为我们没找其他人，都没能镇住这些人，季千户在风云擂上独战宗师榜高手，仅用一招便将宗师榜高手黄建安击败，谁人不服？” 萧战在旁帮腔道：“不错，季千户正是最合适人选。” 季川嘴上不说，心中却嗤之以鼻，解决不了烂摊子就交给他，真当他不知道啊。 只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第一次拒绝，萧战还能好声好气，之后再不识时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无奈之下，季川拱手道：“既然如此，我接下了，不过手段激烈些，两位大人莫怪。” 萧战和席峰哈哈大笑，“季千户尽管去做，散修而已，只是对付宗门世家的工具罢了。” 季川点点头，也是，看来朝廷对散修定位还是很准确，并没有将他们收为己用的打算。 随后，季川拜别几人，立刻前往六扇门。 “嘿，之前那家伙连我都打不过，还敢统领我们，说什么巡视京城，难道让我们当巡逻队？老子才不干呢？” 六扇门中，一群越有三十人，形色各异，着装也有不同。 此时正三三两两吊儿郎当，甚至有人嘴里叼根草，满不在乎，一副混吃等死的模样。 “那是当然，我们这里除了少数几个先天境，几乎都是宗师境高手，甚至有宗师榜上高手，哪里轮到一个宗师来指手画脚。” 说来说去，这些散修散漫惯了，让他们受到管辖，本来就会不自在。 关键，此人与他们修为相当，实力还不如他们，就更加激起他们逆反心理了。 人群中群起激愤，吵吵嚷嚷起来，矛头直指六扇门，唯有少数几人理智一点，静静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其中，就有被季川一招击败的黄建安。 这件事对他打击挺大，一直以来，身为宗师榜高手备受尊崇，却被一个无名之辈一招击败，任谁一时之间都难以接受。 此时的季川，除了在京城略有名声，在江湖上仅仅是一个无名小卒。 若不是一招击败宗师榜三十位高手黄建安，甚至都不知道季川是谁？ 第二百九十七章 领头人 “黄兄，这里属你实力最强，不知黄兄什么看法？” 议论纷纷之时，有人见黄建安双臂环抱靠在一旁，于是走了过去，抱拳问道。 这句话立刻引起在场数十位散修的反响，看向面无表情的黄建安，希望他能成为领头人。 一个松散组织走不长远，黄建安虽然被击败了，但宗师榜第三十位的荣誉，足以傲视群雄。 黄建安见状，眸光微闪，抱拳道：“诸位放心，经过之前一闹，朝廷想必也会考虑这方面，兴许下次就会是元神境来此，对于我等也能大有裨益。” 有人见黄建安势头不对，连忙道：“黄兄此言差矣，朝廷派不派人是一回事。 我等如今是一根绳上蚂蚱，朝廷尽是些看不起我们的势力之人。 若是我等还不团结起来，以后苦日子可有的受喽。” 黄建安摇摇头，他参加风云擂，可不是为了勾心斗角。 自己能晋升宗师境都是侥天之幸，还多亏自身奇遇，否则以一散修怎么可能位列宗师榜。 君不见，宗师榜上多数都是大门大派弟子，唯有极少数散修，能够位列其上。 这些人多是奇遇加身，或者天资横溢之辈。 而他想要更进一步，野望元神境，除了加入一方势力，别无他法。 至于散修元神、返虚，简直犹如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他黄建安深知自己什么斤两，岂会妄图以散修之身窥视元神之境。 因此，朝廷成为他的首选，既然如此，他更加不会忤逆朝廷。 风云擂上，他撑过十几轮，奖励极为丰厚，足以抵得上他辛辛苦苦一年所得，还有些诸如功法之类，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得到。 可以说，受益匪浅！ 念及至此，他更加不会理会这群鼠目寸光之辈，以为获得风云擂奖励之后，就能皆大欢喜。 甚至有人想过离开朝廷，只不过怕朝廷怪罪，这才忍耐下来。 这些人的花花肠子，黄建安又岂会不知，无非是想让他当个领头人，毕竟不能群龙无首，一盘散沙。 “鼠目寸光，哼！”黄建安沉着脸，暗自冷哼一声，这些人还以为自己多重要呢？ 没看到区区一名锦衣卫千户，就有宗师榜实力，锦衣卫有多少千户，其上还有镇抚使，指挥使…… 季川或许是个特例，但也足可以证明朝廷这个庞然大物的可怕，其中高手不计其数。 若非这段时间京城涌入太多江湖势力，朝廷人手不足，应接不暇，岂会招揽散修。 哪怕是炮灰，但只要最终活下来，相信朝廷自会接纳，逐渐融入朝廷这一方大势力。 黄建安直言道：“诸位放心，我等拧成一股绳，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朝廷自不会视而不见。” 此言一出，当即有人叫好道：“好，黄兄所言极是，不如就由黄兄作个领头人。 至于朝廷派来的人，我等只需阳奉阴违一番。” 黄建安眉头已然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不过还是忍住脾气，冷淡道：“诸位莫要抬举黄某，黄某不过一介散修，何来本事统领诸位豪杰，岂不令人耻笑。” 言辞间，拒绝之意再明显不过。 领头人？ 替罪羔羊吧？ 若真以为这些人是找领头人，还不如说是找替罪羊，万一发生了事情，就可以往他黄建安头上推。 对于这种卑劣手段，黄建安屡见不鲜，看向众人目光开始转冷。 那人摇摇头，对黄建安说道：“黄兄身为宗师榜高手，在场哪个不服，哪个不敬，其他人想做我等还不答应呢？” “是啊，黄兄应下吧。” “我等没有个领头人，日后不容于朝廷，必然受到欺辱。” …… “哦？不知我来做个领头人如何？” 就在大家都在劝黄建安的时候，这时，一道声音在人群中炸响，让他们眉头不禁一皱。 不知是谁敢在此时咋咋呼呼，扰乱他们的计划。 “谁？”一个精瘦男子，陡然转过头，环视四周，怒喝一声。 显然，他们之间讨论，被一个外人打断，心情很不好。 然而，当他转身看到来人之后，脸色微微一变，心中已然出现悔意，连忙闭上嘴缩入人群中。 其他人不明所以，一阵沉寂之后，这才发现刚才那人偃旗息鼓，没了下文，这才好奇转身看看究竟是谁？ 一转身，看向来人，顿时瞳孔一缩，眼中露出忌惮之色。 此时，季川站在院门口，正在朝里走，身后还跟着一位六扇门捕快。 一时之间，院子里鸦雀无声，就连黄建安都眼瞳微微一缩，看着季川默然不语。 “怎么样？我来做你们领头人如何？”季川走入院落，站在众人面前，淡淡道。 静！ 季川环视众人，大约三十多人，几乎清一色宗师境，唯独几个先天境鹤立鸡群，看起来也很低调。 萧战等人说的不错，这确实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宗师境已经是门派中流砥柱，元神境是一个门派核心力量，而返虚境可以说是超级宗门重要标志。 若无返虚境镇宗，都不好意思称自己是一流门派。 就如魔门两派六道以及正道六大派一般无二，宗内隐藏着多少老怪物又有谁知道呢？ 季川冷笑一声，指了指那名精瘦汉子，也是一名武道宗师，说道：：“我看刚才也是你提议，就你来说说吧。” 精瘦汉子立刻哭丧着脸，连黄建安都不是此人对手，他哪里敢惹，而且此人在京城中恶名昭彰，不知杀了多少人。 今日真是没看黄历，撞了大邪，不该做这个出头鸟，精瘦汉子暗自后悔。 精瘦汉子露出尴尬的笑容，抱拳道：“季大人言重了，以季大人实力自然能做我等领头人，就怕季大人瞧不上我等散修，呵呵。” 季川饶有兴趣道：“哦？我刚刚接到命令，正式接管散修队伍，你们可有意见？” 精瘦汉子脸一垮，原本以为季川说说而已，怎料真有其事，一时间竟呐呐不语，左顾右盼试图寻求其他人意见。 可惜，此时季川站在面前，其他人哪里敢有小动作。 第二百九十八章 震慑! 人的名，树的影！ 季川在江湖上是一介无名之辈，但在京城却是凶名赫赫。 他们入京有一段时间，又参加过风云擂，一招击败黄建安，甚至不将少林放在眼里。 京中，季川究竟杀了多少散修，大家已经不清楚，仅仅为了震慑，手段可谓毒辣。 他们很清楚季川是一个怎样的人。 因此，季川话音落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其实，大家心底多是不愿，虽然季川实力过人，连他们这里最强的黄建安都不是对手，但毕竟只是一名宗师境前期武者。 “这么说，大家默认了？”季川笑了笑，忽然道：“那丑话说在前头，以后若再有讨论领头人之事，可就别怪季某心狠手辣了。” 话音刚落，精瘦汉子脸色一变，这是在警告他？ “大人……” 精瘦汉子当即抱拳正准备解释。 岂料，季川眼神一厉，打断道：“怎么？你有意见？” 精瘦汉子看着季川凶厉的眼中，大骇道：“大人误会，小人只是……” “嗤……” 一道刀光如流星般，划过精瘦汉子喉咙，血色四溅。 “呃！” 精瘦汉子想解释，却已经来不及，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季川根本不是询问他意见，而是杀鸡儆猴，震慑其他人。 他早已起了杀心，无论他说不说，都难逃一死，只恨他之前做了出头鸟。 自那时起，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哗！” 一阵哗然，众人满是凝重朝后齐退一步，看向季川的目光中带有明显忌惮，这种一言不合便杀人，大多数人还做不到如此残忍。 “呛！” 季川不慌不忙将绣春刀入鞘，别在身后，被衣袍遮住。 “此人居心叵测，既然加入朝廷，还妄图拉帮结派，按朝廷履历，当处以死刑。” 季川淡淡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丝毫不怕反弹，旦有异动，六扇门这边翻手便可镇压。 季川扫视一圈，淡淡道：“尔等可有意见，若有不服，现在可以站出来。” 那精瘦汉子还敢拉帮结派，在季川心目中，早就是死人一个。 这些散修中不乏这种人，但经过这次事情后，想必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斤两。 这就够了，正是季川需要的效果。 “好，既然如此，从今日后，尔等归我统辖。”季川神色一正，沉声道。 “是，参见季大人！”余下三十几位散修无奈之下，齐齐抱拳，躬身道。 一时间，声浪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此时此刻，众人俯首，连黄建安都不得不抱拳躬身一礼，那名捕快在后面看的心驰神往。 不知自己何时也能有这般一言可令众豪杰俯首的本事。 季川看着众人身上五花八门的服饰，不禁无语，这带出去还以为土匪进村呢。 “先去换上统一服饰，既然加入朝廷，怎可还是这般散漫。” 说完，季川立刻吩咐正在发愣的捕快，前去零些锦衣卫缇绮服饰过来，由他统领，自不可能着六扇门捕快服饰。 还未等其他人提出异议，季川继续道：“我先说一下，我们任务很简单，巡视京城治安，当然可能还有其他任务。 其他时间自由分配，我不会胡乱插手，修炼也好，做其他事情都行。 但朝廷任务必须不折不扣完成，任务完成都会有积分，单凭积分可以兑换修炼资源。 不论是功法、丹药或者是神兵利器都可以。” 散修们顿时露出垂涎之色，他们加入朝廷为了什么，还不是追求武道，那么就离不开修炼资源。 他们大多数人功法低劣，但凭借着毅力硬生生晋升宗师境，成就一代宗师。 但想冲刺更高境界，单凭毅力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天赋，毅力，资源，每一样都不可或缺。 原本众人心里还有些抵触，这么一听，舒坦了许多，能够得到回报，就算去巡街又如何？ 游街也行啊！ 随后，众人换上捕快取来的锦衣卫飞鱼服，一换上，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如果说之前是土匪，现在就是正规军。 季川满意点点头，这才像点样子。 “大人！” 这时，一道声音打断季川思绪，抬头一眼，正是手下败将黄建安，此时正一丝不苟躬身行了一礼。 “嗯？”季川诧异一下，看了他一眼，问道：“何事？” “不知日后可有机会向大人讨教。”黄建安不慌不忙，正色道。 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一次失败并没有什么，自从审视内心之后，他就发现登上宗师榜之后，就开始迷失自我了。 风云擂上，季川一招将他击败，彻底将他傲气击碎，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但他不是轻易认输的人，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因此，才有此一说。 其他人吓了一跳，目光纷纷转向季川，想看看他怎么回答。 季川笑着道：“自然可以，不只是你其他人也都可以找我切磋，不过季某出手可没有手下留情的习惯，诸位想来讨教随时奉陪。” 黄建安再度抱拳，正色道：“多谢大人！” 季川俨然成为他的目标，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只不过黄建安不知道罢了。 其他人也都露出兴奋神色，虽然季川这么说，但他们不信季川真的不会手下留情，要是如此最后岂不是变成光杆司令。 以季川一招击败黄建安的实力，至少也是宗师榜前三的实力，有这么个大高手可以随时切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 季川自然知道众人心中所想，只是一笑。 切磋可以，但代价能不能承受却是两说。 不过，黄建安倒是不错，没有被他打击一蹶不振，倒是可造之材。 可惜，此人心性太过正直…… 不适合！ 季川不禁摇了摇头，暗自否定了他。 “可惜了！” 将他当做目标，不得不说，这是黄建安的悲哀，以他的修炼速度，黄建安拍马都赶不上。 加之道心种魔的恐怖，季川很难想象黄建安要获得何等机缘，才能将他击败，一雪前耻。 自风云擂那一刻之后，黄建安就再无翻身可能。 第二百九十九章 修炼九转重元功 “可惜了！”若非此人性子太过正直，与他路子不对付，倒是可以收为己用。 既然黄建安将他当做目标，季川不介意给他一个希望。 结果如何，就要看黄建安自身了，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最近城中安稳平静许多，世家门派私底下的不对付，暂时被按捺下来。 无论如何，不能让朝廷坐山观虎斗，这是江湖势力一致想法。 因此，季川比较清闲，除了每日固定时间在城中巡视一番，也别无他事。 其余时间，几乎都花在修炼上面，特别是九转重元功。 相比于道心种魔大法，九转重元功更注重于先天真气的凝练。 经过九次凝练之后，渐渐地，先天真气开始向先天真元转化，威力何止倍增。 屋中，季川盘膝而坐，一缕缕真气顺着经脉流淌入丹田中，再经过九转重元功不断压缩，丹田先天真气直接缩水一半不止。 一时之间，若是有人能够看到季川丹田，定然会以为他先天真气消耗过度。 其实，一切都是九转重元功功效，经过压缩之后，先天真气量变少了，但质却呈现几何式倍增。 就这样，还不是先天真元，否则威力更胜一筹。 接着，季川没有急着继续凝练真元，而是运转道心种魔大法吸纳天地元气，将丹田先行填满。 再压缩！ 如此反复…… 每天，季川都在压缩先天真气，吸纳天地元气这种枯燥乏味过程中度过。 不过，季川却乐此不疲。 因为，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以及真气凝练程度，哪怕同样一招，比起之前威力也大了许多。 这还是九转重元功第一转，等九转之后，先天真元威力可见一斑。 功法逆天，势必代表着进度缓慢，以他的领悟力，对九转重元功也才堪堪到第一转。 真到后面，九转重元功根本不看悟性，还是先天真气是否凝练，是否能形成先天真元。 一旦第一丝真元出现，不说后面一路坦途，却也轻松不少。 就这般，三月时间一晃而过！ 不知不觉间，季川在京城中已有半年多时间，其中收获不少，不论是九转重元功还是晋升宗师境，都可以说收获匪浅。 “大人！” 正当季川起身出去之时，门被敲响了，听声音他也认识，正是一名散修武者。 季川见他机灵，通报等一应事宜便交由他处理。 修为仅仅先天境，不高，却胜在机灵。 “徐一海，什么事情？”季川走了几步，拉开门，看着门外一名年纪不大年轻人，勉强二十多岁，正是散修徐一海。 别看他修为在这一批散修中修为不高，那也是跟武道宗师相比。 但可也是突破重重难关，战胜诸多先天高手，才脱颖而出。 相比之下，这批散修中数名先天境资质都还不错，缺的不过是资源而已。 徐一海连忙躬身道：“大人，您让我时刻关注京城各大门派动向，今日少林入宫了。” 与宗师不同，为数不多几名先天境对季川可是极为仰慕，因此一直以来都是恭恭敬敬，不敢阳奉阴违。 毕竟，季川不论实力还是境界可都比他们高出一阶。 季川闻言，眉头轻皱，沉吟道：“什么时候的事？” 徐一海不敢怠慢，道：“大概一个时辰前，入宫的是少林慧难大师，听闻慧难大师伤势痊愈，甚至更进一步，前来京城主持大局。 之前，京城中少林高僧只有觉明大师，总归落了下风。 这次慧难大师前来，想必是有大事发生。” 立国教之事只有少数人知道，还未对外公布，所以绝大多数武林人士入京，都是跟风之举。 实质上，他们并不知道所为何事。 还有最重要一点，道门号召力太过强悍，一言便可号令天下。 “慧难？”季川咀嚼着这两个字，返虚境吗？ 这可是个棘手人物，非返虚境连正面对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件事已经超出我们范围，就交给那些大人物们处理，我们等着就行。” 季川想了想，返虚境暂时他还惹不起，倒不如不趟这趟浑水，朝徐一海道。 徐一海点点头，道：“是，大人。” 徐一海也能理解，以他们宗师境修为，在返虚境面前与蝼蚁无异。 这件事情自由大人们操心，他们也不用太过忧心。 “这是我的腰牌，你去锦衣卫领些丹药回去修炼，你修为还是太低了。” 季川摘下自己腰牌，丢给徐一海，淡淡说道。 徐一海下意识接过腰牌，愣了愣，还未反应过来，随即脸上陡然露出局促不安的笑容，连忙躬身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他哪里想到来传一次消息，竟然能获得大人腰牌，要知道这可是进入锦衣卫府衙通行证，他终于可以一睹锦衣卫府衙风采了。 想到这里，徐一海心跳加速，激动之情不言而喻。 还能获得丹药，如此一来，他修为毕竟更上一层楼，说不定凭借他的资质，能够一举突破宗师境。 风云擂上他选择了一门玄级高级秘籍，毫无疑问，他修炼速度快了数倍。 季川还在想着慧难大师入京，他该如何面对，他与少林间隙可不小，也没有理会徐一海激动地心情，随即摆了摆手让他离开了。 徐一海好不容易抑制住兴奋之色，哪怕遇到其他人都不露分毫，巡街之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走入锦衣卫府衙。 “……” “徐一海怎么进去的？”有人眼睛瞪大，诧异道。 “我看他好像递过去一块腰牌……”旁边一人眼尖，回道。 几人面面相觑，许久才有人道：“徐一海今天本来就不对劲，而且他拿来的腰牌。” 几人一合计，异口同声道：“不会是的大人的腰牌吧？” 越想越觉得可能！ 当即，有人双手一拍，后悔道：“嗨，定然是清晨徐一海去见大人才拿到的腰牌。” 由于先天境修为低微，季川吩咐他们的事情无非打探消息，及时禀报就行。 “肯定是少林入宫之事！”当即，有人后悔不跌。 他们同时发现，却被徐一海捷足先登，还获得这般好处，任谁也会后悔不跌。 第三百章 御书房议事 京城，皇宫，御书房！ “阿弥陀佛，贫僧见过陛下，见过燕王！”慧难讼了一句佛语，微微欠身，充满沧桑感的脸庞，恬淡自然。 “见过陛下，见过燕王殿下！”慧难身后，数名少林弟子齐齐道。 其中，觉明亦身在其中，没有一个低于元神境。 这么一股势力，放在哪里都不得不重视起来。 因此，听闻少林今日入宫，连柳骧和苍兴朝都已经入宫，只不过未曾现身罢了。 有这两人在此，在加上燕王返虚境修为，少林再来一位返虚，也照样翻不了天。 这倒是燕王杞人忧天，少林和朝廷如今还算蜜月期，怎么可能起冲突，只会更加紧密。 少林也不会干那种自断跟脚之事，外面还有道门虎视眈眈呢？ 看样子，道门应当已经知晓少林与朝廷之间交易，慧难脸色变得有些阴郁，朝廷竟然散布消息，不守承诺。 哼，若非为了少林千古大业，他们岂会善罢甘休，道门除非三门联手，否则不足为惧。 “大师免礼，请坐！”秦皇淡然一笑，遥指旁边早已安排好的椅子，说道。 少林其他弟子自然没有机会与秦皇平起平坐，都自觉站在慧难身后，微微低着头，一脸淡然。 这不是他们该插手的事情，他们来此也是为了壮壮声势，这里毕竟不是少室山，还是朝廷地盘，即便一直自称武林至尊的少林寺，也不敢太过放肆无礼。 “陛下，今日贫僧来此，想必陛下应该知道所为何事。”慧难刚一坐下，茶案上茶水看也没看一眼，开门见山道。 秦皇与燕王对视一眼，秦皇呵呵一笑道：“大师莫要心急，这件事情朕自然知道，朕亲口承诺，又怎么会忘记。 只是这段时间京城混乱不堪，内有道门逼迫，外有异族虎视眈眈，朕实在无暇顾及于此，还望大师体谅则个。 不过大师放心，等朕将道门打发走，定然第一时间将贵寺立为国教，任尔在大秦传教，不受管束。” 慧难何许人也，怎么会听秦皇忽悠，道门又岂是那么容易打发，这么一拖不知又到猴年马月。 朝廷等得起，甚至无所谓，但少林绝不能等。 朝廷意图，少林再明白不过，无非想着佛门与道门拼个你死我活，而朝廷在后坐山观虎斗。 以图彻底平定江湖，一统天下！ 呵，哪里那么容易，江湖自古有之。 武道不止，江湖定然不会被朝廷彻底统治。 朝廷此举，无异于妄想。 不过，这样一来，确实让少林极为难受。 现在，少林地位极为尴尬，朝廷这边不答应，道门仇已经结下，再无回头路可走。 因此，慧难入宫目的，就是为了逼迫秦皇允诺下来，并且尽快施行。 至于道门那边，寺内早已做好准备，并不惧道门。 他有正道六大派，难道他们就不会寻求合作伙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一点，在江湖上，已经被验证过无数次。 “呵呵，陛下，我们都知道，道门不会善罢甘休，陛下是不可能将他们劝走的。”慧难皮笑肉不笑，淡淡说道。 还有一句，慧难并没有说，那就是除非朝廷背信弃义，彻底放弃少林，将承诺少林的利益彻底撇清，道门必然离开。 那就要看朝廷该怎么选择了？ 这一点，少林看的通透，同样做好的一手准备。 为了这一天，少林做了无数手准备，就是为了将少林彻底发展成真正武林至尊。 为此，少林愿意放弃一切。 慧难言外之意，秦皇不必煞费苦心，这样做，于朝廷于少林都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让道门看笑话。 还未动手，自家先乱起来，这是哪门子道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还望陛下早作决断。”慧难施了一个佛礼，淡淡道：“道门之事，陛下尽管放心，我少林愿一力承担。 若是道门誓不罢休，对朝廷行僭越之举。我少林愿遣寺中前辈坐镇京城，贫僧亦愿意久留京师，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秦皇还没有什么表情，燕王闻言，瞳孔陡然一缩，寺中前辈？ 那些老秃驴竟然还没圆寂？ 慧难的前辈，可想其恐怖之处，虽未触摸天人之境，但至少返虚二境修为，甚至三境修为，这在江湖上足以成为一方巨擘。 看样子，少林果然有自傲的资本。 这么一算，少林实力远远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比之道门强上不少。 一时间，因为慧难一句话，御书房静了下来。 秦皇眸光闪烁，不知想些什么。 燕王脸色变了又变，暗道，难怪那些人不惜涉足朝廷，也要针对少林，难怪…… 这一刻，因为慧难故意透露，燕王兴许才真正了解真相，原来一直以来他也被蒙在鼓里。 秦皇假模假样沉思着，许久之后，才轻皱眉头，义正言辞道：“慧难大师放心，朝廷承诺之事，定然不会反悔。 只不过此事朕尚需商讨一番，毕竟，此事朕做不了主。” 慧难点点头，表示理解，别看秦皇作为一国之君，俯瞰天下。 可是，有些事情还真是不能自己做主，身后大秦皇族牵扯利益甚广，哪里那么容易。 换句话说，皇帝并不好当。 显然，慧难也知道，遂点点头道：“陛下难处，贫僧亦能理解，不过希望陛下能在几日内给贫僧、给少林一个交代。 否则，不仅道门不会善罢甘休，我少林却也不是泥捏的，阿弥陀佛。” 最后一句诛心之言，慧难面不改色说了出来，似乎并不畏惧朝廷，哪怕他知道有数位不弱于他的高手埋伏在附近。 燕王眼神一厉，沉声道：“慧难大师慎言，皇兄作为一国之君，一言九鼎，就绝不会失言，希望到时少林也不要背信弃义，哼！” 慧难施了一个佛礼，道：“燕王殿下放心，贫僧省的，只要朝廷做出承诺，我少林自然会给朝廷一个交代，不惜一切代价。” 燕王脸色不太好看，冷冷道：“希望真如大师所言，否则，本王将亲率大军压境，望贵寺好自珍重。” 第三百零一章 真相 燕王严词斥责，颇有后发制人之势。 可是，慧难面色变也没变，不说少林不会反悔，就说朝廷已经将道门彻底得罪，怎么可能还敢得罪少林。 燕王此举，虚张声势罢了。 慧难看的很清楚，敛施佛礼道：“燕王殿下息怒，我少林自不会背弃朝廷，否则佛祖都不会放过贫僧，这一点还请陛下和燕王殿下放心，贫僧之前说的话，绝无虚言。” 秦皇打了个圆场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一点，朕对大师还是信得过。” 慧难见事情已了，当即起身讼了一句佛语，道：“阿弥陀佛，既然陛下允诺，那贫僧就在京城静等陛下佳音。” 商量一事，并不需要花费太多功夫。 毕竟，秦皇贵为一国之君，先前承诺之事，还是这等重大之事，大秦皇族供奉院应当知晓，现在也只是通个气而已。 “呵呵，大师放心。”秦皇起身相送，以慧难身份，确实有资格让他折身相送。 相比来说，以慧难在少林的身份并不比燕王在大秦差。 燕王还是那副怒气冲冲的表情，走在秦皇身后，目送着慧难以及一众少林弟子离开。 片刻后，慧难等人离开，燕王方才收敛表情，好似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怒火中烧的表情，大多也是做出来给慧难看的而已。 燕王和秦皇一前一后回到御书房，都没有说话，一时间，房内沉寂了下来。 许久之后。 “你们打算怎么做？”燕王随意坐了下来，心平气和道。 秦皇坐在燕王旁边，抿了一口水，摇了摇头，不急不缓道：“不知道！” 燕王微低着头，眉头紧锁，怔怔出神。 “不知道？”燕王微微疑惑，道：“你也不知道？本王不太相信啊。” 秦皇苦笑一声，道：“燕王殿下何必试探，在下什么身份，殿下再清楚不过，又怎么可能知道此事。 而且这些也不是我一个先天境该管的事情，不如两耳不闻窗外事，岂不轻松自在。 嗨，真不知道世人为何都渴望这九五至尊之位，可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好啊。” 说着，秦皇目光触及那张龙椅，眸光深远，意味难明。 闻言，燕王看了一眼秦皇，随后目光转向那张人人梦寐以求的龙椅。 “呵，你当然感觉不到其中好处了。”燕王冷笑一声，瞥了一眼轻松惬意的秦皇，说道。 秦皇自嘲一笑道：“燕王殿下说的也是，我哪里能体会皇帝的权力乐趣，这不，连燕王殿下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都不如啊。” 说起这个，秦皇却没有丝毫怒气，反而很平淡，很淡然。 似乎，一切都顺其自然。 “我们也不要感慨了，少林之事如何处理？”燕王话锋一转，绕过这个话题，忽然问道。 秦皇理所当然道：“当然是答应少林，朕可是一国之君，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不仅徒惹天下人耻笑，连少林亦不会放过朕，何苦来哉。” “呵呵……”燕王皮笑肉不笑，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这么说，少林和道门之间总有一战，你们目的也算达到了。”燕王喃喃低语。 “呵，说什么我们目的达成？难不成对燕王殿下没有好处吗？”秦皇嘴角噙着一抹莫名的笑容，看着燕王说道。 “到时我就可以功成身退喽，不必待在如同监狱一样的皇宫了。”秦皇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晃了晃身子，颇为高兴道。 燕王不知想到什么，脸色一沉，低声道：“希望到时你们能信守承诺，不要做那过河拆桥之举。” 秦皇眸光一凝，虽仅仅先天境修为，但面对燕王这名返虚境强者，丝毫不怵，等燕王说完，看着他冷冷说道：“燕王殿下可不要忘了，没有我们，你能掌控大秦十大将军？ 没有我们，你以为你能收复魑魅魍魉那四个桀骜不驯之辈？ 没有我们，你以为你能晋升返虚境，成为一代大能。 你的一切，都是我们给的，没有我们，你一无所有。 哪怕我们不信守承诺，你又待如何？” 秦皇声音转冷，一声又一声掷地有声的质问，让燕王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变得阴沉如水。 燕王已经处于暴怒边缘，一双手紧紧攥着椅子扶手，手背发白。 这股怒气被他强压住，因为秦皇所言，并无一句虚言，都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随后，燕王颓然一叹，他不敢发怒，不敢赌，若是真放弃了他，他将真的一无所有了。 见状，秦皇也没有过于逼迫，放缓声音道：“燕王殿下放心，我等只是想寻一个代言人罢了，而燕王殿下无疑是最合适人选，无人可以取代。 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合作，我们也算知根知底，我们自会信守承诺。” 燕王闻言，心里不由腹诽。 知根知底？ 恐怕只有你们对我知根知底，我对你们只是略知一二，并非谦虚，他真的只是略知一二。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这知道的，都是别人愿意给他看的，或者故意透露出来的信息。 无奈！ 这种被人看的通透，毫无底牌可言，而自己对对方却一无所知，不得不让人恼火，可有无处可发。 实在是…… 忽然之间，在外人眼中一向强势无比、精神矍铄的燕王殿下，此时竟露出一丝疲态。 也没有理会秦皇，燕王起身连话都没有说，直接离开了御书房。 临近门前，秦皇突然笑着道：“对了，上次你让我试探的那个小子，确实有趣。” 燕王一顿，眸光微闪，点点头，什么也没说自顾自离开。 秦皇静静看着燕王离开，随后坐在那张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龙椅上，提笔批阅奏折，也不知是真是假。 燕王一步跨出御书房，颓然神色一扫而尽，根本不似刚才那般沮丧，一步一步朝着宫外走去。 一路上，无论是谁，见到燕王，纷纷停下低着头，恭谨一礼。 “哼，真以为少林道门都是傻子吗？希望你们没有玩火自焚吧。”燕王走在宫中，忽然冷哼一声，喃喃低语。 如今，他势单力薄无力抵抗，只能隐忍待发。 第三百零二章 再见于莫 与此同时，另一边，慧难等人一同出宫。 途中，走在侧后方的觉明上前几步，来到慧难身边，躬身低声道：“师叔，朝廷可信吗？” 说实话，觉明对朝廷信任度急剧下降。 这件事情还需要师叔前来逼迫一番吗？ 本来就该朝廷允诺，至于道门之事自有少林在旁协助，根本没有必要谨小慎微。 在觉明看来，多半是朝廷想反悔，才会出尔反尔。 慧难头也没回，淡淡道：“放心，朝廷已经得罪三大道门，就相当于得罪整个武林正道，若是再得罪我少林。 呵，不需我等寻朝廷麻烦，等哪一天域外异族寇关而来，我等坐山观虎斗即可。” 觉明乍一听，还觉得可行，可一深想，又觉得不对劲。 异族寇关，少林隔岸观火，大为不妥啊。 觉明想说，但瞥见师叔冷漠的脸庞，又连忙止住话夹。 慧难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觉明，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不过却并没有解释。 这也是到了最后时刻，少林暂时还不需这等下三滥手段。 以前，也不是没用过。 “今日一看，燕王和秦皇都承诺了，会答应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慧难的话，安了几人的心。 关于国教之事，牵动着整个少林的心，对少林至关重要，既然朝廷提出，就不可能让其收回。 “回去吧，等消息就行，至于那锦衣卫季川，等这件事情一了，贫僧会亲自去见一见柳骧，让他交一个千户，应当不是难事。” 慧难淡淡的话语，让几人心头一震，连忙讼了一句佛语，紧跟其后离开了皇宫。 困住他们的一系列问题，在师叔来了之后，几乎全都迎刃而解。 这个天下，终究是实力为尊。 哪怕皇权，也得靠边站！ …… 锦衣卫府衙！ “大人，有人求见。”徐一海敲响了季川的房门，用尽量不打扰人的声音，低声说道。 处于修炼中的季川，悠悠转醒，目光看向门外，他能感受到徐海一呼一吸间的波动。 这股波动，并不强烈，却也有宗师境修为。 “哦？突破了？”季川略微诧异，但也觉得理所当然，徐一海从锦衣卫取得丹药足以让他破入宗师，还能有所结余。 此时，徐一海不惜打扰他修炼，也来向他通报，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 念及至此，季川起身打开房门，正瞧见徐一海躬着身子，恭谨立在一旁。 “多谢大人赠药之恩！”徐一海抬眼看到季川后，连忙低下头，弯腰成九十度，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言语间，多是感恩之情。 想他一介散修，破入宗师已有数年时间，却一直郁郁不得，连宗师门槛都摸不到。 却没想到，一颗破障丹配合其他丹药，轻而易举破开宗师屏障。 徐一海越发感觉加入朝廷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相反，危险也是有的。 犹记得上次与一门派冲突，他们这群散修就死了数人，虽然后来门派被镇压，但确实真真切切死人了。 尽管如此，徐一海仍旧不会后悔。 难道他漂泊江湖，没有危险？ 风险与机遇并存，他对此深信不疑！ 季川摆了摆手道：“无事，既然为我做事，当然不会亏待于你。你刚才说有人求见，是谁要见我？” 徐一海立刻道：“是一位叫于莫的公子，说是大人故交，下官不敢怠慢，所以立刻过来禀报。” “哦？于莫？”季川眸光一凝，眼睛微微眯起，沉思片刻后，看着徐一海道：“可说在哪里？” 徐一海道：“京城第一楼，鹤颐楼，玄字一号房。” 季川道：“你下去吧，我等会就会过去。” “是！”徐一海躬着身，慢慢退了出去，留下季川站在那里深思。 …… 鹤颐楼，被誉为京城第一楼，非达官显贵、身份尊贵者不得入内。 而季川身为锦衣卫最炙手可热的千户，自然享有这等权利，于莫作为宗师榜上高手，又是玄阴派核心弟子，鹤颐楼没有将其拒之门外的道理。 脱下飞鱼服，换上一身便装，季川第一次走进这间闻名京师的酒楼，一股优雅之感扑面而来，哪怕随意一个小厮都让人看起来极为舒服。 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亮出锦衣卫腰牌，在酒楼小二引导下，走进玄字一号房。 刚一进入，果然一眼见到于莫正在自饮自酌，季川抱拳笑道：“果真是于师兄，我还以为是谁冒充师兄，将我诓骗于此呢？哈哈。” 于莫抬起头，极为诧异看着季川，远没想到真如殷老前辈所言，此子必成大器。 于青州一见，不过先天境，如今摇身一变，不仅晋升宗师境，更成为锦衣卫炙手可热的千户。 一时间，于莫怔怔出神。 不过，于莫很快反应过来，起身抱拳道：“季千户请坐，贸然相请，还望见谅。” 此时此刻，与青州大不相同，两人地位远没有那么悬殊，而且他还听闻，季川一招击败宗师榜三十位黄建安，实力与他已然不差多少。 这么一想，于莫才觉得可怕，极为可怕。 这才多少时间啊，季川竟然已经到了这等地步。 若是再等几年，必然又是朝廷一方巨擘。 日后，登上镇抚使一职，权倾一方。 “师兄太过客气，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弟能办到定然全力以赴。”季川与于莫齐齐坐下，笑着道。 于莫只是笑笑，却并未当真，虽然他对季川有救命之恩，但千万不要以为可以以此为借口，指使他做什么事情。 如今两人地位截然不同，他也不可能再如以前一样。 物是人非啊！ 另一方面一想，若是季川没有今时今日之地位，没有锦衣卫千户一职，他也不会来寻季川。 地位不同，待遇自然不同，交往圈子亦不同。 季川喝了一口茶，笑着问道：“今日师兄请我来此，不仅仅是为了喝酒吧。不知是何事，师兄尽管说。” 于莫点点头，道：“今日请季千户来此，却又要事相商。 我魔门入京一事，想必季千户也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 季川眉头微皱，没想到竟然涉及魔门，那此事就有点棘手了。 第三百零三章 于莫所求 来之前，季川就已经知道于莫必有所求。 不然，以于莫半步元神，又是玄阴派核心弟子，自有他的傲气，怎么可能会突然来找他。 还带着明显的目的。 一开始，只以为是于莫自身之事，那么季川不介意帮上一帮。 当日，若非于莫相救，他还真不一定能够逃脱。 他当然愿意多一个魔门朋友，以便日后涉及魔门之事能够便宜行事。 别看季川一直称呼于莫为师兄，也只是碍于殷老的面子。 真若是论起来，他们两人并无瓜葛。 如今，不也是这一层关系在维系着吗？ 若非如此，他怎会来此。 但要是涉及魔门，他一个锦衣卫千户还做不了主，想必于莫背后之人真正见得也不是他吧，而是锦衣卫高层。 说实话，季川并不愿意趟这趟浑水，但也没有急于拒绝。 先等等…… 看于莫怎么说，再做决定不迟。 季川眸光微凝，定了定神，笑着道：“呵呵，魔门入京之事，自然瞒不过锦衣卫。 但魔门一向低调，在京城中也并未惹事，所以并没有受到多少管束。 师兄此来，应该不是为了此事吧。” 季川颇有些顾左言他，让于莫眉头微微皱起，深深看了他一眼。 这一次，是宗主亲自让他过来，所以即便如此，于莫也不得不耐着性子说下去。 “当然不是为了此事，今时不同往日，季千户以千户之职，就能负责整个京城治安之事，于某佩服得紧啊。” 说完之后，于莫端起酒杯，遥敬季川，一饮而尽。 季川回敬一杯，两人相视一笑。 其中真假能有几分，却是不知。 季川拱手道：“不知师兄究竟所为何事，师弟能办到必定竭尽全力去办。” 于莫环视四周，虽然周围全是墙壁，但他依旧很谨慎，在季川看来就是谨慎过头。 京城第一楼鹤颐楼，别人还真不敢在此偷听，除非不要命了。 这里非富即贵，要么是武道高人，要么是朝廷重臣。 总之，没有一个好相与。 于莫秉承小心无大错，一双眼睛盯着季川低声道：“季千户，于某此次寻你来此，确实有要事相商。” 季川见他如此小心，心里有了一杆秤，那就更不能轻易答应了。 季川不动声色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惹得师兄如此小心。” 于莫一脸郑重道：“季千户，于某只问一句，朝廷是否真有易储之心，我魔门消息滞涩，还望千户大人如实告知。” 说完，于莫紧紧盯着季川，想要看看他是什么样的表情，旦有不对，他就得离开。 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曾救过季川一命，就能挟恩图报，让季川毫无保留的报恩。 这种事情只存在于传说中。 眼前这位季千户，他可是调查过一番，是一位真正的狠角色。 正因为如此，于莫才会这么谨慎，他担心不是别人，正是眼前他求着帮忙之人。 说来，有些讽刺！ 想想，季川怎么在年纪轻轻就登上千户之位，还不是不择手段而来。 锦衣卫不仅凭借实力，更需要资历，两者缺一不可。 可是，纵观季川的升职，简直像飞一样，快的不可思议。 季川心中冷笑一声，于莫没有说真话，魔门消息再滞涩，也不会连易储之事都不清楚，无非试探他的态度罢了。 季川适当露出慎重之色，颇有些为难道：“师兄这个问题，让我着实为难啊，这本是朝廷隐秘，说出来可是要诛九族的。 我只是个千户，虽然现在备受重用，但也改变不了我只是一个千户，位卑言轻。 再者说，这等朝廷大事，我也不敢探听。 师兄可能不知道，这个千户之位不知给我带来多少麻烦，多少有心人盯着这个位子。 师弟也不得不小心谨慎，以防授人以柄啊！” 季川脸上为难之色渐浓，多少带着羞愧之色，毕竟他等于变相拒绝于莫，委实不好意思。 于莫脸色一沉，狡诈如狐，说话滴水不漏，难缠的很。 于莫耐着性子道：“季千户放心，想大人也知道我的为人，必然不会出去乱说，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除此之外，再无第三人知道，这件事情对在下极为重要，还请大人能够告知真相，于某感激不尽。” 季川再次露出为难之色，勉为其难道：“既然对师兄至关重要，我也不好继续推辞隐瞒。不过师兄一定要守口如瓶，否则我可就有麻烦了。” 于莫郑重点点头，道：“季千户放心，入我耳绝不会从我口出。” 季川心中一阵不屑，不说出去才怪。 这一次来找他，肯定不是于莫主张，他还没有权力涉足朝堂。 以他半步元神修为，一旦涉足皇储之争，最终结果只有一个，被人吞的连渣都不剩。 这与季川也没有关系。 本身，皇储之争快要进入白热化，旦凡地位高一点，这些事情根本不是秘密。 他不相信魔门高层不知道此事，这恐怕只是一个引子，为接下来的事情做一个铺垫。 季川对此了然于心，却也警惕。 不论何事，先虚与委蛇，再做决断。 季川学着于莫环顾四周，低声道：“皇位之争已然进入白热化阶段，这段时间京城多事，师兄也要小心，莫要牵扯其中，性命难保。 到时，就算师弟想救师兄，恐怕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此次涉及之广，门派朝堂一团糟，所以能够撇清关系还是撇清。 师兄要是信我，立刻离开京城，如今这京城可不是一个好地方，暗流涌动。” 于莫眼睛微眯，竟然已经到了这等地步了吗？ 朝堂那些人果然不靠谱，都是些老狐狸，送了那么多东西，得来的竟然是半真半假的消息。 不由得，于莫脸色难看，问道：“听说佛门道门都已经涉足其中，不知道门佛门态度如何？” 季川心道果然，他就知道魔门心有不甘，也想涉足皇储之争，从其中分一杯羹。 可是，哪里那么容易，魔门一盘散沙，八大派加一起实力也不如佛门、道门，谈何相争。 首先，佛门和道门在开战之前，就会将魔门清理掉，以免碍事。 第三百零四章 一cd没有 在佛、道两门眼中，没了大天魔尊的魔门，如同没了牙齿的老虎，没什么威胁。 一盘散沙，轻而易举就能击溃。 当年大天魔尊何等锋芒，可惜，英雄不在，魔门就此走向衰败。 关于这方面，季川不介意透露一点，反正道佛之争，再加上魔门也挺好。 正好乱成一锅粥，届时，朝廷、佛门、道门、魔门四方势力互相征伐，倒也有趣。 想到这里，季川眼中不由露出一抹感兴趣的光芒，一闪即逝。 季川凝重低声道：“佛门道门势同水火，以我之见，双方迟早一战，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于莫闻言，陷入沉思中，他知道佛门道门争斗不休，从入京之后他就开始察觉。 且从玄阴派得到情报来看，也是如此，都直指佛道两门。 他甚至怀疑皇储之争，就是由佛门、道门引起。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一方面魔门想要插足其中，就必须整合魔门两派六道八方势力，难度可想而知。 另一方面，朝廷如何打算，那位秦皇又是如何作想不得而知，他们的押注是否正确，都值得深思。 于莫问道：“皇储之争，与道、佛两门有没有关系，是否是他们主导。” 季川点点头，道：“这之中都有他们的影子，要说不是他们主导，我是不信的。” 反正季川乱说一通，真要是错了，就推到他位卑言轻，听到的都是些虚言，他又没有办法。 至于，皇储之争是否是佛道两门主导，他怎么知道，这件事情本来就透露着古怪，季川才不想插手此事，离得越远越好。 颇为可笑的是魔门这样一盘散沙，竟然也想来分一杯羹，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可想决策层该愚蠢到什么程度。 还是先将魔门两派六道整合一番，重振魔门雄风，那才是魔门现如今该干的事情。 到时，就算仍然不如佛道两门，但也能掰掰手腕，较量一番。 除非道佛联手，否则谁又能对这样的魔门造成威胁。 于莫也不知是信还是没信，反正只顾着点头，然后继续问。 倒像是来探口风，季川内心疑惑，表面不动声色。 于莫沉吟道：“朝廷竟然如此弱势吗，连皇位都被江湖势力控制，说不过去啊。 我原先以为，佛道两门只是趁机涉足其中，却没想到会是他们刻意引导。 那么，这也太可怕了吧！” 听到季川一席话，不论是真是假，都让于莫心底一沉，魔门想要在这泥淖中争取利益，靠着那貌合神离的魔门八大派怕是不行啊。 那些老不死一心想着多捞点利益，何曾考虑过其他，说不定会被害死。 被季川这么一说，于莫心中多少有点动摇。 他也知道，季川口中的话多半也有不实之处，但多方综合，总归能推测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这也是今天来此的目的。 于莫笑着道：“我们先吃，边吃边说，不能怠慢了季千户，哈哈！ 季千户今日之恩，于某铭记于心，日后旦有吩咐，定然不会推辞。” 季川拱手郑重道：“师兄所言差矣，当日若非师兄相救，我恐怕早就被秦青所杀，哪里还能在此地与师兄畅谈。 这等微末小事不必再提，都是师弟应该做的，只盼师兄早日脱离京城泥淖，以免越陷越深。” 于莫好奇道：“师弟何以这么肯定，京城会乱起来。” “呵呵！”季川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莫名笑道：“师兄听我的没错，不管朝廷如何，佛门和道门都会有一战。 魔门撇开，就是得利。若非要涉足其中，轻则伤筋动骨，重则魔门再也难以生存。” 于莫瞳孔猛然一缩，全然没料到这么严重，起身拜道：“还望季千户告知，于某感激不尽。” 季川连忙起身扶住于莫，道：“师兄不需如此，该说的我都说了，具体师弟真的不清楚，算是机密之事，我今日已经违规了。” 于莫坐了下来，沉思起来，脸上露出纠结神色，最终还是面露难色说道：“不瞒季千户，于某今日确实有事相求。” 季川小酌一口，漫不经心道：“不知师兄是何事，竟一直都没有说出来。” 季川早已猜到，只是于莫也是能忍，一直憋在心里，终究还是忍不住，这还是季川刚才一番话，让他心生不安。 这时，才肯如实相告。 既然决定说了，于莫也不再遮遮掩掩，直言道：“我魔门八大派皆有前辈入京，只是不为外人所知，我等打算辅佐一位皇子，助其争夺皇位，不知季千户觉得会有几分胜算。” 季川没有回答于莫的问题，转而问道：“今日恐不止宴请我一人吧？” 于莫闻言，面色陡然一滞，随即恢复正常道：“季千户哪里话，在下确实诚心实意，并无二心。” 季川摇了摇头，笑着道：“人之常情，我也只是一问，师兄不必放在心上。” 季川问道：“师兄刚刚说魔门涉足此次皇储，介不介意告诉我辅佐的是哪一位皇子？” “皇五子，裕王！”于莫如实道。 “裕王？这倒是一位低调的皇子，也没看做出任何功绩，我也从来没有接触过，不知心性如何？” 季川对这位皇子没什么印象，唯独存在的印象就是低调，这位皇子太过低调，让人根本记不起来皇帝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因此，季川忽然有点好奇，他能有什么手段让魔门放弃其他王爷，而选择他。 于莫摇头苦笑道：“都是长老们主持，我也只是寥寥见过几面，相交不深。 若非我与季千户相识，之前季千户又放我玄阴派众多弟子一马，这才让我来与季千户见面。 一方面是为了表达感谢之意，另一方面也确实有事相求。” 季川也无所谓，裕王在他看来，不可能登上皇位。 连成王、齐王都比不过，拿什么去争，还有一个燕王这头拦路虎，谁也别想轻易登上皇位。 季川不客气道：“恕师弟直言，魔门一盘散沙，各自为政，怎么争取利益，怎么替裕王争夺皇位。 加之，裕王实力太弱，根本不是他几个兄弟对手，希望师兄好自珍重。” 这番话就已经从侧面回答了于莫的问题。 几分胜算？ 一成都没有！ 第三百零五章 无视! 季川没有明说，但于莫也是聪明人，应当知道是什么意思。 于莫一听，果然脸色微变，他没怎么接触过裕王，不知其为人如何。 与季川了解相差无几，传闻裕王低调异常，但并无出色之处。 那宗主为何会选择裕王呢？ 这一点，于莫百思不得其解，他可不相信宗主犯糊涂。 这件事可是搭上整个魔门，怎么可能不谨慎而行。 季川抿着酒，眼睛微微眯起，同样在思索魔门意欲何为。 难道他们都低估了裕王？ 裕王比景王、齐王以及成王实力还强，只是以前隐忍，才不为人所知？ 刚起念头，季川失笑般摇了摇头，立刻将这丝不切实际念头掐灭。 因为这本就不可能，以锦衣卫和六扇门这两大职能部门，没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更不会连丝毫异常都没有发现。 于莫道：“不知季千户可有什么建议？” 再怎么说，季川也是锦衣卫的人，对一些事情了解比他通透。 季川摇摇头道：“没有什么建议，就算我提了意见，你听了，你能保证说服魔门那些前辈，你能说服玄阴派宗主、长老吗？” 于莫脸色一下难看起来，季川说到点子上了，但依旧不甘心道：“难道没有其他办法？” 季川随口道：“很简单，放弃裕王，离开京城，加快整合魔门两派六道。 凭魔门八派的实力，与道门佛门争锋，即便不敌，也不会吃亏。” 当年，若非魔门各个心怀鬼胎，又岂会在旦夕之间分崩离析，被正道逐个击破。 以至于现在不成气候，幸亏魔门黑榜八大高手坐镇，正道人士生怕魔门鱼死网破，这才保全魔门最后一点元气。 可想而知，当时魔门究竟有多惨烈。 怪谁呢？ 如今，魔门虽未相互征伐，但也貌合神离，互相之间看对方不对付。 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能如大天魔尊那般，一统魔门，再现辉煌。 于莫还没听完，就已经摇了摇头，根本不切实际。 不说其他，单单整合魔门就难如登天。 季川耸了耸肩，早就料到如此，魔门好不容易来到京城，怎么可能会轻易离开。 季川道：“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办法，那你们好好辅佐裕王吧。 季川表示爱莫能助！ 结果未出，一切都是未知数，兴许最后裕王登位也说不定。 那魔门倒是水涨船高，借助朝廷之力，大力发展，不一定会弱于道佛两门。” 于莫苦笑一声，知道季川在安慰他，拱手道：“听季千户一席话，原本今日还有其他事相求，不过现在不说也罢。” 季川笑了笑，并没有接话茬，所求何事，他大概也猜出来了。 想必，今日魔门宴请名单中，他只是其中一员。 “哼！于莫，宗主让你来谈事情，可是你连话都没说，岂不是辜负宗主期望。” 这时，玄字一号房房门陡然被推开，一位老者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脸怒色，从刚才话语中，明显冲着于莫去的。 于莫连忙起身，诧异道：“莫长老，你怎么来了？” 莫邪冷哼一声，道：“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季川意外看着走进来的老者，应该是玄阴派长老，当即拱了拱手，笑着道：“想必是玄阴派长老，不知长老如何称呼？” 莫邪也不回礼，不咸不淡道：“老朽添为玄阴派长老莫邪！” 季川拱手凝固在半空中，不动声色放了下来，颇有热脸贴冷屁股的意思。 于莫在旁，脸色一变。 别看季川只是一个千户，但也不能无故得罪，谁知以后会不会给玄阴派小鞋穿。 原本因为他曾救过季川一命，还有情谊，莫长老这种态度，直接将这丝情谊抹杀了。 于莫上前一步，正准备解释，哪知季川淡淡道：“既然如此，季某就不打扰两位了。” 说完，季川朝于莫一拱手，径直朝外走去。 “慢着！”莫邪陡然道。 季川缓缓转过身，冷声道：“不知莫长老还有何事？” 莫邪淡淡道：“不知季千户可有与我玄阴派合作打算，哦，就是刚才于师侄说的那件事。” “恕难从命！”季川冷冷丢下一句话，离开了鹤颐楼，玄阴派亦或者魔门之事，他怎么回去掺和。 此人真是没脑子，难怪魔门都是一群目光短浅之人，就这样还敢掺和皇储之事，说不定最后连渣泽都不剩。 “哎，师叔，你怎么将他给得罪了。”于莫满脸埋怨，也不管莫邪是不是长老，愁眉苦脸道。 莫邪淡淡道：“只不过是一名千户罢了，翻不了天，就算与我们合作，也提供不了多少帮助，不如将他踢开。” 来之前，他就准备将季川踢开，所以一进来，才是这种恶劣的态度。 一个千户而已，此次他们可是联络到一位镇抚使，又岂会在乎区区千户，哪怕他是锦衣卫最炙手可热的千户，却依旧改变不了权力有限的事实。 可镇抚使就不一样了，镇抚使在锦衣卫权柄甚大，这次也是好不容易才拉拢到这位镇抚使，所付出代价让玄阴派一阵肉痛。 简单来说，莫邪看不上季川，不论是地位还是实力，都是如此。 这件事情发生不久，还未在魔门高层流传，于莫不清楚很正常。 接下来，他们打算通过这位镇抚使，联络更多朝廷大臣，以及锦衣卫和六扇门中人，正式辅佐裕王，争夺皇位。 一旦成功，玄阴派作为此次发起者，在魔门中地位将会无限拔高，甚至能够渐渐整合魔门各大势力。 一向低调的玄阴派，终于展露出应有的锋芒。 莫邪看了于莫一眼，见他在闷头喝酒，透露道：“你放心，我们此次联络一位锦衣卫镇抚使，比那季川不强上百倍，何必在乎一个千户呢？” 于莫没有理会，他愁的不是这方面，他太了解季川这个人，此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 今天，莫长老无端落了他的面漆面子，难免不会被他记恨在心里，说不定哪一天背后使绊子，到时可就追悔莫及。 “哎！”于莫不禁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想管魔门之事了，回去之后还是劝劝宗主吧！ 第三百零六章 玄阴派惹事! 于莫一边喝着闷酒，扪心自问，宗主会听他的吗？ 毋庸置疑，肯定不会。 宗主等这一天太久了，又怎么会轻言放弃。 兴许宗主本就知道这件事风险，但执意掺和皇储之争，就是为了争那一线希望。 尽管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于莫却不得不回去，劝上一劝。 “季川那里算是得罪了，不知还有没有转圜余地。” 于莫脸色不好看，这也不怪季川，任谁被莫长老那样轻视，也不会无动于衷，心生怒气实属正常。 想了想，于莫决定叫来鹤颐楼小厮，准备笔墨纸砚，随手写了一封信，随后掏出一个银锭交给小厮，让小厮送往锦衣卫府衙，交给季川。 他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尽量让季川消消怒火，不要在背后使绊子就行。 这种情况下，再想让季川帮忙是万万不可能，不坑魔门就是他就千恩万谢了。 小厮走了之后，于莫赶回魔门驻地，准备规劝宗主，看能不能让宗主回心转意。 …… 锦衣卫府衙！ 季川前脚刚到不久，鹤颐楼小厮紧随其后，接过信件摆了摆手让小厮离开。 季川打开信封，不经意扫了一眼，冷笑一声，掌心劲力一吐，整张纸被轰成碎片，散落一地。 “来人！”季川朝门外唤了一声，不久后，徐一海立刻恭恭敬敬进来了。 徐一海进来后，见季川一脸冷漠，小心翼翼道：“大人，不知何事？” 季川眸光深邃，泛起一股冷意，淡淡道：“日后魔门在城中闹事，不必留情，一律按朝廷律法行事，不用再顾忌我的情面。” 徐一海一愣，他们都知道玄阴派曾于少林冲突，结果季川重惩少林，可唯独放过玄阴派。 大家都以为大人多多少少与玄阴派有关系，所以，别说玄阴派，锦衣卫连魔门都从未找过麻烦。 哪怕魔门在城中闹事，锦衣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 渐渐地，魔门养成了有恃无恐的性子。 不知是不是大人知道了什么，才会下这样一道命令。 不过，现在大人心情好像不太好，他也不会去触霉头。 徐一海毫不犹豫道：“是，大人，我马上下去告知他们，让他们留些心。” 这个留些心可就有讲究了，大人这么说，就说明大人对魔门有意见，那么他们可就有事干了。 “大人，那我先下去了。”徐一海躬身道。 季川摆了摆手，他当然知道徐一海言外之意，却并没有阻止。 一切事了，巡视京城之事也不需他亲自去，左右无事，回到房间继续修炼。 九转重元功顺利度过第一转，他现在再此基础上继续将丹田先天真气再压缩一半，就能平稳度过第二转。 循环往复，不断压缩，直至将先天真气压缩至液体——先天真元。 此时，九转重元功才算练至巅峰之境。 凭借浑厚的先天真元，一举破开元神境屏障，晋入元神之境。 自此，天下大可去得。 一旦到了元神境，季川一系列功法，武技威力都将倍增，再也不用仰人鼻息。 盘膝而坐，凝神静气修炼九转重元功，相对来说，九转重元功对季川来说更容易一些。 道心种魔大法重点都放在阳神、阴神方面，对内力真气少有涉及，因此季川真气并不算浑厚。 甚至，相比于同阶而言，可能还弱一点，因此压缩真气更加容易一些。 为了尽快将九转重元功突破至第九转，连道心种魔大法都被暂时搁置，好在第三卷散去全身道门功法，他已经度过这一段最艰难时期。 接下来，元神之力将会以某一种神秘方式结合无影无形的魔种。 直到水乳交融的地步，才算将立魔卷真正练之巅峰。 不说一片坦途，却也不难。 之所以将时间都花在九转重元功上，原因也皆在于此。 接下来几日时间，京城一片平静，平静的让人不安。 季川站在锦衣卫府衙门口，望着对锦衣卫敬畏有加的人群从门前走过，反而觉得这是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暴风雨，即将来临，季川蓄势以待，没有再投入修炼中…… “大人！” 忽然，徐一海小跑着过来，额头淌满汗水，低声道：“玄阴派弟子在城中失手杀人了。” 季川转过头，淡淡道：“那就押进诏狱，让鬼影练练手，岂不是好事。” 这么长时间，徐一海等一众散修经常入诏狱，对鬼影并不陌生。 当季川提起鬼影，徐一海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他深知鬼影的可怕。 从某种程度上，他比大人还可怕，真正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徐一海显然没有说完，接着道：“大人，玄阴派弟子将崔大人家公子失手杀了，真正闯祸了。” “崔大人？”季川一怔，一时竟没想起崔大人是谁。 徐一海见大人不知道，立刻解释道：“崔大人乃兵部尚书，正二品大员，实实在在朝廷重臣，这下子玄阴派闯祸了。” 季川疑惑道：“你好像很急？” 这件事分明与他们没关系，不知道徐一海究竟急什么？ 徐一海哭丧道：“大人有所不知，京城治安几乎全在我们手中掌控，连巡城大军都极少巡视，都是我等一众散修巡街，人手实在不够。 此次，崔尚书家公子被杀，我们极有可能受到牵连，到时我们有一百张嘴也推卸不了责任啊。” 季川眸光一凝，他没深想，却没想到会这么麻烦。 徐一海担心是对的，崔尚书必定回来锦衣卫兴师问罪。 丧子之疼，谁知道他会发什么疯，而且还是兵部尚书，权柄之大超乎想象，甚至能够调动军队。 他倒是不担心崔尚书调动军队冲击锦衣卫府衙，那是找死，随便一位宗师就能要了他的命。 武道练到极致，取敌首级犹如探囊取物。 以城中守城之军，宗师足以取其性命。 “唔…”季川微微沉吟，片刻后，缓缓道：“不必忧心，这件事我让陈大人解决，再说崔尚书想报仇，还得仰仗我们锦衣卫，必然不敢过于逼迫。 须知，匹夫一怒，血溅五步！武者一怒，天翻地覆！” 徐一海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由佩服看了一眼季川，之前他倒是太悲观了。 第三百零七章 崔琰 季川转而对徐一海道：“你去和他们说一下，不必担心，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不要自乱阵脚。” 连徐一海都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其他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毕竟，这些散修入锦衣卫时间不长，对朝廷门道还不熟悉。 自以为崔尚书是朝廷重臣，就能只手遮天，还差得远呢？ 徐一海凝重点点头，别到时候崔尚书还未动手，他们自己不打自招，先乱起来， 那才是笑话。 不仅他们被嘲笑，大人怕是也会被责罚，散修几乎全掌控在大人手中，自有人眼红不已。 经过几次训练，风云擂上留下的散修可都是精英，不说其他，单就论单打独斗必然是个中高手。 而且，季川投入资源不少，现在已经不存在先天境，清一色宗师境。 拿出去，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一般小型门派，也得闻之色变。 徐一海躬身道：“是，大人，卑职这就下去告诉他们。” 季川点点头，道：“与往常一样，继续巡街。另外拿我腰牌，让六扇门派人巡街，人手不够不行。” 徐一海小心将季川腰牌收起来，转身离开，再无一丝担忧。 大人从容不迫给了他信心，他坚信此次事情能被解决。 季川眸光闪烁，玄阴派作死，可不怪他。 这一次他可不会手下留情，想到这里，季川转身走入锦衣卫府衙，朝着陈巍办公地走去。 这件事靠他一人肯定不行，铁定要将陈巍拖下水。 别看季川跟徐一海说得轻松，可崔尚书终究是一部尚书，朝廷二品大员。 不论是燕王或者陛下，说不定会考虑到崔尚书感受，裁撤散修。 这是季川不愿意看到的，他在散修上花费了不少心血，未来还是能提供些助力。 可不能让崔尚书给毁了，玄阴派惹事，他可不会为玄阴派背锅。 …… 崔府！ “老爷、老爷……” 一道惊惶，慌乱的声音从崔府外传进来，声音中恐惧之意任谁都能听出来。 这是惊骇到了极点才会如此。 “这不是姚管家吗？”崔府下人，一个个一脸惊讶看着慌忙不知所措的姚管家，跌跌撞撞跑进府中。 “是啊，姚管家平时挺稳重，怎么慌慌张张的？” 下人议论纷纷，心思不由活络起来，经不住胡思乱想。 姚管家哪还有心情管下人们，哭丧着脸跑进崔尚书书房。 身后，四个小厮抬着一副担架，上面蒙着一层白布，似乎一个人躺在上面。 只见四人神情凝重，一言不发，小心翼翼抬着担架，紧跟着姚管家。 旁边还有一个小厮仿佛在打摆子，整个身体颤抖不已，走起路来，一颤一颤。 再加上小厮脸色一片惨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生了一场大病呢？ “咦，这不是少爷身边小厮来福吗？”下人无事，偷偷聚在一起，当即有人眼尖，看到来福立刻点了出来。 不说还好，这一说更加让下人们浮想联翩。 “少爷呢？”突然，有一个府上下人，疑惑问道。 几名下人目光转向担架上，那白布蒙的严严实实，让人看不清楚。 几人面面相觑，纷纷看出对方眼中惊恐之意，联想姚管家和来福的神情状态，他们想到一种可能。 “快散了！” 下人可不傻，脸色煞白，一句话都没说，纷纷该干嘛干嘛，以免遭受无妄之灾。 同时，心中不免惴惴不安，不知道姚管家刚才有没有认出他们。 “老爷！老爷！……” 一向稳重的姚管家，此时哪里管的上什么稳不稳重，少爷死了，老爷必然大发雷霆，他能安然活下来就不错了。 一路喊道崔尚书书房，还未经崔尚书同意，姚管家顾不得其他，一把将书房门撞开，全身扑倒在地，一动不动，连头也不敢抬。 崔尚书好似重新认识姚管家一样，正在看书的他，愣在当场，怔怔看着匍匐在地的姚管家。 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 崔琰怒色涌现，任谁被下人这样惊吓，也不会有好脸色。 “哼，姚峰你要干什么？造反吗？”崔琰冷哼一声，手中的书狠狠甩在桌上，走下书案，踢了一脚姚管家怒道。 姚管家被踢得一阵龇牙，却不敢动，带着哭腔道：“老爷，出事了，少爷被杀了！” 就在这时，那四个大汉终于抬着担架走了进来，放在崔尚书书房中，赶忙跪在地上。 来福一眼看到崔琰，如同受了惊吓的兔子一般，身体颤抖跪了下来。 “你说什么？”崔琰瞳孔骤缩，一把将姚管家揪了起来，几乎贴着他的那张老脸，怒吼道。 姚管家不敢反抗，连挣扎都不敢，就这样被崔琰拧起来，颤声道：“少爷死了，少爷被杀了！” “什么？” 崔琰怒吼一声，脑袋嗡鸣一声，一阵眩晕，踉跄几下，差点跌倒在地。 一把将姚管家丢出去，一下被甩在门框上，嘴中吐出一口鲜血。 可不要小瞧崔琰，他也是先天境高手，不过治政才是他主攻方向，武学只是调剂品，强身健体，都是硬生生靠着丹药堆砌而来，并非自身修炼。 虽是纸老虎，可对付姚管家这样的普通老头，还是轻而易举。 姚管家直觉得身体炸裂一般，体内内脏都移位了般，猛地咳嗽几声，带起一地鲜血。 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敢反抗，匍匐着爬到崔琰脚边，揪着崔琰袍脚，哭丧道：“老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还请您责罚老奴吧。” “滚！”崔琰一脚将姚管家踹开，几步横跨走到担架旁，其他几人他看都没看，一把将白布掀开。 担架上，正躺着一位面色发白的少年，年纪不大，可从面容上就可以看出这是一张酒色过度的脸。 崔琰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一只手颤颤巍巍伸了过去，探了探鼻息。 “啊，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崔琰半蹲的身子，猛然瘫倒在地，随后一下子扑在少年身上，眼角泪水不禁流了下来，苍老的脸庞变得煞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儿啊，你怎么先我而去啊，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崔琰抱着少年，一头扎在少年怀中，一双手如同铁钳紧紧抱着他，死都不撒手。 第三百零八章 怒 “儿啊！”崔琰脸上布满老泪，声音变得沙哑，他老来得子，对儿子宠爱到溺爱的程度。 如今，唯一的儿子就这样死了，他岂能不伤心。 他绝后了！ 晴天霹雳！ 这么一想，崔琰几乎昏厥。 就这样，崔琰抱着少年不松手，渐渐哭声平息下来，沉默下来。 一时间，崔府书房寂静无声，没有谁敢在此刻弄出动静。 几人大气都不敢喘，来福原本颤颤巍巍身子，在这诡异环境下，竟然停了下来，只顾跪在地上，心跳快的吓人，心中藏有无尽惶恐。 只盼大人能够网开一面，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毕竟，他是唯一证人！ 从这一方面，来福觉得自己还有活命的可能。 只不过，让老爹受苦了，来福悄悄瞥了一眼姚管家。 一眼之后，被姚管家严厉的目光逼了回来。 沉寂许久，崔琰缓缓放下少年尸体，擦了擦脸上泪水，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意，冷的可怕。 姚管家低着头，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老爷，老来丧子，简直是世间最痛苦的折磨。 崔琰站在原地，沉默，还是沉默！ 姚管家都要撑不住，何况来福和四个大汉，更是害怕的紧。 崔尚书独子死了，谁也逃不了干系！ 片刻后，崔琰沙哑着声音，沉痛道：“怎么回事，原原本本说出来，不要有一丝一毫遗漏，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这么大胆子，杀我儿子，我要他偿命，要他全家偿命。” 崔琰怒极攻心，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以兵部尚书之权，足以调动城中军队。 若是崔尚书不顾一切，后果不堪设想。 姚管家闻言，咳嗽几声，立刻道：“老爷，今日来福与少爷一同出府，一切事情，来福一清二楚。” 言罢，姚管家看了一眼来福，眼神不言而喻，让他不要有一丝一毫隐瞒。 这件事情本与姚管家没有任何关系，他老来无子，便认了来福为儿子，百年后也能有人送终。 所以，少爷死后，来福让人送信来时，他就决定哪怕他死，也不能让来福死。 一定求得老爷心软，放来福一条生路，他于愿足矣，再无所求。 崔琰目光看向来福，充满威严，淡淡道：“说吧，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平淡的声音，让来福胆颤心惊，他只是一个小厮，何时有资格能在尚书大人面前说话。 平时跟着少爷，都是低着头，偶尔抬起头看上几眼。 此时，崔琰话音刚落，来福颤声道：“老……老……老……爷！” 一句话，来福结结巴巴还没有说完。 崔琰紧皱着眉头，脸上浮现怒色，威严之意尽显。 随即，崔琰冷哼一声，道：“哼，连话都说不好吗？” 这一声冷哼宛如炸雷，在来福耳边响起，惊得他一骇。 姚管家躺在旁边，心中焦急，可是却没有办法，他对当时情况了解不深，只是略知大概，肯定不能由他来说，否则，漏洞百出。 到时，他们爷俩都不好过，老爷恼羞成怒之下，杀了他们都有可能。 来福受到惊吓，连忙利落道：“回禀老爷，今日清晨我与少爷一同离府……” 原来崔尚书儿子崔凌自小被溺爱，养成纨绔性格，京中许多人都知道他是兵部尚书家公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今日崔凌与下人来福一同出府游玩，没成想遇到一个美女，崔凌难忍寂寞，便上前调戏一番。 与往常一样，一般人见到是崔凌，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惜，这段时间京城中武林势力何其之多，都是些桀骜不驯之辈，怎么会忍受欺辱，皇帝老子他们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区区尚书之子。 恰好，崔凌调戏的女子正是魔门玄阴派弟子，女子师兄在旁，一掌便将不学无术的崔凌一掌毙命。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可惜涉及尚书之子，就变得复杂无比。 玄阴派身为魔门弟子，自由散漫惯了，又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杀一个人再正常不过，再加上季川手下散修队伍对魔门刻意不加管束，导致魔门越来越肆无忌惮。 这件事情皆因于此，其实，若无当日季川放过玄阴派一马，而散修队伍又瞎揣摩上意，这才导致这一起尚书之子被杀一事。 追究根本，这件事和季川并其手下脱不了干系。 说是季川间接导致崔凌被杀，一点都不为过。 不过，哪怕季川知道是这样，他都不会承认，死了便死了，也想往他身上泼脏水？ 就看崔尚书够不够硬气，将他扳倒了。 崔琰听到这番话，眼眸充血，一脚揣向来福，怒道：“你这小厮，为何不拦着少爷，你死了，少爷也不能死。” 来福被踹翻几个跟头，又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单薄的身子不断颤抖着，一声不吭，不敢反驳。 来福心中冤屈，少爷也是他能拦住的？ 曾经劝过少爷几次，不是被毒打就是挨饿，自此之后，他再也没有劝过。 这一次惹到武林势力，也是他咎由自取，来福心中阴暗面陡然占据上风，想到被崔凌毒打的时光，瞥向他的尸体，不知为何，心中陡然生起一股快意。 来福狠狠低着头，擦了擦嘴角鲜血，颤巍巍道：“老爷说的是，都是小人的错，都是小人的错……小人不该让少爷犯险。” 崔琰眸光冷漠，在他心里，来福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该为他儿子陪葬。 只是现在还需要来福举证，暂且放他一马，凡是涉及这件事都该为他儿子陪葬，一个都不能少。 崔琰一脸阴狠之色，姚管家偷偷抬起头，瞥了一眼，心头立刻一颤，暗道不好。 以老爷性格，怕是要让福子陪葬，姚管家心思急转，却又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如同热锅上蚂蚁，表面不动声色，却心急如焚。 崔琰忽然问道：“城中治安由谁负责？” 按大秦律例，京城禁止械斗，更不用说杀人。 这件事情巡城之人责任重大，他亦不打算放过，谁让他唯一的儿子没了，豁出老命，他也要闹上一闹，让儿子九泉之下得到安宁。 第三百零九章 事事诡异! 不论是参与此事之人，还是涉及到的人，他都不打算放过，这是崔琰的决心，大不了拼着这张老脸去求陛下。 他誓要讨回公道！ 来福颤声道：“锦衣卫千户季川，此人近来在锦衣卫炙手可热，为人心狠手辣，在京城中斩杀众多江湖散修。 此次风云擂招揽的散修，尽皆在其手下，担负巡城之责。” 来福作为崔凌小厮，平时经常替他打听消息，一来二去，城中消息他比许多人都灵通。 幸好，这次老爷问起，他立刻就能回答上来，不然又是一阵毒打。 想到这里，来福心中暗恨，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崔琰眸光微眯，冷冷道：“此人我略有印象，没想到京师安全问题，竟然交给一个千户，难道锦衣卫无人了吗？” 姚管家忽然道：“大人有所不知，此人由陈巍陈镇抚使引入锦衣卫，为人不择手段，且立功不少。 入京之后，风云擂上，一招击败宗师榜黄建安，备受锦衣卫副指挥使萧战以及六扇门副总捕头席峰看重。 因此才会将这么巡城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 崔琰眯着眼睛，阴冷道：“没想到区区千户关系网倒是广。 不过就算如此，老夫不相信六扇门和锦衣卫，会为了一个小小千户，而得罪老夫这个朝中二品大员。” “老爷！”姚管家唤了一声，欲言又止。 崔琰微微低头，看了一眼姚管家，淡漠道：“有话就说，不必吞吞吐吐。” 姚管家咽了一口唾沫，道：“据说此人受到过陛下单独接待，不知是真是假，只不过坊间都这样传。” 崔琰瞳孔一缩，六扇门和锦衣卫他虽然畏惧，但总归不是很怕，可陛下就不一样，他不得不重视。 乍一听闻，崔琰心神一紧，转念一想，猛地摇了摇头，道：“不可能，陛下召见此人，我等朝廷重臣为何不清楚，反而坊间传的沸沸扬扬，是何道理？” 姚管家并不确定，这件事情在坊间掀起过一番议论。 可是上层都守口如瓶，几乎没什么人知道此事，崔琰不知道再正常不过。 其实，都是季川手下那些散修虚荣心作祟，将事情传出去，这才会在坊间流传。 崔琰道：“不论是不是受到陛下召见，也改变不了他只是个千户罢了，老夫不信治不了此人。 若非他治理不严，又怎会出现城中行凶之事。” 崔琰全然不提崔凌调戏女子之事，涉及自己儿子，他的心态就变了，变得自私自利。 无关善恶，人人皆是如此！ 这一点，倒并不怪崔琰，无论是谁，都会是这种想法。 “玄阴派行凶之人呢？被抓了还是跑了？”理清季川之事，崔琰朝着来福冷声问道。 季川他不会放过，真正杀人凶手就更是如此，千刀万剐才能消他心头之恨。 来福立刻道：“玄阴派弟子行凶后，锦衣卫正好赶到，双方交战一番之后，玄阴派弟子不敌，被抓到锦衣卫诏狱中了。” 听到这里，崔琰脸上阴沉之色闪过，怎么他儿子刚刚被杀，锦衣卫正好赶到。 怎么会这么蹊跷，有种蓄意为之的感觉，崔琰脑海中升起这种想法，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心绪乱了，念头不通达，想法自然有点偏离。 还别说，真让崔琰猜对了，只不过不是针对崔凌罢了。 只能说崔凌无妄之灾，自从徐一海透露出大人对玄阴派不满，散修们卯足了劲坑魔门中人，特别是玄阴派弟子。 因此，经常派人盯着玄阴派弟子，为的便是等他们发错，趁机发难，好在大人面前讨些功劳，去锦衣卫府衙兑换点修炼资源。 季川未曾亏待过他们，散修们尝到甜头，自然变本加厉讨好。 其实，这些散修哪里认识崔尚书家公子崔凌，后来被杀之后，他们赶到现场，听到来福嘶吼声，才恍然惊觉自己闯祸。 这才有徐一海匆匆忙忙赶回来告知季川，看看能不能想些办法。 若是让季川知道，这群散修讨不了好。 因此，此时他们心中都惴惴不安，思考着要不要如实坦白。 以前散修之身不怕，但现在加入朝廷，哪能不畏惧一部尚书。 “也就是说玄阴派弟子在诏狱中，还好，锦衣卫也不算都是酒囊饭袋，哼！” 崔琰冷哼一声，起因经过结果样样透露着诡异，他必须调查清楚。 还有玄阴派似乎也在城中，崔琰眼神冷厉，一挥手，走到书案前。 提笔挥墨！ 不消片刻功夫，崔琰拾起一张纸，上面写满密密麻麻文字。 崔琰用信封密封，喝道：“来人！” 一会儿，一位下人走了进来，看了看现场，立刻低着头走到崔琰面前，躬身道：“老爷，有何事吩咐？” 崔琰将信交给下人，道：“你携我信物前往兵部，将此信交给兵部袁闻袁将军。” 下人拿起信物和信件，躬身道：“是，老爷！” “哼，老夫这就前往锦衣卫，看看究竟是谁敢如此胆大妄为杀我爱子，必让他血债血偿。”崔琰眸光一厉，冷哼一声，冷漠道。 之后！ “来人，将来福几人带下去，好好照看着，老夫去会会这位锦衣卫年千户，看看到底何方神圣。” 崔琰一甩衣袖，随后，并没有简装出行，而是换上正二品大员官服，坐在轿子中一言不发，如同一块寒冰，朝着锦衣卫府衙赶去。 …… 与此同时，季川正站在陈巍屋中，对于锦衣卫来说，这确实是一件大事。 但对于季川，却无关痛痒。 在陈巍看来，为了让崔琰消气，牺牲一众散修自无不可。 他们不是季川，还没有那么重要。 但季川直言想保住他们，这件事情就有些难度。 “季川，保下这群散修，难度不小啊。”陈巍叹了一口气，道。 “崔凌是崔尚书独子，崔尚书老来得子，喜不自禁。 现在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想其怒气如何旺盛，想让他消气，必须有所牺牲。 我锦衣卫不惧朝廷大臣，反而大臣对我等多有忌讳。 尽管如此，我们亦不愿轻易得罪一部尚书，还是兵部尚书这种重要职位。 你可明白？” 陈巍语重心长，他是看好季川未来，能为他带来帮助，才会如此劝说。 第三百一十章 言辞犀利 曾经，陈巍极为看好季川，一直将季川当做他手中的刀。 后来，他发现他错了，季川成长出乎他的预料。 季川渐渐不受控制，慢慢脱离他的掌控。 他甚至起了斩杀季川的念头，不过，念头一起，便被他掐灭。 无他，得不偿失！ 陈巍改变了对季川的态度，他觉得季川会走的比他更远更快。 陈巍开始帮助季川，帮他牵线搭桥。 不论是萧战亦或是席峰，若是没有他陈巍，季川连见上一面的资格都没有，又怎么会受到赏识呢？ 事实也证明，陈巍并没有错，从萧副指挥使、路副指挥使以及席副总捕头对季川一致看法，他知道他并没有做错。 以季川实力提升速度，未来甚至可以媲美副指挥使，而他自己的资质他清楚，他走不到那一步，因此才会不遗余力帮助季川。 不论季川遇到什么麻烦，陈巍都会想尽办法替他解决，不仅为了季川，更是为了他自己。 这么多年来，他担任锦衣卫镇抚使一职，仇家不少，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身首异处。 所以，他更需要寻求帮手。 季川是他的一个选择，他坚信他的选择并没有错。 陈巍说完，等待着季川的答案，若是季川执意保下散修，他也会出手。 季川微皱眉头，也没料到兵部尚书职权这么大，竟能影响到锦衣卫的程度，颇为棘手。 季川拱手道：“大人，兵部尚书能影响锦衣卫吗？ 那些散修完全可以算成锦衣卫缇绮，何时大臣也能插手锦衣卫之事？” 陈巍低头沉吟，道：“你的意思是将那些散修彻底并入锦衣卫，成为锦衣卫一员？” “不错。”季川点点头，他早有此想法，趁此时机提出来，只是趁此时机提出来罢了。 陈巍捻着胡须，思索着此事利弊，究竟值不值得这样做。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一道声音打断两人沉思。 “大人，兵部尚书崔大人正在议事厅，直言要见季大人。”一名锦衣卫缇绮一板一眼禀报道。 “嗯，你下去吧！”陈巍摆了摆手，忽然皱起眉头道：“难道崔尚书过来问罪？” 季川冷笑连连，道：“真说不定，唯一的儿子死了，自然像疯狗一样乱咬，恐怕我也是其中之一。” 陈巍道：“走吧，我与你一道，看看崔尚书到底何事？ 陈某不信一部尚书，还敢在我锦衣卫府衙放肆。” 他们不愿与崔琰起冲突，并不代表怕了，而是怕麻烦。 锦衣卫抄家次数，不知凡几，其中朝中大臣更是不少。 两人联袂走到议事大厅，一眼便看到冷漠如冰的崔琰，出乎季川预料的是萧副指挥使竟然也在列。 此时，两人正有一言没一言交谈着，可以看出来崔琰交谈心思不深。 与萧战相比，崔琰一部尚书之位还差了那么点意思。 因此，崔琰又不好逼问，只好沉默不言，偶尔谈及几句。 季川一来，萧战立刻站起来，沉声道：“崔尚书，季千户来了，有什么事尽管问，我锦衣卫必定配合。 崔公子遇难，我锦衣卫深表遗憾。 萧某相信，季千户身负巡城之职，定然会彻查元凶，将其连根拔起。 这件事情，他责无旁贷，萧某愿做担保。” 一番话，将季川摘得干干净净，颇有先声夺人之势。 崔琰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好话歹话都让萧战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萧战身为锦衣卫副指挥使，权力比他大，实力比他强，他毫无办法。 他还真没想到，锦衣卫竟会为了一介千户，宁愿得罪他这个兵部尚书。 季川连忙躬身一礼，道：“见过萧大人，想必这位就是崔尚书，下官见过崔尚书。” 季川转向崔琰，行了一礼，笑道：“不知大人唤来下官所为何事？” 崔琰冷哼一声，道：“我听闻季千户身负巡城职责，可知按照大秦律例，城中不许发生械斗，更不用说杀人。 我儿崔凌今日在城中遇害，季千户该如何交代？ 不要说，季千户不知此事，本官不是傻子，不要妄图诓骗本官。” 季川沉着脸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下官怎会不知，此事为魔门玄阴派弟子所为，现已被押往诏狱，定然严惩不贷。” 崔琰眼睛一瞪，怒道：“季千户不必跟我打马虎眼，行凶之人我自不会放过。 本官问的是巡城职责，你是否有失职之处，甚至可能蓄意为之。 季千户一直顾左言他，是为何意？” 崔琰一番诛心之言，让萧战和陈巍齐齐皱眉，这等言语从崔尚书口中说出来，实在有失水准。 这是在干什么？ 逼供？ 季川脸色冷了下来，虽然身为锦衣卫千户，但他可没有上下尊卑的念头，他就是尊，他就是上，至于一个区区尚书，弹指可灭，也敢质问于他。 若非还需依靠朝廷，大可将崔尚书杀了，远遁而去。 季川冷漠道：“不愧是兵部尚书崔大人，诛人先诛心，不过下官问心无愧。 我与崔公子无冤无仇，何来蓄意为之，大人难道想要以莫须有定罪吗？ 以下官来看，极为可笑。下官倒想说，大人莫不是因为丧子之痛，胡乱构陷冤枉人。” 崔琰被一阵抢白，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季川半天说不出话。 谁能想到一介莽夫，竟然有这么犀利言辞，让他一阵语塞。 若非今日萧战在此，他还能仗着兵部尚书职权，逼迫一番。 如今，萧战明显护着季川，他毫无办法。 崔琰看着三人，冷冷道：“此事我必定禀明圣上，季川难辞其咎，萧大人真要包庇季川，本官没有办法，那就请陛下圣裁。” “崔大人言重，偌大京城，单凭数十名锦衣卫缇绮如何能做到面面俱到，大人该去质问巡城将士，他们为何撤出巡城职责。”萧战收敛笑容，淡淡道。 崔琰不管不顾，他总觉得是这件事蹊跷众多，还得去盘问盘问玄阴派弟子。 这件事情不算完，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他爱子讨回个公道。 “哼！”崔琰理也没理，冷哼一声，一甩衣袖离开锦衣卫府衙，前往诏狱。 第三百三十一章 围攻!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这句话很好诠释了崔琰此时的状态。 看着怒气冲冲的崔琰离开，季川冷笑一声，死了儿子，果然像疯狗一样，到处咬人。 看来，还要注意一点，以免被疯狗咬了，叫冤都没地方叫。 萧战回到座位上，呷了一口茶，“季川，崔尚书老来丧子，失去些许理智，可能会牵连其他人，你要小心了。 不过，你放心，他崔琰还不敢在我锦衣卫放肆。” 季川点点头，沉声道：“这件事本就与下官无关，怎么也不会怪到我头上，崔尚书随意污蔑，下官可不会怕。” 不论是陈巍还是萧战都不担心，哪怕告到陛下那里，崔尚书都赢不了。锦衣卫和一部尚书，谁的地位高，谁都清楚，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很遗憾，崔尚书这次赢不了，最多将玄阴派推出来顶罪，也不算顶罪，本来就是他们干的。 崔凌之死，仿佛是一根导火索，牵动着无数人的心。 …… 玄阴派在京驻地！ “砰！”正厅上，一道硕大的手掌拍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桌子吱吱呀呀，还是没能坚持住，应声而碎。 “我之前就已经说过，宗主不在，我等在城中需低调谨慎行事，不能意气用事。 你们告诉我为何会与兵部尚书之子起冲突，还将人杀了。 若是在外界，我等自然无惧，可这是京城。 除非我们立刻离开京城，否则，就得任人宰割，连反抗都反抗不了。” 此人正是玄阴派二长老尹恩，尹长老，正怒发冲天，朝着一众玄阴派弟子怒吼道。 实在是，这件事太过重大，玄阴派说不定会有倾覆之危。 宗主前去游说其他魔门几派，派他镇守此地，就是为了避免此类事情发生。 谁曾想到，这些弟子娇纵跋扈，敢在城中杀人。 说起杀人，倒是过了，其实那名玄阴派弟子出手并不重，只不过崔凌纨绔子弟，酒色过度，身体虚弱，哪里受得了武者一掌，立时一命呜呼。 “哎，二长老莫要生气，事情已经发生，生气也没用了，还是想想事情怎么解决吧。”莫邪在旁打了个圆场，和声和气道。 尹恩闻言，厌恶看了他一眼，此人善于溜须拍马，为人阴鸠狠辣，让人看了就不爽利。 莫邪也是好命，实力不错，占便宜似的得了一个长老之位，否则哪里轮得到他说话。 尹恩不咸不淡道：“那你说吧，该怎么解决？” 莫邪说的也对，事情既然发生了，该想解决办法才是。 莫邪莫测一笑，道：“之前我们花费巨大功夫，才拉拢一位锦衣卫镇抚使，想必以一州镇抚使之权力，应该能摆平此事罢。” 说起这个，莫邪颇为得意，毕竟这件事情都是他一手操持，能拉拢到一位镇抚使全凭他一人之力。凭此，他在玄阴派中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尹恩眉头紧锁，觉得不切实际，虽然一州镇抚使职权惊人，但与兵部尚书相比还是有点差距吧。 其实，仅凭一州镇抚使足以无视一部尚书，这就是大秦，锦衣卫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尹恩阴沉道：“你能确保谷镇抚使愿意帮忙？” 莫邪自信一笑，“谷阔收了我玄阴派好处，被我拖下水，晾他也不敢反悔不帮忙。” 于莫站在下方，看了一眼莫邪，眸光闪烁，一位镇抚使真能解决此事吗？ 想了想，于莫站了出来，“尹长老，弟子愿去寻锦衣卫季千户，他身负巡城之责，想必也会牵扯其中，为了自保，他或许会保下我玄阴派弟子。” “嗤……”莫邪当场嗤笑一声，“区区千户，位卑言轻，哪里能在锦衣卫中说上话，更不用说与崔琰掰手腕了。于师侄还是不用白费力气，以免白跑一趟。” 于莫脸色一阴，对方是宗门长老，不好直接反驳，不由暗自冷哼一声。 这位莫邪长老，他极为看不惯，可惜，他不过半步元神，虽然是宗师榜前十高手，但面对元神二境、三境长老还是不够看。 尹恩却摇摇头，反驳道：“莫长老岂可如此，那季川我也曾听闻，对我玄阴派弟子多有照顾，上次与少林弟子冲突，也是他解围，于师侄前去探一探风口也好。” 莫邪被驳了面子，脸色不好看，冷哼一声，“那我就和于师侄一同前去，于师侄去找那劳什子季千户，我去找谷镇抚使，看看究竟谁能解围。” 尹恩沉吟片刻道：“多一条路也好，那就麻烦莫长老和于师侄了，快去快回，此事耽误不得。” 莫邪转身就准备离去，于莫也紧跟其后。 这时，院外响起一阵步履一致的脚步声，夹杂着甲胄摩擦声，在场都是武者，这点声音还是能够听见。 “长老，长老，不好了，我们被军队包围了。”院外跑进来一名玄阴派弟子，慌慌张张喊道。 尹恩陡然惊起，神情一变，“怎么会这么快，我们立刻就走，看来崔琰不会善罢甘休，都不走流程，直接派兵围攻。” 转念一想，他走得了，门下弟子们怕是难以逃脱。 尹恩心一横，这时不能妇人之仁，立刻道：“崔琰不会善罢甘休，趁着锦衣卫还未动手，我等离开此地，立刻出城。” 那些门下弟子，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万一等锦衣卫与崔琰沟通好，动起手来，他们想走可就走不了了。 想到这里，尹恩转头对于莫和莫邪说道：“你二人在京城在京城周旋，自身安全重要，先去锦衣卫探探口风，再做其他打算。” 于莫知道轻重，郑重点点头，“尹长老放心，弟子知道该怎么做。” 莫邪脸色微微难看，谁料此事竟惊动军队，绝对是崔琰动手了，他留在京城，可想何等危险。 可刚才一时多话，说出来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尹恩又抢先发话，已经没有反悔余地，只好郁闷点点头表示同意。 “好，我们突围出去！”尹恩话音一落，众人齐齐点头，没有从正门，四散而开，逃离院落，朝着京城外赶去。 第三百一十二章 崔琰入诏狱 尹恩落在后面，一把抓住于莫肩膀，拉到一旁，“我玄阴派以后还需靠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那季川曾帮过我玄阴派，此次你去求他，尽量不要将此事扩大。 至于锦衣卫诏狱中弟子放弃吧，不可能救得回来了。” 那些弟子怎么可能与于莫相比，这位师侄未来一片坦途，甚至能为他玄阴派再添一位返虚境大能。 于莫露出一抹伤感，他也知道师弟师妹救不回来了。 于莫道：“长老放心，我定然劝说季千户帮忙，此人与我有旧，而且还有殷老前辈那一层关系，想必不会不帮忙。” 尹恩显然听闻过此事，也不惊讶，与殷老前辈有旧，绝对有必要打好关系。 “好！”尹恩说完后，带领着众多弟子离开京城。 幸好来的都是普通守城军队，战斗力不足，玄阴派入京弟子都是杰出之辈，趁着城门未关，尹恩以及少数弟子逃离京城。 这也是锦衣卫未曾动手，加之军队战斗力弱的原因。 武道强者，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崔琰失算了！ 不过，总还是有不少力竭的玄阴派弟子被抓。 …… 锦衣卫诏狱！ 崔琰还不知道因为他一时举措，让玄阴派众人离开京城，他想拉玄阴派陪葬怕是不现实了。 此时，他正走在诏狱走道上，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鼻而来，令得他狠狠皱起眉头。 几次差点呕吐，最终还是忍了下来，身份摆在那里，吐出来可就太丢面子了。 旁边狱卒撇了撇嘴，不屑意味一闪即逝，然后换上一副布满笑容的面孔，“崔大人，诏狱有点脏乱，大人见谅，这边请，那些玄阴派小崽子正在被审问。” 狱卒单手一引，带着崔琰走向审讯室。 崔琰早就听闻诏狱的传闻，今日一见，果然非比寻常。 若非必要，他绝不会来此，受这样的罪。 爱子已死，他心灰意冷，一心只想着报仇，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崔琰一言不发，阴沉着脸，好像谁都欠他钱一样，狱卒在这种地方待久了，心里面总有些阴暗，对崔琰这种衣冠禽兽格外看不惯。 不错，在狱卒眼中，崔琰与衣冠禽兽并无区别。 不一会，两人一同走进审讯室，与上次季川来此，一般无二。 鬼影正在用刑，一言不发。 崔琰来此，其他人连忙见礼，可鬼影视而不见见而不闻，好似不存在一般。 崔琰眉头紧锁，朝着狱卒问，“此人是谁？竟这般无礼。” 好歹他也是一部尚书，二品大员，朝中陛下仰仗的重臣。 何时被人如此无视。 今日一见，颇为新奇啊。 新奇不代表他不会生气，崔琰露出愠怒之色。狱卒见状，尴尬一笑，“大人莫要见怪，此人天生聋哑，不会说话，却是审讯一把好手，所以一直留在诏狱中。” 狱卒心中对崔琰鄙夷，却不敢表露，相比于崔琰他更怕季川。 而鬼影是季川的人，他肯定要保下来，一旦鬼影出事，他可没好果子吃。 崔琰心中仍旧不愉，可此刻不是关注此事的时候，转而道：“这些玄阴派弟子可有招供？” 狱卒一愣，“招供？大人指的是？” 这件事再清楚不过，门派弟子哪里受过诏狱折磨，他们三下五除二就审讯出来结果。 无非就是崔琰之子崔凌恃强凌弱，企图调戏玄阴派女弟子，被玄阴派弟子一掌打死。 说真的，都怪不上玄阴派弟子，一切都是崔凌咎由自取，死了能怪的了谁。 “哼，你们都是酒囊饭袋吗？”崔琰不满哼了一声，讽刺道：“早就听闻诏狱审讯一流，不论是谁，再硬的骨头，都能将其嘴掰开，如今一看，不过如此罢了。” 崔琰这句话，仇恨拉的很足。 狱卒心中怒火升腾而起，冷然道：“崔尚书此言何意，这件事本就不需审讯，再清楚不过，难道大人不清楚吗？还是说大人想听什么，让我等教这些玄阴派弟子说出来？” 招？ 招什么？ 无非想要屈打成招，招的便是他们想要的东西，这个套路他们再清楚不过。 可这件事，他们不能擅作主张，上面没发话，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崔尚书就更不行了。 除非锦衣卫上层传下话来，否则，他们不会擅自做这种事情。 崔琰阴沉道：“本官不信，若是没有别人指使，怎么可能敢在城中杀人，背后之人你们找出来了吗？定然有人针对我崔家，针对我崔某人。” 狱卒听完，顿时目瞪口呆，这一出阴谋论可以啊，比他玩的还厉害。 突然之间，他不禁佩服看了崔琰一眼，不愧是朝廷大员，阴谋诡计一套一套的。 旁边狱卒道：“大人言重了，鬼影审问多次，根本没有幕后之人。” 崔琰瞪了他一眼，走到玄阴派弟子面前，此时他们一片凄惨。 这些人就是杀害他儿子的凶手，死了才好，崔琰无动于衷，冷冷问道：“说，谁指使你们这么做，京城不允许杀人，我相信你们应当知道，竟敢当众杀人，谁给你的胆子？” 参与此次之事，共有四名玄阴派弟子，惺忪着眼睛，看着崔琰连说话都艰难。 一入诏狱，生死不由己！ 四人不明白崔琰何意，纷纷沉默以对，而且他们也确实没什么力气说话。 崔琰眼睛微微眯起，忽然道：“只要你们说出幕后主使，我可以饶你们一命，这件事我还做得了主。” 狱卒嘴角一撇，一阵腻歪，儿子都被杀了，能放过都是怪事。 他也没有多嘴，静静看着就行，人家儿子都死了，总不能不让他过问吧。 四人眼中露出前所未有的明亮，求生欲望前所未有强烈，原本他们以为进了诏狱，根本没可能活下去，没想到还有机会，哪怕这一丝希望很微小。 崔琰隐晦一笑，人在绝望时就是如此卑微，只要给了一线生机，就什么都会答应下来。 “大人想知道什么，我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咳咳……”其中一人咳嗽两人，带起一片血花，忍着痛苦艰难道。 第三百一十三章 原来如此 为了活命，他们选择向曾不屑一顾的人妥协。 崔琰淡淡道：“谁指使你们在城中杀人？” 玄阴派弟子中一人，是众人师兄，名叫韩遂，不禁嘴角抽了抽，又是这种问题。 韩遂忍着痛，艰难道：“我等失手打死崔公子，罪该万死，但确实无人指使。” 总不能说宗门是幕后主使吧。 崔琰不屑道：“那你们敢在城中杀人，哪怕是失手，你们敢如此肆无忌惮吗，还不是有恃无恐才会如此。” 韩遂脸色微变，却未逃过崔琰目光。 崔琰冷声道：“快说，不然你们还得在这里受苦，杀人偿命你也懂得。” 其他三人都看向韩遂，一时间都没了主意，韩遂脸色变了又变，他知道崔琰很有可能诓骗他们，根本不会放了他们。 谁让他们将他儿子杀了。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可他实在不愿再受折磨，哪怕不为了活下来，给他们一个痛快，他也愿意。 可，哪里会有指使！ 一直以来，他们在城中一向肆无忌惮，反正锦衣卫都不会管。 不知为何，那些散修对魔门格外照顾，并没有故意寻他们麻烦。 这么说来，确实是因为这样，才导致他们越来越跋扈。 可是，这么说，显然并没有信服力。 一时间，审讯室内安静了下来。 许久还未得到回应，崔琰脸上果然浮现怒色，“哼，既然死都不说，那本官让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言罢，崔琰转身，朝狱卒丢下一句话，“你知道该怎么做，等他们什么时候回心转意，本官会再来。” “大人，大人……”韩遂脸色大变，他早就受够了，哪怕是死，也不愿经受鬼影的酷刑。 可崔琰脚步不停，朝着外面走去。 韩遂脸上露出一抹绝望，忽然，脑海灵光一闪，“大人，大人，此事皆因锦衣卫季千户而起。” 崔琰背对着众人，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冷的笑容，这些人敬酒不吃吃罚酒，终于还是让他逼问出来。 崔琰早有预料，玄阴派入京这么长时间，没有倚仗，绝不可能敢在城中动手，哪怕失手而为都不可能。 一直以来，京城对武林势力管制究竟有多严，他身为兵部尚书怎么可能不知道，简直令人发指。 曾经有段时间，连兵刃都不允许带入京城，何况在京中动手，与找死无异。 因此，崔琰推断必有人放纵，不论是有心还是无意，他都不会放过。 且不管崔琰心中如何想，站在旁边狱卒脸色微微一变，韩遂话刚一脱口，就连忙眼神示意鬼影，希望让韩遂闭嘴，绝不能将锦衣卫牵扯进来。 可惜，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鬼影手脚不慢，手中刑具也不论是何种类型，一下子打在韩遂嘴上，直接将满嘴牙齿打落，甚至有的牙齿被吞进肚中，鲜血淋漓。 崔琰连忙转身，眼见这一幕，怒视着狱卒，“谁让你私自动刑，难道被他说中了，你们恼羞成怒，打算杀人灭口吗？” 崔琰一声怒喝，可惜，没有一个人理他。 狱卒耸了耸肩，“崔尚书可不要冤枉好人，此人心怀叵测，我只是教训教训他，让他长点记性，不是什么话都能乱说。” “放肆，我在这里，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崔琰脸一板，尽显威严。 狱卒冷笑一声，“崔尚书不要忘了，诏狱由我负责，这是柳指挥使亲自任命，你要有意见，可以找柳指挥使谈谈，卸了我这官身我也没有意见。” 狱卒名叫柳永，是柳骧远方子侄辈，并不受重视，因此才会被安排到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即便如此，那也不是崔琰能指手画脚的。 再说，崔琰哪里敢去找柳骧，不止是他，朝中任何一位大臣都是如此。 当年，柳骧为了震慑朝廷，多少莫须有罪名被安在大臣头上，为此杀了多少人，可谓人头滚滚。 “你……”崔琰一时无言，被驳斥的浑身发抖。 “犬子被杀，这件事由本官负责，哪怕闹到柳大人那里，本官依旧占理。”崔琰冷哼一声，说道。 说完，不理会柳永，看向韩遂，眼见他不能说话，崔琰脸色黑的像锅底。 “你说！”崔琰沉着脸，指着四人中唯一的女性，正是崔凌调戏那名女子，此人名叫韩云，正一脸惶恐的看着韩遂。 身为女性，诏狱就更加恐怖了，这才多长时间，她就像度过一个世纪那么长。 韩云一身黑衣，早就被撕扯破烂不堪，颤抖着身子，眼中充斥着慌乱之色，“是…是…是…我等也不知为何，巡城锦衣卫对魔门弟子格外照顾。不论何事，一般情况下，都会睁一眼闭一只眼。” 韩云没有再说下去，她相信崔琰能够明白。 崔琰攥紧拳头，又松开，竟然是这个原因，难怪玄阴派有恃无恐。 崔琰忍着怒气，阴着脸，“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那些人与魔门勾结？” 韩云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只知道有一次我玄阴派与少林弟子冲突，锦衣卫季千户曾将少林弟子抓捕，独独放过了我玄阴派。” 话音刚落，柳永脸色大变，全然没想到韩云恩将仇报，将季千户供出来。 早知如此，早就该将四人结果了，就说几人经受不住刑罚，咬舌自尽，反正死无对证。 一时间，柳永脸色阴晴不定，看着几人眸光闪烁着凶光。 “季川！！！”崔琰咬牙切齿，眼中充血，“难怪，难怪会如此，崔某拼着这身官服不要，也要你为我儿子陪葬。” “来人，将笔墨纸砚拿来，将他们放开，我要他们写下血书，亲自面见陛下。”崔琰怒喝一声，此时，他看起来格外骇人，连柳永一时都不敢触他眉头。 其他狱卒面面相觑，柳永无奈，崔尚书儿子死了，他们要阻止可就真与他不共戴天，谁知道这老小子会发什么疯。 毕竟，此人手握大权，他们惹不起，也逼迫不得。 柳永向外走了几步，低声吩咐一名狱卒，“将此事原原本本告知季千户，另外，说我们已经尽力，实在无法阻止崔琰，还望季千户见谅。” 第三百一十四章 血书! 很快，笔墨纸砚被送来，崔琰阴着脸接过，一手将笔折断，砚台也被他砸在地上。 柳永不明所以，沉着脸，“尚书大人何意，难道不满意，我可让人再换。” 崔琰头也没回，一摆手，一把抓住韩云的芊芊细手。 一柄刀蓦然出现在崔琰手中，刀光闪过，将韩云食指划出一个口子，鲜血潺潺流出。 “写！将你刚才所说一字不落写下来，要是有错，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崔琰做完一切，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四人，眼神冷漠如冰。 丧子之痛，几欲让他发狂。 韩云忍着痛，皱着秀眉，这点小伤对江湖儿女来说不算什么。 审讯室陡然安静下来，只听见韩云手指莎莎写字声。 崔琰静静站在一旁，微闭双目，他在想，想怎么才能惩治季川。 萧战态度再明显不过，摆明想保下季川，崔琰深深叹了一口气，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陛下。 还有玄阴派，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崔琰心中阴沉沉想着。 许久之后，一封鲜血淋漓的血书落入崔琰手中，将一系列事情娓娓道来，上面落款玄阴派几位弟子签字。 崔琰阴沉一笑，有了这封血书，他将如虎添翼，实在没想到此次入诏狱还能有这等意外收获。 他必须尽快调查清楚季川是否对玄阴派格外关照。 若是一切属实，以他一人之力，很难对抗萧战，还需借助陛下之力。 崔琰等血迹干了，折起来，收入怀中，瞥了几人一眼，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也不管玄阴派弟子殷切的眼神，自顾自离开审讯室，朝着诏狱外走去。 临走前，崔琰丢下一句话，“还请柳狱头好生看管几人，莫要让几人死了，否则……” 话未说满，崔琰冷着脸走了出去，独留下柳永难看的脸色。 原本他打算将几人就地解决，来个死无对证，现在崔琰说这么一句话，他哪还敢这么做。 这件事，他已经不能插手了，很容易将自己陷进去。 柳永摇了摇头，决定不在插手，通知季川仁至义尽了。 “将几人收押候审，等上面消息，不必审问了。”说完，柳永离开了审讯室，消失不见。 这边还未结束，季川那里就收到柳永的消息，不过他依旧不慌不忙，我行我素，该干嘛干嘛？ 此事，急也没用，只能等崔尚书出招，他接招，见招拆招而已。 除此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值得着急的？ 至于被玄阴派弟子出卖，他倒是没有生气的想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换做是他，也会如此。 不论崔琰所说是真是假，先保全自己才是真。 这几人，怕是很难活下来了。 季川心里很清楚，崔琰绝不会放过他们，连他都遭受无妄之灾，何况主谋。 说来，这件事与他有何关系，然而，祸从天降，季川也很无奈。 “大人，于少侠前来求见。”徐一海从外面走入厅中，躬身一礼。 季川眸光一闪，忽然问，“京城玄阴派什么情况？” “崔尚书调动兵部兵马围攻玄阴派驻地，玄阴派弟子四处逃窜，不少都被抓捕，押往兵部大牢。”徐一海显然知道季川会有此一问，早已将此事调查清楚。 “哈哈，崔尚书太心急了，这下玄阴派重要人物怕是跑光了，他抓到都是些小虾米。” 季川乍一听闻，就知道这一次崔琰失算了，以军队对付武道强者，不说能不能能不能打得过，武者想跑军队连追都追不上。 京城如此繁华，兵部兵马根本施展不开，天然处于劣势。 “让于莫进来吧！”季川摆了摆手，吩咐徐一海下去，于莫来此，目的，他也能猜到一些。 只是，爱莫能助！ 这就是季川的态度！ 如今，他还得应付崔琰，哪里还有功夫理会玄阴派那些破事。 不一会儿，于莫满脸落寞走了进来，一看到季川，换上一副笑脸，“季千户，我玄阴派之事，想必大人也都知道。” 季川点点头，满脸惊讶，“何止知道，尚书之子贵派弟子都敢杀。那可是崔尚书独子，可想其愤怒到什么程度。不久前，还来我锦衣卫质问呢？” 于莫一惊，果然这件事惊动了锦衣卫，幸亏锦衣卫未动手，不然他们很可能被一网打尽，一个都跑不掉。 季川也没兴趣打哈哈，直截了当，“今日师兄来此，不知所为何事？我先声明，诏狱那几位以我身份，几乎不可能将他们救出来。若是这件事，师兄还是免开尊口。” 先将丑话说在前面，免得到时拒绝麻烦。 于莫一阵苦笑，抱了抱拳，“季千户误会了，于某自然知道这件事难度，我亦不会麻烦季千户此事。 今日前来，是希望朝廷能不波及到我玄阴派，不知季千户可否游说一二。” 季川恍然大悟，看来他们也知道那几名弟子不可能救出来，索性放弃。 转而不想让崔尚书追根究底，波及到玄阴派，怕就怕朝廷大军围攻玄阴派，那玄阴派根基甚至有可能就此被毁。 “嗯…”季川沉吟起来，神情无奈，“师兄可知，此事我亦脱不了干系？” 于莫不明所以，露出疑惑之色，“季千户此言何意，我玄阴派弟子违反京城律法，与季千户何干。 莫不是季千户推诿才寻得拙劣理由，若是如此，于某立刻就走，绝不麻烦季千户。” 正说着，于莫转身准备离开。 季川呵呵一笑，连忙叫住于莫，“师兄误会，季某身负巡城之责，崔尚书之子被杀，我亦有责任。 加之，崔尚书从贵派弟子口中得知我曾放过贵派弟子一马。 我自身难保，又怎么替你游说，不满师兄，我现在都在思考自保之法。” 于莫脸色瞬间难看起来，颇为愤怒，“哼，他们怎可牵连季千户。” 季川满脸无所谓，崔尚书成心心里阴谋论，铁了心找他麻烦，从哪里找不到理由？ “师兄不必如此，说这句话目的在于让师兄知道，季某恐怕帮不上忙了，师兄还是早做打算。” 季川明言拒绝，于莫点点头，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拱拱手告辞离去。 第三百一十五章 吃瘪 静静看着于莫离开，玄阴派之事他不会管，以免引火烧身，他唯一担心就是崔尚书说服秦皇。 秦皇向锦衣卫施压，他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季川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心底愤怒无比，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如今被玄阴派弟子招供出来，无论这件事是不是与他有关，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崔琰固执认为季川蓄谋已久，为的便是杀他儿子。 这就够了！ 就够季川麻烦了，在正厅中踱着步子，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一时间，思绪万千，却没有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 另一边，莫邪与于莫同时行动，此时，莫邪正站在谷阔府外，作为一州镇抚使，早有开府资格，不过还是有少数镇抚使愿意待在锦衣卫，如陈巍。 并没有想象那么顺利，莫邪正站在谷府外，炎炎烈日下，哪怕元神武者都满头大汗。 莫邪一言不发，站在谷府门口，等待着门子通报回来。 他的脸色可并不好看，任谁在烈日下暴晒近半个小时，心情都不会好。 正当莫邪耐心快要耗尽时，门子打了个哈欠，懒洋洋走了出来。 惺忪的双眸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门子使劲揉了揉眼睛，诧异看了一眼莫邪，“你怎么还没走？” 莫邪脸色一阴，双眸微微眯起，若非对方是谷镇抚使门子，他早就将此人掌毙了。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他忍了！ “我刚才让你去通报谷镇抚使，你还没给我答复呢？”莫邪强忍着怒气，咬牙切齿。 何曾想过有一天，竟被狗一般的东西无视，莫邪怒不可遏。 “哦，大人说了，不见！”门子摆了摆手，彻底无视莫邪，一脸无所谓，丝毫没看见莫邪越变越黑的脸色。 “那你为何不早出来告知莫某。” 门子忽然感到身体一沉，瞥见莫邪那抹愤怒的目光，心底一沉。 门子身体承受着巨大压力，涨红着脸，指着莫邪道：“放肆，你以为你是谁，这里可是谷镇抚使府邸，岂容你一魔门人士张狂。” 这一声怒喝落下，谷府中冲出不少人，纷纷怒视着莫邪。 敢在谷府闹事，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身为谷府门子，哪里受过这等窝囊气，一直都是他给别人脸色看，何曾有人敢这样对他。 莫邪见状，怒色未消，却不得不收掉气势，崔琰还在四处找他们，他也不敢闹得人尽皆知。 一切都以低调为主，未曾想到的是，谷阔收了他的好处，竟然闭门不见，实在可恶，让他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谷大人怎么说？”莫邪环顾四周，见事情没有闹大，但也有人注意到这边，不由立即问。 “哼！”门子冷哼一声，扯了扯衣裳，满脸不屑看着莫邪，内心鄙夷不已。 还不是怕了？ 让你横！ 颇有一种小人得志的模样！ 莫邪气的牙痒痒，要是在外面，这门子早就被碎尸万段了。 门子撇撇嘴，“大人说了，事涉兵部尚书崔大人，此事过于重大，爱莫能助。” 莫邪一愣，没了？ 爱莫能助？ 当初收好处的时候，可不是这样一幅态度，与此时相比，简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要见谷阔！”莫邪说完，直接就准备冲进去。 谷府中人连忙阻拦，可他们哪里是莫邪对手，不消片刻功夫，纷纷倒地不起。 这还是莫邪不敢撕破脸，没有下重手的缘故。 “放肆！” 莫邪解决众人后，迈步踏入谷府，一道厉喝声从远处传来，宛如炸雷。 紧接着，一道矮小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落在莫邪身前。 随意扫视一周，顿时对莫邪怒目而视。 莫邪瞳孔一缩，不过毫无畏惧，反唇相讥，“哼，谷大人终于愿意出来见人了，莫某还以为大人羞于见人呢？” 谷阔摆明不愿帮忙，他也不用客气。 “你！”谷阔是一个身材短小，嘴角留着一撇胡子，看起来带着些许猥琐。 谷阔明知故问，“莫长老这是何故，为何打伤我府中人，若是被锦衣卫知道，少不得要往诏狱走一遭。” “哼，谷大人真是健忘，莫某没想到大人如此不念旧情，实在让人心寒。”莫邪脸色微沉，浑身散发着冷意。 谷阔尴尬一笑，这件事他做的不道义，“莫长老见谅，这件事涉及崔尚书，我虽为一州镇抚使，但在京城中也不愿得罪兵部尚书。” 莫邪冷笑一声，直视着谷阔，“大人拿好处时怎么不说，是谁拍着胸口担保，什么事都可找我谷阔？” 谷阔脸色难看，想他接任宁州镇抚使以来，何曾受到别人这样讽刺。 “哼，本官已经说了，不愿招惹崔尚书，莫长老真要无理取闹的话，我们手底下见真章。”谷阔也硬气，说不认就不认，丝毫不畏惧莫邪，或者说不畏惧玄阴派。 此时此刻，玄阴派自身难保，崔琰发疯找他们，莫邪还敢在京城中惹事，与找死无异。 莫邪一怒，就准备出手。 “莫长老不要忘了，崔尚书可还在满城寻找你们玄阴派呢？” 谷阔阴测测一笑，让刚刚凝聚气势的莫邪一滞，气势陡然松了下来。 “呵呵，识时务者为俊杰，莫长老还是赶紧出城，锦衣卫不久后就会出手，到时你想走就走不了了。” 谷阔看似好心提醒，实则在讽刺莫邪不敢动手。 莫邪咬着牙，攥紧拳头，脸上浮现怒色，双眸血红瞪着小人得志般的谷阔。 莫邪万万没想到拉拢这么一位白眼狼，内心都在滴血，他花费代价太大了。 这件事要是被宗主知道，他难以交代，甚至长老之位不保。 “谷阔，既然你不愿帮忙，那将之前东西交出来吧。”莫邪心中仍怀有一丝希望，冷冷看着谷阔。 谷阔像看傻子一般看着莫邪，不由讥笑起来，“哈哈，莫长老真是幼稚，吞进去的东西怎么可能吐出来。” 莫邪怒到极致，缓缓转身，没有与谷阔打口水仗，临走前，冷冷道：“谷阔，你记住今日所为，我玄阴派不会善罢甘休。” 莫邪一个跃身，直接离开谷府，很快，消失不见。 第三百一十六章 鱼死网破 谷阔眼睛微眯，叫来门子，“你将此事告知崔尚书，就说玄阴派长老莫邪还在城中……” 谷府门子立刻心领神会，喜滋滋朝外走去，他早就对莫邪怀恨在心，这种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谷阔冷笑一声，还想跟他斗，区区一个魔门长老，有什么资格与他平起平坐？ 从始至终，他都没拿正眼瞧过莫邪。 若非玄阴派拿出来的东西，太过诱人，他岂会理睬莫邪。 可笑的是，莫邪竟信以为真，过来找他当面对质，当真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谷阔吩咐一声后，回到府内，等京城风波过后，他就离开京城，前往宁州。 到时，山高皇帝远，他在宁州只手遮天，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 谷府门子急匆匆朝着崔府赶去，为了赶紧告诉崔尚书这个消息，以免莫邪他了，他可是拼了命赶路，一刻都不敢休息。 却不曾想，前方正有一个人等候着他。 “你要到哪里去？”忽然，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一般，钻入他的耳中。 门子骤然停下脚步，四周张望，脸上露出狐疑之色。 不知是不是听错，他总觉得刚才有人跟他说话。 门子疑惑站在原地，看了看，以为自己听错了，继续赶路。 等走到一个拐角处，一直干枯的手突然伸出来，一把掐住他的脖颈。 此时门子才看清楚眼前是谁，正是从谷府离开的莫邪，此时正一脸阴狠瞪着他。 “说，你去干什么？”莫邪怒喝一声，随之手中力量陡增，憋得门子脸庞通红。 门子连喘气都艰难无比，怎么可能说出来话，两只手不断划着，却没有吐露一个字。 “我……我……我说。”门子艰涩的说出几个字。 莫邪冷哼一声，稍稍松开，将门子放了下来。 “呼哧，呼哧……”门子大口喘着粗气，弯着腰咳嗽几声，拼命呼吸着空气。 刚才那一瞬间，仿佛与世界隔离，将要永远离开一般。 “你竟然还敢待在京城。”门子呼吸着空气，满脸惊讶，同时隐隐带着一丝畏惧。 毕竟，这里不是谷府，面前这人想要杀他，不会比杀一只鸡更加简单。 “哼，说吧，谷阔让你干嘛？”莫邪气势一放，门子身子顿时一沉，立刻露出慌乱之色。 “我说，谷大人让我通知崔尚书，说您还在京城……” 说着说着，门子声音低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莫邪脸上怒色消失，取而代之是冷漠，无尽的冷漠。 “砰！” 莫邪不再废话，一掌拍在门子心脏上，直接将其心脉震断。 顿时，门子一命呜呼，眼瞳睁大，轰然倒地。 这里事情刚发生，立刻引起注意，如今京城风声鹤唳，无论是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引起警觉，何况是在城中杀人。 这些暂时与莫邪无关，以他元神境修为，只要不是被故意针对，基本很难被抓，除非返虚境出手，但显然不可能。 他不甘心，他愤怒。 莫邪悄然出现在一个角落阴影处，他何时吃过这种亏，他必须让谷阔付出代价。 这就是莫邪继续留在京城的原因。 这个角落正巧能窥视着整个谷府全貌，谷府正门情景一目了然，他如同一个猎手一般，等待着谷阔出现，然后…… 离开！ 他，杀人！ …… 且不论莫邪受了何等刺激，非要与谷阔鱼死网破。 这边崔琰得到玄阴派弟子供状后，立刻前往前往玄阴派驻地察看一番。 “怎么回事？玄阴派就这么点人？”崔琰看着被绑在一起玄阴派弟子，眉头深深皱起，心中略微不快。 袁闻是他委以重任的兵部将领，未来甚至可以一争大秦十大将军之位，这次事情办的不漂亮啊。 玄阴派绝不止这数十个弟子，其他人呢？ 难道都跑了？ 袁闻一惊，意料到不好，连忙躬身解释，“大人，下官得到大人信后，立刻前来率兵围攻此地。 可玄阴派弟子、长老实力出众，我等不敌，无奈之下吗，被逃脱不少。” 崔琰淡淡看了一眼袁闻，对他有点失望，却没有明说，背负双手自顾自离开了。 袁闻怔怔站在原地，苦笑一声，有什么办法呢？ 他这些兵，都是歪瓜裂枣，能抓捕这么多玄阴派弟子，实属不易。 谁让精锐军队，都被派遣北抗异族了呢？ 可惜，以崔尚书现在的理智，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解释，完全被仇恨蒙蔽双眼。 “立刻封锁全城，其他事你不用管，我都会解决。”崔琰对袁闻再不满，现在却不得不倚仗他，锦衣卫作壁上观，他没有其他手段，只能依靠兵部以及陛下。 袁闻连忙躬身道：“是，大人，下官立刻去办。” 袁闻将玄阴派弟子押往兵部大牢，他则带着兵马将京城城门死死封锁起来。 每过往一个行人，都会被检查！ 这件事完全逾矩行为，可惜，崔琰已经顾不得其他，唯有如此，才能将还未逃离的玄阴派弟子锁在京城。 等他说服锦衣卫动手，一切都将迎刃而解，到时就算将玄阴派灭门都不在话下。 想到这里，崔琰马不停蹄赶往皇宫，他命袁闻封锁全城，实乃欺君之罪。 不过，他的儿子都死了，还在乎欺君，想必陛下能够理解他。 皇宫，御书房！ “臣崔琰恭请陛下圣安！”崔琰一踏入御书房，便如推金山般拜倒在地。 秦皇抬起头，诧异看了一眼崔琰，平时像他们这种朝廷二品大员在这种场所，不需行跪拜之礼。 今日，委实有些奇怪啊！ “爱卿请起，不知崔爱卿此来何事？”秦皇心知崔琰必定有事，直截了当问道。 他也比较厌烦处理这种朝政大事，如非必要，他实在不愿呆在这个牢笼中。 谁愿意当皇帝谁当好了！ 崔琰低着头，眸光一闪，非但没有起来，老泪纵横道：“老臣犯了欺君之罪，还望陛下恕罪！” 秦皇露出一抹诧异之色，“哦？不知是何欺君之罪，崔爱卿起来说话。” 崔琰擦了擦泪水，并没有听秦皇的话站起来，跪在地上，“老臣擅作主张，命兵部袁闻将军将京城封锁起来。” 第三百一十七章 御书房对话! 秦皇顿时皱起眉头，“嗯？京城非比寻常，没有朕的旨意，缘何私自封锁京城，莫不是要造反不成。” 一开始还好声好气，直到最后一句话，一道厉喝落入崔琰耳中。 崔琰早知如此，并没有任何意外。 要是秦皇没有这种表现，他反而要怀疑，毕竟哪位皇帝能够容忍臣下随意调动兵马。 幸亏，他兵部兵马相比于域外精锐部队，简直就是渣。 这也是秦皇仅仅一声怒喝的原因。 因为，陛下知道仅凭兵部兵马难成气候，这也是崔琰敢直接让袁闻封锁全城的原因。 崔琰假装脸庞一紧，忙拜倒，声泪俱下，“陛下明鉴，老臣独子被杀了，为了给犬子报仇，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若陛下觉得老臣欺君之罪不可饶恕，等老臣为犬子报仇后，老臣任凭陛下处置。 还请陛下格外开恩，容老臣为犬子报仇雪恨。” “你儿子死了？”秦皇脸上布满惊讶，在京城，谁敢杀兵部尚书之子。 “谁杀的？”秦皇再次发问。 崔琰露出一抹痛苦之色，“魔门两派六道玄阴派弟子，在城中公然行凶，将犬子残忍杀害，老臣命袁闻抓捕玄阴派弟子，岂料被那些魔门弟子提前逃窜，这才不得不下令封锁全城。” “哼，放肆，魔门竟然如此猖狂，还把不把朕放在眼里，是不是有一天，也能杀朕的儿子，杀朕啊！” 秦皇陡一听闻，顿时怒如雷霆，猛地一掌摆在桌案上，表明他此时怒气冲天。 “爱卿为何不早说，朕立刻命锦衣卫抓捕玄阴派在京弟子。”秦皇看着老泪纵横，仿佛苍老数倍的崔琰，有些于心不忍。 毕竟，这也是一位老臣，一直勤勤恳恳为大秦效力。 虽然他不是大秦之主，但也能感觉到这位兵部尚书的忠心。 秦皇连忙走了下来，将崔琰拉了起来，“爱卿年纪大了，不必再跪，此事朕恕你无罪，你亦不必自责。谁忠谁奸，朕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崔琰叹了一声，顺着秦皇的话，缓缓站起身来，佝偻着身子，两行泪水依旧挂在脸上。 不论是谁，看到崔琰这幅模样，都得起恻隐之心。 唯一的儿子死了，成了孤寡老人，即便官做得再大，又有什么用？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老臣多谢陛下体谅。”崔琰佝偻着身子，声音低沉。 他不表现凄惨一点，怎么让陛下起恻隐之心，这是崔琰成功第一步。 “崔爱卿，不知玄阴派弟子为何无故杀人？”秦皇重新回到座位上，微皱眉头，疑惑的问。 崔琰心神一凛，知道这一劫躲不过去，“此事全怪老臣管教无方，让那逆子惹出麻烦，这才招致杀身之祸。” 秦皇面无表情，继续问，“不知犯了何事？” 崔琰偷偷瞥了一眼秦皇，缓缓道：“犬子一直没个正行，今日外出，与玄阴派一名女子纠缠几句，便被玄阴派弟子恼羞成怒之下残忍杀害。” 秦皇大致明白了，他也听说崔琰家公子，是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 想必，崔凌调戏人家玄阴派女子，而玄阴派弟子都是江湖中人，桀骜不驯，哪里受得了这等气，一气之下，将崔凌杀了也不是不可能。 崔凌错在前，但罪不至死，江湖与朝廷本身就是两个对立矛盾面。 此次，玄阴派公然在京杀害兵部尚书之子，实在胆大包天。 无论如何，都得给崔琰一个交代，给文武百官，京中百姓一个交代。 想到这里，秦皇给崔琰一个安慰的眼神，“爱卿勿忧，朕定然会给爱卿一个交代。” 崔琰抹了一把眼泪，“多谢陛下为犬子主持公道。” 秦皇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还望崔爱卿节哀，以免伤身。” 崔琰露出一抹悲伤，再度拜倒而下，“臣崔琰，多谢陛下体谅。 不过，老臣还有一事禀报，还望陛下恩准。” 崔琰不在是满脸悲伤之色，而是声音清亮，字正腔圆。 秦皇眼睛顿时微微眯起，这才知道，崔琰前面所有铺垫，都是为了此刻的爆发。 秦皇脸色一肃，沉声道：“不知崔爱卿有何事禀报，朕准了！” “臣要弹劾锦衣卫千户季川，玩忽职守，直接导致老臣犬子之死，此事可以说是季千户一手造成。” 崔琰跪拜在地上，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让人很难去反驳。 秦皇眉头一拧，怎么还会牵扯到锦衣卫，还牵扯到上次所见那位少年？ “崔爱卿可知自己在说什么？锦衣卫一直是朕左膀右臂，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情？” 秦皇摇着头，犹自不信。 崔琰早做好打算，他知道陛下不会相信，微微侧身，连忙掏出怀中那封血书，举过头顶。 “陛下，这封血书是玄阴派弟子所述，里面字字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还望陛下明察，为犬子讨个公道。” 崔琰举着血书，白纸上血色凝结，一个个字触目惊心，让秦皇眉头狠狠皱起。 有备而来！ 崔琰绝对有备而来，之前都是铺垫，这才图穷匕见。 他的目的不是请罪，矛头直指锦衣卫千户季川，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秦皇深深看了崔琰一眼，与此同时，一旁一名太监立刻小步走到崔琰身前，小心翼翼接过血书，不敢多看一眼，立刻呈给秦皇，随后退到一旁。 秦皇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崔琰，随后目光转到血书上，将血书摊开。 一个个血字映入秦皇眼帘，越往下看，秦皇眉头拧的越紧，直到最后，难看的表情渐渐沉寂下去。 秦皇沉声问，“崔爱卿，此封血书可是由玄阴派弟子亲手所写？” 崔琰以头抢地，“正是，陛下可派人遣诏狱狱头前来对质，老臣让柳狱头将玄阴派好生看管起来，均可与季千户对质。 而且，当日季千户抓捕少林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这才让季千户在京城扬名。 京中，谁不闻季千户之名，正是这件事成就了季千户。” “砰！”秦皇猛地一拍桌面，吓得一旁太监一抖，连崔琰都吓一跳。 毕竟，他这一次也算是耍了点小手段，欺瞒了陛下。 第三百一十八章 各自心事 崔琰微微抬起头，偷偷看了秦皇一眼，见其脸上怒色隐现，心中不由一松。 终于，经过这么多努力，还是引起陛下重视。 只要陛下觉得锦衣卫不受控制，那么季川就算不是这次主谋，都难辞其咎。 区区一个千户，就敢暗通魔门，这是陛下决不允许出现的事情。 只要陛下发怒，将季川锦衣卫千户职位拿下，到时，该如何炮制还不是他说了算。 想到这里，崔琰微低着头，脸上露出一抹快意。 之前，在锦衣卫府衙，被牙尖嘴利的季川一阵抢白，心中憋闷感可想而知。 如今，这等晦气，一扫而空，浑身都轻松许多。 “哼，锦衣卫季川竟然正大光明串通魔门，实在可恶。”秦皇将血书拍在桌案上，冷哼一声，话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未必有多生气。 崔琰见状，伏在地上，添油加醋道：“陛下明鉴，锦衣卫不单单季川如此，甚至不少镇抚使身为一州封疆大吏，公然收受贿赂，无恶不作。以老臣愚见，该好好彻查锦衣卫一番。” 朝中大臣对锦衣卫早怀恨在心，如今，见陛下正在气头上，借助这个时机，自然好好编排一番。 秦皇闻言，抬起头，看着崔琰，眸光微冷，“崔爱卿逾矩了！锦衣卫忠心为国，定然不会出现像崔爱卿所言那样，相信季川也只是极个别。” 崔琰心底一沉，暗道不好，他刚才太过得意忘形了，熟不知，锦衣卫存在目的，不仅为了震慑江湖，更为了监察百官。 这可是陛下心腹中的心腹，他刚才一时情急，没有考虑清楚，竟然将心中想法说出来。 崔琰脸色微微难看，只能期待着陛下不要追究。 “陛下所言极是，老臣糊涂了。”崔琰额头冒出汗水，跪伏在地面上，不敢抬头。 秦皇低头不语，崔琰心中惴惴不安，不明白陛下心中怎么想，心中不禁生出悔意。 后悔自己多管闲事，这件事提也该满朝文武在场，共同向陛下上奏，此时，他独自一人，独木难支啊。 “崔爱卿不必如此，想爱卿经受丧子之痛，一时考虑不周实属常理，朕还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不过，朕还是要与爱卿絮叨絮叨，锦衣卫为了大秦，震慑江湖，维稳朝纲，定然不会做出不利朝廷，不利朕的事情。” 秦皇安慰一番，后面还是为锦衣卫说上一番话，以免朝臣对锦衣卫不满。 他现在所作，皆在于维稳，不让朝臣与锦衣卫闹翻，不让江湖势力压过朝廷就行。 其他，他不必管太多。 崔琰心中狠狠松了一口气，暗自擦了擦汗水，“是、是、是！陛下所言极是，老臣考虑有欠妥当，这么多年以来，确实多亏锦衣卫震慑江湖，否则哪有京城安宁。” 不知不觉间，崔琰背后衣服竟然湿透了。 崔琰尽量朝着秦皇愿意听得方面说，尽管话很违心，但他也没有办法，他一人不足以与陛下抗衡。 若是满朝文武，他还能有所倚仗，此时孤掌难鸣，只好顺着陛下，等日后再作打算。 秦皇点点头，也不知信还是不信，也不会过于追究，他在位期间，不希望发生任何过激的事情。 若非崔尚书证据确凿，他真不愿意去动季川，牵一发而动全身。 维稳，是他现在唯一想法，也是唯一做法。 锦衣卫自成体系，早已不太受皇权限制，他早就知道，却不会去管，因为与他无关，有人能够镇住就行。 然而，此次崔琰言之凿凿，他也不能包庇季川。 其实，他对那个少年印象还是不错的。 但也仅此而已。 一旦包庇季川，难免崔琰会做出过激行为，或拉拢朝臣、或暗中报复，以他兵部尚书这样的二品大员，有这样的能量，他不能不重视。 所以，他为了维持朝堂稳定，不得不惩戒季川。 秦皇目光落在血书上，崔琰执意不起，隐隐有逼迫之意。 秦皇再清楚不过，说了几次，却也没有再去理会。 御书房中，沉寂下来。 “传锦衣卫季川，我要亲自问问这封血书上是否属实。” 秦皇偏头朝一旁心神紧守的太监说道。 “是！” 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应完立刻小跑下去，唤来一人去传达旨意，之后，又回到御书房。 “崔爱卿平身吧。” 接下来，都在等着季川到来，见崔琰还跪着，秦皇摇了摇头，颇为同情道。 从来到这里，崔琰就一直跪着，腿都有点麻了，听到陛下的话，果断站了起来。 趁着不注意，揉了揉膝盖，活动活动腿部。 秦皇看破不点破，微微露出一抹笑意，朝着一旁太监说，“去给崔爱卿搬一把椅子，歇息一下。” 崔琰脸上立刻充满感激之色，躬身一礼，“老臣谢陛下体谅。” 说完，也不推辞，在旁恭恭敬敬低着头坐了下来。 年纪大了，哪怕是先天境体质，一直跪着也难以忍受。 …… 另一边，谷府！ “大人，小李出去很长时间了，还没有回来。” 谷府上，一名下人朝谷阔禀报。 小李便是谷府门子，此时，以被莫邪杀了。 谷阔眉头微皱，却也不甚在意，摆了摆手，“兴许受了崔尚书赏赐，不知到了哪里玩去了，回来之后，定然训斥一番。” 然而，下人总觉得不对，但大人都不在意，他也不好说什么。 正当下人准备下去时…… “大人，大人，不好了！”这时，另一名下人便跑边喊着，距离不远，一会儿就来到正厅。 谷阔脸色一沉，由于身材矮小，长相猥琐，倒是没有不怒自威仪态。 “何事？一个一个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哼！” 谷阔极为生气，想他堂堂锦衣卫一州镇抚使，若是被人知道，自家下人这么不懂规矩，怕是要被人耻笑。 “大人，六扇门捕快来了！”一来到正厅，见到阴沉的谷阔，下人暗道不好，连忙解释，生怕迟了一步，被大人训斥。 谷阔顿时满脸疑惑，“六扇门？六扇门来干嘛？我与他井水不犯河水，也从无往来，六扇门中也无相识之人啊？” 第三百一十九章 灭门 下人躬身应道：“六扇门捕快一来，便让小人过来禀报，说是有重要事情与大人商议。” 谷阔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与六扇门可没有往来，与他们能谈什么？ “可说什么事情？”谷阔问道。 下人果断摇摇头，大人们事情他哪里敢打听。 谷阔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下去吧，我现在就去，看看六扇门捣什么鬼？” 言罢，谷阔起身朝府门走去，不一会儿，便来到府外，一眼看到两名六扇门捕快正在小声交谈，脸色凝重，不似作伪。 谷阔满腹疑惑，一直以为哪位六扇门大人物，却没想到仅仅两个底层捕快，当即面容有点不快。 好歹他也是锦衣卫镇抚使，权倾一方，六扇门竟如此轻视。 正当谷阔沉思之际，两位捕快停止交谈，上前几步，躬身道：“参见谷镇抚使！” 谷阔冷淡道：“你二人是谁？” 两位捕快人情通达，听出谷阔心中不快之意，齐齐道：“我二人乃六扇门巡城衙役，此次前来，确有要事禀报。” 谷阔微皱眉头，并没有给两人好脸色，“什么事？” 两位捕快躬着身子，对视一眼，“我等二人巡城之时，偶遇城中一人被杀，多方打听，才知道可能是大人府上之人，需要大人派人前去确认一番。” 谷阔瞳孔一缩，身形微闪，几乎瞬间，来到两位捕快面前，几乎贴着两人，“你说什么，谁敢在城中杀人，还是杀我府上之人？” 两人心中一阵惊骇，实在谷阔速度之快，简直骇人听闻，一时间，他们心神受到冲击，难以为继。 “大人喜怒，此事还不确定，只不过经过调查，确实是大人府上一个门子。”其中一个捕快，大着胆子缓缓道。 谷阔脸色一变，连忙朝门口看去，发现小李果然还没有回来，连忙问，“被谁杀的？” 想他成为镇抚使，还有谁会杀他的下人，他得罪的人不少，因此才会如此紧张。 最怕是对方预谋而来，若是对方针对的是他谷阔，未知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两位捕快不明白为何一个门子被杀，谷镇抚使会这么紧张。 两人无奈道：“此事正在调查，而且还需大人派人前去确认一番，这也是我等此行目的。” 谷阔沉声道：“其他人那我不放心，我随你们前去。” “呃！”两人愕然，不过，都是鬼精之人，连忙道：“是，我二人带大人前去。” 谷阔没有废话，回府中吩咐一句后，与两名六扇门捕快一同前往案发现场。 没有注意到，谷府门前一处阴影处，一道身影缓缓现出身形，此人正是莫邪。 莫邪满脸阴笑看着谷阔离开的背影，谷府中除了谷阔一人实力不错之外，其余皆酒囊饭袋之辈，谷阔一走，谷府不是任他宰割。 莫邪还不知道京城被封锁，因此，还指望着杀完人后，立刻远遁而去。 到时，谁下的手，谁知道呢？ 毕竟，死无对证！ 可惜，崔琰早已下令封锁全城，莫邪插翅难飞。 不过，就算知道，莫邪早就被愤怒冲昏头脑，兴许还真有可能不计后果做出这等胆大妄为的事情。 莫邪一身黑衣，缓缓走出阴影，偷偷潜入谷府。 以谷阔元神境修为，简直如砍瓜切菜般，谷府无一合之敌，连同谷阔家眷、谷府下人被莫邪屠戮干净。 他本就是魔门中人，心狠手辣，屠家灭门再正常不过，没有丝毫不忍之心。 不消片刻功夫，连一丝异动都没有产生，莫邪缓缓走出谷府，避开所有人，途径府外时，将门外所有人屠杀干净。 此时，谷府，血流漂杵，满地血腥。 谷府，完了！ 莫邪回头看了一眼，冷笑一声，衣裳上还残留着鲜血并不明显，随后，悄然离开。 他现在目的就是出城，万一被抓，他十死无生。 与此同时，谷阔跟着两个捕快快步赶到谷府门子事发之地。 一赶到现场，人群将这里重重围住，多以看热闹为主。 谷阔一来，将人群震开，一眼看到地上躺着的尸体，脸色变了又变。 一名捕快看了谷阔一眼，问道：“谷镇抚使，此人是不是贵府上的人。” 谷阔点点头，随即没有理会捕快，他关心不是区区一个门子生死，而是背后隐藏的阴谋。 刚才他也看了，小李被一掌震断心脉，可见，此人心狠手辣，一击毙命。 这种杀人手法，根本不是普通人行事风格，分明是一个手段老辣，精通杀人技巧之人。 此人多半是一个武林高手。 一个门子也值得如此？ 左思右想，谷阔也觉得对方目的是他，想到这里，他脸色微微一变。 “是谁呢？”谷阔走到一旁，轻声呢喃着，忽然，像是想到什么，脸色大变道：“不好！” “调虎离山” 谷阔立刻往回赶，至于小李尸体，他哪里有时间理会。 他来此，本来就不是为了小李，只是觉得是有蹊跷。 这里距离谷府并不远，主要来时耽误了些许时间，回去顿时风驰电掣般，不消片刻，便回到谷府。 “血腥味！” 一来到门前，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谷阔脸色大变。 府外一片平静，谷阔一颗心沉到谷底，来不及多想，一头扎进府中。 一具具尸体横躺在血泊中，脸上带着安详，没有丝毫恐惧和死亡前的畏惧，好似在睡梦中死去。 谷阔心头在滴血，脸上阴沉似水，但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这些人都是下人，死得再多，他都不在乎。 可内府可有他的家眷，迈着沉重步伐，心中依旧存有一线希望，尽管知道这是奢望，但谷阔仍旧心存丝丝希望。 一迈入内府门槛，谷阔抬眼望去，瞳孔骤然收缩，脸庞因愤怒而变得扭曲。 “是谁？”谷阔猛然一声怒吼，此声运足真气，足以震动方圆数十里地，一股元神境修为肆意张扬，顿时引起诸多武林人士观望。 一时间，谷府方圆数十里地静若寒蝉，元神境屹立于大陆巅峰，是真正一方大能。 元神一怒，血泊千里！ 第三百二十章 入宫 离开谷府还不远的莫邪，感受着这股磅礴的气势，眼中露出忌惮之色。 这股气势，与他不遑多让矣！ 原以为谷阔比之他若上不少，没想到竟也有如此实力。 锦衣卫果然人才济济，随意一位镇抚使竟有这样的实力。 不过，就算实力强又如何，还不是被我屠戮满门，哈哈！ 莫邪心中快意无比，一想到之前被谷阔一阵戏耍，心头愤怒之气无处发泄，现在果然念头通达。 莫邪冷笑一声，果断闪身消失不见，朝着城外赶去，以期能够赶紧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如今，玄阴派乃至整个魔门都纷纷退出京城，以他一人之力，抗衡整个朝廷，无异于以卵击石，他才不会干这种傻事。 他也得赶紧离开，莫邪马不停蹄朝着城门赶去，虽然可以滞空离开。 但，他不敢！ 以莫邪速度，很快感到城门口，可惜，此时兵部兵马早已将城门封锁，只许进不许出。 “兵部也敢封锁京城，太胆大妄为了吧。”莫邪脸色难看，看着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的城门口，难以置信道。 别看这些兵马实力低微，但他还真不敢硬闯，一旦闯了，就会像捅了马蜂窝一般，他休想走出京城半步。 莫邪隐于暗处，同时留下玄阴派独有标记，看能不能寻到玄阴派弟子。 人多力量大，总会有办法。 而且，若是弟子，还能作为挡箭牌，一举两得。 莫邪找了一个人烟稀少的院落，躲藏于此。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恐怕都要东躲西藏，希望能碰到其他玄阴派弟子吧。 短时间，谷阔应当不知道杀人的是他，为了不让人察觉，他都没用玄阴派武学，就是怕被人察觉。 不过，以锦衣卫的能力，这件事隐瞒不了多长时间，到时可就是满城风雨，他能不能藏住都是问题。 莫邪紧了紧衣裳，身上还有血迹，脸色微变，立刻寻了衣物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锦衣卫那些缇绮鼻子跟狗一样，这点血迹或许都会成为突破口。 莫邪在黑暗的院落小屋中踱着步子，心中不慌是假的，原本打算屠了谷府，以最快速度离开京城。 到时，天高任鸟飞，谁还能对他造成威胁。 哪怕锦衣卫察觉，那时也是迟了。 然而，此刻莫邪深深感到一阵悔意，不该被愤怒冲昏头脑，不该不调查清楚，就如此轻举妄动。 万万没想到，谷府之劫，就是他莫邪之劫。 …… 锦衣卫府衙！ “季千户可在？”一位公公抬头看看锦衣卫匾额，也不敢张扬，尖细着声音问道。 其他地方，他敢拿捏，锦衣卫府衙，他不敢！ 府外缇绮立刻将公公迎到府衙中，忙道：“公公稍待，季千户今日一直在府衙，未曾外出，卑职这就去唤季千户来此。” 公公点点头，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作为宫里外出的他，在外面权力甚大，谁也不知道他带着什么样口谕，或者说，谁也不知道他会在皇帝面前说什么。 总归，惹谁别惹太监，这些人不男不女，内心扭曲，最是小肚鸡肠，什么样损招都想得出来。 不久后，季川沉着脸，缓缓走进厅内，一眼看到宫里来人，忙抱拳一礼道：“锦衣卫季川见过公公，公公安好，不知何事唤来下官。” 此人，名唤曹公公，是伺候秦皇的太监，身份非比寻常。 曹公公见季川礼数一丝不苟，颇为懂事，对他第一印象还不错，而且他也听说此人在锦衣卫中炙手可热。于是，和声和气道：“咱家只是替陛下传个话，季千户不必如此客气。” 季川可不会当真，这些太监隐性权力太大，这也是他一开始便做足礼节，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季川继续躬着身子，问道：“不知是何事，需要劳烦公公跑一趟。” 曹公公咳了一声，润了润嗓子，正色道：“传陛下口谕，爪锦衣卫千户季川立刻入宫，不得懈怠。” 季川心中一沉，脸色丝毫不变，对秦皇为何召见他已有眉目。 曹公公传完口谕，看着季川道：“季千户，与我一道入宫吧，可千万不能让陛下久等。” 季川点点头，并没有反抗，“陛下召见，自然不敢怠慢，下官即可与公公一同入宫面见陛下。” 说完，季川落在曹公公身后，心底庆幸来之前，他已经让人通知陈巍。 此次入宫，他凶多吉少，唯有陈巍请动副指挥使或者燕王才能救他。 不然，秦皇为了稳住兵部尚书崔琰，说不定真会拿他开刀，给崔琰泄愤。 这点，季川再明白不过，以他如今地位，远远比不上兵部尚书。 毕竟，这个天下还需要这些大臣治理，并不是只有锦衣卫这种机构就行了。 得到季川的消息，陈巍都没去见曹公公，因为他知道没有用。 之后，几乎与季川同时离开锦衣卫府衙，他快步赶往燕王府，他还不能让季川给区区一个纨绔子弟顶罪了。 哪怕兵部尚书崔琰，与季川相比，也远远不够。 这个世界终究是实力为尊。 季川用实力证明了他的价值，值得他陈巍一救的价值。 除了燕王，其他人都不适合直接闯入皇宫，哪怕萧副指挥使，他未得召见，也不能直闯皇宫。 因此，陈巍第一时间想到燕王，加之，燕王对季川印象不错，也有栽培之意，想必燕王会出手相救。 而且，燕王与许多大臣可不对付，其中就有崔琰，有了这么多方面原因，陈巍把握更大了。 曹公公走在前面，季川紧随其后，两人很快便入了皇宫，经过七拐八弯，终于来到御书房。 曹公公恭敬站在门外，扬声道：“回禀陛下，锦衣卫千户季川带到，还望陛下明示。” 话音刚落，秦皇声音响起，“让季川进来！” 季川心头微微沉吟，听声音，还听不出秦皇心中喜怒，暂时还猜不出秦皇心中所想。 自从知道秦皇真实修为仅仅先天境，他对秦皇就没有那种敬畏之心。 至于权力，百年后，一抔黄土罢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对峙 季川缓步迈入御书房，一进入，便看到崔琰一脸冷笑看着他，眼中仇恨不加掩饰。 季川心底一沉，眉头微微一皱，随即隐没。 之后，并没有理会崔琰，他算个什么东西，真正做主还是秦皇。 “臣季川参见陛下，恭请陛下圣安！”季川躬身一礼，恭谨道。 秦皇摆了摆手，他对这些礼数一向不感冒，“季爱卿免礼，今日召见季爱卿，确实有一事与爱卿确认一番。” 季川依旧恭敬道：“不知何事？” “此事你也知道，关于崔尚书之子崔凌在京城被杀一事。”秦皇淡淡开口，一开始，也没有给季川扣一个大帽子。 他还是很公正，召见季川，就是为了确认，谁对谁错，他自己判断。 到时，不论崔琰还是季川都没有理由不服。 当然，为了朝堂着想，他还是更加偏向于崔琰。 以一部尚书之职，足以在朝堂上掀起一股巨大风浪。 别看皇帝身为一国之君，但有时也会身不由己，甚至被大臣逼迫，历史上这样的事例不胜枚举。 季川面色淡然，心中知道何事，就有应对之法，抱拳道：“此事，臣知道。现在凶手正被押解在诏狱中，还在接受审问。” 崔琰闻言，冷哼一声，站起身来道：“季千户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此事，我已经审问过了，皆源于季千户放任魔门在京中闹事，不加管理约束，才会出现杀人事件。 究其根本，老夫犬子之死，是季千户你一手造成。” 季川闻言，睁大眼睛，看着崔琰道：“崔尚书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吧，这种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事情，都能联系如此紧密，下官实在佩服得紧。” “你！”崔尚书指着季川道：“哼，老夫早知你会狡辩，早已让玄阴派弟子写下罪状，现已呈于陛下，由不得你不认。” 季川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崔尚书连凶手的话都信，看来真是被老糊涂了，莫不是因为儿子被杀，肆意栽赃吧。” 崔琰眼中怒火直欲喷薄，怒视着季川道：“黄口小儿胡言乱语，老夫身为兵部尚书，当朝二品大员，岂会胡乱冤枉好人。再说，老夫有真凭实据，而季千户才是空口白牙吧。” 秦皇原本想看看两人如何对质，谁料到简直针尖对麦芒，丝毫不退让。 “咳，季千户怎可如此说崔尚书，还有没有上下尊卑了。”秦皇假装咳嗽一声，沉声对季川说道。 季川心中不屑，什么上下尊卑，还不是实力至上。 只不过，如今实力不济，当即老老实实道：“是，陛下，臣给崔尚书赔罪。” 秦皇点点头，道：“季千户既然觉得崔爱卿冤枉了你，不若看看这封血书，再说不迟。” 说完，秦皇手一扬，血书轻飘飘落在季川面前。 季川接过血书，拧着眉头细细看下去，看到一半之时，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难怪！ 难怪崔琰一口咬定是他害死了崔凌，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原来他无意之举，竟然造成魔门在城中肆意妄为。 “哼，真是没脑子！”季川暗自怒骂一声，魔门中人没脑子就算了，关键还把他牵连进来，真是晦气。 魔门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京城非比寻常，连道门、佛门都老老实实，魔门竟然以为有所依仗，便胡乱作为。 这一次，就是给魔门的教训。 看来，当初因为于莫这层关系，放了玄阴派，确实做错了啊，季川不由感慨。 “季爱卿看的如何？”见季川一直低着头，秦皇饶有兴趣道。 他想看看季川此时还有何辩解。 季川放下血书，躬身道：“回禀陛下，下官之前便有言，魔门之人背信弃义，说出来的话又怎么能信。 这种供状实在太过儿戏，想必，也是崔尚书屈打成招而来吧。” 崔尚书嘲弄看着季川，这种辩解太过无力，都不需他多言，陛下自己都能分辨。 “季千户说的话真是可笑。”崔琰讥笑一声，随即朝着秦皇一礼道：“陛下，既然季千户觉得这份供状有假，那老臣就来问季千户几个问题，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秦皇道：“崔爱卿尽管问，朕必不冤枉任何一人，但亦不让任何一人逍遥法外。” 崔尚书问道：“老夫听说季千户接管巡城之责时，偶遇少林弟子与玄阴派弟子械斗，可有此事。” 崔琰十拿九稳，眼神嘲弄，不怕季川不认，一切都已经调查清楚。 季川面色坦然，言简意赅，“有！” “呵，季千户承认就好！”崔琰明显有点意外，接着又问，“那季千户当时如何处理此事的？” 季川眉头一皱，这一点是最大漏洞，也是最致命的一点，他无可辩驳。 见季川不说，崔琰脸上嘲弄之色更浓，“既然季千户不愿意说，那老夫替季千户说吧。 当日，季千户独独抓捕少林悟智以及其他一应少林弟子，为此不惜得罪少林。 之后，将少林弟子游街送回少林，让少林颜面尽失。 这一点季千户做的好，太好了。 对江湖人士就该如此，让他们知道我大秦赫赫威严。 然而，让老夫不解的是，为何将玄阴派弟子放了，甚至后来京中对魔门弟子不加管束。 这是何道理？不知季千户可否为老夫解惑？” 崔琰可谓步步紧逼，言辞犀利，咄咄逼人。 季川沉默良久，才道：“崔尚书之言多有偏颇，当日放过玄阴派弟子，皆因为械斗之事由少林弟子引起，为了秉公执法，下官自然不会抓捕玄阴派弟子，以免有失公允。 至于后来魔门在京中肆无忌惮，此事被崔尚书扯到下官身上更是无稽之谈。 一城之地，唯独下官手下数十人如何能够兼顾，大人为何不去问问巡城将士为何撤回。” 顿了顿，季川继续道：“难道大人不知道自己儿子是怎么死的吗？还不是见色而起，实乃人中败类，此事因调戏魔门女子被杀，还在这里舔着脸叫冤，实在让下官不耻。” 崔琰脸色大变，一张老脸因愤怒而涨红，“放肆，季川你怎敢污蔑已死之人，老夫必与你势不两立。” 第三百二十二章 革职查办 崔琰满腔怒火，充满血丝的双眸，狠狠瞪着季川。 死者为大，无论犯了什么错误，都该尘归尘土归土。 没料到季川竟抓着此事不放，让崔琰怒不可遏。 “死者为大，季千户揪着此事不放，又是为何？”崔琰心中杀机愈发强烈，冷冷注视着季川。 季川嗤笑一声，“崔大人此言大谬，一切事情源头，皆来自于崔凌不规矩，调戏魔门弟子，又怎么是下官揪着不放呢？” 崔琰攥着拳头，怒火中烧，他很想反驳，玄阴派弟子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与他儿子相比。 只是，他不能这样说，很明显季川在故意引导他。 “怎么，崔尚书无话可说了？”季川一脸讥笑。 崔琰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而朝着秦皇道：“陛下，季千户言辞狡辩，如今又牵扯犬子，实乃混淆视听，为了给自己脱罪，还望陛下明察秋毫。” 秦皇头疼揉了揉额头，两人各执一词，但很显然，崔尚书不占理，确实是崔凌有错在先。 但事涉江湖势力，他不可能帮着外人说话，无故寒了大臣的心。 想到这里，秦皇看着季川道：“死者为大，崔凌毕竟已死，季千户就不要在崔尚书伤口上撒盐了，就事论事。” 季川无奈，陛下摆明护着崔琰，朝陛下道：“是，陛下。刚才臣之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陛下尽可前往锦衣卫调查一番。” 秦皇不是傻子，最基本判断还是有的，“季爱卿所言颇为牵强，无论如何，放任魔门在城中肆意妄为，导致崔尚书之子被杀，你身负巡城、保卫皇城职责，难辞其咎。” 季川冷着脸，看来秦皇对此事已有决断，解释再多也没用，索性沉默不语。 当然，这在秦皇、崔琰两人看来，基本就是默认。 这样，秦皇倒是没有内疚之心了。 而且怎么看，此事都是季川失职，虽说崔琰之子崔凌混账，但也罪不至死，何况被江湖势力杀害，秦皇自然不会偏颇。 接下来，秦皇低头沉吟起来，半天没有说话，多半在思考处理结果。 没过多久！ “季川身负保卫皇城职责，却没有做到尽忠职守，导致崔凌无故被杀，实有玩忽职守之嫌，让朕极为失望。免去锦衣卫季川千户之职，先行关押候审。” 秦皇直接拍板下来，看着季川道：“不知季爱卿可对朕的决断可有异议？” 季川面无表情，躬身道：“臣，无异议！” 崔琰在旁，一脸小人得志道：“老臣多谢陛下，陛下圣明。” 季川低着头，冷冷瞥了一眼满脸嘲弄的崔琰，暗自冷笑一声。 真以为自己赢了？ 即便他入了牢房又怎样，他想杀崔琰，轻而易举。 无论是穆绝，还是叶青冥，两人都有把握杀人后全身而退。 而且，他还有后手，崔琰得意忘形，还太早了。 接着，季川在两名大内侍卫押解下，脱下飞鱼服，离开御书房。 “好了，没什么的话，崔爱卿也下去吧，朕有点乏了。”秦皇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道。 崔琰行了一礼，“老臣告退！” 言罢，立马赶上季川，走在旁边，讥笑道：“呵呵，今日无人相护，就算季千户再巧言令色，陛下何等圣明，岂会受你蛊惑。” “崔尚书未免高兴太早，小心乐极生悲啊。”季川一点不愤怒，淡漠的目光落在崔琰身上，莫名说道。 说完，季川被大内侍卫押着，快步离开。 崔琰站在原地，眉头微微蹙起，说起来，今日季川毫无反抗，除了之前辩驳几句，后来几乎听之任之。 连陛下卸了他千户之位，他都毫无怨言，此事，着实奇怪。 “难道他还有后手？”崔琰喃喃低语，心中不信。 “萧战会出面救他？”崔琰心中有股不安，季川太过淡然，脸上看不出一点畏惧，这很不正常。 怀揣着这股不安感，崔琰独自一人回到崔府，他的事情还没完，不把季川弄死，难消他心头之恨。 第一步便是让陛下罢免季川锦衣卫职务，因为有锦衣卫这层关系，他不敢动手，然而此时，他就可以毫不忌惮拿捏季川了。 崔府！ 此时崔府正在张罗崔凌的白事，刚一回府，崔府里面哭声一片。 崔琰眉头蹙起，心中有点厌烦，但儿子都死了，府里如此上心也正常。 “老爷，听闻谷府被灭门了。”崔琰一回府，一名下人走了过来，低声道。 这是城中近来，除了少爷被杀之外，足以震动整个京城的消息了。 “谷府？哪个谷府？”崔琰一边换衣服，听到下人的话，手一顿，疑惑问道。 京城，处处可见达官显贵，姓谷的官员他就认识好几位，才会有此一问。 “锦衣卫新任镇抚使谷阔，谷镇抚使啊！”下人夸张的道。 崔琰瞳孔骤缩，连忙抓住下人衣领，瞪着他低声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知道？” 下人被吓了一大跳，此事虽然重大，可与他们崔府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不知大人为何这么大反应。 下人有点紧张，慌慌张张道：“小人之前去城中买些东西，听到谷镇抚使一阵怒吼，起了好奇之心，去谷府看了看，才知道谷府无故被灭门。 想必城中很快就会传遍，大人因为去了皇宫，才不知道此事。” 崔琰放下下人，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心中不安之感愈发强烈。 “不正常，实在不正常！”崔琰怔怔看着门外，连儿子丧事都没有管，一边思索一边喃喃低语。 镇抚使啊，锦衣卫镇抚使都能被人灭门，谁敢如此胆大包天，不怕被牵连吗？ 尽管这件事没有出在他身上，崔琰依旧有种胆颤心惊的感觉。 这段时间，京城处处透露着诡异，山雨欲来风满楼。 谷阔全家被杀，可想而知何等愤怒，此时此刻，他还是不要去招惹锦衣卫为好。 崔琰原本打算借着季川之事，拾掇拾掇朝中大臣，参锦衣卫一本，却没想到发生这种事。 在这一瞬间，崔琰立刻将他心中小心思掐灭，不能无故招惹事端。 第三百二十三章 锦衣卫动静 之前，若他还敢依仗着自己爱子之死，前去锦衣卫撒泼一番。 可放到现在，他要敢去锦衣卫闹事，遇到谷阔，说不定真会被泄愤杀了。 能央求陛下惩治季川，已经极为不易，不能得寸进尺，把自己搭进去。 由于崔凌死的实在不光彩，因此，丧事办的极为简单。 …… 次日！ 燕王一早不急不忙赶到皇宫，面见秦皇，御书房只有两人，也不用再演戏。 燕王喝了一口茶，淡淡道：“将季川放了吧，此人也算能力出众，就这样被杀可惜了。” 秦皇满脸惊讶，随即苦笑道：“朕没想到你会来此替季川求情，若知如此，之前就不给他定罪了。” “可崔琰那边，我担心朝臣……”秦皇欲言又止。 燕王道：“无碍，若是朝臣逼迫，你可顺势而为。” 秦皇脸色一喜，“哦？你都准备好了？那是好事啊，我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嗯！”燕王沉重点点头，“其他都还好，哼，可是朝中大臣那些老顽固思维僵化，需得让他们无话可说，不然日后大秦会面临无人治理的窘境。” “嗯，大臣们死谏，确实有点棘手。”秦皇点点头，看着燕王道：“既然你不担心，我也不多言。等会朕让人将季川放了，官复原职，崔琰那边交给你了，我可不想看到他。” …… 宫里风平浪静，可宫外却一片狼藉，特别是锦衣卫。 谷府被灭门，谷阔红着眼，连现场都没有收拾一下，连忙赶到锦衣卫府衙。 锦衣卫消息何等灵通，谷阔一回到府衙，锦衣卫四大副指挥使，除了顾涛副指挥使外出任务不在之外，其余三位副指挥使尽皆在场。 锦衣卫，正堂！ “下官参见萧副指挥使，路副指挥使，祝副指挥使。”谷阔咬紧牙关，朝着上方三人狠狠一抱拳，微微低着头，心头在不断滴血。 萧战满脸沉重，缓缓道：“谷镇抚使之事，我等都已经知道，一向都是我锦衣卫灭别人，何曾让别人灭门过。 我刚才已经下令，全城搜查，锦衣卫缇绮几乎全部出动，谷镇抚使放心，定会给你个交代。” 谷阔也坚强，硬生生没有露出丝毫软弱，躬身道：“多谢萧大人，此人下官已有眉目，单靠锦衣卫缇绮恐怕很难将其抓捕，下官准备立刻前去协助。” 一旁另一位副指挥使祝荃坤，立刻问道：“谷镇抚使怀疑是谁？” 谷阔咬牙切齿道：“玄阴派长老莫邪，此人曾贿赂下官，此次玄阴派惹上崔尚书，请下官帮忙，下官一口拒绝，此人定是心生怨怼，这才将我满门屠尽。” 三位副指挥使面面相觑，万万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一层关系，这样一来，一切谜团都解决了。 魔门中人，心狠手辣，比他们锦衣卫狠辣程度不遑多让。 因为此事恼羞成怒，倒也说得通。 “谷镇抚使打算怎么办？”路天行比较冷静，坐在位子上，淡淡问道。 这一态度无疑表明，无论谷阔什么决定，锦衣卫无条件支持。 锦衣卫威严不可触犯，一州镇抚使位高权重，竟被以一魔门宵小灭门，若是不将场子找回来，锦衣卫将颜面尽失。 这也是三位指挥使同时齐聚的原因。 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 “照谷镇抚使所言，之前兵部袁闻封锁京城，莫邪应当没能逃出城，还在城中躲藏。”路天行微皱眉头，想了想，忽然说道。 接着，路天行没有与人商量，立刻命令道：“来人，将府衙中缇绮全部撒出去，将整个京城围成铁桶，地毯式搜索。 不论是谁不论哪家都不能放过，若是反抗，就地格杀。” 这还没完，路天行继续吩咐道：“命暂留京城的镇抚使，协同谷镇抚使在京城巡视，力保以最快速度将莫邪抓捕归案。” 说完，路天行看着谷阔道：“谷镇抚使放心，先将莫邪抓捕回来，至于玄阴派，等京城之事一了，我等亲上玄阴，讨还一个公道。” 谷阔一阵感动，虽然知道路副指挥使这般做法，多半为了锦衣卫威严，但终究在替他报仇。 若不然，以他一人之力，与莫邪顶多平分秋色，想杀他却有点难度。 “多谢路副指挥使，下官立刻前去协助搜查，以期尽快寻出莫邪。”谷阔狠狠抱拳一礼，说完，便离开了。 萧战冷哼一声，“玄阴派一向低调，怎会发生这种事情？ 那莫邪莫不是脑子生浆糊了，敢杀锦衣卫之人，真是找死。” “呵呵，每个门派总有那么一两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我们锦衣卫不也是这样吗？”祝荃坤年纪比较大，有些阴鸠，阴沉一笑。 萧战等人共事多年，早就见怪不怪了，也没有觉得奇怪。 “听说季川被抓了？”路天行坐在位子上，眯着眼睛，忽然睁开双眸，看向萧战问道。 萧战一阵惊诧，“哦？路兄也知道季川？” 路天行白了他一眼，“季川我在宁州之时就遇到了，这小子贼精贼精，善于伪装隐藏，是一个好苗子。” “哈哈，路兄所言极是，这小子交手过两次，说实话，我没看懂，不太明白他到底用什么招式？”萧战哈哈一笑，脸上带着疑惑道。 这一点，路天行倒是没亲眼见过，但他调查过季川，可惜没什么重要信息。 所有见过季川出手，都说一个词，诡异莫测。 再无其他。 这让路天行极为疑惑，今日，再次听萧战也这么说，突然对季川产生浓厚兴趣。 祝荃坤接了一句，“你们所说，可是近来京城炙手可热的季千户？” 萧战笑着点头，“不错，正是此人！” 祝荃坤对季川了解不多，所以两人评价这么高，当即好奇道：“此人真有这么离开，让路兄，萧兄如此推崇备至？” 萧战接触季川最多，对他实力了解最深，感慨道：“季川此人能力出众，实力更是深不可测。” 祝荃坤对此没有什么感觉，毕竟没有亲眼见过，总觉得传闻过于夸张。 再厉害，也不过一千户而已。 在锦衣卫，千户简直不知凡几。 第三百二十四章 赦无罪 路天行皱着眉头道：“听说季川被抓了？” 萧战收敛笑容，淡淡道：“此事牵扯崔尚书，他儿子死了，如同疯狗一样，四处乱咬，季千户无妄之灾，被陛下下了官职，此时正关押候审。” 路天行脸色一阴，“何时朝臣也敢构陷我锦衣卫千户了，看来这两年陛下为了稳固朝纲，不得不向大臣们妥协，让他们有了倚仗。” “路兄不必担心，燕王清晨入了皇宫，想必是为了季川之事，用不了多久，季川就会出来了。”萧战丝毫不担心，笑着道。 路天行闻言，遗憾摇了摇头，原本打算趁着这次机会，入宫面见陛下，将季川救出来，看能不能将其收为手下。 如今，燕王抢先一步，他只能放弃了。 萧战怎会看不出，之前他也有相同想法，只不过被陈巍一句话给劝阻了。 因此，此次燕王前往皇宫为季川求情，萧战毫不意外，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 天牢！ 燕王离开皇宫后，秦皇并没有立刻将季川放出来，崔琰不敢招惹锦衣卫，对季川却丝毫不惧。 此时，崔琰缓步走入天牢，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不一会，崔琰走到一间牢房门口，这里正是季川关押的地方。 正准备讥笑几句，话还未脱口，不由神情一愕。 季川正盘膝坐在坚硬的牢房床榻上，四周都是干枯的草枝，丝毫没有沮丧、颓废的神情。 原本满腔愉悦心情，看到这一幕，顿时像被一盆冷水浇灭。 似有所感，季川缓缓睁开双眸，抬眼便看到站在牢外的崔琰，不屑一笑。 “崔尚书好雅致，竟到牢房来看季某，实在受宠若惊啊。”季川随手拍了拍身上枯草，站了起来，笑着说道。 言语间，像是与多年老友交谈一般，全然没有被崔琰坑害，愤怒难当的表情。 崔琰瞳孔一缩，此人竟在牢里练功，可见，根本有恃无恐，必然知道有人会出手救他。 想到这里，崔琰淡淡道：“不比季千户，在牢里还能这么惬意，真是舒坦啊，只可惜也惬意不了多长时间了。” “哦？何以见得？看来崔尚书信心十足啊。”季川双臂环抱，好整以暇看着崔琰，目光中满是讥讽。 崔琰眉头微微皱起，看着不慌不乱的季川，心中那股不安感愈加强烈起来。 崔琰摇了摇头，道“季千户此言差矣，以本官之见，季千户才是信心十足啊。 身陷囹圄，竟丝毫不担心，难道会有人来救季千户不成？” 季川笑而不语，让崔琰心神更加不宁，一时间，竟陷入深思中。 许久之后，崔琰笑了，不论有没有救季川，但现在他也只是介下之囚，如何与他相比。 想如何炮制季川还不是他说了算？ “季千户此时嘴硬，不知等会严刑逼供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嘴硬。”崔琰阴测测一笑，没等季川说话，立刻吩咐道：“来人，将季川带出来，本官要亲自审问。” 立刻就有两名捕快躬着身子小跑着过来，打开牢门，将季川带了出来。 两牢头自然认得季川，但现在也不过阶下囚，而且还是崔尚书下的命令，他们不得不从。 季川顺从跟着两人走入审讯室，途径崔琰时，低声道：“希望崔大人不要后悔，否则可就来不及了。” 崔琰眼瞳微微一缩，施施然跟在后面，笑着道：“季千户真是死鸭子嘴硬，本官做事还用不着一介犯人置喙，还是管好自己，能不能熬过审讯这一关吧。 就是不知，季千户骨头有没有嘴巴这么硬，本官拭目以待。” 季川讥笑一声，没再说话，他想走，这座牢房还困不住他。 前脚刚到审讯室，崔琰紧跟其后，他倒要看看锦衣卫嘴巴有多硬。 一直以来，大臣们被锦衣卫压迫，心底早有一股极深怨念。 今日正好，那锦衣卫开刀，崔琰心底异常期待。 “此人与魔门勾结，杀害朝廷命官之子，罪不可恕，给本官用刑。”崔琰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朝着一旁牢头吩咐道。 牢头目光微微躲闪，对锦衣卫用刑，他怕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怎么？本官说话不管用了？”崔琰目光一凝，没料到锦衣卫深入人心，哪怕成为阶下囚，依然让人生畏。 牢头闻言，身体一颤，神情有点紧张，连忙吞吞吐吐道：“是…是…是…大人，小的立刻用刑。” 牢头擦了擦额头汗水，拿着刑具朝着季川走去，脚步颤抖。 哪怕季川往那一坐，牢头都觉得心底发颤，何况去给人用刑呢。 季川抬眸，瞥了一眼牢头，一抹精光闪烁，眸光微凝。 顿时，牢头如遭雷击，感觉面前之人如神如魔，如野兽张开血盆大口，朝他袭来，吓得他脸色惨白，一下子跌倒在地，瘫在地上一直往后退。 “不要，不要，跟我没关系！”牢头语无伦次，不断后退，脑中一根弦绷到极限。 崔琰眉头狠狠拧起，怒喝道：“你在干什么？一个犯人有什么好怕的！” 牢头哪里肯听，在他眼中，季川根本不是人，而是妖魔怪兽。 崔琰一怒，拿起一旁鞭子朝着牢头身上狠狠抽了一下，别说，就因为这一下，让牢头免受精神折磨，脱离了幻境。 “呼呼呼……”牢头大口喘着粗气，浑身湿透，直觉得刚才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 “大人，大人，他是魔鬼，他是魔鬼！”牢头一醒来，便抓住崔琰衣袖，目露恐慌的看着季川，紧张说道。 崔琰一阵厌恶，一把将其甩开，拎其鞭子就准备朝季川抽打。 就在这时，审讯室外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崔尚书且慢，传陛下口谕，据锦衣卫调查，季川勾结魔门，陷害崔凌一事，纯属无稽之谈。 故无罪释放，官复原职，立刻前往锦衣卫复命。” 崔琰瞳孔骤缩，难以置信看着刚入门口的公公，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他无法相信陛下在这么短时间内，竟然出尔反尔。 崔琰攥紧鞭子，心中充满不甘，原来心中不安之感竟来源于此。 第三百二十五章 我们拭目以待…… “季川本就是锦衣卫中人，他们调查结果根本不能相信，此事我已面呈陛下，证据确凿，容不得抵赖。” 崔琰脸上浮现怒色，咬牙切齿道。 那名太监眼睛顿时微微眯起，尖细道：“崔尚书慎言，此事乃陛下口谕，难道崔尚书要抗旨不遵吗？ 若是如此，我回宫之后，必然禀明陛下。” 崔琰一惊，一瞬间惊醒过来，背后冷汗直冒，连忙弯下身子，恭谨道：“公公误会，老臣因丧子之痛，愤怒难当，言语冒失，还望公公见谅则个，绝无抗旨之意。” 那位太监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这位尚书大人已然失宠，不必理会。随即笑意吟吟走到季川面前，谄媚道：“呵呵，季大人沉冤得雪，可喜可贺啊。” “来人，还不快给季大人将手镣脚镣去了，还等什么呢，若有怠慢，唯你们是问。”太监脸色一板，身上气势一正，狐假虎威道。 季川松了松手腕，站了起来，笑着道：“多谢公公解围，否则今日我可就要受苦喽。” 太监道：“季大人客气，此事是燕王入宫为大人求情，随后陛下下令彻查，这才知道季大人是被冤枉。” “哈哈，陛下圣明啊！”季川朝着皇宫方向拱拱手。 “公公请，我等还是出去谈，这里实在污秽不堪。”季川单手一引，两人走了出去。 等季川途径崔琰身旁时，季川顿了顿脚步，低笑一声，“下官没说错吧，崔大人太过自信了。一切，才刚开始而已，我们拭目以待……” 言罢，季川连看都没看崔琰一眼，自顾自离开天牢。 至于崔琰怎么想？ 关他何事？ 崔琰微低着头，压抑着怒气，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直欲炸裂。 他儿子的仇就这样算了？ 陛下为何出尔反尔？ 崔琰脸色忽然涨红，喉头一甜，一股血腥味弥漫口腔。 “噗！” 崔琰再也忍不住，怒极攻心，一口鲜血喷出，脸庞瞬间惨白如纸。 崔琰脑海一阵嗡鸣，天旋地转，季川那可恶的笑声在耳边肆意笑着。 轰！ 最终，终于坚持不住，崔琰猛地到底，扬起一地灰尘。 “崔尚书，崔尚书……” 耳边依稀可以听见狱卒们叫声，他感觉身体在被猛地摇晃，不知过了多久，崔琰才慢慢苏醒。 “咳咳咳……”崔琰一阵咳嗽，一脸苍白，沉着脸甩开扶着他的狱卒，一步一步走出天牢，好不凄惨。 一时气急攻心，崔琰心神一阵失守，又有季川精神异力迷惑，精神一阵错乱。 直到此刻，方才好一点，尽管如此，崔琰可还没有放弃，对季川的恨意几乎充满胸腔。 崔琰坐在轿中，陷入沉思，单凭他一人根本无法对季川构成威胁，除非…… 陛下铁了心放过季川一马，连他这个兵部尚书都比不过一个小小千户，实在可笑。 想到这里，崔琰眼中露出一抹阴沉，可是他还真没有好办法。 以他兵部尚书二品大员身份，确实能够拉拢一些大臣，在朝堂上逼迫陛下，但终究效果有限，真正有分量大臣他还拉拢不动。 若非如此，他崔琰岂会惧怕一个小小千户。 而且，刚才那个太监直言燕王求情，可见，季川在燕王那里挂了号，现在再想动季川，简直难如登天。 想到这里，崔琰脸色难看起来，一时竟拿季川没有丝毫办法。 不久之后，崔琰回到府上…… 坐在房间内，崔琰听着外面凄苦的哭声，这两天都在外奔波，连儿子的丧礼都没有参加。 一想到这个，对季川恨意又深了一层，连对玄阴派弟子恨意都没有这么深。 想着想着，竟陷入沉思中……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一阵敲门声，将已经昏昏欲睡的崔琰惊醒。 “老爷，外面有人求见！”一名崔府小厮敲着门，一边在门外低声道。 这个声音，房内人恰好能听到，他们作为下人，这种事情极为熟稔。 崔琰坐在房内，眉头轻微皱起，一阵疑惑，这个时候来此都是参加丧礼，谁会专门见他。 崔琰打开房门，看着小厮问道：“谁要见我？” 小厮低眉顺眼道：“几名道士，先去给公子上了几炷香，然后直言要见老爷，倒是挺有礼貌，温文尔雅的。” 崔琰疑惑道：“道士？难道是道门弟子？我与道门弟子可没有接触，他们找我作甚。” “可说什么事情？”崔琰问。 小厮不敢胡乱揣测，“他们只让小人过来禀报，说是重要事情，一定要见老爷，至于什么事情，小的真不知道。” “将人带到会客厅，我马上就去。”崔琰吩咐了一句，朝着会客厅走去，心里却在思考道门突然到访有什么事。 他可不认为道门专门来此，是为了他儿子丧礼，他与道门还没那交情。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道门必然有其他事情。 想着，已然走到会客厅，一眼便见到四名身着道袍之人，崔琰心中一凛，这四人修为境界他丝毫看不透。 崔琰当然看不透，四人最低修为都是宗师境，他能看透那才奇怪。 “贫道萧让，见过崔大人，这三人是道门弟子，此次不请自来，还望崔大人不要见怪。” 萧让一身道袍，温文尔雅，面露微笑的施了一礼。 崔琰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得罪道门，当即回礼道：“萧道长哪里话，道门弟子能来鄙府，实在让府上蓬荜生辉啊。” 萧让与几名弟子顿时露出笑容，崔琰对他不排斥就好，至少有了谈话的机会，这就够了。 他们相信接下来，能够说服崔琰与他们合作。 “诸位道长请坐，喝茶，哈哈！”崔琰满脸笑容，丝毫没有之前愁眉不展和丧子悲伤之情，可见城府极深。 萧让见此，眸光一闪，对崔琰有了一层认知。 “萧道长今日来此，不知与崔某商谈何事。”崔琰呷了一口茶，淡笑道。 他也不拐弯抹角，与道门有无联系，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而且最近烦心事实在太多，没有时间与道门在这里打哈哈。 萧让也不意外，笑着道：“此事也与崔尚书有关，想必尚书大人会乐意听的。” 第三百二十六章 魔障已深 崔琰惊诧看了萧让一眼，讶然道：“哦？看来今日萧道长为崔某而来，我倒是洗耳恭听，看看是何事。” 原因为道门过来，可能是求他办事，别看道门清静无为，可实际上，比谁都傲气。 因为他们是天下屈指可数的江湖门派，三大道门一跺脚，不仅江湖，就连朝廷都得抖三抖。 可看几人神态，分明客客气气，与往常所见大相径庭。 因此，崔琰才会好整以暇，神情自若。 萧让泰然自若，轻声道：“听闻令郎被玄阴派弟子杀害？” 崔尚书脸色一沉，冷哼一声，“哼，萧道长虽是道门弟子，却也不能如此揭人伤疤，若是为了此事，恕崔某不能招待，诸位请了。” 崔琰佯装送客模样，脸上怒色不减。 萧让早已料到此事，不急不缓道：“崔大人误会贫道了，贫道也是有脸皮的人，岂会揭崔大人伤疤。” “哼，那道长无缘无故提起此事，到底是为何？”崔琰哼了一声，脸上布满阴沉。 虽然知道这件事情隐瞒不了多久，崔琰还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窘境，此时萧让提起，对他来说无疑是嘲讽。 萧让道：“我等正是为崔尚书解忧而来，所以请大人放心，我等对大人并无恶意。” 崔琰心中一动，不动声色道：“哼，萧道长此言何意，崔某却是不懂。” 萧让意味深长道：“贫道听闻锦衣卫季千户参与其中，甚至勾结魔门，玩忽职守。可惜，被秦皇一道旨意给放了。大人，不知可有此事？” 崔琰阴沉着脸，虽然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点点头，不甘道：“陛下竟然受锦衣卫蛊惑，那季川分明勾结魔门弟子，陷朝廷于危险境地，竟然还担任巡城这种重要事务，理应革职查办。” 萧让摇头失笑道：“崔大人莫要自欺欺人，难道到现在大人还以为秦皇是受到蛊惑吗？ 这么明显的事情，秦皇就是不追究季川，分明是昏聩无能。” 崔琰脸色微变，眸光微凝，瞪着萧让，厉声道：“道长慎言，陛下何等英明神武，怎可辱骂陛下，实乃欺君之罪。 念在道长是江湖中人，本官就不参道门一本了，若再有下次，休怪本官不留情面。” “呵呵，好，崔大人忠君爱国，贫道佩服。”萧让假意恭维一番，又道：“可崔大人难道没看到，秦皇对尔等根本不在意，一言一行皆听燕王，大臣们信任程度不比锦衣卫，权力又不比燕王，试问崔大人，秦皇这是英明神武吗？” 崔琰脸色变了又变，刚想反驳，谁料萧让继续道：“崔大人且听贫道说完，令郎之死难道不是那锦衣卫季川一手造成吗？ 可结果呢？大人一番辛苦，好不容易将季川绳之以法，却不敌燕王一句话，不敌锦衣卫一句空口白话。 难道大人甘心令郎就这样惨死吗？想必大人心中早就愤懑不已了吧。” 崔琰本想反驳，话到嘴边，又被咽了下去，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想到季川离开天牢，对他露出的笑声，脑海就如同中了魔咒一般，让他极为烦躁。 他恨！ 比起玄阴派这些真正凶手，他更恨季川，此人俨然成为他的魔障。 这全赖道心种魔精神异力，让崔琰无形中精神错乱，异常可怕，关键他根本无法察觉。 崔琰坐在主位上，低着头，做沉思状，却又不知想些什么。 心中却有不甘，但面对燕王、锦衣卫，他毫无办法，连一博的勇气都没有。 这就是锦衣卫可怕之处，他们完全可以先斩后奏，哪怕最终将他抄家灭门，随意一张罪状摆在陛下面前，陛下绝不会怪罪锦衣卫。 陛下对锦衣卫信任程度，已经让一众朝臣心惊胆颤的地步。 以前，他们还敢逼迫陛下，那一次锦衣卫抄家太多，几乎所有大臣请求裁撤锦衣卫，最后甚至逼迫陛下退位。 但那时，天时地利人和，最终因为此事，不知死了多少大臣。 其中也是因为陛下不问天下大事，他们不得不出此下策。 可现在，谁敢？ 他不敢！ 其他大臣亦不敢！ 所有大臣都不愿看到那人头滚滚的一幕，那一幕他们永远也不想看到。 一时间，因为萧让一席振聋发聩的话，而陷入沉寂中。 连崔琰脸上都露出若有所思，萧让目露笑容，任由崔琰沉思，并没有打断他。 他有的是时间，今日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说服崔琰。 想着想着，崔琰脸庞变得微微狰狞，若不仔细看，并不真切。 仿佛陷入眸中魔障中，原本思考朝堂之事，转而想着对季川的恨意，愈演愈烈。 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足可以看出道心种魔阳神可怕之处。 “崔大人！”萧让也察觉不对劲，低低唤了一声，发现崔琰毫无反应。 萧让与几名弟子对视一眼，眉头轻轻皱起，暗道，这怎么与走火入魔类似。 “崔大人，崔大人……”萧让又叫了几声，还是丝毫不见苏醒。 萧让运足道门真气，运于喉咙处，“崔大人，醒来！” 一道纯正浑厚道家真气，钻入崔琰耳中，瞬间将他惊醒，那丝魔障缓缓褪去，却并没有被驱散，而是潜伏起来。 “呼！”崔琰呼出一口浊气，脸上浮现疲惫之色，好似一夜未睡的模样，精神一阵萎靡。 “多谢萧道长，崔某刚才陷入魔障中，差点回不来了。”崔琰朝着萧让抱拳一礼，真心实意感谢道。 一想到刚才那番恨意滔天的景象，崔琰就惊出一身冷汗，那般魔怔，好似陷入无底深渊，拉都拉不回来，实在可怕。 “崔大人是不是没有休息好，还是练功出了岔子？”萧让疑惑问道。 他还没见过一个人好好坐在那里，会出现走火入魔迹象，实在罕见。 要不是他就在崔琰旁边，知道实情，还以为他就这样坐着修炼起来了。 崔琰摇头苦笑道：“不瞒萧道长，刚才那一瞬间实在惊险，比起走火入魔更甚，若是道长迟一步，本官恐怕就真的回不来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原来如此 萧让不明所以，疑惑道：“崔大人可方便为贫道解惑，刚才那一瞬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行走江湖数十载，这种诡异情况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实在好奇的紧。 “以贫道愚见，大人之前症状，分明就是练功走火入魔景象，虽然凶险，但最多修为尽失，却不会丢了性命。”萧让一位崔琰不知道，详细解释了一下。 还有一句话，萧让并没有说，那就是以崔琰先天境修为，哪怕走火入魔，也不会丢掉性命，修为倒退还差不多，最多不过修为尽失。 崔琰努力回想刚才那副景象，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无奈之下，知道摇摇头道：“并非本官故意隐瞒，实在对刚才宛如魔怔般的印象，渐渐模糊起来，以至于现在完全想不起来。” 萧让闻言，越发好奇，可惜，崔琰自己都不知道，也没有办法知道具体情况。 “那大人可知，这种状况从什么时候开始？”萧让不死心，继续问道。 崔琰眉头微皱，努力回想，顿时瞳孔微缩，喃喃道：“自从天牢出来之后，好像就会时不时走神，乃至渐渐陷入黑暗中……” 一想到这里，崔琰一颤，不由浑身发冷。 “天牢？大人在天牢遇到什么事情，或者说遇到什么人？”萧让满腹疑惑，却又产生浓厚兴趣，连来这里最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崔琰眸光一凝，萧让的话让他惊醒，忽然道：“季川！不错，就是此人，我只遇到过他，而且之前那名狱卒表现极为怪异，看季川的目光仿佛在看洪水猛兽。” 接下来，崔琰将天牢中的事情，稍作隐瞒告知萧让，他身体出了问题，有萧让这位元神境在此，正好可以看一看究竟怎么回事。 萧让听完，忽然想起那日在京城与季川短暂相碰撞，为此，苏师侄还受了重伤，一蹶不振。 与崔琰所述，何其相似。 直到此刻，他终于敢肯定，季川一定修炼精神秘法。 精神秘法专修元神，是元神境的标志，想在宗师境就能够修炼，无异于天方夜谭。 可季川明明就拥有元神之法，又如何解释，而且这门精神秘法等级必然不低。 当日，就连他都差点着了道。 虽然受到苏师侄牵绊，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就算苏师侄不在场，他也很难拿下季川，仅那门功法就足够让他恶心了。 萧让满脸肃然，凝重道：“听完崔大人之言，我确信这件事与季川脱不了干系。 不瞒崔大人，我曾见识过这门功法，可谓诡异莫测、防不胜防，犹如幻觉一般。 崔大人这般情况，与贫道当时何其相似，只不过贫道修为深一些，对贫道影响低一点。 但大人先天境修为，且有不专修武道，致力于朝政，导致武学荒废。 季川这种精神秘法自无往而不利，使大人幻觉丛生。” 崔琰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没想到果然是季川所为，难怪当时走到他身旁，特意停了一下。 他发现就不该惹季川，但是现在已然追悔莫及，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不知道长可有解决之法？”望着面前萧让，看他一脸凝重，崔琰又怎会不知其打的什么主意。 但，他又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将寄希望于萧让，期望他萧让替他解决一下，毕竟此人是道门之人，秘法无数，说不定有破解之法。 萧让收敛脸上凝重之色，露出一抹庆幸的笑容，道：“崔大人莫急，既然贫道提出此事，自然有解决之法。” 崔琰立刻站起身，朝着萧让一拜，“还望道长赐法，本官感激不尽。” 萧让捻须一笑，“大人，让人准备笔墨纸砚，我这就为大人默写一片静心法诀，每日潜心诵读一遍，不出一月，魔障定然消弭于无形。” 崔琰露出一抹喜色，连忙吩咐下人准备笔墨纸砚。 不消片刻功夫，萧让洋洋洒洒写了一篇静心法诀，名唤定心心经。 “这篇定心心经乃我道门之物，大人熟稔于心后，立即焚毁，也不要传授他人。”萧让提着定心心经，郑重其事警告道。 崔琰忙不迭答应，他实在被刚才那一幕吓怕了，万一以后无意走神，旁边又没人，真的就走不出幻境了。 萧让见此点点头，这才将定心心经交到崔琰手中。 其实，定心心经并不珍贵，如三清道门每一位弟子都会，可萧让故意说的珍贵，为的就是让崔琰记住这个人情，为接下来谈判提供筹码。 而且，珍贵秘籍又怎么会给朝廷中人，那不是养虎为患吗？ 这种事情，他是万万不会做的。 崔琰随意扫了一眼，便将定心心经收入怀中，此时不是细读的时候。 他不是傻子，萧让如此尽心尽力帮助于他，傻子都知道为的什么？ “大人觉得现在朝堂局势如何？”萧让忽然莫名问了一句。 崔琰也不隐瞒，直言道：“即便本官不说，道长也应该知道，燕王把持朝政，陛下不问政事，幸亏朝局早已稳固，大臣们各司其职，这大秦才没有乱成一锅粥。” 说起来，陛下许久未曾上朝了，除非大臣求见，一般情况下，陛下几乎从来不会召见群臣。 长此以往，陛下俨然如同一个透明人，大臣们也都习惯于此。 这极为可怕，试问，连一国之君都可有可无，那要这个皇帝还干什么？ 难道还真是垂拱而治吗？ 萧让冷笑一声，讥笑道：“这就是大秦一国之君，当年若非我道门抵挡异族，大秦岂有今日之繁盛，又岂有这盛世。” 崔琰觉得萧让说的过了，却也有道理，并没有错。 当年，若非诸多江湖势力，异族真有可能踏足中原腹地。 真若那样，这大好河山就可惜了。 不过，若是真以为江湖门派势力无私奉献，替朝廷挡下异族铁蹄，那可就大错特错。 当年，异族可也有江湖中人，他们跟随异族一同踏入中原，与中原江湖展开争夺地盘、资源。 谁也不是傻子，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正因为这样，中原江湖才会同心协力共抵外敌。 第三百二十八章 拒绝 崔琰刚刚受了恩惠，也不多说，只好转移话题道：“萧道长，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不必拐弯抹角，本官能帮上忙，一定帮。” 萧让淡然一笑，道：“崔大人言重，贫道前面就已经说了，这件事于大人有利。” 崔琰微微露出不愉之色，一直顾左言他实在让他心生厌烦。 萧让却知道，这件事若不铺垫，直接说出来，恐怕崔琰一时难以接受。 “大人气愤季川被无罪释放，一切源于秦皇陛下无心政事，朝政一直把持在燕王手中，大人觉得这样一个人适合继续坐在那张龙椅上吗？” 萧让不急不缓，却不知他说的话多么耸人听闻，这种大逆不道，足以诛九族，若是传扬出去，甚至道门都不得安生。 崔琰脸色骤然一变，没有率先阻止萧让，而是走到门前看看有没有其他人，须知隔墙有耳。 特别是锦衣卫鼻子比狗还灵敏。 崔琰不得不防，稍有不慎，就是抄家灭门。 哪怕这件事不是从他口中而出，只要从他府上传出去，他就难逃干系。 萧让轻笑一声，“崔大人不必担心，今日来此，我们就替大人观察过了，周围并没有人，不然贫道早已发现。” 崔琰阴着脸坐会位子上，冷冷看着萧让道：“萧道长是打算坑害我崔某人了？这等诛心之言，一旦传扬出去，崔某人头不保，崔府这上上下下数百口人头不保。” 萧让笑着道：“呵呵，崔大人不必危言耸听，此事既然由我提起，自然不会传出去，大人放心。” “你们究竟想怎么样？这等重要事情绝不是你一个元神境能够做主，甚至不是你三清道门做主，当是三大道门联手了吧。” 崔琰可不糊涂，相反，他现在极为清醒，又回到那个在朝堂上运筹帷幄的兵部尚书。 论起朝堂之事，他自认不输于任何人，只不过一直得不到提拔，否则，今日他早已是当朝一品大员。 萧让抚掌道：“哈哈，不愧是当朝兵部尚书，果然见地惊人，不错，此事由三大道门联手，若只有我三清一门，恐会力不从心。” 崔琰却不理会，这件事情他不会参与，当年那一次人头滚滚还不够吗？ 谁也不愿意再来一遭！ 于是，崔琰毫不犹豫拒绝道：“虽不知道长究竟所为何事，但恕崔某无能为力，我不愿将一家老小性命全系于本官一人身上。 本官多言一句，就算你等推翻陛下退位又如何？于你们又有何意义？ 陛下退位，毫无意外，燕王必然继位，到时对道门限制更大，实在得不偿失。 道门为何去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难道你们还准备扶植一位皇子？ 恕本官泼冷水，几乎不可能，你们不在朝堂，根本不知燕王实力之强。 京城诸多皇子，无人可与其争锋，最终继位定然是燕王，你们无法从中获利。 何必呢？” 说到最后，崔琰摇了摇头，对道门行为感到不解，但他绝不会去趟浑水。 这与找死无异，就算避过陛下，未来燕王定然会秋后算账。 萧让今日来此，就是抱着说服崔琰而来，而且他们已经说服不少朝中大臣，到时一同行事。 “呵？得不偿失？崔尚书可知陛下要挖我道门根基，我道门决不允许大秦有这样一位国君。” 萧让一直笑意吟吟的脸庞，终于在这一刻阴沉下来，不似作伪，而是发自内心。 “嗯？这……本官确实不知。”崔琰话语一滞。 有这事？ 他怎么不知道？ 萧让沉声道：“崔大人可知，秦皇打算立少林为大秦国教，这与挖我道门根基何异？” 崔琰一惊，立少林为国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崔琰当即惊诧道：“此事，陛下从未在朝堂说过，连燕王都不曾提起，道长从何而知？” “崔大人莫不是以为我诓骗于你，之前，我道门三大掌教真人与燕王会面，燕王直言此事是秦皇私下允诺，他本人毫不知情。 正因为秦皇承诺少林，锦衣卫动手屠戮我道门分支，少林从旁协助，俨然成为朝廷走狗，崔大人还怀疑我说的话吗？” 崔琰微微低着头，目露沉思状，片刻后，才猛地摇头道：“不可能，燕王说谎了！” “何以见得？”萧让皱起眉头，当日道门三大掌教真人齐至燕王府，可以说质问燕王，不应该有假吧。 让崔琰一提，萧让忽然心生怀疑。 崔琰肯定道：“燕王把持朝政多少年？陛下似乎从来没有驳斥过燕王决定，不然又怎会有摄政王之称呢？ 背着燕王面见少林更是不可能，所以，燕王一定对道门说谎了。” 这么一说，确实有一定道理。 崔琰能够一眼看出，道门三大掌教不会看不出来吧？ 一时间，萧让自己都有点迷糊。 “你们扶植谁？”崔琰忽然有点好奇道。 道门行事隐秘，他又不关注江湖之事，一心扑下朝堂之上，期待着能更上一层楼。 可惜，陛下似乎看不到一般，燕王又不闻不问，导致他在这个位置上，呆了多少年毫无动静。 萧让本就打算将崔琰拉下水，毫不保留道：“成王！” “嗤……”崔琰不由嗤笑一声，不屑道：“非我鄙夷，而是道门实在不会选人，以前确实备受陛下喜爱。 可，那是以前。 现在，早已失宠，不过凭借着以前积攒下来的宠爱，发展了些势力。 可以说，他完全不具备争储的实力。” “呵呵，这一点我等自然清楚，崔尚书不必担心。”萧让笑而不语，有道门相助，无论是谁都行，若非缺个名头，他们都能赤膊上阵，哪里还需要辅佐一位皇子。 “我等已经联系诸多大臣，只等时机一到，便可同时行事。 难道崔尚书不想更进一步，宰执天下，一展心中抱负？”萧让极具蛊惑之心，一步一步诱导。 闻言，崔琰心中一动，他曾经确实梦想过能够执掌满朝文武，一展心中抱负，让大秦走向盛世。 可惜，后来渐渐放弃了这般不切实际的想法。 崔琰摇摇头，“你们成不了事，除非鱼死网破，那也不过将陛下换成燕王，本质并没有变，于我而言，于满朝文武而言，毫无差别。” 一直以来，燕王俨然如摄政王一般存在，朝政大事也都是经燕王之手，所以只是换个名字而已，两者之间，并无太大差别。 第三百二十九章 心动 萧让一笑，尽管崔琰一口拒绝，但脸上表情骗不了他，还是心动了。 试问，哪一个文官会没有宰执天下的理想抱负。 这一点，萧让早有预料，以崔琰的资历，确实有这个资格坐上这个位置，无人敢不服。 萧让摇头失笑，“崔尚书错了，我道门扶持成王，本就是以防万一，并没有将希望寄托于成王身上，他还不配。” 敢说一国皇子不配，怕也只有像道门这种江湖顶级门派才敢如此。 崔琰理所当然点点头，没觉得什么奇怪，成王整个一纨绔皇子，他并不希望成王登上皇位，还不如燕王登基。 这一点，他与许多大臣都有类似的想法。 他也算是大秦老臣，一心为国，虽有私心，但也有限。 因此，秦皇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不顾他的丧子之痛，将季川无罪释放，甚至官复原职。 可想，崔琰当时何等愤怒，正好被季川道心种魔功法钻了空子。 无形中，将崔琰心中仇恨朝着极端方向放大，放大无数倍。 此时，崔琰已然魔根深种。 崔琰轻声问，“你们什么目的？” 说完，崔琰又觉得不妥，连忙话锋一转，“当然了，若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萧让隐晦一笑，知道引起了崔琰兴趣，此人上钩也。 好奇，确实会让一个人越陷越深，还有心中贪欲，两者结合，萧让有信心说服面前这位尚书大人。 萧让连忙摆了摆手，“今日本就有求崔大人，又怎会对大人隐瞒实情，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种亏本买卖，我道门虽是世外门派，却也不会去做的，哈哈。” 崔琰不置可否，对萧让所说并没有任何表示，静静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萧让敛去笑容，“秦皇暗中命令锦衣卫削弱道门力量，并承诺少林若能阻止我道门攻势，便会封少林为大秦国教，允诺少林在整个大秦境内宣扬佛法。” 这一番话，萧让说的极为凝重。 少林、道门自古以来就是死敌，只不过谁也奈何不了谁，才会止干戈。 谁都明白，少林和道门迟早有一战，早晚之事而已。 秦皇此举，不论抱着什么样的阴谋，道门都不可能让其成功。 哪怕与大秦开战，也在所不惜。 这就是道门的决心，若是让少林广建寺院，佛门势力空前膨胀，到时再反应过来，一切就都晚了。 等到那时，道门非得伤筋动骨，还不一定是少林对手。 崔琰脸色微变，哪怕之前便听萧让说过一遍，再次听闻此事，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陛下到底想做什么？ 这么做，对朝廷有何好处，莫非真以为道门与少林互拼，朝廷能够得利。 怎么可能！ 崔琰心中直接将这个可能性排除掉，朝廷能想到，少林和道门那些老家伙会想不到？ 谁都不是傻子。 崔琰第一感觉，这件事一定不是出自秦皇之手。 朝中，他跟随陛下时间最久，他最了解陛下，过去陛下何等雄才大略，打的异族节节败退。 不知从何时起，陛下彻底变了。 尽管如此，崔琰依旧难以相信陛下会对少林如此承诺。 崔琰失神摇摇头，喃喃自语，“不可能，此事必然不是出自陛下之口。” 萧让略微意外，“是不是出自秦皇之口并不重要，最重要还是将承诺收回，否则我道门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崔琰看了一眼萧让，斩钉截铁道：“萧道长说笑了，此事绝无可能，陛下金口玉言，承诺的事情怎么可能收回呢？” 萧让耸了耸肩，可能早知道会是这样，丝毫不意外，“所以，我道门必定推翻秦皇统治，无论是谁登基，这份承诺不攻自破。” 听着萧让如此坦然，毫不掩饰的不臣之心，崔琰眼瞳微缩，却也没说什么。 若是以往，他必定痛斥萧让无君无父，然后向陛下参道门一本。 可惜，今时今日，从陛下将季川无罪释放那一刻，他就对陛下失望了，彻底的失望。 因此，心中并没有丝毫波澜，说到底，他对秦皇已经失望透顶，心底隐隐有一丝期待。 “那如果新皇登基之后，遵循先皇旨意，执意立少林为国教，那又该如何？”崔琰定了定心神，好奇问。 “那就继续罢免新皇！”萧让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一番话说的极为自信，以三大道门联手的实力，确实可以做到如此。 朝廷供奉堂虽有实力抵挡，可谁愿意与道门相拼，得不偿失。 最终依旧会妥协，曾经，大秦供奉堂为了国家稳定，不知妥协多少次，以至于诸多江湖势力蜂拥而起，实力渐渐超过朝廷，以至于尾大不掉。 崔琰面色变了又变，道门之心竟如此果决，看来，这次兴许能成功啊。 想到这里，一颗死寂的心，又开始活泛起来，目露沉思状，脑海思绪翻腾。 萧让郑重道：“我道门得到消息，这几日，秦皇就会宣布少林成为大秦国教。 届时，大人只需代百官上前反对，振臂一呼，必定从者云集。” 一番设想，让崔琰一阵心动，只是，又被立刻掐灭。 设想虽好，却不切实际。 且不说朝臣是否一心，他也仅仅二品，远没有那种一呼百应威势。 之前，曾发生过这种事情，可那是谁领导，那是百官之首，陛下倚仗之人，后面又有暗手推动，让陛下动也动不得，这才幸免于难。 他何德何能？ 萧让显然看出崔琰担心之事，直言道：“崔大人放心，你等只需死谏，不让这件事定论下来就行，其他我道门自会去处理。 再说推翻秦皇又不是光荣之事，又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在朝堂上呢？” 崔琰一听，才知道从之前到现在都想岔了。 他一直以为道门想借朝臣之手，推动整件事情发展，将秦皇逼退位。 现在看来，倒是自己相差了，崔琰好奇不已，情不自禁问道：“萧道长，不知道门打算如何作为，要知道中间隔着一个燕王，实力不容小觑，很难绕过他啊。” “燕王？将燕王推上位也行。”萧让笑着道。 第三百三十章 供奉院 崔琰摇摇头，还是觉得道门将燕王看的太简单了。 这么多年以来，燕王简直像是开挂一样，从以前资质平平，无心政事，直到现在武学精进让人害怕。 又涉足朝堂，宛如摄政王一般存在。 谁能在短短数年时间，有如此变化？ 若不是燕王模样没变，他还以为换成了另一个人呢？ “萧道长，不得不说你们将燕王看的太简单了。”崔琰不得不打击道：“燕王的实力，可不是陛下可比，而且燕王格外强势，比起陛下更加不好惹，你们妄图利用他，别到头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萧让却不以为意，“燕王再怎么厉害，不过一王爷，哪怕掌握整个大秦军队又如何，他敢将戍边部队撤回中原，就为了对付我道门。 说实话，面对数百万铁骑，我道门自然畏惧，但我等料定，燕王不敢，他不敢将军队撤回中原腹地。 真要如此，域外异族岂会放弃这等绝佳时机，必定马踏中原，寇关而入。 凭险而守容易，真想将异族赶出中原腹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说到这里，萧让顿了顿，他想到一种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崔琰眸光一凝，探出身子，聚精会神问道。 萧让笑了笑，“没什么，不管怎样，燕王虽势大，对我道门而言，却不算什么。 而且，事关我道门未来根基，更加不可能麻痹大意。” 知道萧让不愿透露，崔琰也不多问，他很清楚道门实力很强，为官多年，对江湖势力也都有所关注，道门无疑是传承极为久远门派之一。 派内高手众多，面对燕王不畏惧，也在情理之中。 “崔大人难道不想为爱子报仇吗？那季川至今可还在逍遥法外，如今被秦皇无罪释放，大人再想借秦皇之力，恐怕就有点难了。” 萧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渐渐引起崔琰心中怒意，没想到那丝魔障帮了他的忙。 一番话，将崔琰说的脸色一沉，怒气上涌。 一想到季川逍遥法外，一想到季川那可恶的笑容，崔琰怒气就难以自抑。 渐渐地，崔琰好似再度陷入魔障中…… “醒来！”萧让笑容隐去，脸色微变，连忙喝了一声。 “这到底是何功法引起，如此邪门，难怪季川此人心狠手辣，果然邪道中人。”萧让看着此时精神恍惚的崔琰，神情狰狞，不由心头凛然。 那次，他亲眼见证季川施展那种神鬼莫测的功法，连他都着了道，何况仅仅先天境的崔琰。 崔琰大梦初醒，惊出一身冷汗，感激看了一眼萧让，心中突然坚定起来。 “萧道长之前所言可还兑现？”崔琰目露探寻，心中不仅有对季川的恨意，还有那个宰执天下的梦想，一展心中雄心抱负。 萧让点点头，崔琰这几乎已经答应的态势，并没有让他露出任何激动的心情，这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崔大人放心，我道门允诺之事，必定不会反悔。 而且大人不必担心无法振臂一呼，我等早已说服诸多朝中大臣，大人只需带个头，立刻就会从者云集，那该是多风光啊。” 萧让一展臂膀，脸上露出笑容，宛如环抱天下，说的崔琰一阵心动。 崔琰眼中露出坚定神色，沉声道：“好，我便答应萧道长，届时必定在朝堂上与陛下理论一番。 若是成功，本官必将那季川小儿挫骨扬灰，若是失败，我也算青史留名了，虽然是臭名，哈哈。” 萧让道：“大人何必丧气，这件事我道门决不允许失败，所以大人将心放肚子里。” “萧道长可否明言，如何让陛下退位，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可是大逆不道之事。”崔琰疑惑道。 无论如何，逼迫一国之君退位，都是诛九族大罪。 哪怕道门是天下大派，可终究在大秦国土上，受秦朝管辖。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莫非道门真敢直接逼着秦皇退位，能够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难道道门不怕被天下人唾弃？ 这个时候，正统观念极为浓厚，道门本是世外大派，插足朝堂本就不合理，现在敢公然推翻正统，可想会受到何等攻讦。 道门有自己理由，可天下人不知道啊，他们可不管那些事情。 只论对错，不论缘由。 萧让讳莫如深道：“这次，我道门并不打算从秦皇下手。” 崔琰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与刚才所说并不一样啊。 难道道门还有后手？ “本官都已经踏上道门这条船了，萧道长还是不要与本官打哑谜了。”崔琰语气不愉。 萧让也没有再隐瞒，低声道：“届时，我道门三大掌教将亲赴大秦供奉院，让供奉院去罢免秦皇，还不是简单至极吗？” 崔琰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何道门如此自信。 大秦供奉院，顾名思义，里面都是朝廷供奉，辈分大的过分，大多都是皇族之人，实力恐怕，不是返虚境就是元神境，里面都是老怪物。 若不是供奉院，仅凭锦衣卫和六扇门两个职能部门，很难震慑江湖桀骜之辈。 可以说，大秦权力最大不是秦皇，更不是燕王，而是隐于幕后的供奉院。 那些供奉院长老，甚至能够直接罢免皇帝，一言而决。 一国之君更像是他们推出来一个代言人。 但毕竟都是皇族之人，所以秦皇又不是傀儡，一些小事还是能够自行决定，供奉院不会轻易插手，除非大秦露出疲态，甚至有危在旦夕之险。 毕竟，这些老怪物都忙着寻找返虚之后的道路，妄图一窥天人之境。 “原来如此，道长瞒的本官好苦啊。”崔琰苦笑一声，若早知如此，他兴许之前就已经答应了。 有了供奉院相助，道门成功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 这一下，崔琰心中一定，突然有了信心。 有道门相助，不论是对付季川还是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都是信心百倍。 “哈哈，崔尚书却是错怪贫道，之前大人不是一路人，我又怎会轻易吐露，陷我道门于危险境地，还望大人能够谅解。” 萧让丝毫没有尴尬，大笑一声道。 第三百三十一章 无妄之灾 之后，两人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也没有什么好隐瞒，萧让当即将计划告知崔琰，好让他做好准备。 许久之后，萧让站起身，朝着崔琰施了一礼，“时间不早了，贫道且先告辞，崔大人莫要忘了我们之间约定。” 崔琰郑重点点头，这件事情关乎身家性命，自然不敢忘，必然牢记于心。 萧让一笑，这段时间，他都在与众多朝中官员周旋。 如今，又说服一个兵部尚书，对于道门计划无疑极为重要。 萧让与崔琰告别之后，与两名弟子离开崔府，很隐晦，若不有心观察，决然不会发现。 崔琰目送着萧让离开，并没有起身相送，以免别有心人察觉。 即便在崔府，他都不敢保证府里都是自己人，小心为上。 “道门……”崔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怔怔出神，嘴中喃喃低语。 尽管道门信心满满，但他还是担心燕王那里，以燕王强势的性格，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说不准，最后鱼死网破，道门全身而退，而他可就惨了。 只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季川就这样幸免于难，不甘心忠心为国如此多年，还换不来陛下正眼相看。 不错，他内心极为愤怒，对朝廷愤怒，对陛下的愤怒，对季川的愤怒。 所以，崔琰甚至都没有权衡利弊，内心纠结一下后，便答应了萧让。 崔琰眼中露出一抹坚定，季川被无罪释放，铁定不会放过他，与道门合作是他唯一的机会。 回到书房，崔琰掏出定心心经，连忙闭目诵读起来，心情果然平和许多。 等诵读一遍后，崔琰开始推演朝堂纷争的可能性，尽可能拉拢更多的大臣，以为助力。 …… 且不论崔府之事，因为谷阔之事，整座城池几乎布满锦衣卫缇绮，不知道还以为又是哪位大臣得罪锦衣卫，被抄家灭门呢？ 这种事情，以前就有过，但也没有这么兴师动众，唯有少数人知道其中内情。 由于锦衣卫介入，所过之处，纷纷寂静无声，整座城池好似静了下来。 “砰砰砰……” 锦衣卫可不知道温柔，一双双铁拳砸在各家各户门上，所有人畏缩着头，不敢有所怨言，任由缇绮们四处搜查。 好在锦衣卫不似土匪，除了将家里翻得一片狼藉之外，并没有拿任何东西。 “大人，我们需要一起行动吗？”徐一海走在寂静街道上，躬身问道。 季川看着四处畏惧的人群，以及如狼似虎的锦衣卫，摇了摇头，“不必了，谷阔事情关我们什么事，没必要尽心尽力，我们继续巡街就行，至于抓捕凶手之事，还是交给我们谷镇抚使吧。” 徐一海一听，觉得确实是那么回事，退后半步没再说话。 正说着，一股剧烈能量波动从附近院落传来，随后冲天而起，两道身影凌空虚度，屹立于半空中。 季川灵觉惊人，第一时间察觉，微微抬起头，正瞧见两个谷阔和莫邪对峙起来。 此时，谷阔双眸血红，死死盯着眼前莫邪，怒道：“莫邪，你为何屠我谷府？” 当锦衣卫查出此事之后，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玄阴派长老竟如此大胆。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莫邪心中焦急，但也知道此时想逃已无可能，索性破罐子破摔，冷笑一声道：“呵，谷镇抚使背信弃义，须知莫某乃魔道中人，岂会咽下这口气，屠你谷府只是利息而已。” 谷阔双拳攥紧，他的孩子家人已死，哪怕将莫邪碎尸万段，也难消他心头之恨。 “莫邪！”谷阔怒吼一声，怒发须张，浑身气势凝聚，一举一动仿佛都能牵动雷霆。 “轰隆！” 一身雷鸣声响起，好似与谷阔遥相呼应一般，谷阔修炼雷属性功法，此时能够牵引雷霆之力，实属正常，然而可惜的是，却不能借用。 若是能够借用雷霆之力，甚至可以元神境独战返虚境大能。 莫邪眉头微皱，万万没想到谷阔愤怒之下，实力竟如此惊人，实在出乎人意料。 他看错人了，之前一直以为谷阔平平无奇，看来能够登上锦衣卫镇抚使之位，没有一个善茬啊。 就在莫邪准备用底牌给予谷阔致命一击时，一道道唰唰声，突然响彻虚空。 一时间，竟有数位元神境大能凌立虚空，对莫邪形成围攻之势。 “不用你们出手，我一人足矣。”谷阔一双眼睛盯着莫邪，冷冷说道。 “谷兄，指挥使大人命令，此事在京城引起动静太大，将莫邪抓捕归案后，尽快平息此事。” 谷阔气势一滞，这些人的话他可以无视，毕竟大家都是镇抚使，平级而已，但指挥使大人的话他不得不听。 谷阔并没有立刻收敛气势，却也没有继续反驳，几人呈合拢之势，对付区区一个莫邪还是很简单，毕竟这里任意拉出一个人，都比莫邪强许多。 莫邪瞥了几人一眼，心中渐渐升起绝望之心，谷阔一人，他都觉得棘手，何况数位镇抚使联手，简直不让他有丝毫生路啊。 正在此时，莫邪环视四周，看看能不能寻找空隙逃脱，虽然他知道这种机会很小，但也不能这样放弃，否则他必死无疑。 等他目光向下方看去时，眼角余光瞥见静立在旁的季川，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希望。 “季千户，还望救莫某一命，日后必有所报。”莫邪眸光一闪，连忙朝着季川喊道。 这一喊，季川原本只是一路人，立刻成为全场焦点。 高空上诸多镇抚使目光纷纷落在季川身上，他们对季川此人印象不深，却也听说过，最近在京城中可谓炙手可热。 只是，这诸多目光可不是善意的目光，无论怎么说，莫邪刚才那一喊，间接说明了两人相识。 这对季川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季川沉默以对，凭借超强灵觉，他清晰感觉到莫邪嘴角扬起的冷笑。 此人抱着临死也要拉一个，季川能救他最好，若是不能，也能拉一个锦衣卫垫背并不亏。 尽管如此，莫邪心底还是抱着季川会看在于莫的面子上，想办法救他一命。 第三百三十二章 莫邪之死 其余几位镇抚使都知道莫邪使计，但谷阔早被愤怒冲昏头脑，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莫邪这一声，直接让谷阔赤红着双眸盯着季川，冷冷道：“季千户何意，难道传闻是真，季川与魔门勾结，暗害崔尚书独子崔凌。” 莫邪站在一旁，心中一惊，他没想到此事竟然将季川扯进来。 那他刚才一声，足以致命。 “大人……”徐一海以及后面诸多散修纷纷叫了一声，脸上露出担心之色。 毕竟季川对他们不错，比起散修之时待遇何止好了百倍，因此，不愿季川吃亏。 这一点，与之前大相径庭。 可见，这段时间散修队伍改变极大，连季川都有点意外。 季川上前一步，拱手道：“季川见过几位镇抚使大人，下官在京城身负巡城之职，鲜少有人不知下官，此人能够一口叫出下官名字，实属正常。 而且，此人心怀叵测，妄图混淆视听，以期能够以下官吸引诸位大人注意，趁机逃脱围捕。” 季川一番话有理有据，却也有牵强之处，再怎么分神，此时此刻，莫邪也决然不可能逃脱。 至于谷阔，季川连看都没看一眼，此人也不过元神一境武者，虽有威胁，却也没到那种不可力敌的地步。 谷阔见季川无视他，心底怒气滋生，质问道：“季千户简直强词夺理，这里这么多人，他偏偏让你救他，岂不是你们早就相识。” 直到此刻，季川方才直视谷阔，冷冷道：“不错，我与此人本就相识，谷大人待如何？” 谷阔一愣，随即陡然反应过来，脸庞涨红，指着季川道：“你……放肆，你不过一千户而已，竟然如此无礼。 别以为陈巍背后撑腰，就能无法无天。就算本官现在将你掌毙于此，陈镇抚使也不会多说什么。” 当然，这是谷阔危言耸听罢了。 季川对此不屑一顾，他相信在场几人，还是有聪明人，谷阔也只是被愤怒冲昏头脑才会如此。 “谷兄，季千户也是路过而已，而莫邪是魔门中人，岂能轻易相信。” 当即，虚空中有一镇抚使劝慰道。 谷阔显然也知道此时不是争论此事的时候，冷冷看了季川一眼后，突然凝聚气势，周身雷霆之声噼里啪啦作响，朝着莫邪冲去。 莫邪陡然一惊，稍微慌乱抵挡，可惜，除了谷阔之外，还有数位元神境大能齐齐冲过来。 莫邪眼中充斥着绝望，不由朝着季川大喊大叫，“季千户救我，玄阴派必有重谢，你将是我玄阴派永远朋友。” 季川冷冷注视一眼，转身离开，走到徐一海一旁，低声道：“此人被关进诏狱后，告诉鬼影，我不希望他在审讯中活下来。” 徐一海眼神一凝，深深看了一眼季川，连忙低着头小跑着离开，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直到此刻，徐一海才深深感受到了季川的狠辣，这种背后捅人一刀，最为致命。 后来，徐一海一直跟在季川身边，才知道那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莫邪不出意外被抓了，丢进诏狱审讯，以期能够问出城中还有哪些玄阴派弟子。 谷阔心中何等愤怒，仅仅莫邪一人怎么够，=他要让整个玄阴派陪葬。 因此，谷阔如同疯狗一般，在京城中四处寻找玄阴派弟子，尽管之前撤出去不少，但还是有一些玄阴派弟子还依然留在京城中，基本都被抓进诏狱中。 可惜，谷阔期待着能从莫邪口中问出点东西，等他来到诏狱后，却发现莫邪早就一命呜呼，眼瞳泛白，死不瞑目了。 谷阔怒道：“你们怎么把他弄死了？” 柳永也有点意外，他也没有让鬼影下重手啊。 不过，死了便死了，诏狱中每天死的人还少吗？ “大人有所不知，此人实在嘴硬，下官使了些手段，不料，此人这么不顶用，直接死了。” 谷阔一阵愤怒，可此人与指挥使大人有点关系，他却也不敢随意怪罪，只好一甩衣袖，愤愤离去。 其实，谷阔并不知道，柳永与柳骧关系一般，甚至柳骧还记不记得柳永此人都说不定。 可，谷阔不敢赌，不敢拿自己前程去赌。 …… “你们先去其他地方，我还有点事情，就不与你们一道了。” 季川丢下一句话后，留下一众散修面面相觑，说好今日在城中看看的呢？ 走出一段距离后，季川朝身后瞥了一眼，道：“出来吧，跟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够了。” “季千户果然敏锐。”一道无奈而又熟悉的声音，让季川眉头微凝，缓缓转过身来。 “原来是于师兄，不知师兄跟踪我是为何意？”季川微微皱起眉头，多少带着些许不悦道。 于莫身形狼狈，缓缓从阴暗角落处走了出来，无奈道：“不瞒季千户，于某实在没有办法，莫长老杀了谷阔一家老小，致使我玄阴派众多弟子被抓，生死难料。” “不，不是生死难料，而是已经死了。”季川打断于莫说话，直言不讳道。 于莫一滞，有点伤感摇摇头，此刻，也不得不暗恨莫邪不长脑子，竟然敢动锦衣卫镇抚使，简直找死。 多少年了？ 还不曾有人敢捋锦衣卫虎须，这一下，不仅莫邪出名了，他玄阴派恐怕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只是，无论是他还是玄阴派那些长老、宗主，恐怕都不想要这样的名声。 这样，就是将玄阴派放在火架上烤，锦衣卫一定不会放过玄阴派。 最可怕的是，如今，京城被封锁，无人能够出去，玄阴派还不知道此事，他必须立刻出京，赶回宗门，将此事告知宗主。 否则，玄阴派将有倾覆的危险。 这也是这次来寻季川的原因之一。 至于另外一个原因，他在京城中待不下去了，一直以来他都在逃窜，以他宗师榜高手，谁不知道他是玄阴派弟子，锦衣卫岂能放过他。 季川微微眯起眼睛，道：“师兄今日寻我所为何事？” 于莫拱拱手，道：“于某想请季千户帮一个忙，不知季千户可否帮在下逃离京城，在下定然感激不尽。” “好！”季川想也没想，点头答应下来。 第三百三十三章 罪证! 于莫一愣，万万没想到季川竟然这么轻易答应下来，露出一抹惊讶神色。 随即，于莫正准备说什么，却被季川直接打断。 “师兄不必惊讶，只是替师兄逃出京城，还是轻而易举，只不过仅限师兄一人，其他人师弟可就很难帮助了。” 看到于莫欲言又止的样子，季川笑了笑，巧妙打断于莫接下来的话，他救于莫出于自己目的，至于其余玄阴派弟子却并没有这种价值。 与于莫一比，其他玄阴派弟子在宗门中显然没有多高地位，就算他不救那些弟子，仅仅救下于莫一人，玄阴派照样会感激他。 那么，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去救那些毫无价值的弟子呢？ 于莫点点头，也不再多言，他必须尽快离开京城，将此事告知掌门，让门派做好准备。 不论锦衣卫是否追究，他们都不得不防。 “那就多谢季千户，殷前辈果然没有看错人，只可惜你不是我魔门中人，否则我魔门又多一杰出之辈，何愁不能与正道争锋。” 于莫整理心绪，朝着季川抱了抱拳，颇为遗憾说道。 自从那一次经殷前辈提起过眼前此人，只在青州见过一次，顺手救过季川一次，却没想到会得到这么大回报。 刚一见面，他还真没看出季川有何特殊之处，若非殷老前辈叮嘱，当日，他还真不会救下季川。 “现在不宜出城，等夜深时，师兄再与我一起出城。”季川一句话拉回于莫思绪。 之后，季川领着于莫，到了一处偏僻酒楼，静等着夜色降临。 此时离开，难免会被有心人察觉，届时，难保不会对他造成麻烦。 救下于莫，不仅能够收下玄阴派人情，更能收获殷老人情，实乃一举两得。 “听闻季千户先前被抓进天牢，不知可有此事？” 坐在酒楼中，于莫心底略微焦急，却又不好表露出来，忽然好奇问道。 季川心中一动，点头道：“不错，之前兵部尚书崔琰污蔑我与玄阴派勾结，致使其独子被杀，我难辞其咎。 陛下下旨，免去我锦衣卫千户之职，关押天牢候审。” 于莫闻言，脸上露出赧然的表情，这件事情他听说过，全都因为玄阴派弟子将季川出卖，才导致如此。 “季千户，此事之过在我玄阴派，于某在此给大人请罪了。”于莫起身，躬身拜了一礼。 季川摆摆手，无所谓道：“师兄不必如此，我这不是无罪释放，崔尚书还扳不倒我。 至于与玄阴派勾结之事，纯属污蔑，无稽之谈。” 于莫想想也是，季川在锦衣卫中，不见得没有后台。 连兵部尚书都拿季川没有办法，可想而知，季川身后至少站着一位副指挥使。 难怪季川能在京城如鱼得水。 “不管如何，季千户放心，我玄阴派必然是大人永远的朋友，不会再出现任何一个莫邪这等腌臜之人。” 于莫还是不想与季川断了这一层香火情，因此，唯有用利益维系，两者互相帮助。 锦衣卫涉足江湖，总会用得到玄阴派的地方。 季川确实有此想法，却没有多说，让玄阴派自行领悟即可，是当朋友还是敌人，全赖玄阴派自己决定。 时间在两人交谈中渐渐流逝，夜色已深，季川利用锦衣卫腰牌，畅通无阻带着于莫离开京城。 “多谢季千户！”于莫知道时间耽误不得，拱手一礼之后，运起身法，眨眼间便消失在夜色中，不见踪迹。 季川微微眯起眼睛，目送着于莫离开，转身回城。 救下于莫，不过举手之劳，但未来说不定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益。 季川笑了笑，不在理会玄阴派之事，这件事暂时将会告一段落，至于于莫担心锦衣卫会去找麻烦，完全庸人自扰。 如今，京城之事未解决，锦衣卫不可能大张旗鼓去灭玄阴派，而且也不见得能够灭掉。 玄阴派作为魔门两派六道之一的魔道宗门，派中顶尖高手无数，想灭掉远没有那么容易。 且不去想此事，之前被抓进天牢，他还没有找崔琰麻烦呢？ 崔琰偃旗息鼓，他可不是那种有仇不报的人。 …… 翌日！ 锦衣卫府衙，季川居所处，徐一海一早被吩咐过来一趟。 因此，徐一海早就来到这里，在门外等待着，足足数个时辰了。 只不过，季川好像有事，一直没有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季川才缓缓推门而出，一夜修炼，直觉得有了长足进步。 当然，这与刚刚收功有很大关系，只是一种假象错觉罢了。 “大人，不知何事，唤卑职过来。”徐一海站在一旁，看见季川推开门，连忙上前一步行礼，问道。 季川低声道：“拿我腰牌，去六扇门看看卷宗，查一查崔琰这些年可有什么异常之举，若是没有，给他制造一些。” 徐一海一愣，起先还没有立刻反应过来，随后，瞳孔猛然一缩，低着头道：“是，大人！卑职这就去办。” 说完，徐一海慢慢退出府衙，心中不由凛然，这是准备对付崔琰吗？ 徐一海心中惴惴，毕竟一个千户，去对付一个兵部尚书，总有一点以卵击石的感觉。 走在路上，甩了甩脑袋，将思绪甩出脑海，这种事情他管不了，也不想管，还是干好自己的吧。 接下来几日时间，徐一海几乎每天都泡在六扇门卷宗室，好在有季川腰牌，否则早就被六扇门捕快赶走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还是让徐一海找出一些证据，可惜却不足以致命，想要拿下兵部尚书这等朝廷二品大员，还远远不够。 “大人，崔琰此人劣迹极少，很难找到证据。” 徐一海一离开六扇门卷宗室，便直奔季川居所。 季川露出诧异之色，看来崔琰此人还是清廉之辈啊。 紧接着，徐一海却露出一抹笑意，道：“尽管如此，得亏崔琰生了一个好儿子，其子崔凌欺行霸市，强抢民女，简直恶贯满盈。 崔琰为了替崔凌摆平，可是做了不少违背良心的事情，杀了不少无辜之人。 这些罪证，足以让他丢掉那身官服。” 第三百三十四章 早朝 “哦？”季川更惊讶了，连忙接过徐一海手中档案，随意翻看几页，露出丝丝冷笑。 这些证据虽不致命，却也能要了崔琰老命。 “大人，我现在就散布出去，还是交由锦衣卫处理？”徐一海看了季川一眼，试探着问道。 锦衣卫有权处理此事，一旦插手，崔琰吃不了兜着走。 季川闻言，摸搓着下巴，沉吟片刻后才道：“不急，此事先放一放，等待时机成熟再放出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徐一海茫然点点头，却不知道大人所说时机在什么时候。 …… “咳咳，今日怎会突然早朝，陛下该有许多日子没有早朝了吧！” 皇宫外，站满了诸多大臣，脸上表情不一，有好奇，有期待…… 不一而足！ “是啊，陛下恐怕有大半年没有上朝了，这几年，一年都上不了几次朝。” “呵呵，看来今日有大事商议啊。” 一众大臣衣冠楚楚，一个个小团体议论纷纷，不过其中有不少人却没有参与讨论，眼中眸光闪烁不定，静静站在一旁，不发一言。 尽管如此，众大臣议论也只敢放低声音，皆因为前方站着一位老态龙钟的老人，看上去一副弱不禁风，一阵风都能吹到的模样。 就算这样，此刻天色刚刚蒙蒙亮，湿气还比较重，这位老人依然站的笔直，寒冷的风轻轻吹过，都没让他皱起眉头。 看着这位老人，众多大臣立刻肃然起敬，此人正是大秦宰相荀昱，百官之首。 此时，荀昱笔直站立，站在最前方，虽身形枯槁，浑身却散发着渊渟岳峙的气势。 “不知老大人可知陛下今日早朝有何事商议？” 忽然，一位大臣走到荀昱身旁，悄声问道。 荀昱转过身，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怎么？难道陛下上早朝还要先与你商议？” 荀昱声音很淡，却有股迫人的气势。 说话之人惊出一身冷汗，惧怕的看了一眼荀昱，忙解释道：“老大人误会了，下官只是想提前了解陛下商议之事，好为陛下想个万全之策。” 荀昱淡淡看了他一眼，却比针扎还难受。 那位大臣一直低着头，许久之后，感觉没有那道如芒在背的目光，才慢慢抬起头，擦了擦额头冷汗悄然离开。 这一幕自然落在许多人眼中，原本蠢蠢欲动的大臣，纷纷偃旗息鼓，不敢丝毫异动。 以往，陛下上朝，也不似今日之诡异。 崔琰静静站在一旁，养气功夫极深，学着荀昱的模样，不动声色。 除了他知道今日究竟所为何事之外，他渴望荀昱那个位置，不知道门最终会不会兑现承诺。 因此，心情多少有点忐忑。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尖锐声音传来，“百官入殿！” 现场立刻鸦雀无声，无论秦皇放没放在众人心里，但最起码礼仪还是需要注重。 大殿上，秦皇端坐于龙椅上，俯视着殿下众位大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臣们三呼万岁，纷纷跪伏在地，哪怕荀昱也不例外，只是其身体苍老僵硬行动较为缓慢，却做的一丝不苟。 “众卿免礼！”秦皇一抬手，扬声道。 “谢陛下！”大臣们起身站于大殿两旁，不发一言，静静等待着秦皇说话。 秦皇俯视着殿下大臣，心里明白，这些人大多数人并没有太多敬畏之心。 “今日早朝，朕有一事要说。”寂静大殿中，忽然响起秦皇的声音。 殿下重臣依旧沉默，等待着秦皇说话。 崔琰等人眸光闪烁，他们已经知道是什么事情，因此，心里并不焦急，反而有那么一丝期待。 “我大秦立国数千年，然始终未能一统天下。俗话说，侠以武犯禁，江湖势力屡禁不绝，阻碍我大秦一统天下脚步，诸公都是我大秦栋梁之才，不知可有良策？” 秦皇坐在殿中央龙椅上，望着底下大臣侃侃而谈，他知道今日必然有不少人反对，但这是他既定计划，不容许改变。 可惜，今日燕王不在，否则必然能够镇住场面。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不知道陛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敢胡乱站出来说话。 一时间，竟无一人上奏。 秦皇脸上露出愠怒之色，实则心里轻松不少，就怕这些大臣出难题，他有得头疼。 “哼，难道竟无一位爱卿为朕解忧吗？” 秦皇冷哼一声，在空荡荡的殿中飘荡，落入一些大臣耳中却犹如炸雷。 “吾等无能，还请陛下恕罪！” 大臣们腰弯成九十度，躬身请罪道。 “陛下，老臣有事启奏！” 正当秦皇准备开口时，荀昱走了出来，躬着身子回禀道。 秦皇心头一凛，这位老大人可是三朝元老，如今更是贵为一朝宰相，他说的话可不敢随意轻视。 秦皇露出一抹微笑，道：“荀爱卿但说无妨。” “刚才陛下所言江湖势力阻碍我大秦一统步伐，老臣甚为赞同。”荀昱苍老的声音，在大殿中掷地有声，无人敢于轻视。 秦皇道：“哦？不知老大人可有良策？” 荀昱沉默了一下，才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虽说如此，但江湖人士皆是桀骜不驯之辈，难以约束。更甚者拉帮结派，势力严重威胁到朝廷统治。 以老臣愚见，治理江湖，仅靠锦衣卫六扇门监察远远不够，我朝应拉拢江湖中人，许以重利，皆江湖治理江湖，此举不损朝廷元气，还能让江湖伤筋动骨，大伤元气。” 秦皇眉头微皱，疑惑道：“荀爱卿认为该如何拉拢呢？” “先前锦衣卫招揽散修就是一个好方法，我大秦可以每年举行一次风云擂，挑选天下散修为我大秦所用。 另外，散修毕竟势单力薄，我大秦可以拉拢同样势单力薄，实力相对较弱的魔门。” 说完，荀昱站在原地，不再吐露一言，微微眯起双眼，低垂着头。 “呵呵，爱卿所言，与朕不谋而合。”秦皇微微一笑，话锋一转道：“不过……魔门早就分崩离析，实力大减，远不是大天魔尊那个时代，与佛门道门相比，相差甚远，拉拢他们是否有欠妥当？荀爱卿以为呢？” 第三百三十五章 反对 “陛下圣明！”荀昱官话一说，随即退到一旁。 拉拢魔门无疑是最好选择，魔门势微，拉拢之后给予帮助，又不怕尾大不掉。 可惜，秦皇显然不是这个意思。 这种官话，秦皇当然不信，但对荀昱识趣还是很满意。 接着，秦皇笑着道：“荀爱卿提议与朕不谋而合，此是实话。 不过魔门势微，确实不是合适的拉拢对象。” 一时间，殿下议论纷纷，当然也有为数不少的人依旧沉默不语。 这句话很明显，秦皇已有拉拢目标，却不是魔门。 换句话说，秦皇看不上魔门的实力。 秦皇很满意没有人反对，当年不得已做出一些决定，遭到诸多大臣反对。 今天，恐怕也会如此。 好在，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近年来，朕闻道门势力急剧扩张，一度达到不可遏制的态势，不知是否有此事？” 秦皇俯视着百官，淡淡问道。 此言一出，诸位大臣面面相觑，此时，一名大臣走出百官队列，躬身道：“回禀陛下，确有此事。 皆因为异族屡屡入侵我大秦边疆，一直伺机马踏中原腹地。 锦衣卫以及六扇门等监察江湖部门，大多被派往北地镇守，抵挡异族江湖势力。 因此，对中原腹地多有疏忽，中原江湖趁此时机大肆发展。 不仅道门，连魔门都恢复了些许元气，若是长期以往下去，必将尾大不掉。” 秦皇蹙起眉头，露出不悦之色，沉声道：“此事为何一直隐瞒不报，导致成这种局面。” 众臣心中腹诽，若非你一直不上朝，怎会不报，而且江湖之事都是柳骧负责，他们哪里敢插手。 就连苍兴朝都不管江湖事，他们才不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以免招致柳骧注意，少不得前往诏狱一趟，能不能出来都是两回事。 这些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却不敢直接说出来。 秦皇一怒，众臣尽皆沉默以对。 “你继续说……” 秦皇收敛怒气，沉声道。 无人知道，一切都是秦皇假装的。 那名大臣诚惶诚恐，本想表现一番，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硬着头皮道：“启禀陛下，虽然道门势大，但幸得陛下英明神武，早先便有所预料，令锦衣卫连灭数个道门分支，致使道门气焰稍稍减退，实在可喜可贺。” 秦皇面色淡然，无悲无喜，并没有因为一番话而龙颜大悦。 “爱卿身为文臣，对江湖事却如此了解，当是下了一番功夫，难为爱卿了。” 沉默少许后，秦皇颇为赞许道。 “臣惶恐，此事全赖陛下圣恩，哪里敢言辛苦。”大臣心中一喜，想必能让陛下记下他，随后，缓缓退回原地，低着头沉默不语。 位列朝班，谁不想被陛下记住。 “却如陈爱卿所言，朕之前便命令锦衣卫对道门进行围剿，可惜，道门实力太强，与道门硬拼恐怕会使我大秦元气大伤，甚至无法抵御异族……” 说到这里，秦皇脸上露出难看神色，被众位大臣尽收眼底。 他们算是看出来，今天朝议，兴许是秦皇一人独角戏，他们都是看官。 因此，看着就行了。 还没有等他们发言，到时，表态就行。 紧接着，秦皇忽然强硬起来，“不过，道门若再不多加限制，必将对朝廷造成威胁，因此，朕拉拢了援手，共同对付道门。” 荀昱忽然道：“不知陛下拉拢了谁？” “佛门，佛门与道门一直不对付，且实力比起道门不遑多让，朝廷与佛门联手，足以将道门压得喘不过气。”秦皇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静静等待着大臣们反应。 果然，荀昱当即一蹙眉，躬身道：“陛下，虽说佛门号称出家人，可若与道门相比，反而远远不如。佛门善蛊惑人心，道门提倡清净自然。” 话至此处，荀昱立刻顿住，后面还有一句，他不敢说。 与少林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只是身为臣子，又是百官之首，沉浮于官场数十年，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他拿捏的很准。 这么说，陛下能够理解，自不必明言，让其难堪，下不了台。 直到此刻，荀昱才恍然，原来陛下先前反驳他，不与魔门合作，心里打的是这个主意。 只是佛门，他实在不敢苟同。 秦皇早知如此，笑着道：“荀爱卿不必担心，前些时候若非少林为我大秦挡下道门攻势，我大秦势必与道门拼个你死我活。” 荀昱意识到不好，无缘无故情况下，少林岂会心甘情愿替朝廷挡下道门。 其中，必然有他们不知道的利益。 “不知陛下许以何利？”荀昱躬着身子，心中有不好预感，今日早朝很有可能为了此事，陛下竟从未与他商议过。 以前，陛下早朝前，总会与他商议。 不禁，荀昱有点怀恋以前陛下金戈铁马的日子，那时，他是实至名归的权相。 一言而令百官俯首。 如今，他不过是一空架子罢了，几乎被燕王架空，连陛下都身不由己，何况是一臣子？ “哈哈，不愧是荀爱卿，真是将朕心思猜透了。今日早朝亦是因为此事与诸位商议，朕为感激少林，决定立少林为大秦国教，允许其在大秦疆域传授教义，不知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秦皇坐在龙椅上，可以想象一番话后殿下景象，果不其然，话音刚落，诸多大臣面露惊色，连最起码礼仪都忘了。 低沉的议论声，渐渐地，变得高亢起来。 “万万不可，陛下，万万不可啊！” 这时，有大臣作诚惶诚恐状，朝着陛下一拜，随即匍匐在地，完全一副死谏的架势，让秦皇一阵皱眉。 “爱卿何出此言？少林为大秦抵御道门，为大秦抵挡异族武林人士，难道这些还不够吗？”秦皇冷哼一声，对底下大臣反问道。 “陛下有所不知，一旦立少林为国教，其少林方丈必然成为国师，长此以往，少林恐会干政，于国事不利啊，还望陛下三思。” 大臣匍匐地面，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所言也完全在理，思虑周全。 第三百三十六章 臣，附议! 这样一位大臣，绝不会有私心，全部都是为大秦考虑。 然而，秦皇对此视而不见，冷冷道：“哦？那爱卿觉得该如何才能抵御道门，如今我大秦与道门势同水火，难道让尔等去吗？” “这……”大臣一阵迟疑，他只是一介文官，站在大秦角度，觉得此事不妥，原因刚才也说了，可谓毫无私心。 让他去抵挡道门，不是开玩笑嘛！ 一时间，他有点语塞。 “哼！”秦皇冷哼一声，淡淡说道：“诸位爱卿还有何见解？” 众位大臣目光纷纷落在荀昱身上，可荀昱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模样，丝毫没有规劝秦皇的意思，像是默认一般。 然而，荀昱不反对，不代表其他人不反对。 “臣，有本启奏！”只见一人从百官之列走了出来，此人正是兵部尚书崔琰。 秦皇略感意外，因为将季川无罪释放、官复原职，对他还有点愧疚之情。 崔琰一站出来，秦皇面带笑容，道：“准奏！” 荀昱缓缓转身，意外看了崔琰一眼，眼睛微微眯起，目露沉思之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陛下，臣以为立少林为大秦国教，实乃取祸之道，万万不可。”崔琰躬身一礼，声音高亢，不卑不亢，掷地有声道。 “哗！” 此言一出，百官一阵哗然，曾经一直是陛下左膀右臂的崔尚书，今日，一反常态反对陛下，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反对。 紧接着，一阵议论声陡然响起，愈演愈烈，哪怕皇帝皱眉，依旧没有平息的态势。 其中，更有几位大臣目光闪烁，蠢蠢欲动。 荀昱再度看了崔琰一眼，脸色一片淡然，但若是细看，定然可以看出其眼神的细微变化。 “崔尚书此言何意？”秦皇脸色立刻冷了下来，明显可以看出，秦皇憋着满腔怒火，一旦崔琰没有合理解释，必然会受到雷霆之怒。 “陛下，请听臣一言。少林一向以武林至尊自居，傲慢异常，江湖风闻并不好，陛下可以明察。 正如之前陈大人所言，一旦立少林为国教，少林广建寺院，四处传教，势力将会急剧膨胀。 到时，比起三大道门将会更加可怕。而且难保少林携势力锋芒，干涉政事。 望陛下三思。” 崔琰说的有理有据，侃侃而谈，分析其中弊端，任谁也不会认为他故意为被秦皇，反而认为他忠君为国。 唯有秦皇才知道，崔琰一定心怀怨气，才在此时行反对之举。 可惜，崔琰不知道的是，秦皇恨不得所有大臣都反对，但表面上却又不能表露出来。 秦皇冷着脸，沉默许久，崔琰躬着身子，站在原地，等待着。 秦皇也在等…… 互相僵持住。 许久之后，秦皇才道：“此事朕已允诺少林方丈大师，朕一言九鼎，难道诸卿要让朕失言吗？” 崔琰直言道：“陛下不必担心，没有陛下圣旨，没有昭告天下，少林亦没有办法，万万不可让少林成为大秦国教。” “放肆，崔爱卿是让朕失言啊，此等诛心之言，没想到竟出自爱卿之口。”秦皇眯起眼睛，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个崔琰胆子大的有点离谱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禁露出沉思之色。 “陛下恕罪，臣绝无私心，一切都是站在大秦、站在陛下角度考虑。”崔琰丝毫不畏惧，与秦皇对视一眼，又立刻低下头，沉声道。 秦皇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而看向其他大臣，淡淡道：“诸位爱卿认为呢？” “臣赞同崔尚书所言，崔大人所言绝不是危言耸听，少林野心勃勃，不得不防。” 这是礼部尚书！ “臣，附议！” 这是刑部尚书！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 …… 短短一瞬间，从两列中走出数十位朝廷大员，纷纷表示赞同崔琰观点。 其余大臣满脸呆滞，还没有从刚才那一个个‘附议’中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每个人都露出震撼的神色。 多久了？ 多久了啊！ 多久没有出现这种一面倒的情况，上一次，还是由荀昱荀老大人发起，百官一同逼迫陛下。 可崔琰何德何能，能够号令百官，从者云集。 不需多说，仅仅附议二字，便能阐述观点，将崔琰抬到巅峰处。 此时此刻，崔琰光芒万丈，甚至比孤零零站在一旁，形单影只的荀昱，更加辉煌。 崔琰也没想到这么多大臣跟上，原本以为道门说服的大臣，顶多十来位，甚至可能只有几位。 谁料到，道门不知花了多少血本，竟说服数十位大臣，这几乎占据整个朝堂半壁江山。 哪怕陛下曾经无比强势，那时，也不敢无视这么多位大臣的反对，执意封少林为大秦国教。 道门成功了，崔琰不得不感慨。 此时，崔琰自信无比，有了诸多大臣支持，其中不乏敌对势力，竟宛如亲密无间般，共同对抗秦皇。 这都将是他未来的班底。 崔琰开始畅想未来，不知道门答应的事情，会不会实现呢？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由落在荀昱身上。 荀昱似有所感，回头与崔琰四目对视，崔琰毫不畏惧，也不退让，点头微微一笑。 荀昱淡然处之，回过头，微微低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不知为何，今日崔琰格外锋芒，到底借助谁的势，敢在朝堂上如此驳斥陛下，哪怕他当年都是极为委婉，全然没有今日之锋芒，荀昱低头沉吟。 “诸位爱卿都这么想吗？”秦皇面色冷然，并没有任何怒气浮现，正因为如此，才更加可怕。 可崔琰并不怕，今日敢站出来，就再也没有任何退让的可能。 秦皇话音落地，无一人说话，崔琰如此锋芒，谁敢说话。 支持皇帝，得罪崔琰！ 支持崔琰，得罪陛下！ 何必自讨苦吃，多说多错，不若不说，保持沉默！ “荀爱卿以为呢？”秦皇目光落在荀昱身上，希望能够借助他压一压崔琰气焰。 荀昱躬身一礼，沉声道：“臣，附议！” “轰！” 场面顿时一片轰动，荀昱话音一落，代表着此事盖棺定论，立少林为国教一事，就此夭折。 第三百三十七章 你究竟是谁? 荀昱话音落地，朝堂上议论声四起，骤然间，有鸦雀无声，所有大臣此时都纷纷闭上嘴巴。 眼观鼻，鼻观心！ 作壁上观，今日一事，充斥着诡异，不明真相还是少参与为妙。 不论是兵部尚书崔琰何等能量，让众位大臣争相应和，连当朝宰相荀老大人都甘愿落于其后。 可见，崔琰其后已成。 无人会在此时反驳，更加不会与秦皇对着干。 秦皇眯着眼睛，这样的结果他乐于见成，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今日，他有许多事情没有料到。 其一，没料到荀昱不坚定，认同他立少林为国教的观点，让他始料未及。 正当他为难之际，崔琰冒出来了。 此为二，崔琰心生怨怼倒也正常，原因前面已经阐明。 但让他意外的是，崔琰何时拥有这么大能量，竟能令百官跟从。 以崔琰威望，绝无可能。 这之间，绝对有猫腻。 秦皇处于思索中，一时间沉默下来，百官自然不敢吱声，大殿静了下来。 “难道是道门？”秦皇微皱眉头，看向殿下诸多大臣，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最不希望少林成为大秦国教，非道门莫属。 以道门能量，拉拢大臣再容易不过，可别希望这些大臣真的能够忠君爱国。 既然道门出手，那正好，秦皇心中一定，哪怕少林过来找他麻烦，想必道门不会善罢甘休。 “咳，既然诸位爱卿觉得立少林为国教不妥，此事便搁置一旁，暂且不谈，日后再议。” 秦皇脸上故作难看之色，咳嗽一声，沉声说道。 语气可不是太好，让底下一众大臣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就怕陛下一怒之下，抓几个大臣，杀鸡儆猴。 “陛下圣明！”众位大臣躬身一礼，齐声道。 诸多大臣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崔琰，想必他才是今日最大赢家。 有了今日这一幕，无疑奠定崔尚书在朝中地位，无论其中有何猫腻，是真是假，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崔琰凭借个人之力，扭转了朝堂局势，这可不是一部尚书能够做到的事情。 更何况，今日荀昱荀老大人附议崔尚书提议，可见，算是承认了崔琰这个人。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一旁太监得到秦皇允诺，尖锐的声音，高唱一声。 “恭送陛下！” 在一阵恭送声下，秦皇黑着脸，离开了大殿。 等秦皇走后，许多大臣走到崔琰面前，直言恭喜。 崔琰笑脸相迎，供着手，一个又一个还礼，丝毫没有倨傲之色。 等人走的差不多，老态龙钟的荀昱，缓步走了过来，拍了拍崔琰肩膀，点点头，没有说话走出大殿。 崔琰未露出喜色，微微眯起双眼，看着荀昱不急不缓走出大殿。 荀昱这番动作是何意，崔琰猜不到，但他却要防着，哪怕这个老家伙刚才帮他了。 官场上阴谋算计，数不胜数，防不胜防，他不得不小心。 至于道门帮助，却也不能太过依赖。 …… 少林立国教一事，在这次朝议中夭折，几乎满朝文武都持反对意见。 当然，也是秦皇毫无争斗之心，否则，以大秦皇权高度集中，皇帝又怎会输给臣子。 这件事，一直到秦皇宣布延后再议时，大臣们就知道了，秦皇不想争。 大臣们心知肚明，却无一人敢吱声，这恐怕也是荀昱最后一句附议真正用意吧。 当然，多少有点马后炮意思。 正所谓，看破不说破，大抵如是。 …… 秦皇回到御书房，恰好，燕王正坐在里面。 “怎么样？”燕王饮了一口茶，淡淡问道。 秦皇笑着道：“这还不容易，大臣们怎会同意，自然持反对意见，我顺势答应下来。想来，瞒不过荀昱那老狐狸，不过不要紧，此人应当不会与少林有联系。” 燕王点点头，这与他猜想完全一致。 今日，他故意不上朝，就是摆明这件事与他无关，不论反对抑或是同意，都与他没有任何干系。 “不过，今日有一事比较奇怪。”秦皇看着燕王，将今日朝议上事情，与他说了。 燕王闻言，想也没想道：“崔琰？区区一个兵部尚书怎会有如此能量，无非道门从中搞鬼。 也罢，正好顺了我们心意，挑唆了少林和道门关系，日后他们再无联手可能。 不久后，少林必将入宫，你如实告知，并将道门从中作梗一事，明明白白说与少林听。 道门与少林迟早一战，这也是你们所希望的，之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秦皇听完，脸上露出畅快笑意，如释重负道：“好，此间事了，我一定得离开，这里我是在受够了。” 燕王望着谁都渴望的那个位子，没想到眼前之人，竟如此不屑一顾，不由摇了摇头，世间总有人你猜不透他的想法。 “呼，终于可以离开了！”秦皇长舒一口气，一直憋在小房间内，实在闷得慌。 燕王怔怔出神，不知想些什么，等醒过来，忽然突兀问道：“我一直好奇，你究竟是谁，本王可有幸知道？” 秦皇一愣，他知道燕王一直想知道他的身份，可一直憋着不问，还以为燕王会在他离开时打听呢？ 秦皇笑道：“一介无名小卒，不足挂齿，说出来，怕污了王爷的耳朵。” 燕王摇摇头，直视着秦皇眼睛，沉声道：“你不可能是无名小卒，从你模仿皇兄开始，就算本王都识别不出来。 不仅本王，那些大臣哪个能识破，哪怕供奉院那些老不死都无法识破。 你跟我说你是无名小卒，那未免也太扯了，我知道你们那里人才济济，可像你这般人才，想必也不多吧。” “哈哈，燕王殿下这番话想必憋了很久了吧，也难为燕王殿下了。 不过殿下真是观察入微，在下佩服至极。”秦皇忍不住哈哈大笑，朝着燕王拱拱手。 话音落地，秦皇伸出三根手指，落入燕王眼中。 顿时，燕王瞳孔骤然收缩，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神色，难以置信道：“那你的实力为何……” “哈哈，燕王殿下得知那些消息不过道听途说罢了，当不得真。”秦皇一笑，摇摇头否定了燕王天下的共知。 第三百三十八章 江湖事 燕王一愣，想了想，觉得秦皇说的也对。 他实在惯性思维了，他的消息来自六扇门，可六扇门也大多通过猜测而来。 看着面前面露笑容的秦皇，燕王脸色变了又变，着实有点难以置信。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人人实力高深莫测，如今陡然冒出一个先天境，确实颠覆他的认知，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哈哈，王爷不必如此，除了我，其他人实力可都不错，这件事我可只对王爷说过，江湖上对此也知之甚少。” 秦皇一笑，泄露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不碍事，以后还需与燕王合作，自然表现些诚意。 燕王点头道：“万万没想到你竟有此身份，我以前妄言了。” 以前，秦皇身份不明时，他说话并没有顾忌，如今看来，倒是他孟浪了。 秦皇摇了摇头，不介意道：“王爷不必如此，我没当回事，而且正常人应有的表情，这种事情我遇到太多了。” 燕王也不再纠结此事，以他王爷身份，两者如今应当处于平等地位才是。 “你们究竟是什么目的，难道仅仅为了拾掇少林和道门冲突吗？”燕王疑惑问道。 说完，燕王继续道：“以你们实力，应当并不惧怕少林和道门才对啊。何苦来哉，绕这么大圈子，吃力不讨好。” 燕王以前痴迷武学，拜过不少门派，对江湖不说了如指掌，但也知之甚详。 因此，对少林和道门熟悉程度不低，不过对面前这位身后，可就如同隔层纱，完全摸不清楚情况。 按照江湖传闻，他们实力应当极强才对，燕王甚至怀疑，他们之后有触摸天人之道的破碎境存在。 当然，这是燕王猜想，做不得准。 幸亏是燕王猜想，若是让江湖人得知，非得骂燕王失心疯。 此方世界，当年大天魔尊和散修萧无痕何等惊才绝艳，可惜，都没能踏入破碎境，晋入那天人之境，飞升而去。 可想而知，天人之境何其难也！ 再者说了，破碎境完全止于传说，从未有人证实，只不过江湖上传闻如此。 谁也不知道，此方世界是否有人破碎成功，一切都是谣传。 因此，燕王这种猜测多是臆想，当不得真。 其实，若非没有办法，燕王宁愿与道门合作，好歹知根知底，可面前这位却…… 双方地位不对等，哪怕他是大秦王爷，依然要被牵着鼻子走，实在憋屈。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事情，等他知道之时，一切都迟了。 哪里还有他拒绝的道理，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这中间，他却也得到不少好处，不仅掌控大秦几乎所有兵马，外加晋升返虚境，这在以前想也不敢想，可就是如此轻而易举达到了。 可想，当时燕王是多么震撼。 燕王问出心中疑惑，却不知他对江湖只是一知半解，若是不到那个层次，永远不知道少林和道门底蕴有多深。 大秦，远远不如矣！ 秦皇摇头失笑，对燕王无知感到可笑，却也没有说出来，不能这样得罪人。 秦皇郑重道：“王爷这番话，却是着相了。燕王殿下可知少林和道门底蕴究竟有多深。 还有一个峨眉，虽比之少林多有不如，但也是一个超级宗门，时常被人遗忘。 常人言及佛门，第一想到是少林，鲜少有人能够记起峨眉派。 这个全是女子的门派，极为恐怕，其门派老祖实力最少能排上江湖前五，可怖可畏。 连我们轻易都不会招惹峨眉，他们比道门少林更难缠，简直不讲道理。 因此，江湖上，道门比之佛门要弱，但道门比少林强，一直压着少林。 这就是为何少林一直拾掇成为国教一事，这件事对他们无比重要。 他们想不依靠峨眉，就能压得道门抬不起头来。” 燕王皱着眉头，道：“难道你们亦不如少林吗？非要用这种方法？” 秦皇摇头道：“王爷还是未理解在下之言，我等不愿硬拼，打个你死我活，让道门捡便宜？亦或是与道门硬拼，让少林捡便宜，都不是我们愿意见到的。 哦，对了，还有个苟延残喘的魔门。不过可不能小看魔门，其两派六道实力不错，外加黑榜八大高手虎视眈眈，亦是不容小觑。 因此，佛门最强，道门次之，然后是正道六大派，最后才是魔门两派六道。 至于我们，超脱于此，比之任何一方都强。而朝廷作壁上观即可，任何一个门派都不会动朝廷，他们还需大秦为他们挡住域外江湖。 硬要排个实力的话，当处于道门之后。” 说到这里，秦皇忽然来了兴趣，饶有兴致问道：“王爷可知，朝廷中谁的实力最强？” 燕王闻言，一愣，这么一问倒是把他问到了，时至今日，他都不知道谁实力最强。 毕竟，他晋升返虚境时间太短，返虚境以上秘密燕王知之甚少。 “供奉院？”燕王试探道。 其实，他心底不倾向于此。 因为，秦皇既然问了，显然不会出自供奉院，否则，那也太简单了。 果然，秦皇失笑道：“非也，我承认大秦高层实力都来此供奉院，可实力最强者却不在那里。” “柳骧？”燕王继续猜。 秦皇摇头，否认掉这个人。 “那是？”燕王不好乱猜，疑惑问道。 秦皇也不打哑谜，笑着道：“六扇门总捕头，苍兴朝！” 燕王眸光一凝，喃喃低语道：“是他？不会吧，若是实力这么强，这些年我一直压迫他，又怎会处处忍让，对六扇门不离不弃。” 倒不是怀疑秦皇话的真实性，眼前之人说苍兴朝实力最强，那就一定是他。 这一点，燕王深信不疑。 只不过，总觉得不对劲，若真是如此，苍兴朝脾气未免太好了吧。 秦皇沉声道：“这么说吧，道门三大掌教即便手持镇教神器，单对单的话，也不是苍兴朝对手。” 燕王眼瞳睁大，望着秦皇，震惊道：“可是三大道门传承图录？” “正是！”秦皇点点头，表示正是如此。 燕王呆立当场，呢喃道：“苍兴朝竟如此恐怕，谁还能治得了他？” 第三百三十九章 召崔琰觐见 苍兴朝强，这是公认，但江湖上都不了解究竟强到何种地步，连朝廷对此都知之甚少。 燕王怎么也没有想到，苍兴朝竟然强到这种地步，连道门三大传承图录都可战而胜之。 道门三大掌教，手执三大传承图录，江湖上又有几人敢说能胜过他们。 因此，当秦皇说出来后，燕王才会有此反应。 秦皇抿了一口茶，淡淡道：“苍兴朝与我们交过几次手，实力绝不像他表面那样，区区柳骧，还真不是他对手。 只不过此人对大秦颇为忠心，这才没有离开，一直留在六扇门，也算是朝廷一大幸事。 王爷也不必担心，此等人物必然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不会对王爷心生怨怼。 未来，王爷好好治理大秦，对苍兴朝多加拉拢，说不定，能为朝廷拉拢到一位绝世强者。” 燕王郑重点点头，朝廷实力虽强，却缺少顶尖强者。 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苍兴朝竟这么强，再不多加拉拢，可就是他傻了。 燕王不确定道：“不知能不能拉拢他，实力太强，已然脱离大秦管束。” 哪怕以燕王强势性格，也不敢确定，实力越强的人，性格越古怪。 秦皇耸了耸肩，爱莫能助道：“这就要看王爷手段，我可帮不了王爷，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还要应付少林那边。” 燕王点点头，独自离开御书房，一边沉思一变思索未来道路该如何走。 当年，他甘愿放弃皇位。 如今呢？ 他又千方百计争夺皇位，殊为可笑。 就算掌管整个大秦权势，但他依然没有丝毫开心之色，因为只有他知道这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一切都宛如泡影，一旦对方反悔，他连丝毫反抗余地都没有。 思索中，燕王离开了皇宫…… …… “大人，今日早朝……” 锦衣卫府衙，徐一海躬着身子，站在季川身旁，低声将早朝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以锦衣卫能量，想搞清楚朝议事情，简直不要太过容易。 经过这么长时间，那些散修都有了长足进步，比起真正锦衣卫丝毫不差，反而实力更强。 因此，在季川运作下，他们早已成为锦衣卫一员。 这些人为了修炼都可不择手段，至于什么朝廷鹰犬，才不是他们该关心的呢。 为季川办事倒是极为用心，不敢丝毫懈怠，毕竟，季川刀下可不留情。 季川面色淡然，静静听着徐一海汇报，手指放在桌子上，敲击出嘚嘚嘚声响，露出沉思之色。 片刻后，季川眸光微凝，淡淡道：“将你那日搜集到的证据呈于陛下。” 徐一海哪里还不知道大人要对崔琰动手，立刻躬身一礼，不敢丝毫耽误，立刻下去办事。 季川冷笑连连，有了今日早朝之事，想必陛下对崔琰愧疚之心，也应该消除了，再加上此事，不知崔琰能不能撑过去。 徐一海事情办的很快，没过多久，秦皇便接到锦衣卫面呈的证据，脸上并没有变化。 四下无人，他又不是真正秦皇，不必做给别人看。 秦皇摸了摸下巴，看着确凿的证据，沉吟着，喃喃低语道：“这季川非要置崔琰于死地啊，呵，真是睚眦必报的小子。” 秦皇摇头失笑，万万没想到明明是崔琰吃亏，最后反而是季川不依不饶，得理不饶人。 不得不说崔琰真是倒霉，非要去得罪季川，自讨苦吃。 “若是按照这上面，足以将崔琰抄家灭门啊。”秦皇微微蹙起眉头，轻轻拍着手中纸张，考虑该不该将崔琰治罪。 想了想后，秦皇喃喃低语道：“崔琰是无关人，今日来看，在百官中拥有极重的威望，留下来可能会坏事。” 也好，为燕王除了一个刺头。 就这样，秦皇几乎给崔琰判了死刑。 “宣崔琰入宫！”秦皇放下记载累累罪状的证据，这东西没用，皇帝治罪，不需要证据之类。 当然，可以充当个理由，让人无话可说。 当初，设立锦衣卫原因皆在于此，原本想制衡朝堂，后来渐渐涉足江湖，一度成为朝廷举足轻重的职能部门。 崔府！ “崔尚书可在府上，传陛下旨意。”一名太监昂着头，看也没看门子，颐指气使问道。 崔琰失宠在即，他作为皇帝身边人，又怎么会不知，自然没有必要给崔琰留面子。 这偌大尚书府，不久后，就要分崩离析了。 太监可惜看了一眼崔府，羡慕异常，若是他的该多好啊。 门子不敢得罪宫里人，立刻将其迎入府中，边走边说道：“老爷正在府上，小人这就去通报。” 将太监迎入客厅，立刻前去唤崔琰。 不久后，崔琰目露疑惑之色，走了过来，躬身道：“不知陛下传何旨意，让公公多跑一趟。” 太监理都没理崔琰，公事公办道：“陛下口谕……” 崔琰身形一正，恭敬听着训示…… “陛下口谕，传崔琰入宫觐见，不得怠慢！” 说完，太监瞥了一眼崔琰，继续道：“崔大人莫要耽搁，立刻入宫吧，陛下还在等着呢？” 崔琰心中有股不好预感，莫非今日清晨得罪陛下，现在秋后算账，暗中给太监塞了几张银票，低声问道：“不知公公可知陛下召我何事，我也好心里有个底。” 太监连忙推了推，拒了崔琰的行贿，手上拒绝，心里却渴望的很。 可崔琰这一次入宫，还能不能出来都另说，他可不敢收受崔琰的贿赂，万一出事，他可不想受到连带责任。 崔琰脸色微微一变，宫里来的太监，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拒绝好处，一旦拒绝，就代表着出事了。 太监转身离开，不去管那崔琰什么表情。 崔琰呆呆站在原地，神情木然，很快又反应过来，找来一个下人，阴声道：“你去将此事告知道门，只有他们能救我。” 下人见自家老爷眼神阴厉，心底一慌，连忙小跑出去，不一会儿，就已经消失不见。 崔琰收拾一下，迈着沉重步伐，朝着宫里赶去。 哪怕知道此次危险无比，他也不得不走一趟。 第三百四十章 下官为杀大人而来 有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崔琰，他不想死，他想活下去！ 不久后，崔琰一步迈入御书房，立刻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臣崔琰参见陛下。” 静！ 死一般寂静！ 秦皇低着头，没有说话。 崔琰早知如此，心中也不慌乱，再慌也救不了他的命，不如镇定一点，与陛下博弈一番，兴许能博出一条生路。 如今，他的后盾不在是秦皇，而是道门，道门依然需要他。 秦皇诧异抬起头，不知崔琰哪里来的自信，如此淡然，细想一下，才恍然大悟。 从朝议上便可看出，崔琰在倚仗道门。 或者说，崔琰成为了道门在朝堂上的代言人。 就算这样又如何？ 秦皇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拾起锦衣卫呈来的证据，直接扔在地上，落在崔琰面前。 “看看，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混账事情。”秦皇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 崔琰心中有股不好预感，原本以为是今日早朝之事，现在看来居然不是那么回事。 一时间，本不慌乱的心绪，终于乱了。 若是今日早朝一事，毕竟属于政见不合，当不至于罪不可恕，更不会将他置于死地。 可其他事情就不一定了。 崔琰弯腰，将纸张缓缓捡了起来，不安的翻开纸张，细细看了起来。 刚开始，崔琰脸色微变，里面记载的事情，都证据确凿。 在这里，不得不称赞锦衣卫办事能力。 说实话，朝廷不愿追究，否则朝中没几个人是干净的。 当读到一半时，崔琰脸色已经煞白如纸了。 甚至都没有看完，因为已经没有意义，前面几条足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其中，大多数都是为了他的爱子。 没想到竟至于此。 崔琰身体一软，瘫倒在地，然后才猛然想起来，连忙跪伏在地上，告罪道：“陛下恕罪，这些事情都是老臣一时糊涂。 老臣老来得子，宠溺有加，犯下滔天大祸，老臣不得不出手摆平。 望陛下体谅老臣护子之心。” 说着说着，崔琰真情流露，毕竟独子刚死，如今又被陷害。 秦皇怒哼一声道：“照你这么说，每个臣子犯事都将事情推到死人身上，你们是不是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可有一事有误？”秦皇冷然道。 崔琰一颗心沉到谷底，脸上露出绝望之色，知道今日逃不过这一劫了。 连解释都没有，愣愣跪在地上，等待着道门前来搭救。 若是道门不救，他死路一条，道门若来，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崔琰注定想多了，在这种敏感时期，道门连皇宫都进不去，何谈救下崔琰。 在崔琰门子禀报后，道门关门闭户，并没有出头。 今日早朝一事，道门已然知晓，崔琰利用完了，何必再花费大工夫去搭救，得不偿失。 还有另一方面，皇宫他们进不去，道门连秦皇面都见不到，何谈搭救，真是爱莫能助。 若是道门三大掌教在此，兴许可以一试。 坐等右等，崔琰最终还是没有等到道门到来，颓然放弃。 此时此刻，他方才知道不能轻信于人。 此时，不知是绝望还是其他…… 崔琰一脸呆愣，也不辩解，一颗心沉到谷底，再无翻身余地。 “陛下，无论怎么惩罚，微臣都毫无怨言，不知是谁举发老臣，让老臣死也死个明白。”崔琰一脸冷漠，跪在地上，以头抢地，恭谨问道。 即便是死，他也要死个明白。 秦皇沉吟一下，才道：“此事乃锦衣卫呈上来，并非个人。” 崔琰点点头，他已知道是谁了。 季川！ 除了此人，他想不出来，谁会无聊到翻锦衣卫卷宗。 这里面有些事情甚至都可以追溯到数年前，不是政敌，没有谁无聊至此。 直到现在，崔琰方才后悔不该得罪季川，之前让玄阴派为他儿子赔罪不就好了，何必非要拉上季川呢？ 不过，此时后悔已然来不及。 事情做了也就做了，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 “老臣谢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崔琰猛地磕头，许久之后，方才抬起头，额头上露出一抹血迹。 “老臣有一不情之请。”崔琰面色淡然，仿佛将生死置之度外。 “何事？”秦皇微皱眉头，一个戴罪之人，事情倒是不少。 “望陛下能够放过微臣家人，他们无罪，都是受老臣牵连。” 说到这里，崔琰声音罕见露出哭腔，哀求看向秦皇。 这一点，自无不可！ 秦皇没有拒绝，点点头道：“念在爱卿一直勤勤恳恳的分上，此事，朕应下了。” 紧接着，没让崔琰继续说话，秦皇淡淡道：“免去崔琰兵部尚书之职，关押天牢候审。” 说完，御书房外走进两个甲士，将崔琰顶戴花翎拿掉，押着他朝着天牢走去。 秦皇静静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崔琰究竟会怎样，已经与他无关。 “大人，崔琰被关押在天牢，要去看一下吗？”徐一海一直在等，一听到消息，立刻前来禀报。 季川微微眯起双眸，点点头道：“走，去看看崔尚书吧。” 天牢！ 季川缓缓走入天牢中，来到一座牢房前，望着里面枯草上坐着一位老者。 此人，正是崔琰！ 只不过，被摘去顶戴花翎后，再不复之前意气风发，仅仅是一个普通的老人罢了。 “怎么，季千户过来看我笑话？”崔琰眯着眼，看着站在牢外的季川，淡淡说道。 季川摇了摇头，失笑道：“崔大人说笑了，我可不是来看你笑话。” 崔琰冷冷道：“那你来此干嘛？” “不知大人可还记得之前下官曾说过，一切才刚开始，我们拭目以待……” 季川声音冷然，缓缓说道。 崔琰失笑道：“季千户着相了，还说不是来看崔某笑话，我已落魄至此，非要崔某承认一句‘崔某输了’才行吗？” 季川继续摇头道：“下官说不是来看笑话就不是。” 季川忽然笑了，说道：“下官为杀大人而来，若是不亲手杀了大人，下官怕被道门钻了空子。” 第三百四十一章 幻! “下官听说大人与道门交情匪浅，万一，道门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大人从牢狱中解救出去，下官可就要伤脑筋了。” 季川站在牢房门前，仿佛与老友交谈一般，缓缓说道。 崔琰眼睛一眯，紧紧盯着季川道：“季千户可真是心思缜密啊，让崔某绝无一线生机，佩服佩服。” 言语间讽刺之意，再明显不过。 季川耸了耸肩，笑着道：“没办法，万一道门下定决心前来救你，我之前所做一切不都付诸东流了吗？” “呵！”崔琰挪了挪身子，此时，他已无任何办法，反而放下了，冷笑一声道：“道门？背信弃义罢了。你倒是闲心，竟将我这些年所作所为调查一清二楚。” 季川说道：“当日，崔尚书对季某下手，可是毫不手下留情，连莫须有罪名都能往在下头上安。 相比而言，季某所作这些事，都是真实存在，并没冤枉崔大人吧。 与崔大人相比，实属小巫见大巫。” 崔琰一阵语塞，不过也没多说什么，胜者为王败者寇。 没什么可说的，他输了，自然需要付出代价，只是没想到会如此昂贵。 沉默少许，崔琰沙哑着声音，缓缓开口道：“希望你能放我家人，他们都是无辜的，你我之仇，止于你我，如何？” 季川讥讽一笑，“崔大人老谋深算，也会如此天真，须知斩草除根，大人认为我会放过崔府吗？” 崔琰一听，瞳孔一缩，猛地起身，冲到牢门前，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季川衣领，脸上露出凶狠之色。 “你我之仇，何必累及崔某家人，我已请求陛下放过我一家人，你这么做可是欺君之罪。” 尽管这么说，崔琰脸上依旧露出担忧之色，他了解季川为人…… 斩草除根！ 一想到这个词，崔琰心头一颤，眼中露出哀求之色。 “季千户，只要你答应放过我崔府上上下下数百口人，我崔琰一生所得，尽归你所有，如何？” 崔琰慢慢放开季川衣领，满脸哀求道。 季川冷哼一声，扯了扯衣领，冷然道：“崔大人怕是弄错了，只要我抄了崔府，你的一切依旧是我的，两者并不冲突。” 崔琰摇头道：“我平生所得，并没有放在府邸，仅凭抄家，恐怕很难搜出珍贵东西。” 这么说，完全希望季川能够答应他的请求。 而且，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季川了然，笑着道：“既然如此，就让这些宝贝一起与大人陪葬吧，我就不夺大人之美了。” 崔琰闻言，脸色骤然一白，冷汗顺着脸颊淌下来。 季川油盐不进，他毫无办法，可崔府安危如今全系于他一身。 若是他倒了，树倒猢狲散，那些政敌会肆无忌惮。 好在有陛下旨意，这些人还不敢肆无忌惮。 可季川不同，他是锦衣卫，本就不择手段之人。 想到这里，崔琰浑身气势一泄，猛然跪倒在地，哀求道：“望季千户放我崔府上百口人命，崔某感激不尽。” 头，一磕到底！ 季川不为所动，冷冷道：“当日，在陛下面前，崔尚书咄咄逼人，可不是这样？” 崔琰见季川怎么都不肯放崔府一马，眼睛赤红，冷冷抬起头，问道：“季川，你莫非非要置我崔府于死地吗？” 季川并没有说话，意思却不言而喻。 “季川，我已禀明陛下，陛下亲口允诺不株连崔某家人，你难道要抗旨不遵吗？” 崔琰咬紧牙关，对季川简直咬牙切齿，他很后悔，后悔为何去招惹这个杀星。 季川略一诧异，淡淡道：“崔大人放心，陛下会改变主意的。” 崔琰脸色微变，正准备质问，眼前忽然一暗，不久后，又豁然开朗。 此时，崔琰好似一个旁观者，亲眼目睹爱子崔凌之死，以及幕后阴谋，渐渐浮出水面。 一幕幕，如同幻灯片似的，崔琰静静看着，不言不语。 亲眼目睹崔凌之死的愤怒，以及这件事情幕后主使——燕王！ 不发一言，心中却积攒无穷怒气，直到此刻，他方才明白，真的错怪季川了。 这件事，本与季川无关。 一切都是燕王暗中操控，为的便是铲除政敌，为他未来登基铺路。 毕竟，他以前可是与陛下一路，俗称保皇派。 对燕王而言，他这个兵部尚书极具威胁。 他却从未怀疑，燕王想要处理他一个区区兵部尚书，还需如此麻烦？ 可惜…… 现实中，崔琰两眼无神，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狰狞可怕，浑身散发着浓郁的戾气。 季川漠然看了一眼，自顾自离开。 崔琰魔障已深，他仅仅点燃那根导火索即可。 不错，崔琰正是中了道心种魔大法精神幻术，直接运用于幻术层面。 以崔琰先天境修为，短时间内，几乎不可能挣脱出来。 等时间一长，幻境中的事情，将深深烙印在他脑海中，成为事实。 或者说，成为崔琰认为的事实，不争的事实。 等崔琰醒来之后，他会何等愤怒，如今他已然是戴罪之身，愤怒交加之时，定然会辱骂燕王，甚至波及秦皇。 这可是欺君之罪！ 即便燕王不在意，底下人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向燕王邀功。 哪怕秦皇，也会为了皇家威严，定下崔琰的罪名。 到时，锦衣卫抄了崔府，想来秦皇和燕王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浑不在意。 季川背负双手，施施然离开天牢，并吩咐散修锦衣卫暗中将崔府围起来。 果不其然，崔琰许久后醒来，一脸阴郁之色，此时身陷牢狱，哪怕知道燕王是罪魁祸首，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因此，只能怒骂发泄心中怒气。 为此，不知被狱卒毒打过多少次，可崔琰宛如疯魔一般，一直怒骂着陛下和燕王殿下，天牢狱卒无奈之下，只好禀明陛下。 不出所料，陛下旨意只有一个字，斩！ 甚至，连问都没有多问一句，崔琰对于当前局势完全是一个边缘化人物，自然不会将其放在心上。 翌日，传闻崔琰在天牢疯了，辱及燕王和秦皇，被问斩，除了少数几人留意，几乎沦落到无人问津地步。 第三百四十二章 抄家 “快、快、快……” 一群身着飞鱼服锦衣卫，一股脑冲进兵部尚书崔琰府邸，一路打砸，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兵部尚书崔琰犯下欺君之罪，陛下念其劳苦功高，不忍涉及家人。但崔琰被关押天牢，仍不知悔改辱骂陛下，午后问斩，罚抄没家产。” 徐一海站在崔府正门前，俯视着一众战战兢兢的崔府一众人，心中不自觉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觉。 曾几何时，他不过一散修而已。 后来，参加风云擂，加入朝廷，成为大人手下一小卒，到如今成为锦衣卫一员。 现在，他站在兵部尚书门前，这是他以前该仰视的地方，高不可攀的地方。 这一切，宛如做梦一般！ “来人，抄没崔府财产充入国库，其余一应人等押往大牢，等候处置。” 这次，徐一海可不是随意抄家，而是面呈副指挥使大人，征得同意才敢来此。 因此，他胆子十足，丝毫不怕触怒谁。 “崔尚书得罪了谁啊，竟然连抄家这种事情都被摊上了。” “嘿，人都被问斩了，抄家又算得了什么，怕是又是什么莫须有罪名。” 大多人都心中惴惴，尚书府附近都是达官显贵，总归有点兔死狐悲之感。 “哼，无知。那崔琰包庇独子欺行霸市，死有余辜，崔府下人狗仗人势，抄了也就抄了，依我看，这是一件利国利民好事。” 当即有人冷哼一声，怒斥道。 这个观点引起多数人赞同，同朝为官，或者邻里谁不知道谁啊？ 全部都知根知底，崔凌是什么样纨绔子弟，大家都很清楚。 只不过，如今人已死，死者为大，没有人再去多言罢了。 “大人，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崔府中，一名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面带凄然，爬到徐一海脚下，哭丧着道。 徐一海缓缓蹲下身子，拍了拍女子的脸，笑着道：“放过你？那是不可能的事。” 不顾女子惊恐的眼神，一脚将其踢开，喝道：“来人，将崔府一应人等全部抓进监牢，等候审讯，一应财产贴上封条，充入国库。” 这一点，是季川教他的。 千万莫要盯着崔府那些东西，免得被人诟病，当然偷偷那些东西不会有人知道。 毕竟，在场都是季川手下，那一批散修，如今数十人都是宗师境，是一股极为可怕的力量。 值得一提，曾被季川一招击败的黄建安，奋发图强，经常寻季川试招，虽然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可自身却又长足进步。 现在，黄建安稳稳宗师境巅峰，只差一步，便可步入半步元神境。 以他宗师境巅峰实力，宗师榜上一定能够上升不少名次。 可惜，自从见识季川实力后，才发现宗师榜只是给天下人看的一个榜单而已。 真正有实力的强者，不一定会位列榜单，他已经不在乎有没有位列宗师榜，不在乎那些虚名。 打败季川！ 这是他现在唯一的目标，也是终生目标，因为他发现无论怎么刻苦修炼，都会被轻而易举打败，关键怎么败的自己都不清楚，实在憋屈。 唯一变化，能在季川手中支撑时间变久了。 这就够了！ 黄建安露出一抹坚定之色，以前温文尔雅的黄建安，早就被一众散修同化，为了变强，可以不择手段。 一如今日，黄建安就违背了曾经的为人准则，暗中偷偷拿了几枚丹药和一本颇为神奇的武技。 其他人看在眼里，却自无不可。 抄家干的就是这种事情，否则谁会干这种让人厌恶的事情。 抄家足足耽搁数个时辰，整座崔府几乎被清空，将整个院落堆满。 哪怕徐一海等一众散修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崔琰死的不冤，冲这么多不义之财，就没有冤枉他。” 徐一海环视一周，无语道。 区区一个兵部尚书，单纯俸禄，怎么可能会有如此之多。 “大人，放过我们吧，我们是无辜的。”这时，许多崔府女子声音凄凉，求饶声，哭泣声不绝于耳。 徐一海被扰的心烦意乱，呛的一声，绣春刀出鞘，一名女子便被削首。 一颗大好头颅落地，滚落到众人面前，顿时引起一众骚乱。 “啊……” 尖锐的叫声，顿时在崔府院落响彻，徐一海眼神一厉，顿时止住叫声。 “哼，你怎敢随意杀人？” 正当徐一海准备离开之际，上空一道冷哼声，直接让他胸口一闷，如遭重击。 幸亏，他已晋升宗师境，若还如先天境那般孱弱不堪，非得一口逆血吐出。 “谁？”徐一海怒气一闪而过，此人，他不敌。 这时，一位身着道袍中年男子从天而降，落在一众崔府妇孺身前。 “敢问道长哪位，锦衣卫办案，还望道长莫要自误。” 徐一海行了一礼，来人明显元神境武者，他远远不是对手，如今大人不在，他唯有拖时间。 他们数十散修，早就养成了默契，这边一出问题，那边季川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此人，正是道门萧让，先前没能救下崔琰，心中已然愧疚，可又听闻崔府被抄，他马不停蹄赶来，没想到最终还是慢了一步。 “哼，你不要那锦衣卫压人，我道门还不惧锦衣卫，这些东西你都可以带走。 其他人，不过都是些下人，崔府老弱妇孺，何必赶尽杀绝，须知一报还一报，免得遭天谴。” 萧让一指院落中一个个贴着封条箱子，冷冷说道。 似乎并没有商量余地似的。 其实，萧让也在赌。 赌徐一海忌惮他，放过一应人等。 可惜…… 徐一海微微眯起双眸，朝着半空一拱手道：“在下徐一海，奉路副指挥使之命，前来抄前兵部尚书崔琰府邸，不敢丝毫怠慢。 道长一句话，就想让我退却，是否太看得起自己了。” 徐一海言语咄咄逼人，边拖时间边缠住眼前这位道士。 莫要看他们都是宗师境，可他们之前都是散修，手里都是有点保命手段，而且极为难缠。 数十位宗师境一同出手，相信对方是元神境，也难以抵挡。 拖时间，亦是为了等大人前来，涉及道门，他独自一人不知如何处理。 第三百四十三章 退让 崔琰之罪，罪不至死！ 一朝兵部尚书又怎会辱骂皇帝，为自己家族招致灾祸呢？ 忽然想起那日崔府中，崔琰无缘无故分神，毫无征兆。 萧让心头微凛，兴许正因为此事，才会导致崔琰在牢中疯魔。 可他明明将定心心经交给他，应该能压下魔障。 “魔障未除？”萧让微微疑惑，却又觉得不可能，即便魔障滋生，凭借定心心经足以让崔琰静下来。 唯一解释，季川动了手脚。 “你是季川的人？”萧让环视四周，看了看其他锦衣卫，说不出怪异。 无论是举止动作，抑或是身上散发着一股自由散漫的味道，无不证明这群人并非正统锦衣卫。 当今天下，或许之后季川手握一只全部由散修组成的锦衣卫缇绮队伍。 虽是缇绮，个个都是宗师境高手。 直到此刻，萧让才恍然惊觉四周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忽然，萧让有点后悔了。 徐一海昂起头，颇为自傲道：“在下确实属季千户麾下，不止在下，在场哪一位不在大人麾下效力？” 徐一海一直认为，能在大人麾下做事，是他一生最大的幸事。 他天资不差，却屡屡晋升宗师境失败，还不是资源稀少。 如今大人赐予他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敢不效死命？ 没看到宗师榜高手黄建安都低调无比，在大人调教下，再加上本就逆天的资质，已然成为在场实力最出众的一位。 “哼，季川此人心狠手辣，毁我道门玉虚观，实在不当人子。” 萧让闻言，脸上怒色闪过，如此人物本是道门之幸，没想到心性凉薄至此。 甚至联合锦衣卫行那弑师之举，让人心头微寒。 徐一海讥笑道：“萧道长真是天真，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大人只是选择一条最正确的路罢了，何来心狠手辣一说。 在下听闻道门曾经联合佛门，一同围剿天魔教，怎么没见道长说什么心狠手辣。” 萧让脸色一黑，冷哼道：“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我道门铲除天魔教，实乃造福江湖，是江湖一大幸事。” 徐一海满脸讥诮，正准备说话，这时…… “魔门行事如何，关道门何事，用得着你们多管闲事，别又像少林那般，看似是武林至尊，实则被江湖同道不耻。” 这时，季川冷着脸，缓缓走了进来，讥讽道。 萧让脸色微变，他竟然丝毫未察觉丝毫踪迹，竟来到他面前。 “这小子实力又精进了。”萧让元神朝着季川探去，一个宗师境竟然让他感受到了威胁，实在难以置信。 在道门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未遇到过这么厉害的宗师境。 关于此事，萧让不想多谈，毕竟，当年道门行事多有不光明之处。 萧让立刻转移话题，朝身后可怜兮兮崔府众人看了看，说道：“崔琰已经被季千户逼死，崔府中人都是无辜的，何必赶尽杀绝呢？” 季川冷笑道：“萧道长说这些人无辜？那我倒要好好与萧道长说道说道。” “这么多珍宝从何而来，还不是崔琰拼命敛财得来？” “崔府中人，难道没有享受到崔琰的馈赠？” 萧让一时语塞，呐呐无言。 季川说的都很有道理，让他一时无法辩驳，崔府中不乏有同流合污者，抄家灭门并没有错。 可这些话从季川口中说出来，他怎么总觉得颇为怪异。 好似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突然跟你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似的，违和感十足。 “萧道长现在还想护住崔府中人吗？”季川淡淡道。 萧让心中一阵动摇，他来此目的，就是因为心生愧疚。 先前没能宗门考虑利弊关系，没能救下崔琰，萧让心中总有愧疚之感。 因此，一听闻锦衣卫抄崔琰府邸，萧让立刻马不停蹄赶来，也没多想，仅仅想救下崔府一应人等，并没有考虑到其中猫腻。 如今，一听季川所说，竟然觉得有道理。 萧让目露诧异之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可是背着道门而来，也不敢正面与锦衣卫起冲突，此时他已萌生退意。 可一旦走了，他的面子可就丢尽了。 想到这里，脸色微微变得有点不好看，进退两难。 季川微微一笑，道：“萧道长可有信心在此地救人？” 萧让环顾四周，心中微微凛然，数十位宗师境，不可力敌。 想到这里，萧让心中已有决断，深吸一口气，身形微闪，眨眼间离开崔府，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果然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古人诚不欺我，季川摇头失笑。 他并没有将萧让留下的打算，一来现在少林与道门博弈，让他们自相残杀去，他何必掺和其中，以他低微的实力，兴许还不够两大顶级门派塞牙缝呢？ 道门、佛门必有一战，看谁能争取主导，以他来看，最终双方必定会妥协。 少林能不能成为大秦国教，还要看那群秃驴够不够狠了。 这一点，季川从未怀疑，少林可不像吹嘘那样慈悲为怀。 为了弘扬佛法，他们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大人，这些人如何处置？”徐一海走来，功躬身问道。 季川沉吟半晌，看着底下崔府众人眼中恐惧和隐藏极深的憎恨，不由耸了耸肩。 众所周知，崔琰因他而死，这里面或许会有他的死忠，留下来总归是祸患。 念及至此，季川淡淡道：“先将他们押往天牢，想办法都杀了吧。” 徐一海点点头，他也倾向于此，随便安插个罪名，无论是流放还是其他无罪自杀都行。 “那这些珍宝？”徐一海迟疑道。 季川早就看到这些东西，却不为所动，他又不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先送到锦衣卫，问问路副指挥使，再冲入国库吧。” 丢下一句话后，季川左右无事，施施然离开了。 先从锦衣卫过一道手，锦衣卫那么大摊子，不像他孤身一人，还是需要的，最终冲入国库，也是为了给陛下留下一个好印象。 熟不知，秦皇在那张龙椅上，待不了几日了。 以佛门性子，秦皇失信，绝不会善罢甘休。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三大掌教入京 崔府一事，并没有在京城引起多大波动。 除了升斗小民会关心，其他人心思都不在这方面。 三日后，道门驻地院落。 “参见若虚掌教、纯阳掌教、太玄掌教。” 院落中，三大道门弟子皆在此，无论是谁，哪怕返虚境强者，也都恭恭敬敬躬身行礼。 道门三道掌教虽不是道门至强者，却执掌天下正道数十年，威望极深。 加之三人掌握三大道门传承图录，个人实力绝对排在江湖前十位，恐怖都不足以形容。 若虚道长、纯阳真人、太玄道尊联袂而来，淡然走进屋内，坐在主位上，太玄有点急性子，问道：“苏樱如何了？我听闻她受伤了？” 作为三清道门掌教，苏樱天生道体，可谓道门之幸，或者说三清道门之幸，无论如何都该保护好。 因此，太玄脸色不太好看，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生气了。 萧让苦笑一声，暗道无妄之灾，硬着头皮走了出来，恭谨道：“回禀掌教真人，苏樱师侄被锦衣卫千户季川所伤，伤势已无大碍。” “哼，又是这个季川？”太玄眼神一厉，冷然道：“区区一个跳梁小丑，竟然如此猖狂，当初灭我玉虚观，我道门还没算账，如今又想毁我道门天生道体。莫不是以为我道门真不敢杀他？” “季川此人我听说过，锦衣卫当之无愧的新秀，看来锦衣卫高层想培养他啊！”一旁若虚道长一甩拂尘，一脸沉吟，缓缓说道。 纯阳真人淡淡道：“之前你三清道门不动手，如今，已然迟了。我们还需处理少林一事，不宜与锦衣卫冲突，还请太玄兄三思。” 太玄郁闷点点头，他何尝不知道，冷声道：“你们记住，日后遇到季川，不必顾忌。” 太玄言罢，见萧让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问道：“还有何事？” 萧让道：“掌教真人，苏樱师侄之事您也知道，心性比较差，这……” 话还未说完，便被太玄打断，“苏樱师侄心魔已深，我等局外人没有办法，唯一办法就是将季川杀了，那么，心魔自除。 嗯……” 很明显，太玄沉吟起来。 “此事，交由苏樱处理，你等从旁辅助，只要不让其受伤就行。” 萧让愕然。 苏樱什么实力？ 季川什么实力？ 二者完全没有可比性，让苏樱去杀季川，是不是有点想当然了。 萧让心底不愿冒险，那季川功法诡异，连他都不敢随便招惹，让苏师侄去亲身犯险，实在不妥。 可掌教真人斩钉截铁的话，让他知道根本没有丝毫商量余地。 其实他也知道，让苏师侄亲手杀了季川，这是解除魔障最好且最有效的办法。 三位掌教明显要商谈朝廷一事，萧让无奈，只好退到一旁。 这件事，还不是他能插手的。 “秦皇提议立少林为国教，可被大臣们驳回，让贫道好奇的是，秦皇竟然真的将此事搁置同意了，真是不可思议啊。” 一应事情处理完，该商谈正事了，若虚道长淡淡说道。 太玄哼了一声，说道：“什么不可思议，很明显秦皇不愿立少林为国教，拿大臣做个幌子罢了，其中没有猫腻，你们相信吗？” 其余两位掌教纷纷点头，秦皇远不如以前那般强势。 不知为何，总给人一种怪异，不真实感觉。 太玄继续道：“等少林兴师问罪，再将此事推到大臣身上，将自己摘个干干净净，秦皇好谋算。 有一点疑问，秦皇不可能不知道，这种拙劣的借口，根本无法打发难缠的少林秃驴。 尽管如此，秦皇依然这么做了，为何？” 一番话，让三位掌教陷入沉思中…… 大臣反对，在他们意料之中，中间可都有他们身影。 难道秦皇以为少林会因此与道门闹？ 别开玩笑了！ 根本不可能。 “不论如何，不让少林成为国教就行，其他事情也无需我们担心，我三大道门同气连枝，可不惧任何人。” 纯阳见气氛不对劲，淡淡一笑，顿时让人如沐春风。 “你莫非忘了天宫？”太玄斜了一眼，说道。 纯阳沉默了，天宫确实强，关键强的离谱，却又不知究竟有多少弟子，还有那天宫之主到底有没有触摸到天人之境。 这一直是一个谜。 不止道门，旦凡返虚境强者无比畏惧天宫，太过诡异莫测了。 若虚道长沉吟道：“天宫七大星君，没有一个好相与，据说实力按照北斗七星依次排序，却也不知是真是假，但从江湖传闻来看，大抵真是如此。” 太玄皱起眉头，道：“那天宫到底修炼何功法，只知道没人一项绝技，着实厉害。 贫道曾与破军星君交过一次手。” 纯阳心神一动，好奇道：“结果如何？” 若虚也好奇看了过来。 太玄摇摇头道：“惭愧，贫道输了！” 纯阳和若虚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凝重。 随后，异口同声问道：“可用了传承图录？” 太玄点点头，凝重道：“即便手持传承图录，依然不是对手，破军星君周身真气腐蚀性极强，连贫道真气都能够腐蚀。 贫道怕对传承图录造成损伤，遂罢手认输。 或许，这就是排名第一破军星君绝技吧。” 若虚道长和纯阳真人一合计，心里细细一数，天宫七大星君基本都遇到过。 对于普通人，或者返虚境以下来说，天宫七大星君兴许是一个谜。 但对三大道门来说，却是真是存在。 “好像排名第三的廉贞星君，我等从来没有遇到过，除了刚才太玄道兄遇到破军星君之外，唯有廉贞星君一直未曾现身，也是一个棘手人物。” 若虚思虑良久，才拧着眉头，缓缓说道。 “对了，巨门星君现身过，却也从未展露自身绝技，日后需注意巨门星君以及廉贞星君，先摸清楚他们分别都会什么绝技，以免日后交手手忙脚乱。” “天宫对我道门威胁远比佛门大很多，可他们神出鬼没，从不在江湖现身，偶尔现身，连交手机会都没有，不知他们究竟是什么目的？” 第三百四十五章 道门三大传承图录 “且不论天宫目的为何，我等还是先处理少林一事，事关道统，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太玄微皱眉头，天宫之事剪不断理还乱，眼下最紧要之事，还是防止少林狗急跳墙。 被道门阻止立国教一事，少林岂会善罢甘休，此刻，恐怕已然走在皇宫的路上。 纯阳真人捻须道：“秦皇在位多年，这些年却屡屡不管朝堂，连整个大秦都是被燕王一人把持。 贫道甚至怀疑燕王才是真正幕后主使，上次我等去燕王府，燕王一番话，前言不搭后语，让人不得不怀疑。” 此言一出，三人齐齐皱眉，这么说来，燕王目的何在？ “难道燕王借秦皇之手，挑起佛道两门争端，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若虚道长比较理性，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 纯阳真人好似明白了什么，接话道：“如此一来，燕王自身不沾染任何因果，又能凭借此事让秦皇退位。 后面，以他的实力，还有谁是他的对手，那些皇子谁是燕王对手，还不是任他揉捏？” “若真是如此，当真好算计，难怪当日燕王府矢口否认。” 太玄冷哼一声，想起那日燕王府一行无功而返，不由怒道。 “燕王故意将此事透露给我道门，就是为了挑起佛道道统之争，难道燕王有镇压江湖之心？” 纯阳捻须沉吟起来，通过这段时间一切诡异事情，无不证明着他们猜测并没有错。 “燕王未免太过自信，除非他将戍边军队全部遣回中原腹地，不然也只不过是无稽之谈。 江湖势力，可不止我佛道两门，哪里那么容易镇压。 大秦立国多少年了？对江湖依旧束手无策。 江湖和朝廷天然处于对立面，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所以江湖永远存在。 燕王若真有此打算，那可就失算了。” 纯阳真人思索片刻，笑了笑，侃侃而谈。 “那我等还按计划行事？”太玄忽然问道。 既然已经了解来龙去脉，那么还跟着燕王思路走？ 若虚道长笑着道：“不错，我们让燕王以为我们不清楚，依照原定计划行事，如此一来，不仅可以麻痹燕王，对我道门也有利。 不要忘了，我们目的本身就是阻止少林，眼下不正是最好时机吗？ 想想，以燕王强势的性子，怎会听任少林大肆传播佛法，不仅在挖道门道统，也是在掘朝廷根基。 朝廷岂会同意？兴许燕王早已说服大秦供奉院，毕竟他们向来维稳，谁当大秦皇帝并不在意。” 纯阳真人和太玄道尊纷纷赞同点点头，觉得此言颇有道理。 大秦供奉院是一个特殊存在，院内尽皆返虚境强者，除了皇族之外，其他都是从江湖上招揽的散修。 由此可见，大秦能够屹立不倒，供奉院功不可没，也是江湖人士不敢太过放肆的原因。 谁也不知道如今供奉院还有多少位返虚境强者，过去那些强者还有没有死，都是秘而不宣的秘密。 “不过燕王以前醉心武学，不知得到什么奇遇，将能晋升返虚境，着实让贫道意外，呵呵。” 若虚道长见几人陷入沉思，忽然笑着说道。 “哼，恐怕正因为得了奇遇，入了返虚境，自觉再无寸进可能，才会对权势感兴趣。 只是没想到，燕王手段如此惊人，竟然在短短几年内，就将秦皇架空，实在可怖可畏。”太玄道尊哼了一声，说道。 太玄继续道：“这次，我等三人联袂而来，若是朝廷不给个结果，那也休怪我道门不念情面了。” 纯阳罕见没有露出如沐春风笑容，沉声道：“我已将纯阳图携带入京，不知二位道兄？” 太玄点点头，亦是凝重道：“太极图在我身上，可惜……” 顿了顿，太玄道尊不得不叹一口气道：“可惜，我道门至今无一人可获得太极图传承太上忘情，让太极图逊色不少。” 三清道门人才辈出，可从没有人能够得到太极图认可，获得太上忘情传承。 不得不说，在这一方面，三清道门比太一教和纯阳剑派逊色不少，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太玄道兄不必担心，道门人才济济，总归能找到合适人选。”纯阳真人安慰说了一句，三大道门当属纯阳剑派最强。 因为，纯阳剑派传承功法纯阳剑诀，以及纯阳剑阵都被完整保存下来。 纯阳剑派弟子人人都会纯阳剑诀，从而组成纯阳剑阵，威力不可小觑。 若虚不甘落后，同样笑着道：“二位道兄放心，为了以防万一，混元图跟随我一同入京。” “你我三人，心中所想不谋而合啊。”太玄大笑道：“道门三大传承图录齐聚，天下还有何人能够相拦，哪怕少林也得掂量掂量，足以成为我们谈判利器。” 纯阳看了看外面，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等立刻前往大秦供奉院吧，前去会会那些老家伙。” 说罢，三人对视一眼，眨眼间消失不见，一同前往供奉院。 三人可没有隐瞒任何人，因此，刚一现身，京城中返虚境立刻抬头看向上空，心中顿时凝重异常。 道门三大掌教齐聚京城，看其气势汹汹模样，远不像是来做客。 再一联想到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众人都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感。 锦衣卫府衙！ “三大掌教又来了吗？这次倒是毫不遮掩，哼！”柳骧冷哼一声，身形微动，下一刻出现在半空中，紧随三人其后。 不止柳骧，包括锦衣卫三位副指挥使亦是来到上空，躬身一礼道：“参见指挥使大人。” 柳骧点头示意，吩咐道：“你等留在府衙，我一人去便可，想必苍兴朝不会错过，合二人之力，当无惧道门三大掌教。” “是！”三人纷纷称是，随即消失在上空，回到锦衣卫府衙。 不出柳骧所料，还没走多远，就遇到苍兴朝不慌不慢，似乎在欣赏沿途风景似的，朝着皇宫方向赶去。 柳骧不明所以，他一直揣摩不透此人心中所想，但自己又好像被对方看透，实在让人着恼。 第三百四十六章 供奉院 “苍兄也来了？”柳骧加快速度，来到苍兴朝身边，故作轻松道。 苍兴朝早知他来了，轻轻瞥了一眼，淡淡说道：“嗯，道门三大掌教入京，我去看看。” 不知为何，柳骧总有种被看透的感觉，不自觉尴尬一笑。 在苍兴朝面前，他总有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 明明两人实力相差不多，却没来由升起这种感觉。 柳骧为避免这种情况，立刻变幻表情，凝重道：“不知苍兄可知道道门三大掌教此次入京何事？” 苍兴朝摇头道：“他们早已入京，只不过一直没有行动，如今突然造访皇宫，想必为了面见陛下吧。” 以苍兴朝实力，比之三大掌教只高不低，因此，对于他们入京一事，再清楚不过。 柳骧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泛起嘀咕，他作为锦衣卫掌舵人，都不知道道门三大掌教入京，可苍兴朝又是如何得知？ 尽管如此，他也没有挑明，两人各自沉默，朝着皇宫赶去。 速度很快！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皇宫，直奔陛下常驻的御书房。 “嗯？他们竟不是去寻陛下？”苍兴朝心中一动，眸光看向远方，喃喃低语。 同时，柳骧也发现这一异状。 看了苍兴朝一眼，惊诧道：“道门什么意思，如此明目张胆，真视大秦于无物啊。” 不得不感慨，道门三大掌教齐聚，实力确实很强。 可如此肆无忌惮在皇宫中横冲直撞，太不把大秦放在眼里了吧。 “怎么？苍兄，我们要不要去阻止？”柳骧试探问道。 因为，他始终不明白苍兴朝如何作想，这才有此一问。 苍兴朝没有回答，一直注视着三大掌教动向。 那个方向很明显是大秦供奉院。 于是，苍兴朝果断摇摇头道：“不必了，任由他们去吧，我们去陛下那里，又有贵客来了。” 说完，并没有理会柳骧，立刻俯身冲向御书房，如仙人般站在屋顶，遗世而独立。 柳骧微微皱起眉头，朝远处一看，恍然大悟。 三大掌教目的在供奉院，根本不需要他二人前去帮忙，仅仅供奉院那些老家伙，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想通了这一点，便紧随苍兴朝后面，落在御书房屋顶，正准备询问又有何贵客前来。 话音还未落，忽然，柳骧似有所感，看向宫门口处，一行数人朝着皇宫走来。 倒非道门那般横冲直撞，直闯皇宫，而是一路走进皇宫，一路通禀，比起道门规矩许多。 “佛门怎么也来凑热闹？”柳骧察觉到来人，惊诧道。 随即，想起前些日子早朝之事，柳骧恍然道：“莫不是为先前陛下承诺立国教一事？” “苍兄之前可知此事？”柳骧疑惑问道。 苍兴朝眸光明灭不定，淡淡道：“不知，陛下从未与我谈论过此事。柳指挥使身为陛下心腹，应当知晓此事吧。” 柳骧一滞，尴尬道：“呵呵，苍总捕说笑，此事陛下从未与我说过，何来提前知道。 你我二人身为陛下左膀右臂，陛下自然不会顾此失彼，怎会告知我而不告知苍兄呢？” 苍兴朝不置可否，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少林入宫。 苍兴朝看了一眼少林来人方向，又看了一眼供奉院方向，好似明白了什么。 “呵！”苍兴朝冷然一笑，双方打算他再清楚不过，就看谁先妥协了。 没过多久，少林僧人走进御书房，苍兴朝等两人依旧站在屋顶，似乎并不怕少林会对陛下不利。 …… 大秦供奉院！ 说是院，其实占地面积极广，好似一个小型皇宫一般，一座座院落坐落于此，每个院落都代表着一位返虚境大能。 三位掌教站在上空，身上气势凝于一点，都不需特意释放，立刻就有人冲天而起。 “不知三位掌教真人来此究竟所为何事？”此时，一位形同枯槁的老者，直视着道门三位掌教，毫不客气道。 对方来此，很明显没有好意，他自然不必客气。 “贺老鬼？没想到你还没死，竟然投靠了朝廷？” 太玄一眼看到来人，差点以为认错人，大为惊诧道。 此人是江湖上一散修，资质不凡，两人曾有一段交情。 不想，如今再见，对方竟投靠朝廷，甘愿做朝廷鹰犬。 贺老鬼淡淡瞥了太玄一眼，并没有与他絮叨，冷冷道：“此地乃大秦皇宫重地，你等擅闯，莫要以为身为道门掌教，就可以做出这等苟且之事。” 太玄一怒，就准备动手，先打服再说，后面谈什么都好谈。 纯阳真人上前一步，拦住了他，淡笑道：“贺兄有礼，我等三人来此，为大秦国祚而来，并非私事，不知供奉院如今何人掌事。 我等三人齐至，莫不是还不够资格请他出来一见，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纯阳真人言语淡然，却极为犀利，让人难以反驳。 贺老鬼也自知抵挡不住三人，冷哼一声道：“私闯皇宫，你们也算客？” 三人刚踏入京城，供奉院就已经知道，只不过没有危害大秦，他们也只是盯着，并没有过激行为。 他们目的是维稳，绝不会轻易挑起争端，哪怕最终胜的是他们自己，依旧如此。 否则，以一般返虚境强者绝不可能踏入皇宫半步，还未踏入，恐怕就被盯上。 即便如此，贺老鬼依旧引着三人来到供奉院主院中，沉默中朝着正殿走去。 走了一段路，太玄等三人顿了顿，眉头一皱，脸上忽然露出凝重的表情。 三人对视一眼，纷纷看出对方眼中的震撼，难怪朝廷能够镇压江湖这么多年。 之前，他们绝没想到朝廷还有如此多返虚境，细数一下，至少十数位返虚境，哪怕大多仅仅返虚一境，那也足够惊人。 江湖上，返虚境可寥寥无几，大多都在大门大派以及朝廷中…… 这明显在示威，三人也没在意，真想走，这些人还拦不住他们。 不一会，三位道门掌教走进议事厅，厅内坐着两人。 两人都是须眉皆白，此时，正微合双眸，静静等到着三人到来。 一旁桌上茶水热气腾腾，想来有一会儿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退位? 道门三位掌教走进议事厅后，贺老鬼转身离开了。 “若虚真人、太玄真人、纯阳真人联袂驾临我大秦，有失远迎啊。” 当贺老鬼离开后，原本老神在在坐在主座上的两名老者起身，笑脸相迎，一张老脸起了褶子。 若虚真人率先行礼，道：“原来是二位老祖，失敬失敬，贫道有礼了。” 两位老者正是大秦嬴氏老祖，没想到还活着，若虚心中微动，却不妨碍几人互相客气。 不知若虚看出来了，连纯阳和太玄都没有怠慢。 二人，身着褐色衣服名叫嬴嵩，乃当代秦皇太祖辈，另外一个与嬴嵩处于同一时代，名叫嬴永，亦同属皇族，可血脉却疏远许多。 两人，可谓实实在在大秦皇族老祖辈。 以此来看，两人应当是这偌大供奉院领头人，实力深不可测。 不过，看两人老态龙钟模样，一身实力估计也就能发挥七八成，身体机能跟不上。 返虚境确实可以比常人多活许多年，可毕竟不是不死之身，总会有身体衰老的一天。 “三位掌教远道而来，怠慢之处，还望海涵。”嬴嵩单手一引，引着道门三位掌教坐了下来，笑呵呵赔罪道。 言语间，丝毫没有提及三人擅入京城，私自入宫之事，到了他们实力阶段，天底下能够限制他们的事情，太少太少了。 纯阳真人淡笑道：“二位老祖客气，我等私闯皇宫，却有急事，还望二位莫要怪罪才是。” 嬴嵩和嬴永对视一眼，摇头失笑道：“纯阳真人哪里话，我大秦与道门一向友好相处，三位入宫我等欢迎还来不及呢，呵呵。” 三人掌教都未当真，却也不提此事。 怪罪又如何？ 大秦不义在先，他们自然不用客气。 今日来此，若非嬴嵩和嬴永两人笑脸相迎，他们岂会这么客气？ 几人呷了几口茶水，厅内短暂陷入平静中，随即嬴永忽然道：“不知三位掌教真人莅临我大秦，所为何事？” 也不愿一直拖着，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此言一出，三人对视一眼，正合他们心意，毕竟他们可不是来喝茶的。 太玄是个急性子，当即道：“不知二位老祖可曾听闻秦皇陛下立少林为国教一事？” 而且，秦皇陛下更是允诺少林在大秦任意一方土地传播佛教教义。 贫道想问问，这是准备让少林一家独大吗？ 又岂不是在挖我道门根基，倔我天下道门道统。” 说到最后，太玄眼神一厉，冷然呵斥。 少林与道门自古便站在对立面，天然矛盾，看似和平，不过是双方互相克制罢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种局面，不论是少林还是道门都不愿看见，毕竟大秦在旁虎视眈眈，亦有魔门蛰伏在侧。 魔门虽弱，可黑榜八大高手却让人不得不服，哪怕道门三大掌教亦是敬佩不已，以八人之力，力挽狂澜，阻击天下武林，让魔门得以涅槃重生。 嬴嵩二人脸色微变，惊诧道：“太玄真人所言可真？ 此事我二人绝不知晓，陛下从未与我等商议过此事，莫不是他擅作主张？” 太玄当即脸一黑，这种装傻充愣，还真拿他没办法。 嬴永继续道：“国教一事，兹事体大，我等有怎会轻易答应，更不会说立少林为国教。 此事我等确实不知情，陛下从未与我等提过……” 三位道门掌教脸色一沉，转念一想，既然三人亦是不同意此事，那就好办了。 “二位觉得立少林为国教一事，是否有欠妥当？”太玄沉着脸问道。 嬴嵩立刻沉吟起来，淡淡道：“国教一事，兹事体大，而且国教必须受大秦管束，想必少林亦是不愿。” 也不知嬴嵩二人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但以三位掌教看来，多半是假装的。 “秦皇执意立少林为国教，我道门决然不会善罢甘休，不知二位可有解决办法？”若虚道长手执拂尘，淡淡问道。 既然嬴嵩两人不愿决断，那他们只能逼宫了。 嬴嵩笑着道：“若虚真人放心，我等一定会给道门一个交代。” 立少林为国教本与道门无关，关键在于，此事令道门感受到威胁。 作为江湖大派，自然不会坐视少林一家独大。 太玄冷然道：“二位这是何意？难道不打算现在就给我们个解释吗？ 当年若非我道门，主动出力抵挡异族江湖武林势力，大秦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吧。” 嬴嵩脸色微变，太玄所言在理，当年异族入侵，一开始少林袖手旁观，而道门的确率先出手，替朝廷挡下异族武林势力，让大秦能够安心对付域外异族。 “呵呵，此事我二人毕竟刚刚知晓，还不清楚具体缘由，恐一时无法给予答复。” 嬴永脸色不好看，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 他们也是江湖上屹立于巅峰的人物，被道门三大掌教逼迫，心里自然不爽利。 太玄冷哼一声，道：“哼，秦皇执意立少林为国教，也不是二位一两句话能够劝服。 贫道听闻其中有燕王的影子，二位能够劝服秦皇陛下，可能劝服燕王殿下？” 嬴嵩眉头一皱，看着道门三位掌教，心中有股不好预感，淡淡道：“三位究竟何意，还是不要打哑谜了。” “秦皇曾令锦衣卫灭我道门数个分支，少林从旁协助，此事该当如何？”纯阳真人身上剑意闪烁，冷然道。 双方针尖对麦芒，毫不相让。 嬴嵩双眸一眯，盯着纯阳问道：“那依真人之见，此事，又该怎么处理？” “呵呵，秦皇陛下犯错了，自然需要承担责任。”纯阳真人莫名一笑，淡淡说道。 “哦？不知陛下需承担什么责任，恕老朽愚钝，不理解真人言外之意。”嬴嵩眯着眼睛，脸色转冷道。 “道门执掌江湖正道多年，从未插足朝廷之事，更未曾搅乱大秦局势。 然秦皇一意孤行，命令锦衣卫与少林联手围剿我道门分支，此举有失仁义。 以我之见，秦皇退位，郑重向我道门道歉，并给予补偿，如此，方才不失大秦威严。” 这一番话，纯阳真人说的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周身剑意纵横，似乎并不是开玩笑。 第三百四十八章 商议 “砰！” 纯阳真人话音刚落，一道巨响随之陡然响起。 “放肆，纯阳真人此言何意，胁迫吗？”嬴嵩一手将桌子拍的震天响，满脸怒气。 纯阳真人冷冷一笑，毫不示弱道：“阁下说的不错，我道门正是此意，若是大秦不给一个交代，继续一意孤行，我道门绝不会善罢甘休。 还请千万不要怀疑我道门的能量，我道门执掌正道这么多年以来，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并非怕了朝廷，而是不愿轻易挑起争端。 如今，秦皇俨然挑衅我道门底线，意图毁我道门道统。 若执意如此，唯有不死不休！” 太玄道尊和若虚道长闻言，齐齐盯着嬴嵩两人，显然太一教、纯阳剑派、三清道门站在统一战线。 三大道门同气连枝，虽偶有过节，但像这种大是大非面前，自然不会让外人笑话。 嬴嵩一滞，见状，瞳孔猛然一缩，别看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可面对三大道门，他还是有点怵。 三大道门随意一个门派，朝廷都无惧，可三大道门联手，朝廷不可能无动于衷，谁知道道门究竟隐藏多少高手。 他可不信道门三大掌教就是道门顶尖战力。 一时间，嬴嵩被纯阳真人的话镇住了。 他不愿大秦与道门开战，毕竟，道门不怕，可大秦这片土地作为名义上的主人，可谓群敌环伺。 而道门宛如世外门派，一向不问世事，最多门下弟子行走江湖。 两相对比，朝廷反而赌不起。 嬴永眸光微微闪动，打了个圆场，笑着道：“三位掌教真人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寻找解决办法，想必也不愿与我大秦开战，徒起争端，让域外异族钻了空子。 我大秦内部矛盾，相比于异族，还有什么不能商量的呢？” 说完，嬴永笑着继续道：“此事还有商量余地，不必针尖对麦芒，对哪一方都不好，反而让人看了笑话。” 若虚意会到朝廷有所妥协，立刻道：“商量可以，但必须给我道门一个交代。秦皇一意孤行，继续执掌大秦，贫道以为大为不妥。” 一听到这个，嬴嵩一阵怒气上涌，还在被他丝丝压住，他不在乎谁当皇帝，换个皇帝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反正权力在他们手中。 可他终究气不过道门如此猖狂，丝毫不将朝廷放在眼里，管窥一豹，江湖上门派恐怕都不受朝廷管辖。 果然，侠以武犯禁，此言不是没有道理。 大秦想真正一统天下，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江湖就是一头拦路虎，甚至比异族隐患更大。 若是答应下来，道门将更加有恃无恐。 道门一言，就能决定大秦皇权更替。 这件事传扬出去，大秦还如何治理天下。 所以，无论如何，嬴嵩不愿秦皇退位，哪怕秦皇退位，那也是他们私底下决定，而不能有道门提出来。 可纯阳真人直接说了出来，让嬴嵩进退两难。 一时间，双方僵持下来。 纯阳真人等三人沉默下来，静静等待着嬴嵩答复，他们相信朝廷会有个明智的结果。 大秦厉害在于军队，无坚不摧的军队，真若论顶尖战力，远远不如江湖中顶尖门派。 因此，他们并不怕僵持，最终朝廷不得不答应下来。 除非他们成心撕破脸，那就另当别论了。 但嬴嵩恐怕也不敢承受撕破脸带来的后果。 “哼，纯阳真人一言就想让我大秦易主，是否太过狂妄了。”许久之后，嬴嵩冷冷说道。 “我大秦立国千年之久，何曾被江湖左右过，若是其他事情，我等还可以答应，唯独此事不行。” 嬴嵩沉思良久，此事决不可开先例，若是道门外出一宣扬，朝廷将颜面尽失，江湖还能不能管理了。 这几年，靠着锦衣卫镇压江湖，方才有点好转。 此事一传扬，将前功尽弃。 纯阳真人闻言，猛地一皱眉，疑惑道：“阁下怕是误会了，我道门怎敢干涉大秦皇储更替一事。” 嬴嵩一脸不悦，不明白纯阳说什么胡话？ 倒是旁边嬴永很快反应过来，说道：“哦？纯阳真人此言可有保证？” 这么一提点，嬴嵩立刻反应过来，恍然大悟。 纯阳真人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必须给朝廷台阶下，否者嬴嵩死活不松口，双方争端在所难免。 “我愿用我道门道统承诺，此事与我道门毫无干系。”纯阳真人一脸肃然，毫不犹豫道。 嬴嵩两人闻言，对视一眼，接着便沉思起来，许久之后方才道：“此事事关重大，我等须商议一番，再做决定。” 纯阳真人单手一引，说道：“请！” 两人点点头，满怀心事离开议事厅，渐渐消失踪迹，不知去向何处。 “纯阳道兄认为他们有没有可能答应？”若虚道长微微皱起眉头，有点不确定问道。 太玄也有点不敢确定。 反倒一直咄咄逼人的纯阳真人，自信一笑，说道：“他们会答应的，说是商议，不过是为自己找个台阶下罢了。 加上我刚才为他们找了个台阶，他们完全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因为朝廷亦是不愿轻启战端。 须知异族在外虎视眈眈，光是抵挡域外异族就够朝廷喝一壶，怎么还有余力对付江湖。” 若虚和道玄都不是笨人，一听就明白了。 太玄好奇问道：“供奉院当知道此事啊？” 一句话，让若虚和纯阳齐齐皱眉，这也是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若说供奉院不知秦皇私自允诺少林之事，纯阳三人肯定不信。 嬴嵩他们对朝局掌控绝对不低，难道不知秦皇小动作？ 一切的一切，对于纯阳等三人来说，暂时还是一个个未解的谜团。 “不知为何，贫道总觉得蹊跷很多，却又察觉不出哪里不对劲，委实诡异。 这大秦，似乎与以前不一样了，不知道两位道兄有没有发现。” 若虚心中怀疑，一种没来由感觉，看了太玄两人一眼，疑惑道。 纯阳真人眯了眯眼睛，眼下顾不上这一点，只能保证道门利益不被侵害。 至于，大秦最终结果会如何，他们也管不着。 再不济，换个朝代就是，自古以来，不都如此？ 第三百四十九章 结果! 另一边，嬴嵩两人走进一间小屋中，此时，里面做了十数人，皆为返虚境强者。 这股势力，任何一个门派面对都要惊骇。 并非每个门派都如佛门、道门那般，返虚境强者如大白菜一样。 嬴嵩走进来，立刻引起在场人注意，目光纷纷探寻过来。 “嬴兄，道门意欲何为？”有人急声问道。 嬴嵩压了压手，在主座上坐了下来，沉吟片刻道：“与我们先前猜测差不多，道门不愿善罢甘休。竟想操控我大秦皇储之争，确实出乎我的预料。” 此话落地，十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由感慨道门果然不愧是道门，行事作风虽不如少林那般霸道，但也足够骇人。 妄图插手大秦皇权更替，他们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狂妄？ 不知天高地厚？ 这些词对于天下正道之首的道门来说，好像并不适用。 “嬴兄有何打算？”其他人纷纷看向嬴嵩，希望他能给个主意，当然，最好不要与道门起冲突，实在没有必要。 嬴嵩正头疼，抚了抚额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答应吗？ 貌似除了有损大秦颜面外，并没有其他损失。 抑或是不答应？ 那可就与道门正面起冲突，大秦必定损兵折将，这几乎是既定的事实。 但大秦不可能因为道门三大掌教逼迫，就将秦皇退位。 这么做，岂不是说大秦怕了道门。 正道嬴嵩烦恼之际，身旁嬴永忽然道：“左右没有办法，不如答应他们。” 嬴嵩惊醒，诧异道：“你也倾向于答应道门，可又将我大秦颜面置于何地？” 嬴永脸色沉了沉，显然也想到这方面，可现在进退维谷，根本不可能有两全之计。 与其顾忌颜面，不如快刀斩乱麻。 嬴永摇摇头道：“现在最主要还是稳住道门，大家也不希望道门不顾一切与我大秦开战。” 嬴嵩低头沉思，心中依旧不愿妥协，一向强硬性格的他，让他退让，比杀了他还难。 嬴永料到会是这种结果，继续道：“我们可以添加一个附加条件，若是道门不答应，我们亦不会同意道门提议。” 嬴嵩抬起头，脸上露出希望之色，脱口问道：“我大秦现阶段可不仅仅道门一方敌人，诸位莫要忘了，少林之事也没有解决，可谓群敌环伺，还是江湖上仅有两个超级门派，压力不可谓不大。 为今之计，唯有借力打力。我们答应道门，命秦皇退位，陛下对少林承诺自然而然作废。 如此一来，诸位可想而知，道门之事迎刃而解，可少林又怎么咽下这口气，必然不肯善罢甘休。 因此，可以有条件答应。届时，道门必须替大秦挡下少林攻势，否者，朝廷将向少林妥协，立刻立少林为大秦国教。”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怎么听，都觉得这是鱼死网破的方法，以他们之见，可真是一个馊主意。 往深处一想。又觉得这才是两全之美之计，至于大秦颜面，在真正危机面前，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嬴嵩闻言，微微挑起眉头，心中思索着可行性，有所意动。 还别说，嬴永的提议，此时来看，确实是最优方案。 忽然，嬴嵩迟疑道：“道门三大掌教能答应吗？” 嬴永一笑，道：“先前锦衣卫灭道门分支，少林为了获得陛下信任，不得不前往阻拦，早就将道门得罪了。 如今，我们正好给道门个借口，让道门出手，不是顺理成章吗？” 说到这里，嬴嵩再无异议，拍板道：“好，就依你。我们这就去会一会天下两大顶尖门派。” 说完，两人离开小屋，重新回到议事厅。 此时，道门三位掌教早已商谈结束，纷纷闭目养神，养气功夫极佳。 等嬴嵩进来后，三人起身客套一番后，几人纷纷落座。 “不知二位商议如何？”纯阳真人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于是二人一落座，淡淡问道。 嬴永看了嬴嵩一眼，见其点点头，心中了然，朝着纯阳真人笑道：“经过供奉院内部商议，我大秦可以答应道门，令秦皇退位并撤销对少林承诺。” 话音刚落，三位掌教齐齐微不可查松了一口气，他们也不愿与大秦撕破脸，能同意自然最好，免得刀兵相见。 “不过……”嬴永并没有说完，正准备继续，却被太玄打断了。 太玄还未完全松气，就听到嬴永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皱起眉头，问道：“不过什么？” 三位掌教眉头蹙起，对朝廷有后续条件，早有预料。 只要不是太过分，道门答应就是，双方各退一步，尽快结束这场无休无止的争端。 嬴永收敛笑容，沉声道：“三位掌教真人当知晓，秦皇退位，会对大秦造成何等影响，甚至异族都会厉兵秣马，准备马踏中原。” 太玄眼睛一厉，冷冷道：“你们不会让我道门替朝廷挡下异族吧？ 那贫道现在就可以答复你，绝无可能，没有商量余地。” 道门虽实力强大，可面对如山如海的异族铁骑，不知需要牺牲多少弟子。 他们不能那弟子性命去与军队拼命，那孰为不智。 嬴永摇头失笑，让武林门派去抵挡异族铁骑，除非他们脑袋秀逗了。 不仅没用，还会起反效果。 门派弟子单兵作战能力强，可大规模集团冲锋，很明显，军队更占优势。 这就是大秦屹立不倒原因之一。 因为大秦拥有整个天下最精锐的铁骑以及军队，大秦十大将军可不是摆设，任何一支军队都有灭掉一个一流宗门的实力。 嬴永索性一起说了，省的一直被打断，让人着恼。 “太玄真人真是急性子，还是先等我说完。”嬴永继续道：“域外异族自然有我大秦铁骑抵挡，自不会劳烦道门大贤。 可……我大秦允诺道门，就彻底得罪少林，届时我大秦外有异族虎视眈眈，内有佛门作祟，可谓内忧外患。 不知三位可能理解我大秦难处？” 太玄道尊等三人恍然大悟，绕了半天，原来让他们对付少林，真是一石二鸟之计啊。 第三百五十章 气运一说 不得不说，大秦这一手牌打的漂亮啊。 之前，承诺立少林为国教，令少林不得不对付道门，让朝廷腾出手削弱道门实力。 如今，故技重施，再度以此威胁，让道门对付少林，不断削弱江湖两大顶尖门派实力。 可谓一石二鸟之计啊。 太玄等三人一时间沉默下来，都在衡量利弊。 片刻后，三人点点头，看来有了结果，都了解对方心中所想。 其实，这件事并没有商议的必要。 道门岂会怕得罪少林，两家本就是矛盾重重，因此这一方面无法掣肘道门。 唯一不确定，他们总觉得此事并非那么简单，担心幕后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秘密。 只可惜，容不得他们多想。 刚才逼迫嬴嵩两人，如今该是他们做决断时候了。 纯阳真人郑重道：“此事，我道门应下了，希望朝廷莫要再出尔反尔。” 在他们这里，大秦毫无信誉可言，纯阳不得不防，先打个预防针。 嬴永一滞，也知道大秦劣迹斑斑，于是沉声道：“老朽愿用大秦国运承诺，不知真人可还满意。” 纯阳双眸大睁，显然没有料到嬴永竟有如此气魄。 国运！ 与气运一说，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虚无缥缈的存在。 传闻，天人之境就涉及气运一说。 曾有传说，揽天下气运，尽归己身，便可借助气运直达天人之境，破碎虚空而去。 这是最靠谱，又是最虚无缥缈的一种说法。 而大秦国运有同等功效，集整个大秦国运，兴许能够破入天人之境，成为万中无一的仙人。 只不过，一旦借助国运晋升天人之境，那大秦恐怕也就走到头了。 改朝换代，终将到来。 可传闻终究是传闻，没有人知道是真是假，甚至该如何实施都是一个未解之谜。 固然如此，可嬴永愿用大秦国运之说允下承诺，可信度绝对极高。 三人不由信了几分。 正因为国运虚无缥缈，道门比起其他江湖人，更加看重虚无缥缈的东西。 因此，嬴永的承诺，在纯阳真人这里极具分量。 嬴永见一句话镇住三人，毫不客气淡淡道：“该三位了！” 纯阳一愣，立刻明白嬴永是什么意思了。 三位掌教对视一眼，郑重道：“若是朝廷真如承诺一般，我道门亦不会反悔，以我道门千年道统允诺，不知二位可还满意？” 这下，双方纷纷相视一笑。 “三位真人好气魄。”嬴嵩在旁，赞了一句，说道：“那我等就依计划行事，少林一事，拜托三位真人了。 丑话说在前面，此事我朝廷会将一切推给道门，三位真人到时可莫要胡搅蛮缠。” 三位掌教点点头，表示了然，为了拉足仇恨，朝廷这么做，无可厚非。 若是道门是朝廷，也会这么做。 纯阳真人淡淡道：“此事无碍，我道门还不惧少林。” 说完，三位掌教起身告辞。 嬴永将三人送出去，站在原地，微微眯起眼睛，怔怔出神。 “不知为何，哪怕是我，也觉得朝廷宛如一团泥淖，看不真切。”嬴永眸光深远，淡淡说道。 嬴嵩叹了一口气道：“这次我朝廷算是略胜一筹，却也将双方得罪不轻，不知是福是祸。 好了，赶快制定计划吧，千万不能让边疆乱起来，不然，我大秦可真就危如累卵了。” 路上！ 太玄皱眉道：“这次，我道门吃了一个大亏，白让朝廷捡了便宜，还让锦衣卫灭了我道门数个分支，哼！” 纯阳闻言，也是眼神微凝，对朝廷亦有不满之意。 可想而知，未来绝不会让朝廷好看。 “此事暂且搁置，准备对付少林寺吧。”若虚说道。 太玄点点头，说道：“我三人可能还不够，以免吃亏，遣人回宗，让长老们过来吧。” 三人达成一致意见，离宫而去。 …… 另一边，少林入宫后，就在御书房中，一直没有出来。 苍兴朝和柳骧守在暗处，让少林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此时，御书房中…… “秦皇陛下难道不准备解释一下吗？”慧难坐在坐在椅子上，眼眸微合，脸上充满威严之色，嘲讽道：“贫僧万万没想到一国之君竟然也能出尔反尔，实在让人大开眼界。” 秦皇满脸无奈，起身走了下来，坐在慧难身旁，叹了一口气道：“慧难大师有所不知，此事朕做不得主啊。” 慧难皱眉道：“当时秦皇可是满口答应，如今，怎又说做不得主，莫不是认为我少林好欺负？” 秦皇无奈道：“立少林为国教一事，被大臣们一致反对，朕亦是没有办法。先前允诺贵寺，皆是朕有十足把握。 谁能料到道门横插一脚，将此事搅黄了。” 慧难惊了一下，问道：“道门？道门做了什么？” 秦皇如实道：“先前，朕凭借威信，足以让朝廷同意此事。 可谁知道，道门拉拢收买大秦近半大臣，朕刚宣布此事，便呈现一面倒形势，实属无奈之举啊。” 慧难脸色微微难看，不信道：“陛下莫不是诓骗于我，道门再厉害，也不可能收买那么多大臣。” 大臣们一向忠心耿耿，根本没有必要与道门冒风险，实在不值当。 要说被收买一半大臣，那这个皇帝未免太失败了吧。 秦皇尴尬一笑，没有说话，总不能说大臣对他失望透顶，才会如此吧。 这时，慧难身后觉明忽然上前一步，在慧难耳边低语几声，让他的脸色阴沉似水。 难怪道门能够收买近半大臣。 慧难看了秦皇一眼，恨不得将其掐死。 一国之君，竟然沦落至此。 “此事皆因陛下，与我少林无关，陛下承诺之事若是不兑现，莫怪我少林不客气。”慧难也不想扯皮，直接开门见山，也不怕得罪大秦了。 秦皇好言好语相劝道：“还请大师稍待几日，朕准备前往供奉院，请教几位老祖，定然将此事定下来，朕还需少林诸位大师相助呢？” 慧难惊疑道：“哦？陛下何出此言？” “燕王！”秦皇嘴唇微动，却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慧难见状，瞳孔微缩，沉默了下来，低头沉思起来。 第三百五十一章 宗师境中期，四转! 慧难大师沉默，心中却在怀疑秦皇话的真实性。 只是大秦朝政糜烂，慧难一时间也不好判断。 天下都在传闻燕王把持朝政，可都是在秦皇默许下，这一点慧难本就不信。 试问，谁会对皇权一点不在乎。 经秦皇这么一说，越深想，越觉得很可能燕王胁迫秦皇。 “难道秦皇允诺我少林，是为了对付燕王？”慧难微不可查皱起眉头，随着时间推移，却有点信了秦皇的鬼话。 先前，秦皇从未要求过任何事情，少林本来就有所怀疑。 毕竟，秦皇完全可以以此要挟，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这番话，反而更具可信度。 慧难转过头，讼了一句佛语道：“陛下可有十足把握？贫僧可不希望再度听到不好消息。” “大师放心，此事早已征得供奉院各位老祖同意，只不过被其他事情耽误了。”秦皇点点头，保证道。 至于其他事情是什么，他不说，慧难也能意会。 慧难脸色微微难看，却有无可奈何。 想在大秦境内弘扬佛法，必须征得朝廷许可，不然，锦衣卫袭扰就够麻烦了。 少林不想与大秦起冲突，只能一忍再忍。 只要少林能成为大秦国教，若干年后，将无惧任一门派，连朝廷都不例外。 当然，这只是少林一厢情愿罢了。 其中，必然阻拦重重，甚至可能已经夭折了。 “燕王殿下那里……”慧难迟疑片刻后，看了秦皇一眼，淡淡问道。 秦皇四处张望一番，猛地摇摇头，低声道：“大师放心，不会为难贵寺，此事还是等朕将事情办好，我等再议，如何？” 慧难没有想到事情竟到了这种地步，连一国之君都如此小心翼翼，委实让人难以相信这是曾经那拥有赫赫威名，金戈铁马的秦皇。 “既然如此，贫僧先行离开。”慧难起身，与记名弟子准备离开，刚转身，顿了顿又转回来，冷然道：“还请陛下此次莫要诓骗贫僧，我少林耐心有限，不会一次又一次往皇宫跑。 三日后，若是没有得到正面答复，我少林不会善罢甘休，望陛下好自为之。” 秦皇毫不畏惧，淡然一笑，道：“大师放心，此事绝不会再出任何乌龙。” “那样最好！”慧难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御书房，一出来，便感觉两道气机触及，不由冷笑一声。 “呵呵，等不及了。”秦皇笑了笑，耸了耸肩，心中喃喃道：“何止你们等不及，朕正是迫不及待离开这个牢笼啊，哎，我怎么偏偏学这么个破玩意，非得来此受罪。” 秦皇摇着头，心中却在抱怨自己。 好在，也快了。 他终于可以离开了。 …… 锦衣卫府衙中，季川正在修炼九转重元功。 说起来，这门功法确实让他受益良多，特别是真气强度。 可惜，九转重元功进境实在缓慢，宛如龟速，比起开挂的道心种魔慢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几乎每天都在修炼，可也仅仅三转巅峰，差一步踏入第四转。 踏入第四转，相应，修为也该步入宗师境中期。 季川手一探，数个浑圆天成的丹药映入眼帘，散发着一股丹香，一看就不是低级丹药。 丹药，是季川从陈巍那里淘来的。 今日，他准备跨入宗师境中期，有了丹药相助，把握更大一点。 一念及此，季川内视丹田，此时丹田空空荡荡。 所有真气都被压缩成一团凝实的真气团，却还没有任何液化的迹象。 不过，季川相信，九转重元功步入第四转，应当就是液化的开始。 将一颗丹药放入嘴中，入口即溶，季川连忙紧守心神，运转道心种魔第三卷立魔卷，一股股真气蜂拥而至，很快钻入体内。 一道道真气在经脉汇聚，不一会儿，便一头扎进丹田中…… 时间在缓缓流逝，渐渐地，季川丹田真气开始充盈起来。 此刻，季川触摸到宗师境中期瓶颈，若是仅凭自身，恐很难冲破这层牢不可破的瓶颈。 并非功法不行，抑或是季川天赋极差，而是他晋升速度实在太快。 别人数年功夫，他只用极短时间，便完成其他人一辈子都难以完成的成就。 如此一来，也造就了他晋升难度是别人数倍。 有时候，晋升速度并非好事。 毕竟，根基没有打牢，自然更加难以突破。 季川再度吞了一颗丹药，一股沛然药力灌入丹田中。 一股鼓胀感袭来，在丹田那股被九转重元功凝练无数次的真气冲击下，宗师境瓶颈慢慢开始松动。 有了从陈巍那里弄来的丹药，加之本身真气极为凝实，不消片刻功夫，瓶颈被冲开。 随之而来，四面八方用来一股股真气，将季川空荡荡的丹田填满。 宗师境中期！ 原以为季川会就此醒来，但他却并没有，微闭双眸，开始凝练丹田中充盈的真气。 不断压缩真气…… 不知过了多久，以季川异于常人的精神力，甚至都生出一丝疲惫感。 “轰！” 丹田处，响起一阵低鸣声。 整个丹田真气被压缩成一小团，季川发现真气团上泛起丝丝液体。 “液态！”季川紧闭双眸，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没想到四转后，竟然真的朝着液态转化。 未来，恐怕晋升宗师境后期，估计九转重元功也将步入第七转。 季川猛地睁开双眼，一抹精光直射而出。 季川抿着嘴，一掌拍出，空气中响起一道尖锐爆鸣声。 这一掌，他暗含了真气，掌心真气喷吐，才会造成这种威势。 “不错，真气仅仅液化一点，威力再次更上一层楼。”季川看了看手掌，满意的点了点头，“难怪功法里直言，九转重元功第九转后，甚至能提升武技数十倍威力，起先他是不信的。如今，事情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却又不得不信。” 关键在于，此功法不仅适用于宗师境，连元神境、返虚境同样适用，难度极大，却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天魔策功法加上九转重元功加成效果，季川难以想象，到时会是何种景象。 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子，思索着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第三百五十二章 出人意料! 时间，一晃而过！ 道门、少林一前一后前往皇宫，又一前一后离开皇宫，得到了结果不一的答复。 他们也紧锣密鼓的开始准备。 大秦，供奉院！ 此时，一国之君秦皇正毕恭毕敬站在议事厅中…… 难以想象，在外强势无比的秦皇，竟会如此恭顺。 “二位老祖，此事不知该如何处理？”秦皇来了有一段时间了，与少林谈话后，便立刻来到供奉院，不急不慢问道。 嬴嵩脸色阴沉，过去对秦皇还是满意，现在只剩下恨铁不成钢。 “你认为该如何做？”嬴嵩反问一句，言语冷淡，显然对他极为不满。 秦皇心中冷然，不以为意，表面上功夫却要做足，诚惶诚恐道：“此事，朕旨在挑起道门与佛门争端，以图我大秦能够一举镇压江湖，却没想到会是这种后果。” “你果然变了，不仅性子变了，连以前的铁血，也在你身上没有丝毫体现。”嬴永在一旁，仔细盯着秦皇，忽然摇了摇头叹道。 “哼！”嬴嵩没有说话，冷哼一声，秦皇是他这一脉，加上还是一国之君，也不好过于苛责， 秦皇凛然，有点忘乎所以了。 好在，并没有察觉异常。 倒也没有太过紧张，他的伪装，哪怕返虚境依旧难以发现。 可惜，难度太大，代价也太大。 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做这种事情，奈何此事重要无比，不得不做。 他可是整整观察‘秦皇’数年时间，才能完美无缺扮演这个角色。 他能完美伪装这么多年，甚至骗过所有人，可不是依靠化妆这些粗鄙手段，而是靠着一门功法——幻化万千！ 正因为幻化万千，他易容术可称得上天下无双、独步天下。 不仅能够在外貌上一模一样，甚至连气质、语气、神态等等，都能如出一撤。 若非他告诉燕王，区区燕王如何能够分辨出来。 没看到眼前两位大秦老祖都傻愣愣看不出来吗？ 可不要小看嬴嵩和嬴永，他们可是返虚二境强者，已然屹立于此方世界巅峰。 可惜，这么功法限制太多。 想要做到以假乱真，没有数年时间观察被模仿人，几乎很难做到。 将被模仿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深深印刻在脑海中，唯有如此，功法才能发挥至巅峰。 可以说，这是一门鸡肋的功法。 当然了，并非所有模仿都是如此。 若仅仅比江湖上模仿高明一筹，那几乎不需要任何准备工作。 “难道这些年奢靡生活，将你的血性磨尽了吗？”嬴永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 秦皇沉默不语，心中却在冷笑，那家伙，早就死了，等你入土，再去问他吧。 嬴永也没想过得到答案，他对秦皇有点失望。 这件事，本身并没有错。 错就错在秦皇并没有计划好，便开始任意妄为，导致一发不可收拾。 不仅朝局糜烂，连江湖都动荡不安。 对大秦来说，简直是灾难。 三人沉默良久，嬴嵩用一种以为凝重的声音，沉声道：“下罪己诏，你退位吧！” 话音刚落，秦皇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凄然道：“老祖，不要啊。朕保证能够处理好此事。” 然而，嬴嵩一副不容置疑的态度，让秦皇陡然心生绝望之色。 “此事，不容再议。非是逼你退位，而是我们也不好做，除非真要与道门开战，你可敢担得起这个责任，九泉之下，又如何面对我大秦列位先皇。” 秦皇自知改变不了两位老祖决定，凄然瘫倒在地，脸上露出绝望之色。 片刻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满怀希望道：“老祖，不知能否不下罪己诏？” 然而，让秦皇失望的是，嬴嵩摇了摇头，淡淡道：“若无罪己诏，有怎能让天下人不怀疑。” 秦皇颓然一叹，两位老祖亦是不愿，可实在没有办法。 “区区皇位罢了，等退位后，来供奉院也好，在深宫中修炼也好，任你去的。为了让道门安心，我等不得不如此，你可明白？”嬴永见秦皇一脸颓然，不由冷声呵斥道。 秦皇木然点点头，闻言后，精神好了些许。 “对了，哪一位皇子可堪大任，你心中可有数？”嬴永想起来，皇储还未定下来，忽然问道。 这时，嬴嵩也看向秦皇，等待着他的回答，他们亦是不愿将大秦交给一个酒囊饭袋。 “嗯……”秦皇沉吟起来，眸光微微流转，似乎真的在思索。 片刻后，秦皇缓缓起身道：“二位老祖，诸位皇子历练不足，根本不足以掌控大局，相反还会被江湖门派，朝中大臣牵着鼻子走，将我大秦带向万丈深渊。” 嬴永皱起眉头，大秦皇子品行、手段如何，他一无所知，但一听秦皇这么说，心中也是不愿将皇位交于他们。 嬴嵩凝神问道：“那你觉得该如何？” 秦皇毫不避讳，直言道：“朕认为皇弟可率领大秦，外抵异族，内镇江湖！” “燕王？”嬴永脸色微变，喃喃低语。 “二位老祖，朕亦是为了大秦，朕的那些儿子，真知道是什么货色，最终会毁了大秦，所以才会让皇弟登基，才能使大秦走的更远。”秦皇躬身一礼，一脸大公无私，大义凛然。 嬴嵩和嬴永点点头，这番举荐，让两人刮目相看。 毕竟，不是谁都有气魄将皇位拱手让人，连子嗣都不顾。 “我大秦却是没有兄终弟及的说法。”嬴嵩露出迟疑之色，颇为头疼的扶着额头。 嬴永道：“这倒好办，燕王真能将大秦管理井井有条，却也并非不可能，到时你我二人出面，谁敢反对？” “嗯！” 这一点，嬴嵩给予充分肯定，他们出面，就是十拿九稳的事。 “既然如此，你将燕王召来，我等商议一番。”嬴嵩将此事定了下来，宜早不宜迟，“罪己诏和传位诏书莫要忘了。” 整个大秦在他们手中牢牢掌控着，丝毫不怕皇位交替，会发生动荡。 普通老百姓谁会管谁是皇帝，他们只会关心自己一亩三分地，只有那些既得利益者，才会疯狂。 第三百五十三章 城中风云 “是，老祖！” 秦皇弯着腰退了出去，走在路上，一直诚惶诚恐的表情，被一片轻松取代。 连眼中那丝不甘心，都尽数褪去。 “呼，终于结束了！” 秦皇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道。 在位多年，今日，一招解放，还真有点不习惯，抬头看了看阳光，刺目的阳光在他眼中都柔和许多。 “嘿嘿，下面该看燕王了。” 秦皇一笑，吩咐人前去通知燕王，而他则是背负双手，浑身轻松回到御书房，准备拟罪己诏和传位诏书。 这两样东西，一是为了安大臣们的心，二是皇位更替总需要名义，唯有这样，才能顺理成章。 …… 燕王得到消息，满脸肃然走进供奉院。 大约数个时辰，才从供奉院中走出来，依旧满脸肃然，没有任何变化。 无人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 走出很远，燕王准备离开皇宫，走到半路，又折返回御书房。 “燕王殿下，如愿以偿了？” 一走进御书房，秦皇抬起头，笑着问道。 燕王一直绷着的脸，终于有所松动，紧接着露出畅快的笑容。 “不错，那两个老家伙同意了。”燕王点点头，毫不避讳道。 对两位大秦老祖，更是没有丝毫敬意。 供奉院作为真正大秦权力中心，自然很不讨喜。 好在供奉院一般情况下不管政事，多数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旦涉及危及大秦的大事，才会横插一杠。 “呵呵，你是最佳人选。他们也不想找个酒囊饭袋，最后还需要他们擦屁股。” 秦皇冷笑一声，对供奉院了若指掌，继续道：“燕王殿下放心，大可放开手去做，那些老家伙一心寻找破碎之路。 这些年，供奉院越来越不干涉朝政，一心扑在修炼上。 等日后我在透露几个关于天人之境的秘密，他们可就真的疯魔了。 这大秦就真正属于燕王殿下了。” 燕王并没有丝毫开心神色，反而眉头深深皱起。 直到听到‘天人之境’四字时，燕王瞳孔猛地一缩，震惊道：“你们真的探索出破碎之路？” 转念一想，燕王又觉得不太可能，实在这条消息太过骇人。 秦皇摇头失笑道：“哪有那么容易，无非更进一步罢了。” “你们愿意和大秦分享？”燕王满腹疑惑，直接问了出来。 秦皇鄙夷道：“怎么可能，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还是能够随便透露的。” 尽管早就知道，燕王还是失望摇摇头，都说他潜力耗尽，可对天人之境还是有野望的。 从某些方面来说，大秦皇位与他来说并没有多大吸引力。 他能走到这一步，也不完全靠他自己。 若非为了承诺，他还真不一定会热衷权力，估计也是一心扑在修炼上，甚至此时已经在供奉院中了。 “燕王殿下，你虽然因为服用丹药，强行突破返虚境，将潜力耗尽，未来也不是一定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见燕王有点沮丧，秦皇还是劝慰一句，给了他一点希望。 燕王似信非信点点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沉声道：“今明两天准备充足，后天你就自由了。不过京城那帮江湖门派很棘手，不得不防。” “呵，燕王殿下放心，少林和道门冲突已起，至于其他门派都是些杂鱼，难道燕王还会怕不成？”秦皇冷笑一声，对那些所谓江湖门派并没有放在心上。 燕王微皱眉头，总觉得还是防着点好，并不乐观道：“不可掉以轻心，万一道门、少林联手又如何？” 当然，双方联手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不得不防！ “嗯……有道理！”秦皇沉吟片刻，点点头道：“燕王殿下似乎有点紧张？完全不必如此，你可不要忘了，供奉院同意此事，基本就是板上钉钉。那些皇子翻不了天，没有正统，大臣们也无可奈何。” 皇储更替受到供奉院掣肘，但一般会征询皇帝意见，唯有一点，大秦一定是嬴家天下。 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燕王殿下回去准备吧，城中兵权都在你手中，从现在开始掌控京城，轻轻松松罢了。 另外，我在拟一道诏书，命锦衣卫监视所有江湖门派、朝中大臣。”秦皇摆了摆手，对于他能够轻松卸任，还是极为开心，因此做起事来，格外用心。 燕王迟疑道：“不知能否请动苍兴朝出手，哪怕起到震慑作用也好啊。” 秦皇微微沉吟，道：“我立刻下诏，理应不难才是。他对大秦忠心耿耿，这一点我从不怀疑。” 之后，燕王满腹心事离开。 秦皇低着头，拟下数份诏书，分别交给不同的人。 …… 正午时分。 京城，所有人都察觉到不对劲，热闹的集市开始森严起来，一队队士兵将整座城都给封锁起来。 “怎么回事？”有江湖人士皱眉道：“朝廷发什么疯，不会想将我们江湖人一网打尽吧。” 不止是他，几乎江湖人士都心中惴惴，一股不安情绪在心底滋生。 “不一定，兴许真是针对我们江湖人，我们要不要现在离开京城，兴许还来得及，若是再迟一点，恐怕就真的成了朝廷的盘中餐。” “不会吧，除了散修没有背景，可以任人宰割，其他都是江湖上各大门派长老弟子，若是在京城中被一网打尽，大秦估计就要面对整个江湖，秦皇陛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干这种事情？” 此人一番话，有理有据，让所有江湖人一愣。 深想一下，觉得确实有道理。 原本已经准备离开的江湖人，纷纷停下脚步，准备看看这京城还有什么波云诡谲的事情。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艺高人胆大。 不少散修自觉没实力没背景，却极为小心谨慎，瞒着别人偷偷摸摸准备离开京城。 直到顺利出城后，他们才知道那些士兵并没有封锁城池，仅仅将整个京城团团围住而已。 与此同时，锦衣卫倾巢而出，将所有大臣府邸以及江湖门派驻地都监视起来，旦凡有所异动，必定发动雷霆之击。 柳骧一接到圣旨，二话不说，连他自己都没有闲着，跑到城中巡视起来，重点监视少林以及道门。 第三百五十四章 疑惑 “苍总捕，你觉得陛下这封诏书什么意思？” 席峰拿起诏书，从头看到尾，看的极为认真。 虽然这封诏书是给苍兴朝，可两人关系非比寻常，有过命交情。 所以，许多事情，苍兴朝都不会瞒着席峰。 一般圣旨绝不会给第二人知晓，可苍兴朝怎么可能会遵守，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无视大秦一切规则。 只不过苍兴朝实力一直是一个谜，外界极少有人知道其真正实力。 除了秦皇曾经透露一点之外，就只有身旁的席峰知道，苍兴朝实力是多么恐怖。 曾经，甚至能够独战两位天宫星君，还有余力，将他从天宫手上救下来。 自那以后，席峰才对一直低调异常的苍总捕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实力极强！ 为人低调！ 如今，苍总捕甚至都不管六扇门之事，一应事务几乎都交到席峰身上，而他则是一心扑在修炼上。 席峰知道，苍总捕实在寻找那条极为艰难的道路。 整个天下，不知多少人都在寻找这条路。 可惜，暂时无一人成功。 这条路，何其艰难也！ 苍兴朝看上去一副儒雅中年模样，若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绝不会将他和六扇门总捕联系到一块。 沉默良久，苍兴朝才开口，淡淡道：“此事陛下从未曾与我商议，我亦不知道陛下何意，难道对江湖门派不放心？” “陛下让大人监视佛门？”席峰再次看了圣旨一眼，有点不可置信道：“之前陛下还在提议将少林立为大秦国教，如今又让大人监视，难道因为上次之事，谈判破裂，少林不肯善罢甘休？” 苍兴朝摇摇头，表示并不清楚，他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朝政问题了。 一开始，他就对锦衣卫所作所为颇有微词。 可陛下执意如此，索性也就不管了。 如今看来，应当是陛下与少林达成交易。 他，丝毫不知情！ “席副捕头，席副捕头……” 这时，六扇门衙门外跑进来一个捕快，一路火急火燎，急声喊道。 席峰脸一黑，手下竟如此莽撞。 看了苍兴朝一眼，见他脸色毫无变化，没有发怒的征召，悄然松了一口气。 捕快几步来到堂内，一眼便看到苍兴朝坐上上方，陡然一愣，随即脸色唰的一下变白，连忙跪下道：“小的不知道总捕大人在此，冲撞大人，实在罪该万死。” 苍兴朝摆了摆手，道：“无事！” 席峰却板着脸，怒道：“哼，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事后自己去领惩罚吧。” 捕快心中一苦，却不得不认，道：“是、是、是！” “什么事，值得你大呼小叫？”席峰冷着脸，问道。 捕快连忙道：“京城所有兵马将整座城封锁起来，简直如同铁桶一般，锦衣卫更是倾巢出动，将所有江湖门派以及大臣府邸、各大王府监视起来。” 说外，捕快偷偷看了两人一眼，复又低下头。 这是他为数不多几次看到苍总捕，不免有点激动，却又不敢表现出来，让他憋得极为难受。 席峰闻言，瞳孔微缩，再度看了一眼圣旨上内容，不免想入非非。 看向苍兴朝，席峰凝重道：“大人，陛下什么意思？若是对江湖门派下手，没道理将大臣府邸以及皇子王府都围起来啊。” 苍兴朝一直平淡的脸庞，终于皱了起来，接过圣旨，看了看，怔怔出神。 他在想，在想那位大秦之主究竟想干什么？ 自从那年后，陛下就开始变了，每每都有出人意料之举，看似无厘头，却又直指要害，多是些阴谋诡计。 与过去那个金戈铁马，杀得异族胆寒的秦皇，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为此，他还特意查探一番，却怎么都没有发觉异常。 “这么做，真不怕江湖暴动吗？”席峰一脸凝重，说出了心中的担心。 苍兴朝起身，缓缓道：“既然陛下圣旨，却不好不遵守，我去城中看看，堤防一下少林。至于道门那边，就交给柳指挥使了，你派人通知一下。” “大人不去见一见陛下，问清楚情况再说吗？”席峰疑惑道。 以总捕大人实力以及威望，陛下必然不会有所隐瞒。 席峰认为，还是将此事搞清楚最好，免得稀里糊涂。 若真有大事发生，措手不及。 苍兴朝摇摇头道：“不必了，陛下若愿意说，自然会在圣旨中点明。而圣旨中并没有说明情况，也不必去问，做好分内事就行。” 席峰不可思议看了一眼总捕，难以相信这番话是从总捕大人口中说出来，与以前简直判若两人，难道真是对大秦死心了？ “你留守府衙，不用出去了，六扇门各行其是，其他不用管。”苍兴朝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席峰露出担忧之色，他总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相信总捕大人也知道，去丝毫不在意。 “哎！” 不由得，席峰叹了口气，随即看向那名捕快道：“总捕大人刚才说的话都听到了吗？” 捕快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道：“听到了！” “那就你了，你去通知柳指挥使，让他盯着道门，就说总捕大人说的。”席峰甩了甩衣袖，说完就离开了。 捕快脸色一苦，不愿意到锦衣卫那种地方，关键锦衣卫倾巢而出，还真不一定能够找到柳指挥使。 再说，他也不愿意见柳指挥使那个杀神。 京城之事，自然惊动了少林和道门。 然而，他们心情却各不相同。 “看来朝廷行动了，速度挺快啊，那我们也得紧盯着少林那边，以免他们狗急跳墙。”太玄听到弟子禀报，对另外两位掌教沉声道。 若虚真人道：“朝廷也怕迟则生变，少林步步紧逼，他们必须借助我们的力量，单凭朝廷还真不一定是少林对手。” “呵呵，关键在于，供奉院那些老家伙不愿动手。他们老了，一直以寻找破碎之路做借口，其实是他们没了锐气。” 纯阳真人一针见血，对供奉院不屑一顾，那些人不过在自我麻痹罢了。 太玄和若虚深以为然，熟不知，武道之路，锐气一失，天人之境都是妄想罢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吐露 这一次，朝廷动静极大。 京城风云骤起，谁也不知道秦皇发什么疯，会不会波及自身。 京城，还是大秦的天下，门派实力被削弱到极致。 说是人人自危并不为过。 “师叔，三天时间未到，我们等还是去质问秦皇。” 陡一听闻城中之事，觉明心中隐隐不安，朝着慧难急声问道。 慧难紧锁眉头，他也没有料到会这样。 早知如此，当日入宫就应该逼迫秦皇答应下来。 可现在悔之晚矣。 慧难摇了摇头，叹道：“迟了，朝廷并未触及我少林利益，就算质问秦皇，随便一个理由就可以搪塞我们。” 觉明心中不安更甚，猛地一拍手，恼怒道：“难道就这样等？太被动了，谁知道秦皇下一步会做什么。” 说着说着，似乎都忘了辈分关系。 慧难心中有事，并没有将觉明不敬的语气放在心上。 “等！”慧难咬着牙，接着又道：“向寺中求援，并联系峨眉派，我总觉得事情不对劲。” 不光觉明，其他数名少林弟子都面面相觑，失态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 觉明知道事情严重性，并没有多问，双手合十，讼了一句佛语道：“是，师叔！” 以寺中诸位师叔实力，前来京城，并不需要多长时间。 本不需联系峨眉派，可三大道门联手，形势紧迫，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锦衣卫风风火火封锁整座城池，季川身为锦衣卫千户，自然不能闲着，在城中瞎逛起来。 其他事情，自有手下去做。 三日时间，足够季川去打听这件事情。 令人可惜的是，并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连副指挥使都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如此一来，季川也就熄了继续探听的心思。 走在京城集市上，不复以前繁华，凄凉不足以形容城中萧条。 “季川，快随我前去皇宫。” 正百无聊奈走在城中街道，身后响起陈巍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急迫，连忙转身看着他，目光露出探寻之色。 “大人，发生了何事？”季川问道。 “边走边说。” 陈巍等不及，拉着季川衣袖，两人朝着皇宫赶去，见季川赶上来，才放开了他。 季川微皱眉头，快步走到陈巍身旁，低声道：“大人，到底何事，竟如此着急？” 陈巍似乎很急，听到季川问话，脚步不停，一边走一边道：“既然找你，当然是有大事发生。” 季川更加疑惑了，心中不断猜测，不过应该与朝廷封锁全城有关。 没有再问，他相信陈巍说话不会说一半。 陈巍却一直没有言语，待走到人迹罕至地方，才凝重开口道：“秦皇即将退位，封锁全城三日，原因皆在于此。” 季川脸色微微一变，眼瞳骤然一缩，喃喃道：“这么快！” 他早就料到秦皇离退位不远，却怎么没想到会这么快，颇有点让人措手不及。 “是啊，就是这么快，先前我们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今日才得知。”陈巍感慨一声，神情却越来越慎重。 皇权易主，不论是正常传位，还是谋权篡位，都会或轻或重动摇国本，引发难以收拾的危机。 这次，也不例外！ “谁登基？”季川眸光一凝，恍然惊觉，忽然问道。 陈巍诧异看了他一眼，道：“自然是燕王殿下，除了他，谁有资格争夺皇位？” “那是……”季川点点头，心中却松了一口气，他可是得罪过两位皇子，不论是谁登基，对他来说都不是好事。 好在，与他先前猜测并无二致。 燕王，登上皇位。 对他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消息。 毕竟，燕王对他还是颇为看重，未来在朝中不会处处被穿小鞋。 紧接着，季川再次疑惑道：“燕王登基，与下官并无关系，大人寻我所为何事？” 陈巍道：“本官寻你，何时让你吃过亏，自然对你有极大好处。” “那就多谢大人了。”季川抱拳一礼，却并没有问是什么事，他相信陈巍会如实告知。 果不其然，接着，陈巍便说道：“皇位更替，会牵动无数人的心，乱象频出，所以必须有人镇守皇宫。” 季川立刻反应过来，说道：“大人想让我镇守皇宫？” “不错！”陈巍点点头，笑着道：“朝中大权几乎全集中在燕王殿下手上，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那大人……”季川微微一挑眉，迟疑道。 “呵呵，正因为如此，我才让你镇守皇宫。”陈巍轻笑一声，说道：“新皇登基，必然圣心大悦，一切有功之臣有一个算一个，都会受到封赏。 你想一下，你镇守皇宫，收尾皇宫，劳苦功高，陛下能不赏你？” 季川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层关系，他还真没想过。 “不止我一人吧？”季川沉思片刻道。 陈巍理所当然道：“那是当然，这么好任务，别人也不是傻子，当然抢着争了。” “那大人不去？”季川问。 “呵呵，我为王爷做事不知多少年了，自然不需这种名头封赏。”陈巍走在路上，摇头失笑。 这点功劳，他还真看不上。 他看不上，不代表别人看不上，不知多少人削尖脑袋争着抢着这个任务，却始终得不到。 季川若有所思点点头，随即朝着陈巍躬身一礼道：“多谢大人提拔。” “无需多礼，你未来比我走得远，只希望你未来能够扶我一把。”陈巍叹了一口气，终于将内心想法吐露出来。 直到此刻，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侵袭而来，让他满心舒爽。 季川一怔，顿了顿，诧异看了一眼陈巍。 一时间，没太明白陈巍什么意思。 “你的天赋很恐怖，比我见过所有人都恐怖，成长更是出乎我所料。”陈巍一边走一边感慨道。 “未来说不定能走到副指挥使那一步，甚至指挥使也不一定。”陈巍微皱眉头，他也不敢确定，但对季川未来却极为看好。 “大人过誉，下官惶恐！”季川眸光微凝，他的晋升速度果然引起了注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第三百五十六章 朕退位! “呵呵，你不必谦虚，你的实力我再了解不过。”陈巍转身，深深看了他一眼，笑着道。 不论是手段还是实力，季川都是绝佳，这也是陈巍重视他的主要原因。 “原本我打算将你培养成一名得力手下，可是后来我发现你的天赋后，我改主意了。” 陈巍对自己的目的直言不讳，对季川没有任何隐瞒。 他本就是这样的人，对待敌人不择手段，对待手下更是严厉。 然而对季川这种天赋出众手下却不一样，一定会大加培养，将其价值利用到最大化。 季川脸色如常，情绪没有丝毫起伏，听得却极为认真。 “不知大人后来改了什么主意？”季川幽幽问道。 陈巍似无所觉，轻笑一声道：“若将你培养成指挥使，我也与有荣焉，最重要你能反过来帮助我。” “大人有命，敢有不从！”季川郑重道。 “哈哈，不必如此，我们相互扶持罢了。”陈巍摇了摇头，叹声道：“别看你我实力还过得去，其实，在那些大门大派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如我这般化神一境武者，实力在门派根本不够看，所以你定然不要自满，宗师境还是太低了。 虽然你战力很强，可那也是用了秘法吧，对自身无益，能少用尽量少用。” 季川点点头，并没有反驳，道心种魔大法与一般秘法迥异。 他战力强，主要因为精神力强，道心种魔诡异，而并不是如陈巍猜测那般利用秘法激发体内潜能，以此为代价换取战力。 以季川来看，这种方法孰为不智，且一旦伤及根本，将再无晋升可能。 “大人所言甚是，此事下官记下了。”季川沉吟片刻，拱手道。 陈巍走在前方，点头道：“嗯，我们立刻赶去皇宫，速度快一点，再过段时间可能登基大典就开始了。” 这么快？ 怎么感觉这么草率呢？ 难道不需要昭告天下？ 一个又一个疑问，在季川心底泛起。 一念及此，并没有憋在心里，便直言问陈巍。 陈巍闻言，隐晦道：“此事事关少林、道门，事不容缓，只有三天时间，一切从简。 至于昭告天下，等燕王登基后，可以后补。 那些平民才不会管谁是皇帝，他们只会关心赋税有没有涨，今年收成如何？ 该防着的是那些大臣、皇子，不过他们没有任何兵权，翻不了天。” 季川一一记下，心下震惊燕王势力庞大，多年摄政王果然没有白做，手握兵权，登位简直轻而易举。 两人边走边聊，速度依旧很快。 皇宫，宫门前。 “你立刻前往宫内，接管一部兵马，担负巡宫之职。虽然轻松，却也不可掉以轻心。”陈巍吩咐几句，就准备离开，没走几步，回身叮嘱道：“季川，皇宫不比其他地方，一定不要逾矩，否则我也救不了你，若是一切顺利，这个功劳和白捡没什么区别。” 季川点头，快步走进皇宫中…… …… 此时，皇宫中，秦皇高坐龙椅之上，看着下方大臣，心中竟然有点怅然若失。 做了这么多年皇帝，今日之后，就要离开了。 多少有点伤感。 这点伤感，很快就被抛之脑后。 他不是早就渴望自由吗？ 自从被老大拖来做这个破皇帝，就一刻不得自由，烦了他数年。 一朝解放，喜悦之情立刻将那丝怅然覆灭。 “今日早朝，朕有一事宣布。”秦皇迫不及待，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威严道。 众多大臣从城中都能窥出一点端倪，纷纷躬身道：“恭听圣言！” “朕曾允诺少林，立少林为国教。”秦皇俯视众臣，沉声道。 大臣心中一颤，以为秦皇旧事重提，不由心中发苦。 看外面那么大阵势，让他们阻止他们也不敢啊。 这一次，可没有任何准备，没有任何外援。 “后来，被众位爱卿驳斥，朕回去之后，好好思虑一番后，觉得不无道理。”秦皇叹了一口气，又赞道：“可见，诸位爱卿忠君爱国之心，可昭日月。” 大臣们不明所以，低着头，纷纷不言不语。 连百官之首荀昱都微皱眉头，摸不清陛下的意图。 等！ 摸不清楚，那就等，等陛下将话说完，再想对策。 对其他大臣来说，临场应变可有有难度，可对荀昱这种在官场沉浮数十年的人来说，却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荀昱不言，其他人自不会自讨没趣。 “可少林不肯善罢甘休，我大秦虽不惧，但我大秦外有异族虎视眈眈，内又有各大江湖门派扰乱大秦统治，实在是内忧外患啊。”秦皇满脸懊恼，痛心疾首道。 沉默！ 除了秦皇一人独角戏，其他人皆沉默不语。 秦皇巴不得如此，他最讨厌有人唱反调，还不能发怒，实在让人恶心。 “朕之过也！”秦皇长叹一声，颓然道。 荀昱眸中精光一闪，连忙拜倒，恭敬道：“陛下曾杀得异族胆寒，功勋卓著，功在千秋，何来罪过。 陛下不必多虑，江湖门派不过疥廯之疾，不足为虑，弹指可镇压。 域外异族不过蛮夷之辈，更有十大将军镇守，大秦稳如泰山。 足可见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 荀昱话音刚落，一众大臣如倒金山齐齐拜倒，山呼道。 一时间，殿内回声荡荡，气势如虹。 秦皇诧异看了荀昱一眼，前面说的还有点道理。 说到后面，他都有点脸红，可真会胡咧咧，难怪能做到宰相之位，位列百官之首。 “爱卿不必为朕脱罪，众位爱卿忠君爱国，朕岂有不知之理，都平身吧。”秦皇一挥手，众位大臣缓缓起身，依旧低着头，仿佛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如今，少林兴师****湖门派蠢蠢欲动，大秦内忧外患。”秦皇脸上布满忧色，随即沉声道：“唯有一法可解！” 荀昱眉头一挑，道：“不知陛下有何妙招？” “朕退位，另选贤能继位。”秦皇满脸珍重，根本不似撒谎。 然而，他的一番话，却让底下一众大臣满脸惊骇，甚至惊悚。 也顾不得规矩，纷纷抬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秦皇。 第三百五十七章 草率! 荀昱眼瞳微微一缩，知道今日定有重要事情宣布，却断然没想过陛下竟主动退位。 大秦皇帝退位虽少见，却也不是没有。 这是一个武道为尊的世界。 若是一心追寻武道，卸下重任，退居供奉院修行，也不是不行。 可，一般来说，都会提前与朝臣商议，国家大事岂能儿戏，立下皇储人选，才会真正实施。 想陛下今日毫无征兆，直接在朝议上宣布退位，属实罕见，让他们有点措手不及。 一念及此，荀昱连忙拜倒，以头抢地，急声道：“陛下不可，万万不可啊！” 秦皇眉头微微皱起，看着荀昱这个老家伙，脸上闪过不愉之色，坚决道：“荀爱卿莫要相劝，朕退位有两方面，一方面朕之过，另一方面朕亦打算追求武道极致。” 底下一众朝臣一阵无语。 追寻武道？ 武道荒废十几年，现在激流勇进也于事无补了。 尽管如此，却无人反驳。 荀昱想也没想，立刻道：“陛下追寻武道，臣万分赞成，毕竟这是一个武道为尊的世界。可此事太过突兀，以免宵小乘机捣乱，对我大秦不利。” 秦皇一笑，保证道：“荀爱卿放心，三日前朕已命城中兵马、锦衣卫将全城封锁，城中武林人士断无可能造反。” “可……异族风闻，必然进犯中原。”荀昱满脸忧色道。 “十大将军镇守北方，荀爱卿可无忧。”秦皇抚须一笑，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不急不缓说道。 对荀昱提出隐忧，一一解答，好不遗漏，让人直觉得陛下早有此心思。 荀昱神色一沉，转而问道：“陛下传位于那位皇子？” “爱卿年纪大了，还是先起来吧。”秦皇坐了下来，单手虚扶，让荀昱不必再跪着。 荀昱迟疑一瞬，便站了起来，神色不属，不知想些什么。 “不能让陛下退位，皇储归属未定，一切都是未知数，他不敢让秦皇轻易退位。” 荀昱暗下决心，不能让陛下退位，至于他能不能做到，就不好说了。 秦皇摇摇头，莫测道：“诸位爱卿对皇子们想必也了解，爱卿认为哪位皇子可堪大任？” 大臣们一愣，不知是陛下考验，还是陛下真没有人选。 一时间，众人纷纷低着头，脑海思绪飞速运转，却无一人敢做出头鸟。 此时站队，若是错了，与找死无异。 因此，无一人敢说话。 许久之后。 大殿中，众位大臣默不作声。 秦皇脸色一沉，怒道：“诸位爱卿难道没有哪一位皇子堪当大任吗？” 众人心头一颤，他们暗自都支持着某位皇子，可此时哪里敢当庭说出来。 若是陛下虚晃一枪，又该如何？ 即便陛下真有退位之心，他们亦不敢随便表露心迹。 可惜私底下商谈，却不能摆上台面，这是众人共同心声。 他们仿佛商量好似的，绝不开口。 “哼，诸位爱卿既无人选，那朕却有一人选。”秦皇冷哼一声，表露出自己的不满。 大臣们暗道果然，微微抬起头，侧耳倾听，听听究竟是谁？ 秦皇见状，冷笑一声。 “朕认为燕王德才兼备，可堪大任，诸位爱卿认为呢？”秦皇冷着脸，淡淡道。 哗！ 一阵哗然，每位大臣脸上表情都一般无二，除了惊恐还是惊恐，连荀昱都不例外，连呼吸都粗重起来。 “陛下，皇储之位应从诸位皇子中挑选，燕王继位，有违礼制，还望陛下三思。” 荀昱神色凝重，连忙拜倒，企图让陛下改变主意。 尽管知道微乎其微，可依然不能放弃。 燕王继位，他的一切权力可就付诸东流，甚至都有丢官之险。 “哼，三思？朕已经思虑良久，燕王乃是最合适人选，当前大秦内忧外患齐聚，唯有燕王能当大任，诸位爱卿莫要再议。” 秦皇不想与百官扯皮，他相信燕王能够处理好一应事务，极为霸道的将此事定下来。 荀昱脸色一黑，跪在地上，不知该如何自处。 “爱卿平身吧！”秦皇看了一眼，淡淡道：“朕退位后，将潜心修炼，不问政事，诸位当好生辅佐燕王，不得怠慢。” 当然，这些都是场面话。 谁敢怠慢燕王，在场诸多大臣深受其害。 众多大臣神情郁郁，陛下来真的，他们也毫无办法。 除了治理国家，政事方面他们能够说上话，涉及江湖他们还不如锦衣卫一个千户。 “谨遵陛下旨意！”众人躬身一拜，纷纷应诺。 秦皇淡淡点点头，今天本就不是过来征求意见，而是直接将此事确定下来，容不得他们丝毫反驳、违逆。 秦皇朝旁边看了一眼，一名太监立刻意会，将两封诏书拿了出来，说道：“朕已拟好罪己诏以及传位诏书，尔等立刻昭告天下。” 荀昱迟疑一会，走了出来，道：“陛下英明神武，且平定域外异族，不仅无过反而大功，罪己诏大可不必。” 这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秦皇看了他一眼，笑道：“少林之事，朕之过，陷大秦于不义，处于极为危险境地，又怎会没有过错。 爱卿忠君，朕明白。只是此事朕意已决，不必多说。” “陛下圣明！” 荀昱点点头，神色平淡，退了回去。 接着。 殿内再度陷入沉寂中…… 秦皇从龙椅上站起来，俯视着殿下，目光巡视一番，又落在龙椅上。 随后，一甩衣袖，从旁侧离开了，彻底离开大殿。 “恭送陛下！” 以荀昱为首，百官纷纷跪拜，扬声山呼道。 在百官山呼声下，秦皇渐渐失去踪迹。 等百官重新站起来后，燕王一步一步走了上来，身着黄袍，一脸淡然，俯视着百官。 若要问此时燕王内心感想，除了淡然还是淡然，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心情激荡。 荀昱身为百官之首，必须作为表率，见燕王上台，立刻拜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山呼！ 燕王目光淡漠，看了殿下百官俯首，以前除了没有跪拜之外，他行使的本就是皇帝之权。 所以，坐在龙椅上，自觉索然无味。 第三百五十八章 阻拦 还没有修炼来的爽快。 燕王摇摇头，回过神来，并没有继续深想下去。 “众爱卿平身！” 燕王大手一挥，淡淡说道。 “喏！” 百官应喏，纷纷起身，偷偷打量着燕王表情。 燕王他们见过无数次，甚至朝堂一直掌控在他手中，只是如今日这般坐在龙椅上，受百官朝拜还是第一次。 见燕王脸色冷漠，毫无喜色，百官心中不免惴惴。 又不知燕王吃错了什么药，连登基神情都没有一丝变化，格外威严。 秦皇退位，燕王登基，只能用草率来形容，他们这些臣子几乎都被蒙在鼓里，连知情权都没有。 “朕即日登基，一应事务均不变，望诸位爱卿各司其职，莫要让宵小有可乘之机。”燕王神情冷漠，淡淡说道。 “谨遵陛下旨意！” 这时，哪里有人敢反对，稍有不慎就有掉脑袋风险。 在没有摸清楚燕王登基后脾性之前，他们只能乖乖顺服。 “少林一事，想必诸位爱卿也知道，立少林为国教，此事误国误民，万万不能答应。” 燕王声音微冷，沉声道：“不过，如今已经答应少林，想要反悔自是不容易。 好在皇兄退位，此事朕会推诿到皇兄身上，另外朕已经与供奉院两位老祖商议。 联络道门，以道门之力对付少林，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大臣们脸上露出喜色，他们虽然不是江湖中人，可也知道道门在江湖中地位。 比之少林，可是丝毫不弱。 这一下，总算不用大秦独自面对少林。 “陛下圣明，有了道门相助，少林压力倍增，我大秦会轻松不少。”当即，荀昱立刻躬身道。 燕王点点头，道：“少林和道门乃江湖大派，实力比起朝廷丝毫不弱，甚至还要强一些，他们之间斗争，我大秦不会插手其中，任其发展。” 百官一愣，这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不过，深想一下，又觉得不可能，双方都不是傻子。 甚至有可能摆个阵势，让朝廷看一看，双方就会罢手。 三方势力，当属大秦最弱，不过供奉院插足其中，至少不会落入绝对下风。 “少林一事，今日之后告一段落。”燕王直接盖棺定论，继续道：“即日起，六扇门不在管理江湖一事，专司江湖情报收集工作，作为大秦在江湖中的眼睛。” 百官点点头，六扇门以前一直管理江湖，自从锦衣卫建立后，地位变得尴尬。 如今，算是对六扇门正个名。 可不要小看情报部门，没看到江湖上著名的玄机阁，天下间无事不知无物不晓，且来历极为神秘，不知朝廷摸不清楚，连江湖大派对玄机阁都极为忌惮。 若是六扇门能做到这种程度，那么在朝廷中地位绝对不低，比之锦衣卫也是不遑多让。 想来，燕王正是此意。 正当燕王还准备宣布一些事情时，殿外突然一阵骚乱声传了进来。 百官眉头同时皱了起来，早朝之际，谁敢放肆，这可是欺君大罪，掉脑袋都是常有之事。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事情越闹越大。 殿外，季川单手执刀，抬头望着天空，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早就猜到今日不会平静，没想到果然如此…… 少林来了！ 季川朝后退了一段距离，天空中，数位少林僧人浑身森冷，眼睛瞪大，怒视着前方。 此时，前方正站着一个人！ 季川并不认识，可不能看出，他丝毫不惧数位返虚境少林僧人，横亘在那里，将少林挡在殿门口，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阿弥陀佛，苍总捕何故当我们去路。”此时，慧难上前一步，双手合十，脸上无悲无喜道。 季川瞳孔一缩，暗道原来此人就是六扇门总捕头苍兴朝。 利用道心种魔感悟一番，苍兴朝浑身宛如浑然天成，精神异力不仅失效了，连一丝一毫波动都没有感觉到。 “怎么可能？”季川骇然，阳神之力疯狂涌动，不死心探向少林僧人，却能清晰感受到真气波动极为强烈。 一般情况下，就算实力差距过大，但利用道心种魔大法精神异力还是能够感受到武者真气波动，可他在苍兴朝身上只感觉是一潭死水，无波无澜。 “不知是不是利用秘法遮掩？”季川再度往后退了退，暗自揣测，“该不会突破返虚境了吧，他对返虚境丝毫不了解，只知道返虚境三境，分别是通玄境、法相境、归真境。不过苍兴朝应该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否则可就太可怕了。” 苍兴朝淡淡道：“诸位大师还是请回吧，今日，我在此地你们过不去。” “哼，苍总捕口气真大，莫不是以为我少林好欺负。”慧难冷哼一声，要知道他们可是足足七位返虚境强者，而且还有正在赶来的路上，岂会怕了区区苍兴朝。 秦皇曾言苍兴朝乃大秦第一高手，然而其他人可不知道，谁也不知道他倒了何种境界。 大多数还固执认为苍兴朝不如柳骧。 毕竟，柳骧极为受重视，而苍兴朝似乎被边缘化。 在六扇门和锦衣卫两者之间，朝廷选择了锦衣卫。 苍兴朝一笑，道：“大师误会，若是苍某带人闯入少林大雄宝殿，不知道大师是何感受？是否能够容忍？” 苍兴朝面对七位返虚境，脸上只有淡然，尽管知道七人联手，他决然不是对手，但他依然不惧，他对自己极为自信。 “呵，苍总捕可以试试，入大雄宝殿容易，可想要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慧难神色阴冷，冷冷威胁道。 对于苍兴朝的实力，他摸不准，但最多返虚二境法相境，而他亦是法相境，所以他怡然不惧。 苍兴朝耸了耸肩，并没有解释，他并没有说，入大雄宝殿容易，出大雄宝殿却也不难。 自从当年探查天宫之谜，与天宫一战后，他再也没有出手过。 这些年，实力又有长足进步。 可以说，除了天宫，无人知道他的真正实力。 “哼，苍总捕最好还是让开，秦皇出尔反尔，对我少林不守承诺，我等今日就是来兴师问罪的。”慧难凌立虚空，直接摊牌道。 第三百五十九章 法相境? 慧难并身后少林六位老祖眼见苍兴朝挡住他们去路，脸色不善。 “苍总捕，莫要以为我等是出家人，便不将我等放在眼里，须知佛门亦有怒目金刚”慧难眸光阴沉，心中愤怒难当，任谁被多次戏耍，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苍兴朝闻言，哂笑一声，道：“诸位大师未得陛下召见，擅闯我大秦皇宫，苍某却不得管上一管。” “师兄，我等七人，何必与他多费口舌。”慧难正准备说话，忽然，身后一人沉着脸低声道。 慧难眸光明灭，他不想生事，一直忍让，企图能够和平解决。 少林来了如此多人，是为震慑，而非真正交手，还是不想过多无谓伤亡。 若是朝廷一意孤行，那也休怪他们这些出家人举起屠刀，斩妖除魔了。 慧难想了想，按捺住内心怒火，耐着性子道：“这么说，苍总捕铁了心不让，须知我等几人联手，你必然不是对手。难道你以为供奉院回来，恐怕让你失望了，他们若要来早就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苍兴朝环顾四周，耸了耸肩，不以为然道：“尽我所能，他们来不来与我何干，事不可为，我会离开，不必大师忧心。” 洒脱！ 慧难微皱眉头，他从苍兴朝话里听出了洒脱，没有束缚，丝毫不像六扇门总捕头，反而更像是江湖上散修，无拘无束。 这样的人，更加难以对付。 “但大师想轻而易举前往皇宫，怕是不太容易。”紧接着，苍兴朝正了正脸色，无比郑重道。 “哼！”慧难冷哼一声，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少林七位返虚境，岂会惧怕苍兴朝一人。 即便他一人，也不见得不是苍兴朝对手。 慧难忍了又忍，忍无可忍之下，冷然道：“既然苍总捕不想离开，那就不必离开了。” 言罢，慧难怒色一闪即逝，脸上无喜无悲，陡然探出一指，澎湃佛门真气倾泻而出。 苍兴朝不敢怠慢，他比慧难强不错，但对方毕竟是佛门高僧，两人又都是返虚境，容不得掉以轻心。 “无相劫指！” 慧难一声低喝，便见一指朝着苍兴朝直掠而去，指力森然。 速度极快，眨眼间，慧难便来到苍兴朝身前。 一路急掠，一根平平无奇的手指，爆发出极强的威力，空气中爆鸣声响起。 无相劫指乃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可谓佛家无色无相最高境界，威力极强，哪怕在少林诸多武学中，也属前列。 苍兴朝面色淡然，内心却谨慎，哪怕他觉得此指不过如此，却也不会麻痹大意。 面对慧难绝强的一指，苍兴朝一步踏出，伸出一掌迎向那一指。 两人轰然相撞，慧难起始还未感觉到什么，只是下一刻脸色微变，刚一接触，立刻猛地朝后退去。 “你是法相境？”慧难脸上露出潮红之色，朝后退了数步，才堪堪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向苍兴朝，难以置信道。 “什么？” 慧难身后六人皆是脸色微变，喃喃低呼。 除了供奉院，大秦竟然还有超越通玄境武者，属实难以置信，难怪对方有恃无恐。 这么说，若对方入法相境多年，他们七人确实能够将对方压制死死地，但苍兴朝想走，无人能够拦下。 “师兄，怎么可能，大秦返虚二境以上皆来自供奉院，他怎么可能是法相境。”一位少林僧人走到慧难身旁，看向神色平淡的苍兴朝，露出怀疑之色。 这么一说，本来极为坚定的慧难，不禁露出迟疑之色。 刚才与苍兴朝一接触，直接将他压制，对方真气与自己几乎不是一个层次，而他已然站在通玄境巅峰，能轻描淡写压制住他，除了法相境还能有什么？ 苍兴朝笑着摇了摇头，他又岂是法相境？ 他并没有趁势攻击，来此目的仅仅为了拖住少林，并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嗯？” 慧难眸光一凝，对方否认了。 这等人物是不屑于撒谎的，那么，难道对方也只是通玄境，只不过修炼过凝练真气的秘法，才会显得真气浑厚凝实无比。 慧难不信，毫无准备，猛然欺身而上，周身佛光普照，显然用尽全力。 少林七十二绝技被慧难运用纯熟无比，一会无相劫指，下一瞬，又变指为掌，大慈大悲掌。 如同狂风骤雨般的攻击，掀起阵阵磅礴真气，周遭虚空一阵阵颤抖，轰鸣声悠扬传开，令整个京城许多武者抬头望着皇宫上方虚空。 哪怕一个虚影，依旧让他们心神剧颤。 “我的天，这便是返虚境大能吗？” 诸多低阶武者没什么见识，此刻，皆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发白的看着皇宫上方，那虚空震震，劲风呼啸，以他们境界修为，哪怕擦上一点，恐怕就得殒命。 慧难如雨点般密集攻击，纷纷落在苍兴朝身上。 苍兴朝神色变也没变，如骤雨般的攻击，被他毫不费力接下，完全处于防守，并没有一次进攻。 在场任何一人，都可以看出苍兴朝实力远超慧难大师，只不过不愿争斗罢了，这才只防守不进攻。 “你为何不进攻？”慧难神色阴沉至极，身为少林高僧，实力更是处于江湖巅峰，何时被人压制至此，顿时怒气横生。 话音刚落，慧难突兀的双手合十，浑身布满金光，宛如佛门金刚。 “佛家神通，怒目金刚！” 苍兴朝双眸微微一眯，小声喃喃。 这是要拼命啊！ 苍兴朝冷冷一笑，道：“大师如此逼迫，来而不往非礼也，苍某自当奉陪。” 随着苍兴朝话音刚落，他的眸光微凝，稍稍后退一步，浑身气势聚拢于体内，引而不发。 “轰隆隆！” 下一刻，皇宫上方虚空响起阵阵雷鸣，越来越大，最后宛如炸雷般，响彻整座皇宫。 “怎么回事？” 燕王端坐主殿之上，眉头猛然一皱，心神微颤，他从这道雷鸣中感觉到了丝丝威胁。 随即不顾众多大臣，身形一闪，离开大殿，朝着雷声源头赶去。 “陛下不可亲身犯险！”大臣们脸色微变，不论如何，燕王已然登基，那么他就是大秦之主。 此时，怎可轻易犯险。 万一出事，大秦岂不是会陷入混乱。 第三百六十章 法相!法相! 慧难并身后少林六位老祖眼见苍兴朝挡住他们去路，脸色不善。 “苍总捕，莫要以为我等是出家人，便不将我等放在眼里，须知佛门亦有怒目金刚”慧难眸光阴沉，心中愤怒难当，任谁被多次戏耍，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苍兴朝闻言，哂笑一声，道：“诸位大师未得陛下召见，擅闯我大秦皇宫，苍某却不得管上一管。” “师兄，我等七人，何必与他多费口舌。”慧难正准备说话，忽然，身后一人沉着脸低声道。 慧难眸光明灭，他不想生事，一直忍让，企图能够和平解决。 少林来了如此多人，是为震慑，而非真正交手，还是不想过多无谓伤亡。 若是朝廷一意孤行，那也休怪他们这些出家人举起屠刀，斩妖除魔了。 慧难想了想，按捺住内心怒火，耐着性子道：“这么说，苍总捕铁了心不让，须知我等几人联手，你必然不是对手。难道你以为供奉院回来，恐怕让你失望了，他们若要来早就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苍兴朝环顾四周，耸了耸肩，不以为然道：“尽我所能，他们来不来与我何干，事不可为，我会离开，不必大师忧心。” 洒脱！ 慧难微皱眉头，他从苍兴朝话里听出了洒脱，没有束缚，丝毫不像六扇门总捕头，反而更像是江湖上散修，无拘无束。 这样的人，更加难以对付。 “但大师想轻而易举前往皇宫，怕是不太容易。”紧接着，苍兴朝正了正脸色，无比郑重道。 “哼！”慧难冷哼一声，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少林七位返虚境，岂会惧怕苍兴朝一人。 即便他一人，也不见得不是苍兴朝对手。 慧难忍了又忍，忍无可忍之下，冷然道：“既然苍总捕不想离开，那就不必离开了。” 言罢，慧难怒色一闪即逝，脸上无喜无悲，陡然探出一指，澎湃佛门真气倾泻而出。 苍兴朝不敢怠慢，他比慧难强不错，但对方毕竟是佛门高僧，两人又都是返虚境，容不得掉以轻心。 “无相劫指！” 慧难一声低喝，便见一指朝着苍兴朝直掠而去，指力森然。 速度极快，眨眼间，慧难便来到苍兴朝身前。 一路急掠，一根平平无奇的手指，爆发出极强的威力，空气中爆鸣声响起。 无相劫指乃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可谓佛家无色无相最高境界，威力极强，哪怕在少林诸多武学中，也属前列。 苍兴朝面色淡然，内心却谨慎，哪怕他觉得此指不过如此，却也不会麻痹大意。 面对慧难绝强的一指，苍兴朝一步踏出，伸出一掌迎向那一指。 两人轰然相撞，慧难起始还未感觉到什么，只是下一刻脸色微变，刚一接触，立刻猛地朝后退去。 “你是法相境？”慧难脸上露出潮红之色，朝后退了数步，才堪堪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向苍兴朝，难以置信道。 “什么？” 慧难身后六人皆是脸色微变，喃喃低呼。 除了供奉院，大秦竟然还有超越通玄境武者，属实难以置信，难怪对方有恃无恐。 这么说，若对方入法相境多年，他们七人确实能够将对方压制死死地，但苍兴朝想走，无人能够拦下。 “师兄，怎么可能，大秦返虚二境以上皆来自供奉院，他怎么可能是法相境。”一位少林僧人走到慧难身旁，看向神色平淡的苍兴朝，露出怀疑之色。 这么一说，本来极为坚定的慧难，不禁露出迟疑之色。 刚才与苍兴朝一接触，直接将他压制，对方真气与自己几乎不是一个层次，而他已然站在通玄境巅峰，能轻描淡写压制住他，除了法相境还能有什么？ 苍兴朝笑着摇了摇头，他又岂是法相境？ 他并没有趁势攻击，来此目的仅仅为了拖住少林，并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嗯？” 慧难眸光一凝，对方否认了。 这等人物是不屑于撒谎的，那么，难道对方也只是通玄境，只不过修炼过凝练真气的秘法，才会显得真气浑厚凝实无比。 慧难不信，毫无准备，猛然欺身而上，周身佛光普照，显然用尽全力。 少林七十二绝技被慧难运用纯熟无比，一会无相劫指，下一瞬，又变指为掌，大慈大悲掌。 如同狂风骤雨般的攻击，掀起阵阵磅礴真气，周遭虚空一阵阵颤抖，轰鸣声悠扬传开，令整个京城许多武者抬头望着皇宫上方虚空。 哪怕一个虚影，依旧让他们心神剧颤。 “我的天，这便是返虚境大能吗？” 诸多低阶武者没什么见识，此刻，皆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发白的看着皇宫上方，那虚空震震，劲风呼啸，以他们境界修为，哪怕擦上一点，恐怕就得殒命。 慧难如雨点般密集攻击，纷纷落在苍兴朝身上。 苍兴朝神色变也没变，如骤雨般的攻击，被他毫不费力接下，完全处于防守，并没有一次进攻。 在场任何一人，都可以看出苍兴朝实力远超慧难大师，只不过不愿争斗罢了，这才只防守不进攻。 “你为何不进攻？”慧难神色阴沉至极，身为少林高僧，实力更是处于江湖巅峰，何时被人压制至此，顿时怒气横生。 话音刚落，慧难突兀的双手合十，浑身布满金光，宛如佛门金刚。 “佛家神通，怒目金刚！” 苍兴朝双眸微微一眯，小声喃喃。 这是要拼命啊！ 苍兴朝冷冷一笑，道：“大师如此逼迫，来而不往非礼也，苍某自当奉陪。” 随着苍兴朝话音刚落，他的眸光微凝，稍稍后退一步，浑身气势聚拢于体内，引而不发。 “轰隆隆！” 下一刻，皇宫上方虚空响起阵阵雷鸣，越来越大，最后宛如炸雷般，响彻整座皇宫。 “怎么回事？” 燕王端坐主殿之上，眉头猛然一皱，心神微颤，他从这道雷鸣中感觉到了丝丝威胁。 随即不顾众多大臣，身形一闪，离开大殿，朝着雷声源头赶去。 “陛下不可亲身犯险！”大臣们脸色微变，不论如何，燕王已然登基，那么他就是大秦之主。 此时，怎可轻易犯险。 万一出事，大秦岂不是会陷入混乱。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一切事了 “这……苍兴朝不会真把慧难杀了吧。” 燕王站在凉亭中，眉头皱了起来，不无担心道。 这苍兴朝如神如魔，法相凝实无比，着实厉害啊。 慧难挡不住。 慧难一死，少林必定与朝廷不死不休。 那朝廷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这千年古刹可不好惹。 他可不想刚登基，就对上少林，那不是给找不自在吗？ 哪知，廉贞星君摇头道：“放心，不会真杀少林僧人。 苍兴朝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不然也修炼不到归真境，谁都不是傻子。 当然了，除非他对大秦没有丝毫留恋。” 这么一说，燕王心里松了一口气。 “轰！” 苍兴朝那凝实无比的法相，朝着慧难等七人轰击而去。 咚！ 忽然，硕大的拳头陡然停在慧难面门前。 虚空中发出一道沉闷的响声，仿佛洪钟大吕。 紧接着，空间寸寸崩裂。 凌厉的空间风暴席卷而出。 慧难骇然，脸色惨白如纸，感知到苍兴朝没有下死手。 “退！”慧难大喝一声。 少林七人急速后退，不敢丝毫停留。 许久许久之后，虚空才慢慢沉寂下来。 而此刻皇宫四周早就一片狼藉。 季川眯了眯眼，连忙指挥手下好好守卫皇宫，自己也慢慢隐没于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此地太过危险，以他宗师境修炼，这些大人物吹口气，就能要他好看。 这场戏还是不要看了。 弄不好，自己小命没了。 季川远离那片是非之地，吩咐着锦衣卫缇绮严防皇宫各个关口，力保万无一失。 至于那些元神境、返虚境大能，自有人操心，还轮不到他来抵挡。 以他的实力，别看他在锦衣卫中挺受重视，可并没有太大的话语权。 因为，话语权都集中在指挥使、副指挥使手中。 或许镇抚使在地方上权力极大。 可在京城天子脚下，却要逊色不少。 季川遥望着宫门口，那里震天动地般的响声似乎从没有停下来过，战斗愈演愈烈。 整个皇宫门口，被打的支离破碎。 从刚才情形来看，他只知道苍兴朝留手了，并没有真杀了慧难等人。 至于其他，他也不敢放出精神力感知，所知甚少。 这方面，也是他的短板。 修为太低。 尽管他晋升速度已经很快了。 但依旧不够看。 不知过了多久，打斗声停了下来，好似进入了谈判阶段。 并没有过多久，谈判破裂。 虚空剧烈颤抖之下。 一柄剑意纵横的利剑出鞘。 紧接着，一座剑阵轰隆隆落下。 …… “纯阳剑！混元大罗剑阵！……” 远远地，季川都能听到慧难惊骇欲绝的声音，比之前苍兴朝凝结法相时更加惊恐。 还未等他惊骇完，另一副景象让他脸色唰的一下惨白，颤声道：“你三清道门疯了吗？ 无人能够修炼太上忘情，谁能控制太极图。 你竟敢将它拿出来，不怕失控吗？ 莫非，你三大道门铁了心与我少林作对。 不怕少林和道门血拼，让朝廷坐收渔利吗？” 慧难一阵绝望，这是要与他少林不死不休啊。 道门三大图录同时现世，哪怕归真境也得暂避锋芒啊。 慧难知道并非针对他，而是为了对付整个少林。 这是在表明决心啊。 “慧难，你佛门阻我道门，令我道门分支损失惨重。 此仇早就不共戴天，今日必将你斩落。” 纯阳真人呼出一口剑气，剑意肆掠，冷然道。 话音落下，道门三大图录同时落下，慧难惊骇欲绝，连抵抗都放弃了。 在三大图录面前，他与蝼蚁无异。 慧难还待解释，就在这时，上方虚空宛如镜子一般寸寸蹦碎。 “阿弥陀佛！” 一道“卍”字，镇压而下，直接将三大图录挡下。 “师兄！”慧难惊喜道。 “哼，没想到你竟然出寺了。”太玄道尊脸色微变，沉声道。 “老和尚若不出寺，我少林岂不是任由尔等宰割。”言罢，一掌印下，道门三大图录暗淡了少许。 见状，三大掌教齐齐色变，这老妖怪莫不是触摸到了天人之境，怎突然变得如此厉害。 连道门三大图录都奈何不得他？ “不好，老和尚出寺了，我得赶快跑。” 廉贞星君一看到老和尚，脖子一缩，连忙站起身跑路。 燕王皱着眉头，不明白廉贞星君为何如此惧怕老和尚。 “诸位，皇宫乃大秦重地，若要战还请离开大秦皇都。”苍兴朝站在虚空，语气平淡道。 虽然语气平淡，可没有一个人敢等闲视之。 “好，就依苍总捕，可朝廷莫要再出尔反尔。”老和尚讼了一句佛语，一挥衣袖将少林众人卷走。 道门三位掌教对视几眼，连忙控制着传承图录，紧跟其后。 …… 没了？ 季川皱着眉头，心中不免嘀咕起来。 “好了，一切都结束了。”这时，陈巍满身伤痕的走了过来，“你先回去吧，我会帮你邀功。” 季川低声道：“大人，少林这么轻易走了？” “呵，哪里那么容易。”陈巍冷笑一声，道：“苍总捕罢手了，后来三大道门掌教赶来了，让他们狗咬狗吧。” “少林和道门起冲突了吗？”季川疑惑道。 陈巍点点头，道：“这件事似乎是陛下授意，对我们没什么影响。 不论少林和道门是战是和，都是这两大势力的事情。 我们现如今最主要还是维持京城安定，注意盯好几位皇子，以及将武林势力清理出京城，莫让他们生起事端。” 季川道：“好，大人放心，此事下官立刻去办。” “嗯，这次你关键时刻在皇宫中露了头，后面将会有意想不到的赏赐，而且无人敢说什么闲话。”陈巍看着季川，露出一丝微笑。 不论说什么闲话，只一句季千户大秦临危之际拱卫皇宫，可谓功不可没。 只此一句，就可让所有人闭嘴。 “多谢陈大人了。”季川拱了拱手，笑着道：“那下官先行告退。” 陈巍看了一会，也转身折返回皇宫。 虽说少林和道门离开了，新皇登基，事情可不少。 他在燕王手下多年，颇受器重。 如今，燕王登基，他自然有从龙之功。 …… 第三百六十二章 擢升宁州镇抚使 数日后。 时值皇权更替，大秦皇都动荡不安之际。 京城中武林势力终被清理干净。 虽然都满怀怨愤，但终究不敢在京城中放肆。 锦衣卫的屠刀，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时间，季川闲了下来。 百无聊奈之下。 季川心神沉入天魔策卷轴中，又细细读了一遍十卷功法。 本欲再修一卷功法，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道心种魔大法这等无上心法，才修炼到第三篇‘立魔卷’。 后面数篇，将更加艰难。 还是得将心思放在道心种魔大法上面。 不能因小失大。 “嗯……” 看着十卷功法，季玄陷入沉思。 除却道心种魔，尚有天魔秘、补天道、天心莲环、魔相决、子午天罡这五卷功法没有找到传人。 其中，又以天魔秘为最。 道心种魔他不打算让别人修炼了，自己掌握才是正理。 “趁着这段时间空闲，得赶紧寻找合适传人。” 季川下定决心道。 以前，他都是随缘，碰到合适才会去招揽。 如今，他的敌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强。 再孤身一人，就显得势单力孤了。 幸好，道心种魔功法特殊，宗师境中期的他，足以应付大多数局面。 依靠那诡异无比的精神异力，普通元神境都奈何不了他。 也算有了一定自保之力。 不似以往，任人宰割。 没看到如今连陈巍都不敢小觑季川么。 犹记得，当日紫竹林中，季川在陈巍面前宛如蝼蚁。 相信再过不久，两人可以换换位置了。 “我已散功触摸第三篇立魔卷，体内魔种渐渐不受玄门正宗心法抑制。” 季川闭起双眸，感受着体内魔种变化，喃喃低语道：“过段时间，可以过度到第四篇结魔卷了。” 第四卷结魔卷，可以看成第三篇延续，内中描述千奇百怪种种自戳自残、挨饥抵饿的苦行。 其目的还是务求诱发魔种。 这篇主要是让修练者受尽折磨，让自身肉体与魔种更进一步结合，亦对魔种进行锻炼，使其渐成气候。 而由魔种培养出来的元神，即阳神，将真正脱颖而出。 届时，季川未入元神境，亦可无敌于元神境大能。 天下之大，返虚不出，谁也奈何不得他。 “京城不宜久留，还是得想办法离开。” 季川想了想以后的路，皱着眉头道。 京城高手太多，非久留之地。 …… “季大人，陈大人让你过去一趟，说是有急事。” 季川坐在房里，门外传来一道敲门声。 “好，让陈大人知晓，我马上就到。” 季川略一思索，退出修炼状态，一跃下了床榻，沉声说道。 不必多猜，季川就能知道一定关于封赏一事。 陈巍曾言这次赏赐不低，对他来说极有好处，不知究竟是什么。 怀着这样的念头，季川朝着陈巍办公地走去。 相识这么长时间，季川敲门后，便直接进去了。 “季川，你来了，坐吧。” 听到推门声，陈巍转过身看到季川，笑着道。 季川躬身一礼，恭敬道：“见过陈大人，不知大人寻下官所为何事？” 陈巍站在原地，看着躬着身子的季川，一时间不禁感慨万千。 陈巍叹了一口气，说道：“季川啊，这恐怕是你最后一次向我行礼了。” 季川低垂着头，微微眯起双眼，心中却一惊，隐隐猜出了些。 “大人，此言何意？” 尽管如此，季川还是疑惑道。 陈巍摇摇头，说道：“你先坐，我有几件事叮嘱你，我们慢慢聊。” 季川依言坐下。 “此前，你从宁州来，可知那里的情况？” 陈巍坐在季川一旁，看着他问道。 季川问道：“大人指哪方面？” “江湖和朝廷。”陈巍说道。 季川回忆一番，良久后，才回道：“宁州素有纯阳之地的称呼，朝廷力量薄弱。在宁州，江湖势力远超朝廷。” 陈巍叹道：“的确如此，其实不知宁州，凡有大门大派所在地，都是这种状况，平州、扬州、云州皆是如此。 诸如少林、道门这等大门大派，本身实力对朝廷威胁极大，又无法彻底灭掉，只有制衡，大秦也没有好的办法。” 季川道：“天下尚武，武道为尊。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想要实现任重道远。” 这句诛心之言，在陈巍面前，季川并没有忌讳。 因为，大秦上上下下谁都清楚，连曾经燕王都感慨过，才想到利用佛门压制道门。 朝廷从中获利。 可艰难程度，不亚于平定佛道两门。 “呵呵。”陈巍笑了笑，话锋一转说道：“所以你未来的处境会极为艰难，需步步为营，万不可冒险。” “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去宁州？”季川意识过来，疑惑道。 陈巍苦笑一声，道：“并非我让你去宁州，而是陛下。” 还未等季川询问，陈巍起身拱手道：“恭喜你了，被陛下擢升宁州镇抚使，一步登天，可喜可贺。” 季川猛然反应过来，起身谢道：“多谢大人从中斡旋，下官感激不尽。” “别！千万别谢我，此事和我无关，免得你以后怪我。” 陈巍连忙摆手，一副和我没关系的表情，拒绝了季川的谢意。 见季川疑惑，陈巍解释道：“为了阻止你去宁州，我甚至不想让你成为镇抚使。 宁州并非善地，你与道门间隙颇深。去宁州，九死一生之局。” 说到这里，陈巍满脸可惜，最后还是没能劝阻陛下。 陈巍又说道：“朝中不少人对你晋升速度颇有异议。 可陛下力排众议，此事就被定下来了。 毕竟，陛下刚登基，急需培养心腹。 所以，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捋虎须。 而你，最近在京城风头正盛。 正好入了陛下的眼，自然会极力提拔你。 若是你能成功度过这一关，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季川若有所思点点头，让他去宁州吗？ 就算陈巍不说，季川也知道宁州非善地。 陈巍道：“这次擢升宁州镇抚使一职，对你来说，有利有弊，最终结果如何，还得看你本事。 唯有一点，莫要让陛下失望，咱们这位陛下眼里揉不得沙子。” 第三百六十三章 面见柳骧 季川点点头，他很清楚曾经的燕王，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所以被擢升宁州镇抚使，季川并没有太多喜色。 宁州对别人来说，或许还不算什么，但对于季川来说，几乎是龙潭虎穴。 “不知陛下让下官去宁州，可有任务？”季川问道。 陈巍背负双手，踱着步子，摇头说道：“没有特别任务，维持朝廷威严即可。” 闻言，季川眉头一拧。 这可不是一件易事。 宁州一地，朝廷哪还有威严，武林各派只听纯阳剑派号令，朝廷不过一摆设。 看来，秦皇越来越不满江湖门派了。 “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纯阳剑派明面上不敢动你，最多暗地下手，以你的实力应当不惧。” 说到实力，陈巍诧异看了季川一眼。 迄今为止，季川的实力都是一个谜，谁也不知道他有多强。 明面上，季川是宗师境中期实力，谁都能看出来。 可陈巍知道，他不是季川对手，虽然有点不愿意承认，但却是不争的事实。 季川笑了笑，没有言语。 不过…… “我将道门得罪那么厉害，纯阳剑派不会杀我泄愤？”季川微微皱起眉头，不解的问道。 陈巍哈哈一笑，指着季川说道：“你啊，你啊，莫不是还不知道自己什么地位。 你什么身份，大秦锦衣卫一州镇抚使，实实在在的封疆大吏。 谁敢动你一根汗毛，那就是挑衅大秦，与整个大秦为敌。 若有人敢杀我锦衣卫镇抚使，将会遭受我全体锦衣卫疯狂报复，柳指挥使和四大副指挥使都将亲自前去报仇。 哪怕三道道门也得掂量掂量，值不值得彻底与锦衣卫撕破脸皮。” 季川一惊，万万没想过镇抚使竟如此厉害，也是他没经历过，对锦衣卫镇抚使的权势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如此一来，季川更有信心了。 恰好，他正准备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前往宁州倒是给了他一个合理的理由。 “此次前往宁州任职，务必记住几件事。”陈巍背着双手，看着季川说道。 季川躬身一礼道：“还请大人示下。” 陈巍肃然道：“其一，此次你被擢升宁州镇抚使，不少人心怀不满，或许会对你暗中使绊子，你得自己解决。 其二，整合宁州所有朝廷力量于一身，以此对抗其他江湖势力，这是你首先要做的事情。 其三，纯阳剑派远非你现在能应付的，千万不要不自量力去惹纯阳剑派。你不惹他，他也不会特意对付你。 还有一件事，我那侄儿陈默你也见过，你帮忙照应一下，这算是我个人请求。” 季川抱拳，拱手一礼说道：“大人客气，此事乃下官分内之事。” 陈巍无奈一笑，摆摆手道：“以后不用向我行礼了，也千万别自称属下了。 现在，你我平起平坐，又怎可自称下官呢？ 不了解的，还以为你我结党营私呢，这罪名可不低，我们承受不起。 若是不介意，我痴长你几岁，称我一声陈兄，如何？” 季川沉默片刻，万万没想到两人身份转变竟如此之快。 季川直起身子，拱手道：“一切就依陈兄之言。” “哈哈，好，你我相互扶持，以后定能走的更远。”陈巍大笑一声，说道。 这算是双方都互相认可对方了。 “好了，我带你去见指挥使大人，镇抚使腰牌在大人那里。” 言罢，陈巍领着季川去见柳指挥使。 季川紧跟其后。 这还是第一次与锦衣卫指挥使柳骧见面。 不久后，陈巍和季川两人一同来到柳骧办公地。 正巧，另外几名副指挥使都在。 一时间，锦衣卫高层几乎都聚集在此地。 一股无形气势弥漫在狭窄空间内，几人好像正在讨论着什么。 季川两人不明白状况，一头扎进来，才发现五人都在，神色一紧，连忙躬身一礼，“见过柳指挥使、几位副指挥使大人。” 柳骧正坐在主位，看陈巍来了，又看到一旁的季川，露出一抹笑容道：“这位就是我锦衣卫新任宁州镇抚使？” 季川连忙上前，恭谨道：“正是下官。” “看，我们刚才还在讨论，这就来了。” 别看柳骧在外人面前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在锦衣卫中，却完全不一样，至少表面上很和善。 季川微微抬头，看了柳骧一眼，大约四十来岁中年人模样，年纪并不大。 到了返虚境后，寿命会有一定增长，谁也无法从表面判断一个人年龄。 “哈哈，这小子狂得很，不过对我胃口，我锦衣卫正缺少这样的人才。”萧战一直很看好季川，率先说了一句，给大家留个好印象。 路天行沉默一会，四人中就他和萧副指挥使与季川有过接触，随即说道：“我与他在宁州见过一面，杨镇抚使对他颇为推崇，可见还是不错的。” 祝荃坤和顾涛对季川不熟，都保持沉默，没有发言。 反正此事陛下定了下来，他们没必反对得罪人。 柳骧诧异一下，朝堂上席副总捕头就对季川赞许有加。 没想到，两位副指挥使也是如此。 “惭愧，我对季镇抚使还不熟，不过两位都说不错，应该能当大任。” 锦衣卫到了镇抚使这一层，任命可就马虎不得。 不仅是皇帝满意就行，柳骧这里也还有一关，否则岂是那般容易。 若非陛下刚登基，柳骧不愿与陛下唱反调，季川绝无可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成升任一州镇抚使。 简直儿戏。 所以，季川能被擢升宁州镇抚使，完全是靠着天时地利人和，运气成分极大。 这一次，陛下为了掌权，锦衣卫和六扇门高层被换了一批，很多人都是不明就里被卸任。 不论是柳骧还是苍兴朝对此都没有任何表示，这本就在情理之中。 季川在这次浪潮中，成了最大赢家。 “既然如此，这枚镇抚使腰牌我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够不堕我锦衣卫威风。”柳骧眼神一凝，严肃道。 说着，一枚黑色令牌咻的一声，如离弦的箭一般，速度极快，朝着季川激射而来。 五人见状，纷纷看向季川，五股返虚无形气势压了过来。 季川身子陡然一沉，微微抬起头，眸光微凝，立刻运转道心种魔大法。 顷刻间，季川感觉轻松不少，一只手探向射过来的令牌。 “咚！” 季川刚一接触令牌，上面仿佛附着一股沛然之力，猛地朝着撞击而来。 一跺脚，朝后退了数步，方才勉强接住令牌。 第三百六十四章 离京在即 “呼！” 季川紧紧攥着令牌，猛地吐出一口气，眼中凝重之色更甚。 这柳骧轻轻一甩，他近乎用了全力去接，返虚境当真恐怖。 柳骧见状，满意的点点头。 若是连他随意一手都接不下来，也就不用干镇抚使了。 在场没人会将季川当成宗师境，因为镇抚使不可能由元神境之下担任。 若非季川拥有元神战力，陛下也不会轻易将镇抚使一职交给他。 “即日起，季川将任宁州镇抚使一职，几位可有异议？” 柳骧象征性问了一句，明面上，还是要尊重一下四位副指挥使意见，不能太一言堂。 路天行四人看了季川一眼，沉声道：“我等并无异议。” 季川直起身，自今日起，他将真正步入大秦权力中心。 柳骧坐在主位，说道：“季镇抚使，前往宁州之后，以锦衣卫力量为基石，整合宁州朝廷力量。 现如今，各州府根子都烂了，官员不思进取，总想着投机取巧，谄媚武林势力。 遇到这些人，不用手软，当杀就杀，锦衣卫拥有先斩后奏权力。” “是，大人。”季川微微低头，心头微微凛然，应道。 “嗯，你尽快启程赶往宁州吧。”柳骧摆了摆手，说道。 末了，又转头看向四位副指挥使，吩咐道：“各路势力几乎全部退出京城。 令在京镇抚使立刻前往各州府，监察各大门派动向，以免生起事端。” 几人站起身，齐齐应喏。 季川和陈巍一起退了出来，陈巍偏头道：“我也要前往青州了，你我就此别过。 若有困难，及时通知我，我将跨州支援，我再为你带来几位镇抚使，保你在宁州无恙。” 天下十九州，十九名镇抚使，齐聚在一起，任谁都会恐惧害怕。 “不论怎样，多谢陈兄。”季川一抬手，拱手道。 陈巍失笑摇头，也没说话，招呼一声后，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季川一回到住所，就有人送来了镇抚使服饰，与千户服饰大不相同。 季川穿上衣服，将腰牌悬于腰间，延着锦衣卫府衙朝外走。 每到一处，不论是行色匆匆的缇绮，还是百户、千户，纷纷站定躬身行礼。 在锦衣卫，镇抚使一职拥有极大权力，生杀大权握在手中，试问谁不害怕？ 不过，季川也没兴趣在这些人面前耍威风，冷着脸静静从一旁走过。 “季大人晋升真快啊，前些天还是千户，这就镇抚使了。” 等季川走后，三三两两议论起来。 “慎言！你想试试季大人的刀利不利吗？”言罢，此人低着头连忙走开。 他可不想私下议论上司，说不定哪天被抖露出来，人头落地。 那人自讨个没趣，兴趣恹恹离开了。 …… 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他还有几件事需要处理一下。 这么想着，季川走在京城中，路人纷纷惊恐躲开，不敢与他对视哪怕一眼。 “镇抚使权力当真可怕啊。”季川不由感慨道。 一路走来，这是季川唯一的想法。 这偌大京城，他还要去几处地方嘱托一番，方能安心离开。 第一站，便是六扇门府衙。 不一会儿，季川便走到六扇门门前，相比于锦衣卫肃杀之气，六扇门要松垮许多。 可能也与六扇门渐渐不受重视有很大关系。 “锦衣卫季川，求见六扇门席副总捕头。” 走到六扇门门前，背负着双手，朝着门外守卫说道。 季川之名，京城中，不认识的人还真不多。 当季川自报家门后，六扇门捕快连忙上前行礼，他们早就收到季川被授予镇抚使一职。 “卑职参见季大人。”两名捕快躬着身，恭谨行礼。 季川摆摆手，道：“免了，不知席副总捕头在不在府衙？” “在的在的，卑职这就引大人前去。”其中一名捕快诚惶诚恐点头道。 季川诧异一声，问道：“不用去通报一声吗？” “季镇抚使来此，不需通报，还请季大人随我来。” 言罢，守门捕快走在前方，引着季川走进六扇门衙门。 走在六扇门中，季川感觉与锦衣卫府衙最大的不同，就是少了杀气。 想到这里，季川颇为可惜的摇摇头，皇帝陛下一声令下，将六扇门彻底划为情报部门，专司江湖武林情报。 转念一想，这样也好，省的六扇门与锦衣卫再起冲突。 再者，情报确实很重要，朝廷也需要时时刻刻掌握江湖动向。 “席大人，锦衣卫季大人求见。”捕快微微躬身说道。 “快请进来。” 捕快话音刚落，里面传来一道声音，正是六扇门副总捕头席峰。 除却苍兴朝之外，席峰乃六扇门当之无愧的二号人物。 季川独自一人走了进去，那名捕快悄然离开了。 “见过席大人。”季川略一拱手，微微躬身道。 席峰一脸喜色走了下来，恭贺道：“哈哈，恭喜季镇抚使高升。” 据陈巍所言，此次他能成为宁州镇抚使，席峰从旁也出了不少力。 当即，季川连忙躬身道：“这还要多谢席大人美言，不然下官哪有这福气。” “哈哈。”席峰引着季川坐了下来，摇头失笑道：“你抬举我了，我也是顺势而为，不过是摸清楚陛下心中所想。 所以别看我为你说了几句话，其实关键还是陛下中意你，否则说破天都没用。” 尽管真是如此，但季川还是得承这个情。 两人客套几番后，开始进入正题。 席峰问道：“不知季镇抚使到我六扇门来有何要事？” 季川说道：“席大人知道，我不久后就得离开京城前往宁州，所以想见我师兄穆绝一面，还望大人应允。”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席峰说了一句，摆手道：“我只是见猎心喜，才将穆绝要来教导一番，他终究还是你的人，想见的话，不用特意过来知会我。” “呵呵，多谢席大人。”季川站起身，躬身一礼道：“离京在即，时间比较紧，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看着季川离开，席峰叹声道：“后生可畏啊，此子实力还是一个谜，诡异莫测，我六扇门终究差了不止一点。”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一代刀魔的觉醒 告别席峰后，季川在六扇门捕快带领下，直奔六扇门后衙。 此时此刻，穆绝正盘膝修炼，脸上紫红之色若隐若现，似乎进行到紧要关头。 好似感受到季川到来，穆绝乍然睁开双眼，一双紫红色双眸朝着季川所在方向激射而来。 蓦然间。 一股浓郁血腥味，宛如飓风般席卷而来，直扑面门。 站在季川一旁的六扇门捕快顿时满脸骇然，往后退了数步。 一个不慎，脚跟不稳跌倒在地，眼中充斥着惊恐往后退。 最后，竟然没有和季川知会一声，连滚带爬逃离了。 在他眼中，穆绝宛如吃人魔鬼，异常骇人。 自此以后，此地成了穆绝一个人的修炼之地，俨然成为六扇门绝地。 除了六扇门境界高深之辈好奇前来看看，鲜少有人会来此地。 “师兄，别来无恙。”季川望着一头紫红色头发的穆绝，笑着道。 言罢，没等穆绝回应，一手搭在身后绣春刀刀柄。 倏然拔刀，刀光乍现。 一刀朝穆绝劈去，一力降十会，这一刀仅为试探，毫无花俏。 穆绝见状，脸色变也没变。 拔刀，出刀，一气呵成。 “铛！” 一道悠扬的声音，在六扇门中回响，两股内力在空中鼓荡，扬起一片飞沙走石。 “论刀术，你不是我对手。” 刀入鞘，穆绝走了过来，冷冷地说道。 季川闻言，大笑道：“哈哈，师兄说的在理，单凭刀术我岂是师兄对手。 等师兄将紫血大法臻至巅峰，世间万物皆可为刀，以无形刀气伤人。 到时候，试问天下间又有谁的刀法能与师兄匹敌。” 穆绝第一次听到这般刀法理论，一直冷硬如铁、心如止水的他，都不禁被说的心驰神往，眼中透露着夺目的光彩。 “你说的是真的？”穆绝看向季川，目光中第一次出现一种名为期待的情感。 季川露出笑容，和穆绝一块坐了下来，说道：“师兄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紫血大法要义？” 穆绝自然记得，那还是在青州，季川将紫血大法授予他，彻底解决了他的顽疾。 穆绝点点头道：“紫血大法可改变一个人体质、气质，使其与自身武学完美契合。” “师兄练刀多少年了？”季川忽然问道。 穆绝道：“自始至终！” “呵呵，师兄认为什么样体质才会适合你呢？”季川问道。 穆绝沉思良久，抬起头震撼道：“无上刀体！” 无上刀体，席峰曾和他提过，不过这种体制与生俱来，从娘胎带出来的，根本无法后天铸就。 季川点点头，沉声道：“不错，我曾在锦衣卫查过武学卷宗，无上刀体乃天下所有刀客梦寐以求的一种体质。 我相信，当紫血大法臻至巅峰那一刻，能帮师兄无中生有，铸就无上刀体。 届时，世界万物皆可为刀，无形刀气伤人于无形，又有紫血护体，天下谁堪敌手？ 唯有一点师兄务必注意，自此以后，除刀之外，师兄不得碰任何武学。 唯有如此，方可成就一代刀主！” “好！”穆绝眼中泛起紫红，重重点头应道。 看着穆绝不断成长起来，季川心里松了一口气，当日将穆绝交给席峰教导一段时间果然没错。 下一刻！ 季川忽然惊道：“师兄，你突破宗师后期了？” 刚才只顾着试探了，竟没有察觉穆绝已然超过了他，先一步跨入宗师境最后一步，宗师境后期。 穆绝点点头，说道：“多亏席副总捕头相助，加上我又服用了紫心破障丹。 而且我发现自研习紫血大法后，全身血液沸腾，血液力量极强，修炼速度也快了数倍。” 季川疑惑道：“紫血大法还有这种效果？” 转念一想，紫血大法是破碎级功法，他也只是一知半解，修炼速度快一些也正常。 这么一对比，道心种魔大法虽然逆天，越级挑战也轻松，可唯一缺陷便是修炼起来太慢了。 迄今为止，季川才修炼到第三卷，其中条件之苛刻，着实让人头疼。 之后，两人随便聊了聊关于修炼方面的事情。 自从被席峰教导后，季川发现穆绝对武学理解也有了十足进步，难怪修炼速度如此之快。 如此看来，席峰多半是将穆绝当关门弟子培养了。 这对季川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件好事。 聊着聊着…… 穆绝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不会无缘无故来找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季川摆摆手，笑着道：“我即将前往宁州，任宁州镇抚使，所以过来一趟，看你修炼如何。 今日一看，看来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等见完其他几人我就离开京城。” 穆绝罕见的扯出一抹笑容，说道：“恭喜！” “此事我也没想到，不过，正好遂了我的愿，也是好事。”季川点点头，说道。 “宁州？”穆绝微微皱起眉头，说道：“我记得纯阳剑派就在宁州，我与你一道吧，你我二人自不必惧怕任何人。” 季川摇摇头，说道：“不必，你们还太弱，等你们晋升元神境后，才有资格助我一臂之力。这次，我打算独自一人前往。” 穆绝攥了攥拳头，他很强，这一点谁也无法否认。 哪怕元神境在他面前，也讨不了便宜。 可与季川一比，立刻就相形见绌。 那诡异无比的身法，直到现在，穆绝也没有摸到头绪。 所以，季川说他弱，他并没有否认。 见状，季川沉声道：“放心，会有需要你们那一天的。真到那一日，我会召唤你们。” 穆绝抬起头，直视着季川道：“好，我等着那一天。” 季川一笑，转身离开，头也不回摆了摆手道：“我走了，等再见之时，希望能再次让我大吃一惊。” 转瞬间，季川消失了踪迹。 穆绝看了看，又转身回去继续修炼，和季川一番谈话后，他有了新的目标。 无上刀体吗？ 季川前脚刚离开，席峰背负双手走了进来，看着痴迷修炼的穆绝。 “哎，入魔是迟早的事情了，希望你能控制住，莫要让魔控制了你，这两小子都挺邪门的。”席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离开了此地。 第三百六十六章 受到惊吓的叶青冥(求点票票) 季川离开了六扇门。 下一站，凤鸣院！ 自从叶青冥将媚儿送往凤鸣院之后，季川和两人就再没见过面。 这一次，若非离京在即，他也不会来此，绕着京城走了大半圈，方才来到凤鸣院。 京城中有两处地方不得不提及。 一是鑫雅阁，一是凤鸣院，两者都可以称为风月场所。 只不过差别在于鑫雅阁经营低级的皮肉生意；而凤鸣院稍稍高雅一点，里面都是多才多艺的大家。 诸如被抄家高官家的女眷，又比如某个篡位失败的王爷家眷都在此间。 季川走到凤鸣院附近，没有直接去找媚儿，而是走进旁边一家茶楼。 然后，让人去寻叶青冥过来见他。 以他如今的身份，根本不缺人使唤。 茶楼里一应人等，有高官显贵，有武林人士，见季川走了进来，顿时没了声音。 一时间，嘈杂不堪的茶楼，顷刻间鸦雀无声。 季川环视一周，每每扫到一人，那人便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没有理会这些人，茶楼伙计战战兢兢为他沏了一壶茶后，季川便独自一人品着茶。 坐在茶楼二楼，望着对面凤鸣院，与江湖中明面上的刀光剑影相比不同，凤鸣院处处暗藏杀人不见血的凶险。 “喂，他就是锦衣卫新任宁州镇抚使季川吧。” 茶楼里，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嘘！噤声！传闻季川杀人不眨眼，连少林都不放在眼里，我们还是少议论为妙。” 很明显，季川的凶名早已在京城传扬开了。 他们以为季川听不到，熟不知道心种魔大法阳神之力最善窃听，连对面凤鸣院声音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这都是些无关紧要之人，实没必要为一点小事置气。 茶楼中，关于季川的话题一直没有停下过，连茶楼老板都忍不住咳嗽一声。 这可是一位杀神，他来了我都得战战兢兢，你们还敢当面议论是非，不是找死吗？ 茶楼老板满脸难看之色，不得不让店小二提醒一下。 大约一刻钟时间，茶楼楼梯响起了咚咚咚的声音。 叶青冥终于来了。 叶青冥上楼后，一眼便看到坐在角落处的季川，来不及擦额头汗水，连忙小跑过去。 “你来了啊！”季川放下水杯，看向叶青冥，笑着说道。 季川冷着脸还好，一笑，叶青冥反而浑身不自在，尴尬站在一旁。 “让季兄久等，实在罪过罪过。”叶青冥干笑着说道。 “坐！” 季川手一伸，引着叶青冥坐下来。 叶青冥依言坐了下来，如坐针毡。 季川突然找他，让他心里一阵琢磨，眼神飘忽不定，心绪不宁。 季川端起茶杯，来回转了转，轻声道：“武道方面，你懈怠了！” 叶青冥一惊，猛地站了起来，急忙解释道：“季兄，你听我解释……” 叶青冥很清楚，一旦武道境界落后，从几人队伍中掉队，他很可能被季川抛弃。 那结果将极为可怕，他还未替父亲报仇，暂时还不能死。 季川低垂眼睑，压了压手，说道：“我知道你为柳媚儿保驾护航，从而耽误了修炼，实属正常。 以后记得勤加修炼，莫要堕了紫气天罗的威名。 你若是觉得紫气天罗太难，不适合研习，我可以换人。” 最后一句话，简直诛心。 叶青冥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拽着季川衣袖道：“不、不、不，紫气天罗乃无上绝学，难度自然是有的。 不过我自信我的悟性足以参研透彻，日后一定勤加修炼，还请季兄给为一个机会。”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许久之后，季川放下水杯，笑道：“你放心，我暂时对你还算满意，只希望你能勤加修炼。 少林之强，不用我说你也明白，你父亲的仇没那么容易报。” 叶青冥呼出一口气，沉默了下来，点点头道：“若非季兄教导，我快自大到不将少林放在眼里了，我还是太坐井观天了。” 季川把玩着茶杯，淡淡道：“无事，武道修行并非一蹴而就，紫气天罗功法乃无上绝学，让你产生这种错觉也正常。” 其实，他刚才也只是吓一吓叶青冥而已，不能让他盲目自大。 修炼这种破碎级功法，最容易滋生傲气，还未修炼到家，就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这恰恰正是叶青冥的写照。 季川道：“你尽全力运转紫气天罗功法，我看看你修炼到何种地步了。” 叶青冥闻言，立刻运转功法，说实在，紫气天罗太过晦涩难懂，这也是他修炼稍慢的主要原因。 运转功法后，叶青冥皮肤泛起点点紫色，还不明显，更不用说紫瞳火睛境界。 还是差了点火候！ “撤了吧！” 随后，季川说道：“闭上眼睛，我传你紫气天罗修炼心得，以免你误入功法歧途，走火入魔。” 叶青冥露出一抹喜色，赶紧闭上眼睛。 季川双指并拢，一指点在叶青冥眉心处，将魔道随想录中紫气天罗的功法心得传输过去。 不消片刻功夫，季川将紫气天罗心得传输完毕，等待叶青冥吸收理解。 许久之后，叶青冥终于睁开了双眸，脸上喜色几乎遮掩不住，朝着季川道：“多谢季兄，有此心得，我对紫气天罗功法的理解将更上一层楼。” 季川点点头，告诫道：“这是魔道随想录中记载的心得，其中记载了紫气天罗创始人天君席应的猜想以及对功法的理解。 不过，你得分清楚什么是别人的什么是自己的，魔道随想录中心得只可活用，不可盲目按部就班。 关键还在于自己的理解和感悟，似这类无上绝学，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感悟，每个人走出的路子都不同。 但，最终又殊途同归。” 叶青冥似懂非懂点点头，一时间也无法理解。 叶青冥问道：“季兄，此次找我有何事？” 季川道：“我不日将前往宁州，所以过来看看你们怎么样了。” 叶青冥一拍额头，恍然道：“对了，我听闻季兄升任锦衣卫宁州镇抚使，还未恭喜季兄。 季兄一步登天，步入大秦权力中心了，可喜可贺。” 说着，叶青冥站起身，朝季川弯腰拱手，以示祝贺。 季川摆了摆手，淡淡道：“是福是祸还未可知，不要高兴那么早。好了，带我去见见媚儿吧。” 第三百六十七章 入凤鸣院(求推荐票、月票) “你与媚儿平时可有联系？”季川还未起身，问道。 叶青冥不由苦笑一声，说道：“自从将媚儿送入凤鸣院后，我和她就鲜少见面。 除非她有事找我，不然我轻易不会见她。现如今，想见他一面恐怕更难了。” “哦？”季川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叶青冥问道：“这是为何？” “呃，估计媚儿不太待见我吧。”叶青冥也摸不准柳媚儿心思，不太确定说道。 凤鸣院背景深厚，他又不敢硬闯，柳媚儿不愿见面，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叶青冥想了想，又道：“听说媚儿近来小有名气，京中许多达官显贵都想做她的入幕之宾。” 季川点点头，这一点他早就想到了，修炼姹女大法，又是天生媚体。 迟早有一天，柳媚儿将名震京城乃至整个天下。 季川沉吟道：“普通人骤然学得一身神功，心态有所变化，也很正常。” 季川也不怕柳媚儿反噬，魔种早已侵蚀入她的元神，只需一个念头，就能让她顷刻间形神俱灭。 而他也相信，此间世上无人能够解开魔种的枷锁。 说着说着，叶青冥羡慕道：“媚儿天生媚体，又有姹女大法这等神功，得天独厚，修炼起来简直有如神助。 上次见面已经先天境中期，或许不用多久，修为就能超过我。” 季川惊诧一下，没想到修炼如此之快，看来他还是小瞧了天生媚体和姹女大法的加成效果。 “走，我们去凤鸣院，看看她这段时间成效如何？”季川站起身，朝着茶楼外走去。 叶青冥将茶钱丢在桌子上，走在季川旁边说道：“季兄，我先去知会媚儿一声，以防我们见不到她人。” “哦？她名声这么大了吗？” 季川失笑一声，讶然道：“看来让她进凤鸣院这一步走对了。那你先去知会她吧，就说我要见她一面。” 叶青冥点点头，率先离开，朝着凤鸣院走去。 他得把事情办漂亮了。 万一季川到凤鸣院，吃了闭门羹，他和柳媚儿两个人都没好果子吃。 没让季川久等，过了一小会，叶青冥就回来了，说道：“季兄，我们进去吧。” 季川点点头，和叶青冥一同走进凤鸣院。 一进凤鸣院，并没有想象中那样人声鼎沸、嘈杂不堪。 不愧是高雅场所，装饰布置典雅清幽，里面女子身披薄如蝉翼的罗衫，也不是那些皮肉场所的庸脂俗粉能比较的。 “这里环境不错，挺清静的。”一走进去，季川左右看了看，说道。 叶青冥笑了笑，回道：“这里毕竟都是达官显贵，可不是那些贩夫走卒、江湖草莽可比，环境差了，也不会吸引如此多高官来此。” 季川点点头。 说起高官，他环视一周，还真看见不少眼熟的官员，只不过和他们并没有什么言语接触，最多点头之交。 而此刻。 凤鸣院内短暂静了一下，整栋楼目光投射过来，实在是锦衣卫服饰太显眼。 而锦衣卫，在京城又有止小儿啼哭的恶名。 所以季川一到，某些官员心中有鬼，顿时噤若寒蝉，纷纷低下头不敢与季川对视。 若是一般小旗或者百户也没什么，毕竟只是一小喽啰，可对方身着镇抚使的衣服，由不得旁人不惊惧。 在大秦，锦衣卫横行无忌，除了陛下，几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动辄抄家灭门，试问谁不害怕？ 这时，凤鸣院主事人走了过来，是一位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 “吆！什么风把锦衣卫镇抚使大人吹来了。”中年女子捏着手帕，扭着腰肢走了过来，满脸陪着笑容说道。 看来，并不认识季川。 京城很大，季川又是刚刚接任宁州镇抚使一职，其他人不认识倒也正常。 叶青冥立刻走了上去，在中年女子耳边低语几声，说道：“好了，快带路吧，不该问的别问。” 别看凤鸣院背景深厚，可面对锦衣卫一州镇抚使，还是不敢太过得罪。 毕竟，镇抚使不仅是实权人物，又有元神境实力，远非一个权贵可比。 “既然媚儿答应了，镇抚使大人想见一见，我自然没有意见。” 中年女子看了季川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在京城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年轻的镇抚使。 尽管心中好奇，但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上前套近乎啊。 季川瞥了瞥四周，跟着叶青冥一言不发上了阁楼。 季川走在楼梯上，凤鸣院阁楼内响起了一阵阵窃窃私语声。 “这位是哪州镇抚使，以前好像没见过。” “不清楚，不过好年轻啊。” “是啊，这个年纪就元神境了，看来我大秦也不输江湖上那劳什子宗师榜上的武者啊。” “嘘，锦衣卫镇抚使你们也敢议论？”这时，有一年轻公子摇了摇折扇，一脸了然，说道：“不过，我倒是认识这一位。” “哦？不知是哪一位？” “是啊，兄台快说！” “快说！” …… 瞬间，周边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年轻公子仿佛很享受这种待遇。 半晌后，方才慢条斯理道：“这位正是名震京城的锦衣卫季川季千户，陛下继位后，因季千户护卫皇宫有功，实力出众，因此被擢升宁州镇抚使一职，从此平步青云、位高权重。 我奉劝诸位一句，莫去惹他，我听我叔叔说，季镇抚使手段狠辣，连少林都不被他放在眼里。如今又大权在握，还是离远一点为好。” 言罢，年轻公子小心翼翼看了季川背影一眼，满足了虚荣心。 趁其他人不注意，一溜烟跑了。 而这时。 季川和叶青冥在中年女子带领下，走到了柳媚儿门前。 “原来是找柳大家。”有人眼尖，看到季川等人走的方向，喃喃说道。 其他人也不瞎，纷纷抬起头看了一眼。 “据说想见柳大家一面可不容易，没想到季镇抚使面子如此之大。”有人感慨道。 谁也没想到，此事之后，柳媚儿名声更大了。 最后，凭借着天生媚体以及姹女大法，将京城达官显贵玩弄于股掌之间。 柳大家之名，名震京都，直至冠绝大秦。 第三百六十八章 媚体逐渐苏醒(求推荐票、月票) 中年女子将季川两人送到柳媚儿门前，转身扭着腰肢，笑意盈盈离开了。 叶青冥推开门，站到一旁。 “你也一起进来，我还有事交代你们。”季川说了一句，率先走了进去。 叶青冥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为难之色。 季川转过头，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 叶青冥脸一苦，叫苦不迭道：“季兄有所不知，媚儿对姹女大法运用不熟练，我怕定力不够，到时出丑可就不好了。” 季川一怔，连叶青冥都撑不住了吗？ “没事，我在这里你怕什么？”季川瞪了他一眼，沉声道。 叶青冥无奈点点头，紧跟着走了进去，就怕面对柳媚儿，意志力不坚定。 他可不想在柳媚儿面前出丑，毕竟，他也算是媚儿半个师傅。 走进房间，里面一片粉红，毕竟是柳媚儿闺房，利用环境布置，对修炼姹女大法同样有益处。 此时，柳媚儿正战战兢兢站在房间内，微微低着头，缩着身子，看起来很是柔弱。 “媚儿见过大人。”柳媚儿见季川走了进来，微微欠身，声音柔柔道。 季川一眼看去，不得不说，连他都被惊艳一下。 这姹女大法果然霸道。 “唉，要命啊！”叶青冥连忙撇过头，根本不敢看她，喃喃低语一声。 季川偏过头，狠狠瞪了叶青冥一眼，然后对媚儿说道：“你无法收敛媚意？” 说到这里，季川眉头深深皱起。 这样一来，不是办法啊。 若是媚儿遇到武道高手，这股媚意一眼就能看出来有问题。 柳媚儿低声道：“妾身对姹女大法理解还不够，无法收敛自如，只能任由媚体一天一天觉醒。” 季川微微皱起眉头，在桌旁坐了下来。 一时间，房间内静了下来。 叶青冥将房门关上，站在季川一旁，一直不敢和媚儿对视。 “这件事是我疏忽了，有点麻烦。”季川做在桌旁，手指在桌上敲击着，思绪万千想着办法。 “你感觉还需多长时间才能让媚体运转自如？”季川也没太好的办法，抬起头看着柳媚儿说道。 半晌后，柳媚儿才道：“大约三个月时间，姹女大法太过晦涩，妾身还不能完全感悟。” 季川沉吟道：“我将姹女大法上任主人白清儿心得感悟传于你，尽量将时间缩短，否则你将极为危险。这段时间，你尽量少见人。” 说着，季川站起身，两指并拢将魔道随想录中关于姹女大法心得传给柳媚儿。 许久之后，柳媚儿睁开双眸，脸上露出一抹喜色，道：“多谢大人，有了这篇心得，我很快便能控制媚体。” 季川点点头，对身旁两人道：“都坐吧，我有些事情和你们说。” 叶青冥和柳媚儿纷纷落座。 “师父，你怎么了？” 由于叶青冥一直扭着头，柳媚儿看了过去，柔柔道。 “别，别管我叫师父，我没教你什么，都是听季兄吩咐。”叶青冥扭着头，连忙摆手说道。 “好了，我用阳神之力替你抵挡一二，转过身来吧。” 季川运转阳神之力，将叶青冥包裹起来，抵抗着柳媚儿浑身散发的媚意。 叶青冥感觉那股让人口干舌燥、躁动不安的媚意消失不见了，连忙转过身干笑一声。 这下子，自在多了。 季川冷哼一声，道：“哼，天魔策中十卷功法，每卷都拥有不可思议的威力，怎么可能连区区媚意都抵挡不了。 还不是因为你不够努力修炼，堕了紫气天罗威名。下次再见，若还是如此，再找你算账。” 叶青冥内心叫苦不迭，又不敢反驳，只好垂着头应是。 柳媚儿在旁，听到叶青冥被训斥，噗嗤一笑。 叶青冥瞪了她一眼，意思不言而喻，好歹我也是你师父，别没大没小。 “你先天后期了？”季川看了柳媚儿一眼，诧异道。 柳媚儿点点头，道：“刚突破不久，还没有稳固。” “不错！” 季川颇为满意，说道：“几人中，属你武道修为从零开始，短短几个月时间接连突破，实属不易。” 柳媚儿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没有什么比承认更能让人迷醉了。 罕见的，季川笑着道：“我原本最担心便是你，现在看来，等你控制住媚体，修炼速度比起师兄恐怕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柳媚儿知道季川口中的师兄正是穆绝，不知他又到了何种境界。 不论叶青冥还是柳媚儿都知道，几人中，穆绝在季川心中分量最重，实力也是最强的。 紧接着，季川说道：“此次我任宁州镇抚使，不日将离开京城，除了鬼影，你们三人我都见过了。” “那大人需要我们一同前往吗？”柳媚儿凑了过去，小心翼翼问道。 季川摆了摆手，道：“你们太弱了，继续留在京城，当然想去闯荡江湖也可以，那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现阶段你们务必不惜一切代价加快修炼速度，我们的敌人可不弱。” 叶青冥和柳媚儿重重点头。 叶青冥道：“季兄，我与你一同前往宁州吧。” 季川摇摇头，道：“我意已决，不必再说。这次，除了和你们辞别，还需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 “大人请说，我在凤鸣院能获得不少情报。”柳媚儿立刻道。 季川道：“正有此意，我有一卷天魔策，计十卷功法，你们四人修炼功法都由此而来。 现在我需要尽快寻找剩下几名传人，你们需帮我留意合适人选。” “季兄，这范围有点大啊。”叶青冥微皱眉头，说道。 “不，你们只需留意一位合适人选即可。”季川摇摇头，说道。 “具体什么特征？”叶青冥问道。 季川微微眯起双眼，沉声道：“比天生媚体更胜一层的玄阴之体，我手中一卷天魔秘功法，修炼此卷功法，必须拥有玄阴体质。 这种体质千年一见、万中无一，且拥有此种体质一定是女儿身，所以你们多留意留意。” 紧接着，季川将玄阴体质特征与两人说了一遍，尽量让两人都能记住。 季川说道：“其他方面你们不用管，一有此种体质女子出现，或者在哪里有此体质消息，立刻通知我。 媚儿在凤鸣院消息灵通，多向一些散修武者打听，他们在江湖四处奔波，消息更广。” 第三百六十九章 豫州镇抚使 “媚儿根基已立，不需你再去护佑。叶青冥你去可以行走江湖了，与江湖俊彦争锋，对你武道修习很有好处。不过是生是死全凭你的造化。” 季川需要嘱托的事情已了，看着两人说道。 叶青冥点点头，他也有行走江湖的想法。 一直没有得到季川应允。 以他的实力，身怀紫气天罗这等功法，足以在江湖上混出一番名声。 “此间事了，我先走了。” 一切事了，季川站起身准备离开，忽又转过身看着柳媚儿道：“我再重申一遍，姹女大法极为霸道。 行采补之术时，万不可动欲念和情意，这才是姹女大法最艰难的地方。 若是动了欲念，心灵会留下破绽，落入下乘，武道境界将止步不前。 若是动了情意，功法反噬，轻则武功尽废，重则身死道消。 所以修炼姹女大法，行采补之时，必须心如止水无欲无求。 希望下次见你，你能真正掌控姹女大法。” 言罢，季川一甩衣摆，迈步离开。 柳媚儿怔在原地，眼神复杂看了季川背影一眼。 “媚儿，我先去送送，等会我会过来一趟与你辞别。 我也该去行走江湖，寻找属于我的机缘，以免被你们甩开。” 叶青冥丢下一句话，赶紧追上季川。 两人一同走出了房间。 凤鸣院阁楼内，有心人还在关注着二楼动向。 当季川一出来，所有人纷纷低下头，做鹌鹑状。 直到季川真正离开阁楼时，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锦衣卫一位镇抚使在此，总觉得不对劲，玩都玩不尽兴。 “季兄，我准备去江湖上闯荡一番。”叶青冥走在季川身后半步，说道。 季川看了他一眼，早知道他定不下心来，外出闯荡一番也好，每日闭关苦修真不一定有大作为。 季川问道：“最好寻一门派加入，有人指导进境更快。” 叶青冥想想也是，他以前身在朝廷，没有这么多想法。 现在也该考虑考虑了。 一个人摸索总是容易出岔子。 “好，依季兄之言。”叶青冥沉吟一会，点点头说道。 “季兄保重。”叶青冥拱了拱手，两人就此分别。 再见之日，却也不知何时。 …… 锦衣卫府衙。 季川刚一回来，就看到一位约莫四十来岁，四方脸，眉毛浓黑整齐的中年男子朝他走了过来。 只见中年男子朝季川一拱手，笑着道：“恭贺季兄荣升宁州镇抚使，可喜可贺啊。” 季川不认识此人，但此人身着飞鱼服，敢称呼他季兄，想必也是一位镇抚使。 当即，季川拱手笑道：“不知阁下是？” 陆明泽笑容一滞，叹声道：“季兄，你这可不好，连锦衣卫各州镇抚使都认不全，得亏是我，不然你就得罪人了。” 埋怨季川一句后，陆明泽自我介绍道：“在下陆明泽，添为豫州镇抚使，与季兄可是邻州。” 说到这里，陆明泽停顿一下，凑到季川身边低声道：“陛下让你我亲近亲近，此去宁州，季兄可愿与某同行，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季川眼睛微微一眯，不动声色道：“好，依陆兄之言，不过小弟还有事情未处理完，陆兄可否稍待几天？” 陆明泽闻言大笑一声，丝毫不以为意道：“季兄尽管去处理事情，陆某还想在京城这个花花世界好好畅玩几天呢，哈哈…” “好，多谢陆兄，小弟有事先走一步，来日你我一醉方休。” 季川脸上挂满笑容，和陆明泽称兄道弟，拱手说道。 “季兄，请！”陆明泽笑着道。 季川笑着离开，回到府衙后，立刻让人寻徐一海过来一趟。 不消片刻，徐一海走进房间，愈发恭敬道：“不知大人寻我何事？” 比起往常，徐一海更加紧张了。 以前，大人还只是千户。 虽说统领他们散修队伍，可毕竟官衔不高。 可此刻，季千户摇身一变，成了宁州镇抚使。 这件事，在散修队伍中传的沸沸扬扬，都在考虑怎么拍马屁呢。 不过，对于徐一海来说，这是一件好事，散修中唯独他受到大人重用。 否则，此次也不会单独将他寻来。 季川微微眯起双眼，看着徐一海道：“你去找一些锦衣卫同僚，了解了解陆明泽此人，看他是谁的人。” 徐一海躬身道：“卑职现在就去。” 陆明泽主动过来，季川也不得不留一个心眼，先打个哈哈。 若真是陛下的人，倒也不妨与他合作一番，也让他能在宁州轻松一些。 两州锦衣卫联动，其他势力想动歪脑筋，也得掂量掂量。 徐一海去调查，还需一段时间。 左右无事，季川想了想，还是去诏狱一趟，见一见鬼影。 诏狱！ 季川独自一人来到诏狱，看守狱卒哪里敢拦，一名狱卒小跑进去。 季川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一走进诏狱，哪怕不是第一次来此，可依然觉得诏狱乌烟瘴气。 “恭喜季镇抚使，贺喜季镇抚使……” 正当季川往里走，这时，诏狱狱长柳永一脸谄笑走了走出来，弯着腰拜道。 季川微微一笑，看着柳永道：“柳狱长客气，这次过来看看鬼影如何了。对了，上次还劳烦柳狱长通知。” 柳永顿时受宠若惊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能为季镇抚使效劳，是卑职的福气。 季大人想见鬼影老弟，我给您送到府衙就是，何必来这等腌臜之地。” 虽然柳永这么说，季川可不会当真，后来他查了一下柳永底下，才发现此人还是个背景深厚的家伙。 据说，此人和柳指挥使是远方亲戚。 因为不受重用才被发配到此。 等柳骧哪天回心转意，提拔柳永一下，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稍稍客气几分，也能换来一个朋友。 “季镇抚使稍等片刻，我这就让鬼影过来。”柳永对身旁一名狱卒低声说了一句，然后看向季川道：“季镇抚使，这等腌臜之地实在不适合见面，我去定一间酒楼，您和鬼影老弟在酒楼谈事不是更好？” 季川自无不可，算是承了柳永的人情。 第三百七十章 刑盾术——金蝉脱壳 柳永露出一抹笑容，立刻派人前去定一个包间。 “那我先走一步。”季川说了一句，和柳永辞别。 柳永站在诏狱内，看着季川走远，眼睛微微眯起，喃喃道：“好可怕的晋升速度，未来难道能走到指挥使那一步吗？” 这也正是柳永巴结季川的原因，些许银钱算什么，有机会巴结一州镇抚使，其他人想要还没有呢。 酒楼内。 没让季川等多久，鬼影一身黑衣，整个人看起来也比以前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诏狱对于鬼影来说，简直如鱼得水。 毕竟刑盾术前七章都是各种酷刑和逼供的残酷手段，唯有后两章才是真正功法。 所以，季川才会将鬼影放在诏狱。 “坐！”季川看着鬼影，说道。 鬼影摇摇头，执意不肯。 见状，季川也不强求。 “我不日将离开京城，前往宁州，过来看看你修行如何。” 鬼影稍差一些，可即便如此，也到了先天境，看起来境界还有点虚浮，应该是刚刚突破。 鬼影啊啊两声，大抵也是想与一同前往，被季川摇头拒绝了。 “刑盾术修炼如何了？” 紧接着，季川说道：“我在你身上留下一道真气，看你能遁多远。” 季川猛地一掌拍在鬼影肩膀。 鬼影立刻运转刑盾术功法，眨眼间，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季川眯着眼睛看着消失的鬼影，喃喃低语道：“不愧是遁术，连我的元神都没能锁定他的气机，一下了便消失了。 若非魔种还有感应，还真抓不住鬼影，这门功法终于开始显露峥嵘了。 刑盾术中提及的金蝉脱壳之计，果然所言不虚，哪怕返虚境骤然间也不可能反应过来吧。” 而此时，鬼影已然出现在数里外。 没过多长时间，鬼影赶了回来，真可谓逃跑不二法门。 看着鬼影的遁术，季川思虑片刻，心里想道：“这门功法倒是值得一练，至少能够让自己多一项保命技能。 此去宁州，必然会直面纯阳剑派，若是有刑盾术傍身。哪怕被返虚境追杀，施展刑盾术金蝉脱壳之计，或能保住一条性命。 并且，根据刑盾术明确记载，施展金蝉脱壳之后，狂奔千步之遥，又可继续施展金蝉脱壳。循环往复，等于多了数条性命。” 这么一想，季川觉得确实有必要将刑盾术拿出来修炼修炼。 届时，幻魔身法诡异无比，刑盾术遁术惊人，有此两种功法，他保命手段将提高数个层次。 “你继续留在诏狱中修炼，那里最适合你，等我需要你时，会给你来信。” 言罢，季川转身离开，让鬼影继续会诏狱。 “一切事了，该去宁州了。”季川走出酒楼，抬头望了望天，喃喃低语一声。 回到府衙，这时，徐一海回来了。 “大人，陆明泽我查清楚了。” 徐一海一直等在季川门前，见自家大人一回来，连忙上前低声说道。 季川推开门，说道：“走，进去说。” 进去后，徐一海躬身道：“陆明泽，元神境后期修为，现任豫州镇抚使。 十年前被柳骧破格提携，相继任徐州、燕州、云州三州镇抚使。 特别是于五年前任云州镇抚使时，北联夷州七杀门，东结翰州血神宫，以三州锦衣卫和两大魔门力量，与少林分庭抗礼。 这次多名镇抚使被替换，独独陆明泽留了下来，想必也是陛下看重此人能力。” 季川微微眯起双眼，问道：“那他究竟是柳骧还是陛下的人？” 徐一海为难道：“属下不敢深入调查，所以不太清楚。” “好了，你下去吧。”季川摆了摆手，陷入思索中。 还未等徐一海走出去，季川忽然问道：“等等，陈镇抚使还在不在京城？” 徐一海道：“回大人，陈镇抚使已经启程前往青州去了，如今不在京城。” 季川点点头，让徐一海下去了。 “陆明泽……”季川喃喃低语一声，陈巍走了，他还真不好找别人打听，不过能在此次浪潮中留下来，应该是上了陛下这条船。 “姑且与他一道吧，以我的实力，也不怕他耍诈。” 季川下了决定，也不再庸人自扰。 也没什么可收拾，季川走出房间，朝着散修聚集地走去。 而此时…… “听说大人马上要去宁州了。” “啊，那我们怎么办？” “不会又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情况吧。” “是啊，我觉得大人挺狠，可对自己人还不错，我们可是收益颇丰。” “不知大人会不会将我们带上？” …… 一众散修议论纷纷，都在为自己前途担忧。 他们参加风云擂，加入朝廷，不就是为了博一个前程吗。 可现在，朝廷嫌弃他们，武林势力退出京城，他们怎么看都有点碍眼。 所以，他们这些散修自成一队，反而显得有点扎眼。 这时，季川走了过来。 “大人。”徐一海眼尖，看到季川连忙起身行礼。 其他散修转过头看到季川，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好了，虚礼就免了。” 季川面无表情摆摆手，看的一众散修心头惴惴不安。 季川说道：“我马上要离开了，大家应该都知道，也不卖关子，你们愿不愿意随我一同前往宁州，若是不愿意我会为你们找好后路。” 说完，季川也不多言，一直看着一众散修的反应。 大约一刻钟，季川道：“好了，愿意和我前往宁州站过来，其他人将被编入京城锦衣卫。” 话音刚落，黄建安一步跨出，朝着季川走去。 其他三十几个散修也没有丝毫犹豫，一起走向季川那边。 开玩笑。 谁知道季川说的是真是假，万一为他们准备后路，是另一种后路呢？ 再者，京城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他们根本不会受到重用，待在这里除了受腌臜气，能有什么前程？ 所以，和季大人一起前往宁州，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季川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很好，你们先回去准备一番，我们启程前往宁州。” 第三百七十一章 启程宁州 “萧大人，下官此去宁州千难万险，没有人帮衬，恐难完成陛下嘱托。” 季川先陈晴利害，说明此来缘由，就是来要人，看你给不给了。 萧战一开始看到季川来找他还挺高兴，等季川一开口，连忙将这个想法丢得远远地。 找他要人？ 他哪里去找人？ 京城局势未稳，正是缺人的时候，此时根本没有人给季川。 萧战苦笑一声，颇为为难道：“季镇抚使有所不知，京城局势不稳定，锦衣卫人手不够，无法拨人给你。 等到了宁州后，你根据锦衣卫制度自行招人吧。” 季川早知道京城缺人，他也没打算从锦衣卫中调人，那不太现实，谁愿意放人给他一个根基未稳的新任镇抚使？ 季川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一丝不苟道：“大人误会了，下官是想要那队散修队伍，不知大人能否通融一下。” 萧战恍然大悟，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难怪！ 萧战沉吟片刻，考虑其中利弊后，方才道：“此事我替指挥使大人应允了，你将这队散修队伍带去宁州，好生经营，千万不要冒进。” 这队散修队伍纪律性和正规锦衣卫简直没法比，可个体实力强，其每个人都是宗师境修为，数十个宗师足以媲美一般中型宗门了。 以前这支队伍也是由季川管理约束，正好让他带到宁州。 免得没人管束，在京城惹是生非，闹出乱子。 索性，都交给季川。 季川心中一喜，连忙道：“多谢大人，那下官先行告退。” 萧战摆摆手，让季川离开，赶紧前往宁州。 季川站在锦衣卫府衙中，看着肃穆森严的衙邸，一想到马上能够离开京城，心中突然生出一丝轻松感。 三日后。 “该离开了！”季川收拾妥当，走出房间。 看着门外站成几列的散修，季川说道：“都准备好了吧，我们离开京城。” “谨遵大人之令！”徐一海等散修纷纷抱拳应喏。 一眼看去，江湖习气依旧很严重。 他们生于江湖，长于江湖，要不是为了资源，谁会愿意加入朝廷，受别人驱使，整天待在这里无所事事。 此次离京，对他们来说简直如龙入大海，所以每个人都斗志昂扬。 季川二话没说，径直离开府衙，骑上马匹朝着城门口赶去。 “哈哈，还从来没有在集市上纵马而行呢，真畅快啊。” 季川等人疾驰在京城集市上，一时间鸡飞狗跳，场面混乱。 既然如此，也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话，都默默蹲下收拾东西。 “好了，赶紧去城门口，陆镇抚使还在等我们，不要让人家久等了。” 季川往身后一看，微微皱起眉头，压下散修嚣张的气焰，淡淡说道。 “是！”散修等人心中一惊，差点得意忘形，连忙低头应是。 城门口。 “大人，季镇抚使来了。” 这时，陆明泽一名手下驱马走了过来，看向京城街道低声说道。 陆明泽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等待着季川前来。 “哈哈，季老弟来了。”季川一到，陆明泽立刻走上前，笑着道。 季川抱了抱拳，道：“来迟一步，还望陆老哥见谅。” “没事，我也是刚到。”陆明泽摇摇头，然后说道：“你我启程？” “好！”季川点点头。 一行数十人朝着宁州方向赶去，扬起一片灰尘。 真正离开京城之后，季川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京城终究非久留之地，还是外面自由。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看来季老弟与我一样，都不习惯京城生活啊，太憋屈了。”陆明泽转过来，看到季川一副轻松模样，笑着说道。 “哈哈，城中我等身不由己，还是在外快活，无拘无束。”季川大笑一声，应和道。 当然，谁也不知道对方心里如何作想。 两人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路上，双方手下紧随其后，都在暗自较劲。 季川和陆明泽两人好似不急，骑着马，慢慢走着。 “季老弟，此去宁州可不容易啊。”陆明泽意味深长说了一句。 季川微微眯起双眼，忽而笑道：“还要仰仗陆老哥相助，我一踏入宁州境内，纯阳剑派利剑恐怕就得对准季某脖子了。” “季老弟放心，纯阳剑派还不敢明目张胆对我锦衣卫下手，不过倒是要小心暗地里使绊子。” 陆明泽对此再明白不过，当年他合纵连横和少林杠上，还不是安然无恙活了下来。 一方面是他实力出众，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背靠朝廷这一方大势力，让少林不敢轻举妄动。 最后，一举成就了他陆明泽之名。 季川点点头，这个道理陈巍也和他说过。 看来，大秦底蕴还是很深厚的，其他大派也不会无端得罪。 “此去宁州，季老弟可有打算，若有用到陆某的地方尽管说。” 走在路上，陆明泽直言不讳道。 不在京中，自然没有那么多约束，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不瞒季老弟，正是陛下让我和你亲近亲近，怕你在宁州独木难支，可见陛下对你厚爱有加。” 陆明泽意味深长道：“所以，季老弟也该对陛下有所回报才是啊，免得让陛下伤了心。” “陆老哥放心，此事川省的，必然不会让陛下失望。”季川朝京城方向拱拱手道。 “哈哈，如此便好。”陆明泽大笑一声，说道。 “季川！！！” 正当季川和陆明泽还在畅谈时，这时，前方远处传来一道愤怒交加的声音。 此处，距离城门口已然数里。 季川眯着眼睛，看着前方。 “谷阔？” 季川和陆明泽对视一眼，朝着谷阔走去。 很快，季川来到了谷阔面前，抱了抱拳笑着道：“谷镇抚使此来何事，可是给我送行？” 谷阔看着笑意盈盈的季川，气的简直快将牙根咬碎。 这分明就是嘲讽。 不错，季川就在嘲讽他，嘲讽他丢了镇抚使之职。 陆明泽低声道：“季老弟可能还不知道，谷镇抚使被降职了，你这镇抚使之位原本是谷阔的，看他如此恨你，想必也正因为此。” 季川一怔，险些忘了谷阔本是宁州镇抚使。 这玩笑开大了。 岂不是说，他抢了谷阔镇抚使之职，难怪如此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