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娇妃斗龙塌》 完整版简介 完整版简介: “哇啊啊——你对我的胸部做了什么?!!!”一声暴吼响彻龙殿!花熙熙呲牙咧嘴,小手狠狠揪着眼前这个慵懒到邪魅的男子,“伦家本来有肉滴,伦家本来是软滴!怎么就变成两个小红豆了?!你说,说!是不是你吃掉的,你给伦家吐出来,吐出来!!”某王终于被小手挠醒,抬起俊美的冷眸扫过那暴怒的小人儿,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啊——”花熙熙尖叫。“叫?再叫,本王连你一起吞了!” ** ** 分卷简介: 花熙熙,你丫的乳臭未干就敢爬上皇子的床,你丫的还没朕一半高就敢啃朕的嘴唇占朕的便宜,你丫的才当个小小的宫妃就把后宫折腾得鸡飞狗跳,朕忍了!可就这样了你还想着要跑出宫?好,朕给你跑!你最好给朕跑远点!荆国?不够远!麓国?还是不够远!快,给朕继续跑,你跑不跑?不跑朕打断你的腿! 精彩剧情提前看 场景一、 “小熙儿,你爬那么高做什么?”楚夜阑危险地眯起眼睛,盯着趴在树上的粉红色身影。 花熙熙手里攥着刚刚掏到的鸟蛋,用仅剩的小爪子将脸上抹满黑泥:“我不是,我不是……小熙儿不是我,我不是小熙儿,乃认错人了!!” “回皇上,熙主子她……”太监凑近楚夜阑耳边,轻声嘀咕道。 “掏鸟蛋?你居然敢爬树掏鸟蛋?!”楚夜阑厉声咆哮,指着那树上的小人儿,“难道朕没有给你吃饱吗?!你给朕下来!!” 小小的人儿瞬间热泪盈眶,紧紧抱着树干,拼命点头!!——没吃饱,绝对的没给伦家吃饱!! “该死……你下还是不下?!”楚夜阑脸色已经铁青,在宫里,还无人敢忤逆他的命令。 小小的人儿愈加热泪盈眶,扒着树皮看他,拼命摇头!!——不下,打死也不下! “皇上,奴才马上叫大内高手来,把娘娘带下来……” “不用!”楚夜阑被激怒,冷笑一声,袖子一挥,“来啊!给朕把这棵砍了!!” 嗷————!某熙发出了无限悲怆的哀鸣! * * 场景二、 “楚歌,伦家求你了,你就带伦家走吧!伦家不要嫁给老皇帝,不要生什么小皇子啊……”花熙熙满脸泪痕,如八爪鱼一样抱住那俊逸的男子。 “花熙熙,你给我放手!”楚歌一脸铁青,切齿道。 “不放!呜呜,楚歌,你最好了,你救救伦家……” “花熙熙,你再不放,我就咬死你!”人家滴储君衮服,都要被她扯烂了! 花熙熙一愣,赶忙卷起粉嫩粉嫩滴小胳膊,递到他嘴边,含着泪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呐,楚歌,伦家给你咬!咬了,你就要带伦家走啊!!” * * 场景三、 钟离山庄。 一声尖叫,某熙柔软的小身子挣脱某男的钳制,瞬间滚到了床榻的另一端! 钟离夜眯起魅眸,瞧着手里那片软软的乳白色布料,薄唇轻启:“这是什么东西?” “还我……还我!”花熙熙涨红着脸蛋,一只小手死死攥住裙子的下摆,盖到莹白色的小脚丫处,另一只手拼命抢着他手里的东西。呜呜……还人家的小裤裤啦!乃个混蛋钟离夜!! 某男挑挑眉,手指一挑,那乳白色的小裤裤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被丢了出去:“本少主要吃了你,要那些没用的东西干嘛?!” * * (灭哈哈,新文发布,风格诡异,女主上天折腾天庭下地折腾地狱,不闹得天下妖孽四起、人神共愤,她就不是花、熙、熙!求收藏,求推荐,求喷水,点击下方【收藏到我的书房】,不收者,拖出去,乱猫咬死!) 缺心眼儿的小萝莉 湛蓝湛蓝滴天空,有几只黑色滴鸟儿飞过。 啊……啊……我是乌鸦…… 琉璃砖瓦的屋檐下,一个粉嫩的小女孩眨巴着眼睛,抽抽搭搭地看着天空,小手把书包抓得皱巴巴的。 为毛,为毛啊,放个学都会走迷路,伦家不就是看到了一个帅哥就屁颠屁颠跟着人家走了几里路嘛,结果嘞,人家帅哥腿长,跟着跟着就丢了 暖暖的阳光在地面上晒出一圈圈迷离的光晕,花熙熙楚楚可怜地凝望四周,只在花丛下发现了一只慵懒地眯着眼睛沉睡的老猫。 蹲下身,艰难地蹭过去,澄澈的眸子盯着那猫咪许久,放软了语气,柔声哼唧道:“猫猫,你知道这是哪里不?” 猫咪耳朵动了动。 再动了动。 小爪子摸摸自己滴脸,又继续睡过去了。 吼!!花熙熙暴怒,居然连一只猫咪都欺负我!! “乃说不说?乃不说,我就戳你了哦!”胖乎乎的爪子从地上抓起一截小树枝,花熙熙粉嫩的小脸暴起青筋,瞪圆了眼珠。 喵了个咪的,还是不理! 我戳。 我再戳。 猫咪的腮帮子被小树枝戳了好几下,终于不耐地吐出小舌头舔了舔胡须,琥珀般的眸子缓缓睁开。 丫滴,眼前这丫头没有常识的吗?居然撅着屁股跪在地上戳一只猫的腮帮子玩?那小小的校服群一晃一晃的,印着喜羊羊的小裤裤也跟着晃啊晃,简直是光天化日下赤果果地色诱啊~~~~ 喵~~好吧,看在你个小萝莉缺心眼儿滴份儿上,我猫九儿不跟你个人类计较。 戳戳。再戳戳。 小树枝锲而不舍地捣鼓着它的脸。 “猫猫,伦家迷路了,”见暴力没有效,花熙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凑近那猫咪,手背揩了一把清鼻涕就往它身上蹭,“伦家刚满12岁,伦家要回家,伦家要是就这么丢了,就再也没机会摸到隔壁小哥哥那张白嫩白嫩的小脸了呀,猫猫……” “喵~!!”猫九儿尖锐地嘶叫了一声“噌”得从地上窜了起来!! 你丫的,你丫的!!猫九儿大怒,脑袋上的汗毛都倏然竖起,狠狠捏起爪子,瞪着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你敢往我身上擤鼻涕,你居然敢~!嗷—— “呀~~你动了哎~~”花熙熙玩心更盛,撅着屁股凑近那张暴怒的猫脸,粉嫩粉嫩的樱唇几乎要贴到猫咪的鼻尖,猫九儿恨恨地捏起爪子,打算她再凑过来一下,就咬破她嘴上那颗水灵灵的小樱桃! 猛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她背后覆盖过来,目光贪婪地扫过她裙底旖旎的春光,唇边荡开一抹淫笑。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猫猫,我带你走! 猫九儿小小的眉头一皱,怒气渐渐消去,眯起琥珀色的眼睛等着看好戏。 听到声音,花熙熙眨巴着眼睛回过头去,在看到那宛若破鞋般谄笑着的人脸时,“哇啊!”一声尖叫,转身噗通一声坐在了地面上,小屁股痛得她呲牙咧嘴的。 偷偷瞄那男子一眼,再瞄一眼,花熙熙脸上的表情更加痛苦。 苍天啊,大地啊,乃不要动不动就打击伦家幼小心灵啊,虽然伦家很希望这么个荒凉的地方能有人出现,但也不至于长得像被车轮碾过一般吧…… 男子明显看出花熙熙的小脸上一脸胆怯的嫌弃,心里闷哼一声,继续谄笑:“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是不是迷路了回不了家?哥哥带你回去好不好?” 花熙熙澄澈的眸子盯着眼前的猥琐男,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哥……哥哥? 喵了个咪的,撑死了叫你声大叔,米有叫你大爷是看你还米有长出鱼尾纹!侮辱人家老年人! “小妹妹,来,牵着哥哥的手,哥哥抱抱你啊……” 花熙熙鼓着小脸瞪着那只伸过来的手,在他俯身要搂抱住自己的瞬间“吭哧”一声狠狠咬住了他的手指! “啊……”男子痛得大叫一声,好不容易等花熙熙松开了嘴,立马跳着脚收回了手。 “呸呸……臭死了,呜……好恶心!”花熙熙用手背擦着自己粉嫩的小嘴,嫌弃地瞪了那男子一眼,要不是他伸手过来,她才不会咬他那的猪蹄! “该死的丫头,你敢咬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男子眼里闪过一道凶光,伸手就扯过她肩上的书包。 花熙熙惊呼一声,澄澈的眸子惧怕地盯着他,却还是迅速将书包从身上挣脱下来,跪在地上对着那慵懒地看好戏的猫咪说:“猫猫,你不要怕,我带你走啊!”说完抱起猫猫就从那男子腋下遛了出去。 猫九儿看得正津津有味,冷不防被她粉嫩的小胳膊一攥,撞进她温热柔软的小怀抱,被生生掐出了“喵呜”的一声尖叫! “死丫头,你再跑!”男子丢下书包,撒腿追了过来。 “你爷爷的,那么大的人了还欺负我个小孩,你个不要脸的大叔,下辈子投胎还是不要脸的大叔!”花熙熙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丝毫没注意到怀里的小猫儿快被自己掐断了气。 “啊!!”脚下一步注意踩到一根木头,花熙熙踉跄着抬头,看到了前面堆积如山的粗壮木头,因为自己的碰撞而摇摇欲坠,在一瞬间就骨碌骨碌从高处狠狠砸了下来!! “啊……救命,救命啊!”身后的男子发出一声悲怆的尖叫,刹住了脚步,逃窜着躲开了那凶猛的的木头。 柔弱的花熙熙抱着怀里的猫儿,心里一阵绝望,闭上了眸子,只听得轰隆轰隆重物坠地的声音,身上被砸中散发出一阵剧痛,她瞬间昏死了过去…… 你丫的到死都不忘护着那张脸 四周静谧无声,飘渺如仙境一般。 这是阴曹呢,还是地府呢,还是天堂呢?都猜错了,这是……猫~妖~殿! 空中飘来一个幽灵般的声音:“小九儿,你行啊你,把个人类弄死了,你自己还跟着翘辫子,你本事大了啊你……” “喵~!!”一声凄惨的嘶叫,猫九儿从地上弹跳起来,双目瞪得圆圆的,暴怒的小胸膛气得一鼓一鼓! 你丫的,你丫的!! 琥珀般的眸子盯着横躺在地上的粉嫩女孩,猫九儿肺都要气炸了!靠!你丫的死就死吧,你还把老子抱得贼紧,幸亏老子是猫妖,不然不是被砸死就是被掐死的!! 小爪子“噌”得一声挠过她粉嫩的小胳膊!——我叫你用小树枝戳我! “噌”得一声再挠一下!——我叫你把鼻涕抹在我的毛上! 还是不解气,最后“噌”得一声再挠一下!猫爪子上缠绕了她的几根头发……猫九儿骨碌碌转的眼睛瞄了瞄她朝下爬着的样子,胸膛里的火焰再次迅速蹿高!!——靠!你丫到死都不忘护着那张脸啊! 猫九儿气得牙痒痒,刚想用猫爪子掰开她胖乎乎的小手,在她脸上挠一下,就听到空中的低吼声再次传来…… “小九儿,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若是被天庭发现你把一只人类莫名其妙弄死了,你怎么给生死届交代?!” “喵呜~……”猫九儿缩了缩脑袋,满眸的委屈,像小星星一般晃啊晃,晃啊晃。 这怎么能怪它呢?怎么能怎么能呢?明明是这个笨蛋自己把自己不小心弄死了嘛…… “咳……笨九儿,傻愣着干什么,阳间她是回不去了,还不快找个快死的躯体将她的魂魄塞进去?你想被天打雷劈,我还不想闻到猫毛的烧焦味呢,真是熏臭这个宫殿……” “喵呜~!”猫九儿一个激灵爬起来,无比兴奋地喵了一声! 张开嘴巴,用小小的尖牙啃住那女孩的衣服,死命地往轮回井那里拖,大殿之上,小小的猫咪费劲到猫毛都竖了起来,终于将她轻飘飘的魂魄拖到了井口,再用屁股拱啊拱,终于听到噗通一声,轮回井发出动听的声响。 哦呵呵……猫妖就是猫妖,乃个人类就好好滴找个壳进去安息吧啊,下辈子不要生的这么笨,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喵呜~!!”猫九儿内心贼兮兮的诅咒还米有说完,忽而感觉尾巴一沉,仿佛有一只手将它死死拽住了!! 猫九儿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去,看着雾气升腾的轮回井…… 一个迷迷糊糊的小脑袋浮上来,小手死死拽住那短短的小猫尾巴,苍白的小嘴吐出一句:“猫猫……我带你走啊……” “噗通!!!”“喵呜~!!” 这次的一声巨响比上一次大声,因为,多了一只猫的重量。 轮回井咕嘟冒了一个泡,过了许久,再咕嘟冒一个泡,终于恢复了宁静。 人肉卷,送到四皇子床上去 月朗星稀啊,夜凉如水。 银色的月光淡淡覆盖着一座奢华的皇城,夜深人静,月亮躲进云层里,偷偷看着人家做坏事。 几个小太监轻手轻脚地从花丛里走出来,手里拖着一个棉被卷,做贼一样溜进崇华殿。 “快点,快点快点,娘娘要等急了……哎呦!”小太监指挥着,一不小心脚下一般,差点摔个趔趄。 “小公公,您没事吧……” “额……”小太监一手抱住脚,脸上的表情痛苦而焦急,“那个啥……快进殿!!” 安静宁谧的崇华殿里,橙黄色的烛火只点燃了一个烛台。 一张精致到妖娆的脸出现在铜镜中,纤指划过清秀的眉和额头,妖媚的眸子痴恋地看着自己的模样。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走进殿来,是那些小公公们走到了跟前。 平复着微微的喘息,小太监走上前,媚笑道:“盈妃娘娘,您要的人来了。” 被唤作盈妃的女子将最后一根金钗插进鬓发里,缓缓起身,瞄过那厚厚的被卷,眉头一皱:“还不打开?想闷死那小东西啊?” 小太监吓得腿一哆嗦,赶忙上前,忙不迭地说道:“快,快点打开……” 几个太监七手八脚地打开被卷,那里面静静沉睡着一具半裸的娇躯,在橙黄色的灯光下,让小太监们看了都呼吸一滞! 小小的娇躯,柔软得如同蜷缩起来的猫咪,全身肤若凝脂,白皙胜雪,三千青丝柔顺润泽地散落在被卷上,包裹着莹白色的小身子,令人看得痴了,片刻才懂得吞吞口水。 盈妃眨巴着眼,也看得失了魂,瞬间又反应过来,瞪着眼前的几个小太监:“你们几个没搞错吧?这是丞相府那个贱妾庶出的小丫头吗?我怎么瞅着比她那个妖孽娘亲还妖孽?” 小太监们狼狈地擦擦下巴,俯身道:“那啥,盈妃娘娘,绝对没错!咱们几个别的本事没有,偷个人还是会的……” 话说到一半才觉得不对劲,小太监看着盈妃如同吞了生鸡蛋一般铁青的脸色,赶忙知趣地闭了嘴。 盈妃收回杀人般的目光,俯身下去,又开始觉得不对劲。 那小小的人儿,呼吸微弱,脸上的红晕正渐渐散去。 “我叫你们给她灌迷药了再送到四皇子的床上,你们灌了多少?”盈妃挑眉问道。 “三包!”“四包!” 两个小太监同时瞪着眼睛说道,呼吸一紧,看看对方,再同时喊道:“四包!”“三包!” 亲娘啊~~!!两个小太监汗如雨下,米有默契,就是米有默契!!盈妃翻个白眼,伸出修长的纤指探了探她的鼻息。 “好了,趁着还有气,赶紧送到四皇子那里去吧,今日晚宴他喝多了,鬼知道床上躺得是哪个女人,”盈妃起身,缓缓在桌旁坐下,“哼,想娶丞相的大女儿保驾护航,得到太子之位?呵呵,本宫非要给你个庶出的贱人,让你赖都赖不掉!” 自言自语了半天,这才发现一屋子的太监还在围观,气得袖子一挥:“看个鬼啊!还不快去!!” 真睡还是装睡?! 月朗星稀啊,夜凉如水。 好吧,这是同一个狗血的深夜,花熙熙同学很狗血地穿越了过来。 四皇子的宫殿叫做宣宸殿,月光下明晃晃的几个金边大字,气势恢弘。 软软滴床,软软滴被子,软软滴枕头,还有…… 漫天雪白的纱帐内,一根小小的指头从雪白的床榻上“匍匐”而过,小爪子摸索着什么东西,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到,一声暧昧的嘤咛,花熙熙缩了缩肩膀,觉得衣不蔽体般的寒冷。 小手不肯放弃,继续向上摸。 呀?终于扯住了什么东西。 光滑的,柔软的,如绸缎一般的不料,花熙熙满足地低叹一声,白嫩的小手继续向内探去,仿佛扯开了什么东西,她的小手一下子落入一个炽热的胸膛,她的指尖触到了坚实而又滚烫的肌肉,带着好摸的触感。 不会……不会是春梦吧…… 梦里的花熙熙哈喇子留了满地,苍天啊,大地啊,梦不要醒吧,有这样结实健壮胸膛滴人肯定是个帅锅!!以她花熙熙多年偷摸帅锅的经验来说,错不了! 柔软的床榻上,一个邪魅俊美的男子幽幽然侧躺在那莹白色的娇躯身侧,手撑着头,单膝屈起,挑眉凝视着那明显被下了迷药的小人儿,此刻她的小手正不知疲倦地在他健硕的胸膛上摸索着。 眼前的人儿只身着一件透明薄纱,被她揉到了腰间,小而柔软的身子趴着,大半凝脂般的肌肤敞露了出来,在橙黄色的烛火下像是无声的诱惑,带着撩人的幽香,迎面扑来。 他唇边浮上一丝邪笑,明显知道了那帮人在玩什么把戏。 笑话!!他楚歌是那么容易就醉倒的人么?刚刚在晚宴上不过跟他们玩个把戏,没想到还真的有人当真,把这么新鲜柔嫩的猎物送到他嘴边给他吃。 可是……呵呵,东西总是不能随便吃的,吃错了,可是会付出代价的。 胸膛上的那只小手更加放肆,猛然,楚歌蹙眉,感觉一股火焰从下腹开始灼烧,身子一颤,像是被击中一般…… 该死,那丫头的手指掐住了他胸前的小红点,不知轻重地掐着,捏着,揉着,不肯罢休。 丫的……有那么好玩么?他又不是女人,还又块肉可以给她随便捏? 白嫩的小手依旧停留在那个小红点上,兴致浓厚地把玩着,扯出了丝丝的痛意和快感。 楚歌的脸色越来越差,看着她倒趴在床榻上,所有的旖旎春光都被覆盖住,只剩下那张嫣红的小嘴,露出满足而得意的笑,小狐狸一般不时地咂咂嘴,身子不安地微微蠕动着。 你奶奶的,是真睡还是装睡?!! * * 新文求支持~~~ 请大家多多【推荐】【收藏】,点击下方【收藏到我的书房】,第一时间查看最新更新内容~! 早~上~好~ 花熙熙心满意足地沉睡着,做着春梦,把玩着小红点。 美啊~那个美啊~原来被木头砸中后是这么滴美啊,连帅锅都可以梦到…… 额——等等,木头?! 花熙熙昏昏沉沉的脑子终于转了个弯,迷迷糊糊地想起某个傍晚,某只笨笨的猫,某个猥琐的大叔,还有…… 倏然,一道冷风刮过,她手里的小樱桃不翼而飞,仿佛有什么高大的东西笼罩在了她头顶,浑身凛冽肃杀的气息瞬间包围了她…… 楚歌翻身起来,双手撑在那柔软的小身子两侧,直钩盯着那惹人犯罪的凝脂肌肤。 周身越来越冷了,花熙熙咕咚吞下一口口水,将身子蜷缩起来,终于恋恋不舍地告别了春梦,缓缓睁开了蝶翼般浓密修长的睫毛,忽闪两下,再忽闪两下。 眼前迷蒙的景象清晰了一点,可她还没有梦醒,小手攥紧了被单,“哇呜”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楚歌眯起眼睛,看着那小小的身子终于迷迷糊糊翻转了过来,泼墨般柔亮的青丝包裹着她小巧柔嫩的肩膀,从白皙的耳垂到精致的锁骨,邪魅的目光缠绵而过,瞬间呼吸一滞,想要动手掐她的手指怔在半空…… 额……咳,楚歌唇角抽搐……这小东西才多大?有没有必要生得这么妖孽? 花熙熙小小的脑袋歪来歪去,迷糊中看到一个轮廓,咂咂嘴,粉嫩粉嫩的小手缓缓伸出去,在他脸上啪啪拍了两下。 呀?滑滑滴,嫩嫩滴,还带着温度。 花熙熙心里猛地一个激灵,介是预兆啊!预兆啊!帅锅滴预兆!她每次摸到这种触感都会狂喜得流哈喇子……不过丫这次淡定了许多,澄澈的眸子还完全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便收回了爪子,嘴角咧出一个无比璀璨滴笑容,甜甜道:“早~上~好~” 啊……啊……一群乌鸦飞过…… 楚歌一脸黑线地看着那小人儿绝美到窒息的容貌,甜甜的笑容荡漾在两个酒窝里,那真是……风情啊~万种! 呵……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装糊涂,跟他耍花招是么? 邪魅至极的浅笑荡开在唇边,楚歌俯身,一缕长发从侧脸垂下来,翩跹宛若神祗一般。他的手掌从小人儿的腰侧探入,触摸到她柔软嫩滑到不可思议的肌肤,渐渐往上,用绝对占有的姿势将她扣紧,压制在怀里,薄薄的唇瓣轻轻擦过她嫣红的小嘴,明显感觉到她浑身一僵。 “夜都没有开始,哪里来的早上?嗯?”低哑而有磁性的声音,伴着炽热的气息笼罩住她。 楚歌有着瞬间的眩晕,只因鼻端嗅到她身上那股惑人心弦的馨香,仿佛无声的魅惑,让他的胸膛瞬间腾起火焰,想要将她困在怀里,尽数吃掉…… 伦家会害羞 凑近的气息,真实的触感。 花熙熙澄澈的眸子终于缓缓聚焦,无辜地盯着那张与自己唇瓣相触的俊脸,蝶翼般的睫毛眨巴一下。 ——丫滴,真是极品滴帅锅,第一印象粉好~! 再眨巴一下。 ——靠!为毛这个帅锅她还不认识?!更见鬼滴是,不认识你丫还靠得这么近?! 睫毛眨吧上了瘾,花熙熙从开始的欢喜到最后的绝望,眨巴啊眨巴,到最后,只能可怜兮兮地张开小嘴:“帅锅啊……你是那个?” 楚歌微怔,俊逸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玩味的光,俯身在她白嫩的耳边吹一口热气,感觉到她小身子倏然蜷缩了一下,哑声提醒:“爬都爬上来了,还要问是谁的床吗?”唇边邪魅的笑容衬得他整个人更加绝美,修长的手指恶意地拂过她的胸前,触到那嫣红的一点—— “……”无声的嘤咛,花熙熙小眉头蹙起,怎么感觉有电流从身体里窜过。 “现在装青涩,不觉得晚了点?”他的声音逐渐嘶哑,指尖的柔软触感让他的身体也瞬间敏感起来。 该死……这么近的距离,他就是不想要吃她,也早就被她身上魅惑般诱人犯罪的馨香迷了个七荤八素! 青涩? 花熙熙澄澈的眸子凝望着眼前的帅锅,娇羞起来:“哦呵呵~~你不要这样子夸伦家啦,伦家会害羞……”小脑袋偏过去,在柔软的被子上蹭啊蹭,视线瞄到房间里的一起,身子瞬间石化—— 额…… 貌似……在这里睡了很久哦…… 清澈的眸子凝视着眼前恍然清晰的一切,不可思议地眨巴着,小小的心脏冒出无数个疑问。 ——那个窗子啊,为毛雕那么多滴花,还镂空的? ——那个镜子啊,为毛模模糊糊的,还米有玻璃,都是铜的? 还有,还有……电视呢?家具呢?!还有最最重要的……灯!灯呢?!为毛那红木漆的圆桌上蹲着个雕花的烛台,上面一截白色滴小破蜡烛?伦家的灯呢?! 花熙熙胆大包天滴小心肝终于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贝齿死死咬住了鲜红若樱桃般的粉唇,颤颤巍巍地对上楚歌的视线。 翩跹的帅锅,半敞的衣袍,迷死人不偿命的泼墨青丝…… 古色生香啊~生香啊~香啊~ 她小手无比委屈地攥紧了床单,分明听到一个声音在脑子里嗡然响过:啊……啊……乌鸦飞过啦……恭喜你穿啦…… “啊!!——”一声几欲把床顶都掀翻的尖叫冲破了房间,冲出了四皇子的宣宸殿! 她叫得惊天动地惊涛骇浪惊世骇俗。 一瞬间,楚歌听到自己脑子里嗡嗡的余音,冷峻的脸庞满脸黑线,下一瞬,一个枕头“砰”得丢到了他俊俏无比的脸上,他被砸得闷叫一声,还来不及反应,身下的人儿已经趁机爬离了他的钳制。 本殿下就成全你 穿了……穿了穿了穿了…… “呜呜……”花熙熙狼狈地在柔软的大床上爬着,感觉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儿都在颤抖,眼眶被强烈的委屈刺激得泪水横流,她无措啊无措,明明记得被砸死了,明明记得死的时候怀里那只猫猫叫得惨绝人寰,明明记得人死了之后都是会到阴曹地府的,为毛,为毛啊,她居然米死,还穿了…… 更憋屈的是,穿就穿吧,为毛连个衣服都没米有?!她爬遍了整个床,哭得抽抽搭搭喘不过气,衣不蔽体,只能用那片薄衫紧紧裹住重点部位,小脸朝下如同蛤蟆一样趴在床上,抬起朦胧的泪眼看着眼前的男子。 该死……! 楚歌恨恨地扯掉脸上的枕头丢在一边,冷峻的眸子里散发出要吃人的寒光! 你奶奶的,有没有搞错?明明是她自己爬上他的床,却还搞的像是像被非礼一样! 脸色铁青,楚歌咬牙忍住胸膛里翻涌的情绪,攥紧拳头又缓缓松开,维持着自己翩然俊雅宛若神祗般的气质,切齿道:“过来。” 清醒过来的花熙熙泪眼朦胧,不停地抽搭着,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楚歌耐心等待着,死死盯着她蜷缩起来的小身子,小爪子揪住薄衫,拼命遮盖着隐匿在柔软被单中的旖旎春色,他不知道花熙熙还完全米有从莫名穿越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在现代时觊觎已久的几个帅锅。 呜呜……回不去了,她越想越伤心,米有半分心思想着这个地方是哪里,眼前这个男的又是谁,只知道奋力扒拉着衣衫,趴得如同一只章鱼,想要盖住自己的身子。 拜托,不要狗血,不要xxoo,虽然乃很帅,但是伦家还米开放到那种程度…… “你想死啊?!”楚歌双目赤红,暴怒到就差向那小东西挥挥拳头,俊朗的脸满是扭曲,“给本殿下过来!” 咕……一声委屈的嘤咛从喉咙里发出来,花熙熙胆怯地望着眼前美到人神共愤的男子,肝儿颤啊肝儿颤。 凶!好凶!花熙熙城城的眸子里溢满了亮晶晶的水珠,小爪子委屈地攥紧了被单,想着如果他敢对自己动粗,她就使出自己的杀、手、锏! 吼!头可断,血可流,她花熙熙滴一世英名不能随着个狗屁穿越就这么毁了! 楚歌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一手撑着床单慢慢俯身下来,冒着寒气的眸子与她对视。 “嗞嗞”的电流在四目之间来回穿梭,响得很销魂。 “这么想被我吃,是么?”俊逸的脸庞冒出青筋,楚歌牙齿咬得咯吱咯吱想,语气低哑而幽幽,“好,本殿下就成全你!” 花熙熙澄澈的眸子瞬间瞪圆,呼吸一紧,只见他伸出一只手插入了她浓密的发间,牢牢地扣住了她的小脑袋,下一瞬,他的唇瓣便狠狠地压下来,带着未散的怒火,更带着对那旖旎唇色的猛烈侵犯。 这辈子都没低声下气过 惨了,要来了! “嗖”得一阵凉风飘过,花熙熙被吓傻了半秒,却在半秒之后猛地反应了过来,“哇呜!”一声恐惧的叫喊深深将头埋在了被单里!! 而那唇……那俊逸的薄唇,灼热的气息,压迫性的浓郁之吻,端端正正地印在了她的额头上…… 额前细碎的发丝遮住了她白皙嫩滑的肌肤,他薄薄的唇瓣狠狠地印上去,和她墨黑色的发丝纠缠着,成为了一副妖娆到令人抓狂的画面。 一瞬间的静寂…… 可想而知,现在皇宫中最俊逸邪魅的四皇子,心中的气焰多么得气壮山河! 修长的手指还紧紧扣着她柔软的小脑袋,他眼眸中溢满了冰冷,真相一个用力就将她的小脑袋捏碎,或者手指向下移,寻到她柔嫩的脖子把她给掐死! 楚歌阴沉地想着,刚要爆发,却发现她正浑身颤抖着,肩膀一耸一耸地趴在床上,脸也一起埋进去,看不到表情。 该死…… 本来想要趁机掐死她的手指居然停滞在空中,不忍下手! 恍惚之中仿佛听到她在呜咽着什么,小嘴也埋在被单里,听不清楚。楚歌心里升腾起不耐,掺杂着丝丝缕缕的心疼,俯首下去,贴住她莹白色的小巧耳垂,切齿道:“想憋死是不是?给我抬头来!” 呜咽声越来越重,肩膀也颤抖得越来越厉害,楚歌只觉得自己的耐心在慢慢耗尽。 麻烦的女人……他低咒一声,是你逼我的! 修长的手指索性探入柔软的被单中,摸到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狠狠扳起来,他正欲发火,手指却触到一片滑腻的湿润,是她晶莹透明的眼泪,淌满了巴掌大的小脸,澄澈的眸子正万分委屈地盯着他,浓密的睫毛都被打湿。 只是那样一瞬间,怒火就倏然褪去,他说不出半句话,切齿纠结了许久,只能放软了语气,“你……你别哭啊你,我不是还没怎么样你……” 天生尊贵又娇纵的四皇子认栽了,奶奶的,这辈子都没有低声下气过,可偏偏望见那双眼!! 澄澈得仿佛清泉一般,一滴滚烫的泪落下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柔软娇嫩到让他碰都不舍得碰一下。 妖孽……他此刻的脑子里填的满满的就是这两个字,妖孽啊!! 左哄,右哄,她只是哭,咬着嫣红的嘴唇不说话。 “死丫头……你哭够没有?!再哭,再哭我咬死你!”恼羞成怒,楚歌捏住她的下巴低吼一声。 花熙熙被吼得一怔,生生止住了嘤咛,下一瞬,她澄澈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满心的酸涩更加汹涌地涌上来,她哽咽着开口,是饱含委屈与深情的两个字:“妈妈……” 额…… 楚歌同学所有用威逼恐吓伪装起来的面具,瞬间崩塌得溃不成军…… 过了许久,才听得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在柔软的床榻之间荡漾开来。 楚歌缓缓直起身子,褪去了脸上的顽劣,依旧是一副邪魅俊逸的模样,让人看了砰然心动。他冷峻的眸子带着灼热的目光扫过床榻上的娇躯,修长的手指三下两下褪下自己的外袍,丢在那莹白色的旖旎风光上,挑眉说道:“起来。” 靠近一点 说完,他唇边仿佛闪过一丝邪魅的笑意,浅淡到让人看不出痕迹,只身着内衫就翻身下床。 他定力果然差了,竟对这样的货色有瞬间的心动,可现在并不是考虑要不要吃掉她或者怎么吃掉她的问题,他必须先知道她是谁才行,不然明天,又怎么做戏给后宫那些心怀不轨的妃子们看呢? 花熙熙微怔,浓密的睫毛颤抖了两下,宛若受惊的小兽。 直至等着他真的下了床,她小小的脑袋才从他外袍的覆盖中钻出来,小嘴吐出一口气,庆幸着自己没有被憋死。 呀?这衣服的料子,滑滑的,凉凉的,果然是上品。 花熙熙忍着刚刚趴太久的酸痛从床上坐起来,小爪子扯了半天才将那袍子套在了自己身上,费力地将及腰的三千青丝用小手扒拉出来,凌乱地散落在了肩上,背上。 头发,这么长? 手脚,这么短? 她澄澈的眸子眨巴了半天才蠕动着身子爬下了床,妈妈以前说过了,既来之则安之,要尽快适应环境才能够……哎呦!!痛…… 花熙熙刚下床就被长到拖地的袍子绊了一脚,痛得呲牙咧嘴地爬了起来,小脚丫踢啊踢,将拖着地面的半截袍子踢到自己踩不到的脚后跟处,伸长了胳膊将长袖子挽了一圈又一圈才挽到差不多能露出小指头,无比兴奋地拎起长袍,屁颠屁颠地从床边跑开了。 ************* 灯火通明的大殿上,出现一副诡异的旖旎画面。 邪魅的皇子一袭单薄的长衫,席地而坐,慵懒地靠在一旁低矮的书桌上,单手撑头,依旧是放荡不羁的模样。书桌上放着琉璃打造的小巧宫灯,散发出宁静白炽的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更显俊逸。 而他的对面,一个小小的丫头乖巧地跪坐着,澄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仿佛沉沦痴迷在了皇子那汪深邃的清潭中,粉嫩润泽的小嘴微张,像是深夜中蜜一般甜腻的邀请。 楚歌的内心独白:呵……果然是粉雕玉砌的小人儿,后妃们果然是费尽心力要他让出太子之位啊,连这样绝美的小东西都舍得送来给他蹂躏…… 花熙熙的内心独白:哇……好极品滴帅锅……呜,她看得眼睛好痛,可还是舍不得眨眼,怎么办?万一一眨眼他就不见了嘞…… “咳……”旁边的小随从盯着两人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闷咳了一声。 楚歌游离的意识瞬间清醒,而花熙熙也被这声闷咳惊得眼睛眨了好几下,这才感觉眼睛酸涩,忍不住抬起小手揉了揉。 小随从凑近了楚歌的耳朵,低声道:“殿下,要开始问了吗?” 楚歌身体微僵,深邃的眸子打量着眼前柔美到令人窒息的小人儿,挑挑眉,薄唇轻启:“靠近一点。” 伦家是天上掉下来的 虾米? 花熙熙的小脑袋一怔,靠近一点,他叫自己靠近一点? 像是瞬间从小胸腔里爆发的小宇宙,花熙熙忍不住要“嗷——”得叫一声,兴奋得捶胸顿足,“蹭”得从软软的团铺上窜起来,小爪子拎起长长的锦袍,蹬蹬蹬地冲到了楚歌面前,宛若秋风扫落叶般干净利落!! 瞪大的眸子,兴奋到咧开的小嘴,非常听话地凑近了他—— 无比的,无比的,靠近。 近到能数清对方的睫毛,近到炽热的呼吸都相互纠缠萦绕,近到他可以看到她水润的小嘴微张,快要……流口水了…… 楚歌俊逸的脸立马爬上几条黑线,盯着眼前兴奋到爆的小丫头澄澈的眸子,切齿道:“你靠太、近、了……” 花熙熙微怔,眨巴了两下眼睛,后知后觉…… 唔……那好吧,远一点点……花熙熙把脚尖向后撤了那么几毫米,小屁股往下一坐,抬起头来仰望着那俊逸邪魅的男子,小嘴咧开,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楚歌纯黑的眼眸看着她,险些嘴角抽搐,真不知道自己这张脸有这么大魅力,这小妞笑得跟过年似的…… 小随从偷瞄了两眼四皇子的神态,有些微微愣怔,见他还是没反应,只好“咳咳”地干咳两下来提醒。 楚歌闻声回神,凝视着眼前晶莹剔透的小人儿,长长的头发没有丝毫束缚地散落下来,随着她的坐下拖到了地面,润泽柔亮,如烟般萦绕,裹着她小巧娇嫩的身子。 “名字。”清冷的声音从薄唇中溢出,仿佛是不可反抗的命令,他眉宇俊朗,却溢满寒气。 “花熙熙。”她笑得像朵向日葵,灿烂的,带着暖意。 姓花?楚歌蹙眉,随即浅浅一笑,这朝廷中姓花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重权在握的花丞相,而为什么……他从来就没听说过他有这样一个女儿?这样稚嫩的年纪,这样绝美的样貌…… “是谁派你来的?”慵懒至极的口吻,夹杂着邪魅的笑意,像是一种蜜样的诱惑。 “……”额…… 笑容僵在花熙熙那张璀璨的脸上,灿烂不减,眼睛睁得大大的,眨巴一下,再眨巴一下。 此刻的花熙熙,内心无比的悲凉,迟钝的脑子转啊转,也没转出个答案来。 是谁送伦家来的呢?是谁呢是谁呢? 小拳头在锦袍中渐渐攥紧,花熙熙笑得脸都快抽筋了,难道要告诉他,自己是被砸死了穿越来的?哦呵呵,这个笑话好冷……估计这个帅锅会把她扒干净之后生煎了来吃…… 吼!不可以被生煎!!花熙熙收敛了笑容,一脸的认真模样,澄澈的眸子闪闪发亮:“伦家是天上掉下来的!” 一瞬间,楚歌哑然,俊逸的眸子盯着眼前宛若冰雕娃娃般的小人儿,修长的手指伸过去紧紧扣住她小巧的下巴,冷峻的眸子里有些切齿的意味:“天上掉下来?呵……你怎么不说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那素不可能滴!”花熙熙水润的小嘴坚定地说道,“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是孙猴子,不是花熙熙!” 就吃一点点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楚歌蹙眉看着眼前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想,该不会她被灌得迷药太多,脑子烧坏了? 指尖的触感圆润柔滑,有些爱不释手,他唇边溢出一抹俊逸的浅笑,凑近她散发着水果馨香的小脸:“告诉我,我是谁?”他的声音甜腻如诱哄一般,像是要将她的神智都催眠,看看她那颗小心脏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花熙熙再次石化…… 帅锅,乃问的问题都好有水准哦,伦家一个都不会…… 小小的女孩脸上满是阴霾,皓齿轻咬着红润的下唇,像是要把自己的嘴当樱桃给吞下去。 小脑袋疯狂地转动,死都想不出拿什么话搪塞。嗷——!花熙熙就差扼腕长叹,小脸瞬间垮下去,脑袋垂地,双手支撑着身体,彻底放弃思考,你丫滴,爱谁谁! 挑眉看着小丫头一脸颓然,楚歌笑意更深,唇角有抑制不住的得意—— 嗯,果然是烧坏了脑子。 单手撑地,楚歌幽深的眸子腾起些许寒气,另一只手绕到她身后,缓慢却霸道地攥住她的腰,不顾她失声的低呼,将她柔软的小身子揉进怀里,冷峻的脸对上她微微惊诧的水眸。 花熙熙心脏“嘭嘭”地跳着,小脸涨得透红,小手没有地方放,只能抓着他胸前的衣衫,一阵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她只裹了一件他的锦袍,锦袍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他的手臂在纤弱的腰肢间盘亘着,将她紧紧捆缚在胸前。 “听好了……”醇厚好听的声音从他薄唇中溢出,楚歌凝视眼前柔软可爱的小人儿,口吻迷离而充满霸气,“我的名字,是楚歌……” 花熙熙双眼迷茫地看着他,小脑袋下意识地将这两个字狠狠地记住,水汪汪的眸子一动不动。 下腹忽而涌上一股莫名的燥热,楚歌微怔,俊逸的黑眸里有瞬间的痴迷。 “今晚你住在这里,”他哑声命令,灼热的气息与她身上散发出的馨香萦绕起来,“还有,明天会‘有客’来访,无论问你什么,你只需要说没有就好,懂了么?” 该死……她一定要用这般澄澈无辜的目光看着他吗?奶奶的,他承认他的袍子领口很松,她个笨蛋就不会裹紧一点,非要若隐若现地露出那乳白凝脂般的肌肤吗?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不把她吃掉真是暴殄天物人神共愤! 楚歌拼命压制着欲火,却又无比痛恨自己居然在这样绝美的餐点前做一次柳下惠…… 好吧……吃一点,就一点点…… 手掌插入她浓密的发丝中,紧紧扣住她的后脑,俊逸的薄唇瞬间吻上了那魅惑般的小小嫣红…… 除了我的床,哪里都随你睡 “唔……”花熙熙澄澈的眸子倏然睁大,像是瞬间被夺去了呼吸。 水润柔嫩的触感让楚歌浑身一颤,不自觉地扣紧她柔软的脖颈,贪恋她唇上柔美触感的同时舌尖深入,百般逗弄开她咬紧的皓齿,以绝对占有的霸气顶触着她口腔中那柔嫩馨香的小舌,满足地闷哼一声,更深地侵吻下去…… 花熙熙觉得,自己一定是……大、脑、当、机、了! 她瞪大眸子盯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浓密的睫毛,紧闭的狭长眼眸,散发着超然气质的侧脸,棱角分明的下巴……嗷!!她兴奋滴小脸涨红,若不是小嘴被深深吻住,她一定捶胸高呼!看到米有,看到米有!伦家被亲了,伦家还是被帅锅亲了!哦呵呵…… “咳咳……”忽然涨红的小脸发出几声闷咳,极度的兴奋引发的呼吸不畅差点让她窒息而忘…… 楚歌微怔,感觉到了她的不适,下腹的火焰却烧灼得愈加浓烈。 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彻底把持不住了…… 微微松开她嫣红的唇瓣,却不离开,让她的闷咳声消融在紧紧纠缠的气息中,他用磨人的力道咬噬着她的下唇,感觉到她呼吸不稳,紧张到小小的脊背都僵住不动…… “去睡觉。”好不容易才从她的柔美中挣脱出来,楚歌冷声命令,不让她看到他眼中未散的欲火,倏然起身。 “啊……”突然被松开的花熙熙身体不稳,小脚丫一下子踩在拖着地的锦袍上,身子向前扑倒,以诡异的姿势趴在了他刚刚坐着的柔软团铺上,小嘴因为不适而发出几声暧昧的嘤咛。 笨蛋……楚歌嫌弃地看了一眼,就要转身离开。 “伦家睡哪里啊……”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站稳,花熙熙小脸微红,澄澈的眸子看着他问。 楚歌的眼睛眯起,唇瓣上一抹浅笑,优雅地回头:“除了我的床,哪里都随你睡。” ** ** 是夜。 漫天雪白的纱帐内,男子安静地沉睡,宛若绝美的神祗。 一个小身影哆哆嗦嗦地出现在纱帐外,澄澈的眸子在暗夜里散发着可怜兮兮的光,小手冻得发颤,三千青丝柔美地散落在肩上,背上,像是落魄的天使,从天下掉下来,砸到了人间。 小手伸出去,探入纱帐中,扯了扯他的手腕。 没有动静。 小手再次伸过去,扯了扯他的手腕,细碎的声音从唇瓣中溢出:“楚歌……” 小脸几欲落泪……为毛,为毛啊?穿越来第一天就让伦家睡太师椅,还必须蜷缩得跟猫一样才能躺下来,好冷…… 花熙熙抽抽鼻子,委屈到澄澈的眸子里都泛起水光。 不管了!花熙熙心酸地嘀咕一声,小手掀开纱帐,扒住床单,七手八脚地爬上去,将冻僵的小脚丫小心翼翼地探入他的棉被里面,裹紧了锦袍,艰难地躺下来,朝着温暖靠近过去。 高大又坚实的躯体,像是滚滚的热源,安静而宁谧地沉睡着,花熙熙嘤咛一声向他靠近了几分,看他没有被惊醒,再大胆地靠近几分,终于,小手可以够到他的腰,颤颤巍巍地搂住了他…… 好暖…… 花熙熙满足地喟叹一声,困意袭来,她睫毛颤动两下,小脑袋拱了拱,沉沉睡去。 去捉奸 清晨滴空气啊,贼新鲜。 崇华殿里,盈妃任由宫女帮她打理着头发,拈起一枚蜜枣放进嘴里,“四皇子那边,有动静吗?” 小太监一夜未睡守在宣宸殿,困倦到眼皮都睁不开,听闻盈妃的声音,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谄媚地笑着:“回娘娘,没动静,啥动静都没有,人也没有被扔出来,安静得很呢……” 窗外几只鸟叽叽喳喳地叫了几声,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盈妃嘴角抽搐,妩媚的脸上多了几分阴沉,想着这奴才说话,真是精辟又到位啊…… 优雅的发髻盘在头上,金钗在晨曦下散发着耀眼的光,盈妃优雅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皇上还有多久下朝?” “回娘娘,还有半个时辰。” 鲜红的唇微微扬起,露出一个璀璨的笑,盈妃向殿门外走去:“时辰刚好,本宫也该去宣宸殿瞧瞧了,走吧……” 小太监闻言赶忙去打开殿门,走到门槛处却被狠狠绊倒,又狼狈地爬起,恭候在殿门处,跟着盈妃一起出去。 盈妃脚步停住,美丽的眸子一翻,疑惑道:“你跟着干嘛?” 额…… 小太监脸上的假笑僵住,眨巴着眼睛,不知所措。 盈妃微怔之中终会回神,挑挑眉,有些同情地望了一眼他的下半身,柔声道:“那个……其实本宫呢,是去捉奸的……”所以……你看了有个毛意思?还能自己yy是怎么滴? “咳咳……”盈妃移开目光,脸上绽开花一般的笑,招呼道,“好了,喜娘,随本宫走吧。” ** ** 晨曦笼罩着恢弘的大殿,静谧如斯。 殿内飘荡着一种叫做肃杀的气氛,空气中的尘埃都仿佛漂浮着排成一列字: 花熙熙,你死定了…… 嗷——! 花熙熙全身被裹得像个粽子,抽抽搭搭地缩在床上,她莹白柔软的小身子被雪绒棉被纠缠着裹住,用一条腰带绑了起来,内心无比得战栗啊战栗,一大早起来就发现自己被捆成这样,可想而知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楚歌拿着个小鞭子一脸阴戾地看着自己,那凌厉的小鞭子就抽打在自己的细皮嫩肉上…… 两只小蜜蜂啊,飞在花丛中啊,飞啊,pia~!pia~!飞啊,再pia~!pia~! 呜呜……不要…… 花熙熙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伤心,咧着嘴刚要哭出来,就听到外面传来嘹亮而悠长声音: “盈妃娘娘到——” 咧开的小嘴又慢慢收住了,沾满泪水的睫毛如蝶翼般忽闪两下,抽抽鼻子,想,有娘娘,有妃,难不成,这里就是传说中的皇宫?那……那楚歌…… 花熙熙的小心肝猛地跳动了两下,小脑袋冒出了昨晚他跟自己说的话,炽热的气息仿佛还在耳边萦绕着,她依稀记得那个小随从管他叫“殿下”……皓齿忍不住再次咬住粉嫩的下唇,快要咬出血来…… “在想什么?”醇厚低哑的嗓音,温热灼人的气息,从背后铺天盖地而来。 花熙熙倒吸一口凉气,被吓得一个激灵,下一瞬,楚歌有力的臂膀已经合着柔软的被子将她的娇躯抱在了怀里,俊逸的眼眸里满是玩味的笑意,看着她柔美的小脸和嫣红的唇瓣,哑声低喃:“游戏要开始了,小东西。” 是在找她吗? 盈妃迈着款款的步子走进来,娇媚的眸子望见了那紧闭的房门。 门口的宫人随从们乖巧地跪下来,掩饰着眼眸里的一丝慌乱:“参见盈妃娘娘……” 盈妃挑了挑眉,脚步停下,嫣红的唇瓣轻启:“怎么?四殿下昨日醉得太很,如今都爬不起来了吗?” 小随从抬起眸子看了那美丽的妃子一眼,目光淡然而无辜:“回娘娘,殿下倒是很早就起来了,只是不知娘娘所为何事,这么早就驾临宣宸殿?” 盈妃微怔,唇边随即浮起一抹笑意:“昨日花丞相和花夫人进宫赴宴,临走时才发现庶出的小女儿在宫里走丢了,本宫想着,那么小的女娃,可能就是图这宫里的新鲜,跟着哪个皇子鬼混去了,就答应了花夫人要今日帮她找找看,这不,为了不让花夫人着急,本宫早早的来了……” 这套说辞倒也不曾有几句谎话,只是那花夫人的本意却是——那庶出的小女儿,丢了就丢了,若是让她再也无法跨入丞相府的大门,那便更好了…… 一声轻不可闻的浅笑,透过房门隐隐地传出来,继而是醇厚清澈的声音,“娘娘……是在找她吗?” 众人微怔,眼看着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随着“哇啊!”的一声叫喊,一团柔软的白被狠狠丢了出来!! 盈妃倒吸一口凉气,吓得赶忙倒退几步,被身后的宫人紧紧搀扶住。 而花熙熙只来得及发出那一声惊叫,下一瞬,她感觉那根腰带被瞬间抽走,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连同棉被一起推了出去,“嘭”得落在了地面上,雪白的棉被翻滚了几下,停在了盈妃脚边。 众人惊诧地看着从那棉被中狠狠摔落出来的小东西,那分明是个娇小柔嫩的身子,莹白色的肌肤大片地敞露开来,宽大华贵的锦袍松松垮垮地披在她身上,三千青丝凌乱地包裹着她小小的身躯。 “啊……”细碎的呻吟声从唇瓣中溢出,花熙熙觉得自己骨头险些被摔碎,狼狈而艰难地从棉被里爬起来。 痛…… 肩膀……膝盖,都在坠落的时候被磕碰到,火辣辣的痛…… 白皙柔美的小脸上也被蹭脏了一块,她抬起澄澈而无辜的眸子,有些胆怯地环视着四周。 额……好多人…… 盈妃惊诧到久久合不拢嘴,震惊地看着出现在房内的俊逸男子,还来不及说什么,楚歌就已经跨出了门,俊逸的眸子里带着谦和与玩味,优雅地单膝跪下,“楚歌见过盈妃娘娘。” 盈妃许久才缓过劲来,狠狠瞪了楚歌一眼,赶忙蹲下身,查看着花熙熙的情况。“熙儿,有没有怎么样,认得我吗?”盈妃努力让自己笑得很无害,“我是你盈姨娘啊……” 身上的锦袍松松垮垮,花熙熙看着这个凑近过来的女子,再看看那已经优雅起身的楚歌,澄澈的眸子里满是无辜,但想起昨晚他对自己说的话,嫣红的小嘴动了动,吐出两个字:“没有。” 带下去验身 额…… 盈妃额头上出现了几道黑线。 没有?什么意思?是记得还是不记得?认识还是不认识? 眸子里出现了几分愠怒,盈妃站起身挑挑眉:“四殿下,不打算给本宫一个解释吗?熙儿在宣宸殿一整晚,殿下有没有对她做过什么不堪的事情?” 气氛忽而变得尖锐,楚歌凝视着像是兴师问罪一样的盈妃,棱角分明的脸依旧邪魅无比,唇边笑意浅淡。 “既然娘娘如此不信楚歌,又何必开口问我?”他的声音淡若清风,笑意中却有着淡淡的讽刺。 “你……”盈妃语塞,只得攥紧了拳头,压制着怒火蹲下身来,凶神恶煞一般地盯着花熙熙。 说!赶紧跟我说他欺负过你!本娘娘一定让你坐上四皇妃的位置,你赶紧说!! “嗞嗞……”带电的目光盯着花熙熙,盈妃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让她理解自己的意思,谁料花熙熙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冒火的眸子,看到最后竟然有了几分惧意,嫣红的唇瓣开始颤抖,小爪子向后摸去,万分委屈地唤着:“楚歌……” 楚歌挑挑眉,看着地上委屈的她,心里竟闪过几分莫名的悸动。 盈妃的脸色更加阴霾,咬牙切齿地盯着眼前的小丫头,恨不得掰开她的小脑瓜,看看里面到底是棉絮还是脑子! 小不忍则乱大谋,小不忍则乱大谋…… 盈妃舒了口气,尽量放柔语调,脸上堆起恻隐般抚慰的表情:“熙儿不要怕,四殿下是不是欺负过你,跟姨娘说,姨娘帮你做主,这女儿家的清白可是最重要的,你爹是当朝丞相,四殿下不会不要你,一定会娶你过门的……” 如此耐心的循循善诱,她煞费苦心! 楚歌静静地听着,脸上笑意更深,原来,盈妃不过是打得这样的主意…… 花熙熙澄澈的眸子满含期许地看着楚歌,却触到他眸子里带着阴戾的冰冷,她吓得身子一哆嗦,回过头去,又是盈妃那有些狰狞的模样,她尖锐的指甲掐进自己的肉里,简直就是赤果果地威胁…… “唔……”花熙熙忍住想要挣开她的冲动,眼含泪光摇摇头,“没有。” 丫滴,掐得好痛,我花熙熙要蹲墙角画好多圈圈诅咒你~! 没有,又是没有…… 盈妃的嘴角都要抽搐了,幽幽的目光看着她,气若游丝:“你还会说点别的话不?” 花熙熙同样咬牙切齿,无比坚定地说道:“没有!” 盈妃彻底泄气,眼眸里溢满了恨意,缓缓起身,唇边的笑意有着浓浓的讽刺:“我看,熙儿脑子出了点问题,不过,殿下到底有没有做越轨的事,本宫倒是有办法查出来,喜娘——” 身后的喜娘上前一步:“娘娘请吩咐。” “把熙儿带下去验身……本宫倒要看看,殿下这次是不是真的清白无辜。”盈妃挑挑眉,说得云淡风轻。 只听帅锅滴话 验身? 花熙熙澄澈的眸子看着盈妃背后的喜娘,小小的心脏忍不住颤抖起来,虽然不懂验身究竟是个什么东东,那股寒意还是从心底涌上来,她忍不住向后蜷缩起来,小手攥紧了身上的锦袍,柔软的小身子颤抖成一团。 喜娘面无表情地蹲下来,轻启唇瓣:“熙姑娘,请吧。” 花熙熙往后缩,小小的脑袋拼命地摇着,澄澈的眸子里泪光闪闪:“不!伦家不要验身,说不要就不要!” 喜娘蹙眉,俨然没有那样的耐心,朝着盈妃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眼见着两个侍卫走了过来。 花熙熙这次是真的怕了,小脸吓得瞬间失了血色,频频向后退着,“不要……乃们不能这样,不要……啊!!” 一声尖叫,她整个人都被拖拽了起来,小小的手腕被紧紧扣住,莹白色的肌肤从松垮的锦袍中露出来,她脆弱得如同一片花瓣,皓齿死死咬住了嫣红的唇瓣,澄澈的眸子里满是晃动的委屈和倔强。 楚歌心里倏然抽紧,冷眸里闪过一丝杀气。 谁也没看到他是如何出手,只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腾空闪过,双脚狠狠踹在两个侍卫的胸膛上,拽过花熙熙羸弱的小胳膊,猛一用力,将她整个柔软的身子揽进怀里! “唔!”“唔!”两个侍卫被踹得胸膛几欲裂开,狼狈地飞出去几丈远,狠狠撞在了墙壁上! “在我宣宸殿动手,不想活了吗?”紧紧揽住怀里的娇躯,楚歌俊逸的眸子里溢满寒气,前半句对着那两个被踹掉半条命的侍卫,而后半句,那冰冷尖锐的目光则是直直对着面前的盈妃。 盈妃浑身一震,脸色也苍白了几分,却丝毫不想退缩,淡淡说道:“验身又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动手则是因为这丫头太不乖,除了这个方法,四殿下又何以证明没有碰过她呢?” 楚歌薄薄的唇溢出一抹深沉的笑,“娘娘就如此想知道本殿下的私事吗?那也好……” 花熙熙被他有力的臂膀紧紧扣在怀里,胸腔都快被挤爆,她粉嫩的小手不住地抓挠着,终于等到他微微松开了她…… 呼……她大口地喘息着,白嫩的小脸逐渐恢复血色。 丫滴,米有被拖去验身,却快要被他掐死了…… 修长的手指伸过来,扣住她小巧精致的下巴,缓缓摩挲:“就去验一下,这个小东西是不是还没被蹂躏过……” …… 花熙熙瞬间僵住,小爪子在半空中,蜷缩也不是,伸展也不是。 从心底冒出的那一股涩涩的感觉,是虾米?她澄澈的眸子静静看着眼前帅到人神共愤的他,捕捉到他唇角那一抹淡淡的笑,继而是在耳边被压低的一句:“乖,听话……” 听话…… 他叫她听话…… 你奶奶的……我花熙熙上辈子就米有听话过,不过,我花熙熙就是米有出息,我就只听帅锅滴话!! 好吧,谁叫你是帅锅。 花熙熙垂下睫毛,从他怀抱里缓缓挣脱出来,有些狼狈地站直了身子,扬起小脸儿,依旧是璀璨到耀眼的笑容。 “好!”她答得干脆,眼眸里还有亮亮的小星星。 姨娘~我保护你! “好!”她答得干脆,眼眸里还有亮亮的小星星。 ——你叫我去,我就去了。 她花熙熙一向不喜欢被人强迫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楚歌,乃是第一个破例的。 乖乖地转身,赤着莹白的小脚走到喜娘面前,歪着脑袋问她:“要怎么验?我要脱光衣服给你看吗?” 她眼眸亮亮的,有着天真无邪的味道。 喜娘却被这句话吓得三魂掉了两魂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俯身牵起她冰凉的小手,走入了旁边的一间暗房。 楚歌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那个乖巧柔嫩的身影,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明明那么抗拒不是吗?就因为他的一句话,转变的这么快? 随着“吱呀”一声房门的关闭,花熙熙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片黑暗里,小手还被喜娘牵着,眼前忽然的黑暗还是叫她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扯着喜娘的袖子,牙尖打颤:“姨……姨娘……这里为毛这么黑啊……” 喜娘在黑暗中僵了一下,嘴角抽搐道:“姑娘,您折煞奴婢了,盈妃才是您的姨娘,奴婢只是在崇华殿做事的……” “姨娘啊~~”花熙熙天生的怕黑,下意识地冲过去抱住了喜娘的腰,澄澈的眸子在黑暗中散发着亮光,声音却已经开始哽咽,“伦家怕……怕黑……” 喜娘只觉得自己像是被藤蔓缠住了手脚一般,这丫头抱得贼紧贼紧的! “姑娘……奴婢要帮您验身了……” “呜哇~!!有鬼……姨娘,那里有鬼!你看还有火,我们出去好不好……” “姑娘……奴婢再说一次,要验身,您放开奴婢……” “呜呜……姨娘你不要怕哦!我保护你,我很勇敢的!姨娘不怕……” 房门外的人,皆是一脸的黑线。 只听得门里面折腾得鸡飞狗跳,外面安静得如同世界末日。 折腾了许久,暗房的们终于打开了。 哇~~重见光明了! 花熙熙“蹭”得跳出来,小脸瞬间绽放出璀璨的笑容,招呼着:“姨娘你快出来吧,外面才亮,我就说嘛,验个身还要跑到黑屋子里去,姨娘你挠得我痒死了……” 房门外的人,满头都是黑线了…… 过了许久,喜娘才从里面出来,险些撞到门楣,一脸的菜色,尴尬地冲着盈妃笑着,那笑比哭还难看。 盈妃挑挑眉,看了看旁边的小丫头,唇边的笑意紧了几分,扬声问道:“喜娘,有结果了吗?” 喜娘有些额角出汗,小心翼翼地靠近了盈妃,艰难地低声道:“回娘娘,熙儿姑娘她……她还是处子之身……” 盈妃妩媚动人的笑,瞬间僵在脸上—— 怎、怎么可能?! 她美丽的眸子溢满了震惊和痛恨,盯着眼前笑得如花蕊般的小人儿。 看来,她真的尚且不谙世事,尽管生得一副绝美魅惑的皮囊,心智却仍旧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也怪不得扒光了扔到楚歌的床上,他都不肯要! 盈妃被迫堆起笑容,面上尴尬,心里却恨得咬牙切齿,“看来,四殿下果然还是洁身自好的……” 回你的丞相府 清晨的大殿,晨曦笼罩。 站在殿前的那个男子,唇边有着清浅的笑意,宛若神祗一般令人痴迷眷恋。 “娘娘还有什么事吗?”楚歌开口轻问,礼貌中掺杂着淡淡的疏离。 盈妃一甩袖子,掩去眸子里那计划败露的狼狈,笑得妩媚而虚假:“大清早的,打扰殿下了,喜娘,我们走……” 站在墙根处的花熙熙依旧笑容璀璨,嫣红的小嘴咧开,一副晶莹剔透的模样。 澄澈的眸子眯起来,直至看着那一队人走出了宫殿,璀璨的小脸才慢慢褪去了笑意,眼眸里闪过几分酸楚。 黑暗的房子里,是什么都看不清的。 她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所谓的验身。 她只有叫出来,调笑着,说着不着边的话,才能抵挡住那一阵灭顶般的羞耻感。 她丫的花熙熙是21世纪的人类,她鄙视古代滴验身,鄙视,强烈鄙视!!什么烂方法,什么破皇宫,伦家是不是处子管你们屁事,凭什么要伦家验!乃们才不纯洁,乃们全家都不纯洁! 花熙熙咬着下唇在心里骂着,骂完了,眼底却腾起温热的水雾来,委屈难耐。 许久,吸吸鼻子,她才不哭呢,反正是为了楚歌,一点都不难过! 她脸上重新挂起没心没肺的笑,兴奋无比滴转身,却发现楚歌只淡淡地看了殿门一眼,就看也不看她地转身回房—— “楚歌……”一阵心慌袭来,花熙熙想要上前扯住他的袖子,赤裸的小脚丫却再次踩到地上的棉被,瞬间扑倒! “唔……”她狼狈地爬起来,柔软的小身子被包裹在松垮的锦袍里,莹白色的肩膀都露出了大半,她费力地想要从长袖子中伸出小手来,却越着急越跟衣服纠缠不清,她急得快哭出来,“楚歌,等等我……” 楚歌闻声停住脚步,缓缓转身,凝望着门前那狼狈的小人儿。 橙黄色的晨曦下,她依旧美得摄人心魄,丝毫没有雕饰,那双澄澈的眸子里盛满了令人心疼的光亮。 唇角浮上一丝邪魅的笑意,他走过去,缓缓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撩起她一缕馨香的发丝,放在鼻端轻嗅。 “戏演完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楚歌俊逸的眸子里散发出清冷的光,唇边的笑意却邪魅到令人窒息。他不会傻到相信她的出现是个意外,这一切明显是盈妃事先设计好的圈套,而她,无论是不是无辜的棋子,他都不会留她在身边。 他是楚歌。宫中最野心勃勃的皇子,楚歌。 所以,他怎么可能为一个女子绊住手脚? 花熙熙听得愣了,澄澈的眸子里光亮微微晃动,水润的小嘴微微张着,甚至忘记了呼吸。 “所以,回你的丞相府吧……”手指放开她的发丝,继而轻抚上她柔嫩的下巴,拇指的指腹暧昧地摩挲过她嫣红的唇瓣,楚歌浅笑低语,“袍子送你了,小东西。” 花熙熙明白过来了,小脸像在酝酿着什么情绪,低头不语。 楚歌微怔,却还是狠了狠心,收回手指,眸子里溢满冰冷,缓缓起身回屋。 “呜啊……!!”惊天动地惊世骇俗惊魂动魄的哭声,再次炸响在了宣宸殿的上空。 哭啊,怎么不哭了? …… 楚歌的脚步瞬间停滞,像是被藤蔓捆缚住一般,俊逸的嘴角隐隐抽搐。 他知道……他早就该知道,这丫头上辈子是属狗皮膏药的~! 花熙熙哭得荡气回肠,澄澈的眸子被晶莹的泪水覆盖,松垮的外袍从小小的肩膀上褪落下来,露出莹白色的肌肤,那上面有一块红红的刮痕,还沾着灰,她想要拿小手背去擦眼泪,手却被锦袍缠住,怎么扯都扯不出来,她哭得更加大声,小嘴抽噎到根本合不拢,眼睛却始终追随着那俊逸的男子,生怕他离开。 强烈的心酸涌上来,堆聚在她的小胸脯里,好难过…… 刚刚被狠狠摔出来的时候,被盈妃死死掐着的时候,被喜娘探到衣服里瞎摸胡搞的时候,她都米有哭~! 可是这一刻,她好怕,怕到想要把所有的帅锅都从小脑袋里清理干净,就只剩下楚歌,那个恍惚中紧紧抱着她亲吻的楚歌,那个说着“再哭?再哭就咬死你!”的楚歌…… “呜啊呜啊”的嚎啕大哭声,依旧响得惊天地泣鬼神。 四周的小随从们看得个个脸部扭曲,于心不忍—— 这丫头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宣宸殿三天没给她饭吃…… 楚歌缓缓转身,眯起俊逸的眸子打量那哭到抽噎的小人儿,看着她半露出来的莹白色肩膀被几缕青丝萦绕着,在阳光下散发着魅惑的柔光,他心里泛起微微的愠怒,却还是薄唇紧抿,不动声色。 一直到花熙熙抽噎到再也哭不出来,澄澈的眸子红红的,如嫩白柔软的小兔子一般。 温暖的晨曦下,一个俊逸的男子,一个狼狈的小丫头,诡异地对视,大眼瞪小眼,一个清雅如风,一个妖娆可怜。 许久,楚歌唇边溢出一抹淡雅的浅笑,俊逸的唇瓣轻启,极尽温柔:“哭啊……怎么不哭了?” 化骨般的嗓音,却宛若甜腻的毒药,明明是戏谑的口吻,却淡雅如春风拂柳。 想想花熙熙真的好听话,带泪的眼眸微怔一秒,下一瞬,“呜啊……”得一声,她的小嘴再次委屈地咧开,哭得愈发伤心。 四周的小随从忍着想笑喷的冲动望向楚歌,发现那张俊逸的脸再次华丽丽地瞬间布满黑线。 清早滴宣宸殿啊,真是热闹滴让人想撞墙~~ 下一瞬,花熙熙哭着将小手从松垮的锦袍中扯出来,狼狈地跑到他跟前,向八爪鱼一样紧紧抱住了他。 “楚歌……伦家错了,伦家不敢了,伦家晚上乖乖睡太师椅,再也不爬床了,乃不要赶伦家走啊,伦家会迷路……迷路了乃就找不到花熙熙了……”她小手用力扒拉着他的衣服,哭得快要抽过去。 楚歌脸色差到了极点,只觉得聒噪的乌鸦在头上飞了不知道多少圈,切齿道:“花熙熙,你给我放开……” 花熙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澄澈的水眸哭得如水蜜桃一般,“不!呜……不放!” (晚上还有一更哈,群抱一下,再么哒个,看文记得【收藏】,介是一个好习惯啊好习惯~~~) 不是你家隔壁二大爷 楚歌只觉得身体里燃起一簇火焰,冷峻的眼眸里散发出要吃人的光,偏偏抱着自己的小人儿只到自己的胸膛高,柔软的小身子仿佛没有骨头,浑身散发出魅惑的乳香,让他把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却不忍碰她一下! 他转头死死盯着她,用寒冷阴戾的声音给她下着最后通牒:“花、熙、熙!” 楚夜阑缓步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偌大的宫殿,奢华的琉璃砖瓦。 俊美飘逸的男子脸色铁青,深邃的眸子里快要冒出火来,一抹柔软莹白的小东西紧紧地扒拉在他身上,看不清楚模样,只望见那从宽大袖袍中伸出来的柔荑,肌肤若凝脂一般,全身被松垮的锦袍裹住,却偏偏露出了半个香肩,稚嫩而妖娆,是专属青涩的独特魅惑…… 一抹玩味的光从他眸中闪过,楚夜阑眯起眼睛,手臂背到身后,黑色的金边纹龙锦袍散发出浑然天成的威严,他淡淡开口,是醇厚低沉的声音:“歌儿这里,好生热闹……” 一语既出,楚歌猛地一震,将目光投向殿门处,意外地发现了那个尊贵的身影。 所有的情绪迅速扫空,他俊逸的眉头凝起,失口叫了一声:“父皇。” 花熙熙的小身子,触电一般地抖了一下! 身体僵住,她极力忍住抽噎,澄澈的眸子满含泪水,颤颤巍巍地望向了来人。 晨曦照耀下的男子,眉如墨画,深瞳微敛,墨黑色的纹龙锦袍彰显着奢华的圣泽,他深邃的眸子淡淡扫过殿内的一切,目光恍惚停留在了缠绕在楚歌腰间的柔软娇躯上。 四周的随从反应过来,吸着凉气狼狈地跪倒在地:“奴才参见皇上!!” 楚歌蹙眉,想要跪下,腰却被那一双柔嫩的小手臂攥得紧紧的,他的手掌扣住她的小手想要强行掰开,却在触到她冰凉手指的瞬间看到花熙熙猛地收回目光,澄澈的眸子里溢满了令人心疼的恐慌和委屈。 咬住了嘴唇死死压制住哽咽声,白嫩的手指揪着他的袍子,眼眸里的晶莹颤抖着晃啊晃: ——不敢松,伦家不敢松,松了乃肯定就不要伦家了…… 楚歌倒吸一口凉气,手掌感受到她令人窒息的柔嫩,如果不是有楚夜阑在,他真想一掌拍醒这小小的丫头: ——你奶奶的,搞清楚状况再拽我,对面站的是楚国最具威慑的帝王,而不是你家隔壁二大爷! 俊逸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狠,楚歌看着她,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 力气,好大…… 花熙熙抬起脸,眸子里溢满泪水,胸膛都被酸涩涨得满满的。 心痛一丝一缕在心底蔓延开来,在手指被彻底掰离他身体的那一瞬间,花熙熙压抑不住,带着嘶哑的哭腔开口:“楚歌……” 楚夜阑心里微震,挑挑俊气的眉,像是看到了多么有趣的画面。 下一瞬,楚歌面无表情地挣开花熙熙的纠缠,只是随手的一推,没有想到她莹白光裸的小脚会再次悲催地踩到松垮的袍子,哭得小脸花掉的她“啊”了一声就直直向后倒去! 楚夜阑眸子一凛,一阵疾风飞过,修长坚实的手臂放低,任由那柔软的娇躯撞在了自己怀里—— “嗵!”—— 一瞬间,暖暖的晨曦中,轻尘飞舞,幽香缭绕。 什么味道? 撞入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花熙熙惊魂未定,澄澈的眸子里蓄满泪水,吓得有点呆了。 楚夜阑身体微微一震,那样柔软馨香的小身子,那样雪白兔子般灵动而摄人心魄的气息,靠近过来—— 他还从未在宫中见过如此精致脱俗的小人儿。 凑近了看,才发现她娇小得只够盈盈一抱,他单手就可以托起。 冷冽的眸子恍然散发出柔和的光,楚夜阑深邃的眸子扫过她身上那件华贵却松垮的锦袍,半个莹白的香肩露出来,被泼墨般的青丝裹住,她澄澈的眼眸溢满泪水,小手停滞在空中,白嫩的指尖还残留着被楚歌掰红的印痕。 距离,半寸远。 糖果般清甜的馨香在鼻端萦绕,楚夜阑幽深如清潭般的眼眸微微晃动,像是被瞬间蛊惑,而怀里的小人儿却丝毫没有反应,只是微微张着水润的唇瓣,抽抽噎噎地看着他,没有恐慌,也没有抗拒。 整个宣宸殿的宫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祖宗,祖宗啊!那可是皇上!! 而接下来的一瞬,更是让宫人们快哭出来了: 花熙熙透过泪眸很是仔细地看了看楚夜阑,紧接着,澄澈无辜的眼眸再缓缓移开,重新落到了楚歌的身上,仿佛眼前威严慑人的帝王压根儿不存在,她小小的心脏被楚歌那勾魂摄魄的模样填的满满的,啥也塞不下了。 楚歌的脸色甚是复杂,心中那一抹慌乱闪过,生怕她被摔到。 然而,她不但没摔到,反而被那帝王紧紧抱在怀里,毫发无伤。 他分明看到楚夜阑眸中那清浅的一抹亮光——捕猎一般,将浓烈的占有欲掩藏起来,不动声色。 “儿臣见过父皇。”清冽如泉水般的声音从唇瓣中溢出,楚歌修长的手指撩开衣袍,优雅地单膝跪下。 楚夜阑唇边溢出一抹深沉的浅笑,带着成熟男子的专属味道,并不理会楚歌的请安,眸子看着那小小的人儿,缓缓俯首下去—— 这一举动,让宣宸殿内所有的人都震了一震,包括楚歌! 心弦倏然被拉到紧绷的程度,楚歌胸膛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膛而出,俊逸的眉倏然蹙紧! 然而,那帝王只是凑近了那抹水润的唇瓣,轻轻嗅了嗅,幽幽开口:“什么味道?很是特别……” 众人瞬间华丽丽地石化了…… 什么味道? 那小丫头嘴里?难道是……口水的味道? 花熙熙被突然凑近的气息吓到了,想要呼吸,却吸气呼气都与楚夜阑气息交缠,像是那炽热的空气从他口鼻中散发出来,再要从她这里再过滤一遍……唔,氧气不足…… 花熙熙蹙眉,白嫩的两只小手毫无危机感地捧住了楚夜阑那张威严慑人的俊脸,憋着呼吸,缓缓的,却是坚定地将小脑袋与他的脸拉开距离—— “呼……”她憋的小脸涨红,湿漉漉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好难受,咳,难受……” (啊啊啊,俺想要推荐票票~~虽然米啥用,但是多了看着好看~~~流哈喇子望天中……) 你不想要她? 刹那间,已经石化的众人仿佛听到了晴天闷雷声。 轰隆——轰隆—— 众人此时终于明白一个道理:花熙熙何止是祖宗?她简直比祖宗还祖宗!! 楚夜阑眉头微蹙,感觉到她柔嫩的小手在脸上停留的触感,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寒光,修长的手指移到脸上,将她的小爪子拿下来,却不放开,而是缓缓攥住,一根一根白嫩的手指,都被紧紧攥入他的掌心…… ——果真娇嫩得无可比拟…… 被他攥住小手的花熙熙却米有丝毫反应,澄澈的眸子眨巴眨巴,看着自己白嫩的小手指被他握在掌心,不禁想要鼓着腮帮子惊呼一声……呀?好大的手…… 修长的指尖,漂亮的骨节,蕴涵着魔力一般。 小丫头专注地盯着他好看的手指,一点没感觉到他的掌心越攥越紧—— “不喜欢?”楚夜阑开口轻问,清朗动听的声音,却让整个宣宸殿的人瞬间脊背发寒,颤抖了一下。 额……不喜欢? 花熙熙眨巴着眼眸,很努力地想,却还是听不懂他的意思。 难不成……她的小脑袋真滴烧坏了?吼!伦家不要!! “父皇!”跪在地上的楚歌失声轻叫,俊逸的眉宇间有着化不开的浓雾。有什么东西,在胸膛里压抑着,揪紧着,在这一刻终于冲出了喉咙—— 那样的画面,看着让人垂涎三尺,他却在那帝王深邃的眼眸中捕捉到了危险的暗涌。 楚夜阑动作微怔,墨黑的眸子如清潭般晃动两下。 花熙熙听闻楚歌的声音,小耳朵一激灵,就想要偏过头去看他,下巴却猛然被两根手指钳制住,不让她偏头。 唔……痛! 花熙熙眉头微蹙,澄澈的眼眸被迫对上了楚夜阑清润的黑瞳。 清潭一般,却更像漩涡! “父皇,”楚歌邪魅的脸此刻终于褪去了玩世不恭,强压下心里的不安,俊逸的薄唇发出沉稳而动听的声音,“她是花丞相庶出的小女,花熙熙,昨日晚宴的时候误闯宣宸殿,儿臣见天色已晚就没有送她出宫,本想今日赶她回府,没有想到会让她惊扰了圣驾……还请父皇不要责怪。” 他一向是最最自负的皇子。 偌大的皇宫里,他邪魅,他狂妄,他受尽帝王的宠爱,不张扬跋扈,却依旧让人退避三舍。 而此刻,他话一出口便俊眉微蹙。 想想,自己一定是脑子被门挤了,才会想到要保护那个丫头。 那是权倾朝野的丞相之女,虽是庶出,也难免会被朝堂的争端卷入汹涌骇浪中。 再看着那丫头粉嫩晶莹的侧脸,楚歌心里依旧嫌弃无比——又蠢又笨又呆,若是招惹上那深邃威严的帝王,恐怕小胳膊小腿儿被人拆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哦?”楚夜阑眉头一挑,敏捷的思绪已经事情完全梳理清楚。 花丞相……他在心里低喃,手指触摸着花熙熙精致圆润的下巴,美妙而柔软的触感…… “你不想要她?”一抹玩味的笑意涌上嘴角,楚夜阑随意地问道,眸中却一道精光闪过。 乃个笨蛋能做什么? 想起刚刚,她泪湿睫毛地抱着他,可怜兮兮地喊着“楚歌”。 想起刚刚,那男子俊逸邪魅的眉宇,却是一脸嫌弃的表情。 楚夜阑断定了这小小的人儿一厢情愿想留在宣宸殿,只可惜啊,他太了解他最优秀却自负的儿子——楚歌。 他难道看不到么?这小家伙紧紧抱着他,仿佛离开了他就会天塌一般,哭得那么痛心彻骨,就只换来他的狠狠一推……呵……楚夜阑轻笑,他还真是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阴冷,狠绝,毫不留情。 而此时的楚歌,脸色却有些阴沉。 ——不想要? 他俊逸的薄唇紧抿着,藏在袖袍中的手缓缓攥紧,心脏像是被花熙熙那双小手死死揪着,窒息而微痛。 抬起冷峻的眸子,眼前那副旖旎绝美的画面就映入眼底—— 高大威武的帝王屈尊蹲下,将那莹白柔软的小人儿紧紧揽在怀里。黑色华贵的龙纹锦袍衬得那帝王愈发俊美慑人,说是问句,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慑力,修长的手指停留在那小人儿吹弹可破的嫩肤上,贪恋着那宛若婴儿般的柔软娇嫩。 要了她,能做什么? 且不说他不想让这宣宸殿天天这么鸡飞狗跳,更不想每天清晨都看着她窝在自己怀里跟小猫儿似的睡得酣畅淋漓,就只说她!——花熙熙,乃个笨蛋能做什么? ——暖床?呵……他楚歌还没饥渴到要百般蹂躏一个娇嫩却不谙世事的小人儿…… ——当跟班?她那柔软的小身子还没他的一把剑重,偏偏力气贼大,还喜欢拽着人就不松手…… ——当宠物?那倒是有那个潜质,可他的宣宸殿弱肉强食,哪天不小心真饿死了她,他岂不是禽兽不如? 一大堆的理由堆聚在脑海里,却还是抵不过眼前那绝美到令人窒息的画面来得刺眼。 楚歌缓缓垂下眸子,遮掩过那俊逸的黑瞳中闪过的一丝微痛。 而陷在楚夜阑怀中的花熙熙,小心肝却华丽丽滴颤抖起来…… 她好想回头看看那跪在地上那邪魅俊美的男子,可小下巴被扳住,她澄澈的眸子里只能映出那帝王冷峻威严的模样,她的小手抵在他滚烫坚实的胸膛上,水润的小嘴微张着,生怕自己呼吸不畅,胸膛里涨着酸涩的委屈…… 为毛,为毛?就因为伦家是穿来的,就能随意决定要还是不要? 就因为伦家米爹疼米娘爱,就得像流浪狗狗一样地跟着他们,咬着他们滴裤脚蹭着不离开? 呜……老天爷乃尽情地鄙视伦家吧!伦家就是米出息! 好怕被丢掉,好怕楚歌不要…… 花熙熙眼眸里晶莹晃动,几欲抽噎,腰肢上那只大掌却更加缓慢地扣紧她,欣赏她令人窒息的柔美模样。 一声轻笑,从唇边溢出,在宣宸殿里四散开来。 “女人总是令人麻烦头痛,更何况,她还不算个女人,所以……”楚歌清澈悠远的眸子抬起,邪魅的浅笑压下了心底所有的不舍与哀伤,“她更麻烦……” (哦呵呵,被大家滴热情感动了~~~~赠送一章~~~~~) 跟在朕身边 麻烦。 更麻烦更麻烦更麻烦…… 花熙熙小小的身子僵住了。 澄澈的眸子里溢满晶莹,清润的瞳子里倒映出那帝王俊美逼人的脸。她深吸一口气,想耸耸小肩膀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胸膛里却瞬间涌上一股强大的酸涩,将她小喉咙堵住,几欲掉落下滚烫的液体。 于是花熙熙赶紧憋住气,任由双眸里溢满滚烫的水雾,皓齿从小嘴里伸出来死死咬住下唇,那粉嫩的小舌一闪而逝,令那帝王身体里的弦倏然绷紧,下腹滚烫肿胀得可怕。 楚夜阑的目光太灼热了,可怜的小丫头想哭都得憋着,因为小下巴被他捏在手指间,想动都动弹不了。 “看伦家哭这么好玩的啊……”花熙熙强忍着泪,粉嫩的小嘴憋出几个字。 咣——!!四周的随从们撅倒一地!! 那帝王如此浓情蜜意的注视,在这傻乎乎的小妮子看来竟若洪水猛兽?? 楚夜阑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复杂的光,想轻笑,却被胸膛内汹涌而来的疼惜所代替,他修长的手指终于放开了她下巴上那柔软销魂的触感,缓缓向她莹白色的小耳垂滑去,注视她的目光变得更浓烈。 “不要看了啦……”花熙熙声音已带了委屈的哭腔,小肩膀微缩,躲避着那亲昵到极点的痒痒触碰,小手推阻着他的锦袍,想要从他紧致炽热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好丢脸……我要走了……” 好难过,她好难过,像流浪狗狗被丢到街边一般哭得抽噎。 清脆小声的娇吟,带着糖果般甜腻的幽香,在楚夜阑怀里弥漫开来。 那么近,那样蠕动着的委屈和不安,让他好想……好想尝一口她的味道…… “小东西……”一声低哑的呢喃从那帝王的薄唇中溢出,楚夜阑蹙眉,已经被她柔软娇嫩的小身子蹭得燥热无比。 花熙熙闻声便安分了许多,湿漉漉的眼眸抬起,对上楚夜阑深邃如海的双眸。 “他不要你,就跟在朕身边……如何?”修长的手指缓缓插入她浓密柔滑的青丝中,紧紧扣住她柔软的后颈,与自己灼热的气息纠缠在一起,楚夜阑轻问,声音带着魔力般的蛊惑。 轻若蝉翼的睫毛,带着未干的泪痕,眨巴一下,再眨巴一下。 花熙熙抽抽鼻子,水润嫣红的小嘴微张,眼眸里带着浓郁的委屈,小脑袋当下当机—— 是什么意思哦…… 四周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双手藏在袖管中抖抖抖,用绝望的目光瞅着花熙熙:祖宗,祖宗啊,千万积点口德,咱不造孽了,行不?那可是皇上,一个眼神儿就让乃卸胳膊卸腿儿的皇上! 一丝焦虑瞬间击中了楚歌,他俊逸的眉蹙起,低喃一声:“父皇……” 楚夜阑却置若罔闻,唇边带着清浅的笑意,静静等着那怀里小人儿的反应。 花熙熙滴脑子,终于清醒过来了! 小舌头舔了舔被自己咬痛的唇瓣,她澄澈的眸子眨巴眨巴,小心翼翼地问出一句:“那,你……会给伦家吃饱么?” 伦家跟你走 啊……啊……乌鸦翻着白眼飞过…… 楚夜阑有些好笑,深邃的眸子里隐隐透出几分笑意,薄唇轻启,圣威不减:“当然。” 他堂堂楚国的君主,且不说养活她,就是把她养成个白白胖胖的小猪,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咕……一声哽咽般的嘤咛从喉咙里发出,花熙熙澄澈的眼眸再次充盈了泪水,不过这次是激动的呀,呜呜……遇见组织了,她仿佛能看到头顶上红星普照,楚夜阑同学握住她白白嫩嫩滴小爪,妖孽无比地说:小熙儿,党和人民会养活你的,你就放心吧! 嗷——!苍天有眼,饿不死我花熙熙!! 不过只是一瞬,花熙熙内心又腾起一股浓烈的担忧,眼眸里那抹闪烁的光褪去,暖暖的小手摸索着他的锦袍,寻到他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指,用柔嫩的小手紧紧攥住一根,小声却清晰地问道:“那……你会让伦家睡太师椅么……” 声音依旧是颤抖的,带着浓浓的怯弱。 柔软至极的触感在指尖上蔓延开来,那一抹小心翼翼的暖意,令楚夜阑浑身一颤。 还没有等他回答,花熙熙就缓缓垂下了小脑袋,蝶翼般的睫毛颤动两下,发出轻若罔闻的颤抖嗓音:“会冷的……可是楚歌不喜欢伦家爬床……可是伦家偏偏……嗯……” 像是再也忍不住,楚夜阑微微俯身,吻住了那散发着幽香的莹白色耳垂。 小小的女孩,浑身瑟缩一下,感觉到了微微的润湿和敏感的痒,如触电一般传遍了全身,嘤咛着想躲,脊背上的那只大掌却并不允许,反而更攥紧了她的腰肢,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急促的喘息,亲昵的纠缠,滚烫的脸颊。 花熙熙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蜷缩着肩膀,颤抖着攥紧他的锦袍,想着自己是不是哪句话触怒了他,那小小耳垂被他舔弄着,他火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裸/露的白皙颈子上,好痒…… “想睡哪里就睡哪里,如果你想爬上朕的床,朕也不会介意……”许久才舍得放开她的甘美,楚夜阑在她耳边哑声低喃,带着笑意的目光看着那白皙的小耳垂被自己吻得泛起潮/红,不由心情泛起阵阵涟漪。 虾米? 这句话,小熙熙同学总算听懂了。 敢情他咬了自己的耳朵半天,就素为了跟她说这么一句悄悄话啊……恍悟之后,花熙熙同学滴小宇宙瞬间“嗷!——”得一声爆发! 胸膛里积压的委屈瞬间被那极度滴兴奋驱散,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咧成灿烂无比的模样,伸出小胳膊“嗵”得一声窜起来紧紧抱住了楚夜阑的脖子!“伦家跟你走!!” 柔软的娇/躯撞进怀里,楚夜阑闷哼一声,只觉得馨香满怀,那小人儿伸出手脚,瞬间像八爪鱼一样攀爬在他身上,小身子因为极度兴奋而颤抖着,生怕他下一刻就反悔。 楚歌心里大震,带着阴霾的眼眸抬起,却看到了抱住楚夜阑的颈子,从他颈窝里探出小脑袋的花熙熙,那张小脸散发着灿烂无比的光,澄澈的眼眸贼亮贼亮,小嘴微张,已经兴奋到合不拢嘴了。 不能反悔! 花熙熙此刻心里那个美啊~美得眼睛里都带着璀璨的笑意。 她花熙熙——就是个有奶就是娘的主儿! 四周的随从眨巴眨巴眼,面面相觑,贼感激花熙熙米有开口拒绝,这天子的话,从来就米有疑问句,有的,就只有肯定句!说要你,你丫就是挺尸也得被拧拽到天子跟前儿! 抖,抖抖抖,随从们那个激动啊,双眸含泪就齐齐地跪拜下去了:“皇上英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夜阑俊逸的脸上带着令人痴恋的浅笑,一只手掌托住那小人儿的小屁股就缓缓起身,她粉嫩的肌肤贴着他的脖颈,没有丝毫的戒备和抵抗,乖顺兴奋得宛若得宠的猫儿,恨不得甩起小尾巴,再激动地喵两声。 就算是他最最疼爱的十二公主,也没像她这样对自己这般亲昵。 楚歌的脸色已经阴霾到无可比拟,他的手头在袖袍中紧握成拳,压抑着隐隐的怒火,切齿道:“花熙熙——” 听闻楚歌的声音,花熙熙小耳朵一激灵,回过头去。 瞅瞅他一脸滴铁青,再瞅瞅自己滴小胳膊小腿儿,想着,刚刚也米有啥得罪他的呀~ 楚歌心里说不出来的憋闷,明明是自己不要她的不是么?却为何在看到父皇那充满占有欲和致命威严的眼神时,会有丝丝缕缕的心痛,甚至还有不能抗拒的无奈? 她个笨蛋到底懂不懂什么是宫廷!父皇口中所谓的“跟着朕”,含着多大的深意,她个小脑袋瓜压根儿就不懂! 而此刻,她身上还穿着他的锦袍,松垮的袍子露出她半个莹白的香肩,泼墨般的青丝隐约覆盖着,而她却依旧单纯得毫无顾忌,蜷缩在那帝王的怀里,澄澈的眸子眨巴眨巴地看着他,小手还紧紧抱着那帝王的脖子,宛若捧着自己今后的饭碗,眸子里泪光闪闪,生怕别人抢走。 花熙熙水润的小嘴微微张着,瞧了他好久,才发现他的目光一直恶狠狠地停留在自己的锦袍上。 吼!!花熙熙心里瞬间腾起严肃滴危机感,收回了小爪子,紧紧攥着自己滴袍子,还将那几欲拖地的长袍下端扒扯起来,紧紧搂在胸前,往楚夜阑的怀里一缩! “乃不要看哦!是乃自己送给我,不能反悔了!”澄澈的双眸瞬间瞪圆,花熙熙委屈而戒备地警告他, 丫滴,她花熙熙半毛钱滴家当都米有,就剩这一件袍子,她死死地拽着,吼!!乃休想要回去! 楚歌此时已经嘴角开始抽搐,正欲发火,却瞥见那帝王流水回暖般的目光—— 宠溺的,含笑的,清浅的,任由那小小的娇娃在怀里狼狈地撒欢,眉头都不蹙一下。 这是楚夜阑? 当年那个踏着万人尸骨走上帝位,双手沾满血腥的无情冷皇? 一瞬间,仿佛百花凋零,只剩下那旖旎的绝美画面,在宣宸殿里荡开圈圈安静的涟漪—— 楚歌紧蹙的眉,缓缓放松开来,俊逸逼人的唇边散发出一抹清浅的笑,掺杂了淡淡的凄美。 小东西,愿你再白痴一点,不然,稍微一丁点的聪明,都会让你在这冷皇的手里……死无葬身之地。 * (亲们啊~~都过来给塔塔蹂躏下,塔塔手痒~~~~~大家看文记得【收藏】哈,今儿编辑上q直接来了一句你昨天咋没更新,吓到我了,我说我更了呀,编辑瞧了瞧特淡定滴说:哦,系统抽了…… 所以捏,大家以后看不到更新就到收藏夹去看,那里有最新的更新显示,表理会rn滴系统,它滴宗旨一向是抽抽更健康~!) 敢抢我花熙熙的东西 半月后。 话说……介是某个时代的某个王朝的某个宫殿。 一群鸟儿,叽叽喳喳的,在树上不知疲倦地叫啊叫。 红木漆的案台上,楚夜阑俊逸逼人的脸散发着温润柔和的光,修长的手指握着笔端,在光滑的竹简上轻轻浅浅地勾画着,依旧是黑色的华贵锦袍,衬得他整个人沉稳而威严。 一旁的团铺上,一抹粉红色紧紧蜷缩着,睡得酣畅淋漓。 小小的锦袍裹在她身上,恰到好处地收紧腰身,纤细白嫩的指尖从袖袍里渗出来,紧紧扒着柔软的团铺。 一个小公公顺着墙角跑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焦灼,进了殿门就想喊皇上,结果被高高的门槛一绊,“啪”得一声摔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皇……哎呦!” 楚夜阑深邃如海的眸子抬起来,静静瞧着那地上的身影。 ——这年头,摔跤还带传染的么?自从花熙熙住进了晨曦殿,这寝宫里大大小小的奴才一个比一个会摔了…… 一声嘤咛传来,那抱着团铺的小身子动了一下,小脑袋深深埋进柔软的团铺内,蹭啊蹭,睡得极其不安稳。 小公公揉着发疼的下巴,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站稳:“皇——” “嘘……”修长的手指停在唇边,楚夜阑蹙眉,发出轻不可闻的一声,盯着小公公的眼眸里散发出阴冷的寒光。 小公公此刻却心急如焚,俩手在空中比划着,嗓子却被掐住一般不敢发声,俩眼睛散发着焦急而颤抖的光:皇上,嘘不得,嘘不得啊!!那南北两宫的大小娘娘们正气势汹汹地往晨曦殿赶呢,知道的是来跟皇上请安,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宫里出了啥事儿,所有的娘娘都两眼放光,浩浩荡荡来吃人一般! 楚夜阑黑色的锦袍袖子一挥,从桌案前坐起,走到那小小的团铺前缓缓蹲下,俊逸的双眸一敛,看着那睡得异常沉稳的小人儿,粉嫩的指尖从粉色的锦袍里冒出来,紧紧扒着团铺,小嘴微张,泛着水润的柔光。 从吃过早宴就睡到现在——嗯,她果然有当猪的潜质…… 楚夜阑眯起眼睛琢磨了半天,才得出这么个结论。 一声细碎的嘤咛传来,小人儿微微蜷缩了一下,不知梦到了什么,粉嫩的小舌伸出来,舔了舔嫣红的唇瓣,又赶紧缩回去,白皙的小指头将团铺攥得更紧,小小的眉宇间荡开一抹甜腻…… 心脏倏然一动,楚夜阑深邃的眸子微敛,修长的手指忍不住伸过去,探入了她的腋下,那里,温暖而柔软。 接着,稍微一用力,那柔软的小身子就像猫咪一般被他抱起来,轻柔地揽进了怀里。 睡梦中的花熙熙只觉得小手里软软的团铺被夺走了,再也抓挠不住什么东西,轻轻地“啊”了一声,整个柔软的身子就恍然落入一个清香温暖的怀抱,夹杂着成熟男子特有的气息,将她稚嫩莹白的娇躯揉进怀里。 吼!敢抢我花熙熙的东西,乃不想活了! 花熙熙迷糊地想着,小嘴一撅,小拳头倏然握紧,感觉到有温热的肌肤靠近过来,想也不想,“吭哧!”一嘴就咬了上去! 你要怎么补偿朕 “……”楚夜阑俊逸的眉头微微蹙起,发出轻不可闻的一声嘤咛。 揉着她娇躯的手掌微微顿住,感觉到糖果般清香甜腻的气息在他的颈间蔓延开来,他能感受到她的鼻息,她的低吟,她没有丝毫杀伤力的小乳牙,丝丝缕缕的微痒顺着肌肤相贴的部分传到了四肢百骸,他甚至感觉到了她湿润柔嫩的小舌,无意识地在他的脖颈间轻触,带着微微的颤抖。 站在殿门处的小公公倒吸一口凉气,伸出的手指僵住,打弯儿都不会了,俩眼圆瞪着欲哭无泪: 亲娘啊~~熙主子乃上辈子属狮子的么?也不看看是谁乃就咬!敢情乃在那儿做啥梦呢?糖醋排骨还是红烧里脊,哈?乃有啥需要跟奴才们说,别咬皇上啊…… 瞬间的静谧中,只剩下灼热的气息和滚烫的触碰,在相贴的两人之间纠缠萦绕。 花熙熙有些戒备的小身子终于松软下来,只因为小脊背上那只手掌霸气又温柔地将她揽紧,她陷入那样温暖宽阔的怀抱里——唔……比团铺要舒服多鸟…… 蝶翼般的睫毛轻颤两下缓缓睁开,花熙熙嘤咛着松开小牙,把柔嫩的下唇吞进小嘴里含了含,再松开时那嫣红的唇上便多了一层温润的柔光,她蹙眉打了个浓情蜜意的小哈欠,咂咂嘴,小脑袋竖了起来。 入眼便是那黑色的纹龙锦袍,紧紧揽着自己,她睡意朦胧,澄澈的眸子微微晃动了两下,刚巧就看到了一排整齐的小牙印,张灯结彩般地在她清澈无辜滴目光里赫然闪过。 额……那是虾米东西…… 搁在他肩膀上的小脑袋转了几个圈,迷迷糊糊中想起自己刚刚好像真滴咬到了什么,软软滴,肉肉滴…… 花熙熙发现自己滴小爪子正扒着某人滴领口,那锦袍有着柔亮的光泽和奢华的纹图案,她白嫩的小指头摸了摸,再扯了扯,唔,好熟悉的衣服哦…… 感受到怀里人儿的蠕动,楚夜阑修长的手指插入她泼墨般的青丝中,微微俯首,哑声低喃:“醒了?” 吼!介个声音! 花熙熙滴小脑袋,终于百转千回滴想起来鸟…… 抖,抖抖抖……花熙熙瞬间清醒,澄澈滴眸子眨巴着看看那排小牙印,再颤颤巍巍地抬头,迎上那帝王深邃俊逸的双眸,也不管那眸子里蕴含的是宠溺还是责备,她滴小心肝那个抖啊,强烈的心酸瞬间上涌,将她的眼眸里堆积满了晶莹的泪水—— 呜……她又咬人鸟,她家原来有好多狗狗,都叫她给咬跑鸟…… 花熙熙澄澈的眼眸看看楚夜阑,眼泪汪汪,再看看那赤果果滴小牙印,委屈得仿佛是自己被咬了一样,小指头颤抖着摸上那浅浅的印痕,小嘴咧开:“呜……红了……” 楚夜阑心里一震,幽深的黑瞳里掠过灼烧般的情欲,压下想要唇边的那抹浅笑,修长的手指握紧她停留在颈子上的粉嫩指头,哑声轻叹:“是啊……红了,你要怎么补偿朕?” 给他反咬一口? 戏谑而暧昧的低语,在亲昵纠缠的两人间荡起圈圈涟漪。 奢华的殿堂上,那尊贵威严的身影紧揽着一抹粉红的姣躯,幽深的眼眸里散发出魔性般的柔光, 补……补偿? 抽抽搭搭的小丫头胸膛里填满委屈的心酸,澄澈的眸子眨巴眨巴,喉咙里满是甜腻的哽咽,小脑袋还在迟钝地转着,为毛,为毛她米有听过咬了人要咋补偿的? 唔……难道,给他再反咬一口? 小家伙蝶翼般的睫毛上泪水朦胧,怔怔地看了看自己粉嫩的小胳膊,白皙的小指头还被他攥在手心里,像霸道的占有一般……咕咚,她蹙眉吞下一口口水,想象着他的唇贴在自己粉嫩滴肉肉上吭哧咬一口的样子—— 呜……伦家不舍得…… 见她蹙眉委屈的模样,楚夜阑终于忍不住那抹笑意,灼然的璀璨在唇边绽开,仿佛瞬间雪融,暖意盎然。 手掌揽紧了她的姣躯,不顾她小嘴里发出的细碎嘤咛,楚夜阑俊逸的薄唇贴在在她莹白的耳垂上,用嘶哑的声音蛊惑道:“亲朕一下,就不痛了……朕就不责怪你……” 铺天盖地的灼热气息,席卷了她整个柔美的小脸儿。他说得小心翼翼,怕吓到怀里馨香柔软的小人儿,可胸膛内的火焰已经被她挑起了,他幽深的黑瞳散发出情浴的柔光,紧紧扣住着掌心里那抹慑人心魄的柔嫩,耐心等着她的反应。 咕——花熙熙微怔,澄澈的眸子眨巴眨巴,小小的胸膛里却泛起一阵清凉,水润的小嘴微张着,瞅瞅那排嫣红的小牙印——要亲亲那里么? 扬起柔美的小脸儿,清澈无辜滴看了看他,心里却瞬间燃起屁颠屁颠的狂喜,哦呵呵~原来他这么好哄的呀…… 柔嫩的小嘴一咧,闪过一丝璀璨的笑,毫无危机感地缓缓凑过去,想要用小嘴碰碰那排小红印,顺便消灭自己睡梦中造孽般滴罪证……谁知一只大掌却从后背紧紧扣住了她柔嫩娇小的肩膀微微一扳,听闻她蹙眉发出一声低吟,下一瞬,花熙熙的小脑袋抬起,澄澈的水眸直直撞进了那帝王满含深邃的黑瞳中。 “错了……”宠/溺的浅笑,楚夜阑眼眸里带着几分复杂的无奈,压抑着凑近她嫣红水润的小嘴,“笨熙儿,不是那里……” 不到半寸的距离,让那窒息的灼热感,再次将她席卷…… 花熙熙小眉头微蹙,澄澈的眸子盛满无辜,小嘴不敢呼吸,只要以呼吸就跟他的气息纠缠在一起,她不懂那帝王只是贪恋她唇边那糖果般清甜的味道,无辜地瞅瞅他靠过来的唇瓣,艰难地呼吸着,小指头指着他的肩膀:“可是……可是伦家咬的是那里啊……” 楚夜阑喉咙滞住,发不出声音,心里明明有挫败感,俊逸的唇边却是止不住的浅笑…… 该怎么让她明白?他踏着那么多的血腥坐上皇位,圣威震慑天下,却偏偏不想对她用强,若是用了,那怀里娇嫩的柔软又会被惊吓蹂/躏到何种地步?他唯有宠着,惯着,放纵她在他身体里放一把火,却浅笑着在她清澈无辜的眼眸前强忍止步…… “那换朕亲你好了……”楚夜阑低哑地呢喃一声,忘情地吻上了她娇艳清甜的唇角…… (话说,好悲催滴推荐票票啊……米有人投了么?眼泪汪汪……) 乃个杯具的太监 花熙熙“啊”得轻叫了一声,还不及推拒,就被他俊逸的薄唇吻住嘴角。 她小手扒扯着他的锦袍,蹙起小眉头,水润的小嘴微张着,澄澈的眸子眨巴眨巴,看着他凑近的脸,并不抗拒那甜腻灼热的气息,只是专注地盯着他墨画般的眉,浓密修长的睫毛,闭着的眼眸微微颤抖,昭示了他的深情与贪恋。 唔……好漂亮滴睫毛…… 花熙熙看呆了,澄澈的眼眸亮亮闪闪,丝毫米有感觉紧搂着自己的手掌有多滚烫,她娇小柔软的腰肢几欲被揉进他的身体,唇角上火热的舌尖已经不满足她嘴角的甜腻,想要深入纠缠她檀口中的柔软馨香,却迟迟不敢动手,生怕吓到她。 带着情欲的眸子缓缓睁开,楚夜阑看着那不明所以的小丫头,她澄澈滴眸子从刚刚开始就米有闭上过,单纯清澈得仿佛清泉一般,还在困惑他为毛不继续亲了,嘴角上一片甜甜的湿腻,花熙熙眨眨蝶翼般的睫毛,垂下眼眸,小舌头忍不住伸出来舔了舔,那是他的味道。 小脑袋依旧困惑,说不上喜欢,可是,她貌似真滴不讨厌…… 黑溜溜的水眸抬起来,凝视那俊逸要耀眼的帝王,她柔软粉嫩的身子散发出糖果般的清甜,瞅巴瞅巴他好看的薄唇,单纯之中掺杂了几分莫名的期盼,她乖顺地被他圈禁在怀里,却丝毫米有会被养肥了以后吃掉滴危机感。 楚夜阑唇边浮上一抹宠溺的浅笑,心里涨满了浓浓的愉悦,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耳廓轻抚下来,停留在白嫩的耳垂处,轻语道:“怎么,还想要?” 微痒的触感让花熙熙瑟缩一下,小脸却“腾”得红了,小爪子扒扯着锦袍不知道该往哪放,澄澈的眸子不敢看他,只好在奢华的大殿里胡乱扫视,猛然间看到某处,她珍珠般滴眼睛恍然瞪圆,小心脏倏然被攥紧—— 那个小太监还停留在原地,眼神儿已经呆滞掉,宽大的太监服裹着身子,一脸无辜地看着大殿上那旖旎甜腻的风光。 花熙熙在心里忍不住“嗷——!”了一声,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小脸垮下,欲哭无泪,如果不是被楚夜阑紧紧抱着,她估计会在大殿上慌乱地满地爬—— 呜哇——为毛,为毛米有人告诉她这殿里头还有别银啊…… 强烈的心酸涌上来,花熙熙俩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小指头指控般地伸出去,指着那个小太监,眼眸凝视着楚夜阑:“他……他……” 小嗓子带着哭腔,“他”了半天也米说出个道道,只是那涨红的小脸儿和暴怒又委屈的眼眸让人甚是担忧。 “他怎么了?”楚夜阑心里腾起淡淡的疑惑,更搂紧了她一些,轻言问道,想缓解她的紧张。 呜……乃个杯具的太监,杯具的太监!花熙熙噙泪咬住嘴巴,小指头恨不得戳到那小太监身上——谁叫乃看的,哪个叫乃看的!伦家花熙熙一世滴英明啊,伦家偷摸帅锅都米有光天化日被人看着啊,乃为毛不低头?说,乃是不是故意的! 宫人的眼睛都长歪了不成? 某太监瞅着花熙熙那委屈样,微怔片刻,下一刻就小脸儿抽搐,再抽搐,拔腿欲跑——嗷!他可算惹着这位小祖宗了,万一冷皇反应过来,他个小胳膊小腿儿还要不要了?! 小公公哆嗦着往外面跑,“嗖”得跨过门槛,哦呵呵,这次米有绊倒,下一瞬间—— “皇……啊!!” 小公公还米有反应过来与一抹鹅黄的身影“砰”得撞上,鼻子被撞得生疼,脚跟站不稳,胳膊在空中晃了半天,还是伴着“啊啊啊”的惧怕声噗通倒了下去,不偏不倚扑倒在某个馨香软玉身上,瞬间,清早儿滴晨曦殿尘土飞扬…… 小太监心里那个抖啊,这日子,也忒衰了—— 被撞的头昏眼花,头顶好多鸟儿在飞,小公公刚刚睁开迷糊的眼睛,又是“砰”得一记粉拳砸到了脑袋上。 “啊——!!你个该死的奴才,你,你……你居然敢撞本宫?!”被撞的女子小脸涨红,手气得哆嗦,眼睛瞪圆了看着那趴在身上的藏青色太监服,“谁给你的胆子,你想被廷杖是不是……” “唔……”小公公痛苦地捂着脑袋,“娘娘,奴才没看……” “砰”!华丽丽滴第二拳,这次落在了他的眼睛上…… 嗷……那个痛滴呀,痛滴呀,小公公欲哭无泪,随着头顶传来“你还不快起来!”的暴呵,赶紧眯着被打青的眼睛七手八脚地爬跪起来,无限悲戚地往地上一扑:“小的叩见各位娘娘,娘娘们吉祥,都吉祥!” 接着晨曦殿殿门处的亮光,果然可以看到一群的莺莺燕燕堆积在门口,看着那倒在地上的妃子,一脸的鄙夷,丝毫不理会小公公的请安,提起裙摆就跨了进去:“皇上……” 妖媚入骨的轻唤,伴着纷乱轻柔的脚步声传来,在威严冷峻的晨曦殿里,上演出一幕活色生香的场景。 被揉在帝王怀抱里的小人儿微微怔住,险些被那样娇媚却庞大的气势吓到,小指头“嗖”得收进怀里,沾染了泪水的睫毛颤啊颤,有些畏惧地抬头凝望了一眼楚夜阑。 这样宁静温馨的清晨,终是被打破。 楚夜阑的视线从殿门口收回来,俊逸漠然的眸子在触到花熙熙那无辜而清澈的眼神时,唇边荡开一抹浅笑,墨黑柔亮的眸子缓缓一眨,将她柔软馨香的小身子揽得更紧,薄唇缓慢而坚定地印在了她的额上—— 娇吟着靠近的嫔妃们瞬间呼吸一滞,脚步差点踉跄着站不稳,层层叠叠地挤靠在了一起,互相埋怨起来: “哎呀,你踩我脚啦……” “怎么不往前走,我们来见皇上的……”“嘘……” “嘘什么嘘啊,你……” 所有的嫔妃都抬起头,埋怨的眉头在看到那一幕时彻底呆掉,无名的火焰从心底开始升腾,仿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那俊朗威严的帝王半跪着身子,将一个晶莹剔透的粉色小娃揉在怀里,那小小的身子有着白皙胜雪的肌肤,澄澈墨黑的眸子闪烁着纯真的光,躲在帝王的怀抱里,怯怯地看着她们。 这……这就是宫人所传的,那个娇媚惑主,作乱后宫的狐媚女子? 呵……呵呵……众嫔妃心里的小火焰“嗖”得一声燃起!奶奶滴,那些宫人的眼睛都长歪了不成? (不好意思~~~塔塔今天更新晚了,这俩天开学,忙得天翻啊地覆,明天会在火车上,用爪机更新,都过来给咱抱抱,表忘记投票票哈,点击下面【收藏到我的书房】,看最新更新章节) 放肆 话说,这后宫里有点什么事儿,就像夏天里生苍蝇—— 一传十,十传百,传了整整一窝蜂。这不?她们花了大清早的时间折腾自己那张脸,虽然青春早就凋谢得所剩无几,但至少气势也还在,几十位后宫的姐妹凑在一起,怎么也能给那狐媚的女人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在这后宫里立足,要在那威严慑人的冷皇身边伺候,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可…… 万事啊万事,就怕这一个“可”字。 众嫔妃们瞧着那帝王怀里粉嫩的小人儿,喉咙像是被瞬间噎住,没了章法,只能用涂了艳丽色彩的指甲指着那娇小怯弱的小人儿,抖,抖抖抖,眼眸里的柔光闪动着,若不是楚夜阑在,恐怕就直接扑上来吃人了。 “怎么……许久没有进晨曦殿,连最基本的规矩都忘了吗?”悠扬如清泉般的声音在大殿上四散开来,轻语中不见丝毫情绪,那浑然天成的威严却令人浑身一颤。楚夜阑俊逸冷漠的眸子并没有抬起,只是静静凝视着怀里那缩成一团的粉嫩,泼墨般的青丝包裹着她莹白的小身子,让他不由揽紧她,将她全身都揉进怀里。 “皇、皇上……” 众嫔妃瞬间恐慌,忙不迭地纷纷跪下,一群莺莺燕燕,瞬间在暖意盎然的殿堂中短了一截。 “皇上,”一个妃子抬起星眸,唇角一抹尴尬的笑意,“一早就听说了皇上将花丞相的小女儿留在晨曦殿侍奉龙体,姐妹们想着何时来探望一下,也好知道自己有什么不足,让皇上宁愿只宠幸这一人,忽略了这整个后宫的众多娇颜佳丽……” 娇美的声音越说越低,恭敬中带着怯懦,到了最后,竟有了几分心酸的颤抖。 美人欲泣,多招人怜的场景啊…… 众位莺莺燕燕瞧见了那妃子的泫然泣下,心急地纷纷效仿,乱舌一片,晨曦殿里瞬间充盈了低低的啜泣声和乞怜声。 花熙熙安静地躺在楚夜阑的怀里,小脑袋歪着,澄澈的眼眸眨巴眨巴,不明白她们为什么一进来就吵,吵完了就跪,跪完了就哭,还老冲着楚夜阑哭。粉嫩滴小脸儿上写满困惑,小身子被他抱得贼紧,挣脱不了,只能在他胸膛上缓缓蹭了蹭,嫣红的小嘴微微一张,又一个浓情蜜意的小哈欠,在那帝王的怀里甜腻地弥漫开来…… 唔……伦家米有睡够呢…… “放肆!”忽而一凌厉的低呵,声音不大,却冰冷得瞬间刺骨。花熙熙吓得哆嗦一下,小耳朵一激灵,迷蒙的眸子瞬间变得澄澈,这才意识到,那声音是从自己的小脑袋顶上发出的。 无辜清澈的小脸儿刚刚抬起,就迎上了楚夜阑那略带抱歉的眼神,他原本只是想吓吓那帮不知好歹的嫔妃,却不曾想让她看到了自己威严慑人的一面…… 温热的大掌探入她的后颈轻轻摩梭,缓解她受到的惊吓,楚夜阑俊逸的眸子变得深邃而宁静,缓缓凝视住那跪了一地的妃子。 “诸位爱妃的意思是,是朕的独断专宠,破坏了这后宫的规矩了?”唇边一抹冰冷的浅笑,那帝王问得云淡风轻,英气的眉宇之间满是饱含阴戾的戏谑。 给熙儿一点启示 吼!!众位嫔妃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大殿上冷峻的帝王,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她们是直直撞到了枪口上—— 殿门外,树上那一堆叽叽喳喳的鸟儿,“扑棱”一声飞了个一干二净。 “皇……皇上息怒!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责备皇上啊!!……”类似于哭天抢地的声音再次炸响开来,妃子们一把鼻涕一把泪,跪都险些跪不住,脸上精致的妆容哭得花掉。 独断专宠? 花熙熙眨巴着澄澈的眸子思索着这几个字,是在说她么? 柔嫩的小人儿瞬间有点不知所措了,丫丫滴,古代滴王朝,能冠上这几个字滴不都是红颜祸水啥的东西么,为毛可以用来形容她花熙熙? 她小眉头蹙起,瞅着自己跟猫一样被揉进帝王怀抱里的小身子,指头从粉红的锦袍中伸出,动弹一下,再动弹一下,瞅瞅自己所处的环境,她恍然大悟—— 原来,底下的那些姨娘们,都嫌她占着楚夜阑滴怀抱么? 温暖的,宠溺的,可以任她肆意妄为的,可以给她咬的,还可以亲她嘴角和额头的…… 吼!花熙熙小嘴一嘟,瞬间瞪圆眼睛,张开双臂搂紧了楚夜阑宽阔坚实的胸膛,小身子紧紧一缩! ——不给!她花熙熙是有原则滴,表跟伦家抢,伦家不会让滴! 话是这样说,花熙熙滴小心肝儿还是颤了起来……呜……她们人那么多……一人咬她一口,她就归西鸟…… 澄澈的眸子溢满了心慌和畏惧,她抬起黑珍珠般柔亮的黑瞳,望着那威严慑人的帝王。 感受到怀里人儿的骤然缩紧,一抹浓浓的欣喜闪过心头,楚夜阑垂首,深邃的黑眸里有着惊诧却满足的光——小人儿终于懂得害怕了吗?还懂得要依赖他了…… 俊逸的唇角露出一抹不显山露水的浅笑,揽紧她的腰,贪恋得嗅着她小脸周围糖果般清甜的气息。 “皇上……”一片抽泣与惶恐中,一个柔柔的声音溢出,眸子里带着温柔而理性的光,望向大殿之上。 啜泣的嫔妃们微怔,抬起泪眼,看见那姹紫嫣红中一身月白色衣袍的盈妃,正笑盈盈地看着楚夜阑,视线只停留了一会,便转向他怀里紧揽着的花熙熙,那温柔的唇角笑得更加妩媚。 “皇上,臣妾素来与丞相府的花夫人交好,这次来探望皇上,花夫人也特地交代了要臣妾给熙儿一些启示,好让她能更好地在伺候皇上尊贵的龙体,也免得有什么闪失才好。” 这后宫里,后位空缺,可就这一个盈妃,柔顺得体,八面玲珑,对下人不算严厉,对外界也举止有度。 做皇上的嫔妃,就得不争不抢,一副清高又贤德的模样。这盈妃不会装,索性不看楚夜阑那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嫣然一笑,提起裙摆就朝殿上走去,温柔的眼眸直直看着他怀里猫儿般的小东西。 靠得越近,就越感觉到紧张的气息,花熙熙咕咚咽了一口口水,澄澈滴眸子颤啊颤,小牙都打起架来。 (啊啊啊,对不起大家撒,今天更新晚了,塔塔刚刚回到学校,丫滴还断网,只好用手机传了,大家看文愉快哈^@^!) 莫名的呵斥 盈妃提着裙摆走上殿来,笑容温柔而无害,闪着亮光的眼睛在扫视过低矮的案台之后,唇边溢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讽刺,继而仍旧不看楚夜阑,笑盈盈地坐在了团铺上,低叫一声:“熙儿……” 这后宫的女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能省油的,都已经被这些强势阴险的女人踩在了脚下。 楚夜阑幽深的黑眸从花熙熙身上移开,唇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玩味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幕——他倒要看看,这个盈妃能玩出什么花样? 坚实的臂膀恍然缓缓松开怀里柔嫩的小人儿,楚夜阑慵懒地席地而坐,散发出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黑色的纹龙锦袍威严慑人,不动声色地将花熙熙环绕起来,与她粉色的小锦袍相衬,形成一种旖旎动人的场景。 就这样被松开,花熙熙滴小心肝那个抖啊,澄澈滴眸子瞧着对面的盈妃,皓齿紧紧咬着嫣红水润的唇瓣,小指头抓挠不住什么东西,悲催的想哭,哽咽声刚刚涌到小喉咙处,就被盈妃的声音打断—— “熙儿还记得我吗?我是盈姨娘……”盈妃笑着,雍容华贵地端坐在团铺上,狠狠强调着“姨娘”那两个字,像是让楚夜阑听清楚她俩之间的辈分,这小家伙生得的确娇嫩又妖孽,可好歹也要讲点伦理纲常吧。 小熙儿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怯弱地点点头,想着,她好像也米有恶意哦…… 唔……小脑袋垂下,瞅巴瞅巴自己崭新滴小锦袍,继续思量,乃只要不再让伦家验身啥的,伦家就不跟乃计较了…… 盈妃笑得依旧灿烂,眼睛像是不经意间扫过案台,脸上的笑一僵,一丝不快闪过眉宇。 手从袖袍里面伸出来,盈妃的笑意淡去了几分,反而增添了几分凌厉:“熙儿,既然进了宫,做姨娘的就要说你几句,在皇上身边伺候可是件大事,稍有疏忽,可就丢了性命了……”看着那小人儿眼眸微微一颤,盈妃继续说道,“姨娘不要求你将性命都搭上,但至少要尽职尽责,不伺候好皇上,也不要让皇上反过来伺候你,懂了吗?” 说到最后一句,那明显就有了警告的意味,严厉得让花熙熙小身子一颤,澄澈的眸子陷入她满脸的威吓当中,像是中了魔咒一般,眼眸里微波晃啊晃,嫣红的唇瓣险些被自己咬破—— 呜……为毛,为毛她说得那么恐怖?楚夜阑那么好,他让她乖乖抱着团铺睡觉,睡醒了还会抱她…… “姨娘就不说别了的,今儿早上,熙儿你在做什么?”盈妃收起恐吓的脸孔,变成了质问。 花熙熙滴小脑袋还在昏头转向中,被她这么一呵斥,小脸一个激灵瞬间抬起,澄澈滴眼眸里隐隐有闪烁的泪花了。 “睡……睡觉……”她水润滴小嘴儿吐出这么两个字,抽抽搭搭地说道。 旁边的楚夜阑,终于看得有些心疼了。 俊逸的薄唇紧抿着,看着那小人儿抽抽搭搭的模样,他自己都于心不忍,这个该死的盈妃想做什么?教训朕宠爱人宠过头了吗?谁给这个女人这么大的胆子,让她冲着熙儿指手画脚?! 他强压下心底的怒火,打算继续看下去,若是盈妃再有半点逾矩,他保证她走不出这个殿门! (昨天滴收藏数据很差,塔塔杯具滴想shi,乃们都不要拦着偶!偶要满地打滚求票票…… 点击下方【收藏到我的书房】,查看最新更新章节 不过……呵呵,又要感谢了,感谢〤悠erゝ嘻猴、smdoggy、fxue0163滴红包,感谢〤悠erゝ嘻猴、bcxxy、peit滴花花,大家能把文章收藏起来天天来看看就是偶最大滴开心了~~~) 被墨淋了一头 盈妃当然知道那帝王心底的怒气,却只当看不到,眼瞅着火候差不多了,她眼底的阴霾也降下去一些。 “熙儿啊,不是姨娘要责怪你,而是你瞧瞧着跪在殿上的众姐妹,她们都跟姨娘一样心疼皇上,皇上日理万机,不辞辛劳,我们作为皇上的宠妃爱妃,怎么能见得皇上受半分委屈呢?”盈妃说到这里有些苦口婆心的味道,眼睛一瞥,停留在了案台上,瞅着那桌上的砚台,唇边一抹苦笑。 纤指从袖袍中伸出,握住那墨的一端,轻轻磨起来,眼眸里闪烁着温柔而心疼的光。 “皇上一大清早下了朝就来这里批阅奏章,却没有个得力的人儿在旁边侍奉,这就足以让臣妾自责了……”说着说着便泫然欲泣,盈妃眼眸里闪烁着晶莹,却是在责备着自己,心里的小算盘却哗啦哗啦算成一片—— 她还就不信了,自己在后宫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及不上一个心眼儿都没长全的小丫头…… 花熙熙滴小心肝那个内疚哇,眼泪汪汪的,皓齿咬着自己嫣红的唇瓣,小指头揪扯着粉红的小锦袍,泼墨般的青丝裹着一抽一抽的小肩膀,好不可怜~! 盈妃移过幽怨的目光,瞅着花熙熙,动情滴说道:“熙儿,以后姨娘没办法照顾皇上,这些事情,就由你来做,算是姨娘拜托你的,可好?” 花熙熙抬起湿漉漉的睫毛,狠狠滴点头,仿佛看到了盈妃额头上有闪闪滴红星,她一张一合的嘴在断断续续滴说着,牺牲我一个不要紧,为了革命滴胜利,冲啊…… 呜……她花熙熙滴小粉拳不禁握紧,姨娘啊,乃就交给我,安心滴去吧…… 盈妃的脸瞬间变得有些铁青,手里研磨的动作不停,心里却嘀咕着,你丫的,光点头不动,你倒是过来啊。 唇角浮上一抹凄然绝美的笑,盈妃晶莹的眼眸望着她,轻声问道:“熙儿不过来试试吗?姨娘怕你太小,不会做这些事情呢……” 花熙熙滴小脑袋瞬间头如捣蒜,澄澈滴眸子里满是眼泪坚定:“会的,会的,伦家会的……” 带着无限内疚与怯弱瞅了楚夜阑一眼,花熙熙收回清澈如水的目光,七手八脚地爬起来,小指头抓着粉色锦袍的下端,小心翼翼滴跨过楚夜阑的一根腿,闪着盈盈的泪光就向盈妃那里跑去。 盈妃眼眶里泪水更浓,笑得极其安慰,自觉地从案台边上退开一点,好叫那小人儿可以跟着做做看,手指却并不服帖地收拢在跪着的膝盖上,眼眸直直地瞧着那靠近过来的小人儿。 馨香萦绕,娇嫩可人,单纯到能掐出水来……盈妃眯起眼睛,瞧得很是仔细。 只是可惜啊,这后宫里偏偏就不能有这样的货色,否则她们姐妹还有啥混头?小熙儿,别怪你姨娘,怪就怪你这张小脸儿,跟你亲娘生得一样妖孽,不讨喜是肯定的…… 眼瞅着花熙熙毫无戒备地越靠越近,盈妃不动声色地伸出一只手探到她脚下,明显感觉到她“啊”得一声撞了上去,小腿儿带着冲力被狠狠绊倒,她娇吟一声,小身子向前扑去,本打算用小手捉住案台,可惜指头太短,只碰到了砚台的一角,“砰”得一声扑倒在了一堆团铺上—— 大殿里鸦雀无声,众嫔妃大气都不敢出地看着那殿上,有滴答滴答的声音响着,那浓郁的墨,正顺着某个小东西滴头发一点一点地滴落下来…… 不分是非? 花熙熙吓呆了。 刚刚摔的那一跤,并不痛,她滴小膝盖跪在了团铺上,只是,小指头刚刚弄倒了桌上的砚台…… 小熙儿澄澈滴眼眸眨巴眨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白嫩白嫩滴小指头瞬间染上了浓墨,水润嫣红的小嘴儿微张着,感觉什么湿淋淋的东西从额头上渗下来,腻腻的,凉凉的,澄澈滴眼眸接着往下瞅—— 嗷——!!花熙熙悲愤滴几欲嗷叫!!呜……袍子,伦家滴袍子…… 眼瞅着那粉色的小锦袍上淌满了浓浓的墨,纯正又浓郁的黑色渗入到里面去,几欲贴上了她粉嫩粉嫩滴肌肤,她嫣红小嘴儿一咧就哭了,“呜啊”一声,澄澈滴眸子瞬间充盈了滚烫的泪,哭得荡气回肠。 “盈妃!!”楚夜阑袖子一挥,深邃的眸子散发着阴戾的寒气,厉声吼道,“你想死是吗?!!” 盈妃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收回手,双眸里溢满惊诧,纤手捂嘴,看着那被墨水浇得湿湿透透的小东西,退后几步,赶忙俯身下去,额头触地:“皇上息怒!臣妾不是故意的!熙儿她猛地就冲过来,臣妾哪知道她都不看路……” 柔声的歉意,带着惊慌的哭腔,甚是令人心疼。 楚夜阑飞奔过去,充满怜爱地抱起那哭得无限悲痛的小人儿,也不管她身上沾满了墨水,紧紧揽在怀里。 “皇上!您的衣服……”盈妃抬起眸子,吟叫一声,声音发颤。 “给朕闭嘴!!”一声暴吼响彻了晨曦殿,楚夜阑恶狠狠地盯着那跪在地上的女人,咬牙切齿道,“是谁借你们的胆子,胆敢在朕的面前耍花样?!是你们自己滚出去,还是要朕赶你们出去!” 盈妃瞬间惶恐,扑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皇上圣明,臣妾刚刚真的是不小心,熙儿年岁小,难免跑不利索,皇上您不要不分是非,因为一时的心急,而让这一干的姐妹都跟着含冤伤心啊……” 她的手指抖啊抖,尽管大胆包天做出这等事来,却也是抵死不能承认的,就算承认,也得变着法儿地喊委屈。 “不分是非?”胸膛里暴怒的气息在流窜,楚夜阑却依旧冷静了不少,深邃的眸子一凛,将怀里娇嫩的人儿揽紧,声音平稳而阴戾,“那朕,就分一分这是非给你看……” “众嫔妃闯入晨曦殿,扰朕政事,就罚你们每个人禁足三月不许出门,三个月内,将佛堂的经文抄写百遍,俸禄全无,盈儿,这一次,朕罚的可是轻了?”俊逸悠扬的嗓音,却道出残忍又不失风度的话语,楚夜阑抱着那被墨水淋了一头的小熙儿,为她抽抽搭搭的哭声而心痛,却殊不知,某个小东西是心疼她滴新袍子…… 盈妃心里大骇,眼眸瞪圆了看着眼前威严俊朗的帝王—— 禁足三月,罚俸禄,还……还抄经文?! 她那个抖啊,那个悔啊,想要争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皇上说是轻了,谁敢说重?盈妃咬碎了银牙往肚子里吞,俩眼闪着泪光柔声道:“皇上体恤盈儿,盈儿领旨……” (呜呜……为毛票票一个都不涨的啊……) 早起滴虫儿被鸟吃 从没见过那帝王发这么大的火。 那俊逸深邃的眸子当中,分明染上了威严慑人的阴戾,紧紧揽着怀里那被墨水淋得可怜兮兮的柔嫩小人儿,楚夜阑凝视着满屋子吓得哆嗦的嫔妃,压下了心里翻腾的怒火,垂下冷峻的眼眸,在触到花熙熙那咧开的小嘴儿时,化成了浓郁的心疼与宠溺—— 抽抽搭搭的小东西睫毛都是湿漉漉的,沾满墨迹,粉嫩滴小指头一根一根竖着,澄澈滴眼眸瞅着那还在往下滴的浓墨,小嘴一咧又要开哭,却不曾想一只温暖的大手从她暖暖的腋下探入,扣紧她娇嫩的脊背,压向那帝王温暖宽阔的怀抱里,花熙熙小脸儿刚刚扬起,一股灼热的气息就俯下来,在她没有被浓墨沾染到的嫣红小嘴儿上印上火热的一吻…… 那呜咽在喉咙里的哭腔瞬间卡住了,花熙熙小身子一僵,丝毫不敢动。 澄澈滴眸子眼泪汪汪,看着那凑近的俊脸,不知所措,下一瞬,楚夜阑深邃的眼眸望进她乌亮的眼睛里,哑声低喃:“别哭,小东西,朕帮你弄干净……”那样漂亮的睫毛再次靠近了她,花熙熙心里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悲怆,只知道自己好狼狈,那浓墨透过锦袍渗透到她肌肤上去了,黏黏的,好难受…… 看着她无辜清澈的模样,楚夜阑心里一动,托住她娇嫩的小屁股将她整个人抱起,阴戾的眼神扫视过整座殿堂—— 那下面,众嫔妃俩眼儿圆瞪,瞅瞅那威严的帝王,再瞅瞅长跪不起的盈妃,还完全米有反应过来。 俊逸的唇边溢出一抹讽刺的笑,楚夜阑淡淡开口:“看来,众爱妃还是嫌朕罚的不够重……” 清幽的嗓音,阴戾的语气,终是成功唤醒了各位安逸得宠惯了的娘娘们,她们朝地下一扑,无限悲怆地柔声啜泣:“臣妾谢皇上隆恩……” ——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可早起滴虫儿呢? 那被打肿一只眼睛的小太监蹲在门口瞅着,乐呵呵滴想,那当然是——被鸟儿吃喽…… *************** 晨曦殿内,暖香氤氲。 偌大的浴盆里,温热的水面升腾起浓郁的雾气。 香浓的花瓣飘满了整个浴盆,某个莹白娇嫩的小身子晃晃悠悠地泡在里面,小指头扒着浴盆边缘,继续抽抽搭搭。 光滑柔嫩的脊背被青丝覆盖住,隐约可见凝脂般的肌肤,小熙儿澄澈滴眸子盯着屏风,任由身后宫女的手在自己柔软的发丝上瞎捣鼓,或轻或重的力道,舒服而惬意。 小宫女小心翼翼地揉着那发丝,圆润的眼睛不时瞅瞅那乖乖趴着不动的小主子。 想起刚刚皇上亲自抱她过来沐浴,差一点就要亲手帮她褪去袍子,吓得一干的宫人跪在地上哆嗦,不敢直视,这小主子啥话没说,看着那帝王修长的手指伸过来,怕怕滴缩了缩,那帝王竟瞬间换了一副脸色,像压抑着什么似的对着一群宫人呵斥道:“帮她弄干净,若是给朕发现有半点差池,唯你们是问!” (收藏,收藏,咱要收藏票票~~点击下方【收藏到我的书房】查看最新章节~~) 那个素我的 这小宫女就眼泪汪汪地想啊,以后若是跟了这小主子,肯定有出息!! 想着想着,就感觉下面的小身子往水底下沉了沉。 小宫女米有在意,继续轻柔地捣鼓着花熙熙滴头发,想着这可是尊活佛,说啥都得伺候好喽,手上力道又加重了些。 呀?为毛她又往下缩…… 小宫女这次察觉出不对劲了,眨巴着眼睛往下面一瞅—— 柔嫩的小东西用指头扒着浴盆,小脑袋却因困倦而歪了下去,小身子缓缓滴下沉,温热的水蔓延过了她娇嫩无比的小肩膀,蔓延过了莹白的耳垂,再蔓延过了精致小巧的口鼻…… 小宫女倒吸一口凉气,一声撕心裂肺的“主子”还米喊出口,就听到“咳咳”几声呛水的声音,小家伙终于被那温热的水呛醒,小爪子扒拉着够不着浴盆边,柔嫩的小脸儿涨得贼红,在水面上扑腾着。 “主子,主子您拽着我!!”小宫女急得快哭了,赶紧伸到她腋下将她的小身子浮起来,沾满泡沫香精的手急切地抚着她的小脊背,“主子,您吸气,您倒是吸气啊,咱别老咳……” 这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旁边儿几个服侍的宫女都被惊吓到了,赶紧跑过来帮这小祖宗顺着气。 花熙熙内心那个悲催啊,呜……伦家刚刚睡着,伦家还梦着呢,香喷喷滴烤猪蹄啊,伦家刚咬了一口……咳咳,她澄澈朦胧滴眸子睁开,这才察觉自己还泡在澡盆里,小指头紧紧攥着人家宫女胸口的衣襟—— 额……花熙熙咳得终于喘过气儿来了,水润滴小嘴儿微张,扬起小脸儿瞅巴瞅巴那面色凝重得仿佛吞了个蚊子的宫女…… 她滴小手,貌似抓得很不合适哦…… 花熙熙“嗖”得缩回小指头,放到水下,澄澈滴眸子瞧瞧那宫女,再收回来盯着水面——唔,伦家不是故意的…… 眼瞅着小祖宗沉默不语,嫣红的小脸蛋白嫩白嫩的,众宫女惊骇——不是呛傻了吧? “主子,还咳不?” “难受就跟奴婢说,奴婢帮您顺气儿,啊……” “主子您说句话,您不吭声我们渗得慌……” 面对一群欲哭无泪的宫女,花熙熙很是无辜,小脸儿嘟起来,煞是无聊地瞅着飘满水面的花瓣,一个恍惚,看到对面儿的宫女正拿着她那件沾染了浓墨的粉色锦袍,柔亮鲜嫩的布料被攥得满是皱褶。 视周围叽叽喳喳滴声音不顾,花熙熙小指头一指,扬起小脸瞅着那个宫女,柔声哼唧道:“那个,素我的……” 皇上家穷得跟煎饼铺似的 众宫女一愣。 拿着锦袍的宫女瞧着她小指头所指的方向,小脸儿一垮,赔笑道:“额……是啊,熙主子,这是您的……” 花熙熙这才觉得自己唐突了,澄澈的眸子眨巴两下,小指头一缩,不好意思地问道:“那……乃要拿做什么?” 宫女笑得善意而体谅:“扔掉啊,这锦袍已经脏了,奴婢马上告诉衣伺馆,叫她们再做一套过来……” 花熙熙馨香柔嫩的小身子,瞬间僵在了澡盆里。 许久,她终于华丽丽地反应过来鸟…… 吼!!小熙儿瞬间委屈满怀,几乎是一个激灵扑过去,用小指头紧紧拽住了那粉色滴锦袍!!水盆里,水花四溅……众宫女脸上瞬间湿润滴仿佛下过雨一般,就剩俩眼儿眨巴眨巴,瞅着那一个狗刨姿势拽住衣服滴主子。 “不!”小东西忽而拔高的声音,带着哭腔,澄澈滴眸子闪烁着委屈的柔光,“呜……不给扔!那是伦家的,乃松开……” 宫女一脸的水湿,嘴角几欲抽搐,无奈地跟她扒扯着,“可是……可是已经脏了嘛……” “呜……不脏!干净的!宫女姐姐,乃不要跟伦家抢,伦家米有衣服穿了……”小家伙哭得脸上乌漆抹黑,小指头胡乱地扒扯着,就差把水里的脚丫都扒到浴盆上来,死死拽着,就不撒手! 众宫女瞬间华丽丽滴石化了……敢情儿在她们熙主子滴心里,皇上家穷得跟煎饼铺似的么? 哦呵呵……众宫女集体欲哭无泪,主子啊,皇上咋虐待您的啊,连衣服都不给您穿新的啊…… 这微微喧闹的动静,终是透过屏风,缓缓飘入了外室。 谁也没有听到那缓慢的脚步声在靠近屏风,带着慑人的寒气,宫女们左哄,右哄,就差把自己的衣服扒下来也送给花熙熙,她个小祖宗就是咧着嘴儿哭,楚夜阑分明听到了她稚嫩的嗓音,胸膛里瞬间燃起火焰,袖子一挥从桌上坐起,大步跨入了屏风内,阴戾的声音炸响在内室:“你们在做什么?” 众宫女吓得差点软倒在浴盆里,抬眼一瞧,那威严俊逸的帝王正冷冷地盯着她们,众宫女悲催得几欲哭天抢地,赶紧撒手,“噗通”一声纷纷跪倒在地上,凄哀道:“奴婢参见皇上!!” 深邃的眸子溢满寒气,一个恍惚间抬眼,瞧见那浴盆里旖旎的景象,楚夜阑瞬间呼吸一滞—— 偌大的浴盆,水雾升腾,一个柔然白嫩的小人儿狼狈地泡在里面,澄澈的双眸里溢满闪烁的晶莹,乌润黑亮,泼墨般的长发湿漉漉地包裹着莹白的小身子,还残留着泡沫,她水润柔美的小脸儿满是委屈,见米有人跟她抢了,小指头赶紧将锦袍扒扯进怀里,楚楚可怜地瞅着那威严的帝王。 小主子身子娇嫩 楚夜阑瞬间就忘记了怎样呼吸—— 花蕊一般娇嫩的小东西,咬着唇瓣泡在水雾里,毫不娇羞,紧紧抱着怀里的衣服生怕被人抢,无辜得让人心里微微疼痛起来……他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柔光,哑声低喃:“去拿件衣服来……” 宫女们在地下跪到呆滞,半天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扯了件柔软的奢华锦袍放入那帝王手中,收回手的时候却有点哆嗦了,俩眼儿颤抖地看着那帝王眼中毫不掩饰的情欲,再瞅瞅那嫩得快要掐出水来的小人儿,“咕咚”吞下一口口水——小小的熙主子终于要被皇上宠幸了么?呜呜……为毛,为毛她们觉得这么渗得慌, 那么娇嫩青涩的身子,那样威严高大帝王……宫女们惶恐,像是吞了黄连一般双眸带泪,看着那帝王一步一步走向那水雾氤氲的浴盆,俊逸的眼眸里有着浓郁的温柔,微微俯身,对上花熙熙那仰起的柔美小脸儿。 修长的手指伸出去,缓缓划过她柔嫩到不可思议的肌肤—— 一阵酥麻传遍全身,花熙熙微微蹙眉,下意识地缩肩膀,只觉得侧脸和耳垂处有蚂蚁在爬,又热又痒。 察觉到她的躲闪,楚夜阑微微清醒,定睛看着眼前的人儿,柔声轻问:“洗好了?” 蝶翼般的睫毛抬起,她瞅着他凑近的俊脸,小小滴思量下,貌似也米啥恶意,小嘴儿瞬间咧开,笑得甚是璀璨,小手从水里哗啦地伸出来,也不管溅出的水花沾湿了那帝王的领口,白嫩滴指头朝他舒展开来:“嗯哈!” 温热的水溅出来,让楚夜阑心里的某根弦再次紧绷,唇边荡开一抹浅笑,眼眸里瞬间升腾起化不开的浓雾,低低说道:“乖……朕抱你出来……” 这被压低的一句,小熙儿都还米反应过来,就如同五雷轰顶般在众宫女的耳朵里炸响开来!! 眼见着那帝王修长的手指顺着她柔嫩的颈子向下游走,宫女们颤抖着“噗通”一声跪下,惊天动地地喊了一声:“皇上……” 一时间,香薰溢出来的烟雾都抖了抖。 那几欲掀翻屋顶的声音,终于让楚夜阑的手缓缓顿住,带着暖意的眼眸瞬间带了些许寒意,冷冷地侧首,看着众宫女。 “皇上!这点小事儿,奴婢来就可以了……” “皇上龙体贵重,让水淋湿了可是奴婢们的罪过……” “小主子身子娇嫩,怎能让皇上亲自照料!!” 纷乱的声音,争抢一般从几个面红耳赤的宫女口中喊出,却米有一个敢说出真实的心底所想,唯有那最后一个笨笨的宫女,一句脱口而出的“小主子身子娇嫩”让那帝王的脸色瞬间铁青,那宫女手忙脚乱地比划着,脸涨得通红,等反应过来滴时候,发现周围滴人都华丽丽地石化鸟…… 而此时滴花熙熙,正趴在浴盆边儿上,澄澈耀眼的眸子带着灿烂的笑意,俩眼儿冒着星星,兴奋中带着困惑,煞是无辜地瞧着她们。 不要欺负伦家不懂 屏风内,热气腾腾的水雾,悠闲自在地飘啊飘,映出楚夜阑那张铁青的脸。 一抹冰冷的笑意绽开在唇边,他俊逸的眸子散发着慑人的光亮:“朕原来怎么没有发现,这晨曦殿的宫人,如此悉心爱主啊……”轻柔舒缓的声音,浅声夸赞,却带着阴森森的味道,萦绕了几个宫女。 话说——这龙塌上该躺着啥人,是她们这些宫女儿说了算的?几个年龄不大的小妮子眼泪汪汪,瞧着泡在浴盆里那一团粉嫩的小身子,心虚滴要死要死的,垂下涨红的脸,抖啊抖地攥紧了衣袖。 冷皇的宽容只维持了片刻,转瞬之间就失去了耐心。 笑意渐渐消失,换上阴戾的冰冷,低声呵斥道:“给朕出去!” 看着那群宫女忙不迭地退出屏风外,楚夜阑眼眸里的寒冷逐渐变浅,心里却腾起一丝微妙,眼眸重新凝视住浴盆里那冰雕玉砌的小人儿——如此温馨旖旎,却只能欣赏,不能触碰吗? 他依旧俯着身子,感觉手掌心有柔嫩的触感滑过,这才垂眸凝视,发现水里的小丫头正扒开他大大的手掌,用两只白嫩的小手把玩着,悠哉悠哉,澄澈的眸子因为泡澡太久而有了些许倦怠,恍惚间却看到他黑色的龙纹锦袍上挂着的一抹白玉——镂空精致的图案镶嵌在小小的白玉上,暖波流动,光晕萦绕,美不胜收。 花熙熙瞬间就看失了神,小嘴儿微张,下意识地伸出小指头缓缓向白玉够去…… 额——小手瞬间被温热的气息包围,花熙熙一怔,发现楚夜阑握住了她的小手,有些呼吸不稳地靠近她水润白皙的小脸儿,哑声低喃:“小熙儿又在看什么……朕在你面前,不够看的么……” 火热的气息萦绕着她嫣红的唇瓣,花熙熙“刷”得一下小脸儿涨红,只觉得他的掌心好烫,她的小手被攥住了,指头都被烫得酥软……她蹙眉,肩膀微缩,睫毛慵懒地眨了两下,可怜巴巴地嗫嚅道:“伦家好……好热……” 不知道是水雾太多,还是空气太湿润,楚夜阑只觉得胸腔内憋闷无比,透过朦胧的雾气,分明可以看到那小东西澄澈的眼睛如珍珠般润泽发亮,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馨香诱惑…… 下腹传来要命的滚烫,他攥紧掌心里的小手,另一只手拿过薄衫,低喃道:“那朕抱你出来……” 花熙熙瞬间有些恍惚,瞧着楚夜阑修长的手指探入水中,一直伸到她的腋下和脊背,肌肤相触的瞬间,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一个激灵就有了些清醒,瞅着那凑近的俊脸,下意识地用小手死死扒住了浴盆边!眼睛瞪得贼亮!! 似乎是那扒住浴盆的声音太响,她的小脑袋又陡然一动,楚夜阑停下了动作。 吼!!花熙熙眼眸里泪眼汪汪,脸涨红得快要滴血了,又习惯性地咬住嘴唇——呜,乃不要欺负伦家不懂……伦家下面……米有穿衣服哇…… (话说,最近某塔看大家留言了撒,皇帝是多少岁的呢?答曰:大概三十左右,而偶们滴楚歌同学呢?大概十五左右……唔,某塔掰着指头算岁数哇,这个算是比较合理的,鉴于大家滴呼声不同,作者大人犹豫不决把小熙儿给哪个,咳,下面让楚歌再次华丽出场,大家要想好哦,哦呵呵,飘走……) 朕满足你 看到了她小脸儿上的潮红,却不知道是羞涩,是委屈,还是……呼吸不畅…… 楚夜阑瞬间心软,这丫头…… 他将她的小手攥在掌心,却生怕伤到她半分,只是那俊逸黑瞳中流露出来的疼惜,在花熙熙看来,像是威慑的愠怒一般,她澄澈的眸子眨巴眨巴,胆战心惊地想啊,他生气了么?他真滴真滴生气了么? 一股浓烈的酸涩涌上鼻端,花熙熙无限悲凉滴想,完鸟,为毛她就忘记了他是皇帝呢? 她水润的小嘴儿都快被自己咬破了,楚夜阑心里一阵柔软,俯下身,修长的手指心疼得抚过那嫣红欲滴的唇瓣,哑声低喃:“不要总是咬,想要什么,跟朕开口,朕满足你,只要……” 只要什么?他自己都开始迟疑了,他的欲望有多大?对这样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东西,他想将她圈养在怀中百般疼爱,可除却这些呢?他深邃的眸子眯起,并不否认,他更像将她揉进身体,毫不餍足地索要,只要她能够承受…… 泫然欲泣的小丫头心里满是悲凉,小脑袋晕晕乎乎地转着,澄澈的眸子无辜地看着他仿佛带着魔力的手指,啥也听不进,啥也说不出口,百转千回中,偏偏就听见了那句—— 朕满足你…… 快被热气蒸熟的花熙熙,扬起染着红晕的小脸儿,感觉头上好多小鸟在飞,飞啊飞的,她个杯具的娃,终于华丽丽地反应过来鸟…… 蝶翼般的睫毛湿漉漉地眨了眨,她滴小心脏终于不酸了,瞅巴瞅巴他溢满柔情的眼睛,视线往下移,在触到他腰间那抹白玉的时候,满含期待地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唇瓣,困惑滴想,真的啥都可以的么? 楚夜阑注意到了她澄澈的视线,还带着怕怕的迟疑,他忍不住轻笑,瞧出了她的意图。 解下腰间那镂刻龙纹的白玉,想也不想地塞到她白嫩的小手里,眼睛丝毫没有离开她的小脸儿,分明瞧见那小妮子恍然变得贼兴奋,小嘴儿瞬间咧开,笑得璀璨如星,他宠溺地低声轻哄:“先出来,再不出来,水都要冷了……” 花熙熙那个美啊,美得俩眼儿都冒星星,哪里还顾得上楚夜阑在说啥,白嫩的小指头捧着那柔滑的玉,乌润黑亮的眸子满是璀璨的笑意,任由楚夜阑在她身上点燃着火焰,七上八下地摆弄。 展开薄衫,在抱她出来的同时,压抑着心里冲动的邪念,用薄衫裹住她莹白柔嫩的小身子。 水波荡漾,馨香满怀。 楚夜阑有几分晕眩,知道自己手上身上都是湿淋淋的,怀抱里的花熙熙依旧乐呵呵地捧着那玉,眼睛都没往他身上瞄,哪里知道自己啥时候被套上一只袖子,再套上另一只袖子,胸前的春光都不知道荡漾了多少回,这丫的就知道对着喜欢的东西流哈喇子。 跑去哪里? 楚夜阑压抑着下腹的火焰,为她穿好衣服。 柔滑宽大的月白色薄衫笼罩在小妮子身上,刚刚泡过的玫瑰香萦绕着她,撩人心弦。 楚夜阑扯过架子上的薄毯覆于地面,让她站上去,爱恋地揉她入怀,在她莹白嫩滑的颈间深深一嗅,像是一种放任,他险些把持不住,沾染了情欲的眸子睁开,刚想说些什么,可看到那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的小丫头,又只好作罢,瞧着她手里那块白玉,一抹别样的情愫又在胸膛里荡开…… 那是西域皇室倾尽国力为他打造的琉璃血玉,白得几欲透明的玉身中有暗红流动,尽显妖娆。 他居然想都不想就拿来哄她了么?楚夜阑蹙眉,继而又是一抹醉人的浅笑。 难得倾心,难得痴恋,就依了她……俯首在她嫣红的唇瓣上啄吻一下,浅尝那馨香清甜的味道。 接着起身,想要拿起棉布帮她擦拭头发,却见那小东西捧着白玉就往外跑去—— “熙儿!”楚夜阑微惊,轻叫一声,花熙熙却已经跑出了屏风之外。 他心里微震,赶忙追了出去。 晨曦殿的宫人们正聚在门口,心事重重地做事,不时瞅瞅那静谧得令人发怵的内室,想着,不对啊,为毛里面米动静了?敢情冷皇今儿换了性情,那小东西能躲过一番缱绻蹂躏啦?正想着,就看见那小主子光着脚从里边跑出来,而她的身后,楚夜阑追出来,眉宇微蹙。 众人瞬间华丽丽滴石化,介是虾米情况? 花熙熙跑得乐颠乐颠,米看到众人蜡像般的表情,光裸的小脚就要迈过门槛的时候,身后威严的男子终于追了上来,一把将她柔嫩的小身子揽进了怀里,轻喊一声,“熙儿……” 花熙熙“啊”了一声,全身陷入温暖宽厚的怀抱,一抬小脸儿,澄澈的眸子迎上了楚夜阑那张俊逸的脸庞。 “这么急,要跑去哪里?”他蹙眉轻问,看着她直接踩在冰凉大殿上的小脚,微微用力将她抱起,紧紧揽入怀中,他心里纠结,这小家伙,居然敢在他的面前肆意逃窜,还真的怕他会吃了她不成。 花熙熙可米想那么多,微微喘息着,只觉得脊背上那只手掌快把她按得喘不过气了,螳臂挡车一般挣扎着,费力地把手指头抽出来,心急忙慌地躲开他炙热的鼻息,一指远处:“我……我要去那儿!” 煞是无辜的眼神,瞧着大殿门外那处浓密的花丛。 去那? 楚夜阑微微蹙眉,揽紧她的臂膀稍微松开了些,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甚是疑惑:“去那里做什么?” 花熙熙的小脸儿瞬间变得灿烂,小指头攥着那块玉,乐呵呵地笑,就是啥也不说。 楚夜阑心里温柔丛生,却也疑惑她突然的转变,将她抱起,看了看四周的几个宫人,轻声命令:“跟朕过来。” 她的宝贝 浓密的花丛,花香萦绕。 几个宫人听话地跟了过去,瞧了半天也米瞧出个所以然来,甚是无辜地瞅着帝王怀里那抹粉嫩的身影。 花熙熙眨巴着眼睛回望他们,恍然了悟,小指头一伸,轻启小嘴儿:“在下面呢。” 宫人们恍悟,嘛也别说了,蹲下来挖。 楚夜阑的眉头越蹙越紧,不知道她究竟藏了什么秘密,只看着宫人们左挖挖,右挖挖,而怀里的小妮子只知道痴迷地瞧着手心儿里的玉,澄澈的眼眸亮的如同繁星。 宫人们就想啊,这儿的土还真松,不知道的还以为晨曦殿前阵子又翻修了啊……正想着,忽而觉得触到了什么东西,赶紧扒拉两下,果然看到一个半大不小的锦盒,歪歪扭扭地埋在土里。 宫人们赶紧趴下,齐声道:“回皇上,挖到了!”语气里满是欣喜啊,这小主子真会挖坑。 楚夜阑脸色平静,怀里的小丫头却一激灵清醒过来,乐呵呵地瞧着那被埋在土里的锦盒,楚夜阑耐着性子道:“打开给朕看看。” 他如果没有记错,那锦盒原本是装着荆国供奉的珍珠的,他随手就赏了她,看着她捧着那盒子微微蹙眉,继而咧嘴开始笑,他忐忑的心也安稳下来,仿佛那清甜馨香的一笑,就可以消泯他眼眸中所有的阴戾和威慑。 可此时,那盒子里面装的都是些啥? 宫人们闷头跪着没敢说话,好奇地瞅着那盒子里,就看一眼,整个人就彻底傻掉—— 那个白白的,皱皱的,是衣服吧? 那个倒扣的,雕着花的青瓷,是碗吧? 还有哇,那个浑身裹着泥巴的,蔫了吧唧的东西,是咱晨曦殿后园种滴桃子吧? 众宫人看得嘴角都要抽搐了,敢情这就是熙主子的百宝箱哇?那迷迷糊糊的小丫头,就这点出息哇? 此刻的楚夜阑却只觉得喉咙都被噎住,脸色有些铁青。 紧紧抱着怀里的小东西,扣住她柔软的脊背,她眨巴着眼睛无比兴奋地瞅着他,任凭他有再大的怒火和脾气,都不忍冲着这样的她发泄出来。 楚夜阑压下胸膛里翻涌的情绪,耐着性子问:“这是你的宝贝?” 花熙熙激动得俩眼儿直冒星星,小脑袋直点:“嗯呐!” 冷峻的眸子闪过一道亮光,“是朕给你的盒子?” “嗯呐!”小家伙不明所以,爪子捧着白玉,毫无危机感。 “哦……”他温柔如水,幽幽问道,“那珍珠呢?”——他犹记得,那满盒的璀璨柔光,看得让人恍然心悸…… “扔了!”花熙熙咧着小嘴儿笑,笑得没心没肺。 瞬间,底下跪着的宫人倒吸一口凉气,惊骇得瞧着那帝王怀抱里粉嫩的小娃,心里那个抽啊,肠子都差点悔青了!!小姑奶奶啊,那是荆国的贡品啊,那珠子够这整个皇宫的人吃仨月的啊,你……你丫滴给扔了?!! (最近票票闹饥荒~~~~某塔求票票,点击下方【收藏到我的书房】,查看最新更新~~~~) 许你一生的宠爱 不止是宫人,连那向来镇定又威严的帝王都瞬间拉下了脸色,整张脸如同被熏过一番! 抖,抖抖抖,宫人们抖得如同落叶。 小妮子俩眼贼亮,澄澈见底,娇嫩可爱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心底生怜,可是……可是,她不是傻的吧?? 许久,楚夜阑才压下心底那股惊涛骇浪,轻叹一声微微俯首,俊逸的脸凑近她清透的小脸儿,眉宇间有着微微的严肃:“那你告诉朕,为什么要扔掉?” 那样滔天的财富,他可以赏得毫不皱眉,却不懂她为何不要,留了一堆糟糠在盒子里,还视若珍宝。 花熙熙澄澈的眸子眨巴眨巴,垂下潮红的小脸儿,想了想,嫌弃地蹙起小眉头,认真滴说:“不喜欢!” 轰隆—— 整个晨曦殿上空仿佛雷震了,众人被她清澈无辜的语调雷得外焦里嫩…… 啊……啊……黑色滴乌鸦飞过去一大片…… 伦家不喜欢,所以就扔掉鸟,有虾米不对滴么? 花熙熙小身子有些僵硬,瞅着他们抽搐的表情,有些肝儿颤地往楚夜阑怀里缩了缩。 背着光,那帝王紧抿的薄唇终于缓缓松开,微微垂首,靠近她散发着馨香的小嘴儿,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仔细瞧着。他从未发现,这柔美的小家伙是如此爱憎分明,不晓得天高地厚,却只会用直觉来判断喜欢或者不喜欢,他忽然就很想问“那朕呢,你喜不喜欢朕”,话到嘴边,却硬是蹙眉咽了下去。 呵……他果然是被蛊惑了,竟开始那样在乎她的感受。 “以后这种东西,不要再藏了……懂么?”轻叹一声,楚夜阑低喃道,望进她澄澈无辜的眼眸里。 花熙熙张着的小嘴儿顿住,想,为毛啊?为毛不给伦家藏? 他的浅笑荡开在唇边,一个轻若雁羽的吻落在她额头上,哑声道:“朕许你一生的安逸宠爱,无忧无虑,直到……” 仿佛来自天边的魔音,迅速萦绕她的耳,她的心,带着温柔的抚慰,做着最诚挚的许诺…… 花熙熙只觉得小心脏都被揪紧了,不禁抬起眸子看他,想要知道,“直到”后面的期限,是多久? 楚夜阑覆在她耳边,清晰而小声地说道:“直到,你想要离开朕身边为止。” 修长的手指在她莹白的耳垂处摩挲,感受那滑腻柔嫩的触感,他给了她最大的让步,不纠缠,不强迫,不用绳索捆缚住她,他笃定自己能给得了,她想要的一切。 花熙熙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仿佛已经适应了他的触碰,微痒散去之后,是温暖的抚摸。她贪恋那样的温暖,小脑袋倒在他肩膀上,咂咂嘴,甜腻地嗫嚅道:“唔,好……” 困意再次席卷来,她趴在帝王肩上迷迷糊糊地眨巴着眼睛,没再看他的表情,是欣喜,还是释然。 只是…… 为毛,她莫名其妙地想起楚歌了呢? 小心脏有点痛,想着,自己在晨曦殿那么久,为毛,他就不来找自己呢…… 楚夜阑轻叹一声,仿佛怀里拥着难得的温暖,唇边,浅笑如风。 (咳,情节要开始转变了哇……) 那小妮子凭什么?! 话说,此刻皇宫里的佛堂,却是犹如春意回暖,姹紫嫣红一片。 远远望去,那蹲在佛堂中央的菩萨面带微笑,瞧着底下一团一团的金色团铺,一个一个的小书桌,还有一抹一抹奋笔疾书的后宫娘娘们—— 这经文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偏要抄个杯具的一百遍! 守门的小太监打着瞌睡,奉了皇命来这里盯着各位娘娘们,可是啊——这活儿,还真累…… “嗖——!”“砰”得一声,一卷厚厚的竹简砸到那太监的头上! 嗷——!小太监猛地一个激灵,捂着脑袋抬起头,就迎来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睡?本娘娘都没得睡!你居然敢在这里睡?!”一个嫩黄的身影双手叉腰瞧着那太监,俩眼儿都因为抄经文而泛起血丝,看着那竹简就来气,可偏偏好死不死,这个笨太监居然在这里打睹儿?! “呜……”小太监捧着脑袋抬头,俩眼儿甚是无辜,瞧着那如同斗鸡般的娘娘,捧着脑袋就跪了下去,“娘娘息怒!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瞧着娘娘们辛苦,奴才又帮不上什么忙,奴才……哎呦!” “奴奴奴,奴你个头啊!”某妃子一拳打在那太监脑袋上,脚下又是狠狠的一脚,“本娘娘怎么了,本娘娘抄得开心着呢!怎么滴吧,还轮得到你个死奴才在这里说三道四,本娘娘不抽死你!……” 一瞬间,那伏案疾书的莺莺燕燕都被这动静惊到了,全都扔下笔,怀着满腔的悲愤就围了过去。 叽叽喳喳啊,叽叽喳喳。 十几个女人对着一个太监发火,粉拳铺天盖地而下,就只听到那太监哀嚎着,夹杂着女子们悲愤又尖利的声音,活生生将这佛堂里的清净吵得一点儿不剩。 而此时的盈妃却依旧雍容慵懒,斜睨了一眼那众多沉不住气的妃子,唇边浮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纤指握笔,在书卷上写下一个个娟秀的字。 “姐姐……”一声哀怨的轻唤,泫然欲泣,身边有馨香柔软靠近过来,回头,是一娇小脸庞的女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般看着盈妃,“姐姐,咱们姐妹就这样算了吗?这口气,妹妹咽不下!那小妮子凭什么?要啥没啥,吃啥都长肉!可偏偏……偏偏皇上就是宠着!姐姐……咱们到底该怎么办啊……” 盈妃的手腕被晃着,笔尖停下,翻了个白眼,想,终于来了个问正事儿的主儿了。 这一声哀怨不要紧,四周的莺莺燕燕的都啜泣起来,跺着脚,咬着锦帕,可怜巴巴地看着盈妃。 “不闹了?”盈妃含笑,却满是讽刺——丫丫的,这一个个的倒是能耐了,委屈了拿太监来撒气,真有出息…… 众嫔妃华丽丽地瞬间止住了哭,终于晓得了自己的耐性不够。 盈妃叹口气,放下笔,似是无心地说道:“是啊……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妮子……可是她不懂,不代表我们姐妹不懂啊……”星眸一翻,嫣红的唇瓣轻巧问道,“本宫没记错的话,这中秋,就快到了吧……” 要不要吃 众嫔妃一愣,不晓得盈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盈妃起身,瞧着那佛堂外灿烂的晨光,幽幽道:“这次中秋啊,可是有荆国的帝王远道而来,皇上必然要办得喜庆奢贵,不能有半点差池,可是你们想想……”她笑得淡然,拿手掸了掸锦袍上的灰尘,“那个小妮子若是惹出点什么事,看在别过的眼里,丢的,岂不是我们整个楚国的脸……” 拉长的余音,萦绕在空中,仿佛熏香一般醉人。 众嫔妃仔细地听着,瞧了那盈妃的笑容良久,才恍然反应了过来。 “姐姐,你是说……”有妃子靠过来,眼眸里微波荡漾,心里俨然已经有了小算盘。 盈妃雍容地坐在团铺上,笑得妩媚而淡雅,看着四周的妃子惊喜地两两相望,不忘提醒:“记得这次聪明点儿,否则咱们姐妹下次就不是抄这该死的经文,而是直接被送到御花园里捉虫子了,懂不?” 她娇俏的眉毛挑了挑,这话,不是恐吓,而是那被花熙熙蛊惑了的楚夜阑啊……真的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只不过……要跟她斗么? 再次慵懒地提起了笔,盈妃含笑思量着那璀璨的前景,可眼睛一触到那泛黄的经文手卷,手就开始抽—— 你丫滴……小熙儿,你给姨娘我等着! **** **** **** 镂空的窗棂,透着温暖的柔光。 层层叠叠的帘幔泛着柔亮奢华的光,笼罩着整个龙塌,静谧而安详。 已是卯时,到上朝的时辰了。 晨曦殿的诸位宫人们顶着个熊猫眼儿,起个大早。经历了昨天晚上的折腾,米有人能谁得着,眼睁睁瞧着那帝王抱着小祖宗进了帷帐,更米有人敢说个不字,只能乖乖地守在龙塌旁边,心惊胆战地等。 等啊等,等了半宿,为毛,为毛米有半点动静哇? 不素她们不纯洁,关键是……咳,关键是,别家主子被宠幸,不都会……那啥那啥么?为嘛这主子睡得如此酣畅淋漓,半根儿针的声音都没发出来,她们凑上去可劲儿听啊,就是米听到半点动静,除了—— 除了微微低喘和窸窸窣窣的衣衫摩挲声,几乎啥都米有。 于是乎,宫女们熬得眼睛都肿了,眼看着天都大亮,这才恍然清醒过来:貌似……皇上该早朝了。 个悲催的晚上啊……宫女们眼泪汪汪,凑近了龙塌,想开口轻唤。 ——这皇上,平日里起得都甚至早,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竟到此时都没有动静。 宫人们斗胆,撩起了帷帐的一个小小滴角,朝里面望—— 柔软的床榻中央,沉睡着一抹粉嫩的娇躯,向下趴着,浓密的睫毛覆盖住了澄澈的眸子,身上月白色的薄衫被褪到半个肩膀处,隐约可见莹白娇嫩的肌肤,如同一副旖旎缠绵的场景,呈现在眼前。 (【收藏】数据好寒心的哇~~~大家给点支持噻~~~~~) 要不要吃2 帷帐内,馨香温暖,萦绕着那小小的人儿。 楚夜阑慵懒地俯身,深邃的眼眸带着温柔的光,手掌小心翼翼地撑在她腰侧,墨般的发丝垂落下来,落在那小人儿裸露的肩膀上。他看得心里微微一颤,眼眸里的痴恋更加浓郁——她向来睡得很沉,酣畅又宁谧…… 眼眸里瞬间掺杂了深深浅浅的欲望。 他炽热温暖的怀抱,将她萦绕起来,不留半点缝隙。 肌肤相贴,却不同于抱着她的感觉,楚夜阑痴恋地看着她沉睡的模样,修长的手指划过她娇嫩的侧脸。 她那样乖顺,不反抗,不蹙眉,不畏缩。 这样安静柔美的小东西,更叫他砰然心动。 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他忍不住俯身,用温柔的唇瓣覆上她的侧脸。 湿润的吻,顺着柔美的弧度往下,最后低叹一声,吻上她娇柔的肩膀。嫩滑的触感让他下腹瞬间紧绷起来,他不懂,为什么只是这样静谧的清晨,那股欲火就烧得那样猛烈,让他快要招架不住。 楚夜阑不忍睁开眼眸,只想顺从自己的欲念,手掌握住她柔软的腰肢,用轻柔的力道摩挲着—— “唔……”朦胧中的小东西动了动。 热,燥热,覆盖着自己,在裸露的肌肤上流窜着,愈发沉重。 唔……还有,还有腰。 随着呼吸的粗重,手掌向上推移,有着瞬间的犹豫,下一刻,带着颤抖的力量覆盖住了那抹柔软。 天—— 楚夜阑蹙眉低叹,那样柔嫩脆弱的触感让他险些失控,深邃的眸子缓缓睁开,凝视身下的娇躯…… 白嫩的指头从薄衫中露出来,下意识地抓着床单。 睡姿很差,夜里会在床榻上不停地蠕动翻滚,可唯一让她安静下来的地方就是他的脊背—— 他蹙眉,想到,仿佛她只有趴在他背上睡着的时候,才一动不动,紧紧地贴着,仿佛找到了温暖的归属。 可…… 楚夜阑轻笑,那样的姿势,他必须保持一整晚都不动,四肢都僵硬,那小家伙却满足地在梦里都笑得香甜。 他是疯了吗?一国之君,居然为了个小丫头睡得舒服而甘心当垫被? 只是……呵……有什么办法,谁叫她喜欢? 楚夜阑拥住那抹柔嫩的身子,深邃的眼眸里盛满柔情,他始终记得自己许诺,要给她一生的宠爱……手掌心里,是她娇嫩到不可思议的柔软,他小心翼翼地揉搓着,欲火若隐若现,俯身下去,想要吻住她的唇…… “皇上,该早朝了——” 不合时宜的声音,听起来柔和动听,却甚是煞风景。 怀里的小人儿依旧睡得酣畅淋漓,只是被他掌心的炽热逗弄得有些不安,在柔软的床榻上蹭了蹭,歪歪脑袋,重新睡了过去,楚夜阑俊眉微蹙,察觉着这细微的变化,她虽然太小,可是……居然也对他有反应么…… 掌心触到一颗敏感的蓓蕾,有些恶劣地缓缓磨蹭,果不其然,身下的小东西嘤咛一声,肩膀瞬间缩了起来。 楚夜阑眼眸一动,满腔异样的感觉,他压抑着呼吸凑近那稚嫩的小脸—— “皇上……” “给朕闭嘴!” 一而再,再而三的声响,终是让那帝王微微愠怒起来。 荆王来了 帷帐外的宫人们吓得一个激灵,哆嗦着退了几步,慌忙跪下。 只是片刻,那厚厚的帷帐就被掀开,楚夜阑一脸的寒气出现在床榻旁。 “谁若是再吵,朕就将他调到皇城里去报更,好好地吵个够!”阴霾的眼眸,连发怒都是俊逸逼人的模样。 宫人们赶紧闭嘴,大气都不敢出,趴地上装死人。 楚夜阑冷魅地扫过那一地的宫人,抬脚走了几步,又柔声交代:“这几日朕政事缠身,好好照料她,懂么?” 宫人们哆嗦着,抬眼看着那皇帝,满腹的委屈,瞅瞅床榻,再低下头,绞着手指—— 懂,咱懂,咱就是不敢说,万一吵到里面的小祖宗,还真被调到皇城里去报更了嘞? “都哑巴了吗?!”一声厉喝,震得众宫人心肝发颤,瞪着那威严的帝王。 泪眼汪汪,点头,拼命点头。 此时,一名身着酱紫宫装的小太监跑了进来,瞧了瞧这满屋子诡异的场景,回过神来,跪在楚夜阑面前,轻语道:“启禀皇上,荆国钟离君主已靠近皇城,距宫门只有十里的路程了。” 一句轻语,却在晨曦殿内晕开一抹荡气回肠的味道,楚夜阑静静听完,微蹙的眉宇缓缓舒展,一抹淡笑荡开在唇边,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超然的王者之气,开口道:“传令,禁军列队,朕出宫亲迎。” ******** ******* 荆王来了。 这算是楚国最近发生的一件大事儿。 话说……这荆国在哪个旮旯?偶们滴花熙熙同学是不清楚滴。 这荆王什么来头?咱们滴花熙熙也是不咋关心滴。 只不过,自从荆王来了楚国,这晨曦殿倒是安静了不少,额……应该说,是灰常安静。 阳光普照,暖意盎然。 某只小丫头慵懒地靠在门槛上,穿着粉色的小锦袍,澄澈的眸子百无聊赖地瞧瞧太阳,伸出指头,在地上画起圈圈来。 好几天都米有见到过楚夜阑了哦…… 三天。 唔……不对,小丫头瞅瞅自己的白嫩指头,蹙眉想,四天了吧? 花熙熙吐出小舌头,在嫣红的唇瓣上舔了舔,又迅速缩回去,蝶翼般的睫毛眨了眨,甚是无辜。 宫女舒兰从司药房回来,瞧见的就是这幅场景。 仿佛雪山上悄然绽开的雪莲,那小小的人儿懒懒地靠着殿门,粉色的花蕊开成一团惹人生怜的模样,那柔美的眉梢唇角,仿佛蕴含着喷薄而出的力量,想要在瞬间就舒展成倾国倾城的样貌,那样夺目的柔光洒在她身上,让人瞬间就看得失了神。 “熙主子……”舒兰轻叫一声,靠近过去。 听到那声轻唤,花熙熙抬眸,太阳的光照得她眯起眼睛,像乖顺的猫儿一般。 “主子,今儿皇上跟荆王去了兽园,不回来用膳了……”舒兰耐心说着,观察着花熙熙的表情,只见她只是眨巴着澄澈的眸子,有些恍惚的神情,舒兰浅浅笑道,“不过啊,今儿晚上的中秋宴,皇上交代过,一定要带您去!” 熙主子的一举一动 皇上虽说政事繁忙,每日都跑不同的地方,带着荆王视察民情,观赏诗词山水,查阅军队,捕猎珍奇,那个忙啊…… 不过,却每天都带个小太监在身边,回报熙主子的一举一动。 比如说—— 熙主子今儿早宴吃鸡蛋,就吃了蛋黄,把不喜欢的蛋清喂鸟了啊…… 再比如说—— 熙主子跟一圈儿奴才下围棋啊,奴才们想着法儿的要主子赢,可主子都笨得赢不了啊…… 再再比如说—— 熙主子某天走着走着困了啊,就躲御膳房的灶台地下睡着了,还是掌勺的师傅把她掏出来的啊…… 诸如此类。 咳咳……那帝王听着听着就不自觉地荡开一抹俊雅的浅笑,却又在那小太监乐颠乐颠地汇报完以后,一扇子敲在那太监的头顶,冷眉呵斥道,下次再看不好她,你们统统给朕关灶台里边儿去! 舒兰听了就激动啊,这皇上多惦记咱熙主子?? 阳光下,宫女舒兰凑近那粉雕玉砌的小人儿,笑得颇有母性光辉:“熙主子,奴婢带您去泡个香香的澡,再好好梳妆打扮一下,咱们晚上去参加中秋宴,给他们瞧瞧我们主子有时候也是有点人样儿的,好不好哇?” 明显是哄傻子般的口吻,可素……可怜滴花熙熙同学完全米有那个意识。 澄澈的眸子眨巴眨巴,花熙熙歪歪脑袋,丝毫不解,为毛嘞?不会麻烦滴么?要洗澡,还要打扮? “额……”瞅着花熙熙那人畜无害的表情,舒兰表情有点僵硬,更加耐心滴解释,“那个啥,主子啊,你知道中秋宴不?就是皇上家的人凑一块儿吃饭啊,有皇帝的老婆啊,儿子啊,女儿啊……哦哦,对,今年还有那个荆王殿下,熙主子您虽然没有名分,可好歹在咱晨曦殿住了那么久,也算是皇上身边儿的红人了……” 舒兰还在费劲巴拉地解释着,而花熙熙的小心思,却完全被她前面那句话勾引了去—— 皇上的老婆啊,儿子啊,女儿啊…… 她很是仔细地想了想……也就是说,楚歌也会去的哇? 一想到楚歌,咱们滴花熙熙同学就俩眼儿放光,小心脏瞬间“嗷——”得一嗓子就翻腾起来,乐呵呵地想要从门槛上坐起来,小手一个没抓稳就向后跌坐在了地上,狼狈地在地上翻个滚又爬起来。 “啊!”舒兰这才闭嘴,骇然地惊叫一声,“主子,主子啊,咱没事吧……” 说着就要伸手去够那往内殿跑的小东西,奈何扑了一个空,舒兰忙不迭地跟着爬起来,心急喊道:“主子,别跑!” 姐姐,你不要哭 那一团娇嫩的粉红,忙不迭地跑进了宫殿里,直冲着龙塌扑了过去。 镂空的窗子里隐约透出耀眼的光线,照在那小人儿泛着璀璨笑意的小酒窝里,花熙熙手脚并用爬上龙塌,伸出白嫩的小手扒拉开了龙塌后面的大箱子,整个身子都埋在里面翻啊翻,捣鼓啊捣鼓。 舒兰心里抖啊抖,煞是担忧地绕着那小东西转,急切地问着:“熙主子啊,您找什么呢,奴婢帮您找啊,哎!别扔!那都是皇上赏赐的……” 花熙熙趴在一堆衣服里扯来扯去,澄澈的眼眸里染了焦急,白皙柔嫩的小脸儿煞是惹人怜爱。 捣鼓了半天都米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花熙熙急得在大大的箱子里乱爬,澄澈的眸子里蓄满水雾,稚嫩的小嗓子颤啊颤:“宫女姐姐,伦家滴袍子呢,不见了……” 额……舒兰嘴角有些抽搐,捧着一堆奢华的锦袍,看着那爬来爬去的粉嫩肉球。 “主子啊……您说得是哪件来着?” 花熙熙蹲在偌大的箱子里,左翻翻,米有,右翻翻,也米有。她乌润的黑瞳泛起水光,指头扒着箱子边缘探出头来,胸膛里泛起浓浓的酸涩,呜……楚歌送伦家的……不见鸟…… 眼见那小祖宗小脸儿一拉,泫然欲泣,舒兰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惊惧万分!!! 别,别哭!千万别哭!这要是给皇上瞧见了,她们整个晨曦殿都要跟着遭殃哇…… 舒兰俩眼瞪圆,死死瞅着花熙熙脸上的表情变化,像是手里捏着一块豆腐般哆嗦啊哆嗦,生怕把她捏碎了。 柔光四溢的晨曦殿,出现了灰常诡异的一副画面—— 粉雕玉砌的小丫头埋在箱子里,甚是委屈地把下巴搁在箱子边缘,而那面色抽搐的宫女仿佛大难临头一般,跪下来直勾勾与她对望,眼眸里的水光转啊转,宛若下一瞬天都塌下来一般。 花熙熙原本是想着要哭的,小嘴儿刚刚咧开,就听得惊天动地的“呜哇——!”一声。 话说,这一声哭,差点儿将龙塌的顶都掀翻。 花熙熙只觉得浑身都颤了颤,咧开的小嘴儿瞬间又收回来,被吓到一般怔着,水润乌亮的眼眸像被震住一般噙住了泪,没有掉落下来,目光在触到舒兰的瞬间,才恍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花熙熙必须承认,此刻她心里灰常滴纠结—— 眼前的宫女哭得跟死了爹娘似的,抱着她扔出来的一堆锦袍,煞是撕心裂肺,吓得她满腔的委屈都不敢释放出来,只是愈发无辜地扒着箱子边缘,甚至怕怕地缩了缩。 为毛,为毛啊,她不是还米哭的么…… 花熙熙咬住嫣红的下唇,小小滴心脏终于开始有了些后悔了,她被那宫女撕心的哭声带得有些呜咽,伸出小手想去够那宫女哭花的脸,娇声低喃:“姐姐,你不要哭……” 楚歌会来吃饭不? 舒兰哭得煞是荡气回肠,跟着这主子,嘛都没学会,就学会拿哭来吓唬人了。 见那小主子的手伸过来,她“噌”得一把抓住,泪眼汪汪地抽搭着,吓得那小小的人儿又是一缩。 “主子,以后您想要啥,跟奴婢说,奴婢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给您弄去!”舒兰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得掏心掏肺。花熙熙吓得噗通噗通跳的小心脏,终于忽忽悠悠地安稳了下来。 皓齿咬住嫣红的唇瓣,她任由小手被舒兰抓住,趴在箱子边缘,柔美的眉头微微蹙起,像是有愁绪萦绕。 为主子分忧,介是当奴才的本分——舒兰倏然将花熙熙的小爪握得更紧,凑上去幽幽问道:“主子,您想到了哇……” 花熙熙被拽得小身子一颤,澄澈的眸子里眼波轻晃,煞是无辜。 她粉嫩的小胳膊从锦袍里露出来,宛若细细雕琢的搪瓷娃娃般,小脸儿微微嘟着,蝶翼般的睫毛轻轻眨两下,又缓缓垂下——她也米有想什么啦,只是……好想要见到楚歌…… 那个俊逸如风的耀眼男子,他眼眸里的邪魅和冷漠,他丝丝缕缕的嗜血和无情。 帅锅啊……那可素帅锅啊……她花熙熙别滴本事米有,可只要是过她眼的帅锅,她睡觉都能数出来的啊…… 小指头伸出来,无辜地画圈圈。 抬眼瞄那宫女一眼,再瞄一眼,花熙熙俩眼儿倏然变得贼亮,凑过去,水润的小嘴儿微张,煞是欢喜滴说道:“姐姐,我们去找楚歌玩好不好啊,楚歌会去吃饭不?” 额—— 舒兰哭得满是泪痕的脸,煞是严肃地僵硬了下来。 这是虾米要求? 她顿了顿,很是仔细地理了理这里边儿的关系,这小主子在晨曦殿跟了皇上这么久,怎么也算是小宫妃一枚了吧?可是这小宫妃心急巴拉地要见皇子……这是虾米道理?乱伦哈? 想到这里,舒兰甚是惊悚,眼睛眨了眨,掂量着里面的轻重。 花熙熙满怀期待地等着舒兰答应,却着实望见了她那满脸犹豫的表情,兴奋滴小脸儿瞬间就垮下来,继续泪光盈盈,伸出小手,捧住那宫女的脸,凑过去可怜兮兮地叫着:“姐姐……” 舒兰顿时满脸的黑线…… 只觉得那柔软娇嫩的小手煞是可怜地捧住自己的脸蛋,名叫花熙熙的小脑袋凑上来,像捧着西瓜似的捧着她的脸,捏粉团一般揉搓着,小嗓子瞬间呜咽,抽抽搭搭:“姐姐……花熙熙好可怜的哇,每天吃饭睡觉上茅厕,啥都干不了啊……乃就带伦家去找楚歌吧,伦家保证下次不偷桃子了……”她委屈地做着让步,仔细想了想,又狠狠心,“呜……也不爬树了!”她灿若星辰的眸子泪水汪汪,让人瞬间就疼到了骨子里。 皇家筵席 嗷——!舒兰被她揉得快要肌肉抽筋,恍惚之间,心里一小簇火焰瞬间燃起,“嗖”得一声握住花熙熙的小手,异常悲愤地切齿道:“好!奴婢带您去!” 说出这话的舒兰,已经华丽丽滴忽视了花熙熙同学的折腾能力…… 花熙熙瞬间就止住了哭,澄澈的眼眸里还闪着水光,一个激灵就从箱子里窜起来,乐呵呵地抱住了舒兰的脖子,粉嫩的小身子扑向她,“姐姐乃真好!”殊不知—— 那箱子早就被她翻空,随着那柔嫩小身子猛地一扑,连带着整个箱子都翻倒过来,“轰隆!”一声覆盖在了两人的头上…… 娇嫩的轻叫,痛楚的嘤咛,两抹身影滚在一起,煞是旖旎好看…… 晨曦殿外,枝头的鸟儿跳得甚欢,歪着小脑袋瞧着里面静谧诡异、尘埃升腾的景象,叽叽喳喳叫得更欢。 在被箱盖狠狠砸中的那一刻,舒兰无限悲催地想,她丫滴摊上这么个主子,得少活多少年啊…… **** **** **** 丝竹,管乐,羌笛,乐声动听,高贵雅致。 奢华的宫殿,在夜晚降临时点燃了盏盏宫灯,煞是温馨好看。 泛着银光的琉璃瓦上空,一轮圆月高挂,散发着暖心的皎洁,殿外夜色微凉,殿内却喧闹声声。 ——中秋宴。 偌大的镜遥宫,从那最中央奢华的龙椅开始,围绕着圆形的典雅舞台,陈列着无数的案台。身着绛紫、深蓝各色官服的臣子们兴致高涨,对着那满案的佳肴醇酒高谈阔论,霓裳薄衫笼罩着窈窕身段的宫女,她们端着圆盘穿梭在长廊与大殿之间,浅笑盎然。 宫女舒兰牵着她家小主子过来的时候,惊得合不拢嘴。 ——多大个排场啊! 若是往年,这宫里的中秋宴不过是个家宴,是后宫嫔妃们莺燕云集,攀比炫耀的地方,可如今有了荆王的到来,这筵席便隆重耀眼得令人不敢直视,再瞧瞧那大殿之内的嫔妃之位,姹紫嫣红馨香缭绕,个个娇艳染红,粉黛尽施。 舒兰咕咚咽口口水,再瞧瞧她家的主子。 月牙白的锦袍包裹着柔嫩娇小的身子,泼墨般的青丝笼罩着肩膀,锦袍的袖子用金丝束住袖口,露出她粉嫩的小手,小妮子眼巴巴地瞧着奢华的殿堂,鼎沸的人声让她有些许不适应,嫣红的小嘴儿嘟起—— 舒兰瞧到这里就明白了,那小东西亮晶晶的眼睛里分明写着三个字:“不喜欢!” 她家主子啊,半点小性子都米有,就这一点好,什么心事都显露在那张清透红润的小脸儿上。舒兰握了握她柔软无骨的小手,蹲下来,为她整理衣襟。 “主子啊,您听奴婢说,这皇家的筵席跟在咱晨曦殿吃饭可是不一样的,不能乱跑乱跳,不能捧着碗不撒手,不能轻易出声……” 她的循循善诱,换来花熙熙华丽丽滴无视。 清纯滴小丫头任由舒兰在她身上摆弄,澄亮的眼眸扫视着殿堂内来来往往的人,恍然之间呼吸一紧—— 她分明瞧见一抹华贵潇洒的身影,唇边带着俊逸如风的笑,邪魅逼人的脸在花丛之间若隐若现。 (偶们滴楚歌帅锅要华丽出场了~~大家都过来呱唧呱唧,表打塔塔,塔塔个杯具的人让楚歌这么晚才出现,顶锅盖逃跑中……) 大家看文收藏哈,点击下方【收藏到我的书房】,查看最新更新章节~! 再遇楚歌 花熙熙瞬间就被夺了心神,澄澈的眼眸定在他身上,动弹不得。 “不能吃到半路闷头睡觉,也不能跟皇上的小公主们打架……主子啊,懂了不?” “楚歌——”花熙熙伸出小指头,满眼都开始往外冒星星,瞅瞅舒兰,满腔的期待化作小脸儿上兴奋的红晕,要不是舒兰拽着她另外一只小手,她早就乐颠乐颠地跑过去了。 额…… 合着刚刚的话,她压根儿就没听进去,是吧? 舒兰嘴角有些抽搐,顺着她小指头指的地方看过去——稀疏的花枝,映出那男子绝美俊逸的容貌,他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柔光,在和几位大臣的唏嘘之间,仿佛察觉了什么动静,那如深潭般勾魂摄魄的目光,缓缓移过来—— 对面的那抹娇娆,粉雕玉砌,柔美动人。 楚歌的眼眸微微顿住,却只是那短暂的一瞬,继而变得更加深邃清冽。 一股异样的感觉在胸腔里弥漫开来,他笑得淡雅如风,却有着让人瞬间失魂的冷漠和疏离感。 他仿佛早就晓得她会出现在这里。 ——早就听说父皇疼她入骨,那样柔美磨人的小东西,倒真是合了他的口味,如今一见,果然与初遇时不同,她的美,稍加修饰就动人心魄…… 他的意识瞬间被夺了去,浅笑着思量,父皇究竟迷恋她什么呢?就单单是这稚嫩青涩的诱惑么? 果然……叫人瞬间就能窒息呢…… 花熙熙澄澈的眼眸里盛满笑意,小小的酒窝煞是惹人怜爱,她迈开脚步就是一路小跑,拽得舒兰一个趔趄! “楚歌……”清冽稚嫩的嗓音,涨着满满的兴奋,冲进了花丛。 这样娇柔的一嗓子,惊扰了丛间的鸟儿,更惊扰了那正围着楚歌商议政事的诸位臣子。 丝竹,管乐,绕梁的乐声还在耳边回荡,那抹娇嫩在花丛中乍现,着实让诸位臣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就是……” “是皇上的新宠,花丞相家的千金……” “额……这也太……” 那堪比花蕊般娇美的笑靥,清澈又心无城府,诸位臣子深深震撼住,诡异的脸色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楚歌没有侧首,唇边礼貌优雅的笑意还在,只是眼眸里闪过一丝冰冷。 该说她什么?——笨?在这样公开的场合,如此亲昵地直唤他的名字……她花熙熙,何止是笨? 直至花熙熙乐颠乐颠地跑到了他面前,诸位臣子才恍然醒悟,尴尬地将目光从那抹绝美的小人儿身上移开,躬身道:“与四殿下一番交谈,微臣受益颇深,殿下的心胸才学,令人叹服啊……” 楚歌唇边弥漫开一抹浅笑,优雅而疏离,“大人言重了。” 一片的唏嘘恭维声中,花熙熙微微喘息,胸膛起伏着,乐呵呵瞧着他,目光不动不移。 “微臣先入殿,下次有幸,能再与殿下彻谈……”伴随着这样的一句,诸位大臣尴尬地疏散开来。 楚歌微微颔首,浑身上下散发出慵懒邪魅的气息。 待到人群远离,他唇边那抹笑意才渐渐散去,浓密的睫毛垂敛下去,眼眸里带着冰冷的柔光,凝视那摄人心魄的小东西。 我会吃了你家主子不成? 舒兰略显尴尬,看着对望的两人,扬声打破宁静:“奴婢参见四皇子。” 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可以震醒对望的两人,她不是笨蛋,在晨曦殿如此多年,她不会看不出花熙熙眼底毫不遮掩的爱慕和痴恋,以及那俊美男子眼中并不善意的玩味。 “下去。”淡淡的两个字,如同清冽的泉水从他口中溢出,如同带着魔力一般不容抗拒。 舒兰一震,抬起头,看到楚歌的眼眸并没有望她一眼,可是那两个字,摆明了是对着她说的。 额……舒兰只觉得额头冒汗,抖,抖抖抖,她俩手扶着地面,只觉得指尖触及之处尽是冰冷,她知道对面站的那个俊逸逼人的男子是皇子的身份,她有几个胆子也不敢违抗皇子的命令,可是……可是,这算怎么回事? 刚刚是给那几位王公大臣看到,或许不会乱嚼舌根,可若是给那宫女后眷们瞧见了呢? 舒兰眼泪汪汪地想啊,知道的以为皇上的宠妃和皇子相处甚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后宫里有了啥新奸情,就算没什么事儿,也得折腾得鸡飞狗跳啊…… 楚歌静候良久,见那宫女并不动弹,俊逸的唇角浮上一抹淡然而威慑的浅笑。 “怎么……”清泉般的嗓音带了些玩味,他柔声质问,“你还怕……我会吃了你家主子不成?” 舒兰一个哆嗦就俯身下去,跪得更深,有些薄汗沁身,嗫嚅道:“奴婢不敢!” 吃了? 舒兰欲哭无泪地想着,谁不知道这四皇子在宫中有多狂妄不羁?他若是想动什么人,何止是吃了那么简单。 舒兰磨磨蹭蹭从地上爬起来,凑到花熙熙身边,泪眼朦胧道:“熙主子,奴婢就在殿外,有什么事情,您唤一声,奴婢马上就到……” 花熙熙心里那个美啊~~美得澄澈的眼眸里溢满兴奋的小星星,压根儿听不清舒兰说了啥。 “嗯啊,姐姐我知道啦!”她小脑袋点着,扬起小脸儿,痴恋着迷地看着楚歌。 舒兰嘴角抽搐,带着百般不舍,将手揣进袖子里,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花丛。 霎那间的静谧—— 楚歌笑得清浅而淡然,只觉得那花丛里瞬间香气弥漫,旖旎到令人窒息。 对面站立着的小丫头歪着脑袋瞧他,小酒窝里盛满欣喜,不靠近也不说话,粉色的锦袍衬得她愈发娇嫩柔美,袖口绣着一只金丝的凤凰,像是后宫最最尊贵的图案,雕刻在这个柔软的小东西身上,煞是让人心动。 楚歌深吸一口气,缓缓蹲下身,眼眸里的笑意带了些她看不出的冷漠滋味,他开口轻唤:“过来……” 花熙熙小心脏一颤,打了一个激灵。 犹如第一次他唤她靠近一般,她兴奋得心脏咚咚跳,乖巧地撒腿跑到他面前——他那样宽阔的怀抱,青墨般顺滑的发丝垂下来,像是带着浓郁诱惑的邀请,她胸膛起伏着,喘息不定,眼眸里却满是极度亢奋的笑意。仿佛是被他深邃的眼眸吸引,她下意识地伸出小手,去触摸他的脸—— 如此饥渴 楚歌微怔,眼眸里闪过一丝柔光。 仿佛丝毫没有想到,她还是这样听话,听话到……任他百般抗拒,她还是不怕死地靠近过来。 白嫩的指尖擦过他的发丝,就快要触碰到他的脸……花熙熙像是抚摸自己的珍宝一般,嫣红的小舌头伸出来,乐呵呵地舔舔自己的下唇,与他靠得那么近,近到与他呼吸都交融在一起,她愣是米感觉有啥不妥—— 恍然,那只不乖的小手倏然被紧紧攥住,小东西瞬间发出“啊”的一声轻叫,澄澈的眼眸瞬间微微愣神。 楚歌温热的手掌攥住了她的柔荑,不让她肆意在他身上作祟。 掌心里的触感,依旧是那般娇嫩柔美,带着微微的凉意,让人爱不释手,想要将她暖热为止…… 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阴冷,楚歌浅笑,指腹拨开她的掌心,顺着那掌心向下,触到同样娇美的手腕处,微微用力一拽——那小妮子眼眸里璀璨的笑意变成了水汪汪的疑惑,有些呼吸不稳地被拉入他的怀抱里,澄澈的视野中,那样俊逸的脸庞瞬间放大,距离她的唇瓣只有半寸远…… 花熙熙有着瞬间的紧张,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两下,不晓得他究竟想做什么。 “这么想见到我么?”清澈的声音带了些磁性的嘶哑,在她耳畔响起,那呼出的热气,让小妮子有了微痒的感觉。 楚歌眯起眼睛,看着她微微缩肩,澄亮的黑瞳不知所措,只能轻轻呢喃一声:“楚歌……” 那酥酥麻麻的声音,叫得人心里泛起冲动的涟漪。 他不由得想起吻她的感觉,那么柔软湿润的小东西,也不知道躲,就那样容易被他侵犯着,亲吻吮吸着她的唇瓣,探入其中纠缠逗弄着她甜美娇嫩的小舌,她甚至不会运气,被吻得窒息,咳得满脸通红…… 想到这里楚歌的脸色有些铁青,攥着她小手的力道也逐渐加重。 “来告诉我……”将她柔软的身子扯得更紧,楚歌冷冽的眸子里带着邪魅的玩味,手指插入她浓密的青丝中,攥着她的后颈强迫她直视他,“他没有满足你么?让你这么饥渴……” 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的话恍然就变得狠毒,没有丝毫的感情。 他几乎已经认定,她像所有宫人口中所传的那样,心无城府冰雕玉砌,却让那威严慑人的帝王痴恋不已,以至于要将她困在晨曦殿,甚至……甚至是困在床榻上,百般疼惜索要,纵欲无度—— 只是……只是这样的姿势,让杯具的花熙熙又开始……呼吸不够了!!! 她敏感得浑身哆嗦,因为太过凑近他而不敢呼吸,眼睛都被憋的眼泪汪汪,更加不敢说话,生怕一说就会被他火热的气息灼伤,她的确也和楚夜阑这样亲密过,可是……可是,楚夜阑都很温柔的呀…… 花熙熙晕晕乎乎地理解着他的话,艰难地呼吸着,灰常诚实地摇头,稚嫩的嗓音带了哭腔:“不……我不渴,一点也不渴……” 在偶们花熙熙同学的字典中,饥渴滴涵义,实在是太单纯鸟…… 楚歌的脸色愈发铁青,却被她领口散发出的魅惑般的馨香迷乱了心智,一声轻笑,将她娇小的身子紧扣在怀中,手掌移到她的脊背,狠狠一个用力,那粉色的锦袍被拽落半边,莹白柔嫩的肩膀瞬间暴露在他眼前—— 关于花熙熙是不是白痴等的系列问题,某塔的官方解答 金秋十月啊,丹桂飘香…… 某塔站在九月的尾巴上,以异常肃穆滴姿态眺望着即将来临的国庆,感慨万千—— 咳,前奏结束,下面某塔要正式发言。 话说,这是个小小的插曲,某塔每天瞧着《迷糊小妃》留言区那鸡飞狗跳的盛大场景,终于决定偶尔出来冒个泡,也让大家知道某塔没有写着写着文就半路失踪,某塔还健在,每天睡得比猪好,吃得比狗香,偶尔背背单词看看书,是一个纯洁又fashion的当代大学生——前提是,如果米有那么多烦心事的话。 (靠之,写个fashion还要拿个字典查查是不是写错了……) 咳咳……牢骚结束,下面是读者提问时间。 问题一、花熙熙是不是白痴or痴呆or弱智? 问题二、花熙熙到底几岁? 问题三、花熙熙说话能不能正常点? 问题四、花熙熙的年龄到底有米有被男主xxoo的能力? 问题五、花熙熙到底最后会给谁,楚歌还是楚夜阑? 问题六、……暂时没想到。 鉴于某塔是个懒人,以上的所有问题,决定凑一起回答了。 说实在的,这篇文是某塔写文以来写得比较随性的一篇,刚开始的时候也的确得到了大家的喜爱,这令某塔很开心,某塔写文和看文奉行的一向原则是,没必要那么认真,大家看得开心就好。当然,很多人觉得写文是件需要很严谨的事,比如我的父亲是一位中学教师,他看到这篇文肯定会觉得某塔灰常玷污中国文化,好好的普通话被歪曲得不成样子,某塔于是就变成了属黄瓜的——欠拍!可如果问,某塔生活中说话也是这样的吗?咳……这个问题比较深奥,如果大家想要知道请拨打电话747474741……到不知名国度探寻一下,欢迎来访~~~ 可是,某塔不等于花熙熙。 花熙熙没有智商,不代表某塔没有。 你问为啥?难看你米有看出来么?能写出上面那段灰常有深度文字的人,怎么可能是白痴呢? 话说,某塔越扯越远…… 好吧,回神。 关于花熙熙的智商问题,估计大家也都看出来的,说得好听一点,她是真的纯洁,纯得滴水,可说得难听一点,她还真的是很弱智,这点可以从文章的各个方面看出来,拿最简单的说吧——花熙熙的台词其实很少,为毛作者不爱让她说话呢?因为……作者怕让她开口说了话,你们会觉得她更像白痴…… 呵呵,玩笑。 不管怎样,某塔还是希望大家能够看文开心,偌大的一个网站,什么样风格的文章都有,什么样的主人公性格都有,喜欢小说的人,往往喜欢幻想,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这个世界是作者创造出来的,对于看文这件事,某塔的原则就是,喜欢就留下来,给个推荐票,留个言,跟着像某塔一样无厘头的作者一起癫狂,可是如果不喜欢,大家可以选择绕路走,明明看得不开心了,为什么还要继续看下去呢?呵呵,当然,如果大家觉得实在太不符合逻辑,太难以接受,完全可以在评论区留言,发泄一下,或者表示一下疑问,某塔相信大家都是抱着善意的态度过来的。而且,某塔的一篇文影响力太小了,很微不足道,如果雷到了各位,咳,某塔得表示下歉意,然后同样善意地提醒各位,如此文章有一篇就够了,大家请勿模仿,带坏小孩子就不好了,某塔文章里都是一些很不规范的用语,甚至很多网络用语,模糊发音,年龄小的读者们不要跟着学啊,大家要谨记,学会普通话,走遍天下都不怕,啊哈哈哈…… 某塔抽了,各位体谅一下。 然后……就这样吧。 某塔也有时候在想,花熙熙为什么不喜欢楚夜阑,而偏偏老想着楚歌。 某塔想了很久,觉得是跟楚歌的性格有关。 小孩子有个特性,你越是对她好,她越是习惯那样的好,越是觉得没有什么稀罕,可是如果一个人对她那么有吸引力,又差点为她沉迷,却着实满脸的嫌弃和厌恶,对她冷漠如冰,那么……这个小孩子一定接受不了。 某塔在庆幸,幸好,花熙熙还小,不知道啥是丢脸,啥是矜持,啥叫做拿热脸贴冷屁股。 小孩子的思想很简单,可以同时对很多人好,也可以同时接纳很多人对她的好。不用心怀猜忌,不用想着要不要回报,不用担心什么时候会失去,不用忧虑得到或者得不到——这就是某塔想要描绘的花熙熙。 我们每个人都有着那样的年代吧,思考得很少,回忆起来的时候就只有模糊的轮廓,而没有清晰的线条和细节。 那就是很懵懂很无知的一个年代。 讲到这里某塔觉得自己灰常高尚,站在时代的塔尖,虎摸着诸位不谙世事的祖国小花朵们…… 额,如果大家不觉得某塔是在摧残大家的话,就更好了~~ 让花熙熙穿越过来的时候,某塔也想着,她到底几岁了? 貌似最前面的时候写过她好像是12岁,然后某塔看着读者区一直说她是15岁,某塔也就觉得她貌似真的是15岁了(咳,个杯具的作者……),但是……她究竟多少岁……这的确是个比较模糊的问题,细心的亲们如果谁能在前面找到蛛丝马迹,额,拜托帮忙提醒一下健忘症的某塔…… 还有楚夜阑的年龄问题。 楚夜阑在最初的设定中是30岁左右,对于一个皇帝来说,真是意气风发又魅力逼人的时刻啊…… 然后楚歌就小一点了,算他15岁吧……额,好吧,某塔眼泪汪汪地乞求大家,不要再难为某塔了,大家觉得差不多就行了,好不? 在以后的文里面,偶们的花熙熙啊,会慢慢长大,会慢慢经历一些不好的事,会慢慢懂得宫廷的黑暗,懂得如何生存,然后,那颗懵懂的小心肝啊,也会开始思考感情这个复杂滴问题…… 某塔杯具地发现,荆王要来了,也没个人跟着某塔一起兴奋一下,其实到后面的时候,荆王也会是个让大家灰常欲罢不能的角色呢……好吧,某塔在这里很俗地说一句,请拭目以待。 不知不觉,就瞎掰了这么多,这让某塔很是唏嘘了一下,写文咋就没这个速度呢?郁闷! 最后跟大家说一声,国庆快乐~~~哦啦啦…… ——仰望下上面写的那么多话,好像跟没说也没什么区别,某塔华丽丽地石化了…… 这样吧,大家有什么问题或者感慨,请在留言区留言,没有账号的可以注册一下,时间不用很长的。某塔像游魂一样飘过留言区的时候会看到的,然后酌情回答……透露一下,某塔之前是曾经建立过读者群的,不过后来,着实怕了,怕催更,怕被拍砖,怕qq疯狂地滴滴滴响,然后,某塔还是飘走吧,大家看文愉快,相逢在留言区哦,哦吼吼吼…… 某个鸡飞狗跳的晚上,某个作者顶着熊猫眼写下了上面那段文字。 例行拉票~~~大家走过路过给个【推荐】啊,点击下方【收藏到我的书房】查看最新更新啦~~ 某塔困得受不了了,飘走鸟…… 楚歌的失控1 花熙熙瞬间被迫扑到他怀中,发出难耐的一声娇吟…… 发生了……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觉得满腔都是带着魅惑的男性气息,她的小手紧张地攥住了他的衣衫,险些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唯有腰上那只有力的臂膀紧紧捆缚住她,将她禁锢在怀里。花熙熙瞬间被夺去了呼吸一般,小脸儿涨得通红,有些颤抖地侧首,望见自己暴露在空中的柔嫩肩膀,有些害怕地想要躲,却再次被楚歌修长的手指扣住—— “不要动……”他嘶哑的嗓音覆在她耳畔,带着切齿的威胁,不容抗拒。 花熙熙的小脸儿涨得血红了……心脏噗通噗通,快要从她的小嗓子里跳出来!! “楚歌……”她委屈地叫着,整个人被揉进他的怀抱里,小手紧紧揪着他的肩膀,小脑袋被塞进他的颈窝—— 她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微凉的空气钻入她的锦袍里面,她裸露在空中的皮肤……好凉!! 楚歌眯起眼睛,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怀里柔软的小东西楚楚可怜,动弹不得,从颈部到肩膀的锦袍都被自己扯下来,露出白皙柔嫩的肌肤…… 他不由呼吸一紧,深邃的眸子灼热地扫过她泼墨般的青丝,莹白透明的耳垂,娇嫩泛红的雪颈,还有在微凉的空气中微微颤抖的肩膀——这该死的魅惑! 这样旖旎的画面,有浓密的花丛挡着,有嘈杂的人声遮掩着,他的欲望愈发浓烈。 毫不犹豫地俯身,用能够灼伤她的唇舌吻住那莹白的耳垂,在她带着难耐低吟的颤抖中,发出满足的一声闷哼! 侵犯……他并不觉得这算是侵犯!! 这个该死的小东西当初分明是那样胆大包天地爬上他的床,如今竟没有胆量来承担由她挑起的怒火和不甘了吗? 花熙熙必须承认,她……她被华丽丽地吓到鸟…… 火热的舌不断地摩挲着她敏感的耳垂,她躲不开,也阻止不了,在哼哧哼哧的推搡和抗拒中被攥得更紧,她悲催地不知道怎么办,澄澈的眸子里溢满了酸涩又燥热难耐的泪水,透明却汹涌。 烫……好烫…… 花熙熙委屈得快要哭出声,身体里仿佛有火焰在流窜,她憋得好难受…… 舌尖逗弄着那莹白娇嫩的耳垂,带着粗喘,不肯放开。 倏然,楚歌松开那亲昵到窒息的吻,将唇瓣压在她的耳朵上,哑声问道:“小东西……他有没有对你做过这样的事?嗯?”他的嗓音像是阴戾的质问,逼迫得她无处躲藏。 嗡嗡的声音在耳朵里炸响,花熙熙委屈无比地被他抱着,吻着,老老实实地回答:“……有。” 楚歌的失控2 稚嫩青涩的一个字,让楚歌心里猛然一痛! 气息愈发灼热,他揽着她的手掌有些僵硬,却在下一瞬,变成有些暴/虐的禁/锢,用五分力道摩/挲蹂/躏着。 ——他早该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么? ——他那样地了解自己的父皇,那曾是个圣威震慑天下的男子! ——他楚夜阑,有什么理由放过自己身边这样难得的美味羔羊?他又有什么理由必须压抑忍耐着不碰她?? 胸膛里窜起的火焰,仿佛就在这一刻凶猛地燃烧起来,却烧得剧烈而无声。 楚歌闷哼一声,将锦袍拉得更下,让她更多的肌肤裸/露出来!! 花熙熙吓得惊叫一声,眼泪滚烫流下—— 呜……怕了,她怕了,为毛楚歌会这样做?她之前遇到的楚歌不是这样的…… 她贪恋他的怀抱,贪恋他的气息,甚至贪恋他对自己坏,对自己不理不睬!可是…… 可不是这样!——扒她的衣服!吻她的耳朵!还强迫她沉溺在他的怀抱里!呜……威逼,加利诱! 为毛?她做错了啥?她每天跟猪似的吃了睡,睡了吃,偶尔掏掏鸟蛋,她也米有伤天害理,呜…… “哭?再哭,我就在这里要了你!”楚歌带着灼热气息的嘶哑声,贴着她的耳廓炸响。 花熙熙吓得一个哆嗦,小手攥紧了他的衣衫。 颤抖着闭紧了嘴巴,眼泪汪汪地趴在他肩膀上,花熙熙实际是被他不耐的口吻吓着了,可是,她丫的并不知道,“要了她”,究竟是虾米杯具的意思…… 楚歌浴火难熄,只觉得下腹紧绷得快要爆炸,手掌攥住她光/裸的肩膀,微微扳开,吻上她的颈子! 软软的,娇嫩的肌肤,被他的唇狠狠侵/犯上—— 花熙熙只觉得浑身一抖,强烈的酥麻感顺着颈子蔓延到了全身百骸!! 呜呜……为毛,为毛楚歌和楚夜阑一样,老是喜欢亲那里?都不知道伦家会痒的么……更杯具的是,她两脚虚软,几乎撑不住身子,那酥麻的感觉甚至传到了小指头处,她蜷缩也不是,松开也不是,总之,又难受又燥热…… “呜……楚歌,你不要咬伦家,伦家不好吃,真的,一点都不好吃……” 她被自己陌生的敏感反应吓住,泪眼汪汪地拒绝着,柔声求饶。 楚歌微怔,只觉得她的小脑袋拼命摇着,想躲开他炽热的吻。 心里,有刹那的失落—— 她怕了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曾听说,她在那帝王的床榻上乖巧温顺得宛若猫咪,宫人们掀开帷帐,瞧见的都她睡得无比香甜的模样,仿佛梦靥里都带着蜜糖的馨香……他的父皇,有那么很温柔吗?! 呵……那曾经是踏着万人血迹走上皇位的男子,何时有了如此强大的耐心,去疼惜宠/溺一个娇嫩的女娃? 楚歌并不怜香惜玉,深邃的眸子里带了深深浅浅的占有浴。 ——就算是他曾经不想要她,就算是他嫌弃自己身边有这样一个麻烦的拖油瓶,他也不能容忍,不能容忍她对他如此的抗拒,只因为,曾经并不是这样不是吗?她甜腻地叫着楚歌,死死拽着他的袖口,乞求着他的怜惜—— 一抹冰冷浮上唇角,他允许自己就这样放纵一次,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浴望…… 火热的吻接着往下,丝毫不顾及她的哭喊,直到他望见—— 那小妮子敞开的领口处,分明有一枚淡到快要消失的紫红淤痕,那是……那是被吻过的痕迹! 楚歌的失控2 稚嫩青涩的一个字,让楚歌心里猛然一痛! 气息愈发灼热,他揽着她的手掌有些僵硬,却在下一瞬,变成有些暴/虐的禁/锢,用五分力道摩/挲蹂/躏着。 ——他早该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么? ——他那样地了解自己的父皇,那曾是个圣威震慑天下的男子! ——他楚夜阑,有什么理由放过自己身边这样难得的美味羔羊?他又有什么理由必须压抑忍耐着不碰她?? 胸膛里窜起的火焰,仿佛就在这一刻凶猛地燃烧起来,却烧得剧烈而无声。 楚歌闷哼一声,将锦袍拉得更下,让她更多的肌肤裸/露出来!! 花熙熙吓得惊叫一声,眼泪滚烫流下—— 呜……怕了,她怕了,为毛楚歌会这样做?她之前遇到的楚歌不是这样的…… 她贪恋他的怀抱,贪恋他的气息,甚至贪恋他对自己坏,对自己不理不睬!可是…… 可不是这样!——扒她的衣服!吻她的耳朵!还强迫她沉溺在他的怀抱里!呜……威逼,加利诱! 为毛?她做错了啥?她每天跟猪似的吃了睡,睡了吃,偶尔掏掏鸟蛋,她也米有伤天害理,呜…… “哭?再哭,我就在这里要了你!”楚歌带着灼热气息的嘶哑声,贴着她的耳廓炸响。 花熙熙吓得一个哆嗦,小手攥紧了他的衣衫。 颤抖着闭紧了嘴巴,眼泪汪汪地趴在他肩膀上,花熙熙实际是被他不耐的口吻吓着了,可是,她丫的并不知道,“要了她”,究竟是虾米杯具的意思…… 楚歌浴火难熄,只觉得下腹紧绷得快要爆炸,手掌攥住她光/裸的肩膀,微微扳开,吻上她的颈子! 软软的,娇嫩的肌肤,被他的唇狠狠侵/犯上—— 花熙熙只觉得浑身一抖,强烈的酥麻感顺着颈子蔓延到了全身百骸!! 呜呜……为毛,为毛楚歌和楚夜阑一样,老是喜欢亲那里?都不知道伦家会痒的么……更杯具的是,她两脚虚软,几乎撑不住身子,那酥麻的感觉甚至传到了小指头处,她蜷缩也不是,松开也不是,总之,又难受又燥热…… “呜……楚歌,你不要咬伦家,伦家不好吃,真的,一点都不好吃……” 她被自己陌生的敏感反应吓住,泪眼汪汪地拒绝着,柔声求饶。 楚歌微怔,只觉得她的小脑袋拼命摇着,想躲开他炽热的吻。 心里,有刹那的失落—— 她怕了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曾听说,她在那帝王的床榻上乖巧温顺得宛若猫咪,宫人们掀开帷帐,瞧见的都她睡得无比香甜的模样,仿佛梦靥里都带着蜜糖的馨香……他的父皇,有那么很温柔吗?! 呵……那曾经是踏着万人血迹走上皇位的男子,何时有了如此强大的耐心,去疼惜宠/溺一个娇嫩的女娃? 楚歌并不怜香惜玉,深邃的眸子里带了深深浅浅的占有浴。 ——就算是他曾经不想要她,就算是他嫌弃自己身边有这样一个麻烦的拖油瓶,他也不能容忍,不能容忍她对他如此的抗拒,只因为,曾经并不是这样不是吗?她甜腻地叫着楚歌,死死拽着他的袖口,乞求着他的怜惜—— 一抹冰冷浮上唇角,他允许自己就这样放纵一次,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浴望…… 火热的吻接着往下,丝毫不顾及她的哭喊,直到他望见—— 那小妮子敞开的领口处,分明有一枚淡到快要消失的紫红淤痕,那是……那是被吻过的痕迹! 小熙儿好想你1 楚歌心里那根弦,倏然绷断!! 他的呼吸停滞下来,揽紧那柔软的娇躯,深邃的眼眸里,彻骨的寒气渐渐代替了翻涌的情欲—— “他碰过你?”一声切齿的低喃,像是疑问,更像是自言自语,在紧贴的两人之间溢出…… 花熙熙着急得泪眼朦胧,抽抽搭搭地停止了推搡。 她扑腾扑腾跳着的小心脏,终于缓缓平息下来,呜……楚歌终于恢复正常鸟……可是,可是为毛,他的眼眸那么可怕,仿佛不是他咬了她,而是她狠狠啃了他几口一样…… 呜……到底有米有天理啊? 花熙熙咬住嫣红湿润的唇瓣,可怜兮兮地不答话。 修长的手指探到她的下巴处,死死扣住,强迫她抬头与他对视,温热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亲口告诉我,小东西……你被他碰过了没有?”他邪魅的语气里掺杂了冰冷,眼眸里浅浅的笑意也仿佛陷阱一般。 花熙熙澄澈的眼眸瞅着他,看了半天终于看明白了,他……他原来是生气鸟…… 唔,虽然她不经常溺在楚歌身边,可就是莫名地懂得,他就是习惯这样掩饰自己的情绪,越是在乎的东西,就笑得越云淡风轻,那样邪魅和玩味的眼神,就是赤果果地在向她诉说这一切!! 吼!花熙熙灰常严肃滴想,不能让楚歌误会!! 她强忍着快要掉出来的眼泪,吸吸鼻子,伸出小手,灰常不怕死地捧住了他那张勾魂摄魄的俊逸脸庞—— “不是的……”稚嫩娇柔的嗓音,带着微微的哭腔,却是无比认真地对他说道,“楚夜阑对伦家很好,嗯……那个,那个是不小心咬的……真的是不小心咬的!”说到这里花熙熙已经有些心虚了,很是委屈地想了想,“呜……他是这么跟伦家说的……” ——伦家睡得云里雾里,哪里晓得嘞? 楚夜阑要是不说,这杯具的小妮子还会以为是蚊子咬的…… 蝶翼般的睫毛轻颤着,带着馨香清甜的糖果气息靠近他,小心翼翼地解释,小心翼翼地亲昵,小心翼翼地想要化解他眼眸中那嗜血的冰冷,她澄澈的眼眸里压抑着委屈,仿佛只要他对她浅笑一下,刚刚那侵犯般的举动她都可以忘得一干二净,再也不计较…… 可是。 可是,偏偏就是她的话,偏偏就是那仿佛无辜又小心翼翼地辩解,让楚歌心里掀起灭顶般的狂澜!! ——她确定她口中说的,是那个冰冷又威严的帝王吗? ——他宠她,护她,不忍伤她,竟然就那样压抑着自己的欲望,用幼稚而善意的谎言去安慰她?! ——她以为四皇子楚歌是笨蛋吗?!他碰过多少女人,会不知道那样的痕迹,是怎样烙印下来的?!! 小熙儿好想你2 汹涌的情绪翻涌上来,几欲将他埋没进去。 花熙熙滴心里,万分紧张—— 她以为自己已经处理得足够好,她以为那样轻柔的嗓音能够换得他哪怕浅的不能再浅的微笑,可是…… 她个悲催的,不会又搞砸了吧? 泪眼汪汪的小家伙捧着楚歌的俊脸,有着微微的畏惧,却还是壮着胆子……直视他! 不逃避、不怯弱、不抗拒! 许久,她垂下蝶翼般的睫毛,顺从心底的意愿,缓缓靠近过去,用柔嫩的双臂环抱住他的脖颈—— “楚歌……”她弱弱地轻叫一声,仿佛天籁一般,萦绕在他耳边,“小熙儿好想你……” 她的声音很低,低得仿佛听不到,她说得眼泪盈眶,紧紧环着他,甚至不顾自己衣襟不整,不顾自己莹白的肌肤裸露着,那样肆无忌惮地抱住他,亲昵地表达着自己的思念和无助…… 楚歌的心里,微微一震!! 那样柔软的触感,宛若纯洁的仙子一般,轻柔得让人不忍碰触,不忍用力。 他必须要承认,他有着瞬间的心软,想要试探她的内心,想要知道当初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就那样跟随在父皇的身边,甘之如饴,想狠狠吻住她的唇,霸占她的呼吸,质问她,为什么明明那样想念,却心甘情愿呆在晨曦殿,做什么众人口中“霍乱后宫、魅惑君王”的小宫妃?! 可是—— 不是他想的那样。 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样! 楚夜阑从不曾强迫她,更不曾对她做出过份的举动。那样的宠爱,是发自内心,连他亲生的公主都无法享受到的,他那样用心地去呵护疼惜一个心似明镜般单纯清澈的小人儿,何其令人震撼?! 他楚歌有没有那样廉价,需要和自己父亲抢女人? 或者说,花熙熙这朵含苞待放的花,根本就算不得女人!她究竟是怎样,入了他楚歌那样挑剔的法眼?! 将那样化骨柔肠般的娇嫩推开,是不是有些残忍…… 所有的这些,已经来不及细想—— 楚歌唇边溢出一抹邪魅的笑,那笑里,有着无奈的恍惚,有着嗜血的冷漠……幸好,他还没有到那种非她不可的地步……他对她那强烈的占有欲,还没有从不甘上升为刻骨铭心的爱,更何况,这么单纯稚嫩的小东西,也根本不懂爱! 修长的手指抚上她柔软的腰肢,不着痕迹地握住,微微用力。 “想我……是么?”他在她娇嫩的耳边轻言细语,做着冰冷的诱哄,“那……就继续想吧!!” 花熙熙一颤,下一秒,他狠狠用力,将那攀附在自己怀里的小东西毫不留情地推了出去!! “啊!……”花熙熙猛地被推开,虚软的脚步一个踉跄,还来不及看清楚他的表情,就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 小身子噗通一声落地,带着无限的委屈,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屁股和手肘的痛意!! 呜……花熙熙被吓到了,倒在了花丛中,粉色的锦袍扑腾起片片散落的花瓣,她俨然不知道发生了虾米事情,惊慌地抬起眸子,却发现楚歌早已优雅地起身,带着神祗般不容侵犯的高贵和俊雅,斜睨着她—— 总是这样的吧…… 让她痛,让她无措,让她不知道为什么被拒绝,被推开,被抛弃! 他眼眸里依旧是俊逸逼人的柔光,微微嫌弃,却有着她个笨蛋看不懂的纠结与无奈。 塔塔公告(急!) 偶可爱滴亲们啊~~某塔再次飞来了…… 跟大家宣布个很悲催的事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国庆期间可能网站查得比较严格,稍微有一点暧昧的情节就会被系统隐藏掉,对此,某塔感觉很无力,试想一个文章莫名其妙漏掉会怎样,大家看得会不会莫名其妙?会不会不爽?唉,说起来某塔真的好想打人…… 目前被吞掉的章节有,原28章《伦家跟乃走》,原62章《楚歌的失控2》,问一下大家有没有能看到这两章的?反正某塔这里已经杯具得看不到了…… 算了,真是叫天天都不应,国庆期间编辑们都不上班,系统也不会乖乖滴听人话,把章节放出来,某塔无比销魂地抽风中~~~只能等国庆过去了,希望大家能够看文愉快~!出去玩得也要开心~! 某塔看到留言区大家滴评论了哈,过来群摸摸,占占便宜,某塔飘走鸟…… 知道痛,就离我远一点! “知道痛了?”瞧着她眼眸里闪烁的委屈和惊慌,楚歌柔声轻问,唇边的浅笑勾魂摄魄,让人痴恋不已,“知道痛,以后就离我远一点!” 犹如迎头泼下的冷水,狠狠浇在花熙熙的头顶!! 她肩膀微缩,犹如被淋湿的猫咪一般,水润的小嘴儿被皓齿咬着,蝶翼般的睫毛带着疑惑和委屈眨巴眨巴。 可是……不该是这样的呀? 他亲她,抱她,快要将她柔软的小身子揉进骨髓中,那样几欲爆发的力量和渴望,她都清晰地感受到了…… 花熙熙抬起小脸儿,丝毫不甘心,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理衣衫,就那样瞧着他。 楚歌静静凝视着那娇美的小东西,不想错过她眼眸里任何的光芒,她澄澈的眸子里有着想不通的疑惑,眼睛眨巴眨巴,再伸出小指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湿润的耳垂—— 楚歌呼吸一紧,那是刚刚,他一时失控烙下的吻…… 花熙熙滴小心脏蓦得就豁然开朗,再抬起小脸儿的时候,脸上瞬间就变成了乐呵呵的表情,小酒窝里盛满了甜腻馨香的笑意,她两只小手背到身后,歪着小脑袋瞧他,胸膛里涨满了冒着泡泡的兴奋。 ——她知道鸟~~楚歌一定是怕被楚夜阑看到,所以才不理她,所以才对她横眉竖眼……哦呵呵,她花熙熙很大方的啦,怎么会跟帅锅计较呢?楚歌乃不要怕,伦家是不会怪你的哦…… 楚歌蹙眉,黑着一张脸看着那乐呵呵的小丫头,实在是搞不懂,她为什么就能笑得那么开心。 她傻的吗?听不出他的拒绝,更听不出他的厌恶? 他铁青着脸色胡思乱想,殊不知那小妮子早就乐翻了天,差点绕着花丛高唱“哦也也,哦啦啦……” 此时,一个小太监穿过了花丛,向这边跑来。 “熙主子,四殿下,筵席马上就开始了,快请入殿吧……”小太监哭丧个脸,薄汗沁身,亲娘啊,终于是找到他们嘞,那筵席上可是有荆王在的啊,早知道这小祖宗不让人省心,可也太不让人省心了吧…… 楚歌收敛了眼底的波澜,淡淡应到:“知道了。” 语罢,他抬脚,再不想看到那惹人心烦的小妮子半分! 他委实害怕,那样澄澈的双眸,会让他舍不得放弃,即便是掀翻整个后宫,也要将她捆缚在自己身边,不让任何人碰触,只因为……她靠近的时候,眼眸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倒影! 荆王的紫眸 灯火通明的大殿,丝竹管乐,骤然停止。 只剩下尾音在梁上萦绕,人们的高谈阔论渐渐平息,只听得一声辽远的“皇上驾到——荆王殿下到——” 所有人心里微微一震,缓缓起身,肃穆的眼神凝望向那辉煌奢华的殿堂之上…… 身着金黄色纹龙锦袍的帝王缓步迈出,奢华的装束与超然的气质衬得那凌厉的轮廓更加俊气逼人,楚夜阑唇边噙着清浅的笑,有着慑人的威严,身上仿佛带着耀眼的柔光,让人移不开视线。 而那从殿堂的另一面走来的,便是传闻中华丽丽的荆王殿下…… 宝蓝色的长衫,并无太多挂饰,清淡有透出一抹淡雅,眉如墨画,眼眸呈罕见的深紫色,发丝束起,有着异族般特有的高贵和神秘,瞧着那伸出礼貌之手的楚国帝王,浅笑着颔首,再望向筵席之下—— 众人瞬间华丽丽地倒吸一口凉气…… 那……那眼睛……众位臣子惊叹着,同时也艰难地咽下口水。 如果不是荆王身上那股同样威慑的气息,这样深紫色的眼眸,在楚国真的算得上是遭人排斥的异类…… 而此刻坐在一旁矮桌边的花熙熙,正好奇地瞅着这个跟楚夜阑一起走出来的人。 她一动不动地蜷缩在桌边,清澈柔亮的眼眸毫无畏惧地观察着眼前的男子。 粉嘟嘟的小脸儿鼓起,甚是惊奇,不由地伸出小指头,下意识地低喃:“紫色的……” 这一声不轻不重的低喃,让身旁的舒兰吓得一个哆嗦!! “嗖”得一声靠近她家小主子旁边,舒兰陪着笑,脸部抽搐地握住花熙熙白嫩的指头,切齿般柔声哄着:“主子,低调……咱低调,别出声,啊……” 她可不想头一回上这么大的筵席,大家还米有向君王跪拜,就得朝着这个粉嫩的小娃娃行注目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恭迎荆王殿下来访楚国,愿殿下福体安康,怡然长乐……” 嗡然的声音,瞬间充溢了整座奢华的殿堂。 舒兰向上翻个白眼,吐口气,幸好大家都米注意到,估计是她今儿来的时候多烧了一炷香的缘故,神灵保佑了啊……她眼泪汪汪地庆幸着…… 楚夜阑微怔,深邃的目光扫视过众位臣子,终于在角落里瞧见了那抹娇嫩的身影—— 她柔美清亮的小脸儿在通明的灯光下更加动人心魄,月牙白的锦袍裹住她柔软的小身子,领口和袖口有些宽松,那绣着金丝的凤凰展翅欲飞,雕琢在她的服饰上,散发出别样的魅惑,竟让他瞬间呼吸一滞。 那帝王的目光,恍然就变得温柔无比。 好大的葡萄 “诸位爱卿平身吧……”他清朗醇厚的声音响起,带了些愉悦,“荆王殿下不是注重繁冗礼节的人,今日筵席……只当家宴,大家要随意些才好。” “谢皇上——”轰隆的声音再次响起,诸位臣子纷纷落座,凝视那尊贵的帝王,眼眸里满是恭敬。 花熙熙不由地听愣了,她从来都米有看过他如此威严慑人的模样,澄澈的眸子带了一些痴恋,宛若瞧着仙人般看着他,不曾移动视线。就算是那紫色的深瞳,也米办法引起她的注意了。 楚夜阑优雅地邀请荆王入席,在坐下的瞬间,敏感地察觉到了她视线中毫不遮掩的爱慕。 柔情四溢的目光,忍不住回望过去—— 这娇美的小东西,出落得愈发魅惑撩人,仅仅是几日不见,他都快要被那股思念折磨得躁动起来,还没有动酒,就已经微醺,他深邃的眼眸里柔光若隐若现,笑得愈发优雅淡然…… 而坐在那帝王身侧的荆王,也恍然发现了这有趣的一幕。 钟离夜抬起紫眸瞧过去—— 那一个玲珑娇小的案台,摆设在后宫嫔妃的区域,却独占了一个角落的位置,不甚容易被发觉。一个娇美撩人的小东西蜷缩在那个角落,笑吟吟地瞅着满桌的美味佳肴,晶莹的果蔬摆满了盘子,她乐呵呵地拿手去够,却被身旁的宫女紧张兮兮地握住了爪子,警告着,哄劝着,乞求着,那小东西便怏怏地坐好了,澄澈黑亮的眼眸却还是直勾勾地望着桌子…… 为毛?为毛不让吃? 花熙熙粉嘟嘟的小脸儿鼓起,煞是疑惑滴想啊,让她来参加筵席,不久是来吃饭滴么? 纠结啊纠结~!小家伙有些委屈,小指头扒扯着袖子,一动不动地瞅着盘子里那晶莹剔透的葡萄——紫红紫红的,还带着水珠,颗颗饱满玲珑……花熙熙抬眸,瞅瞅那奢华的殿堂之上,有些打蔫,上面的楚夜阑,正开口讲着什么—— 朕今日有幸与荆王同席…… 中秋佳节,普天同庆…… 荆王可宾至如归,与楚民同乐…… 两国相交甚欢,愿永结同盟之好…… 唧唧歪歪啊唧唧歪歪……朕敬荆王殿下一杯……圈圈叉叉点点哦哦…… 整个大殿的气氛被调动得肃穆又震撼人心,可杯具的花熙熙半句都听不下去。 小妮子坐得屁股都僵了! 眉头蹙得整张小脸儿都纠结起来……吼!为了防止饿死,她花熙熙一定要吃东西!! 花熙熙煞是严肃地挺直了身板儿,伸出小指头,指着那盘子里紫红欲滴的果实,灰常认真地惊叹了一声:“好大的葡萄!!” 米有惩罚 额…… 这一次,那清脆稚嫩的嗓音,总算是让整座殿堂的人都听到鸟…… 啊……啊……乌鸦盘旋飞过……诸位臣子均沉浸在楚夜阑那慷慨激昂又不失风度优雅的敬词中,纷纷起身把酒,迎向那但笑不语的荆王殿下,这样肃穆滴场景,这样眼泪汪汪的皇家筵席,就被小妮子一句惊世骇俗的叹息给破坏得淋漓尽致…… 诸位臣子那个汗啊,端着酒杯,嘴角抽搐中。 而坐在花熙熙旁边的舒兰,直接华丽丽地石化了—— 我啥都米听到,我啥都米听到……这主子是谁家的,哦呵呵,不关我的事,我素无辜滴…… 楚夜阑的话被截断,让整座殿堂的宫人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后宫的嫔妃们一脸的幸灾乐祸,以袖掩鼻,笑得不露唇舌,不见锋芒,却恨不得笑个花枝乱颤。 花熙熙啊花熙熙,怪不得外人都不晓得花丞相有你这么个庶出的小女儿!就这般的没有教养,不懂礼仪轻重,哪个敢带出门去显摆两下?也就是那心胸宽厚的帝王能包容你,可现在呢?当着荆王殿下的面,我看你怎么收场! 楚夜阑深邃的眸子扫过角落里那个位置—— 花熙熙米有抬头,还不晓得自己受了多么华丽的万众瞩目,澄澈的眼眸里散发着柔光,小指头煞是无辜地指着果盘,那甚是委屈的表情,让楚夜阑瞬间明白,这小家伙华丽丽地……饿了…… 心底平静的湖面,仿佛瞬间就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楚夜阑俊逸的唇角浮上一抹浓到化不开的笑意,他愈发疼惜她的单纯,她的稚嫩,她毫不遮掩的欲望和需求,甚至是可怜巴巴的索取…… “看来……是朕说太多了……”他笑着,心情非但没有半分阴霾,反而愉悦了几分,“想必是让诸位等了许久,朕不再多言,诸位都入席吧!”他侧首,对着那紫眸的男子优雅浅笑,“也请荆王殿下不要见怪,朕身边的人,总是有些直言不讳……” 一句轻言细语,没有道破花熙熙的身份,楚夜阑轻描淡写的一句“朕身边的人”,却欲盖弥彰地让荆王瞧出,他有多么宠爱包容那个心地纯净的小家伙…… 紫色的眸子垂敛下去,修长的手指端起酒杯,唇角三分笑意七分玩味,与楚夜阑杯身相碰。 “楚王多虑……”钟离夜第一次开口,声音是彻骨的寒冷,却没有丝毫的敌意,“她很有趣……” 后面四个字,说得轻若鸿羽,几乎让人听不到。 钟离夜仰头,一饮而尽,只觉得楚国的酒带着浓郁的辛辣,烧灼过后,却是满腔的醇香,弥漫萦绕。 一瞬间,肃穆的大殿重新变得喜庆盎然。 花丞相的爱女 喧嚷声,敬酒声,丝竹管乐声,再次响起—— 后宫的嫔妃们彻底僵住了,大眼瞪小眼,越瞪越上火!这叫什么事儿?啊?闹了筵席,还半点惩罚都没有,靠之!天理呢?!!众嫔妃幽怨狠毒的目光,齐刷刷地移向角落里那个扒着盘子不放的小丫头—— 花熙熙乐呵呵地捧着果盘,小酒窝里盛满单纯清透的笑靥,晃着小脑袋等着舒兰将葡萄帮她剥好,一颗一颗喂入她的小嘴儿里,她想要自己来剥,却被舒兰一把挡下: “别,主子,您如果还想要这件袍子,就让奴婢来吧,啊,乖……”舒兰劝哄着,满脸的乌漆抹黑。 舒兰觉得,自己滴心理承受能力越来越强了,她俩眼儿一动不动地瞅着这小东西,想啊,这孩子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啊,她上辈子肯定是属猫的!有九条命!嗯,肯定是这样…… 舒兰想着想着自己也乐了,剥得更加happy。 一场歌舞,长袖翻飞,舞姿煞是动人心魄,那仿佛是从一堆蓝色鸢尾中开出的一朵嫩黄的娇蕊,带着娇俏,带着喜悦,带着甜腻,点点绽放,衣袖缭绕在空中,带着点点魅惑的气息,直直地冲着那殿堂上的帝王而去—— 额……好漂亮…… 花熙熙吃得跟小猫儿似的脸看呆了,瞅着那在殿堂中央旋转舞动的女子,小指头扒着桌沿,差点把自己的小嘴儿当葡萄给吞下去。 那在舞池中央旋舞的女子终于缓缓停下,堪比花娇的脸带着微微的潮红,款步走上前,柔声道:“小女子花语嫣,见过皇上,荆王殿下。” 一语既出,花熙熙瞬间就被嘴里那颗葡萄给呛住了! “咳咳……”她澄澈的眸子有些痛苦地盯着那纤细窈窕的女子,小手无措地扒着桌沿,任由舒兰惊慌地在她柔嫩的小脊背上拍着,轻声唤着“主子,您没事吧……” 咳……花语嫣……花熙熙灰常悲催滴想,你丫滴,名字可以再俗气一点不? 这突如其来的咳声,让花语嫣那娇笑动人的脸,瞬间就有些抽搐。 犀利的目光射过去,狠狠盯住角落里那煞是无辜可怜的小东西,花语嫣藏在袖子里的纤手缓缓攥紧,强压下怒火。 可四周的人一听到“花语嫣”这个名字,却纷纷惊叹起来—— “这就是……” “花府的千金,丞相大人的爱女……” “据说……花府千金才学兼备,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知书达理又娇美可人,上花府求亲的天下名门,那是踏破门槛啊……” 一番高谈阔论,带着惊叹,也带着恭维,纷纷拿艳羡的目光瞧着那端坐在最前端的丞相大人——花谦德。 这样细碎却毫不遮掩的夸奖,点滴灌入了花熙熙那不明所以的小脑袋里。 争宠到皇宫 额,花丞相的爱女…… 花熙熙滴小脑袋垂下,澄澈的眼眸瞅瞅自己白嫩的小指头,刚刚被呛住的小脸泛起潮红,模样煞是无辜。她想啊,自己滴爹,貌似也是那个花丞相哦……眨巴眨巴眼睛,她抬头瞧瞧那弱柳扶风般的花语嫣,那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姐姐喽…… 花熙熙红扑扑滴小脸,瞬间华丽丽地挂满了黑线—— 她个悲催滴,穿越了这么久,才想到自己究竟是哪只树上扑棱乱飞的鸟…… 楚夜阑幽深的黑瞳凝视了一眼花语嫣,通明的灯火下,那娇美的容貌有着勾魂摄魄般的羞涩,带着淡淡的哀怨,朝他福身。众人似是瞧出了端倪,握着酒杯,眯起眼睛瞧着这一幕。 “素闻花爱卿疼惜爱女,从不铺张显摆……”清澈醇厚的嗓音,从他俊逸的唇瓣中溢出,慵懒而玩味,却有着丝丝缕缕的不以为然,“怎么今日,舍得让令千金抛头露面了?” 坐在侧席上的花谦德顿了顿,苍老的眼眸里散发出些许精光,唇边一抹深意的笑,刚要开口—— “不怪爹爹……”一声娇吟,带着化骨般的轻柔,花语嫣目光楚楚,抢了话头,直视那殿堂上那俊逸逼人的帝王。 “今日筵席,是语嫣求爹爹带我入宫的……”娇羞中有着诱惑,低喃中掺杂了小女儿的心思,“几月前,听闻熙儿妹妹入宫陪伴君王左右,语嫣心有所感,不知妹妹有何过人之处,能让皇上如此眷顾宠溺,便想着进宫来瞧一眼,也有幸……有幸瞻仰皇上龙威,语嫣死而无憾了……” 仿佛沾了晨露的花瓣,轻颤着,却带着微微刺鼻的馨香。 楚夜阑静静地听完,修长的手指握着酒杯,任凭酒香在鼻端萦绕,他深邃柔软的目光,却穿过了那耀眼惑人的女子,直直地望向角落里那一抹娇嫩柔软的小东西,带着圣泽的柔光,将她团团包裹住。 一番话,听得殿堂里诸位臣子女眷纷纷倒吸冷气。 多么幽怨的一个人儿! 众人滴心那个揪紧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角落里那个粉嫩的身影! 正捧着果盘往小嘴里塞东西的花熙熙,小身子瞬间颤了一下,澄澈的眼眸抬起,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华丽丽地注视…… 额—— 为毛……这么滴冷啊…… 花熙熙煞是紧张地扒紧了果盘,小指头攥得泛白,有些惧怕地往舒兰怀里缩了缩。 狗屁才德 花语嫣偷偷往这边瞧了一眼,心里那股愤恨的火苗燃烧得更加旺盛——通明的殿堂里,那娇嫩的小东西不施粉黛,澄澈的黑瞳柔亮而清澈,小嘴儿吃得正欢,唇瓣嫣红如樱桃般诱人,更加可恶的是……她丝毫没有后宫女眷该有的所有规矩,泼墨般的青丝随意散着,包裹着玲珑娇小的身子,那月牙白的锦袍袖口,竟然冠冕堂皇地绣着金丝凤凰,那样尊贵的标志,竟被楚夜阑这样随性地雕刻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娃身上!! 花语嫣攥紧了手指,脸上的潮红看似羞涩,却是活生生被气出来的。 丫丫滴,她本来想着要爬上将来太子的床,却没有想到,给这个庶出的贱丫头捷足先登了!可是登就登吧,丫的还看不起皇子,最后敢挑了这宫里最尊贵威慑的龙塌来爬……靠之! 花语嫣一脸的娇羞期待,希望楚夜阑能微微动心,她就不相信,她比不上那个粉嫩白痴的小丫头! 可当她满怀期许地抬起脸,却发现楚夜阑那柔情四溢的目光,看的竟然还是……花、熙、熙! 花语嫣必须得承认,这一刻,她灰常想要掐人…… 一杯烈酒入喉,楚夜阑睁开深邃的眸子,等待那股烧灼感渐渐过去,唇边露出一抹浅笑。 “看来……你对朕宠幸什么人,很感兴趣……”他眯起眼睛,嗓音淡然听不出情绪,却着实让人毛骨悚然。 花语嫣的手,瞬间一抖!! “皇上……”她有些花容失色,跪倒下来,妖娆的脸有些苍白,“语嫣……语嫣不是那个意思,而是不知熙儿妹妹以什么才能博得皇上宠爱,语嫣想试一试,语嫣……不会比熙儿差!” 最后一句,她说得小脸通红,快要羞得无地自容! 可……也期许着,只要皇上能答应——只要他能答应!她就一定能将花熙熙那个笨蛋踩在脚下…… 灯火通明的殿堂里,众人华丽丽地沉默…… 话说……这丞相府的两个女儿争宠,都争到皇宫里来鸟? 众人嘴角抽搐中……有必要么?那花熙熙虽说得宠,可不也没个名分么? 可后宫的嫔妃们却都乐呵呵地瞧着这一幕,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楚夜阑攥紧了酒杯。 他幽深的眼眸凝望过去,看到那缩在角落里的小东西,捧着果盘,乌润黑亮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的姐姐正跪在殿堂中央,咬牙切齿地想要和她攀比才德…… 才德? 楚夜阑心里的那簇火焰疯狂地燃烧着,难道,她就必须要有什么狗屁才德,才能陪在他身边吗? 他压抑着怒火,心中的柔情无处释放,他想要过去抱着她,吻着她,告诉她不要害怕,他叫她来参加筵席,只是觉得她会喜欢这样热闹的场面,却不曾想,真的有人想要借这个机会伤害她,甚至是……羞辱她。 可爱风暴来袭——今日更新万字 咳……宣布个很让大家崩溃滴消息,表砸我,那个啥,《迷糊小妃》还是要上架鸟~~~~ 在此鞠躬,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某塔滴读者们,感谢fxue0163,〤悠erゝ嘻猴,smdoggy,妖妆,玄凝·莼汐,魔天倫,star之梦樱,1984大小姐,kuang1982asd,爱在水晶悲,xiaoniao5004,bcxxy,peit…… 还有一直留言支持的weixiaoyuan19,梦幻紫鸢爱,yujinyao25,yujinyao25,【寂寞,万岁。】,longjuan20000,q1364134505,1439093176,血调调,八音盒93,lxm961213,7月,171085112……以及n多n多留言过的亲们,支持阑阑和楚歌童鞋的亲们,支持某塔诡异风格文章的亲们! 还要感谢我家责任编辑沉和帅锅,(编编,我寒假一定去北京看你昂~) 虽然某塔这文章显得有些大逆不道,有些超乎常理,有些诡秘邪乎,但是,有了大家滴支持,某塔恍然就觉得自己正常了,没那么抽风了…… 好吧,回归正题,网站的老读者们就不用某塔多做解释了,大家都能够理解上架是因为什么,关键就是那些贼可爱的小萝莉们啊……来来来,都给某塔虎摸一下,大家还都是学生吧?就算某塔跟大家说了怎么充值,充值完了以后看得怎么便宜,大家也还是很艰难的吧?在此,某塔比较挫败滴跟大家说声对不起,因为上架给很多读者造成了诸多滴不便。 关于文章,某塔的定价是一千字四分钱,然后,一本旖旎可爱滴穿越文文,字数不会写特别多,所以总体算下来,大家看书滴成本会非常低…… 关于文章以后的更新——某塔拼了小命也要让大家看滴舒服!看滴过瘾!打死不断更! 关于之后滴文章情节: 根据某塔默默潜伏在评论区的经验来看,已经比较能够揣摩到大家滴想法,所以,会一一在后面出现滴! 文章后面的看点有: 1、某熙会遭到花语嫣及众位嫔妃怎样滴挑衅刁难?她个迷糊脑袋是怎样化解滴? 2、某熙会一直这样笨笨滴吗?是虾米事情让她遭受了磨难,小心肝受到了创伤?又是为啥,晨曦殿的宫人们耍尽诡计要让小东西爬上龙榻被楚夜阑吃抹干净? 3、我们可爱滴楚歌帅锅又会怎样面对小熙儿被册封为后妃的圣旨?更何况,是在偶们花熙熙童鞋极力抗拒滴情况下? 4、紫眸的荆王来楚国究竟是寻找什么东西的?小熙儿身上有什么值得他探究和掠夺的? 5、花熙熙为毛最后哭喊着要离开皇宫,就算有楚夜阑的疼惜专宠都无法回转她的心意…… 敬请期待《迷糊小妃》带来席卷全球滴可爱风暴—— 下面是网站的官方充值方式: 首先是网上银行,比较便宜,其实办银行卡的时候开通一下就好了,经常看书的读者们使用最好,步骤是:登陆都市言情小说——支付中心——我要充值——网上银行——填写充值数额(起充30元,1:100)——下一步——确认——选择开通网上银行的银行——进行网上银行支付操作 其次是支付宝和财付通,只要在拍拍和淘宝上买过东东的朋友相信都会使用,需要说明的是,都市言情小说的支付宝业务是即时到帐业务,需要大家先付钱才能获得阅读币的。如果实在觉得网上交易不安全呢,也可以到银行汇款,汇款之后登记就好了,一般几个小时之内就有阅读币的。 以上四种方式虽然麻烦,但是比较实惠,都是1元购买100个阅读币的,建议经常在都市言情小说上看书的亲们这样充值。 下面介绍其他几种方法: 手机充值卡(注意:不是手机话费充值哟),只要买中国移动神州行充值卡(序列号17位)或者联通全国通用充值卡(序列号15位)就行了,之后选择手机充值卡(1)或者手机充值卡(2)充值就行了,一般在移动或者联通的营业厅就可以买到卡的。这种方式是1元买90个阅读币,也不算太贵。 另外提醒一下大家,无论那种卡最好把卡里的钱全都充到都市言情小说上,因为如果不一次充完剩下的钱也不能继续在其他地方使用的(尤其是手机充值卡),而且如果选择错了相应的面额(比如买了50元的手机充值卡,充值30元,在输入序列号和密码旁边选择了手机充值卡面值30元)一张卡也就作废了,剩下的钱也就不能用了,所以大家最好是充值多少钱就买多少钱的充值卡,这样比较安全也不会给亲们带来什么麻烦。 如果大家实在不想出门,固定电话和手机也可以充值的,固定电话充值要这样做:登陆都市言情小说——我要充值——电话充值——在网页下方找到中国地图——点击所在省份——得到应当拨打的声讯电话——拨打电话——获得v币号码和密码——用纸和笔记录v币号码和密码——选择v币数额(起充5元,1:50)——下一步——确认————输入网页上方v币号码、v币密码——确定 最方便的充值方式要属以下这种,手机短信充值,发一个短信就行:登陆都市言情小说——支付中心——我要充值——手机短信充值——填写手机号码——下一步——确认——确认支付——收到短信——回复短信——收到扣费短信——购买完成(必须为30元,1:40) 如果大家还有不懂的,可以去交流中心看一下http://jiaoliu。readnovel/forumdisy。php?fid=24,另外,都市言情小说的在线客服是从早上8:00到晚上9:30的,大家点击支付中心就可以找到。如果还有充值方面的问题可以联系客服qq961882949或者打01062110656咨询一下,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ps:那啥,作者滴qq就不敢随便公布了,大家有问题就到留言区,某塔时刻潜伏着…… 楚歌解围 “呵……”一声轻笑,在殿堂之上荡漾开来。 楚夜阑微微一怔,却见身旁紫眸长衫的荆王笑出了声,玩味地瞧着殿堂中的一幕, “楚国的女子,都这样随性豪放吗?”钟离夜浅声低喃,笑得温暖而邪魅,“连本王都想看看……究竟是哪位皇妃,有这样勾魂摄魄的奇特之处了……” 楚夜阑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莫名沉了沉。 连荆王都如此开口,叫他还能怎样拒绝? 跪在殿堂中央的花语嫣,唇边一抹得逞的笑意。 华贵的黑色锦袍扫过案台,楚夜阑幽深的眼眸里带着彻寒的阴戾,冷声道:“……好。” 就这样,偶们可怜滴花熙熙同学,华丽丽地被人卖了…… 偌大的殿堂,灯光大亮! 那站在殿堂中央的两抹身影,无疑魅惑着所有人的视线—— 一袭烟笼江水般的粉色轻纱,旖旎长袖轻轻挽着,唇红齿白,眼波流转,顾盼生姿,花语嫣脸上浮起娇羞的笑靥,凝视着自己对面那个水嫩柔美的小丫头,轻语道:“熙儿,不是姐姐要为难你,只是姐姐倾慕皇上已久,唯有借此机会博得皇上的青睐,姐姐心比天诚,你能理解吗?” 美人低语,轻若莺啼,楚楚含泪。 花熙熙抬起小脑袋,乌润黑亮的眼眸里有着瞬间的无措。 灯火衬得她柔嫩的肌肤如凝脂一般,她白嫩的小指头从锦袍里面探出来,想要抓住什么,却只能攥紧了又松开,她泫然欲泣的小脸儿垂下去,小胸膛里溢满浓郁的酸涩,澄澈的黑瞳快要滴出泪来。 你奶奶滴,这算是个虾米筵席啊? 伦家都米有吃饱,就被抢了盘子,推上来面对这个悲催滴女人……她花熙熙又米有得罪哪只神仙,介是为毛啊? 皓齿咬着嫣红的下唇,她想要侧过脸去看那殿堂上的楚夜阑,却一把被花语嫣攥住了小手! “啊!”花熙熙被她拽得一个踉跄,再抬起头时,那张美丽的脸瞬间在她眼前放大—— “熙儿准备好了吗?姐姐要跳一支江南名曲《花满楼》……妹妹呢?在看哪里?皇上可是应允过,要我们姐妹公平竞争呢……”清丽的娇颜,笑得温暖而体贴。 花熙熙小肩膀微微缩起来,只觉得小手被她攥得生疼,她小脸儿露出痛苦的表情,想开口说什么,小嘴儿一张却瞬间闻到浓烈的香气,从那花语嫣的身上散发出来,她脸涨得潮红,快要不能呼吸了。 “熙儿还在考虑什么?皇上在看着……”花语嫣偷瞧了一眼殿堂上面,“荆王也在看着呢……” 花熙熙眼泪汪汪地憋屈着,灰常想蹲墙角画圈圈诅咒她,丫滴,她滴手又不是钳子,为毛攥得这么痛! “咳咳……”实在忍不住,花熙熙闷咳出声,澄澈的眼眸里蓄满泪水,小嗓子发出委屈的嗓音,“姐姐……好呛……” 她稚嫩清澈的嗓音,宛若清泉一般,萦绕在了殿堂之中。 楚夜阑只觉得心脏都被攥紧,胸膛内燃起熊熊的火焰,该死的……那个女人敢再碰她一下,他就让她活不过今晚! 额…… 花语嫣嘴角有些抽搐。她个悲催的小丫头,她居然敢…… “花小姐叙旧还没有叙够么?”一个清澈的声音带着些许冰冷,在身侧响起。 殿堂里气氛一僵,众人微怔,这才瞧向那说话的人,竟然是那邪魅俊雅的四皇子——楚歌! 看了太久,他也终是瞧出了一些端倪。 颀长的身影从案台边站起,浑身散发出的气场瞬间华丽丽地威慑了一大片人,楚歌狭长的眼睛凝视殿堂的中央,缓步走了过去,凝视着那个委屈到爆的小丫头,他必须承认,她——就是笨到那种连只蚂蚁都可以欺负她的地步! 花语嫣瞬间就僵住了身子,那邪魅男子的靠近让她瞬间就失了呼吸! 她原本……原本是一直倾心于楚歌的……他是那样神祗般的男子,让整座皇城的女人都为他疯狂,可是……可是当花熙熙被皇上留在晨曦殿的消息传来,她又是那样的不甘,那样咬牙切齿地想要将她踩在脚下…… 楚歌缓步靠近过来,邪魅的目光笼罩住那柔美娇嫩的小人儿。 不顾众臣眼中的惊愕,更不管楚夜阑那瞬间黑下来的俊脸,他的狂妄,他的逾礼,早就在皇宫传得沸沸扬扬! “如果楚歌没有记错,在丞相府时花小姐就与熙儿不甚往来,庶出与正室,本就没有什么亲昵可言……”楚歌蹲下来,略带霸气地将花熙熙那柔软的小身子揽在怀里,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花语嫣,笑得邪魅而冰冷,“此时又何必虚情假意?跟妹妹抢男人,果然是像荆王说得那样,随性又豪放啊……” 那样清澈如风的话,带着尖锐的刺,毫不留情地刺向那一脸虚假的花语嫣。 殿堂里瞬间一片哗然—— 在角落案台边儿上的舒兰,被华丽丽地雷到了…… 这叫什么事儿?皇上的宠妃,此刻却被皇子揽在怀里,大张旗鼓地亲昵疼惜着,保护着,霸气到仿佛早已据为己有。 舒兰欲哭无泪地想,他想干什么?公开跟皇上叫板么?可能不能不拖她家主子下水哇? 那小主子嘛都不懂,可不代表这满屋子的大臣都不懂啊…… 花语嫣气得浑身颤抖,被自己倾慕的男人羞辱,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更酸楚的! 她攥紧了粉拳,刚想要说什么,却见楚歌将花熙熙一把抱起,温柔地凝视她委屈的小脸儿,口气却依旧冰冷无比:“我带熙儿下去休息,花小姐可以开始了。” 轻盈的乐声,在此刻幽幽响起,那是一曲……《花满楼》…… 一场看不到的波涛汹涌,竟这样掩饰在了一曲清新婉约的乐声中。 花熙熙从头到尾都是懵的,被楚歌抱进怀里,柔软的小身子靠在他胸膛上,小脸儿抬起,澄澈的双眸无辜地看着他俊朗的侧脸,再次闻到那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包裹住了她。 两只老虎 乐声响起,花语嫣被逼无奈,只能压下那心底燃烧的怒火,艰难地浮上一抹浅笑,翩然起舞。 水袖挥舞,脚步轻盈,宛若红霞轻舞,香薰烟雾缭绕,拨弄心弦。 那精心雕琢的舞步,险些要迷乱了人的眼眸,而此刻的大殿里,气氛却甚是诡异—— 楚夜阑没有丝毫心思欣赏舞蹈,深邃如海的黑瞳里倒映着小熙儿那娇小的身影,她泼墨般的青丝包裹着肩膀,一抹摄人心魄的月牙白蜷缩在团铺上面,澄澈的眸子散发着兴奋的柔光,咧开小嘴乐呵呵地瞧着楚歌。 手里的酒杯缓缓攥紧,楚夜阑忽而就觉得沉不住气。 他无法容忍…… 那样甜腻馨香的笑靥,那样柔美娇嫩的肌肤,那样清澈如水的眼眸…… 那是专属于他一个人的魅惑,他不许外人触碰……甚至是觊觎,他都不允许。 那蠢蠢欲动的占有欲,在他胸膛内冲撞着,沸腾着,险些将他的心脏都灼伤……修长的手指端起一杯烈酒,楚夜阑一饮而尽!那殿堂之上的帝王,慵懒之中带着微醺,浑身却散发出危险而慑人的气息! 楚歌明显感受到了那股气息。 即使是隔着那样遥远的距离,他也能够感觉到,那个被自己唤作“父皇”的男人,胸膛里蕴涵着颠覆乾坤的力量。 他再狂妄,再放荡不羁,都不得对自己的父皇不敬。 楚歌的眉头蹙起,慵懒却略带僵硬地坐在案台前,深邃的眸子瞧着被自己圈在怀里的小人儿。 花熙熙柔软的小脊背贴着楚歌的胸膛,侧过脸,仰着头看他。 帅帅滴帅锅……小妮子滴小心肝沸腾一般涨着满满的兴奋,乌亮的黑瞳里满是欣喜的柔光,她粉嫩的小指头扒扯着他的锦袍,偷偷瞧着他修长而漂亮的手指,歪歪脑袋,粉红的小舌头伸出来舔舔嫣红的下唇,她贪恋着他手掌的温度,好想摸摸…… 花熙熙心里那个美啊~~美得冒泡~~ 小指头顺着他的锦袍往下捣鼓,贼兮兮地靠近想要触碰他漂亮的骨节…… “嗖”得一声,花熙熙小身子一颤,只感觉小手一暖,竟被那温热的手掌紧紧攥住,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还不准备么?”清澈却淡然的嗓音萦绕在她耳边,楚歌冷漠地提醒,“马上就要到你了。” 他掌心灼热的温度,和他冰冷的嗓音丝毫不相配。 花熙熙一个激灵,小脑袋像是被某人敲了一下,煞是惊恐地看着殿堂中央。 那一曲《花满楼》已经挑到了激昂处,花语嫣翻腾的水袖令人眼花缭乱,凄哀动人,堪比花娇…… 花熙熙瞬间就慌了,小心肝儿噗通噗通地跳。 丫滴……为毛她就把这档子事儿给忘了呢……要比试做啥?她花熙熙承认自己是笨蛋还不成?呜……为毛一定要比啊? 小妮子心急忙慌地想着,小脸儿愁得乌漆抹黑,将手从楚歌的禁锢中抽出来,胡乱地扒拉着他案台上的东西。 小小的搪瓷杯里,盛着澄澈而清冽的液体,小妮子急得想降火,小手捧起来就喝—— “呜哇——!”花熙熙痛苦地叫了一声,柔美的小脸蹙成一团,狼狈地松开手指,任凭那杯子掉落下来,她娇嫩的小舌头被酒刺激得颤抖起来……呜……辣!好辣好辣…… 楚歌微怔,有些心慌地将她收紧在怀里,蹙眉呵斥:“你是猪吗?!什么东西就往嘴里灌?!” “咳咳……”来不及了……小妮子澄澈的眼眸里蓄满泪水,俨然是早已灌下去了一大口…… 呜……花熙熙趴在楚歌怀里,小脸潮红地咳着,只觉得嗓子难受,一股辛辣的火焰在胸膛里烧灼着,一直烧到了脑子……她眼泪汪汪地想啊,本来就笨了,再烧,烧坏鸟怎么办啊…… 而殿堂的中央,那一曲《花满楼》已经跳到了尾声。 随着一个幽怨的转身,那悠长微颤的尾音落下,花语嫣薄汗淋漓地站在殿堂中央,绝美到摄人心魄。 仅仅是片刻,席上便传来一声“好!”,接着是铺天盖地的掌声和赞叹声…… 花语嫣优雅地收起舞姿,眼眸里微波流转,带着娇羞,大方地谢场:“语嫣献丑,还望各位海涵……” 轻蔑的目光,扫过楚歌怀里那个眼泪汪汪的小丫头。 花语嫣朝着殿堂上的楚夜阑微微福身,抬首之间,竟恍惚觉得那帝王浅淡的笑靥里,藏着汹涌的骇浪…… 只是一个愣神,花语嫣转过身,柔声轻唤:“熙儿,该你了。” 从此,花熙熙觉得,这世上再米有任何一个声音,比这更加滴欠揍…… 天空有黑色滴鸟儿飞过,叫得异常销魂。 脸色潮红的小丫头,最终晕晕乎乎地站到了殿堂中央,在通明的灯火下,宛若不小心偷吃了禁果的琉璃娃娃。 花熙熙的小指头揪着袖口那只金丝凤凰,绞尽脑汁想着自己到底会啥。 三秒钟之后,她悲催滴发现,自己除了吃睡居然啥都不会…… 酒精将她的意识烧灼得所剩无几,小妮子抬起绝望的小脸,看着殿堂上的楚夜阑—— 他深邃如海的眼眸散发着浓郁的柔情,紧紧禁锢住那柔美的娇娆,他宠她,宠到深入骨髓……只因她无助的时候,能抬起小脸凝望他,有着糖果般馨香甜腻的依赖…… 小妮子迷茫而委屈的眼眸,逐渐变得清亮起来。 她漂亮的眼睛垂敛下去,随即高高抬起,甜美的小酒窝里已经染上馨香的笑意,被酒精刺激到有点兴奋的小脑袋高速运转着,她轻启小嘴,清甜的嗓音响彻大殿:“我要唱,两只老虎!!” 花熙熙滴这一嗓子,风华正茂啊,挥斥方遒!! 她豪爽的小模样溢满得意,乐呵呵地往后退了几步,笑得天真烂漫。 然后,也不管那殿堂上荆王殿下微微蹙起的眉头,不管诸位臣子亲眷脸上恍惚的疑惑,更加不管有米有人知道《两只老虎》是虾米东西,她笑得璀璨如星辰一般,小嘴一张就开始唱。 花熙熙是妖孽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小妮子稚嫩清甜的嗓音没有丝毫杂质,一边唱一边做着动作,在小小的台子上兜着圈子跑,宛若娇嫩的小白兔。 “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白皙的小指头捂住耳朵,再捂住屁股,小妮子歪着小脑袋笑得甜腻而清纯,嗓音都透着笑意。 好吧,她承认,这首歌灰常滴短。 那就再唱一遍吧。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粉嫩的小丫头,笑得跟过年似得,不知疲倦地在台上面蹦跶蹦跶,娇美的小酒窝里盛满欣喜,可爱娇俏的小模样让殿堂上那威严的帝王心脏被柔软地触动了! 楚夜阑屏住了呼吸,幽深的黑瞳凝视着那一抹勾魂摄魄的妖娆。 她笑得那样甜,毫不畏惧地跳着,唱着,歪着小脑袋看他,澄澈如水的眼眸里盛满他的倒影。 修长的手指在锦袍内缓缓攥紧,楚夜阑眼眸变得深邃,很很压抑着下腹疯狂翻涌起来的欲火……他真想冲过去揽住她,将她揉进怀里亲吻宠溺,永不餍足地逗弄索要……那欲望的火焰,快要将他吞噬了! 而旁边坐着的荆王,紫眸里却瞬间闪过一丝惊诧的光。 这样离奇的曲调,这样清如明镜般的小人儿,在奢华幽深的皇宫内,如一缕晨曦,撕破了黑夜,照射进来。 钟离夜有着瞬间的错觉。 那寻找已久的东西……原来竟是遗落在楚国吗? 他锋利的薄唇抿紧,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 太难证实了……钟离夜有股凝重的感觉,只看那帝王瞧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是这宫里碰都碰不得的人…… 而此刻,在筵席上落座着的诸位臣子和女眷,却华丽丽地被震住鸟…… 众人的脸已经从刚开始的惊诧变为了领悟,再然后,那恍悟的神情就有些僵硬,直至最后开始抽搐起来。 ——丫滴,哪个能数清,这妮子唱了第几遍了? 她不知疲倦地蹦跶着,笑得整个殿堂都璀璨起来,小脸泛红,澄澈的眼眸也有了些迷蒙…… 而只有楚歌知道,是那杯烈酒,将她娇嫩的小身子折腾得有些醉了。 他微微蹙眉,有些担心。 小丫头嗓音都变得飘飘忽忽,脚步也狼狈了些,却还是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捂着屁股,笑得可爱到爆。 再这样下去,人家会觉得花熙熙不正常…… “大胆!!”一个尖锐而暴戾的女声,瞬间在气氛僵硬的殿堂内响起。 正乐呵呵笑着唱歌的花熙熙被惊吓到,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浑身的燥热难耐让花熙熙恍惚起来,稚嫩的嗓音停止了歌唱,迷迷糊糊地站稳,小脸微红,煞是无辜地瞧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竟然是……是猛地从团铺上站立起来的花语嫣。 “熙儿……你居然,你居然公开侮辱皇上!还侮辱荆王殿下!!”花语嫣气得浑身发颤,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手臂直指那台上晶莹剔透的小丫头,另一只手捂着胸口,万分地痛心疾首! 花熙熙被她高亢尖锐的嗓音震住了,小身子吓得一颤,险些一个踉跄瘫倒下来。 ——侮辱皇上!侮辱荆王殿下! 这破口而出的罪名,让殿堂中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惊得眼眸瞪大,而那站在小小台子中央的小人儿,更是脸蛋潮红脚步不稳,小胸膛起伏着,那清甜惑人的嗓音被吼得一颤,如同受到惊吓的猫咪…… “熙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花语嫣痛心疾首地从座位上起来,泫然欲泣,纤手紧紧攥着丝绢,桃花般嫣红的脸上满是激愤,“皇上待你不薄,你怎么可以这般诅咒皇上!这歌,这曲调,在座的各位有谁曾听过?这分明……分明就是花熙熙一个人编造出来,借以诅咒皇室!其狠毒用心,天理不容啊!!” 那绝美得动人心魄的女人,喊得彻心彻骨,犹如死了妈一般。 殿堂内的众人,经过瞬间的愣神,终于恍然大悟—— 那词……那歌词!! 一首简单轻快的歌谣,一个清甜萦绕的嗓音,被那稚嫩玲珑的小东西演绎出来,竟被认作是大逆不道的颠覆之作!! 在案台边上慵懒侧坐着的楚歌,眉头倏然紧蹙! 犹如一声惊雷炸响在殿堂里,如此昭然若揭的言论,让众人惊得不能动弹—— 以歌抒情,以词达意,任谁都没有想到,这样天真烂漫的小丫头,会有这样阴霾而狠毒的深意! 站在台上的花熙熙,瞬间就慌了。 虽然不知道花语嫣究竟是在说什么,虽然她实在不懂自己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可是那一句,她是真真切切地听懂了!侮辱皇上……花熙熙澄澈见底的双眸里瞬间就溢满了晶莹的泪,嫣红的小嘴微微张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灼热的酒精在她小脑袋里燃烧着,快要将她仅剩的意识都焚烧干净…… 小妮子急得要哭出来,心慌地看着灯火通明的大殿。 花语嫣一个箭步上前,眼泪汪汪地跪下:“皇上!” “熙儿年幼不懂事,家父和语嫣都未曾想过她有污蔑皇室的居心,实属无心之过,才让她留在皇上身边!”娇媚的脸抬起,煞是悔恨交加,“还请皇上不要错怪熙儿,有什么错,语嫣愿替她承担,只是……只是不要将这样的妖孽再留在身边,免得将来真的惹出什么事情,伤到皇上啊!!” 柔美的嗓音,里面却藏着带刺的毒箭,射向那殿堂中央的小人儿。 精灵般的花熙熙,刚刚还是如花蕊般娇嫩清甜的笑靥,瞬间变得迷糊而委屈,那浓郁的酸涩充溢在胸膛里,她哭不出声,只能带着哭腔轻启小嘴:“不是……不是这样的……” 花熙熙努力摇着小脑袋,眼眸里晃动的晶莹让人心疼无比…… 殿堂上的楚夜阑,恍然发狠地捏住了掌心里的酒杯! 他深邃的眼眸抬起,凝视住了那垂着头如泣如诉的女人,胸膛里燃烧着的火焰,瞬间喷薄而出! 不准碰她 “好一个妖孽!”低沉雄浑的嗓音,带着骤然爆发的怒火,炸响在大殿上! 随着掌心里“砰”得一声,一个酒杯被狠狠捏碎!楚夜阑袖子一挥,从殿堂上倏然站了起来! 殿堂里的臣子嫔妃,瞬间惊颤,慌忙离席,纷纷落落地跪了一地,大殿里的气氛,瞬间冰凉到了极点—— “将自己的妹妹唤作妖孽……呵,这就是花爱卿教出来的好女儿吗?!!” 浑身燃烧着怒火的帝王,从台阶上走下来,带着颠覆一切的力量,发出一声低吼! 众人浑身一颤,抖得如同落叶般,深深叩拜:“皇上息怒——” 跪在地上的花语嫣,被这样的暴吼震得险些失了魂魄,脸色泛白,撑住地面的双臂颤抖得不能自已:“……皇上!语嫣不是那个意思,语嫣是说,不能让任何威胁到皇上安危的人靠近皇上!语嫣倾心于皇上的龙威,而不是出于嫉妒之心才陷害妹妹,刚刚的那首歌,也是她自己唱的,跟语嫣无关啊!!” 花语嫣说着也险些哭出声,毕竟是花丞相捧在掌心中的闺中娇女,怎么受得了这样的逼问?! 胸膛里的久在灼烧着,楚夜阑脚步靠近过来,黑色的纹龙锦袍散发着浓烈的王者之气,深邃的黑瞳几欲将那跪着的女人撕裂开来,他犀利的薄唇紧抿,心却被那娇嫩的小人儿撕扯得生疼…… 他的目光移开,带着纠缠浓烈的柔情,包裹了那站立在原地楚楚可怜的小丫头。 高大的身躯蹲下来,带着香醇辛辣的酒气,将她包围。 整个殿堂内的人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眸瞧着那一幕,没人敢出声…… 事实上,没有人能猜出那威严慑人又神秘莫测的帝王究竟想要做什么,只能看到他深邃眼眸中那快要灼烧起来的光亮,紧紧萦绕着花熙熙,险些就要将那柔嫩娇小的人儿尽数吃抹干净—— 那样浓烈到毫不遮掩的欲望,让众人的小心肝儿都颤抖起来! 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花熙熙抽抽搭搭地抬起小脸,仰望着那蹲下来的楚夜阑。 清透白皙中带着些嫣红的小脸,让楚夜阑的心再次狠狠揪起来。 修长的手指忍不住伸过去,从她莹白透明的耳廓向下,灼热的温度抚摸着她凉凉的肌肤,轻柔地摩挲过那小巧的耳垂,再恋恋不舍地往下,触摸到她下巴处娇嫩到不可思议的柔软肌肤…… 他知道这是在筵席之上,可是…… 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馨香,掺杂着香醇的酒气,他恨不得,马上就不顾一切地要了她! “怕吗?”低沉醇厚的嗓音,带着嘶哑从唇瓣里溢出,楚夜阑眯起眼睛,贪恋着她肌肤的柔软触感。 那样宽阔而温暖的胸膛,让小妮子瞬间失控。 “怕……”花熙熙伸出小胳膊圈住了楚夜阑的脖子,带着哭腔的稚嫩嗓音老老实实地答道。 她月牙白的小锦袍陷进他的怀抱里,勾魂摄魄的白色萦绕住他宽阔的黑色锦袍,映在众人的眼眸里,煞是一副旖旎到瞬间夺人呼吸的场景—— 楚夜阑只觉得身子一僵,只觉得她柔软的双臂犹如藤蔓一般将他缠绕住。 一簇火焰从下腹猛烈地灼烧起来,他闷哼一声,有些失控地将她整个小身子揉进了怀里! 本来就呼吸不稳的小丫头,澄澈的眼眸里掉落下一颗滚烫的眼泪,抱着楚夜阑,死都不想再松手! 呜……可怕,太可怕了…… 吃东西有罪,唱歌有罪,为毛这个皇宫要这么恐怖,她不要在这里混鸟…… 殿堂内的臣子嫔妃们,再次华丽丽地石化—— 一向被唤作嗜血冷皇的楚夜阑,一向吝啬感情的楚夜阑,竟丝毫不遮掩眼底的柔情,更不顾及这样肃穆奢华的场合,将花熙熙揉进怀里,柔声劝哄,百般疼惜!! 话说……他们的皇上,啥时候转性了…… 殿堂里,隐约可以听到抽气声,衣料摩挲声,甚至……磨牙声。 花语嫣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距离那两个人最近,不会听不到那两个人之间甜腻如蜜糖一般的对话和赤果果的调情! 冷皇眼眸里熊熊燃烧的欲望,任是白痴都看得出来了。 此时,那端坐在殿堂之上的荆王,幽幽地喝完最后一口酒,只觉得飘飘忽忽,醉意盎然。 深邃的紫眸凝望着那娇小的人儿,唇角留下一抹玩味的笑意。 如果他要找的人就在楚国,那么,他倒不那么急着回荆国了…… 反正这里,有的是好戏看,不是么? “传令……”低沉的嗓音压抑住的汹涌的欲望,楚夜阑抬起冷漠的双眸,扬声道,“花丞相之女花语嫣冲撞圣驾,对朕的宠妃出言不逊,罚其闭门思过,三月之内,不许踏入皇宫半步!” 三分醉意,七分认真,楚夜阑轻言阐述着让人颤抖的旨意。 花语嫣的身子,瞬间垮在了原地! 苍白的脸没有丝毫血色,她尚且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所有的希望都砸落下来,将她砸到不能喘息。 “皇上——”带着哭腔的嗓音发颤地从唇间发出,花语嫣还想要辩解什么。 “朕身边的人……不是你能随便碰的……”楚夜阑无情地打断了她的声音,揽紧怀里柔软的小东西,深邃的眸子里溢满冰冷,“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不要挑战朕的耐心,懂吗?” 这样的话,犹如重石一般,狠狠砸在了花语嫣的心上! 伴随着她身子的瘫软,轰然的一声叩拜在殿堂中响起:“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夜深,月明,酒香撩人—— **** **** **** 这样惊心动魄的场景,米有吓坏花熙熙。 彻底被吓坏的……是舒兰。 从中秋筵席上回到晨曦殿,舒兰呆坐在门槛上,越想,眼眸里的泪水就积聚得越多。 其实此刻的舒兰,想的事情灰常简单—— 首先,花熙熙是个命大的主儿,介个是毋庸置疑的。 再次,花熙熙树敌太多,这皇宫里面,就天上飞的鸟和地上跑的兔子不琢磨着怎么绊倒她了。 再再次,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话说……一个米有名分的小宫妃,就算得了再大的宠又怎么滴? 舒兰嘴角抽搐地想啊,如果她是妃子,就逮个皇上不在的机会先把丫的弄死,先斩后奏,看丫的还怎么蹦达! 把她弄上龙榻 额……汗滴滴…… 不是她心理黑暗,关键是,万一真滴有人这么做了,那可就晚了啊…… 舒兰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地想,怎么才能让楚夜阑给她家主子一个名分呢? 按理说,这皇宫里侍寝过的妃子,都应该有宫人做记录的呀?若是她家主子早就被皇上宠幸了,那没理由连个小后妃的名号都米有吧?难道…… 舒兰挂着满脸的黑线瞅着那缩在太师椅上发呆的小妮子,嘴角抽搐得更加厉害。 如今这世道啊……忒险恶,舒兰握爪想着,不管小不小,这妮子俨然在后宫已经引起公愤了,若是再不爬上龙塌,这丫滴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 咳咳……舒兰想,这不算干坏事吧? 左瞅瞅—— 再右瞅瞅—— 中秋宴,皇上还没回来,估计和荆王正赏月呢,怎么着也得半个时辰再到晨曦殿。 拎起裙摆,舒兰贼兮兮地缓步靠近那太师椅,颤颤巍巍地望过去—— 粉雕玉砌的小丫头一身月牙白的小锦袍,小脸有些潮红,白嫩的指头从绣着金丝凤凰的袖口伸出来,把玩着腰间那块楚夜阑给的玉,眉头微蹙,煞是认真地在想什么事情,嫣红的小嘴散发着水润柔亮的光,让人有着扑上去咬一口的邪念…… 舒兰瞧瞧那圆圆的桌上,摆着各式的水果,糕点,还有……雕花青瓷瓶里那上好的贡酒。 花熙熙蜷缩在太师椅里神游太空,恍然觉得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小耳朵一激灵,仰头就看见舒兰那贼兮兮的目光。 额…… 舒兰恍然觉得,做坏人滴感觉,灰常不爽! “呵呵……”舒兰努力让自己笑起来,在她旁边蹦达两下,煞是欢喜地问,“熙主子啊,您想什么呢,说出来,奴婢给您分忧啊……” “舒兰姐姐……”花熙熙凝望着她,稚嫩的嗓音竟真的从小嘴里吐出几个音节。 她顿了顿,蝶翼般的睫毛下水眸微晃,白嫩的小指头扒扯着锦袍,有些为难,却还是张口问道:“一座城池……很大哦……” 舒兰谄笑着的脸有些僵硬,瞅着那粉嫩剔透的小脸,“咳……城池嘛,是蛮大的,不过……您问这个干嘛啊?” 花熙熙已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小脸瞬间像打了霜的茄子,垮下来,小小的身子趴在桌面上,无限悲戚地看着满桌的食物诱惑。 ——事情是这样子滴。刚刚的中秋宴吃到一半滴时候哇,就有个啥啥啥的献礼,皇帝的儿子啊,女儿啊,包括荆王啊,都千里迢迢带了礼物要献给楚夜阑……咳,虽然花熙熙个悲催的小脑袋咋都想不清楚为毛要献礼,不过…… 花熙熙清透白皙的小脸煞是纠结,小指头在桌子上画圈圈中。 唔……荆王带了寒玉打造的沁骨玉枕给楚夜阑…… 十二公主屁颠屁颠地捧着自己绣的海棠春给楚夜阑…… 某个皇妃的小皇子啊,都米有学会走路,就把自己写的第一幅字给楚夜阑了,上面写着啥“清心寡欲,坐拥江山”…… 你丫滴…… 花熙熙想着想着小心肝就抽了,皓齿咬着嫣红的唇瓣,小手攥成一个粉拳。 而最后的最后,微醺的楚歌站起来,宛若一个风流倜傥的少年,笑得清浅动人。 他缓缓跪下,用清朗地嗓音说着什么,说完之后,整个殿堂的臣子和女眷都倒吸一口凉气,连荆王的紫眸中都散发出一丝异样的光彩,分外刺眼。而威严摄人楚夜阑,就那样站起,俯瞰着自己曾经最最宠溺庇护的少年。 他说,边疆都城于六年前蛮夷之战时被摧毁霸占,而今,儿臣已将那里的残余蛮夷部落扫清,将楚旗置于城门上空,昭示天下,还我楚国完璧。 那样炫目耀眼的少年,轻轻巧巧地说着,俊逸的眼眸里有着微微的醉意,却亮得灿若星辰。 笨笨的花熙熙,蝶翼般的睫毛上挂着湿漉漉的泪水,差点忘记了呼吸。 这样奢华的中秋宴,以这样荡气回肠的献礼收尾,臣子们红光满面,仿佛看到楚国滴将来那个繁荣昌盛啊…… 想必今后,这储君之争,就变得愈发激烈了…… 回到晨曦殿,她个悲催的小丫头,就这样华丽丽地郁闷鸟…… 她想啊。 楚歌献给楚夜阑那么贵重滴礼物,那么她嘞?她有虾米东西可以献的? 微微潮红的小脸鼓起来,花熙熙脑子晕晕乎乎的,萌生的醉意早就被刚刚乱七八糟的惊吓给驱散了不少。 “舒兰姐姐……”花熙熙澄澈的眼眸里噙了泪,收拢小脚,蜷缩在太师椅里面,抬起小脸煞是悲戚地问,“伦家米有东西送给楚夜阑……楚夜阑会不会不要伦家啊……” 带着哭腔的嗓音,稚嫩而青涩,听得舒兰心里一紧,心疼得受不了。 好吧,舒兰给自己催眠道,暂且忽略这小妮子直呼皇上名讳滴问题,暂且忽略她个悲催的忘记自己有几斤几两滴问题……先给她哄好再说! “主子啊……”舒兰感觉自己浑身散发着救世主的光,用贼柔情贼柔情的目光笼罩住她,眼里冒着星星凑近了她,“您真滴想要留住皇上的心啊?” 粉雕玉砌的小丫头眼眸噙着泪,瞧着凑近过来一脸贼兮兮的宫女,小心脏下意识地噗通噗通跳了两下! 白嫩的小手,“嗖”得一下抓住太师椅的把手,像是察觉了什么危险的靠近。 尴尬滴气氛,维持两秒—— 小熙儿澄澈的黑瞳里有着浓郁的难过,有些颓败地低下小脑袋。 舒兰瞬间心花怒放,窈窕地起身,纤手拿起桌上那青瓷瓶中的琼浆玉液,晃了两晃,继续诱哄:“那主子听姐姐滴话好不?姐姐啊,给你喝点好东西,咱们乖乖到龙榻上去等皇上,好不?” 此刻滴舒兰灰常滴有罪恶感,因为她邪恶滴想到,这小东西应该是压根儿就不懂啥是男女之事,所以捏—— 咳……要不要,加点媚药啥滴? 她的脸“腾”得就红起来,因为这要遭雷劈的举动而泪眼朦胧,心里忏悔着,却依旧拿一副菩萨般的笑脸瞅着花熙熙……吼!奶奶滴,一定要让主子爬上皇帝的被窝! 帷帐内的旖旎1 花熙熙一定不知道,这帮鬼鬼祟祟滴宫人们,都打的虾米鸟主意。 浓郁的夜色笼罩着晨曦殿,淡淡的月光撒下来,照在那早早就虚掩着的殿门上,里面传来一声声稚嫩的闷咳—— “呜……咳咳,难喝……好难喝……”某只小东西蜷缩在帷帐内柔软的床榻上,小脸儿被呛得微红,忍不住带着哭腔咳嗽出声……她粉嫩的小脸委屈到爆,月牙白的锦袍被扒扯得松松垮垮,小指头都米办法从袖口露出来,只能抽抽搭搭地向后缩着,抗拒着那一次次递到她小嘴边的青瓷瓶。 舒兰靠过去,轻柔地拍着她的小脊背,诱哄着:“主子乖啊,就剩一点点了,主子好勇敢的呢,哦呵呵……” 花熙熙煞是哀怨地瞧着那漂亮的小瓶子,水润嫣红的小嘴里满是烈酒的味道。 她不懂,为毛楚夜阑他们都喜欢喝这种东西啊?丫们到底是咋想不开,要这样子自虐? 想到这里小熙儿童鞋泪眼汪汪,好同情好同情楚夜阑…… 咳……楚夜阑若是知道这小妮子的小脑袋会如此想,恐怕会抽风抽得异常销魂…… 舒兰趁机伸到她的袖口里面,一把攥住那柔嫩的小手! 那小手,热得发烫…… 花熙熙一个激灵抬起微醺的小脑袋,澄澈的眼睛如同清冽的深潭,散发着勾魂摄魄的魅惑之气。待到那辛辣的酒味从嘴里散去,便只剩下灼热的火焰,在她小而柔软的身体里燃烧着,将她本来就迷迷糊糊的神智烧灼得更模糊。 “主子啊……”舒兰尴尬地笑着,做贼似的将酒瓶塞到她的小手中,蹑手蹑脚地想要下床,“那个啥,好晚了,奴婢要去休息了昂,您有事就跟皇上说,皇上会帮您的,咳……走了!” 说完,花熙熙只觉得小脸前面一阵风“嗖”得刮过!然后……龙榻上层层叠叠的帷帐都被震得抖了两抖。 舒兰逃得甚是时候。 因为分明听到那殿门被推开的声音。 想必是那帝王怕吵醒了睡梦中的小人儿,才放轻了脚步,更省去了宫人的通报。 静谧的夜,缓缓覆盖了充溢着浓郁酒香的龙榻。 那雪白而柔软的帷帐之间,一个玲珑精致的小丫头怔怔地捧着小青瓷瓶,小小的一团嫩白蜷缩在一起,发呆。 青瓷瓶凉凉的,刺激着她滚烫的小手。 花熙熙蹙眉,小嘴嘟起,煞是不满地掀开瓶盖—— 里面残留的一点清冽的液体,散发着不同于普通酒香的甜腻气息,只是这小笨丫头不知道那就是传说中滴媚药。 她的小脸微醺红润,在看到那残留的晶莹液体时,粉嫩的小舌忍不住伸出来,缓缓舔了舔唇瓣。 如同被蛊惑一般,小手捧起青瓷瓶,看都米看,仰头就灌下去。 唔—— 果然,那浓烈辛辣让小东西全身都被刺激地颤栗了一下,小脸皱成一团。却在隔了片刻后,蝶翼般的睫毛缓缓张开,水润的小嘴吐出憋闷的气息,那重新温暖灼烧起来的火焰让小家伙微微满意,意识神游太空,小脸变得更加红艳。 楚夜阑带着微微醉意靠近龙榻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酒味…… 他的脚步,缓缓停住。 黑夜中,他深邃的眼眸散发出几分柔光,这才发现帷帐缓缓垂了下来,而四周,没有半个宫人。 那样的疑惑只是在心里盘旋了片刻便散去,因为他敏锐地捕捉到帷帐里面的声音,窸窸窣窣,带着满足的喟叹,还有些许不安的蠕动—— 他的小熙儿…… 想到宴席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楚夜阑心脏收紧,浓郁的思念和疼惜燃烧起来,催促他抬起手,慢慢掀开了帷帐。 眼前的一幕,让他看得瞬间就失去了呼吸! 被蹂躏得煞是凌乱的锦被中间,稳稳地坐着一个粉雕玉砌的小东西,那盎然的酒气笼罩着她,她小脑袋不安分地歪来歪去,小手里捧着精致的青瓷瓶,锦袍松垮地套在身上,泼墨般的长发覆盖了她莹白的小脚丫。 听到了动静,花熙熙的小脸扭过去,澄澈的眼眸里带着微醺的朦胧,瞧着楚夜阑…… 她嫣红的小嘴微张,刚刚想要说些什么,一个带着酒气的饱嗝就冲上了喉咙—— “嗝!” 唔……小家伙蹙眉,感觉那辛辣的味道再次袭击了她一下,她微微蜷缩起来,等待那味道散去。 楚夜阑心里顿时抽紧!俊逸的眉头倏然蹙起! 她喝了酒…… 她什么时候喝的酒?谁允许的?! 高大健硕的身躯覆盖下来,溢满疼惜的柔情,将那小小的人儿困在他的臂弯当中—— “熙儿……”嘶哑的低喃,带着许久没有放肆亲昵过她的压抑,楚夜阑靠近过去,坐在龙榻上,将她柔软的小身子揽进怀里。 那娇嫩柔软的触感,被他强劲的臂膀收紧,贴紧自己的胸膛! 强烈的酒气就这样弥漫过来,萦绕在他的鼻端……“熙儿……”饱含浓郁疼惜的呢喃,楚夜阑感受着怀抱里仿佛失而复得般的归属感,修长的手指忍不住伸过去,探入她柔软娇嫩的颈间,抬起她的小脸。 天……她的肌肤…… 那滚烫的温度,几乎要灼烧了他的手指! 感觉自己被温暖的怀抱拥紧,花熙熙乖巧地靠过去,咂咂小嘴,小手依旧捧着青瓷瓶,往他怀抱里缩着……谁知道他会缓缓抬起她的脸……小熙儿眼眸朦胧地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煞是依恋地轻唤一声:“楚夜阑……” 稚嫩的,带着糖果馨香的绵软嗓音,流淌进他的心里。 楚夜阑有些心焦,想问些什么,可她明显醉意盎然的小脸竟是那样蛊惑人心,带着浓郁的醇香撩拨着他的心智…… 该死……他喟叹,胸膛里发出一声闷闷的低吟,下腹被她瞬间撩拨起汹涌的热浪,烫得难受! “乖……是朕……”他放弃了质问,嘶哑地回应她,俯首,额头与她相抵,俊逸的双眸控制着想要吞噬她双唇的欲望,柔声呢喃,“朕好想你……” 帷帐内的旖旎2 强劲的臂膀收紧,几欲将她柔嫩的小身子揉进身体里,这样的力道,让她忍不住娇吟出声。 额头被他抵住,花熙熙蝶翼般的睫毛轻颤,小嘴被迫吞吐着他的呼吸,她猛然就觉得他的味道好好闻,带着浓郁的檀香萦绕了她,掺杂着最最柔软的怜爱……她难耐地伸出小舌舔舔唇瓣,好想……好想凑上去…… 察觉到她的热情,楚夜阑深邃的双眸里溢满迷醉,他更亲昵地贴近她,粗/糙的手掌轻揉着她的腰肢,将她散发着燥/热的小身子压向自己……他的喘息愈发粗重,眼眸却瞬间瞥到她小手间那精致的小瓶子—— 他手指插进她浓密的青丝间,帮她嫣红的小嘴靠近自己。 “……谁给你的酒?”楚夜阑看出她的渴望,用着只好她能听到的嗓音请问着,粗糙的手掌感受她后颈娇嫩无比的肌肤,忍着想要将她嫣红小嘴吞噬掉的浴望,“告诉朕……” 小家伙脑袋像浆糊一般,澄澈的眼眸里有着闪烁的光,她迷蒙地看着他薄薄的唇瓣,蛊惑般,急切地想要咬住那抹暗红。 “姐姐给的……”她稚嫩的嗓音模糊地答道,小手松开了青瓷瓶,微微颤抖地覆上他的胸膛,紧紧攥住他的衣衫。 姐姐…… 楚夜阑在强烈的诱/惑前艰难地思考着,无法思量她口中的姐姐是哪个,这小东西丝毫不懂身份是什么东西,逮着晨曦殿的宫人就叫姐姐,除了不管太监叫姐姐,她—— 想到这里的时候楚夜阑的思绪被迫停下,因为花熙熙已经喘息着开始用小手撕扯他的领口。 滚烫的手指触碰到他的肌肤,带给他从来没有过的敏感颤栗! “嗯……”楚夜阑痛苦地闷哼一声,冲动地伸手扣住领口那柔嫩无骨般的小手,俊逸漂亮的眼眸紧闭又睁开,带着浓烈的情浴凝望进她的眼睛里,“熙儿……你在做什么……” 花熙熙已经被燥/热和渴望折磨到快要疯掉,却偏偏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她急得快要哭出来,澄澈的眼睛溢满泪水看着他,带着哭腔呢喃:“楚夜阑……我好热,你给我……好不好?” 她仰着晶莹剔透的小脸,泼墨般的青丝散在身后,身着月牙白锦袍的小身子被禁锢在他怀抱里,她哽咽着想要得到咬住他的唇瓣,可就是怎样都够不着……她紧紧攥着他领口的衣襟,除非他俯首,否则她碰不到他的嘴…… 该死! 闻着她嘴里散发出的甜腻气息,楚夜阑瞬间就明白,有人在酒瓶中给她下了药!这帮宫人……这帮宫人都疯了吗?!连他都舍不得碰的东西,竟然有人想要用媚药来折磨她如此娇嫩的身体!没错……他是很想要得到她,可他必须确认她情愿,并且,她能够承载他那样强烈的浴望! 可是…… 楚夜阑紧紧闭上眼眸,拼命克制着胸膛内燃烧的火焰,粗重的喘息被他强烈的意志力深深压制下,他试图安抚怀抱里蠕动的躯体:“熙儿……不要乱动,不要碰朕……”不要引火烧身……不要给他机会伤害到她! 可是身体里的药性开始慢慢散发出来,汹涌如潮水一般,快要将她淹没! 小家伙终于忍不住哭出来,滚烫的眼泪从眼眸里掉落,她委屈到宛若被蹂/躏抛弃的小猫,在他怀抱里挫败地抽搐着肩膀…… “你不喜欢我了……”花熙熙浆糊般的小脑袋理解着他的意思,哭得痛心彻骨。 她最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可是他明明抱着她,明明对她那么温柔,却说着那样残忍的话,她好难过…… 那仿佛燃烧在全身的火焰,一点一点吞噬着她的神智,她不清楚身体里那样沸腾的燥/热是怎么回事,小家伙哭得抽噎,必须用皓齿咬住嫣红的小嘴,紧紧攥住楚夜阑的衣服,身体才不那么难受…… 可是,她快要撑不住了。 滚烫的眼泪掉落在手腕上,在楚夜阑心里放了一把大火!! 强烈的疼惜迅速地沸腾起来,他的心被小人儿稚嫩的哭声折磨地好痛! 几乎是一个瞬间,楚夜阑爆发一般低吼一声,将她娇嫩的小身子猛地扑倒在柔软的床榻上,壮硕的身体覆盖上去,带着粗重的喘息将小小的她禁锢起来,手掌死死扣住她的手腕,深邃的眼眸里有着难掩的血丝—— “好……朕给你,都给你!”他的手掌从她脊背探过去,紧紧扣住她软软的后颈,嗓音嘶哑如野兽的低吼,却柔情到想要倾尽自己的所有去抚慰她,“你想要什么?这个吗?” 随着粗喘声的消失,楚夜阑俯首,深深吻住那撩/拨了他太久的嫣红小嘴!! 带着浓郁醇酒香气的唇瓣,柔软湿润,粉嫩得宛若花瓣一般,他颤抖着覆上,深深地辗转吸吮,夺走她的呼吸! 满足而颤栗的娇吟声从小东西唇瓣中溢出,将旖旎暧昧的氛围渲染得更加灼热!! 好甜…… 稚嫩青涩的唇瓣不知道闪躲,焦灼地渴望着什么,被他纠缠着,舔弄着,用充满霸气和柔情的力道厮磨着,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一直疼惜着不肯触碰的滋味,是那样的美好,让他瞬间爆发着失控,想要更深地品尝—— 修长的手指禁锢住她因为激情难耐而乱动的小脑袋,加深唇齿交缠的深度,滚烫的舌撬开她颤抖的齿缝,在她无助地想要合拢的瞬间,诱哄般地纠缠住她的柔软,引来她的一阵惊颤! 异样的感觉刺激得她想要闪躲,楚夜阑却不允许,手指扣住她娇嫩的下巴,更深入地纠缠她馨香柔嫩的小舌,让稚嫩的她乖乖体验这样浓烈的激吻!这就是她向他索要的后果,她再迷糊,再青涩,再惧怕,都要为自己撩/拨起的火焰负责! 娇喘连连,小熙儿彻底呼吸着他的呼吸,再无抵抗之力。 “楚、夜阑……”她断断续续地呢喃,嗓音里溢满依恋,宛若娇嫩的搪瓷娃娃,被他困在臂弯和身体之间。 接纳我 “好久都没有人敢这样唤朕的名字了……”楚夜阑粗喘着,沉溺在那快要让他癫狂的甜美里!他火热的吻流连在她的唇瓣和下巴处,诱哄般向侧脸游离,含住她莹白娇嫩的耳垂,“熙儿……叫我!” 他抛弃了“朕”的自称,抚慰挑/逗着身下稚嫩的身体,他被深深蛊惑,只想着要疯狂地占有她! 他要她缓缓绽放开,汲取她花蕊里最甜的滋味,要她在他身下嘤咛出婉转动听的娇吟—— 月牙白的锦袍包裹着玲珑的躯体,楚夜阑失控地紧攥住她的腰肢,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挑,束身的腰带被扯掉。再接下来,那火热的手指缓缓向上摩/挲,探到她后颈的领口处,缓慢却紧紧地攥住,用力向下拉! 被包裹着的莹白色躯体,散发着魅惑的馨香暴露在他眼底…… 小熙儿已经被那焚身的情/潮烧灼到无法忍耐,娇喘着抬起小手,想探到他的脖颈处,那里沁骨的凉意至少可以缓解她的燥/热……小手伸到半空就被握住,楚夜阑抬起深埋在她娇嫩颈间的脸,眼眸里闪烁着狩猎般掠夺的柔光,将她的小手送到嘴边,在她迷糊而焦灼的眸光中,含住她白嫩的手指,忘情地吸/吮起来—— “嗯……”指尖敏感的触觉,传来酥麻到极点的快/感…… 花熙熙颤抖着,柔美的小脸蹙成一团,难耐地想要闪躲,“好痒……” 她的嗓音带着哭腔,如同甜腻的请求般,只因那湿润的触感顺着舌尖移到掌心,小手被压制在头侧不能动弹,再接着,那湿润的酥麻竟延续到了裸露出的肩膀上!带着噬咬,亲吻舔弄过每一寸肌肤…… “我的熙儿……”他的疼惜融化在骨髓里,爱得发痛!嘶哑的嗓音里掺杂了浓郁的情浴,他修长的掌声悄悄解开她肚兜的红绳,“不要怕……接纳我!” ……那是什么? 陌生的需求感深深攫获住了床榻上的小东西,她意识模糊,柔美的小脸泛着醉人的红晕,无措的白嫩小手攥紧又松开,她娇喘不断,浓郁的暗夜让她蠕动燃烧,唯有攀附着楚夜阑,才不至于被焚身! 剥落的衣物,滚烫与冰凉的接触,交融…… 偌大的晨曦殿里,淡淡的月光轻柔地透过窗棱撒进来,绵软层叠的帷帐里暖意盎然。 一群宫人被赶出来,蹲在晨曦殿的台阶上望着星星,耳朵却悄然支着,恨不得贴到窗户纸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舒兰姐,为毛我听不见捏?” “对啊,我也听不见。”“额……我觉得,我们会遭报应……” “闭上你的乌鸦嘴!皇上龙威勇猛,何况小主子喝了那么多的药……” “话说……那是多少药来着?” …… 某个身着粉装的宫女一脸的抽搐,瞧着那禁闭的殿门,再瞧瞧月光……想着,也许自己真滴会遭报应。 嗯,大报应! 谁都米有注意到,晨曦殿外不远处的长廊上,正有隐约的宫灯急促地向这边跑过来。 晨曦殿内,楚夜阑所认为的黑夜,尚且漫长着—— 他的前戏做得已然足够,乖顺甜美的小人儿深陷在柔然的床榻中央,俯趴着,泼墨般的青丝笼罩着香肩,身体被撩拨到快要爆炸!覆在她躯体上的男人紧紧捆缚着她,双臂从腰侧探入,深深揉捏着掌心里那娇嫩到令人癫狂的柔软…… 灼热的吻在她脊背上烙下无数青紫的淤痕,他粗糙的手指探入她的腿/间,在那小人儿娇喘出声的瞬间,深深堵住她的唇瓣!! 他要她品尝,被禁锢的激情如何释放! …… 橙黄的宫灯愈发靠近,隐约可以看到是一个身着深蓝色宫装的小太监,眼眸里满是惊恐! “快……快!我有急事禀报皇上!”小太监提着宫灯跑上台阶,着实将蹲守在殿门外的宫人们吓了一跳! 还米有反应过来,那小太监已经推开了众人,心急扒拉地挤开殿门—— “喂!你不能进去!”愣愣的舒兰恍然就跳起来,跟随着小太监蹿进了殿里,“公公啊,不要说我没提醒你,现在吵到皇上,乃们全家都会遭雷劈滴!”挡住小太监的去路,舒兰指着他的鼻子,灰常肯定地要挟道。 小太监吓得一哆嗦,深邃的夜,他华丽丽地想象着全家遭雷劈的模样。 就在舒兰收起那吓人的模样,准备将他拽出殿门的时候,小太监瞬间就哭出声来:“可是,我要是不吵,就不是我们全家遭雷劈,是我九族!” 额…… 小太监说完“嗖”得一下闪身,冲到了内殿的寝室里! “皇上——!”随着宫灯坠地熄灭,小太监扑倒在地,嘶哑着声音喊到。 尖锐的声音划破长夜,也打断了帷帐内的旖旎激/情! 掺杂浓情的手指疯狂地撩拨着身下的娇躯,楚夜阑紧绷的浴望快要爆炸!唇舌之间是她被吞掉的呜咽,快要在朦胧中被他挑/逗到极限,随着他唇瓣的放开,小家伙颤抖的娇吟再也忍不住地释放出来,带着哭腔,溢满整个寝宫…… 小太监瞬间就知道自己破坏了啥好事,脸色瞬间惨白,差一点石化掉! 紧绷到极点的激情被打断,楚夜阑浴火难熄,揽紧身下的玲珑躯体,喘息着吻住她流泪的眼眸,舌尖温柔地抚慰着她颤动的睫毛,化解着她被极度挑、逗却又没有丝毫满足的难受感…… “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准备要说……否则,朕会让你死得很惨!”切齿的话从唇瓣溢出,楚夜阑寒气彻骨的眼神盯着那禁闭的帷帐! “皇上!”小太监额头触地,悲戚地哭喊道:“出事了……是真的出事了!就在刚刚,十二公主的寝宫遭遇刺客!咱家本来想去近旁的寝宫通知荆王殿下,却发现荆王殿下根本就没有在宫殿里面!他……他失踪了!” 仿佛一针强效的镇定剂,深深注射进他的心里! 楚夜阑有着瞬间的清醒,深邃俊逸的眼眸收回,缓慢消化着那太监的话,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凝视住身下粉雕玉砌的小人儿,他更加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他的手指还残留在她柔软紧/窒的体内,她澄澈的眼眸里泪光闪烁,难受到哭出声来…… 叫熙儿到崇华殿 该死…… 楚夜阑暗暗低咒,深邃的眼眸宛若清潭,带着未散的情浴,他微微颤抖着俯身,亲吻她,用最最浓郁的柔情。 “很难受是不是?”嘶哑的嗓音里浓情蜜意,他健硕结实的胸膛擦过她脊背上柔嫩白皙的肌肤,那样舍不得放开,却不得不压制下翻滚的狂热,薄唇覆在她莹白的小耳垂上,“朕去去就来……熙儿,耐心点……” 楚夜阑心里有着撕扯般的痛,想着刚刚竟被她稚嫩的眼泪所蛊惑,失控到宛若野兽一般…… 他深深闭上眼眸,再睁开时,那俊逸的黑瞳里已经是一片清朗。 将旁边的锦被拉过来,覆盖住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修长的手指扳过她柔美魅惑的小脸,给了她一记难舍的深吻。 “等着朕……”楚夜阑柔声低喃,知道情况棘手,他必须要让她忍耐一会儿…… 只要一会就好。 帷帐被掀开,上身未着寸缕的帝王缓步走出,棱角分明的俊脸在淡淡的月光下有着彻骨的冰冷! “随朕去崇华殿!”楚夜阑寒声命令,那威慑的王者之气从他身上超然地散发出来! 小太监悲戚地应着,跟随那帝王跨出寝宫的门槛,而他分明听见,那层叠如海潮的帷帐内,有稚嫩而压抑的娇吟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 皎洁的月光,寒气沁身的空气。 崇华殿内,灯火通明,身着黑色劲装的侍卫们跪了满殿,整座殿堂气氛肃穆,杀气逼人! 随着黑色纹龙靴子踏入崇华殿,一股威慑的气息笼罩了殿堂,太监瞪大眼睛看着那面色凝重的帝王,撕扯着嗓子吼道:“皇上驾到——” 话音未落,一抹华丽的身影就从内室扑出来,带着悲戚的哭声,扑向楚夜阑的怀抱。 “皇上……”盈妃眼眸噙泪,身形娇弱地抱住那威武成熟的帝王,哭得好不凄惨!“您终于来了,终于舍得来看看我们母女了……” 刚刚经历刺客突袭的惊心动魄,仿佛并没有深深刺激到这个奢华娇媚的妃子—— 楚夜阑微微蹙眉,察觉到她身上的脂粉味道还是那样的浓烈。 心里掀起狂澜……他那样怀念那个小东西身上糖果般甜腻的馨香,甚至是她委屈得毫不遮掩的眼泪…… 心脏收紧,楚夜阑淡淡问道:“晚儿呢?”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耗在这里,他的小家伙还在被媚药折磨着。盈妃抱着他的腰就不肯松手,抬起泪眼,哽咽道:“在里面呢,臣妾刚刚给她敷药,幸好没事,没伤到致命的地方……臣妾这个小女儿命薄,为什么这样的灾难还是要找上我们……” 楚夜阑已经失去了耐心。 修长的手指扳住女人啜泣的脸庞,他俊逸逼人的眼眸靠近她,“朕不喜欢啰嗦的女人,盈妃……带朕去看晚儿就好。” 那毕竟是他曾经最疼爱的公主,他尚且惦念。 盈妃被那寒冷的口吻吓得一个哆嗦,手臂颤颤巍巍地松开他,眼睛里腾起水雾:“是,臣妾知道了。” 踏入内室,才看到一抹白色的小身影躺在床上,刚刚眼睛还咕噜咕噜转,在看到楚夜阑走进来的瞬间,。立马换上一副凄楚的表情,娇声唤道:“父皇~~~” 未满十岁的小公主,娇生惯养,也曾经被楚夜阑宠坏。 那帝王溢满寒气的眼眸终于有了几丝柔情,缓步靠近床榻,眼神温柔地掠过那娇小的孩子。 “父皇——”楚晚有些兴奋地弹坐起来,想要勾住楚夜阑的脖颈,眼睛却不经意地瞄到他身后,被自己母妃骇人的目光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楚楚可怜道,“父皇,好痛啊……” 楚夜阑温柔地在床边坐下,将孩子揽在怀抱里,轻声问道:“伤到哪里?给父皇看看。” 楚晚有些犹豫,抬脸看着他,脸色微红,虽然父皇的到来让她兴奋得不得了,可是…… “胳膊……”小楚晚抬了抬左臂,隐约给他看到被棉布缠住的手臂,然后就有些心虚地缩了起来。 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眼睛是学不会撒谎的。 楚夜阑俊逸的薄唇抿着,宛若尊贵的神祗在思索着什么。 盈妃紧张地站在旁边,眼眸里泪光闪烁,纠结着手里的小丝绢,看到楚夜阑那深邃而俊美的黑瞳变得更加琢磨不透起来—— “看来这个刺客也不是真的想伤到晚儿……不是吗?”楚夜阑并不戳破,只是抱着孩子,手指划过她泛红的小脸,笑得异常温柔。尽管他已经猜到这是盈妃编排的谎言和闹剧,但是看着楚晚那委屈的模样,他选择沉默。“只是胳膊而已……” 他清幽的嗓音蕴含了无限的深意,浅淡的笑容散发着警告而威慑的光。 “父皇……”楚晚顾不了那么多,呢喃着,贪恋着楚夜阑的怀抱。 盈妃心里一紧,赶忙解释道:“不……不是啊!那个刺客好厉害的!一堆侍卫都没办法擒住他,还让他跑了!若不是臣妾拼死保护,晚儿可能会受更重的伤呢……” 她天花乱坠地忽悠着,眼睛瞪得圆圆的,企图挤出更多的眼泪。 楚夜阑浑身散发出一股嗜血的气息,除了抱着孩子的手温柔一些,眼神已经变得阴霾而有杀气。 看来,他的纵容并没有让盈妃有丝毫的反悔。 “哦?”他俊逸的薄唇里溢出一丝疑问,俯首安慰着楚晚,轻声呢喃,“那晚儿,父皇问你,这帮没用的侍卫,父皇该如何惩罚才对?是叫他们断手断脚,还是直接送到刑场车裂?” 轻柔平淡的口吻,却叙述着最最嗜血的死亡手段!! 楚晚被吓得小脸苍白,抬脸惊恐地看着他,再看看盈妃,差点就快哭出来! 盈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如果自己的女儿开口招认,那么这出戏,就安排得太失败了!她掌心里沁出细密的汗,拼命朝楚晚使眼色,胸口不断起伏,呼吸都开始不稳—— “不要那样了,父皇……”楚晚白着一张小脸,惊恐到极限,却还是颤声把戏演完,“我想……晚儿想……” 眼瞧着那孩子眼睛里有了泪,楚夜阑有些微微心疼,将她抱得紧紧的。 “晚儿想要什么,跟父皇说就好……”他承诺着,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只是盈妃,而孩子无罪。 楚晚得到了默许,被惊吓的心脏终于有了些舒缓,她咬着下唇,思量到了母妃让她装受伤的最终目的。 “父皇……”她叫得甜甜的,还有些委屈可怜,眼睛一眨一眨,“晚儿好喜欢你寝宫里的熙儿姐姐哦,你叫她来崇华殿陪晚儿玩,好不好啊?” 有朕在,她不会再有其他需要 恍然听到“熙儿”两个字,让楚夜阑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两下,再恢复平静。 随着楚晚嗓音的落下,整个崇华殿的殿堂内,有异常诡异的气氛弥漫开来…… 他仿佛还没有走出晨曦殿,还将那柔嫩的小东西困在身下亲吻摩挲,她敏感的反应惹得他亢奋而疯狂,紧绷到极限的身体叫嚣着渴望,叫嚣着要她!他深邃的黑瞳里渲染着浓郁的柔情,有着深入骨髓的痴恋疼惜…… 楚晚咬紧了嘴唇,敏感地捕捉到了父皇眼中的变化。 哼……她看出来了,早就看出来了,父皇有多么宠爱那个粉雕玉砌的花熙熙,可是……可是父皇之前明明最宠爱的是自己! 楚晚的小拳头握紧了,小小的女孩,眼眸里有着被宠坏的嫉恨光芒。 “父皇……到底好不好嘛……”楚晚撒着娇,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楚夜阑,晃着他的手。 从那旖旎暧昧的幻境中缓缓挣脱出来,楚夜阑漂亮的眉宇有着不易察觉的痛楚,他垂敛睫毛,淡淡开口问道:“为什么要她?”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玲珑的几个字,能暴露多少他浓烈的占有欲。 连自己最宠溺的小女儿都不例外。 楚晚蹙眉,又松开,笑得天真无邪:“她可爱啊,晚儿好喜欢呢!” 楚夜阑心里微动,幽深的黑瞳萦绕着化不开的黑雾,他锋利的薄唇紧抿,似乎这样不开口,那小东西就能一直被捆缚在他身边,任何人都觊觎不得……她的甜美,她的迷糊,她勾魂摄魄的酒窝和璀璨如星的笑靥,统统只能被他一人拥有。 太久的挣扎,让他满心低落。 浓浓的一声喟叹,楚夜阑抬起楚晚的小脸,做着冷淡的承诺:“好……不过,待到荆王离国,她必须回到晨曦殿……” 楚晚心里一阵狂喜,笑得灿烂如花,跳起来抱住楚夜阑的脖子:“父皇真好!” 趴在他肩膀上的小脑袋,只真正开心了一瞬间,那稚嫩的唇角就露出与年龄丝毫不相符的阴冷。 小孩子的嫉妒心,可怕起来要惊骇得多。 怀抱里是柔软的躯体,带着百般的崇拜和亲昵,楚夜阑伸手拍着楚晚的背,幽深的黑瞳里却沉淀着深深浅浅的阴霾。 而一旁的盈妃收敛了楚楚可怜的表情,带着浅淡的笑意转身,到桌边沏茶去了。 她得承认她足够卑鄙,拿自己的女儿当诱饵,可是没有办法啊,那个小熙儿实在是太命大了,只有让她离开楚夜阑的庇佑,才有可能对她下手…… 盈妃想到这里就有些隐隐抽搐,娘的,那小丫头还得管她叫姨娘着,小小的年纪就和她抢男人,若是长大,还指不定长成什么祸害。 星辰稀疏,皓月静谧地洒下柔光。 距离晨曦殿不远处的长廊上,一排宫灯有序地排队走着,中间簇拥着那威严俊朗的帝王。 楚夜阑微微焦灼,恨不得马上回到晨曦殿里…… “楚王好兴致……这么晚了,还在散步赏月么?”长廊的尽头,依稀有着颀长的身影,在淡淡月光的照耀下,带着深邃笑意的眼眸散发出幽幽的紫色光芒,传说中的荆王,恍然就挡住了去路。 楚夜阑缓缓停住脚步,低垂的眼眸抬起,带着清幽的光,凝视着眼前身着宝蓝色锦袍的身影。 这样的一幕有些突兀,两个威严俊雅的帝王隔着长廊遥想对望,明月皎洁,寒气沁骨。 “荆王原来也有夜游的习惯……”清澈醇厚的嗓音,融化在长而幽静的长廊中,楚夜阑优雅浅笑,“只是出来太久,让宫人着急等候,还以为荆王殿下失踪了。” 钟离夜缓缓收起嘴角邪魅的笑,紫眸一凛,将他俊雅不失风度的举止收入眼中。 威慑中带着优雅,杀气隐藏得很深,连讽刺,都听起来那么顺耳。 钟离夜几乎要咂舌了,这样的一国之君,果然足够有魅力。 “如此怎么能够相同呢?”他笑得心无城府,靠近楚夜阑,低声呢喃,“殿堂中又无人等候着本王,不似楚王殿下,有着心爱之人,恨不得能疼进骨子里……真是羡煞旁人。” 楚夜阑脸色微微变化,优雅的风度里混进了几分冷漠。 抬起眼眸,他凝视钟离夜。 “是朕的疏忽,”他垂敛眼眸,说得云淡风轻,“如果荆王殿下寂寞难耐,朕马上指派一些美人过去……如此怠慢荆王,还请不要责怪才好。” 钟离夜忍不住要哈哈大笑,却着实忍住。 清冷的月光,他的紫眸里闪烁着兴奋的光,低声喟叹:“这倒不用了,本王清心寡欲,所以身边常备着醒神清脑的药物,作用倒是极佳……”钟离夜邪魅地低首,劝慰道,“就算是媚药焚身,也能解开……楚王要不要试一下?” 如此明显的锋芒相对,让楚夜阑俊逸的眉宇微微蹙起,却在片刻之后,缓缓松开。 他看着钟离夜,心中隐约泛起异样的感觉,一抹浅笑噙在唇边,轻柔而舒缓。 他的小熙儿真是爱惹麻烦,究竟是什么时候,连这个素未蒙面的荆王都开始强烈关注她的存在? 楚夜阑浓密的睫毛缓缓动了动,优雅却暧昧都回敬回去:“感谢荆王的美意……只是,有朕在,她不会再有其他需要……” 说完,两个风格迥异的帝王擦身而过—— 楚夜阑心情舒畅,脚步也逐渐快了起来。 这样诡秘的浓黑夜晚,他的心脏溢满那娇嫩小人儿的璀璨笑靥,那勾魂摄魄的魅惑被他拥有着,禁锢着,他要成为她的天,让她永远蜷缩在他的臂弯里,亲昵地唤着他的名,只在他面前绽放她最妖娆蛊惑的柔美…… 只是,还微微有些忧虑。 媚药还在她体内翻涌着,灼烧着。 皎洁的月光下,那俊逸颀长的身影带着令人痴恋的王者之气,面色凝重地踏过宫灯微醺的石板路。 夜半寂寥,晨曦殿的殿门被推开,又重重地关上! 外面守候的宫人跪了一地,心慌意乱地俯身,静静享受着那殿门轰然关上后的诡异静谧。 而晨曦殿内,一片暧昧的浓黑。 楚夜阑想要放缓脚步,却阻止不了想要见到她的心情,几步踏进内室,有些微喘地靠近帷帐,他盛满柔情的眸子凝望了过去—— 帷帐内,伴着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挲声,那被媚药折磨得快要癫狂的小东西,终于忍不住“呜呜”地哭出声来…… 楚夜阑掀开层叠的帷帐,那里面的一幕直叫他心痛不已! 帮她解渴 一抹娇嫩的白皙委身在龙榻角落里,被揉得乱乱的锦袍褪到了腰间,她哭得睫毛都沾满泪水,小手攥着凉凉的床柱,柔嫩的小身子蠕动着,汲取着些许冰凉来给滚烫的身体降温…… 她敏感的眼眸感觉到了月光倾泻进来,抬起小脸,皓齿死死咬着嫣红的小嘴,澄澈的瞳子带着浓烈的酸涩看着楚夜阑。 那样淫/靡而旖旎的画面映在帝王的眼眸中,融解着他身上的寒气,让他健硕的身躯开始沸腾起来。 心,狠狠地疼了…… 修长的手指扯下外袍,楚夜阑深邃的黑瞳里带着浓浓的疼惜,缓缓俯身,笼罩住花熙熙被媚药折磨到意识崩溃的小身体。 月光下,她柔美的小脸凄楚无比,抽噎着,白嫩的小指头抱着床柱,皓齿快将小嘴咬出血来…… 胸膛里发出闷闷的嘶吼声,楚夜阑只觉得难以控制自己,伸手过去抚摸她凝脂般娇嫩的小脸,看到她小兽般惊慌的模样,继而却慢慢感受到他掌心的清凉,娇吟着靠近过去,磨蹭着,恨不得蜷缩起来将整个小身子都塞到他的掌心里…… 蝶翼般的睫毛迷糊地眨着,宛若半梦半醒的猫儿。 小丫头贪恋着他的触碰,小舌头舔舔唇瓣,在他痴迷的凝视下,侧过小脸,大胆地舔了一下他的手指。 那湿润酥麻的触感,让楚夜阑浑身一颤! 痴恋缠绵的目光瞬间被惊醒,他唇瓣里发出一声喟叹,心底那股爱恋燃烧得更加旺盛起来。 沉醉地俯身,凑近她馨香柔美的小脸,轻触她的唇瓣,一下,两下…… 小熙儿呼吸紊乱,迷糊地瞧着他凑过来的俊逸唇瓣,刚刚碰到她的小嘴又离开,诱惑般的呼吸萦绕在鼻端,就是不给她……小熙儿着急了,呼哧呼哧地就要迎上去,鼓鼓的小脸粉嘟嘟的,染了稚嫩的情浴,小手捧住他勾魂摄魄的俊脸,吭哧一口就咬上了他的嘴! 唔……吃到鸟…… 小家伙满足地喟叹一声,捧着他的脸丝毫没有门路地亲着,舔着,牙齿和小舌头打架,想要尝到甜头…… 感觉到她对自己兴风作浪,楚夜阑缓缓睁开眼眸,沾染着迷雾的黑瞳有着深深的宠溺。 果然是娇嫩可爱的小东西…… 只是,太小太小。 他想到手指停留在她体内的感觉,紧到无法移动,花蕊敏感到微微触碰就紧紧合拢,他紧绷的欲望快要爆炸,却知道她根本就无法承受……他的身体因为极度亢奋而颤抖着,汗水淋漓,却心疼得不忍带给她撕裂的疼痛…… “熙儿……”楚夜阑嘶哑地低喃一声,手掌紧紧扣住她的腰肢,知道她燥热难耐,攥住她滚烫的小手,想要给她最温柔的抚慰。 花熙熙燥热到焚身一般,却无法挣脱被他禁锢的小身子,焦灼地呜咽出声,滚烫的眼泪掉落在雪白的龙榻上。 “别着急,朕给你……”楚夜阑眼眸里带着怜惜,俯身反吻住她的小嘴! 清甜湿润的触感再次席卷了他,顺着敏感的脊背爬遍全身!楚夜阑纯熟地深吻着,侵犯着她小口内每一寸娇嫩,温柔地将她带离床边,缓慢压倒在床榻中央最柔软的部分,让她的身子深深陷进去,密密地覆盖住,手掌依旧攥着她柔软的小指头。 媚药愈烧愈烈,花熙熙被吻得小脸绯红,呼哧地喘息着,蠕动着想要更多。 楚夜阑压抑着想要狠狠占有她的冲动,清楚地知道自己最应该做的是什么。 就算是一次牺牲,帮她解渴,帮她褪去药效。 而他,不可能在她意识不清楚的时刻下占有她…… 很难想象是吗?他曾经是那样唯我独尊的嗜血帝王,可偏偏就是对这样清澈娇嫩的小人儿,他竟消磨掉自己所有的棱角!宁愿这样宠着她,疼惜她,用最浓情的抚慰包裹着这易碎的琉璃娃娃…… 闷哼一声,楚夜阑握紧她的小手,依她的心愿朝着自己的胸膛探索而去。 白嫩的指头,触到那精壮结实的肌肤,带着柔韧的弹性和沁骨的清凉,花熙熙颤抖了一下,迷糊的小脑袋只会分别现在的感觉到底是舒服还是不舒服,她的小爪子就蜷缩了一秒便慢慢松开,嘴角噙着满足而迷醉的笑意开始乱摸—— 楚夜阑狠狠吸气,俊逸的眼眸却还是带着不易察觉的浅笑…… “放心,小东西……”他疼爱地低喃,手指在她娇嫩的肌肤上点火,揉搓逗弄,“朕会让你要个够!” 暖意盎然的晨曦殿内,娇喘不断! 沉醉的夜晚,火焰烧得愈加旺盛,最终抵达那最敏感的地方,他膝盖挤开她合拢的双膝,吻住她的唇瓣,在那最能消渴的地方肆意捣弄,却尽量用轻柔的力道,将她积聚的快感一点一点释放出来…… 整整一晚,她宛若小兽般蠕动不安,被带到无数次的巅峰…… 当疲倦汹涌而来,她精疲力尽地熟睡在了他臂弯中,香汗淋漓,青丝变得凌乱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怀抱着她柔软滚烫的小身子,楚夜阑满足地闭上眼眸,蹙眉忍耐……他不懂自己还有如此强大的定力,能够如此纵容她……那忍耐太过磨人,他比她更加疲倦。 月亮都隐藏进云层里,他紧紧环抱着最最疼惜的宝贝,坠入极度困倦的漩涡中…… **************** 晨曦殿的宫人们,在中秋佳节一夜未眠。 清晨的鸟儿在枝头蹦达蹦达,歪着小脑袋瞧着那歪倒在殿门口台阶上的一堆太监宫女。 耀眼的阳光穿过层层宫殿的遮挡照射过来,微微晃眼。 鸟儿叽叽喳喳啊叽叽喳喳,叫的煞是吵人清梦。 “你丫滴,你记还是不记!”一声河东狮吼从晨曦殿门外传来,尖锐的嗓音吼得惊世骇俗。 某个拿着红本本的小太监吓得浑身哆嗦一下,颤颤巍巍地抬起脸,看着头顶上斗鸡般叉着腰的宫女。 舒兰咬牙切齿地盯着那掌管“幸女簿”的太监,瞪圆的眼睛里血丝满布,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太监被吓得够呛,热泪盈眶地瞧着她,小心翼翼地问:“要记啥啊?” 嗷——! 舒兰恨不得握拳长啸一声,意识处于崩溃状态,俯身幽幽滴说道:“你眼睛长胸上了昂?米有看到昨晚皇上跟熙主子圈圈叉叉点点了么?”“嗖”地一声抓过他手里的小红本本,切齿继续道,“偶不介意帮你写滴,小红公公!” 酸酸的身体 额…… 某只公公恍然觉得阳光贼刺眼,他迷糊地想着眼睛长在胸上是虾米概念? 想到最后他终于悟出一个道理:他是太监啊,他是米有胸的啊! 于是,再次被屈辱地唤作“小红公公”的太监终于“嗷!”得一嗓子爆发了,跳起来啪地将本子抢回来,对着舒兰翘着兰花指怒斥道:“舒姐姐你省省会死啊!你们家主子天天在皇上龙榻上睡,昨晚是多稀奇个事儿啊!天上下红雨还是地上长铜钱啊!皇上要宠幸她早就宠幸了,你猴急个啥?你急了你家主子就长大了?就聪明了?就不迷糊了?哎呦那您得天天烧香供奉老天爷,不然你们家主子这辈子就没那个当妃子的命……” 某太监唧唧歪歪啊唧唧哇哇,丝毫米注意到某宫女垂着头,粉拳已经不知不觉握紧。 “再说了,这簿子是直属盈妃娘娘管的,娘娘说你是个雏儿你就清白得要死,娘娘要说你是残花败柳,你就是再干净也是本人糟蹋过了,哦呵呵……嗷!!”一声惨叫,某太监跳脚捂住剧痛滴脑袋。 “盈盈盈,盈你个头啊!靠之!给你点阳光你还灿烂了你!我平生最恨就是你这种做傀儡走狗的死太监,死太监!”舒兰宛若爆发滴奥特曼一样疯狂地拳打脚踢,“嘴那么毒,我咒你下辈子还当太监,还有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 某欺软怕硬滴太监蹲着捂住头,却死命把小红本本掖在怀里,没出息地哭着求饶。 靠! 舒兰被气得冒烟,咬牙切齿滴踹走那太监,转身叉腰,脸色铁青得仿佛刚刚被铁板拍过。 难道,就米有一个人肯相信昨晚熙主子真滴被叉叉哦哦了吗?舒兰脸色铁青,拳头握得贼紧。 正悲愤地想着,沉重的殿门“吱呀”着被推开了…… 舒兰一怔,朝着那露出的门缝凝望过去,看到了某个迷糊甜美的小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 舒兰心里一紧!晨曦殿门口滴众位宫人也倒吸一口凉气! 某只小脑袋毛茸茸的,水润黑亮的眼睛被浓密的睫毛覆盖着,仿佛梦游一般扒着门板,咂咂嫣红的小嘴,缓缓地打个浓情蜜意的小哈欠…… 晨曦殿一动都不敢动的众人,华丽丽地永久性石化掉了…… 话说,今儿早上楚夜阑还是照常上朝,没有往日的神清气爽,有些疲倦,俊逸的眼眸里却是温柔又满足的神情。 临走时他轻声交代——不许吵醒那里面的小人儿。 晨曦殿的宫人们很乖,的确米有人感靠近那龙榻半步,咳……虽然每个人都灰常滴想要冲过去瞧瞧有米有发生啥实质性滴变化,某只娇嫩可爱滴小猫,啊不,昨晚上变成了烦躁凶猛滴小野猫,把我们帅帅滴皇帝童鞋吃掉米有哇? 这个疑问很折磨人。 所以每个人脸上都一副极其盼望的傻笑表情。 可是当看到小小的,笨笨的,可爱的花熙熙时,每个人都开始欲哭无泪—— 她那副表情,那副表情分明清清楚楚滴写着,她个小祖宗,还米有睡饱!那么,她为虾米还要爬起来呢? 花熙熙身着素白的薄衫,衬着全身凝脂般白皙娇柔的肌肤,泼墨般的长发散落在脊背上,有些虚弱地扶着殿门,澄澈的眼睛里满是清澈无辜的味道。她眨巴着睫毛瞧瞧众人,再懒懒地垂下眼眸,小手扶着门板,抬起光裸的小脚丫想要跨出门槛,脚下却一个踉跄,“啊”一声就向前扑去! “主子啊~~!!”舒兰一声尖叫就冲过去,以身体当垫背,让绊倒的花熙熙扑在了她身上! 随着尖叫声在空中萦绕啊萦绕,众宫人们屏气凝神看着那一幕,眉毛均往上提,以表示其惊险刺激滴程度。 空气里暗香浮动,煞是撩人。 “唔……”花熙熙被吓得软软地扑在了舒兰的身上,紧接着,小小的眉头蹙起,像是摔疼了那个部位,让她柔美的小脸泛起痛苦的涟漪,她白嫩滴小爪子攥紧,将嫣红的唇瓣吞进嘴里,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赶忙叫着“主子没事吧”便去扶她,想看看她究竟伤到了哪里,可谁知—— 花熙熙小脸瞬间变得绯红,痛得眼眸里溢满晶莹的泪,她乖乖滴坐起来,只觉得身体酸酸的,尤其是…… 她迷糊的小脑袋还有点痛,想不起虾米事情发生过,恍惚中只记得夜里身体烫得要命,身体最敏感的地方被逗弄着,紧绷到极点,那陌生却强烈的需求感折磨得她浑身酸软,朦胧中她闻到那好闻的味道—— 那是楚夜阑的味道。 所以她个笨笨的小东西自己爬起来,满殿乱走,就想看到楚夜阑的身影,可谁知道虾米都没看到。 丫滴,出个门,还被绊个趔趄。 花熙熙含着嫣红的小嘴,觉得连唇瓣都是肿肿的,她现在一定灰常滴丑! “盈妃娘娘到——”高亢嘹亮的嗓音逐渐靠近了晨曦殿…… 缭绕的声音带着威严而危险的味道,众宫人来不及顾她为虾米哭,赶紧噗通噗通跪倒,仰天长呼:“奴才给娘娘请安……” 花熙熙有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澄澈的眸子有些惧怕地看着那嗓音传来的方向。 睫毛颤动了两下,她顾不得身体的酸痛,两只莹白的小脚丫在地上无措地踩着,哽咽着将小手往后抓挠,啥都抓挠不到才发现所有人都跪下了,她忙不迭地跨进殿里,扒着殿门,就露出两只澄澈水润的眼睛,吓得如同受惊的小兽。 好吧,她悲催滴承认她是真的害怕这个女人,可是…… 花熙熙童鞋眼泪汪汪滴想,她为毛又跑晨曦殿啊,又米钱给她捡…… 一抹耀眼的紫红流裳闪过花丛,渐渐露出盈妃那雍容华贵的脸庞,娇俏的眉宇间透出一股高贵的喜气,幽幽的目光扫过跪着的满地奴才,这才目不转睛地盯住那扒着门板眼泪汪汪的小丫头。 盈妃嘴角一抽,差点踩到裙子边—— 奶奶滴,她有这么吓人么? 眸光一闪,她恍然瞧见那小东西竟然身着亵衣,宛若不施粉黛的小小仙子一般,清纯娇嫩到能掐出水来…… 妒火横生,却被她狠狠浇熄……放心,不久了,她能将这个小东西蹂躏到连皮都不剩。 撕开吻痕 “熙主子,这是盈妃娘娘。”刚刚传话的太监站在殿前,冷冷瞧着躲得如小兽般的花熙熙,提醒道。 毛茸茸的小脑袋靠在暗红色的殿门上,小心肝抖啊抖,咬住嫣红的唇瓣,澄澈的眼眸里满是晶莹的水雾,煞是疑惑滴看着太监:她知道哇……那个把腰扭得跟水蛇一样滴女人是盈妃娘娘…… 花熙熙无辜的小模样透着清甜的稚嫩,粉雕玉砌的,乖得让人想握在掌心里疼。 太监嘴角有些抽搐滴想,果然是妖孽般的小东西,想想那盈妃到底是半老徐娘一个,怎么留得住皇上的心呢…… “咳!”见那太监已经忘记了自己滴职责,盈妃干咳一声,挑挑秀眉,满脸不耐。 太监回过神,清清嗓子,幽幽说道:“熙主子,按照您在宫里的地位,只能算比宫人高那么一点,是个小主,见了咱们盈妃娘娘,可是应该跪下叩拜的呀……” 最后那几个字,宛若小蛇一般钻入花熙熙的小脑瓜。 她柔嫩的小身子又瑟缩了几分,澄澈的眼眸里有着瞬间的无措。 跪拜…… 她蝶翼般的睫毛颤抖着,看着地上跪着的一片宫人。 ——她也必须像他们那样,跪在盈妃面前吗? 耀眼的晨曦暖暖地撒在她身上,衬得她清透的小脸如凝脂般,她小胸膛里溢满浓浓的酸涩,忽然就觉得有点怕,小手虾米都抓挠不住,而那凑过来的太监仿佛能瞬间将她一口吃掉…… 为什么……楚夜阑不在这里…… 他米有说过,她必须要跪这些人啊,宫里妃子那么多,她难道要逢人就跪? 她水润乌亮的黑瞳险些滴出泪来,酸涩到小嗓子都哽咽住,恍然能够想到昨晚一直将她抱在怀里的楚夜阑,他霸道的深吻,令她颤栗的抚摸,他将她紧紧禁锢在怀抱里,那刻骨的痴恋和疼惜被灌入她的身体,让她沉溺在他的掠夺里…… 还米有想完,一声嗤笑,便从盈妃的嘴里溢出! “呵……真是大胆的小东西……”盈妃感叹着,秀眉微蹙,一副纯良无辜的模样,缓步走过去,裙摆在脚侧摇曳。 笑意从唇边荡漾开来,盈妃微微俯身,纤指伸出去想要触摸花熙熙的脸—— 小熙儿呼吸错乱,澄澈的眼眸里有着惊慌失措的柔光,她紧紧扒住殿门,向里面一躲! 盈妃的手指尴尬地停在半空中,而那柔美的小东西蜷缩起来,小心脏噗通噗通,乱乱地跳着。 泼墨般的青丝笼罩着她小小的肩膀,那雪白的亵衣单薄地挂在她身上,有些掩藏不住颈子和锁骨的春光,如凝脂般白皙的肌肤就在那微微的闪躲之间,映入盈妃的眼帘…… 这一看不要紧,她刚刚平息掉的怒火,在此刻迅猛地升腾起来,燃烧得异常旺盛!! 那……那娇嫩的肌肤上面,竟然烙印着大大小小的青紫淤痕,像是欢爱后激情的痕迹,她白皙到透明的小身子散发着浓浓的魅惑,在这样清幽诡秘的清晨,带给人视觉上的强烈冲击! 盈妃呼吸都开始不稳,眼睛瞪得大大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 难道,皇上他……他真的宠幸了这个小东西? 专属女人的嫉恨之火瞬间焚身!盈妃有些冲动地伸手扯过花熙熙脊背上的衣襟,在她失措地尖叫声中,狠狠一撕! “啊——!”花熙熙着实被吓到了!滚烫的眼泪瞬间掉落下来…… 她好怕,因为那瞬间侵入肌肤的寒冷,还有肌肤暴露在众人眼底的羞耻感……她瑟缩着身子想躲,柔嫩的肩膀上深深的吻痕遍布,她自己都不知道……盈妃的脸,在看到那些痕迹的时候,变得惨白! “你……”她凶神恶煞似的脸盯着花熙熙,尽管那小丫头已经被她吓得掉眼泪,却还是不能消解她心里的嫉恨!“花熙熙!你真的胆敢勾引皇上!!告诉本宫是谁借你的胆子,你想要爬上龙榻,你还想要当上皇后是不是!!” 尖锐的嗓音在耳边炸响,小熙儿吓得浑身哆嗦,压根儿不晓得她在吼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摇着小脑袋,胡乱地否定着。 呜……不知道,她真的虾米都不知道…… “娘娘!”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隐忍。 舒兰攥着拳头站起身来,压抑着眼睛里的火焰,可是看到自家主子被欺负,她那股倔强的脾性就再也压抑不住! “娘娘,熙主子年龄小,还不懂什么叫勾引,您这样问她是不是有失偏颇了?”深吸一口气,舒兰缓缓说道。 盈妃一怔,惊诧地看着她,不敢相信一个小小的宫女也敢和自己顶嘴。 “奴婢在晨曦殿当差,知道皇上素来疼爱主子,若是真的有了床第之欢,那也肯定是皇上的意思……”舒兰眼眸里有着不动声色的挑衅,“娘娘在给熙主子定罪之前,想必也要先问问皇上吧。” 舒兰清楚,现在皇上还没有下朝盈妃才敢这样嚣张,不管有没有用,至少先拿皇上当一下挡箭牌,至少,不会让小熙儿那么害怕。她想着,挺直了脊背,傲然地看着盈妃。 一股浓烈的讽刺涌上心头,盈妃唇边忍不住溢出一抹阴冷的笑意。 她尖锐的指甲撕坏了那雪白的亵衣,挑挑眉,收回手指,转身对着舒兰。 专属后宫嫔妃的独特霸气从身上散发出来,盈妃瞧着这衷心护主的宫女,笑得诡异:“本宫碰她,要经过皇上同意?” 舒兰被问得心里一惊。 心知皇上并未曾下过这样的旨意,她吸口气,有些艰难地回答道:“奴婢是为娘娘着想,若是碰错了,皇上也会怪罪娘娘的,不是吗?”舒兰说这话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想着,这样说话真憋屈! 盈妃“哦”了一声,了然地点点头,下一瞬,她脸上美丽的笑靥散去,扬起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狠狠地打上了舒兰的脸!! “啪——!”“啊!!” 极其响亮的一声掌掴!盈妃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抽了舒兰一掌! 他骗我的 脑袋歪向一边,带着瞬间的眩晕感,舒兰险些站不住脚,趔趄了一下,才感到一股火辣辣的痛感在左脸上蔓延开来…… 痛…… 好痛!! “姐姐——!”花熙熙小心脏被震得一颤,哽咽着喊出了一声,稚嫩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心疼! 盈妃优雅地收回手,用衣服缓缓盖住,幽幽问道:“那……本宫掌掴你个不懂礼数教养的宫女的话,还用不用经过皇上的同意呢?嗯?”她笑得温暖而魅惑,却像毒辣的花朵,散发出吞噬血液的香气…… 丝毫没有预料到盈妃会这样回敬她,舒兰秀眉蹙起,伸手想要摸摸自己的脸,那半边脸却滚烫得连碰一下都痛! 那样倔强的小宫女,颤抖着,抑制住眼泪,垂下头不发出一丝声响。 “你凭什么打她!”花熙熙滚烫的眼泪夺眶而出,想都不想,一声叫喊就冲出了小嘴! 她小小的身子从高大的红漆殿门后跑出来,澄澈的眼眸里满是闪烁的泪光,带着浓烈的酸涩向着舒兰小跑过去。 “姐姐……”花熙熙跑到她面前,哽咽地唤着,粉嫩的小手扯住舒兰的胳膊把她往下拉,嗓音里是浓浓的哭腔,“你给我看看,痛不痛……” 晨曦殿前的所有宫人都为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丫头……这丫头啥时候转性了?平日里乖巧温顺得如小绵羊一般,即使捣蛋也可爱得令人不忍苛责,哪怕是被肆意调戏逗弄都只是红着眼睛哭两声,加上皇上那样宠溺疼爱着,愈加像是沉睡在襁褓中的粉嫩婴儿,甜美而安然。 可刚刚那一嗓子,分明像是被刺痛心脏的小兽,泪流满面,张开了稚嫩的小爪子,拼死保护着自己最珍贵的宝贝。 盈妃也被这突兀的喊声吓到了,惊得眼睛一瞪,唇色都有些苍白! 仅仅是片刻,她压下了胸膛里燃烧着的怒火,斜睨着花熙熙,眼眸里散发着阴冷的光。 “主子,奴婢没事……”舒兰微微焦急,顾不得脸上的痛,俯身安慰着花熙熙。 她懂得分寸,这样也好,她受伤没有关系,至少没有打在这小祖宗的身上。而现在,她可不想让自己的牺牲白费,这小东西身体里有着旁人察觉不到的倔强和坚韧,若是激发出来,还不晓得能不能控制住。 “熙儿啊,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你盈姨娘在这后宫到底有什么权利,又是凭什么,能随随便便教训你身边一个不懂事的小贱婢……”盈妃幽幽说着,靠近那宛若娇嫩花瓣一样的小人儿,蹲下来,笑着用指尖划过她柔嫩的小脸,“不过没关系,接下来,姨娘可以让你好好了解一下。” 尖锐的指甲在脸上划过,花熙熙这次没有躲,反而嘤咛一声抱紧了舒兰,澄澈的眼眸里充满警戒地看着盈妃,生怕她再次甩一个巴掌过来,再伤到舒兰…… 小小的身子颤抖着,任那微微刺痛的划痕留在自己脸上。 盈妃笑意更深,挥了挥手,失意旁边的太监—— 那太监微微躬身,得了暗许地走上前来,从袖口里摸出一卷金黄色的锦帛,慵懒地展开,扯着嗓子喊道:“花熙熙接旨——” 那娇小的人儿在听到这几个字时,微微抖了一下。 空气仿佛停滞了,花熙熙微微放下警戒,有些无措,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那卷圣旨,目光变得清澈而柔情。 舒兰一怔,赶紧反手揽过花熙熙,低声说道:“主子,是皇上的旨意,要跪的!” 皇上…… 花熙熙迷糊的小脑袋还没想清楚,舒兰就心急地将她一带,两人一同跪下! “嗯……”小丫头白嫩的小手扶住地面,眉头微微蹙起,小嘴里溢出有些痛苦的娇吟。 小膝盖跪在冰凉的地面上,微微痛着又有些刺骨,还有她的腿间……那肿胀酸痛的感觉因为这样的姿势而变得愈发浓烈起来…… 盈妃凝视着跪在自己脚下的花熙熙,表情甚是得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十二公主楚晚仰慕花丞相爱女之脾性品德,愿与其深交,即日起,花熙熙入住崇华殿,钦此——” 拿腔拿调的圣旨,咬文嚼字抑扬顿挫,小丫头听得煞是迷糊,澄澈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可是最后那一句,她貌似能听懂…… 可是,崇华殿? 柔美的小脸歪了歪,散发着迷惑而无辜的柔光。 旁边的舒兰颤抖了一下,脸色变得苍白,知道花熙熙在想些什么,艰难地开口解释:“崇华殿……盈妃娘娘的寝宫……” 一句话,让她身侧娇美动人的小丫头浑身僵硬! 扶着地面的小手慢慢蜷缩起来,她缓缓垂下头,只觉得有些窒息,她张开小嘴想要呼吸,胸腔里却瞬间涌上浓浓的酸涩,在眼眶里化成温热的眼泪……她低吟着用皓齿咬住唇瓣,才能化解内心的震惊和委屈…… “熙主子,接旨吧——”太监走上前一步,将圣旨合住,轻蔑地递给她。 金黄色的锦帛垂到了她的脸侧,花熙熙抬起小脸,像是被雨水淋得湿答答的小猫,眼睛里第一次有了绝望的光芒…… 是楚夜阑要她去的吗? 昨晚那个抱着她肆意亲吻的男人,那个将浑身滚烫的她禁锢在胸膛里撩/拨逗弄的男人……那个对她浓情蜜意,呢喃着许她一声宠爱的男人。 她记得他身上散发出专属帝王的威严,那样圣泽般的光芒笼罩着小小的她。 她整个夜晚都睡得昏昏沉沉,包括现在也是一样,这样的旨意,宛若倾盆的雨,将她脆弱的身子淋了个透湿。 心脏好痛…… 花熙熙压抑着滚烫的眼泪,张开小嘴,对着旁边的舒兰轻声说道:“姐姐……他说了不赶我走的……” 那个时候在楚歌的宣宸殿,他曾经那样温柔地承诺过。 舒兰微怔,心里倏然被收紧,刚想要开口说什么,只见一滴眼泪从她小脸上滑落,那小东西平静地伸出小手接住圣旨,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低喃一声:“他骗我的……” 她逃跑了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绝望,仿佛有轰轰烈烈的火车从她心里开过去,震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小小的人儿从地上爬起来,湿漉漉的睫毛挡住了澄澈的眼眸,她小手捧着圣旨,转身就走—— 她身上穿了单薄的雪白亵衣,泼墨般的青丝凌乱地散落在肩上,莹白的小脚丫踩着台阶往下走,什么都不带,什么都不想,身后那座恢宏奢华的宫殿已经不属于她了,她的小脸烫烫的,脸色平静得可怕。 “哎——!”身后的太监一急,赶紧拎着宫装跑下去拦住她,“熙主子,您去哪啊?” 盈妃此刻也心里一紧,这个小丫头身体里蕴藏着太多看不透的东西,搞的她也莫名其妙紧张起来,不知道那丫头想干嘛。 太监心里的小鼓敲着,着实被吓到—— 这小主子被皇上疼到骨子里去,若是万一出点什么事,他们不得跟着陪葬? 眼前粉雕玉砌的小丫头小脸绯红,澄澈的眼眸里却如湖水般静谧,她浑身散发着迷醉的光,让太监都看得一愣。 花熙熙看看太监,再回头瞧瞧同样紧张的盈妃,嫣红的小嘴微微张开—— “我去嘘嘘……”她柔美的嗓音清脆而无谓,蝶翼般的睫毛颤动两下,很是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太监,“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太监的脸,“刷”得变红!! 清纯可爱的小丫头眼眸里隐藏着浓浓的忧伤,却宁谧地看着他,连他尴尬到爆的表情都不放过。 太监赶忙跳开,再也不敢挡她的路。 耀眼的阳光下,小小的人儿顺着台阶走下晨曦殿,心里带着割裂般的痛,却咬住唇瓣不发一眼! 晨曦殿的宫人们纷纷沉寂,心里像堵着重重的石块,压抑非常! 话说……皇上不是把小主子放在手心儿里面疼的吗?为毛,为毛还要把她送到崇华殿去? 众人灰常绝望滴想着,既失落又焦急,拿眼睛瞧着盈妃,试图从那高贵妖媚的脸上瞧出什么东西。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盈妃耐心地等着,不慌不忙…… 时间再一点一点过去,盈妃的脸色有点抽搐,不时巴望着那小丫头消失的花丛…… 然后太阳的位置就悄悄滴挪动了那么一点点。 你奶奶滴……盈妃彻底失去耐心,幽幽地飘到那太监面前,“那丫头,蹲坑也能蹲到现在?” 太监浑身一颤,心脏抖抖抖……抬起眼睛看着盈妃,煞是无辜。 盈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太监被盯得心里发毛,“嗖”得跳出她的视力范围,嚎叫一声:“奴才马上去找!” 花丛里姹紫嫣红,锦簇的花朵层层叠叠地挡着去路,那太监发誓,他找遍了所有能蹲坑的地方—— 哭丧着一张脸,那太监跑回来,煞是绝望地扑倒在地:“娘娘赎罪!熙主子……她跑了!” 一句话惊得树上的鸟扑棱扑棱飞走,盈妃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看着那浓密的花丛,怒吼一声:“跑……跑也要给本宫搜出来!还不快去!” 胸膛起伏着,盈妃暗暗握紧粉拳,丫的,你逃是吧?本宫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飞出这皇宫! ******************* 气喘吁吁,小小的丫头奔跑过长廊,钻进绿荫林。 莹白的小脚丫踩上柔软的草地,这才觉得脚掌已经被磨得隐隐发疼,彻骨的冰凉…… 她绯红的小脸宛若成熟的桃子,娇嫩到滴水,那眼眸里带着惊慌,在确定后面没有人追过来之后,微微放慢脚步平定着喘息。花熙熙茫然地走着,找着尽量熟悉的路,莹白的小身子在阳光下甚是单薄。 终于,她柔软的小脊背靠上一个硬硬的东西,她娇哼着回头,看到了宫殿门前那威武到有些吓人的石狮子。 小熙儿吓得倒退两步,抬起小脸向上看。 这一看,她想不乐都不行了—— 那阳光普照下,恢宏的宫殿上空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宣宸殿”。 小熙儿那个美啊,美得眼睛里都是璀璨的小星星,将刚刚的阴霾一扫而空,她屁颠屁颠地跑进宣宸殿。 扭着屁股推开殿门,她乐呵呵地扯着嗓子喊道:“楚歌——” 静谧的大殿被这样稚嫩的嗓音充溢着,殿内的动静变得有些诡异,华丽丽的目光纷纷瞧着那莫名其妙闯进来的小丫头—— 雪白的亵衣带了些从绿荫中穿过时沾染上的枝叶,凌乱着一头乌润青丝的小丫头笑着跑进来,莹白的小脚踩在地面上,煞是惹人怜爱…… 宣宸殿内的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惊骇,惊骇啊!!经历了中秋宴,皇宫里谁人不认得花熙熙这个小祖宗? 可此时,她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睡醒,穿着亵衣就跑出来,清纯可爱地满皇宫乱窜,还……还闯到皇子的寝殿来?! 花熙熙本来乐颠乐颠地跑进来,可当她看清楚眼前的阵仗以后,不禁华丽丽地石化了…… 她面前偌大的院落中,几十名身着华贵锦袍的男子骑在马上,手握弓箭,背着箭囊,排成整齐的队伍在等待着什么,一双澄澈乌亮的眼睛和几十双凌厉的眼睛相互对望,无限尴尬中…… “我……那个……”小丫头憋屈的,眼泪往往,那巨大的阵仗着实把她惊骇到了,小手背到身后想要抓挠住什么东西,可只能抓挠住一把空气,掌心湿淋淋的,光裸的小脚又开始发疼了。 “怎么了……”一个清澈沉稳的嗓音传来,一抹高大颀长的身影闪过走廊,来到院落中。 听闻那清幽中带着慵懒的声音,众男子眉宇一凝,纷纷下马,在一片轰然的跪地声中,沉声喊道:“参见四皇子!” 花熙熙如释重负,求助般可怜兮兮的目光凝望过去,被眼前那摄人心魄的俊美惊得小心肝又是一颤! 阳光下,楚歌一身白色的劲装,宛若神祗一般,邪魅的眼眸里散发着冷峻的光。 只是,那光芒在触到那个雪白雪白的小人儿时,逐渐变得温和,甚至灼热起来。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是奴才没看好殿门,才让她突然闯进来……”看出楚歌微变的脸色,守门的小太监忙不迭地凑上来,心慌地请罪,生怕那俊美邪魅的男子有丝毫的愠怒…… 楚歌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娇俏可爱的小东西,直接无视那太监的啰嗦,迈步朝她走去。 是他的吻技好,还是我的? 这算是惊喜还是什么? 楚歌恍惚想着,阳光微微刺眼,他已经走到花熙熙面前,像往常一样缓缓蹲下。 甜美中有些狼狈的小丫头,澄澈的眼眸里有着受委屈后的倦怠和依恋,她嫣红的小嘴有些肿胀,雪白的亵衣领口被撕开一块,露出那些暧昧而淫靡的淤痕……她看着他,宛若猫儿一般慵懒,却一动不动。 楚歌修长的手指伸出去,触摸她温热娇嫩的小脸,有些沉醉地低声呢喃:“来讨饭的吗?小东西……” 凉凉的触感从脸上划过,刚好覆上盈妃用指甲划出的那道红痕。 小熙儿微微瑟缩,蝶翼般的睫毛颤抖着,继而却异常温顺地接受了他的抚摸。 她琢磨着他的话,小脸更红…… 她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眼睛还是湿漉漉的,手和脚都不怎么干净,穿着单薄的亵衣瑟瑟发抖。 花熙熙伸出小舌头舔舔唇瓣,不说话。 楚歌轻叹一声,留恋着她肌肤娇嫩的触感,不太舍得松开。 “去狩猎……要跟着一起来吗?”他收起眼底那抹难得的沉醉,冷漠地起身,牵过手边一匹马,淡淡说道。 她不说,他便懒得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恍然想起中秋宴上她喝得微醺的小脸,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迷恋她躲在自己怀抱里摩挲胡闹的感觉…… 花熙熙被那马儿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吓得躲了躲,扬起小脸看着他翻身上马,那潇洒俊逸的动作让她看得痴了。 院落内,众男子跟随着他的动作,纷纷翻身上马。 看出她眼底的痴缠,小嘴被她自己含得水润无比,楚歌心底泛起层层涟漪,朝她伸出手去。 花熙熙乐了,小嘴一咧露出璀璨的笑容,酒窝里盛满暖暖的欣喜。 伸出小手,被他轻盈地一带,小小的身子跌落在马背上,她狼狈地坐稳,觉得马好高,有些怯懦地往后靠了靠,还是觉得不安全,伸出小手攥住了楚歌的袖子……可是又怕他甩开自己,小丫头微微蹙眉,可怜兮兮地抬脸看他。 凝视着怀抱里小人儿的动作,楚歌俊逸的嘴角扯出一抹难掩的浅笑…… 只是那一瞬间,笑容就散去,再无留恋。 他坚实有力的臂膀伸出去,将那无措的小丫头紧紧揽紧在怀里,微微俯首,在她耳边低喃:“坐好了。” 说完一踢马腹,马儿开始向前走起来。 暖暖的阳光下,花熙熙乐颠乐颠地呆在楚歌怀抱里,暂且忘却了一切的烦恼,小手环抱着自己腰间那有力的手臂,笑盈盈地开始唱歌—— “我独自走在郊外滴小路上,我把蛋糕带给外婆尝一尝昂~她家住在又远又僻静的地方,我要当心附近是否有大灰狼……” 清澈绵软的嗓音,带着难掩的兴奋唱着,两只莹白的小脚丫轻轻晃着,动来动去。 楚歌微微蹙眉,听着那从未听过的诡异曲调。 那曲调似乎轻快得很,听在身后众位勇士的耳朵里,跟眼前的阵仗没有丝毫相符,而那走在最前面的楚歌却隐隐带着笑意,他许久没有这样轻松过,仅仅是因为那怀里的小东西心无城府,清纯可爱,在他面前丝毫没有遮掩,袒露着自己的本性…… 犹如蛊惑般,他微微俯首,揽紧她柔软的小身子,温热的气息靠近她莹白的小耳朵。 小熙儿感觉到了那敏感的微痒,忽而咯咯地笑了起来,躲闪着,小脸侧过去,与他清澈的眼眸相对。 花熙熙忽而就觉得呼吸一紧。 蝶翼般的睫毛颤动两下,她很是仔细地瞧着楚歌的眼睛,与楚夜阑的眼睛不同,没有柔情,没有疼惜,那幽深的黑瞳像是带着强大磁场的漩涡,蕴含着能够将她吞噬的力量……而此刻,那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异样—— 凑得近了,楚歌才清晰地看到她白皙柔嫩的颈子上,那暧昧的淤痕…… 她莹白透明的肌肤都泛起微微的红色,可想而知,楚夜阑在“疼”她的时候有多么用力。 楚歌的脸色,有些微微的僵硬。 “接着唱……”他看着她依旧无辜澄澈的目光,醇厚的嗓音打破她痴恋的愣神,清冷说道,“怎么不唱了?” 花熙熙小脸“腾”得红了,暗骂自己,竟然看着他的俊脸就看得呆了。 遮掩尴尬,她张开嫣红的小嘴就要继续想唱,可谁知—— 楚歌修长的手指趁机扳住了她的小下巴,把她迷糊的小脑袋转过来,从背后深吻住了她的唇! “唔……”小熙儿浑身一颤!被这突如其来的敏感触觉吓了一大跳! 她嫣红的唇瓣微张,被他趁虚而入,几乎丝毫不用费力就撬开了她的皓齿,带着魔性的火舌纠缠住了她柔软嫩滑的小舌,他侵略般的深吻堵住了她的呼吸,一点一点摩挲逗弄着她舌尖的敏感带,让那触电般颤栗的快感顺着她的脊椎一直冲击到大脑! 小熙儿彻底呆住了,在意识清醒的刹那,她娇吟一声,用小手抵在他胸膛上,用虾米般的力气推搡着…… 她下意识地觉得不能够这样做,却在他激烈的深吻中浑身瘫软无力,呼吸都不能保持…… “楚、歌……”小丫头颤抖着轻叫,唇齿间没有缝隙的交吻让她快窒息了! 许久许久,久到身后那浩浩荡荡的随从们都看得呆了—— 紧紧攥住她小身子的手臂缓缓放松,楚歌带着未散的浴望松开她的唇瓣。 被吻得差点窒息而亡的小丫头狼狈地喘息着,小脸绯红,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像是攀附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还没有收拾起自己的狼狈,小熙儿再次闷哼一声,被他的手指扣住后脑! 楚歌俊美邪魅的脸在她眼前放大,眼眸里带着蛊惑般的平静,幽幽问道:“是他的吻技好,还是我的?” 小熙儿发誓,她本来就没有多少脑细胞的小脑袋,这次是彻底不够用了! 澄澈的眼眸里盛满委屈的晶莹,花熙熙被逼问得甚是无措,偏偏他的眼睛如深潭般平静,吸引住她的目光,让她再也无法看向别处,心急得快要哭出来…… 就是爱逗她(推荐) 楚歌俊逸的眼眸里却并无怜惜,只是用指腹摩挲着她甜美的小脸,回味着那湿润柔嫩的感觉……“看来很难选择……”他漩涡般带着魔性的眼睛凝视住她,“那么再来一次,让你多感受一点,如何?” 小熙儿惊得睁大了湿漉漉的眼睛,如受惊的小兽一般,而下一瞬,楚歌俊美如神祗的脸再次深深压下来…… “啊……不,不要……”她蜷缩起娇小的肩膀,眼泪盈眶,有些畏惧地想要逃开那侵略般激烈的深吻,一只小手费力地向后撑住他健硕结实的胸膛,带着哭腔回答,“你的好……比他好……” 她答得违心,蝶翼般的睫毛颤抖着不敢看他,而事实上,她害怕他那样肆无忌惮的亲吻…… 她会想起楚夜阑唇瓣的味道,带着酒的醇香,温柔地舔舐着她每一寸的肌肤,让她沉溺,快感会堆积得愈加强烈……可是现在,想起那些,只会让她不开心起来…… “是么……”小丫头瑟缩的模样让楚歌轻声低喃,幽深的黑瞳里掺杂了难懂的黑雾,若有所思。 带着蛊惑俯首,他俊逸的唇瓣不着痕迹地擦过她嫣红的小嘴,有些嘶哑地低喃:“那么他吻你的时候,你也会躲吗……” 他浓密的睫毛覆盖住眼眸,看不出表情,让小熙儿微微一怔。 下一瞬,一股清冷的情愫在心底蔓延开来,楚歌邪魅地睁开眼眸,瞳子里已经恢复了清朗。 “笨蛋。”他清澈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嫌弃,从胸膛里发出。 哈? 小熙儿带泪的眸子不知所措地眨了眨,还没闹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修长的手指就松开了对她的钳制,重新坐直了上身,清幽的目光凝视着前方——他们已经快要走入那片狩猎的密林。 小脑袋里一片浆糊,花熙熙扭头瞅着楚歌那变幻得比天色还快的俊脸,煞是纠结。 丫滴,敢情他刚刚就是耍着她玩的昂? 小丫头极其挫败滴扭回小脸,小手玩弄着缰绳,小嘴嫣红得快要滴出血,楚歌猛然一拉缰绳,那小小的人儿毫无防备,失去了他臂膀的拥揽,她“啊”了一声狼狈地扑倒在了结实的马背上…… 楚歌清冷的目光扫过身前的小东西,眼睛里散发出平静却复杂的光。 “唔……”花熙熙的小手攥着马的鬃毛,煞是悲催地抬起小脸,这才发现,他们的马队已经靠近了狩猎的林子。 参天的树木密集地生长着,郁郁葱葱,遮盖住了大片湛蓝的天空。身后的随从们已经拿出了随身带的弓箭,将箭囊背在了背上。 这样浓郁的猎杀气息让花熙熙煞是兴奋,她瞬间就忘记了刚刚被楚歌逗来逗去的尴尬模样,激动得坐直小身子,仔细瞧着他们怎么样捕猎。 楚歌已经感受到了怀里小人儿的强烈反应,唇边露出一抹浅淡到不易察觉的笑意。 “注意,不要被棕熊叼走才好……”他冰冷的声音告诫着那异常激动的小屁孩,满意地看到她小身子一缩,明显变得老实了许多。 “殿下!今日狩猎,可有什么悬赏没有?!”身后一名粗犷的男子脸上带着兴奋的红光,冲楚歌喊着。 那俊逸的皇子浑身散发着邪魅的光,白色的劲装让他看起来飘逸而优雅。 “今日得胜者,要胜过本殿下才行……”他清澈的嗓音带着隐隐的笑意,却让身后的一干随从瞬间跨了脸!“若胜出,任何的要求,都如你们所愿!”最后这轻轻巧巧的一句,让身后的人群又瞬间沸腾起来!! 煞是轰烈的场面,让小丫头贼激动贼激动的。 楚歌拉过缰绳,率先策马冲进了密林! 一场猎杀,充满刺激与惊险,让小丫头惊叫连连,咯咯的笑声响彻了整个林子。 密林里的静谧就这样被打破,猎物们从各种隐秘的地方冲出来逃窜着,让狩猎者更加热血沸腾,他们带着对悬赏的憧憬捕杀着猎物,密林里满是扑棱扑棱乱飞的鸟儿。 “该死……” 在又一个猎物从箭下逃走之后,楚歌低咒一声,手臂紧紧攥住身前的小身体,邪魅的眼眸凝视着她:“你要放走我多少猎物才甘心,嗯?” 花熙熙“嗷”地一声被按在他胸膛上,小脸煞是无辜地抬起,小嘴嘀咕着:“我米有做什么啊,我什么都米有做!” “你是什么都没做……”楚歌有些愠怒地贴近她的小脸,“你激动就激动吧,你拍什么手啊你!” 花熙熙被吼得心虚,小脸垂下,又有些不甘心,粉嫩的小指头伸出来,指着他的弓箭:“那你给我摸摸那个!” 楚歌有些切齿地看着那甜美却爱折腾的小东西,俯身吻住她莹白的耳垂! “啊……”花熙熙叫起来,被那湿润又微痒的感觉刺激得蠕动起来,“笨楚歌,坏楚歌,你自己捕不到猎物,不要咬我……” 楚歌才不管她是不是挣扎,火热的舌尖描绘着她的耳廓,紧闭的双眸掩盖了他的迫切。 忽然,他放开她的耳垂,修长的手指迅速地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箭,拉满弓准确地朝着一个方向射了出去! “嗖”得一声,伴着一声鹿鸣,有什么东西在丛林中噗通倒下。 花熙熙被这突如其来的瞬间吓得惊颤,丝毫不敢动,直到那片草丛没了动静,才缓缓抬起小脑袋。 楚歌眼眸里闪过一丝满足,放下弓箭,策马朝那里走去。 刚刚那一头鹿本来已经跑了,却见马上的两个人吵做一团,又怔在了原地,支着耳朵煞是好奇地看着他俩。 事实证明,好奇心是有罪的…… 花熙熙仔细瞧着那头倒在草丛间的鹿,小嘴张大,心里惊叹,好厉害哦…… “送给你……”楚歌重新揽住她,意外地用温柔的声音说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娇美的侧脸上。 花熙熙不满地咂咂嘴,嫌弃地瞧着那头鹿,那么大的东西,她要来有虾米用?而且还是死的。 正琢磨着,恍然又能听见草丛里有什么东西在扑腾—— 一抹嫩黄嫩黄的小东西,在鹿旁边跳着,笨笨的,很诡异…… 翻遍皇宫 “啊……”花熙熙惊叹着,想要探过小脑袋去看,粉嫩的小爪指着那里,“我要那个!我要那只鸟!” 楚歌俊逸的脸上是疑惑的表情,不过看她激动得满是小星星的眼睛,心底闪过一丝柔软,抱着她翻身下马。 眼看赤裸的小脚就要触到凌乱的草丛,楚歌蹙眉,蹲下身子,让她坐在自己膝盖上。 小丫头吐着小舌头笑吟吟地看着那嫩黄嫩黄的小生灵。 直到楚歌将那小生灵捧到那兴奋到爆的小丫头手中,他紧蹙的眉头才缓缓松开,换上一副更加嫌弃的表情。 ——那是鸟吗? 那笨笨的,嫩黄嫩黄的,扑腾着飞不起来的小东西,分明就是一只小鸡! 个杯具的…… 奈何花熙熙已经激动得快要从他膝盖上跳起来,乐颠乐颠地捧着那娇嫩的小鸡,绯红的小脸涨满兴奋。 楚歌恍然就沉醉在她娇嫩可爱的表情中,带着浓烈浴望的眼眸缓缓垂下,坚实的臂膀揽过她,低喃一声:“喜欢就好……” 这样轻柔的一句话让他自己都微微愣怔,似乎不相信一向冷漠桀骜的自己会如此温柔。 来不及细想,他环抱着她柔软的小身子,翻身上马。 暖暖的阳光普照密林,他策马回程,俯身与她耳鬓厮磨,哪怕她的注意力全部在那嫩黄的小鸡身上,他微烫的气息还是弄得她咯咯地笑,璀璨的笑靥盛满酒窝,他便吻上去,放纵自己短暂的沉醉,就像他此刻完全拥有她一样…… 那深院红墙,朝堂风云,在此刻,离他们很远很远…… **************** 御书房门外,腾起一股杀气。 一袭金黄色的龙袍裹在身上,楚夜阑高大颀长的身躯静默着,锋利的薄唇紧紧抿着。 御书房外的小路上,最后一队禁卫军归来,带着隐隐的焦灼和畏惧,齐齐跪倒在那威严摄人的帝王面前! “启禀皇上,整个后宫都搜查过,没有熙主子的踪影!”带头的侍卫蹙眉说道。 所有的希冀,所有的期盼,都在这一句话的尾音之后,瞬间破灭! 楚夜阑高大的身躯微颤一下,那股撕裂般的疼痛在心底灼烧着,快要将他整个人都逼疯! 缓缓转身,他嗜血的眼眸凝视着跪了一地的宫人和盈妃,那眼神里有着彻骨的寒冷,仿佛那踏着万人鲜血走上地位的冷皇要再一次掀起骇人的腥风血雨!那样诡异而阴森的气氛,让跪在地上的所有人都颤栗如秋叶一般! “你们不打算给朕一个解释吗?”楚夜阑淡淡开口,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握得指节泛白。 晨曦殿的宫人们跪在地上哆嗦,颤抖成一片,压根不敢多说半个字。 舒兰壮着胆子抬起头,眼眶里已经是一片湿润,却死死压抑着,开口道:“皇上……奴婢可能知道熙主子在哪里,只是请皇上先息怒,不要随便处置这些人……” 她斗胆耍着聪明,希望能凭借皇上对主子的特殊疼爱保全这帮人的性命。 果然,楚夜阑深邃的眸子动了动。 一抹清浅却苍白的笑荡开在唇边,他轻语道:“你在跟朕讲条件?” 舒兰咬咬牙,暗骂着这皇宫里的主子们真是没一个笨的,尤其是这位绝顶俊美的帝王,简直就是千古不遇的妖孽。 “皇上,熙主子进宫这么久,只认识三个地方,一个是晨曦殿,一个是御花园,还有一个……皇上您应该知道的……” 她不敢自己说出那个殿的名字,却已经提示得足够清楚。 一抹闪烁的柔光拂过他的眼眸,楚夜阑呼吸有些艰难,从那宫女的话里,他已经能猜到花熙熙此刻置身何处。 “今日,歌儿曾去过何处?”他轻启薄唇,问着旁边的执事太监。 身着酱紫宫装的太监急忙俯身,轻言细语道:“回皇上,今儿个四皇子带亲信去麋园狩猎了……” 一切,宛若尘埃般在心底落定。 楚夜阑一挥袖子,脸色微微铁青,抬脚朝着宣宸殿走去。 他心中无比焦灼,想要知道那小人儿是不是生气了!否则,她怎么会就这样逃走?连他都不要了吗?! 众侍卫哗啦哗啦地迈步跟上,徒留一帮宫人跪在原地。 盈妃揉着有些酸痛的膝盖,想到了什么,带着浓浓的不甘,疾步跟了上去! …… 快要走到宣宸殿的时候,果然看到一队人马,带着狩猎后的激情和亢奋,漫步走来。 楚夜阑放缓了脚步,凝神看着那不远的地方—— 他分明能够看到那一抹娇嫩的雪白,蜷缩在楚歌怀抱里,笑得那样甜美…… 那勾魂摄魄的笑靥,让他紧紧揪着的心脏瞬间变得更痛! 抿紧了薄唇,他俊逸的眼眸里盛满柔情,再也不从她身上移开…… 花熙熙也仿佛感受到了那灼热的目光,小脸抬起看着前面,那个让自己依恋的男人就站在原地,等着自己的归来。 一瞬间,她仿佛觉得什么都没有变化,那道诡异的圣旨,就像是一场梦一般。 可是她恍然就看到后面气喘吁吁跟上来的盈妃,美丽的眼睛里散发着不甘的光芒,凛冽而狠毒。 小熙儿打了个冷颤,小脸有些畏惧,往楚歌怀抱里缩了缩。 楚歌拉住了缰绳,对楚夜阑的出现并不感到惊讶,而是自然地揽紧了怀里的小丫头,抱着她下马,动作熟练而潇洒。 “儿臣参见父皇。”他清澈的嗓音带着恭敬,一身白色的劲装优雅地单膝跪地。 而那粉雕玉砌的小丫头呆呆地站在地上,莹白的小脚触到地面,有些微微的不舒服。 她无措地捧着手心里嫩黄的小鸡,像是在安慰着它,不让它害怕。 身后带着猎物的一大堆随从纷纷下马,轰烈的跪拜声响起:“参见皇上!” 楚夜阑不动声色,缓步走过暖风拂柳的小路,在花熙熙面前蹲下身来,呼吸都屏住,生怕惊吓到她。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双黑色的朝靴,想必是下了朝就没有时间换下来,金黄色的衮服带着威慑的光芒,而那男子的动作却轻柔到了极点…… 花熙熙垂着的小脸不得不抬起,带着略微疏离的柔光,凝视住他。 为了她,不惜残忍暴虐 他被她眼睛那清澈和疏远的味道深深刺痛了! 楚夜阑看着她许久,才勉强恢复了呼吸,深邃的眼眸中盛满能将人融化的温柔,伸手试探着揽过她娇小柔弱的小身子…… 他注意到,那粉雕玉砌的小丫头有些蹙眉,却并不抗拒。 熟悉的气息铺面而来将她团团包裹住,花熙熙有瞬间想哭的冲动,只好垂下小脑袋,让蝶翼般的睫毛将眼睛遮盖起来。 俊逸的眼睛扫过她手心里那嫩黄的小生灵,楚夜阑轻声问道:“狩猎好玩吗?” 温热的气息在她脸上抚过,像是春风拂柳一般,带着宠溺疼惜的柔情,没有责备,没有质问,有的只是浓浓的担忧和心痛。 “嗯。”她点点头,含住嫣红的唇瓣,如玲珑的搪瓷娃娃般安静乖巧。 楚夜阑的心里却愈发疼痛…… 他记得她刚刚骑在马背上璀璨的笑靥,那是独属她的甜美,能将他所有的阴霾都驱散开来……可是,她的笑靥却是绽放在另一个人怀抱里,那样心无城府,那样悠闲自得,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她甚至不敢再对自己表示点滴的亲昵…… 真是敏感又胆怯的小东西…… 楚夜阑轻叹一声,却化解不开胸膛里那渗入骨髓的痛楚。 他紧紧闭上眼眸,将她柔软的身子揉进怀抱里,那难掩的力道透露了他微微的颤抖,用嘶哑的声音低喃道:“不想去崇华殿……朕便不让你去了,可好?” 那样俊逸如神祗般的帝王,竟在她那样澄澈无辜的眼神下瞬间就妥协下来! 他紧紧抱着她柔软的身子,亲昵地耳鬓厮磨,问得那样轻柔和小心翼翼,他害怕她有半丝的抗拒,她眼睛里点滴的受伤都让他宛若撕裂般地痛着,所以他反悔了,只要她说一句不愿意,他便再不勉强她做任何事…… 花熙熙晕晕乎乎的小脑袋被埋进他温暖的颈窝,有些呼吸不畅,却瞬间就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小小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一小簇火焰开始在心里燃烧起来…… 她动了动小脸,看着他闭紧着双眸的俊脸,霎那间心脏开始微微疼痛—— 他不是真的不想要她了,是这样吗? 他的表情那么痛苦,把她抱得紧紧的,她就这样逃跑掉,他也是会担心的,对不对? 有温热的眼泪开始在眼眸里凝聚,花熙熙从他紧紧的禁锢中艰难地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抚摸上他的俊脸,白嫩的小指头抚慰般地摩挲过他有着俊朗弧线的下巴,抚摸过他暗红的薄唇…… 楚夜阑感觉到了怀里人儿的动静。 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她楚楚动人的小脸,楚夜阑深邃的眼眸里浮动着迷恋的光,握住她的小手,轻柔地吻落在她的眉梢,唇角……“不要再吓朕……”他温柔的气息与她的呼吸纠缠萦绕着,连空气里都是温馨的味道,“朕不能容忍看不到你……” 此刻,他太想就这样吻住她嫣红的小嘴,将她所有的委屈和娇美都吞噬掉! 可是光天化日,他必须隐忍着,压抑住心底旖旎放纵的念头,与她极尽缠绵,却不逾越常理…… 花熙熙被弄得迷糊又舒服,似乎瞬间就忘记了刚刚是怎样痛心彻骨的难过…… 她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凑近的唇,感受着他的亲吻,也怯怯地想要去回应—— “不行!”一声嘶吼,带着焦急,炸响在人群四周,将花熙熙的小心脏吓得扑通扑通跳! 盈妃脸色苍白地跳出来,看着眼前那煞是淫靡的一幕,吼得惊天地泣鬼神。 感受到怀里的小丫头哆嗦了一下,害怕地缩了缩,楚夜阑蹙眉,拍着她的背轻轻安慰着她,再缓缓侧首看着盈妃。 盈妃这才觉得自己这一嗓子太过突兀,尴尬地平复着喘息,放缓了声音,义正严词道:“皇上,您不能这样!” 这样公开忤逆的语言,让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动弹。 而原地跪了太久的楚歌却有些没趣地站起来,邪魅的眼睛淡淡看着眼前的一切,盈妃的失控,众人的恐慌,还有那帝王与小丫头的缠绵亲吻,都一一倒映在他深邃的眼底。 阳光下英俊的少年静默着,不发一言。 在楚夜阑开口之前,盈妃再次跨上前一步,尽量恢复着雍容华贵的仪态:“皇上,素来掌管天下者君无戏言,皇上的威信无论是在皇宫还是天下人的眼中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如今,又怎能为了个小主随便更改作废?!这圣旨宣召的时候晨曦殿的所有宫人们都听着,臣妾的随从们也都听得一清二楚,皇上怕熙儿受委屈,难道就不怕天下人对皇上的言行有所质疑吗?!” 盈妃的话,句句带刺,慷慨激昂地响彻在皇宫的石板路上。 整齐严肃的禁卫军,宣宸殿皇子的亲信随从,还有跪了满地的太监宫女,此刻都吓得浑身颤抖,大气都不敢出!! 花熙熙被吓得嘤咛一声,瑟缩着肩膀躲在楚夜阑怀抱里,澄澈的大眼睛怯怯地看着盈妃。 靠近着楚夜阑,才知道他此刻的身体缓缓变得僵硬,浑身散发出一股寒气。 温柔的眼神慢慢被冰冷取代,那冰冷里,还带着浓烈的杀意。 楚夜阑抱着小熙儿,用下巴蹭蹭她毛茸茸的小脑袋,轻启薄唇:“听起来,也不是有很多人……” ——刚刚听到圣旨的,也就是盈妃和一些太监宫女而已。 还是比较好处理的…… 盈妃一怔,开始还不懂那帝王是什么意思,片刻才缓过神来,彻底听懂了!! 她美丽的脸庞瞬间变得惨白惨白,惊得说不出话,她早就该知道皇上的心意不能忤逆,她更加知道,凡是忤逆他意愿的人,都要付出血的代价!而此刻,只为了让那小丫头开心,他竟不惜摧毁那么多人的性命! 盈妃惊骇到了极点,知道那根本就不会仅仅是几条命的代价,而是……那残忍的刑罚会让那些人永远都无法开口说话,不能表达自己的意思,甚至变成白痴废人…… 听出了那浓浓的杀意,连一直沉默不语的楚歌,身体都微微动了动。 把她摔下来! 而花熙熙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他的意思,但看众人的表情,也知道那是很严重很严重的事情…… 她手心里那嫩黄嫩黄的小鸡,瑟缩着小身子骨,更往她手心里蹭着。 花熙熙心疼了,扬起清透的小脸,凝视着楚夜阑那有些冰冷的俊脸,她蝶翼般的睫毛眨了眨,娇软的小身子靠过去,散发着馨香的唇瓣在他脖颈上印下一个轻柔如花瓣的吻,热热的鼻息洒在他敏感的领口处,让他的身体震了一下! “不要这样了,好不好……”绵软稚嫩的嗓音,带着小心翼翼的乞求,小声地呢喃道。 楚夜阑呼吸险些停滞住,带着寒气的身躯被那股柔情瞬间席卷,他紧蹙的眉毛缓缓展开,感受着怀抱里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触感,她蝶翼般的睫毛轻轻扫着他的肌肤,小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腾出一只小手,探到他的锦袍里,缓缓握住他一根手指。 “你要我去,我去就是了。”花熙熙这话说得艰难,差点没咬破小嘴唇。 她滴心脏煞是纠结,一想到答应了之后就要整天对着盈妃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她就泪眼汪汪地蜷缩成一团。 楚夜阑只觉得胸膛里有团火焰在燃烧,尤其在她娇嫩的小手抚摸上他的之后…… 修长的手指反握住她的柔荑,攥紧她粉雕玉砌的身体,带着粗重的喘息俯首,密密覆盖住她嫣红的唇瓣! “唔……”花熙熙惊颤了一下,小身子被攥得一紧,小手慌乱地抵在他健硕结实的胸膛之间。 痴缠的深吻,灼热的气息,她绯红的小脸蛋被他的身躯掩藏在怀抱里,宛若绽开的花蕊般被他肆意采撷…… 那嫩黄嫩黄的小鸡仔掉落在两人之间,扑棱着翅膀,傻乎乎地晃着小脑袋,小声地唧唧叫着。 在这样惊心动魄的场合,他不能索要她太久。 片刻便松开她甜美的唇瓣,楚夜阑深邃的眼眸里盛满柔情,凝望着她的小脸,暖意无限…… “相信朕,不会太久。”他承诺般在她唇上烙下一吻,像是留下自己独属的烙印,温柔呢喃。 花熙熙垂着小脑袋,小脸爆红,压根儿就不敢抬头看四周。 盈妃这才松了一口气,却还是被楚夜阑刚刚的话吓得脸色苍白,美丽的眼睛尴尬地维持着最后的镇定。 花熙熙捧起地上可怜兮兮的小鸡,笑得甜美而乖巧。 就算跟着盈妃回崇华殿,她也走得乐颠乐颠,至少知道了楚夜阑并不是不要她了,小丫头兴奋得蹦蹦跳跳。…… “姨娘啊,我可以在崇华殿养鸡不?”花熙熙被盈妃拉着小手走着,煞是认真地问。 “可以。”盈妃走得脚步发软,铁青着脸色切齿答道。 “那姨娘……你会给我的小鸡吃饭不?”花熙熙蹙眉,瞅着那小不拉叽的鸡仔子,很是忧心。 “本宫发誓它不爱吃饭!”盈妃头上的青筋都在抽搐。 “姨娘……万一它在床上面拉屎怎么办啊……”花熙熙觉得这个问题很严肃。 “它敢!”盈妃最后已经在爆吼了。 …… 话说,花熙熙就这样华丽丽地入住了崇华殿。 其实……崇华殿也米有什么好玩的。 一样恢宏的宫殿,一样精致的院落,只是那院墙周围那郁郁葱葱的青柏被换成了姹紫嫣红的蝴蝶兰。 阳光普照,花熙熙把全身都洗得香喷喷,换上了崭新的锦袍,坐在太师椅上逗鸡玩。 把这只小鸡带回来之后小熙儿就知道错了,因为,这只鸡比她还要懒,动不动就用翅膀盖着脑袋睡觉,米粒般乌亮的小眼睛眨巴眨巴就合上了,两只小短腿缩在肚子里面,小熙儿用指头怎么扒拉都拽不出来。 丫滴! 花熙熙气得腮帮子一鼓一鼓,趴在太师椅上,用手枕着下巴,一动不动瞅着那嫩黄嫩黄的小鸡仔。 我要瞧瞧你能睡到啥时候,饿不死你丫的! 小丫头赌气想着,饿死了更好,我要御膳房的伯伯拿去炖鸡吃! 温暖的阳光投射进崇华殿,照耀出一副旖旎又甜美的画面,粉雕玉砌的小丫头趴在太师椅上,绯红的小脸蛋鼓着,澄澈的眼眸盯着熟睡的嫩黄小鸡,表情很是惆怅。 不多一会,她打个小哈欠,浓浓的困意席卷过来,让她觉得这样的日子不睡过去真滴好浪费…… 十二公主楚晚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她穿着精致的金缕鞋走进来,仰着小脸大摇大摆。之前就知道花熙熙住进崇华殿了,她故意摆谱不过来看她,以掩饰自己强烈滴好奇心,现在过来就是为了瞧瞧她等着自己等得无比憋屈的样子,却米有想到,她竟然……竟然在太师椅上睡着了!! 楚晚的愤怒瞬间就燃起,“腾腾腾”地走过去,死死盯着花熙熙。 ——才仅仅是个侧脸,就让楚晚看得自愧不如,那样精致柔嫩的肌肤,简直比她的还要好! 凭什么啊!!楚晚的小拳头攥紧,自己比较小好不好!!她楚晚还没到十岁呢! 小小的孩子气愤起来,双手扒住了大大的太师椅,向后猛地用力一推—— 太师椅失去了平衡,摇摇晃晃,终于“哗啦”一声狠狠摔落在了地面上!! “啊!!”可怜的花熙熙,睡得迷迷糊糊地就被摔了个浑身酸痛,娇嫩的小身子掉落在了地面上,坚硬的地板碰得她好痛,她迷蒙的小脸舒展开来,澄澈的眼眸里盛满了痛楚…… 唔……花熙熙抬起迷糊的小脑袋,只觉得屁股被摔得火辣辣的痛,她蹙眉眨眨眼睛,凝视住了眼前气呼呼的小丫头。 额…… 两个小小的人儿对视着,楚晚眼睛里满是狂妄,瞅着跌坐在地上的花熙熙,一脸嫌弃的表情。 花熙熙歪歪脑袋,还米有完全清醒,瞅瞅楚晚那气鼓鼓的表情,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就是…… 传说中滴,皇宫小野猫十二公主啊…… 嫣红的小嘴微微张着,煞是无辜,也不知道这只小野猫想干啥。 楚晚看着她迷糊的模样,哼了一声,扭过去吭哧吭哧地费力将太师椅扶起来,自己爬上去坐稳,扬起小脸宣告:“这个——是我的地盘!” 被猎狗活活咬死 迷糊的花熙熙,瞬间华丽丽地石化鸟…… 切,小孩子一个。(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 花熙熙安慰着自己,磨蹭着从地上坐起来,温暖的阳光照耀在她身上,宛若白皙透明的搪瓷娃娃……随着她的动作,那只被她胸脯压住的嫩黄小鸡扑棱着小翅膀钻了出来,被压坏般唧唧叫着,满地乱窜。 “啊——”花熙熙澄澈的眼睛看着那小鸡,这才反应过来,“你不要跑啊——” 嫩黄嫩黄的可爱小生灵,让刚刚还得意洋洋的楚晚瞬间就看呆了眼,探出了脖子瞧着,内心充溢着浓浓的好奇,与此同时也生气强烈的占有欲!她“蹭”地从椅子上窜下来,嚷着:“我抓到就算我的!” 说着,楚晚已经跳了下去,红扑扑的脸蛋上满是不容商量的霸气。 唔……花熙熙伸出去的小指头又僵硬在了原地,澄澈的水眸差点就热泪盈眶,呆呆地想,这算是虾米道理啊? 吼!她瞬间就握紧小粉拳,煞是认真滴想着,跟我花熙熙抢东西,乃不想活了! 就这样,那嫩黄嫩黄的小鸡仔满屋跳着,叫着,煞是惊恐地逃窜—— 而两个小丫头呼哧呼哧地追着它,还不时抓挠着对方,不同的是,迷糊的小熙儿心疼着那只鸡生怕它跌倒受伤,而小小的楚晚却管不了那么多,只是想着怎么跑在小熙儿之前把它捉住! 嫩黄的小鸡更加惊慌,叫着穿过了桌子椅子,贴着墙角跑…… 那雕花的架子上陈列着色泽清幽的古董花瓶,小鸡仔从那架子下面叫着逃窜出去,楚晚直愣愣向前扑的身子没来得及刹住,瞬间就“啊”得一声扑在了架子上! “唔……”楚晚被碰得呼痛,手捂着额头,眼泪瞬间就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一抬头,却看到架子在晃…… 连同架子一起晃的,还有那脆弱精致的花瓶…… 楚晚瞬间就瞪大了眼睛,看着花瓶直直地坠落下来,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尖叫一声往后跑去! 而那嫩黄的小鸡却不知所以,依旧在快要倒下的架子下面逃窜着,叫得甚是欢畅。 剧烈喘息着的花熙熙也瞧见了那摇摇欲坠的花瓶,却依旧心疼着那只小鸡,澄澈的眼眸里带着决然的味道,想都不想直接冲过去扑在了那小鸡的身上,膝盖跪在地上,小手撑住地面,紧紧护住了它! 楚晚跳开几步,丝毫没有意外地听到花瓶摔碎在地上的“哗啦哗啦”声……她捂着耳朵惊骇地缩在一旁,过了片刻,才哆哆嗦嗦地睁开眼睛,朝墙壁那边看过去—— 精致的花瓶被摔得粉碎,白瓷片撒了满地,而一堆狼藉中间,一个粉雕玉砌的小丫头还趴在那里,瑟缩着肩膀,而她身下那只嫩黄的小鸡奇怪地停止了叫声,探出一个玲珑的小脑袋,好奇地看着四周的一切。 想必在那小鸡仔黑碌碌的眼睛里,满地碎瓷片的场景煞是欢喜吧…… 楚晚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却在眼睛触到她流血的手时,倒吸一口凉气—— 那花瓶砸落在花熙熙的脊背上,滚落下来摔碎,白瓷片带着下坠的力道狠狠割伤了她的小手,白皙的手背上除了流淌着的猩红色鲜血,什么都再也看不到…… 楚晚惊呆了,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眶里闪烁着泪光,急得开始大声喊叫:“来人……快来人啊!!” 小熙儿趴在地上,蝶翼般的睫毛缓缓睁开,已经是一副痛楚的表情。 好痛啊…… 她颤栗着,皓齿咬住嫣红的唇瓣,颤颤巍巍地去看自己的右手……那白嫩的小爪子已经被血染红了,剧痛在手背上蔓延开来,从没见过那么多血的她浑身颤抖了一下,浓郁的酸涩瞬间涌上鼻端,不是委屈,而是…… 而是真的,疼!!! 伴着楚晚惊骇的叫喊,盈妃心慌意乱地走进宫殿,蹙眉问着:“怎么了怎么了?叫成这样?” 小小的楚晚听到了盈妃的声音,带着哭腔就飞跑出去,扑到盈妃的怀抱里喊着:“母后……” 毕竟是小孩子,闯祸了,看到流血了,心里除了惊骇还是惊骇,顾不得其他。 盈妃抱着楚晚,煞是奇怪,却还是安慰着她,“晚儿不哭,乖,怎么了?” 楚晚抽抽搭搭的,不敢抬起小脸,只是拿手指缓缓指向房间内…… 盈妃疑惑的目光扫过去,在看到屋内那一幕时,险些惊叫出声! “花熙熙!!”尖锐的咆哮声,带着狂暴的愠怒在崇华殿瞬间炸响!盈妃脸色惨白地吼道,一下子冲了进去。 小熙儿被她吓得险些掉了魂儿,眼泪都被逼回去,澄澈的眼睛里满是水雾,凝视着冲进来的女人。 她看着满地的碎瓷片彻底癫狂,不顾形象地吼道,“你居然……你居然打碎本宫的花瓶!那是皇上赏赐给本宫的,本宫最喜欢的花瓶!花熙熙!你……” 嗬—— 小熙儿吓得浑身颤抖不已,下意识地搂住怀抱里瑟缩着的小鸡,稚嫩的嗓音带着哽咽,小声开口:“不是的,我没有……” “你就有!”身后的楚晚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跳出来喊道,脸色微红地栽赃着她,“明明是你撞倒架子的,不然你怎么会在下面,是你站在碎瓷片堆里的,受伤了活该!” 小小的孩子,闯祸了心里惧怕,明明脸红心跳着,却还是毫不松口地扯着谎话。 盈妃心痛地看着那些瓷片,想着当初刚刚嫁进皇宫的时候,楚夜阑还比较疼爱她的时候,连西域最奢贵的贡品都能随口赏赐给她,她把它们奉做珍宝一般放在殿堂里面,却没有料到…… 盈妃嫉恨而狠毒的目光抬起,切齿地想着,难道真的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吗? 她握紧了拳头,缓步靠近那粉雕玉砌的小丫头。 花熙熙小手淌出来的血已经将锦袍染红了一片,她颤抖地忍着,澄澈的眼睛里盛满恐惧,看着盈妃。 闭上眼睛再松开,盈妃脸上骇人的表情已经散去,她幽幽说道:“你放心,本宫不会亲自动手惩罚你……” 她雍容地俯身,字字轻柔,却带着置人于死地的阴狠:“亲自动手,皇上还会怪罪本宫……那如果,是个血腥的意外呢?比如,被崇华殿养的猎狗活活咬死?” 她幽幽说着,邪气的目光看向了那小丫头的右手—— 血啊……对嗜血的畜牲来说,简直是最最浓烈的诱惑了…… 被猎狗活活咬死。 这轻轻巧巧的几个字,让小熙儿湿漉漉的眼睛瞬间睁大,清透的小脸第一次露出真正惧怕的表情!她感觉到胸膛里的心脏砰砰跳着,频率快到发疼了!滚烫的眼泪在眼眶里越积越多,她甚至无法停止身体的颤抖! 而楚晚的脸色在这一刻也变了,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母后。 盈妃站直身子,斜睨着她,寒声命令道:“来人!把她给本宫拖出去!!” …… 耀眼的阳光照耀着崇华殿的殿门,大白天的,那殿门却紧紧关闭。 而那姹紫嫣红的蝴蝶兰背后,藏着一个大大的铁笼,铁笼里有着闷闷的低吼声,带着嗜血的味道。 侍卫,太监,宫女,惊悚地站了满院…… 只因为看到那巨大的铁笼里,有威猛高大的猎狗在走来走去,呲着獠牙,眼眸里露出能把人生吞活剥的凶光! 而抓着花熙熙的两个侍卫,手心里已经沁出细密的汗来…… 那粉雕玉砌的小丫头眼泪汪汪地看着那铁笼里的猎狗,颤抖地不成样子,快要苦出声来,抬起小脸看着那两个侍卫。 侍卫咕咚咽下一口口水,艰难地移开目光,不去看她。 这样泫然欲泣的小东西是那样甜诱人,凝脂般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他们攥着她的肩膀,却都不敢用力,那柔弱的小家伙似乎一捏就碎掉了,而此刻,盈妃竟狠心到要将她关进那凶狠的猎狗铁笼里,算是……惩罚吗?! 天…… 谁都知道她是皇上最最宠爱的小主,此刻将她用这样嗜血残忍的方式处理掉,恐怕他们整个崇华殿的人都不能活命! 宫人们惊骇的目光不只是为了接下来那残暴到极点的一幕,更是为了自己岌岌可危的性命! “母后……”楚晚看着那猎狗狂吠,心脏吓得快要停跳,拽着盈妃的袖子,哀声乞求,“母后,别……好可怕,晚儿害怕……母后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她是真的怕了,她习惯了将闯的祸栽赃给宫女太监,习惯这样霸道不讲理,可是她着实没有想到,这次会这样严重! 察觉到女儿颤抖的身体,盈妃俯身,清冷的目光里带着抚慰:“乖晚儿,怕就不要看……”说着示意身后的太监,“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十二公主带下去!” 太监哆嗦一下,慌忙牵着楚晚的小手将她带离了院落。 随着楚晚挣扎哭喊声的消失,整个崇华殿又陷入一片肃杀的沉寂中,只剩下猎狗呼哧呼哧的低喘声! 盈妃狠毒而绝望的目光扫过院落,缓慢开口:“打开笼子,把她给我丢进去!” 掷地有声的话,字字如最锋利的刀剑,破喉而出!震得整个宫殿都杀气盎然! (看到大家的催更票了,呵呵,今天的更新一定让大家满意哦!) 诡异的血腥 小熙儿看着那凶猛到能将她撕裂开的猎狗,滚烫的眼泪瞬间掉落了下来! “不要……”她摇着头,带着哭腔往后缩着,“我不要被狗狗咬……不要啊!” 小丫头哭得痛彻心肺,带血的小手紧紧攥着侍卫的衣服不肯松开,绝望而凄楚的模样让人看了万分心疼,嫣红的唇瓣已经被咬得渗出血来,却还是抵不过侍卫蛮横的力道,柔软的小身子被狠狠按在了铁笼上! 嗅到充满诱惑的血腥味,猎狗极度激动地趴到铁笼前面,用鼻子狠狠嗅着,吐出的舌头喷出呼呼的热气,獠牙已经被诱惑到开始颤抖起来,撕咬着铁笼…… “啊——!”小熙儿尖叫一声,意识瞬间就崩溃了,极度害怕地瑟缩着肩膀,带血的小手拼命想要缩到袖子里。 盈妃静静凝视这一幕,那狠毒的眼眸里带着满足的快感,催促着侍卫的动作:“丢进去!” 她不在乎怎样严重的后果,她只要看到这小家伙是怎样被猎狗撕咬开皮肉,怎样痛到不能发出声音,那张魅惑甜美的小脸爬满泪痕,而她更想看到的,是那小脸也被獠牙撕烂的景象! 抓着花熙熙的侍卫紧紧蹙眉,却不能违抗盈妃的命令,只得将那猎狗的铁笼迅速打开,狠心将那柔软娇嫩的小人儿猛地推进去!再迅速关上铁笼的门,颤抖着将锁头锁上!一瞬间,整个殿堂内的宫人们都瞪大了眼睛,惊骇到了极点,脸色惨白地看着接下来那惨不忍睹的一幕! 小熙儿被推得一个趔趄,嘤咛着爬起来,还来不及喘息,澄澈的眼眸就瞪圆了,看着那庞大身躯的猎狗凑到自己面前,眼露凶光,呲着的獠牙里发出闷闷的低吼声,嗜血而阴冷的味道朝她席卷过来…… 眼泪几欲将她淹没,她第一次嗅到死亡的味道,带着浓烈的血腥味,还有可以预料的撕咬之痛…… 小丫头绝望地哭着,脊背紧紧贴着冰凉的铁笼,蝶翼般的睫毛颤抖得不成样子。 她好后悔,为什么要答应来崇华殿?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委屈自己?她好想念楚夜阑,她想念他温暖而没有危险的怀抱,他答应过要给她一声的宠爱,可是现在如果她真的被狗狗咬死,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看不到他的脸,听不到他的声音。 他温柔的亲吻带着刻骨的疼惜,那么他现在能够感受到吗? 感受到她的害怕,她的绝望,她刻骨铭心的思念。 “楚夜阑……”稚嫩的嗓音里带着最后的痴恋,吐出着轻柔的三个字,她哽咽着垂下浓密的睫毛,等待着那些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疼痛,清透的小脸带着浓浓的哀伤。 被那血腥的诱惑折磨到发疯的猎狗狂吠一声,俯首狠狠咬住了她正在滴血的右手!! 嗬——! 所有人都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猎狗眼眸里的凶光还没有散去,舌尖却品尝到那血的味道,香甜的,带着无穷的诱惑,猎狗胸膛里发出一声闷哼的咆哮,正想要继续撕咬下去,动作却瞬间僵化一般,颤抖了一下,那令人胆战心惊的獠牙竟然开始咬不下去—— 盈妃的脸色瞬间突变!仔细看着那一幕,丝毫不敢相信!! 难道……难道连那些畜牲都中邪了吗?!明明是用肉饲养的猎狗,此刻面对这样鲜嫩的血肉躯体,竟然没有反应?! 花熙熙此刻身体也紧绷到无法再紧绷,呼吸都停滞了…… 过了约摸片刻,她竟然没有感受到来自手腕的疼痛……湿漉漉的睫毛抬起来,那粉雕玉砌的小人儿抽抽搭搭,疑惑又害怕地看着那猎狗的脑袋,不知道它咬住她的手做什么,紧接着,一阵酥麻湿润的感觉就从伤口传来…… “嗯……”小熙儿颤抖了一下,觉得小手火辣辣地疼痛起来,一下一下,随着那湿润的触感愈发明显,疼痛竟没有那么剧烈…… 她抽噎着,不敢相信地看着那里,猎狗恍然从刚刚的凶猛变成了温顺,不断地舔弄着她的伤口,似乎有些依恋,更有些不舍得离开她的身体……感受到她清澈的视线,那猎狗抬起脑袋与她对视,凶狠的獠牙已经收了起来。 小熙儿吓得不敢说话,不敢出气,而那猎狗竟然朝她的脸凑近过来! 她吓得闭上眼睛,却没有料想到,一股温热的气息靠近了她的脸,猎狗伸出舌头,竟然开始舔舐她莹白的耳垂,一点一点,煞是轻柔,见她缓缓睁开眼睛,还“呜呜”地低叫了两声,凉凉的鼻头触碰着她的小脸。 小熙儿发誓,她是真的被这个狗狗吓得快要崩溃掉了…… 热泪盈眶地看着眼前突然就变得温顺的狗狗,她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虾米事情,却敏感地觉得狗狗在向她示好,她颤抖着伸出小手,抚摸着猎狗的毛,那轻柔到不可思议的力度让它很是舒服,更加亲昵地蹭着她的小脸。 “嗯……你好湿……”小熙儿带着哭腔的嗓音轻轻说着,微微闪躲,却极度庆幸着,有着没有被咬死的强烈激动!! 而铁笼外面,整座殿堂都陷入一种被惊吓到的诡秘气氛中…… 盈妃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却为这诡异的事件感到微微的恐惧,颤抖的双手指挥着侍卫:“去打开铁笼……把她弄出来!” 她必须要弄清楚,这个小丫头身上到底有什么诡异的地方,她简直像妖孽一般,根本就无法伤到! 侍卫畏惧地遵命,上前打开铁锁,哗啦哗啦的声音惊扰到了里面的小熙儿和猎狗。 那猎狗眸子里凶光一闪,似乎酝酿着什么情绪,就等着那侍卫打开铁笼的门—— 果然,侍卫哆哆嗦嗦地拆掉铁锁,本想着将花熙熙拽出来,却没有想到一向听话的猎狗此刻却突然暴怒起来,嘶吼一声撞开了铁笼的门,用凶猛的力道扑了出去,将那开锁的侍卫狠狠扑在了地上!! 这瞬间发生的事情惊骇了所有人,崇华殿内,瞬间升腾起一片尖叫声——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叫更加骇人,是从那被扑倒的侍卫口中传出,因为猎狗俯身狠狠咬住了他的肩膀,像是复仇一般死死咬住不放,让尖锐的獠牙穿透衣服撕开他的血肉,发狂般不可控制! 盈妃也吓得脸色苍白,失声叫喊着:“来人,来人啊!快把那畜牲抓住,抓住啊!你们的剑呢,快保护晚儿,保护本宫!” 瞬间失态的美丽女人,叫着跳着,往侍卫后面躲。 小熙儿依旧靠在铁笼边缘,很是惊奇地看着这混乱到极点的一幕,整个崇华殿鸡飞狗跳,她凝视着那猎狗发狂的动作,心痛地蹙眉,颤抖着想,此刻那个侍卫一定很痛,很痛很痛! 正值混乱,沉重的殿门此刻却被人缓缓推开了…… 一抹宝蓝色的身影出现在宫殿门外,带着俊雅逼人的气息,狂妄而不羁,幽幽凝视着殿堂内的一切。 仿佛尘埃落定一般,那撕咬着侍卫的猎狗忽然松开嘴,抬起头,发出闷吼声看着门口那邪魅的身影…… 那竟然是荆王…… 紫色的眼眸扫视过殿堂内的一切,钟离夜悠闲自得地浅笑起来:“本王就说今日的崇华殿怎么如此热闹,在殿外就能听到动静,原来,是真的有热闹可以看……” 他说着,径自缓步走进来,那诡异而魅惑的紫色瞳子犹如狩猎者般捕捉着殿内惊骇未定的气氛。 那原本凶猛的猎狗,在看到他紫色的眼眸后,竟稳稳地安定下来,用舌头舔舔嘴,松开了身下的侍卫。 盈妃已经被刚刚的场景吓得花容失色,此刻见到荆王,竟无法瞬间恢复正常的姿态。 “原来……原来是荆王殿下……”她呼吸不稳,用手扶着一旁的太监,站直身体,“是,是本宫的错,忘记了荆王殿下的寝宫就在附近,惊扰殿下,本宫万分歉意……” 钟离夜淡淡凝视她美丽却失措的脸,声音清幽而没有丝毫温度:“那倒没有关系,只是,本王一向喜欢热闹的地方……盈妃娘娘有这样精彩的刑罚场面,怎么也不通知本王一声,一起观看呢?” 那压低的嗓音似乎带着丝丝缕缕的暧昧,却着实足够让人心惊肉跳! 盈妃的脸色更加苍白,那是一种动用私刑被发现后的惊慌,更何况,她是对皇上最宠溺的人用这样残忍的刑罚!! “我……我……”她话不成声,竟被这样陌生的威严气息吓到不能自已。 钟离夜却挑挑眉,不置可否。 令他最感兴趣的东西,还等待着他的探索。 像是致命的吸引一般,他移开目光,灼热的视线定定地望向那个他一直想要探究的小人儿…… 铁笼的旁边,那粉雕玉砌的小丫头有些狼狈,小手上满是猩红的血,嫣红的唇瓣也被自己咬破,眼泪将她澄澈的眼睛都浸泡在里面,她无措地倚靠在铁笼旁边,对狗狗的惧怕还未散去,整个人宛若被风雨蹂躏后的娇嫩花蕊,颤抖着无法合拢。 小手要废掉了 这样勾魂摄魄的美丽,让钟离夜瞬间就停滞了呼吸! 阳光下,柔软的光线在小丫头身上散发出暖暖的光晕,衬得她澄澈的黑瞳愈加乌润黑亮,粉色的锦袍上面沾染了猩红的血,晶莹的眼泪流到了下巴上,她惊魂未定,皓齿咬住嫣红的唇瓣,迷糊了许久才将目光移到钟离夜身上。 四目相触,小妮子竟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抓着铁笼的小手有些颤抖。 说不出那是怎样的目光,他深紫色的眼眸散发着深潭般清幽的光,却带着一股捕猎般侵略的气息,像是想要撕开她的血肉,仔细看看她的心肝,那样浓烈的探究气味,让小熙儿嘤咛着想要避开他灼热的视线…… 钟离夜淡淡一笑,颠倒众生。 异族的特殊魅力在此刻发挥到淋漓尽致,崇华殿的宫人们看得愣了,她们每次遇见那俊美如天神的皇上都激动得心脏快要停跳,而就是在这样混乱血腥的情景下,看到荆王的笑,竟也是那样的令人沉醉不可自拔! 钟离夜缓步走过去,高大的身躯将阳光一点一点挡住,直至将自己的阴影笼罩了那怯弱的小丫头。 花熙熙喘息紊乱,小眉头纠结着,她必须承认,这个男人的气息,比狗狗更让她害怕…… “真是奇怪的小东西,不是吗?”修长的手指探出去,拨弄着她侧脸的柔滑青丝,钟离夜浅笑着,宛若诱惑一般,隔着头发抚摸到她莹白的小耳垂,用厮磨的力道揉捏着,“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将野蛮兽性完全压制下来的人……你身体里究竟蕴藏了什么?嗯?”他说着便靠近过去,紫眸的光芒笼罩住她清透的小脸。 小脑袋背后抵着铁笼,退无可退,花熙熙蹙眉,眼泪汪汪,大气都不敢出。 钟离夜有瞬间的恍惚,这样强大的力量居然蕴藏在如此娇小柔弱的身体里,她清澈无辜的模样竟让他瞬间失了心神。 紫眸瞥见了她被自己的皓齿咬破的唇瓣,那猩红的颜色沾染在红唇上,让人砰然心动! 他瞬间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手指扳住她的小下巴,肆意吻了上去! 嗬——! 花熙熙惊得睁大了眼睛,那侵略般的湿吻印上她娇软柔嫩的唇瓣,湿漉漉的睫毛忘记了颤动,下一瞬—— “啊——!”小丫头尖叫一声,被那陌生的侵略气息刺激地瑟缩起来,滚烫的眼泪猛烈地掉落下来,小手不顾疼痛极力推搡着他结实宽阔的胸膛,“不要,走开!不要亲我!走开!” 敏感的舌尖刚刚品尝到她血液的味道,就遭到小丫头这样猛烈的反应!钟离夜的眉头,迅速蹙起! 他原本就没有打算要亲吻她,只是想要尝尝那血腥的味道,尝尝那血液是否不能引发动物的兽性,却意外地发现她的血有着超乎常人的醇香,他晶亮的紫眸都散发出激动的光,可是—— 这该死的!他没有想要侵犯她的!可是她现在动来动去,粉嫩的小身子散发出浓郁的馨香,慌乱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让他身体里另外一种冲动开始咆哮起来……这小妮子,的确有令人癫狂的本事! “别动!”钟离夜失去了耐心,用手攥住她的手腕,熟练地将她所有的挣扎压制起来,包括她胡乱动弹的膝盖。 柔嫩的小家伙被狠狠压在铁笼上,被他一吼,瞬间变得更加委屈…… “再不包扎……你的小手就要废掉了!”明显感觉到她被自己吼怕了,钟离夜蹙眉,语调忍不住放缓了一些。 花熙熙被这句话华丽丽地震到了,小脸变成霜打的黄瓜,颓然又惊骇地看着自己的小手。 深深的伤口裂开,血虽然已经被猎狗舔舐干净,可新鲜的猩红色还是不断地涌出来,撕裂般的疼痛贯穿了她的整个手臂,可是刚刚被他那样侵犯着亲吻,她甚至都顾不得那痛得发颤的伤口…… “呜哇——”惊世骇俗的哭声,带着浓郁的委屈,炸响在崇华殿的上空!犹如一阵超强的旋风,将所有人都华丽丽地席卷了一遍…… 话说,许久以来,都米有听到这样毫无遮掩的哭声了。 小丫头咧开小嘴毫无形象地哭着,将压制太久的惊骇和恐惧全部哭了出来,滚烫的眼泪顺着小脸淌落下来,一直哭得乌七抹黑……那稚嫩的嗓音里有着真切的害怕和绝望,她哭得肩膀都在颤,整个宫殿里的人无不动容! 那个心啊……被她的哭声扯得发疼! 钟离夜蹙眉,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身为指点江山的帝王,他习惯了众人的臣服和畏惧,习惯了冷漠观察世界的冷暖,从未有人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哭成这样,更加可怕的是,他居然也被那哭声弄得不知所措起来! “堂堂的崇华殿,连个会看事的奴才都没有了吗?!”钟离夜压抑着怒火,沉声对盈妃道,“盈妃娘娘,可否拿些包扎伤口的用具过来?还是娘娘想要还给楚王殿下一个小残废?!” 残废!!!! 这惊骇的两个字传入花熙熙的小脑袋,哭花的小脸愣怔了一秒,接着就哭得更加荡气回肠! 钟离夜承认,自己的耐心已经被她彻底磨光了! 结实的臂膀一把揽过她柔嫩的小身子,忍不住贴着她的侧脸,极尽温柔地诱哄着:“好了好了……本王是随便说说而已,不要哭……不会残废,本王保证!” 哭得抽噎的花熙熙哪里顾得上其他,小脑袋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的保障,哭得湿漉漉的眼睛睁开,仔细看着他。 钟离夜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嗓音有多暧昧温柔,他个变态,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慈手软了! 脸色铁青地移开目光,逃避着小熙儿清澈的视线,而身后,哆哆嗦嗦的宫人已经将棉布和药瓶拿了过来。 暖意盎然的崇华殿,呈现了一幅令人抓狂的场景—— 巨大的铁笼旁,粉雕玉砌的小丫头抽抽搭搭地盘腿坐在地上,受伤的小手伸出去随便给人捣鼓,而另一只小手放在盘起的小腿窝里,一只嫩黄嫩黄的小鸡在她手心里蹦达蹦达,好奇地瞧着旁边帮她小心翼翼包扎伤口的高大男子。 苦涩的眼泪 宝蓝色的锦袍,在阳光下散发着高贵的光芒。 将那深深的伤口处理好,钟离夜紧蹙的眉头终于松开,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小小的丫头,浑身萦绕着旖旎柔和的光圈。 粗糙的手掌里,是那娇嫩到不可思议的小手…… 钟离夜有着短暂的痴迷,竟有些不舍得放开。 花熙熙毛茸茸的小脑袋动了动,蝉翼般的睫毛上还沾着未散去的泪水,侧过小脸瞧瞧自己被裹得像只小粽子似的小手,嫌弃地咂咂嘴,再抬起小脸,清澈的目光迎视着钟离夜深邃的眼眸。 他的侧脸有着凌厉的弧度,在阳光下看,肤色白得有些刺眼…… 那样凛冽的气息让花熙熙浑身一颤!想要将小手缩回来,奈何他修长的手指很有技巧地攥住她娇嫩的小手,既不弄痛她,又无法让她挣脱自己的钳制……花熙熙有些着急了,薄汗沁身,澄澈的眼眸里重新开始腾起水雾。 “你逃不掉的,小东西……”钟离夜凑近她莹白的小耳朵,嘶哑的嗓音像沾染血腥的罂粟花,将她勾魂摄魄的魅惑尽数收进眼底,“这个皇宫会慢慢把你吞噬掉,根本就用不着我动手……” 他犀利的唇边散发着隐约的浅笑,虽然有着瞬间就将她据为己有的冲动,可理智却压制下了他的焦灼。 “到时候我会带你回荆国,那里才是你应有的归属……”知道她的神智已经快被折磨到极限,钟离夜低喃一声,攥住她挣扎的小身子,在她柔美的眉心印上一吻,邪魅地松开了她的手腕。 “啊……”小丫头轻叫一声,快要急哭的眼眸里散发着浓浓的委屈,他一松手,她立马垂下小脑袋,用手背擦着那留在自己眉心的吻痕,她不喜欢这样霸气凛冽的人,她要擦掉他的吻,她不要楚夜阑以外的人碰她!! 钟离夜浅笑着离去,整个崇华殿又恢复了诡异的宁静—— 话说,因为那只凶狠的猎狗还留在铁笼外面,钟离夜一走,那猎狗的獠牙便又露出来,眼冒凶光地看着四周。 所以,众人华丽丽地呆愣在原地,心脏噗通噗通跳着,米有半个人敢动! 盈妃此刻彻底服软了,虾米都没有性命来得重要,她努力让脸部僵硬的肌肉松软下来,抽搐地笑着,对花熙熙说着:“小熙儿啊……姨娘,姨娘跟你开玩笑来着,你让它走会笼子里,好不?你瞧瞧这整个宫殿都吓成什么样子了,熙儿你也不想有人受伤对不对?叫它赶紧钻回去……啊……”说到最后,盈妃的嗓音已经发颤起来。 阳光下,猎狗用警戒的目光看着四周吓得跟木头一般的人,朝着花熙熙走过去,紧靠在她身边。 小丫头垂着小脑袋,像是在想些什么,蝶翼般的睫毛眨巴眨巴,掩藏着汹涌的情绪,抚摸着那嫩黄小鸡的头……猎狗朝她亲昵地蹭过来,浓密的绒毛蹭得小丫头终于不再沉默,刚刚抬起小脸,猎狗那湿润的舌头就舔上她的脸。 花熙熙咯咯笑起来,闪躲着,小手伸进狗狗的毛里面想叫它不要闹,抬眸却看到狗狗那亮晶晶的眼神,像是找到了自己遗落许久的东西,兴奋又亲昵,呼哧呼哧地喘息着,拿湿漉漉的鼻尖拱着她清透的小脸。 “不闹了……”小熙儿脸上清甜的笑意散去,慵懒而稚嫩的嗓音了带着抚慰,小手摸着狗狗的绒毛。 她侧过小脸,有些怯懦的目光看着盈妃。 她不是笨蛋。她记得那个美丽高贵的妃子曾经对她做过什么。 她一直不相信人会狠毒,可是直到被关进铁笼的那一刻她小小的心脏才彻底碎掉,她不懂,为什么那么美丽的脸会带着血腥,像阴暗潮湿的山脚开出能吞噬血肉的花朵,让她觉得苦涩的味道在心底蔓延开来,却提不起一点点恨的力气! 气息凝滞了…… 盈妃知道,那猎狗现在不受拘束,如果那小丫头有报复的心思,那么…… 想到这里她抖了抖,下意识地看着四周,想着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情况,还可以拿身边的几个宫人当挡箭牌…… 美丽的眼眸里散发出畏惧却依旧毒辣的光芒! 片刻,那粉雕玉砌的小丫头才从地上爬起来,粉嫩的小舌舔舔唇瓣,澄澈的眼睛被睫毛覆盖住,看不出情绪。 她伸出小手摸摸狗狗的头,再张开双臂,拥抱住它。 “你乖一点……到笼子里去,好不好?”她稚嫩的嗓音有些哽咽,有着浓浓的心疼,却强迫着自己把话说完整。 狗狗貌似听不懂她的话,还在呼哧呼哧喘着气,亲昵地舔弄她的小耳朵。 小熙儿心疼到快要流出泪来,小手摸到了它的项圈,看也不看,直接拉着它,朝那铁笼走去。 狗狗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乖巧地跟着她,甚至她的脚步迈进铁笼,它也跟着进去。 小熙儿攥着项圈的手松开,趁着狗狗不注意,闪身出去! 小手迅猛地拉住铁笼的门关上,迅速将铁锁闩起来!眼泪就在那一瞬倏然掉落,在她粉色的锦袍上弥漫开来。 “汪汪!!”狗狗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心急地发出低低的呜咽声,用鼻头拱着铁笼的门,开始狂吠起来!那眼神,却还是无限温柔和焦灼地看着花熙熙! 小丫头再也止不住哭了,只是哭得没有声音,退后两步,哽咽着说:“你们赶紧锁上吧!” 旁边的侍卫终于反应过来,颤抖着冲到铁笼前,用巨大的铁锁紧紧扣住门,防止那猎狗发狠起来挣断那门栓! 盈妃看着那一幕,丝丝缕缕的惊讶在心底溃散开来,美丽的眼眸睁大再合拢,脸上闪过若有若无的尴尬。 胸膛里的阴狠还没有散去,小丫头这样的举动非但没能让她后悔,反而更加嫉恨! 与此同时,一直躲在大殿柱子后面的楚晚,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从头看到了尾…… …… 夜幕悄然降临。 浓郁的黑幕笼罩崇华殿的时候,有拉长的嗓音在殿外传旨,说皇上今儿晚上要到崇华殿用膳…… 小小的丫头并不开心,站在灯火通明的大殿里,张开胳膊,任由宫人们摆弄着她的衣服,给她换上最奢华漂亮的宫装,嫣红的小嘴如朱砂般美得动人心魄,透过领口能看到凝脂般娇嫩的肌肤,只是她浓密的睫毛始终垂拢着,谁都看不出她是什么表情。 有些东西哽咽在她喉咙里,憋闷得难受。 花熙熙抬起小脸,透过敞开的窗口看着夜色。 依旧是那样皎洁的月光,带着柔和的抚慰驱散着浓夜的黑暗,她看得出神,宫人们也小心翼翼地将她装扮地宛若精致的瓷娃娃,伴着一声细嗓,“皇上驾到——”小丫头愣愣的小脸终于舍得转了回来。 黑色的朝靴跨入门槛,紧接着是宫人们齐刷刷的跪地声,高喊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带着浓郁的喜庆,气势恢宏,余音萦绕。 “皇上……”一声甜腻而柔软的轻叫,盛装打扮的盈妃迎上去,脸色绯红,轻轻作揖,“臣妾给皇上请安。” 楚夜阑看起来心情不错,俊逸的脸庞散发着暖暖的气息,垂下浓密的睫毛,淡淡回应:“起来吧。” 盈妃心里一喜,想着他终于不再那样冷漠对她,禁不住热泪盈眶,上去温柔地替他解开龙袍领口的衣扣,感动说道:“皇上……你许久没对臣妾这样了,今日晚宴,臣妾叫御膳房准备了三个时辰……” 楚夜阑静静听着,看着她的纤指熟练而暧昧地挑开他的衣扣,一股异样的感觉传来…… 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再继续下去!感觉到盈妃的身体猛然一怔,楚夜阑深邃的眼眸里散发出点滴柔光,微微嘶哑的声音问道,“熙儿呢……” 盈妃心里一痛!带着些水雾的眼眸看着楚夜阑,不出意外地在他俊逸的眼眸里看到无限的柔情…… 强压下心底的嫉恨,她努力笑着,淡淡回应:“在里面,臣妾让奴婢们帮她整理着装……” 正说着,内室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一抹勾魂摄魄的莹白出现在门口。 楚夜阑凝望过去,心中的柔情就这样倾泻而出,蔓延开来…… 小丫头今晚甜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锦袍的领口有些松垮,还依稀可以看到他留下的深深吻痕,那晶莹剔透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一点一点将她品尝干净…… 楚夜阑屏住呼吸,浑身散发着神祗般的柔光朝她走过去,带着万分的疼惜蹲下来,与她深深对视。 微微有些凄哀的小丫头,小身子柔软而馨香,让他忍不住伸手揽住她,感受她锦袍凉凉的温度,凑过去,深深嗅着她糖果般香甜的气息,丝毫不遮掩那浓烈的思念……才一天不见!他的心就开始想念到微微发疼…… 那股熟悉的味道,刺激得花熙熙微微鼻酸。 她澄澈的眼眸抬起,带着依恋,带着痴缠,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将柔软的小身体靠进他,紧紧抱住的同时,绵软稚嫩的嗓音带着哽咽,开口轻唤:“楚夜阑……” 朕不计较便是 温香软玉满怀,加上那绵软稚嫩的嗓音,让楚夜阑身体微微颤抖,手臂恍然将那柔软的小人儿收紧在怀抱里! 她的主动,分明带着那样痴恋和委屈的味道,他早已敏感地察觉到了…… 将她娇嫩的身体揉进健硕的胸膛里,楚夜阑俯首,隔着柔滑的青丝深深吻着她的侧脸,炙热的喘息交融萦绕起来,他深邃的眼眸里藏着能将人融化的宠溺,嘶哑道:“朕在这里……”粗糙的手掌攥住她柔软的腰肢,紧紧扣向自己…… 那浓情蜜意的一幕,让崇华殿的宫人们微微红了脸。 盈妃看着那晶莹剔透的小丫头,浑身微微颤抖,已经分不清楚是因为嫉恨,还是畏惧…… “皇上,晚宴要凉了,臣妾陪您去用膳,可好?”盈妃柔声呢喃,眼眸里却散发着阴狠的光芒,直直望向花熙熙。 楚夜阑却似乎丝毫不为所动,他敏感地察觉着怀抱里小人儿的情绪,仿佛能够感受到她在压抑着什么,他清楚地记得她离开的时候满脸璀璨的笑靥,清甜的小酒窝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将她禁锢起来百般疼惜……而现在,她小小的胳膊抱他抱得紧紧的,从未那样依恋和纠缠过他…… 手掌探过去,将埋在他颈窝里的小脸抬起,他深邃的眼眸浓情盎然,直直望进她澄澈的黑瞳里。 那双乌润黑亮的眼睛,分明被泪水洗过,亮亮的,凄哀到让人心疼。 楚夜阑心里微微一动,神智被深深蛊惑,轻叹一声俯首,深深吻住了她嫣红水润的唇瓣!! 湿润柔软的小嘴呼吸紊乱,带着魅惑的清甜被他吻住,手掌紧紧扣着她的后脑不让她闪躲,唇舌温柔地抚慰过两片粉嫩的花瓣,霸气又温柔地探索进去,带着绵柔厮磨的力道侵犯着她的柔软,撬开齿缝,纠缠住她最敏感柔软的部分! 花熙熙小身子一颤,嘤咛一声被他揉进怀里…… 窒息般的深吻,带着浓烈的情浴将她席卷,楚夜阑难以遮掩那赤/裸/裸的冲动,只能放纵自己越吻越深…… 而身后一直看着的盈妃,心里被猛然放了一把大火!! 她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幕,简直忘记了呼吸!浓烈的羞辱感,激愤感,汹涌席卷了她的所有神智! 那个玲珑的小丫头甚至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简简单单唤了那冷皇的名,便激起他霸道又疼爱的深吻,她是妖孽……她一定是妖孽!!尖锐的指甲嵌入掌心里,撕裂般地痛,却无法浇熄盈妃心里那簇滔天的火焰!一直到小丫头真的快要窒息,小手紧紧攥着他的领口,发出难掩的娇吟…… 楚夜阑才舍得将她缓缓放开,看着她得到空气后急促的喘息,红扑扑的小脸散发着甜美的柔光…… 轻笑一声,他异常满足,俯首想要再夺一个轻吻,小丫头却误解了他的意思,眉头蹙起煞是紧张地呢喃:“不要了……” 轻若鸿羽的吻落在她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唇瓣上,花熙熙脸红着攥紧了他的衣服,等待那灼热的气息散去。 “不开心?”他灼热的吻流连在她的眉梢,眼角,侧脸,嗓音里带着浓浓的疼惜。 她宛若瓷娃娃般被他抱在怀里亲吻,蝶翼般的睫毛在听到这三个字时,微微一颤。 不开心么? 一股彻骨的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她不愿意想起那些事情。 在崇华殿发生的,一切的一切,都带着委屈,带着屈辱,带着惊骇和畏惧,让她眼睛微微湿润。 她垂下小脑袋,将眼眸里那温热的液体憋回去,清透的小脸没有丝毫情绪,简单地摇摇头。 楚夜阑蹙眉,却再不忍心问她什么。 俊逸的唇瓣贴着她的小耳朵,呢喃道:“抱紧朕……我们去吃饭。” 花熙熙乖巧地舔舔小嘴,张开手臂就要抱住他,却让小手上那赫然醒目的伤口掠过了他的视线—— “这是什么?”微微紧张的口吻,楚夜阑握住她的手腕,深邃的眼眸恍然就变了颜色。 而身后的盈妃,身子下意识地抖了抖。 娇嫩的小手被棉布覆盖着,透着隐隐的猩红,虽然只有几根小指头从粉色的锦袍里露出来,可还是被楚夜阑察觉到了异样。 “朕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愠怒从胸膛里发出,直逼身后的盈妃! 帝王怒,怒极攻心,深不可测! 盈妃呼吸停滞,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努力稳住声音说道:“回皇上,熙儿那是……那是不小心划到的!” 小熙儿清澈的目光看着盈妃。 她静静地看着,小小的身子被楚夜阑环抱起来,百倍疼惜。 她从来都不知道,后宫这样的深院高墙,里面隐藏的究竟是些怎样精致漂亮的女子,可是…… 她们,都会像眼前的这个女人一样,说着不着边的话,做着连自己都心惊胆战的事吗? 小小的心脏被不知名的情愫充盈着,微微痛着…… 澄澈的目光一恍,小熙儿看到了那站在那里一脸畏惧的楚晚,小女孩看着自己母妃跪在地上,心疼得快要落泪,却没有胆量跑过来乞求自己的父皇,更没有胆量承认那是自己的过错! “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到的……”清澈绵软的嗓音,那样平静,平静到让人微微心疼。 楚夜阑眉头蹙起,回头凝视她清透的小脸,在通明的灯火下显得甜美而乖巧,她缓缓眨着眼睛,好像随时会消失一样。 他轻轻叹息,缓缓握住她受伤的小手放到唇瓣,缠绵着轻吻。 丝丝缕缕的酥麻顺着指头传来,小熙儿微微瑟缩,红着脸想逃脱那样蛊惑般的亲昵,楚夜阑却不放过她,将她整个身体都揉进怀抱,嘶哑低喃:“你不想让朕追究,朕不计较便是……” 闷闷的嗓音萦绕在她耳边,带着浓浓的心疼。 他迁就着她,纵容着她,允许她在他的世界里掌控着所有的情绪和悲欢,他只是隐隐会害怕,这样深邃如海的深宫,会给她带来怎样的伤害?他不想让她痛,哪怕是一丁点,都不想! (看到大家送的金牌了~~真激动啊~!谢谢,抱抱~~塔塔努力更新去!) 特地为熙儿准备的菜肴 隆重的晚宴,满桌的醇酒佳肴,冒着热气摆在圆桌上…… 四周围满了宫女太监,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待到所有精致的菜色上齐,才缓缓四散开来。 等坐到桌子边上的时候花熙熙才知道错了,她绵软的小手被包裹得像只粽子,眨眨蝶翼般的睫毛,煞是嫌弃地瞧着那只手。 粉嘟嘟的小脸鼓起,她试着去抓筷子,白嫩的小指头触碰到了凉凉的筷条,想用力攥住,却牵扯到了手背上的神经,撕裂般的疼痛透过厚厚的棉布散发出来,她娇吟一声,肩膀微微瑟缩了一下! 一双温热的手掌覆过来,楚夜阑俯身揽住她娇嫩的身子,无限疼惜地呢喃道:“小心一些,朕来帮你……” 小熙儿澄澈的眼睛有些黯淡,他已经温柔地抱起她,将她粉雕玉砌的小身子揉进怀里,再缓缓坐下来。 盈妃娇媚的眼睛看着这一幕,心里痛得发酸。 再看看旁边的楚晚,一双眼睛也亮亮的,看着父皇那般宠溺疼惜的动作,却不是对着自己…… “想要什么,就告诉朕……”楚夜阑环抱着她绵软的小身子,轻言细语。 不经意间瞥到她甜美的领口,凝脂般的肌肤从里面露出来,深深浅浅的淤痕宛若那肌肤上的烙印,晶莹剔透的小丫头缓缓眨着蝶翼般的睫毛,丝毫不知道这样暧昧的姿势多能激发男人的浴望,他深邃的眼眸看着那柔美的小东西,想起那晚她在自己身下的婉转娇吟,然而那样浓情蜜意的巅峰与快感,她的小脑袋在清醒后却丝毫都不记得…… 楚夜阑心里有着微微的失望,他太想……太想让她清醒地感受他的疼爱,太想让她快点成熟,他才可以真正拥有她…… 修长的手指在她柔软的腰间游走,他压抑下满心的冲动,能够这样将她环抱在怀里,他已经足够欢喜。 “怎么,今日的菜色不好,熙儿不满意姨娘的安排吗?”一个绵软的女声响起,隔着半个精致的圆桌,盈妃美丽的眼眸里闪烁着粼粼的柔光,她娇艳的脸带着温柔的怜惜,仿佛出自真真切切的关心一般。 花熙熙正垂着小脑袋,澄澈的眼眸恍惚地看着满桌的佳肴。 从刚刚开始,楚夜阑喂她什么她就吃什么,若是在往常,这个笨笨小丫头早就绕着桌子屁颠屁颠地跑,一直吃到小脸乌七抹黑精疲力尽,满足的小脸宛若慵懒的小猫一般,抱着空空的盘子笑得眼睛里都是闪烁的小星星。 “她许是累了……”楚夜阑也看出了她情绪的异样,心里微微焦灼,想要将她揉进怀里问清楚到底发生过什么,她那样安静乖巧的模样让他隐隐作痛!“朕带她下去休息……” 眼见那帝王就要起身,盈妃微微一急,温柔地起身阻拦:“皇上,等等……” 美丽的眼眸细细地扫过花熙熙那张魅惑的小脸,她露出抚慰般的微笑,缓步凑近过来。 花熙熙被那清幽的目光吓得微微一抖,皓齿咬住了嫣红水润的唇瓣,畏惧地往楚夜阑的怀抱里缩了缩。 “熙儿刚来不久,臣妾还没有弄清楚她的口味,是臣妾的不是了,”盈妃眼眸中隐隐有泪,自责过后,又温柔地笑起来,轻言细语道,“不过臣妾今日还准备了一道菜,叫御膳房做了蛮久,现在也该端上来了……熙儿一定会喜欢的!” 最后那几个字,她说得清浅如烟雾一般,趁着那小丫头心神涣散之际,纤指一挥,下人便得了指示,走出了房门。 花熙熙疑惑而戒备地瞧着盈妃,有些云里雾里…… 她迷糊的小脑袋有些不够用,怎么也想不到她还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只是一个转瞬,她小脸就红了—— 难道她变坏了吗?为虾米会这样想? 小小的心脏微微痛着,小熙儿嘤咛一声,有些无措地凝望着门口,小手怯懦地摸索着腰肢,摸索到那帝王温热的手掌…… 楚夜阑也深深凝眉,将她柔软的小身子禁锢在怀抱里,无声地疼惜抚慰着。 房间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宫女端着热气腾腾的盘子走过来,乖巧地将盘子放在了桌上。 鲜嫩的肉块散发着浓郁的香味,鲜润的色泽在灯火下显得漂亮而诱人,被剔得晶亮的骨头暴露在众人的眼底。 眼见那盘子端上来,盈妃笑得愈发甜美,缓步走到了花熙熙的旁边。 “熙儿,这可是姨娘特地为你准备的……”盈妃拿起手边的筷子,温柔地递过去,“这狗肉足够新鲜,也炖得够味,熙儿如果不尝尝的话,姨娘可是会伤心的……” 花熙熙微怔,澄澈的眼睛看着那筷子,再看看那散发着诱香的菜肴,睫毛眨巴眨巴,不敢大口呼吸。 缩在楚夜阑的怀抱里,小熙儿煞是迷惑地想,她也米有说过,自己喜欢吃狗肉啊? 为毛,盈妃要端一盘狗肉给她吃? 小小的眉头蹙起来,有些畏惧地看着那筷子,不敢去接,她逼迫自己想着,在电光火石之间,她猛然想到了什么—— 澄澈柔亮的眼睛,在一瞬之间,恐惧地睁大了!! 她记得…… 她记得那溢满璀璨阳光的庭院,那浓郁到散发不开的血腥,那个敞开的铁笼…… 那温顺的狗狗蹭着她柔美的小脸,湿润的舌头逗得她咯咯地笑,她却不得不牵着它的项圈将它关到铁笼里面,看着它呜呜地低声哽咽,看着它狂吠,只因为盈妃说过,狗狗只听她一个人的话,不能让它伤害到别人。 可是,现在呢? 盈妃温柔的目光宛若盛开的有毒花朵,她优柔的眼睛里散发出冷冽的光! 小熙儿澄澈的眼眸里瞬间充盈了泪水,皓齿狠狠咬住嫣红的小嘴,她忍不住颤抖起来,身体的每一处,包括那柔弱的小小心脏,都因为疯狂的恐惧和痛苦剧烈地颤栗起来!! “啊——!!”一声害怕的尖叫从她口中溢出,她的小手颤抖着推开桌沿,想要躲,却撞在楚夜阑宽阔的怀抱里,她颤抖着,只能用小手紧紧捂住耳朵,蜷缩得如同垂死的小兽,滚烫的眼泪凶猛地掉了下来! 那些谎言 “熙儿!”楚夜阑心痛地轻唤一声,将她甜美的小身子紧紧抱在怀里!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紧紧是看到那一盘菜就害怕成这样?!他早就敏感地察觉到她压抑的情绪,她澄澈的眼睛里明明带着眼泪,带着委屈,却咬紧了小嘴都不肯对他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来到崇华殿这样短的时间,会变成这个样子! “还不赶快端下去!!”从胸膛里爆发的愠怒,咆哮着扫向满屋的宫人!楚夜阑揽紧了怀里的小人儿,眼眸里散发出嗜血的杀气! “是……”唯唯诺诺的宫人们吓得跪了满地,颤抖着爬起来几个,手忙脚乱地将那盘子端了出去。 “熙儿……”楚夜阑心疼地唤着,剧烈的心痛快要将他折磨到发疯!他俯身吻住她颤抖的额头,极尽温柔地劝哄着,嘶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眷恋,“不要怕,朕在这里……熙儿!” 滚烫的眼泪爬满了清透的小脸,小熙儿在他温暖紧致的怀抱里哭得喘不过气,她湿漉漉的眼睛被他的吻深深覆上,躲不开他的深吻,他的逼问,他温热的手掌紧紧扣住她的后脑,极尽所能驱散着她的恐惧…… “是我把它关起来的……”带着哭腔的稚嫩嗓音,散发着浓浓的无助!她受伤的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衫,撕裂般的痛顺着手臂蔓延到了全身,她痛着,可是心脏却好难受!“是我错了!楚夜阑……怎么可以这样……” 她柔弱的肩膀颤抖着,绵软的嗓音透着难以遮掩的痛楚! 好残忍…… 真的好残忍!! 那一声声黄莺啼血般的轻唤,让楚夜阑的心脏犹如割裂般地疼痛! 他冲动地俯身,用火热的吻堵住她的唇瓣,也堵住她颤抖着的呜咽!带着泪水的樱唇微微泛咸,他湿润的唇吞下她所有的嘤咛,极尽温柔地抚慰着她,那浓郁的深吻探索着她的舌尖,不让她再躲,哪怕有再多的恐惧,也只能在他怀里释放出来…… 紊乱的喘息,火热地萦绕着纠缠的唇瓣…… 小熙儿终于不再颤抖,只是那晶莹的泪还是从她禁闭的眼睛里流淌出来,弄湿了她小小的下巴…… 不舍地放开她的唇瓣,楚夜阑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狼狈的小脸,万分心疼地凝视着她。 “盈儿是否该告诉朕……你对她究竟做了什么?”清幽的嗓音,带着压抑的愠怒,更带着冷冽的杀气,对着身后的盈妃说道。 这样的口吻无疑让盈妃全身抖了抖!脸色微微泛白…… 她嫁入皇宫多年,陪伴在帝王身旁也有多年!她不会不知道这样的口吻意味着什么,那帝王的双手曾经沾满过血腥,尽管这宫中已经太平多年,却还是不能够摧毁他的本性!她明白他的手段,更知道惹怒他的后果! “回皇上……”盈妃缓缓跪下,眼眸里闪烁着泪光,带着委屈说道,“今日臣妾殿中饲养的畜牲不小心弄伤了熙儿,臣妾心有余悸,害怕皇上怪罪!今日晚宴,臣妾为了向皇上谢罪,特地将那畜牲送到了御膳房……也好,让熙儿能泄恨……” 身后的楚晚愣愣地听着母妃的解释,稚嫩的小脸泛起痛苦的表情…… 这样的解释,在楚夜阑愠怒待发的心里,荡起层层的涟漪。 “盈儿的方式,还真是特别……”他深邃的眼眸凝视着那跪在地上的妃子,波澜不惊地思量着什么。 盈妃颤抖了一下,极力抑制着内心的恐慌,凄哀说道:“皇上难道不相信臣妾吗?自从熙儿来到崇华殿,臣妾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舍不得她受半点伤害,除了害怕皇上怪罪,更多的是臣妾身为后妃,本应遵循良德善言……皇上若是不信,可以问问晚儿……她跟熙儿终日相伴,能为臣妾证明的啊!” 小小的孩子,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的母妃。 盈妃不由分说攥住楚晚的小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脸上堆起凄哀的浅笑,极力诱哄着:“晚儿,去跟父皇说说话,你父皇也许怨母妃太过心狠,可是今日的事情晚儿也看到了,母妃可有半点不是?” 轻柔的嗓音,泫然欲泣,盈妃捏着楚晚的手,好不可怜! 楚晚被拽的一个趔趄,抬起脸看着楚夜阑,一股莫名的颤栗在心底蔓延开来,她开始呼吸不稳,恍然就觉得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沾满了血,她害怕起来,摇着头,眼泪盈眶:“不是这样的……” 盈妃浑身颤抖了一下!呼吸瞬间停滞,她楚楚可怜的表情僵在脸上,带着焦灼攥紧了楚晚的手腕:“晚儿,你胡说什么……” “不是这样的!!”楚晚的声音变得尖锐,小小的孩子,极力挣脱了自己母妃的手! 眼泪流下来,她看着那一切的谎言,看得好恶心,好恶心! “骗子!你可不可以不要当骗子!!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宛若癫狂的小狮子,楚晚尖声叫着,泪流满面,她再也不管盈妃的目光,也不管楚夜阑那寒冷的表情,冲过去攥住花熙熙的小手,凝视着她喊道,“我们走!” 房间里的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震在原地,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熙儿被楚晚的力量一带,从楚夜阑的怀抱里跌落出来,喘息不稳,蝶翼般的睫毛湿漉漉的,微微发颤。 楚晚拉着她就往外跑,两个跌跌撞撞的小家伙,在宫人们诧异的目光中,跑出了崇华殿! “晚儿!”盈妃心慌地喊着,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追出去。 “够了,”低哑醇厚的嗓音从唇中溢出,楚夜阑缓缓起身,深邃的眼眸里带着柔情,凝视她们跑远的方向,“随她们去……” 如果要阻拦,他刚刚就已经抱住了那脆弱的小东西。 只是,他了解楚晚的性格,那小小的孩童本就清纯可人,只是娇纵任性了些。如若不是在崇华殿跟着盈妃,看惯了宫廷里太过阴暗的明争暗斗,也不会如此轻易就改变心性。 他放纵那小人儿一次,只是过了今晚,他再也容不得她在崇华殿停留半刻! 笨死了! 通明的灯火下,那满桌精致诱惑的菜肴散发着香气。 满屋的宫人们吓得脸色惨白,大气都不敢出。 金黄色的衮服散发着威严凛冽的气息,那俊美的帝王缓步踱着,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人的心上! “盈儿可知道,朕最不能容忍什么?”清澈舒缓的嗓音弥漫在空气中,楚夜阑缓步靠近那脸色发白的妃子,深邃的眼眸并不看她,清浅中透出冷冷的寒光。 盈妃身子僵硬,那靠近的气息让她无比痴恋,却又无比恐惧! “皇上……”她哽咽着吐出两个字,还想要解释些什么,用来掩盖她已经错漏百出的谎言。 “朕最不能容忍你碰她……”楚夜阑冷冷打断她的话,修长的手指狠狠捏住她脆弱的下巴,“哪怕是一丁点,朕都可以让你付出百倍的代价,懂吗?” 逐渐加重的力道让盈妃痛到发颤,却抵不上内心的痛来得凶猛! 她知道,她还是惹怒他了! “皇上,臣妾没有错……”盈妃咬住唇瓣,带泪的眼眸看着他,柔声哽咽,“独断专宠,纵是天下人都不容,臣妾又怎能让皇上冒天下之大不韪……” “还不需要你来教朕如何做!”愠怒冲破了胸膛,从他俊逸的薄唇中低吼而出! 依旧是清冽深邃的目光,平静如清潭一般,却散发出凛冽的寒气!楚夜阑眼眸里不带一丝温度,缓缓平息着胸膛里的汹涌…… “从明日开始,晚儿搬出崇华殿……”他淡淡说着,字字清晰,却没有丝毫的感情。 ——什么?! 盈妃眼睛倏然瞪大,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尊贵的帝王,强烈的慌乱在心底蔓延开来……她攥住他的衣袖,颤抖着呢喃:“不要……不要这样!皇上!不要让晚儿离开臣妾,她还小!她不能离开臣妾的啊!!” 逐渐变得哽咽嘶喊声,带着浓烈的乞求,盈妃带泪的眼睛凝望着眼前令自己半生痴恋的男子,她奢望着他的疼爱,奢望着他对她有半丝的留恋,她不惜用最狠毒的手段去刺痛他最脆弱的部分!可是现在,她终于懂得害怕,晶莹的泪水在眼眸中仓皇地滑落下来! “将晚宴收拾好,早些歇息吧……”清润的嗓音缓缓吐出几个字,楚夜阑俊逸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那被她狠狠纠缠着的衣袖也缓缓扯出,带着三分优雅,七分残忍,冷漠地与她擦身而过…… “皇上!!”凄厉的嘶喊在身后炸响,盈妃颓然地倒在地上,看着那俊美如天神般的男子消失在宫殿的门口。 心,狠狠地痛着,快要将浓郁的暗夜撕破! 盈妃抽泣许久,尖锐的指甲快要将自己的掌心掐出猩红的鲜血…… 她抬起带泪的眼眸,在跳动的烛火里,露出异常狰狞的神情! 深陷后宫,如若得不到那男子的半分疼爱,哪怕奢华一生,锦衣玉食,又有哪般的意义?!要争,她就拼尽所有的手段去争!哪怕双手沾满血腥,也好过这样孤灯枯坐,眼睁睁看着红颜衰老! ***************** 深夜的皇城,宫殿连绵起伏,皎洁的银光洒遍屋顶。 橙黄的宫灯点缀着长廊,有着点滴的温馨,却被空气里那凛冽的寒气刺破,侵透了整个夜晚。 两个气喘吁吁的小丫头跑着,一直跑到池塘边上。 清冽的池水波光粼粼,倒映着两个玲珑的身影。 “笨死了……你笨死了!”楚晚眼睛里还带着泪水,却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粉雕玉砌的小丫头,指着她的小脸尖声说道。 花熙熙喘息未定,红扑扑的小脸散发着清透的柔光,澄澈的眼眸有些迷惑地看着楚晚。 她不晓得那骄横的小公主为毛又开始讲她坏话,不过…… 小妮子瞅瞅那漂亮的月光,煞是满足滴想,能够从崇华殿里跑出来,还是比较好的。 小小的眉头蹙起——不然,她不是被吓死,就是被闷死了! 楚晚见她没有丝毫反应,气急地跑过去冲到她面前,虽然比她个子低了一点,气势却异常凌人,踮着脚冲着小熙儿的鼻子开始数落:“我在骂你笨,你听到没有啊!!” 清澈的眼睛里浮起泪水,楚晚冲她喊着:“你属猪的吗?!被冤枉了也不吭声,你以为人人都是我父皇会疼你护你吗?!你活该被狗狗咬死,你就该被狗狗咬死!你的手呢!不够痛是不是!你……” 气势凌人的小丫头情绪激动地骂着,却快要哭出来,本来还想着要骂得更狠,却恍然觉得身前矮了一截—— 迷糊的小熙儿已经有些疲倦地蹲了下来,觉得蹲着还是累,索性将小屁股坐在凉凉的池塘边上,盘起小腿。 “你——!”楚晚气得一跺脚,眼泪差点就掉得更凶,一副自己受了委屈的模样。 小熙儿抬起小脸,泼墨般柔滑润泽的青丝散落在浅粉色的锦袍上,出落得宛若坠入人间的精灵,甜美而慵懒。 粉嫩的小舌头舔舔唇瓣,她拍拍旁边的空地说道:“你过来坐嘛,站着好累哦……” 绵软的嗓音,小猫儿一般,散发着清甜的糖果气息。 楚晚瞪圆了眼睛,气呼呼地看着她,又拿她没辙,只好走动两步,气鼓鼓地蹲了下来。 皎洁的月光,柔和地撒在两个误入凡尘的小精灵身上。 “喂!”楚晚不情不愿地开口,依旧是没好气的口吻,“你疼不疼?”后面那几个字,她说得异常脸红。 小熙儿眨眨澄亮的眼睛,想了想,才知道她问的是自己的小手。 仔细一看,不知道虾米时候,那棉布里又渗出血来,伤口被刺激得痛到麻木。 “嗯……”她凝视着自己的小手,清澈无辜的目光里带着委屈,灰常诚实地说道,“疼。” 楚晚脸更加红,小心脏抽搐着想,她还真不会说谎。 楚晚脸变得更红,忍不住要侧过小脸看她,小脚丫忍不住往她的方向靠近一步。 磨蹭了一下,再靠近一步。 终于,能贴紧她浅粉色的锦袍,甚至能闻到她头发散发出的馨香味了。 楚晚眨着眼睛凝望她,凝望了半晌,目光终于从开始的好奇变成了嫌弃:丫滴,这笨蛋真是一点戒心都米有昂?就算是她现在把她从池塘边推下去,她个悲催的都不会讲半句话吧? 嚣张小公主 “告诉你,我不会叫父皇娶你的!”挥舞着小爪子,楚晚紧蹙眉头狠狠滴冲她说道。 小孩子呼哧呼哧的温热气息靠近花熙熙粉嫩的侧脸,亮晶晶的眼睛里有着警告,还有着威吓! “你那么蠢,那么笨!可父皇偏偏就是喜欢!你要是被纳成妃子,父皇就不会再疼爱母后了,也不会再疼爱晚儿了!”楚晚小宇宙爆发着,眼睛里隐隐有泪,就算委屈,也要冲着那粉雕玉砌的小人儿吼出来! 像是被夺去最最喜欢的玩具,楚晚的心脏疼着,溢满嫉恨的小胸膛起伏着,眼眸里的泪光透露了她的害怕。 皎洁的月光下,小熙儿微微瑟缩着肩膀,瞧着面前冲着自己张牙舞爪的小狮子。 她滴心脏,抖,抖抖抖。 嫣红的唇瓣被她自己含住,蝶翼般的睫毛颤抖着忽闪两下,小熙儿也煞是纠结:她也米说过要嫁给楚夜阑啊,为毛眼前滴小楚晚如此激动?哈……不过话说……楚夜阑百般疼爱着她,甚至对她亲昵里都带着浓浓的情浴,丝毫不想遮掩…… 咳咳,想到这里小丫头有些窒息,绯红的小脸蛋烫烫的,她自己都不敢摸。 花熙熙颤颤巍巍地鼓励着自己,楚晚是只纸老虎,楚晚就是只小小滴纸老虎…… 她伸出小手,煞有介事地抚摸着楚晚的小脸,鼓着红扑扑滴小脸:“不会啦,楚夜阑很好很好滴,呐,我跟你保证哈,以后只要我花熙熙吃饱,你楚晚就一定不会饿到!嗯……” 小脑袋迷糊滴想想,对自己滴承诺灰常满意,小脸上浮起璀璨的笑意,荡漾在小酒窝里,讨好般跟她讲着:“好不好啊?” 楚晚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簇小火苗从胸膛里燃起,想也不想,吭哧一口就咬住了花熙熙摸在自己脸上的小手指!! 嗷——! 花熙熙愣怔了片刻,才看清楚月光下楚晚很恨的小虎牙正叼着自己粉嫩粉嫩的小指头,从她皓齿的咬合处传来的感觉,叫做……痛!!!! “呜啊——!!”花熙熙被吓得哭喊出声,粉雕玉砌的小身子赶紧扑腾起来! 呜呜……松手,松手哇!你奶奶滴,事实证明楚晚是老虎,是真滴小老虎!她滴指头好疼……呜,疼死了!! 波光粼粼的池塘,稚嫩青涩的哭喊声打破了宁静。 同时,也惊扰到了那正躺在假山上面短暂休憩的俊雅男子。 清冽的眸光扫着月光下那旖旎到爆的一幕,两个粉嫩的小狮子纠缠在一起,在池塘边上打着滚,散发着妖娆的魅惑…… “殿下为什么不直接将那个小丫头带荆国?好不容易找到的人,殿下该抓紧时间才行……”身旁被压低的幽幽嗓音,带着几分冷冽的恭敬在他耳边说道。 皓月下的紫眸带着琉璃般的柔光,钟离夜支起身子凝视着那粉雕玉砌的小东西,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薄唇。 一声嗤笑,带着脱俗的俊雅,从他浑身散发出来,余音微颤。 “你希望本王用偷的,还是骗的呢?”带着寒气的嗓音清浅舒缓,不带丝毫的凛冽,却已经足够让旁边的人冷汗淋漓!光是看着钟离夜唇边那宛若蛇蝎般魅惑逼人的浅笑,他就恨不得杀死自己以求自保! “属下……属下只是想……”那男子还想对着钟离夜说些什么。 “没有看到楚夜阑疼她入骨吗?”将掌心里最后一星点碎屑撒入池塘中,引来几条活泼的鱼儿,钟离夜眼眸危险地眯起,却笑得云淡风轻,“本王就算此刻想将她采摘下来带走,恐怕也得沾得满手的血腥……那不是本王的调调。” 紧紧攀附在假山上宛若蝙蝠般的手下紧紧蹙眉,额头上的汗流得更猛:“那,那殿下……” “慢慢来……”他幽幽从假山上站起,宝蓝色的锦袍衬得他肌肤白得可怕,犀利的眸光凝视住花熙熙,“我会让她心甘情愿跟着我回荆国……真想再多尝尝她的味道,只是,怕会上瘾啊……” 猩红的舌轻舔了一下薄薄的唇瓣,他笑起来,邪气而魅惑。 ******************** 话说第二天天大亮,花熙熙就被接回了晨曦殿。 不过同她一起来的还有某个爱咬人的小祖宗——楚晚。 花熙熙一进门便往舒兰的怀抱里扑,哭得那叫一个荡气回肠,而楚晚小祖宗悠哉悠哉地瞧着那宫殿,爬到花熙熙专属的太师椅上,捧起桌上的苹果就啃,边啃边嫌弃地瞧着花熙熙那心酸痛哭的小模样。 晨曦殿的宫人们鲜少看到这种情景,忙得鸡飞狗跳,不过全部都是围着楚晚那小祖宗在转。 某晚啃着苹果,狠狠瞪了一眼屋檐下那抽抽搭搭的粉嫩小丫头,一脸的要挟。 话说舒兰许久没看到自家主子,捧着转着瞧啊瞧,被那两只挂彩的白嫩小手折腾得泪眼汪汪,舒兰那个心疼啊,安慰完小熙儿,跟幽魂似的飘到某晚祖宗的背后,幽幽问道:“十二公主啊……熙主子的小手,是您咬的昂?” 楚晚压根儿米回头,闷闷滴答道:“昂——” 她如果回头,一定会瞧见舒兰攥着拳头捏紧的发狠像,以及那几乎快要冒绿光的眼睛。 还米来得及狠狠意淫下这个小公主遭扁的模样,舒兰就倏然收回拳头,一脸的狗腿样,应付着楚晚猛然回过头的小脸。 “那什么,本公主要知道……”楚晚抬着小脖子小脸微红,煞是有气势指指角落里的花熙熙,清脆滴问道,“那只笨蛋,晚上睡哪里?” 舒兰唇角一阵抽搐,却还是趁着楚晚拿着苹果啃的瞬间,灰常淡定滴说:“晚儿公主不知道么?当然是睡皇上的龙床了……” 某晚一瞬间剧烈地咳嗽出声,清亮的眼睛里险些渗出水来! 于是,晨曦殿出现一幕灰常纠结的画面,一堆宫人好说歹说滴拦着楚晚那个小祖宗,耳边充溢着“让开!我就要咬她!”的嘶喊声,某只熙被吓得躲在墙角里大哭,小爪子扒着门板,小脸哭得乌七抹黑。 绝不让你**父皇! “怎么了?”一道清澈的嗓音在宫殿外响起,宛若一道暖煦的阳光,投射进大殿。 宫殿里面鸡飞狗跳的混乱,在那高大颀长的身影迈进门槛的刹那,瞬间就安静下来,包括那蹦达蹦达着要冲过去的楚晚,也憋红了一张小脸,圆溜溜的眼睛瞧着面带浅笑的楚夜阑,实在不能够想象,如果他抱着那个花熙熙睡觉…… 啊啊啊啊!!小楚晚要疯掉了,疯掉了! 温柔的目光扫过殿内发生的一切,楚夜阑俯身将吓得蜷缩在门边的小熙儿抱起来,拥在怀里,浓情蜜意地呵护疼惜着。 “才刚回来就这么闹,瞧瞧你的小脸……”修长的手指带着微痒的触感抚摸着她的小下巴,感受着她柔软细嫩的同时,浅笑着的薄唇吻上她湿漉漉的小脸,那咸湿的眼泪被他火热的舌尖吻去,让花熙熙的小身子一阵轻颤。 “啊……”小熙儿欲哭无泪地轻轻推搡着他,试图让他俊美得颠倒众生的脸离自己远一点,小手揪着他的胸膛,呼哧呼哧地喘气,就差扯开他的衣襟将小小的自己埋起来,“她在看着啊,楚夜阑~~” 她甜腻柔美的嗓音带着稚嫩,带着颤抖,也带着撒娇…… 呜呜……被楚晚咬得心有余悸了,她再也不敢惹那个小祖宗,可是透过层层叠叠的宫人看楚晚那暴怒的小脸,才知道虾米叫做色彩斑斓煞是好看…… “父皇!”楚晚气嘟嘟地拨开众人的阻截,蹬蹬蹬地跑到亲昵地纠缠起来的两人面前,气定神闲,瞪得圆溜溜的眼珠像是在瞧着虾米稀罕场景,小眉毛冲着花熙熙一挑,一副“别害羞,有本事你丫继续!”的表情。 我们眼泪汪汪的花熙熙童鞋,彻底地蔫了…… 一副脑残的模样缩在楚夜阑的怀抱里,她娇软的小身子宛若藤蔓般依附在他身上,令楚夜阑的心情变得异常好。 “晚儿,朕没有教过你,非礼勿视么……”温热的手掌轻轻抚着小熙儿海藻般柔滑的青丝,楚夜阑清冽的嗓音带着魔力般,听起来煞是让人心痒,他将那柔美的小东西揉进怀抱摩挲着,压根儿就没有要避嫌的意思。 ——虾米?!楚晚瞪大了眼睛,非礼?还勿视?! 靠之! 小楚晚气得小胸脯都要爆炸了,咧着小嗓子就喊:“父皇!你……你怎么能宠她,怎么能亲她!她就比晚儿大三岁!唔……对!是三岁!凭什么……啊啊啊,不行不行!!” 蛮横的小公主气得跺脚,词穷的她不知道用虾米词语来形容这样大的差异,只能任由小脸滚烫,肆无忌惮地冲楚夜阑吼着。 众宫人已经瞬间华丽丽地石化掉鸟…… 话说,这种敏感滴事情被自己宠爱的小女儿说出来,是虾米感觉? 唔……估计比盈妃娘娘说出来的感觉要奏效得多……可是,为毛,那帝王的脸色没有丝毫的阴沉,依旧邪魅俊逸得令人失魂? “晚儿……”楚夜阑的嗓音有些嘶哑,俊美的薄唇在花熙熙甜美的额头上浅吻着,那声音仿佛是从胸腔里发出,带着格外浓烈的疼惜,一字一顿地强调,“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楚晚抓着自己鸟窝般滴头发,险些抓狂,小脸绯红地指着花熙熙,“她不就是笨了一点,白痴了一点,什么都不懂,就只会哭哭哭!呐,你再瞧,再瞧我还咬你哦!” 小指头就快要戳到花熙熙的脸上去,她躲无可躲,只好颤抖着嘤咛一声,眼泪汪汪地转身抱住楚夜阑的腰,将小猫般纠结委屈的小脸埋在了他的胸膛里! “晚儿……”楚夜阑蹙眉,伸手握住她凌厉的小手,握在掌心里,轻柔劝哄,“乖,不要吓她。” 楚晚纠结滴快要抽过去了!!丫的,丫的! “啊啊啊!”荡气回肠的一声嘶喊,楚晚冲着楚夜阑怀抱里颤颤巍巍的小人儿,小宇宙爆发,“你属虫子好了!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让你勾引到我父皇的,绝、对、不、会!” 随着那抑扬顿挫的尾声,晨曦殿的宫人们幽幽地凝望着暖暖的阳光下,暴怒到像只炸毛公鸡的小丫头,对着帝王怀抱里那缩得跟受惊小兽般的小东西,嚣张地比着中指…… 重重地“哼!”了一声,某只被惯坏的小祖宗拎着精致的宫装蹬蹬瞪地跑回了宫殿,一边跑一边吼,“我饿了!我要吃饭!我要把这里的饭全部都吃光!不留给花熙熙,就不留给花熙熙!” 那遥远的回音啊,在接下来数天的时间里,时时刻刻在宫人们的耳边回荡,那真叫余音绕梁啊…… 某只被吓得明显呆傻的小猫从楚夜阑怀抱里钻出来,一脸无辜。 还没来得及擦干睫毛上未干的泪水,那灼热到烫人的吻就覆盖过来,像吻住一只绽开翅膀的蝶儿般,细细密吻,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里,将她纤细的腰攥紧,扣在怀里加深这个吻…… “啊……楚夜阑,你干嘛……”小熙儿瞬间就察觉不对劲了,为毛分明只分开不久,他就宛若蜕变一般,那温柔俊雅的表面迅速地崩溃,在缠绵又细密的吻之间,他深邃的眼眸逐渐发亮,吻她的时候带着明显的勾引意味…… 唔……小熙儿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小身子就瘫软在他怀抱里了…… 丫的,那个谁,楚晚!你给我回来瞧瞧!到底是哪个勾引哪个?! 不过小熙儿已经没有时间再说话,楚夜阑贪恋着唇齿之间她独属的甜美馨香,勾缠着她敏感的小舌就将她整个小身子抱起来,二话不说往内殿走,某个小东西宛若八爪鱼般攀附在他身上,七荤八素。 层层叠叠的帷帐煞是麻烦,楚夜阑深深的喟叹一声将那柔软的小身子按倒在龙榻上,雪白的床单陷下去好多。 紧扣着那小人儿绵软的后脑,他灼热的气息在她耳边蔓延开来,诱哄着厮磨,带着微微欢喜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唤:“回到这里了……开心吗?熙儿……” 我还小呢 小小的身子软倒在宽阔绵软的龙榻上,久违的踏实感就这样落回了小心脏。 花熙熙乐呵呵地瞅着自己最喜欢的羽绒被,来不及将脚上的鞋子蹬掉,就全身舒展在床上,很是嚣张地打了个滚! 粉雕玉砌的小丫头笑得璀璨甜美,小酒窝里盛满醉人的笑靥,抱着那羽绒被就不松开了,真滴好像回到家里的感觉,小丫头瞬间就忘记了外面差点将她生吞活剥滴阴暗漩涡,忘记了小手上敷着棉布的伤口,乐颠乐颠着沉浸在自己的小幸福里。 那样旖旎的画面,让楚夜阑胸膛里那簇火焰燃烧起来…… 他深邃的眼眸里盛满那小丫头的身影,欺身过去,宠溺地连同棉被一起将她抱住,怀里娇嫩绵软的触感让沉静的他险些失控!楚夜阑呵气如兰,嘶哑的嗓音覆盖在她耳边,滚烫的舌尖将她莹白冰凉的小耳瞬间席卷……“还没有回答朕的话,喜欢这样吗?朕抱着你,吻着你,再也没有人能伤到你……”温热的手掌摩挲在她柔软的腰间,用或轻或重的力道,让怀抱里直呼痒的小丫头再也笑不出来,小脸憋得红红的,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叫他停下来…… 都是虾米东西啊?花熙熙迷糊地想着,刚刚明明不是这个问题的嘛…… 喘息不稳地回过头,迎上他有些迷醉的俊脸,炽热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小熙儿“啊”了一声想躲,却被他敏捷地扳住了小下巴,从背后拥着她,带着滚烫的浓情深深吻住了她—— 小嘴被覆盖得不留一丝缝隙,敏感的小舌躲不过他的纠缠,被他狠狠侵占吸吮着!小家伙被摩挲到浑身燥热,这样费力的姿势却能够让他侵吻得更深,都快要抵到她娇嫩的喉咙,她的小手攥皱了他的锦袍,却感觉他温热的手掌从被子里挑开了她的内衫,顺着她娇嫩的肌肤向上摩挲,直至紧紧覆盖住她胸前敏感的柔软! “唔……”小熙儿嘤咛一声,被他突如其来的揉捏刺激得浑身一颤!她澄澈的眼眸在激吻中睁开,带着未知的慌乱看着他,这样清晰的触感突然席卷了她,让她害怕着,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她必须承认,上一次喝了酒,辛辣又清冽的味道弄得她本来就迷糊的小脑袋更加晕晕乎乎了,她潜意识仿佛晓得楚夜阑跟她做了虾米事情,可是一觉醒来除了脸红啥都米了,现在……现在…… 小熙儿气喘吁吁,娇嫩的唇瓣被他含在嘴里,丝毫米有放松的迹象…… 好……痒,又好热!还掺杂着陌生的渴求,仿佛只有他的唇舌是清凉的解药…… “楚……夜阑……”小熙儿觉得这样下去自己就窒息了,趁着他微微迷醉的瞬间,小手攥住他松垮的领口,绯红着小脸蛋上两只澄澈的眼睛带着乞求制止住他。 强烈的浴望让楚夜阑想要探索地更深,却猛然被她稚嫩的嗓音阻止住,他浓密的睫毛缓缓睁开,漂亮的眼眸凝视住她,痴缠的吻点滴落在小家伙的唇瓣,嘴角,脸颊,鼻尖……嘶哑地低喃道,“怎么了?不喜欢?” 小熙儿心脏那个抖啊,眼泪汪汪地想,介种事情,是说句喜欢或者不喜欢就可以滴吗? “我……我……”小家伙憋得小脸通红,想要跟他讲些什么,叫他揉捏着她胸脯的手可以不再那么放肆,可今天的他仿佛偏偏横生出几分邪行,一边认真听着她讲话,一边在她娇嫩的身体上游离摩挲,大胆地点着火。 “楚夜阑!”她稚嫩的嗓子吼了一声,泪水在眼眸里晃啊晃,终于让沉浸在亲昵暧昧中的某人清醒了几分,浅笑着揽紧她柔软的腰肢,稳稳地塞进怀里,不再那样放肆地逗弄她…… 小熙儿缓缓松口气,闻着他怀抱里淡淡的檀香味,转转迷糊的小脑袋,轻声开口:“我在想一个问题啊!楚晚说……那个……额,就是,”她脸红得快要将脑袋埋进他胸膛里面了,“她不许你娶我的!” 事实证明,某熙确实很怕楚晚那只比狗狗凶悍许多倍的小祖宗…… 楚夜阑愣怔片刻,想要浅笑起来,一抹柔情的笑荡开在唇边,却点滴地僵硬下来。 揽紧怀里柔嫩的小东西,楚夜阑俯首,炽热的唇瓣轻吻她额前的碎发,哑声问道:“那你呢?你怎么想……” 这样直接的问题,直逼小熙儿那颗扑腾扑腾乱跳的小心脏! 像只惊慌失措的小鸟般,小家伙从他怀里手忙脚乱地爬出来,带着些许畏惧逃离了他半尺远,遥遥看着他温暖的臂弯。 怀里的温香软玉恍然远离,楚夜阑有着微微失落,清潭般魅惑人的眼睛幽幽凝望着她。 小熙儿憋红了脸,盘着小脚,很是纠结地抓抓自己的头发,哼哼唧唧地嗫嚅道:“我还小呢……” 这句话!吼!就是这句话!丫丫滴,她说得血脉喷张!感觉脸颊上的小血管都要爆裂了! 小家伙那个僵硬啊,缩着肩膀装乌龟,她画圈圈祷告中,表惹恼楚夜阑,表惹恼他,千万千万…… 眼泪汪汪中,有一声轻叹带着些许无奈在身边荡漾开来,小家伙来不及抬头,他修长的手指就已经伸过来,触摸到她绵软柔嫩的下巴,将那甜美的小脸抬起,迎上他俊美深邃的眼眸。 “这不是最根本的问题……”楚夜阑清浅的声音宛若熏香般飘渺而惑人,他浅浅摩挲着她的柔嫩,压抑的声音从胸腔里发出,“熙儿,关键在于,你想不想要留在朕身边……” 很奇怪,不是吗? 他楚夜阑是堂堂楚国的帝王,在他的世界里,从来就只有想要和不想要两种选择,他想要的东西,有什么人可以忤逆吗? 他眉头微蹙,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要小心翼翼地征询她的想法…… 不忍伤她。楚夜阑凝视着那粉雕玉砌的小人儿,她澄澈的眼睛闪着亮光,那样柔弱的小生命,唯有禁锢在他的臂弯里才能不受到伤害……他终是不忍,是吗? ……而她呢?她究竟怎么想…… 只是你不想要 他问得小心翼翼,问得心弦紧绷,问得连自己的心脏都一阵剧痛…… 深邃的眼眸里有着痛楚的光,他后悔这样逼她,后悔为什么那样迫切地想要知道那个答案……就这样将她禁锢在身边,不好吗?那样复杂而汹涌的情绪在胸膛里翻滚着,险些就灼伤了他。 而此刻的小熙儿却煞是纠结着他的话,迷糊地想着,留在他身边和嫁给他,貌似是两个概念昂? 她甜美的小脸蹙得快成一个包子了,皓齿咬着嫣红的唇瓣想了n久,都米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如果回答愿意,那是不是就把自己卖鸟?她小心肝抽搐着,想起楚晚那个小狮子冲她发狂滴模样,想起盈妃那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目光,想起整个后宫的嫔妃磨刀霍霍向猪羊般的浓浓杀气,甚至……甚至是那云淡风轻的楚歌,他邪魅俊逸的模样一闪而过,而清冽到仿佛能将她整个神智都迷得神魂颠倒的眼神,却深深烙印在她小小的心脏里…… 如果有时钟,那么随着滴答滴答的秒针走动声,楚夜阑的心,已经被她的沉默折磨到痛不可遏…… 许久,他温热的手指缓缓收回,浓密的睫毛缓缓垂拢,俯首在她清透的小脸上烙下一记轻吻,不带情浴,只有刻骨的痛楚和疼惜……他身上好闻的檀香味将小熙儿萦绕得七荤八素,她蝶翼般的睫毛颤抖两下,澄澈的眼眸望见他带着浓郁忧伤的俊脸…… “太复杂了是吗?”楚夜阑的嗓音带着轻微的嘶哑,轻柔得宛若鸿毛,尽管心脏里撕裂般的痛已经侵袭到他全身麻木,他依旧倾尽所有的温柔,呵护疼惜着她,“太复杂就不要想了,熙儿,朕不再问,也……不再迫你做任何事。” 最后的几个字,宛若烟尘般飞舞萦绕,让人感觉到那忧伤的河流汩汩流动,听得几欲落泪。 “朕最近政务会繁忙,无暇回来,若是晨曦殿呆得不开心,朕许你去任何的地方,”他俊美的唇瓣停留在她耳畔,修长的手指挑过她有些凌乱的青丝,拢到那莹白的小耳朵后面,再渐渐往下,温柔地收拢她松散的锦袍,将那甜美的雪颈和领口遮盖起来,“回丞相府,抑或是去歌儿的宣宸殿……只要你情愿,朕许你便是。” 那些字,那些话,都是滴着血的吗?为什么,她听得如此心痛,如此惊慌,觉得他好像快要离开他一般? 楚夜阑压抑着内心的剧痛,深邃的眼眸里是清冽的平静,平静到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移开目光,慵懒地想要起身…… 一只粉嫩的小爪子伸出去猛地抓住了他的手指!小熙儿眼泪汪汪,压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的话明明听起来不像是要赶自己走,可是为毛,为毛说得那么让她惊慌…… “楚夜阑……”她嫣红的小嘴里盛满委屈,紧紧攥着他的手指,生怕他下一秒就变得冷漠疏远! “你说过……你说过要给我……”花熙熙哽咽着说不出口,他说过的……那是在晨曦殿的庭院中,他抱着她,那样亲昵温柔地说着,朕许你一声的安逸宠爱…… 一生,有多长?她不懂,可是那一刻他俊美得宛若天神,宠溺的柔情几乎要将她融化掉,她便信了…… 浓烈的酸涩涌上鼻端,她澄澈的眼睛里盛满泪水,小嘴里说不出那几个字,也不敢说…… 楚夜阑淡淡听着,深邃的眼眸凝视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任由自己被她晶莹的泪水折磨得痛彻心肺。她柔嫩的小手紧紧攥住他的手指,那样柔软的触感,是他一生都不想放开的妖娆…… 层层叠叠的帷帐,就在此刻被扑腾扑腾着掀开! 随着窸窸窣窣的动静,两个人都微怔地瞧着那帷帐,楚晚正把扯着可恶的帘子,努力地爬上龙榻,探出小脑袋,充满警戒地瞧着里面的两个人,好好滴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突然冒出来的小脑袋让花熙熙怔住了,澄澈的眼睛眨巴眨巴,小嘴呜咽着都忘记了呼吸。 望着被自己倏然打破的浓情蜜意,楚晚心情大好!啊哈哈哈哈……小妮子几下蹬掉鞋子爬了上来,看都不看自己的父皇是怎样蹙眉的表情,小腿一盘往龙榻上一坐,咧嘴笑道:“哇?你们在开会啊,父皇你好不够意思哦,都不叫我!”小爪子往楚夜阑身上一拍,乐呵呵地说道,“来嘛来嘛,你们在讲什么啊,讲给晚儿听听嘛!” 花熙熙滴小脸瞬间抽搐掉了,只觉得好多黑色的小鸟在自己头上飞,还边飞边叫…… 话说,这十二公主真滴好雷人啊…… 而此刻的楚夜阑,已经丝毫没有心情再陪着自己的小女儿胡闹。 俊逸的脸庞带着浓浓的忧伤,他清澈的眼眸却云淡风轻地凝望着那粉嫩的小家伙,反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里面,俯身吻住她哭得湿漉漉的眼睛,哑声低喃:“朕的确说过那句话,朕的爱,还在这里……”伴着那幽幽的几个字,他俊逸的唇瓣绽开一抹带血的浅笑,“只是你不想要罢了……” 他不想让自己心痛,只是最后那几个字,已经着实如刀割般划破了心脏,血流汩汩…… 只是你不想要,我又能如何?他垂拢睫毛,敛下那刻骨的疼爱和痴恋,松开她的小手,转身离开了龙榻。 熟悉的气息像是生生从她身边剥离,带着血肉模糊的撕裂感,她的小手只攥住一把空气,那高大颀长的身躯已经穿过了层层叠叠的帷帐,消失在她的眼底……痛! 小熙儿的脑筋慢半拍,什么都慢半拍!可就是这一个瞬间,她觉得痛了,好痛好痛! 还米有来得及爬下床,小楚晚就挡住了她的路,笑吟吟的,露出尖尖的小丫,晃晃手指:“花熙熙,这是第一次。” 额……虾米东西?某只熙眼泪汪汪瞧着她的手指,不知所云。 下一瞬,某只小狮子已经狠狠滴扑了上来,将那魅惑人的小猫扑倒了狠狠地咬:“勾引我父皇!!我咬死你!” “呜啊……”某熙哭得凄惨,令那刚刚走出帷帐的帝王的心颤了颤。 某熙失宠了 袖袍中的手指已经被攥到隐隐发白,他胸膛里隐藏着剧痛,想要走回去,将那柔弱的小东西抱在怀里安抚,可是…… 薄薄的晨光里,那帝王威严却颓然的身影站立良久,挥袖而去!! ******************* 话说,随着初冬的降临,这后宫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滴事情,虽说事发缓慢,却也在后面传得沸沸扬扬! 准确地来说,后宫的嫔妃们打了鸡血似的讨论这件事情,一提起来就眉开眼笑,乐得合不拢嘴。 这件事简答滴说来就只有几个字——某熙失宠了。 失宠是虾米概念?听说,那皇帝的龙榻上面天天鸡飞狗跳,花熙熙每次在龙榻上沉睡,都会被某只叫楚晚的小狮子咬得满殿乱跑,凄惨的叫声呜哇呜哇震颤人心,从此,花熙熙那粉嫩的小丫头再也米机会睡在龙榻上面,请乃们想象,每天楚晚小狮子蹭在楚夜阑身旁睡着,得意洋洋地瞧着某熙委屈地蜷缩在太师椅上,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们。 过了些日子,宫人们瞧着不忍心,给小熙儿单独弄了个房间,一张精致的雕花小床诞生鸟。 而那帝王照样是勤政爱民,从不误朝,米有了花熙熙夜晚的“叨扰”,某俊逸妖孽的皇帝异常神清气爽,只是每每瞧见那小丫头屁颠屁颠跑进自己小房间的时候,深邃的眼眸里升腾起浓浓的疼惜,或者说,是酸楚。 不过,后宫的妃子们可不管那些。 总之,丫们从此就得瑟了,灰常得瑟! 一时间,晨曦殿开始成为众妃嫔遛鸟遛狗的勤奋地点,每每经过都要忍不住到里面瞧瞧,对着某只水灵灵的无辜小丫头捂嘴而笑:“熙儿啊,昨儿个皇上在臣妾那里留宿,臣妾惶恐,可皇上太过威猛,今天一早就身体酸痛,只能在这后宫里到处走走,免得晚上应付不了皇上啊,哦呵呵……” 每每此时,楚晚个小妖孽就蹲在旁边,一脸嫌弃地瞧着花熙熙,更一脸鄙夷地看着那得瑟得快炸起鸡毛的嫔妃。 ——你丫滴难道不知道花熙熙是个白痴么?她个杯具要是能理解你说的是啥意思,我楚晚宁愿绕着皇宫跑三圈儿! 某嫔妃笑了半天却米半点成就感,因为花熙熙灰常善良滴走过去搀住了她,煞是关心滴问:“楚夜阑把你怎么了啊,他欺负你昂?丫滴,我就知道他转性了,暴力,暴力啊!” 某嫔妃看着花熙熙愤青般攥起的小拳头,嘴角僵硬地抽一下,再抽一下。 旁边的小楚晚抱着肚子笑了个天翻地覆。 不过捏,这样的日子倒也是平静,女人能做啥?斗斗嘴皮子也就罢了,毕竟花熙熙个小白痴什么事都犯不出来,想抓把柄也抓不到,丫每天吃得饱睡得香,跟着一帮宫人乐颠乐颠地到处跑,丝毫米有失宠后的颓丧感。 可就是这无所谓的白痴样,让众嫔妃照样恨得牙齿咯咯响! ——天知道楚夜阑每天到她们宫里面做什么! 下棋,赏月,丫的有时候还看歌舞看到深夜依旧精神矍铄……靠之!丫是超人昂? 也是奇怪了,那些嫔妃们穿着暴露的宫装靠进过去,百般逗弄,那样俊美又威慑的帝王让她们激动得心肝乱跳,恨不得扑倒了楚夜阑将他吃抹干净,恨不得在他健硕的身躯下融化成一汪春水……可是! 那俊逸的脸庞荡漾着浅笑,肆意地看着她们暴露的表演,甚至是恬不知耻地欺身上前磨蹭,他慵懒地舒展着上身,却丝毫没有动作……那嫔妃们甚至在房间里点了媚药熏香,自己都被熏得浴火难熄,娇吟连连,那帝王却没有丝毫的怜惜,抬脚就走,或者关切地问着那妃子的状况,浅笑着用冷水将其弄泼得清醒,异常狼狈…… 众嫔妃们愈发嫉恨那小小的花熙熙,丫凭什么没了宠爱还能活得如此滋润?! 这天,天气尚好,一堆嫔妃绕着荷花池打趣赏花,脚步慢慢滴走啊,走着走着就靠近了那池塘边嬉闹的两个小丫头。 花熙熙和楚晚并肩坐着,中间是某只已经长大一点的嫩黄小鸡。 “丫滴,笨鸡,不要啄我啊……”楚晚嫌弃地将那鸡脑袋推开,可小鸡还是不厌其烦地啄着她的衣襟。 花熙熙一身粉色的锦袍,歪着脑袋瞧那鸡仔,澄澈的眼睛眨巴眨巴,小心翼翼地提醒:“那个……你衣服上面有饭粒……” 楚晚嘴角抽搐,挥舞着小拳头吼道:“叫它离我远一点!” 花熙熙吓得哆嗦了一下,伸出粉嫩的小爪,唤着那嫩黄小鸡:“小黄黄,过来……” 某只笨笨的鸡,啄衣服啄得挺开心,听到花熙熙那绵软的嗓音,扑棱着小翅膀蹦达蹦达就跳到了她的小手上。 楚晚看得愣了,眼睛瞪得圆圆的,想不出一只笨鸡为毛能听得懂人话,琢磨了半晌她总结了一句:凡是看起来笨笨的东西,都跟花熙熙那个小白痴上辈子是一家的! “哟,这不是熙儿妹妹和楚晚公主嘛……”一个细腻的女声飘入耳中,接踵而至的,便是那浓郁的胭脂香味…… 一堆姹紫嫣红纷纷攘攘地挤到了一起,浓妆艳抹,媚笑嫣然。 “你叫她什么?”楚晚眯起眼睛,小小的人儿从吃糖边上坐起来,小小年纪就有了楚夜阑那震慑的气场,“用不用本公主拽你到池塘水边上看看你那张脸?多老个人了,你还管她叫妹妹?她傻,你也要跟着傻啊?” “你……”某妃子被气得脸色铁青,转瞬又恢复常态,嗓音婉转动听道,“晚儿公主啊,按照辈分臣妾可是您的长辈,这大冷天儿的,就不用把皇上找来教育教育您这个道理了吧?回去叫盈妃姐姐好好教教公主怎么尊重长辈,不过……貌似好久都没有见到过姐姐了啊……翠儿,姐姐住的那个宫殿叫什么名来着?” 一个伶俐的小丫头上前,笑吟吟道:“回娘娘,叫崇华殿。” “哦,对对对,是叫崇华殿……”某妃捂着嘴就笑了,“你瞧瞧我这记性,姐姐早就被剥夺了打理后宫的特权,那宫殿里面跟个冷宫似的,臣妾哪里记得住嘛……” 小熙儿爆发了 楚晚的小手,在锦袍里慢慢攥紧了。 “你再说一次……你再说一次我母妃的坏话试试看!”被惹毛了的小狮子眼睛通红通红的,小牙咬得咯咯响。 某妃轻蔑地凝视着楚晚,语气幽幽道:“公主这么想听吗?那本宫……就说给公主听听,盈妃姐姐心怀叵测惹恼了皇上,皇上这才将公主与盈妃姐姐分开,为的是什么啊?当然是怕公主也被带坏,变成个心肠狠毒嫉贤妒能的女人了!不过照现在看来,就算不变坏,也得变傻了……哦呵呵……” 身后的一帮嫔妃笑做一团,浓郁的胭脂味飘荡在池塘上空,惊得鱼儿慌乱游走。 其实那话说得很明显,这聪明伶俐的小公主和花熙熙厮混在一起,不变白痴变什么? 某只熙本来晃动着小脚在池塘边乖乖地静坐着,粉嫩的小手抚摸着那嫩黄的小鸡仔,澄澈的眼睛将所有人华丽丽地忽略掉鸟……可在听闻这话之后,小熙儿清透的小脸猛然就变得红嘟嘟的,皓齿紧紧咬住嫣红的唇瓣。 她可以理解为,这句话,是在拐弯抹角地骂她不? 粉雕玉砌的小人儿从池塘边爬起来,那勾魂摄魄的小脸呈现在众嫔妃面前,瞬间叫那姹紫嫣红恍然失色! 清水芙蓉般的娇嫩小娃,在皇宫里悄然成长着,柔弱身体里那股倾国倾城的魅惑萌芽着,就要突破她娇嫩的肌肤散发出来,她不施粉黛,乌润黑亮的双眸澄澈见底,泼墨般的长发萦绕着娇小的肩膀,瞬间让人窒息! 小熙儿盈盈地看着那妃子,小酒窝里盛满甜美的笑靥。 她轻启小嘴,清甜稚嫩的嗓音透着玲珑的乖巧:“这位大娘,看起来懂好多哦……” 一句大娘,让那正在狂笑着的某妃瞬间脸部肌肉僵硬,身子石化掉,嘴角的笑意尚未收拢,抖抖地抽搐起来。 “这样说的话,皇上也好笨哦,明明怕小晚儿会学傻,还让她跟着我……”小熙儿蹙着小眉头,嫣红的小嘴嘟起,煞是纠结,“唉,我回头就跟皇上说说,不让小晚儿在晨曦殿了,这位大娘您住哪里啊,我叫晚儿去您的宫殿住啊,我就知道有个崇华殿,可是您住的地方我可不知道呢,啊,对了……您叫什么啊?我也不知道呢……” 精彩纷呈的小脸时而蹙眉时而欢喜,点滴的神情都勾魂摄魄,散发着招人怜爱的魅惑。 某妃此刻,已经彻底地笑不出来了! 好一张……好一张厉害的小嘴儿! 哪个说她白痴的?哪个说她虾米都不懂的?那个说她除了吃和睡就嘛也不会的?她丫的明明就是个妖孽! “你好大的胆子!”伶俐的小宫女瞪圆了眼睛,只想着要为主子出气,“你算什么东西?!在芩妃娘娘面前也胆敢这么放肆!不过是住在晨曦殿的小主,触怒了娘娘,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介种手段叫做恐吓,赤果果滴恐吓! 小熙儿澄澈的眼睛瞅瞅那小宫女,笑得愈发欢喜,却侧过了小脸,看着水里扑腾扑腾的鱼儿,只当米有听到。 她滴原则就是,只会狂吠滴狗狗不是好狗狗,她若是理了,岂不是好没气度? 而她身后,某只阴冷的小狮子凑上前,阴笑着:“她没有资格放肆,那我有没有嘞?” 小宫女被楚晚那小小的气场吓到,哆嗦一下就躲到芩妃后面了。 芩妃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微微俯身:“公主啊,盈妃姐姐就是因为这个花熙熙而遭了皇上冷落,难道公主能咽下这口气吗?本宫这么说,也是怕公主忘记了仇恨,被这个魅惑君心的小丫头给骗了!” 楚晚幽幽地靠近那妃子的脸,笑得异常妩媚:“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恨她的不?” 芩妃一怔,这才意识到楚晚眼中有着诡异的邪魅,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啊——!”得一声尖叫出声!! 楚晚那凌厉的小牙已经狠狠咬上了芩妃的下巴!! 芩妃痛得直冒汗,啊啊叫着,想要直起身子,却被楚晚咬得死死的,越挣扎就越痛!那血印都咬出来了! 众嫔妃瞬间一团混乱,叽叽喳喳地跑上前拉着两人,想要将小小的楚晚从芩妃身上拉下来,小楚晚哪里的力气都不大,就嘴上功夫厉害得要命,花熙熙在身后看着,吓得小胳膊都往后缩,她可是亲身体验过那火辣辣的痛! 话说,哪怕不是在晨曦殿,只要有这两个小祖宗在的地方,就一定会鸡飞狗跳。 小熙儿看着看着就有些急了,那么多人推着楚晚想要把她拉开,她小小的身子被众人推搡着,甚至是掐揉着,小熙儿有些冒汗,稚嫩的嗓音喊出声来:“不要拉了!你们不要碰她啊!” 众人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宫女嫔妃一起上,让小楚晚难以应对! 小熙儿咬着牙冲进去,被撞得头昏眼花,想要将楚晚拉出来,却被一股巨大的冲力向前一推,小手推在了楚晚的身上,脚下一个趔趄,她“啊”了一声,只听得“噗通”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猛然清醒了!! 众人华丽丽地停止了手里的动作,瞬间石化,浑身僵硬地看着掉进水里的那个小小的身影,那分明是在混乱中被推下去的楚晚! “咳咳……救命!……救命啊!”小楚晚不会游泳,咳得满脸通红,初冬的池水有着彻骨的寒冷,将那小东西刺激得浑身哆嗦,惧怕地呼喊着,哭出声来! 小熙儿彻底急了,眼睛被刺激得险些流出泪来,大声喊着:“你们谁会游泳啊!救救她,她是公主啊!!” 众嫔妃这才从刚刚混乱的情景中清醒过来,大喊着四处叫人去了,一堆莺莺燕燕在旁边聒噪着,哭喊着,却就是没有人下去救她!眼见着楚晚在水里扑腾的力气越来越小,小嘴被呛得满是冰凉的水,小熙儿心里狠狠地痛了起来! 她颤抖着,朦胧的泪眼发现根本就没有人想救楚晚!心痛之下,她大胆地迈出一脚,想要直接跳到池塘里去—— “你想干什么?!”一声爆吼在身后炸响,一个有力的臂膀将那小人儿的腰狠狠攥住,倏然将她拉了上来! 拿什么谢我? 恍然就撞进一个宽阔的怀抱,带着陌生的灼热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小熙儿眼泪汪汪,惊魂未定地瞧着那凑过来的俊脸,分辨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谁。那紧蹙的眉头,紫色的邪魅眼眸,微微愠怒和焦急的眉宇……钟离夜擒住怀里小丫头,早就看出她压根不会游泳,难不成还要跟着楚晚往里跳?! “我……”小熙儿被他一嗓子吼得找不着北,听着楚晚越来越窒息的咳声,猛地攥住钟离夜的袖子,拼命摇着,“我要救她!你快点帮我救救她!拜托你了……” 小指头指着池塘溢满寒气的水面,那垂死扑腾着的小楚晚身上,花熙熙急得快要哭出声来,澄澈的眼眸终于让钟离夜的心里腾起几分不忍,他邪魅的黑瞳看了看楚晚快要被水淹没的头顶,浑身散发着幽幽的气息,猛地揽紧了花熙熙! “我救她,你要拿什么来谢我?”钟离夜并不着急,幽幽对着她莹白的小耳垂问道。 小熙儿瞬间怔住,滚烫的眼泪在眼底转啊转,胸膛里瞬间升腾起愠怒来!嗷!!这个妖孽!人都要死了,他居然还在这里跟她谈虾米条件??还感谢?谢他个大头鬼! 虽说如此,楚晚那越来越弱的挣扎声让花熙熙急得什么都顾不得了! “什么都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求求你啊!你救她好不好……”强烈的酸涩刺激得眼前的小人儿满脸通红,嗓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小手将他精致的锦袍攥得皱巴巴的,小身子颤抖得停不下来! 钟离夜终于停止了对她的逗弄,唇边荡开一抹嗜血的浅笑,低喃道:“这是你说的,小东西……” 余音未落,他的身影迅速地擦过她身边,“噗通”一声跳入了池塘!! 璀璨的水花在水面四散开来,钟离夜毫不费力地捞过那被水呛得小脸发白的楚晚,坚实的手臂在水面上重重一挥,强大的冲力将他连同楚晚带出水面!!那俊逸潇洒的身影带着凛冽的寒气,闪电般的动作让众人看得呆愣了!! 直至他落在池塘边上,将怀里楚晚的身子缓缓地放下来,众人才倏然醒悟,凄惨地轻唤着围了过来。 “公主!公主没事吧……” 叽叽喳喳的嗓音围着楚晚,她惨白的小脸鼓着,费力地咳着蜷缩成一团,不断地有水从她喉咙里溢出。 钟离夜浑身湿淋淋的,却依旧俊朗逼人,水滴停留在他下巴上,衬着他有些苍白的肤色,散发出一种诡异的魅惑…… 小熙儿扑过去看着楚晚,触到楚晚冰凉的小手,心疼地握在手心里面暖着。 “谢谢你……”小熙儿抬起脸,一句哽咽的谢谢还没说完,钟离夜邪魅的手指就已经探了过来,死死扣住了她的小脸! “啊……”骨头被她扣得微微疼痛,小熙儿刚咽下的泪水又重新升腾起来,钟离夜趁着混乱俯首,带着满身的寒气凑近她耳畔,嘶哑低喃:“我发誓,再过片刻,你就不会感激我了……” 他幽幽的嗓音仿佛在陈述着最恐怖的事实,冰凉的手指摩挲着她温热柔嫩的肌肤,哑笑道:“只要你别忘记答应我的事情才好……什么都可以,小东西,真佩服你有胆量说这句话……” 周围是混乱的声音,叫太医的,叫侍卫的,充溢在她迷糊的小脑袋里,而钟离夜的声音仿佛是来自冥府的低喃,那寒冷刺骨的嗓音显得那么清晰!小熙儿被吓得缩了缩,皓齿咬住嫣红的小嘴,抬起泪眼,就只看到他残存在唇边的盎然邪笑…… 已经不知道是谁跑去书房喊了楚夜阑过来,只听得太监一声悠长的通报:“皇上驾到——” 咋咋呼呼的嫔妃们这才安静了下来,粉颊带泪,满某晶莹,她们幽怨且畏惧地跪下,柔声轻唤:“臣妾参见皇上……” 湿淋淋的楚晚还躺在地面上,只有笨拙的花熙熙还费力地将她抱在怀里,自己粉色的锦袍都被浸透了,冷得浑身发抖! “怎么回事?!”一声低吼,楚夜阑凝视着池塘边那昏死过去的楚晚,心痛如绞! “回皇上,不怪众位姐妹,都是花熙熙!是她把十二公主推下池塘的啊……”柔媚的嗓音,一开口便是指控。 痛楚的心脏微微一震,楚夜阑刚刚单膝跪地俯身看着楚晚,那俊逸的眉头就微微蹙起…… 楚晚脆弱的小身子落在花熙熙怀里,她粉嫩的小手用力扒扯着楚晚,死死抱着这个只比自己小三岁的孩子,眼泪汪汪的,不辩解,不说话,不吭声!她只是想抱着楚晚,不让她躺在那么那么冰凉的地面上…… “你送她去看医生好不好?”哽咽的嗓音艰难地说着,小熙儿眼眸里带着滚烫的泪望向楚夜阑,哀声乞求,“她好冷……” 一瞬间,浓烈的酸涩与心疼,几欲将楚夜阑彻底颠覆!! “皇上,是真的,臣妾跟众位姐妹都看到了,是她……” “给朕闭嘴!!”楚夜阑愤怒地吼着,手背上青筋暴起,骨节已经被攥得微微泛白!“带晚儿到晨曦殿,叫所有的太医都过来!马上!” “是……”宫人们匆忙应着,赶紧跑过去找太医。 楚夜阑深邃的双眸有些充血,胸膛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着,让他想要将那被吓坏的小人儿揉进怀里,吻去她晶莹的眼泪,可是……他抿紧薄唇,死死压抑着那叫嚣着的冲动,将小小的楚晚从她怀里拽出来,抱在怀里! “她不会有事……”幽幽的嗓音传来,浑身湿答答的钟离夜悠哉地说道,“只是呛了一些水,池水太凉,也许会发烧……但是应该没有大碍……” 楚夜阑缓缓抬起头,凝视着眼前的男子,深邃如清潭的黑瞳有着强大的魔力,沉声道:“荆王救了小女,朕,感激不尽。” 一抹笑意荡开在唇边,钟离夜温柔却邪魅的眼神扫过一旁狼狈中都透着甜美的小丫头,呵气如兰:“不用了,谁让本王情愿呢?” 他的暧昧口吻一闪而过,却还是被那敏感的帝王深深捕捉到了…… 兴师问罪 偌大的晨曦殿,宫人们匆忙地进进出出。 内室里跪了满屋子的太医,守着床上那虚弱的小公主悉心诊治,湿淋淋的衣服已经被换下来,楚晚煞是凄哀地从肚子里咳出很多水来,小脸惨白惨白的,好不凄楚! 热水,毛巾,棉被,一瞬间全部都堆到了床边—— “晚儿,感觉如何?”将心爱的小女儿抱在怀里,楚夜阑温柔地问着,紧紧地抱着,生怕她感觉到冷。 被棉被裹得像个粽子似的楚晚,却还是冻得浑身发抖,一向跟炸了毛般的小狮子一样的她瞬间就变得柔柔弱弱,被刚刚那窒息的恐惧深深地吓到了,惨白的小脸上眼睛湿漉漉的,抿着小嘴压抑着哭声。 楚夜阑一声轻叹,俊逸的眉头深深蹙起,毕竟是小孩子,再嚣张也是会害怕的。 “好好照顾公主……”他优雅起身,小心翼翼地将楚晚的小脑袋放在枕头上,带着胸膛里憋闷的压抑,嘱咐着满屋唯唯诺诺的太医。 袖子一挥,那威严摄人的帝王走出房间,外面,还有更加棘手的事情在等待着他处理。 ********************* “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芩妃哭哭啼啼地俯身跪下去,娇软的身子颤抖着,嗓音凄楚动人,好不可怜! “做主?”楚夜阑清幽的眼眸扫过那一抹艳红,嗓音清浅平稳,却透着隐隐的寒气,“做什么主?” “皇上,”芩妃抬起脸来,幅度之大,足以让满屋的人都看到她下巴上那两排带血的小牙印,四周的肌肤都泛起滴血般的红,那血痕惊心动魄,让人倒吸一口凉气!“臣妾知道皇上担心楚晚公主的安危,可在兴师问罪之前,也应该问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臣妾这一干姐妹们都眼瞅着事情发生的,皇上不要先动怒,却委屈了我们姐妹啊!!” 原来是这样。 那莺啼燕语般啜泣的声音,瞬间在姹紫嫣红中响起,仿佛那帝王还没有开口问什么,她们就已经先发制人。 俊逸的唇角溢出一抹浅笑,楚夜阑俯身,宛若俊美的天神般勾魂摄魄,深邃的眼眸宛若清潭,让人看不透那里面究竟是什么!他温热的手指覆上芩妃那受伤的下巴,指腹恶劣地轻抚过那排小牙印,嗓音低哑而迷幻:“芩儿知道,朕要动怒,还要兴师问罪?刚刚在池塘边,是谁不顾晚儿的生死下落,先跑来向朕告状的,嗯?” 这帮脑残的妃子,先是急着往别人身上泼脏水,现在变得聪明起来,懂得要先将自己摘干净了吗? 瞧瞧这帮心脏从里黑到外的女人们!! “皇上,”芩妃疼得颤抖起来,却还是满脸的哀求,急急说道,“您听臣妾解释,刚刚姐妹们在池塘边遇到楚晚公主和花熙熙,臣妾只是跟楚晚公主说了几句话,不小心惹恼了她,她就……”声音哽咽了,带着小女儿的委屈和痛楚,啜泣道,“皇上您说过,这后宫再怎么不和谐都不能动手动脚,可臣妾现在这样,这张脸,是不是就要毁了啊!!” 满屋肃杀般的宁谧,只剩下芩妃的啜泣声,企图招来那帝王丝丝缕缕的疼惜。 “也就是说……这是晚儿咬的?”楚夜阑饶有兴致地听着,眼眸里寒气肆意的阴戾却丝毫没有褪去。 芩妃微怔,想不清楚那帝王究竟是什么心思,她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妄自揣测,更不敢有所动作!只能摆出一副凄哀的模样,看着他! “看来,朕是小瞧了芩儿的度量……”楚夜阑幽幽说道,温柔的指腹抚摸过她的伤痕,毫不怜惜地用力,按着那齿痕狠狠扳住了她的下巴!“就因为这样,你们就该将朕的晚儿推到水里去,想眼睁睁看着她被淹死吗?!” 剧烈的痛楚,不是来自齿痕,是来自他手指的力道,险些将芩妃的骨头都捏碎!! 他恨死了这帮嫔妃玩命争宠的手段!! 在后宫施展这些小伎俩,只要不将事情闹大他便从来都不计较什么!而现在,她们居然胆大到对楚晚动手! “皇上!不是这样的!”眼泪痛到掉下来,芩妃已经浑身发抖,艰难地动着牙齿,“臣妾……臣妾已经说过了,真的不是姐妹们推她下水的,是……是她!”纤细的指尖,带着浓烈的仇恨般指向了殿门口那玲珑的小丫头!! 温暖的阳光照耀进殿堂里面,给那小丫头娇小的身段度上一层淡淡的柔光。 楚夜阑的呼吸陡然滞住,眼眸里浓郁的阴狠渐渐褪去,望向她。 本来静静缩在角落里的花熙熙抖了抖,清透的小脸闪过一些恐慌,小手扒着门板不知所措,抬眸就迎上楚夜阑的目光,那样深邃和沉痛……她的睫毛还湿漉漉的,身上的锦袍也因为刚刚抱着楚晚的缘故,有些湿了。 初冬的天气,尽管有阳光,却还是那样刺骨般寒冷! 不带丝毫感情地松开芩妃的脸,惹来那妃子颓然的呻吟声,楚夜阑只觉得胸膛那样沉闷,他已经故意忽略了她那么久,等着她选择,等着她决定,等着她那迷糊的小脑袋想清楚要不要留在深宫,留在他的身边……可是现在呢? 他刻意的冷漠,竟给她招来祸患了吗? 心脏里一阵抽痛,楚夜阑想要抬脚走过去,俯身抱住她娇嫩的身子,暖着她冰凉的小手……他分明记得刚刚在池塘边她脸上的痛楚,人堆里面,她那么紧地抱着楚晚,带着哭腔求她快点叫太医,他从来都不相信,那样单纯清澈的小人儿会有半丝害人之心! “皇上您不要忘了,花熙熙刚刚失去您的宠爱,肯定会怀恨在心!”芩妃支撑着身子眼泪汪汪,却带着一丝狠毒凝望着那迷糊的小丫头,“楚晚公主是盈妃姐姐的女儿,她嫉恨盈妃姐姐,也肯定会对公主下手的!皇上,我们姐妹都看得一清二楚,若不是荆王殿下赶过来,公主就会这样没命!这就正合了她的心意啊!” 为毛要被关进冷宫? 有些尖锐的嗓音,带着绕梁的余声,充溢着整个拥挤的晨曦殿。 令人窒息的气息荡漾开来,弥漫在那威严逼人的帝王和殿门口那粉雕玉砌的小人儿之间…… 花熙熙白嫩的小手扒着门板不敢松开,被芩妃那狠毒又尖利的言语刺激到浑身发颤,本来就迷糊的小脑袋嗡嗡作响……她自己都不太清楚,真的是她把楚晚推下水的吗?当时那么混乱,她的小手抓挠着,生怕她们伤到楚晚,却不知道被谁狠狠一推—— “还真是稀奇的事啊……”一抹浅笑带出邪魅的嗓音,钟离夜走上台阶,那浑身湿淋淋的衣服已经换下,他依旧是那样神清气爽的模样,紫色的眼眸扫过肃穆的殿堂,接着深深凝视住门口那吓呆了的小丫头,“被说成那样都不辩解,变哑巴了吗?” 袖子缓缓一挥,他缓缓蹲下,自身后包裹住那粉嫩的小东西,手指轻薄般挑起她苍白的小脸…… “嗯……”花熙熙吓得颤抖了一下,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钟离夜,有些不知所措。 那细微的动作,暧昧到让人浮想联翩。 楚夜阑深邃的眼眸微微一动,一簇怒火在胸膛内燃烧着,尽管他那样疏离她,却还是不能够容忍别人触碰她半分! 她为什么不开口?只要她肯开口否认,他都愿意相信!而她现在,宁愿躲在别的男人怀里瑟瑟发抖,都不愿向他求救了吗? 那些痛楚,点滴融化在他柔情蜜意的眼底,有着刻骨的忧伤…… “你要是不说……本王可就替你说喽?”钟离夜压低着嗓音,魅惑一般,痴恋地瞧着她嫣红的小嘴。 那狩猎般的目光让花熙熙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瑟缩着将小脸脱离他的控制,小身子贴着门板,哽咽的嗓音终于开口:“我不知道……”发颤的稚嫩童音从她小嘴里溢出,晶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却不敢抬头看楚夜阑! “我真的不知道……我想拉住楚晚的,可是……”她苍白的小手紧攥着门板,快要哭出来了!! “就是你把楚晚公主推下去的!”沉默的芩妃突然打断她的话,急切地回头冲着楚夜阑说道:“皇上,她承认了,她自己都承认了!真的不关姐妹们的事,臣妾是无辜的啊……” 小熙儿被震得浑身一哆嗦,刚刚提起来的那点勇气魂飞魄散,胆怯地咬住嫣红的下唇…… 袖管中,楚夜阑的手攥得紧紧的,他深深凝视住她,任凭那撕裂般的痛楚将自己包围,却无力再向前走一步,拥她在怀里,护她周全!“这件事……荆王殿下可看到了?”他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的视线离开那个柔弱无助的小人儿。 “唔……”听闻楚夜阑提到自己,钟离夜模糊地应了一声,灼热的视线却一直都没有离开花熙熙,唇边挂着邪魅的笑意,有些无奈道,“是啊……” 他挑眉,修长的手指划过她娇嫩的侧脸,那样轻狂,那样肆无忌惮! “看到了,看到她趁着众人手忙脚乱……推了楚晚下水!”幽幽的嗓音,却是能将人推入黑暗的魔咒!钟离夜笑得煞是无害,亲昵的动作与嘴上的口吻丝毫不相符,“一堆后妃女眷,谁又懂得游水呢?小熙儿的暗算,很高明不是?” 一句话,在宁谧肃杀的晨曦殿掀起千层波浪!! 整个殿堂一片哗然,下一刻,众人沸腾了,尤其是那咋咋呼呼的嫔妃们,彻底沸腾了!! “皇上!荆王殿下所言甚是!姐妹们都看到了呀!” “求皇上秉公执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一定不能轻饶了她……” “谋害公主,应当收押兵部候审才是!” “……” 叽叽喳喳啊叽叽喳喳,犹如闻到腥味的苍蝇,那样掩埋在心底深处的狠毒与算计,在此刻倾泻而出! “给朕统统闭嘴!!”楚夜阑低吼一声,袖子横扫过桌面,随着凄惨的碎裂声,殿堂里七嘴八舌的声音戛然而止—— 众嫔妃的得意忘形被迫收敛,哆嗦着跪在原地,咬着牙齿,等着那最后的宣判。 就算宣泄了怒气,又能怎样? 楚夜阑深邃的眼眸里带着浓郁的血红,俊逸的唇瓣缓缓开启,是从憋闷的胸膛里发出的嘶哑声音:“来人……将她暂且押到冷宫暗室,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她走出半步!” 伴着那帝王带着愠怒的威严嗓音,照耀着整个晨曦殿的温暖阳光,仿佛瞬间就黯淡了几分! 花熙熙已经忘记了哭闹,一张甜美清透的小脸异常平静,乖巧地仿佛温顺的猫儿,谁都不知道她浆糊般的脑子其实嗡嗡作响,满满回荡着楚夜阑的话,还有来自外界那邪魅阴冷的一句,“我发誓,再过片刻你就不会再感激我……”,她小身子僵硬在原地,直到侍卫过来拉扯住她,她才觉得肩膀被掰断一般痛了起来!脑袋瞬间清醒,下意识地想要轻唤楚夜阑的名字求救,抬起清澈的眸却发现他站在距离自己那么那么远的地方,那样冷漠而颀长的身影,瞬间将她脆弱的心脏击得粉碎…… 痛楚蔓延着,她死死咬住唇瓣,任由侍卫将自己半拖半拽,离开了晨曦殿! ********************* 没有了阳光的照耀,四处都是冰凉一片。 黑洞洞的墙壁,黑洞洞的小口,黑洞洞的一切,她甚至看不清自己的小手。 话说……冷宫应该是个虾米地方呢? 小熙儿蜷缩在一个不算太潮湿的角落,跟条快被冻僵的死鱼般艰难地喘着气,小手扒扯着锦袍,煞是费劲地想。 按理说,应该是失宠滴妃子才会进这种地方的吧? 小家伙鼓起小脸,蹙眉想着,怎么想觉得怎么不公平,为毛啊?她又不是虾米妃子?为毛要关冷宫? 切……你丫丫滴,那个谁,有本事把我花熙熙关到兵部去啊!那儿一听就威风,跟政府机关似的,不像这破冷宫—— 没光线!没人影!没声音!! 啊啊啊,介个地方是不是坟地改造滴呀~~~~ 他还真舍得 小家伙想大喊大叫,想乱蹦乱跳,还想逮住个人,好好咬几口,以发泄某熙的不甘之心! ——吼!!可是米有…… 冷宫的暗室里面,伸手可触的地方都是渗入骨髓的冰冷,她的锦袍都湿答答的,那些带着寒气的水甚至侵入到她娇嫩的肌肤上,刺得发疼。这里米有半毛钱的光线不说,还就在铁门上面开了个小口,她眼巴巴地凑过去瞧,才发现丫是从外面关上的。 丫滴,还想叫她就在这里窒息而亡啊? 小家伙煞是委屈,如果有光线,一定能看到她粉嘟嘟的脸鼓鼓囊囊的,蝶翼般的睫毛眨巴眨巴,澄澈的眼眸带着招人怜爱的幽怨。 其实……在这种地方被关起来,花熙熙是很渗得慌的。 她蜷缩在墙角里蹭来蹭去发出声响,不然就根本米有一丁点声音,安静得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呼吸着稀薄稀薄的空气,在满是黑暗的暗室里眨巴着眼睛,害怕着那样诡秘的安静,她会……会怕黑,也怕鬼。 想要这里花熙熙很米出息地抖了抖,小耳朵打了个激灵,盘着小腿,挺直了脊背坐着。 喵了个咪的,她决定鸟,宁愿被后宫那帮狠毒滴妃子给弄死,也不要在这个破地方被鬼给吓死! 屁颠屁颠地跑到那个小口前面,花熙熙鼓着腮帮子吹啊吹,就是吹不开那块小挡板,又拿手去扒拉,奈何小指头太短,压根使不上力气,花熙熙煞是纠结地瞧着从小口边缘投射过去的微弱光线,忍不住将小手伸过去,让那薄薄的光照着自己的指头。 “唉……”小家伙很是老成地感叹一句,“真是风水轮流转……可偏偏今年米轮到我啊……” 想着想着她就安静了,看着那温柔的光在手指上面滑动,她一个恍惚就想到了那个对自己宠爱到骨子里的男子。 他温柔的浅笑,柔情的触摸,缠绵的亲吻…… 他哑声低喃着长久与安逸,他许她一生的宠爱和放纵…… 他抱着她的时候,她就那样迷糊到情愿被他禁锢一辈子,沉溺在里面,不出来了。 可是…… 微热的液体在眼眸里蓄积,小熙儿含住自己嫣红的唇瓣,瞪着那闪烁着光芒的小口,命令自己,不许哭! 哭了就有吃的,有穿的,有睡的?就能不担心每天被人算计,被人陷害,动不动就关禁闭,动不动就被咬被打被掐,动不动就掉眼泪!奶奶滴,她花熙熙曾经把一个粉嫩粉嫩的小帅哥调戏哭过,她怕毛啊! 小熙儿攥紧小拳头想着,花熙熙,你丫是穿越过来滴人类,你比楚夜阑那些米脑子的破妃子们强多了!丫们都是纸老虎,只有你花熙熙知道啥是奥特曼,啥是咸蛋超人,啥是大力水手!所以,让丫们都放马过来吧,她是不会怕滴! 打定了主意,小熙儿咧开了嗓子,在沉闷的暗室里大吼着:“饿死人啦——!!!” “砰砰砰!”小手狠狠滴敲着铁门,清冽稚嫩的嗓音透过小口传出去,“饿死人啦——!!我要吃饭!!” 惊天动地的声音,真有些惊天地泣鬼神的味道。 站在冷宫门口守卫的两个小太监凑着脑袋好奇地瞧着那紧紧关闭着的铁门,大眼瞪小眼。 “话说……你知道这里面关着谁不?” “废话,当然知道啊,不久是皇上那个刚刚失宠的小妃子嘛!切……在后宫里斗,哪个能有好下场的……” “额,不是啊,我是说……” “说啥?” “我说,往常被关到这种地方的娘娘们,还有力气这样叫昂?” “有!不过,大多是叫‘皇上啊,臣妾冤枉!’或者‘本宫要当皇后啦’之类的,可今儿这位……” 两个小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角抽筋着沉默。 过了不一会,那铁门里面的声音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叫得更加起劲,大有誓死也要扰人清静的架势。 俩脑袋又凑到了一起。 “我说,要不咱俩给她整点什么东西去?这皇上的罪名也还没下来,这主子别先给饿死了……” “送饭?你省省吧!这宫里多少人巴望着她饿死呢,你想找抽是不是?” 正嘀咕着,一抹耀眼的白晃过两个人的视野,一袭修长的身影已经在两个脑袋前面稳稳站定。 幽幽的,带着凛冽的寒气…… 两个太监的对话戛然而止,煞是紧张地缓缓抬眸瞧着面前的来人,在触到那张俊美逼人的脸之后,噗通噗通跪下,大呼道:“奴才参见四皇子殿下!!”那声音瞬间气壮山河,余音回荡。 一袭轻衫,丝毫不能遮掩他眼底的邪魅与俊雅,楚歌没有在意那两个太监的请安,优雅地将手背到身后,凝视着宫殿门口那灰尘满布的“冷宫”二字,淡淡开口:“你说……她被关在这里?” 他的嗓音如清泉般动听,却又像夜晚的流萤,丝毫不能捕捉到他眼眸中闪烁的光芒。 清幽的口吻,闲散的姿态,他浑身耀眼的白色衬得整个人神祗一般,令人颤抖着不敢直视! 身后冒出一个焦急的小宫女,额头上都沁出细密的汗来,作揖道:“是,就是这里。” 隔着宫殿的门就能听到那里面嚎叫的声音,稚嫩的嗓音都喊得有些嘶哑,却还是气鼓鼓地继续喊着,没有丝毫停歇的预兆。 仔细听来,尽是“我要吃饭!”“饿死人啦!”之类愤青般的控诉。 楚歌漂亮的眼眸眯起来,唇边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浅笑:“还好……还有力气叫,不是吗?” 身后的舒兰已经急得快哭了,噗通跪下对着楚歌说道:“殿下,您救救主子!这次的事情皇上都没有办法保她!十二公主出了意外,荆王殿下还添油加醋,我们主子笨,没心机,这冷宫的暗室,呆上个一天两天,可是要人命的事儿啊!!” 楚歌静静地听着,那声泪俱下的口吻,似乎并没有触动他的心思。 唯有那句“皇上都没有办法保她”,让他俊逸的眉毛微微上挑—— “是吗?”楚歌气若游丝的嗓音从唇边溢出,像是自语,又像是冷冷的逼问,“他,还真舍得?” 她爱慕他 果然,帝王的脸,说翻就翻了不是? 楚歌已经分辨不清楚,在心脏里翻滚萦绕的情绪究竟是什么,他了解自己的父皇,知道他的脾性,他的忍耐,甚至是他的底线……被关在冷宫这样的地方,其实是对花熙熙的一种保护,这样不着痕迹的囚禁,也着实让她避开了那些后宫的腥风血雨。 反过来说,如果真的交给兵部去处理,后果又会怎样? 楚歌抿紧了薄唇,这宫里的阴暗处,有多少阴暗的勾当,有多少借刀杀人的伎俩?走兵部的程序,审判,拷打,天牢里暗无天日腐臭充溢,又是她那样单薄柔弱的小身子能受得了的么? 只是站立了片刻,那呼啸而来的思绪就轰轰烈烈地在他心里碾压过去…… 父皇他……终究是想要保护她,竭尽所能,甚至不择手段。 炫目的阳光温柔地抚过那少年犀利的唇角,他一身白衣透着轻盈飘渺的邪魅,咀嚼着讽刺和苦涩的双重滋味。 “把暗室打开。”他清冽的嗓音如清泉幽幽淌过,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口吻。 两个跪着的太监微怔,有些为难地对视一眼,嗫嚅道:“这个……回四殿下,除非有皇上的口谕,否则,奴才是不能放人进去的啊……” 一句话全盘否决,听得身后的舒兰眼泪汪汪,一脸恳求地看着楚歌。 她知道四皇子想来放荡不羁,在皇宫里特立独行,但愿他能够为主子冒一次险…… “哦……”楚歌轻叹,挑挑眉,对着跪在脚下的舒兰轻声道,“你听到了?不是本殿下不想救她,而是……爱莫能助。” 他魅惑般的浅笑荡漾着柔光,俊雅的光晕覆盖住舒兰惊慌失措的小脸,她压根儿米想到,他竟然会这样拒绝!! “殿下!!”眼看着他抬脚就走,舒兰赶紧攥住他的衣角,迅速地想着对策,怎么会怎么会?四殿下不是一直对小主子很特殊的吗?怎么会到这样的关头见死不救?!她分明看到过他看小主子的眼神,那样浓烈的霸气和占有欲是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的! “殿下!熙主子一直……一直都很爱慕您,您是知道的啊!现在她身处险境,殿下就念在小主年幼不懂事的份上,别让她受到伤害!算奴婢求您了!”舒兰恳求到哽咽,眼泪凶猛地掉落下来,为了花熙熙的安危,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爱慕? 楚歌颀长的身影恍惚停滞下来。 明明知道此刻舒兰可能只是权宜之计的说法,却无法,不让他心动。尽管他曾经用刺骨的冷漠遮掩着自己的感情,尽管他劝慰过自己不该和自己的父皇抢女人,尽管他曾对她凶!凶到让她胆怯,让她不自觉地远离自己,就像他曾经说的,“知道痛了,就离我远一点!” 可是那个迷糊的小笨蛋,偏偏就是不懂。 那一日阳光璀璨,她酒窝里都荡漾着笑靥,一身狼狈的破损亵衣就出现在宣宸殿门口。 他忍不住就收容了她,将她收拢在怀抱里,听她甜美清澈的嗓音,吻她嫣红湿润的唇瓣,任由她在怀抱里蠕动胡闹,叫着“笨楚歌”,百般讨好,又丝毫不遮掩小女儿心性…… 她爱慕着他。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也可能是谎言,可是他偏偏那么情愿相信。 呵……外人一定不知,一向自负桀骜的四皇子,也有这样幼稚的偏执。 “父皇说过,不许她走出冷宫半步,”楚歌收回深邃的眼神,凝视那两个怯懦的小太监,笑得云淡风轻,“可父皇却没有说,不许人走进去,不是吗?” 他的心底微微泛着寒气,想不到自己的聪明竟也会用在抓别人话柄的破事上面,这着实让他不爽了一把。 “这……”两个小太监被问得噎住嗓子,脸憋得通红,话说,皇上的确米有这样明确地说过,可是……可是关着犯人的地方怎么能让人随便进呢?!介是常识啊! “还没想清楚吗?”楚歌幽幽道,在两人困惑的瞬间迈动脚步,淡淡留下一句,“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想清楚才好……” “哎!殿下,殿下!!”两个小太监从地上爬起来就要阻拦,结果被楚歌身后那凶神恶煞般的宫女挡住了去路。 刚刚还眼泪汪汪的舒兰瞪圆了眼睛瞅着那俩小太监:“追?你俩追个毛啊!懂不懂四皇子为什么进去?说你们天生的笨吧!这皇上那么大的年纪了,还能真把熙主子纳成妃子不成?这皇上啊,实际就是在给四殿下选小皇妃,才把熙主子留在身边,如今小皇妃犯了事,殿下难道能不过来瞧瞧吗?你们俩啊,能睁一只眼就别睁两只眼了,累不累啊,呐,歇着去吧啊,你俩累不?累了我来帮你俩守门行哇?” 一脸的谄媚,一连串的叽里呱啦,将两个小太监雷得外焦里嫩。 两个人还在瞪着眼睛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被舒兰连拖带拽地推出了冷宫门外,随着“吱呀”一声,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舒兰哆哆嗦嗦地将那门栓给拴上,回头靠着门板就祈祷上苍:“小祖宗,我滴活菩萨,您等着啊,四殿下一定能把您给弄出去的,您得挺住……” 闭塞的暗室,有小手筋疲力尽地拍着铁门,清澈的嗓音都变了声调,却还是锲而不舍地拍。 “伦家不要饿死啊!开门——!”花熙熙已经喊得全身都没有力气了,娇小柔弱的小身子贴着冰凉的门板,眼泪汪汪。 “楚夜阑,我没有力气叫了啊……”忽而放缓了声音,她哽咽着说完,澄澈的眼睛看着那微弱的光线,绝望地瘫软在地面上,抽泣起来,“你就放我出去吧,好不好……” 我不闹了,我乖,我再也不闹了…… 小手背狼狈地擦着眼睛,啜泣出声,小肩膀一耸一耸的。 缓步靠近的楚歌听到了那逐渐微弱的拍门声,他幽深的眼眸里有痛楚的光闪过,修长的手指触到那冰凉的门锁,用掌心握住,微微用力!随着闷闷的“咔擦”声,那小小的铜锁,在他掌心变得扭曲,断裂开来…… 给她温暖 听到细微的声响,正哭得泪水涟涟的小熙儿,猛地一个激灵! 随着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有些刺眼的光照射进来,她良久没有见光的眼睛被猛地刺激到,嘤咛一声赶紧闭上,蝶翼般的睫毛湿漉漉的满是,清透的小脸上满是狼狈的泪痕。 楚歌呼吸一滞,看到那粉雕玉砌的小丫头蜷缩在地面上,暗室里寒气四溢,她拿小手挡着眼睛,煞是可怜。 高大的身躯缓缓蹲下来,背着光,他知道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才敢肆意将自己的疼惜释放出来,宛若暗流般汩汩流淌…… 初冬的寒气仿佛能渗到人的骨头里,楚歌看到她粉色的锦袍湿了一大片,小身子正冻得瑟瑟发抖。 修长的手指探出去,触到她冰凉的小下巴,疼爱般摩挲着她柔嫩光滑的肌肤。 邪魅的指尖带着点点温热,缓慢地抚慰着她。 小熙儿嘤咛一声,宛若猫咪般慵懒而乖巧,贪恋那指尖的温暖,不躲避,不拒绝,甚至想要更多的温暖…… 她抬起朦胧的眼睛,瞧着他精致的轮廓,依稀地分辨着。 “哭了?”楚歌嘶哑地低喃,气若游丝,俊逸的双眸凝视她水润黑亮的眼睛,指尖甚至还有凉凉的湿腻感。 小熙儿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看着他,迷迷糊糊地叫出一声:“楚歌……” 稚嫩的嗓音微微发颤,她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是他嘞?难道不是楚夜阑要放她出去了吗? 一声娇唤,让楚歌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倏然断裂,他忽然就找不出理由,再对她如此冷漠。 缓缓轻叹,他一身白衣散发着邪魅的柔光,柔声低喃:“冷不冷?” 一句话让小熙儿差点再次哭出来,小手还撑着冰凉刺骨的地面,她垂下澄澈的眼眸,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楚歌无声地浅笑,俯身下去,撑起双臂将她圈在自己的臂弯里,戏弄般低语:“那你还在等什么?” 小熙儿被说得微怔,抬起清透的小脸,有些气息不稳地看着他。 神祗般俊雅的男子,浅笑如风,她抬头仰望他,觉得他的温度和气息如此之近…… “笨丫头……”楚歌忍不住呢喃,伸出臂膀将她柔软娇嫩的小身子抱起来,不由分说揉进了自己的怀抱!! 那样炽热的温暖,铺天盖地,密密地包裹覆盖住了她! 小熙儿心跳瞬间加快!砰砰砰的,在胸口震得她小耳朵都发颤,她的身子被迫贴紧他的,小脑袋被按在他温热的颈窝里,仿佛瞬间从冰窟跌入了暖炉!! 点滴的暖意从全身沁入骨髓,小家伙喟叹着渐渐回暖,嘤咛一声将小手也塞进他怀抱里,柔声叫着:“楚歌……” 像是梦呓般,她的嗓音甜甜的,让他听不够。 “怎么?”楚歌更加拥紧了她,俊逸的眉毛微微蹙着,声音轻若鸿羽,“不够暖?” “不是……”小丫头脸颊发烫,恨不得埋在他颈窝里再也不抬头,“那个……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楚歌静静感受着她柔软娇嫩的触感,满心的温暖,无暇再思考她的问题,淡淡答道:“想进来就进来了,没有为什么。” 小丫头耐不住了,小手攥紧他的衣服,有些艰难地抬起头,凝望他俊美逼人的侧脸,心头一阵酸楚。 “你干嘛不问我为什么要被关在这里?你不关心吗?”她有些急切,想要他知道所有的事。 楚歌温柔地轻抚着她柔嫩的脊背,那娇弱无骨般的感觉让他微微心疼。 “我关心……”他深邃的眼底有着超乎常人的冷静,却压抑不住对她的深深渴望,随着她不断的蠕动愈发浓烈,“我关心怎么把你从这里弄出去,才不会引起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不必要的麻烦? 小熙儿脑袋还是比较像浆糊,迷迷糊糊的,不然为毛,她听不懂他的话? 在他怀抱里乖巧地蹭了一会,小熙儿很是仔细地想了想事情的利害轻重,她煞是认真地抬起小脑袋,攥着楚歌的衣服向上蹭了蹭,努力对上他俊逸的眉眼,清脆的嗓音开口道:“楚歌,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救我了!” 她认真的时候,小眉头会煞有介事地蹙在一起,可爱得让人想咬一口。 楚歌眼眸里有着瞬间的柔软,云淡风轻地问道:“哦?为什么。” 小熙儿垂下小脸,小手里有些冒冷汗,声音幽幽地说道:“没有用的,她们都不信我,我自己都糊里糊涂……小晚儿不醒,醒了也吓得够呛,也许都不记得她怎么掉下去的呢……” 她说完嘟嘟小嘴,瞧着四周阴冷潮湿的暗室,叹口气,“我呀,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吧,你要是带我走,她们又会说你劫狱……唔,也不是劫狱,哎呀,反正就是会有罪的!”她小眉头蹙得紧紧的,“你说她们都怎么想的啊,每天琢磨着罪名什么什么的,有意思么?这皇宫里的人个个都不清白,难道都要抓去坐牢不成?都去坐牢了,还有谁伺候她们嘞?” 小丫头琢磨着,轻叹着,纠结着,像是在那俊逸的男子面前表演一场活色生香的喜剧。 一抹浅笑荡漾在楚歌唇边,又迅速消失。 “听你说了这么多,为什么偏偏不提他,嗯?”扣住她乱动的小脑袋,贴近自己,楚歌锋利的薄唇凑近她嫣红的唇瓣,带着淡淡的渴望,逼问着她,“他呢?对你来说没有半点不同吗?” 小丫头迷迷糊糊的小脑袋,被他这一句逼问拉上了正轨。 他呢? 他呢他呢? 小熙儿觉得心脏瞬间又被攥紧了,她呆呆地看着楚歌那清潭般的眼睛,不自觉地就安静下去,乖乖地闭嘴不敢再多说话。 她被他抱在怀里,有着盎然的暖意,有着窒息般的暧昧,可是这些,曾经也都是楚夜阑给过她的…… 小熙儿以前一直都不知道心痛是什么感觉,可是在被侍卫拖拽着离开晨曦殿的刹那,她突然就知道了,那样的痛,是她看着对面那个对她宠溺到极点的男人,她却够不到他的手,换不来他的笑,触手可及都是他眼眸里冷生生的寒气,她只能缩手,只能闭嘴,只能忍着痛,叫眼泪流回去,不在他面前掉下来! 再也不放手 小丫头垂着脑袋垂了许久,想得胸口都闷闷的,缓缓抬起眼眸,那水润的黑瞳里有着闪烁的晶莹,她摇摇头,从小嘴中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不知道他是否还能纵容她的任性,给予她铺天盖地的宠爱。 她还能够像原来那样,圈着他的脖子,唤着他的名,笑得那样心无城府吗?人跟人之间真的好脆弱,她只能在这样闭塞黑暗的空间里肆无忌惮地想起他,可是想着想着就痛了,痛到她憋住眼泪,不敢再想。 楚歌静静听着,环抱着她的力道缓缓增大,紧紧攥着她柔嫩的腰肢,让她呼吸都开始困难。 “楚歌……”察觉到他陡然的变化,花熙熙蝶翼般的睫毛颤动两下,有些诧异地嗫嚅道。 没有人愿意心爱的人在自己的怀抱里想起别的男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更不管那是怎样的情感,都不会愿意。 楚歌扣紧她柔软的后颈,在她呼吸不稳的喘息中低喃一声:“还是那么在乎他,对不对?”他的嗓音带着寒气,更带着隐隐的不甘,“就算他对你如此,你也还是情愿信他,恋他,等他放了你,对不对?” 他隐隐含怒的声音嗡嗡作响,花熙熙被吓得颤抖起来,小手攥紧他的衣服,想要调整自己的呼吸—— “还是,只要对你有哪怕一丁点好,你就会记在心里,记得那么牢,擦都擦不掉,嗯?”楚歌的声音有些嘶哑,有些颓然,带着魔力般的磁性气若游丝,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想要将她的心撬开,看看那里面究竟放着什么! “我……”黑暗中,花熙熙澄澈的眼睛闪烁着晶莹,嫣红的小嘴微张,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解楚歌的情绪,每次提到楚夜阑的时候他就会很激动,可是,明明是他先提的不是吗?小丫头委屈得很,却着实又怕他的怒火。 楚歌屏息等待着,等着她慢慢想清楚,可是…… 她闪烁的眸光却告诉她,她早就已经迷糊到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小心翼翼地不说话,生怕再次惹恼了他。 仅仅是那样的一眼,他的心瞬间就软下来,化成一滩春水,温暖四溢…… “笨蛋……”楚歌忍不住喟叹一声,俯首轻触着她的唇瓣,浅吻厮磨,“笨死了……” 这么一丁点小事都想不清楚,甚至分不清自己的心里究竟装着谁!这样迷糊的小笨蛋,他又能拿她怎样? 浓烈的疼惜在心底升腾起来,他吻得更加细腻小心,痴缠迷恋般含吮,若即若离……“嗯……”小熙儿被他变来变去的情绪弄得七荤八素,搞不清楚状况,却知道他堵住了她的呼吸,喘息之间发出一声醉人的嘤咛,让紧紧拥吻着她的男子被刺激得愈发冲动,吻也愈加细密温柔,最后终于忍不住密密覆盖上了她的唇瓣! 他的吻,从来都是掠夺和惩罚的意味,这一次,他宁愿变成抚慰和疼爱,让她好好感受他的味道! 舌尖在檀口里游走,吸吮着她柔软娇嫩的唇瓣,诱哄她打开皓齿,厮磨般逗弄着那小小的齿缝,不给她呼吸,不给她躲避的机会!小小的人儿终于忍不住了,小脸憋得通红,急切地想要呼吸,只能紧紧攀住他的肩膀乖乖张开小嘴,谁知道他会那样急切地探索进来,非但没有给她半点喘息的余地,还疯狂掠夺着她檀口中的柔软和甜美! 蜜般香甜,在舌尖弥漫,在点滴的酥麻感之间传递到全身…… 冷冷的暗室,愣是被这样火热的亲吻变得暖意盎然!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舒兰已经在殿门口那里守的快失去耐心了,灰头土脸地满地乱蹿,她滴神啊,半个时辰,只有半个时辰啊!那四皇子敢情觉得自己是进去探亲的昂?见到了小主子还不赶快把她弄出来?! “我带你出去……”浓情蜜意的深吻终于结束,楚歌微微喘息着放开她嫣红的小嘴,呢喃了一声。 好不容易被放开,小熙儿攀着他的肩膀大口呼吸着,小脸通红!可听到他那惊世骇俗的话,小家伙刚刚平定下来的纷乱心跳再次袭击了她!! 一个激灵站直小身子,小熙儿呆呆地看着他,晃着他的胳膊,急切地说着:“不行,不行不行啊!” 他这样是有罪的!楚夜阑肯定不会同意把她放出来的,就算放出来也不应该由楚歌带走!好吧,就算她迷迷糊糊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把楚晚推下河,可是现在她的小脑袋是清醒的啊,她已经算是被关禁闭了,她不能连累楚歌! 手掌揽紧她的娇躯,楚歌在她柔软的雪颈处轻嗅,让她甜美的馨香将他萦绕…… “我说过的话,没有回转的余地。”他淡淡说着,丝毫不给她拒绝的权利。 “楚歌……”小熙儿急得快哭了,她得承认她是真的不想在这样阴森森的鬼地方,可是要出去,也不是用这种方式…… “乖,抱紧我。”楚歌脸上露出一抹淡到看不出来的浅笑,哄着她,不顾她的挣扎,抱起来就往外走! 他不会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只是他更想让自己的父皇清楚,他没有悉心保护她的下场是什么! 他本无意争抢,深深压抑着自己的渴望那么久,而此刻,他决定死都不会放手,除非是她放弃了他。 耀眼的阳光洒进殿堂里面,一袭白衣的少年抱着那粉雕玉砌的小人儿走出暗室! 舒兰见状眼泪都要出来了,赶忙三步两步跑过去,想要接过他怀里的花熙熙,却在那少年凛冽的眼神里吓得缩回了手。 “四殿下,既然熙主子救出来了,我们赶紧带着她去见皇上吧!皇上一向心疼主子,跟他说说那暗室也不比天牢好多少,他一定会心疼主子,把她放了的啊!”舒兰急急地说着,因为她已经明显感受到,楚歌看小熙儿的眼神,变得不对劲了呀!! 楚歌闻言深深蹙眉,像是听到了多么白痴的话,俊逸的脸庞溢满寒气,冷冷问道:“你说什么?” 血腥刺杀 舒兰整个人都被这句话震得呆愣在原地,脸憋得通红,瞅瞅小主子那泫然欲泣的小脸,再瞅瞅脚下,嗫嚅着说:“那……那要怎么办嘞?总不能就这样把主子带走吧?皇上那时候也就是被芩妃娘娘她们逼急了才那么说,皇上他现在肯定后悔了!!”舒兰忍不住伸长脖子说了一句,下一瞬间,再次被楚歌眼眸里那彻骨的寒气吓得跳开两步。 好吧,她承认自己救主子心切,可如果她知道这四皇子是这么个能闹事的主儿,打死她也不往宣宸殿跑了! 楚歌凛冽的目光从舒兰身上移开,揽紧了怀抱里柔嫩的娇躯,冷冷开口:“你觉得现在出去,他就会放掉她了?” 舒兰哆嗦了一下,仰头瞅着那俊逸邪魅的少年,阳光下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锋利而优雅,浑身散发出隐隐的柔光…… “其实……其实皇上是真的很疼熙主子的……应该,啊不,是肯定会放掉她的。”舒兰这话说得异常艰难,脸憋得发白,一字一句说得切齿,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颤抖到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小熙儿蝶翼般的睫毛颤动两下,环抱着楚歌的脖子,皓齿轻咬下唇,小脑袋微微垂着,遮掩住她眼睛里酸涩的水雾。 一抹浅笑,伴着桀骜不驯的轻狂,楚歌抱紧她柔软的腰肢,俊逸的薄唇轻吻着她甜美的额头,尽情欣赏着她清透柔美的小脸,嘶哑的声音带着坚定从唇瓣溢出:“他放……可我不放。” 简单的几个字,透着摄人心魄的凝重,字字如金! 舒兰被那样威慑的气场彻底吓到了,果然有少年帝王的风范啊! 可接下来她便再也米有心思这样感慨了,瞬间变得眼泪汪汪。丫丫滴,小熙儿被关起来就已经很难办了,现在又多了个霸王般难惹的主儿!亲娘啊,她今儿少烧了多少炷香啊?各路滴菩萨小鬼要这样整她? 舒兰眼瞅着楚歌抱着那粉雕玉砌的小人儿不松手,满眸都是毫不遮掩的渴望,完全把她当成了透明人,下一瞬,那少年撩起下摆,抱紧小熙儿腾空飞起!脚尖轻点那高高的院墙,稳稳地落在了宫殿的外面!! 隐约听见小熙儿那稚嫩的尖叫声,舒兰那被震得酥麻晕眩的神经终于华丽丽地回神过来…… 而外面,太监的惊叫声和错乱声也响作一团! 话说,杯具,就是这样诞生滴…… 舒兰想也不想,“嗖”得一声就冲到了宫殿门外,只见那两个太监正鬼哭狼嚎地喊着什么,而不远处的管道上,几个禁卫军正手执刀剑朝这边逼近过来,想必是守在宫殿附近的侍卫吧……舒兰瞬间就急出了身的冷汗!天……千万不要惊动皇上! 一团混乱当中,炫目的阳光充溢着每个角落,柔柔地洒在在那耀眼的白衣身上…… “楚歌……”小熙儿吓得抱紧了他的脖子,嫣红的小嘴轻唤着他的名,被那突如其来的肃杀场景震得颤抖起来! 馨香的气息靠近过来,带着躯体的柔软和微颤,让楚歌眼睛眯起,有着痴恋的满足感…… “不要怕……”他嘶哑温柔的嗓音低喃着,俯首在她唇边烙下灼热的轻吻。 而那禁卫军已经不分青红皂白,手执刀剑满身杀气地冲了过来!! 少年眉宇之间的寒气一触即发,将小熙儿留在原地,闪电般地挡在了她面前—— 舒兰气喘吁吁地跑到官道上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黑色劲装的禁卫军和四皇子厮打在一起,凌厉的刀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刺眼的白光,招招致命,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 舒兰看得惊了,也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附近的禁卫军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反应过来?而且还在皇宫里动手?! “楚歌……不要打了!!”小熙儿站在原地,眼看着那白色的身影在凛冽的刀剑之间穿梭闪躲着,急得眼泪都要哭出来,稚嫩的嗓音冲着那些侍卫嘶喊,“你们都住手!他是皇子,你们怎么可以打他,你们住手啊!!” 她迷糊的小脑袋虽然笨,可是她至少知道楚歌的身份,在皇宫里面,怎么能有人随随便便跟楚歌动手呢?! 一句话,将疑惑的舒兰猛然点开! 她恍惚就明白了,如果是真正的侍卫,那么应该先将他们围困起来不让他们离开才对!而那些禁卫军的脸却宛若僵硬了一般,没有丝毫的表情,冷漠而无情!眼睛里透出的盎然杀气已经透露了他们的身份—— “不是的……他们绝对不是侍卫!!”舒兰低喃着,恍然醒悟之后,咧着嗓子嘶声喊道,“来人啊!!有刺客!!” 这些人分明就是冒充了宫里的侍卫,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冲着谁过来的,但那凛冽的杀气已经让舒兰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嘶声叫喊着,试图将宫里所有的人都引来,只有这样才能阻止这些刺客! 耀眼的阳光洒在偌大的深宫内院中,嘶喊声,刀剑破空声,混乱到嗡嗡作响…… 楚歌也早就洞悉了那些人眼中的杀气,像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力道凶狠来势汹汹,他深邃的眼眸里闪过凛冽的光,灵巧地躲闪,回击!那矫健的身手让刺客深深蹙眉,出手更狠,闪着寒光的剑气顺着他的臂膀狠狠划过,生生将那衣衫割裂开来!! 渐渐的,他已经处于下风! 几人激烈的围攻让楚歌难以应付,徒劳地以血肉之躯抵挡那凶狠刀剑的攻击!旁边的小熙儿急得要冲上去阻拦,却被舒兰死死拉住!!这种时刻,只能等待宫里的侍卫能快点赶过来,其他的办法,一丁点都没有! 一个漂亮的转身,刀剑擦着那少年的胸膛扫过!而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那一抹寒光正从背后刺来,随着一声刀剑的破空利响,狠狠刺入了他的肩膀中!!一声闷哼,那璀璨的血花在耀眼的白衣上弥漫开来…… 剧痛来自肩膀!楚歌深邃的眼眸里微微一动,手臂横扫过去,浑身散发出血腥的杀气! 在他面前浓情蜜意 他受伤了!! 小熙儿站在旁边看得真真切切,澄澈的眼眸里溢满了泪水,心疼得隐隐发颤,身体里冲撞着的情绪让她急切地想要挣脱舒兰的怀抱,奈何舒兰将她抱得紧紧的,死都不松手! “楚歌……”稚嫩清甜的嗓音掺杂了哭腔,她头一次那么恨自己,恨得要命,恨不得把自己咬死! 为什么不拦着他?为什么不乖乖在那里呆着?滚烫的眼泪顺着她清透的小脸掉落下来,有着摄人心魄的柔美。 猩红的鲜血在肩膀上蔓延开来,浸透了白色的衣衫…… 楚歌闷哼一声,脸色微微发白,刚刚那凶狠的一剑险些贯穿他的肩膀,他能够听到刀锋触到骨头的声音,带着嗜血的杀气,丝毫不给他留余地!俊逸邪魅的眼眸扫过旁边那急得跳脚的小丫头,她眼泪汪汪的小模样仿佛最好的药剂,带着强烈的心疼抚慰着他的伤口……楚歌闪身躲避着刺客凶猛的攻击,眼眸里有着摄人的光:“带她离远点!!” 舒兰被震得颤了颤,带着那样剧痛的伤,他居然还能吼得如此震颤人心! 将那哭得快要昏过去的小人儿抱紧,舒兰颤声哄着她,自己眼睛里也隐隐腾起水雾:“主子,别过去,别过去啊,听话,奴婢带您走!!” “我不要!!”小熙儿吼得气壮山河,湿漉漉的眼睛里有着小狮子般的倔强和心疼,哭着求她,“不要拉我,舒兰姐姐,楚歌他受伤了,他好痛……” 舒兰用尽力气才束缚住她乱动的手脚,任由她哭得荡气回肠,哄着她,刚想带她离远一些,其中一个刺客冷冽的眼神就瞥了过来,如利箭一般深深刺在花熙熙的身上!剑锋一转,那刺客嗜血的锋芒向她们这边直逼过来!! 舒兰倒吸一口凉气,手脚一松,只觉得怀里的小人儿已经挣脱了她的怀抱—— “熙主子!!”舒兰嘶喊了一声,头脑瞬间充血,眼睛瞪大! 那一瞬的情景让人的心狠狠揪了起来,楚歌凛冽的眸光看到了这边的情况,谁都没有看到那一道白光是怎样迅速闪过,带着铺天盖地的暖意,带着铁骨铮铮的傲气,冲过来覆盖住了那娇小的女孩身上!紧接着,是刀剑入肉的割裂声! “唔……”邪魅俊逸的少年将她重重扑倒,坚实的臂膀撑在她身侧,用胸膛为她撑起一层保护膜,那闪烁的眸光里面,只剩下那娇美的小人儿惊慌失措的模样,他清冽的眼睛倒映着她的小脸,而那深深的痛楚,也接踵而至…… 他为她……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剑!剧痛从左胸横贯过来,重重地席卷了四肢百骸,他浓密的睫毛颤抖着,忍住喉咙里那甜腻的血腥!可他阻止不了伤口迅速弥漫开来的血,浓重而猩红,带着温热浸湿了他的衣衫…… 小熙儿彻底吓呆了,小手撑着身子坐起来,澄澈的眼睛在触到他狰狞而血肉模糊的伤口时,强烈的鼻酸迅速上涌,积聚成滚烫滚烫的泪水,随着她的哭喊声一同重重地掉落下来:“楚歌!!” 剧痛让那少年脑海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到,恍惚之间只能看到她柔美却凄楚的小脸,还有耳边那绵长的一声: “皇上驾到——” 太监尖锐的嗓音划破了混乱的官道,随着尾音的落下,大批侍卫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带着肃杀的气息向着中间那几名刺客围聚过去!一抹金黄色的身影带着焦灼猛然出现在官道上,楚夜阑心急如焚,脸色铁青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来人,来人啊!”总管太监也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得够呛,哆嗦着指挥,“快点把他们拿下!!” 那几名刺客此刻才显得身单力薄,面对着大批侍卫的靠近,他们应接不暇! 如果没有办法逃出去,他们的命运就只有被“生擒”的可能! 带头的刺客依旧是冰冷至极的脸,没有丝毫动容的表情,手里握着的剑冒出了寒光,上面还带着淋漓的鲜血,他的眼睛横扫过受伤的白衣少年和那哭得颤抖的女孩,心里有着丝丝缕缕的踏实。重重地“哼”了一声,那刺客忽而翻转掌心,一颗灰褐色的药丸出现在眼前,他们想也不想地吞了下去! 大批的侍卫冲杀到了眼前,却只看到那些刺客面色发黑,口吐鲜血,暴毙在了眼前。 侍卫们停下了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着那倒下的几个人,探了探鼻息。 之后迅速起身,朝着楚夜阑恭敬道:“回皇上!他们已经吞药自尽了!!” 突如其来的意外震得众人感官发懵,脑筋压根转不过弯来,带着惊诧的目光看着那几具死相惨烈的尸体,脚步被钉板钉在了原地。 楚夜阑铁青着脸色并不发话,仿佛对刺客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他深邃的眼眸带着凝重,往向那地面上甚是狼狈的一对璧人! 猩红的血浸染了楚歌的白色衣衫,他俊逸的薄唇变得苍白无比! 小熙儿颤抖得不能自已,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扬起泪眼凝视他,哭得语无伦次:“好多血……楚歌,你痛不痛?我带你去看医生,我带你去包扎,好不好?”她说着就哆嗦着站直,甚至颤抖着伸出小胳膊探到他腋下,想要架起他的身子…… “笨蛋……”气若游丝的声音从他苍白的唇瓣里发出,楚歌紧紧闭眼又缓缓睁开,伸手将她柔嫩的小身子抱进怀里,阻止着她不自量力的行为,“不要动了,我不痛……” 揽住她柔嫩的娇躯,他心里有莫大的满足,在浓烈的血腥味之间还能嗅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馨香,他苍白的唇瓣贴着她柔滑的青丝,丝毫不顾四周有谁的目光,忍着剧痛浅吻她的侧脸和耳垂,哑声呢喃:“乖,别哭……” 小熙儿被他的臂力带的一个趔趄,只能扑倒在他怀抱里,连同眼泪一起埋在他温热的颈窝…… 那血腥却浓情蜜意的一幕,如同尖锐的刺,深深刺痛了楚夜阑的眼睛! 小熙儿的心疼 他原本铁青的脸色有些僵硬,深邃的眼眸里那深切的痛楚,任是再强烈的威严都无法遮盖住…… 他心心念念的小熙儿……他刻骨铭心疼爱思念着的女子,此刻却被别的男人圈在怀抱里柔声轻哄,她哭得痛彻心肺,那一个个灼热的浅吻状似安慰,却如利剑般在他心底剜出深深的血痕,血腥弥漫…… 心痛了吗? 楚夜阑抿紧了薄唇,却阻止不了内心排山倒海的剧痛。 下令把她关进暗室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痛,可是他必须忍耐,忍耐着帮她撇清所有的罪名,用近乎残忍的方式将她禁锢起来,而只有那样,才是他能够给予她最好的保护!可就算是这样……她也等不了吗? 凛冽的疼痛在耳边呼啸成风,直到太监在他耳畔轻唤着“皇上”,他俊逸的薄唇才缓缓有了血色,凝视着那白色浸血的身影,嘶哑低喃:“去看看歌儿,伤得如何。” 再怎么样,他也会知道那是他最最宠爱的儿子,他们的血肉连在一起,哪怕是一丁点的冲突,彼此都会被刺得遍体鳞伤。 一堆太监宫女惊慌地围过去,想要查看那四皇子的伤势,却猛然看到他抬起邪魅的眼睛,用凛冽的眸光阻止了他们的靠近!宫人们的脚步开始踟躇,被那少年摄人的气场震得颤抖起来。 将怀里的人儿抱紧,楚歌清澈如深潭般的眼眸凝望向那站立着岿然不动的帝王,唇边一抹苍白的浅笑。 “让父皇担心了,”他的嗓音清冽悠扬,却有着说不出的疲倦和压抑,丝丝缕缕的嘶哑,像是梦呓般的低喃,“儿臣没有大碍,至少暂且……死不掉。” 他清冽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敌意,却带着点滴的疏离感,用仅剩的力气将花熙熙抱紧在怀中。 他晓得自己要争取的是什么,只要熙儿一日没有被他封为宫妃,她就是自由身,在皇宫这偌大的地狱中,他愿倾尽所有的力量保她安稳,如果他的父皇不能够给她想要的安宁和宠爱,那么,他就没有必要再谦恭退让! 占有欲来得那样强烈,他蹙眉都无法压制住了…… 楚夜阑的眉头深深蹙起,感受到那样凛冽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身后,气喘吁吁跟上来的,竟是那险些被楚晚咬破相的芩妃,她拎着裙摆小步跟上楚夜阑的步伐,万分警惕的目光看着那俯身跪在地上的楚歌和花熙熙,喘息未定,胸膛里的怒火却又“腾”得燃烧起来!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刚刚在晨曦殿,她百般勾引那俊雅逼人的帝王,甜腻地陪着他对弈饮茶,尽管他冷漠的气息冻得人心发颤,可她却锲而不舍地对他亲昵又缠绵,试图挑起他的渴望,也能被他抱进那健硕温暖的胸膛……而紧紧是太监的一声通报,他就急不可耐地推开了她,带着狼狈的匆忙赶到了这里!! 她早就该知道,一定是花熙熙又闹出了什么乱子,否则,楚夜阑根本就不会为什么事情如此急迫到失去所有的从容! 妒火难熄,芩妃眼眸里那嗜血的嫉恨,如血光般蔓延了双眸。 “呵……这是什么阵仗?”看着那满地自杀的刺客,再看看两个人狼狈地抱在一起的模样,芩妃幸灾乐祸地笑着,“刺客杀人,还跑到冷宫去杀了?四殿下不打算给皇上一个解释吗?那暗室的门可不会自己开,难不成,还有神灵保佑,把那个谋害公主的小贱人从里面放出来了?!” 明显带刺的话,让剧痛中的楚歌微微蹙眉。 花熙熙浑身颤抖了一下,澄澈的眼眸有瞬间的失措,一方面是看到楚夜阑那铁青的脸,一方面是又听到芩妃那恶毒到不打草稿的声音,她惧怕着,胆怯着,怕极了再被关进暗室的感觉,她缩在楚歌怀抱里眼泪汪汪,不敢再看任何人! 扣紧她委屈的小脑袋,楚歌忍着那阵阵的眩晕感:“芩妃娘娘说话一向如此毫无遮拦吗?”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他说话淡淡的,却在浅笑之中饱含讽刺,“连父皇都没有定的罪,娘娘就这么情愿越俎代庖,嗯?” “你……”芩妃被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脸涨得通红! 她的脑袋迅速转着,在身后的楚夜阑爆发之前,她必须想出什么对策来!她习惯了这样得意洋洋的说话,可是在那样聪明的少年眼中却变成了不值一提的把戏,她的卖弄,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芩妃定了定心神,稳住了微红的脸色,一个凄哀的转身,盈盈看着楚夜阑,露出一个怯弱的笑,缓缓俯身:“四殿下的话说的对,臣妾……臣妾的确不该这么说,”她柔柔的眼睛里带着微波,努力想要缓和掉楚夜阑眼底的寒气,缓步靠近过去,“还请皇上不要怪罪臣妾,臣妾也是一时心急……看着他们能从暗室里走出来有些奇怪,还遇到了刺客,幸好伤到的不是皇上,不然,不然臣妾真的要心疼死了……” 柔若无骨的手抚上楚夜阑的胸膛,有些肆无忌惮,却哭得小心翼翼。 花熙熙闷在楚歌的怀抱里,听着他越来越微弱的心跳,着急得又快落泪,听闻芩妃忽而变得柔软的嗓音,她有些失措地抬起小脑袋,恰巧看到了芩妃在他胸膛上撒娇般画圈圈的一幕,颤抖的小身子,迅速僵硬起来! 那女人……那女人靠楚夜阑那么近…… 小熙儿忽而就觉得眼睛酸胀,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从刚刚一开始来的时候楚夜阑的脸色就是铁青的,没有过一丝温暖,她原本以为他会小小地心疼她一下,或者,他再不在乎她的感受,也会心疼楚歌身上那么重的伤,不是吗?可是,为什么…… 酸涩的眼泪险些泛滥成灾,小熙儿艰难地移开目光,哽咽着乞求:“先不要那么急着定罪,好不好?”她心痛的目光泪光盈盈,看着楚歌,却是在对着楚夜阑说话,“我拜托你们……你们先救救楚歌,他真的受了很重的伤,很重很重,我不骗你们!” 她滚烫的眼泪掉落下来,稚嫩的嗓音泣不成声,哭到让所有人的心狠狠被揪痛了! 向他宣战 她分明看到猩红的鲜血从他的伤口里流出来,她吓得瑟瑟发抖,泪眼朦胧地攥着他的衣袖,却丝毫不敢动弹! 她知道他一定很痛,痛到受不了了!虽然他不说,可是她已经看出来了,他苍白的脸色…… “朕没有说不救他!”凝重的嗓音带了些愠怒,楚夜阑心里的痛楚更甚了几分,险些被那无辜清澈的小丫头给弄疯! 该死的……在她那迷糊的小脑袋里,他楚夜阑究竟是怎样的人?! 哪怕他刻骨铭心的宠爱不能彻底霸占她的心,哪怕她不能体谅他身为帝王有多少的身不由己!难道此刻,她竟连自己最最根本的善念都不肯相信了吗?深深的刺痛如尖锐的刀刃捅进他的心里面,他抿紧薄唇,藏在袖管中的手紧握成拳。 小熙儿吓得一个哆嗦,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对她发这样大的火。 委屈的小脸更加眼泪朦胧,她的小身子更加贴紧楚歌,感觉到他虚弱得快要倒下,她赶紧伸出胳膊抱紧了他的腰! 微薄的力量从她身体里散发出来,变成温暖,一点一点抚慰着那脸色苍白的少年。 “熙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依偎在楚夜阑身边的芩妃脸色不善,眼眸里闪过凶光,此次却斟酌字句,再不肯说错半个字,“四皇子是皇上的亲生骨肉,还轮得到你来操心他的死活吗?皇上听闻有刺客便立马匆匆赶来,尚且没有追究你违抗圣旨走出暗室,你倒先对皇上如此不敬!皇上是宠翻了你,难道这宫里的规矩也宠翻了你吗?!” 凌厉的气势加上句句属实又不过分的言语,芩妃俨然以后宫之主的姿态教训着眼前迷糊的小丫头。 小熙儿颤抖着,不敢回敬半句,皓齿咬着嫣红的下唇,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她承认,她承认是她的错还不行吗?能不能先救救楚歌…… “芩妃娘娘不必暗讽了……”冰冷虚弱的嗓音从楚歌唇中溢出,他凛冽的眼眸扫过那气势凌人的芩妃,宠溺地抱紧花熙熙那柔软娇嫩的小身子,仿佛会誓死护着她一般,“今日的事情,是我自作主张,跟熙儿没有关系。” 白衣的少年,猩红的血花在他胸前绽放得妖娆无比,他淡然而冷漠的目光望向楚夜阑,笑得云淡风轻:“所以父皇大可只惩罚儿臣一人,不要连累了无辜才好。” 他早已料想过带她走的后果,此刻,又怎么害怕那所谓的“惩罚”?! “楚歌!”小熙儿急得要跳起来,一滴眼泪仓皇地掉落下来,惹得楚歌一阵心疼。“嘘——”他抱住她在她耳畔轻哄,“安静些,小东西。” 小家伙哪里顾得了这些,她哭得愈发凶猛,甚至断断续续得喘不过起来……不要,她不要!!他刚刚受了这么重的伤,哪里还承担的了什么惩罚!他伤得那么重,脸色那么苍白,仿佛碰一下就会碎掉了…… “不要……楚歌,我不要你受罚……”她带着哭腔的呢喃和他的轻哄声交替在一起,煞是温馨动情。 楚夜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更加难看。 原来,他的痛,她真的看不到。 心脏一下子就抽搐起来,一下一下,带着被碾压过后的沉重和剧痛,楚夜阑深邃的眼眸里有着痛到极致的荒凉,俊逸的眉宇间融化着浓浓的忧伤,被他攥紧的手骨已经微微泛起几欲脆裂的白…… “你倒是承认得干脆……”他切齿地低喃,看着自己最宠爱骄傲的皇子,眼睛能够滴出血来,“你当真以为带她离开,朕会放过你吗?歌儿……你当真,碰了你最不该碰的东西!” 带着凝重力道的几个字,震得整个官道都是凛冽肃杀的气氛!!! 所有人都被震颤到紧紧闭嘴,大气都不敢出,更加不敢抬眼看那愠怒到极点的帝王!他们追随他多年,不会不知道他真正动怒是什么样子的!那是曾经踏着万人血腥登上皇位的帝王啊!就算他再和善温柔,胸怀天下,他的底线也是不能够随便碰触的,那样嗜血到令人不敢想象的后果,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承担的! 果然,楚歌那向来邪魅淡然的眼眸,有着微微的动容。 他清楚地知道,父皇俨然已经被触怒,不是因为他的狂妄,而是因为他怀里不停哭泣蠕动的小人儿,满心满眼都是“楚歌”,根本顾及不到其他,这才生生逼出了那帝王滔天的怒火。 小熙儿浑身一震,抬起湿漉漉的泪眼看着楚夜阑,小手颤抖着,生怕他做出什么决定来。 一旁的芩妃舒缓着心中的不爽,仔细瞧着那对落魄的鸳鸯,笑得煞是妩媚。 一抹浅笑荡开在唇边,楚歌嘶哑低喃,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楚夜阑说,“也好……分得足够清楚,也好得到更明确的答案,不是吗?父皇……想要如何处置我呢?” 他苍白的笑容仿佛一触即碎,只是靠着那小人儿勉强维持着体力,不让自己虚弱到颓然倒下。 实际上,他的臂膀已经再也用不上半分力气…… “好!”那帝王紧绷的怒火已经被逼到极点,狠狠一挥袖子倏然爆发!“来人!把四皇子带下去,朕要……” “楚夜阑!!”一声稚嫩的嘶喊,在他的话还没有完全冲出口成为圣旨之前,带着哭腔狠狠打断!! 小熙儿气得浑身发抖,浓烈的酸楚涌上鼻端,她汹涌的眼泪完全停不下来!小小的身子在暖阳中颤抖得宛若娇嫩的花蕊……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楚歌是他的孩子,是他最疼的皇子,他怎么能够狠心罚他?!楚歌已经伤得那么重了,他都看不到的吗? 小熙儿柔弱的身子猛地站起来,带着浓烈的委屈和心痛看着他,在他深邃的眼眸里,与他站立成一种对决的姿态—— 她像一只被深深刺激的小兽,为了楚歌,竟然展开全身锋利的小刺,忍痛向他宣战了! 当众鞭笞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原本吓得浑身僵硬的宫人们,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光天化日,直呼皇上的名讳!在这暗涌密布的血腥后宫,这是多么大逆不道的行为!即便是皇帝再宠爱哪个嫔妃,给她们滔天的权利和地位,都不曾允许她们直唤他的姓名,这已经不仅仅是后宫的问题,而是……而是对整个皇室先祖的不敬!! 芩妃怔怔地看着那犹如愤怒小狮子般的花熙熙,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待到喘息平稳,芩妃偷瞧了一眼楚夜阑那冰冷到极点的脸色,脸上浮现出一种诡异到邪魅的笑容,有着绵里藏针般的妩媚! “熙儿……你可知你刚刚做了些什么,嗯?”芩妃压抑着身体的颤抖,尽量不让自己发出颤音,可是她眼底的血丝和兽性释放般的嗜血已经透露了她的情绪!她已经恨不得赶快说出她的罪名,这三个字,已经足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呵……这后宫还真是一天比一天热闹,今天又有好戏看了吗?” 一道清澈的男声带着和煦暖阳般的味道从远处飘来,杨柳后面身影轻晃,俨然是那偏爱兴风作浪的荆王殿下,邪邪地笑着,仔细瞧着眼前的阵仗,煞是理解地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意,眉头一挑,却说出一句让众人骨头都僵掉的话—— “楚国的风尚果然够开放啊,”钟离夜的紫眸里闪烁着不动声色的嗜血光芒,“刚刚本王听见一句什么话来着?” 什么话?众人大汗淋漓,还不是那小祖宗心急之下的那一嗓子!! 在偌大的后宫里传出这样的事情尚且可以遮掩,而现在呢?偏偏传到那异国帝王的耳朵里!! 楚夜阑心下沉重,深邃的眼眸凝视着那凄楚的小人儿,她最开始的暴怒已经被震慑到戾气全无,可怜兮兮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似乎晓得自己不该在这样公共的场合直呼他的名讳,可是……能怎么办? 一抹苍白的笑意在唇边荡漾开来,楚夜阑心里痛得失去知觉。 熙儿,朕又该伤到你了,不是吗?是朕给你这样的权利,却不懂……不懂那竟然会让你会逼至如此的下场。 耀眼的阳光下,那帝王俊逸的眼角再无半点阴戾,有的,全部是那难掩的心痛…… 听闻荆王的质问,芩妃一阵哆嗦,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赶忙俯身作揖道:“荆王殿下!还请荆王殿下不要误会,直呼皇上的名讳该是重罪,本宫一定会严厉惩治的!这小宫妃不懂规矩,私自勾引皇子,抗旨逃出暗室,顽劣的性子不知收敛,本宫会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芩妃心里清楚,荆王的到来是一剂猛药,就算楚夜阑想着要维护那小熙儿,此刻也颓然无力阻止!! 狂喜在心中蔓延开来,芩妃觉得自己的手都在抖,打了鸡血般的目光看着花熙熙,手指直直地伸过去将她钉在原地,气息幽幽道:“来人,花熙熙忤逆犯上,抗旨不尊,本宫决定,当中施以鞭笞之刑,不得求饶!!” 一句话掷地有声,带着女人特有的尖锐和狠毒,震颤着所有人的心脏。 钟离夜但笑不语,紫眸在阳光下泛着煞是无辜的光。 “我说过,与她无关!”楚歌一声低吼,用手捂住那还在不断冒血的伤口,怒极攻心,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所有的风度气量!“芩妃娘娘有什么罪名,咳……请尽管冲我来!” 一抹刺目的血腥顺着他的薄唇淌下,楚歌只觉得那排山倒海的剧痛瞬间将自己淹没,他单手撑地,已脆弱不堪。 “楚歌!!”小熙儿心疼地叫着,眼泪汪汪,她管不了了,什么都管不了了!如果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没命! “啧啧……”钟离夜眼睁睁看着那旖旎的场景,笑得邪魅而阴冷,不是他冷血,而是……如果要达到他的目的,也非这样做不可,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小东西很会闹事,几乎不用他怎么挑拨,就可以让整个后宫都充满凛冽的杀气。 鞭笞!! 楚夜阑铁青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掌心被他自己攥得生疼! “没有必要当众鞭笞……”气若游丝的声音从唇瓣里溢出,那帝王缓缓说着,想要给她最后的怜悯。 “皇上!”芩妃凄楚却凌厉的声音微微发颤,透着一股严厉,“皇上应该也知道,臣妾已经将这刑罚降到了最低,当众鞭笞后,一切的罪责便可既往不咎,不过……如果皇上想要兵部插手,真正地一件一件秉公办理,臣妾也没有办法。” 芩妃美丽的眼眸里透着惋惜,更透着无情。 她已经退步退得足够远,知道不能将这个小丫头一下子就扳倒,但至少,可以给她一点教训! “够了。”跪在楚歌面前的花熙熙恍然隐忍般吐出这两个字,澄澈的眼眸里是闪烁的泪光,她嫣红的小嘴张开又闭上,像是将所有的痛楚和悲哀都强行压下一般。 小小的丫头缓缓站起,清透的小脸无所畏惧地看着芩妃。 “不就是拿着鞭子打吗?我给你打就是了,”稚嫩的嗓音轻轻飘飘的,还带着哽咽,她小下巴抬起,将眼泪憋回去,“芩妃娘娘,现在可以把楚歌送回去了吗?如果再晚一点,他生命有了危险,你可就要跟我一起受罚了。” 温暖和煦的风吹过来,带着她的话,轻柔地飘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楚歌的身子微颤,惨白着脸色,用尽最后的力气爆吼一句:“花、熙、熙!” 芩妃凝望他一眼,淡漠道:“来人,带四皇子会宣宸殿,叫所有的太医都去候着,出了半点事情,就拿你们是问!” 小熙儿隐忍着泪水,别开脸,不听楚歌那连声凌厉的呵斥。 笨蛋,明明都没力气了,命都快没有了,还有力气骂她吗?这样想来,她花熙熙还真是可恨呢。 来不及心痛,那小小的丫头就被身后五大三粗的侍卫架住了胳膊,她痛得嘤咛一声抬起小脸,眼神却猛然看到那被人迅速搬上来的十字架,上面缠了粗粗的绳子,她惊得哆嗦了一下,小手都沁出细密的汗来。 残忍的刑罚 虽然说,某个玲珑的小丫头答应得很是爽快; 虽然说,某只迷糊的小笨蛋知道说过的话不能够再反悔; 虽然说,她也晓得古代的刑罚是很残酷很残酷的,压根儿就不是她能承受! 可是,话已经放出来了不是吗?花熙熙澄澈的眼眸里泪水汪汪,瞧着那仿佛还带着呛鼻的血腥味的十字架,哆嗦起来。 “不要拽我,好不好,”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侍卫,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我自己过去,我不跑,真的。” 粉雕玉砌的小丫头,软着嗓子在壮硕的两个汉字面前乞求,令他们心肝儿都颤了颤。 花熙熙必须承认,这一刻她史无前例的悲壮,睫毛颤抖着,恨不得瞬间就彻底瞎掉!她不要看到他们的眼神,同情的,狠毒的,幸灾乐祸的,她娇小的身子颤抖着靠近十字架,已经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被绑在上面。 “都愣着干什么?!”芩妃一声厉喝,瞪圆了眼睛看着那两个侍卫,“还不把她捆起来!” 两个侍卫一个激灵就清醒过来,有些微红的脸瞬间变得正色,冲上去就按住了那个玲珑娇嫩的小丫头。 “嗯……”小熙儿的脊背被狠狠按住,贴在了十字架上,她不舒服地嘤咛一声,心脏颤抖着,死死咬住下唇,不然……不然她真的会哭出声来!!强烈的惧怕从心底升腾起来,自从穿越过来以后,从来没有……从来都没有这样怕过!! 比她指头还要粗的绳子,不由分说就缠住她娇嫩的小胳膊,扯开绑在十字架上。 再绕过一根,将她柔软的腰肢和小脚也固定起来。 小熙儿狼狈地趴着,只剩下泼墨般柔滑黑亮的青丝,覆盖着她被绳子抽紧的小身体。 背对着众人,她终于忍不住小声地啜泣起来,滚烫的眼泪顺着小脸掉落下来,她整个人都委屈得颤抖着,却动弹不得。 脑子已经完全乱了,这个繁华的皇朝给了她太多梦幻的渴望,她知道楚夜阑就站在她身后远远地看着,她不奢望了,不奢望他能宠爱她一辈子,甚至不奢望他能同情她半分……好多好多的梦在这一刻碎掉了,她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不敢再贪恋任何人的温暖,她小小的心脏是她自己的,再也住不进来其他的人了…… 阳光下,芩妃的脸扬起得意而阴狠的笑容,朗声道:“给本宫打,狠狠地打!!” 就这样,当着两个帝王的面,当着众多宫人的面,侍卫老老实实地举起鞭子,朝着那粉嫩的躯体狠狠抽打了下去!“啊——!”一声尖叫,不出意外地从小熙儿嘴里溢出。 那狠狠的鞭子所到之处,粉色的锦袍倏然被抽裂开来,火辣的刺痛在她娇嫩的脊背上蔓延着,小熙儿瞬间疼得颤栗起来,冷汗直冒!她剧烈颤抖着想要蜷缩身体,小身子却被捆缚得紧紧的,只能任她哆嗦着,不能动弹! 痛……好痛…… 滚烫的泪水汹涌溢出,呛住了她的呼吸,小熙儿被紧紧捆在粗糙的木头上,唇瓣快被她自己咬出血来! “啪!!”接下来,是比刚刚更狠的第二鞭。 撕裂的痛排山倒海地席卷过来,那小人儿忍不住地嘶声尖叫,稚嫩的嗓音都叫得哑了,小脸上满是汗水,苍白到仿佛瞬间就会碎掉!她粉色的锦袍被狠狠抽裂开,凶狠密集的鞭雨扫过,一道道血痕在她的肌肤上割裂开来,粉色的锦袍血迹斑斑,她凌乱的青丝被粘着汗水,更粘着她难以承受的绝望…… 楚夜阑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心在被凌迟,一刀一刀,都无法偿还他加注在她身上的痛!! 血丝满布的眼眸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凌厉,他静默着,宛若被砍掉利爪的雄狮,袖袍里微微颤抖,隐隐有猩红的血从他紧攥的掌心里溢出,那是被他自己生生掐出来的…… 芩妃得意地笑,不着痕迹,却喜气盎然。 旁边的钟离夜笑得云淡风轻,瞥见了那帝王铁青到极点的脸色,走过去缓缓抒发着内心的感慨,像是自言自语,却更像是在说给他听:“真是笨啊……既然在宫里要受这等罪,又何必勉强自己呢?这个地方,果然不属于她……对不对?” 随着鞭子一下一下的抽打,那撕心裂肺的尖叫声,越来越低…… 小熙儿从来都不知道,所谓的鞭笞,是这样痛,痛得浑身发颤,痛得剜心一般煎熬…… 每一下,粗糙凛冽的鞭子都从血肉上狠狠划过,将那原本就撕裂开的伤口划得更加血肉模糊,她被捆着无法动弹,小小的指头抓挠着木头,指尖都被磨破,渗出淋漓的鲜血…… 强烈的鼻酸和剧痛席卷了她,她半点思考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绝望,绝望到闭上眼睛不想睁开。 惨白的小脸冷汗满布,滚烫的眼泪流下来,她带着哭腔的嘶喊声逐渐变弱,干裂的小嘴随着那鞭子的落下一张一合。 点滴生命的迹象开始消失。 她蝶翼般的睫毛疲惫地垂拢下来,眼泪顺着下巴掉落,她绝望到满心都是冷冷的荒凉。 整整一百下。随着最后一声鞭响,那鞭打的侍卫也已经气喘吁吁,脑门上溢满汗珠,攥着鞭子的手都发麻。 侍卫怔了怔,看着那被鞭打到血肉模糊的小人儿,手忽然一阵颤抖,丢下了鞭子,仿佛觉得自己刚刚打死了人一般。 那样脆弱的小生命,小脑袋歪歪地倒在十字架上,没有半丝生气。 芩妃看那情景也有些慌了,手指颤抖着,厉声命令,“还不快把绳子解开!” 侍卫们手忙脚乱,冲上去将那紧紧捆绑的绳子解开,在触到那小丫头的手时,都被她满手抓挠出的鲜血吓得满头冷汗! 已经浑身僵硬的楚夜阑此刻才缓过神来,恍惚地看向那几乎要辨认不住模样的小人儿。 结束了吗? 一股浓郁的血腥从胸膛里猛地升腾起来,他血腥满布的眼眸快要迸裂一般,飞速地冲过去,暴吼一声:“都给朕让开!!” 雄狮般的低吼,带着拼命抑制的颤抖,他紧紧揽住了那奄奄一息地瘫软在地的躯体。 不会再让你痛了 触手可及,是热热的鲜血,和她柔软娇弱到不可思议的小身体。 粉色的锦袍已经被抽打到碎裂开来,楚夜阑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这才发现她是那样脆弱,脆弱到仿佛他轻轻用力就能够捏碎,惨白的小脸美得勾魂摄魄,浓密的睫毛却覆盖着她澄澈的双眸,她不说话,不动,像血腥包裹着的搪瓷娃娃般,昏死在他颤抖的怀抱里。 剧烈的痛楚从心底蔓延开来,楚夜阑只觉得天崩地裂般地心痛着,一股气血涌上来,他颤抖着切齿低喃:“传太医……传太医!!!” 暴怒的声音带着嘶哑在空中回荡,整个官道被吼得震了两震,宫人们齐刷刷地“噗通”跪下,颤声回应:“是!!” 温暖和煦的风吹过来,那俊逸逼人的男子在那一刻失去了所有的锐气,连同灵魂一起被那小小的人儿抽走!! 他抱紧她的身体,想把全身的温暖都给她,让她不要那么冷,不要那么痛! 可是她禁闭着眼,连声音都不再有……楚夜阑苍白着脸色紧紧搂她入怀,痛彻心扉到险些落下泪来! “熙儿……”他嘶哑地轻唤,闭上眼眸,是她璀璨的甜美笑靥…… ******************* 晨曦殿。 那些痛,刻骨缠绕,永无止境。 娇弱的躯体深深陷入柔软的床榻里,骇人的鲜血瞬间弥漫开来,宫人们小心翼翼地褪下那小人儿的锦袍,手都在颤抖着,那狰狞的血痕渗着血,烙印般落在她凝脂般莹白的肌肤上,泼墨般的青丝缠绕着她羸弱的肩膀,已经和血迹连在一起。 舒兰紧紧咬着牙帮她脱下衣服,眼泪却还是重重地掉落下来! 那些伤口,那些仅仅看一眼就让人头皮发麻的伤口,她的小主子是怎么撑过来的? 衣衫褪尽,那玲珑的躯体带着浓浓的血腥暴露在眼底,苍白,脆弱,却带着最最魅惑的妖娆,撩动着人的心弦。 楚夜阑俯身下去,深邃的眼眸里血丝满布,有着遮掩不住的痛楚,他温热的大掌探入她柔软的后颈,带着剧烈的心痛,颤抖着吻上她苍白的薄唇,将火热的气息渡给她,舌尖含住她凉凉的小舌,吻得那样深,那样小心翼翼…… “朕不许你有事,熙儿……”嘶哑的嗓音过后,是温热的液体,充溢他的眼眶。 “皇上……”一声颤抖的轻唤,舒兰跪在地上,双眼通红,“熙主子的伤都在背上,要把她翻过来才能处理伤口……”她说得艰难,深深喘息一口气才能不带着哭腔,“不然,血一直流,太医也没办法止住……” 小宫女颤抖的声音压抑着眼泪,低眉垂首不看那威严的帝王。 楚夜阑深深吸一口气,万分爱怜地抚上那小人儿凉凉的肩膀,嘶哑地沉声道:“朕来……” “皇上,”身后跪着满地的太医有些惶恐,无措道,“皇上,这里都是血,恐怕……” “再啰嗦半句,朕就让你永远说不出话来!”他压抑着低吼,眼眸里愈发充血。 太医颤抖着跪下去,语无伦次:“是,是……臣遵旨……” 盎然的暖意充溢着整个晨曦殿,柔软的大床上,那威严摄人的帝王褪去了所有的嗜血阴戾,温柔得仿佛凝聚了天下所有的柔情,他轻柔地环抱着那娇弱的小人儿,让她的小脑袋靠在他的颈窝处,温柔地抚摸着,另一只手探到腰侧微微用力扶着,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口,不让她瘫软下去。 那些狰狞的伤口,经过温水的擦拭,用清冽的古井水清洗,再撒上触水即化的药粉…… 楚夜阑纵容地让她全身的重量都覆盖在他身上,微微俯首吻着她的侧脸,吻她因疼痛而渗出的细密的汗。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小手放入掌心,却赫然发现她的指头因抓挠木头而刺进了很多木屑,白嫩的小手血迹斑斑,让他痛到麻木的心再次疼痛了几分!他颤抖着吻她,想要拥紧她给她温暖,却被她满身的伤痕刺得痛心彻骨…… “……”怀抱里的小人儿忽而颤抖了一下,唇瓣被他含住,发出模糊的呻吟声。 楚夜阑禁闭的双眸倏然睁开,心里划过一阵狂喜,温柔地扣住她的小脑袋,颤声轻唤:“熙儿……” 痛。 她痛了! 那药粉缓解着疼痛,却多多少少有着刺激性,她苍白着小脸蜷缩,更加紧贴住他的身体。 她哪怕一丝一缕的反应,此刻都能让楚夜阑为之癫狂!! “熙儿……”他粗重的喘息覆盖上她莹白的小耳垂,颤声哄着,“不痛了,朕不会再让你痛,熙儿……” 宫人们被这样的浓情吓到,手下一哆嗦,那药粉便撒的多了些,怀里的小人儿又是一阵瑟缩。 “给朕轻点!!”楚夜阑红着眼睛低吼,恨不得将那宫人统统拖出去,一切都由自己亲自来! 宫人被吓得眼泪汪汪,不得不握紧了自己的手腕,再也不敢分心! 整个晨曦殿气氛紧绷,直到那药粉上好,众人才缓缓舒了一口气。此时,太医已经吩咐小宫女将熬好的汤药端了上来。 “皇上……”太医深深鞠躬,恭敬地轻声说道,“熙小主身体虚弱,身体各处都有伤,前不久受冻体寒没有处理,后又被关进暗室,已经经不起半分折腾了,若是夜里小主发起烧来,情况可能会很糟糕……” 这是常识,遍体鳞伤之时,寒气更容易从伤口沁入身体,她那样娇小羸弱,本就受不得伤。 楚夜阑心里深深一痛,抱着她,柔声轻问:“说重点。” “是,”太医又一鞠躬,“皇上定要整晚都派人守着小主,初冬之时最是阴寒,这屋里最好都摆上火炉,臣刚刚让人煎了一副药来维持小主身体所需,若是小主醒来,一定要有些进食才好。” 太医的吩咐,他点滴记下,丝毫都不敢马虎。 “还有什么其他的吗?”楚夜阑的口吻终于微微缓和,为了怀里的小人儿,他已多年没有对宫人如此暴躁过。 太医抿紧了唇,像是在思量着什么,终于微微俯身,沉声开口:“心病难养,皇上……请慎重。” 开始懂了 太医说这话,简直是冒着被楚夜阑拖出去拿冷水泼死的危险。 只是,谁看了那娇小的人儿都会不忍,生得单纯而魅惑,偏偏得了帝王的宠爱,也正是这浓情蜜意的专宠,惹得后宫蓄势待发,就等着有那么一丁点的苗头趋势,可以将那懵懂又迷糊的小东西狠狠踩死在脚下! 身守帝王侧,却无半点心眼,太医的眉头紧蹙,已经不知道这对她来说到底是福是祸。 肃杀的气氛笼罩着晨曦殿,那威严的男子静默半晌,深邃的眸光在太医身上流转,有着嗜血的杀气,却为那简单的几个字狠狠揪住心脏,百转千回,他还是痛了,痛得轰烈却无半点生息…… “都退下。”楚夜阑沉声说道。 那心弦紧绷的太医松了一口气,有种荣获大赦的感觉,将药碗端上,缓缓退离了寝殿。 待到寝殿内的宫人们被全部肃清,那温柔却痛楚的感觉才再次将他席卷…… 怀里的小东西昏迷着,脸色依旧苍白,浓密的睫毛紧紧垂拢着,她睡得那样沉,沉到似乎都不会再醒过来…… 楚夜阑俯身,轻柔的吻颤抖着吻上她的眼眸,他恍然那样害怕,害怕她睁开眼,依旧是满眼能将他吞噬般的绝望! 那是他最最不能忍受的,锥心刺骨般的痛! ***************** 像是有很多的水,温热的,润湿了她的指尖,流淌在她的周围…… 温柔的抚慰着,一波又一波。 眼前有着朦胧的白光,在略微清醒的片刻,残存在脑海中最后的画面铺天盖地地席卷过来,她闻到刺鼻的血腥味,看到暖暖的煦日撒着璀璨的光,感觉到灭顶般的绝望从心底升起……于是,还没醒,那眼泪就先涌了出来。 滚烫的泪,在她朦朦胧胧的水面中,浸湿了眼眶。 接着,那小小的人儿微微蠕动一下,不过片刻,牵扯着全身伤口的剧痛,点点滴滴地撕裂般蔓延开来…… “唔……”小家伙瑟缩起来,感觉到脊背上火辣辣的痛意,全身的疲软酸痛也侵袭过来,惹得她一个忍不住,小嘴嘤咛出声。 “熙儿……”楚夜阑敏感地察觉了她的动静,禁闭的双眸睁开,带着灼热的目光凝视住她。 小熙儿痛得吸气,却累的连抬起小脸的力气都没有。 她斜斜地俯趴在温暖柔软的怀抱里,感觉宽厚结实的胸膛紧紧包围她,那么熟悉,熟悉得让她鼻端一阵酸楚。 蝶翼般的睫毛缓缓睁开,她终于幽幽转醒。 金黄色的衮服,上面有着点滴猩红的血迹,健硕的臂膀将她圈在怀抱里,她几近赤裸,从颈子到肩膀,从腰肢到细腿……有单薄的棉布轻巧地裹着她的胸部和臀部,剩下的莹白色肌肤,全部绵软地紧贴着那高大坚实的身躯…… 昏迷前残存的景象,触电般袭击了那小小的女孩! 小熙儿打了一个冷战,将小脑袋深深埋在楚夜阑怀抱里,小手下意识地攥紧。 那……简直是一场鲜血淋漓的浩劫。 小熙儿强忍着落泪的冲动,甚至在他怀抱里隐隐感觉到了害怕,他摄人的威严,他浑身的戾气,都隐约出现在她脑海里面,尽管此刻的他温柔地仿佛将她视为珍宝一般,她……还是怕了。 “熙儿……”楚夜阑嘶哑地低喃,声音有些颤抖,温热的大掌插进她浓密的发丝里,贴着她的耳畔低喃,“朕知道你醒了……熙儿,不要怕,朕在这里……” 几句话说得他心痛得要窒息,他感觉到了,她的畏惧,她的颤抖。 他只有将她抱得更紧,用致命的柔情融化她…… 小熙儿在他怀抱里终于微微放松下来,闭着眼睛,等待那股害怕慢慢散去,剩下的,却再也不是对他的依恋和缠绵。 她的小脑袋不再埋着,魅惑的星眸,挺翘的鼻尖,苍白的小嘴,慢慢袒露出来。 她的小手下意识地松开他的衣襟,为了避免更痛,她安静地呼吸着,在他怀抱里安安稳稳地趴着,宛若一只失神的小猫。 眼见着她安静下来,楚夜阑的心揪得更紧。 他以为她会哭,会怪他,会推开他的怀抱,可是她都没有。 她只是安静地缩在他怀里,不吵,不闹,不抱怨,不哭泣,甚至,对他的亲昵没有半点反应。 “熙儿……”带着颤抖的喘息,楚夜阑心痛地俯首,寻到她苍白的小嘴,带着绝望的痴恋吻上去,仔细地吻着,将温暖的抚慰一点一点带给她,挑起她安静的小舌,舔弄摩挲,让她感受到他重重的心跳声,他在她身边,一直都在!! 小熙儿被他的吻弄得有些呼吸不稳,苍白的脸也逐渐染上一些微红。 她有些想哭,甚至习惯性地想要探出小舌去回应他,可是…… 小舌微微颤抖着,终于是被心底那满满的荒凉压下来,被他密密地深吻着,她乖巧如斯,不怒不火。 深吻结束,她依旧没有半句话。 楚夜阑真的慌了,他可以容忍她的任性和放纵,容忍她不理他,却不是这样,乖顺地接受他的一切,却没有丝毫的动容! “告诉朕,还痛吗?”他深吸一口气,重重压下所有的情绪。 千错万错,他都是错的,就算她现在拿刀将他刺得血肉模糊,他都不会皱半下眉头! 小熙儿玲珑的小下巴被他握着,怔怔出神,听到他问,才缓缓回神,有些僵硬的小舌头伸出来,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还有他的味道。 熟悉的味道。 “饿了……”她开口,也就是稚嫩的嗓音,却已经彻底嘶哑了。 像是揉了沙子在里面,那声音干裂得可怕。 小熙儿睫毛微微颤动,想着还是闭嘴吧,原来沉睡这么久,嗓子竟会变得这样惨烈。 简单的两个字,让楚夜阑的心脏渐渐回暖。 他感激涕零般垂首,在她小嘴上印上一吻,低喃道:“朕马上去叫御膳房准备,熙儿……你真的,会让朕疯掉……” 疯掉…… 小熙儿柔柔地靠在他胸膛上,安静。这样让人脸红心跳的字眼,此刻却让她微微心痛着,她不说话,只是静静呆着,仿佛这一觉睡了这么久,好多好多的事情,她恍然就懂了。 懂了什么是帝王,懂了她身上的痛是从何而来,更懂了……她要不要在他身边。 真的是他的错 御膳房的动作神速,不出片刻便摆了满桌的佳肴,醇香飘逸。 用温暖的绒被将她小心翼翼地抱起,让她疲惫的小脑袋靠在自己肩上,楚夜阑扣着她的腰肢,已经轻车熟路地知道她哪里有伤,哪里不能碰到,温柔地抚慰着她略微不舒服的身体,坐在餐桌旁。 小熙儿闻到菜香,睫毛下意识地颤了颤,抬起迷糊的小脑袋,被那香味吸引了去,却不小心牵扯到脊背上的伤口,顿时痛得吸气,脸色发白,小手攥着他的锦袍,在绵软的绒被里面缩成一团。 “不要动,”楚夜阑柔声抚慰,贴在她耳畔低喃,轻嗅着她身上散发出的诱人馨香,嫩白的肩膀有着柔润的光泽,她像最最纯净的玻璃娃娃,让他疼在心里,不忍碰触,“想要什么,朕来帮你。” 被那断断续续的疼痛折磨到反复晕眩,小熙儿再也不敢乱动,忍着痛楚,缓缓平复着喘息。 最后的最后,她只能窝在他怀抱里面,小嘴微张,等待着那盛着香醇鱼汤的瓷勺送到她嘴边,再贪婪地吞咽下去。 薄薄的唇瓣渐渐恢复血色,楚夜阑看着她诱人的吞咽动作,心下稍稍抚慰。 猛然,外面一阵混乱的冲撞声。 “公主,您别进去,皇上在里面!”是宫女惊叫的声音。 这一次,那小狮子意外地没有回头冲那宫女吼回去,只是急切地冲到内室的门前,重重地“吱呀”一声推开房门! 小楚晚脚步停了,身后跟着大堆的宫女太监,狼狈地刹车,在门槛后面惊惧地跪拜下去。 楚夜阑下意识地将小熙儿揽紧,目光警戒地瞧着门外,在看到楚晚的身影之后,那警戒的意味才渐渐散去。 小楚晚一句话都不说,遣退了众多的宫人,怔怔走过来,磨蹭着坐在了餐桌上。 她小狮子般晶莹黑亮的眼睛,直直看着楚夜阑怀里的花熙熙。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楚夜阑依旧拿汤勺喂着怀里脆弱的小人儿,对楚晚的出现甚是漫不经心。 只要不吵到熙儿,任凭她怎么胡闹都好。 楚晚定定看着花熙熙,听到父皇问自己话,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其实,看着眼前的场景,即便楚晚是个小孩子也会面红耳赤,没有想到父皇竟然会那么宠她,把她抱到膝盖上喂饭,温柔到快要滴出水来,她泼墨般的长发隐约覆盖着凝脂肌肤,美得让楚晚睁不开眼睛,只能吞吞口水再次坐正。 若是换做往常,小狮子早就开始发飙,冲上去把两个人撕扯开了。 可是今儿下午看到晨曦殿里那样一片肃杀的气氛,刚刚好转的她屁颠屁颠地跑去问人家发生了什么事,这才知道…… 想到这里她小小的心脏抽痛了,再继续看着花熙熙。 那玻璃娃娃般的小女孩不说话,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只喝汤,乖巧得像只猫咪。可是,傻瓜都能看到,她裸露出来的肩膀上,那赫然醒目的血痕!而至于那绒被下面还隐藏了多少伤痕,楚晚看不到,猜也能猜到了! “她会有事吗?”楚晚趴在桌子上,两只眼睛小心翼翼看着花熙熙,嗫嚅着问道。 楚夜阑握着汤勺的手怔住,片刻之后才淡淡回答:“这些……你不要操心。” 一勺温热的汤水送到嘴边,小熙儿满满地吞咽下去,舌尖舔舔美味的唇瓣,疼痛和疲惫让她没有力气开口,只能蒙蒙地睁着眼睛,看着对面楚晚那似乎很憋屈的小模样。 她迷糊的小脑袋有些奇怪,楚晚落水被救,这么快就恢复了么? “我干嘛不能操心!”楚晚听到这话忽而就很激动,从凳子上窜下来,绕到楚夜阑旁边,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小星星,“不是跟我有关系吗?就因为她们说是这个笨蛋推我下水的,父皇你就把她关到冷宫去了,对不对?!” 她依旧口无遮拦,指着小熙儿开口就是“这个笨蛋”。 楚夜阑温柔的眉头深深蹙起,顿了顿,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停:“晚儿想说什么?” 楚晚咬紧下唇,艰难开口:“虽然我当时也晕晕乎乎,我也不记得是谁推我下水,可是我知道不是她!那么多人在那里推我,只有她一个人拉着我,我……我不是傻瓜!父皇……” 小楚晚平时咬人绝不含糊,可是这样子为一个人拐弯抹角地求情,却是头一遭,她都快把自己舌头咬掉了。 这话,终是让小熙儿有了些动容,她清透的小脸泛着迷糊的光,看着楚晚。 “熙儿,”还没来得及反应,楚夜阑温热气息就铺天盖地而来,带着魅惑的磁性颤声问道,“究竟是怎样……你告诉朕!” 难道,当真是他的错,冤枉了她,所以才引来后面一连串乱七八糟的事,甚至让她受了这么重的伤!是这样吗? 楚夜阑心弦紧绷到快要绷断,他需要她的回答,才能证实自己是不是真的错得那样离谱!! 小熙儿抬起小脸,看着楚夜阑的眼睛,她恍然疲惫地垂下小脑袋,“我不知道……” 她苍白的小脸忽而就扯出一抹笑,分不清是甜甜的,还是苦苦的:“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虽然,我好想说不是我……”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当时是谁在背后推了她一把。 让她没能拉住楚晚,让她掉进池塘里。 她说话说得艰难,每说一个字,都像吞下一个生鸡蛋那么痛苦,嘶哑的嗓音,让她自己都嫌弃了。 一个湿润的吻印上她的唇角,带着微微的颤抖,楚夜阑不敢抱紧她,只能轻轻揽着,透着他最最刻骨的怜惜:“笨蛋,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反驳,为什么不懂得保护自己?你明明知道只要你开口辩解,哪怕只有半句,哪怕你说一个‘不’字,朕都可以护你周全!你为什么要承认……” 他字字说得痛彻心肺,连身体都颤抖起来! 痴恋的吻落在她的唇角,带着鱼汤的香甜味道,让他浓烈地心疼着,恨不得将她揉进怀中,忏悔着百般疼爱! 夜,暖意盎然 小熙儿被他抱得一阵晕眩,小眉头蹙起,一丝痛楚从眉宇间荡漾开来…… “楚夜阑……”她嫣红的小嘴哑声低喃,有些承受不了他火热的亲吻,她颤抖的小手攥着他的锦袍,微微颤抖。 楚夜阑拥着她柔软脆弱的小身子,被这熟悉而亲昵的三个字震得险些落下泪来…… 狠狠地将所有的心痛都压在胸膛里,他睁开眼眸,是刻骨铭心的疼惜。 “熙儿,告诉朕,要怎么才能保护好你,不让你受伤……”他的手掌颤抖着,微微离开她的唇瓣,浅吻着她的额头。 那样缠绵亲昵的一幕,让站在旁边的楚晚眼睛都开始泛红。 “没用的,”小楚晚深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晶亮的眼泪,幽幽说道,“父皇,如果你还是这么宠小熙儿,她就永远都会受伤。”说道这里小楚晚有些咬牙切齿,不得不忍着哭腔,“小熙儿太笨了,她根本就应付不了你那么乱七八糟的妃子,她会死得很惨,除非……除非您能像对待我母妃一样,把所有的人都打到冷宫里面去,可是,你做不到的。” 通明的灯火下,小楚晚清透的小脸带着凄楚,带着眼泪摇摇头:“母妃说了,你是皇帝,所以你最不自由,你活该。” 如果说,十二公主被宠到没边,任性又放肆。那么,这一定是她说过的最最放肆的话。 说完,小楚晚压根不看楚夜阑的表情,转身就“蹬蹬蹬”跑出了内室。 泪水掉在下巴上,她都来不及擦,狼狈地逃掉了。 一时间,是渗入骨髓的寂静。 楚夜阑有些僵硬地坐在餐桌旁,温热的吻还残留在小熙儿的额头上,她身体绵软,如猫咪般伏在他怀抱里。 刚刚那话,小熙儿也静静听着,她没怎么能听懂所有的意思,可是她隐约能够感受到,楚夜阑的心痛。 他心痛的时候就是会这样,眼睛里有着海一般的深邃和苍凉。 小熙儿想着,伏在他身上听着重若擂鼓的心跳声,恍惚之间就明白了,原来,自己还是那样地依恋他。那样如天神般的男子,有多少的不自由,不能像她一样没心没肺,肆无忌惮,他的心那么大,手那么大,指点着江山,却无法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 “楚夜阑……”想到这里小熙儿微微动了动,抬起迷蒙的小脸,想要安慰一下他。 抬头的瞬间却一阵恍惚,她觉得好多白光在眼前晃啊晃。 “嗯……”她咬住嫣红的小嘴,觉得浑身烫得难受,那仿佛燃烧起来的热量透过绒被都散发不出去,小脑袋一阵一阵地晕。 楚夜阑的神智被唤回来,宛若失了魂,哑声轻问:“……熙儿?” 小家伙浑身的伤,喝了点粥,居然在他怀抱里磨蹭起来,像是被恶鬼缠上,难受得很。 楚夜阑心疼地拥过她的身子,敏感地感觉到她浑身滚烫,那苍白的小脸泛起不正常的绯红,煞是可怜地摩挲着他。 “发烧了吗?”那帝王恍惚想起太医的话,她果然……还是着凉了! 楚夜阑眉头蹙起,将她扣在怀里,低喃一声“该死”,对着门口喊道:“来人!” 深夜,晨曦殿的宫人们打盹儿的时间,被这样的低吼彻底吵醒,又是翻天覆地般的折腾…… …… 将药煎了服下,用凉凉的帕子敷了又敷,她终于没那么难受。 小小的女孩,俯趴在床榻上,呼吸均匀。 宫人们累出一身汗来,跪了满地,仔细瞧着那床榻上的小祖宗,心里有着微微的悲凉,此刻却稍稍有点安慰——至少,皇上还是顾及她们小主子的,哪有旁人说得失宠? 他们咬牙切齿地想着,这主子天生就是来克皇上的!她失宠,这后宫的妃子还不都上吊去? 楚夜阑深深凝视那脸色恢复正常的小丫头,长长舒一口气,有些疲倦地吩咐道:“都下去吧……” 宫人们小声而恭敬地应着,陆续走出了内室。 已至深夜。 楚夜阑只觉得疲惫像潮水一般涌来,他凝视着床榻上那沉睡得迷迷糊糊的小丫头,修长的手指伸过来解开那穿了整整一天的龙袍,深邃的眉宇间,第一次出现那样凝重的疲倦和伤楚…… 层层叠叠的帷帐放下来,他拥着怀里的小人儿,任凭困意席卷自己,却无论如何无法安眠。 闭上眼,就是她苍白的小脸,澄澈却绝望的眼眸。 他只能再次轻叹着睁开眼,拥着她,感受她的体温,才能让心不揪得那么痛…… 晚儿说得对,他有着身为帝王的无奈,就算宠她入骨,都无法随时随地都护她周全。 恍惚又想起楚歌那阴戾又霸气的眼神,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然而…… 要放手吗? 简单的几个字在心底浮现,刺得楚夜阑心里一阵紧缩的痛! 不放…… 他心底的声音有些失控地喊着,拥住怀里的小人儿,火热痴缠的吻游走在她的额,她的侧脸,她的唇角…… 小熙儿嘤咛一声,本来就迷迷糊糊的神智愈发朦胧,蝶翼般的睫毛缓缓睁开,迷茫地凝视他的脸。 楚夜阑喘息粗重,眉头微蹙:“吵醒你了吗?” 小熙儿烧得气若游丝,浑身软得没有一丝力气,可看到他如此炙热疼惜的眼神,恍然就觉得鼻子酸酸的,小手扒着他的衣襟,哑哑地开口:“不舒服……” 楚夜阑被她的动作弄得一个窒息,口吻更加放软,宠溺地吻着她的小嘴,嘶哑问道:“怎么了?要怎么才能舒服?” 小熙儿只举得那铺天盖地的宠爱似乎又回来了,环抱着她,好温暖。 能不能,能不能再让她放纵一次? “你知道的……”小熙儿迷糊的小脑袋蹭着他的胸膛,容许自己最后一次任性,“你趴下来……” 楚夜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拨动,恍惚想起,她最喜欢的,那个睡姿。 轻叹一声,带着久违的感动,他吻她,乖乖地俯趴在床榻上,当她的抱枕,任由那迷糊的小人儿磨蹭着爬上他的脊背,小身子软软地趴在他宽阔温暖的脊背上,小脑袋探过去,放在他的颈窝。 两人呼吸交融,有着盎然的暖意,和怦然心动的亲昵距离。 恨朕吗? 楚夜阑只感觉到后背上她绵软的重量,还有颈窝里,她绵长而甜美的呼吸。 他丝毫不敢乱动,哪怕她沉睡过去,一整晚都不醒来。 那时她初来晨曦殿,丝毫不敢对他造次,是他太过宠爱她,只要她微微蹙眉他便紧张起来,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百般疼爱。他知道她贪恋这样的姿势,会沉睡得那样安心,常常保持这样的姿势一直到天明,次日上朝,他的手臂便酥麻两个时辰都不消褪。 他以为,能够这样一直宠下去。 床榻间有她甜美馨香的味道,他俯身吻她的酒窝,一瞬间就天荒地老。 那样想着,他整个心脏都柔软起来,却有酸涩从胸膛里溢出,一点一点,将他整个人吞噬进去。 “熙儿……”烟雾般缭绕的嗓音响起,楚夜阑低声轻喃,带着心疼的试探。 犹如空气中融化开一抹甜蜜,小熙儿贪恋地索取着他的温暖,时不时在他的脊背上磨蹭着,咂咂小嘴,虚弱却依旧调皮。 “嗯。”她迷糊地应一声,蝶翼般的睫毛微微睁开,又疲软地垂拢。 “恨朕吗?”他低沉醇厚的嗓音,宛若温热的泉水,不避讳,不隐瞒,淌过她小小的心脏。 小熙儿动了动脑袋,藏在他颈窝里的小下巴缓缓蹭了蹭,感受着盎然的暖意:“不恨。” 天真的嗓音,没有丝毫的犹豫,破口而出。 一股心酸涌上心头,楚夜阑唇边扯开一抹几欲落泪的浅笑,“为什么?” 这样宁谧的夜,她本想安眠,却被他诱哄般的嗓音惊扰,连周公的诱惑都不再起作用,她甜甜地趴着,小脑袋努力地想了想,才嗫嚅着开口:“楚夜阑,我知道的。” “我知道,是我错,那个时候,太着急了……我好怕楚歌会出事,好怕好怕……” 她思索着,坦率地承认,她那个时候真的是口无遮拦。 “楚夜阑,我不笨,我知道你是皇帝,皇帝有些时候,不能够只代表自己,尤其是……嗯,”小熙儿有些词穷,想了想接着说,“尤其是有别国的人在,你的名字,就像整个天下一样,不能侵犯,对不对?” 她嫣红的小嘴喋喋不休地说着,耗费着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一点体力。 喝醉了一般,不给他插话的机会,绵软的嗓音带着魔力般响在他耳畔,挑逗着他最最敏感的神经。 她早就知道,楚夜阑可以放下帝王的身份来包容她的一切,可以跟她“你我”相称,可是当他代表着整个楚国的时候,她便再没有那样的特权,可以那般近地靠近他,接受他的宽容。 “是我疏忽了,宫里的那些姨娘们,她们都不喜欢我,我却以为她们只是不喜欢而已,不会害我……我错了,楚夜阑。” 嘟囔完这一句,小熙儿终于有些口干舌燥,她说完了,别的也不想再说。 可是,愈加浓烈的酸楚,却逐渐涌上楚夜阑的心头。 他的心在颤抖着,呼吸有些紊乱,压抑着胸膛里汹涌的情绪,嘶哑着声音,气若游丝:“熙儿……朕很想抱你。” 小熙儿已经困倦到极点,眼睛都睁不开了。 “嗯……”她小下巴蹭蹭他的肩膀,像是哄着他一般,小嘴探过去柔柔地亲他的脸,“我累了,我们睡觉,好不好……” 绵软嘶哑的嗓音,带着别样的魅惑,勾着他身体里澎湃的因素,久久不能平静。 那柔软的触感,馨香的味道,轻巧地在他脸上擦过,不留痕迹。 于是,他只能压抑着想揉她入怀的冲动,忍耐整整一夜,等待着她睡熟,睡饱,在梦里,她一定不会再害怕。 原来他以为她不懂的,她都懂得…… 他的小熙儿…… ******************** 一夜无梦。 酸涩的痛,顺着肩膀,一直蔓延到手指。 清晨的光洒进晨曦殿,那威严慑人的帝王正张开双臂,崭新的龙袍由宫人服侍着穿上。 手臂几乎失去知觉。 楚夜阑随手挥着,淡淡道:“先下去。” 宫人们鱼贯而出,还有半刻的时间,早朝才会开始。 手指挑开层叠的帷帐,那粉嫩的小人儿睡得异常安稳,清透的小脸泛着微微的粉红,而脊背上的血痕也不再那样狰狞。 温柔的手拉起绒被,缓缓覆盖上她娇小的肩膀,估计这样的姿势,她睡得也会很累。 楚夜阑想着,俯身下去,大手揽过她的腰肢,将她摆成侧躺的姿势,拿过柔软的团铺,垫在她胳膊下面,不至于让伤口拉伸到。 做完这一切,他温柔俯首,吻住她绵软清甜的小嘴。 果然,因为换了舒服的姿势,那小东西本来微蹙的眉头缓缓打开,甚至嘤咛了一声,如尝到蜂蜜般有着小小的满足。 吻着她的唇瓣,他恍惚就不想放开。 轻叹一声,压下自己的欲望,楚夜阑最后凝视她一眼,退出帷帐。挥手,他唤来那个常常陪伴在小熙儿身边的宫女。 殿外的阳光投射进来,照耀在那帝王威武的龙袍上,泛着点点耀眼的光,楚夜阑轻声开口:“传朕的旨意,即日起,任何人不得跨入晨曦殿半步,违令者,斩。” 舒兰沐浴着清晨的阳光,被这样的旨意活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还有……她身上有朕御赐的琉璃血玉,就算是杀人放火,也没有人能治得了她的罪,”楚夜阑深邃的眼眸里散发出浑然天辰的霸气,“如果她想要惩罚什么人,朕许她先斩后奏。听懂了吗?” 舒兰怔怔地听着,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跳得厉害,咬咬下唇,点头道:“奴婢听懂了。” 那帝王的每个字,掷地有声,如千金重! 楚夜阑微微安心,带着浑身凛冽的气息,踏出了晨曦殿。 待那帝王走远,舒兰才敢直起身子,长长地舒一口气,想要高兴,却丝毫都高兴不起来。 丫丫的,她煞是纠结地想着,就这样吗?人都被打成那样才下旨意,就算她家小主子不计较,她个当奴婢也会愤愤不平的! 不过……舒兰狠狠咽下不满,有圣旨总比没有好吧?如果她是花熙熙,她一定现在就从床上冲下来,冲到那芩妃的寝宫,把那个傻逼女人给xxoo地剁掉,再把丫那张嘴拿线缝起来,让丫活活饿死去! 出口恶气 捏着小拳头愤愤地想了半天,舒兰才觉得胸口那燃烧着的小火苗消下去一点。 “嗖”得回头,发现一堆宫人正哆哆嗦嗦地站在身后瞧着她,估计是被她脸上那狰狞的表情吓得。 “刚刚皇上的话,都听到了?”舒兰挑眉。 众宫人纷纷点头,急切而激动。 “好!!现在你们每个人都给我跑到后宫里面嚷嚷去!老娘要让整个皇宫都知道,我们家熙主子从今儿开始就是祖宗,谁都惹不起的祖宗!听明白了吗!”一声爆吼,气壮山河,舒兰一脚踩在高高的门槛上,振臂呼道! “听明白了!”一干宫人兴奋得跟打了鸡血一般,纷纷做鸟兽散状。 舒兰笑得那个得意啊,得意里面还掺杂了几分阴狠。 “呐,吩咐御膳房做点清淡的饭菜,等熙主子醒了就送进去,记得啊,我家小主子不爱吃葱花,还有捏,那个油腥就算放进去了,盛上来的时候也得给我拿勺子撇干净了,晓得吧?”对着殿门外候命的小太监们一阵指指点点,舒兰笑得如花般灿烂。 待到所有的人都散去,舒兰转过身,想—— 那个琉璃血玉……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啊? ****************** 后宫的风波,尚未散去。 晨曦殿的门前一片喧嚷,后宫的妃子们早就听闻昨日的事情,纷纷扭着蛮腰到宫殿前面看热闹。 说起来,女人就这点不好,爱虚荣,爱八卦,不管事情是否关己,都喜欢插那么一两句嘴,以示自己在后宫的一席之地。 舒兰瞧着那群簇拥着走过来的女人,狠狠地“啊呸”了一声,丫丫滴,给个草席你还当金丝床了?! 果不其然,待到那群妃子扭着腰板走近,一堆宫人便迎了上去,只说了一句“皇上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内,各位娘娘请回吧!”,那些妃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扭曲狰狞起来。 “我说姐妹们,昨儿个熙儿妹妹受了伤,我们姐妹是过来探望的,又不是来惹事的,凭什么不让进?!”小妃子尖声尖气地挥着手指说道。 宫人们笑得一脸温暖,“这个奴才不知道,娘娘要不您移驾几步,到御书房问问皇上去?” “你!”小妃子气得不轻,眼皮都快翻上来了,还是没能把几个宫人脸上那喜气洋洋的笑容给镇压下去。 “哎呀,要不然咱们去芩妃姐姐那里吧,也让姐姐给我们讲讲昨天是多么畅快淋漓个事,你们说好不好呀?”又一个紫衣女子捂嘴笑道。 一帮妃子瞬间又恢复神色,叽叽喳喳地笑着,得意又喧闹。 宫人们脸色讪讪,舒兰便从后面浅笑着迎了上来,礼貌又贴心,淡淡说道:“各位娘娘慢走,若要找芩妃娘娘的话就不要去她的寝宫了,娘娘可不在呢。” “啊?”妃子们煞是疑惑,“那……芩妃姐姐在哪里啊?” 这次轮到舒兰捂嘴偷笑,满脸妩媚:“是这样,皇上今儿早上传旨给芩妃娘娘,说是崇华殿的盈妃姐姐想念她了,叫她过去作作伴,估计这三五天的时间里是回不来了,诸位娘娘们若是要去,奴婢也不阻拦……” 简简单单几句话,让众位嫔妃纷纷吸着凉气开始嘴角抽筋—— 去崇华殿陪盈妃娘娘? 这小丫头咋不直接说,芩妃娘娘被皇上找了个借口也给整冷宫去了呢? 众位嫔妃脸色抽搐着说不出话,只有一位撞着胆子上前问:“那……那熙儿妹妹现在……” 舒兰顿时笑得更欢:“熙主子啊,呵呵,小楚晚公主正在里面给她剥荔枝吃呢,好的很好的很,就不出来给各位娘娘显摆了,小福子啊,送各位娘娘回寝宫,小心路,别摔着才好……” 随着那媚到骨子里的嗓音渐渐消失,众嫔妃灰溜溜地往回走,边走边揪着小手绢,脸色苍白地将晨曦殿的每个宫人都骂了个遍! 舒兰叉着腰昂头目送她们,小拳头攥得更紧,丫丫滴,跟、我、斗! …… 而此刻,晨曦殿后偌大的院落里面,两个粉雕玉砌的小娃,正隔着一筐新鲜的荔枝水灵灵地对望。 小楚晚嘟着小脸剥荔枝,小爪子都剥得酸酸的,却不喊累。 她必须承认,经过那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没有那么讨厌花熙熙了,并且……额,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两个人比较友好! 友好的表现就是——小楚晚费劲巴拉地抬着一筐荔枝跑进来,眼巴巴地问着那趴在太师椅上盖着棉毯晒太阳的某熙:我帮你剥荔枝吃,好不好哇? 某只躲在雪白棉毯里面的小人儿吓得一哆嗦,小脑袋缩进去,再缓缓露出来,想确认下这到底是不是会咬人的小狮子。 左看,右看,都米看出啥不对劲的地方,小楚晚已经乐呵呵地往地下一坐,做起免费劳力来。 粉雕玉砌的小丫头,里面只穿了一件乳白的轻柔薄纱,被厚厚的棉毯裹着蜷缩在太师椅上,泼墨般的青丝散落在肩膀上,乌润柔亮的眼睛眨巴眨巴,透着百般魅惑的妖娆,撩人心弦。 白白的透明的果肉露出来,小楚晚手捧着送过去,一脸谄媚。 小熙儿被这样的楚晚吓到,慢慢趴出去一点,张开嫣红的小嘴,吞了果肉,赶紧重新缩回去。 小楚晚的脸啊,乐得仿佛一朵绽开的花蕊。 “那个啥……熙姐姐啊……”小楚晚剥累了,假笑着凑过去,“你能给我看看父皇的琉璃血玉不?父皇说,他给你了啊!” 小熙儿迷糊的小脑袋看着眼前兴奋的小脸,有些迷茫。 原来某晚费劲巴拉地讨好她,就是为了那一块玉么? 小熙儿瞧着她那渴望的小模样,乖乖地动动小手,探到棉毯里面摸索着什么东西,终于摸到一块硬硬的温润玉块,那貌似是楚夜阑从她被抽烂的锦袍上拽下来,重新系到她腰间的,那温热柔情的触感,似乎还残存在她身上。 “喏。”玲珑的小人儿,毫无心机地将那玉块递到了楚晚手中。 偷偷溜出去 楚晚那个美啊,从小熙儿手里接过那块凉凉润润的白玉,小脸笑成一朵花。 “好漂亮哦,听说这个血玉是西域皇室当贡品送给父皇的呢……”小楚晚看着看着就愣了,凑到小熙儿旁边,谄媚地问道,“你是怎么骗父皇送给你的嘞?熙姐姐,说嘛说嘛……” 某熙呈慵懒的小猫样,缩在太师椅里面任由楚晚拱来拱去。 “你喜欢,送给你啊……”小熙儿打个浓浓的小哈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 小楚晚顿时眼睛瞪得比牛眼大,虾米?送给她?父皇御赐更她滴东西,她就这么连含糊都不含糊就送给她了? “那那那……那啥,你讲真的哦?”楚晚不相信地凑过去,眼睛眨巴眨巴,“父皇拿这个保护你呢,你要是给了我,你就会死得很惨很惨!我不是吓唬你啊……” 小熙儿澄澈的眼眸眨了眨,看看楚晚,再眯起眼睛挡住那微微刺眼的阳光,慵懒地继续趴在旁边装死。 “我不要了……用不到。”她有些失落地想着,反正,在这里也住不久了。 不在楚夜阑身边,就不用被那帮嫔妃们嫉妒,也不会惹得自己浑身都是伤。 夜里跟楚夜阑温存软语的时候,她没那个胆量告诉他,也许她的心太小太小,要的紧紧是一丁点的宠爱而已,她痛得怕了,那样提心吊胆地呆在他旁边,总是会惹麻烦,也让他担心,而且……这一次是抽得皮开肉绽,下一次是什么? 想到这里小熙儿埋起脑袋,呼吸着棉毯里暖暖的气息,不想再出来。 楚晚张大了嘴巴,尽管手里攥着那血玉就不想放,却被小熙儿吓得魂都掉了,七手八脚地把血玉塞给她,摆着手:“不要不要,我不要了……” 如果给父皇知道,她还不得被吊在晨曦殿门前那棵大树上以哭谢罪?! “小晚儿……”楚晚的手刚刚想要缩回去,就被棉毯里一个软软的小爪子攥住,一声猫呜般的乞求声,幽幽飘了过来。 楚晚滴后背,瞬间密密麻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小熙儿的脸露出来,一脸的勾魂摄魄,可怜兮兮地攥着她的小手道:“小晚儿,你带我出去好不好,我要去宣宸殿看楚歌。” 楚晚仅存的那一丁点清醒的态度,在这一瞬间被华丽丽地击碎了。 她泪眼汪汪地想啊,小熙儿,你确定你比我大吗?你确定确定吗?为毛我觉得你是我楚晚滴克星捏? “那个……”楚晚挠挠头,嘀咕着,“父皇这里看得好紧呢,我就怕到时候不是你一个人进去,所有的宫人们都跟着去了……” 小熙儿澄亮的眼睛瞬间失魂,清透的小脸散发着浓浓的失落感,话也不说就慢慢缩回小手。 “哎!”楚晚瞪圆了眼睛,仿佛生怕她有半点不开心,咬牙切齿道,“……好!我带你出去就是了!不过,有个条件。” 小熙儿乐了,很是大方地开口:“说!” “我带你去见我四哥,你跟父皇求情,不要再软禁我母后了,让我可以回崇华殿去看她。”楚晚的口吻也可怜兮兮。 “成、交!”小熙儿乐呵呵地答应,尽管扯得后背一阵麻麻的痛,酒窝里的笑靥也不减半分。 …… 就这样,两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达成协议。 ******************** 天气晴朗啊,岁月静好。 某个笑嘻嘻的小公主踱步走到守门的太监旁:“咳咳,小福子啊,守门呢,累不?” 小福子怕怕地缩了缩:“回公主,不累。” 小楚晚脸色瞬间铁青,抬起头狠狠一瞪! “额……”小福子惊骇,该忙改口,“累!十二公主,奴才累。” “这才乖嘛,”楚晚惦着脚尖勾上小福子俯身下来的脑袋,大摇大摆,“呐,本公主准了,你们回去休息吧,今天一天……唔,都不用在这里守着了!” 她说完豪放地大笑两声,以示慷慨。 两个守门的太监瞬间汗哒哒,这公主今儿中邪了不成?她答应了,那皇上答应不答应捏? “公主,奴才惶恐,这若是给皇上知道了……”小福子好声好气地跟这个小祖宗解释。 楚晚嘴角抽搐,丫的,连个太监都知道拿父皇来压她了。 ——吼!她楚晚公主在宫里横行霸道多少年,可不是吃干饭的! “可是,是熙姐姐体谅你们劳累啊,才让你们下去休息,你们知道父皇最疼她的,你们都不听她的话,父皇肯定把你们拖出去,咔、擦!”楚晚瞪着眼,比划了一个“杀”的动作。 小福子脸部表情僵硬,煞是纠结滴想,如果他们敢离开这里半步,恐怕皇上才会把他们给“咔、擦!” “十二公主,这事儿,要不要等皇上回来再说?奴才们若是懈怠了,不小心放了人进来,罪过可就大了……” 楚晚彻底抓狂,丫丫滴,这奴才听不懂人话啊!! 气鼓鼓的小脸满是绯红,小楚晚一抬小下巴,好!你们不仁,就别怪本公主不义! 想着,小楚晚手心一扬,一个散发着透明柔光的小东西从她手心里飞出,稳稳地落在了那浓密茂盛的花丛里—— 两个小太监看得傻了,不知道那落在花丛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呀,不好了呢,”楚晚故作心痛地说道,“那是父皇赐给熙姐姐的琉璃血玉,怎么就落到那里了啊……” 两个小太监眨巴眨巴眼睛,终于在这一刻反应过来了。 嗷!!!! 两个人瞬间脸部充血,“嗖”得一声就窜了出去,狼狈地在花丛之间疯狂地寻找起来。 亲娘啊~~~那是御赐的东西,比圣旨还圣旨啊,还先斩后奏,还斩妖除魔呢!楚晚祖宗,您怎么就能把那么贵重的东西乱丢?!嗷!!两个小太监面如土色,疯狂地翻着花枝花丛,生怕晚了片刻,皇上回来,他们统统都得被“咔、擦!!” 古灵精怪的小楚晚偷偷捂着嘴笑,冲柱子后面的小人儿轻唤道:“出来出来吧。” 小熙儿费劲巴拉地从柱子后面探个脑袋出来,露出甜美的笑靥,拉住楚晚的手,两个人偷偷跑开了。 对不起,楚歌 宣宸殿门口,守卫见鬼般稀少。 偌大的院落安静宁谧得仿佛没有人存在,阳光充溢在每个角落,暖意盎然。 雕花的窗户敞开着,有温柔的光线投射进来,照在那柔软的床榻上,俊朗优雅的少年半躺着,胳膊挂在膝盖上,手里拿着竹简,清幽的目光扫过那上面点点的墨迹,素白的衣衫衬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凌厉的下巴有着异常好看的弧线。 恍然,一个小脑袋就从门外探进来,带着璀璨的笑靥,乐呵呵地看着他。 楚歌敏感地注意到了那一抹专注的视线。 “四哥……”清澈的声音从小楚晚的嘴里发出,她笑呵呵地探着小脑袋,煞是狗腿地叫着。 楚歌微怔,抬眸看到楚晚那偷腥般的小模样,有着片刻的疑惑,下一瞬,一贯的邪魅浅笑在唇边荡开,淡淡道:“怎么?晚儿公主闲得太久,懂得到我这里来消遣了么?” 他淡淡说着,苍白的脸色有一丝浅到看不出来的笑意,那压抑在他漂亮眼眸中的,是浓到散不开的忧虑。 “四哥,我跟你讲啊……”楚晚刚要开始长篇大论,身后就仿佛被什么东西拽住似的,很是不自由,“哎呀,我就说两句,马上就好了,你等等嘛……” “楚、晚!”一个甜美却稚嫩的嗓音煞是微弱地在门后抗议着,以明显滴口吻告诉这个挡着门的小丫头,她生气鸟! 额……楚晚接下来滴话被生生噎住了说不出口,“嗖”得一下从门边跳开,蹦达蹦达地开口:“呵呵……那个啥,熙姐姐是老大,我怎么赶挡路呢,快请快请,我去给你们当门童哈!” 说完,小楚晚风一般地消失在了门口,只留下那谄媚的笑声还在荡漾啊荡漾。 楚歌淡漠地看着,并不在意,却在听到门外遮挡着的甜美嗓音时,微微一怔。 一抹难得的柔情在眉宇间蔓延开来,楚歌浓密的睫毛带着疑惑抬起望向门口,门外那个柔弱的小身影,腿脚不是很灵活地走进来,一身松垮的淡黄色薄衫,衬得她凝脂般的脸色愈发白皙,有着几近病态的妖娆。 楚歌的心脏,瞬间停跳了一拍! 小熙儿小心翼翼地扒着门板,澄澈的眼睛眨巴眨巴,盯着他看了两秒,眼睛在触到他异常苍白的脸色后,惊呼一声,叫着“楚歌”就狼狈地跨进门槛,几步跑到了他的床边,张开小手臂就抱住了他! 楚歌虚弱的心脏恍然一阵颤动,看着她踩着小碎步跑过来,呼吸都停滞住,缓缓放开一只手臂,在她扑入她怀抱里的同时紧紧揽住她柔软的小身子,带着无限的疼爱,闷哼一声将她揉进怀中—— “熙儿……”他苍白的唇瓣里溢出两个字,埋在她柔软馨香的颈窝里,感觉胸膛里有汹涌澎湃的情绪,瞬间席卷过来! 一向沉稳冷静的少年,一向不对任何事情动容的少年,在此刻有着瞬间的放纵。 从那日分别起他就担忧着她的状况,让宣宸殿的宫人注意着父皇寝宫那边的动静,一丝一缕的消息都不放过。 虽然,他自己的伤口都那样狰狞,差一点怒急攻心到在鬼门关前回不来。 听宫人说,晨曦殿里,太医忙做一团…… 听宫人说,御膳房深夜忙碌着做一桌清淡的菜肴…… 听宫人说,皇上下旨,给熙主子特许的权利…… 他看着竹简打发时间,伤口随时都有裂开的可能,他不能轻举妄动,眉宇间的那抹浓重的担忧却无论如何都拂不去。 他哪里会想到她会进来? 那样戒备森严的晨曦殿,她浑身是伤,怎么走到这里来的? 想到这里楚歌从她浓郁的温馨中缓缓睁开眼睛,有着浓烈的担忧,果不其然,那被自己拥在怀里的小人儿蹙着眉,澄澈的眼眸里有泪光闪烁,疼得阵阵吸凉气。 楚歌心里一动,揉着她柔软的后颈与她额头相抵,嘶哑开口:“很痛?” 小熙儿紧紧攥着的小手缓缓松开,将眼眸里的泪光咽下去,轻轻摇头:“不痛,已经好多了。” 一句话,让楚歌的心狠狠揪起来。 他苍白的薄唇紧抿着,再不说半句话。 小熙儿凝视着他深邃而凝重的眼眸,有些胆怯地不敢开口,半个小身子都被他拥在怀里,阳光暖暖地照耀着拥抱温存的两个人,她皓齿咬着唇瓣,小脑袋转啊转,就是猜不到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难道,还在生气那天她把他赶走么? 可是……那么重的伤!!如果看着她被那样鞭打,他不是会被活活气死?! 所以,她还是在为他着想啊。 小熙儿困惑了,已经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澄澈的目光转移到他微微敞开的胸口,那里,被棉布紧紧裹着,想必就是包扎好的伤口了。 小熙儿看着那惊骇的伤口,心狠狠疼了,小手伸出去,有些哽咽地说着:“给我看看你的伤……” 楚歌只是凝视着她,不说话,直到感觉她柔软的小手触碰到他火热的胸膛,他的身体才敏感地一僵,下腹逐渐有火焰开始升腾起来,她柔软馨香的小身子那样磨蹭着,就不怕引起火灾吗? “熙儿……”楚歌蹙眉,手掌扣住她乱摸的小手,将那抹柔软攥在掌心里,嘶哑道,“我没事,不要看了。” 小熙儿动作被拦住,眼泪却再也止不住,吧嗒吧嗒掉落下来,是她隐忍了许久的,在楚夜阑面前不敢放声哭出来的眼泪。 一滴一滴,晶莹剔透,带着浓烈的委屈。 她哽咽着,小嘴一张一合:“对不起,楚歌,是我害你受伤……是我错了……” 那样浓重委屈的眼泪,让楚歌隐忍太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抬起她哭得煞是狼狈的小脸,楚歌丝毫不再犹豫,带着温柔的霸气和强烈的占有欲深深吻下去,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逼得她不能再后退,所有的哭腔,所有的眼泪,所有的呜咽和颤抖,都要融化在他浓情蜜意的深吻中…… 有多喜欢我? 小熙儿被吻得喘不过起来,绵软清甜的唇瓣被他深深舔弄着,辗转缠绵,湿润柔软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吻得更深,温热的手掌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小熙儿被揉进他宽阔温暖的怀抱里,只觉得气息变得火热火热,楚歌那样浓烈的渴望有着将她吞噬入肚的冲动…… 恋恋不舍地放开她嫣红的小嘴,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楚歌紧贴着她娇嫩的唇瓣,哑声低喃:“与你无关……错就错在,我从一开始就不该不要你……” 他灼热的目光对上她澄澈无辜的视线,眼眸里有着浓烈的霸气:“现在,我反悔了。” 修长的手指抚摸过她颈子上精致白嫩的肌肤,看着她痒得微微缩肩的模样,心里一阵渴望的紧缩…… “那熙儿……你考虑好了吗?”那样柔嫩的触感让他欲罢不能,眼睛里腾起危险的雾气,“离开他身边,也远离那些伤害。” 他必须承认,这像是一种蛊惑,他要趁她沉溺在他的温暖中时做出决定。 她那样迷糊的小脑袋从来都想不清楚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似乎小小的宠溺就能够将她喂饱,可是她又那样敏感,那样怕痛,如果给不了她固若金汤的安全感,她便永远是那么畏缩…… 他的小熙儿…… “我……”小熙儿澄澈的眼睛里眸光闪烁,想要开口应他,脑子里却恍然闪过楚夜阑那狠狠压抑着伤痛的脸庞,他整整一夜的温柔,他给予她无上的权利,他放下帝王所有的自尊……小熙儿纠结了,彻底纠结了!! 不是已经做好决定了吗?她小小的理智叫嚣着不该陪伴在君王侧,否则根本就米有混吃混喝安稳清逸的日子可以过,可是…… 可是,她就是放不下。 楚夜阑是没有错的,是她太胆小,太怯弱…… 滚烫的眼泪渐渐升腾起来,小熙儿蝶翼般的睫毛垂拢下去,皓齿咬住嫣红的唇瓣…… 楚歌蹙眉,伸手用指腹抚摸她的唇瓣,轻声安抚:“笨蛋……想事情就想事情,谁准许你这样咬的……” 他对她的心疼已经远远超乎了自己的预料,也许,他永远都无法这样逼她做出决定! 小熙儿被迫松开皓齿,嫣红的小嘴微张,却不知道怎么发泄自己的情绪,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楚歌触到那样可怜如猫咪般的眼神,一个瞬间,下腹那被平息的火焰又疯狂地燃烧起来,仅仅是片刻,就燃烧到了胸口! “熙儿……”楚歌嘶哑地低喃一声,无法控制一般吻上她的唇。恍惚之间又被堵住唇瓣,小熙儿被吻得七荤八素,气喘吁吁,狂风暴雨般摇摆不定,只觉得他温热的手掌已经紧紧攥住她的腰肢,微微一个用力,她整个人都从他身上翻滚过去,还没来得及反应,脊背就被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他高大健硕的身躯急切地覆盖了上来。 小熙儿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背上火燎火燎地痛起来,她蹙眉轻叫,一声猫呜般的娇吟之后,唇再次被堵上! 楚歌喘息粗重,双臂轻巧地将她柔软娇嫩的小身子困在胸膛之间,宽阔的肩膀将她覆盖得密密实实,只能露出她不停扑腾着的小手,宛若猎物般被他压在身下,扭头翻身都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乱来…… 火热的吻,顺着她的下巴往下,吻着她柔软的颈子,莹白的耳垂,痒得她颤抖着求饶,脊背上的伤就这样被拉扯到—— “不要挣扎,”楚歌嘶哑的嗓音里带着隐忍,带着心疼的安抚,手掌按住她的手腕,定在她身侧,“会更痛的……” 火热的喘息在她耳畔停留半秒,又带着深深的欲望往下游走…… 小熙儿娇吟着,在隐约的疼痛和致命的酥麻之间,小脑袋华丽丽地废掉了…… 天,她还这么清醒着,他就这样挑逗她!! 小熙儿有些着急,小脸染上焦灼的粉红,她记得她和楚夜阑最最亲密的动作也不过就是亲吻抚摸,为什么,为什么现在的感觉这么不同,她浑身都像燃烧着一把火,仿佛只有他的亲吻才是最好的解药…… 恍惚之间,小熙儿想到了某个晕晕乎乎的夜晚—— 那个晚上她不知道被自己灌了多少滴酒,最后竟然会莫名其妙举得酒好喝,然后,然后夜里在楚夜阑怀抱里发酒疯,貌似还把他调戏鸟……啊啊啊,小熙儿的脑袋已经不够用了!那亲昵的接触感,还有第二天清晨醒来双腿间的酥麻感,让她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不明所以,却知道那绝对不是虾米好事! “楚歌……”小丫头气喘吁吁地唤着身上肆意放火的男人,心急扒拉地阻止着,“不要,我疼,楚夜阑说了,不能躺着!会……会留疤!!唔……” 胸口忽然一阵肿胀的痛,仿佛一阵强烈的电流,席卷了她的身体! 楚歌的身体微微僵硬,那冲动到无法自制的情绪,也在这一刻猛地有了几分清醒。 他喘息紊乱着,火热而急切,那小人儿鹅黄色的薄衫已经被抽掉了带子,从颈子到胸口,凝脂般的肌肤都敞露开来,而他薄薄的唇瓣正吻着她胸前的甜美,隔着薄纱,轻咬了一下那嫣红的小点…… 浑身的火焰烧得他没有丝毫控制力,闭上眼睛深吸几口气,他胸口才不那样憋闷。 楚歌的眼睛渐渐恢复清明,抿着薄唇合拢她的衣衫,轻吻她的侧脸,低喃一声“对不起,是我太心急”,温热的手掌探入她的脊背,用极尽轻柔的力道将她的小身子抱了起来。 小熙儿长长出了一口气,逃开那样无助又极度渴望的感觉,她脸蛋上的绯红也褪去不少。 只是经过刚刚的尴尬,她已经羞得不知道该往哪里躲,垂着小脸,险些咬断自己的小舌头! 楚歌看着她的模样就有些想笑,为她刚刚那样幼稚的借口。 将她柔软的上身向上提,提到能与自己平行对视,楚歌再不给她躲避的机会,凑近她绯红的小脸,柔声轻问:“熙儿,老实点回答……有多喜欢我,嗯?” 他能够确定这小丫头对他有想法,只是,他要确定那程度究竟有多少。 在他决定为她奋不顾身之前。 全宫搜查 被如此正式地逼问,对小熙儿来说还是头一次。 温暖的阳光充溢着内室,柔软的床榻之间一片温馨旖旎,俊逸优雅的少年怀抱着粉雕玉砌的女孩,柔声呢喃。 小熙儿恍惚就觉得呼吸困难,小脸继续爆红,小脑袋却丝毫不敢停止运转,迅速从花痴滴境界扭转回来,思考他滴问题……额,到底是有多喜欢? 小熙儿也许之前不够清楚,可是那一天,他走进暗室里面,温言软语地给她温暖,走出暗室,他和那么一帮凶狠的刺客打斗,她看到鲜血从他的伤口涌出,看到他俊逸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心那样颤抖着,哭得双眸都红肿起来。 那么那么的害怕失去他。 所以,不要说是一顿鞭打,如果那天他真的抱着她倒下,她也是情愿陪着他一切的吧。 这样的喜欢,究竟是有多喜欢? 小熙儿想着,温热的泪水慢慢充溢了眼眶,晶莹剔透的小脸透着委屈,透着伤痛,透着那不知名的恐惧。 楚歌微微蹙眉,有些莫名其妙,甚至不知道是哪句话惹到了这个敏感的小东西,她清透的小脸就泛起这样委屈的涟漪。 是他的逼问太难了吗?他蹙眉想着,心却微微疼了起来。 “好了,”轻叹一声,那少年唇边的笑意清浅动人,火热的呼吸印在她唇瓣上,霸道又温柔,“想不出来就不要说,用你的心来告诉我就好了,小东西……” 淡淡的药香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小熙儿泪眼朦胧,嘤咛一声,只因他的吻在下一瞬吻上了她湿漉漉的眼睛。 “楚歌……”小熙儿终于轻轻开口,小脸绯红,垂拢睫毛感受他火热的缠绵,声音稚嫩而微小,“下次不要再打架了,你会疼,我也会疼的……” 青涩无比的话,毫无意识一般从她小嘴里溢出,让楚歌身体微微一震。 胸腔里瞬间涌出莫大的感动,他有着深深的迷醉,深吸一口气,火热的吻向下移动,再次缓慢而准确地吻上她的唇瓣…… 有什么会比这样青涩的表达更令人心弦发颤? 楚歌环抱着她娇软的小身子,宛若揽住稀世的珍宝,他陶醉般亲吻着,永不餍足。 这样的宁静,却只维持了片刻。 …… 宣宸殿门口的骚乱声渐渐放大,越靠越近。 宫人们本来在殿门口守着,殿门猛地被撞开,大批带刀的侍卫面色不善地闯进来,丝毫不理会宫人们惊骇的质疑声,将整个宣宸殿团团围住,那侍卫的统领走上前来,脸色铁青,吓得宫人们簇拥在一块,想要进去通报,却被那统领的一个犀利的眼神生生钉在了原地!! “臣奉皇上之命搜查整个皇宫,寻找熙主子的下落,任何人不得阻拦!”侍卫统领冷喝一声,震得整个宫殿鸦雀无声。 满院腾腾的杀气,彰显了那帝王的命令下得有多急迫焦灼! 下朝回了晨曦殿,不出片刻,那里面就传来暴喝声,有两个小太监惨叫着被拉了出去,紧接着便是召集宫中所有的侍卫,全力搜查!!那帝王浑身阴戾的杀气无人敢上前问半句话,只能接了军令状般的命令到处乱搜!也是晨曦殿一位小宫人的指点,他们才来到了宣宸殿搜人,若换做平常,这四皇子的寝殿,谁人又敢硬闯?! 捕捉到外面的动静,楚歌半躺在床榻上,优雅地环抱着怀里娇嫩的小人儿,俊逸的眉宇缓缓舒展开来。 这么快,就找来了么? “四哥……”楚晚煞是害怕的嗓音从门外换来,她踉跄地跑着,满脸欲哭的表情,冲进来就跑到床边攥住了楚歌的袖子,“四哥,你一定要救我啊,呜呜,父皇会把我的皮剥了喂熙姐姐的小鸡的,你救救我,救救我吧……”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小熙儿煞是惊诧,小身子伏在楚歌身上,垂着小脑袋想想,也是哦。 她们没有跟任何人说就跑出来,楚夜阑肯定是会着急的昂? 想到这里小熙儿有些愧疚,澄澈的眼眸抬起,透过那敞开的窗户,略微忧心地看着外面。 察觉到她的动静,楚歌微微俯首,淡淡吻她的额头,轻语道:“出去看看。” 小楚晚哭得眼泪横斜,这时候才注意到,那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姿势有多暧昧……某晚定定地瞧着那绝美俊逸的少年翻身下床,眼眸里带着藐视一切的慵懒,强大的气场让她抖了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父皇般。 为毛,为毛嘞?楚晚嘴角抽搐滴想着,为毛他们对小熙儿的方式这么像?都喜欢抱着搂着,生怕她摔着,温柔得仿佛天底下滴人都死光了,就剩下两个人在那里缠绵啊缠绵,可现在呢?若是知道小熙儿在这里,父皇也会马上赶过来的吧?怎样,那天在官道上米有打完,今天还要接着打不成? 楚晚还在纠结地想事情,楚歌已经抱着小熙儿走出了内室。 楚晚“嗷!”得叫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嗖”得一下子冲出了宫殿,她要看热闹,看热闹看热闹,只要四哥和父皇顶起嘴来,就米有人会跑来治她滴罪啦,哦也~~偌大的院落中,侍卫统领只差一声令下全殿搜查,却见四皇子缓步走出,带着凌厉的气势,愣是将全场的杀气压了下去。 侍卫统领一个愣神,赶紧躬身恭敬道:“臣,参见四殿下!” 紧接着便是所有侍卫跪下叩拜的身影,轰轰烈烈,响的人耳膜发麻。 “找个人……也要这么大排场吗?”那少年皇子脸色苍白,眉宇间的邪魅和俊气却分毫不减,他浅笑着扫视过满院杀气腾腾的侍卫,顺势将旁边那有些胆怯的小人儿拥入怀中,俯身在她唇瓣上烙下轻吻,“她就在这里,你们打算怎么办?是绑回去还是扛回去,嗯?” 少年说得云淡风轻,却着实让那侍卫统领生出一身的冷汗! 抬眸,果然看到他们要寻找的熙主子正被四皇子揽在怀中,亲昵温存的姿态尽显出来,耀眼到令人不敢直视! “臣不敢!”侍卫统领识相地垂首,额上却冒出一层细汗,任谁都看得出来皇上对这位熙主子的宠爱,虽然没有名分,可已然被冠上了宠妃的称呼,而四皇子这样的动作和神情,无意于对皇上最大的挑衅! 隐藏的怒火 “皇上甚是担心熙主子的安危,吩咐臣下,若是见到熙主子,务必将她安全带回晨曦殿,还请四皇子……不要为难臣下。”侍卫统领朗声说着,到最后半句时微微停顿,抓着剑的手开始缓缓用力。 整个庭院都是腾腾的杀气,那统领的话却铿锵有力,清朗而不失分寸,将局面稍稍缓和了些。 楚歌唇色苍白着,一抹邪魅而淡雅的浅笑荡开在嘴边,瞬间让众人失了魂魄。 他温热的手掌宠溺地牵过旁边小人儿柔软的小手,俯身的同时将她柔弱的小身子拉近自己,诱惑般的气息喷洒在她清透白皙的小脸上,眼眸里沉淀着深深浅浅的霸气:“这就不关我的事了……你来来问问她,要不要跟你走。” 他的眼神深邃如海,用温柔的气场将她钉在原地不能动弹,让她沉浸在他耀眼的光环中。 小熙儿这下更纠结了,澄澈的目光扫过那些带刀的侍卫,肃杀的气氛让她颤抖了两下,可偏偏楚歌还是那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小脸憋得通红,不知道为什么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她只是出来了一小会不是吗?楚夜阑真的急成那个样子? 劣性未除,她小脑袋一迷糊,就习惯性地露出白白的小牙,咬住湿润嫣红的唇瓣…… 就在气氛微妙僵持着的时候,一声太监的细嗓从宫门飘来,带着气喘的急促:“皇上驾到——” 这被刻意拉长的声音让众人身体皆是一阵,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看那敞开的宫门,待到瞧见那金黄色的威严身影跨入门槛,慌忙颤抖着垂下头,噗通噗通跪倒,满院的恭敬叩拜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轰烈震耳,将那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震得愈发肃杀! 楚夜阑脸色铁青地走进来,健硕的身躯带着一股寒气,眼眸里沉淀的沉重和焦灼,在看到小熙儿的那一瞬间,统统瓦解…… 他俊逸成熟的脸庞带着释然,微微松了一口气,那酝酿在胸膛中滔天的怒火,在此刻消散得无影无踪。 可下一刻,他却再也无法轻松起来。 因为偌大的庭院中,唯有那个神仙般飘逸俊雅的少年没有叩拜,连目光都没有从怀里的小人儿身上移开过,他璀璨的笑容还停留在唇边,俯身轻轻咬上小熙儿娇嫩的唇瓣,引来她一声轻叫,小肩膀都缩了起来。 “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再咬,嗯?”少年火热的唇贴着她柔软的唇瓣,半是愠怒半是温存,“这是惩罚,下次再不听话,还有更重的……”他眼眸里有着深邃如海的宠溺,像一层保护膜,将所有人都隔绝开来! 仅仅是一瞬间,看到他的唇贴上那小人儿的一瞬间,楚夜阑的眉头深深锁住,胸膛里那种叫做“暴怒”的情绪迅速疯长,就快要冲破他伪装的面具,爆发开来!! 小熙儿那个抖啊,抖抖抖,呼吸都不知道是先吸气还是先出气了。 四周阳光普照,可她只觉得冷得牙齿都僵住,下意识地知道是自己的错,不该乱跑,可是楚夜阑的气场太强大了,她连抬起小脑袋和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再加上……再加上,楚歌刚刚竟然当着他的面吻她…… 小熙儿瞬间眼泪汪汪地知道了,虾米叫做绝望。 “楚……”小熙儿吐出一个字,差点将自己的舌头咬掉,赶紧换称呼,“皇上,我……我错了!” 她心惊胆战地从楚歌的怀抱里出来,歪扭着跪下,小小的膝盖触地,有些硬,她蹙了蹙眉。 额……为虾米会有如此奇怪的感觉? 她垂着小脑袋不敢出声,想着,是不是因为,她从来都米有朝着楚夜阑下跪过,所以才会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想到这里小熙儿喟叹一声,唉,古代滴生活啊,就是悲催,她多奋进向上的一个小孩,活生生被训出奴性来了。 小楚晚一看形势不对,赶紧也跑过来在小熙儿旁边跪下,心慌地叩拜道:“参见父皇!那个……我也错了!” 两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怯懦地跪在地上,像一对粉雕玉砌的活宝。 楚歌心里微动,唇边的浅笑已经淡到快要看不出来,他苍白着脸色撩起前摆,优雅地单膝跪下:“参见父皇。” 仅仅是片刻,楚夜阑凝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三个人,原本铁青的脸色,渐渐平静下来。 只是,他薄薄的唇瓣紧紧抿着,有着说不出的阴戾。 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唤他“皇上”,带着和宫里人一模一样的恭敬,跪在他面前。 那个原本应该在晨曦殿的台阶上抱着团铺睡得酣畅淋漓的小娇娃,那个原本应该趴在他背上看他批改奏章,时不时伸出小爪子捣乱的小娇娃,此刻像收敛起了所有的棱角,乖巧又听话,只是,不看他。 她的小脸垂着,看不出情绪,可是他终是知道,她怕了。 她宁愿带着浑身的血痕跑过来看楚歌,也不愿呆在他悉心保护的晨曦殿里面,乖乖养伤。 ——所以,我的熙儿,你是否懂……你有多伤我? 所有的时间仿佛凝滞了,小楚晚跪得膝盖发麻,简直有点想哭了,完蛋鸟,父皇这次真的生气鸟,他一真生气就话都不再说,然后快刀斩乱麻似的将所有不听话的人都收拾得服服帖帖,那些不服帖的,早就滚去见阎王了! 就在小楚晚吓得瑟瑟发抖时,那帝王的脚步缓缓迈过来,在她身边缓缓俯身—— 小楚晚眯起了眼睛,等着那地狱滴召唤…… 楚夜阑俯身,一只手臂伸过去揽住小熙儿的腰,用力一带,在她呼吸不稳地抬起惊诧的小脸时,另一只手臂绕过她的膝盖将她整个人腾空抱起来!! “啊……”小熙儿吓得不轻,被他坚实的臂膀紧紧揽在怀里,小手紧张地攥住他的衣衫。 楚夜阑俊逸的侧脸棱角分明,有着好看到极点的弧线,却冷冷地不去看她,径直抱着她走出宣宸殿,在走过跪着的侍卫统领旁边时,沉声开口:“把所有人都撤出去,各自归位。” 说完,他脚步一抬,头也不回地跨出了门槛。 现在后悔,你以为来得及吗? 整个晨曦殿,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那股能将人彻底冻僵的寒气! 小熙儿被他一路抱回晨曦殿,小楚晚垮着脸,一脸衰样地跟在他们后面屁颠屁颠地回去,小碎步颠地她脚跟都痛,可抬头看看父皇阴沉的脸色,死都不敢发出半句声音。 可谁知,楚夜阑抱着小熙儿刚刚跨入殿门口,那朱红色的雕花殿门,竟在下一瞬轰然关闭! “啊!!”小楚晚惊得嚷叫起来,一个激灵就过去拍着殿门,丫丫滴,不会是直接给她关在外面,让她一直就这样呆在院子里吧?呜呜……不要,她不要啊!“父皇,父皇你开开门,晚儿错了,晚儿不该带着熙姐姐去找四哥,呜……父皇你罚我吧……” 小楚晚脸上布满泪痕,哭得荡气回肠。 某只怯弱的小公公凑过来,小心翼翼地说道:“十二公主,皇上刚刚走的时候就吩咐过了,等他回来就送您回盈妃娘娘的崇华殿,从今儿开始,您不住这儿了。” 哈?小楚晚煞是委屈的哭声戛然而止,眨巴眨巴眼睛,再瞧瞧那禁闭的门缝:“那……那熙姐姐嘞?” 某只小太监被她的问题问得哆嗦了一下,冷汗冒出,却还是镇定地答道:“公主您说呢?这熙主子是皇上的人,还能跑到哪里去?公主若是真的明白事理,像今天这种事情,以后还是少做为妙啊……” 明白事理? 小楚晚火辣辣的小性子上来了,狠狠瞪了那太监一眼,丫滴,感说本公主不明事理,这只阉鸡简直不想活鸟! 不过……那句“熙主子是皇上的人”,是虾米意思? 楚晚想了片刻,一个激灵颤抖了一下,想着,难道父皇已经察觉到四哥和小熙儿的奸情了?喵了个咪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垂着小脑袋想着,越想越觉得惊悚,冷不防听到殿门里面发出几声巨大的响动,像是什么重物倒塌的声响,里面还夹杂着一声稚嫩的尖叫! 一阵寒风扫过,小楚晚在紧紧关闭着的殿门前,华丽丽地石化鸟…… …… 闭塞的宫殿里,仿佛整个殿堂都是那男人寒冷阴戾的杀气! 小熙儿尖叫一声被摔在床榻上,后背疼得呲牙咧嘴,她倒吸着凉气,丝毫不敢动,唯有弓起小身子才能缓解那突如其来的痛楚,谁知道那撕裂般的感觉会持续那样久,小熙儿满腔委屈,疼得快要掉下泪来! “知道痛了?”阴冷的嗓音铺天盖地地覆盖过来,带着捕猎般肃杀的气息,凌驾在她上空。小熙儿不知所以,眼泪汪汪地睁开眼眸,这才发现楚夜阑健硕的身影已经覆盖了上来,自己小小的身体已经被他彻底围困在龙榻上……他眼底的眸光,褪去了那些浓浓的柔情,变得充满霸气和阴狠! 这样的楚夜阑,让小熙儿吓得一个哆嗦。 “我……啊!”她刚吐出一个字就痛叫一声,楚夜阑已经俯身扣住她的下巴,琥珀般深邃的眼眸里溢满寒气,宛若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小熙儿只觉得下巴好酸好痛,他那么漂亮的手指,用起力来,竟也那么骇人! “看来朕真的宠你宠过头了,才让你这么无法无天!”楚夜阑切齿说着,只要一想起刚刚在宣宸殿的一幕,他的心就撕裂般地痛!他那般刻骨的疼惜宠爱,却只换来了她的朝秦暮楚!他可以容忍她任性,可以容忍她对他发脾气使性子,可是他没有办法容忍她在另一个男人怀抱里巧笑嫣然,乖巧如猫咪般痴缠亲吻! “不是这样的……”小熙儿急急地解释,眼眸里泪光闪烁,她着实害怕了这样暴怒的楚夜阑,她的心脏都被揪痛了,“是我叫小晚儿带我出去的,楚歌昨天受了那么重的伤,我不能不管他!楚夜阑,他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 “还不用你来提醒朕该怎么做!!”再次被激起的暴怒,楚夜阑再次被她天真的逻辑气到癫狂! 健硕的身躯紧紧压着她稚嫩的娇躯,他俊逸的眉宇间盛满怒气,凑近她苍白中透着绯红的小脸,她的小胸脯一起一伏,嫣红的小嘴微微张着,像一头被惹毛了的小猫一般,露出锋利的小爪子跟他对峙! 该说她笨吗?她压根就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这样生气,气到想要将她按在身下生吞活剥了去! “告诉朕,为什么要让他吻你?”手掌倏然扣住她的后脑,逼迫她与他对视,楚夜阑呼吸不稳,深邃的眼眸里有着沉痛的伤,“花熙熙,如果你从头到尾喜欢的都是楚歌,你就不该跟在朕的身边!现在后悔……你当真以为来得及吗?!!” 那专属帝王的霸气,从他身上狂妄地散发出来! 小熙儿惊呆了,诧异地看着他,肩膀缩成一团。 她愣愣地想着他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像带着魔力般钻进她的小脑袋里寻找着答案,当初……为什么要跟着他走? 是因为安全感吗?她坠入这样偌大的皇朝里面,惶恐无措,可偏偏就在那时候看到他俊美如天神的脸,他浅笑着拥着她,吻着她,没有丝毫帝王的架子,她忽然就妥协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小心翼翼地相处着,直到感觉到他给她的宠爱,那样铺天盖地无微不至,将她覆盖得密不透风,他的笑,他的声音,他的味道,他眼底那一汪醉人的光,都渐渐让她欲罢不能! 可是,如果跟楚歌比较呢? 小熙儿想得脑子都破了,快要不能思考!那时楚歌对她那样冰冷,她都丝毫没有畏惧,厚着脸皮接近他,可是……可是楚夜阑丝毫的情绪变化都让她心惊肉跳,只能面对不能忽视,就比如现在—— “不回答是吗?”楚夜阑已经等得失去了耐心,深邃的眼眸凝视住她嫣红的小嘴,“那就让朕想想他究竟吻过哪里……那些痕迹,一点都不许留!” 他温热的指腹摩挲她的唇瓣,带给她微微刺痛的感觉,小熙儿吓得瑟缩,下一瞬,他霸道的唇舌已经侵吻过来,带着蛮横的力道撬开了她牙齿,不由分说吸吮住她柔软湿润的小舌! 君无戏言 “唔……”小熙儿躲避不开,直直被他捕获住,明显感觉到他身上带着怒气,她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可是,楚夜阑可并不会因为她的乖巧而就此放过她! 越来越放肆的唇舌在她清甜的小嘴里品尝着甘甜,微微愠怒,凶狠的力道将她的舌根都吮吸到发酸发痛,小熙儿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嘤咛着气喘吁吁,本来是浓情盎然的深吻,到最后竟然变成一场狠狠的掠夺。 他吻得毫无怜惜,只想着将她唇上的痕迹清理干净,那样凶狠的亲吻,让她的小嘴都变得疼痛起来! “楚……夜阑……”小熙儿疼得快哭了,可他还是吻着丝毫都不放松。 “不要这样……楚夜阑,你放开!”她彻底怕了他带着兽性的狂热动作,那狂风骤雨般的密吻离开了她的唇,直接往下游走,印在她敏感到一触碰就发颤的颈子上,死死吻着,烙下他专属的青紫淤痕,带着暧昧的猩红散落在她的雪嫩肌肤上。 她还是哭了,哭得抽抽搭搭,委屈到仿佛天塌了一般。 唇瓣红肿着,那威严高大的男人却依旧不知餍足地埋首在她馨香柔美的颈窝处,环抱着她娇软的小身子,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狠狠疼爱!他胸膛里燃烧着愠怒的火焰,想着也许那一日他就该毫不犹豫地占有她!这样就不会再有任何人敢觊觎他的小熙儿,他考虑得那样多,那样不忍伤害她,却逼得她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楚夜阑听到了她的哭声。 浓烈的疼惜涌上来,狠狠攥住了他心脏,死死揪着他心底最柔软的那部分。 他紧紧攥住拳头压在她身侧,攥得骨节泛白,心里嘶吼着不能再这样放纵她!快要失去她的愠怒感已经疯狂地覆盖了一切,他只想着要将她捆缚在自己身边,哪怕是不择手段地禁锢! “还是后悔了,是吗?”扣住她柔软的后颈,楚夜阑喘息着凑近她满是泪痕的小脸,故意用言语刺激着她,“没有办法再忍受我,哪怕是宠你到极致,也不能得到你的心,是吗?!” 小熙儿哭着,小手掐着自己的掌心,委屈到不能自已。 “是……不要了,我不要在你身边,”稚嫩的嗓音,一字一句带着哭腔,让人的心脏痛到抽搐,“楚夜阑,你放过我,我不要你对我好,也不要跟一大帮妃子抢你……你的玉,我还给你,我不需要了……” 哽咽在喉的话,字字青涩却清晰,听在那帝王的耳中,如五雷轰顶般炸响开来。 她小小的身子颤抖着,小手摸索出腰间那块晶莹剔透的白玉,温润的光泽在她小小的手心里绽放,带着怯懦递到他面前。 小楚晚是死都不敢拿真的琉璃血玉去逗两个小太监的,只是随手取了块琥珀玉丢出去,便将他们急得团团乱转。 楚夜阑瞬间静默,空气里充溢着肃杀的味道。 宁谧的空间里,只听得到小熙儿那断断续续的抽噎声,而紧紧拥揽着她的帝王,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小熙儿颤抖着,等待着狂风暴雨的来临。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惹恼的是什么样的人物,在这偌大的皇朝里他只手遮天,赢尽天下女子的追捧痴恋,却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后退畏缩,委屈地说不要了,不要他的宠爱,不要他的保护,他胸膛里撕裂般的痛楚震得嗡嗡作响,却恍惚就分不清楚,她究竟是被那样险恶的深宫刺激到怕了,还是……她真的从来都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楚夜阑抿紧了薄唇,那样纷乱纠缠的思绪,已经快把他缠绕到窒息。 薄暮微光之下,那帝王阴沉的脸色,恍惚就浮起一抹能将人心都融化掉的清浅微笑…… 楚夜阑深吸一口气,垂拢的睫毛缓缓睁开。 眼底,是霸气和残暴的交织,却被浓烈的柔情演绎出来,复杂深邃到让人不能揣摩。 “是朕错了,”他醇厚的嗓音如清泉般汩汩流淌,却说着最为残忍和冷酷的话,“朕不该天真地以为,一味地对你好,就能把你留在身边……” 楚夜阑攥紧她的小手,将那凉凉的血玉塞进她掌心里面,眼眸寒冷如冰,紧揽住她的腰肢,嘶哑低语:“小熙儿,你可知这世上的任何人在朕的面前都没有说不的权利?朕给了你,可是你却如此伤了朕的心……所以现在,你没有这个权利了。” 小熙儿被他阴冷的气息弄得浑身颤抖,一股不好的预感渐渐上涌,直到他说出最后的那句话,她才心里一痛,幡然醒悟!! 小身子震颤两下,澄澈的眼眸里带着泪水,盈盈望向他。 楚夜阑浑身散发着王者的霸气,扣住她精致的小下巴,烙下一记轻吻。 “收起你所有的‘不要’,从现在开始,一切都由不得你,”楚夜阑轻轻说着,犀利的薄唇发出清幽的嗓音,“给朕乖乖留在寝宫,哪里都不许去,否则,朕会让你尝尝残忍是什么滋味……君、无、戏、言。” 暖意盎然的殿堂里面,他拥着她,用最最亲昵暧昧的姿势,说出最最暴虐无情的话。 他被她触动到忍耐的最底线,所以,无需再有任何的包容。 小熙儿听懂了,听得清清楚楚,小手被他攥在掌心里面,被那玉块硌得生疼,只是,心里更加疼。 她澄澈的眼睛一眨不眨,眼泪在里面越积越多,却强忍着不肯落下。 楚夜阑切齿地说完最后一个字,冷冷地抽回双手,站起身,拂袖而去! …… 给朕乖乖留在寝宫,哪里都不许去。 否则,朕会让你尝尝残忍是什么滋味。 君、无、戏、言…… …… 那些话,在脑子里盘旋了一遍又一遍,小熙儿歪歪地靠在龙榻上,抱着膝盖哭,哭得抽搐都忍不住眼泪。 殿里仿佛被抽空一般的宁谧,她迷糊的小脑袋思考不了任何事情。 只剩下忧伤,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她抱着暖暖的团铺缩在床角,听见门外门栓落下的声音,她就这样被锁在了里面。 一直哭,哭到太阳落山,黄昏一点一点覆盖了整座皇城。 小熙儿从团铺里露出小脑袋,眼睛都哭得红肿不堪,而她的小肚子,很不配合地咕噜咕噜叫起来。 活该被皇上软禁! 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觉得寝宫里光线黯淡。 没有人来点宫灯,也没有人来传晚膳。 粉雕玉砌的小人儿想要支起身子,脊背上的伤痕却火燎火燎地痛起来,她嘤咛一声,只能用小手撑住柔软的床榻,缓解着那疼痛的感觉。 禁闭了许久的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身着宫装的舒兰出现在门外,手里端着托盘,一进来便很是焦灼地朝床榻上看,在看到那一抹鹅黄色的小身影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快步走过去瞧她,在望见她哭得红肿的眼睛和泪痕满布的小脸时,险些双腿打颤,落下泪来! “熙主子……”将托盘放在旁边,舒兰哽咽着叫一声,赶忙拿起旁边的绒被,覆盖在了那只着一件薄衫的小人儿身上。 刚刚瞧见楚夜阑一身阴戾地走出去,舒兰吓得浑身都颤了颤,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命令,连寝宫的门都被锁上,派了侍卫来把手,竟然是不让任何人进去了!舒兰觉得浑身发毛,介算是个虾米事情?宣宸殿那边的宫人通报说啥事没有,熙主子只是被皇上领走了而已,可是!舒兰想到这里就想攥着小拳头把那帮人狂揍一顿! 丫丫滴,她们主子都被虐待成这样了,还叫没事!! “姐姐……”一看到熟悉的人走进来,花熙熙的眼泪就止不住了,吧嗒吧嗒往下掉,嗓音里满是委屈。 舒兰的心瞬间就被揪起来,疼!那是真疼! “主子,您别哭,别哭别哭啊,”舒兰赶紧上前将她羸弱娇嫩的小身子抱在怀里,柔声哄着,“还有奴婢在呢,别怕……您说您干嘛要跟皇上过不去呢?这宫里什么事情不是他说了算,咱们惹谁也惹不起他,懂不?乖啊,主子不哭了……” 微薄的光线下,花熙熙的小脸楚楚可怜,泼墨般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后背,裹着她柔嫩的小肩膀,她可怜兮兮地跪坐在龙榻上,显得单薄而委屈。 花熙熙哭得荡气回肠,把刚刚楚夜阑给她的惊吓全部发泄出来,蝶翼般的睫毛湿漉漉的,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 舒兰还在抱着她轻哄,花熙熙却已经平静下来,澄澈的眼睛瞅着她进来时拿着的那个托盘。 “主子啊,虽说这皇上已过而立之年,可依皇上的姿色魄力,在这堂堂的楚国可是无人能及,皇上膝下的几位皇子里也就四皇子楚歌才德兼备,又不乏雄心谋略,可是……可是您干嘛偏偏挑了这一大一小两个都不好惹的来个龙虎斗呢?依奴婢看啊,您也就是属猫的那种人,莫名其妙惹事又害怕收拾烂摊子,奴婢劝您早点摆明立场,奴婢也知道遇事到底该帮哪一边啊?再说了,如果您选的不是皇上,那岂不是麻烦了,您在晨曦殿住了这么久,却是在跟皇子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要是传出去,主子您的一生英明不就毁了?!!” 舒兰抱着那小人儿说得唾沫横飞,铿锵有力,说到最后的时候,愈发激昂! 说完,才发现满室都是肃杀的静谧。 米有听到应有的附和声,舒兰有些尴尬地低头,去看那小人儿的表情。 她柔软的臂弯里面,那毛茸茸的小脑袋仰着,眼睛眨巴眨巴地听她讲完,煞是认真。 舒兰那个狂喜啊,抱住她的肩膀就颤抖起来:“主子啊,刚刚的话您听进去了?” 花熙熙嫣红的小嘴动了动,有些困惑地想了想,还是很老实地抬起下巴,干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饿了。” 于是,舒兰那狂喜到爆的表情,在一瞬间华丽丽地被抽搐代替了…… 彻底被她无辜的眼神打败,舒兰四肢僵硬地去端桌上的托盘,里面热气腾腾的三菜一汤,她准备得甚是辛苦。 走到半路就听到某只小祖宗在后面嘀咕,稚嫩的嗓音轻不可闻:“我不要楚夜阑了。” 舒兰顿时吓出一个哆嗦,僵硬地转过身,就看到花熙熙端坐在床榻上,呆呆的表情,怅然若失。 舒兰嘴角抽搐着,小心问道:“您……也是这么跟皇上说的?” 花熙熙的小脑袋有些打蔫,澄澈的眼睛眨呀眨,点点小下巴:“嗯!” 舒兰彻底石化…… 回过头,老老实实地端了托盘朝床榻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很华丽地想:主子,您胆子真大,可就是忒大了,活该被皇上软禁!! 花熙熙此刻却不懂得忏悔,眼瞧着吃的断下来,一个激灵就精神了,挺直小身子凝神等着,俩眼放光。 原来所谓的猪,就是指花熙熙这样的。 舒兰很是郁闷地蹲在旁边,看着某只狼狈的小丫头狼吞虎咽,翻个白眼凑过去哼哼唧唧地问:“主子啊,您就想一直这样下去昂?” 一直这样被关着,哭!跟只猪似的吃个饭都要别人送! 唉…… 舒兰只觉得脑子都要抽筋,看样子,这皇上是彻底被惹毛了才会下死命令不准她离开这里半步,然后捏?丫就想这么关上殿门把这小祖宗训乖了?先xx后oo,生米煮成熟饭,严刑不行就拷打!威逼不成就利诱!把这小野猫的爪子拍直喽,变得只能在他身下弱弱求饶乖乖讨好,是这样子哇? 舒兰邪恶滴想着,眼睛不禁眯起来,冲着那呼噜呼噜吃饭的小妮子贼贼地笑。 花熙熙正咕咚咕咚地捧着瓷碗喝蛋花汤,澄澈的眼睛猛地撞上舒兰那贼兮兮的目光,利索地打了个激灵,小肩膀缩了缩,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一直这样下去? 开虾米国际玩笑?! 花熙熙放下碗就纠结了,难道,真的要被他困在这里吗?小熙儿嫣红的小嘴嘟起来,只要一想到楚夜阑那凌厉无情的眼神,她的心脏就狂跳起来,害怕到颤栗,却也狠狠地疼着。 “姐姐……我不想当小妃子,”抬起小脸,她澄澈的眼眸里有着无辜的眼泪,哽咽着倾诉,“我不想被小晚儿讨厌,我不要变得像盈姨娘一样刻薄……” 对着舒兰,小熙儿隐忍太久的眼泪倾泻而出,在朦胧的微光中,透着浓烈的酸涩:“我好喜欢好喜欢楚夜阑,我只想跟他好好在一起,可是姐姐,他的心太大了,他有他的江山天下,他要娶那么多那么多的女人,有那么多孩子,是小熙儿太自私,不是他的错……” 封后大典 话说,熙主子的哭声,是这晨曦殿里最具杀伤力的声音。 舒兰已经听得心都酥软了,这晶莹剔透的小丫头,泪落满腮,抽抽搭搭地说着对那帝王的喜欢,却如何如何不能跟他在一起,哪个能不动容?哪个能不揪心? 舒兰赶紧凑上去把她整个小身子怜爱地抱在怀里,想说点啥,却也说不出来。 ——咱家熙主子说得有错么?这后宫,那么多女人,幸福的有几个?!如今皇后的位置空缺,后宫蠢蠢欲动不是一天两天,如果说枪打出头鸟,那她们家小主子该是多出风头的一只鸟啊?且不说那时不时来挑衅的小宫妃们,就是上一次鞭笞,都是想躲都躲不开的事情,若是小主子继续在皇上身边呆下去,那定是“宠爱与灾难齐飞,笑脸共眼泪一色”啊! 该咋办,咋办? “那……主子啊,”舒兰猛地就想到了什么,低喃,“如果此刻四皇子到花府提亲,求花丞相把你嫁给他嘞?那……花丞相定是不敢拒绝,皇上,也不好说什么吧!” 不轻不重的嗓音在禁闭的内室响起,带着飘渺如烟尘的悬乎意味。 某个委屈得抽抽搭搭的小丫头,此刻停止了啜泣,抬起迷糊的小脑袋,泪眼朦胧地看着舒兰。 不得不说,这主意虽然馊,但是,但是……丫滴还真会管用!! ********************* 可是。 万事啊万事,就怕这一个可是! 清晨的时候,晨曦殿的殿门被宫人们缓缓推开,早已有侍卫在门口守候。 身着黑衣,配着刀剑,面无表情! 那些侍卫总体说来就跟僵尸一个样子,不像是宫里的普通侍卫,据说……是皇上的贴身亲卫。 这宫里的人就琢磨啊,虾米事情能让晨曦殿一夜之间如此大的阵仗?从殿门口到院落最矮的墙壁处,都有黑衣的侍卫围困着,面色铁青到仿佛欠了他们三年粮饷般,在镇守宫殿的同时,也着实恐吓了那帮蠢蠢欲动的宫妃们。 晨曦殿的宫人们有些打蔫,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叽叽喳喳,全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晨风吹过,那内室的门开着,层层叠叠的帷帐被风吹起…… 某只玲珑剔透的小丫头趴在龙案上,澄澈的眼睛眨巴眨巴,盯着眼前那摞成高高一堆的竹简。 她嫩黄色的锦袍被褪到半腰,露出白皙娇嫩的脊背。 几个小宫女凑过来,拿着药瓶轻轻地为她上药,心里那个唏嘘啊—— “你说,这小主子才这么小,皮肤怎么那么滴好啊?” “废话……皇上吩咐天天拿雪莲膏养着,不许怠慢能不好么!”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小主子胸部那里,也没拿什么养着啊,怎么就那么玲珑饱满……” “噗……”几个宫女顿时小声笑作一团。 “你真笨……”某只小宫女红着脸凑过来,暧昧低喃,“那里啊,是咱们皇上亲自养的!” 一堆笑声,如同鸟儿般清新愉悦。 花熙熙鼓着腮帮子趴在龙案上,转头,水汪汪的眼睛瞅着几个小宫女:“好了没有啊?” “马上就好!主子!”小宫女们欢快地应着。 像是响起了什么事情般,一个心无城府的小宫女凑过去问花熙熙:“熙主子啊,话说咱们皇上对您那么好,您为什么还不喜欢,还要惹皇上生气呢?唉……如果皇上也能这么对我,唔,哪怕就一丁点,一丁点啊!”小宫女的眼睛贼亮贼亮,“我这辈子就誓死陪在皇上身边,让我真的死了都甘愿!” 小宫女的话,甚是发自肺腑,眼睛亮若繁星。 花熙熙的小脑袋煞是无辜地瞧着她,还米回味过她话里的意思,只听到那句,“您为什么不喜欢呢?” 一堆小宫女瞬间就叽叽喳喳开了,为了某只胆大不怕死到敢在背后憧憬皇上宠爱的小妞,笑着闹着,前仰后合。 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高大俊朗的身影缓缓覆盖过来,阴戾的气息顿时充溢在空气中。 她们嘻嘻笑着,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 猛一抬头,一抹金黄色的身影,眼眸里冷冷的寒光正笼罩着她们。 瞬间倒吸一口冷气,几个小宫女扭过身子噗通噗通跪下,齐声唤道:“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话是那样说,那只狂妄的小宫女前一刻还向往着皇上的宠幸,后一刻就被他威慑的气息震得眼泪都出来了! 楚夜阑扫视她们一眼,冷冷开口:“都下去。” “是!”宫女们利落地撩起裙摆,退了下去。 某只熙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上身还狼狈地趴在龙案上,半跪着,小屁股都不能着地。 嗷——!!这个姿势,忒丢人!! 花熙熙眼泪汪汪地回头,小手赶紧扒扯着后面的衣服,想把自己脊背上大片敞开的肌肤遮盖起来,无奈小手太短,压根就够不到! 楚夜阑眼眸里闪过细微的变化,俯身下去,将她小小的身子困在胸膛和龙案之间。 “啊!”花熙熙尖叫一声,感觉他的手臂从腰侧探过来,攥住了她,灼热的气息从脑后侵袭了过来。 “不要动。”楚夜阑蹙眉,冷冷命令。 小熙儿瞬间吓得就不敢动了,小手扒着案台,晶莹的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楚夜阑目光从她光裸的肌肤上扫过,感觉呼吸有些粗重,移开目光,修长的手指拿过案台上的药瓶,小心翼翼地帮她上药。 没有丝毫的柔情,没有丝毫的言语,他的脸紧绷着,冰冷而无情。 小熙儿身体僵硬,感觉药粉凉凉的触感,疼得微微吸气。 若是换到以前,他该有多温柔? 想必会乖乖哄着她,哄到她肯将衣服脱下来任他摆弄为止,会亲吻她绯红的小脸,说着动听的话,浓情蜜意的眼眸里盛满深深浅浅的欲望,却压制着不敢侵略她半分……再暧昧的姿势,都在他的柔情里变得甜蜜娇羞起来。 可是…… 小熙儿从此就讨厌了这个破词,“可是”! “三天之内就会痊愈,”将药瓶放下,楚夜阑淡淡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情绪,松开她的身子,冷漠如常,“刚好可以,参加朕的封后大典!” 冰冷犀利的四个字从他唇瓣中溢出,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楚夜阑,我讨厌你! 封、后、大、典! 花熙熙以为自己听错了! 清透的小脸抬起,带着些惶恐仰望他高大俊朗的身躯,澄澈的眼眸里泪光盈盈,浓重的情绪翻涌着,撩拨着他的心脏。 突如其来的震惊席卷了她小小的心脏,她看着他,嫣红的唇瓣散发着温润的柔光。 柔滑的青丝覆盖着脊背上凝脂般的肌肤,还有渐渐变淡的血痕。 ——她不会知道,这样迷糊又惹人怜爱的表情,是多么让人想将她侵吞入腹,狠狠蹂躏! 楚夜阑冷漠的目光凝视着她,却在一瞬间猛地爆发,俯身扣住她柔嫩的下巴,深邃的眼眸里散发着阴狠的光:“不要再拿这样的目光来看朕!否则……朕会以为你对朕有些痴恋,熙儿,不要一次次惹得朕失控再推开朕!这样的习惯,让人痛恨!” “嗯……”小熙儿被捏痛了,带着哭腔嘤咛一声,本来就盈盈欲泣的小脸变得愈发凄楚。 怎么会…… 他不是这样的。 从前……不是这样的。 她白皙的小手缓缓攥紧,强撑着小身子,想起每个龙榻上深眠的夜晚,他温柔以待,那深深浅浅的欲望就算再折磨他,他都没有丝毫的逾距,曾经那样疼惜爱抚着她的男子,此刻正眼眸猩红,叫她不要再挑起他的浴火。 自从她住进晨曦殿,他没有在任何的嫔妃处停留过一夜。 此刻,他却也高高凌驾在她上空,冷冷地宣布,她要来参加他的封后大典! 小小的人儿,不知道什么是情爱,是嫁娶,是对错,可是这一瞬间她的心脏好疼,疼得就算她拼命忍着不哭,眼泪还是掉下来了,滚烫滚烫的,砸在他的手掌上。 该死……楚夜阑血丝满布的眼眸里闪过撕裂般的痛,想也不想,俯身吻住她的唇! 清晨,薄薄的光线笼罩。 粉雕玉砌的小人儿衣冠不整,被身后高大健硕的身躯笼罩住,娇嫩的小脸被扳过去亲吻,以绝对拥有的姿势,霸道地掠夺着她唇瓣里的甘甜! 小熙儿眼泪掉得更凶。 仿佛又回到以前,她在薄薄的晨曦中醒来,缩在他宽阔温暖的怀抱里,他的吻就落下来,堵住她的嘤咛。 熟悉的味道,她第一次尝的时候,也是在龙案上,他修长的手指握笔挥洒,批改着卷文,身上淡淡的书墨香气让她痴恋,她那么小的身子被他拥在怀抱里,像是宠爱的襁褓,不舍得她受半点伤。 有些东西,就是失去了,才变得老是要想起。 每次想起,都痛得死去活来! 过了许久楚夜阑才放开她,深邃的眼眸里带着未散的欲望,喘息稳定,嘶哑着开口:“的确很美味,不过朕想,三日后的封后大典,你的姐姐也会跟你一样美味。” 说着,他唇边浮起一抹俊逸却残忍的浅笑:“毕竟是同父的姐妹,骨子里都有着同样的成分,不是吗?” 小熙儿的小脑袋,瞬间就如五雷轰顶般,被轰得耳朵嗡嗡作响。 她的姐姐,花语嫣。 他要娶的,竟然是她父亲花丞相的长女,花语嫣?! 她澄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不敢相信,更多的,是他眼眸中那清澈冰冷的目光带来的深深刺痛! 刚刚那样的亲吻,竟也被他说得那样不堪! 小熙儿终于被激得浑身颤抖,眼泪汹涌地掉落下来,止都止不住! “我讨厌你……”她心里好疼,疼得一下子站起来,用尽力气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楚夜阑,我讨厌你!!” 带着哭腔的嗓音从他耳边掠过,楚夜阑被推开,那娇柔的小身影像一阵风般逃开了他的怀抱,跌跌撞撞地跑远。 温香软玉倏然离开,他的掌心,只剩一片空落。 呵…… 讨厌。 她终于,还是说出了讨厌。 楚夜阑眼眸里布满血丝,垂着的手掌缓缓攥紧成拳,骨节因为用力而泛起恐怖的白色。 这一步棋,是否一招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那威严的帝王久久静默着,再不言语。 ***************** 宫里传得沸沸扬扬。 同样气氛,溢出皇城,连宫外的百姓都议论纷纷。 关于封后大典,关于丞相府千载难逢的喜事,关于那仿佛空降般的荣华富贵。 ——听说皇上啊,终于要选皇后了,挑的是那花丞相家的长女,人生得倾国倾城,还才貌双全呢! ——呦,那可是件大喜事! ——可不是嘛,丞相府张罗着准备嫁妆,天南海北的珍奇古玩都被搜罗了个遍!啊啊啊,还有各国的稀缺贡品,都已经被选送到皇宫里面,给皇上当作贺礼呢。 ——啧啧,果然好福气啊,丞相府飞出个衔金枝的皇后! 街头巷尾,熙熙攘攘,暖暖的旭阳洒着耀眼的光芒,普照着城池。 宫里的盎然喜气,也早已经冲破了天,生怕吵不醒那沉睡着的土地神灵,动静大的要命。 晨曦殿却是一片诡异到极点的宁谧,黑衣侍卫们照样天天守着殿门,眼睛就只盯着那一个人——花熙熙。 皇上的命令是,在封后大典之前,不允许她跨出殿门半步。 侍卫们了解皇上的意思,怕出乱子,也怕……别人找她的乱子。 这算是虾米旨意?皇上娶老婆,甚少估计其他宫妃的情绪吧?再说了,眼前这位玲珑剔透的小人儿,还是个空挂头衔的小主呢! 天色尚好,阳光普照。 宫人们遵从了小主子的意思,将太师椅搬出了殿门,在台阶上面放着,铺了厚厚的棉毯,像是温暖的小窝。 小熙儿安静地趴在太师椅里面晒太阳,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闭着,小手从棉毯里伸出来,攥着,虚虚握住一把空气。 ——话说,皇后的人选是熙主子的姐姐? ——对啊,奇怪了不是?熙主子在晨曦殿住这么久也不见皇上下旨迎娶,好不容易要娶了,娶的却是…… ——哎!嘘——别出声,小主子醒了! 仿佛有蜜蜂嗡嗡地飞过来,落在太师椅的把手上面。 小熙儿慵懒地睁开眼眸,咂咂嫣红的小嘴,一场酣畅淋漓的深眠之后,她清透的小脸有些甜美的粉红。 “侍卫哥哥……”小熙儿眼睛里没有丝毫波澜,口吻是刚刚起床时那嘶哑而绵软的味道,“你去帮我准备一份礼物好不好?我要……送给皇上。” 我将我最喜欢的东西送你 那身着黑衣的冷脸侍卫,瞬间就有些愣怔。 万年寒冰的脸上有些动容,有些诧异地凝视着太师椅上粉雕玉砌的小女娃,她慵懒的小脸泛着粉红,见许久米有动静,蝶翼般的睫毛缓缓睁开,用清澈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侍卫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 ——帮熙主子准备礼物送给皇上?这……算不算他们职责内的事情? 那侍卫已经来不及想那么多,虽然觉得诡异,却还是一脸别扭地躬身道:“不知道熙主子要送什么给皇上,还望指导一下,属下才好准备。”这侍卫说得恳切,许是见她在晨曦殿被软禁得可怜,才开口答应。 小熙儿毛茸茸的小脑袋又在棉毯里拱了拱,带着缱绻旖旎的困意,摩挲着支起小身子,魅惑横生又可爱到爆。 “我要……把我的小黄送给他。”嫣红的小嘴嘀咕着,慵懒的目光望向殿门口。 殿门口的角落里面,某只笨笨胖胖的小鸡崽似乎听到了啥细微的动静,本来在地上一啄一啄的,这下一个激灵就抬起脑袋,扭着脖子朝着花熙熙的方向看了看,原地蹦达了两下,竟然直直地冲着太师椅的方向跑了过来。 纤细的小爪子,扑腾着灰尘就过来了。 侍卫看得有些呆了,嘴角都有些抽搐——小黄?就是说,眼前这个嫩黄嫩黄的小鸡崽么? 这主子的礼物还真是……真是特别啊…… 小熙儿瞅着那绕着太师椅的脚啾啾乱叫的小鸡,懒懒地伸出自己的小手,对着小鸡命令道:“跳上来。” 那鸡果然是灰常听话的,啾啾叫着,扑腾着翅膀就往上跳。 其实,那太师椅很高。 小熙儿自己都是踩着个小板凳才爬上去窝着睡觉,此刻的雷人语句,权当是某熙睡意朦胧。 果然,瞧着那小鸡崽怎么扑腾也扑腾不上来,某熙嘟起绯红的小脸蛋,一拍椅子把手,数落道:“笨鸡崽!!” 这下,一排守门的侍卫全部华丽丽地石化掉鸟…… “额,熙主子,要不要……咳,属下帮您把它弄上去……”某侍卫脸色很臭地走过来,恭敬说道。 某熙觉得没趣,澄澈的眼睛瞅着那低头乱窜的小鸡,蹙着小眉头,煞是委屈地点点头。 侍卫大喜,捧着那鸡崽就送到了花熙熙的掌心里。 阳光下,温暖的光线笼罩着玲珑剔透的小丫头,她扬起小脸问侍卫:“那你说,皇上会喜欢我的礼物吗?” 侍卫继续抽搐,一排人猛点头,“会的会的,熙主子挑的礼物,皇上肯定会喜欢!” 小熙儿乐呵呵地笑了,想了想,又将腰间那泛着清幽白光的琉璃血玉拿出来,系在那小鸡崽的脖子上,看着它笨笨胖胖的小身子,笑得璀璨如星辰。 ——楚夜阑,你大婚,我将我最喜欢的东西送你,可好? 只是,笑着笑着,就满脸是泪。 ******************* 转眼便是封后大典。 其实说到底,宫里面这样隆重的典礼,不干后妃什么事儿。 (ps:今天某塔课多,回来再继续更新,先上一千字,么么大家~~) 本王要她 那迎亲的龙撵抬出了宫门,从丞相府奢华的府门,载着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在皇城之中绕过一圈,所到之处红毯铺地,走至乾坤殿前方的时候已经时至晌午,喜庆的红色染得整座殿堂都泛起柔柔的光晕,繁琐的礼节,跪拜,敬酒,焚香,那女子优雅的款步迈上台阶,将纤弱无骨的手放入那帝王的掌心。(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 如此,便是礼成。 每逢如此隆重大礼,宫内宫外无不有着鼎沸的喜庆。 那一晚,寒风四溢,乾坤殿内却一片惹恼的丝竹管乐声,众人喝得微醺,纷纷向德高望重的花丞相道喜。 后宫的嫔妃们同样出席了酒宴,妆容仪表倒是不敢马虎,只是这如此敏感的日子,谁的娇媚能及得上那帝王身边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一个皇后的头衔,一个小小的凤印,就将所有嫔妃的嚣张气焰统统镇压下来! 灯火通明的大殿上,那身着鲜红锦袍的帝王神色淡然,深邃的眼眸里有着琢磨不透的凝重。 修长的手指握着酒杯,凝视着某个角落里模糊的人影,一饮而尽! 恍恍然,一抹莹白就伸了过来。 “皇上,独自饮酒,岂不孤单?”隆重装束的花语嫣面色绯红,愈发娇俏,笑得妩媚动人,“臣妾来陪您喝,可好?” 柔滑细腻的手,在他的掌心滑过,小巧的手指握住他掌心里的杯子,做着若有若无的撩拨。 楚夜阑眯起眼睛打量,如今,这个可以称作皇后的人。 褪去那日的嫉恨丑恶,花语嫣的确有着倾城的美色,礼仪到位,举止优雅,有着大家闺秀的风范。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手里的杯子就被花语嫣拿了去。 带着娇媚的笑,她凝神望着那帝王俊逸优雅的脸,芳心暗动,一仰头就将他杯子里的酒喝了下去。 ——那酒清冽而辛辣,她喝下去的地方,恰恰是刚刚他的唇瓣停留的地方。 楚夜阑冷冷地笑,这个女子撩拨男人的方法,果然别具一格,不像某个笨蛋小丫头…… 想到这里,他的心狠狠一痛,压抑着自己视线,不再朝着那个地方望。 可谁知,花语嫣蛇身般的手臂会缠绕上来。 “皇上……”她脸色绯红地低喃着,将半个身子都倚靠过去,纤手顺着他锦袍的衣扣抚摸下来,“臣妾有些头晕,嗯……有些难受,不如皇上尽早散了宴席,跟臣妾回寝宫去,可好?” 仿佛已经醉得不甚清醒了,花语嫣的身子软软的,却有意无意往楚夜阑身上蹭。 她身上有着浓浓的胭脂香,让楚夜阑蹙眉。 他的心底莫名就升腾起一团火焰,身体莫名地抗拒这个女人的靠近,天子之尊微微被触怒,俊逸的眼眸里散发着冷冽的寒气。他高大健硕的身躯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皇上如此,要与朕尽鱼水之欢吗?” 如此鄙夷又轻蔑的四个字,从他嘴里无情地说出! 花语嫣明显身体一僵,脸色都微微发白。 早就知道皇上不是好惹的,她还是大胆冒险了一回,她天真地以为,既然皇上曾经下旨,指名道姓要将她纳为皇后,必然是对她有那么一些不同的,可是……她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让疼痛驱散那些醉意。 “皇上,说笑了,嫣儿怎敢扰了皇上雅兴……”花语嫣尴尬说着,惧怕地从他怀里退出来。 楚夜阑不动声色,只是淡淡望着她,继续开口:“既然如此,那朕今晚在哪里过夜,皇后也是不计较的了?” 花语嫣的脸,瞬间如同吞了个鸡蛋一般痛苦! 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转头看着楚夜阑,却见他凛然的目光已经移开,不着痕迹地扫过一个不显眼的角落。 花语嫣心脏砰砰跳着,脸色铁青!她锐利的目光随着楚夜阑的视线看过去,直直地看到角落那个小小的案台上,花熙熙安静乖巧地坐着,捧着精致的小锦盒,澄澈的眼睛眨巴眨巴,眼前的美酒佳肴却丝毫未动。 一团火,烧得很旺,却烧得无声无息。 花语嫣强制着压下那股嫉恨,捏着酒杯不动声色,想着,反正自己已经是皇后了,想要除掉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要想着动她。”楚夜阑冰冷的声音,猛然响起。 花语嫣一抖,手里的酒差点撒出来。 楚夜阑有些微醺,唇边的笑容清浅无声:“你敢碰她一下,朕会让你成为这史上最短命的皇后,懂吗?” 一字一句,他说得小声而清晰。 花语嫣此刻已经颤抖到说不出话来,苍白着脸点头:“……懂,臣妾懂。” 楚夜阑抿紧了薄唇,再次仰头,让醇酒那辛辣的滋味在胸膛里灼烧开来…… 席间,荆王一身青紫色衣袍,笑靥浅淡地举起酒杯,开口道:“今日楚王大喜,本王该敬楚王一杯才是。” 楚夜阑优雅地端起酒杯,与荆王遥遥相敬:“还要感谢荆王殿下能够出席。” 放下酒杯,钟离夜紫眸里满是笑意,“本王已经在楚国逗留多日,叨扰太久,三日之后便启程回国,在此,要先跟楚王打个招呼了。” 楚夜阑好看的眉毛蹙起,淡淡道:“哦?这么快?” 钟离夜但笑不语。 恍惚之间,楚夜阑仿佛想到什么事情。 “前几日荆王殿下曾对小女楚晚舍身相救,朕感激不尽,还没来得及回报荆王殿下,如今殿下匆忙启程,不知朕可以帮得上什么忙,或者荆王殿下想要什么回报,不妨说出来,朕必倾囊相赠。”优雅的帝王,说得真挚而诚恳。 钟离夜桀骜的姿态终于放低了些,眯起眼睛,笑得邪气横生:“真的,什么都可以?” 楚夜阑捕捉到他眼底的邪气,依旧不动声色,“但说无妨。” 钟离夜唇边的弧度扩大,深邃的紫眸里是汩汩清泉般流动的笑意,他轻启薄唇,却是毫无犹豫的口吻:“那本王就不客气了……我要,她。” 涉猎般的目光,穿过那样遥远的距离,直直地望向角落里那玲珑娇弱的小丫头。 殿堂里的气氛,瞬间凝滞。 你连想都不要想 诸位把酒言欢的大臣们僵住了脸上的笑,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隐约能够听到吸凉气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惊诧,众人的目光华丽丽地朝着花熙熙看了过去。 某只安静趴着的小丫头还不知道发生了虾米事情,澄澈的眼睛在空中溜一圈,惊奇滴发现大家的目光都在望着自己,一个激灵就坐直了小身子,粉嘟嘟的小脸泛着惹人怜爱的柔光,抱紧了怀里的锦盒,一副畏缩惧怕的小模样。 呀……不对! 花熙熙嘟起小嘴朝着钟离夜的方向看,与他炙热而势在必得的眼眸撞在一起,瞬间噼里啪啦的火花在两人间炸响开来。 他刚刚说虾米东西?“本王要她”?? 那粉雕玉砌的小丫头瞬间就警觉起来了,关于这个钟离夜的记忆哗啦哗啦地往外冒,他威逼恐吓自己啊,他笑得阴狠奸邪啊,他还栽赃陷害她啊……丫丫滴,小熙儿总结完毕,这个邪魅狂妄的荆王殿下钟离夜,就是个典型滴禽兽!衣冠禽兽! 要?要你个头啊! 花熙熙怒了,抬起小下巴就瞪过去,澄澈的眼眸里冒着熊熊的小火苗,气焰嚣张得紧。 钟离夜挑眉,并不怕她的挑衅,只是眼睛里的占有气息更加浓烈。 舌尖的醇酒弥漫开来,辛辣的醇香让楚夜阑的意识有些迷醉,他抬起幽深的眼眸,唇边一抹浅到看不出来的笑意:“不行。”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将钟离夜的要求死死挡在门外。 一时间,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花语嫣绯红着脸,浅笑着开口打破沉默:“荆王殿下,熙儿是本宫的妹妹,殿下若是喜欢熙儿,该和家父商量才是,怎么想得到要跟皇上讨人呢?本宫这妹妹啊——” “闭嘴。”带着寒气的两个字,切齿般从楚夜阑唇瓣中溢出。 花语嫣被这两个字彻底震住,心脏跳得噗通噗通,脸上笑意未散,尴尬地坚硬在原地。 楚夜阑浑身散发出超然的王者气息,拂袖从桌案上站起,冷冽的目光凝视花语嫣:“朕有说过,你可以开口吗?朕可以给你掌管后宫的权利,也可以现在就将你打到冷宫贬谪一生!懂吗?!” 花语嫣本来还挺直了身子装乖巧,被这样一吼,死都装不下去了,吓得赶忙扑倒在地上,几欲落下泪来:“皇上!臣妾错了,臣妾错了!臣妾不该乱说话,还望皇上责罚!!” 身着鲜红的喜服,却在大婚当天颜面扫地!花语嫣浑身颤抖着,身体快要软得跪不稳。 钟离夜的脸色有些微变,无视殿堂上的争端,依旧只看着花熙熙。 楚夜阑冷冽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肃杀的气息望向偌大的殿堂中央,对着钟离夜开口,优雅礼貌,却坚定如铁:“除了她,什么都可以。” 钟离夜怒极反笑,却不开口,抿紧了薄唇,目光不动不移。 某熙听了那帝王的话,心里一酸,却缩了小脑袋不敢往上看,浓密的睫毛眨巴眨巴,瞅着钟离夜,更加嚣张地抬起了小下巴。 “楚王的态度倒是坚定……”钟离夜幽幽说了一句,眼眸里有些挑衅般凛冽的光,“只是,楚王总要给本王一个理由吧?本王想知道,就这么个小小的丫头,倒是怎么要不得也碰不得了,嗯?” 这样不轻不重的一句,却字字清晰,将气氛逼到死角! 殿堂中的所有人都汗如雨下,尤其是坐在前席的花丞相,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 这算什么事?啊?自己器重的大女儿飞上枝头做皇后,还没入洞房便被人家皇上嫌弃了,倒是那个傻了吧叽的小庶女,缩在那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来,倒被皇上当珍宝般疼着宠着,还不许别人有半点染指?丫丫滴,这也就算了,如今还惹上一个专门爱找事的荆王!靠之! 脸色紧绷,心脏收缩,众位臣子仿佛能预料到这种渗到骨子里的寂静,像是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楚夜阑冰冷的眸光凝视着钟离夜,明显看出他有着压抑的愠怒,紫眸里燃烧起小簇的火苗。 他的小熙儿……究竟是什么时候惹上这个男人的?楚夜阑心里醋意翻滚,浑身的寒气几欲将人冻僵。 “要理由,是么?”威严逼人的帝王,浑身散发着戾气,带着三分醉意从台阶上走下来,背着手,一副藐视天下的桀骜模样,冷冷说道,“理由就是,她是朕的女人,不要说是碰,荆王殿下……最好连想都不要想。” 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隐隐听到吸气声,带着深深浅浅的惊骇,众人汗颜。 如此霸气的话,从皇上嘴里说出来,震得人心都沸腾起来,只是……只是那个小小的,笨笨的丫头,真的是,皇上的女人? 众人瞬间就旖旎地联想开来,那副大狼吃掉小绵羊的场景,让人刚刚平静的血液又激动起来。 舒兰也一脸抽搐地瞅着花熙熙,忍不住凑过去幽幽问道:“主子啊,您什么时候把皇上吃掉的哈?为毛奴婢就不知道捏?” 小熙儿的脸蛋那个红,那个爆红!她丝毫米有半点兴奋,反倒有些委屈,垂拢下浓密的睫毛,嫣红的小嘴憋屈着说:“没有,他乱讲!” 舒兰呆住,瞧瞧眼前的形势,又瞬间醒悟,敢情……是权宜之计啊? 钟离夜也被这样的回答震住,看着楚夜阑,胸膛里明明有怒火,却毫无发泄出来的借口,只能狠狠压着,释放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既然如此,本王便不夺人所爱,”他切齿答道,转眸凝视着花丞相,笑得讽刺,“贵国的丞相大人果然好福气……只是,本王不懂,既然同是丞相之女,后宫的地位却如此悬殊?难不成,楚王也嫌弃那小丫头是庶出么?嗯?” 两个女人侍奉皇帝,一个是皇后,一个却没半毛钱的名分。 这个小辫子,钟离夜承认,他抓得不够光明磊落。 两个王者说话,像是兵刃相接,腥风血雨隐藏在笑闹之中,却肃杀到让人不敢直视。 楚夜阑凝视着他,缓慢却清晰地说道:“朕……会给她应有的名分,这些,就不劳烦荆王殿下操心了。” 美景良人,百年好合 名分。 名分!!! 某只玲珑剔透的小丫头在静默一整个晚上后,被这两个字雷得,险些从案台上跳起来! 她澄澈的眼眸睁得大大的,嫣红的小嘴微张,不可思议地看着楚夜阑,他……他他他,是开玩笑滴么? 小熙儿那个抖啊,抖抖抖,眼睛里差点急得冒出泪花,忍不住抬头看着舒兰。舒兰嘴角微微抽搐中,看着小主子那急得跟热锅蚂蚁似的表情,很不厚道地俯身呢喃:“主子,形象,注意形象……奴婢听见了,皇上说要给您名分。” 说完舒兰露出一口白牙,奸诈滴笑笑:“恭喜您,主子,您最不喜欢滴事情,它还是来鸟!” 嗷——!某熙被这绝对的肯定句给震得哭天抢地! 钟离夜脸色微微变化,从刚刚的铁青,变成现在的……更加铁青! “那本王便祝福楚王殿下和熙儿,美景良人,百年好合。”他深邃的眼眸里冰冻成一片,字字清晰,咬牙切齿。 封后大典,灯火通明的殿堂内,两个君王的战场,硝烟滚滚,血腥四溢。 两人以强大的气场明争暗斗,偏偏就忽略了角落里某只急得跳脚打嗝团团转的小丫头。 于是,这帝王的新婚夜,以异常诡异的气氛收尾落幕。 …… 皎月悬挂,寒气逼人。 寝宫内一片暖意盎然,美丽娇俏的皇后端坐在龙榻上,满脸绯红,焦灼地等待。 膝盖上,两只交叠的纤手紧张地互掐,花语嫣压抑着狂跳的心脏,觉得身体内一股热流沸腾着,她早就梦想着有一天能在龙榻上侍奉帝王,她有着浑身的解数让自己魅惑逼人,只要他能碰她半分,她便已经成功了一半。 想到这里花语嫣有些微微冒汗,刚刚在殿堂上那严辞令色的警告,还让她心有余悸。 但……在床上,男人还哪有时间跟女人生气? 她笑得妩媚,抬眼瞧门外,眼见着红蜡安静地燃烧,夜色低沉,却无半点动静。 纤手攥紧丝帕,花语嫣有些坐不住了。 猛地,喜娘推开门,狼狈地跑进来,气喘吁吁,艰难地对着花语嫣道:“皇后娘娘!皇上……皇上他……” 花语嫣的心都揪到嗓子眼,妩媚的脸一下子没了丝毫镇定:“皇你个头啊!赶紧说,皇上人呢?!” 喜娘吓得一个哆嗦,压抑着颤抖躬身道:“皇上说,今儿晚上瞧着皇后娘娘醉得厉害,脑子……脑子不甚清醒,他改日再过来……” 一股气血急剧上涌,花语嫣小脸爆红,“蹭”得就坐起来,再娇媚的女子,在受到这样的侮辱后,也难免眼泪汪汪! “皇上当真……是这么说的?”她噙着泪,切齿般问道。 喜娘只觉得阴风飘过,浑身哆嗦,头都不敢抬,怯弱地哼唧了一声,表示肯定。 花语嫣深呼吸,眼睛里的眼泪被生生憋回去,换上嗜血的毒辣:“你给本宫跟着去瞧瞧,皇上今天晚上究竟去了哪里,回来给本宫禀报,听见了吗?” 喜娘惶恐,赶紧躬身回应:“奴婢听见了,奴婢遵命!!” 随着寝宫的门“砰”得一声关上,花语嫣双手颤抖着,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感受着那清晰而尖锐的刺痛感。 …… 而此刻,晨曦殿的宫人厢房中,舒兰正抱着某只不想睡觉的玲珑小丫头打呵欠。 橙黄的烛光照在四壁上,干净朴素,那床榻远远没有龙榻柔软宽阔舒服,可小熙儿闹得不亦乐乎,乐呵呵地瞧着某只鹅黄色的鸡仔在床上到处乱爬,活像一直纠缠着线团玩闹的猫咪一般,身着亵衣,魅惑逼人。 “啊,”小熙儿澄澈的眼睛瞪圆,指着某只跳下床榻的小鸡崽,轻叫一声,“跑了。” 跑了才好! 舒兰恶狠狠地嘀咕着,“嗖”得搂过花熙熙的柔软小腰收在怀里,哼唧道:“主子,你家鸡仔都被你玩累了,睡觉!” 紧接着不由分说按倒,一头砸在枕头上,花熙熙跌进舒兰温暖的怀抱,心脏扑扑跳着,仿佛一安静下来就开始胡思乱想,她蝶翼般的睫毛眨巴眨巴,开始在舒兰怀抱里挣扎:“不要……我不要睡!” 为毛要睡觉?睡得着才怪! 那粉雕玉砌的小人儿难得地开始撒泼,小脸涨红,隐隐有泪。 她不是笨蛋,知道楚夜阑此刻正在做什么,她眼睁睁瞧着花语嫣一身大红的喜服被牵入寝宫,她抱着锦盒还米来得及送给楚夜阑,丫个花语嫣就扭头一笑百媚生:妹妹在这里做什么,今晚本宫侍寝,妹妹也要跟进来看吗? 看?看虾米东西?活春宫? 某熙从来米觉得这样挫败过,屁颠屁颠就跑到舒兰的住处,呆到深夜。 下棋啊下棋,跳舞啊跳舞,唱歌啊唱歌,讲故事啊讲故事……一直到小妮子把所有的事情都玩遍,都米有丝毫睡意。 两只澄澈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清澈无辜,惹人怜爱。 话说,那只小鸡仔刚刚跑到门口就被一阵门风给震住了,只听“砰”得一声,房门被粗暴地推开! 纠缠厮磨在床榻上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停止了胡闹。 抬眸,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一身鲜红锦袍的楚夜阑冷冷地站在门外,浑身散发着震颤人心的戾气,深邃的眼眸里寒气四溢,望向床榻。 某只正在撒泼的小东西,一个激灵就坐直了身子,红扑扑的小脸鼓鼓囊囊,眼巴巴瞧着他。 舒兰差点就要惨绝人寰般地尖叫出声,小脸惨白,“嗖”得拿过外衫披在身上,连滚带爬地跳下床跪在了地上:“奴婢参见皇上!!不知……不知皇上会深夜造访,那啥……奴婢有罪!” 花熙熙这下可呆愣了,看着楚夜阑煞是疑惑,这么月黑风高的深夜,他不呆在寝宫里陪新娘子,跑到这里来做虾米东西? 楚夜阑明显的满身酒气,深邃的眼眸却散发着柔亮的光,淡淡开口,“出去。” 透着戾气的两个字,清晰而不容抗拒地传到舒兰耳朵里。 某兰跪在地面上身体僵硬,仿佛能听到天雷阵阵,轰得她意识不清,嘴角抽搐。 挣扎吧 舒兰本来还想着,如果皇上还清醒着,她还能说两句话,分清利害关系,让那帝王知难而退。 可现在捏?舒兰狠狠低着头,颤抖着不敢瞧楚夜阑眼中嗜血般的杀气,只能心里抖啊抖的给她家小主子祈福,攥紧了身上的外衫,忙不迭地应着,颤颤巍巍走出了房门,还提心吊胆地把门给他们关上。 走出房门舒兰腿就软了,脸色苍白地想啊,这皇上不会就这样把她们主子就地正法了吧? 越想越觉得惊恐,舒兰急出一身冷汗,思虑良久,一跺脚朝殿外跑去。 蜡烛安静地燃烧。 话说,此刻的花熙熙,满心打颤。 她身着单薄的亵衣,抬起的小脸散发着清透的柔光,澄澈的眼睛里写满怯弱。 她发誓,她从来都米有像现在这样怕过楚夜阑。 那种怕是有来由的,因为此刻的楚夜阑宛若一只嗜血的猛兽,浑身散发着酒气,鲜红的锦袍穿在身上,他却没有半丝喜悦。 可是……他生气个毛? 小熙儿心里怒火横生,扁扁嫣红的小嘴,煞是纠结地想,要娶花语嫣滴人是他,回绝了变态钟离夜请求的也是他,他到底想干嘛?自己霸占那么多女人,还在一个一个娶,他又不缺女人在身边,为毛就是揪着她不放? 不许她和楚歌在一起,也不许外人觊觎她一眼,这个男人,自私!好自私! 花熙熙小脸嘟着,红扑扑的,千般委屈和怨怒都憋在小嗓子里,有些难受,却依旧没抵抗过对楚夜阑的那些恐惧。 她乖巧地低眉顺眼,在床榻上跪好了,小身子俯趴在床上,端端正正地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小熙儿参见皇上,皇上晚上好。”清澈的嗓音带着怨气般,字字清晰地说道。 楚夜阑深邃的眼睛眯起——她管自己叫皇上,还“晚上好”? “抬起头来。”他冷声命令,明明心脏痛得像是被一只小手紧紧攥住,却还是不改那满身的阴戾气息。 花熙熙心里一紧,不由地想爆粗口,靠之!个杯具的宫廷礼仪! 她又不是货物,还抬起头给他看看是不是品貌端正四肢健全?丫丫滴……人高一层,气死人! 不情不愿地抬起小脑袋,花熙熙不去看他,只是跪直了小身子,两只小手放在膝盖上,白嫩的指头从素白的亵衣里露出来。 楚夜阑看得有些眼热,烈酒的后劲开始发作,一手撑住床榻,俯身探了过去:“熙儿……”他的口气不自觉地放软,仿佛是察觉到了她的怨怒,不忍再对她粗暴。 “生气了?”淡淡的口吻,如烟雾缭绕般。 花熙熙有瞬间的警戒,眼睛“嗖”的抬起来凝视他,那么俊气的脸,朝思暮想的脸,居然离自己那么近。 “不气,”她老实回答,“皇上,您如果还不回您的洞房去,我姐姐可就要开始气了。” 楚夜阑闻言忍不住笑出来,笑过之后,脸色比之前还要阴冷。 “你倒是挺知道为她着想……”扣住她娇嫩的下巴,楚夜阑有些醉意的眼睛里满是阴霾,“还真是姐妹情深。” 被他一把抓住,花熙熙有着砰然的心动。 恍然一瞬,仿佛回到以前,他们亲昵到毫无缝隙的日子,温馨到让人沉溺。 “不是我为姐姐着想,”她清甜的嗓音答道,觉得自己从未如此聪明过,“是皇上,您既然那么有眼光娶了姐姐,说明您器重姐姐,姐姐贵为皇后,哪里还需要熙儿替她着想。” 这个逻辑,米错的吧? 花熙熙童鞋甚少自己思考问题,如今能想到这一层,她觉得自己灰常了不起。 瞧着某只小丫头闪亮闪亮的眼睛和微微醋意的话,楚夜阑觉得自己真是醉了,否则,怎么会有那样强烈的感觉,感觉她也是那样眷恋着他呢?他果然……喝得太多。 “是,你不需要为她想,你先为自己想想好了,”楚夜阑垂拢眼眸,带着醉意吻上她的唇瓣,在她猛然的瑟缩中,追逐地吻着她的唇瓣,锲而不舍,“朕说过了要给你名分,也就是说……你没有机会,再逃离朕的身边了。” 躲不开他的唇瓣,小熙儿急出一身汗,想要推开他,但看到他如此健硕宽阔的胸膛,她就怕。 丫丫滴,男女天生体力差异,欺负她米有能力抗拒昂? 温柔甜腻的吻,仿佛阔别好久了,小熙儿挣扎到最后就再也挣扎不动,那样熟悉的宠溺感,让她猛地想哭。 “我不要名分。”她哽咽着,任由他吻着自己的眼睛,脸颊。 一声轻笑溢出唇瓣,楚夜阑的声音冰冷而坚定:“朕说过,由不得你。” “说了不要就不要!”小熙儿彻底暴怒,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泪水,委屈得颤抖,“楚夜阑,你不要耍无赖!” 终于逼得她喊自己的名字了,楚夜阑心里的剧痛有了微微的舒缓。 趁着醉意,他毫无理智可言,也允许自己放纵一回。 “你以为朕今晚是来做什么的,嗯?”手掌大胆地撩开头发抚摸她的后颈,探索着她柔滑娇嫩的肌肤,楚夜阑越凑越近,健硕的身影将她娇小的身子密密笼罩起来,“朕做的决定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所以,熙儿,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 小熙儿被他弄得浑身燥热,委屈地想要拨开他的逗弄,准备个鬼啊!她不要名分,不要嫁人!他都米有听见吗?! 再也忍受不住这种撩拨,楚夜阑一把将她的小身子揉进怀里,火热的气息贴上她的耳朵:“挣扎吧,也好让朕感觉得真实一点,你是怎么变成朕的女人的,嗯?” 他带着那样冷冽决然的决定,哪怕她再挣扎,都再不心软。 小熙儿被他的话真真吓了一跳!小脑袋一激灵,终于晓得了他究竟想要做什么,那危险而火热的身体靠近过来,控制着她不能动弹,她清透的小脸,“唰”得就变红了! 楚夜阑不再等待,俯身闷哼一声吻住她的唇瓣,手掌按着她的脊背,扣住她的上身,不由分说扯开了亵衣的带子! 朕只放你这一次,一次而已 比起这后宫的任何一个女人,眼前的这抹稚嫩的妖娆更让他疯狂地沉沦! “啊——!”莫大的惊慌充溢的花熙熙小小的心脏,她忍不住尖叫一声,绯红的小脸泫然欲泣,眼泪汪汪地推阻抗拒着他,“不要这样,求你……楚夜阑!!” 覆在她身上的帝王却早已浴火焚身!! 粗重而火热的喘息自他唇瓣中发出,深深的吻烙印在她的雪颈,肩膀,胸口,亵衣被撕裂开来,袒露出娇嫩如凝脂般的肌肤,楚夜阑狠狠控制住她胡乱动弹的手脚,肆意侵吻掠夺!他身上的大红喜服,在烛光下散发着猩红刺眼的光! “别碰我……”被他温热的手掌攥住胸口的柔软,小熙儿瞬间哭出声来,那样的惧怕蔓延到四肢百骸,她颤抖着不能自已,浓烈的酸涩脱口而出,“不要拿碰过别人的手来碰我……不要!!” 滚烫的眼泪流淌出来,她稚嫩的嘶喊让人浓浓心疼,最后的那几个字,竟如尖刀般捅进了楚夜阑的心里! 他几欲癫狂的动作猛地停下来,眼眸里有着嗜血的渴望,沉重的喘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身体瞬间僵硬。 她说什么? 掺杂着醉意的意识,终于在那剧烈的疼痛下,逐渐变得清晰…… 深邃的眸子恢复清明,他喘息着,终于看到她的颤抖,凝脂般的肌肤上泛起绯红,遍布着青紫的淤痕,她哭得抽噎,小脸上满是泪痕…… 察觉到他的僵硬,小熙儿眼泪汪汪地凝视住他的目光,皓齿狠狠咬住嫣红的小嘴,她委屈地推开他的怀抱,狼狈地跌坐在床榻上,小手颤抖着扒扯着自己被撕裂的衣服,像一只受惊的小兽,带着满心的酸涩和惊骇,缩在角落里再也不肯出来。 楚夜阑脸色有些苍白,略微失神,深邃的眼眸里满是浓郁的伤痛,抬眸看她。 “所以,你不接受朕,也是因为这个?”他声音低沉而嘶哑,凝视着那娇嫩的小人儿,屏气凝神,等待着她的回答。 小熙儿彻底呆愣了,咬着唇瓣,噙着泪,不知如何开口。 她曾经厌恶过他的碰触吗? 没有。 在那些甜腻到让她迷醉的日子里,他唇边的浅笑,俊逸的眉眼,温柔清浅的吻,都让她痴恋心动,甚至……甚至她迷糊到喝醉的那一晚,都能够感受到一整晚他的致命亲近,她腿间的酸涩和满身的吻痕,都是证据…… “我……”小熙儿的脸滚烫滚烫,烫到她自己都难受,小嘴被自己蹂躏着,却不敢说一个字!她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楚夜阑垂眸,浑身凛冽的戾气散去,鲜红的锦袍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他修长的手指攥紧成拳,再缓缓松开。 一抹凄凉至极的浅笑,浮上嘴角。 那万人之上的帝王,一扫往日的威慑逼人,高大却孤独的身影,竟显得那样……那样凄凉!! 他抬起头,眼眸里满是死灰般的绝望,他望着她,幽幽开口:“早知如此,你又何必……那般招惹朕?” 嘶哑的嗓音,轻不可闻,却字字清晰地传入那小人儿的耳中。 她柔美的小脸散发着清澈无辜的柔光,青丝散乱,衣衫撕破,仿佛倾尽了天下的魅惑,集于一身。 只是那样的魅惑,任他怎样费尽心神,都无法得到。 楚夜阑这才知道,为何帝王必然无爱…… 被挚爱之人所伤,原来会伤得这般狠,这般痛…… 小熙儿的心,陡然就怕了,怕得那样突然,她澄澈的眼睛紧紧凝视他,想要冲上前抱住他,想要换得他哪怕半分的温柔,告诉他,她有多喜欢多喜欢他……滚烫的眼泪浸湿了她的眼眶,此时此刻,为什么她会那样怕,怕那样的他从此消失在她面前! 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楚夜阑收回视线,像是有一把刀,狠狠割裂开他心底最不舍的那块肉,顿时鲜血淋漓,剧痛灭顶。 “明日起,你会被册封为妃……”梦游般,他的声音飘渺而毫无温度,“这一道旨意,为挡住钟离夜而下,待他回到荆国,你自己想办法……离开朕。” 一字一句,他说得沉重而淡然,遮掩了心底滴血的声音。 这是他能够做的,最大的让步。 “楚夜阑……”哽咽的声音从角落发出,小熙儿心里颤抖着,心被狠狠揪住一般地痛! 那帝王已经站稳脚步,高大的身躯投射出巨大的光影,他俊逸的轮廓有些模糊,深深看她,笑得清浅而惨淡:“朕一直以为帝王就该心狠,可是朕居然,真的不忍伤你半分……” “只是日后,最好不要让朕再看到你,熙儿……朕只放你这一次,一次而已。” 他一直以为她不肯接受他,是因为楚歌的存在。 却不曾想,真正阻拦她的,竟是他帝王的身份…… 一声喟叹,心痛更甚,他已经被她清澈到透明的眼神折磨到不能呼吸。 闭上绝望的眼眸,楚夜阑决然地走出了房门! ……一夜,一夜枯坐,酩酊大醉! 晨曦殿的殿门紧闭,案台上的烛光亮了整夜,没有那帝王的命令,谁人都不得靠近。 于是,那酒气便冲了天,弥漫得每个角落都是,却无人敢上前劝阻。 …… 楚歌裹着一身寒气走到殿门口的时候,夜已经深到静谧无比。 他清幽的目光扫过那紧闭的殿门,身后的小宫女还在担忧地嘀嘀咕咕,急得跳脚。 他的心里恍惚弥漫过一丝伤痛,闻到那酒气,也闻到了里面绝望的气息…… 他是皇子,而里面的男人,曾经是他最最崇敬的神,也是他倾尽所有想要成为和超越的帝王…… 而此刻,他的脚步却停住了,不知是什么绊在心里,勒得他不能行进半步。 “四殿下,我们主子她……” “她没事……”楚歌眼眸里闪过一丝柔光,声音难得的淡然起来,带着不忍将人吓到的轻柔。 舒兰被华丽丽地吓到了,瞅瞅那里面的灯光,煞是不解:“那……那为什么,皇上会在这里饮酒浇愁呢?” 在某兰的理解中,那皇上还不是想干啥就干啥了?且不说她那主子迷糊到白痴的地步,就算是个聪明的主儿,也抵挡不住皇上那几乎能将人生吞活剥了的气场吧? 帮她离开他 话说,这算怎么个事儿? 楚歌静静凝视紧闭的殿门,俊逸的脸上沉淀着深深浅浅的凝重,一言不发。 他多想……多想迈步走到那厢房去,看看他朝思暮想的小熙儿。 伤势刚刚痊愈,他便有着隐隐的焦灼,将她那样迷糊的小丫头放在楚夜阑身边,他没有丝毫的放心。那日之后发生过什么事情他不是不清楚的,楚夜阑既然能够狠下心来软禁她,那也就有足够的手段来将她占为己有。 暗夜之中,楚歌的眼眸隐隐发亮。 从遇见她的那日,他就提醒过。陪伴在君王身侧,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她却纯净如透明的琉璃娃娃,迷糊到让人心疼到骨子里,那帝王的指端有着滔天的权利,动辄翻天覆地腥风血雨,她那样娇弱的小人儿,如何抵挡得了。 封后大典结束,那句“朕会给她应有的名分”,便在半个时辰内传得沸沸扬扬。 楚歌优雅而肃杀地站立在原地,藏在袖管中的手紧握成拳。 ——我的熙儿,你到底,如何想? 他想着,猜着,心都微微痛了,却无法触到那个粉雕玉砌的小人儿,亲口从她嘴里听到一句喜欢…… 夜色那么凉,凉到仿佛能渗入骨髓。 舒兰盯着楚歌的身影,被那少年俊雅飘逸的模样迷得七荤八素,却也知道夜色寒凉,瑟瑟发抖地上前说道:“殿下,要不您明日再过来?奴婢想着吧,熙主子应该是刚刚和皇上吵完,额,所以皇上才心情不好在这喝酒……那个,殿下如果想要帮熙主子的忙,奴婢倒有个想法……” 舒兰说着说着就小脸爆红,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贼兮兮的,对着那少年神祗般的背影,说得口干舌燥。 那少年何其聪明,只是只言片语,便懂得了其中的深意。 一抹浅笑在唇边荡漾开来,楚歌心里微微冰凉,口吻轻到仿佛听不到声音:“想说什么,开口便是。” 舒兰脸涨得更红了,紧张啊,那个紧张!第一次做红娘,心里贼激动啊贼激动,她凑上去屁颠屁颠道:“四殿下啊,奴婢知道您跟熙主子情投意合,可是皇上那性子您也知道,不可能轻易放人,如果您不帮帮熙主子,那她就真滴要跑到后宫去当妃子了哇……您就忍心?您就真的忍心?” 舒兰说得眼泪汪汪,恨不得立马赶鸭子上架。 忍心? 楚歌忍不住苦笑,他倒是真的想,对她毫无眷恋,便真的忍心了。 可那小小的人儿,仿佛是给他下了致命的蛊,他贪恋上那样魅惑的毒药,想戒都戒不掉了。 一声轻叹,清幽到仿佛能揉碎天下女儿心,那少年浑身散发着柔和的光,漂亮的眉毛轻轻挑起,淡淡开口:“也好……我只能跟她一起,下地狱了。” 最后的几个字,轻不可闻,让舒兰觉得余音绕梁,绕了好几圈,才回过神来。 “那……那那那,您的意思是?”某宫女瞬间俩眼放光。 “如果明天早上父皇的旨意到了却找不到人,就让他们到我宣宸殿来找,懂了么?”他眸子如同一汪清泉,深邃到让人看不清楚那倒影究竟是什么。 如果舒兰懂了,那么后面滴事情就不会发生。 因为丫绝对想不到,楚歌会用那样的方式,来抵抗那似乎坚不可摧的圣旨。 于是乎,那一天的事情充分证明了一个事实,楚歌也楚夜阑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 这宫里的腥风血雨啊,从此飘得异常销魂。 …… 事实是,那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舒兰陪着楚歌推开了厢房的门,望见了某只蜷缩在角落里狼狈噙着泪的小人儿。 楚歌的眼睛明显黯淡几分,却透着浓到化不开的爱怜和疼惜。 他不由分说将那粉雕玉砌的小熙儿用外袍裹住,紧紧抱起来贴在心口,冷着一张脸跨出了厢房。 舒兰独自站在厢房门口,越想越惊悚,有种很强烈的预感,这小主子一去,就再难回来了。 事实同样证明,米啥事儿的时候不要随便乱预感,预感滴不好,真会出大事儿! 月黑风高,凉风刺骨。 山雨欲来……风满楼。 ******************* 小熙儿从来都米有想过,要离开一个人,需要做出那样多的牺牲。 所以当她裹着楚歌的外袍,可怜兮兮地缩在床榻深处,看着楚歌衣襟微敞,淡淡说出那些话时,她不可遏制地被惊骇到了。 澄澈的眼睛里盛满怯弱,她只觉得眼泪滚烫,顺着脸颊流下来都毫无知觉。 脑子里,眼里,心里,全部都是楚夜阑那决然的身影。 她不知道的。 不知道真的确定要离开他,会这样心痛。 浓烈的酸涩涌上她的小胸膛,她无声地哭,甚至没有注意到对面楚歌眼眸里那危险的变化。 反应过来的时候,楚歌修长的手指已经触摸到了她的小脸,火热的吻凑上来,将那晶莹透明的泪,尽数吻去。 小熙儿忍不住抬起小脑袋,澄澈的眼睛里是撕裂般的痛楚,她心疼到说不出话,仿佛被人抛弃的玻璃娃娃。 楚歌虚抱着她,唇边一抹苦笑闪过,嘶哑问道:“所以,你在意的,一直都是他,对不对?” 小熙儿抽抽搭搭,说不出话。 楚歌眼眸里浮上痛楚,扣住她的小下巴,却舍不得用力,略微阴狠地说道:“我的熙儿,好狠的心啊……” 他也曾一直等着她表明心意,等来的,却是这样伤心欲绝的她。 楚夜阑究竟对她说了什么,让她绝望至此?! 楚歌心里冒火,却掩盖不住心痛,俯首想要吻住她,她的小脸却委屈地一偏,让他的吻只落在唇角。 楚歌的心里,有涟漪般的苦涩,荡漾开来。 他深深呼吸着,抵着她的额头,凝视她柔美到让人疯狂的小脸,呵气如兰:“想让我帮你离开他,却不是因为爱我,呵……熙儿,这样的你真的快让我痛恨死了,你懂吗?” 他切齿说着,眼眸里满是痛楚,手下的力道却不忍加重,生怕伤到她半分! “可是,我居然还是会想要帮你……”楚歌颓败地一笑,俊逸的脸散发着浓郁的忧伤,“小妖精,你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嗯?” 叫皇后娘娘替朕宣旨 小熙儿已经来不及思考那些了,稚嫩的嗓音哽咽着问道:“只有这个办法吗?” 楚歌心里微微一动,哑声回应:“……是。” 她满是泪痕的小脸抬起,颤声道歉:“楚歌,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楚歌摇头,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苦涩,俯身吻上她的额,“这三个字,永远都不要说。” 他揽过她娇小的身子,隔着外袍探索抚摸,火热气息靠过来,让小熙儿有些微微颤抖。她小心翼翼地躲闪着那滚烫到可怕的热吻,娇吟出声,气喘吁吁地抓住他的手腕,眼里带着泪痕抬眼望他:“我们说好,只是做戏的。” 她的嗓音急切,带着哽咽,生怕这样暧昧不清的场景,她会真的被他吃得干干净净。 楚歌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冲动,将下腹的火焰强制压下去,缓慢点头:“我知道……做戏。”他的浅笑有些黯然,抱着她的小身子亲密无间,“怎么,怕我?” 小熙儿不敢再挣扎,乖乖在他怀抱里蜷缩着,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安稳下来,知道,他不会再侵犯她了。 楚歌抿紧薄唇,再不言语,只是贪恋般享受着这一刻的温存。 他依稀记得遇到她时的场景,那样粉雕玉砌的小人儿,薄衫笼罩,褪到半腰,妩媚到令人血脉喷张。她在他床榻上沉睡如乖巧的猫咪一般,醒来却吓得浑身颤抖,小脸红扑扑的,揪着衣服趴在床榻上,哼唧着躲着他的吻。 他记得她曾那样痴恋过他,哪怕……只是迷恋他那飘逸俊朗的气场。那璀璨的笑靥绽开在酒窝里,她不谙世事地在他的世界里乱跑乱窜,晚上叫她睡太师椅,她个迷糊的小东西竟然那样大胆地爬到床上来取暖,四肢紧紧缠绕在他身上,睡得呼呼响,蝶翼般的睫毛时不时颤动两下,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可是……再度同床共枕,竟是这样尴尬又悲凉的场景。 “楚歌,如果明天楚夜阑真的生气了,我会不会被关到牢里,再被打好多鞭子?”小丫头困意缱绻,被揽在他怀抱里,小声地呢喃,宛若喝醉一般。 “也许会,”楚歌将她抱得更紧,浅吻着她的青丝,温热的手掌包住她的小手,“只是这一次,我跟你一起。” 小熙儿不由想象着那样的场景,颤抖两下,在他怀里缩得更紧。 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怎样,她的眼眶湿润了,那么那么地想哭。 “是不是不管我有多喜欢他,他都不可能是我一个人的?”小丫头哽咽着,强忍着眼泪,趴在楚歌颈窝里,颤声问。 楚歌的心狠狠地痛,却笑得云淡风轻:“他?他是整个楚国的君王……笨熙儿,你以为你喜欢的,是街边随便哪个卖烧饼的么?” 小熙儿被逗得笑了,那瞬间的甜美却倏然散去,她的声音低下去:“那你以后,也会变成他那样吗?” 楚歌微怔,眼眸里闪过一丝柔和的光。“也许会,却也不尽然,除非……” “除非什么?”小人儿微微抬起毛茸茸的小脑袋问。 楚歌闭上眼眸,揽住怀里刻骨的挚爱,轻柔低语:“除非我与心爱的人相许一生,她想要哪般的生活,我都给得起。” 一句话,让温馨的床榻暖意盎然…… 深夜,絮语,床第之间的浅声低言,宛若浓情蜜意的情话,渲染得整个凄楚的梦境都迷离起来。 他们依偎着,憧憬着什么,对着后面将要发生的一切,安心以待。 …… 次日清晨,后宫果然在一片静寂之后,彻底沸腾起来。 仿佛是一整夜宿醉,宫人们心惊胆战地推开晨曦殿的殿门给皇上请安,却愕然发现那帝王端坐在案台上,手拿着竹简悉心批阅,英气俊朗的脸上也就是威严摄人的淡然气质,细心的宫人却不难发现,那深邃的眼睛里,竟满是残存的血丝。 彻夜的寒凉,楚夜阑冻了一整晚。 手章虚握成拳,抵在唇边,挡住那快要溢出的闷咳,他的眉宇间满是令人心痛的疲倦。 宫人们看着,眼眶均红成一片。 “圣旨拟好了么?”他浅声问道,将那声音的嘶哑降到最低,仿佛一夜过去,他依旧是那平日里柔和儒雅,被触怒后雷霆万钧的帝王。那样俊逸逼人,威慑满身。 小太监赶忙躬身上前,屏着呼吸低语道:“回皇上,圣旨已经拟好了,可是……” 这可是后面的内容,让晨曦殿所有的宫人都直冒冷汗,在初冬寒凉的天气里,生生逼出几分燥热来。 “可是什么?”楚夜阑淡淡问道,修长的手指握着笔端,在竹简上缓慢勾画。 小太监一咬牙,冒死说道:“可是,熙主子不见了,奴才问过跟熙主子同一个厢房的舒兰姑娘,她说……叫奴才们拿着圣旨到宣宸殿去找,这……” 一字一句,楚夜阑听得真切,俊逸的脸有着微微的动容。 他抿紧的薄唇在清晨的稀薄空气中散发着柔光,握着笔的手顿住,一滴墨迹落在竹简上,晕开成一片。到了如此的关头,她居然还在闹? 眼睛闭上再睁开,楚夜阑觉得疲惫,深夜宿醉后他用西域进贡的“醒神露”浇醒自己,那样烈性的醒酒药只能维持人的神智清醒,而脑子,却早已剧痛成一片。 “朕累了,没空亲自去宣旨,”他开口,像是空中的尘埃般沉淀下来,“去寝宫,叫皇后代替朕去,有什么做不了主的,再回来找朕禀报。” 一堆宫人被震了一下,恍然才反应过来,纷纷应到:“是。” ——这封妃的事情,叫皇后娘娘到皇子的寝宫去宣布?这叫个什么悲催的事情? 虽然是这样说,可众人还是不敢违抗皇上的命令,直接跑去寝宫,将那圣旨呈给花语嫣。 可想而知啊可想而知。 某只洞房夜枯坐半宿的女人,本来就已经脸色发黄唇瓣干枯,在看到那圣旨上伶俐的一排小字,加上后面血淋淋的玉玺印,顿时当场差点气得抽过去。 身体力行地证实过了 堂堂楚国的皇后,洞房花烛夜独守空闺,待到次日清晨,手里却握着册封嫔妃的圣旨! 花语嫣手抖成一片,清亮的眼眸是满是能将人生吞活剥的恨意。 “娘娘,皇上说了,若是遇上什么事情是您也做不了主的,就回来禀报皇上。”小太监瑟缩着,小心翼翼地说道。 花语嫣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憋得实在透不过气来的时候再吐出来,生生将胸膛里的火气压得平缓。 “哼,做不了主?”她的指甲深深陷进那圣旨金黄色的绸缎里,“本宫会让皇上看看,本宫能不能做这个主!” 一句话,溢满杀气,让众位宫人都颤抖着垂了头,不敢看她。 而晨曦殿的殿门口,眼见着皇后娘娘带着一群宫人浩浩荡荡地从里边儿走出来,活像吃人的架势,一夜无眠的舒兰顶着熊猫眼,蹑手蹑脚地跟上,如果那宣宸殿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她也好溜出来请皇上救驾…… 而真正到了宣宸殿—— 舒兰才知道,原来宫里这两位最最难惹的小主,居然做出了如此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来…… ……半刻钟后,晨曦殿依旧薄雾笼罩。 楚夜阑坐在龙案边上,修长的手指轻点着冰凉的竹简。 他脸色有些苍白,苍白里又透出不甚正常的潮红,丝丝缕缕的血丝遍布在深邃的双眸里。 专属冬日的寒凉渗入锦袍中,他丝毫没有察觉。 只是这样的清晨,太过安静,安静到他无法不想起那个粉雕玉砌的小丫头。 居然真的有那样的人,可是让他一闭眼,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她璀璨如星辰的笑靥,小小的酒窝里盛满甜美,她柔嫩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里,小身子被困在他的胸膛和龙案之间,那般温馨盎然…… 他曾想过,不顾她的感受,将她囚禁在自己身边。 可终究是不忍看到她的眼泪,看到她在后宫举步维艰,看到她那样委屈的小脸。 为什么,为什么要封后,要取花语嫣? 他苦笑…… 他是帝王,可那并不意味着天下所有的事情他都能够掌控,花丞相位高权重,表面上对朝廷鞠躬尽瘁,可多年来的结党营私让他同样有着不可小觑的势力与财富,储君之位尚未确定,各方的权势都蠢蠢欲动,他若是想要稳定朝堂又排除外患,便不得不用什么来牵制和稳定朝中重臣…… 剧烈的疼痛在脑子里炸裂开来,楚夜阑蹙眉,微微垂首,修长的手指轻揉着眉心。 不能给她独属的宠爱,也不能为她保留独一无二的位置…… 她那样玲珑剔透的小人儿,唯有这一点是聪明的,那就是,一定要找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男人。 呵…… 他坐拥天下,俯瞰苍生,却唯有这一点,穷尽一生都无法办到。 这,便是代价了吧…… 正想着,一阵匆忙错乱的脚步声从殿门外传来,喘息着,跨过门槛,狼狈地扑倒在地上:“皇上……皇上!” 楚夜阑思绪被打断,疲惫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颤抖的小太监:“怎么了?” 小太监“砰”得磕头在地上,声音惊惧到发颤:“回皇上,您……您还是亲自到宣宸殿看看去吧!奴才怕,怕您若是去晚了,四殿下和熙主子,真的要被冠上通奸的罪名了啊!!” 一句话,让楚夜阑的身体瞬间僵住! 他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杀气,开口便是凛冽的寒意,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你、再、说、一、次?” 小太监一头磕在地上再也不肯起来,身体抖成一片:“皇上!皇后娘娘到宣宸殿宣旨,却发现四殿下和熙主子同床而眠,娘娘认定是熙主子勾引四殿下,正要治她的罪,您快去看看吧!” 楚夜阑的心底,瞬间就彻底挖空一般,血淋淋地痛着,震惊到无法吐出半个字…… 猛地从案台边上站起来,只觉得寒气袭身,头晕目眩,楚夜阑苍白着脸稳住身体,沉声道:“随朕过去。” …… 偌大的宣宸殿,又是一片腾腾的杀气。 “你们这对狗男女……如今证据确凿,你们还敢抵赖!!!”花语嫣花容失色,指着那屋内狼狈的两人,嘶声吼道。 一堆宫人被震得哆嗦,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皇后娘娘还请注意言辞……”楚歌沉声说着,冷冽的口吻不带丝毫温度,阴戾逼人地望着她,“我没有怪娘娘清早擅闯我的寝宫,娘娘倒要开口对我治罪了。” “荒唐!”花语嫣颤抖着,转而指着花熙熙,眼眸里凶光毕露,“她,她分明已经跟了皇上那么久,早就已经是皇上的人,现在又跟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淫靡之事!你们是死罪,统统都是死罪!” 那样撕裂般的吼声从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口中喊出来,甚是煞风景。 只是,谁若是见到了现在的这幅场景,都镇定不下来。 早上花语嫣沉不住气推门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 柔软雪白的大床上,交叠着两个半裸的身影,男子健硕的脊背覆盖在上面,缓慢地起伏蠕动,火热缠绵的吻密密地落在身下小人儿的脊背上,她小脸涨红,迷离地趴在他身下,满身都是欢爱后火辣辣的青紫淤痕…… 那一幕,真是让涉世未深的花语嫣热水沸腾啊沸腾! 而如今,楚歌一脸镇定地看着她,身披外袍,胸口微微敞露地半跪着,将小小的花熙熙用绒被包裹起来塞在胸前,宛若珍宝一般,慵懒邪魅的气息从他身上超然地散发出来,而他怀里的小人儿更是晶莹剔透,凝脂般的肌肤散发着粉红的柔光,眸光盈盈,泼墨般的长发微卷着散落在雪白的绒被上,让让忍不住要将她困在怀里狠狠蹂躏…… “呵……”楚歌揽紧小熙儿,邪气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挑衅般对花语嫣说道,“她到底是不是父皇的人,这一点,我昨晚已经身体力行地证实过了,娘娘,不会再有人比我清楚她是否是清白的,懂么?” 他的声音清幽淡雅,“身体力行”那四个字咬得死死的,透着说不出的暧昧。 赐婚 他怀抱里的小熙儿,清透的小脸“唰”得涨红!! 丫丫滴……他有米有必要讲得那么暧昧,讲得那么明显!! 小熙儿欲哭无泪,虽然宫人们都垂着脑袋不曾抬头,可她也灰常清楚滴知道,那些宫人脑子里一定正很坏很坏地浮想联翩!那场景,分明就是一只软着嗓子叫唤的小绵羊,如何被饥渴的大灰狼吃掉的旖旎画面…… 她好想跳着脚喊,米有那回事,根本就米有那回事,乃们这群龌龊滴人!! 可是……楚歌一把攥紧她娇嫩的小身子,得寸进尺地揉了一把,笑得俊逸逼人:“而且这宫里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男未婚,女未嫁,你情我愿,娘娘又何必用‘通奸’这样难听的字眼,嗯?” 花语嫣气到脸部抽筋,将那尚未念出的圣旨奋力丢到他面前:“那你可知道,这圣旨上写得是什么?!” 楚歌眯起眼睛看着那圣旨滚落在脚下,心里莫名就漏掉了一拍。 下一瞬,他唇边的浅笑已经荡漾开来,愈发挑衅地凝视着花语嫣:“这圣旨,关我何事?我要了自己想要的人,还需要和谁商量不成?!” 花语嫣已经被堵得哑口无言,涨红着脸用手指戳戳点点,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 我要了自己想要的人…… 楚夜阑跨进门槛的瞬间,听到的就是这几个坚定如铁的字…… 那威严摄人的帝王一挥袖子走进来,站在门口的太监想要通报,却硬生生被那凛冽嗜血的气息震在原地!连请安都忘了! 众人仿佛都听见了那牙齿打颤的声响,一回头便看到楚夜阑裹着一身的寒气跨进了门槛,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噗通噗通跪下来:“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顿时,小熙儿的心里嗖嗖凉成一片,垂着小脑袋不敢起来,哆哆嗦嗦地往下缩…… “啊!”她猛地腰上一痛,忍不住轻叫一声,小眉头蹙起,煞是纠结地看着那疼痛的始作俑者!楚歌将她柔嫩的小身子揽紧,不允许她退缩,停留在她腰上的那只手看似暧昧地抚摸着,毫不畏惧地迎上楚夜阑的视线。 小熙儿颤颤巍巍地抬起小脸,瞬间感觉自己是被捉奸在床滴小三,澄澈的目光触到楚夜阑的脸不禁一颤!他深邃的眼眸里布满血丝,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从万般疲倦中透露出的,是点点滴滴的震惊,以及绝望。 ——屏气凝神,对峙般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楚夜阑的心,在看到那暧昧不清的一幕时,清晰地听到天崩地裂的声音,一声一声钝响,在他心底炸裂开来…… 身形一晃,那高大而威严的男子扶住门板,脸色有些苍白。 楚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却强撑着把戏做足:“儿臣参见父皇……” 抬起头,那个少年衣衫半敞,眼眸里却依旧清明如镜,“如此狼狈,还是让父皇看到的,是儿臣的不对,只是……若不是皇后娘娘硬闯,恐怕也不会惊动父皇。”他调转了目光,直逼花语嫣。 花语嫣颤抖着,满腹委屈,满腹震惊! 此刻楚夜阑就在旁边,她的眼泪险些掉落下来!看着那威严的帝王,又不敢靠近,哀痛到只能嘶声喊道:“皇上!这圣旨……这圣旨是您下的!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要将熙儿纳为后宫嫔妃!臣妾有什么错?!是这对狗男女……背着皇上做出如此苟且之事!皇上应当好好治他们的罪才是!而且熙儿住在晨曦殿那么久,就算皇上没有碰过她,一个女儿家的名节也早就毁了,如今还如此恬不知耻地勾引皇子……花熙熙,难道皇上对你的恩宠不够多吗?你居然做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 花语嫣的吼声,在宣宸殿内来回晃荡。 楚夜阑紧抿薄唇,抵挡着那一波又一波的剧痛,他的手掌紧握成拳,却没有半点力气,说出半个字…… 皇上对你的恩宠不够多吗? 你居然做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 这些字,宛若一个一个小针,毫不留情地刺进花熙熙的心里,疼,疼得她浑身颤抖,却咬着薄唇不发出声音。 楚夜阑深深吸一口气,绝望至极的双眸笼罩住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俊雅的少年散发着威慑的气魄,怀抱里粉雕玉砌的小人儿楚楚可怜,她被裹着绒被塞在他怀抱里,那样娇小可人,海藻般的长发覆盖着玲珑的小身子,那清透的小脸垂着,泫然欲泣,却死都不看他一眼…… 所以,昨晚他酗酒一整夜,他们却是在这里极尽云雨之事,对么? 所以,昨晚他极力压抑着冲动尊重着她的选择,才短短的几个时辰,她就要用这样的方式来伤他,对么? 那抹他疼爱怜惜到骨子里的娇娆,此刻竟是那样的疏离…… 他的心痛到麻木,没有知觉,身为帝王以来,他第一次被人伤得这么重,这么重…… 紧紧闭上眼再睁开,楚夜阑撑着疲倦至极的身体,嘶哑开口:“圣旨,颁布过没有?” 身边的小太监一颤,赶忙答道:“回皇上,还没来得及念。” 一丝疲惫的浅笑浮上唇角,楚夜阑点头,棱角分明的脸上散发着柔和的光,却让人看了心疼无比:“那便撤了去吧,传朕的口谕……四皇子楚歌与花丞相次女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朕亲自指婚,将花熙熙封为四皇妃……以成全,其天作之合。”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缓慢而清晰,轻若羽毛般的声音,带着流水般汩汩的沉稳与淡然。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份伤,已经透过了骨髓,直达心脏!! “皇上!”花语嫣嘶喊一声,瞪大了眼睛,仿佛不相信他们就这样轻易被放过。 一只手举起来制止了她的话,那沉稳如山的帝王脸色淡然而阴沉,哑声低喃:“收起你的那套说辞,朕的决定,没有人可以忤逆。” 窒息般的气氛在寝宫内荡漾开来,宫人们纷纷跪下,齐声道:“恭喜四殿下……” 满屋轰然的恭贺声中,小熙儿被震得睁大双眸,而楚歌眼眸里有微微的刺痛,将怀里的小人儿抱紧,沉声回应:“儿臣……谢过父皇。” 从此以后,再不动情! 谢? 楚夜阑苍白的脸失去最后一丝血色,深邃的眼眸扫过地上跪着的两人,与那娇美的小人儿浅浅对视,终于转身,斩断最后一丝眷恋,浑身散发着寒气走出房门。 小熙儿心里有着瞬间的刺痛,滚烫而汹涌的眼泪瞬间掉落下来,她想要冲上去拦住他,腰际却被楚歌死死按住,揉进怀里,在她耳边压抑着轻哄:“没有反悔的余地了,熙儿……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少年的胸膛温暖而安稳,重重的心跳声传来,带着那样安抚人的力量,可她的心还是狠狠地疼了,疼得浑身发颤,嫣红的唇瓣被死死咬住,看着那帝王威严却寂寥的身影越走越远。 楚夜阑走出宣宸殿才觉得门外的亮光一片一片扑来,煞是晃眼。 旁边还有小太监跟着,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神情像是在安抚,只是,他没有听进去半分。 所有的思绪,所有的画面,他的眼里心里满满充溢着的,都是那个粉雕玉砌的小人儿,她璀璨如星辰的笑靥,绵软的嗓音轻唤着他的名,他第一次见她便是在这宣宸殿里,细碎的橙黄色光线点点洒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她蝶翼般的睫毛在他的呼吸里轻轻颤动,双手双脚都勾住他的身子,说着要跟他走…… 呵…… 原来他都记得,一点一滴,关于她——那雕刻在心底最柔软地方的记忆…… 抬脚跨出门槛,一股浓重的酸涩强烈地涌上喉咙! 楚夜阑蹙眉,一手撑住殿门,闷咳出声,仅仅是一瞬间,那浓郁的血腥味就冲撞进喉咙之间,他攥着殿门的手狠狠用力,强压下那即将咳出来的鲜血,生生吞咽下去,于是胸膛之间撕裂般的疼痛就蔓延开来,虚脱成一片…… “皇上!”有小太监焦急无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颤抖着要过来扶他。 楚夜阑稳住身躯,俊逸的脸上露出深深的疲倦,却用冷冽的眼神制止了那太监的靠近。 迎着那样刺眼的光,他迈步走出宣宸殿,浑身散发出凛冽的嗜血气息,仿佛又变回多年之前,那个满手血腥冷酷无情的年轻男子! 从此之后,他楚夜阑,再不动情!! …… “暗想当初,有多少,忧欢佳梦,岂知聚散难期,恨成雨,覆云愁。” 承景十四年,楚王立储,四皇子楚歌担当太子之位,同年腊月,将丞相花谦德之次女花熙熙指婚给太子,于其及笄之年奉旨完婚。至此,楚国上下太平祥和,朝中重臣集权心向帝王,皇城喜庆满地,百姓其乐融融…… …… 两年后—— …… 皇宫,总是个变幻莫测的地方,仅仅是个瞬间就颠倒乾坤,翻云覆雨,如若始料未及,就只能落得个狼狈的下场。 如此说来,后宫也算是安稳了许多——自从那花语嫣执掌凤印以来。 话说,介是为毛? 很简单,想想就知道,虾米地方打架斗殴最多?当然是出头鸟最多滴地方。那虾米地方最安静捏?这就分两种了,一种是有高人坐镇,米人敢造反,还有一种,就是现今这皇上的后宫所处于的状况—— 皇后无能,奈何不了帝王,而这后宫的妃子们个个雨露均沾,米有半点可以挑衅的霉头。 所以,没有专宠便没有争斗,就算有也就是小打小闹,众位嫔妃都晓得,皇上政事繁忙无暇顾及这后宫琐碎的小事,而且皇上最不待见的就是后妃们叽叽喳喳折腾个不停,若是惹恼了他,那每个人都没好日子过! 于是乎,和平共处,其乐融融,这鸡飞狗跳的后宫从来就没这么宁静过。 某一天,这众嫔妃聚在一块聊家常,说着说着就提到那时候在晨曦殿住着的那位娇嫩的“小宠妃”…… 想想那时候,后宫是多硝烟滚滚的地方啊,几个妃子之间斗得你死我活,那个迷糊到爆的小丫头还真的屹立不倒,霸占着帝王的人,更霸占着帝王的心,每天想起争宠这个事儿就激情澎湃,可如今呢?哪里来的半点乐趣? “姐妹们啊,这皇上从那以后,就算是转了性子了?”一个素白衣衫的娇美女子柔柔问道。 一干莺莺燕燕团作在亭台中央闲聊,半个下午也便就这样混过去了,直起身子的时候便觉得腰也酸,腿也痛。 “唉……算是吧,”一个女子正无趣地喂鱼,“皇上如今既不贪恋后宫美色,又毫不遮掩男人的真性情,真是时而撩拨时而正派,让咱们姐妹思念成疾却又欲罢不能……啧啧,天下最好的男人也莫过于此,可是,不能独占,真是件恼人的事儿!” 想起那帝王威严肃穆又充满邪魅的模样,那女子不禁脸红。 “哼……”某女子冷哼一声,“姐姐啊,您想什么呢,皇上如此宽阔的胸襟,怎么可能记得那么久远的事儿?距离皇子立储……已经差不多两年的光景了吧?就花熙熙那个小蹄子?你指望皇上能记多久啊!” 一群无聊的女人听这话题,立马来了兴致。 “妹妹,我可听说,太子殿下极其疼爱这个小东西,还没有及笄就将她留在宫殿里面,丞相府也不敢忤逆太子的意思……而且呀,当初皇上会下旨赐婚,就是因为他们早就有鱼水之欢,反悔不得呢!”女人八卦起来的样子,煞是惊悚。 “啊?有这等事?!” “妹妹你入宫晚,不晓得这事儿,可在两年前,还真传得沸沸扬扬呢……” “那那个花熙熙……岂不是个淫/荡的小女娃?这样的人,怎么就能被太子殿下给看上?!”某女煞是愤愤不平。 “切……这个谁知道……” 坐在旁边的一个小妃子瞧她们谈论得热火,不由得想要插一句嘴。 “姐姐们……不如,我们后宫弄个赏花会,请这宫里的女眷们都来参加,吟诗作对,附庸风雅,若赢了彩头还有奖可以拿,反正姐姐们也是无聊,不如就看看这今后的小太子妃,是哪般人物,可好?” 清甜的嗓音荡开圈圈涟漪,众嫔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呆愣半晌,纷纷附和起来。 他们欺、负、我! 所以说,千万不要让那些脑残的嫔妃们聚在一起,因为一堆脑残聚起来,就是个贼能出馊主意的“智囊团”! …… 宣宸殿里,莺飞燕舞。 一堆青衫宫装的小太监盘腿聚在石桌边上,中间围着一抹摄人心魄的粉红,乐颠乐颠地下棋。 某熙眼巴巴地瞧着那堆得满满当当的棋盘,整个小身子都几乎趴上去,小手里紧紧攥着那几颗黑子,粉嘟嘟的小脸满是防备。 “熙主子,奴才要下了啊……”小太监吞咽着口水,小心翼翼地哄着,缓慢落子。 “啊!”某熙惊叫一声,澄澈的眼睛瞅着那小太监一颗一颗地将她的黑子拿走,嫣红水润的小嘴合不拢了…… “啊啊啊,不干!”某熙急得要哭出来,扑上去抱住那小太监的手,勾魂摄魄的小脸满是招人疼爱的委屈,“乃不要拿我的棋,我就剩下那几颗了,呜……乃松开!米得下了啊!” 小太监被她的小手掐得脸部都开始抽搐,差点就嗷叫出声! “熙主子,这是围棋,奴才刚刚那是在吃你的子……”小太监被掰得手指发酸,却还是诱哄着她,脸部抽筋地坚持着。 哈? 某熙眼泪汪汪地抬起小脸,眨巴眨巴湿漉漉的睫毛,华丽丽地反应过来鸟…… 好吧,刚刚算是她激动鸟,她不抢棋,她遵守规则……某熙乖乖蹲到棋盘另一边去,抽抽搭搭地看着自己的棋被拿走。 小太监吞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棋拿走,此刻的棋盘,几个孤零零的小黑子还在孤军奋战。 “额……主子哇,要不然咱不下了,奴才去御膳房给您做最爱吃的莲蓉糕,好不好啊?”某小太监很是狗腿地笑着,看见那小主子掉眼泪他就肝颤,心里那个抖,抖抖抖,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丢出去喂狗。 某熙更加委屈,小手攥着仅剩的几颗黑子,都攥出汗了还舍不得松手,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下!”小太监“嗷”得一声险些跳起来,“主子,奴才错了,奴才陪您下到结束!!” 比熙主子眼泪最可怕的东西,就是熙主子那张沉默的,却委屈无限的娇嫩小脸…… 吼——!某太监握拳挥泪,咱家忍,咱家必须忍,谁叫咱在宣宸殿当差,谁叫咱家的昏君太子往死里宠这个白痴小祖宗! 正想着,一颗白子落下,最后那几颗零落的小黑子也米有摆脱被吃掉的命运。 众位围观的小太监华丽丽滴冒汗:话说,这小祖宗有受虐滴倾向昂?每次不被赢得一颗子都不剩,丫就绝对不喊停啊!! 熙主子的每个习惯,在宫人们的眼中,都是极度惊悚的事情。 正想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已经靠近过来,邪魅的眼睛眯起,淡淡轻问:“在做什么?” 一片吸气声响起,众位小太监慌忙噗通噗通起身跪下:“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薄雾晨曦,淡淡的光影中,楚歌一身衮服显得俊雅飘逸,又有着储君应有的威严尊贵,浑身散发着摄人的气场,靠近过来。 某熙一下子激灵了,趁着那帮小太监跪下请安的空档,整个身子都趴上棋盘,将刚刚输掉的棋子全部扒拉过来,小脸红扑扑的,满是输棋之后的倔强和不甘,小手攥着大把的黑子,得意地笑。 楚歌温柔的目光笼罩着那娇美可人的少女,忍不住俯身下来,温热的手掌覆上她柔滑的青丝。 “又输了?”清浅如泉水的嗓音缓缓流淌,他靠近她白皙中泛着粉红的小脸,软语轻问。 “啊……”花熙熙语塞,两手将装棋子的小盒子捧在怀里,澄澈的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他,委屈无限。 楚歌心里砰然一动,眼神有些迷离,也不管是不是太监宫女跪了满地,唇瓣就清浅地落在了她唇上。 花熙熙一怔,呼吸有些紧。 暖暖的光照耀在两人相触的唇瓣上,散发着暧昧的光,她不太敢动,只是刚刚那样雀跃的小心脏有些黯然。 她是太子妃,就算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和太子亲热,也没人敢说个不是。 只是…… 花熙熙澄澈的眼眸看着那在眼前放大的俊脸,愈发觉得他脸部的轮廓开始像那个人,眉眼之间,满满的都是跟那个人一样的温柔和宠溺,让她每每看着看着就恍惚了,那久违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嗯……”心里排斥那样的不舒服感,花熙熙眨巴着睫毛避开他的吻,小手一伸,指着那帮跪下的小太监,气鼓鼓地说:“他们,欺、负、我!” 依旧是绵软细腻的嗓音,褪去了稚嫩,甜美得更加撩人心弦。 楚歌意犹未尽,对她的躲开有微微不满,不耐的眼眸里带着凛冽的光,望向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 一帮小太监倒吸一口凉气,扑在地上喊冤:“太子殿下,饶命啊!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哪里敢欺负太子妃,您就是借奴婢几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啊!!” 楚歌邪魅的眼睛里满是玩味,挑眉问着:“刚刚,是谁赢了她,嗯?” 众太监瞬间沉默,只有一个浑身冒着冷汗,哆哆嗦嗦被众人往前推了两步:“回……回太子殿下,是奴才……” “唔……”楚歌轻叹一声,不由分说将花熙熙整个绵软的身子都搂进怀里,在她甜甜的惊呼声中,笑得温暖而邪气,“那本殿下就罚你,跟太子妃一直下,不管用什么方法,把刚刚赢的统统输回来……听懂了么?” 此刻,宣宸殿的宫人们纷纷听到天上有阵雷滚过,轰隆轰隆,响的很销魂。 某只小太监脸色抽搐,看看棋盘,再看看某只躲在太子爷怀抱里煞是无辜的丫头,他有种想去撞墙的冲动。 有什么惩罚会比这个更重么?丫丫滴,跟太子妃下棋,想赢容易,想输,还得跟她输的一样惨,那太难了啊!! 见没有动静,楚歌环抱着某只猫咪般得意的小丫头,眼睛一瞪! “是!奴才遵命!”某小太监扑在地上,颤抖着作垂死状。 此时,好死不死地从外边跑回个小太监,举着个请柬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低眉顺耳道:“太子殿下,奴才奉后宫娘娘们的命令过来送请柬,请太子妃于三日后参加后宫的赏花会。” 不再束缚她 花熙熙瞅着那红艳艳的请柬,缩在楚歌怀抱里默不作声。 楚歌微怔,眼眸里闪烁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下意识地缓缓抱紧她,手掌梳理着她柔顺乖巧的长发:“熙儿……想去么?” 小小的少女,小脸迷茫,有着些许慵懒,伏在少年的胸口呼吸平稳,没有丝毫情绪波澜。 “你叫我去,我就去啊……”她一向如此,对宫里的事情,米有虾米兴趣,奉行着能少招惹就少招惹滴黄金原则。 楚歌蹙眉,权衡不定。 后宫的确宁静了足够久,虽说花熙熙一直乖乖地住在皇宫里面,可她从来就不敢跑出去殿外去玩,顶多就是在御花园里面扑腾扑腾,见个不认识的人就立马蹦达回来,绝不停留半刻。 小丫头滴想法是,宣宸殿外滴所有人都是披着狼皮的狮子!看似凶狠,实则,更凶狠! 所以,她还是乖乖滴躲在楚歌怀里比较好。 随着年龄一点点增长,她倾国倾城般的魅惑也逐渐破骨而出,一颦一笑都勾魂摄魄,那身为储君的少年极为宠爱她,只差将她捆绑在身边不许她离开半步,随时随地地逗弄疼爱一番,但凡有人到太子寝宫造访,那抹颠倒众生的娇娆也甚少露面。 他,宠她宠得上天入地,羡煞旁人。 楚歌此时却是在想着,他将她像鸟儿般关着,封闭得足够久,是不是也该放她出去透透气? 一直很在意地将她隐匿在那个男人看不到的地方,可是,又能隐匿多久?她是他的皇妃,将来总要面对皇宫里百般的争端,也终是逃不过那个男人的眼眸。 一声轻叹,楚歌浅吻上她的额头,“去吧,多几个人跟着,不许出任何事。” 他的口吻坚定得米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而花熙熙缩着扮小白兔状,把玩着他腰间细碎的玉石,纤弱的小手碰着,叮当作响。 “熙儿……”他有力的臂膀困住她,手指抬起她的下颚,眼眸里温柔如水,“记得,不管她们说什么都不要在意,宫里的规矩我也教过你许多,不会犯什么大错。就算是有不得体之处,你也是太子妃,有我在你身后,什么都不要怕,懂吗?” 花熙熙认真地听着,甜美的小脸少了些迷糊,多了些惹人怜爱的懂事。 “好!”她甜甜应着,酒窝里满是笑意。 楚歌浅笑,那唇边荡开的弧度,是这两年来有她相伴的温馨与甜美…… 但愿。 但愿再有多点时间,他能够连她的心,一起拥有…… ******************* 话说,赏花会,在某只小妮子的理解里很是单纯。 所以,当她跨进那热闹的大厅,澄澈的眼眸扫视过大厅内的一切时,煞是纠结滴问了一句,“花呢?” 身后的小宫女屁颠屁颠跑过来,小声解释着:“太子妃,殿下交代了,莫怪,莫问,少说话,多看事,明白?” 花熙熙顿时挺直了腰板,点点头:“明白!” 围聚在长廊深处的一堆莺莺燕燕说着说着话就凑了过来,自打她进门就开始盯着,如今赶忙凑了上去。 “哟,瞧瞧这是谁来了,本宫还说呢,太子妃那么得宠,太子究竟会不会放她过来跟姐妹们一切赏花呢……”一声娇笑,铜铃一般,身着盛装的宫妃笑得妩媚,脚步款款地踱了过去。 花熙熙一听这声音就浑身发麻,澄澈晶亮的眼睛里面有着些许畏惧的光。 她一身雪莲般的精致宫装,恰到好处地衬出玲珑的身段,脚腕上有细碎的玉石点缀,领口如花瓣绽开般微微遮掩,柔润丝滑的青丝在胸口垂着一丝半缕,衬着凝脂般的肌肤,端的是魅惑横生,让人移不开目光! 众位嫔妃早就见多了天资绝色,此刻却都倒吸一口凉气,纤手缓缓在袖口里攥紧了。 花熙熙习惯性地默不作声,小手抓着宫女的衣服就想往后面躲,却被那小宫女拉住,在耳边悉心交代:“太子妃,要礼貌……给娘娘们请安……” 清纯脱俗的少女脸色绯红,澄澈的眼眸扫视过那堆莺莺燕燕,水润的小嘴微张:“各位娘娘好。” 对后宫的妃子,她一直有种莫名的抗拒感,仿佛看到她们的挺胸翘臀,就可以隐约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她们脸上的笑,她们身上的奢华,统统都是那个人赐予的,后宫这个鸟地方就是如此杯具,一群女人靠着一个男人活着……小丫头想到这里就黯然下去,咬咬薄唇,虽然那个男人,她也曾想要…… “皇后娘娘驾到——”尖锐的嗓音划破寒暄的气氛,门口自动让开一条路,喧闹声渐渐低落下去。 一抹鲜红的身影晃进来,脸上有着红润的光泽,步步窈窕,勾人心弦。 花语嫣一步一步走得稳妥,目光却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直到凝视到众嫔妃集聚的方向,顺便瞄到花熙熙的身影,这才璀璨一笑,朝这边走来。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一群莺莺燕燕福身行礼。 花熙熙也乖乖跟着做,小粉拳攥紧,愤愤滴想,为毛,为毛要行这么多礼?不是说赏花么?这群杯具滴女人! “皇后姐姐今天怎么来得这样晚?姐姐平日里可从不迟到的呀,难不成,是瞧不起咱们姐妹张罗的宴会么?”一个女子轻言细语地说着,语调放软,却透出微微的小刺来,让人措手不及。 花语嫣脸色微变,眼眸里闪过阴戾之色,婉转一笑,百媚横生:“这声姐姐,可叫得本宫不敢受了,本宫入宫那样晚,坐上皇后之为全靠皇上的旨意,论年龄可是小很多,你们这样叫,可是要折煞本宫了……再说……”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目光移向那个雪白花蕊般娇嫩的少女,笑得愈发妩媚:“今儿皇上一下朝就到本宫那里去,许是昨夜里那侍寝的小宫妃没伺候好,没让皇上尽兴,本宫也只好从了皇上,折腾到现在才来,也确实是该给大家赔个不是了……” 某只在人群外扮无辜小白兔的某熙,清透的小脸瞬间闪过一丝刺痛! 丫丫滴,她看出来鸟,这帮人天天吃饱了撑滴!拿这种爆恶心滴事情出来说,不怕血脉喷张而死么! 去藏经阁度假 可是,楚夜阑…… 花熙熙垂下小脑袋,吸气,再吐气,努力将那龌龊旖旎的画面从脑子里驱逐出去,那样柔软的龙榻,她睡过那么久,那样俊美健硕的男人,她也抱过那么久……啊啊啊,为毛当初就米有趁机把他给吃掉!搞的现在还要听这帮狗血的女人唧唧歪歪啊唧唧歪歪,靠之! “唉,我们姐妹们倒是天天都有怨气,可你们瞧瞧人家太子妃,得了太子殿下的专宠,至今都没有再纳侧妃,想必是夜夜春宵,共度良辰吧,呵呵……”妃子们娇笑着,一下子将话头引到花熙熙的身上。 某熙澄澈的眼睛眨巴眨巴,琢磨着那“夜夜春宵”四个字,小脸猛地就涨红,有些不知所措。 某小宫女凑过来再次低语:“太子妃,殿下交代,不懂,就莫要开口……” 花熙熙嘴角抽搐,楚歌真滴当她是白痴么?她好歹已经快要及笄了,这种杯具的成语她还是懂滴! 好吧,她后悔鸟,所谓的虾米赏花会,就是一堆女人家长里短,揪着她的小心脏不断地折腾啊折腾…… 正纠结着,花语嫣已经跨步走到了台子上,凝视着厅堂里姹紫嫣红的女眷,笑得大方而得体。 “今日赏花会,本宫代表皇上而来,愿我后宫能长久这般其乐融融,在内厅里有诗词对联,灯谜琴具,算是比拼才艺,赢者有赏,输者罚酒……”她说着便顿了顿,特地朝着花熙熙细语道,“也真是赶巧儿,今日熙儿也过来了,诸位姐妹们都想看看,我楚国的太子妃是如何才德兼备,艳压群芳……熙儿,该不会让姐姐失望吧?” 花熙熙清透的小脸煞是无辜地瞧着她,咬着嫣红的小嘴,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她能够感受到来自四周的目光,齐刷刷的,煞是艳羡…… “嗯……可以,可以不罚酒吗?”她小脸红嘟嘟的,问得小声而清晰,却让厅堂内的妃子们都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额……她身后的小宫女,脸上有三道黑线划下…… 小熙儿那个委屈啊,水灵灵的小模样清澈而无辜,难不成她又说错话了?可是,她明明就是不能喝酒的啊,一杯就倒!为虾米这个要求不能说啊? 花语嫣微微愠怒,这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她们是姐妹,如今这小东西丢脸,可是连皇后的脸,丞相府的脸,一起丢的! “不罚酒,也好……”她不怒自威,眼眸里有着讽刺的光,“那就罚你到藏经阁呆上半月,读读圣贤书,也好配得上这太子妃的名头,熙儿意下如何?” 藏经阁…… 花熙熙澄澈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着花语嫣,恍然就觉得,自己被人华丽丽地卖掉了…… “唔,只是罚看书哦……”她揣摩着,有些不懂,回头问着身边的小宫女,“姐姐,这样的惩罚是不是轻了好多?” 小宫女脸色白得快要抽过去,咬牙切齿般幽幽提醒道:“太子妃,您还没输呢,现在琢磨这个,您不觉得早了点?” 某熙被这样一提醒,瞬间石化…… 话说,她真滴有那么笨么?花熙熙握着小粉拳欲哭无泪,吼!不可以再迷糊了,不就是个破诗词! 赏花会正式开始,厅堂里坐了一圈女眷,诗词歌赋均由皇后出题,一圈一圈轮着来。 别人的嫔妃,对不上对子,或者不够工整,都自发地罚酒一杯,而到了花熙熙这里,米有酒杯,米有果盘,案台上孤零零放着一个小簿子,纤细的毛笔沾好了墨,只等着在那簿子上划正字。 “春风不解杨柳意……熙儿,这句简单,你来对。”坐在她左边的妃子很是善意地说着。 呜呜……花熙熙眼泪汪汪地抬起头,如今能在后宫遇到个这么好心滴妃子,真是不容易啊,可是…… 某熙蹙着小眉头咬笔杆,看着那簿子上面已经写好的一个正字,小手都攥得发酸。 简单,简单么?为毛她一点都不觉得捏? “太子妃乖,对不出来,就再划一道嘛……”后面的小妃子捂嘴笑着。 皇后娘娘说,划一道,就在藏经阁呆一天,划得越多,就呆得越久。 小熙儿汗哒哒滴想,这样下去,她是不是可以从宣宸殿里搬出来,直接去藏经阁度假鸟? “春风不解杨柳意,暖絮偏惹百花红……”一道清澈的嗓音灌入厅堂,带着悠然而邪魅的味道,令众嫔妃皆是呼吸一滞。 他说得轻缓,无法字字斟酌,却脱口而出,不费力气。 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跨入厅堂,带着满身的温暖,优雅的浅笑浮在唇边,一瞬间颠倒众生。 “原来是太子殿下……今日怎么有空,到后宫来走走?”花语嫣雍容起身,不失风度。 “给众位娘娘请安,”楚歌微微颔首,用异常宠溺的柔光看着那旁边案台的小丫头,笑得清浅迷人,“刚刚从父皇那里回来,有些担心熙儿,就过来看看……怎么,在对诗词?” 他华丽丽地忽略掉厅堂里众位姹紫嫣红,抬脚朝那个清纯莹白的少女走去,眸光笼罩着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蹲在她身侧,手指温柔地握住她案台上不知所措的小手,用手臂轻揽住她,“写这么多正字做什么,嗯?” 那温柔的嗓音,亲昵的动作,让后宫妃子们看得眼睛发直。 话说,虾米叫神仙眷侣,虾米叫蚀骨宠爱? 两年前,后宫嫔妃无一不嫉妒那个夺得帝王独宠的小丫头,两年后,她们瞧着那一对冰雕玉砌的璧人,依旧分外眼红! 小熙儿瞅着那小小的簿子,咬着笔杆不敢说,只是抬起小脸,诱哄般对他说:“楚歌,我出去住两天,好不好?” 楚歌身体微微一颤,似乎察觉到一些异样,柔声回答:“好……要去哪里?” “藏经阁……”她的语气委屈般低下去,瞧着那几个玲珑的小正字,煞是无奈。 楚歌心里一冷,将她娇软的身子纳入怀中,唇边浅笑着,抬眸轻问:“哦?这是谁定的规矩?” 凭什么要生我气 花语嫣一怔,脸有些微红,却款款走下来,声调平稳而高贵:“这赏花会的规矩,本宫同皇上说过,也是皇上同意了的,可熙儿又不能罚酒,本宫只好让她去藏经阁呆几天,多读读书,这样才配做皇上的儿媳妇,殿下说是不是?” 楚歌抚摸着小熙儿柔软的头发,不气不恼,依旧笑意清浅:“配还是不配,到底是父皇说了算,还是娘娘说了算,嗯?” “你……”花语嫣语塞,脸色更红,厉声回应道,“太子殿下,她现在是太子妃,将来却有可能是皇后,没有丝毫的才德如何服众?!况且当初皇上赐婚是无奈之举,如果她懂哪怕一点点礼义廉耻,当初就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别人没有经历,她却是亲眼见证过当时的场景!用身体来迷惑男人,再爬上太子妃的位置,在她看来,甚为不齿! 花语嫣这一番话已经憋了够久,如今终于能当着众多嫔妃的面,一吐为快。 楚歌的脸色有些阴冷,浑身散发着的寒气足以将整个厅堂都冻僵。 小熙儿吓得心脏噗通噗通乱跳,生怕又起什么事端,而楚歌却将她揽得更紧,眼眸凛冽地看着花语嫣,邪魅而轻狂:“照娘娘的意思,我楚歌也算是不知礼义廉耻,是不是也该关进藏经阁,好好读读圣贤书呢?” 花语嫣被雷到一般不敢吭声,她当上皇后不久,如果不是凤印在手根本就没有人买她的帐,她又有多少胆子,如此大张旗鼓地呵斥皇子,辱骂皇室血脉?! 小熙儿心慌了,扯扯楚歌的袖子,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 “姐姐你息怒,”乖巧绝美的的少女绕过案台跪下来,声音如泉水般动听,“是熙儿不好,熙儿会按姐姐的规矩去藏经阁看书,姐姐不要和殿下争执,熙儿给你道歉……” “下作的东西!”花语嫣正愁没有地方出气,一挥袖子吼道,“在宫里要讲宫里的规矩,本宫是皇后,你敢叫姐姐,嫌这辈分不够乱是吗?!” 小熙儿被吼得一愣一愣,小脸红红白白的平静不下来,她小粉拳在袖子里攥紧,絮絮叨叨地安慰着自己:更年期更年期,介个花语嫣肯定是到更年期了,自己将来反正是不住后宫滴,给她骂好了…… “哦……好,”花熙熙乖巧地回应着,“不是姐姐,是皇后娘娘。” 楚歌此时的脸色却已经是铁青,走过去将花熙熙抱在怀里,煞是心疼。 “今天熙儿不舒服,先行回去,莫要扰了诸位娘娘的雅兴才好。”不由分说就将她柔软的身子搂在怀里,楚歌冷冷地说完,直接将她连拖带拽地拉出厅堂,再也无法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呆上半刻! 身后的小宫女唯唯诺诺地应着,躬身退出去,一脸紧张。 …… 走出厅堂,那一身明黄色衮服的男子走得大步流星。 一身精致雪白装束的少女被他拽着,走得踉跄,几乎跟不上他的脚步。 “楚歌……”她轻叫,纤细脚腕上的玉石叮咚作响,撩人心弦。 小熙儿被他拽的难受,呼吸紊乱着,小心翼翼地抬头观察他的脸,俊逸的脸线条不再柔和,而是带着阴戾的光,平添出几分冷峻,若是跟着他的脚步走,她必须得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楚歌……啊!”小熙儿砰得撞上他的脊背,没想到他会突然停下。 此刻已经顺着石板路走到亭台里面,亭台的四周花丛簇拥,在偌大的皇宫里显得幽静而隐秘。 那浑身寒气的男子停下,一个用力,将站在他身后的少女拽到面前,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有种扑上去咬她一口的冲动。 小熙儿胸膛起伏着,抬起小脸看他阴霾的脸色。 这两年她的确有长高许多,虽然比起他来还是太矮,可是好歹,鼻尖可以触到他的胸膛,看他说话不用仰头仰得那么累了。 两个人互相盯着,一个脸色邪魅阴戾,一个眼神清澈无辜。 片刻,楚歌败下阵来,手臂一个用力将她扣紧在怀抱里,一手揉进她浓密的青丝里,与她贴得亲密无间。 “笨熙儿……”他喟叹着,浅吻着她的额头,有着疼惜到骨子里宠溺,“笨死了!” “啊……”小熙儿不舒服地在他怀里扭着,被他说得很不甘心,“哪有啊,我哪里有笨,我聪明很多了!呐,我没有她权利大嘛,我道歉了啊,你说过的,不能跟人家随随便便吵架!” 她小脸涨红,说得异常认真。 楚歌一脸不耐地看着她,片刻又忍不住轻笑起来,抬起她的小脸对着自己,气若游丝:“那也要看是什么人!以后有她在的地方,能躲多远就给我躲多远,听到没有?” 小熙儿依旧气鼓鼓的,咬着嫣红的小嘴,举着小拳头反驳:“你生我气!你凭什么要生我气!我都是照你说的做的,你叫我低调,遇到事情不要出风头,能说不会就不会,少惹事上身,我哪里有做错!” 听着她像被烫到猫咪般的小声抵抗,楚歌笑得更深,揉着她的头发低语相问:“原来是低调啊……呵呵,那刚刚的诗词,我的小熙儿是可以对上的了?” 小熙儿的气焰瞬间就被灭下去,缩缩脑袋,涨红着脸很不甘心道:“米有。” 那样气鼓鼓的小模样,让楚歌瞬间就疼到心里去…… 挑起她柔嫩的小下巴,他忍不住想要吻上去,尝一尝那甜美的滋味,小熙儿却一个激灵就反应过来,轻巧地推开他的胸膛,红着脸蹦达蹦达地跳开:“不给亲,你别想!” …… 御书房的窗户开着,刚好镶嵌着亭台内旖旎欢快的一幕。 “皇上,边疆来报中说,蛮人频繁扰境,出入楚国城池如无人之地,犯事作乱……不知皇上想要如何整治?”胡子花白的老臣恭敬地说着什么,等了许久,却听不到那帝王有半点反应。 一身威严的黑色锦袍,楚夜阑静立窗边,远处亭台内的点滴风景,都尽数落入他的眼底。 应该叫父皇 有多久没有见到她了? 专属夏日的凉亭里,那一身雪白装束的少女动如脱兔,明眸皓齿,柔美到勾魂摄魄的地步,微风撩起她及腰的长发,泼墨般的青丝便缭乱地飞舞起来,将人的心都狠狠攥紧,思念到快要窒息…… 只是一瞬,她就被那凉亭里气宇轩昂的少年抓住,搂进怀里,惩罚一般在颈间落下渴望的吻。 那帝王深邃的眼眸便倏然一动,仿佛隐藏了许久的暗波,终于在此刻翻涌起来,久久不能平息…… “皇上,这边疆军报……”那老臣不依不饶,轻声问着,想讨个说法出来。 楚夜阑微微回神,眼眸却不离开那两个纠缠的身影:“今日宫里,有什么事吗?” 两年的时间,他甚少在宫里看到她的影子,想必是楚歌将她保护得足够好,容不得任何人染指,而现在,怎么舍得让那倾国倾城的小东西抛头露面了? 老臣思量了半晌,恍悟着答道:“回皇上,今日后宫有赏花宴,臣的夫人和几个女儿也进宫来了,陪着各位娘娘赏花同乐呢……” 心里荡起丝丝缕缕的涟漪,楚夜阑长长地“哦”了一声,眸光愈发迷离起来。 已经过去了如此之久,他还是,放不下吗? 修长的手指在锦袍中攥紧,他俊逸冷漠的侧脸变得更加锋利了几分,只觉得心里浓情激荡,却无处发泄。 “传朕的旨意,边疆的事务从今日起交给太子去处理,一切的主意都由他来定夺,只需向朕交付结果即可,不必同朕商议,懂了么?”沉稳醇厚的声音溢出唇瓣,楚夜阑淡淡地交代着,面色平静。 “是,皇上。”身后的众位臣子纷纷恭敬回应,想着,许是这次,皇上是想历练一下太子的能耐了吧…… 御花园的花仿佛开得更加娇艳了,那淡淡的香味飘过来,萦绕在鼻端,让那岿然如山的帝王开始微醺。 他鲜有如此模糊的时候,这样的决定,究竟真的是为了历练一下那个桀骜的少年,还是只想要支开他,让那小人儿的耀眼光泽在他的世界里缓缓绽放开来…… 许久,楚夜阑勾勾嘴角,嘲笑自己越来越没有定力。 一眼,仅仅是这一眼,他的理智就溃不成军…… ******************* 花香飘逸,阳光静好,细碎的光晕在鹅卵石上跳跃着。 “太子妃啊,这个有些重吧,奴婢来帮您抱,好不好?”一旁的小宫女凑过去,有些怜惜地看着她。 “唔……不好!”花熙熙一身粉色的小宫装,清透的小脸泛着微红,额头沁出细密的汗来。 她怀抱里是层层叠叠的书卷,乱七八糟的小玩意,甚至是自己最喜欢的那个铺在太师椅上的棉毯,都拽下来抱在怀里。 小宫女嘴角抽搐,她们如此嚣张地穿过御花园的小路去藏经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真滴要去露营…… “太子妃啊,咱们好像是被贬去藏经阁的吧?您真的要搬这么多东西过去?”小宫女随着她的脚步跟着晃,生怕她一个不稳就摔倒。 花熙熙累的小嘴直喘,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小脸满是认真:“当然要!” 明媚的少女再次将东西往上抬了抬,险些遮盖住自己的视线,气呼呼地说着:“我输了那么多,要住很久很久的!” 丫丫滴,当天赏花会下来,那小簿子上零零落落好几个正字,她欲哭无泪,瞅着那得瑟的小太监讨债般地跟到宣宸殿,宣布着皇后娘娘的旨意,说着虾米统领后宫整治风气之类滴圈圈叉叉点点哦哦…… 反正,就是叫她去那鸟不拉屎的藏经阁好好反省几天! 花熙熙越想越气,脚步迈得铿锵有力,压根儿就不看前面的路,直到小宫女惊呼一声“太子妃小心!”她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小脑袋,脚步却已经收不住,“砰”得撞上一堵坚实的肉墙。 “啊……”花熙熙被狠狠撞倒在地上,手臂狼狈地撑住身子,手里的东西却散落了一地。 身后的小宫女本想着要赶快扶起她,看到来人,却惊呼一声没敢靠过去,赶忙跪下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花熙熙痛得蹙起眉头,小手也差点磨破皮,正没好气,听到了小宫女的声音,心里猛地一颤,再大的幽怨都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倏然抬头,果然是那熟悉的伟岸身影,散发着熟悉的威慑气场站立在她面前。 一时间,百转千回,不知道是什么情愫哽在喉咙里,与他的目光相撞,她竟有些颤抖。 粉色宫装的少女依旧是晶莹剔透的模样,绯红的小脸闪过一丝惊讶,红得更加厉害,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乖巧地跪着,清甜的嗓音道:“熙儿参见皇上。” 这生疏的几个字从嘴里说出来,花熙熙叫得小心翼翼,却还是别扭横生。 楚夜阑的眉头挑了挑,凝视着她的目光更加专注。 而此刻他身边的小太监却倒吸一口凉气,护着那帝王,躬身朝那绝美的少女说着:“太子妃,这话可错了,您的身份不同,应该管皇上叫父皇才对啊……” 父……父皇…… 跪在地上扮绵羊的某熙瞬间就纠结鸟…… 不可否认,她现在的小脑袋乱作一团,那么久那么久没见过楚夜阑,再见到他的时候她紧张得手心里都是汗,澄澈的目光只看了他一眼,还不敢仔细看清楚就忙不迭地跪下了,现在……现在还要…… 她咬着嫣红的小嘴,小巧的舌头瑟缩着,险些被自己咬断! 丫丫滴,去shi!让她管楚夜阑叫父皇,下辈子吧! 小太监见那小祖宗跪着沉默,急得满身都是汗,可对方是太子妃,他又不敢指着鼻子骂,只好嗫嚅着颤抖,小心翼翼地瞧着那帝王的脸色,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楚夜阑静默着等待,在没等到那两个字之后,唇边溢出一抹冰冷的浅笑。 算她识相,如果她真的喊出那两个字,他不保证自己不会一时冲动将她生吞活剥了吃掉! 现在后悔了? 花香萦绕中,那伟岸的身躯缓缓蹲下,修长的手指拾起地面上散落的竹简。 褐色的竹子上面,字迹已经干透,笔锋娟秀干净,虽说算不上好看,却透着一股叫人欲罢不能的灵气。 “是你写的?”他的指腹摩挲着那字迹,醇厚好听的嗓音弥漫在耳边。 花熙熙抖,抖抖抖,小手里的汗越来越多,她涨红小脸挺直身子,睫毛簌簌颤动着,小心翼翼地瞧一眼他拿起的竹简,弱弱点头:“嗯。” 她捣鼓出来的。 在n个无聊滴日日夜夜,她学心大发要写古文,磨破了n多滴毛笔,摧毁了n多滴竹子之后,勉强可以见人的半成品。 楚夜阑沉静的目光扫过那字迹,放下,再抬起眸光凝视她有些怯弱的小脸。 “果然差劲。”他俊逸的脸没有丝毫情绪,平静的眸光笼罩着她,气若游丝地吐出这四个字。 花熙熙那颗噗通噗通跳着的小心脏,瞬间就跳漏了一拍。 下一秒,当她华丽丽地反应过来,胸膛里专属愤怒和不甘的小火苗“噌”得燃烧起来时,楚夜阑已经收回目光,幽幽起身。 “在藏经阁里好好练书法,三日后,朕要检查。”他清冽的嗓音丢下这样的一句,迈步离去,再不留恋。 “嗷——!!”花熙熙几乎要捶胸顿足地嚎叫一声,眼睛里燃烧的小火苗煞是旺盛,燃烧到最后,竟然烧出两眼委屈的眼泪。 有米搞错?有米搞错啊?? 她攥紧小拳头,抽抽搭搭地想着,不是去看书么?不是看书就行了滴么?虾米时候又说要练书法了? 呜……不干!伦家不干! 小宫女舒了一口气,赶忙跑到她身边小声道:“太子妃,皇上已经走啦,咱们起来吧……” 花熙熙欲哭无泪,扯着那乱乱的竹简狼狈起身,小脸阴霾到仿佛整个世界都是轰隆的电闪雷鸣。 臭楚夜阑,笨蛋楚夜阑,你才差劲! 她愤愤滴想着,小指头捏着那竹简,却恍然觉得不对劲—— ……话说,他是怎么知道她要去藏经阁的捏? ****************** 微风送爽,藏经阁里散发着浓重的墨香味。 案台前,某个玲珑剔透的少女乖巧地盘腿坐在桌边,浓密的睫毛眨巴眨巴,舔舔唇瓣,小手“啪”得一声拍上竹简。 一旁打盹儿的小宫女被惊醒,擦擦嘴角的口水慌忙问着:“怎么了,怎么了?” 花熙熙小脸气鼓鼓的,缩回小手,在椅子把手上蹭了蹭,很米好气地说:“有蚊子。” 某只睡意朦胧的小宫女嘴角有些抽,瞧着她无辜的小模样煞是纠结。 “太子妃啊,已经快三天了哦,皇上说了,三天后要检查您的书法呢……”小宫女好心提醒。 啥?检查书法? 花熙熙翻个白眼,才怪,这藏经阁就是个冷宫,丫丫滴,半个人影都没有!除了每天送东西来吃的小太监,虾米人都不往这里靠近一步,也就门前树上那两只小小滴鸟儿,每天恩恩爱爱地叽叽喳喳,蹦达蹦达地在枝头跳,顺便瞧着可怜兮兮的她。 所以,花熙熙有些失望地想,楚夜阑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温暖的煦阳下,少女蝶翼般的睫毛缓缓颤动着,小脑袋躺在桌子上,磨蹭着做死鱼状。 而与此同时,晨曦殿的几个宫人都煞是疑惑着:好端端的,皇上跑藏经阁去干嘛? 微风送暖啊送暖,藏经阁里静悄悄的,半点声响都没有。 楚夜阑跨进门槛的时候便看到那样的场景,那少女的小脸上满是慵懒,侧脸不知道是怎么了,有一道鲜明的墨痕,想必是在练习的时候弄上去的,白里透红的脸蛋米有丝毫生气。 “主子,熙主子!”一个颤声华丽丽地响起,带着狂喜,蹦达蹦达就朝她跑了过去。 花熙熙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来,还米反应过来就瞧见一个身影扑过来将她抱了个满怀,一边狂喜地唧唧呱呱说着:“主子啊,奴婢可算是见到您了,奴婢好想您啊,这两年您瘦了没,受欺负了没,赶紧给奴婢看看……” 某宫女眼泪横流,架起她的小胳膊小腿细细查看,搞的花熙熙一头雾水。 快要窒息的时候花熙熙终于想起这个眼前滴某人是谁了,挣扎闷咳着说道:“舒兰姐姐……咳,你先放开我……” 丫滴,给我喘口气先…… 当时她被赐给楚歌当皇妃,可怜滴舒兰却不能陪嫁,只能乖乖地侍奉在楚夜阑身边,两年的时间,竟成了皇上身边的贴身女官,换句话说,丫现在是个灰常得宠的宫女。 舒兰这才放开了花熙熙,依旧眼泪汪汪,拽着她就不松手。 花熙熙那个激动啊,刚想跟舒兰好好聊聊这两年在宣宸殿滴生活,小嘴刚刚张开就瞥到门口楚夜阑那冷冽而淡然的目光,心里嗷叫了一声,赶紧手忙脚乱地将桌子上的竹简堆起来,扒拉在怀抱里,一脸怯弱地看着他。呜……她发誓,楚夜阑看到她写的那些字,会被气得吃不下饭的! “怎么,没有勇气给朕看了?”高大的身躯靠近低矮的案台,楚夜阑浑身的戾气让人发颤,眸光笼罩住那个玲珑的小丫头。 “唔……”花熙熙一脸委屈,扬起头看她,小声而清晰地哽咽道,“还是……还是不看的好,我不要再受罚了……” 还没等那威严的帝王开口,某熙就抽抽搭搭地落起眼泪,小指头在桌子上画圈圈:“为毛啊,为毛当太子妃就要什么都会,为毛要学那么多东西,我可不可以不要当了,好累……” 那绵软的嗓音一如当年般撩人心弦,让楚夜阑心悸不已,可最后的那句,却着实触怒了他。 舒兰倒吸一口凉气,多年跟随在楚夜阑身边,那帝王的一举一动她都能看出是什么情绪,狠狠掐着某熙的掌心,奈何小丫头满腹的委屈非要倾诉出来不可,压根不理舒兰的暗示。 楚夜阑带着满身的寒气俯身下来,紧紧扣住她娇嫩的下巴,切齿问道:“怎么,现在后悔了?” 我错了,我一定学好 柔美的小脸,眼泪汪汪的煞是可怜,被他说得一愣。 “当初用尽了手段要跟他在一起,现在却说不想当太子妃,花熙熙,你不觉得你有点后知后觉么?”楚夜阑手上的力道有些大,深邃的眼眸里是旁人看不懂的伤痛,他压抑了整整两年的情愫,恨不得就这样朝她统统讨回来! “皇上,熙主子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有点怕苦,书法这个东西不是一日两日可以练成的,皇上这样要求她,是不是……”舒兰赶紧打着圆场,却越说越觉得不对劲,两只手比划着,在楚夜阑阴冷到能将人冻僵的眼神中,彻底没了声音。 花熙熙有些愣怔,直到被他掐得有些痛,她才隐隐害怕起来。 “唔……好疼,”她微微喘着气,有些怕他嗜血凛冽的眼神,小手颤抖着放开手里的竹简,哀声求饶,“我错了,皇上,我学,我一定学好……” 楚夜阑沉浸在那样深邃的沉痛里面,直到听见那一声饱含疏离感的“皇上”,才一个恍惚,回过神来。 眼前晶莹剔透的小丫头可怜巴巴地缩着肩膀,小心地挣脱了他的钳制,也不敢动手揉揉被捏痛的下巴,小手握了毛笔,委委屈屈地开始在竹简上写起字来。 楚夜阑心里一痛,只觉得深深的疲惫涌上来,他的眼睛不想离开她,一点都不想。 “都出去,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进来。”他嘶哑地命令着,没有丝毫理由。 舒兰心里漏跳一拍,双手纠缠着,有些焦急,却着实怕了那帝王不可抗拒的神情,招呼了另一个小宫女,走了出去。 藏经阁的门有着镂空的雕花,微风能够透过那些缝隙吹拂进来。 面前的小丫头明显有些紧张,那毛笔沾了墨,还没有触到竹简,一抹浓黑的墨迹就晕开来。 呀……某熙蹙眉,这样子,是不是又浪费了一捆竹简啊? 她纠结地想着,让自己在这里练字,真的是好浪费木材啊,她花熙熙简直是破坏环境滴千古罪人! 楚夜阑绕到她身后,平息了那些翻涌的情绪,他的眼眸里只剩下疲倦和平静。 虚虚地环抱住眼前玲珑莹白的少女,他温热的手掌覆盖在她的右手上,将她的小手连同毛笔一起握住,看似没有用很大的力道,那少女却蹙眉,没有办法挣脱开来。 这算是迷乱么? 楚夜阑想着,闻着她发间的清香,刻意不去看她的脸,只想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 花熙熙却已经脸红到爆!为毛,为毛她恍惚有一种偷情滴感觉捏?虽然是在藏经阁这样正经的地方,她分明脸颊发烫,觉得那些老子啊孔子啊,都从书里面跳出来,指着鼻子骂她不知羞耻!! 啊啊啊……某小妮子被这样的错觉折磨得很是纠结。 楚夜阑却没有丝毫情绪波动,握了她的手,没有丝毫的暧昧,只是将笔尖重新落到刚刚那一滴墨迹上,缓缓地描画开来,力道忽轻忽重,仿佛带着魔力般描画那苍劲的线条,于是,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就这样落在了摊开的竹简上。 刚刚墨迹晕开的地方是一颗松树的根部,有苍劲错节的树根深入土壤,有着撼动人心的力量。 花熙熙的眼睛瞪得滚圆,那个感叹啊,这中国滴国画果然是灰常有深度! “好漂亮啊……”她馨香的小身子凑近桌面,小声叹息着。 她觉得楚夜阑的手好像真的是有魔力的,有着扭转乾坤的力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可是,那一年,面对他们如此越轨的举动,他为什么就能轻易放过呢? 小小的少女,心里狠狠疼着,想回头看看他的表情,却着实不敢。 一幅画完成,楚夜阑将毛笔从她掌心里抽出,依旧波澜不惊。 吼!!花熙熙攥着小拳头感慨,楚夜阑就是这样沉得住气,丫就是一千年老妖孽,明明她都芳心暗动,结果他就是米感觉! 正愤愤想着,楚夜阑温柔的手指就带着火热的温度擦过了她的侧脸。 “腾!”花熙熙听到气血上涌的声音。 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手指想要扮娇羞状,她微微扭头一瞧,却发现他的手指上是纯黑的墨迹。 嗷!她华丽丽地反应过来鸟,她滴脸!她滴脸虾米时候被墨水毁容了! “果然不是这块料……”楚夜阑波澜不惊的声音又传来,人已经起身退开,走到了房门边上。 “再给你三日,到御膳房去学学,三日后的晚膳,你来准备。”说着,他吱呀一声推开了藏经阁的门。 正在擦着墨迹的小丫头瞬间华丽丽地晕了,虾米?御膳房?!还……还晚宴?!! 她嘴角那个抽,抽得异常销魂,想着,楚夜阑这是唱的哪一出跟哪一出啊?一会叫她学书法,一会又叫她学做饭,靠之,一定要让她变成全才是吧?还不许她抱怨,不许她反抗,她反抗了又能怎么滴,难不成还真的不给她做太子妃了? 想到这里某熙的气焰被压下去一点,唔……咳,楚夜阑的确有这个本事,能立了她,同样也能废了她…… 呜……被废掉滴妃子,向来是没有好下场滴! 花熙熙攥紧小粉拳:“哼,等着!三天,等着我滴绝世晚宴!” ***************** 于是,因为楚夜阑的一句话,御膳房整整鸡飞狗跳了三天。 某熙充分发挥其能折腾绝对要折腾,不能折腾创造条件也要折腾的特长,将御膳房里大大小小的厨子都雷了一遍。 话说,藏经阁捏?哈,被她派遣滴小宫女正帮她守门呢! 偌大的御膳房里,雪一般的少女握着土豆发呆,围裙系在纤细的腰间,更衬得出她窈窕玲珑的身段,冷不丁的,她“嗖”得抄起一把刀,对着那小小的土豆挥舞了过去。 刚进门的舒兰看到了那灰常惊险滴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冲过去夺下了花熙熙手中的刀,“小祖宗啊,您想干嘛,您跟奴婢讲,奴婢来帮您做啊……” 不做了! 话说,不是舒兰不让她拿刀,而是这娇贵滴小祖宗总共就拿刀拿了四次,光切手指就切到三次,还有一次那刀不小心一抖就掉到地上砸到脚了,幸亏不是那刀刃先着地,否则这小祖宗从此就得瘫着过下半辈子鸟…… 所以,舒兰眼泪汪汪滴想,她能不心急火燎滴着急么?能么能么? 花熙熙被她凌空夺了刀,煞是委屈,小脸鼓鼓囊囊,泛起迷人的绯红,捏着土豆道:“要切菜啊,不然怎么做饭?” 三道黑线从舒兰后脑滑下,她灰常滴想问丫,您到底是想做炖土豆,还是想做红烧爪子捏?您觉得皇上会对您的爪子灰常有兴 趣昂? “主子啊,”舒兰媚笑着哄她,只觉得那雪白的少女煞是娇弱,就算是伤到那么一丁点,一个皇上一个太子,不急得把御膳房所有滴人炖成大拼盘才怪,“这么点小小滴事情奴婢来做就好了,主子您有空就研究下菜谱啊,皇上喜欢吃虾米啊,口味咸淡啊,会比较有用滴……” 某只小丫头眨巴着眼睛听,越听越觉得失落,咬着嫣红的小嘴,眉头蹙得紧紧的。 ——话说,她怎么知道楚夜阑喜欢吃什么捏? 以前在楚夜阑身边的时候,她总是被揉在他怀里百般宠溺,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味道,他记得一清二楚,她当时还奇怪捏,为毛一起吃饭滴时候,楚夜阑老是抢她嘴里的东西吃捏?难道他俩滴嗜好这么相同? 后来随着年龄滴增长,偶们滴花熙熙同学终于明白鸟,楚夜阑不是喜欢吃东西,而是喜欢咬她! 唔……在这点上,他和楚歌一个德行,不愧是老子和儿子,哼! “姐姐啊……楚歌最近在忙什么呢,我为什么老是见不到他啊……”雪白的少女在那勤劳的宫女身侧蹦达蹦达,好奇宝宝一般绕来绕去,澄澈的眼睛里满是漫不经心,不知道思绪飘到哪里去。 “您说太子殿下啊……”舒兰一边切菜一边想,“唔,他最近被皇上派去忙边疆的事情,天天早出晚归,所以才米时间过来看主子,主子乖哈,表不开心……” 花熙熙小手没趣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扯啊扯,貌似……也米有觉得不开心昂。 记得那天在凉亭,她怎么蹦达都逃脱不了楚歌的怀抱,只能轻叫着,跟他小声争吵着,让他湿润温柔哦的吻只能落在脸侧和脖颈,就是触不到她嫣红的唇瓣,看似嬉闹,她却是怕那种深深的掠夺般的吻,用力到仿佛能将她的灵魂都吸走一般,所以躲着,直到躲不掉,就咬着牙关不松,压根不给他进去! 有米有那种奇怪的感觉,被亲吻的时候,眼前会出现那样一张熟悉的面孔,而唇舌之间却不是那样熟悉而沉沦的味道。 花熙熙很纠结滴想,这样子,是不是很坏? 自己心口不一了,明明已经确定了要嫁给楚歌,却固执地不敞开心门,任他再温柔,也不让他走进心里面去。 她小小的灵魂从脑子里蹦出来,指着她的鼻尖骂:花熙熙,你丫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哼,你得瑟啊你,得瑟到哪天楚歌也不疼你了,你就知道错! 想到这里花熙熙就激灵了,再瞧瞧舒兰忙忙碌碌的身影,觉得古怪起来。 两年不见,见了面,楚夜阑却相出如此千奇百怪的方法来折腾她,究竟是为毛? 她想啊想,想不清楚。 小爪子一拍案板,清澈的嗓音吼道:“不做了!” 正在切菜的舒兰吓个半死,苍白着脸瞧瞧她小手拍的位置,距离那刀尖只有半寸滴距离。 天啊,地啊,王母娘娘啊……舒兰欲哭无泪滴想,这小主子上辈子积了多少德啊,能安然无恙滴活到现在,简直是奇迹! 不过…… “主子,为毛不做啊?”舒兰抖抖地问道,虾米时候,她滴小心肝大胆到敢忤逆皇上的命令了? 花熙熙嘴角勾起一抹甜美醉人的笑,小酒窝甜甜的,煞是动人。 “我要做,红枣桂圆粥!”她开心滴宣布,心里想着,那是曾经住在晨曦殿的时候,她最最喜欢的粥。 吼!她决定鸟,楚夜阑那样勤快地忙政事,熬夜会上火,身体也会虚弱,不如就弄个降火又补血滴菜式,丫丫滴,那天滴晚宴她虾米菜都不准备做,就要一、碗、粥! “嗖”得一声,那玲珑的少女风一般绕过了切菜的案台,乐颠乐颠地淘米去了。 ******************* 三日后,时至晚宴时辰。 晨曦殿里是一片诡异的安静,因为那帝王今日出宫还米有回来。 ——那是陵江王的寿辰宴,办得异常浩大,陵江王年轻时带兵抵抗蛮军,曾为楚国立下汗马功劳,老成之后便划分了楚国的十几座城池,隔着楚江发展自己的势力,如今已经是实力不容小觑的王爷,连楚夜阑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国家里面,有些根基的东西不能轻易动摇,所以即使陵江王平日里作威作福,偶有欺上瞒下的勾当,楚夜阑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清晰地知道陵江王没有谋反的心思,一些小事便由得他去。 已是子时,楚夜阑却还没有回来。 偌大的殿堂显得空旷而幽深,蜡烛安静地燃烧着,衬得整个殿堂如白昼般通明。 那晚宴已经在桌子上摆了将近三个时辰,却米有人过来。 花熙熙娇小的身子蜷缩在太师椅上,小脑袋枕着胳膊,带着无穷的困意瞅着桌上那大大的青瓷碗。 灰常明显的,那粥已经完全米有了热气。 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少女的小粉拳缓缓攥紧,嫣红的唇瓣委屈地低咒:“楚夜阑,不带这么玩的!” ——该死的,明明告诉她三日后叫她准备晚宴,自己却不来! ——无耻,卑鄙!不守信用! ——啊啊啊,楚夜阑是大坏蛋! 哼!花熙熙华丽丽滴生气鸟,捧着大腕就往殿外走,气呼呼地想,最后一次,再热最后一次,你再不回来我就倒掉,老娘不做饭了,老娘以后打死都不做饭了! 朕最恨你这一点! 那雪白玲珑的少女气呼呼地端着碗回到御膳房,没好气地倒回精致的罐子里,拿着小蒲扇扇着小火,蹲下来慢慢地等。可转念一想啊,楚夜阑是去给人家贺寿的,还愁米有一口吃的么? 刚刚才想到这一层滴某熙“嗖”地站起身,小脸涨得通红,将蒲扇一扔,噙着泪扯开围裙就往藏经阁跑。 丫滴,当皇帝了不起吗?当皇帝就能随随便便折腾人?! 那神色匆匆的小太监就在此时闯入御膳房,看到花熙熙,还米开口就被一声暴吼震得脑海嗡嗡作响。 “你们家皇上欺负人!!!” 惊心动魄的嘶喊声,带着绵软的甜美,带着浓烈的委屈,吼得人心神荡漾。 某小太监站直了身子,万分紧张地说道:“熙主子,皇上回来了,您的粥可以端上去了……” 花熙熙模糊的泪眼一怔,那嚣张而委屈的气焰瞬间就消下去一半,小手攥着袖口,纠结着,嘴上不依不饶:“端什么啊,他都吃过了,他不爱吃夜宵!”心里却在画着圈圈低声咒骂,丫滴,就算你爱吃,我花熙熙也再不做了! 小太监瞬间冷汗涔涔,只好挡住那绝美少女的去路,“熙主子,这皇上吃不吃是皇上的事情,可是几天前皇上下的旨意不可违抗,奴才怕……怕熙主子逃了今儿晚,明儿个皇上还要找您的麻烦……” 花熙熙仔细听着,蝶翼般的睫毛眨巴眨巴,想想,也确实有道理。 可心里还是有委屈的不甘,跳着脚回去端粥,一边走一边大声嚷嚷:“他才麻烦,他就是最大最大,最最最最最大的麻烦!” 气鼓鼓的少女捧起碗来,瞧着自己几天来滴辛勤成果,欲哭无泪。 随着小太监走进晨曦殿的时候,夜已经深得没有声响,连月亮都躲在云层里暂作小憩。 话说……为毛这么安静啊? 花熙熙端着那微微烫手的碗,有些肝儿颤地想着,黑亮乌润的眼睛无辜地扫视着空旷的殿堂。 “熙主子,皇上在里边儿呢,”小太监领着她往内室里走,伸手恭敬道,“主子您好生伺候着,奴才就不进去了……” 汗哒哒……好生伺候着?花熙熙这就纠结了,为毛听着这么像嫖客与被嫖客之间滴关系捏? 只是来不及细想,那小太监已经一脸恭敬地退下了。 花熙熙深呼吸,劝慰自己,楚夜阑是笨蛋,楚夜阑是大笨蛋啊大笨蛋,抬脚便无所畏惧地走了进去。 谁知道跨过门槛便看到那样的场景。 一只短短的蜡烛墩在黑漆木的烛台上,一袭黑色锦袍的楚夜阑坐在桌边,以手支头,状似假寐。花熙熙瞅着那样宁谧又温馨的场景,脚步瞬间就滞住,不敢再往前走! 因为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 唔,如果是参加寿宴的话,喝酒也是很正常的哦……虽然能这样想得通,可花熙熙还是有些紧张。 跟随在楚歌身边两年,她早就总结鸟,千万不要在醉酒的时候惹男人,下场会很惨很惨滴! 比如现在,丫感觉自己腿软,不敢走过去。 楚夜阑嘤咛了一声,有些颓然地半伏在桌面上,只觉得头痛盎然,醉得一塌糊涂,他修长的手指揉着眉心,以缓解那熟悉的剧烈头痛……他太多次灌醉自己,又用药物强制着清醒,所以几乎一碰酒,脑子里就痛得快要炸裂开来。 这算是……报应么? 他轻声喟叹着,在迷离的灯光下,显得孤单而凄楚。 花熙熙发誓,她就是被他这幅颠倒众生的样子蛊惑的,微微心疼着,抬脚朝他走去。 听到声响,楚夜阑缓缓睁开双眸,模糊的眼睛隔了片刻才辨认清楚眼前的身影,一股滚烫的热流在心底蔓延开来,他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看着她,眼神朦胧而温柔,开口,是嘶哑而低沉的声音:“还不睡么?” 花熙熙脚步一滞,眨巴眨巴眼睛,虾米? 还没睡? 额……小丫头有些脸红,他不会是醉得太厉害了吧,她如今又不住在晨曦殿了,什么睡不睡的啊…… 楚夜阑的确醉得厉害,眼睛却死都离不开那个美得勾魂摄魄的小身影,哑声轻唤:“过来……” 花熙熙吞了吞口水,自我安慰,这是美男效应,美男效应,这符合她花熙熙只认帅锅不认人滴优良传统…… 她乖巧地走了过去,捧着碗就朝他递了过去,抱怨道:“喏,你的粥,我煮了好久的啊!谁叫你这么晚回来……喂!” 花熙熙轻叫一声,只觉得手上一松,碗被夺去,不由分说放在了桌上。 男人的动作干净利落,惹得她不知所措,下一瞬,他坚实的手臂揽过了她柔软的腰肢,狠狠揉进自己的怀里!! “啊……”花熙熙被吓得心脏砰砰跳,小手阻挡在他胸膛前,却不起半分作用! “熙儿……”楚夜阑带着酒气的火热气息喷洒在她颈间,瞬间就将她所有的敏感因素挑起,怀抱里的小家伙身体紧绷,眼睛瞬间瞪大!“想朕了是吗?朕这么晚才回来……”他意识不清楚,却知道自己疼她疼得入骨,火热的唇舌不由分说吻上她的耳垂,舌尖厮磨舔弄着,欲望高涨,“是朕错,朕不会再让你等了,熙儿……” 花熙熙只知道,自己像一只小羊,彻底滴落入某只大灰狼的怀抱鸟…… “额……不是,”她涨红着脸,心急扒拉地解释,“皇上,你听我说,我不住这里,我是花熙熙,我要回宣宸殿,这么晚了,楚歌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她漫无天际地扯着,焦急万分,极度想要让他想起两年前的事情来,她被赐给楚歌了,她是太子妃! “你提他做什么?”楚夜阑的表情有些迷茫,褪去了那曾寒冽冷漠的外衣,喝醉后的他无辜得像一个孩子,温热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脸,眼眸里满是疼痛,“熙儿……你喜欢的是朕,为什么总要拿别的人来搪塞,嗯?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朕心里有多痛……熙儿,朕最恨的就是你这一点,朕恨得发狂!!” 吃豆腐吃得光明正大 花熙熙本来急得跳脚,在他的怀抱里扑棱着手臂动弹不得,小脸红得快要爆炸,可是一听到他后面的话,她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就猛然被拨动,最最柔软和敏感的不部分,就这样被他挖出来,呈现在他迷醉深邃的眼底,避无可避…… 抽抽鼻子,她狠狠压下那股悸动,很矫情地张开小嘴冲他喊:“你恨我做什么!我不就吃过你几口饭,占过你几天床,我又没有把你一起吃掉又不负责任!哪个说我喜欢你的?我没有说过!” 楚夜阑燃烧着的怒火就被她这样一闹又彻底散去,揉着她娇小的身子死都不放。 “你敢跟朕说你不喜欢!!”事实证明醉酒滴男人真滴不能惹,惹了会吃不了兜着走,楚夜阑扣紧她的小脑袋,攥着她的腰,力道大得惹来她一阵惊叫,他泛红的眼睛发狠地凝望着她柔美的小脸,“你再说一次试试看!” 你再说一次,试试看。 花熙熙被这句爆吼彻底吓到,瞬间就眼泪汪汪,这个杯具的楚夜阑,她明明都想要忘记了,听见那些嫔妃说她们如何如何得宠的时候,她都可以强迫自己不想起他,不犯恶心了,可是! 花熙熙狠狠抹一把眼泪,攥着小拳头切齿嘀咕着:“你是皇上,你厉害,我就不敢了,你有本事咬我啊!” 醉酒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听力特别的好…… 楚夜阑迷醉中听到她的嘀咕,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痛,紧接着发狠地咬住她的下巴,这一次,尖叫声脱口而出,掀翻房顶! 花熙熙死都米想到楚夜阑会真的咬,她那声尖叫,其实是被吓出来的,而不是真的疼。 呜……这都什么人啊,大半夜的不能睡觉,跑过来看他发酒疯! 他咬到的部分,酥酥麻麻的,带着诱哄的味道,带着细致的摩挲,想要挑起她内心渴望般的轻柔舒缓。 花熙熙想到滴比喻是,楚夜阑醉滴太厉害,朦胧中就把她当水果拼盘了!唔……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花熙熙惊呼,心急扒拉地推开他的脑袋,小脸摸到他的肌肤,滚烫滚烫的,又赶快松开,小心翼翼地说着正事:“那个,皇上啊,我给你煮了粥,你要不要喝啊……” 楚夜阑还沉浸在刚刚的氛围中没有脱身出来,想着,她不敢,她说不敢……那就是,喜欢么? 有些累,他舒一口气,醉得一塌糊涂,只是抱着她,感觉头好像没有那么痛了。 将她柔软的小身子困在桌子和胸膛之间,楚夜阑凝视着那碗粥,轻语道:“你煮的?” 花熙熙乐呵呵地点头,“嗯呐!” 楚夜阑心中一阵暖流淌过,俯身吻住她的脸蛋,那一小抹嫣红他注意良久了,终于给他吻到…… “啊……”花熙熙躲着,被他折腾得浑身都是汗,却还没个消停,小手拿起汤匙递给他,“不要亲啦!你给我乖乖喝粥,我煮了好几个时辰的!” 楚夜阑莫名其妙得异常听话,火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恋恋不舍地松开,又一记轻吻落在脖颈,他的声音低沉而醇厚:“胡说……朕怎么舍得让你做这种事,你污蔑朕……” 啊啊啊啊……这什么男人啊! 花熙熙此刻真滴怒了,扭头看着他,眉头紧蹙小脸涨红:“楚、夜、阑!” 被叫到名字的人抬起脸,那俊朗分明的线条让人怦然心动,有着摄人心魄的俊美…… 楚夜阑的眼眸温柔如水,一抹浅笑荡漾在唇边,亲昵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轻哄:“好,朕喝粥就是了,熙儿……不要生气,你一生气朕就拿你没有办法……” 那暖人心肺的话,若是在他清醒时,是根本就说不出来的吧? 花熙熙眼眶温热了,有些想哭,那压抑了整整两年的情愫,在这一刻让她的手颤得好厉害。 修长的手指拿起汤匙,喝了一口,那粥有些微凉,有清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来,有些像她的味道,淡淡的,一含即化,所以才让他魂牵梦绕,这么久都无法彻底放下,反而愈演愈烈…… “难喝。”楚夜阑静静想着,气若游丝地吐出两个字。 花熙熙瞬间就瞪大了眼睛,深深吸气,惊得不敢吐气出来,“难喝?!” “怎么可能啊!”花熙熙红着小脸,煞是纠结地看着那碗粥,“我煮了好久,试了好多次,我自己也尝过味道的,不难喝!楚夜阑你骗我!!你就是故意不想让我通过!” 楚夜阑静默着,任由那娇小的少女在怀抱里磨蹭,扭动,点滴的美丽都绽放在他眼底。 “朕没有骗你,真的难喝……”他再喝下一勺,舌尖还残留着那甜甜的味道,深邃的目光凝视住她,“你不信就尝尝看……” 花熙熙被说得一愣一愣,澄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楚夜阑说着就俯身下来,牢牢地吻住她的唇,趁着她愣怔的空档撬开她的皓齿,将舌尖喂进去,勾颤住她的丁香小舌…… 唔……那娇小的少女,瞬间颤抖了一下! 舌尖清甜滑腻的味道弥漫开来……那粥里她放了很多的红枣,甜到心里去,粥煮得够久,软软湿润的米粒经舌尖轻轻摩挲便缓缓融化,他温柔地吸吮着她的唇瓣和小舌,堵着她的呼吸,用最亲昵的方式跟她品尝同一种味道…… “果然,这样尝就好一点,没那么难喝了……”楚夜阑呵着热气,抵着她的额头说道,深邃的眼眸里是她微微起伏的胸膛,被吻得嫣红湿润的小嘴,还有被惊吓到一般久久没有回神过来的澄澈双眸。 真正回神过来的时候,花熙熙彻底地怒了! 什么难喝,什么尝尝看,都是tnnd借口!嗷——!这个男人连吃她豆腐都吃得这么光明正大! “楚夜阑!”花熙熙一脚重重地踩下去,小脸气鼓鼓的,“我告诉你,你惹到我了,以后少用皇帝的身份来压我,我花熙熙不吃那套,说不吃就不吃了!” “嗯……”楚夜阑对她没有丝毫防备,冷不丁就被她踩到脚,蹙眉闷哼了一声。 不会破坏你们父子情深滴! 花熙熙有着瞬间的心疼,因为他的眉头紧蹙在一起,那样俊逸的脸便透出微痛的表情…… 可是……那莹白的少女颤抖地想着,若是再这样下去,她可能真滴要沉沦进他极端温柔的陷阱里面了……可是,丫是不清醒的,丫醉得一塌糊涂,休想让她当真!! 花熙熙气鼓鼓地想着,伸手推开他的胳膊想跑开,下一瞬她的手腕就被一股力量狠狠抓住,一个用力她就重重跌了回去! “啊……”她娇软的声音轻叫着,红扑扑的小脸满是惊慌,却落入一个宽厚炽热的怀抱,整个小身子都被圈在里面! “熙儿,你去哪……”楚夜阑低沉醇厚的声音有些嘶哑,透着沉沉的痛楚,他压抑了整整两年的感情,此刻好不容易抓住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柔软细嫩的肌肤,她小小的喘息,她唇瓣的美好滋味……他怎么舍得放?! 花熙熙的心脏砰砰直跳,被他抱得喘不过气,小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却阻止不了他越来越低的头,几乎蹭着她的侧脸跟她耳鬓厮磨……她的心脏再一次酥软了,该死的男人,故意用那样勾魂摄魄的声音,难道不知道会害死人么?! “我回藏经阁,”她嘟着小嘴没好气地答道,“你家皇后要是知道我没好好在那里呆着,又该找我麻烦了!” 楚夜阑心里微微疼痛,将她收纳进温暖的怀抱,手臂微微颤抖,浓烈的柔情无处释放,只能一遍一遍吻着她柔软的头发,手掌扣在她脊背上,感觉着她娇弱到盈盈一握的小骨架,心里更疼…… “不去那里了,乖,那里太冷,朕舍不得你去……”他诱哄着,小心翼翼释放着压抑太久的浓情。 花熙熙鼻端一酸,却理智得米有上当,小声嘀咕:“你管我去哪……” 静谧的夜,楚夜阑醉了,她可米有醉,可是为毛明明觉得是不对的,还是舍不得推开他,舍不得伤了他? 少女簌簌的睫毛颤抖起来,咬着嫣红的唇瓣闭上眼睛,她恍惚觉得幸好不是罚她在佛堂抄经文,否则每天对着那慈善的菩萨雕像,她会天天觉得自己造孽,该遭雷劈…… 呵……楚夜阑唇边溢出一抹浅笑,苦涩而痛楚…… “熙儿,不要折磨朕……今晚留下来……”他小心翼翼地乞求着,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嘶哑而无助,“好么?” 花熙熙滴小脑袋,此刻“轰隆”一声被轰掉了。 额……他说虾米? 哦呵呵……米有开玩笑吧?今晚叫她留下来,等着明儿一早在后宫传绯闻昂? 绯闻滴题目就叫做,楚国皇室大乱伦,太子妃生性淫/荡勾引帝王~~! 花熙熙涩涩滴想着,说不定她会凭借着这么个名头闹得人尽皆知捏,要知道在现代,臭名远扬也算是一种难能可贵滴本事! 可是……她还不想死哇~~至少不想死滴这么惨啊,被后宫那帮女人的口水淹死! 轻轻叹口气,花熙熙拍拍他的脸,故作老成滴说着:“皇上,你乖哈,小熙儿懂事了,不是那么傻乎乎的了,你跟楚歌是父子,小熙儿是不会破坏你们父子情深滴!好了,我回藏经阁去了,还有半个月就可以回宣宸殿,你表闹事哈……” 某少女精灵一般地在他怀抱里叽叽喳喳,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得进去。 事实是,昏暗的光线中,那帝王深深凝视着她一张一合的小嘴,深邃的眼眸里满是浓浓的痴恋和疼惜。 故意暧昧地俯身,唇边离她乱动的小嘴只有半公分—— 花熙熙本来还嘻嘻哈哈嘀嘀咕咕的小脸,瞬间僵硬了…… 他的唇,靠着她那么近,也不亲上来,就是轻轻抿着,呼吸舒缓,平静如水。 某熙乖乖滴闭嘴,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扮无辜状:“那个啥,你可以放开我了不?” 楚夜阑心里一阵刺痛,嘶哑开口:“不想。” 他清楚,他都知道,他一手安排下来的结果,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样做的后果……当时算是一时气急还是纯属无奈?他已经无法衡量了,只知道现在手心里攥着的是他最最舍不得放弃的小人儿,哪怕是滔天的罪,他也肯去犯…… 花熙熙整个人彻底呆掉了,恶狠狠地等着他,小嘴嗫嚅:“你到底想怎样!” 楚夜阑静静看着她,只觉得眼眶里微微温热,他缓缓将她揽进怀里,安抚着,宝贝着,也放任着自己的感情…… “一晚,就一晚,”他薄薄的唇瓣拂过她的额头,气息微弱大到仿佛听不见,“朕不碰你,只求你在朕身边,不许离开……” 那一句压抑着的“朕不碰你”,掺杂了多少痛楚的无奈…… 花熙熙深深呼吸着,心里有个小人指着鼻子警告自己:花熙熙,你这样是不对滴,不对滴!你会遭天谴滴!楚歌把你做成小稻草人儿,用木棍戳你啊戳你,你永世不得翻身! 然后少女的腮就鼓起来,睁开水灵灵的眼睛,“啪”得一声就将心里那个叫嚣的小人拍得无影无踪。 她澄澈的眼睛散发着迷离的光,带着满心的罪恶靠在他怀里,小手颤巍巍地抱住了他的腰。 这一举动,让覆盖在她身上的楚夜阑,重重地一个颤抖! 小熙儿放任自己停留在他宽厚温暖的怀抱里,小声而清晰地吐出四个字:“好,就一晚。” 她的意思那样明显,过了这一晚,再也不给他这样的机会,离自己这样近,这样放肆地蛊惑自己的心智。 两年前的那条路是她被迫走的,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那样选择。 那样小小的倔强的少女,固执地信奉着如果爱,就一定一定要是唯一的原则,对那深情的帝王,说离开,就离开! 这一晚,她不会去想他有后宫三千佳丽,不会想他是怎样在那一群莺莺燕燕之间周旋,更不去想那无奈的帝王情殇,她像一只伪装累了的小鸟,在这样温暖的禁地里栖息一晚,第二日,她便扑棱扑棱飞走。 朕只是,太想你 楚夜阑本来就已经醉了,她娇软柔嫩的身子却在此时温柔地倒在他怀抱里,乖巧如猫咪般,小小的呼吸在他胸膛里荡漾着,一股温热的暖流流淌在他心底,连同他的眼眶一起温热掉,他嘶哑地低喃一声:“熙儿……” 人醉了,是不是连动作都可以放任? 楚夜阑痛楚地想,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自己醉得一塌糊涂,而不是这样半梦半醒,霸道地将她留下来,却必须用理智控制着情不去碰她…… 这样的隐忍,有多少次,有多久?! 温热的手掌移到那小人儿纤细的腰部,紧紧环抱着,将她困在胸膛和双臂之间,抵上桌子,看她无措地抬起清透的小脸,浓密的睫毛下,她眼里同样是痴恋的柔光,荡漾着心疼和爱慕,一如当年。 楚夜阑揉着她的头发,忍不住俯身想吻住她,尝她甜美的味道,控制住她的呼吸…… 那俊逸的唇瓣落下来,小熙儿一惊,慌忙一躲!那吻便落在了唇边上,触碰不到她水润嫣红的唇瓣…… 她心脏砰砰跳着,想,刚刚是不是灯光太迷离了,她恍惚以为靠过来的人是楚歌,在宣宸殿的时候,有太多次他就想这样吻过来,软软地诱哄她别躲,他甚至想着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却愣是被她气鼓鼓的小模样给瞪了回去! 丫丫滴,花熙熙别扭滴想着,亲吻又不是xxoo,她还有必要为某某某守身如玉么? 可是……唔,她小脸好烫,为毛会觉得自己那么那么不守规矩?放在古代,应该叫不守妇道!她有些心慌,有些惧怕,不知道这样放纵自己的后果是什么,而楚夜阑呢?他明明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还是要把她强行留下来么? 想到这里小熙儿恨不得敲自己两个暴栗!个杯具的,早知道她也喝醉好了,就不用这么纠结…… “你说好的,不碰我,”花熙熙小心翼翼地说着,睫毛簌簌地颤抖,“你不能反悔。” 楚夜阑心里满是苦涩,却紧紧闭上眼眸,即使尝不到那甜美的滋味,他也舍不得离开她柔嫩的小脸,湿润的吻点点落在她的脸颊上,如同捧着最最心爱的宝贝,浅尝而不深入,手掌轻轻摩挲她的脊背…… “朕不碰……如果觉得不能忍受,就躲开,朕不会强迫你……”他轻叹,与她商量着,做出最大的让步。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终是对她狠心不起来,想起那些纠缠的过往,他曾经试图对她冷漠,对她疏远,对她用强,可事实证明他永远骗不了自己的心,如今她想怎样便怎样,只是……只是别再那样刻意地消失在他世界里…… 花熙熙这下米话说了,只能乖乖地呆在他怀里。 可是……丫滴,他能不能不乱亲,不乱摸? 那明明是抚慰的轻柔动作,被他做出来就满含情,她试图对他米反应,可是身体是最最诚实的,根本就没办法骗人…… “那个……楚夜阑,”花熙熙试着开口,轻柔地叫着他的名字,小手拉住他的衣袖不让他乱动,“好晚了,你喝那么多酒,再熬夜的话会头痛的,我扶你去睡觉好不好?我不走,我保证不走,我就在帘子外面……” 昏暗的光线里,楚夜阑深邃的眼眸闪着晶亮的光,唇边一抹笑意,笑意里却是满腔的不舍:“熙儿……” “朕只有这一晚的时间跟你在一起,你以为你在帘子外面,朕能睡得着?”楚夜阑低喃着,说到这里语调更加轻柔,带着浓浓的伤痛,“朕已经两年都没有睡好,再多这一晚,也没有关系……” 两年?? 花熙熙被他的话吓了一跳,眨巴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你失眠吗?”她红着脸,事实上她是想问,每天都有大把的宫妃等着你去宠幸,你还会失眠昂? 可是……唉,说白了她丫的就是一个胆小鬼,敢想又不敢问。 楚夜阑累的不想回答,而听着她一直嘀嘀咕咕地说话,又觉得心里涨着满满的幸福感,只好将头埋在她温暖馨香的脖颈间,哑声低喃:“不知道,朕只是……太想你……” 只是太想你。太想太想你。 熙儿,你可知道那龙榻上没有你的味道,朕是如何入眠的? 有许多许多的痛,不一定痛心彻骨,不一定撕心裂肺,只是一种温度忽而就不见了,再也找不回来,会突然间就了无生趣,那种痛像是寒气沁入骨髓,每个夜里都隐隐作痛,只是朕不在你身边,你可有这样的感觉? 温热的感觉在她颈间荡漾开来,已经不知道是呼出的热气还是淌出的眼泪。 花熙熙心痛得厉害,委屈和酸涩一起涌上来,她伸出小手,抱他抱得更紧…… “楚夜阑,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好想哭……”她终于实话实说,已经手忙脚乱地抵挡了他的柔情这么久,此刻终于抵挡不住了,滚烫的眼泪掉下来,打湿了衣服…… 楚夜阑揉她入怀,疼惜入骨,有力的臂膀往下游走,探到她的膝盖处,用力抱起她绵软的身子。 花熙熙哭得小声,肩膀一缩一缩,感觉下一刻就被放到柔软的床榻上,他温柔的手指探过来,一点一点触摸她湿湿的小脸…… “不要哭,是朕不好……”楚夜阑轻声安慰着她,俯身细细吻着她的泪水,手指将她侧脸的碎发撩开,哑声低喃,“累了么?累了就在这里休息,朕守在你旁边……” 花熙熙的确是累了,在御膳房里面蹦达蹦达那么久,光熬一晚粥就耗尽了心神,刚刚那样被他诱哄着,元气大伤,现在躺在柔软的床榻里面,鼻端又是那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帷帐,层层叠叠,那温柔的男子守在旁边,细语轻吻,绵软入骨…… 白皙的小手伸过来,昏暗的光线里她的眼眸闪烁发亮,失神般低喃道:“楚夜阑……我也想你,好想好想……” 轻轻浅浅的一句话,让那威严的男子身体一颤,停留在她脸上的手,也恍然顿住。 (原谅某塔吧,写个夜晚写这么久,大家尽情pia我,某塔受着,不吭气,绝对滴不吭气……) 下辈子投胎当蚯蚓 下一瞬,楚夜阑已经俯首,吻住了她喃喃不休的小嘴,纠缠的唇齿间,只溢出一声短暂的呜咽…… 层层叠叠的帷幔内,暖意盎然,点燃的烛火微微跳动着,遮掩不住那暧昧的声响。 夜,漫长着,那柔软床榻之间低语不断…… ***************** 一夜好眠。 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痛意却不再那样明显。 淡淡的酒气还弥漫在空气中,楚夜阑深邃的眼眸深深闭着,缓缓睁开的时候,仿佛沉睡太久没有醒来,有些微微的失神。 小太监低声叫着:“皇上,皇上,该上朝了……” 意识逐渐回到脑中,楚夜阑坐起身来,发现昨晚竟然是和衣而睡,整个右边的臂膀都有些酸软。 昨晚到底是喝了多少酒,竟醉得想不起任何事? 他俊逸的脸在薄薄的晨光之中透着慵懒的味道,棱角分明,有着摄人心魄的力量。一个细微的动作,他感觉手指微微发麻,怀抱里仿佛残留着什么味道,馨香的,清甜的,熟悉得仿佛曾经深深拥有过…… 是她?! 楚夜阑蹙眉,恍然就忆起那些甜腻的温香软语,揉她入怀时那柔软娇嫩的感觉,还有他压抑着的浓烈欲望…… 他一度以为那是梦! 如今看来,昨晚他真的拥着她入眠,将她容纳在臂弯里面整夜未动,所以连那酸痛都变得熟悉起来。 心里仿佛掀起轩然大波,楚夜阑抿紧薄唇,想要想起自己昨晚究竟说过什么做过什么,直到小太监的声音再次想起:“皇上……”,那声音微微催促着,打断他的思路。 忍着脑部的闷痛下床,楚夜阑高大的身影迎上晨曦柔和的光线,脸部却是冰冷而没有温度的。 “今天一早,有什么人从这里出去过?”他冷声问着,想要证实自己的想法。 小太监低声回到:“今儿一早,小福子出去乾坤殿办事,宫女玲珑出去伺衣馆拿新到的绸缎……” 楚夜阑不耐,眼眸狠狠一瞪! 小太监立马知趣地住口,小声呢喃:“咳,回皇上,熙主子一个多时辰前刚刚出去……” 这才是他真正想听的话,原来,昨晚她真的留在过晨曦殿…… 心里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楚夜阑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他的确想过就这样模糊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哪怕是万劫不复他也要扛起来,可是……想到昨晚的暧昧与缠绵,他便有些头痛,一向自负的他,竟这样举棋不定起来。 “她说了什么没有?”楚夜阑低声问着,脑海里那抹雪白玲珑的少女身影,怎样都挥不去。 小太监想了想,老老实实地回答:“额……熙主子说,她没来过,绝对没来过,叫奴才看到了就忘记吧,还有……她说如果奴才敢说自己看见了,就天打雷劈,下辈子投胎当蚯蚓……” 楚夜阑听着听着,不自觉地溢出一抹浅笑,当察觉到的时候,那笑意却已经开始收不住。 “为什么……是当蚯蚓?”他堂堂的楚国帝王,在此刻却有些不耻下问的味道。 小太监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永远不见天日啊,皇上……” 楚夜阑瞬间连眼角眉梢都带了笑意,那整整一晚的头痛,在此刻竟缓缓消散…… 只是浅笑过后便是深深的沉默,他抿紧薄唇,袖袍里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 熙儿,朕究竟,该如何待你才好? ********************* 凉亭之中,暖风习习。 楚歌捧着卷宗蹙起眉头,那平日里的俊逸潇洒竟被丝丝的忧愁压抑下来。 “太子殿下,刚刚有蛮军的书信送进宫来,没经过您这,直接送到皇上那里去过目了……”一个大臣跟随在他身后,絮絮叨叨。 楚歌将卷宗放在石桌上,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动:“有什么不对么?” 大臣脸色一变,有些尴尬,纠结着说道:“可是……可是皇上不是说,边疆的战事由您全权负责……” 楚歌浅笑,如层层涟漪荡漾开来,眼眸凝望着远处,说得云淡风轻:“父皇的确是将边疆的战事交给我,可并没有说将整个天下都交给我……您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大臣微微一颤,瞬间变得惶恐起来:“臣不敢!臣不敢啊!臣只是觉得,太子殿下贤德能干,该多掌握些朝中权势才是……” 俊逸的少年踱了两步,眼睛温柔地望向藏经阁的方向,语气不自觉地放缓:“这话,留给我听就好,如果传出去给任何一个人听到,我不保证你还能如此安稳做你的臣子……懂么?” 大臣噗通一声跪下,冷汗涔涔道:“是,臣听懂了。” 而少年却无暇顾及他的动作,只是凝神望着远处,那个雪白的少女被宫女引领着,正朝这边走过来。 花熙熙边走边嘀咕:“姐姐,还要走多远啊,我的诗经还没有抄完呢……”宫女惊得一身汗,俯身答道:“太子妃您跟着走就是了,还、还有……奴婢惶恐,奴婢不敢让太子妃叫奴婢姐姐……” 花熙熙瞥了她一眼,心里想,这宫女胆子还真小,一看就跟她花熙熙不熟。 “太子妃,到了。”宫女停下,躬身退到一边。 花熙熙张望着四周,终于在凉亭里发现了那个少年俊逸逼人的身影。 楚歌浅笑着,有着阳光的味道。 “啊……”她清透的小脸露出一丝惊讶,“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 楚歌忍不住走进她,几日不见,他甚是想念,“怎么……见到我不开心么?”他伸出手指将她侧脸的碎发拨开,拢到耳后,眼里心里都是满满的疼惜与宠溺。 花熙熙必须承认,在心里滴某个角落松懈了那么一下下,于是,明明平静的心情,愣是被说得心虚起来了…… “没有……”她摇着小脑袋,“你最近在忙什么?很累吗?” 楚歌轻叹一声,伸出手臂将她柔软的小身子揽在怀里,闭眸享受着那好不容易偷闲得来的温存:“没什么,边疆的事情有些麻烦,不能硬来也不能退缩,我都没有时间过来看你……气恼我了么?” 凭什么她要那么在乎! 边疆战事……花熙熙怔了怔,不晓得楚夜阑为什么将这么繁重的事情交给他来做,只是那少年的气息太近,动作温柔到让她心都软下来,摇摇头:“没有……你忙你的好了,不要管我。” 楚歌唇边荡开一抹迷醉的浅笑,贪恋得俯首嗅着她颈间的馨香,仿佛几日来的疲惫都在这一刻消散,他拥着那雪白柔嫩的少女,心驰荡漾:“熙儿,说……” 额……说? 花熙熙蝶翼般的睫毛眨了眨,小脸煞是无辜,说?说虾米啊? 楚歌火热的气息靠近过来,亲昵地吻她的唇角,手指微颤地扣紧她的腰:“说你想我……” “腾!”某熙的小脸瞬间涨红,只觉得小心肝抖啊抖,那少年俊逸的侧脸有着柔和的光线,她想开口延续着他的温情,想要用小手揉开他因为疲倦而微微蹙起的眉心,可是…… 丫滴,如果让楚歌知道她这两天一直在跟楚夜阑那个难伺候的家伙兜兜转转,昨晚还稀里糊涂地在晨曦殿留宿一晚,楚歌会不会把她的小胳膊小腿儿拆了泄恨? 虽然她个迷糊小丫头身不由己,虽然丫留宿在晨曦殿一整夜,她却真滴什么都米有做啊!!恩……没有调戏楚夜阑,也没让楚夜阑多么放肆滴调戏自己…… 咳,好吧,小熙儿发现自己都有点说服不了自己鸟…… “恩,我……那个,想你了……”短短的几个字,小丫头憋得脸通红,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楚歌的心,竟只为了那几个轻柔怯弱的字,温暖得不知身至何处…… “小家伙,我也好想你……”他忍不住嘶哑着对她说道,抱她在怀里,手掌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和脊背,湿润细密的吻,带着深深的魅惑吻在她唇上,不等她拒绝便肆意辗转! “唔……楚歌!”小熙儿还是被吓坏了,困在他怀抱里,心慌地挣扎。 那从凉亭里跟过来的大臣看呆了,传说中太子疼惜太子妃到极点,今日看来果然不假……他偷偷瞧了瞧那太子妃绝美倾城的容貌,唏嘘着,真是红颜祸水啊,祸水啊祸水…… 可冷不丁的,御花园的另一条小路上走来的身影,让那大臣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那黑色锦袍纹着精致的金丝龙纹,深邃的眼眸盯着那纠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眸光微微闪烁,脚步却未停,直直朝着这边走来。 大臣惶恐,慌忙跪下:“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声叫喊,着实惊扰到了某只心慌意乱躲吻的玲珑少女! “啊……楚歌,不要闹了……”花熙熙小脸涨红,澄澈的眼眸里满满是心慌与哀求,整个身子被楚歌从身后抱住,躲不开他的侵略,那湿润的唇瓣含着她脆弱的小耳垂,失控亲吻! 她娇软的小身子陷入他的怀抱里,手腕被他轻轻攥着扣到身后,小脸被挡住大半,只能看到那又委屈又绯红的小嘴,呢喃着娇吟,不断说着求饶的话。 那少年只听得她绵软的嗓音,更加痴迷地吻着,诱哄她安静下来接受他的挑逗。 “楚歌!”花熙熙急得快要哭出声来,看到楚夜阑的身影往这边走,她心慌提醒,“有人过来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楚歌浓密的睫毛缓缓睁开,力道也松了不少,那娇嫩玲珑的小丫头便一下子挣脱开来,气喘吁吁地看着他的脸,那张俊逸逼人的脸上浮现出沉醉后的深意,令人无法猜透他在想什么。 楚夜阑的身影靠近他们身边。 楚歌抬起眼眸,脸色淡然而恭敬,唇边含着一抹浅笑拉过旁边的小丫头,单膝跪下:“儿臣参见父皇,给父皇请安。” 小熙儿跟着跪下,澄澈的眼眸看看那少年的侧脸,不知道如何启齿,更不敢看此时楚夜阑是什么表情,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小声道:“那个……我也是。” 哼,反正不会开口叫“父皇”,说不叫就不叫!她花熙熙是有骨气滴! 楚夜阑心里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深邃的眼眸扫过那娇嫩的少女,看她簌簌颤抖着的睫毛,莹白的小手被那少年的手掌包裹起来,拉在身侧,如此甜腻疼惜,温馨盎然。 那刻意的甜蜜如尖锐的针,刺破心脏,血腥弥漫。 昨晚是谁沉溺在他身下,颤抖着哽咽低喃,说着想念,说着留下,不离开…… 他凝视着她,那乖巧柔顺的小模样惹人疼爱,他恍惚着,已经坚硬如铁的心脏还是疼痛了起来,因为她那澄澈纯净的眼神……呵,原来还是爱了,不仅仅爱,还爱得无可救药。 “今日呈上的蛮族军报,看过了么?”楚夜阑醇厚低哑的声音透着疲倦,眼眸里清澈如潭水,却还是冰冷了些,眼角眉梢满满的都是精力消耗殆尽的味道。 这话,是问楚歌的。 那优雅的少年微微蹙眉,随即脸色恢复正常,淡淡道:“还没有,那上面写了什么,父皇直说便是。” 楚夜阑抿紧薄唇,深邃的眼眸扫过那少年无惧无畏的优雅神色。 果然和年轻时候自己很像,不是么?心里淌过滚烫的热流,楚夜阑移开目光,声音清冽干净:“来人,把太子妃带下去。” 哈? 在地下乖乖跪着的小熙儿眨巴眨巴眼睛,终于肯抬起小脸看楚夜阑,绯红的小脸荡漾着柔光,有些呼吸不稳……这个意思是说,后宫不得干政,所以要赶她走昂? 米啥米啥,她很了解滴! 精灵般的少女很是乖巧地从地上爬起来,清透的小脸却闪过一丝难过。 果然,醉酒的人都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事情,是吗?枉费她还小小滴心虚着,不敢离楚歌太近,可是那个威严摄人的帝王却仿佛忘却了一切,依旧是冷静沉着的模样。 丫丫滴,她凭什么要那么在乎,凭什么只看他一眼就心神不宁!凭什么,晚上她看他睡觉时候都皱着眉头,心疼得捂着嘴哭,他却可以一觉醒来,就一切云淡风轻! 滚烫的眼泪被刺激地涌出眼眶,幸好她已经转身,乖巧的准备离开了。 要娶蛮族公主? 小宫女在她身后默默跟随,一句话都不敢说。 说个毛啊?那小祖宗的脸一转身就阴云密布,委屈得快要哭出来,小粉拳都攥得紧紧的,恨恨地揪着御花园里那无辜的花枝,细碎的花瓣在她的小手间被捏出花汁,她又嫌弃地将那花瓣丢到一边! 小宫女傻眼,凑上去问道:“主子啊,您不喜欢这蝴蝶兰么?” 花熙熙眼睛一瞪,气鼓鼓的小脸涨红着,看着满手狼狈的红色花枝,说不出的狼狈。 小宫女一哆嗦,缩着脖子道:“那个什么,您要是不喜欢,奴婢就陪您走另一边,那边没有蝴蝶兰……” 丫滴……小熙儿咬牙,眼泪汪汪:“不了,我要回去。” 莹白的少女转身就往回走,丝丝缕缕的任性在繁花的簇拥中荡漾开来…… 回去?小宫女微惊,忙不迭地跟上去,“太子妃,您回去干吗啊?” “偷听!”某熙丝毫不解释,雪白的小身子在花丛里穿梭着,咬牙切齿地蹦出两个字! 小宫女倒吸一口凉气:“太子妃,皇上说过不许您听的啊!” “你们家皇上欺负人,天天欺负人,凭什么都要听他的啊!!”小熙儿挥着小手指控,小脸更加气鼓鼓的,在花丛里绕了半天,却发现离那凉亭越来越远……“啊啊啊,居然迷路,那个什么,你带我过去!” 被指着的小宫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鬼使神差地就带她走正确的路绕出了花丛,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还没走近,就听到了有些激烈的对话声…… “皇上,臣认为这蛮族的和解方式还算合理,不如让太子殿下做一个让步,迎娶了那蛮族的公主,这一来可以稳定民心平定战事,二来也可以保我楚国的江山日后繁荣昌盛不为敌国所侵……” 大臣缓慢分析着,眼睛看着楚夜阑,一脸的谄媚。 “本殿下有说过要答应吗?”楚歌冷冷打断他的话,优雅邪魅的脸上满是冷冽,“什么时候,这皇家的婚姻嫁娶,由得了外臣来指手画脚?!” 那蕴含在胸膛里的怒火越烧越旺,那少年桀骜而狂妄的本性再次被激发出来! 他以为这两年他已经足够收敛,有那甜美娇嫩的小人儿陪在身边,他的性情会温柔许多,只是这一刻他着实被触怒,那满腔的冷冽和残暴喷薄而出,讲那大臣震得冷汗涔涔,险些说不出话来! 躲在花丛后的花熙熙眨巴着眼睛瞧着,有些迷糊地分析着眼前的状况,迎娶?婚嫁?都是虾米东西?楚夜阑背对他们站立着,深邃的眼眸如深海般宁静,任谁都揣摩不到他的深意。 “可是……可是……”大臣被训斥得面红耳赤,依旧争辩着,手都在颤抖,“太子殿下该为我楚国的大局着想啊!这蛮族无数次挑衅我边境,如今主动提出要和战,条件仅仅是要让蛮族的公主坐上将来皇后的位置!这……这用一个皇后的位置来换天下太平,这交易……” “闭嘴!!!”楚歌的眼眸燃烧着怒火,一声暴吼险些讲整个花丛的花都震得花瓣落尽,藏在袖袍中的拳头缓缓攥紧……“我再说一次,谁都别妄想打太子妃的主意!!” 大臣已经被吓得面如土色,心脏怦怦跳着快冲出口去,赶忙颤抖着跪下来,低唤一声:“皇上!” 这下,藏身在花丛后面的花熙熙,终于听懂鸟…… 意思就是,那个啥啥蛮族的公主要嫁到楚国来,还一定要嫁给太子,一定要当太子妃,将来当皇后…… 然后捏?她花熙熙捏?怎么就米有个虾米说法给她捏? 澄澈的眼睛凝视着那少年暴怒的身影,那甜美的少女瞬间就不会笑了,小脸黯淡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的脑子嗡嗡作响,好乱,也好讽刺,看着那两个相似的桀骜身影,有些隐隐的悲凉…… 楚夜阑的眼眸,终于开始微微动容。 高大健硕的身躯侧过身来,他凝视那被触怒了的少年,淡淡开口:“歌儿对此事,如何想?” 楚歌的身体僵住,脸色铁青,有些苍白。 他想过父皇要如何处理,断然拒绝,或者强制他娶那个蛮族的公主,没有半丝商量的机会——这才是楚夜阑该有的风格,这才是他作为帝王以来最不可触犯的威严,一切的一切,若是为了他的臣民与国家,都可以抛弃,他自己,包括他的子嗣,都必须无条件地退让! 是他曾说……投身帝王家,那么多的身不由己,都必须咬碎了咽到肚子里,不许有半丝怨言! 可如今,他竟也会问,自己是如何想…… 楚歌捏紧拳头,声音从齿缝间溢出:“我只要熙儿一个,其他的人……最好离我远远的,否则,我不清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楚夜阑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柔光,依旧是冷峻得面无表情,勾勾唇角:“倒真是痴情。” 那优雅桀骜的帝王伸手掠过枝头娇艳的花瓣,声音清冽而冷漠:“那再说说看,蛮族那边的请求该如何回复?你想要朕写,太子与太子妃情比金坚,所以提议驳回?朕何时教过你,战事是解决矛盾的唯一方法,恩?” 那帝王的声音平缓悠扬,却字字如针,狠狠刺进人的心里,痛得鲜血淋漓! 楚歌脸色白了白,颀长的身躯微微僵硬,他断然再睿智桀骜,却逃不过“年少轻狂”四个字,面对如此沉稳如山的帝王,他头一次那样挫败,挫败到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他的目光…… 一抹苦涩的笑勾上嘴角,楚歌抬起头,与他对视,依旧淡雅自如:“父皇可听说过,世上最得意之事,不是将天下权势都握进掌中,而是可做自己想做之事,疼自己想疼之人……父皇,熙儿之于儿臣便是如此,您想要避免百姓受苦,免遭战火迫害,儿臣不敢说个不字,只是儿臣惭愧,没有如此担当,父皇若是心寒,大可将储君之位授给其他的皇子……儿臣,毫无怨言。” 红颜果然是祸水 楚夜阑指尖那一截枝干,被倏然掰断! 心里的愠怒翻腾着,“将储君之位授予其他皇子”……这种话,他还当真敢说出来!! 帝王深邃的眼眸带着冷冽的光扫过那俊逸的少年,那一身明黄色的储君衮服穿在他身上,更显得挺拔轻狂,这么多年来看着他一步一步从稚嫩到成熟,不管再放纵桀骜都由着他来做!就只换来这样一句轻描淡写的放弃么? 呵……楚夜阑眉宇间透出深深的疲倦和绝望,眼眸里满是嗜血的寒气。 熙儿,便是你教会他说这些的吗?世上最得意之事,不是将天下权势都握进掌中,而是可做自己想做之事,疼自己想疼之人…… 那少年话那样轻柔淡雅,为何却字字句句,都叫人剜心般得剧痛?! 楚夜阑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眼眸亮的宛若刺刀:“她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让你如此无可救药!” 藏在花丛里的花熙熙此刻脑子已经全部都乱了,从刚刚的蛮族公主到现在的楚歌想要放弃储君之位……靠之!要不要这么混乱的啊?她迷糊的小脑袋本来就不够用! 唔……不过她现在看出来鸟,楚夜阑嫌弃楚歌不争气,辜负了他啥啥啥滴希望了吧? 她这样想着,却觉得手脚冰凉,眼里有着微微的湿润……原来好多的事情她都没有办法预料,比如楚歌的地位,以及将来他所可能坐到的位置,若他当真是楚国的下一任帝王,那么后宫是不是还会要充盈着佳丽三千?楚歌对她的钟情于倔强,又能坚持到几时? 楚歌俊逸的脸异常淡漠,气若游丝地回敬:“她能对人下多深的蛊,父皇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他不会看不出,那帝王看似深邃平静的背后,对那一抹倾国倾城的娇娆有着怎样的渴求! 楚夜阑脸色微变,眼眸更加冰冷,却气急反笑! “这么说来,红颜到底是祸水……”醇厚的嗓音有些咬牙切齿,楚夜阑晶亮的眼眸有着嗜血的味道,“歌儿你可知道,储君之位不同于礼德贤让,若要变更,变只有先被废!” 楚歌微微动容,只是稍稍一怔,随即便云淡风轻:“……那又如何?” 除了那能抱在怀里的一抹娇娆之外,那些身外的东西又能算得了什么?他要她真实的温度,要她小小的心脏贴着他的胸口跳动,早从那时起,便决定了要保护她一辈子,拥有她一辈子!没人能改变这样坚定的念头,除非,是她自己不愿…… 楚夜阑脸色有些苍白,气若游丝,却阴冷依旧:“是么?……那她,还真是罪孽深重!!” 这几个字,他说得轻缓,却字字咬得异常清晰。 花丛里的小熙儿,硬生生被这几个字刺激得起鸡皮疙瘩…… 丫滴……凭什么是她罪孽深重?!她又没有叫楚歌放弃太子之位,楚歌那个笨蛋也是,明明知道楚夜阑不好惹,还说得那么绝对! 她气呼呼的小脸涨得通红,小手气得一挥,整个枝干被她扫过,“咔嚓”一声就断裂下来。 细微的声响,终于吵到了正剑拔弩张的两个人。 嗬——!! 楚夜阑凌厉的眼眸扫过来,厉声道:“谁?!” (真的对不起大家~~~~今天一整天都在学校进行面试签约,没来得及更新,望大家见谅啊~~~~) 不会再让你们为难了 小熙儿吓得一个腿软,心脏扑通扑通跳着,赶紧用手捂住嘴,七手八脚地拽着那宫女的袖子就要逃跑! 可隔着花丛,楚夜阑的身影已经迅速地移过来,如闪电一般!小熙儿涨红了脸,狼狈地想逃开,胳膊却猛地被一只手攥住,带着凶狠的力道“蹭”得将她拽了出来。 伴随着一声尖叫,那雪白的少女在空中一个优雅的抛物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啊……”四肢楚地,小手重重地撞上坚硬的石板,骨头摔得生疼,小熙儿痛叫出声,清透柔美的小脸皱成一团,艰难地在地上蜷缩着。 “熙儿!”楚歌蹙眉叫了一声,连忙上前查看她的状况。 攥过她的手腕,一用力便将她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心痛地看着她蹙眉吸气的模样。 “别动,疼……啊……”花熙熙抬起皱巴巴的小脸艰难说道,丫丫滴,楚歌抱得太紧了,她的骨头本来就差一点摔碎,这下更是痛得呲牙裂嘴…… 楚夜阑冷冽的神情微微动容,没有想到那隐匿在花丛后的人会是她。 那么刚刚的话,她也全然听到了? 那俊逸的少年一脸凝重的心疼,抿唇不语,只是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揉着她柔软的头发,亲昵地吻着她的额头,也许是刚刚争辩得太过激烈,他心底荡起层层的波澜,整颗心都被她牵动着,他揽着那娇小的身体,恨不得揉进自己的身体…… “朕不是说过,叫你先退下吗?”楚夜阑嘶哑的声音带着隐忍,却字字清晰,渗入骨髓。 小熙儿身子一颤,澄澈的眼睛睁开,从楚歌紧密厚实的怀抱里艰难地抬脸望着他,心里疼痛恍惚就汹涌而至,为他那么凶那么凶的脸…… 昨晚那个温柔如水的男人再次消失了,代替的是他一颗冰凉冰凉的心。 缓缓从楚歌怀里挣脱出来,小熙儿乖巧地跪下,一身雪白的薄衫显得她羸弱无比,清澈的嗓音轻轻说道:“皇上对不起,熙儿错了,不该偷听……您罚我吧。” 小手在地上偷偷攥紧,感觉哽咽卡在喉咙里,透出那样凝重的失落…… 楚夜阑心里一痛,想起昨晚她在他怀里的充实感,她环抱着他的腰,乖乖靠在他胸膛里小声劝慰的模样,可仅仅是几个时辰而已,他看着她,再次感觉到她的疏离,她的退却。 恍惚之间,那帝王的身影就靠近过来,缓缓俯身,桀骜的气息笼罩住她娇小的身子。 他伸手挑起她的小脸,强迫她凝视他的双眸,即使她有不满,有伤心,有痛楚,也必须点点滴滴都落在他眼里,不容回避!窒息的静默中,楚夜阑开口,是轻缓却残忍的语调:“如果朕要废了你,用太子妃的位子换得蛮族与楚国的共处,你如何想?” 一句话,仿佛将她推上风口浪尖,让狂风骤雨都将羸弱的她席卷得不知所措。 “父皇!”楚歌失控地叫出声,眼眸里盛满心痛。他不忍……不忍让他所爱的人承担这样沉重的“如果!” 小熙儿闪烁的眼眸怔住,小小的身子在困难地理解完他的意思后,逐渐变得僵硬,冰凉。 她有着瞬间的迷茫,困惑地想要知道,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楚夜阑。 小小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她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记得那遥远而刻骨铭心的一幕,他温暖的怀抱有着灼热的气息,俊逸的眼角散发着柔光,他说,朕许你一生的宠爱安逸…… 他说,熙儿,朕只是,太想你…… 曾经那铺天盖地的宠爱早就渗入骨髓里面,她忘不掉,所以她总是害怕听到他冰冷的声音,看到他严肃的脸,她会觉得整个世界都翻天覆地了,所有支撑着她的东西,轰然倒塌。 楚夜阑,是不是我做得太过分,你气我,所以要如此对我? 楚夜阑,是我错,可是我现在心好疼,好疼好疼,疼到不知道怎么办了。 楚夜阑……你的楚国,你的天下,永远永远,都比我重。 我好傻……好傻好傻…… 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那绝美的少女眼眸里的光黯淡下去,没有眼泪,只是那死灰般沉重的眼神透露出她的绝望,她看着他良久,微微失神。 “我不知道呢……”小熙儿绵软的嗓音清晰而小声,眼神茫然,“皇上自己做决定,好不好?熙儿好累了,可以走了么?” 楚歌看着她,心痛如绞! “熙儿……”将她柔软的小身子拽进怀里,那少年俊逸的脸透着深深的沉痛,眼眸深邃如海,“不要乱想,听到吗?我在你身边,永远在你身边……” 火热的呼吸抵着她的额头,小熙儿清透的小脸却微微失神,在那样炙热的怀抱里,她竟感觉不到半分温暖,那少年的心跳声重若擂鼓地响着,她凝神听,却听不到他们的天荒地老。 楚歌,永远其实很远很远的,你不要对我这样说,因为,我会当真。 她第一次在那少年的怀抱里挣扎起来,带着被刺激到的伤痛,带着深深浅浅的惊骇,气喘吁吁地推开他,娇小的身子爬起来退后,小脸苍白,眼眸平静而淡然。 “熙儿!”楚歌彻底动容,脸上满是痛楚与慌乱,心脏被瞬间揪紧! 小熙儿不看他,只是静静凝视着楚夜阑的侧脸,他穿着那样一身威严的龙袍,真的,很好看。 “我不要,再让你们为难了。”她淡淡开口,声音清甜而舒缓。 楚夜阑的身子重重一震,藏在袖管中的手握紧,深邃的眼眸如海般凝望着她。 娇小玲珑的少女,退后着,雪白的裙摆微微起伏,她转身,再不顾两人的目光,跑了起来。 ********************** 先是跑到藏经阁,那小脸绯红的少女有些气喘,却忙不迭地跑到桌案前,寻找着什么。 乱七八糟的竹简,乱七八糟的毛笔,她小手沾了笔墨也不在意,好不容易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捧起来搂在怀里就走,跨出门槛,一路小跑。 跑啊跑,一路的宫女太监纷纷回眸注视,煞是不解。 ——话说,刚刚过去滴那个,是太子妃不? ——额,像!可是为毛,像逃难的呢? 对此刻的花熙熙来说,介就是逃难! 玲珑的少女跨入晨曦殿的门槛,也不顾宫人们大呼小叫地跪下来行礼,直直地冲撞进去,小脸涨红着寻找着什么,在看到内室里舒兰的身影后,澄澈的眼睛一亮,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熙主子?您……” “舒兰姐姐,我们私奔吧!!!”清甜的少女冲过去攥住她的手,睁大水汪汪的眼睛,豪迈地宣布着。 不稀罕皇宫 某兰被华丽丽地震在原地,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额……主子,您昨晚……冻发烧了?” 她想着吧,这小祖宗跟皇上在一个龙榻上折腾啊折腾,虽说可能会剧烈滴运动啊啥啥啥滴,不过也可能发烧,这主子小脸绯红,漂亮的眼眸满是桃花,明显滴不正常! 额……为毛?她看来神志不清疯疯癫癫么? 花熙熙垂着小脑袋想了想,蹙眉,算了,来不及计较那么多了! “我没发烧,舒兰姐姐,你带我出宫好不好,我不要回来了。”她抬起小脸争辩,看舒兰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她急得团团转,捧着竹简绕来绕去。 舒兰翻个白眼,一边整理衣物一边道:“主子啊,太子殿下跟您吵架啦?也不会啊,殿下虾米时候生过你的气嘞?难道是因为受不了皇上的重重考验?那就比较难办了哦,皇上介个人百毒不侵,您呢,还是不要反抗了,米用的!乖,去帮姐姐把衣服拿来……” 花熙熙被说得迷迷糊糊,晕晕地就去拿东西,走了两步才觉得不对,“嗷”得一声又跑回来。 “不是啊!姐姐,”小手攥住舒兰的袖子,被迫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晃荡,小熙儿脸涨得更红,“楚夜阑要废我,他要废我!他还要楚歌去娶那个什么鸟国的公主!我完蛋了,姐姐,他要是真的下旨,小熙儿这辈子该怎么过啊,呜呜……没钱用,没地方睡,没人疼!!姐姐你就跟我私奔了吧,我保证不亏待你,只要有你一口吃的就有我一口吃的,姐姐……” 额…… 只要有你一口吃的就有我一口吃的?丫滴,这话怎么听得这么别扭捏? 再回忆她刚刚讲出的话,舒兰仔细地消化着,越想越惊悚,手里的活都停了。 “那个……皇上真是这么说的?”她吞吞口水,艰难地问道。 “昂——”小熙儿抬高了声音,异常委屈,“他就是这么说的!” 舒兰那个抖啊,想想看,自从这小主子进宫以来,皇上虾米时候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就算再气,就算再急,丫滴也都借酒浇愁来解决吧?再说,小主子虽说笨了些,受了不少的欺负,却从来米有过离开皇宫滴想法,当年被指给四殿下也算是功德圆满了,可这次,还真是诡异到让人隐隐发怵。 于是舒兰知道,小主子和皇上的梁子,这下可是结大发了! 见舒兰久久都不说话,小熙儿乐得屁颠屁颠,捧着怀里的竹简就给她看,“姐姐啊,我早就准备好了哦,呐,你看你看,这是楚夜阑亲手画的,好看不?灭哈哈……姐姐你说,他的墨宝可以卖多少钱啊,可以换金子不?” 舒兰嘴角抽搐中,真不知道这小主子哪里来的小心思,丫是天生就没心没肺的哈? 靠之!都快被人煎炒烹炸了,还在这里想着钱! “主子啊,您就不怕被皇上抓回来,我们两个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啊?”舒兰斜睨着某熙柔美而可爱的小脸,好心提醒。 小熙儿一听这话就蔫了,小脸瞬间就垮下去,片刻后,怒火却升腾起来,扑都扑不灭。 挥舞着小粉拳,某熙激愤道:“凭什么?凭什么?!丫个杯具的皇帝,有权力了不起吗?喝醉了一口一个‘乖’,我乖个大头鬼啊!清醒了就知道要卖我了,还米跟我商量!还有什么狗屁太子妃,想立就立,说废旧废,这样耍人很好玩吗?我不要他宠我,他偏偏宠着,等宠上了天再把我拽下来,一张冷脸摆得比冰山都冷,我是蚂蚁吗?活该被人踩着,还永世不得超生!” 说着说着小熙儿就觉得眼眶湿润,身体颤着,委屈到哽咽,绝望得说不出话。 舒兰愣愣的,瞧着她一路攀爬,从她的膝盖上踩上去,踩到椅子,再站到桌面上,一只小手拖着竹简,一只小手攥成粉拳,小脸涨红唾沫横飞,说着说着就哭了,嘴角下拉,一脸难过。 舒兰刚想开口安慰,余光却瞧见内室门口的那个威严的身影,静默而深沉地站立着,如果不出意外滴话,刚刚那一通“慷慨激昂”的发言,丫一点一滴都听得清清楚楚。 伸出手,颤抖着拽拽花熙熙的裙角,“主子啊,那啥,您能先下来不?” 小熙儿一跺脚,眼眸里还带着泪痕,表情却已经变得恶狠狠,切齿说道:“所以要跑,一定要跑!不能自己跑,还要拉着人跑!反正我是祸水,万一以后祸害了他全家,他是不是还要咬死我来泄恨?奶奶滴,什么破皇宫,我花熙熙不稀罕,不稀罕!!” 舒兰在下面欲哭无泪,眼看着楚夜阑走近,想说啥,都被那少女激愤的言辞打断。 “皇宫都不稀罕,那你稀罕什么?”醇厚低沉的嗓音带了些疲倦,他靠近过来,抬眸仰望。 话说……这个声音好熟悉…… 熟悉到,一听见心里面就疼,疼得喘不过气,也说不出话。 小熙儿眨巴着眼睛转身,看到楚夜阑的身影,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心慌地后退两步,不小心一脚踩空,尖叫一声就跌落下来,而楚夜阑眸光一动,结实的臂膀接了那柔软的娇躯入怀。 桌子那么高,她摔下来的时候恐慌无比,等跌入楚夜阑怀中,惊吓都还没有退去,眼眶本来就湿润,这下子一下就哭出来,哭得肩膀一抽一抽,小手还攥着那竹简,不肯放手! 舒兰吓得魂飞魄散,但看到这样的形势,赶紧压下安慰的话,对着楚夜阑福身,知趣地走出了内殿。 楚夜阑只觉得满怀都是柔软,那只刚刚还张牙舞爪的小猫眼泪汪汪地蜷缩在他怀里,他轻叹一声,将她抱稳放在桌面上,板正她的肩膀正对着自己。 “就因为这些,要离开皇宫,恩?”他低低的声音沉淀下来,温热的手掌抚摸过她湿润的小脸。 抽抽搭搭的小熙儿有着怔,仿佛前一秒他还是狂风骤雨,后一秒又风平浪静了,抬起眼眸,他宽厚温热的胸膛就靠近过来,温柔如水一般。 丫丫滴,这个男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小熙儿咬咬下唇,止住眼泪,压抑着哭腔说道:“怎么,这些还不够吗?你还想怎样?” 那个东东叫乱伦 凝视她委屈的小模样,楚夜阑心里微微刺痛。 暖暖的旭阳透着温和的光,萦绕着亲密的两个人,他双臂撑在她两侧,额头相抵,呼吸纠缠不清。 “朕也在想,究竟该怎样……”无意识地低喃一句,楚夜阑觉得疲惫而酸楚,唇边一抹浅到看不出的笑意,透着忧伤,震碎了她的心,“朕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真心待你。” 略微嘶哑的声音,仿佛不是他发出来的,小熙儿听得微微动容,垂下小脑袋沉默不语。 “哪怕他只有一点的犹豫,一点就好,朕就可以把你囚禁在身边,再也不放你,”将她单薄的身子搂在怀里,楚夜阑梦呓般低语着,“可是……朕小看了他。” 那样桀骜倔强的少年一如自己当年一般,对自己想要的,哪怕是一路荆棘,鲜血淋漓才能达到,也走得无所畏惧,任谁都撼动不了。 小熙儿愣愣听着,艰难地理解着他的话,终于有些恍然大悟。 “你……你刚刚就是在试探他!”她小脸涨红,眼睛瞪得圆圆的,“你不是要真的废了我!” 她的反应有些大,却还在楚夜阑的预料之内。 “是,”他承认得干脆,眼神深邃而淡然,“对蛮族,朕可以同意联姻,可他们还没强大到足够跟朕谈条件的地步……这个部落野心勃勃,有了第一次妥协,难保不会有第二次。” 那张俊脸就在她眼前,认真分析事情的时候眉头会微微蹙着,有着让她沉沦和窒息的强大气场。 可是—— “楚夜阑!!”小熙儿暴吼一声,两只眼睛瞪得像兔子一样,“你这样试探会死人的啊!凭什么那么逼楚歌,又凭什么那样对我,你知不知道人的心都是肉做的,会疼!” 她说着就举着小拳头胡乱地捶他,一想起刚刚自己伤心欲绝的心情,她就不爽!很不爽!靠之,不带这么玩人的! “熙儿……”楚夜阑依旧凝神望着她,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小手把她的身子拉向自己,看她气得涨红的小脸和不停挣扎翻腾的身子,用尽温柔让她安静下来,“熙儿哪里疼,恩?” 某熙被气得想抓狂,脸红到爆!气呼呼地抬起小脸,他温柔到能将人融化的眼神就落下来,深深浅浅地萦绕着,包围着她,有汩汩的流水声,从她耳畔缓缓淌过。 气氛一时间很尴尬。 她心虚地垂下小脑袋,总觉得让他看到自己失控的样子,好丢人啊好丢人。 楚夜阑轻笑,有了丝丝缕缕的轻松。 “熙儿,朕真的……好恨你……”在薄薄的光晕中拥她入怀,他低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额……恨? 小熙儿被抱得愣愣的,想不清楚,他为毛要恨自己啊?她一没侵略他国土,而没剥削他子民,他在皇宫里呼风唤雨,说东就是西,一句话就能让她屁颠屁颠地跑去做这个做那个,伤心欲绝还被告诉是耍着玩的,丫丫滴,谁该恨改啊? “好吧,我给你恨,你不要再为难楚歌了,他这几天好累,我等一下要回宣宸殿里看他,哪个叫你给他那么多事情做?他……唔!” 小熙儿猛的就痛叫一声,话还没说完,他的吻就落下来,封住了她的小嘴。 温热湿润的唇瓣碾过她的唇齿,带着点滴的震撼,让她的感官严重当机! 从她的小嘴里一直听到别人的名字,真是件不爽的事,楚夜阑捧着她的小脸深深吻着,带着浓浓蛊惑的味道,昨晚两个人都不太清醒,再暧昧也如梦一般,而现在他清醒得要命!再不对她强迫,只是用浑身的气场诱惑住她,让她心甘情愿沉沦…… 事实证明,怀里的小东西只挣扎了两下就安静了,浑身的骨头都酥软下来,唔……天气,天气问题,暖暖的温度总是让人晕晕乎乎,她不清醒,她不要清醒…… “还要再瞒吗?熙儿,”松开她的唇瓣,却不舍得就这样离开,连绵的湿吻依旧与她的唇角下巴纠缠着,楚夜阑低声道,“你根本就抗拒不了朕,你根本就不想推开朕,对不对?” 一句话,让还在亲昵纠缠中沉沦着的小东西一个激灵醒过来! “你……你你你……”她慌了,慌得不知所措,有些惶恐着后退,“你胡说什么!这里总共就那么点地方,你不要挤我啊,你那么壮,我怎么推开你啊!” 呵……楚夜阑苦笑,捧起她的小脸作势又要缠绵着吻上去,某熙立马停止了聒噪,绯红的小脸气鼓鼓的,眼睛里还带着惊慌,生怕他再来一次。 “那你来告诉朕,昨晚为什么会留下来?”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楚夜阑压低声音,“你难道不怕朕酒后乱性,把你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么?” 小熙儿听了这话甚是惊悚,却有一种很强烈的情愫在心里诡异地升腾着,她缩缩脑袋,小声说道:“那不行的哦,皇上跟太子妃xxoo,那个东东叫做乱伦……” 声音很小,却还是被楚夜阑捕捉到声响。 “你说什么?”他危险挑眉,为不经意间听到的那两个字感到异常愠怒。小熙儿顿时觉得脖子里一凉,丫滴,又米有刀架在她脖子上,为毛她会觉得这么慎得慌捏? 小脑袋蔫下去,却梗着脖子道:“我说的是事实啊,楚夜阑你后宫佳丽三千,又不是没人给你疼,可是楚歌就只有我一个啊,没了我,他多可怜。” “而且,”小熙儿咬咬牙,还是说出口,“我太小,不好吃,你夜夜春宵,怎么看得上我这盘菜?我就是瞅着还行,可如果真的上手,你会后悔死的!还有啊,在我们家那里,这种东西好不卫生的,你每天跟不同的人xxoo,好多疾病容易感染……” 暖暖的旭阳中,某熙唾沫横飞,讲得头头是道。 楚夜阑眯起眼睛,等着她停下来,歇口气,拿惧怕又委屈的眼神看着他。 他拥住她娇软的小身子,动作温柔如水,声音沉稳醇厚,却透着幽幽的危险:“是谁跟你说……朕夜夜春宵的,恩?” “夜夜春宵”那四个字,他说得字字清晰,听得小熙儿颤个不停。 道听途说 额,难道不是吗? 赏花会的时候,那些个娘娘们啊,说得多热闹,就差没给大家发请柬,说下次皇上跟我xxoo的时候大家都要去参观啊,好壮观好激烈的嘞…… 这样子,不是夜夜春宵,是什么? 小熙儿戳戳手指头,低头扮乖巧小白兔状:“不关我的事,道听途说,道听途说……” 楚夜阑却没那么容易放过她,扣住她娇软的小身子,俊逸脱俗的脸凝望进她澄澈的眼眸里,蛊惑一般,柔声低喃:“乖,熙儿来告诉朕,谁跟你说的这些,恩?” 小熙儿的后背上,瞬间华丽丽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紧张,她好紧张好紧张,眼睛眨巴眨巴,怎么想怎么不对,跟一个大男人讲他跟n个女人的风流情史,靠之!他缺德也就算了,为毛还要搞得像是跟她也有奸情一样? 她水灵灵的眼睛睁着,毫不畏惧:“皇后姐姐说的,她说你太勇猛了,她怎样怎样啊,所以那天才去晚了赏花会啊,哎呀,反正就是很羞人的那些话,我不会添油加醋,你自行想象吧!” 楚夜阑感觉身体里的火焰燃烧得可怕,听她的小嘴亲口说出“她说你太勇猛了”这种暧昧到极点的话,他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所有的爱怜和疼惜伴随着唇边忍不住的浅笑一起倾泻而出,暖暖的光晕散开在两人身上,他笑着揽紧她,大掌忍不住握住她凉凉的小手,暖在掌心里面,分外疼爱。 小熙儿看着他璀璨逼人的笑有些恼火,气急败坏地想要甩开他的手:“喂,你笑什么啊!” 楚夜阑好不容易才收住笑,手指温柔地抚摸过她柔嫩的小脸,目光宠溺:“她说了,你信?” 额…… 小熙儿瞬间华丽丽地怔住,垂下小脑袋想了想,也对哦…… 当时她的确是信的啊,哪有女人把这种事情说出来当玩笑话听的?再说了,当时还有他的三千后宫佳丽,在那里叽叽喳喳啊叽叽喳喳,都说这种事,难道她们统统都说谎? 小熙儿嘴角抽搐,没有那么碰巧吧? 楚夜阑拥紧她的小身子,让她依偎在他温暖的胸膛里,问得小心翼翼:“熙儿,你很在乎这些,对么?” 他问得轻柔,却直达人的心底。 小熙儿忽而就觉得语塞,要怎么说呢?她是先进滴21世纪地球人,她奉行一夫一妻制,她不想和那么多女人一起抢老公,而且,他们如果知道什么是爱,自然也就不会跟七七八八的女人胡搞乱搞。可是……小熙儿要崩溃了,她要怎么跟一个古人解释这么先进滴东西? 垂下小脑袋,她静默半晌,切齿呢喃:“你不懂的,我不要跟你说。” 楚夜阑心里一动,抬起她的小下巴,逼迫她与他对视,他的眼眸里充溢着难掩的悲凉:“朕懂……就像朕不希望任何人碰你,占有你,你只能是朕的……熙儿,你也一样。” 所以当年,朕无法容忍你一点一滴的不忠; 所以当年,看到你们如此狼狈的出现在朕面前,朕不忍伤你,除了指婚,别无他法。 熙儿,你原来竟是在气这些,为什么,不能亲口告诉朕? 小熙儿忽然就觉得轻松,压抑在心底那么久的东西,被他说出来,竟委屈到想哭。 “你不要……污蔑我。”她矢口否认着,隐约觉得不对,她刚刚明明纠结的是会不会被他给废掉,怎么转眼就开始在这里交代心里活动犯罪事实了? 她攥紧小拳头,刚想说些什么,只见楚夜阑的目光已经移开,带着点点的忧伤和沉重。 轻叹一口气,他梳理着她柔软的发丝,温暖的掌心将她的小手渐渐握紧,淡淡开口:“回去吧……熙儿。” 小熙儿微怔,蝶翼般的睫毛眨巴眨巴,听出了他的失落。 将她抱下桌面,楚夜阑隐约发现她长高了许多,身体褪下稚嫩,隐隐透出妩媚的光芒来,柔美的小脸在暖暖的光晕中散发着魅惑,一时间,倾国倾城。 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经萌芽到如此美丽的地步。 楚夜阑忍不住俯身,亲吻她的侧脸,有着刻骨的怜惜…… 小熙儿依旧懵懵懂懂的,想开口问他什么,到嘴边却哽住了,她听话地往回走,沐浴在他温柔的目光中,跨出殿门的瞬间,她回头,他依然在原地,浅笑如风。 有些酸涩,无法言语! ***************** 回到宣宸殿,她的脚步刚刚跨进去,就感觉不对劲。 额…… 这里真的……好热闹啊…… 宫人们忙忙碌碌的,搬东西的搬东西,擦桌子的擦桌子,点礼金的点礼金,甚至还有宫人将那百年米用过的硕大的金丝镶嵌的红蜡拿出来,乐呵呵地欣赏着。 夕阳西下,那莹白的少女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话说,瞧这个阵仗,怎么看,都觉得是像要办喜事啊?小熙儿歪着头想了想,甚是惊悚!丫丫滴,楚歌不会真的要娶那个什么蛮族的公主吧? 靠之!还弄这么隆重,事情还没有敲定呢,这帮宫人也忒狗腿了吧! 小熙儿有些气,却不敢抬脚跨进去,她有些怕,不是怕自己真的要从太子妃的位置上滚蛋,而是…… 她有些担心楚歌,刚刚在御花园,明明看到楚歌那么为难又那么伤心,现在的阵仗,又算怎么回事啊?楚夜阑那么逼他,他不会也是想着国事比家事重要,所以退一步要娶蛮族公主吧? 不是伤心,而是纠结。 小熙儿此刻的心情,异常的纠结。 正想着,身后的宫人跑过:“呀,太子妃回来了,恭喜恭喜啊,呵呵……” 额…… 某熙一头的黑线,唔,恭喜恭喜,她抬起小脸,笑得异常璀璨。 靠之,恭喜个毛啊?她有虾米好恭喜的?! 心里七上八下地想着,越想越堵,正眼巴巴瞧着宫人忙碌的时候,一个挺拔的身影就靠近了过来。 楚歌凝视着她的身影,那身影有些怯弱,有些恍惚,却美得惊心动魄。 他靠近她身后,伸出双臂将她柔软的身体搂在怀里,铺天盖地的温暖袭来,他温柔的声音如水般轻柔:“回来了?” 及笄-结婚 小熙儿“啊”了一声,被他突然袭来的温柔吓到。 侧过脸,可以看到他微颤的睫毛,带着丝丝缕缕的疲惫,贪恋般埋在她的颈窝里。 “楚歌……”她担忧地叫了一声。 楚歌缓缓睁开眼睛,一脸的温柔与淡然,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宫人们从旁边经过,看着那邪魅俊逸的少年抱着娇嫩的太子妃,纷纷羞红了脸,窃笑着跨出门槛。 “饿了吗?我让宫人们去准备晚宴……”手指留恋地拂过她的侧脸,楚歌柔声说道。 小熙儿有点蒙,摇摇头表示不饿,眼睛眨巴眨巴,不知道该不该问他那个问题。 “那个……今天,为什么要这么热闹啊?”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可眼睛里那点滴的专注还是出卖了她,她心里哪怕一点点的渴望都能被人读出来,天生的,想隐瞒也隐瞒不了。 楚歌心里本来是有些沉重,看着她的小脸,却莫名温暖放松下来,唇边荡开一抹浅到看不出来的笑意:“你猜猜看……” 小熙儿被噎到,靠之,她要怎么猜?她难道真滴要开口问他,你已经决定要我让位,娶那个什么什么蛮族公主了么?丫滴,掐死她还比较容易些。 不过,能看到楚歌这样轻松浅笑的模样,她紧绷的小心脏还是舒缓了不少。 看到她纠结的小模样,楚歌不想再逗她,握住她柔软的小手,浅笑着将她拉进殿里。牵着她的那一瞬间楚歌有着微微的恍惚,仿佛这殿堂里的热闹是专属于他们的,无论现在还是以后,他都可以这样牵着她,有她在旁边,是那样安定,那样幸福。 “熙儿,你今年……该及笄了……”走到案台前,楚歌弯下腰,修长的手指拨弄着那燃烧着的烛火,幽幽说道。 啊…… 及笄? 小熙儿瞪大眼睛,难道就是……传说中滴及笄么? 如果她米有记错滴话,古代的人及笄了之后就可以结婚了的,她今年……唔,好像是十五周岁了吧……呀?她居然已经来这个时空这么久了。 楚歌看着她伸出小手比划的模样,心里蓦然一暖。 在案台旁席地而坐,那俊雅的少年浑身散发着温柔的气息,“熙儿,过来坐。” 小熙儿偷偷咽口水,这样的一幕真滴好养眼,楚歌这么帅滴帅锅,在跳动而温馨的烛火下显得优雅而魅惑,她几乎是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在他身边跪坐下来,唇边一抹甜美的笑,睫毛弯弯的,翘起来。“熙儿,你记不记得父皇指婚的时候曾经说过,你年龄太小不适合婚配,而在及笄之后,才可以做真正的太子妃……”楚歌的臂弯揽着她,轻嗅着她的发香,认真说道。 额…… 小熙儿缩在他怀抱里,有些怯弱地垂了垂脑袋,敢情,他的重点在后面啊…… 也就是说,她及笄之后,就应该和楚歌正式结婚,然后xxoo什么的了吗? 好吧,原谅她滴思想比较开放,所谓的结婚在某熙的理解中总是这么概念模糊,不过这次丫比较清醒了,还想到,如果真的要嫁给楚歌的话,他们要相处的时间,也许就变成一辈子。 一辈子啊…… 小熙儿叹息着想,那是有多长嘞? “为什么不说话,恩?”楚歌声音有些低哑,仿佛在期待着她有所反应。 小熙儿“啊”了一声回过神来,扁扁小嘴说道:“我在想啊,你真的不要娶那个蛮族的公主吗?那万一真的打仗了呢?我不就成罪人了?” 终于等来她的话,楚歌浅笑,却有些苦涩。 “这些事情我都想过,只是后来才清楚,父皇要的只不过是我的态度,依父皇的手段,一个小小的部落还不敢造次……”楚歌凝视她,深邃的眼眸里带着深深的蛊惑,“熙儿,我只想问,你是否真的想嫁我?如果你不反抗,那么这辈子,你都会被我绑在身边,逃无可逃……”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认真,让小熙儿听得煞是惊悚。 “楚歌啊……”她笑嘻嘻的,有些勉强,只是努力想改变一下尴尬的气氛,“那个什么,你不要说得那么可怕好不好,我是嫁给你,不是卖给你啊……” 楚歌被她小心翼翼的话惹得轻笑起来,烛光下,那少年的笑容璀璨而温柔。 “好,”他说得果断,拥紧她柔软的小身子,鼻尖与她清透的小脸亲密相对,“那就嫁给我,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 三道黑线,从她脑后华丽丽地飘下…… 为毛,她觉得这么像逼婚呢? “我……”她小脸微红,不是害羞,而是着急……该死的,当初那一场戏是为了阻拦楚夜阑封妃的圣旨,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今后要和楚歌在一起一辈子,可是现在…… 楚歌轻抚着她的头发,眼眸透着迷离的光,在她愣怔的时刻,火热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专属少年的温柔亲吻落在嘴角,小熙儿突然就怔住了,下一刻,她已经挣扎起来。 “那个……楚歌,你等一下……”她有些着急,只觉得火热的气息落在脸颊上,她莫名就惊慌起来,想到嫁人,想到一辈子,想要楚夜阑,她微微得害怕,眼睛甚至开始温热起来…… 她挣扎着,却没想到那少年的臂弯一松,她跌落在案台旁,微喘着气。 橙黄的烛火中,楚歌精致的轮廓安静地看着她,静默不语。 小熙儿那个悔啊,丫丫的,她最害怕的就是这种情况,最害怕他沉默不语的表情,她宁愿他还是以前的楚歌,玩弄她,嫌弃她,不要她!而不是现在,好好的,说一句话就开始翻脸…… “楚歌,我不是不想嫁给你,我只是……” “不用说了。” 那少年有些冷漠的声音响起,眼眸里透着失望的光,凝视住她。 烛光下,他起身,缓慢如慢放的镜头:“两年……我还是,没办法得到你的心。” 嘶哑的声音,透着无奈,在整个大殿的热闹氛围中显得异常苍白,楚歌继续说着,一字一句,都刺入她心里:“如果你爱我,你就不会躲开,如果你爱我,你就不会在他的寝宫呆上整整一晚,如果你爱我,你会在乎我究竟能不能只娶你一个……只是可惜,你不爱,从头到尾,你在意的就只有他而已。” 想好,是不是要嫁给我 从头到尾,你在意的就只有他而已。 这声音在脑海里嗡嗡作响,小熙儿吓得不敢抬头,咬着唇瓣,觉得万箭穿心。 他知道了……他原来都是知道的! 没有什么,比这样冷漠的眼神,这样平淡却忧伤的话,更让人心痛。 一抹笑,浮上楚歌的嘴角。 “原来伤心便是这番滋味,”他说得云淡风轻,“我原以为没人能伤得了我,熙儿……你是第一个。” 这一刻,心里疼痛着,愧疚得要命。 想起那个时候,他们用一出戏骗过楚夜阑的圣旨,她似乎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楚歌为她做出多大的牺牲,甚至没有想过以后会有多么艰难的路要走,她也曾以为她是喜欢楚歌的,可是当两年后那个人再次出现,她才知道,压根儿,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楚歌,你当初……明明知道我在胡闹,为什么还要帮我?”好吧,她承认这个问题很欠扁,所以她问得小心翼翼,有些胆怯,抬脸望他。 楚歌的身形有些肃杀,深邃的眼眸里有些漠然,他缓缓俯身,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是啊,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指尖微微用力,他的声音有些切齿,“就像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对你放手,熙儿……你真的是笨,考虑得太少,你为什么不曾想想,跟一个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是何种滋味,倘若我不肯放你,就要如此囚着你,你又能怎样!” 小熙儿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甚至有点害怕。 “倘若我不肯放你,就要如此囚着你,你又能怎样!”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惊悚呢? 咕咚咽下口水,小熙儿那个肝儿颤啊肝儿颤,想想看,她在宫里虾米势力都没有,除了认识一帮宫女太监之外,就御膳房的掌勺人跟她比较熟了,万一她有个啥啥啥意外…… 额,好吧,结果就是她花熙熙会变成案板上的死鱼,被拍死都米人来救!! “楚,楚歌……你不要这样,”她有点怕,知道是自己做错事,丝毫不敢对他抱怨什么,“我没有想要离开你,你如果要我嫁,那我……” 该死啊啊啊……后面的话,她咬碎了小牙都说不出来! 原来,真的这么痛苦,想到后面真的要做楚夜阑的儿媳妇,要跟楚歌共度一生,她就…… 百爪挠心! 一直挠,一直挠! “那你又能如何?”楚歌浅笑,苦涩而邪魅,捧住她的小脸缓缓摩挲,“不敢说,也不敢对我承诺,是不是?熙儿,你不过是仗着我爱上你,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地伤我,而我为什么要那么傻,始终遵从着对你的承诺,不迫你,事事都尊重你的意见?” 此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醉了,说话颠三倒四,似乎是很伤人,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越说越过头,似乎只有对她冷语相向,才能释放出沉闷在自己心中难掩的沉痛! 果然,那柔美的少女颤了一下,表情有些受伤。 玲珑剔透的小模样,依旧如当年,单纯如汩汩流动的清潭水,可就是因为单纯,做出的蠢事才更加不可原谅! “熙儿,我还没有宽厚到那种地步,不管你心里的人是谁都对你宠爱到极致,”朦胧的烛光中,楚歌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我努力过要得到你的心,只是,你不给而已。所以你要想好是不是要嫁我,因为我已经不确定,将来会如何待你了……懂我的意思吗?” 小熙儿屏住气息,不敢说话,只是澄澈的眸子凝望着他,满是凄哀。 “我……知道了……”她乖巧地点头,眼睛里却沁出泪来,说不清是愧疚,还是心痛。 楚歌是那么那么骄傲自负的人,如今能为她做到如此退步,已经算是天大的恩德。 偌大的宫殿,一片喧嚣后的静默。 楚歌压抑着想哄她的冲动,垂下眼眸,拂袖离开! ******************* 传说中的及笄礼,繁冗而漫长。 花熙熙这几天总是沉浸在恍惚的状态中,缓不过神来。 一大早就被宫人们拉起来洗漱,她还米睡醒,小脸是满是倦怠,整个身子都靠在门板上,打着小哈欠。 慵懒的少女,星眸微睁,神情缱绻。 “哎呦我的太子妃啊,您怎么还在这呢!!”宫女跨进门来,不顾她的惊叫就一把将她拉出门槛,“今儿是您的及笄礼,这后宫上上下下都准备好了,就差您了,您怎么就是不着急呢……呐,昨天教您的流程和礼节都学会了吧?您的双亲花丞相和花夫人都进宫来了,这次虽说是由皇后娘娘主持,皇上下了早朝恐怕也要过来,到时候给祖宗敬香完了,就要给皇上皇后先敬茶,然后再到丞相和夫人,您记住了没啊……” 宫人一边说着一边捣鼓,将她按在椅子上,七手八脚地忙。 花熙熙从困倦中努力挣脱出来,澄澈的眼睛里还有些迷蒙,伸出纤细的手指,一件事情一件事情地记……丫滴,她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在记了,是这些东西太繁琐好不好? 盘头,梳理鬓发,繁重的坠饰点滴都挂在她身上,一直到摆弄成圣诞树的模样。 “姐姐啊,我们这是去过圣诞节昂?”望着镜子里那雪一般清透的少女,花熙熙开口问道。 “哈?”宫女忙着帮她整理衣角,“旦?什么旦?主子啊,您若是有点心思还是想想那流程吧,不然到时候万一忘了次序,得罪的可是皇家的祖宗……” 嗡嗡嗡…… 花熙熙咬咬唇瓣,小脸煞是纠结,为毛啊,这宫里的人,一个比一个能念叨。 “好啦好啦,我记住了,我背了好多次呢,”她打断宫人的话,“姐姐,你有没有看到楚歌,我今天及笄,他不来的吗?” 额……宫女头上华丽丽三道黑线。 “太子殿下今儿一早就出去了,说是皇上急招,”宫人耐心解释着,“再说了,这种场合,您未来的夫君在场,咳,倒是真有些不合适……” 唔……花熙熙安静下来,也米觉得这问题有什么丢脸的地方,只是想起楚歌那天说的话,心里乱糟糟的,他好像是在刻意回避着自己吧……这几天,从早到晚,都没有看到过他。 她的转变 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及笄礼终于开始了。 好吧,事实上花熙熙根本就不知道虾米是日上三竿,总之,就是那么个诡异的时辰! 整个皇城的幽暗甬道里,肃穆的宫人们守在两侧,等着那车辇经过,车辇上面,玲珑娇美的少女唇红齿白,乖巧地坐着,她了然有些知道,如今她的年龄已经不再适合胡闹,还是规规矩矩比较好。 长长的路啊,仿佛走不到头,依稀能够听到有人在朗诵着什么,规规矩矩,抑扬顿挫。 花熙熙那个烦躁啊,走了半天一个人影都米有,难道要她对着老天行礼不成? 车辇拐过一个弯,终于来到宁雪宫的后苑,花语嫣的地盘。 透过层层叠叠的白色帘幔,花熙熙隐约看到那个身着凤鸣锦袍的华贵女子,这一段路,她必须下来自己走,顶着头上重重的坠饰,身上繁琐的裙摆和饰品弄得她沉重无比,步步趔趄。 啊啊啊,要死啊…… 走得近了,依稀能听到那太监朗诵的是什么东西,“” 好吧,跟佛经一样,她能听懂才怪! 拜了花语嫣,乖巧跪下,抬起小脸凝望她,只见花语嫣径直拿了一把剪刀过来。 额…… 花熙熙咬咬下唇,嫣红的小嘴煞是可人,知道这只是例行的程序,用剪刀剪断一小撮头发,那柔软的发丝飘零的瞬间,依稀能听到花语嫣高贵而冰冷的声音:“熙儿,从今往后你就算是长大了,做事也该有些分寸,姐姐祝你和太子喜结连理百年好合,也省得你老打些旁的主意了……” 顿了顿,花语嫣笑得清浅如风:“这皇家的事,动辄就是腥风血雨,可不是熙儿你能惹得起的。” 花熙熙再笨,也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 发丝缠绕到手指上,有着难舍的眷恋,就像对楚夜阑,就是那份若即若离,让她死死纠缠不肯放。 只是,她从没勇敢过,不敢承认,更不敢去争取什么。 抬起小脸,她认真说道:“姐姐说的是,熙儿记下了,只是姐姐日夜守在皇上身边,伴君如伴虎,姐姐也要小心一句话说错,就是万劫不复了呢。” 玲珑的少女,雪一般柔美白皙,小酒窝若隐若现,煞是惹人怜爱。 花语嫣瞬时脸色大变,拿着剪刀的手也抖了抖:“你在胡说什么,本宫什么时候一句话说错过!” 锋利的刀锋,就这样在花熙熙面前晃了晃。 她的小小心脏,抖,再抖!咽下口水,花熙熙清透的小脸魅惑横生,再次小心提醒:“姐姐,利器在手,小心哦……” 花语嫣有些恍惚,仿佛被她耍弄一般,握紧了剪刀,只听得太监一句高声辽远的“礼成——” 她被迫放下了剪刀,看着那小人儿浅笑盈盈地起身,朝她拜了拜就往里走。 里面,是皇家的后眷祠堂。 花熙熙一边走一边想,所谓的祖宗啊……多孤单,都是逢年过节才给人家拜一拜,平日里,哪有人来这种挂着死人像的地方? 一推开门,她澄澈的眸子就扫视进去,恍然发现楚夜阑和花丞相他们也坐在里面,顿时收敛了些,目光也不敢那么造次,吐吐舌头,小心翼翼地跨入门槛去。 拜祖宗,要心诚。 这一次,小熙儿再也没出什么差错,一脸的恭敬,对着祖宗五体投地行大礼。 ——前辈啊,保佑我花熙熙再不犯错,不再犹豫,不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不再迷糊,不再笨,不再放弃自己应有的幸福……唔,好吧,要求太多了,我要跟这诡异的后宫抗争到底,我要楚夜阑! 嗯,就这样,某熙深深叩拜,依旧笑意盈盈。 “哼,像什么样子!”一个小声的呵斥,虽然隐忍,却还是传入花熙熙耳中。 扭头过去——竟是那花夫人,正冷着脸,看她那满脸的笑意。 话说,在祖宗面前就不能笑吗? 花熙熙那个郁闷啊,天天一张苦脸对着祖宗,她们不是要寂寞死,无聊死,切,这帮人才真不懂得尊重前辈! 不打算计较什么,她乖乖上完香,接下来便是给他们敬茶了。 青瓷碗里飘着浓郁的茶香,玲珑的少女走到团铺前面,面前是端坐着的尊贵帝王,她小手从托盘中取了茶,巧笑着端上去:“皇上,请喝茶。” 美丽的小脸上空,楚夜阑浑身散发着俊逸脱俗的气质,在薄薄的柔光里,如神祗般勾魂摄魄。 他静默着,锋利的薄唇不发一言,只是凝视她。 “熙儿!”一声呵斥,还是从花夫人口中溢出,她恨铁不成钢地拍着座椅把手,蹙眉道,“像什么样子!都这个时候了,还叫皇上,还不快改口!” ——按照皇宫里的习俗,指婚之后,便可以改口了。 花熙熙小脸白了白,明显不愿意,乌润透亮的眼眸眯起来,笑得如小猫一般:“大娘,您不是教育熙儿说,女儿家该矜持些吗?还没有结婚礼成,也没有记入史册,大娘这般着急,岂不是要让人笑话?” 清甜的嗓音,流水一般,叮咚作响,溢满殿堂。 “你……”花夫人忽然就语塞,没想到她会顶嘴,更没想到自己会被顶得说不出话来! 楚夜阑看着眼前的小人儿,眼眸里散发出点点的亮光,莫名地,他的嘴角就扬起来—— 聪明的丫头! 手掌托住她端上来的茶,在她笑盈盈的注视下,满足地抿一小口,尽显优雅尊贵。 他没有说,眉宇之间却是浓浓的满足……这小东西,转性了么?竟变得这样伶牙俐齿了?还是他原来就没有发现,她的迷糊只是毫无防备的表现,而现在,她是要开始为什么东西而努力争取了? 可是,究竟是什么东西? 紧接着便是花丞相,玲珑的少女礼节上没得挑剔,笑语嫣然,尽显乖巧。 等到三盏茶都敬完,花丞相明显就有些坐不住,开口道:“皇上,恕臣斗胆,今日小女及笄,臣想向皇上讨个说法,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的婚礼,何时举行呢?” 花熙熙心里咯噔了下,澄澈的眼眸瞪圆了,看着自己的亲爹。 楚夜阑唇边笑意清浅,并无愠色:“如今边疆战事吃紧,歌儿对此也很上心,不知有没有心思张罗这些事情,孩子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操心,爱卿以为如何?” **的感觉贼激动 听闻她的愤言,楚夜阑微微挑眉,俯首凝视她。 怀里的人儿有着清亮的眼神,像是在渴望着什么,又不敢直说,只能用小小的霸气掩盖着羞怯。 楚夜阑唇边绽放一丝浅笑,俯首,浅吻着她的侧脸,嘶哑的声音覆在她耳边道:“熙儿,朕还是喜欢……你以前笨笨的样子……” 额…… 华丽丽的几道黑线,某熙攥着的小粉拳一下子就没了半毛钱的威慑力…… 憋了半天,只想出俩字……靠之…… 内心的小角落里,幼小的花熙熙屁颠屁颠地打着转跑,蹦跶得那叫一个开心啊,看到没?看到没?长大了就不可爱鸟…… 温馨盎然的怀抱里,某熙耷拉下小脑袋,垮着小脸,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她真想拽着楚夜阑的袖子晃啊晃,贼心不死地求证:聪明了有罪么?有罪么有罪么?为毛你不喜欢?你丫滴想要一白痴早说啊,伦家直接两年前就把你吃光摸透,拍屁股走人了啊! 呜……欲哭无泪!! 楚夜阑手指挑起她蔫吧的小脸,敏感察觉到她的变化,唇瓣贴上她的嘴角,做着最最勾引人的姿势,柔情蜜意地说道:“怎么,生气了?” 该死……花熙熙眼泪汪汪地看了看他深邃漂亮的瞳子,不知道该说虾米。 有这么缺德的人吗?半亲不亲地魅惑着她,本来小脑袋就不好使,这两年好不容易清醒一点,知道作为劳动人民应该奋起反抗鸟,现在又被一竿子打回原型,她的小嘴痒痒的,看到他的唇瓣就在离她那么近那么近的地方…… 唔——花熙熙,出息!出息点!表被美色诱惑! “皇上您的口味,好特别捏……”某小丫头假笑着,不着痕迹地躲,怕下一瞬一个忍不住,上去就把他扑倒了。 可是一句话,就让楚夜阑的脸色微变。 温柔的手指扣紧了她娇嫩的小下巴,楚夜阑干脆地吻上她的小嘴,轻咬住她的唇瓣,也不管她是不是气血上涌热血沸腾,醇厚的嗓音带着逼迫的意味低吼道:“朕受够了你这么叫,给朕改过来,立刻,马上!” 于是乎……某小丫头的脸上又几道黑线划过…… 皇帝boss,您唱的是哪一出啊?以前算是我笨,笨得不知道虾米是尊卑礼节,现在伦家懂了啊,不敢随便乱叫了。你喜欢的那种笨,是会付出惨痛滴代价啊…… “唔……”嘴唇被咬得疼了,小丫头知道不能再惹他,乖乖低喃,“我错了,楚夜阑……” 他还咬着她的小嘴,清晰地感觉到她小舌头一动,绵软地吐出那几个字,一时间情浴高涨,浑身都开始疯狂充血。 “熙儿……”他喘息开始粗重,一点一点侵占着她的唇舌,手掌放在她的脊背上,按向自己。 忍了太久的浴火…… 就这样轻易被她挑起…… 花熙熙迫不得已地抬头接受他的深吻,只觉得自己的骨头快被捏碎在他怀里。 “皇上……皇上!”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焦急万分。 话说,这样的场面,任谁看了不惊悚? 能不惊悚么?旖旎的活春宫图在宫里都不常见了,可是这种近乎禁忌的组合出现在面前,还是让修养良好的小太监差点一闭眼睛抽过去—— 太子妃和皇上在那里激情拥吻,虽然皇上高大挺拔的身材将那白色的身影挡去了一些,可谁都知道这里刚刚举行过及笄礼啊…… 小太监于是魔怔了,抽了半天才抽回神,迎上楚夜阑那杀人般的目光,嗫嚅道:“皇……上……” 娇弱的小身子被他揉进怀里,只露出两只眼睛,花熙熙“唔”得一声说不出话来。 楚夜阑浑身散发出的气场就足够能震撼住人,看着那小太监,低沉道:“什么事?” 皇上的声音,啥时候听不出发怒也听不出情绪,只是眼神冷冷的,那往往米有什么好下场。 小太监眼泪汪汪地看着楚夜阑的眼睛,此刻有种想死的感觉。 “回皇上……是边关急报……蛮族……” 小太监说到这里就顿住了,猛然想起还有人在,这种类似军情的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他打住不说,眼巴巴地看着楚夜阑,等着他反应过来。 楚夜阑只听进去几个字,深邃的眼眸里就腾起一层淡淡的雾气,还没有听完,仿佛已经了然了。 而此刻的花熙熙,心情却是贼激动贼激动的。 ——整个小身子都被他塞进怀里,两只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那太监,无辜透明,看得那太监心慌意乱,脸红得快要喷血致死…… 其实某只小丫头想的很简单:难道这就是偷情的感觉哇?偷情了被人发现的感觉哇?为毛一点紧张都米有,反而贼兴奋贼兴奋的捏?哪个来给她解释下,虾米叫做遵守妇道,虾米又叫做放荡形骸? 乐呵呵地倒在楚夜阑怀抱里,她对军情才没有屁点兴趣呢! 小手纠缠着楚夜阑锦袍上的带子,绣着金丝边,甚至有着蛟龙的暗纹,她低头捣鼓着什么,压根没把小太监的话听进耳朵里。 “知道了……”楚夜阑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眼神里有着一瞬的黯淡。 伸手,握住那在自己胸前放肆的柔荑,楚夜阑继续交代:“把军报放在桌子上,将内阁的大臣们在御书房召进御书房……太子那边,不用管,等他自己过来。” 小太监迷迷糊糊听着,小鸡啄米般点头:“是,是。” “还有……”声音变得危险起来,楚夜阑冷冽的目光扫过去,那小太监的腿肚子立马开始哆嗦。 “今天的事情看到就看到了,说出去也好,”楚夜阑嘴里说着惊天动地的话,表情却是淡淡的,丝毫没有想要遮掩的迹象,“听懂朕的意思了吗?” 声音幽幽地透在空气里,像弦音,颤动人心。 小太监已经华丽丽地被风化掉了,整个人宛若化石一般地呆在原地。 谁能来告诉他……这算是个……什么情况…… ——皇上说,看到了就看到了,说出去也好……丫的,你信? 凭什么让楚歌去? 跟在皇上身边这么久,如果还相信这种鬼话,那他就白混了! 小太监垂下脑袋,噗通一声扑在地上,五体投地般行礼:“皇上,奴才知道了!!” 知道了,他真的知道了,他什么都没看到,他看到的都是浮云,全都是浮云…… 被他宽厚的手掌攥住小手,暖暖的,紧紧的,她怎么动都挣脱不了……花熙熙嘟着小嘴,煞是无辜地倒在他怀抱里,乖巧地不动不闹,待到那太监起身退出去,楚夜阑才挑起她的下巴,着迷地看着她激吻过后绯红而迷糊的小脸。 “原来朕的太子妃如此不知羞,有旁人来,都不知道避一避……”低沉醇厚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像是诱惑。 某小丫头的脸,“腾”得红了! 她澄澈的眼睛里透出焦急,想说什么话来反驳,可思索n久都米想出来,甚至想着,是哦,自己还真是不知羞捏,可是……靠之,又不是她主动上来把他扑倒的?是他自己每次都猴急猴急地亲啊亲,她又躲不掉! 被他握着下巴,她索性不说话,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他,满是委屈和受伤。 楚夜阑看着那娇美的小模样,一下子心软。 “小妖精……”低声喟叹,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唇瓣再次侵犯上她水润柔嫩的粉唇,楚夜阑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的魅惑。 要不够……怎么要都要不够…… 原来他也会魔怔,为这样一个晶莹剔透的小人儿,放弃那温柔销魂的三千温柔乡…… “熙儿,是不是朕做任何的事情,你都愿意相信朕?”他抵着她的唇瓣,温柔问道。 额…… 被吻得七荤八素的花熙熙抬起睫毛,脑袋靠在他颈窝里,一抬眼,便是他俊逸非凡的脸,那么美,美得她忍不住他说什么都点头……仔细想了想,她心里是有些犹豫的,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轻轻点头。 话说,有什么事情是花熙熙要怀疑滴么? 当然有! 虽然说她不该跟一个古代的皇帝计较着是不是有三宫六院,可那个“夜夜春宵”滴事情还有待求证,她攥紧了小拳头,气鼓鼓地看着他性感的颈子,恨不得冲上去咬一口,再刻上几个字,花熙熙专用帅锅。 ——我的,不许碰! 楚夜阑凝视着她,眼神深邃,像是在思考什么。 “没关系……”他再次堵住她的嘴,“朕会让你相信一切……朕许你的一生宠爱,还没有实现……” 唔……甜蜜,甜蜜到爆…… 花熙熙在激情的缠绵中丧失意识,只知道自己陷进去了,再也拔不出来! …… 宫里偷情啊,果然不打掩护是不行的。 虽然当时她没明白楚夜阑的真正意思,可是没过几天她就彻底明白了,这事儿,真是将她震得差点没喘过气来。 几日来都没有见到楚歌,宣宸殿里的宫人都安安分分尽职尽责,她愈发觉得诡异。 直到有一天从楚夜阑的寝宫送点心回来,她乐呵呵地经过台阶,瞧见某个眼熟的小太监正往上走,看到她,竟像是见了鬼一般,拔腿就开溜。 “喂!你站住!”花熙熙一个小嗓子抛出一句,那太监立马刹车在原地不敢动。 小丫头拎着托盘蹦跶到他面前,仔细瞅瞅那张脸,恍然大悟……哦,原来是那天看到他们接吻的小太监啊…… 瞬间脸红ing…… “那个什么……”花熙熙努力让小脸恢复原样,“你干嘛躲我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太子妃,奴才不是躲您……”某小太监一身冷汗,头垂得很低,“奴才这是要去宫外宣旨,为太子挑选副将……” 哦……原来是有正事在身。 可是……为太子挑选副将? 花熙熙抱着托盘,好奇宝宝一样问道:“为什么要挑选副将啊?楚歌要去做什么?” 某太监抬起头,煞是诡异地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问道:“太子妃,您不知道吗?太子殿下马上就要率军出征蛮族了,正准备着呢,奴才以为您知道……” 率军…… 出征蛮族…… 花熙熙的脑袋当机半天,终于想起来有这么档子事。 澄澈的眼睛瞪圆了,她只感觉浑身气血上涌,险些抱不住托盘:“要……要打仗吗?” 小太监瞅瞅她激动又可怜兮兮的模样,缩缩脑袋,“恩”了一声。 “可是……为什么呀?!”花熙熙急得跳脚,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眶陡然就温热了起来,差点快哭出来,“不就是没让那个蛮族的公主嫁给楚歌吗?不就是和解条件没商量好吗?犯得着要打仗?!再说,本来就是他们不对,他们凭什么侵略楚国啊,没地方种地还是怎么样?!还有,为什么是楚歌去打仗,他是太子!这么大的楚国连个将军都没有吗?凭什么凭什么……” 小太监吓得寒毛都出来了,很是惊悚地看着眼前急得团团转的少女。 她眼眶红红的,一下子就变得很激动很激动,手指一会指天,一会戳地,精灵一般惹人心疼。 “太……太子妃,您别哭,奴才求您别哭……”小太监大骇,赶忙劝哄,差点就给她跪下了。 亲娘啊……这是皇上的寝宫门口好吧?要是让皇上看见太子妃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的太平日子就到头了! “您别冲奴才着急,您说的那些,奴才也不懂啊……”小太监欲哭无泪,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搬弄朝廷军情的是非啊,“前段日子的确有那么个和解信,可是被太子殿下亲口驳回了,皇上也没说什么,百臣谏言都没能该改变太子殿下的心意,究竟怎么闹成今天这样的,奴才也不知道啊……” 眼看着那小祖宗还是泫然欲泣的模样,小太监很缺德地凑上前道:“太子妃,皇上就在里面,您要不要亲口去问问皇上,可能来得比较快……” 一句话,让沉浸在悲愤情绪中的花熙熙有些清醒了。 吸吸鼻子,她咬着嘴唇思考半晌,决定还是先不去找楚夜阑:“你知道楚歌在哪里吗?我这几天都找不到他!” “回太子妃,在内阁殿啊……您难道不知道……”小太监一副见鬼的表情。 哭什么?我还没死 一句话,让花熙熙差点没哭出来。 什么叫做“难道她不知道”?楚歌那个笨蛋,宁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行踪,却偏偏躲着她! 丫滴,估计现在整个皇宫都在看笑话,她个杯具的太子妃,怎么当的?! 澄澈的眼睛里透着眼泪,将托盘往小太监怀里一塞,抹抹小脸:“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找他!” 动如脱兔的少女,顺着满是花枝的小路跑去,美得惊心动魄。 楚夜阑跨出门槛,只是静静凝视她远去的身影,静默不语。 *************** 内阁殿里,一片沉闷。 分明是清爽而温暖的天气,窗户却紧紧关着,不透风,也不透光。 花熙熙心里那个抖啊,感觉自己来到了鬼屋,小手伸过去推门,却看到门上悬挂下来的一个张牙舞爪的蜘蛛…… 小脸瞬间就白了,倚在门上表情煞是惊悚,靠之……难道楚歌宁愿在这种地方呆着,也不愿意回到宣宸殿去吗? 心里一阵酸涩,她推开门的时候,不出意外地被空气里的灰尘呛到,轻咳出声。 房门吱吱呀呀地开了。 微微昏暗的房间里,窗前静立着一个少年,一身精致的白色锦袍,金色的丝线绕过他的袖子和裤脚,脱俗的贵气萦绕全身。 仿佛经历了多日的磨练,他身上那股邪魅桀骜的气息压下去不少,变得有些淡然。 听到声响,他侧过头看她,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来追债的吗?”仿佛是看到了她眼眶里隐隐的泪痕,楚歌顿了顿说道,清澈如水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好听。 花熙熙愣了,下意识地垂下小脑袋,拿手抹脸。 一般楚歌这样盯着她看的时候,她往往都像刚从锅台底下爬出来那么狼狈。 脸上又脏东西吗? 她愣愣地蹭,却不曾想,把刚刚推门时候手沾上的灰全抹脸上了。 话说最惊悚滴事情不是丢了人还不知道咋回事,而是明明不丢人的,患得患失反而愈发丢人。 花熙熙猫一般的小脸毫无疑问地见证了这点。 楚歌本来绷着的脸,此刻竟然笑出来,手里握着竹简,脱俗到宛若神祗一般。 花熙熙看着看着,眼眶又开始红。 “楚歌……我听说你要去打仗了……”可怜兮兮的小丫头带着哭腔,眼神追随他的身影。 楚歌收敛笑容,将竹简放回书架上,再缓步回到桌前:“恩,是。” 就这么简单的俩字,让某熙的心抖得更厉害。 她很是担心地想啊,楚歌不是被压迫的到米啥想法了吧?上战场,那可是上战场啊!动不动就死人的事儿,他怎么半点反应都没有,她刚刚听到消息的时候都快被吓哭了,他怎么能这么悠哉? 扶着一排椅子,颤颤巍巍地走到低矮的桌案前,花熙熙一张小脸苦得要命。 “楚歌,你说,你是不是被逼的,你根本就不想去打仗是不是?”她蹲下来,小手抓住他的手臂,哆哆嗦嗦地摇,“那个蛮族欺负人,你找个将军去对付他们不就好了,你干嘛自己去啊,好危险……” 少女绵软的双手,小心翼翼揪着他的袖子,连力道都那么脆弱柔软。 许久都没有碰过她,仅仅是一点点的触碰,就让楚歌微微颤了一下,感觉她清甜的馨香靠近过来,暖意盎然。 浓密的睫毛缓缓抬起,看着她,瞳子里是一闪而过的复杂。 “你懂什么?”幽幽地问出这样一句话,楚歌的眼神有些迷离。 花熙熙愣了,满眸水汪汪的眼泪,不知所措。 “你连我的心都不懂,我怎么强求你懂这些战场上的事?”终究还是忍不住抬起手背,撩人般,拂过她娇嫩的下巴。 这才是楚歌。 那个说话不带脏字,却一针见血的楚歌。 邪魅,倨傲,浑身散发着席卷一切的力量,狂妄到不可一世。 这小丫头,专属于那种三天不打就开始放肆的人,他以为自己再见到她能够淡然下来,却不想,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 果然,花熙熙被吓得一愣一愣。 缩回爪子,再也不敢碰他一下,只是可怜兮兮地拿澄澈的眼睛看他,委屈到爆。 深吸一口气,楚歌压下心事,重新凝聚精力,看着手中的经卷。 璀璨炫目的少年,浑身蒙上一层淡淡的光,脸上虽然没有丝毫的表情,却那么明显地写着几个字,生、人、勿、近! 花熙熙就郁闷了,心里明明担心得要死,却被他吓到,再也不敢问一句。 眼泪不知道怎么就流下来,一滴一滴,落在他手背上…… 楚歌再也无法无动于衷。 抬眸看她的小脸,想要对她温柔,开口却还是愠怒的口吻:“哭什么?我还没死。” 花熙熙却哭得更加厉害了。 呜呜……她这点灰常欠揍,什么时候逼迫她不许哭,她倒哭得一声比一声大,一次比一次惹人心疼。 “你干嘛动不动就说死啊……我不懂你们为什么要打仗,可是我懂战场啊,那是天天死人的,楚歌你不要去那种地方好不好,我知道你气我,你恨我,你怎么骂我罚我都可以,可是不要去打仗,我不要你受伤……” 晶莹剔透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来,她甚至无法控制自己。 柔弱的肩膀耸动着,透着绝望。 ——她习惯了闹,习惯了不对自己行为和语言负责,可是一想到楚歌要去那么远的地方,生死未卜,她的心就开始火辣辣地疼,疼到窒息,她的确已经在心里选择了楚夜阑没错,可如果让她拿楚歌的生死未卜来换自己的幸福……她不换,她死都不换! 浓烈的酸涩涌上来,她哭得无助,脏兮兮的小手攥紧了桌案。 这一幕……叫他如何抗拒? “不要哭……”楚歌咽下满心的苦涩,眼神依旧淡然,连口吻也是淡淡的,抬手帮她抹去泪水,“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我是带着几万大军出征,就算受伤,也不一定会轮得到我吗?” 花熙熙摇头,泪光盈盈,语气缓慢而坚定:“不行。就算是一点点的可能,都不行。” 你再凶我,也没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楚歌的心,重重一颤!! 急速涌上心头的剧痛,带着浓浓的深情席卷自己的全身。 楚歌看着她,许久,唇边扯开一抹浅到看不出来的笑,苍白而晦涩,低喃一句:“你以为这次,还由得你任性?” 花熙熙愣了,仿佛知道了自己哭得毫无理由,也没办法改变什么事实。 失落,极度的失落,极度的无助,她眼泪掉得很安静,双手拽着他的衣服,指尖都掐进衣服里面。 “楚歌,你不去,好不好?”她是真的担心,担心得心都疼了,做着最后的挣扎。 楚歌的心里同样是一片滚烫,有些窒息,却扯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不去,留在宫里,宴请天下来参见我们的婚宴……这样,就好了么?熙儿你来告诉我,倘若我真的那么做,你会开心么?” 不去战场,留在宫里举行婚宴? 花熙熙只感觉天崩地裂一般,不可思议地抬头,难道,楚歌是为了逃避这些事情,才去战场的吗? 她慌了,她彻底慌了! 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那些七七八八的小心思能够跟国家大事相比较,她丝毫不赞成楚歌这么做,一点都不赞成! “楚歌,你……”她声音都是颤的,不是委屈,而是心疼。 “好了……”楚歌蹙眉,仿佛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说过的话,隐隐有些压抑,“我说说而已,你不要当真。” 不当真?她怎么可能不当真? 心里,很痛很痛,她垂下头,忍着酸涩不让眼泪掉下来,小声说道:“楚歌,是我错,对不起……你喜欢那个蛮族的公主吗?如果你娶她,是不是就可以不打仗了?楚歌,我保证没有意见,我可以不要太子妃的身份,你废掉我也没有关系……” 听着她的话,一句比一句离谱,让楚歌握着竹简的手越攥越紧。 “说够了吗?”终于隐隐被激怒,楚歌丢开手里的竹简,起身,一身冷冽地看着她。 花熙熙抬起小脸,一脸无辜。 说错了,她又说错了?有米有天理啊? 小绵羊似的跪坐着,她都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她明明是在想办法阻止楚歌去打仗,怎么…… “啊……”一声惊呼,楚歌竟俯身下来,惩罚一般地咬住了她的下巴! ……疼! 后知后觉的小丫头瞪大眼睛,终于感觉到了……疼! 嘶嘶吸着凉气,她知道是自己不好,所以也不敢反抗,只是忍着,蹙起眉头,等着他咬够了再说。 薄薄的光线里,楚歌浓密的睫毛颤动着,透着怒气。 咬了,却不敢咬得多狠,只是她的皮肉太嫩,稍微一掐都能出水,他都咬到她下巴上小小的骨骼,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脆弱。 笨蛋……不是平时很喜欢叫痛吗?怎么现在舍得安静下来了? 鼻端萦绕着她清甜的体香,楚歌蹙眉,开始忍不住了。 逐渐松开她的下巴,抬起眼,果然看到她眼泪汪汪的小模样,可怜兮兮,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我后悔了,熙儿,”楚歌苦笑,眼神却很犀利明亮,“我当时不应该只是做戏,而是真的要了你,让你的身体先属于我,你就没那么大的胆子,再去觊觎其他人……是不是?” 花熙熙一个激灵,浑身发抖地看着他。 那么俊雅的人,说出这种有些霸道和不讲理的话,未免太让她胆战心惊了些。 “只是一步走错而已……你怎么,就离我越来越远了呢……”自言自语,那么悲凉,那么伤,楚歌唇边的笑意还在,却冷得透彻心肺。 花熙熙愣了一会,似乎能听懂他在说什么了。 可是,有些事情,真的是能勉强来的吗?就像她也曾经努力过,要呆在楚歌身边,要安静守着这个俊美的少年,当他的乖乖小绵羊,可是……那种感觉,就是不对啊!她还没情窦初开的时候就遇到了楚夜阑,被宠着,宠到骨子里,变成习惯。 所以那些刻骨的爱,在许久之后才萌生出来,一点都不奇怪,是不是? 花熙熙心里一阵疼,如果楚歌对她凶,她还好受些,可是楚歌这样默默忍着,还跑到那么远那么危险的战场去,她会寝食难安! “给我听好……”看出她分神,楚歌不满地低喃,压迫般凑近她的唇。 仿佛一低头,就能吻到她,却就是不吻上去,偏要这么凑得近近的,吓唬她。 “我的心,你既然不要,就不要再管里面装着谁,要装多久,”像是警告,像是蛊惑,摆明了要和她划清界限,“我给了你自由,不要再不识好歹地勾引我,免得我哪天兽性发作,你哭死都没用,听明白了吗?” 某只小丫头被吓得一愣一愣,听他的口气,仿佛是在怪她的关心,怪她的多管闲事! 这个俊美的少年,是收起了全部的温柔,竖起了全身锋利的刺,来抵抗她! 他明知道她是不由自主地关心他,明知道她对他有着特殊的感情,尽管不是爱,却重要到不能舍弃,他还是残忍地将她推开了。他也怕,一个不舍,就改变决定! 花熙熙很委屈。 可是在这个被自己伤过心的少年面前,她哭都没敢哭。 只好忍着眼泪,朝他点头:“我明白了。” 楚歌心里一动,勉强维持着铁青的脸色,冷冷地放开她。 花熙熙擦擦眼泪,从桌案边起身,很不怕死地绕到他面前,哽咽着抬眸,小嘴轻启:“楚歌,我等你回来,等你平平安安地回来。” 楚歌别过脸,嗤笑一声,口吻依旧冷冷的:“等我?你还想为我守身如玉不成?” 花熙熙摇头,柔柔看着他,声音脆弱却坚定:“如果不确定你过得好,我也不会幸福,我会自责一辈子……楚歌,不管你相不相信,你对我来说很重要,你再凶我,也不会改变这个事实的。” 楚歌抿紧了唇站立着,听着她说话,那样甜美的少女,说得那么笃定,让他心里狠狠痛了。 花熙熙说完就转身离开,走到半路又舍不得,眼巴巴看着他:“我说的,你记得了没啊?” 等她两个月 复杂的情绪在心里堆积,楚歌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空气里都是她的味道,他移开目光,再也不想被她的身影蛊惑,淡淡地“恩”了一声。 那清浅的声音像是烟雾般,飘散在幽暗的房间里,让人听得微微心颤。 房门口,一束光照射进来,小丫头犹豫两下,还是走了出去。 光照在她身上,宛若仙子! …… 他不曾想就这样离开她。 一句话,一次回头,一声长长的叹息,待他再回头寻找她的影子,却发现她已经不在。 痛,铺天盖地的痛…… 仿佛什么东西从身体里割裂开来,她竟就这样狠心地,抽离他的生命! ************* 楚国。 已入盛夏,此时的边疆,却不见得有多暖。 边境的荒原,据说绵延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大片的荒草在上面生存着,透着坚韧的生命力。 楚歌所率领的军队是两个月前出发的,光是路上走就要很久的一段时间,此刻完全不知道到了哪里,虽然每天都和皇城有着书信军报的往来,可是那些东西属于军情,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知道的。 这两个月的生活,说起来,怪怪的。 花熙熙心情不好。 是真的不好。 头一次感觉什么叫做离开,整个宣宸殿里,空空荡荡的,除了宫人之外,再没有什么人气。 以前的时候,她也曾经自己独守过这个宫殿,可是那个时候是知道有一个人在外面奔波,无论多晚都会回来。以前也没有觉得这座宫殿有多么大,那也是因为有一个人的宠爱,像茧一样把她包裹在里面,四季都温暖如春。 可是,现在没有了。 下午的时候,暖暖的阳光照射在太师椅上,她还是习惯蜷缩在里面睡觉,直到眼皮都泛起红色。 点点滴滴,斑驳的光,晒久了,会微微疼痛,让人想哭。 雪一般的少女,猫咪一般安静了许多。 只是每次睡醒爬起来的时候,她会下意识地四处观望,仿佛空气里还有着楚歌的味道,伸出纤弱的手,却握住一把虚无的空气。徒增伤感……徒增伤感! 那么清纯玲珑的少女,变得有些寡言,看着她偶尔呆呆的样子,宫人们都有些不忍了。 “太子妃,晚宴时辰到了,您看……”小太监走过来,犹豫地低声道。 花熙熙眨巴眨巴眼睛,从失落里抬头起来,看着他,想,这么快啊,都已经到晚宴时辰了。 眼睛看看太阳,果然已经落在了远处宫殿的一侧,基本没什么生气了。 好吧,她实在是越来越会发呆了。 “一个人吃东西,好没意思哦……”下意识地,她嘀咕一句,瞧瞧身边的小太监,却发现他头垂得更低。 花熙熙一个激灵就反应过来,她这个口气,好像深宫怨妇…… 丫滴,有米搞错?她才刚及笄,刚成年!靠之,当怨妇,早了点! 从太师椅上爬下来,她有些不好意思,摸摸头,问:“饭呢?” 小太监额头上华丽丽三条黑线,小心翼翼道:“回太子妃,皇上那边不是早就跟您说过,平日里如果没事,可以直接去晨曦殿,只是,只是您一直不去……” 唔,花熙熙想了想,的确是这样。 楚夜阑平日里也很忙,却下了旨意,叫她想什么时候过来就什么时候过来。 可是…… 好吧,她承认她心里有疙瘩,因为楚歌出征的事情,她已经闷了两个月,简直都快生虫了。 被冷落那么那么久,心里也很疼。 渴望一些温暖,渴望有人能过来安慰自己,可是,楚夜阑偏偏就是不来。 一道旨意算什么?旨意都是死的,又不会说话不会动! 板着一张小脸,花熙熙欲哭无泪,心里委屈,却没有可以倾诉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不是,今天没有做饭给我吃,所以要我去晨曦殿啊?”某小丫头很是哀怨地看了太监一眼,切齿问道。 小太监再次华丽丽的三道黑线…… “太子妃,今儿咱们殿里的厨子的确不舒服,所以……” 所以,她花熙熙华丽丽地被放鸽子了,米人管了,是哇? 哭,真想哭! 抽抽鼻子,花熙熙按捺着委屈,低低说一句:“知道了,你下去吧。” 心里不是不气的,这宣宸殿变得这么冷清,她好歹一个活人放在这里都没人管,现在好了,她个杯具的小丫头平时又不喜欢吃饱饭,扒拉两口就算是吃过了,现在怎么办?饿……贼饿贼饿! 万般无奈,她只有一条路——去找楚夜阑。 于是,渐渐垂下来的暮色里,小丫头一身轻薄的素白色衣袍,轻巧地走去了晨曦殿。 暖色的殿堂,在暮色里消退了一些威严的戾气,变得柔和起来。她徘徊啊徘徊。 想,这样自己是不是跌份了捏?楚夜阑又没请自己过来?可肚子饿得咕噜叫,她蹙眉,有些楚楚可怜。 拾级而上,莹白的少女在淡淡的幽暗夜色中形单影只。 烛火静静燃烧着,楚夜阑在脸在偌大的殿堂里静默。 旁边守着的宫人有些尴尬,犹豫了几次还是上前,轻声劝道:“皇上,已经很晚了,想必熙主子不会过来了,您还要等吗?” 宫人说着,很是怜悯地看了看那满桌的佳肴。 连续两个月了,皇上每晚都吩咐御膳房做一堆菜,摆了满桌,等着花熙熙过来。 那样倨傲高贵的帝王,眉宇间透出的英气能将人迷醉,浓墨般的眉毛犹如雕刻出来一般,轮廓精致,摄人心魄。 他静谧着站立在书架前,目光凝视着竹简上的字,却颇为心不在焉。 直至宫人上来劝,他挺拔的身影才稍微动了动。 “她没来,是么?”将竹简缓缓合上,楚夜阑带着磁性的声音在空气里荡漾开来。 宫人俯身,小心翼翼地答道:“是,天色这么晚,太子妃应该是不会过来了。” 俊逸到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男子顿了顿,浓密的睫毛垂拢下来,掩去那些浓重的失落,一挥袖子:“撤下去吧。” 额……宫人惊骇,抬头看他。 撤下去?这满桌子的菜,摆了半个多时辰,他可以一点都没有动啊! 楚夜阑 可终究,还是不敢忤逆他半句。 宫人们张罗着将整个桌子上的菜肴都撤下去了,徒留窗外某只偷窥的小丫头,欲哭无泪! 她明明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看到楚夜阑坐在里面,竟一时胆怯没敢进去,现在…… 小丫头急得双眼冒光,趴在窗边,瞅着一队宫人进进出出,将那些饭菜统统端下去了。可是……楚夜阑明明也没吃东西嘛! 她刚刚听到了,原来,他这两个月一直在等她过来…… 花熙熙心里一软,鼻头有些酸,想着,到底要不要进去啊?楚夜阑是知道自己心情不好,所以才不来找她的吗? 正想着,就看到偌大的殿堂里面,一个小太监捧着一个托盘靠近了楚夜阑。 “皇上,今儿晚上要挑哪位娘娘侍寝?皇上如果不想吃东西,不如去哪位娘娘那里,或许心情就好了,也至少能进些食,别把龙体折腾坏了才好啊……”小太监的声音尖细又柔软,听得人一身鸡皮疙瘩。 侍……侍寝? 花熙熙一下子来了精神,两只眼睛亮亮的,透过镂空的窗子看楚夜阑的表情。 究竟是不是夜夜春宵,她要自己证实! 呼吸都屏住了,她心里那根弦紧绷紧绷的,小手扒着窗户,认真看—— 楚夜阑的脸色依旧淡淡的,似乎在凝神思考什么,听到小太监的话,也并没有太大反应,伸手到托盘里,随便翻了一个牌子。 小太监一喜,“回皇上,是静妃娘娘的牌子,您是现在去,还是……” “去准备车撵吧。”楚夜阑淡淡吩咐,深邃的眼眸里一片澄清,将竹简放在了书架上。 “是!”小太监喜滋滋地下去了。 ——什么?! 花熙熙眼睛都瞪圆了,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他,他他他……真的要去啊? 心里瞬间被刺痛了一般,她看着楚夜阑的身影,手抖得厉害——他这个狡猾的男人,还说什么不能相信那些妃子的话,他现在明明就要去哪个妃子的宫殿里过夜! 气人,太气人了!花熙熙眼睛一红,转身就想走。可是转念一想,不行! 她必须要亲眼见到,顺便,捉奸在床! 可……帝王和妃子一起过夜,到底有什么不妥?花熙熙心里酸酸的,也许真的是自己自私,是吧?那好,就跟着去这么一次,就算她改变不了什么,也至少让她知道真相,是吧? 楚夜阑,你自己说喜欢我珍惜我,要我相信你的,可是如果你连这点都没办法让我相信,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想着,车撵已经到了。 花熙熙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躲在了花丛后面。 透过花枝,可以看到楚夜阑的身影消失在车撵里面,由宫人抬着,顺着官道走去了。 一路跟着,花熙熙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被发现。 可是,她又搞不清楚了啊,她记得如果是皇上要哪位妃子侍寝的话,不是应该招到自己的寝宫里面来吗?这后宫里的女人个个都想爬上龙榻,现在他自己跑到哪个妃子的宫殿里,这算怎么回事啊? 怎么想都不清楚,花熙熙索性放弃了,一路追的好辛苦,她气喘吁吁,柔美的小脸满是痛楚。 终于到了静妃殿,车撵还没停稳,里面一个身影就飞了出来。 一抹艳丽的紫杉,描眉画眼的妃子从宫殿里飞出来,也不行礼,直接冲上来虚虚倒在楚夜阑怀里。 “皇上,您要找臣妾也提前说一声,臣妾到您那里去就好了,怎么能麻烦皇上亲自跑这么远,臣妾怎么担当得起啊……”柔软的手臂缠住楚夜阑的臂膀,静妃娇笑着,媚态横生。 楚夜阑微微蹙眉,似乎是被女人身上的香味刺激到,一丝冷冽闪过眼眸。 “夜太凉,先进去。”并不理会她的话,楚夜阑淡淡说着,直接抬脚走上台阶。 静妃赶紧上前,很是讨好地抱着他的胳膊,小鸟依人般陪着他走上去。 花熙熙心里一急,也想跟着上去,却不想一激动,“哎呦”一声把脚给崴了。 嘶……疼!! 脚腕处传来钻心的痛,花熙熙立马站着不敢动,坏了坏了,肯定是刚刚连跑带跳走太远,抽筋了…… 她那个感慨啊,自己啥本事都没有,只是倒霉的本事比谁都强。 无奈,她只能等所有人都散去之后,自己一瘸一拐地爬上台阶,凑到窗边继续偷看——真是杯具,为毛她今天就一定要当偷窥狂?不爽,忒不爽! 小心翼翼凑过去,学人家电视里,沾了口水将窗户纸捅破,做贼一样往里瞧。 “皇上,臣妾这里准备了一些小点心,皇上要尝尝看吗?臣妾亲手做的呢……”看着楚夜阑在桌边坐下,静妃马上凑过来,俯身将一个一个小碟子摆在他面前,像是故意的,露出若隐若现的前胸。 浑圆,精致,光滑而白皙…… 小丫头“腾”得脸红了,呆呆看着,不由自主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前。 两秒,三秒……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自己的胸这么小,扁扁的,完全发育不良的样子! 呜呜……果然啊,女人还是要有资本的,瞧瞧人家静妃,隔着薄薄的衣服就能看出来,多么滴有料啊…… 柔软的手,不停撩拨着,静妃笑得异常妩媚。 却不想半路一把被楚夜阑抓住了手,还抓的紧紧的,静妃的心跳得厉害,瞬间就化成一滩水,“皇上……” “朕不饿,把这些撤下去好了……”楚夜阑醉人的眼神抬起,面无表情地将静妃的手拨开。想,如今后宫的女人都如此大胆么?还真是哪里都敢摸。 一盆冷水浇下,静妃嘴角抽搐,看着楚夜阑明显的抗拒表情,很是受伤。 不得已,让人将那点心撤了下去,静妃不甘心,重新迎上去,泪光盈盈地靠在他肩头:“皇上,臣妾好久都没有见过您,今晚您好不容易来一趟,都不想要臣妾吗?还是皇上见惯了宫里的莺莺燕燕,看不上臣妾了呢?” 弱弱的女人,泫然欲泣,惹人生怜。 捉奸反被捉 楚夜阑静坐着不动,只是眉头微蹙,似乎很是厌恶那越来越清晰的胭脂味。 冷冽的眼眸望向静妃的脸,凛然的杀气让静妃整个人都震了震!手一抖,压下恐惧,娇柔笑道:“皇上……” 没有人能抗拒这样的诱惑,美人在怀,娇羞酥软,予取予求。 楚夜阑的怒火在于,怀里那样的温香软玉,竟然不是那个人,连身上的味道都大相径庭。 他的心里缠绕着思念,想她,想得心都痛了,她却还是不肯来见他。 心里一时愤恨,静妃撩人的身体又靠过来,娇艳欲滴,他眼眸一冷,伸手攥住静妃的手腕,用力一扯,在静妃故意发出的娇羞呼喊中,将她拉坐在腿上,高大健硕的身躯将她困在胸膛和桌子之间。 静妃心里扑通扑通跳,进宫以来,她除了几年前在秀女宫的时候被偶然宠幸过,到现在都没有再碰过楚夜阑一下,猛地这样亲昵,她激动得快要哭出来,却尽量不表现在脸上,只是神情更娇羞了一些倒在他肩膀上。 摄人心魄的龙涎香,她快要醉倒了! 窗外,花熙熙看得呼吸一滞,澄澈的眼睛一动不动看着里面,水波流转,盈盈闪烁着。 心脏被猛然刺痛,揪得紧紧的,扒着窗户的小手不由掐破了窗户纸,发出轻微的破碎声—— “咯吱”——! 糟糕,凑得太近,窗户都发出一声要命的哀嚎! 花熙熙倒吸一口凉气,顿时看到,里面纠缠着的一对男女,已经将目光投向了这里。 “啊——!”静妃吓得尖叫起来,猛地抱住了楚夜阑的脖子,惊恐地喊道:“谁?谁在那?!” 花熙熙的小脑袋,在那一声“咯吱”声后就倏然缩回去,躲在窗户下面,胸膛剧烈起伏着,大气都不敢出。就剩下两个澄亮的眼睛,委屈又恐惧地在昏暗中闪烁着,眼泪汪汪地祈祷:别被发现,偶错鸟,千万不要被发现,好丢人捏…… 楚夜阑下意识地将目光移过去,深邃的眼眸里,怒火未消。 只是一个刹那,他看到那一抹白,白的有些炫目,在幽暗的黑夜里却异常柔和。 静妃吓得哆嗦起来,盯着窗户,气喘得停不下来。 楚夜阑恍惚了然,心里仿佛是被什么触动了那根弦,发出嗡然的响声,他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熟悉而甜美的,惹得他整个人都僵硬起来,刚刚的怒火倏然就消散开来,他难以相信,刚刚的那个,真的是她吗? 情绪翻涌而来,他思虑得头痛,怀里的人却不依不饶:“皇上,好吓人,刚刚那是……” 楚夜阑蹙眉,俯首,一个想法在心里蔓延开来。 浅到快要看不出来的笑意,在唇边荡漾着,他整个人都散发出脱俗的俊雅气息,勾魂摄魄。 “不要怕,没事了,”声音淡淡的,却丝毫没有温柔,楚夜阑干巴巴地安慰着静妃,“应该是风吹的,那些宫人门该罚,明明知道朕要来,连窗户都不关好。” 这一句醇厚低沉的话,像地窖的醇酒一般,散发着缭绕的香气,仿佛就是对着那窗户外面的小丫头说的。 花熙熙背靠着墙壁,那个纠结啊,不甘心地再次爬上去偷看。 丫的,关好窗户干嘛?还怕人家破坏你滴好事不成?楚夜阑,你个不守信用的男人,你个大骗子!! 透过被自己捅破的窗户纸,花熙熙看向里面,这一看不要紧,她整个人都呆了起来! ——楚夜阑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桌前,隐约可见一抹紫色的身影在他怀里娇柔地磨蹭,楚夜阑的头微微低下去,一些细碎的嘤咛声从紧贴的两人间传出来,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他们在接吻吗? ……他们在接吻吗?! 某小丫头的脸“腾”得红了,一时间,愤慨,委屈,心痛,一股脑地涌上来,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小手开始抖,眼神模糊了,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她的心好痛,好痛好痛…… 好吧,这个世界上其实有个问题叫做角度问题,如果某熙再聪明那么一丁点的话也不会这么认为了,可是乃要知道,人在着急上火的时候情商是为零的,尤其是对花熙熙这样聪明了没几天的小丫头来说。 她愣怔着,不知不觉眼泪就掉下来,她自动往后退——不想看了,一点都不想看了! 伤心欲绝的小丫头一转身就要走,滚烫的眼泪已经流了满脸都是,她也来不及擦,提起裙摆就走下台阶,却没有想到一群宫人突然一窝蜂就从殿里冲出来,看到她的身影,惊呼道:“刺客!有刺客!来人啊!不要让她跑了!!” 小丫头本来就脆弱的心脏,被这声吼,活活吓出了后遗症来。 抖,抖抖抖。 她被这阵仗吓怕了,七八个人围拢过来,面目凶狠,一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表情,她吓得连忙摆手,脸上泪痕满布,模样很是狼狈:“不是,我不是刺客,我不是啊,你们不要抓我……” 绵软委屈的嗓音,在昏暗的夜里很是无助,她急得快要哭出来。 “少废话!大半夜的在静妃娘娘宫殿门口闲逛,说!是不是知道今儿晚上皇上要来,专门来行刺皇上的!”一个小太监直接上去扭住了她的手腕,惹得她痛叫一声,更加眼泪汪汪。 靠之,有米搞错,有米搞错啊?!花熙熙的小手被扭得好痛,挣扎的力气跟小鸡似的,根本就不管用! “好了好了,别跟她啰嗦,你瞧瞧,还是个女贼,”太暗了,宫人们根本就看不出她是谁,拽着她就将她双手扣住,一人拽一只,拉拉扯扯往上面走,“快点进去,给皇上和娘娘发落吧!” “我说了不是啊……”花熙熙急得跳脚,小脑袋晃着,委屈求饶,“我不要进去,你们不要拉我进去好不好,呜呜……” 她不要进去给楚夜阑看,她不要丢脸,她也不要看到那个男人! 可宫人们那里管得了那些,直接将她拖了进去。 明亮的烛光照射在那狼狈的小丫头身上,刺得她眼睛一痛,透过蒙蒙的水雾,她毫无意外地看到了楚夜阑。 为什么偷窥 将那“女贼”连拖带拽拉进殿里,某太监呼哧呼哧,一脸谄媚地看着面前的帝王和妃子,“皇上,娘娘,奴才把人抓住了!您看,是个女贼,大晚上的在静妃娘娘寝宫偷窥,动机不纯,还——” 太监唾沫横飞地说着,回头恶狠狠剜一眼那白衣小女贼,这一剜不要紧,嘴里要说的话,瞬间就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通明的灯火下,那玲珑的身影,雪一般的肌肤,柔美的小脸泪光盈盈,煞是委屈地看着他。 “太……太子妃?”太监立马觉得自己杯具了,声音都颤起来,伸出去的手臂哆嗦着,噗通一声就跪下来,鬼哭狼嚎地叫着,“奴才,奴才参见太子妃,奴才不知道刚刚在外面偷窥的是您,奴才错了!太子妃恕罪……” 突然掉转的形势,让刚刚对她拉拉扯扯的宫人们倒吸一口凉气! 手忙脚乱地放开对她的钳制,宫人们稀里哗啦地跪了满地,大气都不敢出:“参见太子妃!!” 花熙熙狼狈地站稳身子,摸着自己被抓痛的手腕,欲哭无泪。 丫滴,好丢脸,从来没这么丢脸过,那个笨蛋太监居然还说“不知道外面偷窥的是您”,靠之!还嫌她丢脸丢得不够吗?! 静妃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哆嗦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太子妃?怎么……怎么会出现在本宫的静妃殿的?!” 楚夜阑高大挺拔的身影静默着,抿唇不语,深邃的眼眸里却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柔光,将她的小身子萦绕起来。 花熙熙小脸刷白,眼睛里的泪水还没褪去,小嘴张了张,愈发紧张,压根就没想到自己“偷窥”的借口。 “那个……参见皇上,参见静妃娘娘。”她垮着一张小脸跪下,清甜的声音里透着哀伤。 静妃尚且没缓过神来,蹙眉走近她。 之前不是没有听说过她,两年前在晨曦殿霸占了帝王宠爱的那个小丫头,竟在一夜之间摇身一变,指婚给太子,还当上了太子妃。花丞相家的两个女儿,一个正室所出,一个侧室所出,霸占了楚国的皇后和太子妃的位置,顿时变得不可一世起来! 这仿佛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怎么就让那个“花家”给摊上了?! 尤其是眼前这个玲珑剔透的小丫头,生的极其美,据说她的娘亲——也就是花丞相的侧室,是个壁族的美人,原本不是楚国人。静妃思虑片刻,勾起嘴角,一副冷淡而嫉恨的神情,怪不得模样如此狐媚,原来还真是有渊源的…… “这么晚了,太子妃怎么有兴趣到本宫的静妃殿来坐坐呢?”静妃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本宫与你平日里也无往来,难道不是冲着本宫,而是……冲着皇上来的吗?” 一抹笑,看得人心神荡漾,静妃压低声音道:“还是因为太子殿下走了,太子妃夜不能寐,来偷窥本宫如何侍寝的呢?” 这一句说得极其暧昧隐晦,声音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得到。 小丫头本来在地上乖乖跪着,听到这话,脸都白了,抬起澄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她。 明目张胆地乱伦 紧紧咬住了下唇,花熙熙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是觉得手脚冰凉,而静妃却一脸了然的神情,煞是无辜地继续说道:“传闻太子妃生性放荡,本宫尚且不敢相信,今日一见,还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啊,呵呵……” 藏在素衣里的小手,攥紧,再攥紧,花熙熙只觉得心被撕裂一般地疼。 被侮辱,不是第一次了,可如此明目张胆,当着楚夜阑的面,覆在她耳边冷嘲热讽还是第一次。 关键……关键就在于,她没有办法反驳!! 怎么办……她根本就没有理由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也许根本就没聪明到那个地步吧,那又怎样?她活该被人讲成这样吗? 分明知道楚夜阑的目光正看着自己,花熙熙觉得四肢越来越凉,她忍着快要掉出来的眼泪,头埋得低低的:“娘娘恕罪,熙儿不是故意的,打扰了皇上和娘娘就寝,熙儿马上就告退。” 丢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头都抬不起来! 花熙熙此刻什么都不想做,只想逃开这个是非之地,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起来! 狼狈地爬起来,玲珑的少女小脸苍白,咬着自己的唇瓣泪光盈盈,看也不看静妃一眼就往外走。她总算懂了,后宫的这些女人个个都不好惹,别的本事没有,损起人的功夫那叫一个博大精深!算她不识好歹,今天见识了,以后就死都不会再来这里,楚夜阑爱宠幸谁就宠幸谁去吧,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有什么资格去管那些! 刚刚被扭伤的脚更疼了,她忍痛,一瘸一拐地走。 “等等!”一个低沉醇厚的声音传来,熟悉的磁性,透过空气直达耳膜。 楚夜阑浓墨色的眉毛蹙起,察觉到了她的深深低落,还有她的脚—— 素白的裙摆沾了些许泥土,她明显走得不稳,那么低落的情绪,脊背却挺得笔直,这个小家伙,真的生气了? 缓慢走过去,楚夜阑靠近她的脊背,一手揽过她的小身子,眸光锐利地看着她的脚:“怎么回事?” 整个殿堂安静得不像话,皇上问话,那小祖宗居然不知道哪根筋搭错,连搭理都不搭理,继续埋着头,装聋作哑。 静妃哑然地看着这一切,呼吸一紧,几乎要冲上去拉过楚夜阑了。 他不是来自己宫殿里过夜的吗?此刻怎么关心起那个小丫头来了? 该死……静妃紧张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原来的时候她只是听传闻说皇上极其宠爱她,却没见过真实的情况,此刻一见,竟觉得心头堵得要命!他何曾用如此温柔的语气跟任何一位嫔妃说过话?! 她不回答,楚夜阑才觉得心里一紧,这才察觉到她的身体有多僵硬。 在心里轻轻叹一口气,他了然,看来这次,她是真的气了,还气得不轻。 “脚崴了是吗?”丝毫不管众人的目光,径直伸手,用坚实的臂膀将她困在怀里,俯首温柔地凝视住她,“痛不痛?为什么不说?” 再次感受到他的体温,花熙熙非但没觉得高兴,反而激起了心里所有的委屈,一股脑,全部堆积上心头。 她还是不说话,怕一说话就哭出来,咬着唇瓣,摇头,再摇头。 靠之,为毛要说?她花熙熙又没打算再招惹什么人,那静妃跟凶神恶煞似的,她还想多活几年,不要惹恼了那种女人,吃不了兜着走,这宫里的女人都这么心理黑暗么?丫滴,她偷个窥就放荡了?那女人怎么不去死。 楚夜阑轻叹一声,眉头拧得更紧,当着众人的面,宠溺地亲吻她的额头,哑声道:“朕知道了……跟朕回寝宫去,现在,马上,可好?” 就是这个轻微的动作,温柔的语气,震得整个静妃殿的宫人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丫滴,这是那个传说中威严摄人的帝王吗?那个踏着一路血腥坐上皇位,行事手段残暴果断的帝王吗? 为毛一点都不像?! 而更加令人扼腕的是,他怀抱里的那个柔美的少女,是太子妃啊!那可是太子妃! 靠之,听说过乱伦,还没见过如此明目张胆的乱伦!而且对方还是皇帝!一时间整个殿堂静寂无声,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到,身后的静妃更是脸色惨白,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双手颤抖着,静妃上前一步,艰难地叫出一声:“皇上——” 下面的话,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已经被彻底地震住了,完全不知道眼前是个什么鬼情况! 同样尴尬的,还有花熙熙。 迷茫的小丫头,此刻脸蛋一阵红一阵白,欲哭无泪,只能拿眼睛狠狠瞪楚夜阑。奶奶的,他还真的怕人家不知道他们搞暧昧吗?弄得这么明显,她还要不要在宫里混? 楚夜阑却心情大好,恩……还知道要瞪他,看来还不算生气。 “给朕照顾好静妃娘娘,”短短交代一句,楚夜阑温和地俯身,将那小丫头整个抱起来,“朕下次再过来。” 傻眼的宫人门眼睁睁看着楚夜阑走出去,良久才反应过来,扑倒在地上:“奴才恭送皇上!!” 静妃在原地站着,无错地张张嘴,完全呆住。 直到看见宫人们尴尬的神情,和偷偷看她时很是怜悯的目光,才大喝一声暴怒起来:“看!谁准你们看本宫的!” 窗外,月色寂寥,将那一室的暴怒悄然遮掩住。 …… 车撵里,花熙熙半是迷糊半是迁就地被他抱进去。 “何时崴的?肿成这样?”楚夜阑一手抱着她,撩起裙摆的下端,查看她的伤势。 “啊——”小丫头轻叫一声,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痛,“别碰,你不要碰,好疼……” 本来是愣愣的,被他这么温柔地一问,她的委屈又上来了,连带着没有干透的眼泪,将整个眼眶又温润起来。 楚夜阑顿住,看到了她凄楚可怜的小脸。 唇边不自觉地抿出一抹笑,宠溺地将她拉进怀里,不问她为什么会在静妃殿出现,像是拥住最最珍贵的宝贝:“回去帮你上药,马上就不疼了,熙儿……” 道歉 迷迷糊糊地被他揽进怀里,猫儿般蜷缩着,小脸蹭到他丝滑的锦袍,小丫头有些回不过神来。(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 直到车撵开始缓慢前行,她微微抬眸,看到楚夜阑棱角分明的侧脸,下巴的弧线干净利落,唇边还勾着一抹清浅的笑…… 嗷——!!!不对!! 花熙熙心里升腾起强烈的不甘,小脸潮红着开始挣扎:“不要!我没有说要跟你回寝宫,我不要不要!楚夜阑,你停车!” 那温和俊雅的帝王仿佛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并不动怒,只是唇边笑意更深。 深邃的眼眸里散发着宠溺而心疼的光,他搂住她的小身子,微微侧身将她抵在车撵的内壁上,哑声道:“熙儿,别闹……” 柔到能融化冰雪般的声音,带着他温柔的抚慰,火热的气息,萦绕过来。 “你脚不好,朕怎么舍得让你走路,恩?”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侧脸,柔嫩凝滞般的肌肤,他爱不释手,“刚刚跟了那么久,你一定累了。乖乖给朕抱,别弄痛自己……” 天…… 小丫头觉得自己骨头都要酥了,在暗黑的车撵里,微微颠簸,他的手却垫在她背上,不让她感觉到任何的坚硬。 他的声音太醇厚好听,她的那些不甘仿佛瞬间就被甜腻的宠爱抚平,想生气,想拿眼瞪他,开口却是一声哽咽,她好委屈,委屈得恨不得咬他两口!这么想着,她也的确这么做了,头一歪,“吭哧”一口就咬住了他的手。 她咬得狠,一排小牙深深地镶嵌进他的皮肉里面,还噙着泪,加重力道。 黑暗里,楚夜阑的眼睛散发着亮亮的光,身体放松给她咬着,感受那真切的疼痛。 丝丝缕缕,顺着手指,一路酥麻到心里去。 不说话,两个人都不说话,只能下彼此的呼吸,一个沉稳一个急促,一个清浅一个焦躁。 那少女娇小的脸浮着点点嫣红,咬了很久,终于将身体里的嫉恨全部发泄出来,眼泪也掉了他满手。 觉得尴尬,异常尴尬!! 花熙熙松开两排小牙,泪光盈盈地看着他:“你干嘛不躲?” 手上的牙印泛起紫红色,看得出来咬得很很重,楚夜阑却丝毫不在意,扣着她的小脑袋按在胸口:“为什么要躲?你在这,朕哪里都不去。” 熟悉的味道包围了她,花熙熙却愈发难受,带着哭腔反驳:“胡说!你刚刚明明就去了!如果我不在,你们早就修成正果了!” 绵软的嗓音,清甜动人,楚夜阑凝神听着,身体里的渴望愈烧愈烈。 她误会,她还是误会。 实在不想再让她费心思猜测,楚夜阑无奈地抱住她,低声解释:“例行公事而已,朕没碰她……朕也不喜欢这样,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也很累,那些人天天在眼前晃,可没有一个是你,朕一个都不想要。熙儿,你怎么狠得下心,这么久都不来见朕?你可知道朕每天等你多久?” 他不再绕弯子,而是一字一句说的真切,嘶哑低沉的嗓音,透着疲惫,也透着刻骨的心疼和眷恋。 花熙熙愣了,眼眶还是湿湿的,被他搂得好紧,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她知道,她那个时候看到了,他布置那样丰盛的晚宴,却等不到她的影子,他便一口也不动,统统撤掉。 那这两个月,他到底要怎么过日子? 小丫头压抑着澎湃的情绪抬起小脸,下意识地摸了摸他的侧脸,果然是瘦了,骨骼都微微突出,衬得他整个人愈发冷冽威严。 ——如果她一直以来都真的只是误会了他,那他是不是会非常非常伤心? 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吓了她一跳。 回想起赏花会上众多嫔妃的攀比,试想,如果楚夜阑进了她们的宫殿却又不宠幸她们,那岂不是天大的羞耻?她们会说出去让别人知道吗?而楚夜阑却是每天都翻牌子的,在幸女簿上都有记载。 那么…… 小丫头越想,越觉得惊悚起来。 这可不可以理解为禁欲? 楚夜阑每天都要面对那些个莺莺燕燕的妃子,却只当走马观花地溜一圈,什么都不做? “咕咚”咽下口水,花熙熙突然就觉得心虚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岂不是很罪大恶极? “楚夜阑,你真的……”小脸红得烫手,后面的那些疑问她说不出口,只能将头埋在他怀里,小手攥着他的衣服,纠结得要死。 “真的什么?”从沉重的气氛中脱身出来,楚夜阑勾起一抹笑,深邃的眼眸里有着邪魅的渴望,“熙儿想说什么?” 他俯首下来,挑起她滚烫的小脸,凑近了询问。 天…… 他真的很霸道,明明知道她没有办法面对,还这样逼问…… 扫去脑海里那七七八八的想法,小丫头舔舔唇,看着他很真诚地说一句:“对不起,楚夜阑。” 柔软的身子往上探,够着他的唇,壮着胆子吻上去,刚刚接触到他锋利的薄唇,就匆匆移开。 殊不知,这样的挑逗,瞬间就能引起大火。 楚夜阑扳住她的下巴不让她缩回去,眼底翻涌起滔天的海浪,哑声诱惑:“一句对不起,就算了么?” 额…… 小丫头华丽丽地没招了,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她虾米都没有,没钱没权没房产,道歉的话,她还真是什么都拿不出手哇…… “那个,我亲过你了啊……”她嗓音软软的,低声乞饶,丫滴,脸好红,脸好红! 楚夜阑再也忍不住身体里叫嚣的欲望,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巴,微微用力一捏,低喃一声“不够”,俯首吻下来,狂风骤雨般席卷了她的粉唇,听到了她的一声闷哼,愈发兴奋,臂膀收紧,快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身体里面。 饥渴了太久,他压抑的情浴汹涌而出,扣着她的后脑,吻得愈发凶狠。 滚烫的舌尖汲取着每一分甜美,追逐她柔软湿润的小舌,咬住,拖出来狠狠地吮,仿佛要将她整个吃下肚! 小丫头被勒得喘不过气,腰肢也被攥住,小腹猛地被抵上一个火热的硬物,她不禁眉头一蹙。 休掉后宫三千 好……好硬啊…… 她被吻得喘不过气,火热的呼吸滚烫滚烫地覆盖着她,她嫩汪汪的小手在他怀里捣鼓着,好不容易才摸到了那顶的她有些难受的东西,奋力地想推开,却没想到惹得楚夜阑一声闷哼,浑身有些颤抖地缠紧了她的小身子。 “别动……熙儿别动……”他醇厚的嗓音带了极度渴望的沙哑,覆盖着她嫣红水润的小嘴,轻声诱哄,如此狭窄的空间内,他真的会无法控制内心灼烧的渴望,手掌扣住她柔嫩的肩膀,或轻或重地揉,让她本来就松垮的衣衫变得愈发凌乱。 小丫头也浑身烧得可怕,微微觉得他揉得疼,可是又恨舒服,她陡然就舍不得推开了。 唔……色诱!介是赤果果滴色诱! 澄澈的眼睛睁开,迷糊地凝望一眼他的俊脸,小丫头小声嘀咕着什么,乖巧地伸手过去抱他,觉得他的锦袍凉凉的触着不舒服,小指头就直接从他的领口探了进去,毫无章法地胡乱扒扯。 楚夜阑被她大胆魅惑的举动迷惑得浑身发颤,覆盖在她润泽的小嘴上越吻越深,宁愿让她放肆,也不阻止分毫。 浓墨般的夜色甜蜜得快滴出水来,月光凉凉地照耀着奢华的车撵。 车撵四周的太监们听里面的动静听得面红耳赤,停在寝宫前的那一刻,总算有个小太监壮着胆子上前:“皇上,寝宫到了……” 彼时楚夜阑的手臂绕过了她纤弱的腰肢,从后背探入,缓慢却坚定地扯下那单薄的素衣,火热的吻印上她水嫩的肌肤,小丫头喘得厉害,不住地抖啊抖,缩在他怀里眼神迷蒙,乖乖瞧着他同样沉醉的模样,伸出小舌头舔唇,笑得宛若偷腥的猫。 滔天的渴望灼烧得厉害,楚夜阑俊逸的眉宇间沉淀着浓墨色的情愫,捏住她小小的下巴,怜爱地亲吻上去。 “宫灯熄掉,”楚夜阑辗转在她的甜美上,醇厚的嗓音命令着,“把眼睛都给朕闭上。” 车外的小太监华丽丽地僵硬…… 谁都知道此刻皇上怀里抱着的小丫头是那倾城娇美的太子妃,一丝阴森森的凉意传遍脊背,想也不想,立马打开宫灯吹熄。 打开车帘时,花熙熙乖乖缩在楚夜阑怀里给他抱,小脑袋不安分地想要探过他的肩膀瞧,却被一把攥紧,她只是小小地娇吟了一声,楚夜阑那张俊脸就覆盖下来,不由分说又是一个深入咽喉的绵长之吻。 花熙熙被吻得缺氧,小脸红扑扑的,总算明白了一件事,千万不要随便挑逗楚夜阑,挑战他滴耐性是有罪滴!有罪滴! 一路走到寝宫的龙榻。 花熙熙觉得熟悉又委屈,真的好久好久都米有来了,楚夜阑一放她下来她就抱住了一个绵软的团铺,澄亮的眼睛水汪汪的,愣愣看着周围的一切。 “怎么了?不认得了吗?”楚夜阑的声音依旧透着嘶哑,遣退了宫人,他修长的手指缓缓解开身上的锦袍,紧接着俯身,轻轻环抱住了床榻上那一抹小小的粉白,手指探过去轻轻摩挲着她柔嫩的小脸。 小熙儿觉得痒,躲着不给他碰,楚夜阑却笑意盎然,固执地在她脸上轻轻摩挲,惹急了怀里的小东西,她“吭哧”一口就咬住了他的手指,小小的舌头抵着他指尖的肌肤,楚夜阑也不想挣扎,深邃的眼眸里满是极度宠溺的笑意。 “这里干嘛不动的啊,”她不好意思了,吐出他的手指,舔舔唇问道,“我上次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了。” 楚夜阑眸光微微晃动,手臂轻轻揽住她,有些迷恋地俯首下去吻她:“熙儿还记得上一次么?那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朕这里每一晚都是如此,熙儿想过来看自然会看到,只是……” 他醇厚的嗓音很平静魅惑,让小熙儿听来却满满的都是哀怨,她小脸一黑——好吧,她错鸟…… 她不该逞强不来看他,不该躲,不该在宣宸殿当米虫…… 嗷嗷嗷!可素他也没有来叫她啊,什么嘛,介个杯具滴男人…… “我才不要来!”小熙儿情绪颠倒反复,小胳膊紧紧抱着团铺不松手,脸蛋红红地反驳,“我就来了一次,就看到你跟静妃在那里纠结啊纠结,楚夜阑你不要抱我!你是故意的,你肯定是故意的!” 楚夜阑静静听着她发小脾气,俊脸上满是怜爱,手掌摩挲着她的腰肢,覆在她耳边轻声哄:“恩,是朕不好,朕应该直接休掉后宫三千,只将你一个人圈在朕怀里,小熙儿想要这样吗?你若是情愿,朕就算忤逆天下都要帮你做到……” 轻巧的几句话,听得小熙儿脸更黑了!! 千言万语都凝聚在嗓子里,她被那股在小胸膛里冲撞的情绪憋得差点窒息,小爪子嵌进柔软的团铺里,一动不动看着他。 “楚夜阑,你开玩笑的是不是啊……”她无辜的小模样很是纠结。 俊逸得人神共愤的男人依旧埋首在她甜美娇嫩的颈窝,细密地亲吻,留下浅浅的红痕:“没有……” 小熙儿僵了,脑子差点打不过弯来。 “那可是三千个美女啊……楚夜阑,你怎么舍得嘞?”楚夜阑感受着她愣神时候的乖巧柔顺,不着痕迹地帮她褪下碍事的衣衫,让她浓墨般的青丝散落在完全光裸的脊背上,再伸手到她颈子里缓慢游离,触到那肚兜的红绳,轻轻一扯。 “三千佳丽……与朕何干?”楚夜阑眼眸变得认真,手指插入她柔软的发间,扣住她的小脑袋,俯首吻下去。 小熙儿被亲的愣怔,此刻才华丽丽地反应过来,觉得有点凉意,自己身上早就被剥得一干二净,而颈子里的绳结也不知道虾米时候被解开的,他只是温柔地扯动一下,她整个火红的小肚兜就落入了他掌心里。 额…… 小熙儿眨眨眼,再眨眨眼,好不容易等他放开她嫣红的小嘴,转攻她的耳垂,她才一低头,瞧见了满眸的春光—— 胸前那两朵柔嫩如雪的绵软,水灵灵地暴露在空气里,肌肤白皙,被他揉出了点点的粉红。 给朕解释清楚 寝宫外,鸟儿依旧欢欢喜喜地叫,叽叽喳喳永不停歇。 小熙儿踩着小巧的绣花鞋跑出殿门口的时候,正好撞上了早朝归来的楚夜阑。 远远的望过去,他金黄色的锦袍被晨曦镀上一层淡淡的柔光,宛若神仙一般,她看得呆愣,忘记了躲,直到他已经走到了面前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想往后面跑,却一把被楚夜阑拉住,扣住她的手腕,拖进了怀里。 “啊……”小熙儿叫出一声,莫名觉得尴尬,这个男人怎么这样嘞?昨晚折腾了一夜,他居然看起来还神清气爽,俊脸愈发迷人,而她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腿心到现在都酸痛酸痛的,身体酥软到快要站不稳。 楚夜阑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看到了她的虚软和脆弱,那么单薄可爱,他看得快要忍不住,想把她揉进怀里再疼爱一番。 “这么早,去哪里?”顺了顺她的发丝,伸出臂膀将她抱进怀里。 小熙儿咬咬唇:“我没有带换洗的衣服,要回宣宸殿去。” 楚夜阑脸色沉了沉,握了她的小手,牵着往里面走:“等一会再去……朕有事要问你。” 眼看着殿门被关上,宫人们被谴退下去,小熙儿心里的小鼓敲得厉害,有些心虚地坐在案台旁,一副乖巧的模样。 谁知楚夜阑会绕过她娇小的身体坐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手不由分说探入了她单薄的衣裙下面。 小熙儿吓得脸都白了,慌忙握住他的手腕,娇喘着呵斥:“楚夜阑!!” 靠了,想干嘛,现在是白天,还是在大殿里面呢。 楚夜阑抬起俊朗的眉,凝视她清透的小脸,缓缓问道:“昨晚,是第一次?” 一句话,让小熙儿的脸“腾”得红了。 她澄澈的眼眸煞是无辜,张了张小嘴想说什么,可实在羞恼得说不出来。 “那两年前是怎么回事?熙儿不打算给朕一个解释吗?”楚夜阑继续凝视她,脸上波澜不惊。 小熙儿彻底纠结了。 她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小嘴却差点连自己舌头都咬掉,丫的,要是两年前她知道会这么麻烦,她死都不会跟楚歌演那场戏。 假笑,再假笑,她眉眼弯弯的,一脸的妩媚和璀璨:“当时……当时是权宜之计嘛,那个……”她吞了吞口水,“我说了你不可以凶我。”她试着讲条件。 楚夜阑眼睛眯起,眉宇之间一片潇洒的慵懒,吐出一个字:“好。” 小熙儿舔舔唇,老实说道:“你当时要册封我当妃子嘛,我不喜欢,就只好去找楚歌想办法,我哪里知道他会出那么个馊主意,想也没想就同意了,他只说这样可以帮我推掉你的圣旨,至于其他的后果,我……我……” 后半句她不敢说了,至于其他的后果,她那个笨笨的小脑袋根本就考虑不到。 楚夜阑静默下来,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那目光看得小熙儿一阵心凉,她有些怕,想躲,小手却被他握得死死的,暖在手心里不能动弹。 “为什么要骗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楚夜阑轻轻问道,字字清晰而认真,“而且用那么决绝的方式,你知道朕看到那个场面是怎样的心情么?熙儿,你凭什么认为朕会宽容到能放过你们,成全你们?” 小熙儿哽咽了,咬唇不语,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你娶我姐姐做了皇后嘛……我有什么办法。” 楚夜阑这才想起两年前她带给他的希望和绝望,也许当时的决定只是一时气急,只是待他后悔,就完全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小家伙……”楚夜阑轻叹一声,拉过她的小身体将她抱进怀里,缓缓抚摸她的头发。 原来,他们曾经,都那么自私过,防备过,也彼此伤害过。 小熙儿自知理亏,在他怀里动了动,小声保证道:“楚夜阑,我以后不气你了,好不好?” 楚夜阑轻笑,抬起她的小脸:“你没有气朕,朕开心得很,熙儿……你是朕的人,永远都是。” 说着他的唇就覆盖下来,像温热的水泽般包裹住她的小嘴,小熙儿觉得异常沉醉,甜蜜得动都不想动、 气息萦绕,他扣住她的后脑品尝她的甜美,一寸一寸,怎么尝都尝不够。 殿门口的吵闹声,陡然响起。 仿佛有什么人争执不下,清晰的呵斥声充溢着耳膜,越来越大声。 楚夜阑抱紧怀里的小人儿,不让她挣扎退缩,吻得越来越深,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揉碎在怀里,像昨晚那样拆吃入腹,可是殿门口的声音越来越吵,他吻得忘情,眉头却微微蹙起。 “放开!本宫是皇后!!你敢阻拦,本宫有权利斩你全家!!” 花语焉猛地推开殿门,二话不说就往里面走,身后还跟着一群惊慌失措的宫人。 “娘娘,娘娘!皇上交代过不能进去,娘娘!!” 花语嫣正在气头上,懒得理会那些宫人,可直到她走进殿堂里,看到了案台边上那纠缠在一起的一对壁人,眼里的惊讶之色才毫不遮掩地展露出来,她震撼到无以复加,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惨白。 “娘娘,娘娘!”宫人们叫着,慌忙跪了一地,“皇上,是奴才们不好,娘娘硬要现在闯进来……” 楚夜阑终于舍得放开她的唇瓣,微微餍足,慵懒的眉眼凝望向来人,眸色变得冷冽摄人。 花语嫣整个人呆了,也忘记了行礼,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小熙儿也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不过还没忘记眼前的人是谁,她轻轻叫了一声“姐姐”,就要从楚夜阑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楚夜阑手臂一收紧,不让她离开。 小熙儿有些窘迫,虽然她是真的喜欢楚夜阑,可是皇宫里的规矩不能就这么废掉,她小小地挣扎,终于换得楚夜阑的一时心软,缓缓放开了她的身子。 小熙儿舒了口气,有些狼狈地爬起来,很是得体地朝花语焉跪拜了一下:“皇后姐姐早。” 花语嫣这才彻底反应过来。 她只是早上的时候听宫人说太子妃在皇上寝宫留宿整晚,她还不肯相信,现在亲自来看,没想到……没想到!! 这是乱伦,皇家的羞辱! 她气得脸色惨白,一步一步朝着那个绝美的小身影走过去。 她原以为,嫁入帝王家,便能得到帝王宠爱; 她原以为,封了皇后,执掌封印,她从此便能恩威天下母仪众生; 她原以为,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丫头嫁了太子便会销声匿迹,从此不再与楚夜阑有任何的纠缠; 可是现在看来,是她错了。 她太小看这个小丫头的本事了,三番两次挑衅她作为皇后的尊严,而现在,还恬不知耻地留在寝宫!! 花语嫣嘴角扯出一抹变态的笑,抄起右手,“啪”得一声狠狠抽在了她的小脸上!!嘴里骂出一句:“不要脸的东西!” 小熙儿只觉得左脸火辣辣得疼,麻得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而楚夜阑的脸色却大变,几乎是冲上前,一把将那被打傻了的小人儿扯进怀里,焦灼叫着:“熙儿!!” 她澄澈的眼睛亮亮的,半边脸嫣红得滴血,可想而知对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楚夜阑紧紧凝视着她,心里痛得窒息,一把抱紧她,转眸瞪着花语焉,反手一巴掌也狠狠抽在了她脸上。 花语嫣尖叫一声,整个人被抽得一个踉跄。 “大胆的女人,朕说过你可以动她吗!不想活了是不是!!”翻涌的怒火照烧着整个胸膛,楚夜阑冰冷的声音炸响在大殿里。 花语嫣被打得浑身哆嗦,眼里含泪,捂着脸嘶叫了一声:“皇上!!” “皇上,臣妾请你清醒一点,你怀里抱着的人是太子妃,你自己亲封的太子妃!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勾搭完太子还不够吗?凭什么还要来跟臣妾抢皇上?!”说着,她忍住了泪,眼里带恨地看着他怀里的小人儿,“花熙熙,你最好给本宫过来,你的罪名,用楚国的律法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本宫执掌整个后宫,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楚夜阑怒极攻心,冷峻的脸色蒙上一层淡淡的黑雾,冷冷道:“花语焉,是你自己闭嘴,还是朕亲自来让你闭嘴?” 花语嫣被这冰冷的话吓得一个颤抖,心里的委屈和惊恐一下子涌上来,几乎失态。 “皇上!凭什么!”她宛若冤魂一般诉说着,“臣妾做皇后两年了,整整两年,你都没有碰过臣妾一下!!臣妾算是什么皇后?!臣妾没有抱怨过,也没有宣扬过,难道皇上想要臣妾在这深宫里过一辈子吗?!” 这一句话,深深震撼着小熙儿,她愣愣看着自己有着一半血脉亲缘的姐姐,心里五味杂陈。楚夜阑的眼眸,陡然变得深邃起来。 “朕没有碰过的女人,不止你一个,”楚夜阑的口吻放软了些,揽紧怀里的小人儿,淡淡说道,“罢黜后宫是早晚的事,你希望朕碰了你再休了你么?”眼看着花语嫣呆愣在原地,楚夜阑淡漠却坚定地补上一句,“朕再警告你一句,熙儿是朕的人,你若是再对她动手,不要怪朕对你不客气,听懂了么?” 花语嫣浑身发颤,听到“罢黜后宫”这四个字,她只觉得天崩地裂,一开始嫁入帝王家的欣喜和希望荡然无存,连她唯一依赖的皇后的位置都要被剥夺,她摇着头,不肯相信,也不肯接受。 “不可能……皇上,你跟臣妾开玩笑的是不是,你不会罢黜后宫的……我是皇后,我还会是楚国的皇后!!”失态的女人涕泪横流,眼里闪烁着极度的渴望和不甘,注视着楚夜阑。 怀里的小人儿明显被姐姐失控的模样吓到了,楚夜阑便轻叹着抱紧她,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 “如果你要的只是皇后的位置,又何必在意朕是否宠幸你?”抬眸,楚夜阑淡淡道,一句道破她虚伪的言语。 花语嫣愣了愣,摇头,扑上去跪倒在他脚边:“不是的!皇上!臣妾是真心喜欢皇上,臣妾不是为了权利地位……” “你为了什么都好,”楚夜阑不耐地打断她,“朕一样都不能给,你好自为之。” 花语嫣揪着他的裤脚,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来人,”楚夜阑淡淡命令,“把她拉出去,看好了别再闹事。” 有宫人应声上前,态度恭敬地拉她起身,花语嫣陡然变得激动起来,喘息着推搡开周围的宫人,眼里恨恨地盯着他们。 “皇上真的以为,在这皇宫里可以为所欲为吗?我妹妹熙儿早跟太子有夫妻之实,两个人的婚约也是皇上你亲口所订!可昨晚妹妹在寝宫留宿的事情已经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皇上,就算你不介意,也难免熙儿不会落人口实!” 楚夜阑顿了顿,凝视着怀里的小丫头,想起昨晚她俏皮的媚态,水灵灵地说着“我可是不怕人家说我是荡妇淫娃哦”,他嘴角不自觉地带了一抹笑,很短,却很深。 “宫里的事,朕比你清楚的多,”楚夜阑淡淡道,“那些口实,最好不要被朕听到,否则,朕会让他们永远都说不出话来。” 花语嫣被他的霸气震慑到没有半分脾气,只是颤抖着喊出一句:“可这是乱伦!皇上!伦理道德都被触犯,这是对祖宗规矩的大不敬,这是皇家的羞辱啊!!” “放肆!”楚夜阑厉声道,冷冽的眸色能将人彻底冻僵,“这些话,轮得到你来告诉朕吗?” 花语嫣此刻终于知道,她再说什么都不会有用了。 脸色苍白,四肢无力,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下来,只剩下对面两个相拥的人,让她恨得咬牙切齿,心里的不甘宛若一把刀,一刀一刀凌迟着心脏,她不想做第二个盈妃,不想被罢黜,更不想被驱逐出皇宫,永无翻身的可能。 “臣妾明白了,”嘶哑的声音溢出,花语嫣凄惨一笑,透着旁人看不出的阴狠,“皇上放心,臣妾会好自为之的。” 说完,她仪态万千地走出了大殿。 小熙儿看着她走远的身影,心里很不是滋味,正想着什么,左脸就传来热辣辣的感觉,楚夜阑正用手指缓慢触摸着她的脸。 看她直往后缩,楚夜阑蹙眉,轻轻问道:“还疼么?” 小熙儿老实点头:“恩,疼。” 住在一个屋檐下,难保不被吃抹干净 楚夜阑眉头蹙得紧,看来从今日开始,她的人不能离开自己半步。 轻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他轻唤道:“来人,去拿药膏。” 整个寝宫的宫人们都瞧着这温馨却禁忌的场景,一阵阵的心悸,匆忙地下去取药膏。 小熙儿水汪汪的眼睛里腾起一层雾气,小胳膊一伸就抱住他的脖子:“楚夜阑!完蛋了完蛋了,我变坏人了!!” 楚夜阑被她弄得微微一惊,只觉得温香软玉拥得满怀,他忍不住俯首轻嗅她的甜美体香,哑声呢喃:“怎么了?熙儿怎么会是坏人?” 他一温柔,小熙儿更觉得心里酸涩得难受,趴在他颈窝里,小声呢喃:“我不想当红颜祸水……可你为什么会是皇帝啊……” 楚夜阑的身体微微一僵,不由地抱紧了她一下,撩开她侧脸柔软的发丝,轻轻吻上去。 “不要想太多,熙儿,皇宫里的女人有太多的不幸,朕若是偏要独宠你一个,就必须扫清所有危险的因素,朕不许你受到任何伤害。而罢黜后宫,也许是最好的办法。”楚夜阑轻声地劝,柔柔地哄,他清楚地知道怀里的小丫头意志很不坚定,同情心泛滥得要命,随便一吓就能妥协,随便一忽悠就能上当,所以有些决定,还是替她来做比较好。 宫里的女人往往精通阴谋算计,而那些柔弱温良之辈,往往辗转在没有硝烟的战争中,被毁得尸骨无存。 最高的权势和地位,要踩踏着很多人淋漓的鲜血向上爬,哪怕梦里有无数的冤魂游荡,也不会再有退路。 这些事,楚夜阑比谁都清楚。 “从今日起就呆在朕这里,好么?”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乖顺下来,楚夜阑轻轻说道。 小熙儿华丽丽地呆愣了…… 她当然晓得他的意思,两个人已经那个啥啥啥过了,她此刻敏感得要命,不由得想躲。 “呵呵,不要吧……给人知道就不好了,”小熙儿嘻嘻哈哈地往后退,小脸上满是璀璨的笑意,有着遮掩不住的脸红的尴尬,“今天是姐姐来闹,如果以后再有人来,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总不能一整天陪着我吧……” 楚夜阑俊逸的眉眼危险地眯起,看出她想躲避的意图,嘴角弯起,牵过她的小手将她拉近了几分,垂首低喃:“熙儿如果想,朕可以时刻将你带在身边,看看谁敢说什么。” 小熙儿愈发惊悚了,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 靠了,楚夜阑,你就想让我变成众矢之的是不是?这宫里的女人没人画个圈圈诅咒我,我才十几岁个小姑娘,得被折寿多少年啊?? “不,”小熙儿摇头,依然拒绝,“你没安好心,别以为我不知道。” 天天腻在一起,等着被你随时吃掉么?她才不要嘞。 楚夜阑轻笑,伸臂扣住她柔软的腰肢,贴近她的小脸,呼吸相闻:“既然知道朕的心思,还敢躲得这么厉害?”说完就俯首咬住她的小嘴,将两片柔软的樱唇含在口中轻柔地吸吮,声音嘶哑地低喃,“你那么甜,朕尝一次,怎么够?” 小熙儿此刻才真正察觉出危险,想要拒绝,两只小手撑在他胸膛上,像是触摸到一堵墙,怎么推都推不动。 而他还肆无忌惮地吻着她,火热的舌尖逗弄着她口中的柔软,大白天的,这么清晰的刺激,让她瞬间浑身都酥软了下来。 “皇上,药膏……”宫人们口干舌燥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不敢靠近。 楚夜阑扣紧她的小脑袋,忘情地深吻,在她快要窒息的瞬间放开她,说了一句:“放在那,出去。” 一片混乱的应答声,一群人哗啦哗啦往殿外走。 小熙儿迷迷糊糊就被色诱了,一直到被抱到床榻上,剥粽子一样剥得精光,她才气喘吁吁,红着脸反应过来。 “楚夜阑!”她嗔怪,瞪圆了眼睛盯着他。 楚夜阑管不了那些,诱哄着她打开了身体,俯下身,好好疼爱着她胸前那水灵娇嫩的柔软。 小熙儿又羞又急,触电般往里缩,可没想到腰肢被他扣得死死的,只能躺在他身下任他肆意妄为。楚夜阑抱住她,温柔地亲吻,身躯下沉,一寸一寸缓慢而坚定地进入她甜美的禁地,强悍而霸气的律动很快就展开。她的花蕊还红肿着,微微刺痛,被这么一捣弄,热辣的刺激和胀痛同时袭来,她疼得有些想哭,他的吻就落下来,雨一般覆盖了脸颊。 颈子上的吻痕,还没褪去,又覆盖上新的。 那么沉重的贯穿,一下一下,深得叫她承受不住,咬着唇小声求饶。楚夜阑听着那绵软的嗓音愈发亢奋,一心只想着好好疼爱她,轻声诱哄她别害怕,修长的手指却探下去,温柔却坚定地将她的双腿分得更开,侵犯得更加勇猛。 小熙儿欲哭无泪,这下彻底清楚了,楚夜阑温柔的外表下有着恶魔般的兽性,惹了谁也不能惹了他! 最后的时候她柔软的小身子被压在他身下,楚夜阑从后面深深进入,眼看着她眸光早已涣散,轻笑着俯身,吻住她的小嘴,气息绵长而温柔,她的身体薄汗淋漓,他爱不释手地轻抚揉捏,直到她昏厥过去,累得再也动弹不得。 …… 所以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就逃脱不了被吃抹干净的命运! …… 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浑身的酸涩更重了,小熙儿迷迷糊糊地张口:“舒兰姐姐……” 欢爱后的气息还残存在雪绒被里,她懒得一动都不想动,外面有轻巧的脚步声传来,停在了帷帐后面。 “主子啊,您叫我?”舒兰笑得一脸温暖,凑近了床榻。 小熙儿蹭了蹭温暖的枕头,吐出两个字:“饿了。” 舒兰脸上的笑容愈发璀璨:“那熙主子想吃什么?奴婢这就吩咐下人去做,好不好啊?哦,对了,奴婢差点忘了,今日是十二公主的生辰,皇上说后宫摆了盛宴,问主子要不要去呢。” 软在被子里赖床的小丫头,一下子就清醒了! 父皇怎么堵天下人的嘴? 十二公主?楚晚??? 小熙儿惊悚了,一想起楚晚那个小祖宗她就下意识地怕,两只小手一撑,整个上身就暴露在了空气中。 “嘶……”她轻不可闻地吸一口气,觉得眼睛里腾起一层水汽,浑身的酸胀难以形容,光是手臂上就一片吻痕相连,那被头发覆盖住的后背就更不用说了。她忍着酸,心里小小的声音抱怨着,笨蛋楚夜阑,明明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还要折腾得这么厉害!早知道就不从他了! 可现在这种状况,就隔着单薄的帷帐跟淑兰姐姐说话,小丫头还是脸红到爆,赶忙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又重新猫一样地趴了下去。 “姐姐,楚夜阑说过我可以不去的吗?”她试探着问了问。 舒兰的小脸窘迫了片刻,回应道:“是,皇上说了,您可以不去。” 试想,昨夜太子妃留宿寝宫的事情传得那么沸沸扬扬,若是现在让她跑去十二公主的宴会,那岂不是要翻天了?楚夜阑也是出于一种周全的考虑,他极力想要护她周全,哪怕是一丁点不中听的话,都不想让她听见。 可偶们小熙儿真滴有那么脆弱么?哼—— 小熙儿缩在被窝里七想八想,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嫣红的小嘴嘟得能挂油瓶。 “姐姐,我要去宴会!我要去看小晚儿!”从被窝里一骨碌爬起来,扯过旁边的亵衣就开始穿,“你去帮我准备一份礼物好不好?小晚儿那里应该不缺什么,你去宣宸殿,帮我把那个什么什么翡翠玉带过来,她喜欢那些小东西的!” 舒兰听着里面的动静,脸色一点一点变黑了。 “主子,您是说,上次花丞相进宫,带给您的陪嫁——素锦凤钗翡翠玉吧?” “啊!对,就是那个,名字好别扭啊,我都记不住。” 舒兰囧,想想这小主子是有多大方啊,传说中那翡翠玉价值连城,从上古流传至今,根本就无价衡量,主子说送就送,她个当奴才的又能说啥? “好,奴婢这就去拿。”舒兰叹口气,也习惯了她这副迷糊悠哉的模样,抬脚朝殿门外走去。 关上内室房门的瞬间,刚好能看到她一身雪白的亵衣,踩着水灵的赤脚走下床的模样,那清透甜美的小脸上浮起两个小酒窝,一副惹人怜爱的表情。舒兰抿出一丝笑,想,若是能一直如此,被疼爱着,宠溺着,就算禁忌,又能如何? 她开心,而他又喜欢看她开心,谁又能奈何得了他们? ********************* 说什么宴会,楚晚从小看到大,早就屁点意思都没有了。 戏台上此刻还唱着戏,哼哼哈哈的,男的女的凑在一起没完没了地唱,小楚晚一身喜庆的红色,百无聊赖地拖着腮帮子看,瞅瞅旁边的妃子们,个个都打扮得仙女一般,凑在一块窃窃私语,压根儿就没有人对她的生辰费心。 小楚晚有些火,瞪着台上哼哼唧唧的几个人,一拍桌子:“好了!不许唱了!那么难听,谁准你们唱的!” 戏子们吓得浑身一个哆嗦,乐师立马停了,噗通噗通跪了整个戏台。 “奴才该死!不知道公主不喜欢!奴才该死!” 场下窃窃私语的妃子们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纷纷看着楚晚,也不知道这小公主又发什么脾气。 楚夜阑本来在一边淡漠地看着,神色如常,此刻看到楚晚莫名生气,他也不动怒,眼神反而放软了几分。 “晚儿怎么了?今日的生辰,怪父皇置办得不好么?”他一向溺爱这个小女儿,血脉亲缘,浓于清水。 楚晚听得鼻子一酸,不好?怎么可能不好呢?父皇每次都想尽了办法将她的生辰办好,甚至几个皇子哥哥都没有她得宠,她又敢有哪里不满意?只是……只是…… “我不喜欢听戏!”小楚晚仰起脸,继续任性,“叫他们撤下去,我要看跳舞,要看捉鬼舞!就是那种拿着鬼符跳来跳去的舞蹈,父皇叫他们给晚儿跳!” 这种无理的要求一出来,惹得后妃们倒吸一口冷气—— 搞错了没啊?过个生辰,看什么捉鬼舞?又不是过清明?这小丫头,真像是成心了要闹事! 楚夜阑却依旧不动怒,挥了挥袖子,起身,挺拔俊逸的身躯朝她迈过去,柔和的眸光凝视着她的小脸。 小楚晚被他看得脸红,却已经仰着头坚持着任性。 “今日的宴会,晚儿说什么便是什么,”一抹淡笑绽开在唇边,楚夜阑抚上她的头,轻柔说道,“来人,照十二公主的话下去准备。” 下人接了命令立马跑了下去,小楚晚听得愣了,没想到父皇今日会如此宽容,这若是在平日,他一定会劝哄她放弃这个想法的。 可是…… 她并没有多高兴,稚嫩的小脸抬起,眼睛里有一丝哀怨。 “好像父皇今天心情很好,这么说,宫人们传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喽?”小楚晚牙尖嘴利地说道。 楚夜阑沉默,看着她,直觉告诉他,这小丫头还没把话说完。 果然,小楚晚嘴边浮起一抹冷笑:“父皇,您知不知道宫人们在说什么?他们都说太子妃淫*荡无耻,勾搭父皇,给皇家蒙羞,可父皇对她却偏偏疼着宠着,不让别人说半点不是,亏得是我四哥出门打仗,如果他现在还在的话,父皇您打算怎么让他做这个太子?我四哥将来继位,不是要给天下人笑掉了大牙吗?” 见楚夜阑的脸逐渐冷下来,小楚晚丝毫不畏惧,继续说道:“你们做皇帝的,都说什么身不由己,却还不是以为逐渐有天大的权势可以随便乱来吗?父皇可以让整个皇宫的人都闭嘴不言,可怎么赌天下人的嘴啊?以后如果民间有抢了儿媳妇做老婆的例子,人家都会说是跟着当朝皇上学的,多么无可厚非啊,父皇您也许不在意这些,可是作为父皇的女儿,我难道就没有一点义务要维护父皇,别让父皇为一个女人背上沉重的罪名吗?” 敢不敢陪我出宫 楚夜阑静默半晌,清冽的眸光注视着她,眼里晦暗的浓雾散去,又是一片澄明透亮。 “是么?”楚夜阑唇边浮起一抹淡笑,抚摸着她的头发,没有丝毫愠怒的迹象,“这些话,是晚儿想对父皇说,还是听了留言气不过,想要让父皇知道?” 小楚晚的脸,一下子就变了!! 一语被他道破了心事,她满脸的不可置信,紧张地攥紧了小拳头。 没错,她的确是听了太多太多的传言,那些话越传越离谱,说得既狠毒又难听,她以为父皇会生气,会责备她,或者会忌惮那些传言,可没有想到父皇的心如果宽阔,非但不在乎,甚至还能猜想到她全部的小心思。 “我……我……”楚晚噎住了,眼里亮晶晶的,咬唇不语。 此刻的宴会上陡然就出现一阵骚乱,刚刚平息下去的窃窃私语声变得更嘈杂起来。 小楚晚一怔,好奇地望了望四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楚夜阑的清眸扫视过人群,一眼就发现了那顺着小路走来的少女,一身清雅淡然的梨花装,细碎的流苏坠在袖口和腰间,翩飞如仙子一般,她甜美的小脸上浮起两个小酒窝,盛满笑意,从身后的舒兰手里捧过小锦盒,大大方方穿越人群,走到了楚晚面前。 “对不起啊,小晚儿,之前不知道你过生日,刚刚才准备的,给你。”葱白的手指停留在锦盒上,美丽不可方物。 小楚晚吓了一跳,看着眼前绝美娇艳的少女,本来就泛红的脸变得更红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花熙熙居然真的敢来参加她的生辰宴会。 靠了,她没看到么?周围嫔妃的目光都能把她杀死几万次了! 可是此刻的小晚儿,心情可没那么好。 “切……你送我礼物吗?你的东西,要么是父皇赏的,要么是四哥赏的,你觉得是你跟他们亲近,还是我跟他们亲近,送礼物要有诚意,你借花献佛算什么本事啊?”楚晚瞄了一眼那锦盒,小脸臭臭地歪了过去。 小熙儿囧,握着锦盒有点不知所措。 “对哦……”她很是仔细地想了想,貌似来到这宫里,还真的没有什么东西是她自己的。 “好吧,是你自己不要的。”小熙儿老老实实地丢开盒子,“那我就送你一件东西,独一无二,保证是我自己的!” 说完,她伸出双臂抱住了眼前闹别扭的小女孩,“吧唧”一声亲在了她脸上,发出响亮的声响。 小楚晚这下,彻底呆了!!一直到小熙儿笑嘻嘻地松开她,楚晚都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拿手背摸摸脸,这才晓得自己是被她亲了一口! “啊啊啊啊!!!”小楚晚尖叫起来,脸烫得快要烧起来,“花熙熙!!你做什么!!!” 楚夜阑在旁边也忍不住笑起来,眼看着那可爱的小人儿满眸星辰般璀璨的光亮,他忍不住上前,轻轻拉过了她的小身子,伸出臂膀揽在了怀里。 “礼物啊,货真价实是我自己的哦,以前没有人送过吧?”小熙儿被楚夜阑抱在怀里,眨巴着眼睛,俏皮又无辜地看着她。 小楚晚气得浑身发颤,拼命想抹掉脸上的痕迹,可是看到父皇那么亲密地抱着她,动作又顿住了,又羞又恼又不甘。 “哼,你要真的有诚意的话,等戏看完,你陪我一起出宫玩,敢不敢?”她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小熙儿愣了愣,呆住了。 说实在的,自从穿越过来之后,她真的真的就没有出过皇宫。不过皇宫真的好大,比得上一个小城市那么大了,她的确想过要出去,可从来就米有过正当的理由,那么现在嘞? 一听到楚晚的话,她立马兴奋了,抬眸眼巴巴地看着楚夜阑。 楚夜阑脸上的笑意,逐渐散去。 出宫——这的确不是什么好主意。 “晚儿很想出宫吗?”他轻声问道。 小楚晚一仰头:“父皇,这是每年的规矩,您准许过晚儿每年生辰都可以出宫半天的,难道您都忘记了不成?” 楚夜阑静默,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说实话他并不想让熙儿出宫。这宫里就已经足够危险,更何况是宫外他触不到的那些地方,让这两个小丫头去,他怎么可能放心? 轻轻叹口气,楚夜阑道:“晚儿,换个条件,这个……不行。” 小楚晚冷笑:“不行就不行,没什么好换的,别的我不要!” 霸道任性的小公主,活活被惯出来的脾气。 小熙儿心里那个急切啊,想不清楚,楚夜阑为毛就不同意嘞?她们只是出宫玩一玩,又不是出去杀人放火? 眼看着楚晚闹脾气,楚夜阑颇感无奈,而怀里的少女也安静下来,一脸的困惑和恍惚,他陡然就心软,只是心里的不舍和担忧一阵一阵涌上来,让他愈发焦躁不安。 “好了,不闹了,”楚夜阑轻轻舒口气,扣紧怀里的温香软玉,亲吻她的额头,“想出去就出去吧,多带些人,晚膳之前回来。如若出了什么事,朕不在你们身边,你记得照顾好晚儿,别让她再闹别扭,听到了吗?” “恩,好!”小熙儿的心终于热血沸腾起来,眼眸亮亮地看着他,拼命点头。 小楚晚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颇不是滋味。 ——哼,笑吧笑吧,再多笑一会,等一会跟我出了宫,不找个地方把你卖了才怪! ********************* 有些话,说一不二,这天,阳光明媚,新意盎然,一路车马浩浩荡荡就出了宫门。 一路走过去都是偏僻浓密的竹林,没什么看头,可小熙儿还是趴在车窗里左看右看,瞅瞅天瞅瞅地,心里乐得飞上了天。 小楚晚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由着她闹,可看她什么都新鲜好奇的模样,就实在忍不住了。 “喂!你矜持一点会死掉啊!!”小手拍着木梁,楚晚眼睛一瞪,“我们是出宫巡视,帮父皇体察民情,又不是去赶集,你不要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不好?” 再不走,就麻烦大了 小熙儿望了望那窗外鸟语花香的美景。 “我是真的没有见过呀……” 穿越这么久,她是真的连皇宫大门都米有出过,不过她突然想起,小楚晚刚刚在宴会上说,墨璟离每年都只许她生辰的时候出宫半天…… 小身子“嗖”得一下子转过来好奇看着楚晚:“那你见过哦……” 额…… 上一秒还逞能霸气的小楚晚小脸一下子黑了。 “大胆!”啪得一声小手再拍了一下木梁,“你敢嘲笑本公主——” “扑棱扑棱……” 浓密的丛林里突然响起一片动静,像是远处有什么东西欺近过来让鸟儿受惊,飞散开来。 小楚晚下巴一扬,“说你没有见过市面就是没有见过,这情景都看呆了,我就告诉你吧,这些鸟是受了惊吓才突然飞走的……” 小熙儿顿时黑下小脸,汗哒哒地想,这个她也知道的好吗?好吗? “才疏学浅,不知羞耻,哪怕你能睡在我父皇榻上又怎样,哪怕父皇宠你护你又怎样?还不是一样不合礼教伤风败俗!那鸟儿准是被你吓跑的,就你厚脸皮,羞羞羞,都是被你吓跑的!”小楚晚气得在座位上也不老实,一张阴沉的小脸憋得爆红,胸腔里一簇怒火在燃烧,在轿子里歪来歪去扭动,小小的袍子上龙飞凤舞的。 小熙儿在她旁边坐着不时被她激愤的动作打到,小手招呼到她脸上额头上,有些痛,她却捂着额头依旧笑呵呵的,什么话都不说。 “……”小楚晚这下小脸彻底黑了,这个丫头简直就是不知羞耻,不知羞耻!! 她气嘟嘟地想了想,突然脑筋一转想起了什么办法,朝外面喊起来。 “停轿,停轿!本公主叫你们停轿!”楚晚嚣张肆意地朝外面喊,轿子外面的几个轿夫都颤了颤。 花熙熙愣愣的,捂着额头不知道这才刚出宫她到底想做什么。 “本公主要出恭!”小楚晚下巴一仰,从横栏下跳下来掀开帘子往外面去了,走之前甚是嚣张地狠狠用指头戳着花熙熙,“你!!——就给我乖乖地呆在这里不许动,等我回来听到没有??” 小熙儿腿在横栏下面轻轻晃着,把小手从额头上松开,乖巧柔弱地坐在了木梁上。 只见那柔软的丝绸锦袍是超凡脱俗的梨花白,点点花瓣散开在雪白的底色上宛若冬日盛开的暖梅,愈发衬得花熙熙肤色盛雪,她唇红齿白,长长的睫毛轻颤着清眸里闪烁着无辜,一下子就看得摄人心魄! 该死…… 小楚晚低咒了一声放下帘子,怏怏地往旁边浓密茂盛的树林走去,天下所急,“三急”为大! 她边走边想,怪不得父皇会那样宠小熙儿——两年前她花熙熙才丁点儿大的时候就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现在就更是了!可是难道就因为这样父皇就该霸占她吗?如果说男人受诱。惑做出出格的事情无罪,那么罪就在受宠的女人身上! 你凭什么嫁了我四哥却偏不安分还要毁他的清誉,亏得现在他还在为了楚国的未来带兵出征,若知道你跟父皇这些苟且之事,你说他会不会气得吐血疯掉?! 褪下亵裤,小楚晚小脸憋得通红地蹲在了草丛里面。 气死了…… 真的要被气死了!!!她的小爪子死死揪紧被撩起的锦袍。 不过…… 小楚晚冷冷的小脸垂下,巴拉着锦袍从地下“蹭”得摸出什么东西来!往阳光下一照竟然泛着血红色流动的琉璃光彩,妖娆魅惑,竟然是稀罕的玲珑血玉! 没有错,这是刚刚扑腾的时候从花熙熙那笨丫头身上偷走的!笨,好笨,就这么拿走了她居然都不知道!谁叫你诱惑我父皇,欺骗我四哥,伤我母妃受罪于冷宫,现在惹得父皇想要把整个后宫都给废了! 这怎么行?怎么行?!!小楚晚只是想想,就抓狂得想要跳脚。 废了之后她母妃呢?母妃呢??母妃怎么办?!!她急得团团转却屁点办法都没有,在宴席上任性胡闹,父皇宠着;出言不逊,父皇笑着!他淡然如水,慵懒自若,却就是让人知道他一字千金,圣谕如山! 她只能蛮横无理地抢了小熙儿的玲珑血玉。 小楚晚憋红了小脸,素的,抢了就素抢了,哪怕以此泄恨也好。没有了父皇的庇佑,我看你还能怎样! 而殊不知…… 那玲珑血玉在空中散发出的血色琉璃光芒,竟不偏不倚地落入了丛林之外的树梢上—— 那里,一群杀气腾腾的黑衣人正蒙着面蓄势待发,血腥味儿淡淡地在高空弥漫开来。他们死死盯着那块流光溢彩的玲珑血玉,目的只有一个——将随身佩戴这块玉的人生擒回国! 那小丫头蹲在草丛里凶神恶煞的,像只炸了毛的小兽。 马车里,小熙儿等了良久都没等到她回来,眼见日光西斜,她撩开帘子眼巴巴地看了看,脑袋倒在窗子上想,到底要不要走的呀…… 小小的眉头越蹙越紧,小熙儿索性掀开帘子跳下了轿。 “好啦你们不要干等了,坐下来休息一下吧!”她好心地轻声说道。 小楚晚气她再次搬回晨曦殿跟墨璟离“苟且”,索性赖在这里耗她的耐性,可是,如果再不走,那就麻烦了。 “谢太子妃!”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隆声降临,一群轿夫和侍卫齐齐跪下说道。 小熙儿的小脸顿时抽搐起来。 好吧,果然在这宫里她的身份还是太子妃,仅仅是这个称呼就很让人觉得禁忌不伦了。 我父皇母后是xo过后才有的我哦 远远地看到丛林深处一抹喜庆的嫣红在扭来扭去,小熙儿迷迷瞪瞪用袖子拨开丛林里的枝桠藤蔓,漫步走了过去。 “我要扎小草人戳死你……”小楚晚阴森森说着,光着屁股蹲在地上,幼稚地抓了旁边的小草过来扎成一个丑不拉几的人形,接着拿一根松针过来噼里啪啦地往上戳。 这情景,却好死不死地让蹲在后面不远处的花熙熙看到了。 她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 好吧,这两年在晨曦殿,她花熙熙被楚歌和众位奴才们保护得太好了所以都不知道外面的人到底有多么恨她……唔……她现在,知、道、了!! “小晚儿……”一声绵软如糖糕般的嗓音在丛林间荡漾开来。 抖! 小楚晚的手猛然颤抖了一下停住,那松针便好死不死地扎到了她的手上,她“嗷”得叫了一声之后猛然丢掉小草人死命蹭着自己的手背,我靠啊,靠啊!疼死了老娘!! 突然她又意识到这声音传来的方向不对,战战兢兢地回头,恰好看到小熙儿可爱地托着腮,澄澈的水眸定定看着她,就蹲在她身后的位置。 “啊——!!!!”小楚晚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来。 “你……你你你你你……”小楚晚吓得赶紧拿一片大大的草叶把屁股一擦提起裤子来,小脸涨得通红如血,“花熙熙你个大变态!!你怎么能在这里偷看本公主出恭??还看了那么久!……你居然还看!!” 小楚晚小手指颤抖地戳着她,像只炸了毛的小鸡。 小熙儿被她华丽丽地震住了,嘴角抽搐,澄澈的水眸里透出一丝无辜,指着她火红色的裙摆说:“你那个上面……” “沾到便便了哦……” “啊——!!!” 在外面一层休息着的侍卫们,吓得猛然窜起来拔刀就想冲过去!!好像听到的是第二声这种尖叫了,刚刚第一声的时候他们就拔刀冲了一半,,结果却发现那旮旯根本就没啥动静,两个粉雕玉砌的人儿正在草丛里扑腾。 我靠啊…… 主子啊你难道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么??! 小楚晚憋得小脸通红,澄澈的泪水在拼命打转,指着她抖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小熙儿托着腮,晶莹剔透的小脸垂下,幽怨地叹了一口气。 轻轻站起来,她袖口上漂亮柔软的流苏拂过草尖,宛若有清香飘过,她松开自己被咬得嫣红水润的樱唇,轻声说道:“小晚儿,我喜欢楚夜阑。” 小楚晚一听这话便愣住了,抬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小熙儿晃动着柔波的水眸充满认真,俯身,眼睛瞪得大大的,两只小手握起来抵住心口的位置说道:“我特别喜欢,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的,喜欢他。” 嫣红如血的小脸染上落寞的神情,看得人心肝儿微颤。 “小晚儿,自打我花熙熙我穿越来,就没有人能比楚夜阑对我更好。我要的他给我,不要的还会给我。” “我也知道楚歌也对我很好。” “我有时候都会被他们感动,但是……那是不一样的……我是说……”小熙儿找不到合适的措辞,白皙的小脸憋得涨红,澄澈的眸子里泛着点滴令人心疼的焦灼,急得团团转,“……反正……就是不一样!!” 小楚晚愣了一下,嘴角一抽——不一样个毛啊?? 从草丛里爬起来,晶莹透明的琉璃血玉在她腰间轻轻晃着,闪烁着妖娆璀璨的光芒,她鼻间哼了一声:“不过就是你见异思迁,喜欢踩两条船……” “楚夜阑跟楚歌不一样!!”小熙儿急得脱口而出,细密的薄汗从她白皙如雪的肌肤上渗透出来,澄澈的眸子里闪烁着名为认真和心酸的光芒,哑哑的嗓音喘息着说话,小手在空中胡乱飞舞,稚嫩绵软的嗓音里带着惹人生怜的委屈,“你不知道……楚歌对我的那些坏,那些不好我都是可以原谅的,都能忘记的……可是楚夜阑不行……他就是不行……” 小楚晚“切”了一声扭头看向别处,懒得理她,继续编。 “楚歌可以不喜欢我,可以赶我出殿门……边疆告急,要是非娶那个什么蛮族公主也是可以的,我没有意见的!”花熙熙急得鼻尖上都是亮晶晶的汗,说到这里的时候嗓音哑哑的,有些颓丧地垂眸下来,睫毛宛若蝶翼般缓缓垂下,“可是楚夜阑不行……他……他不能……” 小楚晚总算是听出了端倪,耳朵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了。 咬紧小牙,她阴沉着一张小黑脸凑近她:“你的意思是我父皇不该有后宫三千是不是?” 小熙儿瑟缩了一下肩膀,咬住嫣红的小嘴,有些心虚。 “那我母妃呢?”小楚晚咬牙切齿地靠近她,眯起眼睛幽幽道,“你不要忘记,我父皇跟母后是xo过后才有的我哦……” 那阴沉沉的小狮子一副要发威的模样,步步逼近那柔软轻盈的少女,看着她那张委屈却坚定的小脸就气,就差扑上去咬死她鸟!! 小熙儿一个激灵,这下知趣的不说话了。 反正她想要说的话大概都已经说完,就是那样的意思,小楚晚可以听懂却无法理解接受,这是自然,她强求不得。 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们还要去帮楚夜阑体察民情呢,再不走太阳就要下山了,我们走吧……”小熙儿说着去牵她的手往回走。 她那么好心好意,却一丁点就木有注意到小楚晚那阴沉沉的小眼神儿…… 有人要杀我们啊!! “小熙儿……”身后一声绵软柔嫩的嗓音传来。 “啊?” “要是父皇娶了你之后我还要叫你一声娘娘哦……”小楚晚悠哉地扯着干枯的枝条藤蔓。 “额……” “娘娘~~~~~~”她得意地仰着小下巴叫。 omg,求求你表叫了,小熙儿捂住耳朵,小脸涨得通红,还娘,娘你妹啊。 “你只比我大六岁哦~~~大六岁的娘娘哦~~~”小楚晚有一搭没一搭地撩波着她,火红色的小锦袍在浓密的丛林间扑腾。 突然“嗖”得一声轻响从头顶掠过,惊得四处的鸟儿又扑棱扑棱飞起。 小熙儿猛然停住脚步,澄澈的双眸瞪大了看着头顶那些四处乱飞的鸟,小楚晚一个没注意就借着冲力撞上去,“砰”得一声撞到了额头,哎哟一声捂着额头,还踩了她的脚跟,这下小熙儿也疼得瑟缩了一下。 “你到底会不会走路,撞得我好痛……” “你有没有听到后面有什么响声啊……”小熙儿也蹙眉倒退,澄澈的眸看着周围只觉得有些什么不一样。 “嗯听见了,”小楚晚可怜巴巴看向自己的肚子,“我中午宴会没有吃东西,肚子叫,我饿了……” 额…… 小熙儿叹口气,拉着她的小手继续走,“你跟着我哦,走丢了我就不管你了……” 小楚晚摸着肚子抬头,愤恨不平地想,哼哼,应该是我把你弄丢才对,等一下到了集市我就把你推给人贩子,再把轿夫和护卫引开,没有玲珑血玉你就回不鸟皇宫了!!想想就美,小楚晚乐得一蹦一跳的,当里个当,当里个当~! “嗖——!!”一声箭响破空而来,猛然划破了小楚晚扬起的小袖口,钉在了树上!冒起丝丝缕缕可怕的白烟!! “……”树林里的一片肃杀中,那撕破的袖口有着可怕的裂痕,两个玲珑剔透的小丫头几乎是被霎时震在了原地。 “啊——!!!”小楚晚听到那声可怕的撕裂声忍不住尖叫起来。 与此同时吓坏的还有花熙熙,她握着小楚晚的手不禁出了满手的冷汗,赶紧回头看着小楚晚的情况,只见她火红色的小锦袍袖子被一根利箭穿透了钉在树上,这下连她整个人都钉在树上不能动弹了!! 天……啊…… 花熙熙澄澈的水眸瞪得大大的连眨都不敢眨,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来迅速将侧脸的头发都打湿,她颤抖着抱着小楚晚,看到前方浓密的丛林遮挡了大片的阳光,那根箭破空射来的方向是一片漆黑! “呜哇……”小楚晚一下子惊吓得哭出声来,撕心裂肺地扯开了嗓子,浑身颤得停不下来,“有箭……呜呜……哪里来的箭……有人要杀我们小熙儿……有人要杀我们啊啊啊……” 她吓得往花熙熙的怀抱里面躲,两个玲珑剔透的小丫头一个火焰红一个梨花白,紧贴着树靠在一起。 而隔着一长段距离,树下的轿夫和侍卫们已经听惯了她们刚刚的尖叫与闹腾,此刻竟然没有在意!! 小熙儿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嫣红欲滴的小脸霎时没了血色,她颤抖着的小手伸出去,一边撕扯着小楚晚被钉在树上的衣服一边喊:“来人……来人啊!!!你们快点过来……这里有刺客,有刺客!!” 她带着浓重哭腔的嗓音,说到最后的时候都有些发颤。 可是箭钉得很深很深,可见可怕的速度和力道,小熙儿费尽吃奶的力气都拔不下来! 她们此刻就在树下,如果还有人继续放冷箭的话她们简直就是固定的靶子!“你快……快点把你的袖子拽出来我们跑,快点呀小晚儿……”小熙儿急得快要哭出来了,索性抱住她要帮她把刺破的布料扯开。 “呜哇……”小楚晚哭得震天响地,毕竟是小孩子,此刻脑子里嗡嗡成了一片。 远处……侍卫们已经听到了花熙熙那微弱的呼救声…… “太子妃!!” “公主!!!” 爆破般的嘶吼声,外的大批侍卫已经朝着丛林飞速杀气腾腾地靠近。 “嗖!”得又是一声冷箭,“蹭!”得一声钉在了另一边!“啊!!!” 小熙儿也吓得捂着耳朵尖叫起来,又听见布料刺破的声音!小楚晚跟杀猪一样嚎起来!寒气四溢的丛林让人腿发软,花熙熙战战兢兢地噙着泪水抬眸,只看到另一支箭杀气腾腾地钉在了小楚晚的另一个袖口上,甚至一个不小心已经刺破了她柔嫩的肌肤,可怕地从袖口里溢出来跟火红色的锦袍颜色融为一体。 血…… 血!!! “小晚儿……”小熙儿脸色煞白,轻轻握住了她的小肩膀。 “呜啊……”小楚晚疼得凄惨痛叫,凄厉得让人的心被狠狠揪紧,痛不可遏!!! 该死…… 该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小熙儿在被狠狠刺痛的心里嘶喊着尖叫着!! 怎么会有人埋伏在丛林里面刺杀她们??怎么会她们真的遭受意外,而且受伤的是楚晚,是小晚儿!!!!!! 小熙儿清澈的眸子里瞬间冒出血丝来,尖锐的焦灼与心痛将她的神经与理智瞬间击垮!!她含着泪尖叫了一声,在下面一支箭射来之前拼死要扯开小楚晚,把刺破的布料都撕开带着她跑!! 小晚儿你不要怕…… 我们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怕…… 我保证不会让你疼,不会让你受伤,绝、对!!!!! 小楚晚,你不要跟我闹了…… “刺啦——!”布料被撕开了一边,小熙儿小脸煞白地喘息着,祈祷着侍卫快点过来,而且听声音快速前来的侍卫已经跟空中埋伏的黑衣人交上手了,小楚晚已经哭得喉咙都开始嘶哑,那剧痛却让她腿脚发软快要跪在地上,小熙儿含着滚烫的泪水捧住她的脸安慰她“楚晚你不要怕我们马上就走”,一边用力地开始撕扯另一个沾血袖口的布料。 突然,空中一个黑衣人俯身飞下,径直朝着花熙熙她们的方向逼来!! “——!!”小熙儿倒吸一口凉气瞪大清澈的眸,张开手臂紧紧地抱住了小楚晚用身体保护住她。 一只冰凉的大手攥紧了她的后衣领,惊得小熙儿一个颤抖,紧接着一股大力攥紧了她的身体硬生生跟楚晚分开,接着“砰!”得一声巨响小熙儿觉得天旋地转,她被这个黑衣人一把丢开噗通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噗……咳咳咳……”尘土飞扬之间小熙儿忍着全身摔裂般的剧痛爬起身体。 艰难回头,看到黑衣人攥紧了小楚晚的手臂,一把将她扛在背上来就要飞回树梢。 糟了。 她们的目标是楚晚!! 小熙儿咬咬牙,以往遇到这种想都不敢想的场景早就吓得嚎啕大哭的她,此刻却猛然被一股怒火冲顶,看着小楚晚哭花的小脸就一阵心痛,从地上奋力爬起来冲上去紧紧抱住了黑衣人的腿!! 不能让他带走楚晚。 不行。 绝对不行!! 黑衣人瞪大眼睛,却是没料到那柔弱娇小的少女被狠狠摔过去居然还能一下子爬起来,此时围堵过来的侍卫也已经跟他打起来,刀剑迸发出寒冽的冷光在周围噼里啪啦地晃着,一刀就能送她上西天!小熙儿紧紧抱着那黑衣人的腿牵制着他不能动,被他脚步移来移去拖得浑身是伤,娇媚粉嫩的小脸都被树枝灌木划破,手被弄得血肉模糊,旁边有侍卫在咆哮“太子妃您松手!”小熙儿却听也不听。 她不傻。 不能松开。 松开了这个人就会直接带着小晚儿飞走了。 她就算死也要紧紧抱着他拖着他,抓走也要跟小晚儿一起。 刀剑在耳边继续拼搏奋战着,溅起来的火星烫着她的皮肤,她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黑衣人的剑狠狠插进了侍卫的胸膛,那楚国一等一的高手们一个个被杀,血光弥漫了整个丛林! 猛然这个黑衣人杀完最后一个侍卫,抬起脚来朝着小熙儿肩膀上狠狠踹去!! “嗵……”得一声狠戾的响声,小熙儿只觉得如遭重击,痛得连呼吸都不能,小手却死死攥着黑衣人的衣襟—— “嗵!”“嗵!”羸弱的小肩膀,脊背,死死缠绕着的手臂,连遭重击,一下下狠狠的踹过去隐约能听见骨裂声,小熙儿只觉得这劈头盖脸的狠踹毫不留情,没有人会疼她惜她,只有人想踹死她摆脱她。 可是不能……死都不能…… “刺啦——”一声撕裂般的厉响,那柔白的少女终于被狠狠踹开摔落在地上翻滚两下,鲜血淋漓的小手里还紧紧攥着被撕裂的一小块黑布…… 粗喘声响起,终于摆脱了她…… 黑衣人冷冽如冰的瞳孔骤然一缩,脚步迅速退后几步远离危险阵地,接着腾空飞起。 剧痛…… 全身的骨头想要碎裂一般,五脏六腑被踹得裂开般的剧痛,袭遍全身…… 小熙儿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在地上,猩红色的血和丛林间的土和绿黏成一片,她的小手撑住地面却颤颤巍巍地爬都爬不起来,隐约只觉得自己抓着的东西抓不住了,她想死死抱着的腿已经甩掉了她,耳边巨大的声响嗡成了一片。 “轰!!!”仅剩的几个黑衣人腾空飞起,顺便丢下几枚炸弹,让整片附近的林子轰然爆炸!! “咳咳……公主……” “太子妃……” “快追……别让……他们跑……了……”捂着被炸裂的肩膀快要死掉的侍卫嘴角淌血地切齿低喃。 一群仅剩的侍卫追了过去。 “太子妃……” “太子妃!!!” “你们快过来,看看太子妃!!!” 小熙儿用颤抖的满是血的小手撑着坐起半边身体时,只觉得半边脸热热的好烫,左眼看不清楚东西都是猩红色的,她颤抖着抬起手来抹了一下发现全部都是粘稠的血。 大约是从她脑袋上留下来的,淌了整整半张脸。 半边脸的,血。 “太子妃……” “太子妃您怎么样?!” 脑子嗡嗡作响,巨大的轰鸣声笼罩了她,小熙儿捂着脑袋只模糊想起了当初楚夜阑狠狠抽过她的那顿鞭子,真的好轻,远不似现在这种撕心裂肺的剧痛,是从胸腔里发出的,将整颗鲜活的心脏要撕裂一般痛不可遏。她拼死想要保护的东西没有了,活生生被人抢走了,前胸后背都骨裂般激痛,像被大卡车狠狠碾过,身体碎得拼都拼不起来。 妖娆妩媚的梨花白被粘稠猩红的鲜血浸泡起来,黏了尘土变得有些脏,小熙儿任由脑袋上冒着汩汩鲜血从地上艰难爬起来,颤颤巍巍,不顾身旁的侍卫拼命嘶喊着叫她问她,茫茫然地举目寻找。 “小晚儿……” 她嘶哑如沙砾般的嗓音里透着几分楚楚可怜。 她仰头,一头泼墨般的妖娆青丝散开在身后,被血浸透,还在往下滴,小熙儿迷迷瞪瞪透过猩红色的血看了那个黑衣人飞走的方向很久,接着迈开脚步拨开枝条藤蔓朝那个方向走去。 小晚儿…… 她记得她被黑衣人抱着飞走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将脸上的腮红都哭花了…… 小晚儿你别怕……我来救你了…… “太子妃。” “太子妃我们的人已经追过去了……公主被劫事关重大,臣等冒死也会保护公主!!” “太子妃请即刻起驾回宫禀报皇上,派兵支援!!” 小熙儿却置若罔闻,捂着脑袋的小手也松开,拨开细密缠绕的藤蔓向前跌跌撞撞地走着,越走越快。她分明记得她跟小楚晚一起从宴会上离开楚夜阑,分明记得楚夜阑将她亲昵甜蜜地拥在怀里柔声嘱咐多带些人手晚膳前回来……可是才刚刚出宫,一眨眼小楚晚就不见了,整座丛林杀气腾腾血腥满布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晚儿不见了。 “小楚晚……”她柔柔的嗓音沙哑叫着,“你不要跟我捉迷藏……出来,好不好?” “你最会躲了……你藏了我就找不到你……” 所以求求你不要跟我闹了…… 你也千万不要跟楚夜阑闹了…… 滚烫的泪水蓄起在眼眸里,小熙儿拨拉着浓密的丛林往里继续走,终于被侍卫扯住衣襟不让她再继续往前,她先前还挣扎着,接着慢慢挣扎不动开始颤声求饶起来:“求求你们,你们让我去找她吧……” “让我去找她呀……”她稚嫩的嗓音里带了哭腔。 “是我把她弄丢了求你们让我去找她啊!!!!” 远处丛林里的鸟兽都被惊得四处飞窜起来,凄惨稚嫩的嗓音在丛林上空嘶声回荡! “太子妃!!” 却在下一瞬—————— 那一抹沾满鲜血的柔白在剧烈的晃动中骤然失了力气,小熙儿澄澈的水眸泛着可怜的恳求,瞳孔却一下子涣散,那激痛眩晕如海啸般朝她涌来,她迷迷瞪瞪地抓着一个侍卫的手,最后的那个眼神像是在对他作出最后的恳求,接着沾满血的睫毛颤动一下缓缓闭上,侍卫只觉得手上一凉,那滚烫的小手从他手上滑下,她如一片花瓣般,翩然倒下…… “太子妃!!!” 丛林里轰然的咆哮声……经久不散。 ******************* 皇宫。 肃杀的氛围,笼罩了整个皇城。 所有的侍卫都不会忘记,驾着马车一路狂奔回皇宫之时,楚夜阑看到那被血染红半边的人儿,是如何一瞬间,猩红了双眼。 震惊,如天雷般炸响!!!! 楚夜阑,你把我关起来吧 楚夜阑黝黑如深潭般的眸子鲜少如此猩红过,那情景,却宛若有一股血腥的剧痛从欲裂开的胸口直窜头顶!!!他隐藏在锦袍中的手都开始颤抖,巨大的衣袖猛然轰然挥起,冲向那欲散架的马车轰然一声巨响将马车拆得四分五裂!!一把捞起了里面被黏稠的猩红鲜血浸泡住的柔软娇躯!!! 那巨响伴随着七零八落的声音尚未平息,四周侍卫与群臣都已经惊骇得魂飞魄散,齐刷刷地轰然跪倒在了地上! 深邃阴鸷的冷眸几欲崩裂,剧烈颤抖着的修长手指揽紧怀里柔弱无骨的身体,却抱了满手粘稠滚烫的鲜血……那竟然是他挚爱人儿的血……那一刻胸腔里浓烈到快要爆裂开的剧痛,是他楚夜阑此生都不、可、承、受的重量!!! “启禀皇上——”一个被砍了三刀的侍卫抬头咬着牙哑声禀报。 “楚晚公主与太子妃出宫半个时辰内于樟林遇袭,臣等护驾不利,致使楚晚公主被劫持,太子妃身受重伤!!!” “臣等……愿以死谢罪!!”最后四个字,他猩红着眼眶咬得切齿般重,轰然一声所有幸存的侍卫全部单膝跪地将佩刀抽出置于脖间,尖锐锋利的刀锋以骇人的力道深深陷入了那隐藏着薄弱血管的皮肤之中! 楚晚公主被劫,太子妃身、受、重、伤!! 这几个字宛若能砸裂人心的巨石一样狠狠砸在了楚夜阑心里!! 巨大的震惊让他无法回神,一张俊逸冷冽如冰的脸泛着可怕的苍白,微颤的指腹轻轻擦过她脸上不断溢出的滚烫鲜血想凝神看清楚小熙儿,那鲜血却汩汩不断地溢出擦都擦不干净……可他分明记得……他疼宠到骨子里人儿溺在他怀里求一道出宫的圣旨,他纵有百般不舍不情愿都拂了她浓情蜜意的请求…… 他是准了…… 深邃的眸子里染上猩红如血的悔意,楚夜阑宛若一头被惹得暴怒的雄狮,此刻只想将自己当初的一时心软撕得粉碎!!只因……他不、该、准、的…… 他不!该!准!的!!! 凝重的几个字在他胸腔里爆开来,激得他整个脑海都震颤作响!那悔,那怒,那滔天的要将整座宫殿都掀翻摧毁的疯狂,却都抵不上此刻他怀里鲜血淋漓支离破碎的人儿!! 冷眸快要崩裂,楚夜阑紧紧拥着怀里的人儿,难以置信十几名大内高手护驾于身侧,却让她们一走一伤,这翻天覆地的转变不是他们以血封喉一死请罪能抵得上的!! 暴怒与剧痛交织在心头,俊脸泛起一片可怕的苍白,楚夜阑双眸充血,嘶哑的嗓音切齿道:“传令下去,宫中禁卫全体出动至宫外搜寻公主……若无寻回,朕不要你们以死谢罪……朕要你们亲眼看着自己九族连诛,以祭十二公主在天之灵。” ——轰然一声如天雷般的军令,震得整个华容道万籁无声,如死一般沉静! “还有……”楚夜阑拥紧了怀里被滚烫的鲜血浸透的小身子,火热的气息颤抖颤抖着拂过她紧闭的双眸,暴吼一声,“传太医!!” 整座皇城,肃杀弥漫。 ************* 舒兰从宣辰殿拿了换洗的衣物来时,脚步太错乱匆忙险些绊倒在门槛上,她颤抖着扶住朱红色的殿门,额上早已汗珠四溢,脸色苍白,她连想都不敢想宫里这半个时辰内就疯传喧嚷的事!她只晓得她家主子的安危!! 出门儿前还好好的。 那块素锦凤钗翡翠玉被退回来时她嘴角还抽,就知道小楚晚公主不见得领她家主子的情,却不曾想这一个不领情就会闹出天大的动静。楚晚公主排名十二,年方仅十岁有余,皇家血脉失踪被劫,这是足以惊动天朝的大事!! 试问怎么能够不大?? 舒兰随着太医们进进出出,只听那在领事房修养的受伤侍卫说了过程,边听手边抖,拿药时眼泪都生生落在药罐里! 说皇宫里尔虞我诈阴险无比,此刻却抵不上那些匪人的嗜血凶残,她家小主子这两年在宣辰殿的确身子养好了不少,却不代表可以随意带出去给那帮狗娘养的往死里伤!!她舒兰不懂医术,却只听太医说断的是骨头,背上和胸口的骨头!她疯狂地掉着泪抓药,谁安慰她都听不进去! 割一块肉尚且疼得撕心裂肺,何况断的是骨头,伤的是心肺! “这帮天杀的……”舒兰咬牙切齿地哑声说着,颤抖着捧着药往里走,差点含泪看不清路撞了人。 “回皇上,如今蛮族流寇虽然肆虐但因太子亲身出征举兵交战,现已节节得胜逼得他们退至境外,老臣以为此事为流寇所为,可能不大……” “沈大人此言差矣,”一个绛紫色官服的男子蹙眉打断,“太子殿下英勇作战确是不错,可难保蛮族流寇不愿于战场定胜负,才出此下策绑架公主,以作为敌国人质来胁迫皇上!!” “皇上……” “给朕闭嘴……”一个嘶哑威严的嗓音从帐内响起。 帐外的众臣顿时闭嘴不敢再言,面面相觑地跪着,煞是恐惧地凝视着那帐上旖旎心痛的影子—— 那帝王俯身而下,微微颤抖的力道轻轻握住那人儿盈盈一握的纤细皓腕。 她半边小脸上可怖的鲜血已经被擦拭干净,却还隐隐嗅的到血腥味儿,揪得人心里生疼! “熙儿……”楚夜阑握紧她冰凉的小手,俯首,薄唇柔柔地吻过她刚刚微颤了一下的眸,感觉到她在巨大的痛楚中醒来。 蝶翼般的睫毛簌簌地颤着,小熙儿在恢复意识的瞬间里迷迷糊糊看到个温柔的身影,心里一动,她被他握住的小手艰难抬起,不相信似的摸了摸他的俊脸。 唔……热的…… 僵硬的小脑袋又转动了一下,迷糊地推理出……嗯……也是活的…… 活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不知怎么,滚烫的眼泪就充盈了眸子,只是一瞬,她又死死咬住唇,强逼着自己不许哭出来。 这一幕,看得那脸色微微泛白的帝王心如刀绞!! 温热的指腹心疼地摩擦过她被咬得渗出血丝的唇,哑声命令:“下去……” 这轻飘飘的一声是说给帐下跪着的众臣们听的,一听此令,众臣便猛然噎住!此次劫持擎国公主的案例,已惊动朝纲,而楚夜阑此刻却再一次为了这个传闻中媚骨惑帝,败坏伦常的小人儿拂了众臣! 抖……剧烈地颤抖……众人轰然俯首跪地,一声齐齐的“臣遵旨!”,便知那传闻,从未做假…… 帐下瞬间恢复了一片静谧。 楚夜阑泛白的薄唇紧抿着,一双埋着沉痛的深眸意味不明,无人能猜透他的心思,他轻轻搂住怀里的小人儿,避开她断裂的骨骼和被刀割出的伤口,哑声低喃:“既然疼……为什么不告诉朕……” 她什么时候养成这样的毛病??疼,却不说,只那一双隐忍的水眸狠狠揪着他的心! 小熙儿闻言眼眶一热,险些说不出话来。 胸口很疼,骨头都像是断了,她却忍下眼泪,苍白的小脸轻轻磨蹭了了两下他的俊脸,小声清晰地说道:“楚夜阑,你把我关起来吧。” 那覆在她柔软身影上的帝王,高大的身躯猛然一震!! 小熙儿心下酸涩痛楚,委屈地贴着他的脸,任由滚烫的眼泪掉下来都没有哽咽,依旧平静地说:“我把小楚晚弄丢了……楚夜阑,你处罚了我,就能服众……他们就不会顾着对是谁劫走了她而猜来猜去,他们就知道,最重要的是先要找到小晚儿了……” 听到这里,楚夜阑的心都不禁一抖,将她搂得更紧!!原来刚刚帐外的那些话,她不是没有听到,而是听得一清二楚!可是她急,她急的要命,她恨自己此刻一动都不能动,不能亲自出宫去找她!也恨那些黑衣人劫走的不是她,而偏偏是墨晚! 楚夜阑俊脸泛白,痛失爱女的他此刻的心像是被她深深抚慰,忍不住埋首含住她冰凉的耳垂,听到她嘤咛一声不知是痛还是暖,舌尖放柔了力道一下下地吮着她,哑声道:“不怪你……” 姨娘这么说,你可有不服? 他想得清楚,十二公主生辰之日放行出宫是惯例,只不过秘密而行,走的也是宫外偏门,若要知道则必然与宫内有心之人勾结。 想到此刻他便心下寒凉,不想这如履薄冰的深宫内院,竟也会有心怀不轨胆大包天的人!! 他不急…… 只有不急,才能冷静下来思索为何在熙儿与楚晚之间对方绑架的是楚晚,还有,对方是何居心…… 只是他痛,心痛于对方伤的是他心头所爱!这痛,如抽筋断骨,不可遏制! “熙儿不怕……”楚夜阑一点点吻去她小脸上的泪水,深邃如海的清眸里有着一闪而过的辉光,“朕会找到她……也会让他们知道碰朕心尖上的东西,代价是什么……” 低哑的呢喃带着磁性,伴随温柔的抚慰一点点喂进她柔嫩的小口中,小熙儿热泪盈眶,只感觉涩涩的小舌被他卷起,她想躲,却被一只温柔的大掌扣紧了后颈,那吻一点点变深,一点点如波涛汹涌的骇浪般。她在剧痛中浑浑噩噩,仅剩的呼吸被吸走,她的神智也在慢慢飘向半空,终于在他湿热缠绵的深吻和滚烫温暖的怀抱中,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暖帐之内,他尝尽她小口中的苦涩,紧拥着她待她睡熟,这才向宫人嘱咐几句悉心照料,宽大的宫袖便拂开暖帐,眼里含着令人窒息的沉痛,朝殿外走去。 *************** “晚儿……我的晚儿……” “你们放我进去……放开!!” 喧闹的声音一大早就充盈了整个晨曦殿,榻上的小熙儿睡得昏沉,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头顶白白的帷帐都在晃,看来高烧还是没退,她歪过小脸,张开干裂的小嘴想说句什么话,却发现嗓子痛得冒烟,哑哑的字不成句。 一夜。一夜过去了。 小晚儿你是怎样过的? 小手艰难地把自己支撑起来,感觉胸口的骨裂又错开一些,险些刺到胸肺里面去,小熙儿吸了一口冷气垂下小脑袋,才能将那股痛慢慢地压下去,脑袋晕晕的,包裹着的白色布条下三千青丝泼墨般裹着她白色的亵衣,殿堂之内没有半个人,想来都是去阻挡殿外那个咆哮疯癫的声音去了。 “你们把本宫的晚儿找回来……把她找回来!放开我!!”一个头发凌乱却衣冠雍容华贵的女子在拼命摆脱着宫人的束缚,也不把门口侍卫那两把明晃晃的刀当回事,吭哧一口咬在一个宫女的手上,挣脱开来往里面冲去,“花熙熙我要杀了你!!是你弄丢了本宫的晚儿,你何以相安无事地回宫!我的晚儿呢!!” 舒兰听了汇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地走出去,眼见本来该在冷宫里的盈妃冲撞而来时,急得朝侍卫喊道:“都愣着干什么?别让她闯进来!” 围绕着晨曦殿整整一队的侍卫拎着刀团团将盈妃围住,肃杀的寒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疯癫中的盈妃终于冷静下来一些。 只是很可怕,她眼睛是赤红赤红的。 冷宫一日,犹如一生。 小楚晚搬离崇华殿的那日一步三回头,盈妃簌簌颤抖着跪在殿门口叩谢圣恩,头伏在地上红了眼眶。 她那时想过自己会失宠败落,在这闭塞清冷的宫中会孤生终老,但只愿楚晚能平安无事!!可这几日宫中之事传得沸沸扬扬她隔着院墙都能听到,那消息如惊雷般轰然炸响在脑海,震、颤、心、魄!! 一缕发丝凌乱地垂下,盈妃抬起头来时眼眶猩红如血,却傲慢如斯,哑声道:“花熙熙呢?本宫要见她!” 舒兰心下惊颤,却轻吸一口气说:“盈妃娘娘可别踏错了地方,这里可是晨曦殿,且不说皇上早已下旨令娘娘不许离开崇华殿半步,如今这晨曦殿是戒备重地,岂容的你——” “放肆!!!”猛然一声寒厉的呵斥炸响在了晨曦殿的前方,盈妃一挥被宫女扯坏的袖子,盛气凌人。 一时间晨曦殿外满满的宫人竟被这声呵斥震颤,哗啦哗啦地跪倒了一地! 舒兰也是一个错愕,脊背顿时变得汗津津的。 “你说的倒是没错,皇上的确下旨令我不许踏出殿门半步,可是却一没降我的宫妃品阶二没削我在后宫的权利。如今,倒轮到你这个卑贱的小奴婢对我这个后妃指手画脚!!” 这气势当真震得人心颤,饶是舒兰在楚夜阑身边呆了两年都汗水淋漓,禁不住呵斥也跪下来,忍着巨大的压力清脆道:“拜见盈妃娘娘!” 想来也知道是宫里人走漏了消息,十二公主被劫持失踪,传到其生母耳中哪能不是一场腥风血雨? “但——”舒兰抬起小脸,戒备地说道,“娘娘,熙主子受了重伤在里面休养,还望盈妃娘娘不要挑事端……” 猛然“啪!”得一声厉响!火辣辣的剧痛便在耳边蔓延开来,整个人都被打懵。 从龙榻之上艰难趴下的小熙儿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颤!苍白的小脸堪堪抬起,一双清澈的水眸带着心痛焦灼与担忧凝着外殿的方向,她是不会听错的,那么响亮的巴掌声……而在巴掌声之前,她还能清楚听到舒兰姐姐跟人说话的声音…… 肋骨断裂的剧痛折磨着她,豆大的汗水从额上沁出来,她一步一步靠着墙艰难朝门外走,想死也要爬过去…… “丢的女儿是本宫的……是本宫怀胎十月历经苦难生下的……”盈妃宛若地狱罗刹般死死盯着舒兰,刚刚几个箭步冲上来扫她耳光的肃杀气场蔓延在四周,“皇上此刻倒怪我这个生身母亲挑唆事端了是么??” 泛红的眼眶里透着绝望的杀气,撕裂般的心痛早就充盈了她的五脏六腑。 舒兰被打得半边脸都红肿起来,火辣剧痛,却瑟缩地看着她,不敢躲,甚至连摸一下都不敢! “本宫告诉你,论宫妃品级我永远高她花熙熙一等,论伦理纲常她还要跟太子一样还我一声额娘!今日她害我女儿被杀手劫持生死不明,我哪怕是将她打残打废,也有那个权力!” 突然“吱呀”一声沉重的雕花大门响,一抹娇小莹白的身影虚弱地出现在门口,气势恢宏的殿堂衬得她愈发可怜,仿佛一阵风过去便能吹散。 小熙儿怔怔凝视着外面的情况,胸口一阵阵断骨般的刺痛,蝶翼般的睫毛从盈妃美丽却失魂的脸移到跪着的舒兰身上,心里猛然一堵,汹涌的酸涩便袭上小小的胸腔。 她从来都那么奉行自己小小的原则,在这动辄粉身碎骨的深宫之中,打她不要紧,羞辱她也不要紧,只是不要,动她心头的那块肉,那些人。 见她出现,晨曦殿里的宫人们瞬间脸色变得煞白,轰然朝着她唤道:“太子妃!!” 苍白脆弱的小人儿走过去,在舒兰惊诧慌乱的目光里将她扶起来,对上盈妃那猛然变得赤红含恨的目光,轻轻吸一口气忍住肋骨在胸口的剧痛哑声软软道:“这件事情是我不对,盈姨娘你找我就好,我来赔偿你的委屈和心痛,你不要碰我身边的人,好不好?” 迷离的光晕伴随着细碎的阳光散落在那美丽脆弱的小丫头身上,仿佛下一瞬间就会消失。 一切都是我的不对。 小晚儿的事,还有这一场劫持,哪怕承担不起她还是想要承担。 只是她想说……她心里也好疼…… 疼得恨不得失踪被劫走的人是她……恨不得以再也见不到墨璟离的代价,来换小晚儿相安无事! 盈妃脸色苍白如纸,死死盯着她哑声道:“熙儿,姨娘两年都未曾见你,初始你刚进宫服侍皇上所以忌惮你三分,可如今你贵为太子妃,却无端勾。引皇上淫。乱宫闱!这么说你可有不服?” 心头狠狠一震!!强烈的酸涩伴随着羞辱袭满了胸腔,那小小的身影颤着站稳,水眸虚弱得凝着她艰难摇摇头。 没有。 她服。她都服。 盈妃冷笑一声,丧女的剧痛让她挺直了傲骨:“你随事十二公主摆驾出宫,路遇匪徒却护她不利,以致她受伤失踪生死未卜,你可有不服?!” 这近乎残忍的逼问带了寒冽的杀意和刺痛,舒兰听得鼻尖渗汗失口辩解:“不是这样……” 猛然一双小手紧紧攥住了她的胳膊—— 她的玉呢…… 猛然一双小手紧紧攥住了她的胳膊——纤长的睫毛簌簌地在她锦袍上颤,示意她安心不要动,她苍白娇美的小脸抬起,水眸里浸透着深深浅浅的凄楚剧痛,哑哑地说:“我没有不服……” 一丝尖锐的刺痛,狠狠刺进了盈妃心里!! 眼圈狠狠一红,盈妃切齿道:“好……既然如此本宫便当你是认了这罪,所有人也都听得一清二楚,如今宫里前前后后都是欺上瞒下之人没人来主持公道,今日本宫就还这皇宫一个清白!!来人……” 四下肃杀一片,无人敢动。 “来人!”一声凶狠的呵斥之后周身的佩刀侍卫轰然跑过来围成一圈,恭敬地喊道:“盈妃娘娘。” 厉眸掠过那一抹虚弱的小身影,盈妃哑声开口:“给本宫杖责她……以祸乱宫闱危害皇族为名,给我杖责四十,不打断十根棍杖,谁都不准停!!” 十根棍杖!! 这残忍暴虐的刑罚听得整个晨曦殿的宫人们大震!人人脸上浮现出可怕的苍白,简直要以为盈妃疯了。不要说这是在晨曦殿门口,也不说他们擎国的帝王正集万千宠爱于此……熙主子此刻重伤体弱,十根棍杖之下人可毙命,更何况是虚弱得在鬼门关被皇上耗尽心神宠爱才唤回的她!! “不可……”地上跪着的一个小宫女不禁颤声开口,想起昨日太医抢救之时满地的血布含泪抗拒,“娘娘此事不可……” “熙主子此刻根本一杖都受不起,她会没命的!” “娘娘开恩……求娘娘开恩呐!!”一地的宫人反应过来,跪伏在地上拼命凄哀地替她求饶。 苍白的小脸上一双水眸显得更大更虚弱,小熙儿似是已经想到过事情会演变成如此,一点都不心惊慌乱,她求楚夜阑惩罚,他却不忍不让,此刻有人要罚她,她心甘情愿,正好能将心里那憋得快要爆炸的愧疚和酸涩释放出来,让她疼得清醒一点,也许就能好好想起那群黑衣人的特点样貌,能帮着将小晚儿寻回来。 小手轻轻松开舒兰的胳膊,迎着晨间的寒风那一抹娇小的柔白跪下来,忍着胸腔内骨裂的剧痛缓缓撑住地面。 “主子,不行——!”舒兰看出了她的意图,猛然哽咽着喊道。 盈妃冷笑一声,看远处的侍卫已经捧来了十根廷杖,脑海里闪过小楚晚的音容笑貌,痛极哑声道:“给我打!!” “谁都不许动!”舒兰突然跪在地上双臂紧紧护住花熙熙,大声喊道,“我警告你们谁都不准轻举妄动,熙主子是晨曦殿的人,皇上哪怕离殿又岂能容旁人动她半分!!” 一双美眸泛红,望向盈妃说:“还请盈妃娘娘不要忘记,两年前皇上曾亲自御赐熙主子一块玲珑血玉,见此玉者如见圣上,哪怕犯再大的错也可护她周全。娘娘您想清楚,一定要跟皇上如此对着干吗?” 这不卑不亢的挑衅,彻底刺激到了盈妃,她一双恶狠狠的冷眸看向了舒兰。 “玲珑血玉?”她冷笑,哑声道:“也好,你给本宫拿出来瞧瞧见见世面,本宫倒要看看,皇上是如何拿这块贴身血玉来护他钦定的太子妃的!!” 这话里带着尖锐的刺,刺得人羞愤难堪,舒兰却忍了,为了一时的保命忍了!!她跪在地上转身,颤声对小熙儿说:“主子,快把皇上给的玲珑血玉拿出来,否则今天咱们就完了,主子,奴婢求求你……” 她说完便在小熙儿身上摸起来。 小熙儿脸色苍白,哑声轻轻说道:“就让她打……” “玉呢!!!”舒兰含泪抬眸嘶声打断她,“主子,奴婢知道您伤心,可是想想皇上,您不能因为十二公主就连命都不要,您的命是皇上给的,死了就再见不着皇上了!” 远处那么粗那么粗的棍棒,要在她身上生生打断十根才算,她的小手在冷硬的地板上攥紧,指甲扣得好疼,是……她不能死……她还要见楚夜阑……还要用心去爱他,去温暖他…… 可是——!! 在她腰上摸了一整圈的舒兰脸色变白,收回手说:“是不是落在了殿里面?是在哪儿?奴婢去拿!” 小熙儿怔怔的,纤长的睫毛垂下簌簌地颤,并没有记得自己放进了殿里,她一直都随身带着,哪怕睡觉也都揣在亵衣的袖口中小手搂着抱着,第二天再别到腰里。她轻轻吸一口气小脸忍着胸前的剧痛,也在自己身上摸了摸,以往那个地方空了,常年冬暖夏凉的血玉不翼而飞,剩下一把虚无的空气。 不见了? 盈妃本来冷眸眯起凝着这一切,见状冷笑一声:“这就是你们要给本宫看的东西?” 虚张声势,拿楚夜阑的威严来压迫她,让她在凄苦的冷宫中度日两年,还要在这种关头嚣张放肆!她孤傲纤细的身影站定,抬起冷傲的下巴,寒声道:“我倒要看看没有这块玉的庇佑,你还能嚣张到哪里去?今日打残打废了你,本宫就跟你一起下地狱!……给本宫打!” 轰然炸开厉声震颤了整个晨曦殿,那侍卫也泛白着脸拎着粗重结实的棍棒过来,越走越近。 四周声音纷乱,舒兰狠狠咬了一下唇猛然紧紧地抱住了她,小熙儿却在巨大的震惊之中白了一张小脸,不能回神。 玉。 楚夜阑给她的玉呢。 死神都快要朝她嘶吼着扑来,她却像是被剜了心头最软最疼的一块,在舒兰紧缩的怀抱里面找着玉,她知道自己有多宝贝多心疼它,知道自己绝对不会丢了,她是死都不会把楚夜阑给她的东西搞丢的…… “砰!!”得一下狠狠的沉重打击,伴随着可怕的棍风和四周人的惊呼,打在了舒兰的背上!! 被她紧紧拥着的小熙儿震颤了一下落了满头的灰,听见舒兰闷声低吟的时候惊醒了过来,这才知道了杖责的厉害! 小熙儿跌坐在地上,眸光剧烈地颤起来,下一瞬棍棒再狠狠袭来时她小手紧紧地抱住了舒兰,忍着胸前肋骨的剧痛用尽最大的力气将舒兰反压在了地上,那粗重的黑色棍棒“啪啦!”一声砸在了她娇小柔弱的背上! 一双人齐齐倒了下去,小熙儿只觉得胸肺具裂,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她小手发颤地紧紧搂着舒兰,被重型大车碾压过的胸口猛然呛出一股热辣的气息。 苍白的小嘴咳了一下,软软趴在舒兰身上,猩红发黑的鲜血顺着她甜美的嘴角涌了出来。 “主子……”舒兰颤抖着叫了一声,在晨曦殿的所有宫人跑过来护着她们之前想起身,却生怕一碰就弄碎了她! 她三千青丝泼墨般散落在雪白的亵衣之上,血从前胸后背透出来沾得哪里都猩红点点,脆弱柔顺的一小抹素白分明就是被打碎了的模样! 舒兰嘶喊了一声抱住她起来,下一声棍棒落下之前宫人们猩红了双眼不怕死地挡在了她们面前,盈妃已经气得脸色惨白,只听见宫人之中舒兰的一声心颤的嘶喊:“救人……快救人,救救我家主子啊!!” 小熙儿好像想起来了。 她在丛林里透出来的余晖之下拉着小楚晚往马车上走,小楚晚红色的小锦袍在藤蔓之中晃来晃去,一抹通体透白的玉藏着几缕潋滟活动的血丝若隐若现,被黑衣人掠走之时她哭得撕心裂肺,让小熙儿压根儿就来不及多想。 她的玉…… 喉咙好痛,不断地有腥甜的血涌出来,她拿小手去拭却染红了衣衫,她心底狠狠地疼了,竟隐约觉得小楚晚被人绑架走是因为这个。澄澈的泪水越聚越多,晃得难受,小熙儿却疼得双耳都嗡鸣着听不到声音,轻轻趴下来感觉自己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她这时想求饶了,怕了,怕命就这样没有了,她便再也见不到她最最霸道温柔的楚夜阑。 血,弥漫了整个晨曦殿的台阶,小熙儿最后的动作是轻轻贴着地面,因为楚夜阑每天清早上朝都会穿着黑靴龙袍,从这里毫无例外地走过。 *********** 这许是擎国最动荡的年月。 以往后妃受皇帝责难或冷落,顶多发配冷宫终身不许踏出殿门半步,一生都要死在里面。而擎国这一年第一次,有了“废妃”这等说法。降了妃阶品级,连同九族之内被贬为庶民,发配边疆十里之外,此生不得入中原。 爱与欲 以往后妃受皇帝责难或冷落,顶多发配冷宫终身不许踏出殿门半步,一生都要死在里面。而楚国这一年第一次有了“废妃”这等说法,降了妃阶品级,连同九族之内被贬为庶民,发配边疆十里之外,此生不得入中原。那妃子名号为“盈”,原定是要绞死在皇陵的祖堂之上,后因故留了一条半死不活的性命。 后宫大乱。 十二公主劫持七日以后。 军机处发来的急报中没有任何受蛮族胁迫的迹象,楚歌的大军驱敌五里之外,扎营驻寨仍在扫清余寇之中,上书不过是因战线太常怕粮草短缺,提前准备从京都运压过去。 温暖细碎的阳光从打开的窗棂之中透出来,迷离地照耀在龙案前那个一身柔白虚弱纤细的少女身上,她小脸有了几分血色,小手捧着竹简做成的沉重奏折看了许久,好庆幸自己当初在藏经阁被逼着好好学过古繁体文,瞅见“楚歌”那个名字时心里动了动,知道此时此刻他还是自己的夫君,整个楚国上下都骂她是妖孽狐狸精,得宠之胜,胜过所有前朝后代。 不是。 都不是。 小楚晚不是蛮夷劫走的,要钱,要命,要土地,要王国,如果是他们的话,该来的早就来了。 一路踏着寒气而来,楚夜阑走得沉稳轻缓,一张俊脸虽凝着几分散不开的愁云,可一想到下朝可见得到她,心弦便被微微撩动,果然一踏进殿里就看到那柔美的小丫头轻轻靠在龙案旁,小手握着毛笔在竹简奏折上画圈,他冷眸一眯,清潭里染上汹涌浓烈的情浴来,脚步缓缓顿下。 她圈“楚歌”,圈“大败蛮军”,圈“禀请王上”…… “几日不教你,识不得这几个字了?”一个低沉磁性的嗓音从身后缓缓压下,有窒息的温暖袭近,小熙儿愣了愣,接着他宽广的衣袖便敞开,霸气又亲昵地揽了她来,将那柔软的一小抹揉进宽阔的怀里。 楚夜阑从背后沉沉俯首,贴上她娇嫩柔美的小脸摩挲了几下,大掌却收着力道不触碰到她的伤处。 小熙儿猛然激灵一下,被这股温暖弄得心神荡漾,她轻轻扭过小脸,对上他。 “下朝啦?”她软软的嗓音透着一丝哑。 楚夜阑眼皮跳了跳!深眸带着情浴艰难地从她小脸上移开,目光缓缓落在竹简之上,淡哑道:“在做什么?” 小熙儿深深吸了一口气,要把沉重的竹简扶起来给他看。 楚夜阑眉微蹙,轻轻将她在怀里按住,大掌抄起那竹简缓缓呈现在两人眼前,免得她用力起身。 “这里,这里,还有这……”她柔声说话,“楚歌不会谎报军情,要是有异动他也会察觉,所以说不会是蛮军干的,以前我们老师说,有人拿你东西要么要挟要么泄恨,可要是都没有,那肯定不是他拿的。” 小晚儿那么小,也不会有人想要这样将她占为己有。 楚夜阑听着她稚嫩却认真的分析,一双清澈的水眸虚弱却透着精气神,像用功了的孩子一样渴盼地等待着他的肯定和表扬。 眸光一黯,他大掌将竹简轻轻放下,缓声道:“朕不在时,你便都在琢磨这些?” 小熙儿愣愣的,又去捧,忍不住回头问他:“那兵部有消息吗?” 楚夜阑拢住她的小手不让她再碰,深眸望向她道:“不论晚儿怎样都该是朕来操心,养好伤之前,你不可再动这些。” 小熙儿一张明艳的小脸,华丽丽地涨红了起来。 哈?原来是关心,霸道的关心。 连续几日来的焦灼愧疚痛苦都围绕着她,她许久没尝过甜蜜的味道,此刻楚夜阑一句淡然霸道的话让她心生酸涩,不顾身上的还疼的伤就反身轻柔地拥进他怀里,娇美柔白的一抹跟黑色纹龙锦袍缠绵萦绕,她在他温暖充满男性气息的颈窝里磨蹭,磨蹭得楚夜阑有几分心悸,长臂一拥将怀里乱动的娇娆搂住,滚烫的气息沉沉地洒在她柔嫩的小脸上:“熙儿这是想做什么?” “你不疼我了……”她胡乱说着话,粉嫩的小手指扒开他的领口咬下去,有点滴委屈。 楚夜阑轻不可闻地闷哼一声,眸色霎时黯淡中凝聚着风暴,任由她咬:“朕何时不疼你了……” “ 小晚儿丢了,我以为你就不疼我了……”她澄澈的水眸顿时含起泪来,小牙放开他的皮肤,哽咽着说道。 她真的没有说谎,那天快要死掉被人带回来时,她真的怕过,怕他再也不疼。 楚夜阑眸色黯淡有风云翻涌,长臂揽过她来,俯首正对上她娇软如花香般的气息,薄唇擦过她的鼻尖和樱唇,低哑的嗓音饱含情浴:“朕不怕丢了任何人……朕怕丢了你……” 怕丢了这个世上唯一能扑在他怀里撒娇耍横都让他心疼的人儿。 说完他冷眸一凛,猛然俯首吻上她含着酸涩味道的唇,多日来没有要她只觉得那唇软得不可思议,小熙儿还在呜咽,尾音都被他吞噬入腹,大掌抄起她娇软的小身子往龙榻大步走去—— 薄如蝉翼的帘幔被掀起,一抹娇小柔白的身影被放进去,接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倾身而下,深眸如皓月淡淡洒下的辉光般笼罩着她。 他修长的手指抬起,饱含着浓烈的爱恋轻轻抚过她的脸,从柔嫩细滑的额到发丝妖娆的侧脸,那小巧美丽的轮廓惹得他心悸,楚夜阑慢慢俯首而下,棱角分明的俊脸侧过,端端正正朝着她嫣红欲滴的唇压下…… 气息交融,两个人柔软的唇也微妙地触动贴合着,小熙儿没接受到如此慢动作的吻,一点点都煎熬着她的神经,她纤长的睫毛簌簌颤着,几乎要忍不住,小下巴轻轻抬起去吮他的舌尖,他却温柔一退,没被她碰到,深邃的眸子里溢满对她的爱恋痴缠,轻轻侧首换个角度,再轻柔吻下去,明显感觉到小熙儿气息急促起来,娇。软的身体微颤着等待他粗暴一点的狂风骤雨般的蹂。躏。 “别急。”他柔声哄道,轻吻落在她下巴上,接着诱。哄她抬起下颚,往下而去。 小熙儿的手紧紧攥住身下的被褥,渗出薄汗的小手忍不住去触摸他的脸,楚夜阑任由她摸着,牙齿轻轻透过胸口咬住了她的亵衣带子! “……”她小脸涨红欲滴,小身子紧缩起来,最里面的亵衣被他轻轻扯着,他的大手在她腰上危险地摩。挲挤压,她仰着头长长地低吟一声,有些受不了,嫣红的小嘴微张,忍着全身的薄汗颤声求他:“楚夜阑……” “怎么?”楚夜阑深眸一眯,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腰带,扯开!顿时大掌拨开她的外袍触。摸到里面娇软的身体,小熙儿一抖,不曾想只过了两下便被他剥下中衣只剩下贴身的亵衣,他的薄唇也变得灼。热起来,吮住她的小舌开始凶狠地掠夺,越吻越深,大掌推开她薄薄的衣衫侵占其中,那致命的娇软柔嫩让他颤了一下气息变得粗重难忍,往上推,在她被剥光的那一刻含住了她胸。前的一抹嫣红的柔。嫩,小熙儿剧烈颤抖了一下,感觉到了被疼爱亵。玩的味道。 这一次,他要彻底吻遍她每一寸的肌。肤,每一寸,哪里都包括…… 最终他披荆斩棘般凶狠又缓慢地刺进来时,小熙儿已经被他弄得春。潮泛滥,迷蒙之间哼哼着想要他更深 一点,楚夜阑忍着额上的薄汗本想怜惜,可看她澄澈清亮的眸子里都燃起点点渴望,还凑上来一点点啄咬他的唇,闷哼一声脑海里的火焰爆开,发狠地吮住了她的唇,沉下身体一贯到底!! “……”满足的喟叹伴随着小熙儿的颤抖,楚夜阑退出一些再深深顶进去,温柔地舔。舐着她唇瓣的轮廓,接着就一下比一下更深更重,也……更快…… 几日来萦绕着着的痛苦与愁绪爆开,统统化作欲。念晕散在两人之间,楚夜阑轻柔哄着身。下汗水淋漓隐约抽泣的人儿,揉着她酸胀的小腰,诱。哄她承载了自己所有的爱与欲。 惊险再现 午膳摆上之时,晨曦殿的寝宫内却空无一人,黑压压的一群守着外间,无人敢去通报。 “姐姐,御膳房的掌厨说,咱再不去饭可就凉了……”小太监说道。 还木说完就一个爆栗赏到他脑袋上,小宫女美眸垂下瞥他一眼道:“喊什么?这宫里多长时间没闻过腥味儿了你知道不?今儿皇上好不容易开个荤,还吃?吃吃吃,吃你个哑巴鬼……”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从外由内传来,众宫人一看便是急事,却也不得不急急挡下,尚未开口说话那侍卫便单膝跪在地上,扬声道:“军中告急,臣有要事向皇上禀报!” 小宫女黑着脸扶了扶额,嗯,行,你们行,军中急报!!! “好,成,那你进去……”小宫女嗫嚅着说道,待那侍卫往里跑的瞬间又“哎”了一声一袖子扯住他,“我跟你说你在门外边说就行你知道不?皇上午休不爱被人打扰,你敢进去我保证你出来时候身子先出,脑袋随后……” 侍卫脸色一僵,嘴角不禁抽搐起来。身子先出,脑袋随后……是个神马意思…… 殊不知——这细碎的动静早已让龙榻帷帐之内的帝王听得清清楚楚,他轻轻拢着身下已经疲惫睡熟的小丫头,她轻柔如花香般的呼吸还洒在他颈窝里,泼墨般的黑丝如谪仙一般垂落下来洒在锦被之外,笼着她娇小莹白的身子宛若仙境。听到“军情告急”几个字时他俊逸的英眉微微蹙起,心下却早已如有所料,他轻轻俯首,吻她暴露在锦被之外的柔嫩香肩。 侍卫走进来还未跪下,一声轻薄淡雅的嗓音便波澜不惊地从帷帐内传出—— “别吵。” 侍卫顿时脸憋得涨红,想跪又不敢跪的样子。 窸窣半刻之后,楚夜阑将一个温暖的团蒲轻柔塞进那小人儿的怀中,见她眉头微蹙之后还是抱住了乖巧地拱在被褥里睡觉,眸间柔情四散,挥袖俯身,宽大的袍子将她裹得密密实实,那细碎轻柔的吻也顺着发丝延绵而下,到她柔嫩的脊背时力道不禁加重,隔着妖娆的黑色发丝吮出青紫色的吻痕来,怀里的娇躯闷声吟着轻颤起来。楚夜阑大掌抄入她身底,裹住她娇嫩柔滑的乳大力揉了几下才松开,额头上因隐忍而暴起的青筋突突跳着,半刻之后才渐次散去。 他的熙儿……他饶是与她缠绵整夜都不够……恨不得要她一生…… 等挥开帷帐走出来时,一身的情欲便已经褪尽,楚夜阑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侍卫,淡漠的眸光收回,留下淡然却危险的一句:“……不许扰她。”她那个古灵精怪的小脑袋并不闲,他不想再有风吹草动传入她耳中去,任何的……都不行。 侍卫脸色一变,霎时懂了:“是!皇上!” …… 可饶是风吹草动吹不到晨曦殿,也能吹到别的地方去。 中秋宴将近,皇族百人,不能因十二公主一人而废弃不办。 小熙儿捧着那烫金刺绣的大请柬,澄澈的眸色微凉,小手一伸就丢在案台上,起身往殿内走。 “……”这被刚刚走进来的舒兰看到,心下一惊,焦灼道,“主子……” 这是个……什么意思?! “丢掉!”小熙儿一身粉嫩的梨花白,娇软得宛若花蕊般到内室跳上龙案,澄澈的水眸清冷剔透,捧起大臣上奏的军情竹简,“我不去。” !!! 舒兰这下可惊悚了,捧起请柬看了看也着实心惊,知道她家小主子还在为十二公主的事懊恼,可…… “主子啊,”舒兰提了裙摆走进来,笑着掩去眉心里的愁云柔声说,“这中秋宴可是咱们楚国年定的大节,上至帝王嫔妃下至文武百官,无人敢拒,再说……再说这请柬本该发到宣辰殿去,如果太子妃您不去,到时候可不是由皇上照拂,后宫怪罪下来千错万错都是宣辰殿太子的不是,这些,您懂?” 提到宣辰殿和楚歌,小熙儿心下一刺,清美的小脸泛起一丝苍白,澄澈眸子里的清冷却不散。 “姐姐,如今后宫掌权凤印者是我花家的亲生姐姐,楚晚跟她非亲非故,楚晚娘亲盈妃与她不和现已被废,我也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现下她办中秋宴比往年都要丰盛百倍,就是在做给我看,哪怕寻不到楚晚,也硬是要在宴上把酒言欢,换了是你,你哪能做到?” 这一番话说得舒兰心里一颤,甚是酸楚,那小人儿清亮如水的眸子里隐忍了多少事,她可比谁都清楚。 凄美一笑,舒兰却噎她一把:“可主子,如若换成是皇上本人,岂不也是要在中秋宴上把酒言欢,哪怕痛失的是亲生爱女,也要顾全大局拢天下人心,祈福咱们楚国明年能富国强兵铲除外患,好让百姓不用生灵涂炭万家欢聚?” “……!!”小熙儿猛然瞪大眼睛,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帝王在高处,高处不胜寒。 想起每日在龙案前批阅奏折有条不紊的楚夜阑,在看到后宫奉上的中秋宴部署之时依旧脸不变色,淡然准奏,她心下一疼,纤长的睫毛垂拢下来,接着抬起对舒兰道:“姐姐,你下来。” 舒兰一怔,以为她有什么事,身子半弯下来。 小熙儿则跪上龙案,小手轻轻抚上她的背,摸摸她后背还有没有缠着布条绷带,一摸倒是没有了,可舒兰表情却不轻松,微微蹙眉,小熙儿哑声问:“姐姐你还痛不痛?” 舒兰咬牙,笑道:“能当主子的姐姐被如此关心,痛也值啊。” 小熙儿眉心微蹙,心疼道:“你怎么也这样贫……” “这是实话,主子,您现在还是太子妃,到将来您当了皇后母仪天下,再叫奴婢一声姐姐,奴婢那可就真的美了啊……”舒兰心里想得乐颠乐颠,刚还奉承着现在又不正经起来。 小熙儿小脸顿时黑下来了…… 我靠啊姐姐,你低调一点行不?? …… 傍晚出晨曦殿的时候小熙儿坐上轿子,一摸那木头横梁便心下一酸,又想起了小楚晚,偌大的轿子此刻就她一个人坐,有些难受,她小手摸了摸,却突然想到一个自己丢在脑后许久的一个问题来—— 玉。 那天和小晚儿一起出去,丢了的玲珑血玉呢??? 小手下意识地又摸了摸自己的腰,木有,小熙儿在轿子里坐不住了,轻轻跳下来扳起横梁来看下面,全部都是实心的木头毫无藏身空间可言,那天走之前她明明记得还佩戴在身上,可回来时却不见,搜寻轿子和丛林的侍卫都说没看到…… ……难道是小晚儿拿了吗?? 楚夜阑说玲珑血玉能活血散瘀,维持人经脉通络精神百倍,轻易死不鸟。小熙儿迷迷瞪瞪地想着,蹲在轿子里跟着摇摇晃晃,一路不知走到了哪儿。外面舒兰掀起帘子时便看到了这幅场景,那小小的宛若花苞般的少女蹲在轿子里面托着腮悲伤地想着事情,更像是怀念横梁上那个扑朔迷离的人儿。 心下一酸,她努力笑着柔声道:“主子,咱们到了。” 小熙儿这才回神,有些不好意思地起身下轿,就在出去的一瞬间突然感觉头顶一团黑色的云倏然飘飞过去!快得宛若闪电,小熙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清美的小脸仰起朝天空看,那抹黑色的云却消失了,她迅速挣开舒兰的手朝着轿子一侧跑,果然又看到一抹如闪电般的黑影迅速消失在屋檐后面。 ——!!! 黑衣人。 那天在丛林里绑架走小晚儿的黑衣人。 一瞬间仿佛有血液在胸膛里沸腾地灼烧,小熙儿脑子里嗡嗡响着,不顾身后舒兰和几个侍卫赶紧跟上来,丢下一干人朝着那黑衣人的方向就跑过去!! 一定是的,她不会看错,就算看错也不会感觉错!就是他们!! “主子……”舒兰突然被惊吓到了,“主子您这是做什么?您要去哪儿!!” 一抹娇娆柔美的梨花白拼命朝着那屋檐的方向跑去,那是中秋宴厅堂的偏殿,她小手狠狠地推开沉重的殿门,在“吱呀”一声之中垮了进去,压着胸口剧烈的喘息凝视着屋顶,又往屋檐后面方向跑,寒气四溢的大殿里鲜少有人来,舒兰她们本想追过来的时候那敞开大殿的门倏然慢慢慢慢地关上,他们扑过来时只“轰!”得一声,殿门骤然关上了!! 巨大的阴谋(必看) 正推开了内殿的门要继续往里疯跑的小熙儿心里“咯噔”一下!惊恐地回头,看到舒兰她们都被挡在了外面。 这座偏殿隔音效果好得厉害,她只能听见他们拼了命发出的微弱嘶喊声。 ——这是……怎么回事?!! 小熙儿倏然不敢妄自乱动了,小手收回在身侧看着这充满寒气的大殿,心下酸涩怒盛,攥紧了小拳头朝着屋顶大喊:“出来!!” “你不要跑了,我知道就是你绑架走的小晚儿,我已经看到你了你跑不掉!”她澄澈的眸光充满清冷,小脸因为焦急和愤怒微微涨红,“这是楚夜阑的地盘,你只要敢进来就要做好出不去的准备,这一次,我是死也不会让你逃掉的。” “你把小晚儿交出来!!!” 大声的嘶喊过后,一旁内殿微微敞开的门里面,终于有了动静。 “吱呀”轻轻的推门声,伴随着空气里尘埃的上升,探出来的竟然是一只莹白纤细的手。 大红色的宫装锦袍,绣着凤凰飞天的图案,在背影肃穆雍容的衬托里缓步踏过门槛往这里走,看到这一幕的小熙儿几乎呆了!她潋滟动人的水眸里透出几分不可思议,快要以为她是走错地方了。 “……姐姐……”嫣红的小嘴下意识地吐出稚嫩柔软的两个字,梨花白的锦袍下小脚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皇后姐姐。 ——花嫣然。 隔着沉重的大殿门,舒兰她们的惊叫嘶喊声被挡得严严实实,小熙儿的脸从红变白,在寒凉危险的空气中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水眸盯着花嫣然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花嫣然款步走进来,笑容雍容华贵:“熙儿这话说得姐姐疑惑……这中秋宴可是姐姐的家宴,有姐姐的天子夫君坐镇,不在这儿,本宫还能去哪儿?” 小熙儿心里一刺,胸腔里噗通噗通跳动的心脏愈发收紧,可此刻只愿当她是碰巧路过。嫣红的唇紧紧一咬说:“我刚刚看到了那天刺杀小晚儿的黑衣人从房顶上跑过去,我现在要去追他!!姐姐你势力大,你快调动这里的禁军帮我一起找!” 花嫣然听了却只抬袖,捂鼻,笑得倾国倾城。 小熙儿小脸倏然变白,看她这幅模样震惊得不能自已,可她依旧不相信自己的猜测,小小的脚往后退了一步,接着擦着侧廊廊柱的边要往后殿跑,后面一个清幽危险的嗓音却悠然笼罩了她—— “你要找楚晚……这样一味追过去,有什么意思?”花嫣然在细微的尘埃光线中缓步走进她,妩媚的脸透着几分阴险寒戾:“熙儿难道不想知道她为何失踪,为何十日之内不见踪影,为何又偏偏跟你出宫之时遇险……熙儿!你就没有发现最近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小小的拳头在锦袍里握紧,这样被人步步紧逼盘问的感觉惊心动魄,小熙儿心里一阵阵得钝痛。 是。 她有丢东西。 她现在也确认了。花嫣然出现在这里不是凑巧,她知道小晚儿的下落,她一定知道!!! 巨大的震惊悲愤与心痛袭来,那玲珑剔透的少女轻柔转身,水眸里已经溢满滚烫的泪,不卑不亢地铿锵有力道:“你知道小晚儿在哪儿!!” “我现在不想知道你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不想知道你要干什么,你先告诉我,小晚儿现在在哪儿,她怎么样!!” 花嫣然眯起眼睛笑了一下,果然…… 人人都说那晨曦殿的熙主子越得宠越聪明,聪明得知道怎样笼络帝王心思,唆使他废弃六宫忤逆伦常,此刻想来果然是真的……尖锐的指甲掐在掌心,花嫣然嘴角勾起一抹妖娆妩媚的笑,柔声道:“她好得很……如今整日被关在囚笼里面被野兽围观惊吓,吃喝拉撒都在笼子里,驯兽师怕激不出她的潜能,准备明日就放她与虎同眠呢……” 小熙儿逐渐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开始不稳,涨红欲滴的小脸上写满了不相信,不肯相信,不敢相信!! “你骗人……”她嫣红的小嘴泛白,滚烫的泪水就快要掉下来,指尖深深在手心里掐出月牙印,“……你是在吓唬我……小晚儿贵为公主……她不会这样的……” 花嫣然怔了一下,接着笑容更浓,甚至放肆地笑出声来,凤袍猛然挥了一下袖子将雍容华贵的姿态展露无余,眸光变得冷冽犀利,美艳的小脸冰冷动人:“熙儿你可记得,两年前前往我楚国游历的荆王钟离??” 荆王。钟离。 这陌生遥远的词汇让小熙儿颤了一下,茫然的水眸里透出无辜的神色来,攥紧小拳头命令自己拼命想,拼命想!两年前的时候自己也在晨曦殿,楚夜阑把自己送到盈妃和小晚儿的崇华殿去。她不知会有危险降临,跟小晚儿打闹之时摔破花瓶割破手掌,在偌大恢弘的崇华殿里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被凶巴巴的侍卫狠狠推进了关着猎狗的笼子里…… 钟离…… 钟离……夜…… 他有一双潋滟深邃的紫眸,剔透如繁星,神秘如南域,他总是噙着那样漫不经心的俊逸浅笑,轻柔勾起她的下颚说着让人血脉喷张的话。那年中秋宴上,他放下酒杯笑容潋滟,微哑的嗓音在大殿里回荡一圈轻柔落在角落里的她身上,缓声说:“我要……她……” 小熙儿一个激灵从回想中惊醒,不可思议地盯着花嫣然,浑身都开始发颤!! 沉重的大殿门口响声更加轰动,看来已经惊动了中秋宴厅旁的禁军,甚至搬来了巨大的廊柱来撞击着猛然被关上的殿门!小熙儿连鼻尖脖子里都透出薄汗来,攥紧拳头朝花嫣然道:“你到底想怎样!!” 时间紧迫逼人,花嫣然也冷冷收起了关子,幽然道:“荆王原本的下令中根本没有抓楚晚那一项,只说要将那带有玲珑血玉之人带到他面前,可谁知阴差阳错——熙儿,不用本宫说你也能清楚,他们要抓的本就不是楚晚,是你!!!” 尖锐的嗓音在大殿里响彻,小熙儿被震得耳膜发颤,娇弱柔软的小身子险些站不稳,扶住了廊柱。 “……” 她低下头,烫红了的小脸灼烧着难受,她迷糊地悲伤问道:“他要抓我去……做什么……” 花嫣然勾唇冷冷一笑:“这我不知,但能确定的是,十二公主楚晚遭险遇难,全部都是因、为、你!!” 轻吸一口气起身,她柔声道:“你不必在意我是怎样知道,我只不过,是替荆王来这里传个话,他已知道自己抓错了人,所以熙儿,如若你肯起身跟随姐姐去趟荆国,倒是可以换了那楚晚公主回来。只不过你不能告知第二个人,尤其是皇上,如若今日我跟你所说有半句透露出去,熙儿——” 她冷眸凝起,笑容明媚:“我保准叫人将楚晚筋骨全数砍断,送去晨曦殿,给你下酒!” “轰!!”得一声巨响,偏殿沉重的大门被佩刀的禁军侍卫门轰然撞开,朱红色的沉重殿门险些倒塌,一群人的脚步跨过台阶轰隆而来,冲在最首的便是舒兰,身后还涌进大批的宫人及落轿围涌过来的官员女眷。想必以舒兰的性子早已去派人急速通知了楚夜阑,生怕这短短的片刻,偏殿内将会发生谁都始料未及的事情!! 可那巨大的殿门撞开声,都及不上花熙熙此刻心里爆开的震惊!! 壁灯未燃,夜幕昏暗的光线迷离地照耀进殿里,那个娇小如花蕊般的柔白人儿站立在大殿中央,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小脸抬眸凝望着眼前的花嫣然,她小小的拳头在袍袖中颤抖着,想攥都颤得攥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威逼恐吓惊到了她。 舒兰她们惊叫着担忧跑了过来。 小熙儿脑袋却嗡嗡响着,周身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巴掌大的小脸轻轻垂下,脑海里只剩下了花嫣然刚刚对她说的那句话—— “如若今日我跟你所说有半句透露出去……熙儿,我保准叫人将楚晚筋骨全数砍断,送去晨曦殿,给你下酒!” …… 觥筹交错,丝竹满耳。 一整个宴会舒兰都焦灼地想询问清楚刚刚在偏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小主子脸色差得很,不对劲,轻柔地叫了她一声“姐姐”就跟牵着她来到了宴会大厅,看看门前围堵过来的大群佩刀侍卫,和气势汹汹的撞门廊柱,清澈的水眸泛起一丝绝望,哑声轻轻说:“你们都散了吧!!” 等不及,想让朕就在这里办了你? 再胆战心惊又小心翼翼地询问皇后娘娘,花嫣然便慵懒扫了一下袖口上落着的灰笑着说:“本宫与自己亲生姊妹宴前小聚,议事不许旁听,可是毁了哪儿的规矩了,要你这个卑贱的奴婢来询问一二了?” 舒兰咬咬唇,涩涩地说:“不敢。” ——可是谁见过小聚一个会把人弄得失魂落魄的么?见过么见过么? 粉拳攥紧,舒兰刚想问句啥就见那粉雕玉砌的小丫头捧着个小小的青瓷瓶,小手像是要把那冰凉的就酒瓶暖热,嫣红的小嘴吮了吮,揪开盖子就喝,舒兰惊得不小,扑上去挡—— “这是酒!主子,咱不喝,喝酒不好,喝酒伤身,咱喝水啊……” 花熙熙怔了怔,眼巴巴看着酒瓶被她夺下来,不能醉,她要如何化解胸腔里快要把她心脏都爆掉的痛苦?小脸泛起悲戚,她盈盈一眼看向了殿堂上的楚夜阑,她这座位离他好远,够不着,她好想…… 舒兰心里陡然“咯噔”一下,想到个不好的猜测。 嘴角抽搐一下她凑过去问:“主子,难不成皇后娘娘在您背后咬舌根,说皇上哪天跑去临幸她了她故意气你昂?” “……”本来还沉浸在悲伤中的花熙熙顿时嘴角一抽,不想笑,却生生呛出一抹含着泪的笑来。 细碎的亮光在清澈的美眸中散开,她咯咯笑了两下,觉得舒兰好有才。 气她…… 她倒是真想……花嫣然只是幼稚得想要争楚夜阑的宠,说些狠话气气她而已…… 可是,怎么可能…… 荆王……尉迟夜……都那么那么遥远的事了,想横空而来的时候还是猝不及防地狠狠在她心上捅了一刀。花熙熙小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愈变愈苦,最后轻轻咬住自己的唇瓣险些掉下泪来。 嗷——!!这下舒兰可算知道自己错了,脸憋得涨红,忙不迭地把青瓷瓶捧过去道:“喝!主子喝!!奴婢再也不拦您了,再拦奴婢就是小狗,来咱们一起喝,今天不醉的都统统爬回晨曦殿!对,爬回去!!” 说完,就见花熙熙深深吸气忍住了眼里欲落的晶莹泪水。 舒兰豪迈地说完,小心翼翼地看她的表情,这下心情总算松了松,蹙眉望着那宴会上的帝王瞅了瞅,有些恍悟地问道:“主子,您这是……想皇上了么……” 一晚上哭哭笑笑的,不是伤情……那可就是思春啊!!!! 花熙熙感觉眼睛热热的,可怜无助地往桌上一趴,轻柔哽咽地吐出一个字:“嗯。” ——要换回小晚儿,就要她离开皇宫,离开楚夜阑,还不许她跟任何人说任何人讲,不许跟任何人商量,前方是生是死都不清楚,可是离开楚夜阑……这代价……好重…… 像是要把那股始终萦绕着自己的熨帖体温生生从自己身体里剥离,从此他的温柔低喃便距离她有千里之外,他浅笑莞尔,他慵懒优雅,他深情低诉,他痛苦非凡……都与她无关。 小小的拳头在桌上攥紧,再攥紧,滚烫滚烫的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了整整一个案台。 舒兰那个惊吓哟……捂着小胸脯就噗通坐地上了,越想越汗哒哒的,含泪悲催地想至于么?至于么?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么?不是忤逆了天下人的意思都水乳。交融在一起的么?至于仨时辰不见就想得哭哭笑笑掉眼泪么!!!打个雷拼死她啊好么!! “那主子,奴婢去通报……”舒兰凑过去柔声道。 可此刻看来,却貌似压根儿不用—— 高高的殿堂之上,那帝王尊贵的身影正与众臣们轻语谈论着什么事,狭长深邃的眸却不时朝着这里扫来,淡薄的一眼却不知道凝了多少灼灼的热度与眷恋,定在那个小小的案台上不动。他早知今日宴会前她与花嫣然的那一出听似惊心却草草收尾的闹剧,早已心下焦灼地想要过去将她娇软的身子揉入怀里问她究竟发生何事,可琐事缠身—— 楚夜阑喝下一口辛辣灼烧的酒,俊美魅惑的浅笑淡然如风,唇上一抹清亮却残留着,像那枚在他心口作痛的朱砂痣。 修长的手指攥紧酒杯,冰凉沁骨。 夜下,亥时。 宴会在一片丝竹声中结束,宫门落下之时,宾客散尽。 门口的轿子堵了路。 小熙儿不想上轿,舒兰在旁急得冒汗,细声劝说百官出宫,此路不能堵要赶紧走,小熙儿清亮的眸却隐隐带着祈盼小手扒住轿门,果然,在一片鸾凤呈祥的车辇之中,那一抹威严俊逸的金黄色身影,踏着整夜寒凉露霜,朝她一步步,缓缓而来。 …… 酒意微醺,美人当前。 黑色的锦袍底色宛若浸了浓墨,纹着的龙清晰栩然,眨眼之间那黑靴已经踏到她眼前。小熙儿攥着车辇宫帘的小手这才松开,一双澄澈的水眸抬起定定看着楚夜阑,像是专门等待他许久。 旁边未散被堵的嫔妃们本吓得噤声,此刻看到这场面便忍不住停下脚步来,双眸瞪大屏了呼吸!袖口里的柔荑攥得咯吱作响,不曾想在光天化日之下那小贱人竟会闹这样的一出! 楚夜阑一张俊脸泛着醉意,深眸却清亮如繁星,挥了一下袖子背到身后,微微躬身靠近,那黑色长发便也跟着如谪仙般垂落。“等朕?”他薄唇轻启,幽幽吐出两个字。 小熙儿点点头。她已经等不及宫人们抬着车辇绕个弯再回晨曦殿。 她等他。就在这。 一时眸光收紧,楚夜阑薄唇泛白屏息凝住她,袖袍里修长的手指伸出,在皎洁如清辉般的月光轻轻触碰她的脸,从小小下巴上柔嫩的肌肤到光滑得毫无瑕疵的脸颊,她长长的睫毛下水眸清可见底,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俊逸的薄唇不由淡淡抿住,扯出一抹惊心动魄又清浅无痕的笑来。 看似一闪而逝,实则深入骨髓。 好乖。好勇敢的小东西。 小熙儿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紧接着那皓月的清辉光芒便洒在自己脸上,而眼前高大挺拔的慵懒身影猛然缓缓蹲下,单臂收紧了她锦袍下的一双腿,腾空将她抱起来朝着她小小的车辇走去,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小熙儿吓得赶忙撑住他宽阔有力的肩膀,搂住他的头,而四周围拢看着的人却是倒吸一口凉气!眼睁睁看着那帝王掀开了车辇的宫帘,亲昵疼爱地将她拢进怀里随她一起进去。 皓月之下楚夜阑低垂的眉眼浓情以至,似是那一瞬再也看不进其他的任何东西,也听不进任何事情。 小小的宫帘,如一抹月光般倾泻洒落下来。 掩住一室春光。 舒兰紧忙掖好了帘子,瞧瞧一帮傻了的轿夫吸口气道:“愣着做什么?皇上起驾,回晨曦殿。” 众人这才恍然清醒,领命,轿子抬起。 轿子里,小熙儿被揉进一个宽阔坚硬的怀抱,满口满鼻都是醇香的酒气,洒在他的身上,衣服里发丝里,没有一丝醉鬼的味道反而满满的男人味儿。帝王服严谨正规,连领口都是一丝不苟的模样,她眨巴眨巴清亮的眸子,凑过去寻那暗扣,复杂的古装暗扣她一直都没捣鼓清楚过,此刻也寻不到在哪儿。 歪歪小脑袋,她索性把小指头探到他衣服里面找。 还是没找到。 恼了,一口咬在他脖间突起的喉结上。 一声轻不可闻的闷哼从头顶传来,楚夜阑闭着的深眸终于缓缓睁开,俊脸微微动容。他不说话便是在享受着这小东西主动接近自己的时刻,她一整晚都郁郁寡欢定是有事,想逼她耐不住说出,却不想她竟闹起自己来。 任她柔嫩的小牙咬着,他的大掌抚上她娇小柔软的背,一把将她托起与自己贴紧,宽阔的胸膛挤上她胸口的柔软浑圆,强烈的悸动瞬间酥酥麻麻传遍全身,小熙儿不禁“啊呜”一声松开了口,瑟瑟颤抖着往他怀里钻。 “等不及,想让朕就在这里办了你?”楚夜阑垂眸俯首下来,微醺的热气洒在她明艳妩媚的小脸上。 小熙儿呜咽一声埋紧小脑袋:“你的扣子我解不开……” 他优雅一笑,想逗逗她此刻却没了定力,修长的手指捞起怀里她埋着的小脸,侧首吻下去,模糊低喃一声:“笨蛋……” 主动** 唔…… 是,她的确是笨蛋,要是不笨就不会被人利用,也不会这样在这里进退两难! 小熙儿脑子嗡嗡响着,又乱七八糟地想起花嫣然威胁恐吓她的那些话,小身子不禁抖起来,连楚夜阑牵起她的小手到他的领口前解开那繁杂的宫廷扣都心不在焉。这样难得调戏美男的机会,如此能让楚夜阑失控与她嬉戏调情的机会……啊啊啊啊啊,她恨花嫣然!恨得咬牙切齿,恨得天崩地裂!恨得想要咬死她让那些阴谋诡计统统滚蛋,告诉她她花熙熙是铁打的凤凰屹立不倒的金主儿,想让她屈服,见鬼去吧!去吧!!! “……” 可是……不行。 小晚儿此刻还在她和那个所谓的破荆王手里,所以,不行!!! 吻越来越深,楚夜阑却尝到了她柔软舌尖上的一缕涩意,他深邃的眸睁开凝视她,见她眼角隐隐有泪,一时眸色复杂,轻柔却突兀地咬了她,小熙儿顿时疼得一哆嗦,低吟一声彻底软倒在了他衣襟半敞魅惑四溢的怀中。 恋恋不舍地放开她柔软的舌,甚至暧昧又邪恶地俯首吮了一下她甜美嘴角扯出的银丝,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不专心?” 小熙儿气喘吁吁。 迷迷瞪瞪的眼神半晌才反应过来,小脸爆红,摇着头像拨浪鼓,小手又赶忙覆在他的衣扣上创大业:“没有没有,我专心,我好专心的!楚夜阑,你给我,我要的……” 开玩笑,为那点破事耽误她调戏美男,那素傻子才会做哒!! 那暧昧至极的绵软腔调,却让楚夜阑眸色黯沉下来,浅笑着握了她的小手,俯首之间将她的双腿也收拢过来彻底紧紧抱在怀中,气息擦过她柔软的刘海低喃道:“熙儿这是心里有事?朕给你……给你什么?” 小熙儿的脸,“轰”得一声就爆红起来!!! 嗷嗷嗷嗷嗷……她抓狂,再抓狂,揪头发,拼命揪头发,最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软声道:“我没有事,我就是……嗯……那个……” 思。春了? 我靠……你妹啊…… 楚夜阑的笑容却散去一些,继续问:“今日在偏殿,皇后可与你说了什么?” 小熙儿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水眸瞪大看向他! 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那神情小熙儿能读得懂。 嫣红的小嘴被轻轻咬住,她不语。 他幽然俯首而下:“要朕亲自去问她?” 小熙儿顿时吓得三魂掉了两魂半,小脸猛然抬起:“不可以!” 楚夜阑眉梢一挑。 小熙儿立马讷讷低头在他胸前画圈圈:“那个是女人跟女人的事情,不跟你讲,你也不要问,好不好?” 啊呸,的确是女人跟女人的事,可却是她不招惹混蛋,那混蛋却偏要来惹她的事! “朕听不得?” “嗯。” “问不得?” “恩。” “那就只能偏偏这样看着,你对朕如此心不在焉?”楚夜阑浅笑,深邃的眸里已然藏了危险。 小熙儿屏息抬眸!她清亮的水眸里藏着几分愧疚,也暗自觉得是自己傻,自己笨,连个心事都瞒不住何以去救出小晚儿?她没胆子拿小楚晚的命开玩笑所以死都不能告诉楚夜阑,可是此刻连伪装,她都学不会。 她不是真的相信花嫣然,而是除了相信这个女人,她毫无其他的办法。 她的玲珑血玉是真的不见了。 小楚晚是真的有可能被关在兽笼里十天之久,生死未卜。 动辄,整个皇宫似乎都要天崩地裂。 她说……她要她离开楚夜阑,离开皇宫……去荆国…… 那是哪儿?? 穿越来楚国两年之久她花熙熙连个地图都不会看,逛个御花园的花丛她都能迷路,她不是怕去荆国会有生命危险,不是怕前面有更可怕的阴谋诡计等着她,她是怕,有一天自己走丢了再也回不来。怕这样的楚夜阑她要是舍得转一次身,回头的时候他就再也不在。 眼泪蒙上泛红的眼眶,花熙熙垂下白皙的小脸,接着小手轻轻缠上了他的脖子。 “楚夜阑,要是有一天我不见了,你要怎么办?”她在他颈窝里抬起小脑袋,嗓音绵软眼睛湿湿地问。 “找。”他淡淡给出答案。 “那要是找不到呢?”她嗓音哑哑的。 “找。” 又是一个字,轻描淡写,楚夜阑低垂的眉宇魅惑温暖得让人移不开眼。 花熙熙的小脑袋轻轻靠在他肩膀上,压着哽咽颤声道:“那要是,死了呢?” 楚夜阑轻轻抬眸,薄唇泛白,眸子里带着宠爱疼惜的纵容,哑声淡淡问:“死去哪儿?” 她一愣,胸腔里心脏被吊起,似有什么东西快要爆开。 修长的手指梳理着她柔软如泼墨般的青丝,薄唇低声吐字:“死去哪儿?朕随你去……” 朕,随你去。 一时间仿佛有腾空的烟花在脑海里爆开,轰然响成一片,她眼底的泪水不受控制地热热涌出来,模糊了眼前的一切。花熙熙不知是不是穿得太厚太热,她小手里都浸满了热汗,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狼藉。她其实知道自己长得算很大了,不能再这样如此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了,可是这一刻突然控制不住,她把自己最狼狈最丑的一面都生生哭出来了。 车辇还在行进,只是渐趋渐慢,楚夜阑深邃的眸凝着怀里哭成泪人不停颤抖的人儿,有那么一瞬,薄唇泛白,心如刀割。 嘴角却勾起了一抹魅惑横生的浅笑,修长的手指抚上她满是泪水的小脸,哑声低喃:“还要哭么……我们到了。” 不哭。 当然不哭了。 她花熙熙当然不傻,正事要紧。 车辇停下,花熙熙小手赶忙搂住楚夜阑将哭花的小脸埋入,不做声。那帝王沉稳了一下,也被她刚刚的问题弄得心神溃散,不由顺势拥住她柔若无骨的脊背,抱起那一小抹绽开的梨花白挥袖下了车辇。 他的确是被她那绵软嗓音里的寥寥几个字就弄得心神动荡不假,可她人儿此刻在他怀中,掌下柔软的曲线惹得他悸动心痒,汹涌的情。潮疯狂涌来,他倒是不信她会走,更不信,她会死。 他疼着,宠着,护着……哪怕她那方小小的天空塌下来,也有他楚夜阑撑着。 狭长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亮光,璀璨如夜空中的繁星,楚夜阑打横抱起那柔若无骨的小人儿走向皓月淡淡笼罩下的晨曦殿,屋檐上挺翘的砖瓦透着妖娆诡秘的味道,花熙熙柔软的双臂紧紧缠绕着那帝王的脖颈,滚烫的呼吸都喷洒在他身体里。 舒兰小心翼翼提着宫裙走在后面,浑身沁出薄汗,抬起螓首对守夜的宫人轻声道:“灯。” 将殿中燃着的灯,统统熄灭。 一盏,一盏,那帝王颀长挺拔的身影走过之处,灯火尽灭。 幽香缭绕。 那帘幔深处,春光蔓延。 花熙熙感觉到自己正被楚夜阑慢慢放在龙榻上,柔软的手臂猛然收紧,一双晶莹剔透的美眸在黑暗中凝视着他,饱满的樱唇泛着迷离的蜜光,她不放,硬要缠着他。 楚夜阑勾起一抹浅笑。 魅惑四散。 ——这是连他宽衣解带的机会都不给,是么? 薄唇带着情浴的滚烫热度印上她的眉心,娇。软的肌肤如三月绒花般在他薄唇下盛放,花熙熙被那滚烫的吻激得浑身发颤,小手虚软着想要松开却被一丝清醒揪住,她抬起迷糊中烧得滚烫的小脸,端端正正地轻柔咬上楚夜阑的魅惑的薄唇。 楚夜阑浑身一震!! “楚夜阑……”她娇软的嗓音突然叫道,因为亲着他的唇而模糊不清。 “……嗯?”他沉稳的气息有些错乱。 “下来。”花熙熙娇声乞求。 下来。 撑在她身侧的健硕臂膀有些颤,楚夜阑不懂她的意思,却沁了浑身的薄汗被撩。拨得心神微颤,决定还是从了她这一次,绣着金丝纹龙的黑色锦袍骤然挥开,丝丝缕缕的温柔收拢入怀,大掌抄起她娇软的后背,缓缓缓缓地倾身下来。 除了不压住她外,身体各处,无一不密切相贴,气息交融。 酣畅淋漓 黑暗中她透过帘幔外照耀进来的皎洁月光看清楚夜阑的轮廓,小手摸上他的脸,在他一瞬的迷离恍惚之际,用尽全力骤然翻身,只听“噗通”一声轻响之后微尘飞舞,一抹娇小柔弱的梨花白紧紧压覆在那颀长霸道的帝王身上,花熙熙生生将楚夜阑给扑倒了压在身。下! 或者说是……骑在了身。下~!! 她嫣红的小嘴喘息着,水眸里闪烁过极度激动耀眼的光芒,迎着那帝王,不卑不亢! 楚夜阑始料未及。 一张沉静的俊脸宛若墨画,俊逸魅惑得毫不真实,只消一眼,他便对这小人儿的意图了然于心。 他的大掌还柔柔地抚在她娇嫩的背上,唇角浮起一抹清浅不可见的笑来,心里念道:这下可满意? 花熙熙明显还不满意,她小手撑在楚夜阑的胸膛上,想起身做什么却被他大掌护着避免她掉下去,她挣扎一下又撑住他的胸膛,嫣红的小嘴迸出两个字:“别动!” 别动。 这近乎霸道命令的口吻,在这偌大的楚国怕也只有她敢对他说。 楚夜阑温柔浅笑,大掌顺着她柔嫩的脊背而下,轻轻揉着她的脊椎骨,落在柔软圆润的tun上。 花熙熙不满他占自己便宜,蹙眉想想却不再计较,她撑起上身来把自己的锦袍中衣都脱去,小手扯着腰带四处乱抛,这毫无章法的脱衣看在楚夜阑眼中没有半分女子应有的妩媚羞涩的美感,却偏偏该死地吸引着他的眼球。 稚嫩,大胆,眸光闪亮耀眼,胴。体雪白诱。人。 下腹的浴火猛然窜起如熊熊燃烧的燎原之势,他薄唇抿紧,紧绷成一条线,揉着她的力道不由变大。 只剩肚兜。 花熙熙冻得瑟瑟发抖。 她嫣红的小嘴泛着紫,柔软的小手撑在他宽阔坚硬的肩膀上,俯首,三千泼墨青丝垂下,笼罩住楚夜阑所有的目光。她吻他,粉。红如血的小舌伸出来一点点描绘他的唇线,即使他薄唇微张也不探进去,几次下来明显感觉到他克制力减弱,揉着她的力道变态得增大,快要遏制不住了。 接着她又起身,稚嫩单薄的身体泛着柔光,在月光下散发着天然魅惑的体香,她的小手伸出,解开自己颈后的带子,犹豫了一下松开,紧接着随着血红色肚兜的落下,一片春。光霎时毫无遮掩地暴露在楚夜阑面前,这么近的距离,一抹无暇的柔白,两朵绽开的嫣红,在微凉的空气里等待着人去触摸采撷。 有那么一瞬间,花熙熙羞涩欲。死。 可很快她便抛开了一切,小脑袋里清醒得只剩下对楚夜阑纯粹得恨不得生死相随的爱,还有她心里舍身忘死的一个决定。 她咬住唇瓣又松开,小脑袋垂下来撑着他的肩膀问:“好不好看?” 尊严骄傲如帝王,他凝着她,竟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熙儿……”楚夜阑轻叫,黯哑的嗓音里有着沉淀的浓烈情浴。 “好不好看?”她打断。 屏息,再屏息。 忍住颤。 大掌撩起她的三千青丝,从背后直接触摸到柔。嫩丝滑的肌肤,哑声道:“好看。” 花熙熙心里霎时一松。 她一双清亮的水眸变得柔软浓情,顺着他手掌抚摸的力道趋势俯身下来,趴在他身上亲了亲他的下巴,用稚嫩青涩的嗓音柔声对他说道:“都是你的。” 小脑袋歪了歪倒在他身上:“……哪里都是你的。” 这犹如,在他身体里生生放了一把大火!!! 楚夜阑眸色一黯,大掌猛然扣紧胸前的人儿,就要翻身将她狠狠压下—— 花熙熙却猛然又起来,小手按住他的肩膀霸气道:“不许动!” 楚夜阑已经起身一半,听了这嗓音深眸里赤红色的光芒减弱一些,又缓慢地躺回去,容忍她再放肆几把。 花熙熙心脏噗通噗通猛烈跳着,险些破功。 浑身一丝。不挂,她冷,还羞涩脸红,现在只能壮着胆子做到最后。 花熙熙轻轻覆下来,一边亲着他的下巴一边将他领口隐藏在内衫里的暗扣解开,一颗一颗往下,能感受到他胸腔里心脏剧烈有力的跳动,感受到他粗重气息的起伏!她小手撩开他的锦袍,接着是中衣,内衫,待粉。嫩的手指触摸到他胸膛的一霎,楚夜阑微微仰头,闭眸将下腹涌上来的热浪生生逼退压下,胸膛剧烈颤抖,想不到这一点点的触摸就会让他霎时崩溃! 那小手暖中带一丝凉,毫无章法地乱摸。 摸,摸到他的腰,不敢往下。 又回来。 摸到粉红的一个小点。 花熙熙揉了揉,听到耳边的倒吸冷气声,纤长的睫毛颤了颤顿住,接着嫣红的小嘴一张,含住了那一抹粉红。 “……”楚夜阑脑子里轰然有热浪爆开,浑身剧烈颤抖着紧绷。 花熙熙含着吮,咬了咬,接着感受到了身下的一块热铁。 烫,硬,铬得人难受。楚夜阑睁开浴念熏染的深眸,一张俊脸紧绷忍耐到了极致,大掌揉着她的脊背,逐渐得力道越来越重,她疼得微微倒吸冷气他也不松。将她从胸前捞起,覆上她水光晶亮的唇,将她刚刚含在口中的小红点换做了他强悍威猛的舌,勾起她的舌尖狠狠地吮,吮得她呜呜闷哼,柔软粉嫩的身体不住地颤。 夺回了一些尊严与主动权。 楚夜阑吮着她的小舌松开,长指抚摸着她的脸道:“诱。惑朕?” 花熙熙小舌疼得发颤,嫣红的小嘴都险些委屈得合不上。 水眸看了他一眼,眸光复杂,她却不怕死地又亲了上去。 不。 不是。 楚夜阑微颤着感受着她颠覆乾坤般的主动,她不是在诱。惑。 而是在……付出。 狠狠的,将自己剖开来全然地奉献给他。 像一个把自己全身都点燃成火的小飞蛾,义无反顾地扑向他,要跟他一起燃烧。 她怎么了? “熙儿……”楚夜阑黯哑地唤了一声,想抱紧她问个清楚,却一点点被她搞到理智溃散。 因为她褪下了他的腰带,小手顺着他紧密结实的腹肌往下而去。 她要弄疯了他!!! 楚夜阑突然伸手扣紧了她覆在他热铁上的小手,紧紧的,快把她小指头的关节都给攥断。 “不要这个……”他双眸赤红,薄唇轻柔擦过她涨得通红的脸和唇,哑声道,“朕要你……” 花熙熙猛然一颤,水眸里带着羞怯看他。 楚夜阑将她的小手甩开,紧接着将她捞紧了翻身压下,黑色的长发垂落了她一身,他修长的手指轻柔抚。弄过她的脸,她的肩,她胸前绽放的一抹嫣红,她的腰肢,勾起她的腿猛然分开,抵住那早已泛滥的春。潮,凶猛强悍地贯。穿了进去!! 疼——!! 他如铁般滚烫的炙。热凶猛贯入的瞬间,她感觉到的只有疼! 生硬地想要将她撬开,侵入她最深处的感觉异常强烈,花熙熙倒吸一口凉气攥紧了身下绵柔的床单,沁着薄汗的娇躯僵硬着颤成一团。 楚夜阑却无暇放松她的神经,她撩起的浴火太浓烈,他一开始便是强悍凶猛的进占,每下都将她彻底贯穿,抵到最柔弱敏感的花。心,花熙熙渐渐在火辣辣的刺痛中哆嗦起来,快。感一点点叠加刺激。楚夜阑甚至勾起了她一条细嫩的腿挂在臂弯里,以最猛烈的攻势卸下她所有的羞涩与防备让她敞开来接受他的一切! 从未哪一次,及得上此刻酣畅淋漓…… 他含住她的耳,大力吸。吮。 敏感可爱的耳垂浸得水润湿亮,顺着她的颈子绵延下一条水渍。 淤青紫红的吻痕狠狠烙印在身上…… 楚夜阑只感觉意识逐渐溃散,激情与痴狂一点点占据自己所有的理智与清醒,他停不下来…… 停不下来…… 花熙熙清楚地知道今晚的一切都是她一点点的点火自找,她咬紧了小牙拼命承受着,意识也逐渐脱缰溃散。 “……”她想忍,却忍不住破口的稚嫩嗓音。 偌大的晨曦殿,内室旖旎难掩,连整个长长的回廊都弥漫着如此淫。靡的声响,愈演愈烈。 楚夜阑他好……禽……兽! 楚夜阑不知道一整晚的时间占据了她多久,只感觉淋漓的汗水将整个床单都打湿,他似乎做不够,怎样都不够,以各种能想到的姿势折磨着她,她又偏偏该死地迎合,一次次将他拉入沉沦的地狱,又推向绚烂的高峰! 怀中娇躯。 柔酥入骨。 整夜的缠绵……将两人的气力与激情,尽数榨干…… ********* 险误早朝。 清晨的清醒是个太过艰难的过程,楚夜阑在凌晨的迷蒙中感觉到怀里人儿的蠢蠢欲动,他长臂捞回,手抄入她身下细细地揉她的私。处,她便嘤咛一声又乖乖拱入他的胸膛细细颤抖。那疲惫可爱的模样惹他怜爱心疼,长臂拥得更紧。 一夜暖怀。 清晨醒来时,那小小的一抹梨花白果然俯卧在他怀中,如连体婴般攀附着他的腰和腿,小小的脚踝可爱地勾着他的膝弯,缠得紧紧得不放。 楚夜阑眸色一沉,只觉得残余的激。情中隐隐泛着头痛。 蛊。 她简直像是给他下了蛊。 否则为何一夜会那样耗尽心神地与她缠绵,不计后果也不遗余力? 这小东西…… 昨晚……真是主动得让人想将她一口一口咬了吃下肚去…… 小太监隔着帘幔颤声催促:“皇上……早朝时间……” 楚夜阑微微惊醒。 微痛的太阳穴在隐隐跳动。 他俊逸的脸垂落下来,俯首在她甜美的睡颜上亲昵一吻,这才挥袖起身,掀开帘幔走下龙榻,竟整夜的疑惑与复杂的心绪抛在脑后。 龙袍加身。 楚夜阑扫一眼那层层叠叠的帘幔,眸色深深。 他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挥袖背手,缓缓踏出了殿门。 淤青紫红,遍布全身。 花熙熙倒吸了一口凉气,嫣红的小嘴咬住,才没有嘤咛出声,纤细的小眉头却紧紧蹙起来,身体里的快。慰激情还未散去。 舒兰一惊,吓得小手猛缩回!! “那个……咳,那个啥,主子您疼??”她涨红了小脸吞吞吐吐地问。 妹哦这种淤青伤痕,她能怎么问啊喂! 小熙儿同学也纠结致死,噗通一头倒在团蒲上,后悔百般。 她是想对楚夜阑主动一次没错。 可她不知道! 后果会这么可怕!!楚夜阑是头狼。 会吃人,吃了还不吐皮,不吐骨头,还让人百般舒服百般爽,却也百般羞愤致死的狼!!!啊啊啊啊啊啊!!!! “额……”舒兰见她如此模样倒是看开了些,好心提醒,“那个,下面好像也有……” “……”小熙儿的爪子抓紧了团蒲攥紧。 “还有腿上……”她看到了。 “出去!”小熙儿猛然抬起小脸,羞愤说道。 呀?舒兰讶然。 小熙儿抓起团蒲来往脸上捂,脸红憋到了极致:“姐姐你出去……” 求你啊出去啊啊啊啊啊…… 舒兰立马领悟。 “哦哦哦,好,”她忙不迭地从龙案旁起身,把叮叮咣咣的小药瓶们都凑成一堆推到她面前,“这个消炎止痛那个消肿的,剩下的美容养颜,主子您收好……” 说完蹦着跳着忍着笑跑出去了。 过了好久,小熙儿才慢慢地将脸上的团蒲拿下来,一头微微凌乱的发凝视着内室被关好的门。 唔。 走了。 纤长的睫毛轻颤了两下,她把团蒲抓在怀里抱了一会,感受了一下满身楚夜阑留下来的痕迹和味道,接着掀开被子起身,三千青丝垂落下来如蚕茧般将她包裹住。 嘶—— 她小小的眉头蹙起扶住龙榻边缘,疼得一时没缓过来。 楚夜阑他……好……禽。兽…… 忍了半晌那双。腿之间的酸涩抽痛才减弱一些,小熙儿扶着龙榻边缘走,小手够过自己的亵衣和内衫来穿,动作很迅速像是提前计划好的一样。不过也的确是提前计划好的,只是浑身这么痛这么酸这么累得想长睡不醒,倒不在她的计划内。 一切都穿戴好,她甚至没有叫舒兰进来帮她梳理发髻,自己搞了个最简单的样式,洗了把脸就跑到后门窗台处—— 小手拉开支架推开窗,晨曦殿后面一片明媚春光。 嗯。好。 宫人们果然都在前院打扫,这个时段没有人。 小熙儿搬了个凳子过来,踩上去刚好够身高,从窗子里爬出去。 爬之前,她却犹豫了一下。 水眸颤得厉害,她小手慢慢地扒住窗子往回看,这个角度能将整个晨曦殿内室囊括其中,这个温馨奢华的小地方是她最初时候就在的,也是她最后想要回来的。 走。 要走。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小熙儿嫣红的小嘴狠狠咬住,定定凝着房间里的一切,还有昨晚跟楚夜阑翻云覆雨的龙榻。盯着看了好久。 酸涩与心痛一波波涌上来,刺激得她鼻头一阵酸。她又狠狠咬了自己一下保持清醒,小脑袋看向窗外的满园春色,用力爬上去然后一翻,整个人就从窗台上掉了下来,“噗通”“啪!”得一声。 “噗通!”——是她娇软的小身子跌在地上发出的声响。 “啪!”——是她下来时不小心碰到了支架,支架收起窗户猛然碰上的声音! “……”小熙儿忍痛从地上爬起来,还跑过去用小手再想扳开窗子看看,可是支架是从里面抵住,开也开不了了。 不威胁一下你当我吃素的吗? 试了几下终于放弃,她小脸微微涨红,退后一小步看着这扇打不开的窗户,酸涩又慢慢涌上来。 说没回头路,还真的没回头路是吧? 连个窗户都要这么告诉她! 至于吗?至于吗!!! 小小的粉拳在身侧攥紧,小熙儿咬着的唇松开,压着心底的颤抖转身,按照昨晚计划好的路线大步流星地趁着宫人们不在的时间跑出晨曦殿的后门!沉重的大门轰然在身后合上的瞬间,她固执又倔强地没有回头。 昨夜宴散前。亥时前一刻。 花嫣然从晚宴上出来,浅笑盎然,擦身而过的瞬间小熙儿的小手里塞了一张字条。 皎洁的月光下,小熙儿打开字条,上面写的字是—— “明日辰时,御花园南侧。” 此刻,辰时将过。 御花园南侧小门鲜少有人。 小熙儿路痴一个,却不知是凭着哪一股子气从晨曦殿走到御花园,一路还要避开宫女太监,想想都觉得自己好像是在玩超级玛丽。她小手扒着假山等那一对侍卫过,越想就越好笑。 璀璨的阳光下,那少女的笑容柔媚动人,却一闪而过。 好笑。 好笑你妹。 见过哪个去英勇就义的人笑得好开心的样子么?见过么见过么? 酸涩在鼻端凝聚,小熙儿清冷的小脸浮起倔强,等那侍卫过去之后英勇就义一般挺胸抬头地朝御花园南门走去。 来吧。 有什么来什么。 姐姐不怕你。 御花园南门挨着一个小湖,不过是死湖,每逢月末活水换放的那种,岸上一片莺飞蝶绕,想必是御花园探出头的那抹妖娆的花色吸引来的。 此刻,那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这个时候又没有表,她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准时?? 总之花嫣然挑的时候果然又精又好,楚夜阑此刻上朝面对文武百官,绝对摸不着他,她如果此刻要杀要剐,她花熙熙连半点反抗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小熙儿蹲在湖边儿等。 可这一等就想起小晚儿当初落水的一幕,心下一刺,赶紧走开。 到花团下面等,蜜蜂就偏偏绕着她脖子里的那一小块紫红色吻痕飞。 “你妹……”小熙儿急得团团转,绕着跑圈,“是药膏不是花香啦,走开……” 绕着绕着就看到一抹杏黄色,出现在自己面前。花嫣然半面遮瑕,乳白色的丝绸挂在耳鬓两旁,正无比可恶地凝视着小熙儿,眼波荡漾。 “瞧这时辰,妹妹真准时……”她不禁柔声夸赞。 小熙儿一阵恶寒! 小小的拳头狠狠攥紧,她抬起小下巴,明艳的小脸上有眼光跳跃,她突然笑着脆声说:“我可没有姐姐准时,不过皇后娘娘,我来的时候瞧见假山那边有侍卫,若是我现在一喊,你猜他们会以为我们在这里做什么?!” 听她这样放肆的叫嚣,花嫣然纤眉轻轻一挑。 柔媚的双眸下泛着冷光,落在眼前小人儿那雪白柔嫩的脖颈之间,嫣红点点的吻痕上,依稀可见昨儿晚上她跟楚夜阑纠缠得有多激烈,一时看得怒火中烧,花嫣然藏在袖子里的纤手掐紧了掌心,快要将掌心里的纹路都掐出血来。 刺疼。 深深刺疼。 紧蹙的纤眉却一松,她柔媚无边的笑蔓延开来,俯首正对着小熙儿道:“……叫?” 那似是浓情蜜意般的甜美嗓音,撩着人的心神,却令人一阵恶寒!! “熙儿你叫了便试试,”花嫣然面纱下美艳的小脸笑着,眸光却透着狰狞,“让姐姐想想要赠你什么做回礼好,不如……要十二公主的一根手指?” 明明她是调笑的口吻,小熙儿却生生打了一个激灵!春暖盎然的天色里,她竟被冻得浑身生寒!!! 手指…… 小晚儿的一根手指…… 眼前的阴影倏然一散,是花嫣然笑意散尽缓缓起身,当真要朝着那假山的方向走去,小熙儿呼吸紧蹙,泛白的小脸上樱唇颤抖得厉害,猛然回眸喊道:“站住!!” 花嫣然柔柔站定。 嘴角浮起一抹阴柔妩媚的笑来,她已将小熙儿的心思揣摩到家,转身柔柔地问:“乖了?” 这小贱人还敢跟她叫板,不威胁一下当真以为她花嫣然是吃素的是吗? 小熙儿小脸通红,涨得快要爆开,浑身剧烈颤抖着死死压下了心头的震撼和惊骇。 “是。”她从快要咬碎的小牙里吐出这么一句。 “是,我乖了,”小熙儿抬起晶莹剔透的美丽小脸,隐忍着清脆说道,“从现在开始我听你的,一切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你不伤害小晚儿——” “姐姐,是你说的只要我去荆国就能换小晚儿回来,如果你要反悔,那我也警告你,你承担不起那后果!” 前面的话听得舒坦,末了来这样铿锵有力心惊胆寒的一句,花嫣然美艳的小脸冷冷一沉,嗤笑一声:“后果?熙儿你倒是跟姐姐说说看,什么后果,是我这楚国的皇后担待不起的!” 这小小的人儿,总是能够轻飘飘一两句话就能将她撩得怒火鼎盛! 小熙儿清冷的气焰收敛了一些,小小的粉拳攥紧着松开,沉着道:“我先不说。要是说了到时候还怎么给你看?总之一句话,我说话算话,你也要说话算数,否则就两败俱伤,我不介意同归于尽!……姐姐,请吧。” 什、什么? 花嫣然恍惚以为自己听错。 给我脱! 什、什么? 花嫣然恍惚以为自己听错。 眼前这小家伙分明还是几年前自己见到的那一个,除了随着岁月洗涤沉淀愈发明艳妩媚倾城倾国之外毫无改变!可为什么她却能从她清澈澄亮的眸子里看出几分阴寒和自信? 那小小的却认真的狠劲,居然看了让她都有些毛骨悚然?? 诡异!! 不远处突然传来列队的脚步声。 侍卫。 是侍卫!! 花嫣然一惊,心知不能再耽搁,美艳的小脸一沉道:“好。我们走了。” 走了。 必须走了。快。 小熙儿咬了咬嫣红的唇,小跑了几步便跟上了花嫣然的脚步。绿色的草丛里踏着她们小巧精致的粉红绣鞋,却是步步朝着危险而去。而且小熙儿也知道,身后的禁军是誓死效忠楚夜阑的军队,可是她却不能回头。 不能回头,不能求救,不能喊,也不能叫。 御花园的南门愈走愈深,四周的花藤蔓延上墙头铺散下来,一直走到一个阴森密闭的小门里,耀眼温暖的阳光被挡得严严实实。 花嫣然走过去,手握住一小块凸起的石头,用力拧了一下。 大白天的,那封闭的小门便动了动,“轰”然一声露出了一小丝门缝。 尘土飞扬。 小熙儿吓得往后缩了缩。 花嫣然勾起一抹冷笑,挥袖道:“进去。” 小熙儿咬牙,瞪她。 “别想着跟我使什么花样,进去!”花嫣然小脸一沉,扣紧了她的肩膀猛然将她推进了那阴暗的小门里。 “……”踉跄一下没踩稳脚下的石头,小熙儿撞到了石壁上,潮湿的墙壁沾了她一手的露水,额角也被碰得很疼像是破皮了。 花嫣然重新将门关上,冷冷看她一眼说:“顺着这条路走出去便是重阳门,距离宫门半步之遥,到了那儿将面纱戴上什么话都不要说,自有人送你出去,懂了么?” 小熙儿将手从石壁上拿下来,满手的露水冰凉沁骨,她仰头看了看露水是从缝隙里低落下来,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距离最近的静鸾宫,殿门前面假山有活水流淌,想必她们是在假山下的隧道里面——是谁,什么时候挖的这个? “你还在等什么?”花嫣然见她不动反而东张西望,脸一沉又要动手。 “——!”小熙儿这下躲了一下没被她抓到,黑暗中水眸清亮,“你不要碰我,我知道怎么走路,你挡光了。” 花嫣然咬牙,一看自己果然将隧道口的光线挡住了一些。 既然有光线能曲折透出来,说明洞口不远。 或者说,中间必有通往外界的缝隙。 花嫣然冷笑一声:“那好。那你走前面。” 走前面? 小熙儿暗暗咬牙,这个奸诈的女人! 走前面,哪怕熟悉了地形方位都不可能做什么记号手脚,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没办法她只能往前走。刚刚石头把小手弄破皮了一些,她便攥紧了掌心将那块皮弄掉,疼得小身子不停颤抖但是总算弄了点血出来,跟露水一刺晕散开来,待到走到干燥的地方头顶有光,她纤长的睫毛一颤垂下,小手扶过去,端端正正在上面印一个手印,再松开。 这样等干了,血就印在上面了。 重阳门,原来要走那么远。 待到快出去的时候花嫣然冷冷一呵:“停!” 小熙儿猛然停下。 身后的女人便走上来,对着她冷笑两下,接着伸手开始脱她身上的衣服。 小熙儿大惊,拼命开始躲闪挣扎,却猛然被花嫣然“啪!”得狠狠甩了一个巴掌!! “躲什么?”她切齿阴冷地说着,冷笑,“让你穿着这样奢华的宫装出入宫门被人看到,你当我傻吗?给我脱!!” 火辣辣的剧痛传来,这一巴掌打懵了她。 脑子嗡嗡地响着。 小熙儿隐隐觉得抽痛,嘴角有腥甜的味道泛起,一缕血丝衬得她倾国倾城的小脸愈发楚楚可怜,她拿小手捂住,一边的锦袍已经被扯下来,露出里面略微凌乱的白色内衫。 疼。 好疼。 不管怎么说被人家莫名扒掉衣服都是件羞辱的事,她纤眉微蹙着酸涩上涌,怎样都不可能顺从喜欢,可是此刻她却清楚自己只能忍。是,被别人死死揪着小辫子的感觉糟糕透了,她只能垂下小脸捂住火辣辣剧痛的伤口,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等到救出小晚儿,她才叫她们好看。 但此时,骤然就想起了楚夜阑。 许是因为刚从他炙热暧昧的怀抱里离去,在悲怆的时候就格外想他。 人还没走,还没离开。 可是却已经开始想他了。 花嫣然见她只是捂着小脸不反抗,不禁变得更加放肆大胆,冷冷一笑后走过去将那柔媚娇软的小人儿扯过来,嚣张地扯下了她明艳无双的亮粉色锦袍! 外面阳光稀疏投射进来。 丝丝缕缕,光线尽数洒下。 那美丽无双的小人儿静静站在原地,三千墨色青丝垂落下来宛若烟雾笼罩着她,她穿着单薄的亵衣瑟瑟发抖,袖口里的小粉拳却攥得紧紧的,惹人生怜。 花嫣然看得愈发嫉妒上火。 ……是。 论美貌,才德,气质,单单挑出来她都不会比喻小熙差!可偏偏就是这惹人生怜的模样,这宛若雪莲绽放在遥不可及的天山顶般清新脱俗,稚嫩青涩中透着妩媚诱。惑的味道…… 嗖!得一棒子 她花嫣然哪怕倾尽此生,都赶不及,学不上!!! 妒火快要冲昏了她。 花嫣然眼眶都充血泛红,目光阴鸷冷寒地落在她颈间的吻痕上,身为深宫中的女子她不可能不明白那是云雨之欢后的凝物!她妒忌得发狂,攥紧的粉拳都剧烈颤抖,骨头咯吱作响,可此刻下意识地,她却心下一松。 是。 她就要走了。 她就快要滚出这个皇宫了,不是吗? 在这皇宫里她不能毁了她,也不敢毁了她,就等她自己知难而退滚得远远的,从此之后再也不要返回楚国,从此之后离楚夜阑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思及至此,花嫣然苍白的嘴角浮起了一抹近乎变态的满足笑容! 仰头深呼吸了一下,她眸色变得冷冽,垂眸从旁边抓过一套最普通不过的宫装,甚至有些破烂,丢在她身上! “……”小熙儿趔趄了一下,抱着那团带着霉味儿的宫装站稳。 澄澈动人的水眸里,沉默着满是沉静如水的味道。 “换上,”花嫣然冷冷扫她一眼幽幽说道,“换好了便出去,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她自己便冷冷拂袖,走了出去。 …… 小熙儿换了青色的宫装出去。 那是盥洗处的衣服。破旧,褪色,还略微显大。 她身板小,出来的时候要伸长胳膊才能露出手,走到那辆欲出宫的马车前,手撑在踏板上帮着一起推车。 “待会出宫检查之时不要抬头也不要说话……”乳白色的面纱在空中飘动,一双清冷的美眸剜她一眼道,“再靠后一点,万一被发现的后果,你懂?” 马车里不知是什么人,很重,推得很艰难。 小熙儿小手被粗糙的踏板弄得很疼,额头上渗出细密的薄汗,雨后青山般的小脸抬起,平静看了花嫣然一眼不答话,纤长的睫毛垂下仔细做自己的事,不让人发现。 还好。 算乖。 待到车门检查,那一小抹身影果然站在随行的人中一声不吭,头也不抬。 马车轱辘碾过宫门前的华容道,一点一点离开皇宫。 小熙儿最后脚步顿了顿,心下酸涩,脑海里楚夜阑的身影晃得厉害,嫣红的小嘴被皓齿紧紧咬住,她犹豫着停下想要回头看看,却被后面的一个高大的男人猛然推了一把! 她闷吟一声撞在了马车梁上!! 马车“咯吱”着歪了一下,顿时吓得前面的马儿浅声嘶鸣了一下,赶车人勒紧鞭子出声安抚,紧接着蹙眉狠狠瞪了后面的人一眼,无限紧张地盯着马车帘子里面的人,像是生怕惹了那人生气。 小熙儿捂着额头站稳,小手颤抖着扶着马车,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离开了。 还是离开了。 楚夜阑。 你如果踏着满殿的春光下朝回来,看不到我,请不要着急,不要生气,也……不要担心。 我只是不能告诉你,暂时不能告诉你,而已。 你乖乖的等着我。等着我回来。 我一定会回来。 一定。 马车轱辘又吱吱呀呀地往前行走了好一段,直到车速慢慢放缓,车外花嫣然的脚步也逐渐放缓,耀眼的阳光打过来照耀在马车车帘上映出一道慵懒魅惑的身影上,若隐若现。 终于出来了。 那人嘴角勾起一抹魅惑至极的浅笑,支着头舒适至极,薄唇一扬开口道:“辛苦了……皇后娘娘。” 马车“吱呀”一声停下来。 小熙儿也心惊胆战地停下,听着马车里的那个声音。 “就到这里吧……”那嗓音又扬起,清澈阴柔中透着一丝慵懒与威严,柔声道,“娘娘,好走不送。” 好走,不送?!! 这是什么意思?? 小熙儿清澈的水眸颤了一下凝向花嫣然,只见花嫣然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一下,额上的薄汗都彰显了她的紧张,这下再也不必担心。她的美眸落下看向小熙儿,嘴角也是幽幽一笑。 “是。”她轻柔回应。 “荆王殿下。”各有所图,又各有所需,他们这桩买卖,怎么算都值。 小熙儿霎时小脸变得苍白如纸。 荆王。 她刚刚说荆王。 难道真的是荆王亲自进到楚国的皇宫在楚夜阑的地盘上掳走了自己??她刚刚还好奇这马车里到底是什么人,原来真的竟然是……荆王。钟、离、夜! 呼吸变得薄弱颤动,小熙儿趁他们寒暄的时候小手慢慢松开马车,细碎的脚步极度小心翼翼地往后提,浑身渗着薄汗想要逃走,却不想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啸—— 她猛然回头! “砰!”得一声狠狠的一棒从天而降!! “……”那一抹小小的娇娆柔美的身影,遭遇重击,宛若一片飘零的花瓣一样软软地在原地缓慢绽放,然后苍白无力地旋转着倒了下来。 尘土飞扬。 车帘上,那个慵懒魅惑的身影猛然一顿,冷冽的气场散发开来。 他侧耳听了一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重重的一棒狠狠朝着她单薄的小身子打过去,一定疼得厉害,可她连喊疼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极度的眩晕侵占了所有意识。 半晌,修长的手指轻轻撩起车帘,深紫色的眸如琥珀般轻柔垂下,落在那一抹沾着淡淡血丝的,柔媚入骨的小人儿身上。 薄唇淡淡紧抿。 可曾怨朕,弄疼她了? 半晌,修长的手指轻轻撩起车帘,深紫色的眸如琥珀般轻柔垂下,落在那一抹沾着淡淡血丝的,柔媚入骨的小人儿身上。 薄唇淡淡紧抿。 尉迟夜凝着那隔了整整两年都没有蒙面却始终在心上牵扯萦绕的少女,指腹之间仿佛一瞬就有了她的香气和味道,他眯起魅惑的紫眸,长指柔柔收紧攥住,车帘翩然落下。 抓到你了。小东西。 薄唇淡淡轻启,他幽幽吐出两个微微忐忑却又心满意足的两个字:“……回程。” ********* 楚国。 后宫,大乱。 下朝之时果然是踩着一地细碎温暖的春光,宛若那小人儿在身下撒娇时那星星点点入骨酥麻的体温,又像她娇笑起来时候澄澈的眸子里那一汪碎掉的晶亮。 心底隐隐的惴惴不安,在那个一路跑来的小太监覆耳说几句话之后,彻底落实。 那是他鲜为人知的心腹之一。 楚夜阑骤然色变。 周边几个大臣还在商讨着荆国突然罢黜了每年向楚国的进贡与使臣来往之事,只觉突兀。荆国与楚国素来交好,两年前荆王甚至亲自前往楚国共度中秋宴,此时一举——闹得究竟是哪一出?? 楚夜阑的大掌已经在袖口中狠狠攥紧,成拳。 “……辰时?”他薄唇泛白,深眸垂下,淡淡地问道。 小太监浑身被汗水打湿,颤抖跪下:“是。” “她一个人?” “是。” “在跟着她?” “是!……皇上亲口嘱咐,奴才不敢怠慢!” 楚夜阑紧绷的薄唇却并没有恢复多少血色,反而愈发苍白,宛若单薄的纸张,锋利到开口见血。 黑色的锦袍在偌大的华容道上散开了威严庞大的气场,震得众人都浑身冒汗缄默不语,连讨论的大臣都一时骇然猛然噗通噗通跪了一地,再无人敢说半句话。 那帝王,气势骇然。 他并不是心神恍惚,也不是对周边的事丝毫没有察觉。 更何况那一抹柔媚娇娆他一直都放在心尖儿上,风吹草动他都感受得到。哪怕是被她的主动撩拨得浑身发颤不能自控,哪怕是耗尽心力强行索欢一整晚,哪怕一个时辰前还将她禁锢在怀中感受她汗水淋漓的娇柔憨态…… 他楚夜阑都不会忘记,她一星半点的改变与异样。 那是他的熙儿。 他唯一的熙儿。 璀璨细碎的阳光洒了满地,洒在他黑色的朝靴上。 冷冷凝滞了半晌,楚夜阑背过手,踏着来时的路抬起脚步,一路回殿。 偌大的晨曦殿,清冷死寂。 楚夜阑来之时,殿堂外室里宫人奴婢已经齐刷刷地跪了满地,倏然噤声,舒兰满额的薄汗颤抖着跪在地上,十指扣地泛出血丝来。 那黑色的朝靴一步一步,缓缓地迈了进来。 殿内香暖四溢。 与来时,并无异。 只是仿佛才半个时辰的时间,这奢华的殿堂仿佛就清冷了许多,静得能听见纹丝响动,看到薄雾沁着暖熙柔光,尘埃在里面缓缓上升。楚夜阑缓缓踱着,在舒兰旁边停了脚步。 舒兰浑身僵硬。 一张小脸惨白至极,她将额头碰到地面颤抖着转向楚夜阑的位置,不待她问便嘶哑着颤声说道:“找过了……” “奴婢都……找过了……” 不光是晨曦殿。 连太子殿下的宣辰殿,甚至连十二公主跟盈妃娘娘曾经住过的崇华殿、她常去的藏经阁、御花园的碧湖池水旁……全都找了。舒兰只当是自己一时恍惚没有看到主子出去,可这满殿的宫人却都也没看到吗?她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就会不见!!! 额头碰触到地面,纤尘不染却冰冷入骨,舒兰肩膀颤抖着继续道:“主子大概是贪玩跑出去……奴婢已经跟禁军的首领大人说过,但凡在宫中看到不明身影一律都带回皇上面前来,奴婢想主子定是会回来的……” “可如果主子真的回不来……奴婢……请死……” 护主无力。她罪应当斩。 可整整一个脑海,全然都是那小人儿晶莹剔透聪慧乖巧的模样,竟觉得死都不再那么可怕,只要能找到她,只要能再听到她发出一丁点声响,哪怕半死不活。那都是好的。 楚夜阑泛白的薄唇淡淡抿着,在静谧无声的大殿里伫立良久,背着手任由晨曦将身影拉得颀长孤零,不作半声。 半晌后他突然缓声开口问—— “她今日穿的什么衣裳?” 舒兰一震! 她恍惚以为自己听错,葱白的十指在地面上颤抖得更加厉害,一时嗓音哽咽,气若游丝道:“主子穿的……梨花袍……” 梨花袍。 袖口金丝镶边,下摆有嫩黄色花蕊色的丝线做流苏,很衬她的肤色。实际上哪个颜色她穿得都好看得紧,只是她偏爱白,梨花白,月牙白,乳白……纤尘不染的模样,惹人怜爱。 气息还在。 只是掌心里少了那一抹暖。而已。 楚夜阑能够想象那模样,薄唇上的苍白褪去了一些,挥开衣袖朝着内室缓步走去,一边走一边哑声问:“可曾抱怨……朕昨晚弄疼了她……” 舒兰惊骇未散,听见身后那黑色朝靴向内室走的声音,不禁从惊骇中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一边反应着他问的问题一边脸红心跳地慌乱回道:“主子……主子不曾怨……” “吱呀”一声门响,里面香暖四溢的气息涌出来。 帘幔寂寂。 那一盆打来给她洗脸的水还冒着淡淡的热气,不爱涂的胭脂和唇红还摆在一边。 楚夜阑冷眸缓缓凝住龙榻,墨色的瞳孔闪过一抹窒息般的痛楚,薄唇轻启,哑声道:“……出去吧。” 舒兰还惊着,却已被身后的小宫女好心拉了一把,反应过来,急忙退出去,将内室的门悄然关上。 温馨盎然的内室中,徒留楚夜阑一人的身影。 龙榻上锦被凌乱,还残留着欢爱暧昧后的浓浓气息。 楚夜阑泛白的薄唇抿紧朝那龙榻走去,黑色锦袍的袖口一挥将手背在身后……仿佛还能看到她墨色的三千青丝笼着锦被的模样,此刻,早已暖意散尽。 他恍惚一下,想温柔倾身拥住她替她取一丝暖,手扶着床架却慢慢顿住,看到那柔软奢华的锦被中已经空了,恍惚之间只徒留一丝气息。薄唇泛白。 花香,或是体香,他不知。 只知……那定是她。 昨日中秋宴时他听了属下禀报,说是皇后娘娘与太子妃因故被困偏殿,待回禀之时,围困已解。 可他自知此时蹊跷,熙儿与皇后虽为亲姐妹却素来不和,何以跟她一起因故被困偏殿?他差了人不显山不露水地去打问舒兰,舒兰却讲,那日小主子说是看到偏殿之上有鬼影闪过,这才义无反顾,毫不听劝地就跑了过去。 ……鬼影。 有鬼影,才怪。 她是怕黑不假,夜里不喜熄灯,除非有他宠着拥着,承诺整夜抱她不松,她才许守夜的小太监将宫灯吹熄。可饶是如此,她却依旧不信这世上有鬼神。 若真有鬼,那也必是人心里住着的鬼。 那日宴散,他便想唤了人彻查此事,却不想那一夜,她竟史无前例,热情如火。 这才第二日。 宫人便传来消息说,熙主子不见了。 他楚夜阑早有预料,也早有部署,更心知,她若是这样逼不得已不告而别,必不是为了她自己。要么,是因为边疆战事中拖延误期的墨殇,要么,是因为失踪至今仍下落不明的晚儿。能让她牵肠挂肚又舍生忘死的事,无非是这两个。 她的性子,他了然于心。 也的确,若是能顺着她,或许,能知道边疆战事蛮族纠缠不止的缘由,也或许,能了解荆国突兀不再入贡的起因。所以他顺着,由着,一时恍惚料想她可能消失,却因家事国事当前,放纵了那么一次。 她走时或许有过犹豫,可最终还是义无返顾地扭过头,一步步离开了他的世界。 ……熙儿。 楚夜阑薄唇泛白,微微倾身在心底默念轻唤,之后的一字一句都扯着剧痛的胸腔,字字焚心。 你可,怎么舍得。 有本事你把门拆了,闯进来,暴打我一顿! 许是眷恋得太深,太深了,太过习惯跟她浓情蜜意的时刻,浴室此刻失去的一分一秒便都觉得那样漫长蹉跎,人生本就短暂,不该聚少离多,于是他才那样怕,怕稍微一恍惚,放了她微凉中透着暖意的小手,下一回再找回她,是要多久以后了? 你怎么,不曾想过? 楚夜阑缓缓撑开双臂在龙榻上。 天子之身微倾,侧脸冷冽淡漠,薄唇泛白,像是心被挖空了。 空得寂寥,难受。 这冷寂的殿里,细碎的暖阳照着尘埃缓缓漂浮,四下无声。 许是颠簸了很久。 真的很久。 苏醒的时候浑身都是僵硬酸痛的,头顶上的菱形方顶在不住地摇晃,小熙儿从榻上起来,只觉得一阵强烈的眩晕黑暗袭来,她嘤咛一声捂着额头缓和好一阵,小手摸到了温热的布条。 布条。 是了。 她不就是被个大棒子打昏过去的么。 清美白皙的小脸泛着清冷,骤然想起晕厥前的最后一幕,那么高大粗壮的男人挥着棒子呼啸而过,她当时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刚出宫,还没跟终极大boss照个面,她就已经game over死翘翘了。 boss…… boss?! 小熙儿顿时一个激灵,撑住身下的软榻四处看着,这轿子奢华四溢,听声响还不止她这一顶轿子在走,她纤细娇小的身影跳下来,想要扒开窗子来看,小手却骤然被铬痛,指甲都险些弄掉,她疼得吸气。 关着的? 不。 是锁着的。 她嫣红欲滴的小脸从红转白,小手拍拍窗子,再抓着拼命晃晃,窗子纹丝不动,她再拍,张口喊:“打开……” “你们把窗子打开……” “啪啪啪”,小手都拍出了红印。 看不到外面,却听见外面缓步踱着的马蹄声似是缓了一些,有眸光隔着一层单薄的轿子凝视她,嘴角淡漠寒冽。她不甘心,小指头捅破镂空的窗花往外面抓,外面马上的人冷冽的眸光闪过,望向遥遥大漠,身侧的佩剑却已出鞘,露出刀锋,猛然劈头盖脸地砍向了那刚露出头的一小截粉嫩的指头—— “刷——!” “——!!”小熙儿在心底尖叫一声立马收回指头,身后无支撑,猛然“砰!”得一声砸落在轿底,痛得宛若浑身骨碎! 她急促喘息着回头,苍白的小脸上水眸剧烈颤抖! 那一抹银白的寒光,正停留在刚刚她小指头伸出去的地方。 “……”她咬唇,缩了缩贴着马车壁抱紧自己。 那寒光剑的主人这下像是满意了她的反应,寒光一闪刀锋收回,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那剑到底是如何入鞘。 ……靠。 我靠……尼玛!!!! 小熙儿已经被吓得气得浑身都颤抖不停了,水眸里泛着滚烫的水雾凝着那捅破一块的小洞,敛下纤长的睫毛抱紧自己。她还没有见过如此霸道的绑架犯,没有见过!!!看一下不准,连知道她自己在哪里都不准!!! 那要怎么办? 她是路痴。 路痴啊…… 路痴要是走丢了回不去怎么办啊啊啊啊!!! 滚烫的眼泪越聚越多,她小手抓挠着自己脑袋上的布条,快要扯掉,被砸破的伤口暴露出来,在空气中一凉,疼得发颤。 ……凉? 等等。 小熙儿不哭了,抬起小脸看了看,摸摸四周,果然都是凉的。 这温度不同于楚国的温暖,像是往北方极寒的地方走去的,一路走一路冷,她那个小小的软榻上甚至还预备了厚厚的毯子。 她起身走过去,抱起来摸了摸。 尼玛,是怕她冻死吧? 往北。 嗯,这下小熙儿确定了,她们是在往北走。 混蛋。 听见吗?说你呢,混蛋。 小熙儿心下踏实了一些,头顶的眩晕剧痛又缓缓袭来,她靠上软榻,小手抱着厚厚的毯子有了点暖和的温度,可小手依旧是冰凉,她纤长的睫毛微微挣扎了几下垂拢下来,困倦无比,可心下还是又痛又寒,委屈四溢。 不给看是吧? 她抱着厚厚的毯子起身,走过去猛然狠狠地踹了轿门一下!!明显感觉到外面轿夫被震了一下,马车微微倾斜摇晃,恨意十足,小熙儿却总算发泄了几分,清美冷冽的小脸闪过一丝倾国倾城的美艳自信,扭头“蹬蹬瞪”又回到软榻上去睡。 有本事你拆了门,闯进来,暴打我一顿! 你来!! 这样想着,清晰感觉到外面人的隐忍,马背上的人狭长的冷眸扫了一眼那窗子,只听她初始的时候还呼喊放肆,突然之间就安静了还狠狠给他们一暗脚,眼眸里不禁流露出一丝欣赏。 挥鞭策马,冷漠的一眼收回,示意他们不要计较。马车里,小熙儿也安静了下来。 头疼,伤口疼,骨头都被寒凉的空气冻得发疼,她不闹了,她现在要好好睡一觉,只希望醒来时候便可以到目的地,醒来便可以看到小晚儿,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 落雪,更停。 咯吱咯吱厚厚的雪落下来,在寒凉霜冻的空气里生生凝结成了冰块,较楚国的雪更加厚实坚硬,不好走。小熙儿醒来时是被冻醒的,白皙的鼻头都被冻得通红。 轿门突然打开。 还没见人,一件厚厚的冬装便从里面往外扔了进来! “……”软榻之上,按晶莹剔透的小人儿被捂了个严严实实。 可是,我要……你…… 轿门突然打开。 还没见人,一件厚厚的冬装便从里面往外扔了进来! “……”软榻之上,按晶莹剔透的小人儿被捂了个严严实实。 “起来,带你去见荆王殿下。”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 小熙儿好不容易扒开那冬装,看到的是一个着装诡异的女人。 说诡异也不诡异,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那女人生得极美,发丝泼墨般从背部垂落,一直蜿蜒到脚底,宝蓝色的宫装覆在身上,细长的颈与雪白的胸口竟都袒露着。 “冷,”小熙儿嫣红的小嘴却吐出一个字,抱着厚厚的冬装清冷说道,“我不想动。” 女人眉梢一挑。 接着小熙儿压根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见她长袖一抛,那宝蓝色的袖口猛然束住了自己的腰,接着猛然一个用力,那粉雕玉砌的小人儿便被她狠狠地拉出了马车外,一阵翻转之后“噗通”一声落在了雪地里,雪花飞溅。 骨裂,欲碎。 那小小的人儿还穿着楚国青色的宫装,袖口撩起露出藕般的玉臂,白皙娇美,这下被摔得痛彻心骨,她却半声不吭地从地上爬起,连满身的落雪都不扫,冻得瑟瑟发抖,清澈的水眸却还是清冷无双的。 女人这下眉心微蹙,冷声道:“还是穿上些,否则万一冻坏了,荆王殿下可要寻我的不是。” 小熙儿开口:“可是要带我去见小晚儿?” 女人蹙眉:“谁?” “楚晚!”她清脆的嗓音铿锵有力,“楚国国君膝下十二公主,楚晚!” 女人眼神诡异,忽而笑了笑,美得堪比雪莲。 “奴婢不知。” 一声回绝,将小熙儿的问题堵得严严实实。 她清澈的水眸顿时虚弱了一下,娇美白皙的小脸透出一丝哀愁,额头上还在渗血的布条都显得微微刺目,快要被冻僵的小拳头也慢慢攥紧,有雪花在她的手背上消融。 不能这样。 说话就得算话。 不能这样骗了她来,却不给她想要的东西。 不能。 女人抽回衣袖,语气寒凉:“走吧……莫要王上等急了。” 小熙儿也懵懂莽撞地跟着走,可不想路滑,她“噗通”一声又扑倒在了雪地之中。 这下那女人眼里露出一丝疼惜怜悯来,不禁走过去将宫装捡起,轻轻披在她身上。 “北塞天寒,不穿上,冻得可是你自己了。”她说。这小人儿再怎么说都是被强掳而来,论万般心思问她,她也该是毫不情愿。 北塞。 小熙儿小脸抬起凝着她,雪花落在她的纤眉长睫上,美不胜收。她纤长的睫毛缓缓垂下,接着自己爬起来,小手拍了拍弄掉上面的雪,乖乖地将厚厚的荆国宫装穿上。 北塞。 楚夜阑……我在北塞。 ************* 浓密的睫毛微闭,香炉里熏香缭绕,暖意盎然。 那女人领着小熙儿走进来时他听到了声响,在暖榻上支着头却不肯动,一瞬间小熙儿以为自己看到了谪仙,宛若第一次在擎国中秋宴上看到他时一样,没了那深紫色的异样眸子,他依旧是邪魅无双的谪仙男子,飘逸洒脱,侧卧暖榻。 纤长的睫毛一颤,垂下,小熙儿暗咬自己嘴唇。 疼? 疼就对了。 便是眼前这个男人叫她这样疼,叫她丢弃自己心爱的人,远赴北塞来做一场毫无归路的交换。 “王上……”女人开口。 钟离夜并未开口,只是那支着头丝毫未动的姿态透露了他的命令,女人一顿,俯身作揖,之后便留了小熙儿一个人在殿上。 小熙儿一怔,那女人走之后她竟有些紧张。 狭长魅惑的眸依旧闭着,他的薄唇却轻启,嗓音在梁上缭绕四溢:“香少了,去点上……” 点上?香?? 这是要拿她当丫头使唤是吗?? 好。 那小小的人儿便走过去,小手打开熏香香炉的盖子,里面香的确是少了,她纤长微卷的睫毛颤了颤,踮脚拿了紫檀木柜子上的香盒,用小铲子挖了一大块就往里倒,把那点火星全然覆上,不一会,浓烈到微微呛鼻的香味儿便从里面溢了出来。 过犹不及。 她故意的。 小手把香炉盖子盖上,小熙儿幸灾乐祸,个死荆王,叫你莫名其妙绑架小晚儿,还囚她伤她,我呛死你,呛死你呛死你呛死你…… 她捧着香炉想离他近点儿,呛不死他,却不想猛一起身被撞上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钟离夜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她小手一抖怀里的香炉便“哗啦”一声摔碎在了地上!!! “……”小熙儿吓得猛地闭眼捂耳。 碎了。 碎得彻彻底底的,满屋满殿的浓烈香气,四散开来。 钟离夜眯眸在她背后背手而立,本是想好好瞧瞧她刁钻邪恶的小把戏,却不想瞧见了这样的一幕,此刻她猛然一转身瞪大眼睛看着他,那模样活像是见鬼了一样。 她大约是惊到了,小脸泛白,不知他何时到的她身后。 小脚讷讷后退,却踩到满地的香炉碎片,割破了她的绣花鞋。 “……”小熙儿眼睫一颤垂下,感觉到了疼。 来北塞她尚且没换上厚厚的棉靴,穿的还是擎国小巧精致的绣花鞋,这下足底受创,割破了微微疼得厉害,钟离夜脸色变骤然一变,忍不住挥袖倾身抱住她,带着她来到了他的暖榻之上。 小熙儿反应过来,蓦地开始挣扎,小手拼命推搡着他靠近的胸膛和脸颊,钟离夜眸色微微变冷,却碍于情面不想发作,松开了她的双腿让她倒在自己的暖榻上。 “……”小熙儿起身,没被占到便宜但是她好像摸到了,钟离夜并不似她这样穿得厚厚得想个企鹅,相反他穿得很少,却无半点受冻之气—— 怎么回事? 钟离夜嘴角浮起一抹颠倒众生的魅惑浅笑,幽幽问她:“恼了?” 小熙儿一怔,反应过来:“我要找小晚儿!” 时隔两年。 他倒是以为她第一句话会对他说些什么,原来,竟是这么一句。 钟离夜笑意未散:“很急?” “是。” “你可知在这里我是王上。” “知道,所以才问你要。” “你要,我便给?” “……” 这一句句的逼问,句句都轻描淡写,但却将人逼入绝境。 小熙儿小手揪紧身下的毯子,清亮的水眸里泛着点点波光,很快便反应过来:“是你先绑架掳走小晚儿不对,凭什么还不许我问你要!” “两年前本王也同样是救了十二公主楚晚,擎王承诺给本王回报,本王要你他却又不肯给……还不是一样?” 什么?!!! 小熙儿小脸一阵红一阵白,可算是想起来了,两年前宴会上钟离夜的确是跟楚夜阑提过此话,为了逃避这些,楚夜阑甚至还要封她为妃,以躲过此劫。 不想后面的一切竟会那样不可收拾。 记仇。 此刻,小熙儿心里只有这两个字。 这个男人……好记仇。 纤长的睫毛垂下,掩着清亮水眸里的心虚和无理,小手将毯子揪得死紧,嫣红的小嘴也被皓齿咬得快要出血。 钟离夜却抬起修长的手指,柔柔地充满霸占欲地抚上她的小脸再扣紧她的下巴,黯哑道:“非但不给……他还当真独占了你,全然不顾你已是擎国太子妃的身份……嗯?” 她的小脸嫣红欲滴。 艰难地抬头,小熙儿凝着他吐出四个字:“不关你事。” 钟离夜一顿。 他深紫色的眸子宛若神秘的旋涡般翻涌着巨浪,待到平息之时早已风云变幻,他浅笑,宛若盛开到荼蘼的花朵般沁着媚毒般的芬芳,哑声低低道:“可是……我要……” 我要………… 你。 这个男人太可怕 哪怕愚笨如花熙熙,也逐渐听懂了他的意思。 要…… 他说他要…… 那修长魅惑的手指还轻轻捏着她的小脸,凝重的摩挲里带着强烈的不知名的情绪,那暗潮涌动般的情愫她再傻也感受到了,娇小纤细的身影顿时微微颤抖,终于在钟离夜将温热的指腹霸道地摩挲过她嫣红的小嘴时,她在惊慌惧怕中微微张开齿缝,猛然狠狠地咬了他的手指!! “……”尖锐的剧痛透过十指直抵心脏,钟离夜闷哼一声俊脸煞白! 小熙儿慌忙将小脸从他掌心中挣脱出来,挤下暖榻就要跑。 钟离夜却反映过来,长臂一伸将她的细腰抱住,冷冷地垂眸下来,小熙儿大惊,手脚开始拼命地推搡挣扎起来,钟离夜却固定了她的腰在身下,躲开她不断踢打的脚倾身撩开她额前耳旁的的碎发。 倾国倾城的一张清美小脸出现在眼前。 “走开……”她怕了,小手覆上钟离夜的脸来推他,嗓音都哽咽发颤,水眸里渗出湿热晶亮的泪水来。 钟离夜微恼,大掌抓过了她拂上自己俊脸的小手,紧紧攥在手中接着高举压过了头顶。 另一只大手兀自扯开她的腰带,探入到宫装服里去探索。 青色破烂的宫装透着一股霉味儿,却丝毫不影响她身上的幽然体香,钟离夜只字不语,只用身高健硕的优势将她压在身下,手触到了她内衫里面的亵衣,接着毫不留情地扯住她亵裤的绑带,用力一拉,将她最里面单薄的布料给生生扯了下来,举起,挂在手中。 小熙儿快要挣扎致死,在被扯掉亵裤的瞬间,小脸涨红欲滴! 快要爆炸。 钟离夜这下却反而松开了她被狠狠束缚着的手腕。 手腕得空,那被弄得满身狼狈凌乱的柔美小人儿立马翻身起来,急促喘息着,小脸憋得涨红,眼里泪水都颤抖如簌簌的枯叶!最贴身的衣物就这样被扯下掠走,不穿小内内,就好像全身都被剥光了袒露在他面前一样。 “……”小熙儿立马把自己缩起来,抱紧裙子,抱紧头。 这惊世骇俗的举动,果真是把这小家伙给吓怕了。 雪白的一小抹,颤得停不下来。 手里的亵裤布料柔软,钟离夜眯起眼睛揉了两下强迫自己不去看,随手丢在了床一边,任由亵裤飘然落下。 邪魅地勾起一抹笑,他道:“老实了?” 那一小团东西不作答。 钟离夜笑意散去,脸色变得冷冽起来:“这几日你暂且在这里短住,我会让你见到楚晚……但前提是你要乖,若再想这样逃跑闹事,我不会治你,但我会让那十二公主死无全尸……你懂?” 她还是不出声。 钟离夜冷冷起身,挥袖一边往外走一边缓声道:“而至于本王想要做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脚步声走出去很久,渐行渐远。 那小小的一抹身影被厚重的荆国宫装裹着,雪白的貂绒毛皮如雪团般将她萦绕起来,严严实实,里面却是凌乱敞开的。 泛白的小脸缓缓抬起。 黑色的发丝有些凌乱,透着妖娆妩媚的美,一直垂落到腰间,她青色宫装下的内衫裙摆很单薄,看到钟离夜走了,小熙儿立马爬过去把自己小小的亵裤拿到手里,再缩回来紧紧抱住。 ……太可怕了。 这个见不得她有半点挣扎,挣扎反抗一下就直接靠着蛮力扯掉她内。裤的男人,太可怕了。 她差点就以为自己节操不保。 打她,骂她,让她吃苦受难,侮辱嘲讽什么的,都没关系。只是不能碰她。 那都是楚夜阑的……不能碰她。 缄默许久之后小熙儿才抬起脸,泪水早已覆盖了整张小脸痕迹满布,她穿好衣服爬下来,抹了抹眼泪看看这整座宫殿,走出去认人。 既然跑不掉,那就不跑。 多认识一些人,好好弄清楚钟离夜到底想拿她来做什么。 ************** 大雪覆盖。 小熙儿慢慢走,走到高楼的墙垣旁觉得太高,小手扒上墙头,沾了满手冰凉的雪花,踩到小石凳上面往下看。 一片恢弘,风景如画。 雪白的山峰从触目远及之处开始蔓延,从远到近,恢弘的宫殿呈蝴蝶双翼般的形状朝中心围拢,骨架庞大精致,红砖瓦墙连绵起伏。宫殿之外的大片城镇村落,一直蔓延到了雪山脚下。 荆国。 原来这就是荆国。 好大。好壮阔。 轻柔的呼吸都能凝成淡淡的薄雾,伴随着她小脸转向的方向淡淡地飘,一般人都受不住这种冻,小手伸出来不到几秒,便已经冻得指尖褪温,骨头发疼了。 “小主,王上待会就命人过来找您,您还要在这里看?”一个小宫女在身后担忧地好心提醒道。 小熙儿不理,仰头看天。 “……”天空传来雄鹰的嘶鸣,盘旋着,嘶叫着俯身而下,往雪山而去。 是了。 这儿唯一能飞出荆国宫殿院墙外的便是这雄鹰,可是那鹰却不认识她,别说理她,帮她给楚夜阑传信,恐怕连搭理她都不会搭理。 “小主……”眼见后面有声响靠近,知道是王上派的人来了,小宫女眉心微蹙,再次忍不住上前提醒。 身后那人已经到了。 佩着剑,肩上裹着一层貂绒披肩,缓步站定。 “王上请小主即刻启程去兽苑……请吧。”那人清冽的嗓音透着几分淡漠清冷,也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小宫女吓得低头噤声,低眉顺眼地躬身在旁边。 小熙儿却一个激灵,觉得认得这个声音。 她从墙头上下来,回头一看,看到这个眼神刚毅面容清隽的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 “小主,”他冷声提醒,“兽苑请。” 是钟离夜要她去,说是这样就能见到小晚儿。 小熙儿纤长的睫毛垂下,知道自己没得选,只好拍拍袖子上的雪往前走,那男子跟在自己身后。 一会她的小脚却站定了,澄澈的水眸猛然扭过去看他,说:“你是那天在马车外拿剑劈我的那个人。” 她用的是肯定句。 清隽的男子缓步站定,眉眼柔和,神情淡漠。 她猜中了。 他不回答便是默认,小熙儿对这里的人都不大有好感,这人也是如此,她不好再说什么,抬起小脚朝着外面走去。 天寒地冻。 …… 兽苑是什么地方? 小熙儿不关心。 她关心的是楚晚在哪里,她好不好,怎么会被钟离夜关到这种地方来。 下马车的时候,四周一片寂静。 兽苑占地面积宛若一座小村落,院墙之高,耸入云霄。 越往里走,就越仿佛能听到野兽的咆哮。 “……”一声虎鸣,吓得小熙儿脚步顿了顿。 她小脸泛白顿时不敢走了,身后却有只手猛然狠狠推了她一把,她踉跄着往前走了好几步,耳边又是更大的一声虎鸣!! “——!!”小熙儿吓得捂住了耳朵,浑身发颤。 回头,竟是那个清隽的男子推了她一把。 这人看起来面善,却不想竟这样冷血,小熙儿一双水眸里眸光微颤,心里仅存的那一点点希冀和奢望都破灭溃散。 好笨。 她好笨,怎么总奢望陌生人能对自己好些? 这宫殿之内全部都是钟离夜的爪牙,有什么样的仆,就有什么样的主,这冷血无情的态度,便就是钟离夜对待她的方式了。 虎鸣声,越来越近。 怕…… 她怕得腿肚子发软…… 还在一下下被人推着踉跄着往前走。这让她忽而想起那年在崇华殿,盈妃嘴角奸邪狠毒的笑,打开兽笼将她狠狠推到呲牙咧嘴凶残咆哮的猎狗旁边,逼她面对! 可怕…… 黑暗的甬道过后,前方的光线越来越亮,也越来越能看清即将面临的东西,偏偏虎鸣声也是从这个方向传来。 一抹红。 热情鲜艳的火红色锦袍,从笼口露出了一角。 替她进去 它高高攀起在笼子上,像是下一秒就能扑过去将她撕裂了狠狠咬噬!! 那小小的火红色锦袍还是那天失踪时她穿的那一件,十几日来没有换过,她缩在兽笼的角落里,早已经被吓得连紧绷的神经都麻木,小手颤抖着抓着笼子,老虎咆哮一声她就颤抖一下,仿佛下一瞬就会崩溃致死。 “……”小楚晚一下下地缩。 小脸满是灰尘脏土,小手上有冻裂的痕迹,美丽的眼睛早就已经被惊吓到呆滞,低低地看着地面,生不如死。 这是……什么? 谁能来告诉她,她看到的这些都是……什么??? 那是小晚儿吗?? 是她苦苦在宫中等了半月之久,盼着楚国派出去的各路侍卫能找到她,带回她,等她回到晨曦殿与她为了楚夜阑争宠吵架的楚晚吗?? 她怎么会这样…… 小熙儿隐约记得那时在偏殿碰到喻芙蓉,她曾问过楚晚的情况。 喻芙蓉柔美笑着说,“她好得很,如今整日被关在囚笼里被野兽围观惊吓,吃喝拉撒都在笼子里,驯兽师怕激不出她的潜能,准备明日就放她与虎同眠呢……” 她当时以为是玩笑。 她真的……以为那都是玩笑。 从来都不曾经历过这个世界的黑暗与残暴,她还以为一切都会是好的,没有那么多血腥和残忍的。穿越就算不是童话,也不至于这样让人心痛得像是在被撕扯切割。 那是小晚儿…… 是她捧在手里想讨好,哪怕一直没讨好来却还是想要讨好的小晚儿…… 小熙儿浑身都在颤抖。 力气尽失。 等到所有的清醒意识都回到脑中的时候,她只觉得眼眶前所未有的热,浑身的血液都往脑袋里充,她跑了过去,在漫天不知何时又开始飘落的雪花里“噗通”一声跪在了那一小抹火红色的身影面前。 小手发着颤握她的手,寒冷,如冰。 “……” 雪花落下,小熙儿纤长睫毛簌簌颤抖着,在剧烈闪烁的泪光中强忍住翻涌的情绪,小手摸上兽笼沉重的大锁,嫣红的唇上血色褪尽,轻不可闻地哑声道:“打开……” 她拿小手用尽全力地扯了两下却只听见铁笼碰撞的声响,怎么挣都挣不动,小熙儿用尽全力尖声朝后嘶喊:“打开——!!!!!!!” 放出来。 把她的小晚儿放出来!!!!! 脚步刚刚缓缓站定的钟离夜来得不久,听这个声音却微微动容,知道她是真的已经被逼急,有种鱼死网破的味道。 薄唇淡淡抿紧,钟离夜做了个手势,示意下人将锁打开。 有穿着沉重盔甲的两个人上前,“咣当”两下将锁卸掉。 兽笼打开。 猛虎突然扑上隔板,凶狠地朝着来人咆哮着。 小楚晚抖得更加厉害,失去了支撑一下子要倒在雪地上,小熙儿却扑过去一下子抱住了她! 重…… 她好重…… 明明那么小的人,那么轻的重量,全身心依赖向她的时候原来可以那么重。她怎么那么小……那么冷…… 小熙儿颤抖着用双臂抱着她,紧紧的,用手摸她的头发。 “小晚儿……”她颤声叫她,嗓音有浓重的哽咽沙哑,“你看看我……我是花熙熙,我来了……你看看我……” 小楚晚像是慢慢惊醒,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一双美眸失去了神采。 可是看到她的那一瞬,那种神采又慢慢回归,一点点,凝聚在她燃起的那一簇小火苗里。 十日霜寒。 不见故人。 小楚晚张了张口,像个被阴鸷狠戾的教训训乖了的孩子,不敢张口说话,直到小熙儿从她身上摸来摸去,摸到了那块散发着热度的玲珑血玉,搁在她小手被冻裂的那一块上,她才反应过来。 暖。 这个东西原来是暖的。 小楚晚突然仿佛回归了那一天,她偷了花熙熙的贴身血玉,乐颠乐颠跟在她身后回马车,却终归没有回去。 现在好像……能回去了。 嗯。 她来找她了。 她看看小手上贴着的玉,再看看小熙儿,嘴一咧就要哭出来。 “呜……”小楚晚另一只小手抓着地面,强烈的酸涩让嗓音瞬间哽咽,“怕……” “呜呜呜……我怕……” 几日来积压着的快要麻木的恐惧散发出来,一点一点的,像江水一样从缓慢到湍急汹涌,小楚晚最终两手撑着地面嚎啕大哭起来,“啊——!!!”得一声尖叫嘶喊着,将心底最大的恐惧统统都哭喊嘶叫出来。 小熙儿心颤着,跪在地上抱住她,一下下急促拍着她的背,把她越抱越紧,小楚晚在她怀里孩子似的嚎啕大哭,一直哭道喘不过气,咳嗽出来,两个人厚重的宫装都蹭掉了,一个鲜艳火红一个清美素丽,像是漫天的雪景中最唯美动人的景象。 不哭了。 小晚儿不哭了。 你很快就能回去。楚夜阑看到你回家一定会很高兴的。 ……所以不哭。 我们不哭。 她一双清澈的水眸里闪烁着眸光,眼眶却是红的,很红很红,除却激动和心痛之外她还有恨,锥心刺骨的恨,那是怀里的人儿一下下的颤抖传递给她的,铺天盖地燃烧着的怒火与恨意。 突然,几双大手却伸过来,将两个人分开。 “……”小熙儿一慌,挣扎着不松开。 小楚晚却一下子被人拉开,哭得更加响亮,小熙儿眼眶狠狠一红,瞪向身后的钟离夜!! 做什么? 他又想做什么?!!! 钟离夜冷冽的眸光却放软,俯身凝视着她,柔声道:“若是放她出来,熙儿你猜……要拿什么来顶替?” 小熙儿小脸煞白。 她不懂。完全听不懂钟离夜的意思。可唯一能懂的却是这样不行,要他放了小晚儿,没那么简单。 清美柔媚的小脸仰起来看着他,突然之间就变得那么无惧,仿佛他想做什么就都来,她一点都不怕。 钟离夜的眸,一下子变得更加柔软。 这小东西,怎么每次都能狠狠地戳中他心中最软最不忍的那一块? 未免……太巧…… 泛白的薄唇冷冷抿紧,他突兀地轻声命令:“带她进去。” 什么?? 小熙儿瞪大了水眸。 进去。 进到……哪里去?? 清美的小脸泛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手腕就被一个人抓住,那雪白的貂绒宫装有些凌乱地穿在她身上,险些掉落,她正疑惑,就猛然被人一把推进了刚刚小晚儿待过的兽笼!! 刚刚有些平静的老虎骤然又腾起身体攀上了隔板,朝她凶狠地吼叫。 小熙儿顿时呆了,只听背后“咣当”两声,锁已落下。 钟离夜眯起眸凝视着那笼中一身雪白的小人儿,她转过身来小手握住笼子,正不自量力地想挣脱牢笼的束缚。 可只是徒劳。 “……”小熙儿呼吸急促起来,水眸无措地望着外面,望向钟离夜! 钟离夜却毫无反应,冷眸里眸光一闪,下人就已经得令,几个人走过去将那个隔板握住,大力将隔板轰然抽出卸掉!!这下偌大的兽笼里,她便和老虎,毫无阻拦。 毫无阻拦。 后面一阵阴风刮过。 “……”小熙儿瑟瑟地颤抖了一下,小手握紧了钢铁牢笼。 此刻一直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墨晚反应过来了,滚烫迷蒙的泪水不一会就被寒风吹冷,她迷迷糊糊地被人拖拽着,眼看着那粉雕玉砌的小人儿被推进了她呆的地方,中间的隔板还被抽走了。 一丝间隙都没没有…… 老虎爪子落在地上,喘着粗气缓步在笼子里踱,朝小熙儿逼近而去。 不行。 这样不行啊…… 她会被吃掉的……她会被吃掉的!! 小墨晚反应过来了,已经彻底哭花的小脸看向了尉迟夜,哑声说:“你想要做什么……” 小墨晚踉跄一下扑倒在了他脚下,狼狈不堪,又爬起来死死揪住他的衣衫道:“你想要做什么呀……你快叫人放小熙儿出来……你快把她放出来她不会打架,她会怕的……老虎会吃掉她的你快把她放出来……放出来啊……” 已经决定,鱼死网破 藏蓝色奢华的锦袍被小楚晚的手死死揪着摇晃,钟离夜却颀长挺拔的一身站在原地,薄唇淡淡抿成一条线。小楚晚的嗓音逐渐变得尖锐嘶哑,甚至扑过去要把笼子摇开将花熙熙放出来! 小熙儿小脸已经彻底惨白。 老虎的低吼声就在身后,顺着她的头皮一阵阵发麻地冒着寒风,眼见小晚儿过来,她才惊醒,猛然握住她的小手往外掰。 “别过来……”她嫣红的小嘴上血色褪尽,伸手出去将小楚晚往外推,“你快点走开咬到你了,别过来……” 侍卫得令,也走过去将楚晚拉开。 “不……” “我不……” 挣扎中小楚晚的指头终于离开了笼子。 小楚晚已经尖叫嘶喊起来,腿脚都扑腾起来蹬踹挣扎着,哭着喊着骂道:“你这个混蛋,我父皇不会放过你的!!你敢动她,你知不知道她是谁,你敢动她一下我父皇都会叫你死无全尸的!!” “不可以……” “不可以啊……”撕裂般的痛楚在心底炸开,小楚晚发了疯一样嘶喊起来,宛若看到了世界末日的模样。 小熙儿把她的小手用力推出去。 那一瞬间,竟然心下一松。 澄澈的水眸里透着晶莹闪烁的光亮,倾国倾城的小脸泛着苍白,却那么庆幸。 还好,小晚儿没事。 她没事。 那清澈动人的一眼,看向了钟离夜。 身后的老虎猛然兽性大发,趴在地上朝她大吼了一声。 雪花飞扬,纷纷落在她的头上肩上,笼着她娇小的身子,小熙儿不想就这样背对着被吃掉,已经被冻得冰凉的小手颤抖着松开,转身,仰起小脑袋面对着它。 “……”老虎呲牙低吼,眼睛里露出嗜血的凶光。 它毛发上抖落的雪花还落在她小巧清透的鼻尖上。 它……要吃掉她了吗? 要死了吗? 在北国,在这样恢弘的美丽雪景下,死吗? ……如此这样,却好像一点都不怕。 小熙儿仰起头,在雪白貂绒中藏着的小手伸出,一点点接着从天而降的雪花,快要伸到老虎的鼻端。 她好像不怕死。 因为,有比死更怕的东西。 她从楚国的皇宫出来的时候,心里最担忧最记挂的那些事。比如再也不能见到楚夜阑,不能接小晚儿回家……不能亲眼看着边疆战事结束之时,墨殇一身俊逸的戎装,凯旋而归。 如果这些都不能见到,那会有多可怕?? 人都是会死的。 可她偏偏不想这一刻死。 小熙儿仰起清美的小脸,澄澈的眸子里有着对生存最清澈动人的渴望,小手接着雪花,轻声开口问:“老虎,你怕吗?” 要你现在死的话,你怕不不怕? 你还有没有什么遗憾的事没有做,有没有什么想见的人,没有箭。 老虎又面露凶光地嘶吼一声,爪子扒着地面后退了一步。 那清美的小人儿眼睛里干净清澈的光,威慑到了它。 它鼻翼剧烈颤抖着,呼吸急促,呲着的牙泛着寒光,似乎能与她精神相通,它低低地呜咽哀鸣,时而恨恨地嘶鸣一声! 小熙儿吓得小脸泛白,脚僵硬地退了一步。 一旁的钟离夜屏息凝神地看着,一双深紫色的眸如利剑般死死盯着那个柔美动人的小人儿,似乎看到了当年在楚国的一幕再现于眼前。可老虎不比猎狗,兽性更强更猛,且受训不易。 她愣愣的,看了看自己的小手。 雪化在手心了。 脚下踩着的是白色的貂绒靴子,厚重得像个小企鹅,她慢慢走过去,竟是忍不住的,小手摸上了老虎头上的那个“王”字,那里毛发柔软但是冰冷,有着威慑四方的霸气却被囚禁在笼子里。 小熙儿讷讷地低头,仔细看它的眼睛。 “你想出去?”突然地,她小声问出这一句。 老虎猛然张开血盆大口嘶吼了一声!地动山摇。 所有人都惊得拔剑四顾,紧张到满身渗汗地盯着老虎的囚笼,只怕下一瞬看到血溅当场的残忍景象,却不想那柔美的小人儿却只是被老虎头顶了个趔趄,抱着它的头又站稳了。 “……”小熙儿耳朵像是被震聋了,嗡嗡地在回响。 “你……你不用……这么大声……”她嘴角抽搐着说道,抱紧它,“我听得到啊……” 不过。 奇怪。 它竟然……不吃她。 小熙儿满眸疑惑地低头看它,却感觉它的头摇摆起来像是要摆脱她的束缚,她两只小手赶忙松开,老虎站起身甩了甩头将满身的雪花甩掉,接着慢悠悠地走到了小熙儿旁边卧下来,凑她很近。 “……”小熙儿惊得倒退两步,还险些踩到它的尾巴。 周围的人此刻已经嘶嘶地倒吸起凉气来,没想到如此惊骇人的景象竟真的能见到。 那个貂绒披肩的佩剑男子眼眸微眯,淡淡开口道:“王上,这就是您一直都在找的,有万兽统领之力的人?” ——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晶莹剔透倾国倾城的小丫头。 钟离夜薄唇淡淡地抿紧,背着手,却攥紧成拳。 是。 就是她了。 当年他在楚国看到那一幕的时候还以为是巧合与错觉,今日这一场证实,却验证了他脑中,对她,所有的幻想。 并不理会属下的揣测与疑惑,钟离夜魅惑无双的深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藏青色的宫装袖袍一挥,拂开落在眼前的雪花,示意侍卫将她带出来。 几个侍卫得令,又抬起了隔板从囚笼中间再次插进去,在老虎没反应过来之前又将隔板挡在了他们中间! “咣当”一声响动惊醒了老虎,侍卫们赶紧落下沉重的大锁,老虎却已经急了,猛然扑腾着攀上隔板的空隙要到小熙儿的那边去。 同样惊呆的,还有小熙儿本人。 “……”她不明白钟离夜到底是在搞什么,只是看着老虎那样心急咆哮,红着眼睛上蹿下跳像是要吃人的模样隐隐心疼。 她靠近牢笼隔板,老虎便蹿下来,用头拱着她的部位像是要极力拱开。 她忙摸摸它,急声道:“你不要拱啦,疼……” 门口的锁却哐当一声打开,侍卫走了进来。 来不及再说什么,她纤细的手腕已经被扣住,宛若一片即将消融的美丽雪花一样被翩然拽了出来! 那小小的人儿,在漫天越下越大的雪中显得晶莹剔透纤尘不染,明明刚从那样污秽可怕的地方出来,却一点尘俗之气都不染,她身上,到底是什么地方吸引万兽,听她的号召?? 小熙儿眼眶却微微泛红。 她知道此刻自己在这里没有说话的分量,嫣红的小嘴却还是张了张,压着哽咽说:“你关它太久了,偶尔,也放它出来一下,它闷。” 钟离夜嘴角瞬间勾起魅惑的浅笑,清眸扫了一眼老虎,俯身垂首,青丝黑发便靠近了她,他低低道:“放它出来,你来陪它?” 小熙儿脸色一白。 钟离夜眸子微眯,像是疑惑,修长的手指伸出去轻轻勾起她柔嫩的下巴,感受她柔滑细嫩的肌肤,他曾经以为是玲珑血玉的缘故使得她不具兽性,统领玩物,可没想到楚晚也佩戴着玲珑血玉却完全没有功效,这神奇的气息与异能……似乎只有她才有。 “你可知,我为何要放你进去?”他低声幽幽问。 小熙儿呼吸一窒,轻轻咬唇。 钟离夜笑得邪魅动人,哑声道:“本王不过想验证一下传闻真假,看你是否真的有那个灵力使兽性归从……现在看来,传闻不假。” 灵力? 灵……灵个什么力? 小熙儿听他说得那么玄乎,一下子几乎要以为自己是穿越来的事实要被人看透戳破了,这世界之大,到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她是穿越时空而来的呢,可这个灵力,又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管,”她清脆的声音说,水眸看着他,“现在我人已经在荆国了,我要你遵守承诺放小晚儿回去,至于我……我……任你处置!” 她已经决定,鱼死网破。 怎么能,如此卑鄙残忍 她已经决定,鱼死网破。 老虎都没有咬死它,这算是她赚来的,是老天便宜给她的最后时光,她怎么样,都没问题。 钟离夜浅笑:“这承诺,是谁应下的?” 小熙儿心头一紧,声音发颤:“皇后姐姐……” “那怎么,不去找她兑现?” 小熙儿骤然心头一哽。 水眸在漫天雪花覆盖的兽苑中剧烈颤抖着,满含震惊和不可思议,她几乎浑身都要颤抖起来,听着钟离夜那轻描淡写到毫不在意的口吻,她仿佛一下子就猜中了那个她死都不想承认的结果。 ……骗子。 ……他们是骗子…… 花嫣然诱她出宫,信誓旦旦地许诺说只要她去了荆国便可以换小晚儿回来,现在想想,她不过想先稳住她,送她出去。 到千里之外。 千里之外,无心无温无故人。 这奢华偌大的荆国于她是陌生的,在此,谁可以护得了她半分? 清美动人的小脸血色褪尽,樱唇紧紧闭着在颤抖,剧烈颤抖。 小拳头也在袖口中攥紧,咯吱作响。 她想咬死她…… 为了小晚儿……她想要狠狠的,血淋淋地咬死她…… 钟离夜深眸微微闪烁,凝着这小人儿眸中迅速变换的绝望、痛苦、受伤、到剧烈的恨、和倔强……心里浮起一层淡淡的柔意,滚烫得熨帖人心,他当然知道,这单纯可爱的小人儿得知自己是被骗到荆国,会是怎样的心情。 修长的手指轻柔辗转在她小巧柔滑的下巴上,他低语呢喃:“本王还有事要交给你做,从今天开始,这整座兽苑都是你的,你就留在这里,除了虎,还有万兽等着你去接触调教,十日之后,我要看到你的成果,你懂?” 小熙儿如死灰般的眼眸里透出了一丝晶亮的光。 没错。 她的确是灰心丧气,的确是恨意滔天,可钟离夜没有想到的是除了这些,她从心底冒出的想法却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没有忘记自己离宫之时对花嫣然说过的那些话,若不能遵守承诺,那便同归于尽。 坏人都不会太嚣张的。 她喻小熙不是超人,不是机器猫,不是拯救地球的英雄,她只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和想要保护的人,会竭尽全力,让那些混蛋受到应有的报应!! 可—— 驯兽? 小熙儿轻轻退了一小步,貂绒靴子踩到了地面积蓄起来的雪花。 “我为什么要驯兽?” 钟离夜勾起一抹浅笑:“兵荒马乱,战事连年,王朝时期的动荡必要能有取胜的关键之法才是……楚王恩威并施以治天下,夏王安分守己镇一方百姓,而我的法宝……是你。” 小熙儿薄弱的呼吸微颤,不懂,可似乎也不想懂。 水眸扫了一眼偌大的兽苑。 万兽的呜鸣声,透着可怕的力量,有时地面都微微震颤。 小熙儿还是懂了。 打仗。 他的意思就是,驯兽是为了打仗。 不是所有的兽都通灵性,若真要靠训练之法要年月长久,还不如就靠她这种凝聚天地精华于一身的自然灵气。 挥兵所指,所向披靡。 她有些怕了,小脸白了白,又退了一小步。 她可不想打仗。 “你要是为了让我替你驯兽,我可以留在这,你如果不说我都不知道自己有那个能力。但是,你何必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诱我过来?”她轻声说着,水眸盯着钟离夜,“你放了小晚儿,我帮你就是。” 钟离夜一顿,深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柔情,却下意识地觉得好笑,弯了弯嘴角,知道下面的话说出来,他必将万劫不复。 “帮?”他捏紧她的下巴,柔声说。 小熙儿微疼,却点点头,水眸里有些真诚,虽然她跟荆王的交情不深但是如果好好说话她不会不近人情,何必非要这样逼来逼去? 钟离夜眸色渐渐泛冷,薄唇也抿成了一条线。 他含笑轻问:“你日夜都陪伴楚夜阑身边,国事有什么风吹草动,你真当,半点不知?” 小熙儿呼吸猛然一窒,不明白他的意思。 钟离夜手指的力道便重变紧,眸色也彻底冷下来,缓声说:“楚歌此刻忙于边疆蛮族战事,带走楚国几乎所有的兵力楚国国内虚空。战线太长,粮草之运都极不便利,更何况是此刻若有人挥师南下,攻其都城??” 小熙儿心头猛然一震!! 钟离夜浅笑浮现,继续低低道:“熙儿,半月之后,荆兵发动,直取楚国京都,彼时,你必助本王一臂之力。” 他的话,这下已经说得足够清楚。 小熙儿却已经浑身僵硬,定在原地仿佛遭了雷震!! 半月之后。 荆兵发动,直取京都。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脑子却是没有停止思考的。国事政事她到底是不懂,可那段日子为了能找到小晚儿的下落她日日都在龙案之前翻阅楚夜阑的奏折,关于楚歌,关于荆国的事,她都知道。 一开始,楚歌挥师边界驱逐蛮族,大破敌兵驱其百里之外。首战告捷,举国欢腾! 可后来,蛮族小股兵力频繁扰境,使得大军不可回朝,不如一举攻灭其本营以绝后患,不想,却自此被牵制在楚国边境百里之外的蛮荒之地。 粮草运输是难事,蛮族偏偏僵持不下,耗损着他们的时间和精力。 与此同时半月前,有使者上奏说荆国自年初起,拒绝再向楚国进贡,并断绝了一切友好往来。 现在想想,竟恍然大悟。 小熙儿眼里满满腾起水雾来,不是因为难过伤心,而是浑身颤得停不下来,那个猜测的结果让她震惊恐怖,心被揪得快要爆开。 漫天落下的雪花里,小熙儿轻声说:“你是要我,驯兽帮你攻打楚国。” 钟离夜眼睫一颤,薄唇抿紧屏息不语。 小熙儿眸子里一片清澈动人,纤尘不染:“你早就跟蛮族串通好了,他们坚持这么久牵制着楚歌,都是你在背后支持。你也早就计划好了,时机成熟就把什么都挑明,你挟持了小晚儿,因为有她在,我就不得不什么都帮你做,对不对?” 眼前这个两年前还笨笨的仿佛什么都不懂的小人儿,此刻站在他面前,竟聪明得让人心疼。 雪落无声。 笑。 那甜美的嘴角浮起的笑容,如同天山顶上绽开的雪莲,倾国倾城,美得让人瞬间失神。 小熙儿嘴角印着两个甜美的酒窝,荡着暖意,在翩然落下的盛雪中小声说:“你挟持了楚夜阑的女儿,要我去帮你毁楚夜阑的天下……你怎么能,这么卑鄙残忍?” 你怎么能。 这么卑鄙残忍。 在纷扬落下的盛雪之中,她轻柔小声的,几乎不可闻的嗓音一点点进入他的耳中,让他清晰感受到了她的绝望,还有怒极反笑的口吻。 钟离夜一张俊脸在雪中很是俊美无暇,棱角分明的线条勾勒着魅惑无边的侧脸,他就近凝视着她,柔声说:“你这心……可还是软的?” 小熙儿猛然心脏遭袭,震得胸腔都发痛! 心,可还是软的? 是。 是软的。 可就因为是软的,所以左右为难,所以心痛难忍,所以热泪盈眶却死死不掉落,这男人,竟知道她哪里最软最痛,再找把锋利的刀狠狠捅下去! 小熙儿浑身发颤,苍白的小脸抬起,水眸里一片坚定倔强的光芒,嫣红的小嘴微张:“我……” 却不想下一瞬下巴上的手猛然施力,狠狠的一个大力将她掀翻到了地面上把她丢了出去! “啊!”小熙儿惊叫了一声,踩到宫装边缘猛然狼狈地扑倒在了身后的地面上,摔得仿佛浑身筋骨尽断,是那钟离夜骤然发了脾气,面色冷若寒霜,像是知道她口中要说出拒绝的话一般将她狠狠推开,要捻灭了她这幼稚的坚持和想法! “……”她疼得膝盖骨都好像碎了,小手撑着地面爬起来。 钟离夜颀长挺拔的身影直起,深眸里已不含半点笑意,清冷淡漠,如透着冷漠之气的谪仙般背着手朝她走去,缓步站定,顿了顿才轻声说:“……我不会杀了她。” 见过有人跟自己老婆洗澡的时候还召见别人的吗? 钟离夜颀长挺拔的身影直起,深眸里已不含半点笑意,清冷淡漠,如透着冷漠之气的谪仙般背着手朝她走去,缓步站定,顿了顿才轻声说:“……我不会杀了她。” 雪中,他刀削般的侧脸俊美如画,吐出的字却一个比一个残忍:“楚王膝下数子,有些早夭,留下的不过几个,十二公主当是唯一的一个公主。熙儿你说,这个孩子可是可爱?” “……”剧痛难忍,小熙儿撑着身体的双臂都在背着他颤抖。 小晚儿自是可爱。 虽然骄纵蛮横,却心思纯正,爱憎分明。 他继续说:“杀了一个孩子不过是权当没有生过,可我不会。熙儿你可知人若没了什么,便会觉得没有希望,自己已是个废人?” 她不敢答话。 “如若你在这里有半分不情愿,那么三日之后,本王会命人削去她的拇指与髌骨,再将她按着原路,还于楚王。”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黯哑低沉,轻描淡写,却偏偏字字都植入人心。 说完,钟离夜便凝她一眼,恍然离去。 拇指与……髌骨。 小熙儿艰涩地从地上爬起来,小手撑着冰凉的雪花和地面还在颤,她当然知道拇指是什么地方,一只手,哪个指头没有了都不要紧,拇指没有了,手就相当于废了。 而髌骨,那是人膝盖上,支撑全身,打滑关节的骨头。 挖了,便不可走,不可站,全身尽废。 他说,若是她不情愿,三日之后,小晚儿便会被这样弄残弄废,看起来还是好端端的水灵人儿一个,却万事都不再能做地……还给楚夜阑。 僵硬的十指在地面上,慢慢地颤抖,紧绷,接着发着颤扣紧地面,直到十指都挖出鲜血来。 痛。 痛得心脏都颤抖起来,伴随着漫天铺洒而下的雪花,揪痛,不止。 记忆中精灵般骄纵蛮横的十二公主楚晚。 奢华的晨曦殿上,她曾把她赶下太师椅,追着她养的黄色小鸡慢殿地跑,也曾拉着她一起逃出崇华殿,跑到夜下的湖边,眸光清亮如星地对她一顿臭骂。 鲜活的人儿,灵动的模样。 软的。 她的心还是软的。 不能容忍记忆中那样穿着一身火红的人儿变成这般模样。 她且不忍,更何况是楚夜阑。 “……按着原路,还于楚王。” 小熙儿好半晌后才从地面上爬起来,因为太久,手脚都被冻得很僵,她踉跄了一下,抓着旁边那大大的冰冷铁笼才站稳。 冷。 小手冷若寒冰。 兽笼里面,老虎正抖落了满身的雪花,走过来凑近,用头上微湿的皮毛拱着她的小手。 兽且懂情,人有时候,却不懂。 小熙儿顿了顿才伸手摸摸它,只觉得此刻自己就像被按在案板上的鱼,动都不能动,只能任人摆布。这兽性如此天然,单纯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生死都云淡风轻,此刻竟也要被人利用,在战场上被用来驱逐厮杀,满眼血腥。 即使她不愿。不能。 也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整个世界,满目血腥。 ********* 接下来的几日,都像是在见证奇迹。 鹿。马。貂。狼。苍鹰。甚至是最凶残的黑熊。 那小小的人儿一点点尝试,竟无一不变得温顺自然,小熙儿感觉自己像是开启了一个新的世界,懵懂惊讶,对这种灵力的体验新奇而担忧,本想只多接近他们,却被那肩头有着貂绒覆盖的男子逼迫,命她用意念驱逐,命令万兽。 “……”小熙儿咬唇,清美的小脸上泛着倔强,小手抬起,腕上停着一只翅膀展开来能将她都裹住的苍鹰。 男子眸光一凛,冷冷看向她。 那目光,自然得很。 好。很好。 不过就是威胁,她小熙儿看得懂。有本事也换点新鲜的,不要每次都用小晚儿来威胁,哪怕每次这样都该死地管用。 晶莹剔透的小脸扭回去,小熙儿看了一眼苍鹰的眼睛,心里念了一个想法,再小手往空中一扬,苍鹰展翅飞向高空! 尘雪飞扬…… 只见高空中一声嘶鸣,苍鹰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后猛然俯冲下来,朝着那身影颀长的男子飞去——! 男子脸色一沉,在肃杀凛冽的寒风里岿然不动,修长的手指淡然握紧了佩剑,似是根本不怕。 这下怕的,变成了小熙儿。 她原本是想要让鹰儿挠他一下,可是却忘了,他有剑。 能跟随在钟离夜身边的人,有多凶狠残暴,根本不言而喻。 呼吸急促发紧,小熙儿脸色煞白,在男子握紧佩剑把手欲拔剑而出的刹那,仰起小脸对着天空里的鹰儿大喊:“跑,快跑!!!” 苍鹰的翅膀歪了一下气流对冲,在冲向男子的瞬间歪了方向,一下子扑棱着朝着别的地方飞去了。 惊心动魄。 男子稳稳站在原地,清隽俊逸的脸毫无表情,自始至终,气定神闲。 薄唇抿紧,他冷眸缓缓转向了小熙儿。 好。 很好。 她果然凭借的不是外力,而是完全的意念与精神交流,那清新脱俗甜美动人的气场,竟和万兽都相通。 得到了这等有用的讯息,他屏息,转身离开了兽苑。 不用想,也知道是去跟钟离夜汇报了。 该死…… 小熙儿小脸愈发泛白,急促的呼吸还未平息下来,粉拳攥紧。被他们吃得死死的感觉好差劲,真的好差劲。 寒风吹拂。 那小小的人儿披着一个雪绒斗篷,厚厚的把她整个身子都覆盖住,四周万兽都朝她低眉顺耳地示好,她转了一圈,猛然想着兽笼走去,越走越快。 这偌大的兽苑里,她最喜欢的,还是那只偌大凶猛的老虎。 它让她想起《狮子王》,她管它叫“辛巴”。 笼子咣当响一声老虎被放出来,威风凛凛的皮毛在触碰到外面寒冽的空气时瑟缩一下,接着爪子扒紧地面浑身抖擞了起来,将雪花碎屑统统甩掉,溅她一身。 小熙儿轻笑着躲开,小手挡在脸前。 待到它甩干净,她便跑去抱它的脖子,给它挠两下之后抱紧,整个人翻到它闭上,虎躯将她整个驮住,待她抓稳之后背着她在兽苑里疯狂地跑起来。 一路洒下银铃般的笑。 “……”小熙儿整个人就在这个时候最开心,被寒风吹得小脸生疼的时候就埋在它的毛发里,手脚都抱住它随着它的奔跑来回颠簸,它还会使坏,故意猛然停下来,那股冲力就带着她往前滑,她抱着它的脖子撞上了它的头。 荆国寒凉之地,雪花还在漫天慢悠悠地下。 老虎停下。 小熙儿脸也埋在里面不想起来。 半晌她蹭了蹭,抬起清澈的水眸看它,轻声说:“……我不想驯兽之后去进攻楚夜阑。” “……我也不想让他们废了小晚儿。”她嗓音微哑。 小手抱住虎脖子,脸埋入它的毛发里问:“辛巴我们怎么办?” 如果你是神,可以让我信赖依靠祈祷仰仗的神,那么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 眼圈就这样红了,小熙儿愣了愣,慢慢从虎背上爬起,仰头看了看灰白的天空,开始有什么大胆叛逆的念头在脑海中慢慢浮起。 她好像懂……要怎么做了。 ************ 荆王召见。 很是突兀。 这才第七日,距离他说要验收的日期还差三天,不知此刻要召见她做什么,小熙儿清透的小脸泛着一丝光,知道自己刚抱过刚出生的紫貂宝宝,浑身都泛着狐臭腥味儿,此刻要见她,就要能承受她如此这样才行。 放下漂亮的紫貂妈妈,那小小的人儿利落起身,跟着去了。 一路有两行宫女守着陪着,怕她跑了一样。 宫殿院落愈发复杂,那娇美的小人儿一路走一路看,也越来越觉得热,里面好像有热气腾腾的蒸汽。 那是……什么啊? 小熙儿猛然咬唇,定睛在看到前面一幕的时候怎么说都不肯再走了,因为—— 那里面竟真的是个偌大的温泉池,一片热气腾腾中,钟离夜正背对着她泡在其中,双肘打开撑在了池边。 跑。 她想跑。 小熙儿刚一扭头就被人按着肩膀扯住,力道温柔却有力,她清美的小脸涨红了回头,却看到是那天刚到楚国之时,那一身宝蓝色宫装的女子,美丽,却神情清冷,纤手伸过去淡淡一招就制住了她。 周围的宫人们也都围上来,将她包得密不透风。 “……”小熙儿隐忍下来,转身看她。 “既是荆王命令,你不可不来,跟我走。”女子轻柔说一句,眸子里的寒冰却散发着冷光。 眼看她款款往前,小熙儿不想走,宫人们却从后面逼上来。 不得已,她只好抬起小脑袋望前面,却愕然—— 那宝蓝色宫装的女子,缓步走到池水前的时候慢慢停下,接着竟褪下了身上厚重的宫装,里面不着一物,纤细窈窕的身段顿时暴露在空气中,三千青丝垂落到脚腕,她走过去,整个人贴着钟离夜的后背,漫入到池水中。 小熙儿水眸瞪大,呼吸都是一紧!! 这是……什么?? 她……她她她她们,在做什么?? 毕竟是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小熙儿在女子的手抚上钟离夜胸膛的时候就轰然一声懂了!!脑子里瞬间像是炸开一团烟雾,轰得她找不着北,她小脸从涨红到苍白,最后纤长的睫毛颤抖着垂下,接着不顾一切地就往回跑!! 尼玛。 尼玛的!! 混蛋钟离夜,变态钟离夜!他丫丫个呸的居然把她叫到这里来欣赏他跟他的宠妃在温泉里面圈圈叉叉!!!我靠啊……你还要不要脸,要不要脸啊!!! “……”小熙儿闷哼一声,没想到回头却撞上一堆宫人的包围,那猛然的推力竟把她瞬间推出了一丈远! 她“啊”了一声站稳,这才发现前面是一堵人墙,她个杯具的出不去了,出不去了! 干什么?? 这是要干什么呀?? 小熙儿怕了,一双水眸剧烈颤抖着,小拳头在袖袍里面冒着薄汗攥紧,后退一步警戒地看着她们。 身后,钟离夜的手摸了摸那女子柔滑的脊背,拍拍她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女子眼神一冷。 “……是。王上。”女子说了一句,眼神如利剑般扫向站在岸边不远处的小熙儿,从水里上来,用宫装裹住了裸。露的娇躯。 “小主,王上召见。”小奴婢无奈地说道。 “召见个屁,你见过有人跟自己老婆洗澡的时候召见人的吗?见过吗见过吗?”小熙儿小脸涨得通红,身上的锦袍龙飞凤舞地指着她的鼻尖喊道。 “小主,夕颜圣主不是王上的妃子……”小奴婢更加无奈地艰难解释。 “那就是别人老婆了?靠,还玩别人老婆,他更不要脸!!”小熙儿瞪大水眸,爆了一句粗口。 侵犯 “那就是别人老婆了?靠,还玩别人老婆,他更不要脸!!”小熙儿瞪大水眸,爆了一句粗口。 “……”小奴婢已经双腿打颤快要跟她跪下了。 女子浑身带着幽香飘过小熙儿身旁。 “王上召见,你竟当是耻辱?”女子冷笑,“胆子不小。” 小熙儿顿被噎住,水眸抬起看她一眼。 “你懂不懂讲中国话呀?有一句叫彼之蜜糖,我之砒霜!你拿来当恩典的破东西,我干什么也要拿来当宝啊?!” 女子纤眉顿时一蹙,小簇的怒火都在眼底燃起。 “小主,”后面的小奴婢吓得不轻,忙拉住她,“小主您可千万别得罪夕颜圣主……” 小熙儿却也怒火难平,纤小动人的娇躯转过去索性凝住钟离夜,喊道:“喂!你要让我过去也好,你现在出来把衣服穿上,我就见你!” 好歹是当皇帝的,当谁都愿意欣赏他那破身材啊! 背对着她的钟离夜眉梢微挑,热气氤氲下的俊脸透出一丝复杂的神情,像是在细细揣摩着什么。 夕颜圣主美丽的脸庞涨红,一眼看过去就明白了钟离夜的心思和命令,哪怕心下寒冷也要执行。她纤手一把握住了小熙儿的肩膀,像那天在宫外用长袖将她缠紧了丢出马车一样,同样施法将她裹住,接着在小熙儿突然瞪大的不可思议的震惊双眸中,将她狠狠抛起朝着那水汽朦胧的温泉池丢去——! “啊——!!”小熙儿发出一声凄厉又惊颤的尖叫。 接着耳边是巨大的“噗通”一声,水花炸开四溅!! “……”猛然整个人都被抽过来丢入池中,池水漫过头顶,小熙儿咕嘟咕嘟先灌了几大口池水,接着小手拍打着水面浮起来,剧烈咳嗽,“咳……咳咳咳……唔……” 厚重的貂绒宫装早就沉入水下,她小脚在单薄的内衫下拼命扑腾着却再也浮不上来,她不会游泳。 “……救……命……救命啊……”她拼命在水里翻腾着,剧烈咳嗽着拍打水面,让水花溅出一米多远,眼看就要溺毙在池中。 钟离夜眸间冷冽的光芒终于四散,靠着池水边的身躯微动,朝着她的方向而来,长臂一揽,便将她揽在怀中浮出了水面。 “咳咳……咳……”小熙儿像是抓紧了一根浮木般攀紧他的肩膀呼吸,大口呼吸,被池水侵入的眼睛泛着红,不只是泪还是水,总之她快吓死了,真以为自己会没命了一样。 池边,夕颜圣主死死凝着那一幕,脸色泛白,猛然狠狠挥了一下袖子离开了温泉边。 钟离夜修长的手指扣紧她的小下巴,幽然开口:“本王召见你,你居然还敢有半点忤逆?” 小熙儿满脸的水,狼狈得像一只被水彻底淋湿的小猫,浑身发抖着看着钟离夜,心下恨意了然。 忤逆?忤逆你又怎么样? 她猛然埋下小脸,狠狠地咬了钟离夜的手腕!! 被银牙狠咬,钟离夜猛然闷哼一声,臂弯力道一松,小熙儿趁机推开他,腿胡乱地猛蹬了几下往池边走,小手努力够到池边,紧紧扒住了不松,大大地喘了几口气就要上来。 钟离夜看一眼腕上的红痕,冷眸敛下,游过去将那要爬上按的小东西一把抓住,扯回水里来! 只听见“噗通”一声小熙儿又掉进去被水淹,小手想够住池边却被钟离夜握住了扒开,攥在掌心里只能被他掌控。 此刻小熙儿埋在水下拼命踢打着,能想到的话就只有这么两个字—— 我、靠!!! 怎么扑腾都上不了岸…… 因为有人在她头顶按着,还抓着她的手让她哪里都摸不到,剩下的手脚不管怎么扑腾都无法从水底冒出来!! 小熙儿拼命地挣扎,水泡从口鼻中涌出来,直到胸腔里被压迫到半点气息都没有,她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倾国倾城的小脸仰起,身体无力地往下垂…… 钟离夜一怔,感觉到她已经挣扎到了极点。 手猛然捞住她落下的腰,将那垂死的小东西捞了上来。 刚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她已经没了呼吸的功能。 钟离夜脸色微变,一把将她轻轻靠在池边,轻唤一声:“熙儿……” “咳……”小声的闷咳声从胸肺里传来,那仰躺在池边的小脑袋动了动,水顺着嘴角呛出来,接着越来越剧烈,小熙儿趴过来将所有灌进去的水都呛了个彻底。 难受…… 灭顶般快要接触到死亡的难受…… 从死神掌心里挣脱出来的瞬间,小熙儿除了一种求生成功的感动之外,还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怕。 非常非常地,怕。 她粉嫩的小手在池边攥紧,快把池边的大理石都挖掉渣,她这下可算懂了钟离夜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他果真是有帝王气概的,不管是谁,也不管是什么身份,惹了他不高兴,他就随时让你死。 钟离夜眉心微蹙,将她翻转了过来。 小熙儿浑身都在颤,细微得要抱住她才能感觉到那种颤,剧烈得很,她纤长的睫毛垂拢下来,湿哒哒的还在滴水,她委屈害怕到极点,却一句话都不说。 池水之上,寒气冻人。 钟离夜心下一软,问:“今日如何?” 小熙儿反问:“小晚儿呢?” 钟离夜一窒,嘴角浮现出一抹诡异危险的笑来,还没动作,那小东西便立马改口—— “都很听话!” “它们都很听话。我是说我训过的。”是,她怕了,她认怂。在这样可怕的威逼之下她的确不该发半点小脾气,她现在知道了不行吗?她花熙熙没有发脾气的资格。 钟离夜的手轻柔抚过她的耳,湿透的发丝绕指,让小熙儿一僵。 她躲。不着痕迹。 钟离夜紫色的深眸散发着潋滟的光,“倒是乖……只是你来荆国一趟,除了驯兽,不想做点别的什么?” 想。 我想拿着被你剥皮死掉的紫貂骨头在你身上戳一百个洞! 行吗? 不行还叫个屁。 钟离夜力道一大,冷眉微蹙:“嗯?” 小熙儿吃痛,头发疼,她一双清澈的水眸看向他,平静道:“有。我想回楚国,告诉楚夜阑你是个坏蛋,要悉心提防。不是所有友国年年进贡就是存有和平之心,有些人就是会明里低眉顺眼,背地给人一刀……” 钟离夜听着不禁嗤笑! 他俯首而下,低低在她耳边道:“你当,你还有机会回到楚国?” 小熙儿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小脸泛白,她有些受不鸟他裸。露的上身散发的热气,退开一点把嫣红的小嘴闭上。 怎么会……没有机会? 钟离夜看她纤长的睫毛垂下,一副虚弱落寞,怕到想要躲开他,独自躲到一个小山洞里面舔自己伤口的表情,心下微痛,强烈的怜悯疼惜之情竟被她勾起。 浓密的睫毛微颤,他俯身,竟轻轻吻上了她晶莹剔透的耳。 那滚烫与冰凉交替的触感,将怀里的人儿弄得一个狠狠的激灵!!! 小熙儿瞪大水眸看着天花板,反应过来了。 小脸倏然惨白,她猛然就开始推搡着钟离夜的胸膛,不管那胸膛是不是裸。露滚烫,不管碰到了他哪里,总之现在要逃,要躲,要挣开他的束缚!可偏偏他铜墙铁壁般的臂膀囚禁着她,长臂一把扣紧她的腰她就无处可去,水池池面上因为她垂死的扑腾挣扎而溅开了几米远的水花。 钟离夜脸色一冷,狠狠用力将她抱入怀中,揉着她柔嫩的脊背,俯首要吻她嫣红的唇—— 小熙儿用力躲开了,那吻落在下巴上,她苍白着小脸继续躲,钟离夜凶狠的吻便顺着她的颈子而下,一路吻去她身上滚烫的水珠,往她敏感的耳垂和颈侧而去。 她不从,钟离夜将她狠狠抵在池边,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岸上,一堆宫人看得花容失色,吓得全部都震在原地。 她们呆在这荆国皇宫中不知多久,从来都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女子敢如此放肆地拒绝王上的亲昵行欢!!! 钟离夜终于狠狠咬了她的唇! 小熙儿剧烈颤抖了一下,感觉到一阵恶心,在钟离夜继续咬着她吻进去之前,她小手摸索着拔下了头发上固定发髻的一个小簪子,闪烁着细碎的金光很漂亮,尖锐的簪尾猛然抵住了她自己的脖颈,一小抹血珠从被刺破的地方溢了出来。 哪怕强要,一晌贪欢,她还是会去死 小熙儿剧烈颤抖了一下,感觉到一阵恶心,在钟离夜继续咬着她吻进去之前,她小手摸索着拔下了头发上固定发髻的一个小簪子,闪烁着细碎的金光很漂亮,尖锐的簪尾猛然抵住了她自己的脖颈,一小抹血珠从被刺破的地方溢了出来。 “……”钟离夜要撬开了她甜美的齿缝,捞起她的一条腿与自己严密贴合就要攻进去之前,看到了那尖锐簪子散发出的寒光,还有她猛然刺出来的血珠! 帝王之躯,岿然一震!! 剧烈的喘息在两人之间蔓延,连气息里都带着剧烈的颤抖,仿佛下一瞬那簪子就会刺进去,用突然停止的呼吸和四溅的鲜血,来终止这一场侵犯。 “……”钟离夜眼里冒着一丝猩红,僵了片刻,这才缓慢地,极其缓慢地凝向小熙儿惨白却倔强的小脸。 她在怕。 是怕到极点的那种怕。 浑身都如同秋日的枯叶般簌簌在颤,可唯一不颤的是她的小手,她眼眶泛着一圈红,清美的小脸写满了狠戾与决然。 指腹轻轻抚摸她的小脸,钟离夜幽幽问道:“早就听闻你在楚国皇宫之中不安分,身为太子妃,却与太子和皇帝两人同时勾结,我两年前也都曾亲眼所见。熙儿你该本就是淫。乱不洁的人,怎么本王想在这里与你行一场鱼水之欢,竟是不许?” 小熙儿眼眶泛红,滚烫的泪水从眼里冒了出来,剧烈颤抖着就是不落下。 “……我不是。”她嫣红的小嘴张了张,哑声说。 她不是淫。乱宫闱。 不是同时勾结父子两人,不是谁都可以要她。 “我只有楚夜阑。”她小声的,却是清晰地辩解着,哪怕嗓音已经哽咽沙哑,却水眸一动不动地跟他说清楚。 她只有楚夜阑。 ——要是他现在想碰她,那么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把簪子从自己颈子里刺进去,她花熙熙不是铁骨铮铮的古人,她怕死,很怕死很怕死,为了活着她可以很卑微很屈辱,可如果真要送命的话,总要有那么一件事,要让她觉得值。 这一件,就值。 钟离夜一张俊脸白了白,竟没想到这样的事能逼得她去寻死,他深邃的紫眸里暗潮涌动,俯首轻柔地将呼吸洒在她清美剔透的小脸上,爱怜地触摸着她,故意冷下声音道:“你当这样就能逼迫到本王?死,离本王这么近,想死就能死?” 她那小手腕,力气不大,他用力捏一下就会碎掉。 常年持剑之人,反应极迅速,若是他钟离夜想,可当即卸了她手上的利器,之后她哪里还有半点反抗的机会,就算将她抵在池边强。暴了她,这小东西也只能咽泪承欢乖乖接受。 小熙儿一双水眸却没半点变化,开口说:“是。” 他说得没错,一点都没错。 “可我已经决定要死,不管什么时候死,那都是一样。” 那清脆平静的嗓音,配上她柔美认真的表情,当真逼到了钟离夜心里最柔软的一处,他闻言一僵,浑身寒气四溢。 ——她既决定死,他就再撼动不得,是吗? ——哪怕强要了她,释放涌动情潮,贪一时之欢,之后她还是会去死,是吗? 好。 ……当真,好得很。 钟离夜垂眸屏息,死死盯着她,臂弯的力道却已松,双臂优雅缓慢地撑在了两边。小熙儿感觉得到,那一瞬,她小脸狠狠地白了白。 像是从死神和屈辱的獠牙之下,夺回了身,也夺回了心。 没死。 真好。 纤长的睫毛垂下,像是很疲惫很疲惫,小熙儿却强撑起意志力,把尖锐的簪子丢到水池里面发出轻微的响动,接着从他怀里出来转身到岸边,在后背钟离夜冷若寒冰的表情中,小手撑着上身,艰难爬了上来。 岸上有冷风,吹过来冻得人瑟瑟发抖。 “……”她踉跄了一下,站稳,手脚已经迅速寒冷下来。 厚厚的貂绒宫装就在一旁,她小小的身体晃了一下觉得头晕,可是眨了一下眼睛努力清醒,冒着寒风,连外衣都不穿,就脚步越来越快地,一路跑出了温泉殿。 ************* 寒意冻人。 好在后面没有人追,小熙儿就在荆国零下将近几十度的天气里浑身湿透地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 朝着她唯一认识的南方,像是要拼命走,走回楚国。 寒霜在她的睫毛和眉毛上凝固,都凝结成雪,成冰。 楚夜阑,我好勇敢的是不是?? 你在哪儿呢? 接过回去吧…… 突然,旁边伸过一只手来,猛然拽住了那拼命在冰天雪地下行走的小人儿,用力一把将她拽到了亭廊墙垣的另一端!! “……”小熙儿始料未及,怔怔地看向了来人。 她刚刚还在愤慨。 愤慨钟离夜从她呆得好好的兽苑拎出来,让她往这温泉池跑一趟,竟然就只是为了看她最近乖不乖,乖的话再好好陪陪他,给他“消消火”,她小小的心脏里,脑海里,铺天盖地的就想到两个字—— 贱男。 好贱好贱的贱男。 她被羞辱,被强迫,被逼得哪怕委屈都不能吭半声,被惹得无比想念楚国和楚夜阑都不能回去……这冰天雪地倒恰好应景,她唯有这样自虐一把才能散散心底的憋屈和火气。 可竟没想到,突然被人拉到这里来。 “……”小熙儿纤长的睫毛被霜雪冻结,簌簌颤着,身上的热气散成雾在空气中升腾,白雾在她小口的呼吸中来去。 这人……是谁? 这么冷的荆国,“他”竟然就只穿了一件很大的藏蓝色斗篷,连头都一起盖住,只露出脸的下半部分,看都看不清楚。 这样奇奇怪怪的人出现在荆国皇宫,没人管吗? “……”小熙儿嫣红的小嘴一张就要说话,却猛然被那人一个动作止住,手轻轻捂在了她嘴上,这下小熙儿瞪大眼睛,只觉得这一只手柔滑细腻,娇软得不可思议。 “他”……他他他他他…… 斗篷下的脸一沉,猛然扯出怀中一抹厚重的冬衣斗篷覆在了她身上将她牢牢裹住,她身上的水早就冻结成冰了,这小东西当真不怕冷不怕死吗?!! 在她身上不停捯饬的那双纤纤玉手,因为心疼都在发抖。 小熙儿看看领口的扣结又看看她,“你是谁啊……” “嘘——”那人比出一根手指在唇上,连唇都是胭脂般的红色,诱惑动人。 小熙儿一惊,竟突兀地萌生出一个想法,踮脚猛然掀起了“他”头上的斗篷! “他”啊了一声,漫天的雪花便落在了头上。 小熙儿倒吸一口凉气,在看到那人的面容时睁大了眼睛!!! 那人却惊慌无比,赶紧将斗篷重新盖在头上,连声念着:“我的小祖宗……我的天真服了你了,你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这可是人家荆国的皇宫!!” 气。 简直气急败坏,又担忧又心疼! 小熙儿瞪大的眼睛却移不开,一时间胸腔里充盈着膨胀的情绪,翻涌四散,她浑身都因为激动和震撼颤抖起来,滚烫的眼泪从眼眶溢出,想哭,但是想笑,那么那么地想笑!! “……”她含着泪笑起来,手脚无措。 “嘘!”那人虎着脸吓她,“不是让您别笑?”接着探头看了看后面,“您刚从那里出来,过半晌肯定有荆王的人过来寻你再跟你回兽苑,这衣服你可以披一会,但是记住下次可不许这样,这若是给皇上看见,您小心奴婢的脑袋啊!!” 娇声呵斥,里面带着满满的疼惜和宠溺。 小熙儿简直要泪奔了。 她捂住小嘴才忍住。 没想到。 她怎么也没想到。 刚刚斗篷掀开的瞬间她看到的竟然是舒兰,舒兰,是舒兰!!那一张脸在荆国天地之下竟冻得鼻子耳朵都通红,可那脸上担忧焦急的神情,却十几年如一日半,从未曾变!! 哈哈哈哈,他来找我啦!!! 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熙儿在心底大笑,捂着嘴浑身颤抖着,眼泪都流到了下巴上,狼狈得厉害。 舒兰忍不住白她一眼:“傻样儿。” 接着再猛然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眼圈也红了,在她颈窝里哑声哽咽说道:“死孩子,出来也不知道打个招呼啊……” 让人担心死。 担心死了!!!!!! 小熙儿心颤着,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埋在舒兰颈子里,滚烫的眼泪淌得一塌糊涂。 等过了好一会之后她好不容易浑身不颤了,也开始担忧起来,她怎么会在这里看到舒兰??她是怎么过来的? 眼看那张泪眼朦胧的小脸抬起,水眸里带着疑惑,舒兰又将手指比在唇瓣上示意她别说话,眼里闪过一丝光芒道:“不要声张,奴婢此次可是秘密前来,如果要人发现可是有去无回。主子您不要急,先回兽苑等着,十日之后荆王验收时你自可应付,我会再寻你的。” 再寻她?这是个什么意思? 小熙儿小脸涨红,着急了,小手攥紧她的袖子不让她走。 这时,果然有一行人急匆匆地从温泉池里面走出来,顺着小熙儿踩过的雪脚印一路找过来了。 舒兰心下一慌,推开她:“主子,快走。” 小熙儿这才张口:“姐姐你保重,我知道你来荆国不容易,我来不及问你了,你自己保重,不要被人发现……” “好奴婢知道了。”舒兰眼眶泛红。 “……”小熙儿却还有话没说完。 一行人越走越近,眼看就要寻到她了。 小熙儿心头一紧,终于问出她最想问的话:“是不是楚夜阑要你过来的?楚夜阑呢?” 舒兰一怔!! 脚步声逼近,舒兰忙盖好斗篷倏然转身离去,在擦墙而走的瞬间忍不住回头,朝小熙儿轻柔一笑,柔声说:“皇上说了,个中缘由,他要亲自同你说……” 说完,一袭藏蓝色的身影,消失在墙角。 小熙儿愣愣的,不知过了多久才反应过来,她走时还带走了自己身上裹着的斗篷,怪不得这样冷。还有刚刚她是一直站在台阶上同她说话,连脚印都抹去了。 这下寻来的人就压根不知道她们见过面。 小熙儿心下一激灵,转身面对她们站立,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群形影匆匆的宫人见到她噗通噗通齐齐跪地。“小主!!!” 声音发颤。 接着有人起来给她披上貂绒斗篷,拉过她冰凉入骨的小手往袖子里钻,小熙儿装作不经意回头看了看舒兰走的方向,揣摩着她走时说的那句话—— “个中缘由,他要亲自同你说。” 亲自…… 楚夜阑…… 心里骤然变得那样暖,暖的仿佛有阳光烘在身上,有暖流淌过心脏,她清澈的水眸盯着那个地方紧紧的不肯放,心里有了强烈的期盼,期盼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期盼着明天以及下一刻的到来…… 要发生什么。 他想要做什么。一切都未可知。 “小主,荆王遣您回兽苑。”一个宫人跪下来说道。 小熙儿水眸扫了她一眼,这下心里平静温暖,也不抗拒,不害怕,扫一下斗篷的边缘,不卑不亢地朝着回兽苑的路走去。 回到兽苑之后,才仿佛回到自己的小天地,胸膛之中,澎湃汹涌。 关上兽苑的大门,小熙儿急促喘息,水眸之中散发出晶亮的,满是欢喜激动的光芒!! 等确定没人之后她转身就跑,疯狂地跑,一路把斗篷都跑掉了她都不在意,身上结冻了的冰渣哗啦哗啦往下掉,她却一口气跑到了兽笼前,整个兽苑的动物都因她急促轻快的脚步声而欢腾起来,纷纷往这里聚。她喘息着将“辛巴”放出来,接着一把抱住它的脖子跳起来!大声而兴奋地喊道:“楚夜阑知道我在哪里啦!!!!!” “他好聪明,他知道我在哪里,他知道我在这儿他来找我啦!!”小熙儿退开一步大声笑着喊着,接着又扑上去抱住辛巴的脖子,整个身子都吊在它身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噢~~~噢~~~” 她尖叫,笑闹,张开双臂在原地转圈,惹得“辛巴”一阵阵低吼,她跑起来,辛巴也跟着猛然往前跑,循着她的脚步转圈,跟她玩耍嬉闹。 万兽也都从洞中笼中走出来,看着在偌大的兽苑中间迎着漫天雪花尖叫大笑的少女。 兴奋到了顶,小熙儿猛然一个翻身张开双臂“噗通”直挺挺地倒在了厚重的雪中,有一点痛但更多的却是兴奋和爽快,她急促喘息着,终于不笑了。 小胳膊小腿都陷在雪中,几乎起不来,辛巴就咬了她肩膀的衣服,把她往起拉。 “哈哈……”小熙儿索性抱了辛巴的脑袋,要它一起倒在雪地上。 辛巴敌得过她的力道,却不忍,索性陪她一起倒在雪地上。头拱着她,没有丝毫表情却跟她亲昵得厉害。 小熙儿满足地抱着它狠狠蹭它的毛,来了兴致突然抬起小脑袋说:“狗狗。叫。” 辛巴眯起眼睛,脑袋上的那个“王”字威风凛凛地望向她。 “哦,”那晶莹剔透的小人儿捧住它的脑袋,“你是老虎。” “哈哈……”这无厘头的闹剧,让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 望天空,漫天雪花落下。 小熙儿一直都不知道那雪花的尽头到底是什么,可现在她觉得,那尽头一定是楚夜阑。 期盼太深,太重,觉得自己等了好久好久终于盼到了的……竟然就是这种感觉。 她好……好……好…… 满足。 在雪地里呆了好一会,终于感觉到浑身被懂得僵硬,发冷。 哆哆嗦嗦地从地上起来,小熙儿一脚深一脚浅地往自己住的小筑院落走去了。 不一会才想起来。 哦。忘记给兽苑外面的宫人门开门了。 赶紧开。 不然她们等下找根木头来撞墙怎么办。 她梳洗换过衣服后才跑去开,外面的宫人早就急得团团转,却见里面那个清透纯美的小丫头笑意盈盈,酒窝深深,开了门又乐颠乐颠地跑回去了,兴奋得无以复加。 宫人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 夜里小熙儿教紫貂妈妈剥栗子,紫貂妈妈笨笨的学不会。 小熙儿趴在暖烘烘的炉火旁,歪脑袋看它。 门外,寒风扫雪,似是有飞镖猛然钉在了门柱上! 小人儿一惊,闪烁着水眸起来,愣了两下,猛然跑去开。 风雪俱来。 小熙儿小手捂住头避开凛冽的雪花,仰头望了一下才看到那飞镖上面盯着的一个火红色的小布袋,她踮脚拿了赶紧跑回屋里暖着,靠在门上就想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门外脚步声,有宫人来。 她一惊,顿时跑到枕头底下塞好,小屁股坐上去,不给人看到。 小奴婢推门进来,一盆沸腾的热水放下道:“小主好好洗漱,明日王上会来,验收小主的驯兽成果。” 明天。 明天?!!! 小熙儿惊了一下,嫣红的小嘴微张,“他不是说给我十天?” 小奴婢一怔,老实说:“奴婢不知。” 不知?靠,不知个鬼啊,死男人,不守信用的男人! 故意提前日期,不知楚夜阑他们知道不知道。 纤长的睫毛垂下,她赌气道:“知道了你走吧。” 小奴婢讷讷的,赶紧退下。 “……”叹一口气,小熙儿心头萦绕着担忧,不晓得楚夜阑和舒兰姐姐他们消息是否灵通,钟离夜果然是属狐狸的,狡猾,太狡猾了! ——所以小布袋里面到底是什么? 小熙儿忙不迭地跪在榻前将小布袋翻出来,那火红色的锦绣布袋一看针脚便知道是舒兰姐姐的女工,里面窸窸窣窣倒出来的东西,竟然是…… 纤长的睫毛疑惑地一颤,嫣红的小嘴水灵灵地微张着,小声说:“枣泥糕?” 不要这样……我做,我做就是了 纤长的睫毛疑惑地一颤,嫣红的小嘴水灵灵地微张着,小声说:“枣泥糕?” 呜呜呜……枣泥糕……竟然是枣泥糕!! 她以前在晨曦殿的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枣泥糕,自己不会做,就跑去御膳房的大厨米面前去蹭,左蹭右蹭总能在午膳晚宴的空当蹭到做好的一小盘,楚夜阑偶然得知之后便不许她再去,只每晚晚宴之时,命御膳房送几个来给她尝鲜。 此刻看着这红艳艳的可爱的枣泥高,小熙儿不禁泪流满面。 嘤嘤嘤嘤嘤……什么叫亲人? 这就素!!! 一双水眸眼泪汪汪的,她咬着嫣红的小嘴活像咬着一颗水灵灵的小樱桃,一时感动得泪水噼里啪啦往下掉。 抹掉眼泪,她想起正事来。 站起来转身坐在榻上,小熙儿想着明天的驯兽考核要怎么办,不知道钟离夜为什么提前,也不知道会出怎样的鬼点子,她心里不安,可不安归不安,小手还是摸到枣泥糕,一颗一颗地往嘴里塞…… 吃货什么的。那是天生的。 有亲人在,她花熙熙就不必要那么铜墙铁壁,一切都没那样可怕。 唔…… 枣泥糕好吃…… 夜里她枕着枣泥香味入睡,趴在枕头上,第一次在异国他乡睡得这样酣畅淋漓。 小筑之外。 院墙之上,高高地站立着一个身影。 颀长,肃杀,英挺不凡。望着那小筑内温暖灯光的目光却褪去了凌厉变得温柔,他一身淡然优雅的王者之气,散发在漫天落雪的荆国夜景之中,站立良久,直到那盏小灯被宫人熄灭,他才深深凝那个方向一眼,挥袖离开。 …… 次日,雪停。 小熙儿从起床开始就隐隐觉得不对。可又说不清哪里不对。 小紫貂宝宝往她脚上拱,她小脑袋一垂,蹲下身把它塞回被窝:“进去。今天不要出来。” 紫貂宝宝听不懂,巴拉着笨笨的小爪子还要往她脚上抱。 “……”小熙儿无语,把它抱起来索性塞回笼子里去,小指头逗着它的鼻尖软绵绵地说道,“不要出来,姐姐今天去打坏人,给你爸爸报仇,让那个死人剥了你们的皮做衣服,我迟早叫辛巴叼了他们去,剥了他们的皮!” 晶莹剔透的水眸里带着一丝委屈和怨恨,眨巴眨巴那情绪又消失了,小熙儿变得谨慎起来,瞅瞅外面雪停后的北塞之国,把笼门关上之后不顾身后那窸窸窣窣的小爪子扒铁笼的声音,拉开门往外走。 寒气四溢。 北塞的风很烈,刮在人脸上都是疼的。 小熙儿缩缩肩往那边走,一路有宫人神色惊慌地跑过来跪下,说“您怎么现在出来了王上请您待会再出来”,小熙儿懒得理,摆摆手直接往前走。 一路走,就能看到前面荆王的车辇。 她小小的靴子停下,雪花覆盖了她整个小小的脚面。 车辇,款款而来。 像那天出擎国皇宫时候一样,那俊美如斯的男子就坐在车辇里面,圣威四散,待厚重的帘门打开,还没见人,那一双深紫色的眸就如利剑一般穿透了寒凉的空气,直逼而来。 小熙儿倒吸一口凉气,攥紧小拳头,稳住了心神。 钟离夜走下来。 一怔,竟看到她站在不远处,身后慌张地跪了满地的宫人。 “你今日,起得倒是早。”他背过手去,缓声说道。 小熙儿下巴一扬:“不是你说要验收?我现在就准备好了,你过来验吧。”早死早超生。 钟离夜眸色微变,竟勾起嘴角,笑了一笑。 小熙儿看着那魅惑如斯的俊脸恍惚闪了闪神,昨日在温泉殿里被他侵犯的画面又闪现出来,她小脸微白,有些不自然地垂下了眸去。 钟离夜缓缓走了几步,直逼她的脚尖,小熙儿呼吸一窒,却见他人已俯身下来,面容俊美温和,透着无害,哑声道:“昨日本王吓着你了?” 吓着? 吓着?!! 呵……小熙儿一时间突然那么想笑,清澈的水眸抬起看他,里面燃烧的小簇火苗代表着委屈和怨恨,也又不敢恨得那么明显,只能看到整张小脸都冰冰的,一副疏离淡漠懒得理他的模样。 钟离夜看得恍惚了一下。 手伸出来,轻轻摸了摸她的下巴,他轻声道:“别怨我。本王有时候也会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 小熙儿眼皮重重跳了跳!只觉得诧异。 情不自禁好像是要先有“情”才行的吧?大哥你不要乱用成语,我花熙熙就已经够笨,难不成你要比我更笨? 见她清冷的小脸一副不大爱搭理他又不怎么相信的模样,钟离夜浅笑起来,也觉得自己真是可笑了,情?他何曾对她开始动情了?还是情已然动了,他自己却不知? “既已准备好,那就召唤它们出来,本王要看看,这几日相处过后,你能叫它们做到何等地步。”钟离夜冷冷凝着她的水眸,幽幽说道。 就是说要看成绩是吧? 好!! 小熙儿听了这话倒是豪迈,纤小灵动的身体扭过去,面向偌大的兽苑,嫣红的小嘴一张便要唤大家都出来。钟离夜却猛然笑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掐住她的下颚不让她发出声音来,幽冷笑着说道:“能做到何种地步,本王来定。” 闻言,小熙儿心里倏然“咯噔!”了一下。 娇美剔透的小脸白了白,她突然就不懂他的意思——是说要按照他指挥的去做吗?那么谁知道,他会要这些兽们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他往前,小熙儿便趔趄着往后退了一小步,小脑袋抬起仰望着他,一时间水眸里竟有些颤抖的畏惧。 钟离夜已然起身,颀长挺拔的身影在兽苑之中散发着凛冽的寒气,那双深紫色的眸也潋滟而动,挥袖背手,他薄唇里吐出几个凉薄无情的字:“唤它们出来……” 小熙儿脸色顿时彻底惨白!! 没错了。 她的预感……她心里越来越害怕,越来越担忧战栗的预感……好像,就要验证了! ********** 兽群大面积集合。 黑压压的一群,从荆国上空来看,覆盖了整个兽苑三分之二的面积。 如若放到战场之上,这些兽被人驾驭分散开来,能攻下不小的城池与国度。 寒气冻得小熙儿鼻尖耳朵都疼,她喘息着,白雾在嫣红的小口中吞吐,辛巴已经被放出来,凑到她身前低吼嘶鸣着,拿头来拱她的小手胳膊和腋下,似是看出来她脸色紧张不开心。 小熙儿一怔,纤长的睫毛垂下。 “……”嘴角不由浮现一抹笑,甜美荡漾,她抱了抱辛巴像是安慰,不要它为她而担心。 “每样挑出两只来,你觉得最好的。”钟离夜幽然命令,人靠在舒适的貂绒座椅上,手支着头,薄唇吐出无情的字。 什么?? 每样,挑出两只来? 小熙儿纤长的睫毛簌簌颤抖着,抱着辛巴的两只小手都有些僵硬冒薄汗,不知他想做什么。 不得已,她只好松开辛巴的头,走过去。 “辛巴”是她的宠物,她自然不能要它去,就要它乖乖躲在自己身后。 薄雾在眼前升腾,不住的喘息证明了她的紧张,小熙儿水眸胆怯畏惧地看他一眼,压下胸腔里心脏的剧烈跳动,拍了拍小手,叫出了两头体格很彪悍的黑熊。 它们两个,一个叫“恭喜”,一个叫“发财”。 算是整个野生黑熊群里最棒的。 接着还有角鹿、野马、狼…… 寒气四溢。 小熙儿心里打鼓,转过身水眸清亮:“我叫它们出来了。” 钟离夜闭眸养息:“是你觉得最好的?” “嗯。” “每样两只。” “嗯。” “……叫它们互相厮杀给本王看。” 什、什么? 小熙儿听到这句的时候整个人惊呆了,浑身僵硬,全身的血倒流回心脏,致使心脏剧烈跳动,快要破膛而出。 “你说……什么……”她嫣红的小嘴都字不成句。 钟离夜缓缓睁开紫眸,里面冷冽的寒气比天地都冷,轻柔缓声道:“叫它们、互相厮杀、给本王看。” 他要她每样唤出来两只,还要最好的,就是为了要它们互相厮杀给他看?? 小熙儿浑身都剧烈颤抖起来,小脸苍白如纸,粉拳在袖袍里面慢慢攥紧,再攥紧,她曾想象过无数钟离夜要她验收的方式,哪怕是拖来战俘看它们有没有被训练成可以杀人的武器,她都想到过! ……可这一种,偏偏她死都不会想到。 一丝冰冷的流光闪过紫眸,钟离夜缓声说:“是兽就要足够残忍,残忍到连同胞都肯杀,才会有那个冷硬心肠去杀毫无关联的人……不是吗?” 那轻柔暧昧的口吻,像是紧贴在她耳边,柔声轻问。 不…… 不是这样的…… 小熙儿被震得浑身如枯叶般簌簌颤抖,禁不住连连后退,小手捂住耳朵,纤细的眉紧蹙成团强忍着心头的撕痛和酸涩,颤声哽咽道:“不……” 不行。 要她跟它们相处这么多天再命令它们相互厮杀对方。 做不到…… 她花熙熙做不到!!!! “你不是说要它们会打仗就行了吗……不是要它们听你话就行了吗……它们一起生活那么久了……”她绵软的小嗓子像是浸满痛苦哽咽的海绵,颤得字不成句。 “不?”一声寒冽幽然的嗓音柔柔飘来,钟离夜挑高了声调,阴鸷寒冽的眸扫过去,眸光缓缓笼罩了她。 小熙儿咬唇,狠狠地咬,嫣红的小嘴都被她咬得渗出血来。 捂着耳朵,她一丁点外面的声响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听。 钟离夜从厚重温暖的貂绒座椅上下来,挥袖扫开寒气,一脸阴鸷冷霾地朝她走去,小熙儿只觉得寒气直逼过来,她的小脚被人钉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钟离夜冷眸微动。 在漫天的寒霜之下他倾身,看到了她痛楚得快要死掉的表情。 心依旧冷硬。 修长的手指伸出,轻轻抹去了她唇上被自己咬出来的猩红的鲜血。 “来人。”他柔声说。 身后佩剑的的男子又缓缓走上来,眸子里的冷冽与他如出一辙,等候他的命令。 “去将十二公主请来……让她看看。” “是,王上。”男子低眉顺耳。 小熙儿猛地一个激灵,激烈汹涌的情绪在胸腔里碰撞,她猛然开口喊一声:“不!!!” 不要。 不要去叫小晚儿。 不要再拿她来威胁她,不要让她看见如此血腥残忍的一幕。 捂着耳朵的小手发颤着移开,小熙儿紧紧揪住了钟离夜的袖子,清澈的水眸里泪水翻涌,如天空落下的晶莹雨滴,她哑声说:“我做……我叫它们做……你不必叫小晚儿来了……” 告诉本王,情动是什么感觉? 捂着耳朵的小手发颤着移开,小熙儿紧紧揪住了钟离夜的袖子,清澈的水眸里泪水翻涌,如天空落下的晶莹雨滴,她哑声说:“我做……我叫它们做……你不必叫小晚儿来了……” 钟离夜脸色微变。 这小东西紧紧揪着他袖口的感觉很好,好得让他觉得自己那样被她需要,不管是威胁来的需要,还是强迫来的需要。 这感觉,好得让他眷恋,不想放手。 小熙儿站稳,苍白含泪的小脸怔怔地看向了面前的两头喘着粗气的黑熊,她平时老嫌弃它们臭,跑去洞里喂食的时候都赶快走开,可是“恭喜”却老喜欢一把把她塞进怀里,抱着她蹦啊跳得表示喜爱。 对不起。 胸腔里有个小小的酸涩的嗓音,哑声这么说。 小熙儿伸出快被冻僵的两只小手,僵硬地拍了拍,两只黑熊都眼睛动也不动地盯着她,匍匐在地上低吼咆哮。 钟离夜眯起眼睛站在她身后直起身体,没有看到她是怎样做到,小手在胸前做了个怎样的手势,那两头黑熊立马眼睛里凶光毕露,也拉开了距离,压低身体彼此向对方凶狠咆哮着。 对不起……对不起…… 滚烫的眼泪弥漫了小熙儿的一双水眸,她嫣红的小嘴因为破了小口而发痛,痛得像是针扎,她小小的粉拳攥紧,做了个开始的动作退后一步,正撞在钟离夜的身前。 “……”钟离夜猛地扶住她的肩,一手已经忍不住顺势搂住了她的腰,只听耳边一声嘶吼,两头黑熊已经势如破竹般冲撞厮杀在了一起!! 惊心动魄。 整个在兽苑围观的人都被惊吓了一条,连那个一直佩剑戴着貂绒披肩的男子都脸色微变,握紧了手里的剑以防不测好保护钟离夜,这血淋淋的兽性厮杀场景并不多见,能看到的人还能存活下来,心脏都被震得碎掉了半边。 黑熊的利爪从空中呼啸而过,残存的树木都轰然折断倒塌!! 熊皮很厚,可耐不住几下抓挠,不出几下便血淋淋的落下了皮,红色的血肉翻出来,在寒冽的空气里不流血,只那样大喇喇地开着,它们反目成仇,张开了獠牙都要致对方于死地。 小熙儿泪眼朦胧,被钟离夜紧紧扣住身体,眯起冷冷的紫眸强迫她看清楚。看仔细。 “……”滚烫的眼泪凝聚在了下巴上,一滴滴,落入雪中。 “恭喜”的牙已经狠狠刺入了“发财”的脖子,再狠狠撕咬下来的话估计会去它半条命。雪花飞溅。 小熙儿想动,想挣扎,却被钟离夜狠狠囚禁在怀里,动弹不得。 “放开我……你放开我……混蛋……”小熙儿狠狠地开始淌着泪挣扎,被眼前的场景刺激到心痛无比,她再也不想这么做了,再也不想在这种威胁逼迫下再活下去了!今日是看她亲手训出来的兽互相厮杀,明日,他会要她指挥着这样的千军万马奔赴楚国去杀害楚国的子民,她要眼睁睁看着楚夜阑悉心呵护的子民在她面前血流成河,马革裹尸。 城池沦陷,国家覆灭,生灵涂炭!!! 不…… 她不要那样…… 死都不要…… “停——!!!”一声嘶喊从那小人儿嘴里拼命喊出,瞬间嗓音已经撕裂,朝着那两头黑熊不顾一切地大喊,“都停下!!不许打了!停下!!!!!” 那声音连钟离夜都被惊吓到。 他冷着脸攥紧她,却捂不住她的嘴,组织不了她的声音。 这馨香柔软的小家伙,劲儿竟然也可以这么大,大的让他抱着她的时候都有些心驰神往,不想松手。 两头黑熊听了她的话没有立刻停下来,恭喜的眼睛狠狠眯了眯,猩红褪去,将牙从发财的伤口里拔出来,两头熊喘着粗气分开,都被撕裂了血肉暴露在空中,两败俱伤。 雪花沾血,一切静寂。 小熙儿在钟离夜怀中瘫软下来,喘息着,接着猛然推开他还在揽着自己的大掌,纯美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地面向他,竟“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钟离夜心头狠狠一震!!脸色阴鸷冷寒地盯着她。 “我不会要它们再打了……”她绵软的嗓音如同浸透了委屈和战栗,带着浓重的痛苦悲伤颤声说道,“都不会了,一句都不会再听你的了……你也不要再用小晚儿来威胁我,钟离夜,以后这句话,对我再也不会有用了。” “你杀了我吧……” 与其让她为别人的性命揪心着,担忧着,孤枕难眠着。 还不如用她自己的性命来代替。 她死了,钟离夜就再也不用想着能用万兽之力去攻打楚国。她死了,小晚儿就对他没了利用价值。她死了,一切就能归为平寂,说不定楚国会因此逃过劫难,天下太平。 她记得自己说过,她花熙熙不是什么伟人,她穿越过来也不是为了拯救黎民苍生的。可是如果真那么矛盾,那么纠结,那么她因此而死在这件事情上,好像,也不错。 也好值…… 泪眼朦胧,温热晶莹的泪水覆盖着她一双清透澄澈的眸,这一刻,小熙儿苍白的小脸上只剩双眸和樱唇是嫣红的,她抬头,那样平静决然地看了钟离夜一眼,爬起来。 手上衣服上沾着的雪花,随着她的跑动洒了一天一地。 小熙儿小跑过去,抽过了那佩剑男子怀中的一把匕首,寒光四溢,她举起自己的小手来,对着拇指就砍下去—— 不是说要砍掉小晚儿的拇指和髌骨吗? 好吧…… 好吧,她来代替。 钟离夜骤然大震!! 眼看着那刀锋已经落在她的手上,再慢一刻便要砍断,钟离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速猛然冲过去,挥袖一声清脆的响动扫开了她的手腕将匕首打掉!!! “……”小熙儿沉浸在绝望痛楚中的心情被狠狠一扫,怔在了原地,匕首清脆的一声响动之后落入了雪中。 喘息。 冒着白雾的喘息,在嫣红的唇间来去。 小熙儿还没反应过来,她胸腔里澎湃的情绪已经翻涌到了极点,已经那么决然地想要去死,死了之后只求天下太平,却不想匕首竟被打掉,她怔怔地喘息着抬眸,竟看到眼前钟离夜冷冽铁青到想要杀人般可怕的面容!! 怒火,在胸腔里轰然翻腾!! 他薄唇泛白,手在背后攥紧成拳咯吱作响!怎么都没想到这小东西竟然会寻死。他承认他逼她太紧,威胁她太多,也知道早晚会把她逼出事,可没想到竟然会如此。 死。 她想用死,来解决问题。 “……”这一切的一切,超出了钟离夜的想象,也超越了他一向淡然稳重的处事能力。 俊脸寒气四溢,钟离夜冷冷屏息强忍住心头的澎湃,缓步走过去将雪地中的她扶起来,她尚且没回过神,他便冷眉一蹙将她强硬拖起,将她揽入怀中凑近自己的呼吸!! “本王还不想让你死……”他冷眸盯着她惊诧的小脸,里面带着剧烈的痛楚,哑声说道,“给本王好好活着……” 那幽然入骨的语气,让小熙儿听不懂是为什么,但却知道是恨可怕,仿佛要是她死了,他就会让这整个兽苑里的活物都统统为她陪葬一样。 可怕。 冷硬而可怕的口吻。语气。 说完,钟离夜冷冷地放开了怀里娇软无骨的小东西,她依旧苍白着脸色,在雪地里踉跄站稳。他深深凝她一眼收起浑身凛冽肃杀的寒气,挥袖离去。 好不容易停了的雪,在这一刻好像又下了起来。 窸窸窣窣。 窸窸窣窣。 很小的,小粒小粒的东西,洗洗碎碎地从天而降,小熙儿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小手摸了摸额头,是热的,没死。她再转头看看自己兽苑里的大小动物们,除了那两头黑熊血淋淋的撕咬过之外其他都好好的,证明刚刚的一切都不是梦。 她的心里,不得不充满劫后余生般的感动。 嗯。 没死。 真好。 小筑里,紫貂宝宝不知何时挣脱了小笼子从里面滚雪球一样爬出来,小爪子在雪地里拱啊拱的,总算又爬到了她面前来。 辛巴也从后面走过来,舔着她身上落满的雪花。 小熙儿蹲下身,把紫貂宝宝抱在了怀里,望着自己满苑的沉静幽寂,一时之间心下满足,虽然不知道这考核验收是不是就这样结束,可此刻,她真想,一直一直,就这么下去。 就一直这么下去吧。 *********** 荆歌轩。 里面熏香缭绕,撩。拨着人的嗅觉,昏昏沉沉地将人带入困倦的梦乡,钟离夜在榻上支着头枕了好一会,精神却偏偏还是该死地清醒。 深紫色的眸缓缓睁开,里面戾气横生,冷冽得让人不敢靠近。 门口,一个宝蓝色的身影跟宫女打过了招呼,轻柔的一身宫装踏进了内阁,那是小宫人口中的“夕颜圣主”。 看到钟离夜后女子福了福身子,“王上。” 钟离夜脸色并不好看:“何事?” “听闻王上去验收了那兽苑的情况,敢问王上是否满意?战线已铺好,半月之后我大军是否可以启程,挥师南下?” 钟离夜心烦意乱。 修长的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他分明已经策划那样良久的事,此刻难道竟被这样一个小小的人儿搅乱,甚至想到放弃? 不。 不能。 从榻上起身,挥袖到背后,钟离夜冷然走到熏香炉前,修长的手指在缭绕的烟雾里移动,像是飞舞的北燕。 “夕颜你说,何为情动?”他突然问。 夕颜圣主猛然一震!美丽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哑声道:“王上何以问我?” 钟离夜冷笑,优雅慵懒地望向她道:“不是早在三年之前你便告诉本王,你对本王情动,即使不做本王的妃子也愿留在楚国,顶个不上不下的‘圣主’名分。如今三年已过,你可还是一样对本王情动?” 夕颜圣主咬唇,心痛难忍,垂眸道:“是。” 她爱他。一如既往。 钟离夜眯眸,并不照顾她的情绪,低哑问道:“那情动……该是何种感觉?” 谁准你说一句楚夜阑的不是! 轻吸一口气,她柔美的小脸抬起望他,樱唇轻启: “见你会开心,不见会想念;你生气我会心软,你痛苦我会难受……夜里掌灯看你未眠,我便想同你一起醒着,可若你真睡下了,我还会痛苦纠结,你梦里是否有我?” 夕颜缓声说着,眼里缱绻情动,一口气说出这许多的话,水眸不躲不避,柔柔看着他。 钟离夜脸色阴鸷冷寒,冷眸凝着她,一时间心下了然。 三年。 三年都已经过了。 她对他居然,还如此动情。 这可是荆国第一美人。 可有时美人仅仅就是美人,丝毫没有让他想要剥了她的束缚,将她凶猛囚入身下,狠狠尝她要她的冲动。 冷意散尽,钟离夜挥袖,离去。 夕颜心神一动,小脸猛然涨红,竟是极度难堪得垂下脑袋!不知不觉她说了那样多。 轻吸一口气,她强压着胸腔里涌动的情潮,颤声对着他的背影道:“王上!” 钟离夜颀长挺拔的身影,缓缓一顿。 夕颜踏着细碎的步子走向他,幽幽道:“王上问夕颜此话,若是为了兽苑的那个小人儿……那夕颜倒是有法子,让她从了王上。如此,也好让王上不再受燃煤焚心之苦,也不必再为是否攻打楚国之事,而犹豫。” 一双厉眸,缓缓凝起寒霜来。 夕颜自知自己说话说得过头,有些事超乎了她能过分和管辖的范围,她如此,是越界,是犯罪。 忤逆帝王,罪应当诛。 小手里浸满薄汗,她垂眸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连眉梢和眼角都沁出热汗来,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在赌,赌荆王的心思。赌她猜想的是对的,她没有想错。 ——可是如果她赌赢,那么这个结果,却也足够让她,痛彻心扉。 钟离夜冷冷地盯着自己身后那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寒意缓缓凝聚。 大……胆。 他以往只知道她听话,乖巧,性子冷淡,可没想到她居然还会如此……大胆。 敢揣摩他的心思。敢贸然对她献策。 这冷冽的气氛,足以能将她吓个半死。 微微扬起下颚,钟离夜凝着她,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可半晌之后竟突然笑起来,俊美的脸舒展开来,魅惑四散。 那笑如同暖阳,破冰绽出。 夕颜听见那细微的空气流动声才心下一松,浑身的薄汗沁出来,当真活活去了半条命,下一瞬,只听钟离夜猛然收拢了魅惑的浅笑,薄唇轻启,幽幽道:“那就让本王看看……你所谓的法子,到底是什么……” 轻语缭绕的尾音,像是把人推向绝境的黑雾。 夕颜浑身一颤,立马“噗通”一声跪下来,颤声道:“是。” 她一定,好好的,去执行。 钟离夜收拢了所有的情绪和表情,面色冷若寒霜。 他既已愁绪萦绕,倒也不如看看他手底下的这群人,到底能玩出个什么花样来。 *********** 血腥四溢。 水从滚烫变得温热,小熙儿把沾满血的布丢进去,再把盆端走,可算是处理好了恭喜发财的伤口,出去时却一怔,一个身影挡在前面。 女子走进来,身影纤细动人,瞧了一眼小熙儿满身的血污肮脏,眉心微蹙,幽然命令道:“……去洗洗。” 什么?洗洗? 小熙儿愣怔,不知怎么就奇怪地来了这么个命令,她天天给紫貂宝宝洗澡身上总是臭臭的,不喜欢闻的话可以不要过来的呀。 那一身宝蓝色宫装的绝美女子纤眉微蹙,站在洞口挡着她的光嫌弃地看她,在小熙儿讷讷地想要走出去的时候都挡着路,她小脸仰起瞅吧瞅吧她,再瞅吧瞅吧手里的盆子,抬起小脸脆声问道:“你要帮我倒吗??” 夕颜圣主骤然呼吸一窒!绝美的小脸宛若看见洪水猛兽般,避之不及,冷冷一挥袖让开路。 唔。 早点酱紫不就好了? 小熙儿出去把脏水倒掉,洗洗手跑进来,却发现那绝美的女子还在,她诡异地凝着她,绕过去照顾恭喜和发财。 夕颜定睛沉下心神,知道这样下去不行。 款款几步,走到她身后。 “你这人儿,倒是顶不爱干净……”她难得浅笑,嘲讽般幽幽说道。 小熙儿抱着黑熊的姿势猛然一僵! 她不笨,自然能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清美纯透的小脸扭过去说:“我在这里就不爱干净,因为要对着心思不干净的人,我还要干净到哪里去?” 清脆的嗓音不卑不亢,竟生生激了夕颜一军!! 她脸色煞白,袖袍中的纤手都颤抖起来,不禁怒极冷笑:“你嘴巴倒是厉害,不过晚上荆王设宴,要款待你们楚国不远万里而来的使者,荆王召你,你就打算顶着这样污秽不堪的一身去?” 什么?!!! 使者。 楚国的使者?? 小熙儿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她怎么都没有听说?! 见那纯美可爱的小人儿终于起身,夕颜高傲美丽的头也缓缓仰起来,冷蔑的模样。 “真是我们楚国派来的使者?为什么?” 夕颜冷然解释:“因为王上拒绝再次礼尚往来,你们楚国自然要派使者前来探寻究竟,还要拼命示好以维持天下和平——呵,果然是天真,觉得使者既然来了,还回得去吗?” “屁话!!”小熙儿被她的话恶心得爆了粗口,小拳头在身侧攥紧浑身颤抖,“是你们先打破几十年来两国交好的规矩,楚国示好自是上策,良策!天下兴兵打仗你开心吗?膝下臣民生灵涂炭你开心吗?你骂我都不要紧,谁准你说一句楚夜阑决策的不是!” 这噼里啪啦的一番话,像是炸弹般轰然炸开在夕颜面前。 “大胆……”夕颜反应过来之后小脸苍白,手指颤抖着指向她,像是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一个窟窿来,“花熙熙你大胆,竟然敢这样跟荆国的圣主说话!!” 小熙儿此刻也气得小脸苍白,抿着小嘴昂起头,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反正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反正刚刚从鬼门关绕一圈安然而过。 她不怕了。 她早就早就不怕了! 夕颜怒极攻心,几乎要抬起一个巴掌就狠狠地朝她扫过去!! 手都已经抬起来,眼看着呼啸的风声就要从那小人儿的脸上狠狠扫过!! 可夕颜还是强忍住了胸腔里熊熊燃烧的怒火,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她打不得。至少现在,打不得!!! “……”葱白的纤手颤抖着攥紧了落下来,夕颜咬牙切齿,忍下了她! 冷笑,倾城绝美的面容冷笑幽然,荡出妩媚妖娆的味道,柔声对她说:“那我们今晚就看着,看看荆王到底如何处置你们楚国来的使者,如何?” 小熙儿呼吸一窒!! 这话倒是真真戳中了她的软肋,水眸闪烁着一丝恐惧!她不是没有见识过钟离夜的凶狠残暴,那是掩藏在他优雅慵懒的外表之下,以云淡风轻的方式吐露出来的,鲜血淋漓的一个个决定,一字一句都剜心蚀骨。 小小的粉拳在衣服里攥紧,淡淡的血腥味儿,弥漫在了两人周围! 夕颜圣主收起了冷笑,冷蔑至极地看了她一眼,猛然挥袖扫去一身的污秽之气,转身优雅无比地缓步离开了黑熊的洞穴。小熙儿小脸煞白,攥紧了小拳头在心底默念。 今夜。 晚宴。 楚国来使—— ************* 一路车辇随行。 走路惯了,也是跟一群野兽呆惯了,小熙儿一点都不喜欢车辇,她一路踏雪来到靖轩阁,还未走近便听见宏大盛宴的声音,她不由走得慢了些,身后的小宫女又凑上来,整理着她纯美妩媚的领口,在她身上洒味道怪怪的香水。 仔细嗅,像是玫瑰。 玫瑰精油燃烧的味道,浓郁,入骨。 她小小的眉头紧蹙起来,盯着她们忙碌的身影有些无语,甚至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这么做。 往她身上抹的是什么呀…… 她小小的眉头紧蹙起来,盯着她们忙碌的身影有些无语,甚至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这么做。 对。 洗澡的时候,还往浴盆里给她泡了三个花篮的花瓣。 是在蒸梅花糕么亲? “……”小熙儿愈发无语,轻轻躲开蹙眉道,“不要喷啦……” 这味道真的好怪。 “小主,咱们到了。”小奴婢轻声说道。 身后的宫人又互相对视一眼,趁机在她瀑布般的三千青丝上挤上浓郁的玫瑰汁,似是不遗余力在做什么事。 “对了小主咱们不能从这儿进去,”小奴婢见她要踏进门槛赶紧拦她,“王上说了咱们这回是隐客,不能叫楚国的使者知道小主此刻在荆国,所以不能正大光明地入殿。小主的位置在那边,跟荆王的众嫔妃在一起,小主还要低调,在里面不要吭声说话,王上说要是小主敢暴露自己,就砍了奴婢们的脑袋……” 小熙儿一阵惊悚!!心里顿时满是激愤和尴尬! 什么呀…… 都是什么呀!! 要她做“隐客”不许说话也就算了,还要拿这么多无辜人的脑袋来威胁她,而且还……还跟他的嫔妃们坐在一起? 你可以再不要脸一点吗?啊?啊? 小熙儿气得冒烟,浑身都颤抖得停不下来。 小拳头攥得死紧,她开口:“那他就不怕他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们问我是谁,我戳在那里是化石吗?别人就看不到吗!而且我有名分的呀,我是楚国的太子妃,坐你们王上后宫堆里,靠啊演伦理剧吗?让他自己神经去吧好吗?” 小奴婢们顿时“噗通”“噗通”跪了满地。 “这个我……我们不清楚,但还请小主入席,不要为难我们啊!!”她们眼角含泪,头磕在地上颤声乞求她! 小熙儿气得胸膛一鼓一鼓的,小脸涨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死男人。 臭男人。 贱男人!! 就知道拿人的性命来威胁她,欺负她不舍得要别人因她去死是不是?你丫的,你丫的,你下辈子吃屎去吧!!! 激愤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小熙儿咬牙忍住了想爆发的冲动,转身朝着侧门的方向走去了。忍,不忍一时之气者难成大事,想想她家楚夜阑,就是最好的例子!! 偏门附近,一片莺飞燕舞。 暖殿里热闹哄哄一点都不冷,小熙儿一张小脸却冷冰冰的,果然走去了一个清冷的却视野绝佳的位置,可以一眼就瞅到殿上的情景。好在荆王的妃子不多,也不爱发嗲吃醋,规规矩矩坐在旁边,饮茶说笑,好不融洽。 屁嘞…… 为啥楚夜阑的后宫就会那么乱,在这里装什么其乐融融呀…… 小手托着腮帮子,小熙儿瞅吧瞅吧她们,水眸又无趣地盯向了桌子。 一女子看出了她的寂寞与疑惑,飘过来倒了一杯酒给她,笑意拂过:“荆王性子随和,后宫雨露均沾,自然不会有太多分歧争执,更何况大家都知道,荆王对谁都不曾交心,又有何醋可耻呢??” 说完就飘走,小熙儿哑然。 水眸又疑惑地盯着她们看了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才看出个中真谛。低级的嫔妃争风吃醋,中级的嫔妃按兵不动,就只有高级的嫔妃才会如此拉拢结派,哪怕心里恨之入骨,脸上依旧能笑脸相迎。 唔…… 这才是后宫的最高境界…… 尼玛的…… “荆王到——”一声高亢嘹亮的嗓音冲破了寒气溢入殿内。 小熙儿一个激灵,趴着的小身板直了起来。 随着钟离夜的走入所有人都从座位上起来跪拜,她不愿,却还是被宫人们扯起来,硬让她跪在地上。 接着如同所有宴会一样是陈词,她却一直盯着殿门口想见到楚国来的使者,今日宴会那使者是主角不是吗?? “小主,喝酒……”小奴婢凑在她耳边说道。 啊? 眼见殿内所有人都举杯喝下,小熙儿咬咬唇,虽然不情愿但是那人在耳边闹心得慌,她终是一杯酒灌下了肚去。 ——怎么还不来?? 旁边的小奴婢一看她已经把酒喝下,心下踏实了一半,眸子里散发出一丝冷冽的寒光,起身望向夕颜圣主的方向,手悄悄比出一个手势将意思传达给她。 夕颜圣主嘴角含笑,目光看向荆王,笑意又渐渐散去。 盼望已久的楚国使者,终于到了—— 随着那人脚步的迈进,小熙儿撑着身体几乎要从桌上窜起来看,巴望了半天看到一个同样披着藏青色斗篷的身影,褪下斗篷的帽子,那人一身优雅贵气地走进来,像是文臣一枚。 俊美如斯,眉宇之间的气息竟有些熟悉,熟悉到让她恍惚。 水眸又仔细瞅吧瞅吧,不对啊。 脸的模样她是不认识的,那么那种熟悉到窒息的感觉,也就是错觉吧……“小主,”身旁的小奴婢心急地扯她的袖子,“小主您快下来,被人发现我们就完蛋了……” 小熙儿两只小手巴着镂空的铁窗看,眼神一直追着那个颀长的身影走,眼巴巴的神情带了几丝渴盼,心都像是被他吸走了,要随着他的身影晃动飘去远方。 “小主!!”小奴婢已经急得冒出汗来。 小熙儿一愣,迷迷糊糊地回头望她,这才发现所有嫔妃都正瞅着她望,她的小手小脚都攀到了铁窗上几乎要爬出去了。 额…… 咳咳。 小熙儿小脸黑黑得立马下来,巴拉两下额前柔软妖娆的碎发,跑回去坐在垫子上,乖乖趴着听宴会上的声音。 好了啦她乖啦,都不要看了。 上面说话声响了起来。 “臣奉楚王之命前来荆国探望荆王,于日前荆国异动向荆王核实,若是有我国礼数不周,还请荆王多多指教……” 这声音…… 虽与楚夜阑不同,但是却该死得好听哦…… 小手慢慢地在桌上攥紧,小熙儿侧耳听着都快流哈喇子了。 大殿之上,钟离夜深邃的紫眸凝视着那一抹颀长的身影,嘴角竟浮现出幽然魅惑的浅笑来,潋滟四散。 “坐。”他却只吐出了一个字。 那人神情微动,挥开斗篷在旁边坐下。 钟离夜冷眸扫一眼殿外问:“使者此去前来,一路可辛劳?” “还好。” “可觉得天寒地冻?” “北塞一向如此。” “是否觉得不如你南国气候湿润?这里昼短夜长,春来时雪化到极致,还有风沙来袭……”钟离夜语气更加幽幽。 那人浅笑,柔声道:“荆王若喜欢,可以多多南下,我王必然盛情款待。” 钟离夜一怔,竟笑得更开。 “款待?” 那人缄默不语。 钟离夜挥了一下墨蓝色的锦袍袖子,缓声说:“如果本王想要以后前去,不再是以客人的身份被主人款待,使者认为,本王应该如何?” 那人英眉一挑,也是笑:“不是客便是主,听荆王这意思,是有意与我楚国联姻结成亲眷,但因太过鲁莽而不好跟我楚王开口?” 语音还未落,钟离夜听了这话便哈哈大笑,笑声震天,惊颤着整个宫殿。 小熙儿此刻也心里发紧,小脸泛白,从桌上起来! ——此刻哪怕是她这样笨的人,这样低的智商,都听懂钟离夜的意思了。他不想为客自然是为主,意思就是想要将楚国疆土占为己有,可这使者竟然如此聪明,淡然幽默的一句便化解了尴尬,告诉钟离夜,就算不与楚国开战,也还有“联姻”这最后一道法子! 小手慢慢攥紧,小熙儿很怕,怕钟离夜就这样翻脸。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对方是钟离夜。是那个凶狠残暴不留一丝情面的钟离夜!! 果然,钟离夜脸上的笑容散去,冷意浮上,幽幽问:“那照使者的意思,何人能与本王联姻?楚王膝下十二公主尚且年幼,那么楚国朝中还有谁……能够得上分量,与本王般配呢?” 拖了她就走 那人狭长的眸子里宛若有潋滟深邃的光芒闪过,摄人心魄。 “荆王若有心,南下一次则必然能寻得互相倾心者,即是联姻便不可强逼,那女子必然要心甘情愿才能讨得荆王欢喜,否则联姻不就成了囚笼?”清澈的嗓音缓缓落下,那人清眸扫向钟离夜,薄唇轻启,“荆王以为如何?” 钟离夜眉梢猛然一挑!心头的弦像是猛然被谁拨动! ……聪明。 若是要寻两个字来形容此刻眼前的楚国使者,那么便是聪明。 可除了聪明却仿佛还有别的。 贵气。 威慑。 令人臣服。 钟离夜恍惚动容,嘴角浮起一抹魅惑的浅笑——是这两国来使都一向挑贤能者担任,还是这人身上本就有超凡脱俗的气质? 冷眸深深凝了那使者一眼,修长的手指抄起酒杯,举过鼻端。 霎时,殿内一片噗通噗通跪地之声。 王上请酒,无人敢拂他的面子。 那人也一顿,接着浅笑盎然,礼数做尽,挥袖拿起酒杯,与那殿上的帝王遥遥相敬。 仰头喝下杯中酒时,钟离夜犀利的眸光扫向了嫔妃角落里那一抹雪白娇小的身影,隔着斑驳镂空的铁窗,她那张晶莹剔透的纯美小脸依旧隐约闪现,细微到能看清她眼里闪烁的光芒和一点点细微的表情。 那小东西歪了歪脑袋,疑惑万分又专注万分地盯着那使者看,直到宫人拿起酒杯凑到她面前,她才小眉头微蹙,看大家都喝酒,也便吞了一口辛辣苦涩的烈酒。 宫人的眼里,又一道精光闪过。 瞧着那小人儿的姿态,必是与那使者并不认识,才会有如此反应。 好。 那就好。 钟离夜淡然抿着唇浅笑,挥袖表示宴席开始,自开头的刁难之后便再不谈国事。 使者面色微动,像是已经了然荆王的心态。 薄唇淡淡抿紧,扫向殿内挥袖长舞的舞者,也便不再就此事多做辩解,他坐在那里,狭长的眸酝满细碎迷离的光晕。 小熙儿从开始的惧怕担忧,到现在的尘埃落地,感觉像是坐了激烈的过山车一样。 真好。 ……嗯真好。 不斩来使,那就说明荆王没有狠绝到那种地步。 那,宴会何时能结束? “……”小熙儿嫣红的小嘴里吐息着辛辣的味道,小脑袋晕晕的,脸颊泛着醉人的酡红,眼里闪烁的细碎光芒都变得迷离四散。 她歪歪头死死盯着那个使者,目光不动不移。 “小主,小主?”小奴婢端着酒杯还要过来。 小熙儿嫣红的小嘴张了张,吐出两个字:“我想……” 小奴婢眼皮一跳!略显紧张:“想、想什么?” 粉嫩的小指头猛然抬起指着那个使者的方向!小熙儿眸光晶亮渴望,小嘴里迸出一句话来:“我想要找他!!” 小奴婢顿时吓得不轻,噗通跪下来用手握住她的小爪子往回收,脸色煞白强笑道:“不可,小主您忘记怎么答应我们的了?您若是敢在这里吱声一下,我们就全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小熙儿被摇晃着,小脑袋更晕,纤细的眉头紧紧蹙起来抓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别再晃她了。 “他认识楚夜阑……” “那他也应该认识我的呀……” “他好聪明哦,”小熙儿捧住小奴婢的脸认真说着,嫣红的小口里满是酒气,“好聪明哦是不是?楚夜阑带出来的人都那么聪明……” 小奴婢被她冒着薄汗的小手弄得快哭出来了,忙点头:“是,是小主,你们楚国使者最聪明……” “是我家楚夜阑最聪明!!!”小熙儿大喊纠正,清澈的水眸亮晶晶地盯着她,捧着她的脸喊道。 小奴婢快要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对面眼看这场景不可收拾,夕颜圣主冷着一张美艳无双的小脸起身,挥袖唤来身边的侍婢,小嘴一张一翕地交代了什么事。 侍婢一惊,忙弯腰俯身,颤抖着握紧双手应下了。 退后,一抹身影消失在了屏障后。 对面,那小小的人儿本来醉得一塌糊涂,一个个晃着身边的小奴婢们要她们一个个对她说楚夜阑最帅,楚夜阑最聪明,楚夜阑最喜欢她……可猛然屏障后面就来了几个凶悍的宫女,面无表情,拖了小熙儿就走。 “唔……唔!”小熙儿猛然被拖起来,还没说话便被捂住了嘴,向屏障后拖去。 那小小的一抹雪白,被貂绒宫装裹得像个绵软的小雪团,粉嫩的小指头还在外扑腾着,带着醉意的水眸瞬间清醒,仰头看着把自己掳走的宫女们满眸渴望,快要留下泪来。 不…… 不要走…… 她不要走,她还没有去找那个使者…… 他是楚国人,他们才是一国的…… “……”小熙儿最终还是小脸涨红,因为短暂的窒息慢慢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像个猛然被点了哑穴昏穴的绵软小动物,倒在了一个宫女怀中。几个人对视一眼,要侍卫来抱起她,朝着屏障后走去。 这细微发生的一切,大殿之上无人看见,更无人知晓。 唯一看到的,有两个。 一个是荆王。 钟离夜眼皮猛然跳动!!看着那一幕没有阻止,依稀想起那日夕颜在一片战战兢兢中那么信誓旦旦地与他承诺的话,虽不知她此刻到底想做什么,但他相信很快,一切就都可以验证。 而另一个,愈发不动声色。 是那个使者。 修长的手指,握着青瓷酒杯,指腹染了一些酒渍,清亮有光。如果仔细看的话那温厚的掌心里,虎口之间有一丝薄茧,像是长期握笔或者握着竹简的动作所致。 拇指末端有一圈淡淡的白,是因为那里,经常带着一枚护国扳指,为楚国皇室祖传,今日摘下,那一圈淡淡的白便泛了出来。 ——他怎可不知道,这殿上,有人一直在看他? ——他怎可不知道,她絮絮叨叨,酒醉了恨不得爬上台子来,是因为心里正紧紧惦着他? 狭长的深眸泛着迷离的波光,因为垂着,没人能看清他眼底真正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那一抹小小的雪白,扑腾几下之后便被拖下去了。 没人知道她被拖到什么地方。 …… 宴席之上,丝竹声鸣,他却擦一抹酒液之香,嗅北国之寒,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这里逗留了一月之久,鼻息过处,全部是她在北国冰雪之上绽放出的一抹妩媚,心口留香。 …… 小熙儿醒来的时候,周围暖得她浑身冒汗。 疼。 头疼。 暖塌之上,只见一个粉嫩的小手伸出来,迷迷糊糊地巴拉半天,将矮桌上的茶壶小碗都巴拉掉,这才“啪”得一声拍在自己的额头上! 小手冰凉。额头滚烫。 “唔……” 雪绒绒的一团,在厚重的貂绒宫装里滚着爬着,踩到宫装的一脚又“噗通”一声倒下去,馨香四溢。小熙儿歪着脑袋拱在不透气的貂绒衣服里好久,才迷迷糊糊回过神儿来。 ……这是哪儿? 她清美的小脸抬起,纤长的睫毛下眸光懵懂,看看四周的雕花暖塌和熏香炉,小脑袋一倒又枕在暖塌上,晕得她一点都不想起来。 像个乌龟一样趴着趴了好久,小熙儿突然意识到不对。 紫貂宝宝呢? 爱在她枕头边儿上拱啊拱啊要抱她的紫貂宝宝呢? “……”小熙儿“腾!”得一个激灵清醒了,双臂支着暖塌撑起上身,水灵灵的眸瞠目看着眼前的一切。 可不消一瞬她就嘤咛一声,晕得快要死过去了。 “额……”小熙儿痛苦地叫了一声又趴着倒在暖塌上,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刚刚稍微施力撑了一下身体居然就酸痛成这样,酸的她一下子流泪了,点点的温热浸着她的眼眶。 没力气呀…… 怎么会……半点力气都没有呀…… 她知道这里不是她睡的地方,不是兽苑,不是…… 那到底是哪里呀?!! 烧满全身的火 那到底是哪里呀?!! 正纠结想着,挣扎着,房门倏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小脸背对着门,小熙儿顿时激灵了一下清醒过来,这种感觉真的差劲透了,明明意识清醒得要命可是使不上力气,头疼欲裂手脚发麻,一下下将她拽入眩晕的旋涡里去。 那小小的馨香身影上,用来催发情浴的玫瑰香,愈发浓郁起来…… 钟离夜刚一走进来便觉得不对。 冷眉微蹙。 香。 他点在房间里的云香并不是这个味道,像是添了一剂味料,不对味儿但是偏偏勾着人的心思诱人前往,那是什么? 他冷冷挥袖,缓步往里踱,终于看到了里面那堪称旖旎动人的景象—— 暖塌之上,那小小的人儿蜷缩着被貂绒覆盖,雪白的一团里三千青丝泼墨而下,覆着她娇小的身躯,鞋子是被人脱了,莹白的小脚露在外面,肌肤胜雪,勾着人前往。 钟离夜脸色狠狠一冷,顿时屏息。 这是什么? 这原来……就是夕颜口中,让她从了他的法子?? 一时之间心口情潮撞击,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钟离夜冷冷眯起眸子走过去,修长的手抬起,撩开覆盖着她的三千青丝,露出了里面那张倾国倾城的妩媚小脸来。 酡红四溢,她痛苦得浑身冒汗纤眉蹙起,竟那样揪着他的心。 下腹的火,也猛然窜了上来。 钟离夜俯身,手轻轻试了试她额间的温度。 “热?”他薄唇轻柔吐出一个字,哑声问她。 小熙儿这下不禁浑身颤抖起来,饶是她再傻也知道此刻来的人是钟离夜,她难受,却不知道到底是哪里难受,这种感觉好像她也曾经品尝过,但是不记得是什么时候…… 火。 在胸口和腿间灼烧着的火,弄得她口干舌燥。 小手心里沁着汗抓着身下的床单和衣服,但就是无法消渴,钟离夜的手贴上来时倒是很想迎上去,摩挲着想再多蹭两下。 钟离夜猛然蹙眉! 药。 她这是被下了药?? 怪不得这样热情,他的手伸过去她便轻轻磨蹭,像个温顺撩人的小动物,迷迷糊糊间睁开澄澈的双眸,看着他漂亮的手指,甚至还伸出血红的小舌舔了舔,上面还有辛辣酒液的味道。 顿时,脑子里轰然一声响! 像是被谁放了一把火,烧得他浑身都炙热起来,修长的手指竟没有离去,眯起眸子,顺着她的小脸下滑,到她的小嘴处轻轻摩挲她的唇瓣诱着她张开嘴。 “……”小熙儿像个洋娃娃一般被人玩弄着,想躲开,他的手却一直撩。拨。 混蛋。 她纤眉微蹙,在心底颤声呐喊着,可半点用都没有,她还是张开嘴含住了他的手指,那柔滑细嫩的小舌扫过他的指腹,一阵阵的吸。吮激得人浑身窜过酥。麻,钟离夜眸色黯淡,轻轻抽回手指,挥袖整个人坐上了暖塌。 掀开那貂绒宫装,他倾身而下—— 被单薄的内衫裹住的娇躯纤小柔软,露出来的一小节肌肤都像是半透明色,因为被下了药的缘故而泛起粉红。 钟离夜心潮澎湃,一时屏息,竟倾身吻上了她露出来的半截手腕。 烫人。 烫人的肌肤在唇间徘徊,一点点被吻到,她一点点因为酥麻而瑟缩起来。 钟离夜索性扣紧了她的小手在枕旁,一点点顺着她小臂的曲线往下吻。 是。 他承认此刻自己是有些发狂。 一直以来他荆王都并非不近女色,只是除非有欲,否则何须女子在旁?可偏偏就遇上这么个让他愤恨切齿,想弄死她却又不舍的小东西。 楚国使者说——“那女子必然要心甘情愿才能讨得荆王欢喜,否则联姻不就成了囚笼?” 呵…… 此刻面对如此盛景,哪怕是囚笼又如何? 哪怕明知她不清醒,不情愿,那又如何? 他是男人,哪怕只享受这一响贪欢也是值得,更何况这般景色之下他要把持得住才怪,下腹的巨大已经坚硬如铁,烫得他浑身都微微颤抖,迫不及待地要撕了她,用尽一整夜来尝透她的味道!!! 思及至此,钟离夜眸色冷黯下来,一把将身下的人儿翻转过来正对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挑开了身上的锦袍,缓缓俯身而下—— 小熙儿也终于睁开清澈迷离的水眸,看向了他。 “……”四目相触,钟离夜竟有一瞬的屏息,薄唇冷冷擦过了她的。 小熙儿眼泪渗出来:“你趁人之危。” 钟离夜丝毫不理,连绵的吻落在她脸上颈子里,感觉她嘤咛一声开始往上拱,紧紧贴着他的身子,像是要渴望更多。 那是身体最真实的反应。 他呼吸滚烫地洒在她衣领中,几乎想要将她瞬间撕裂!颀长的身躯微颤,他修长的手指扯开了她单薄内衫的腰带,丝绸般滑落在身下,钟离夜轻轻将那薄衫撩开,里面晶莹剔透的肌肤便露出来,在燥热的气氛和点燃的熏香之下诱人犯罪! 小熙儿只感觉有滚烫的泪水在眼角滴落,止都止不住,因为那么清楚地感觉到一只大手顺着自己的曲线上移,一点点烫得她快要焚烧融化,可那却不是楚夜阑。 她还在该死地迎合,只因为那团火烧得太厉害,快要烧融了她,这个男人,她该死地阻止不了!! “乖……”钟离夜修长的手指探过她的脊背轻轻扯住她肚兜的系带,薄唇竟魅惑地吐出一个字。 感受着这小东西在自己怀里磨蹭着渴求的感觉,他哑声黯语:“好好享受……” 享受他是如何吃透了她,与他在最深的夜里,水。乳。交融。 修长的手指顺着她莹润的膝盖一点点向后,捞起她的双腿要分开,此刻门口竟突然传来拍门声!! “……”暗夜里震耳发聩的声音,惊醒了钟离夜。 “王上……”侍卫在外脸色煞白地敲门,冒着会被钟离夜处斩的危险打断他的休憩,“王上!!” “荆歌轩失火,火势甚大无法扑灭,正朝着敬宇轩方向烧去,王上!请示下!!” 火。 失火。 沉浸在温香软玉中的钟离夜倏然一震,迷离的俊脸霎时蒙上了一层罕见的寒霜,一个时辰,如此宴请楚国使者才不出一个时辰便出了这样的事!不得不说,太过蹊跷。 “王上!!”侍卫跪了下来,窗外越来越喧闹的嘶喊声传来,也昭然揭示了此刻殿外情况有多凶险。 小熙儿已经哭起来,浴火烧得她燥热难耐,她的小舌头轻轻舔着钟离夜的下巴,小手已经探入到他的衣衫里去,毫无章法地贴着摸着,抱着他像是要彻底融入他的怀中。 “……”钟离夜脸色冷然,手轻轻抄起身下的人儿,她因为这突然的碰触而轻轻战栗,他俯首咬了她嫣红如樱桃般的唇!很重,重到仿佛已送到口边却无法吃下去,狭长的眸里冷冽四溢,他含吮一下那被他咬破的伤口,柔软娇嫩,随即暗自吐息,将她轻柔放下。 不急。 这荆国宫中寒气充盈,本不易失火,此刻却偏逢楚国使者来时出事,他若是还想不到个中缘由,便是他钟离夜失算了。 夜长梦短,待他回来,再品这个小东西的味道。 挥袖,锦袍加身,人已离去。 “……”那一抹雪白的小东西,柔柔得被撩。拨到已经情动,却失了解火的清凉,小熙儿却趴着不哭了,哪怕难受,也不哭了。 幸好。 唔……真是幸好。 谁那么好心去点的火呀,能把钟离夜弄走,再好不过。 哪怕能拖延他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也是好的。 唔…… 就是…… 小熙儿轻柔趴在暖塌上浑身颤抖着冒出薄汗,小手抓挠着床单只觉得心火愈盛,连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情浴灼烧如火焰。她现在知道哪些小奴婢们往她身上洒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了,玫瑰汁,玫瑰香,无一不是烈性催。情的东西。 这倒不是给她闻,而是为了勾。引和蛊惑钟离夜。 而给她下的药,是在酒中。 怪不得要一直逼她喝,诱她喝,哄她喝…… 喝你妹呀。 朕不管你,还想要谁来管你? 额…… 就是……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滚烫的小手拉开自己的衣衫,摸到哪儿哪儿都是烫的,小熙儿张开小牙咬被子,整个人都拱成一团颤抖瑟缩,怕如果再不给她解药,她就要死了。 被催。情药给折磨致死,呜呜,好丢脸的死法,她不要…… “……”小熙儿一滴滴滚烫的眼泪掉下来,含着泪哽咽叫道,“楚夜阑……” 好想他。 好想他好想他好想他…… 小手紧紧地攥住被子强忍浑身的战栗和火焰,小熙儿埋首在里面快要出不上气,也根本听不见门开的声音。她小小柔软的一团还在哭着闷声喊楚夜阑的名字,那一抹颀长挺拔的身影,就已经缓缓来到了床边。 修长的手指伸出,轻柔地抚过她攥紧锦被的小手,万分疼惜地在掌心握住,倾身而下—— 小熙儿猛然一颤,被包裹的感觉那样温暖美好,她强忍着浑身的眩晕和汗水,抬起头看向来人。 迷离的宫灯之下,那人面容清隽俊逸,眉眼如风。 这是…… 使者?? 楚国的使者?? 小熙儿顿时一个激灵清醒,尽管浑身冒着薄汗却也不妨碍她内心的欣喜,她嫣红的小嘴一张却就是呻。吟,顿时咬唇不再敢说话了,也不再敢问他是怎么进来的,还有,还有—— 外面那把火到底是不是他放的。 那人俊逸的脸色微变。 在殿上之时他好像就能猜到她面前的酒里有问题,之后她中途被迫离席,这偌大的荆国皇城像个迷宫,要寻她,谈何容易。 幸好…… 修长的手指轻柔触摸过她的侧脸,顺着她被汗水打湿的发丝往下,手背清晰地感触到她就在身边,温暖如故。 “找到你了……熙儿……”他倾身,低哑轻缓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声,犹如缺席了整整半世的温暖,自此轰然而至。 暖阁殿内,只见他长袖轻轻一揽,便将那柔美娇小的人儿抱在怀中。 小熙儿尚未反应过来,迷迷瞪瞪看着他不知他想做什么,那人便已经将她裹紧入怀,接着长袖一挥腾空而起! “……”小熙儿下意识地埋头抱住了他。 天寒地冻。 他如一抹飒爽的风般,倏然带她离去。 ************ 暖意回归。 再重新回到一方柔软的榻上,风寒散尽的时候,小熙儿体内媚,药的威力已经散发到极致,她张开柔软的手臂紧紧抱着眼前如同钢铁的身躯,狠狠地磨蹭他,泫然欲泣,小小的指头快要在他身上挠出血痕。 他缓缓倾身,一双潋滟清隽的眸在跳动的烛火中熠熠生辉。 小熙儿小脸涨红已经快要羞愤得哭出来了。 却还是失控。 失控。 控制不了自己。 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他不是楚夜阑啊…… 停下……快停下…… 她咬住自己嫣红的小嘴,很快便渗出血来,可疼痛只阻挡了她一下,她抱着小脑袋缩了缩,可身体里的火却再次烧了起来。 那颀长魅惑的影子,眉心微蹙。 修长的手指轻轻移到她渗血的唇上,哑声说:“松开……” 小熙儿不理,咬得更重。 他轻轻叹息,俯首与她呼吸交融,哑声疼惜道:“熙儿……松开……” 那蛊惑的,像是来自外太空般熟稔的嗓音,穿透她的耳膜直达了她的心里。 “……”纤长的睫毛艰难抬起,小熙儿冒着浑身的薄汗凝视着眼前的男人,那么近,近到都能数清楚他的睫毛,那睫毛跟楚夜阑一样浓密透着魅惑,可他却不是。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亲昵地叫她?? 小嘴张开,她黯哑的嗓音里带着破碎的情浴,颤声说:“你要真的是楚国使者,真的忠诚于楚夜阑,那你就丢开我不要管我。我是难受,可我不能这样随便找别人……” 沸腾的情浴烧得她难受得泛起泪花来,她抱着小脑袋低下头,哽咽恳求,“你不要管我呀……我马上就好了……你不管我我自己马上就好了……” 不要给她机会让她失控,求求他了。 他眸光微颤,薄唇狠狠地白了一下,修长的手指还停留在她的小脸上,如同轻触着自己此生最爱的宝贝。 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笑里透着伤痛,低低问她—— “朕不管你,你还想要谁来管你?” “轰——!!!” 这嗓音像是平地丢下的一枚炸弹,在昏昏沉沉之间炸得小熙儿找不着北,她迷迷瞪瞪地抬眸,眼泪还挂满了白皙纯美的小脸。她眼眶都泛着红,以为自己是听错,这普天之下能自称朕的人不多,她见过的,也只有一个。 楚夜阑。 这分明是楚夜阑才会说的句子。 突如其来的一个想法像雷一样猛然劈下来击中了她!小熙儿浑身颤抖着凝视眼前的人,嫣红的小嘴微张着几乎要将真相破口说出来!!!不……她不知道的……她一直都不知道古代也可以这么先进啊靠靠靠……难道,还真的会是她想的猜的那样?? 凝着她眼底骤然因为激动和不可置信泛起的颤抖的泪光,他嘴角清浅如风的笑渐渐散去,轻柔侧首,薄唇近乎小心地深情吻上了她的唇…… “朕很想你……”他哑声说,像是将胸肺里酝酿了太久的情绪倾洒而出,字字如刀,切割着他的心,重复一次,“朕很想你……熙儿……” 这下,像是猛然有烟花在头顶上方轰然炸开,小熙儿脑子里嗡嗡的什么都有,隔着万水千山,她曾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楚夜阑了,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可是此刻,她分明听到。 她分明就听到了!!! 易容术…… 这个东西是叫做易容术吗…… 听说古代的时候就发展得特别精湛,所以这样就是吗?? 小熙儿浑身都颤抖得宛若枯叶,想去碰他的脸却又不敢去碰,因为不敢确定,所以被他轻轻贴住柔柔吻着的唇都不敢动,可下一瞬一只大掌却轻柔将她的小手缓缓攥在了掌心。 “……”小熙儿强烈恍惚一下,感觉小手被塞进了他优雅魅惑的衣襟领口中。 她嘤咛一声,因为药效灼烧的缘故对他的肌肤万分贪恋。 可是摸到锁骨以下,却分明摸到一份黏连很紧很紧的单薄纸张,她轻轻的,到最后却是大胆地将那他脸上的那张薄纸撕去,小手还触碰到了他下颚上冒出的胡渣,接着定睛一看,那烛光之下眉眼都泛着柔和深情的男子,不是楚夜阑,是谁?? “……”小熙儿整个人呆了,愣了,坐在原地含着泪竟傻笑起来,真是楚夜阑。 离她这么近这么近的男人,竟然真的是楚夜阑!!! 她激动到了极点,竟尖叫一声攀上他的脖子抱住了他!!眼泪却淌了满脸,哭哭笑笑的几乎要将烛火都震灭。 楚夜阑眯起眸,薄唇泛白,左胸腔里也泛着澎湃的激动,却稳稳克制着,长臂搂紧怀里纤小的人儿。 如果不是怕她痛,他会想要将她抱得揉进自己身体里面。 ……失而复得。 “……”可是不消片刻小熙儿就受不住了,她没忘记自己身体里还有烈性的药性,仰头长长地呻。吟了一声便泛了药性,再加上知道自己抱着的人是楚夜阑,几乎所有的戒备都放开,眼泪湿哒哒地淌了他一背,抱着他竟呜呜哭起来。 难受。 她还是难受得无以复加。 楚夜阑修长的手指埋入她的发丝里轻轻揉着,想要将她捞出来她却抱得很紧,片刻后更是“呜哇”一声直接咬在了他的脖子里,楚夜阑微微一颤,小熙儿已经抱着他开始轻轻舔起来,整个人都想在他身上狠狠磨蹭。 “……”楚夜阑顿时屏息,情浴微动。 “楚夜阑……楚夜阑……”她一声声哭着叫他,不知道是身体的渴求,还是这些时日来的辛酸和委屈所致。 知晓她药性强烈,他不再让她主动,而是将她抱起来摊平在了暖塌之上,小熙儿顿时急了,扯着他的衣领不松,楚夜阑却抓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倾身吻住她敏感的脖颈。 “啊……”小熙儿仰头,颤抖着叫出声来。 “楚夜阑……” 薄唇一点点侵袭着她的意识,也带着一丝抚慰和强势将刚刚钟离夜留在她身上的痕迹统统抹去,顺着她的发鬓一直吻到她的耳珠,接着往下,引得她激颤连连。 最终轻轻扯开她的衣衫,里面是雪白纤小的娇躯,他轻柔俯身垂下泼墨般的黑丝,唇掠夺了她的呼吸,接着健硕颀长的身躯覆上了她一丝不挂的莹白身子。 “……”这强烈的刺激让小熙儿顿时失控,舌尖被他吮得发痛,她抬起腿,想要与他融为一体。 这全然为他打开的,毫无防备的姿势让楚夜阑闷哼了一声,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汗水淋漓。他能够感受到身下人儿焦灼难耐的蠕动和磨蹭,他修长的手指轻柔拂过她的额头和侧脸,接着划过一条魅惑的线条绕到她的颈后,手指有力地扣紧了她—— 下颚被迫抬高,方便承受他缠绵入骨的吻。 接着另一只手轻轻探入单薄的衣衫里面,划过她平坦柔媚的小腹往下,微凉的指腹在摩挲半晌之后变得炙。热宛若烧灼的火,擦过她可爱优雅的弧线一直到她最私。密敏感的地域,接着停留,小熙儿被激得浑身都颤了一下,理智几乎统统被击溃零落,那下面的春。潮已经彻底泛。滥,一点点浸湿,也一点点蛊惑着他深深前往。 “……”小熙儿小小的嫩舌缠着他,眼角泛着泪光颤声乞求,“给我……求……求求你……给我……人家……要……” 指腹浸满她粘稠透明的花汁,感受到她已经彻底湿透的热情与战栗,也知道那药性来得太烈太激进。楚夜阑浓密的睫毛微微抬起疼惜入骨地扫了她一眼,尽管下腹已经紧绷得像是灼烧的铁块,却还是强忍着情浴覆到她耳边轻声诱。哄:“慢点……” “熙儿……慢慢来……” 这药性太烈,烈到突然爆发开的情浴她若承受不住便会受伤,他只能一点一点地诱,一点一点地帮她疏解和消散。 “……”小熙儿骤然一声闷哼,纤细的眉蹙起,像是遭到重击一般连嘤咛都变得悠长满足,是楚夜阑将一根长指轻轻地送了进去,一直到沉沉埋入都未停,怀里的小东西已经战栗起来,被这样一点点满足的感觉抚慰了她,那紧致炙热的甬道紧缩得快将人夹断,一下下发痛,连动一下都是那么艰难。 “……”小熙儿一点点渐渐叫出声来,汗水将她侧脸的发丝都打湿,她纤细莹白的腿无措地曲起再伸展,那强烈的渴求一点点被诱出来,她已经不知道是快。慰还是折磨。 楚夜阑沉下深眸轻柔吻她,黑眸里沉淀着的浴望一片赤红,循着她的渴望,手上的动作也一点点放肆猛烈起来。 由快到慢。 由浅入深。 莫要再惹王上着急 由快到慢。 由浅入深。 如脱缰的野马,一点点寻找着让她激颤的地方,那小东西宛若花朵一样就此在身下绚烂地绽放开来,每轻柔妩媚的一次轻叫都勾着他的魂魄,叫得他几乎失控。 楚夜阑浑身也被汗水湿透,清眸里沉淀着一丝赤红抬起凝视她,手上的动作彻底失控。 在她就要抵达巅峰无措地揪紧床单之时,他猛然俯首轻轻撬开她的齿缝吮住她小小的嫩舌,接着长指一个用力送到最深处,看她在身下猛然痉。挛着抽。搐爆发开来,抵达了绚丽的高峰。 炙热滚烫的长指,轻轻撤出。 在这小人儿还在汗水淋漓中失神紧缩之时,楚夜阑修长的手指轻轻勾起她的腿弯,往上推,与她紧密契合到没有半点缝隙……抵在她湿透的神秘领地,沉身悍然的一个贯。穿,在一片撕裂与火辣中彻底占有了她!! “……”小熙儿弓身剧烈颤抖,柔白莹润的肌肤上渗出点滴汗水,泛着粉红,几乎要被这样深入的贯穿和占有夺走了生命。 他太过粗大炙热,刮得她柔嫩狭小的甬道火辣辣的生疼,可是撕裂般的疼痛之中却有着几乎灭顶的快。感,抵到花心处的敏感战栗尖酸地渗入到她的每根神经,强烈的酥麻瞬间就传送到了她的四肢百骸。 小熙儿含着泪颤抖着用小手抱住他,想要让他轻柔一点,却感觉他猛然进入得更深!他一张俊逸得宛若谪仙般的脸上暴着青筋,像是已经忍耐许久,积蓄许久,此刻要他动作放缓几乎是不可能。 楚夜阑轻柔地吻住她,长臂揽住她柔白战栗的小身子,却是往更深的地方刺去…… 那几乎被贯穿的深度和感觉,让小熙儿觉得自己下一瞬就要死了。 楚夜阑先是轻柔地顶弄了几下让她适应,疼惜地凝着她的小脸,待她的眉心不再那样紧蹙之后动作便一点点加深加快。她害怕了,搂着他的小手移下来轻柔抵住他的肩膀,楚夜阑却优雅垂眸,深眸带着情浴给她最深的蛊惑,一刹那之后她的小手便被他牵引着抵达头顶,被他大掌轻柔握住收紧,另一只邪肆的大掌便顺着那娇媚勾人的曲线往下,抬起她的纤腰来好让自己进占得更深,一下下抵达她的最深处! 这样激烈的顶弄和贯穿,将她的火。热一点点勾出来,释放,也让那药性在最浓情蜜意的欢。爱中给她最大的快乐与抚慰,一下一下,那又快又猛又深的动作将激情点燃到了极点,楚夜阑狠狠疼着身下许久都未曾碰过的小人儿,一场欢爱不仅是在为她解除药性,也是为了他如此久以来压抑着的情动找一个释放的出口! 他那么爱她。爱得刻入骨髓融入生命。 她这一场毫无顾忌的离开,让他守得好苦。 几日路途遥遥。 几日勾心设计。 几日守得那样近却不得靠过去,与她说话亲昵。 你何以如此笨…… 笨的那样令、朕、心、疼!! 楚夜阑额上青筋暴起,深眸里酝酿着澎湃汹涌的情绪,他心里的痛与恋抵达了巅峰,俯首吻住她嫣红的早已被自己吻得红肿的樱。唇,身下的动作不由加速。 炙热与汗水,在狭窄的空间里尽洒。 唇舌交融,爱恋翻涌。 激情与澎湃都在发酵,等待着爆开。 起伏。 贯穿。 交融。 爱恋。 那纤小的人儿已经被他折磨到浑身被汗水湿透,已经不知道抵达了几次的高峰,腿心都酸的快要无法合拢,他终于最深的一个撞击狠狠撞入她的深处,拢着她娇小的身躯,爆发出来。 夜很长。 忘记了有没有说话,忘记了有没有交谈,那小小的人儿在灼热的温度里始终未解脱,连楚夜阑是否覆在她耳边说着动情缠绵想念的话都不记得。 药性未散,不出半个时辰她轻柔趴着的小身体又骚。动起来,转身,颤抖着去够楚夜阑。 他眸色深深,轻柔抓住了她的小手让她轻轻趴在他身下趴好,大掌捞起她的小腹分开她的双。腿,掌心用力开始轻柔摩挲,又一场欢爱,就要在黎明未到的深夜里开启…… 清晨的清醒是个艰难的过程。 头疼。 疼得好像太阳穴都在突突跳,从小脑袋一直揪到心脏,有只手一直扯着那根线,小熙儿从锦被中伸出小手捂住太阳穴却还是跳个不停,暖塌之上,那小小的人儿在雪绒被里面瑟缩成了一小团。 小奴婢从外面打了热水进来时,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兽苑之外,风雪俱停。 “……”听到动静,小熙儿在纤眉紧蹙的忍痛中微微一怔,纤长的睫毛掀起了一些,那透进来的微光让她清醒了几分,迷迷糊糊地想起昨晚。 昨晚。 修长的手指带着炙热的火焰在她身上游离,滚烫的气息洒在耳边,在激烈的占有中一声声诉说着对她的痴缠爱恋。醉爱如海,她一整晚都被困在他臂弯里不得逃离,任由他凶悍又不失温柔地吃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凌晨之时,药性解除。 “唔……”怪不得浑身都酸痛得仿佛有巨型货车在自己身上碾过一样,从肌肤一直痛到骨头,下身更是酸的不像自己的,那个敏感的地域火辣辣地痛着,象征着他一整晚的强占与肆虐。 楚夜阑…… 小熙儿突然在心里默念起这个名字,布满吻痕的小手撑住身体要起来找他,却只在熏香缭绕的暖阁里看到了正替她调试着水温的小宫女,别的什么都没看到。 !!!! 小熙儿小脸一白,赶忙摸摸旁边,再掀起被子来看,果然楚夜阑是不见了的,那她昨晚会是梦吗?? 吓??不,不会的! 一定是楚夜阑,她昨晚是跟他纠缠了一整夜,她听见他说话了!!! “小主,”小宫女吓得不轻,赶忙走过去问,“您找什么?” 小熙儿猛然“嗖!”得一下钻出小脑袋,七手八脚地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开口问:“我是在哪里呀?” ——不开口则罢,开了口才知道原来自己声音嘶哑成了这个鸟样。 一定是昨晚叫的。 小熙儿吐吐舌头,小脸如灼烧的火烧云般涨红欲滴,臭楚夜阑,每次都把她折腾成这个样子。 小宫女如释重负地一笑:“小主您当然在兽苑啊!” “吓???”她小脑袋猛然抬起,一双澄澈的水眸不可思议地盯着她。 “昨晚荆歌轩失火,王上赶过去视察火势,回头就发现您不见了。王上急得呀……”小宫女脸上表情丰富得很,“下令要全城寻找您的下落!!您不知道昨晚皇宫里有多热闹,后面这三宫六院都被惊动,全部都要搜捕彻查……” 小熙儿垂下脑袋抓了抓,很是尴尬地摆摆小手:“好了啦……那个,后来呢??” “后来就一直搜到天明啊!”小宫女讶然道,“可谁知道有个小姐妹猛然来月事偷偷跑回来,竟然发现您人就在兽苑,赶忙去跟王上禀报了,好家伙,这才平息下来呢……” 额…… 小熙儿小脸一跨,只觉得天上有无数乌鸦飞过,啊,啊,啊…… 这个尉迟夜哦,聪明的时候呢聪明得要死,没想到笨起来也会这样笨,被楚夜阑一场火和一场掠夺就弄得晕头转向。 “小主……”小宫女担忧地蹲下来,握住她的小手说。 “噶??”小熙儿一怔,不知道她想干嘛。 “小主……”小宫女担忧地蹲下来,握住她的小手说。 “噶??”小熙儿一怔,不知道她想干嘛。 小宫女勉强笑笑,脸上浮现着酡红与苍白,不停交替着说:“小主您以后若是要失踪,记得千万要先禀告王上,您昨晚没见到王上着急的样子,冷得好像全城都瞬间冰封了一样。王上向来待荆国的子民不错,可昨晚因您失踪,王上竟下令如若搜寻不到您,那么寝宫之内的所有宫人都要为您陪葬……” 小宫女眼里隐隐有泪,哑声说:“您虽是擎国人,可王上把您放在心尖儿上这谁都看得出来,小主,还望您看在王上对您一片心,莫要再惹王上着急……” 什么??? 去找楚歌!! 这一番话说得小熙儿小脸涨红,接着又泛白,水眸里闪烁着盈盈晶亮的光不停地颤,半晌后小脸一垂,巴拉过自己的衣服来简单套上,就要往床下跑。 小宫女一怔,吓得赶忙朝她的方向跪:“小主您这是……” 小熙儿停下了脚步,外面的晨曦透射而来,映得她纤小的身段魅惑人心,她小脸一片光洁,嫣红的唇张了张清脆说道:“我为什么要信你?” 什么?!! 小宫女瞪大眼睛,猛然一楞! 小熙儿冷冷转身,一双漂亮的水眸里透着清醒与理智:“你只知你家王上着急,可知我也着急??我想要长一双翅膀出来,飞上天,飞回我擎国,飞到我爱的人身边去,他可许?!” 她小小的锦袍在空中挥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姿态飒爽撩人,一双水眸泛红,里面酝酿着痛楚和悲伤哑声道:“我不愿打仗,不愿要自己训出的兽去撕咬我擎国子民;我不愿被囚禁在此,一不听话就要被拿着在乎的人的性命来威胁;我不愿跟他结为连理百年好合,强来不成还要用下药这等卑鄙手段!什么是心,你知道吗?告诉你,我知道,因为我在这荆国呆了多久,我这里就疼了多久!!” 她小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水眸里泛着泪光却嗓音依旧清脆而铿锵有力,一番话说完,小宫女已经瞠目结舌地定在了原地! “……”小熙儿深深呼吸,纤长的睫毛敛下,遮住了眼底泛着的猩红,纤小的身影转身跑出去,拉开了厚重的暖阁之门,朝着那满眼风雪的地方一步步走去。 天高,海阔。 一路小跑着在雪上烙印出很多的脚印,小熙儿忍不住抬头看,呼出的气息都瞬间凝成白雾。 她还是在荆国。 没走。没变。 她也可以确定,此刻楚夜阑和舒兰也在荆国,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她。 她还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但却知道一切都在酝酿,等到酝酿成熟,就是一场爆发。 因为,半月已过。 ——尉迟夜说好要起兵攻打擎国都城的时间,到了。 但是…… 翅膀??? 小熙儿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刚刚她跟那个小宫女说,她想长出一声翅膀。 翅膀她是没有了,但是……她的鹰儿,有。 哈。 是的。 有了!!! 她有主意了!!! 小熙儿一时间高兴起来,灿烂的笑容点燃了整片灰白的天空,浅笑迷离的酒窝若隐若现,她几乎要在雪上跑跳几下已示欢腾!!可跑了几圈之后似乎听见了什么—— “……”一声一声,空中有雄鹰鸣叫。 鹰。 她的鹰儿。 小熙儿仰头往天空望,仰得脖子都痛了终于看到鹰儿从兽苑边缘飞进来,在天空盘旋了好多圈,翅膀上还落着雪,随着飞翔盘旋的动作洒落下来。 “……”迷迷瞪瞪之中小熙儿像是得到了什么召唤一样,一路朝着它落下的地方小跑而去!! 鹰儿俯冲降落。 小熙儿怔怔地看着它那双利爪有些不知所措,小脸红扑扑的,伸出小手无措地张开做了个拥抱的姿势,那鹰儿便扑腾几下猛然带着强劲的冲力“嗵!”得一声撞到了她怀里!! “唔……”小熙儿被扑得踉跄了几下,噗通一声倒入了后面的雪地里。 嘶…… 笨哦…… 笨老鹰,把她衣服又给抓破了…… 鹰儿眨巴着眼睛,扑棱扑棱又飞起来落在她旁边,傻不拉几看着被它给抓破的裙衫,它一向是抓着树干停在树上的,树干都能给它抓下一层皮来,它现在这样算是收敛的了。 小熙儿从雪地里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雪,也迷迷糊糊盯着它。 鹰儿一步一走,脚上有个小红条绑着。 “……”小熙儿猛然扑过去,把它脚上的小红条解下来。 展开,里面果然有字!!! 笔锋强劲潇洒,收笔宛若神助,是楚夜阑的字!! 她心口剧烈跳动着,一点点念上面的字。 “鹰之所舞,息之北塞。” 这是神马意思啊??? 小熙儿歪着小脑袋迷糊了一下,接着看看红布条下面还有东西,是一小块玉,那乳白色琉璃暖玉的模样她看着有些熟悉,猛然水眸一瞪!!想起来了!! 宣辰殿…… 这是宣辰殿内室的暖阁里,楚歌曾经佩戴过的一块暖玉,是先皇所赐。也因为这块玉的恩赐,从先皇时期就仿佛注定了楚歌成为当朝太子的命运。 对了。 这就对了!!! 北塞。 楚歌被蛮族围困在擎国边境,距离这里,是不远的。 这暖玉…… 还有鹰儿…… 小熙儿霎时就懂了,跪在雪地里,巴拉巴拉身上,索性在自己身上撕扯下来一块布条,扯不开,又挂在鹰嘴上让它撕开,然后狠狠心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疼得纤眉蹙了蹙,然后开始写字。 写好之后重新绑在鹰儿脚上。 然后把那块暖玉放到鹰儿鼻端让它嗅,嗅的差不多了之后扯个绳子挂在它脖子上,小熙儿抱起它来,举到高空。 “……”她用力一个踮脚将鹰儿放飞,那起飞时巨大的后劲和力道震得她后退了几步,急促喘息着凝视着鹰儿啼鸣一声冲向高空的身影。 小手在嘴边圈起来,大声喊:“去吧!!!去找楚歌!要他绕过蛮族那些混蛋直接到荆国来!!告诉他我和楚夜阑在这里阿!!!” 兽苑之上,声声回想。 小嘴里吐出的气息都一点点化作迷雾,在寒风中四散,小熙儿的心却是雀跃高兴的,她仿佛能看到她的鹰儿矫健地在空中飞舞,穿越雪峰高原,飞过荆国边境,一直到北塞找到他们擎国的大军,找到一身戎装的楚歌! 只有他,能助楚夜阑阻止战乱,平复天下。 跟着鹰儿小跑了好远胸腔里还是汹涌澎湃的,小熙儿索性瘫软在地上,掏出刚刚那块小红布条来看,那上面的四个字苍劲如松潇洒魅惑,笔锋一看就知道是楚夜阑,而且如今在这荆国皇城里能想出用鹰儿跟她互传信息的,除了她家楚夜阑,没有第二个!! “……”她一双水眸亮晶晶地看着布条上的字,眼里含着爱恋充满亮晶晶的笑意,对着天空照。 那不怕冷的紫貂宝宝又拱开了门,小爪子慢慢拱着雪爬,爬到雪太厚的地方爬不动就绕过去,又攀上了小熙儿的小脚。 “真迹哦……”她嫣红的小嘴迷迷糊糊吐出这么一句。 “那要是以后楚夜阑统一天下,那这个是不是会变得好值钱呀?” 这是他亲笔写的字呢,一定能换好多好多钱!! 额…… 木办法。 每次她被楚夜阑乖乖塞在臂弯里瞅吧着他写字,她的小脑袋里晃晃悠悠转来转去的就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写滴真tm好看呐!!! “哈哈……”小熙儿傻不拉几地笑起来,扑在雪地抱住了紫貂宝宝,美得不行。 紫貂宝宝被她晃得哪儿扒不住,小爪子往那红布条上扯,只听见“嘶啦”一声厉响,在它拱啊拱啊的可爱动作里,那可怜巴巴的红布条被撕毁成了两半…… 小熙儿呆住了。 唔? ……唔……坏了。 她刚刚还开心滴不得鸟,像得到宝一样在异国他乡想捧着楚夜阑的东西好好乐几个时辰,却被紫貂宝宝给撕坏了。 “啊——!!!” 一声追悔莫及的尖叫在兽苑上空响起。 那在暖阁里面收拾房间的小宫女被吓了一个趔趄,以为出了啥事赶忙爬过去打开窗子看外面,之间那茫茫的雪地之上一个粉雕玉砌的少女正绕着一个笨笨的紫貂宝宝团团转,吓得那小东西往哪里爬都不敢,她小脸涨红,清澈晶莹的水眸泛着薄薄的泪光,带着哭腔的叫嚣声溢满了兽苑—— “你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啊啊啊啊……你这个笨蛋把东西还给我呀……敢撕掉,反了你啊啊啊啊啊……” “跑!你还敢跑!!” 可怜的紫貂宝宝小爪子扒着地面一头埋进了雪里面。 兽苑的大门却在此刻“吱呀”一声被沉重而肃穆地打开—— 你有那个本事,便试试? 兽苑的大门却在此刻“吱呀”一声被沉重而肃穆地打开—— 一切肃静。 那一抹跳跃活泼的柔白,原本急得在原地跺脚,此刻竟也被那声音震得水眸一颤,呼吸不稳地一个踉跄站稳在原地,水眸定定地看着突然被打开的兽苑门。 墨蓝色的锦袍走进来,黑靴踩在雪地上,缓慢地吱呀作响。 紫貂宝宝在雪里拱得更深。 糟糕! 小熙儿小脸霎时一白,已经知道了进来的人是钟离夜。 不仅是他,听声音还有浩浩荡荡的脚步声和肃穆冷冽的杀气。她怕,怕的是自己刚刚放飞的鹰儿和喊出去的那些话,钟离夜不知道听到了吗?? 如果真听到了,那么会怎样??? 小熙儿不敢想了,退后一步,小脸苍白地抱紫貂宝宝从雪中抱起来抱在怀里。 满身风雪洒落,一双水眸定定地看着走进来的钟离夜。 锦袍加身。冷眸微眯。寒气四溢。 轰然“咣”得一声门响,兽苑的门被开得大展。 那纤小的玲珑少女被吓得缩了缩肩,瑟缩的弧度太小看不出来,却能看到她水眸惊颤的光芒,那么令人怜惜。 曾有那么一两次他在想,如若她乖巧,听话,并不那样反感留在荆国,那会如何? ——她也会一身雪绒,乖巧地陪自己赏雪画梅; ——会在他的臂弯,看他批阅参折; ——会留一盏宫灯在夜色初降的荆歌轩,待他夜里归来,落吻在她甜美笑着的梨涡里面。 这场景,此生能否得见? 那一小抹柔软暖得烫手,让人总想紧紧攥在手心里不放。 俊脸苍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 钟离夜走近两步,墨蓝色的锦袍倏然挥起,挥洒掉落在袖上轻盈的雪,也向四周的侍卫下了令,肩上佩着盔甲利剑的侍卫便如同魅影般倏然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 什么?!! 那一抹粉雕玉砌的纤小身影吓呆了,小手一颤险些将怀里的紫貂宝宝弄掉了,那小爪子有些尖锐铬得她手心生疼,却抵不上那扑面而来肃杀的寒风。 佩剑之声,快要震聋了她的耳!! “……”那纤小的身影有些受不了了,腾出一只小手来捂住了耳朵。 肃杀的一个圈子,在雪中围住了她。 惊起的雪花四处飘散。 “带她出来……”一个低沉阴寒的嗓音透着幽幽的慵懒之意,响彻兽苑。 “是!王上!!”侍卫们齐声喊道。 震天动地的喊声让小熙儿生生被震得心口发疼,眼看着刀剑都要朝自己逼过来,她小脸惨白如纸,壮着胆子喊道:“等一下!” 侍卫们停下动作。 “你这是要把我带离兽苑吗?”小小的手心都渗出薄汗来,她脆声说,“你不是要叫我帮你驯兽??” 怎么会现在要带她走。 钟离夜背着手,那一双狭长深邃的冷眸里泛着不知名的情绪,嘴角勾起冷笑,看着她幽幽道:“因为你比兽,更难驯……” 什、什么?? 小熙儿惊悚了一下,听不懂他的意思。 钟离夜依旧浅笑如风,哑声缓缓道:“熙儿你昨晚置身何处?” 她纤长的睫毛一颤,垂下小脸小声道:“兽苑。” “兽苑?”他疑问。 “钟离夜你不要再问!”她小脸一片寒气,怒火微微燃起,一点都不怕地看向他道,“我一点不会忘记自己昨天在哪,昨天是你夕颜圣主要我去参加宴会,你敢说不是你的命令?可之后她对我做了什么,灌了我什么酒你比谁都清楚,我之后在哪里你也知道!” “钟离夜,”她嫣红的小嘴铿锵有力地吐字,“是你先做的卑鄙之事,你干什么要这样质问我?!” 仰起的小脸纯美剔透,尽管涨红欲滴,可那一双水眸却带着清冷质问的味道,竟那样该死地吸引着人的心和眼球。 谁知下一瞬“嗖——”得一声,天旋地转。 那纤小的人儿惊得后退了一步,被那阵风带得险些倒在雪上,只看到钟离夜像一阵风一般在远处走了一个曲线过来,嗖嗖得居然只用了两秒!! 她瞬间惊得水眸瞪大,连呼吸都不会了,因为此刻钟离夜已经一身墨蓝色的恢弘锦袍来到了她面前。 微微俯首,就能与她眼对眼,鼻对鼻,呼吸交融。 他笑着,却带着冷冽的杀气:“所以呢?” “熙儿你昨晚可是与我在暖塌之上行周公之礼云雨之欢?昨晚深夜荆歌轩扑火之时,你可是承欢于本王身下??” 小熙儿顿时惊呆!! 欲脱口而出的话哽在喉咙,一个字都发不出来,她清亮的水眸不停颤抖着想要后退,是被他身上那股戾气吓着了,而且现在他的眼睛泛起了一丝带着杀气的红—— 修长手指轻轻抬起了小熙儿的下巴,钟离夜呼吸凑近,慵懒柔和地跟她说:“他真的很大胆是不是?” “扮作使者,仿功让本王如此缜密的人都无可察觉;于荆歌轩防火,诱我离开;还有趁全宫大乱之时掳走你——” “熙儿,本王不说,你就真当本王什么都不知道是吗?” 犹如一声惊雷,生生炸响在她的头顶上空!! ——本王不说,你就真当本王什么都不知道是吗?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 昨晚的事。 他已经知道了!! 甚至包括楚夜阑来了经过他都清楚,这一连串的计谋很大胆放肆,在他钟离夜眼皮子底下嚣张如此之久,也算是触动了他的底线。 纤长的睫毛簌簌颤抖着慢慢平静,既然如今他已经什么都知道,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怀里的人儿,竟不抖了。 这个认知让钟离夜眸子里赤红宛若血般欲滴,勾起一抹冷笑来,手指用力捏住她的下巴道: “觉得此刻他楚夜阑在荆国,给你撑腰的人就有了,所以连怕……你都不怕了是么?” 那口吻里如果仔细听,有着浓浓的妒意。 可小熙儿却不懂。 下巴上很疼,她却乖乖地垂下睫毛不松口,闭着嘴一个字都不肯说。 钟离夜冷冷眯起眸子,怒极反笑,忍耐快要到顶。 “跟本王说句话……否则本王就在这里扒了你的衣服,好好看看他昨晚都在你身上留了多少痕迹……” 什么?!! 这个威胁惊吓到了小熙儿,她一双水眸带着恐惧戒备地看向了他,小手里出满冷汗,嫣红的小嘴张了张说:“他已经知道了你的计谋,你不会得逞的。” 钟离夜冷眸里透着浅笑:“何以见得?” “我不会帮你!!”她脆声道。 “不需要,”他低低道,“本王明日便派人攻打楚国都城,有那个本事,你让楚歌半日内就摆脱蛮族纠缠,班师回朝?” “……”小熙儿水眸颤得更加剧烈,说不出话来了。 半日。 竟只剩下半日?!! 楚歌从楚国都城到边关至少要两日,大军持久作战也早已疲倦,此时就更无可能! 钟离夜轻轻摩挲着她的肌肤幽幽道:“你的楚夜阑也到底是神勇,本王竟不知他带了多少人来,还是真的大胆到孤身前往——”眸子里透出一丝寒冷的杀气,他缓声说,“今晨之时静雨轩便失守,楚晚失踪……如若不是如此,本王还没那么快知道便是他在其中捣鬼,扮作使者大大方方地入住我荆国……他当真是……聪明得很……” 聪明得,让人不禁想杀了他。 小熙儿水眸再次一颤,这下好像知道了,楚夜阑清晨不告而别便是去救小楚晚,来这里才不出两日他便能摸清楚她和小楚晚的所在之处,不管钟离夜嘴里说的聪明倒是是褒义还是贬义,她都很自豪,自豪得很! 钟离夜笑了笑:“如此一来,本王的筹码便只剩下你了……” “熙儿你可伤心?在楚王心里十二公主到底比你更重,楚晚公主此刻脱险,你却还要在我手里被我摆弄……” 伤心?? 小熙儿小脸白了白,也反应过来了。 曾经有那么一瞬她的确是心头酸了酸,知晓楚晚脱险的瞬间心里又惊喜又失落,这偌大的雪山之国,竟只剩她一人深陷险境。 水眸里透出一丝光亮,她嫣红的小嘴微张,声音沙哑:“我不伤心。” “要是有一天他们也同时陷入险境,我也一样会先救小晚儿!” 钟离夜脸色骤然一变。 小熙儿清美娇媚的小脸浮起一抹笑,压着心口的悲凉柔声道:“因为若是我死,最伤心的人是他,若是他死,最伤心的人便是我,我们两人伤心便罢,不能让第三人跟我们一起伤心。事情因国争家斗而起,与小晚儿无关。” 若是她死,最伤心的人,该是盈妃。 当日楚夜阑饶盈妃不死,也应该是觉得这世上的人都是相互依存,一者逝去,另一者便无处可去,无枝可依。 那才是最为悲惨之事。 钟离夜的脸色彻底变了。 过了许久他俊脸之上的阴霾才逐渐散去,魅惑地浅笑着,他这个人,平日里实在是不好动气,也鲜少有人能真的能惹他真的动气…… 可这小人儿口口声声,哪怕不提楚夜阑,她的心里,眼里,都满是璀璨温暖的笑意。就好像心里的那个人活着就照亮了她的整个人生,他笑着,看着,想要挖空了她的心让她归顺于自己,可却知道不能。 只要这小东西还清醒着,她就绝对不肯。 “不伤心,是么?”钟离夜浅笑着问她。 小熙儿一个恍惚,没明白。 还在想这个男人就已经起身,嘴角勾起冷冷一笑,颀长挺拔的身影起身,幽然留下一句:“从此你便是本王的阶下囚,旁的东西,还是不要再留了……”什么? 那小小的倾国倾城的脸庞却怔怔的,一点不懂。 可下一瞬她就懂了。 她怀里抱着的紫貂宝宝,下一瞬便被抢空! 小手里一松,她纤长的睫毛颤着看往地下去找,却发现是被人凌空抛起,那小小的肥爪在空中无措地挠了几下,接着一道寒冷的剑光闪过,随着撕裂的剑响和尖锐可爱的一声嘶叫,剑上染满鲜血,那被劈成两半的紫貂宝宝尸体从半空落入了雪中。 漫天血花,热热的,溅在她脸上。 小熙儿仰着小脸怔怔地愣了好久,然后看向地下,确定刚刚自己还抱在怀中的已经黏了自己半月之久的刚出生的紫貂宝宝已经死掉了。 手起刀落,一剑毙命。 眼圈是怎么红起来的?被吓得,还是心里疼的? 她不知道。 一双水眸抬起来对上钟离夜那慵懒冷冽的目光时,只能看见她眼眶都是红的,泪水慢慢泛起,然后那纤小柔弱的身影就被侍卫推了一把,在耳边吼道:“走!!” 小脚端端正正地踩在肉嘟嘟的尸体上,险些摔倒。 心,顿时像被快剑也狠狠地削去了一块! 疼得肝胆俱裂。 你不要过来! ——怎么能忍心? ——都已经结束了,已经要她走了,他却还要杀。 杀的是无辜,却剑剑都刺在她心上。 她甚至想蹲下来把那小小的尸体拢住埋在雪里都不许,侍卫的冷剑已经比在了她的颈子上,凉凉的仿佛下一瞬就会削去她的脑袋。 她在钟离夜冰冷的眼眸里看到了狠绝。 他不是在玩。 两只小小的手满是热热的鲜血,小熙儿握住,被侍卫推搡了一把往前走,经过钟离夜身边的时候她苍白的小脸抬起望他,巴掌大的小脸上只有清亮的水眸泛着波光,清晰漂亮,她小声哑哑地说:“钟离夜,总有一天我要代替它们,亲手要你偿命。” 她一定。 一定一定,会的。 钟离夜那一身挺拔颀长的身影站在雪中,震了一下,却依旧未动。 长相粗犷的侍卫明显没空跟她啰嗦,又狠狠推了她一把,将她推离了钟离夜的身边。 这兽苑从此空了。 空得只剩漫天的灰白与满地的积雪,兽鸣声声,不见来人。 ************* 小熙儿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不知道呆了多久。 这时她才知道,原来钟离夜之前对她的那些待遇虽然她百般不愿不想,可原来都是极好的待遇。 比这天牢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阴冷,干燥,发霉,冻得人手脚生疮。 她穿得那么厚还打了好多喷嚏,接着就感冒发烧了,手已经冻得冰冰的像个萝卜,长这么大都没有冻过手脚,估计这一次是铁定要被冻。 她就坐在一堆茅草之上,怀念了好久她的紫貂宝宝。 人啊,最怕的就是在很小的时候就懂得生死离别,太残忍,可这样也有好处,那就是很多事情都不怕了,也很多事情都看得开了。 郁闷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大概有半天的功夫,她被生生饿醒。 小嘴干裂泛着苍白,小熙儿站起来小跑到天窗下面,踮脚够了够又跳了跳确定自己够不着,外面天高海阔,可惜她看不着也够不到。 低头想了想,外面就传来窸窣声。 送饭。 肯定是有人送饭。 她赶紧乖乖过去坐下,眼见一个身影从外面走来,很窈窕动人,走近了才看到,是夕颜圣主。 完了。 小熙儿垂下小脑袋暗暗道,她还想跟狱卒偷偷套个近乎得知点什么消息呢,要是这个破女人那肯定是没戏了。 妹哦。 夕颜见她则笑了一下,妩媚动人。 “饭菜一会儿便冷,快点来吃吧。” 好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 小熙儿想了一下便跑过去,小手要接过托盘来,谁知道夕颜眼睛眨了眨,突然纤手一松,在小熙儿没接住之前松开了托盘,“哗啦”一声脆响托盘掉落在地上,汤汁什么的洒落了她一脚。 “呀,”夕颜故作惊讶,媚笑道,“真是对不住了妹妹,我手一滑就……” 小熙儿却冷笑一下,蹲下身,把剩下的半碗汤放好,还有没被土沾到的饭菜剥到一处,放进托盘里拿起来,清水般透彻漂亮的眸子看她笑着说:“你不用激我,我现在只想活命,就算你给我倒到地下我还是会吃,人要识时务,这个时候了没什么可以给我挑。” 说完就转身,坐回去开始吃东西。 夕颜脸色不由一冷。 半晌后她冷笑:“我一早便告知过你不要与王上结仇,否则有你可受,你这下懂了?” 懂了。 坏人不可能变成好人。 容忍永远不如反抗。 小熙儿腹诽。 夕颜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她,又幽幽道:“你又能否告诉本圣主,要抓住王上的心到底要做什么?凭什么我留在荆国三年都无法令他倾心半点,你才来不到一个月,就可以让他对你做点残忍事后就心神恍惚?!” 话里带着恨意。 小熙儿停下了动作,清冷的水眸也看向她。 小手放下托盘后拍了拍走过去说:“那不然我们换换?让他也对你做些残忍的事,看你伤心了他就会对你好?他在我面前叫人杀了我的紫貂宝宝,他心神恍惚算什么?你们都说他爱我,那我要他拿命来换,你问他肯不肯?!!” 夕颜闻言后大震,退后一步浑身颤抖,颤声道:“你放肆!竟敢这样说王上!!” 小熙儿也怔了怔,苍白的小脸透出几分不屑。 白她一眼走回去,嘀咕出四个字:“不可理喻。” 她跟会说话的人讲话,跟懂道理的人讲道理,可这种脑残,她才懒得理。 夕颜冷冷瞪她一眼,不打算再取经转身便走。 “等一下——” 小熙儿叫住了她。 “你们王上要我明日下午去荆歌轩找她,我现在在牢里不方便,你去告诉他我没空!”她胡诌。 夕颜脸色一变:“什么?” “呵……你想拿这个骗我?怕你还是不知道王上此刻便已经准备挥师南下,连大军都已经蓄势启程,我眼睛瞎的吗?还要听你在这里胡言乱语?!” 现在?? 小熙儿小脸一白,背对着她继续胡诌:“我才没有胡言乱语,你们这荆国皇宫里混入了我们楚国的人,钟离夜要全宫肃整追击逃犯,他怎么可能现在走?” 夕颜冷笑:“国之危矣,还会在别国皇宫作乱?待我挥师南下后围困整个皇宫,他便插翅难飞!连一国之君都葬身他国,花熙熙,看你还如何嚣张得起来!” 是这样。 钟离夜走之后,皇宫便会瞬间肃清绞杀楚夜阑。 小手慢慢在身侧握紧,她紧张起来,但是庆幸自己的小脑子不算笨,在这个傻乎乎的女人口中套来了消息。 “哼,就当你说得对吧,”那粉雕玉砌的小人儿跪坐了下来,哪怕在阴寒潮湿的地牢里也有着妩媚妖娆的美,嫣红的小嘴脆声吐字,“现在赶快走,看见你就烦。” 小手抓起馒头来,啃了一口。 夕颜呼吸一窒,接着漂亮的小脸浮起一抹得意的笑,雍容地收拢了袖子在胸前缓声道:“你当王上走了之后你就会好过吗?花熙熙,这宫里肃清奸人之时,便也是你的死期。这宫里谁人不知王上对你心存眷恋,为了保护你才将你囚入天牢外人不可探视?可你等着,待王上走之后哪怕我肯放过你,那三宫六院的姐姐们可不会放过你……” 混蛋。 小手将馒头攥得很紧,小熙儿清冷纯美的小脸有点阴暗。 原来这帮女人打的都是这样的主意。 等钟离夜一走,朝中大臣与皇室必然要肃清整个经过诛杀楚夜阑他们,而她在这后宫之中因为妒妇太多也难逃魔手。 你妹。 你妹的钟离夜。 劫我、掳我、欺我、害我、还杀我心爱之物,走之前还留下这样一对祸患对付我! 保护? 我花熙熙真谢谢你的保护。 小手扬起来摆了摆,那意思只有四个字——“好走不送”! 夕颜这一趟被气得已经够呛,此刻努力将自己的手在袖子中攥紧,挥袖离开,再不理她。 …… 等那女人走了之后,小熙儿彻底没了食欲。 她在这牢里面半点力都使不上,也不知道楚夜阑他们在外面怎么样,钟离夜的确是设了一道好屏障给她,让她出不去也看不到,要帮忙也帮不上。 外面。 地面震动。 隐约还能听来号角声,似是大军启程。 她跑过去,小手扶在冰冷的墙面上贴着耳朵听,这声音很熟悉,因为听过楚歌带领大军启程的声音,这声音也听得她心胸澎湃,可却是恐惧的澎湃声。 她原本是钟离夜抓来配合这场战争的一把利刃,可却被从天而降的楚夜阑破坏,一切都沦为泡影。 可现在,她也回不去了。 楚夜阑…… 你在哪儿? 这声音好让人害怕,就像那天钟离夜非要我在兽苑看他们同类厮杀般一样可怕。 你那么聪明,那么神勇。 你的决定都那么长远和云淡风轻。 你来告诉我。 这场战争不会生灵涂炭。 因为…… 天,佑我楚国。 *************** 风云,翻涌。 牢狱门口传来一两声窸窣响动的时候,小熙儿没有注意。 她还贴着墙在听号角声。 时至夜晚—— 晚餐果然就没有那么丰盛,只是冷菜冷饭,吃了会闹肚子的那种。 明日一早大军便行动,只剩一晚就陷入危险之中了,小熙儿也没有心思吃东西,蹲着托腮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好办法,她反而更担心楚夜阑和墨晚他们。 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盖了稻草倒也不会冷。 凌晨之时。 一切悄然异样…… 打斗声响起之时,小熙儿还在梦中。 她莫名梦到那年楚夜阑打自己的一白鞭,很痛,却不知他心里一样痛,哪怕他不说后来她也知道身为帝王有许多的无奈,在国难与儿女私情之间,他若抉择便一定是对的。 梦里很痛,心也一样,迷蒙睁开眼睛时,那火光已经烧到了牢狱门口 怎么了? 小熙儿掀开稻草时就被寒气冻了一个哆嗦,彻底醒了,这时打斗声距离更近,像是要生生割断了铁栏冲进来,杀气凛然。 睡了一整晚冻得手脚都开始僵硬,小熙儿扒掉自己身上厚重的稻草跑去牢笼前,看到那火光已经将狱卒都烧起来,惨叫和混乱声将整个凌晨的沉寂都撕裂,也几乎让小熙儿瞬间就明白了,天牢门外到底是什么人!楚夜阑…… 在这偌大的荆国,大军启程之际,能够冒着被天罗地网活捉生擒的危险来冲闯地牢的人,除了楚夜阑,她想不到第二个! “……”小小的嗓子里像是被烟尘堵了,水眸里冒着泪光却颤抖着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小熙儿小手攥紧了铁栏,浑身战栗。 “楚夜阑……”三个字终于从她嫣红的小嘴里吐出来。 胸膛里像是撞开了一个缺口,小熙儿跑到距离天牢门口最近的铁栏边上大喊:“楚夜阑!!!” “你不要管我呀……”她把小手圈起来在嘴边用最大的力气喊着,“快走!!钟离夜那个混蛋要肃清整个皇宫来抓你,你走啊快走啊不要给他抓到!!楚夜阑!!!!” 那稚嫩颤抖的嗓音,带着焦灼和心痛冲破了火光微弱地透出来,可外面厮杀声,兵器刀剑声响成一片,她一丁点都不确定自己的声音他能听到,一点都不确定。 她只有大喊。 再大声喊。 那熊熊的大火照亮了天色,几乎将整个皇宫的禁军都惊动! 天牢之外。血流成河。 她忘了说,忘了跟楚夜阑说这里已经被钟离夜派兵重重守住,因为这偌大的荆国想要藏身容易,可若想要有所动作却不难被发觉,而钟离夜怎么可能猜不到,楚夜阑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所以不能…… 他死都不能来…… 朕来接你 外面—— 火势将整个天牢门都烧起来,剑上的血已经将寒光彻底掩盖,可禁军还是从四面八方涌来。 逼迫。 渐近。 他楚夜阑此生,甚少用剑。 曾经蒙先皇信任年幼登基之时他便知道,帝王一生用智用脑,平定江山,却很少会真的用剑杀人。他一向知道这是最低等的迫人降服的办法,可如今,这最低等的办法却连他最心爱的人都无法救出。 凌晨出门之时,舒兰跪地恳求,连额头都磕出血,说我楚国可以没有熙主子,却不能没有皇上,所以哪怕花熙熙真的不幸命丧荆国,都不可让楚夜阑亲身去冒险。 瞧瞧。 那不过是一介宫女。 可却是那样明智又大气的宫女。 楚夜阑浅笑,幽然魅惑,泛白的薄唇轻启,只吐出轻飘飘的四个字:“朕且试试……” 试试。 哪怕是孤身在荆国。 哪怕此刻没有天时地利。 可他不曾忘自己是为何来的这里,若不是为她,他又何以亲身试险,何以得知那宛若太平盛世的楚国之外,会有多么凶狠险恶的狼子野心? 所以他来。 亲手用他掌中之剑,去救她出来。 宫城大噪。 在狱中的小熙儿并不笨,看到外面大亮的天色和越来越近的杀气和喧闹声她就知道,天牢牢门如铁,哪怕是在自己熟知的环境里劫狱且不容易,更何况是在陌生之地,毫无章法,更毫无退路。 火光照亮了她的小脸。 小手快要把钢筋都攥断,下唇咬出血来,小熙儿满脸苍白地死死盯着天牢外,只希望他走。赶快走。 “……”刀剑之声,激烈破空,割裂血肉!!! 蒙蒙亮起的天色里,天牢之外,禁军呈强弩之势包抄而来…… 藏青色的斗篷已经被割裂开一道深深的口子,殷红的血汩汩而出,顺着整个臂膀蜿蜒留下,落在地上一滴,又一滴…… 楚夜阑一张俊脸泛着苍白,退后一步,感觉到整个荆国的皇城都被惊动,他今日此刻,怕是带不走她了。 俊逸的唇角竟扬起,勾起一抹苍白却温暖的笑来。 造化弄人。 那日火烧荆歌轩,知道钟离夜会大动干戈地在整个皇宫搜捕她的下落,所以才趁了那样的空当先救出了楚晚,可同时也那么深地知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如今自己这心头之物,怕是就要如此,撂在荆国了。 火光冲天…… 外围的禁军杀声震天,包抄而来…… 那颀长挺拔的身影手中握着滴血的长剑,浓密的睫毛垂拢,藏青色的斗篷一挥,竟微微俯身,从袖口中轻柔地放出了什么东西。 他修长的手指还沾着血,在藏青色的斗篷和洁白雪花的映衬下,妖娆魅惑,嘴角的苍白的笑勾着人的魂魄。 隐约可见,那东西是一只小小的通体绒毛的纨兔,小巧的耳朵在他掌心里舒展出来,脚上依旧帮着一个红色的布条,落在雪中之时便猛然站起,抖落身上的雪花循着什么气息朝里面跑去,透过火光窜进了天牢里面。 楚夜阑抬眸,深深含笑的一眼,随着那可爱的小东西而去。 耳边,杀声震天。 …… 那小小的纨兔抵达小熙儿的牢门口时,拱了几下便从铁栏外钻了进去。 小熙儿整个人呆了,红了眼眶,半刻后才反应过来猛然趴下抱起那只小小的只有人手心般大的纨兔,它亮亮的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小熙儿,毛茸茸的小爪子上系着红色的布条。 “……”小熙儿颤抖着,把布条解下来看。 借着外面的火光看完之后,她整个人都顿时盘腿坐下来,好像心头的磐石轰然落下,震得她整颗心都暖起来。 火光依旧烧着。 半刻之后外面像是平静下来,有人过来视察到底怎么回事,小熙儿竖起耳朵听,听那人说有人劫狱,死了大批人马但那人也受了重伤,劫狱失败但是却让那人给跑了。 哈。 小熙儿无声地攥紧红布条,捂着肚子眼睛里满是泪地笑起来。 跑了。 他当然跑了。 他是楚夜阑,岂能如此轻易就被人困住?! 明知此刻已经无法救出她,他自然不会笨到在这里被人生擒活捉,更不会放着偌大的楚国和他的臣民不管!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逃的。 除了她之外……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逃的,更没人知道,他让那小小的纨兔带给她的布条上,都写了些什么。 “己所不能,暂落此地。若卿不济,朕必随之。” 这简简单单的八个字,换做以往,她花熙熙琢磨破了小脑袋也琢磨不出来是个什么意思,可人之将死却仿佛就变得聪明了,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念过去,清澈的水眸里冒起感动和舒畅开心的泪水来。他说。 此时怕朕是无法将你带走,熙儿,你且留在这里等朕。 若有朝一日,你因此遇难于荆国,那么无论生死,朕随你去。 楚国之大,不可一日无君。 君王之位他坐一日,便必要扛起兴国安邦之责任。 国家危难之前,他楚夜阑的生死不可自己操纵。 所以等。 等这一场惊世浩劫过去,等楚国安稳度过此番危难,等拯救了楚国百姓于水火,那么他的生死,便可由自己操纵。 外面,火光震天。 小熙儿爬起来,眼睛亮亮的闪烁着光芒,跑到栏杆口那里小手紧紧扒着铁栏,望着外面,除了抓不到人的气急败坏声和混乱声之外,再无其他。 她笑。 一开始很小声,后面却大声兴奋地笑起来。 那小小的绒兔呆呆愣愣的,在楚夜阑袖口中藏了好久依旧性情温顺,这下两只后脚着地蹲坐下来,摸出了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一颗大大的花生米,三瓣嘴凑过去嗅了嗅便啃起来。 那大概是它完成任务的奖励。 它可永远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这一晚小熙儿睡得那样安稳,安稳得超越生死病痛,觉得此生无悔。 得君如此。 夫复何求。 ********** 大军启程第三日。 小熙儿靠在一堆茅草之中小口咬着馒头的时候听外面的狱卒讲话,说那楚国的帝王没想到竟那样厉害,怪不得这整个皇城肃清之后掘地三尺都找不到他,你猜怎么着? 那听八卦的小狱卒被勾起了兴致,晶亮的眼神凑过去说:“怎么着?” “嘿!”老狱卒一拍大腿说,“他竟是躲在咱们荆国南下的大军中躲过一劫的!” 换了谁,谁能料想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钟离夜只料他不会逃出皇宫,却不想竟被他混进自己的大军里面,随军到楚国,一路还说不定正跟楚国的禁卫军通风报信来着。 那小狱卒听得愣了,傻了!像是听见了史无前例的神话一般。 小熙儿小脸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继续啃馒头。 那小小的绒兔在她脚下依偎着,饿了,晶亮的眼睛眼巴巴地瞅着小熙儿。 小熙儿掰下馒头来递给它,它愣愣地看看,凑过去嗅嗅,又蹲坐下来眼巴巴看着她,不吃。“那我没有别的呀,你不吃会饿死哒!”她纤眉蹙起哄着它。 可它要能听懂才怪。 “好啦,”小熙儿蹲下来顺它的绒毛,“你不要看我现在落魄哦,等以后咱们回了楚国,准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跟着我你准没错!咩哈哈哈哈……” “吱呀”一声,岂料她还没笑完,外面的牢门就推开了。 谁?? 小熙儿怕了,想起上回的教训,抱起绒兔就塞进自己的袖口里面,好在它性情温顺乖得很,被塞在里面也不动弹不闹。 三两只影子翩翩然晃进来,柔情百媚。 “哎哟……” “啧啧,这什么破地方啊……” “就是,你走开,染了我的衣服你赔得起吗……” “哎哟怎么这么臭……” 小熙儿小脸一黑,汗哒哒,尼玛的,这下不用想了,她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果然。 晃进来的三两个影子都是钟离夜后宫的嫔妃,半宠不宠的尴尬模样,刚好足够涌来仗势欺人。 “啧啧,姐姐我跟你说什么来着,这地方不适合咱们姐妹来,你瞅瞅,咱们本想过来瞅瞅这落难的凤凰是不是依旧国色天香,可现在看到什么来着??哈哈哈……”那妃子捂嘴笑着,鄙夷冷冽的眼神看向她,“真是落魄凤凰不如鸡,你瞅瞅她那副脏兮兮的样子,哪里能跟那时宴会上惊鸿一瞥配得上啊……哈哈哈……” “就是就是……” 一群人的附和中,那为首的想必就是带头的,之间她冷笑一下,幽幽说:“若你们在这里关上个几日……想想是会比这幅德行强?还是比这幅德行差呢??” 此话一出,那嘲笑声立马减弱了,不敢有了,讷讷跟在她身后。 完了。 小熙儿心里“咯噔”一下。 遇到个不脑残的,先示好又把你往死里整的,那绝对是高手。 那窈窕的身影往前走了两步,柔声道:“你是花熙熙?” 小熙儿叹了口气,站起来扫扫身上的稻草,清脆回答:“我是!” 那身段,虽然不高挑但是有着南国女子特有的娇小和灵动,腰身一手可掌,小脸的轮廓也是倾国倾城的媚态。 呵,谁说的,落魄凤凰不如鸡?? 那女子眉眼冷冷瞥了一眼,继续柔声道:“我是荣妃。” “哦。”她小脸歪过去,淡淡应答。荣妃笑了笑,弯腰执起地上那一碗那烫着的水,说:“这牢里天干物燥,冷若寒冰,妹妹不如过来喝口水,暖暖身子。” 喝水?? 你妹啊我是牲口吗??需要你拎着水来喂我?? 旁人见她不语,怒火立马窜上来:“花熙熙,你好大的胆子,连我荣妃姐姐的面子都不给,你可知道这可是我们荆国第一位怀了皇嗣的嫔妃!连荆王都得宠着护着,你哪里来的姿态敢如此藐视姐姐!” 小熙儿叹气,小小的一团雾气在寒冷的地牢里上升,勾人心魄。 一双清澈的水眸扫过去,她脆声说:“她是荆王的宠儿,我是荆王的阶下囚;她爱荆王,我恨荆王;如今她来施舍给我安慰,我还要俯身作揖感恩戴德,你脑子里面装的都是屎吗?怎么想事情的?” 那被骂做屎的妃子顿时脸色涨红,手颤抖着指着她:“你……你你你……” 荣妃轻轻袖口一扫,冷声道:“你退下。” 那妃子愤恨退下,荣妃笑起来,手拿着那一碗水依旧等着她。 小熙儿无奈,自己是真渴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走过去想用小手捧过来,却不想荣妃眸色一冷,猛然将还滚烫冒着热气的水用力“泼”在了她脸上!! “……”那滚烫的水流从头顶浇下,将她原本有点脏的小脸洗了个干干净净。 当然,也烫得泛起了红。 这亏,吃得稍嫌大了点儿。 荣妃却倒是没有半点歉疚的姿态,下颚雍容地轻抬,柔声说:“现在你们过来瞧瞧这熙姑娘,只是洗把脸而已,是否就出落得超凡脱俗,倾国倾城了?” 众嫔妃皆是一怔,此刻才反应过来,喜从怒生,一时就差点乐得拍手称快,刚刚那刁难的妃子索性“噗嗤”一声笑出来,凑过来说:“哎哟那我可得好好瞧瞧,这小丫头倒是真生得令人心爱垂怜呢,可这脸是怎么了,烫成这样还有没有的好?可别等荆王殿下回来,看了倒胃口可怎么办……” 笑声,伴随着脸上冒出的热气氤氲在她面前。 小熙儿不敢拿手去碰脸,只怕手是脏的,碰了细菌感染,就真的毁容了。 只是好疼啊…… 疼得她有点哆嗦,尤其烫水在冬日严寒驱散之下霎时就变得冰冻,纤长的睫毛上瞬间凝起了一层薄薄的雾,她抬眸瞅了瞅荣妃,只见她眉宇之间依旧是那风韵满满淡然如水的模样,知道这次自己是栽了。 恶毒的人自有恶毒的报应,可这惩戒才是刚开始,且夕颜圣主提醒过她的,她也有准备。 只是怕。 怕自己不够强,坚持不到楚国大胜的那一天。 我靠啊你们这群毒妇。 要等我花熙熙出去,定叫一群牲口把你们拖出去活活轮奸了去!!拿姑娘的脸开刀,你够狠!! 果然,荣妃见她没什么反应便拂了拂袖子,幽声说:“我想这熙姑娘在牢里呆久了应该没什么耐心,定是很想出去走走吧?来人啊……” 几个狱卒跑过来跪在她身下。 “把这牢门打开给本宫一把铁链铁锁,本宫要带熙姑娘出去走走,”话锋猛然一转对向正要开口回绝的两个狱卒,“别跟我说是荆王的命令不许人带走她,本宫可没存放了她那个心思,带她出去的时候你们都在后面等着就是,犯人看好是你们的责任,本宫要拿谁来解闷那是本宫的自由,可懂?” “就是!”旁边有妃子附和道,“要不养你们干嘛?叫你们准备铁链铁锁又用来干嘛?!” 狱卒两个人互看了一眼,虽犹豫可却不敢违抗,只好说了声“是!”便下去准备了。 小熙儿却在牢房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宛若雨后青山般的小脸里透出一丝惧怕的神情来。 铁锁。 铁链。 命悬一线 铁锁铁链。 她虽然是不怕在这里被锁着铐着,可此刻外面天寒地冻,整个荆国连下三场大雪冻得要死人,她们这群人要了这东西来,指不定会怎么折磨自己。 小手在身侧攥紧,慢慢攥紧,轻轻地颤抖起来。 不要…… 她不要…… 那小小的脚步忍不住退却了一下下,就被荣妃的视线逮了个正着,犀利敏锐的目光扫过来,对着她竟是柔情一笑。 小熙儿这下活生生打了个冷战!! 老天。 我花熙熙虽然经常抱怨你不睁眼办错事,可我好歹木有诅咒过你是不是?我每年中秋节都跟楚夜阑一起对着月亮磕头祈福还给你进贡呀,你该保佑我的呀是不是?! 可老天爷大概是睡着了,没听见。 清脆的铁铐脚镣声传来时,那纤小柔美的人儿剧烈颤抖了一下,霎时小脸苍白得吓人,纤长的眼睫在薄雾中轻颤着,不断退缩,可那些狱卒还是开了牢门,几下就粗鲁地将她拽过来,露出她白皙纤细的手腕来将铁铐猛然拷上! “……”她微弱的喘息在冰冷的牢笼之中透着恐惧,想稍微挣脱一下却挣脱不掉,那铁铐好冰好紧,一下下的冷意窜过全身往心脏里钻,她可怜兮兮的小脸抬起,对着那个高了她一头的狱卒哑声颤抖道,“我不跑……能不能轻一点呀……” 那小小的腕骨快被拽得脱臼了。 求求你了。 我还得撑到楚夜阑打了胜仗回来接我,救我。 所以随意你们怎么折磨,怎么泄恨,我可以放下所有的尊严身段来承受,只要你们能留一条命给我。 可这卑贱的恳求,却没博得对方的半点同情。 那狱卒满脸横肉,铁链一甩就猛然不小心甩到她脸上,在她一声疼的尖叫中砸破了她的额头,铁链的尾巴被狱卒捉住,她额头却破了,一行猩红的鲜血顺着苍白的小脸慢慢淌了下来。 尖锐的疼痛,砸得她小脑袋都嗡嗡作响。 “哼,想在这里诱惑本大爷,想得美!如今要你的人是怀有皇嗣的荣妃娘娘,还有你挑剔的份儿!”说着狱卒就扯着那铁链的尾巴将她拽出牢门。 小熙儿本还想抬起袖子来擦擦脸上的血,不想被这么一拽,两个手腕猛然向前,她踉跄往前去,可两只脚上也戴着脚铐,步子垮得太大了,一时“噗通”一声狼狈地跌倒在了地上!! 整个人半边在里面,半边在外面,腰下面铬着一个横梁,疼得她浑身禁锢都像摔断一样,小脸垂下去半晌都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她还想,好在不是铬到胸呀。 本来就跟小白馒头似的,万一铬到胸那不是疼死勒死,连个小馒头的形状都没有啦。 可还没等她笑出声,手腕上又是一阵勒紧! “……”她两只手往前伸,又看到狱卒可怖的嘴脸,咬着牙切齿道,“赶紧起来!!” 小熙儿咬唇忍着全身的剧痛,半晌轻轻呼一口气出来,告诉自己留着命,留着命,顶多就是疼两下,等她们耍开心了觉得没趣自然就放过她了。 嗯! 她爬起来,这下学乖了知道步子要小小地迈才能不踩到抻到铁链,抬起疲惫忍痛的眸就看到狱卒已经将那铁链交到了荣妃手中。 其他的一众嫔妃都笑着闹着凑上来,闹着要抢那铁链的尾巴:“哎哎给我抓着吧我想玩……” “给我呀……” 可荣妃眼角一扫,众嫔妃又顿时没了那个胆子,讷讷地将铁链又交到荣妃手中。 荣妃抿嘴浅笑,却将铁链交到自己贴身侍卫手中说:“走吧……咱们荆国近日下了不少雪,雪景怡人,你把这链子绑在本宫马车后面,让熙姑娘跟着咱们去一起赏赏雪景,可好??” 赏雪?? 在奔驰的马车后面,被铁链拴着一起赏雪?? 小熙儿小脸霎时没了半点血色,连呼吸都不会了。 荆国。 盛雪覆盖。 举目望去便是连绵不断的白,寒气逼人,当真是北国那种哈一口气都瞬间凝结成雾,小手伸去空气里半晌就会冻得骨头都钻心疼的境地,那铁链碰着细嫩的腕骨,仿佛勒一下就疼一下,小熙儿一开始还只是被踉跄地推着走,等看到那辆足有她两人高的马车时,雨后青山般柔美动人的小脸抬起,只觉得惊骇恐怖。 北国的马不同楚国,彪悍得很,大步跨出去顶她的五步。 所以别说马是跑了,就算是缓步踱着,也有她好受。 亲娘哟…… 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她就很怕,看到古代有一种刑罚是将人拴在疾驰的马车后面生生拖死,比手起刀落的斩立决都来得残忍。 荣妃邀请几个交好的嫔妃上了马车,幽然柔媚的眼神瞥了她一眼,笑意盎然,慵懒地靠在了里面的貂绒座椅上,轻声说:“那咱们就走吧……” 走?? 小熙儿瑟缩了一下,拽拽铁链。清脆的厉响,拽得动才怪。 一双水眸顿时泛起可怜巴巴的眼泪,你妹,别走呀……会死人的呀好吗?羞辱她不行吗?泼她烫水拿链子像狗一样拴着她还不行吗??她都已经屈服不反抗了还要怎么样?? “……”车夫上马,带着一点同情瞅着后面可怜兮兮快要哭出来的小人儿,挥动马鞭,让马儿慢慢启程慢慢走。 “——!”铁链一拉,那纤小的人儿便踉跄一下往前走,马步很慢了但对她来说还是快。 不一会,她莹润的小脚已经在雪里面被冻得通红僵硬,如果不是因为慢跑而热出浑身的汗,她恐怕早就冻死了。 里面的荣妃可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美艳的冷眸睁开,瞪了两眼旁边调笑胡闹的妃子,瞪得她们不敢再满足如此而已,荣妃慵懒坐起,轻轻拔出了自己头上一个尖锐的簪子。 探出厚厚的帘幔之外,车夫一惊,尴尬笑着说:“荣妃娘娘。” “义乌,今日为本宫驾车你还照着往常的车速,是当真不懂本宫的意思,还是故意跟本宫对着干啊?” 车夫吓得腿都软了,从马车上跳下来跪在雪地里:“奴才不敢!!” 荣妃懒得理会他,纤手拿起自己泛着银光的簪子,眼里闪烁着厉光,猛然狠狠扎在了马的后臀上!! “——!!”尖锐的马蹄鸣声在雪地上炸开,疼痛带来受惊,前蹄在空中腾起僵持了半下,之后便猛然拉着马车疯狂地朝前面雪地里奔驰起来!! 小熙儿霎时瞪大了水眸!! 马儿奔驰,快如闪电。 她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跟着马儿疯狂地向前跑,铁链拽着她的速度就像冲刺百米一般,可一开始她的脚还能跟上步伐,可马儿越来越快,她闷哼一声猛然被积雪绊住了左脚,接着“噗通”一声就摔在雪地里!与马车维系着的不过是厚重的铁铐和她纤细的已经磨出红痕和鲜血的纤细手腕。 “唰——唰——” 那小小的身影被活生生拖在了雪中,向前疾驰!!! 幸亏,大雪覆盖,将路边的岩石沙砾都掩盖住,不会磕碰到她。 可还是疼。 疼得骨肉模糊,肝胆俱裂。 两只纤柔细嫩的手腕被铁链扯开,嫣红的血顺着她的胳膊流淌下来,铁链还铬着她已经磨破皮的血肉,偶尔撞上比较厚重的积雪,在她肩窝或者头顶爆开,寒气之重,沁入骨髓。 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呀。天旋地转。 风声,呼啸而过。 只觉得风里全是石头,刀子,挂在身上会一点点把自己的血肉带走,到最后撞上一辆飞速疾驰的马车,“嘭!”得一声,玉石俱焚。 死亡逼近。 比当初活活挨下那一百板子,更痛,更可怕,更觉得会死无全尸。 疼…… 楚夜阑……好疼呀…… 疼到她想现在有人挥剑斩断她的双手,让她不必再这么痛苦。 可很快,事情突变—— 那车夫刚刚是被谴责下了马车,如今等马儿疯狂疾驰起来荣妃才察觉到无人驾车,雍容华贵的美丽脸庞顿时染上几丝恐惧,吓得手都在抖,问了旁人说谁会驾车,那几个嫔妃却只是哭着说在宫里养尊处优惯了,怎可能会驾车这等粗活呀。 荣妃傻了。 现在已经顾不上马车后面拖着的那个浑身鲜血淋漓半死不活的人儿,她挥袖到马车外,看着那早已失控的马儿不知所措! “停下……”她呼着寒气,眸子里闪烁着可怕的厉色,抓起抖落的缰绳来扯它,“你这个畜生,还不快给本宫停下!!” 马儿力气不俗,甩开缰绳继续朝着宫外下山的路开始疾驰。 出宫门时听见荣妃的尖叫,几个卫兵和几匹快马都紧随其后。 “啊——!”荣妃尖叫更甚,凄惨至极,“护驾!!快来人护驾!!” 那可是北国选中的上等好马。 怎可能说停就停。 撞上一块巨石时,一个妃子因为濒临外面而被荣妃活生生推下,脑袋撞上岩石,当场身亡。 身后的卫兵赶到,只见着那妃子头破血流的最后一面。 小熙儿听见了那声尖叫。 她仰头,在满目扑面而来的雪中被雪花四溅弄得脸颊生疼,模糊中凝住了那匹受惊的马儿,她想张口叫它停下,却被寒厉的风阻断了喉咙里的空气,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能统领万兽。 却也要她醒着、活着、至少不这样奄奄一息才行。 后面的卫兵和骑士拼死了赶过来,没办法,只能拿起手中的剑,猛然朝着前面那匹马挥了过去!! 如今之法,只有一个。 ——斩马保命。 马儿果然痛得嘶鸣一声,背上鲜血淋漓,溅了荣妃她们一身,小熙儿听见了那声厉响,心下狠狠一阵刺痛,如剑刺在己身。 卫兵又猛然一剑砍在马儿的膝盖上! 马儿受惊加受伤,前蹄还在奔驰,后腿猛然就“噗通”一声因失去力气跪在了厚重的积雪中,马车歪了,顿时偏倒在外面积满雪花的松树上,轰然一声“倒塌”在地,里面几个嫔妃尖叫冲破了天空。 狂风骤雨,终于停下。 小熙儿不知自己是怎么结束这场劫难的,她只是浑身的筋骨都已破碎剧痛,她艰难地慢慢翻过身来,只看见一柄刀剑闪着寒光,毫不留情地捅进了那闯祸的马肚子里! 如刺我心。 她纤长的睫毛覆满了血,慢慢的,慢慢的昏厥了过去。 向着死神,翩然降临的地方。 荣妃此番算是闯了大祸。 死了的那个妃子是前年一个地方御史进献入宫的,年方十六,年龄尚幼还未得荆王宠爱,只随着宫里过了几个圆月节,便香消玉殒。 如今国事当头,战事纷乱,后宫此事,只能耽搁。 瞒一时。 却无法瞒一世。 荣妃受惊,回宫中修养两日后惊慌方才除去,想着那妃子既然已经死了,剩下的一个可不能再死,便问:“那牢里的那个呢?” 小宫女回:“在夕颜圣主那里养伤,医使回,拖延不了几日,命数将尽了。” 荣妃一个趔趄险些倒在自家宫中地面上。 腹中哪怕有钟离夜的皇嗣也不敢如此闹腾,两条人命,她可赔得起?? “若然,你说荆王定不会怪罪本宫,是不是?”荣妃煞白着脸问。 那小宫女低了头,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呵……”荣妃神情有点癫狂,“怕什么?!本宫是这后宫唯一怀了皇嗣的妃子,往后难道连个皇后都当不了么?既是母仪天下,杀一两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眸间厉色,冷如罗刹。 “还能拖延几日,就说明还没死是么?”荣妃恢复了一身雍容,眼眶泛红,幽幽道,“那就待本宫去会会,瞅瞅那小丫头前几日的清冷嚣张,还在不在了!” 说完一脚迈出了殿门,那小宫女脸色煞白地跪在原地,终也是猛然爬起来,跟了上去。 ********* 醒时体弱。 医使说,双腕骨肉尽显,深可见骨,额头磕破有酒杯口般大小,浑身跌撞冻伤无数,体弱倒床,若不是求生意念强大了些,撑不下来。 夕颜到吸一口冷气,冷冷瞧去,竟不知她求生意念如此强。——谁给她的胆子,还敢在这荆国阴险狡诈的后宫,如此活? 次日时她便醒来。 一丝怨念也没有,哭也没哭,喝了几口水又睡了几个时辰,到傍晚时醒来,哑着嗓子问了宫女这是何年何月何日,大军出征几日有余,可有楚国都城是否沦陷的消息。 小宫女正待回答,夕颜便进来,冷冷驳回了她,这等军事要事,怎么可能叫她知道? 小熙儿一笑,苍白如莲花,哑声缓缓地说:“瞧你脸色这么差,钟离夜定是没攻下来……你当我楚国大军出征边疆,就不留些禁卫军守着皇城根下的子民吗?” 夕颜冷笑:“我也告诉你,荣妃娘娘要来看你了,待会怎么折磨你我可不管,情我求过,剩下的可就看你自己福相了。” 小熙儿怔了怔,懂了。 夕颜收留她、医治她,可心里却巴不得她死,她做这些不过是想等钟离夜回来后,宫人们还能替她的仁慈善良跟荆王邀功领赏,博得几分垂怜。 纤长的睫毛垂下,心下一片冷寒。 这里到底是没有一个人希望她活着的,连救她都是别有用力,她早该习惯了才是。 “荣妃娘娘到——”外面宫人传报了。 小熙儿轻轻吸一口气,苍白着小脸,用被裹成粽子的手腕抵住床,起身,将床头拿一把锋利的剪刀抓起来藏到自己袖口里,接着转身,小脸满是清冷如常地盯向了门口。 夕颜一怔,霎时震惊,不知她想做什么。 鱼死网破 荣妃的脚步很快踏进来。 一屋子的暖热之气,不知怎么她进来便寒气四溢,那厉眸始终盯着已经苏醒的小熙儿,看都没看夕颜一眼,冷笑着说:“不是说拖延不了几日,命数将尽吗?怎么还这般活泛?” 小熙儿此刻是一句话都不想跟她多说,苍白清冷的小脸歪过去,对旁边的宫女说:“我要喝茶。” 小宫女得令,端了茶来喂给她喝。 荣妃一惊,随即道:“哟,这是不能自己动手吗?手腕怎么了,来给本宫瞧瞧……” 小熙儿不说话,只是水眸冷冷抬起,只一眼,就瞧得那荣妃猛然一颤,不知为何心里竟怕了一下! 轻轻呼了一口杯子上的水汽,她说:“我是阶下囚,是牢犯,是亡命徒,我们那儿有个说法,宁可得罪说理的人,不要得罪连命都敢豁出去的人。荣妃娘娘,你没听说过吗?” 荣妃冷笑:“得罪?” “如今你在这皇宫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囚犯,你开口问问,哪怕是夕颜圣主,她可敢包容你半分?!难不成本宫还怕得罪了你??” “来啊!”她大喊了一声。 几个侍卫又跑进来跪下。 荣妃冷冷一眼扫过去:“这丫头违抗圣意被责入狱,如今又冲撞本宫罪无可赦,你们给我把她的衣服扒了,烙上‘丑’字,给我晾在城门之上九日,待她冻成人干之时方可放她下来!即刻执行!!” 这残酷的刑罚在荆国,名为“霜冻”。 小熙儿脸色依旧如常,喝了口茶暖暖身子,那小宫女端茶的手却晃了,滴在她新换的衣服上。 原来有些人为了要你死,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侍卫们都吓着了,还在犹豫。 小熙儿清冷一眼扫向她的肚子:“你宝宝多大了?” 荣妃一噎! 小熙儿走下床慢慢靠近她尚未隆起的肚子,轻声说:“你娘亲要杀我,要把我扒光了吊起来冻成人干,你说她怀着你时都尚且没有半分菩萨心肠,等生完了,岂不是要如地狱落差,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荣妃震惊至极,只觉得浑身冷汗往外冒,拂袖道:“花熙熙你给本宫闭嘴!本宫所生的王子岂可是你这条贱命能跟其对话的!” 一丝厉色闪过水眸,小熙儿的眼眶里沁了猩红的血丝,慢慢抬头:“你算老几?” “连生了我的爸妈都没说过我命贱,花丞相夫妇哪怕再瞧不起我这个庶女都没说过我命贱!……你算老几,敢这么说我?” 荣妃生生被吓得脸色苍白,不知这惧怕之意从何而来,哑声说:“本宫说了如何?瞧瞧你整日在兽苑里摆弄那些肮脏的兽,还为了那些畜生跟荆王顶撞,你贱,那些畜生的命更贱!!” 小熙儿心口刺痛,只觉得此生以来,都没曾这样怒过。 她清浅一笑,倾国倾城,道:“那你记好了……就是我这条贱命,送你上、西、天、的!” 说完她猛然用依然剧痛的手腕攥紧了荣妃的一头长发,荣妃始料未及尖叫一声,一把锋利的剪刀就已经对准了她的脖颈!! 殿内大乱。 尖叫声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端茶的宫女心慌之下将杯盏都摔烂,惊慌逃窜,门口的侍卫听见了之后拔剑便往里面冲,却不想那被劫持的人竟然是已经怀有三月身孕的荣妃!! 夕颜圣主脸色尽失,跌撞在床榻边上,险些叫那熏香炉里面的星点烫伤了手。 尖锐的剪刀本是抵着她脆弱的喉管,可她尖叫起来竟快要冲破屋檐,小熙儿被腕上的剧痛折磨得小脸苍白冷若冰霜,忍着剧痛攥紧了剪刀狠狠地戳破了她颈上细嫩的肌肤! 血。 猩红的鲜血。汩汩淌出。 许是感觉到那利刃已经嵌入了血肉之中,如若再喊,再叫,接下来便是血管、动脉,整个剪刀的寒光利刃都将刺入进去。 荣妃瞪大一双眸子眼球凸显,面如死灰地颤抖着,尖叫声变得嘶哑,颤抖,越来越小声,最后竟叫不出来了。 “你怕吗?”小熙儿凑近她的耳朵轻声问。 荣妃被吓得肝胆俱裂,说不出话来了。 “你是觉得我会手起刀落,剪子刺进去捅死你,这样就算了,是么?”小脸苍白而灵动,水眸里的意味那样云淡风轻,说出的话却惊骇心肺,“我才不。天下万物皆有灵气,容不得你骂,容不得你说谁轻贱。你夫君杀我灵宠、毁我兽苑,今日就由你来报,我要你被疯马乱蹄踩死,死无全尸。”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曾经穿越来那么久,即使前有盈妃待她刻薄,后有岑妃撩拨生事,她都没想过要动手杀一个人,而在这荆国,这丧尽天良冷血无情的荆国,她要她死,必死无疑。 荣妃张了张嘴,想说什么,那剪刀却更埋入了半寸,汩汩的鲜血流淌进了她的衣衫,湿了大半个身子。 “叫他们退后,跟我出去。”小熙儿冷冷抬眸命令道。 荣妃不敢说话,眼里冒着求死的绝望光芒,直起身体哑声说着:“退……” “都退下……”她还不想死。不想死!! 夕颜圣主此刻才反应过来,许是刚刚的惊骇震颤到了她,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嘴唇都是苍白发颤的,扶住案台说:“花熙熙你这是造反……你就算杀了荣妃又如何?这荆国皇城你逃不出去,反而会死得更快更惨!” 小熙儿脑子狠狠晕眩了一下,闭眸缓和那股劲儿,小手将剪刀攥得更紧,腕上的殷红鲜血渗透了厚厚的纱布溢出来,她几乎能听到里面因为用力过重而传来的骨裂声。 可她已经被逼到绝路。 别无他法。 今日鱼死网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前面的侍卫已经起身退后,门口的那些却还犹豫,拔剑不放。 小熙儿冷冷抬起娇柔的下颚,拔出颈上的剪刀,狠戾地一挥重重扎下去,接着耳畔就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声,杀猪一般,伴随着飞溅出的几丈鲜血,荣妃的手掌被横切成两半,四指齐落在地上,血喷涌而出染满了夕颜圣主的整个寝宫。 宫人大骇!!! “荣妃娘娘!!!”宫女们尖声嘶喊哭泣着,齐齐跪下。 小熙儿把剪刀重新抵回去,冷眸轻抬,轻声道:“我说退开。” 不管她曾经说话多么没有分量,这一刻,她花熙熙说一不二。 整个寝宫的人全数跪在地上,连夕颜圣主都隐约觉得她疯了,简直疯了!!腿一软也整个人跌撞着覆在了床榻上,只知道花熙熙此刻神经极度紧绷,哪怕她功夫再好也不可能快过那刚磨出来的锋利剪刀。 寒峰毕现。 一条通道随着齐刷刷的下跪声让了出来。 外面天高雪停,寒气逼人。 小熙儿禁锢住荣妃慢慢往外走,跨出门槛时她被外面亮色的雪光刺痛了一下眼睛,接着才能慢慢适应。这到底不是她们楚国的暖和天色,依旧灰白冰冷,她呼一口气迅速凝结成水雾,抵着荣妃往兽苑的方向走去。 整座皇城都被惊动。 她看到了。 连整座宫城的禁卫军都惊动了,在城楼顶上齐刷刷地拿了弓箭对准着她,她在雪里踩出一串小脚印,即使身上四分五裂的剧痛快要将她折磨致死,可她死死咬牙撑着,清醒无比,一双水眸只冷冷盯着剪刀,只要稍微听见利箭破空而来的声音,就立马让荣妃跟她们荆王的孩子一起上西天。 她在赌。 豪赌。赌这一次她能活,赌最后的一搏能让她起死回生。 楚夜阑。 我是想等到你挥师凯旋的那一天,可是这仗势凌弱的寒风刮得太猛太快,再这么妥协下去很快就死了。可我又不愿死在荆国,等你来寻我时,自刎于我身前,相拥雪中。 你那么好,我怎么舍得让你陪我一起死? 所以我想活。 想活着跟你在一起。 ——兽苑,就在前方。 她从兽苑出来那一日钟离夜就下令封了兽苑,任由里面的生灵自生自灭,到今日大概三四日有余,它们想必怕了、饿了、慌了、隐隐都能听见地面捶动的声音,兽鸣声声。 小熙儿脸上的苍白缓和了一些,似乎看到生机就在眼前。 可是—— 突如其来的破空而声从左上方袭来,她冷眸一凛,眼角扫见了那一抹从城楼地上射出来的暗箭,攥紧了荣妃的肩膀,倏然一下猛然躲开!那利箭便狠狠刺在了厚厚积雪覆盖的石板之上!! 溅起的雪花,染到了她清透苍白冰冷的小脸上。 此人大胆。 那楼顶上的人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冷眸却看透了小熙儿的把戏,知道了她是想借着荣妃做要挟,虽说砍了荣妃的半面手掌弄得她半死不活,可如果没了荣妃这个要挟也是白搭。 他冷冷举手,让弓箭手准备,待她不注意之时几百只箭齐发,看她是否能躲得过来! 小熙儿冷冷一眼扫过去,眼里已是绝望。 她还妄想走到兽苑前自己能平安,却没想到竟被识破。 生机渺茫。 被冻得已经通红微僵的小手死死攥紧剪刀,凝了那士兵一眼,突然执起刀柄来狠狠地刺进了荣妃的脖子!!荣妃猝不及防,只来得及瞪大眼睛闷哼一声,脖间就已经鲜血喷薄而出,溅满地面,随着那只沾满血的小手狠狠抽出,“唰!”得一声厉响,荣妃抽搐的身子已经倒在了雪地上。 若没希望逃出去,我绝不,绝不会,让你们好过! 那士兵大震,整个面如死灰,城楼上一众将士轰然跪倒下来:“荣妃娘娘!!” 她……她竟就这样残忍地杀了人质!! 鲜血溅了满袖口,暖和了她已经冻得发疼的小手,剪刀还在手中剧烈颤抖着,她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里布满猩红的血丝,绝望与超然的气质凝于眼角,肃然而立!! 这下,她没了半分屏障。 那将士已经被逼得眼睛通红,保护荣妃及皇嗣不当,必是死罪,此刻他只有杀了眼前这个人犯,才能在荆王面前讨得一分活的胜算,颤抖着握紧了弓,起身大喊道:“来啊!!杀了这个人,才有资格向荆王请求将功补过……备箭——!!” 看来一切。要来了。 那纤小的身影倾国倾城地站在血中,虽被鲜血染了大半个身体,虽脆弱得仿佛随时都能倒下,满身伤口,满身剧痛,可她轻轻笑起来,温暖如春,美不胜收。 轻轻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将剪刀轻柔丢在雪中,张开双臂。 来吧。 楚夜阑…… 我在黄泉等你…… 可耳中听着那一声利箭破空而来,齐刷刷的百张弓箭都射出了利箭,却被另一边破空而来的箭挡下,接着上千张的弓在皇城宫殿的顶上冒出来,朝着那放箭的将士“嗖嗖”地射过去。南国之箭虽没有北国锋利,却韧性十足,加上北国寒冷时日的冰冻与寒气沁体,穿透力极强,弓箭队招招毙命,弓箭在她身边落了一地,空中兵刃相接,却没有一根能伤得到她。 小熙儿心中大震。 闭眸听着这声音更是惊心动魄,她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得那新来的箭声心口那么温暖,她轻轻张开眼眸,面前一片箭雨,在漫天的雪景之下,荆国的将士们纷纷从楼顶上跌落下来坠入雪中,身上带着箭,而那箭上的翎羽是孔雀毛,唯有她们楚国的弓箭,才会大范围地配这样稀有且贵气十足的羽毛。 楚国…… 这是楚国的军队…… 小熙儿猛然抬头!整个人像做梦一样,水眸瞪大,眼睁睁盯着那宫殿房顶后面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楚国士兵戎装,那么熟悉,曾经楚歌率领大军启程的当天,她偷偷趴在城楼一角,跟舒兰看了个一清二楚,说我楚国的军队就是这样意气风发,一看就是胜军之势。 楚歌…… 那日她放出的鹰儿带着她写的血书不知道去了哪儿,北塞那么大,她甚至不知道能否准确地送到楚歌的手里,可是如今,她竟看到了楚国的大军出现在荆国的皇城之中,不知何时潜伏,神出鬼没,当真是像梦一般!!! “……”小熙儿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是激动的,亢奋的,在箭雨将枝头屋檐的落雪都挥洒得漫天都是的场景下大声喊,“楚歌……楚歌!!!” 她知道的。 她知道一定是楚歌来了! 她知道的!!! 心头的感动与亢奋交织成口中似哭似笑的声音,伴随着漫天的雪花降落下来,如同银铃,动听地透过箭雨传至城门的方向。 城门口也是一片激烈的打斗声,沉重的木门被狠狠撞开的瞬间,箭雨之中一个肃杀刚毅的身影牵扯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进来,一身戎装,眉眼间藏着冷冽邪魅的狂肆与不羁,踩着厚厚的深雪进来。 ……他听见了。 听见她叫他了…… 帝王之爱 马上英姿,呵气成雾,雪洒漫天。 楚歌一路挥剑而来,剑锋过处,猩红的血溅出两丈之远,取人性命,遇神杀神。 马儿嘶鸣声声,他是从荆国护城的千名禁军中杀出一条雪路而来,只为那大雪弥漫中遥远却熟悉的一声声叫喊,清脆动听,像每日下朝时回到宣辰殿听到的由远及近的嗓音一样,死死扣着他的心弦! 那日雄鹰在北塞的帐上盘旋,不伤马匹,不伤士兵,只躲着利剑朝将帅营帐的方向飞,楚歌一时眼尖看到了那一抹白色通透的暖玉,心口顿时一震,抬了手叫那鹰儿下来,那绑着的布条上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血字,“速来荆国,江湖救急”——也不知她是哪里拽来的词语,一看就是她的调调,因为右下角,还画着一个拙劣的灿烂笑脸。 他邪肆地笑了,这小东西…… 可眼眶却隐隐泛出一丝湿热来,想不出她此刻是何种境地,平日里那么怕疼,被鹦鹉啄一下脸都能哭得惊天动地,怎舍得咬破她自己的小手,给远在天边的他写这样一封血书?? 他几乎一下子就懂了。 楚国有难,困于北塞。 “楚歌!!!!” 挥剑狠狠砍下米面前那匹马上挡路的禁军,楚歌心被揪着,邪肆的冷眸一眼扫过去,看到一抹血迹斑斑的纤小身影在漫天的雪中站立着,跳起来挥着手朝他喊。半边猩红的鲜血淌满了她的锦袍,她两个纤小的手腕被纱布裹得宛若粽子,小脸苍白,唇上毫无血色,唯有那笑容是璀璨的,夺目的,像寒夜里绽放着光芒的夜明珠。 掐指一算。已七月之久。 猩红的血丝瞬间密密麻麻地覆盖了他的清眸,楚歌扯了马的缰绳,挥剑扫开漫天飞舞的箭雨,朝着她的方向疾驰而去!!! 要多久不见?要多残忍暴虐?才能把他记忆中那个粉雕玉砌的小丫头,摧残成这副碰一下仿佛就要碎掉的模样? 马儿停了。 那高头大马几乎高出她一米多,小熙儿退开一小步,笑着,眼睛晶亮如星地盯着马上俊逸的少年,不,或者说是男子。他现在是将军,是她们楚国得胜归来横扫千军的将军!!! 楚歌拉紧缰绳,俯身朝她慢慢伸出手去,在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四目相对,一眼万年。 小熙儿踮脚把小手放进去,楚歌健硕的身躯猛然一颤!!只觉得那小手冰凉柔弱,上面满满的都是血,他握着都在颤,接着俯身更低,猛然扣紧了她的上臂,一个用力将她从雪中带了上来,拥在怀中置于马上!! “嗵!”得一声落入温暖的怀抱里,小熙儿纤长的睫毛颤抖着抬起,凝着漫天的杀喊声和纷飞的箭雨,只觉得心下磐石落定,她想去抓住缰绳,纤腰就猛然一紧,她嘤咛一声,回头,正对上楚歌沉沉压下来的俊朗刚毅的脸庞,魅惑的浅笑浮在嘴角,他眼眶猩红地用指腹轻柔摩挲过她的下颚,哑声道:“……是谁把我的太子妃……弄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嗓音极力压制着,却还是听出了几分颤,那心痛如刀,狠狠在胸口切割着,他每问出一个字,那刀,就往心里刺得更深一寸! 他抱着她,此刻那么真实地抱着她,再也不想放……死也不放了。 漫天的大雪之下,箭雨为背景,怀里娇软的人儿小脸宛若雨后青山,回眸看他,呵出的雾气轻轻凝在两人之间,那样不真实。 人不人,鬼不鬼? 纤长的睫毛颤了一下,小熙儿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满是腥味儿的鲜血,还有被包裹成粽子般的两个浸血的手腕,突然就笑出来,如璀璨的骄阳,不好意思地咬紧了娇嫩的唇。 劫难重重,岂可一言说尽? “楚歌,”怀里那娇软的小人儿轻声叫他,晶亮如水的眸盯着前方说,“我要去个地方,我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这条命是你捡回来还给我的,等我报了仇,我们再一起回楚国找楚夜阑。” ——此刻荆国大军想必已经将楚国京都围困,皇城的禁卫军也抵挡不了太久。 楚歌隐隐觉得怀里的小东西变了不少,像欲火的凤凰,像复活的候鸟,那娇软柔媚中透出一丝坚韧刚毅,眸子间晶亮的水光有着嗜血飒爽的味道! 他一阵恍惚,眸色沉下来,长臂扣紧她,像是怕她下一秒会消失一样:“熙儿要去哪儿?” 小熙儿璀璨一笑,小手握紧了缰绳,将他手中的马鞭也拿了过来,凝着前方道:“去兽苑!你听见了吗?它们都在叫我,我今天,要血洗这荆国宫城!!” 水眸闪过一道杀气,她用尽全力将马鞭狠狠甩出去,“啪!”得一声抽在马臀上:“驾!!!” 漫天的箭雨和大雪之中,隐约可见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踩着深厚的雪朝着兽苑的方向狂奔而去,身后楚国士兵已经将宫门攻破,宫城里面的宫人及嫔妃们尖叫成一团,如受惊的鸟兽般四散,却躲不开那漫天封闭的犀利箭雨。 曾经,她非己所愿被囚至荆国; 曾经,苦、痛、恨、辱,她尽数尝过;曾经,她亲手调教的御兽互相厮杀,血溅兽苑,钟离夜百般逼迫,杀她心爱之物,四周豺狼虎豹,无人不想杀她而后快,她忍,再忍,直至今日,命悬一线。 可是你看……如今老天都在保佑着她,不要她亡于此地。 血,以血报。 恨,以仇报。 那被铁锁关闭着的兽苑大门,隐约可见里面的哀鸣声震颤大地,一抹娇小柔白的身影从高头大马之上翩飞下来,满身鲜血浸染,抽出了楚歌随身的佩剑朝着兽苑的大门狂奔过去,对准那铁锁用尽全力猛砍! 楚歌深眸一紧,勒紧了缰绳下马,本想上前帮她却听那铁锁哐当一声竟被她生生砍断,她丢了剑便跑进去,里面宫墙院落相隔,垒砌的洞穴内铁笼紧锁,那纤小的身影灵动地跑着,浑身痛得骨裂欲碎却不停半秒,打开一扇笼子,一扇,又一扇…… 已经被关了整整几天处于焦灼烦躁状态的野兽般踱步而出,将那小小的人儿围在中间,被关久了的辛巴更是扒着笼子门咆哮着,等小熙儿奋力将笼子推上去,它便猛扑过来将她压在了身下,嘶吼震天,低下头激动地舔着她的脸。 那一刻,楚歌心口一揪,脸色剧变!! “熙儿!!!”低吼声穿透了整个兽苑,以丹田之力在兽苑上空咆哮而出!! 小熙儿咯咯笑了两下安抚着它不要它胡闹,听见了楚歌的喊声便一个激灵从雪中爬起来,浑身的伤痛和昏厥感让那小小的身影险些倒下,辛巴便猛然探出头来垫在在身下,要她软软地趴在它头上才没有倒下去。 小脸苍白如纸,她从重伤中醒来至此不过三个时辰,气力已经快要耗尽,腕如断骨,浑身血迹斑斑,如遭重碾。 她苍白的小脸露出一抹笑,水眸里透出星星点点的感激。 兽鸣声,震颤了整整方圆一里的土地。 那一抹小小的柔软身影勉强站起来,慢慢走到雪中,看着一整圈围着她的野兽,哑声颤抖着说:“从今天开始你们都自由了……跟我一样……我们都自由了……对不起我以前没有能好好保护你们,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咸鱼翻身了!” “我花熙熙会记得别人对我的好,以一还十!当然,恨也是一样……”她水眸里晶亮的光芒黯淡下去,哑声说,“所以你们要帮我吗?” “你们跟不跟我走!!”那清脆的嗓音,荡在了整个兽苑里。 楚歌近乎震惊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一身魅惑的戎装静立雪中,凝眸回想起在楚国的往事,他跟她一起狩猎,一起生活,亲眼看她养一些乱七八糟的小动物,看它们整日围着她团团转,他那时只当是养之有恩,与她亲昵是自然,却不曾想,她竟会有这般灵力。 “……”轰然的咆哮声,振聋发聩。 楚歌不知该怎样形容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 那颀长的身影退开,放纵那一众野兽万马奔腾一般轰然踩踏过兽苑的门槛,清眸淡然扫过,只落在那小小的人儿身上,她没有走出来,反而跑进一间静默的小阁里,“吱呀”一声打开了房门,里面的紫貂妈妈在没人照顾的情况下又产出了四只紫貂宝宝,因为严寒夭折了一只,另外三只还好好的。 静默的雪中,那粉雕玉砌的小小身影总算出现,她抱着厚厚的棉毯朝他跑过来,脚下本就没力,这样跑了几步险些绊倒在雪中,楚歌脸色凛然一变,倏然腾空跃起,几步飞速地抵达她面漆那,单臂将那落下的小身影接住,抬眸之间,她惊魂已定,一丝苍白的笑容慢慢地浮了起来。 宫城之内,惨叫声已经慢慢传了过来,凄厉无比。 小熙儿的小脸却依旧浅笑着没有半点动容,小胳膊轻柔绕在楚歌脖子上由他怜爱地抱她起来,如获至上的温暖,她想小憩一下,再不用受这北国地冻天寒。 楚歌心下剧痛,冷眸之中泛起点点血丝,一路抱着她上马,不发一言。 城中大势已定,只剩残军。 走到华容道上之时已有士兵来报:“将军!皇城禁军已被全数歼灭俘获,只剩嫔妃女眷!如何处置,请将军示下!” 怀里柔软的小人儿正窝在他温暖的胸膛里小憩,安静得让人不忍打扰,楚歌清眸里闪过一丝魅惑的流光,俯首轻声道:“熙儿想如何?” 那小小的人儿睁开纤长的睫毛,慵懒地凝了一眼漫天大雪中血腥静默的城池,还未开口,那些被从暖阁之中押出来的嫔妃就瞅见了她,一时惊慌失措,“噗通”一声跪在了雪中,朝着她的方向跪着爬过来,嘶喊痛哭出声:“饶命啊!!!” “别杀我们,求求你别杀我们,我们都是无辜的!!”那嫔妃哭得涕泪横流,嘶喊着望着她解释,“要去牢里找你的麻烦是荣妃的意思,我们没有参与,没有支招的啊!求求你放过我们,我们不想死啊!!!” 一丝丝悲凉从心底升腾起来,而她的四周,有撕咬着人四肢的野兽从暖阁中出来,吓得那跪在地上的嫔妃尖叫一声两眼一白昏厥在了雪地上。 ——万兽皆有灵性,若不是平日里欺辱过它们的,它们何以残忍以待?? 身后那些没昏厥的嫔妃们也效仿着爬跪过来,在雪中磕头磕得额头上血迹斑斑。 楚歌嘴角勾着清浅的冷笑,抚着怀里人儿的发丝,眸含宠溺却冷冽无情,他从不是善人,若是他知道这些人与她浑身鲜血淋漓的伤有半点关系,便个个都该拖出去凌迟,一刀一刀,让她们尝尽他此刻的锥心之痛。 那小小的人儿终于轻柔爬起来,呵出的雾气模糊了她倾国倾城的美丽容貌,透出几分脆弱,她水眸里透出一丝亮光,脆声说:“我不会杀你们。只是你们不是说,是因为得荆王宠爱才敢在宫中如此放肆的吗?那好……来人!!!” 那一道轻声的厉呵,却透着不可抗拒的味道,令一旁跪着的士兵都浑身一震!脸色紧绷地垂首:“在!” 小熙儿一声清冷的眸扫过那些嫔妃,轻声道:“把她们捆缚之后吊于城门之上,行‘霜冻’之刑,你们荆国天寒地冻必定扛不住几日,我准你们飞鸽传书给远在我们楚国都城的荆王,告诉她我花熙熙在他的城池之内杀人放火,血流成河!看他肯不肯挥师回程,在你们被冻成人干之前救你们于水火!!” 这铿锵有力的一段话里透着清冷与血腥,是她凝聚了半月以来的怒火与恨意,掷地有声!! 说完之后她水眸一扫,眼眶泛红,目光落在了最后跪都不肯跪的一个清丽女子身上。 “你觉得如何?”那小小的人儿下巴抬起,眸子里闪过一丝剧痛,哑声轻问,“夕颜圣主。” 她想看,看她们荆国的帝王之爱,多深多重。 能否施舍怜爱,救她们的性命! 夕颜此刻一张小脸已经苍白如纸,浑身像是被抽走灵魂的朽木伫立在原地,哪怕不用小熙儿说,她也是懂的。 什么帝王之爱。 他何时……爱过? 她们这一众人的性命,在钟离夜的眼中从未重要过,无论生死。所以吊于城门不可怕,霜冻之刑也不可怕。 可怕的是她花熙熙明明给了她们机会,容她们去等,却知道死都等不到。逼死她们不会是这北国的盛雪,而是心中的绝望。 那小小软软的人儿从来不是不狠,只是如若她狠,你们这一个个的,谁受得住!!! 可这小家伙现在累了。 哪怕楚歌都看得出来,她纤长的睫毛上水雾凝结成霜,轻柔颤抖着掩饰不住水眸间的疲惫,他一张被北塞风雪雕琢得愈发刚毅的俊脸缓缓垂下,长指轻柔扣紧她小小的脸,哑声道:“别再嚷了,我就叫他们照你说的去办,可好?” 她水眸里迸发着光芒,小小地银牙咬得切齿死紧的样子,看得他心都疼了。 小熙儿柔柔地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前涣散一下,果然浑身被剧痛席卷,上身一软便柔柔靠在他肩上,倒下。 怀里雪绒包裹着的紫貂宝宝探出个脑袋来呼吸着外面严寒的空气,感觉到那小人儿命悬一线的怀抱,急得粉嫩的小爪子也在绒毛之间挠啊挠的,湿漉漉的小鼻子凑近了想拱拱她,让她有点生机,不要这样奄奄一息的。 楚歌心下一痛,深眸泛起几缕猩红的血丝,紧紧地抱了那小东西在怀里,拢住她被鲜血染得有点腥味的发丝,寒声低低道:“就照她说的,把这些人拉出去,即刻执行!” 跪着的士兵们大喊了一身“是!”,上前将跪在雪地里已经面如土色的嫔妃们拉起,向城门的方向拽去。 那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骑着往回走,楚歌轻柔揽着怀里的小东西,薄唇忍不住轻柔落在她额上,突然听到后面低低的一声“嗵”得闷响,冷眸一凛,牵扯着缰绳的右手缓缓施力放缓马速,回眸扫了一眼,只见那个倾国倾城身着宝蓝色宫装的女子起身,抽出士兵的剑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抹上了自己的脖子,鲜血,喷薄而出。 楚歌眸子一跳! 夕颜圣主苍白着脸色,最后眺望了一眼城门的方向,丢下了剑,柔柔地倒在了雪中。 既不能为情而生,但求为情而死。 荆国之辱,便以她的血做殉葬,也不枉她此生对荆王,钟情一场。 雪纷纷扬扬慢慢地从头顶落下来,第四场大雪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落下来覆盖了整座血腥的皇城,楚歌温热的大掌轻柔拢住了怀里人儿的耳朵,不让她听见刚刚那声闷响,来龙去脉他大致已经听过,这几月以来她在荆国……受苦了。 只是,她刚刚来时,跟他说什么? ——“楚歌,等我报了仇,我们一起回楚国,找楚夜阑!” 好好疼疼我的太子妃 楚夜阑…… 他父皇的名讳,这小东西唤得是越发亲密无间了。此刻的楚国还处于危难之中,若他此刻就这样抱着她回到楚国,被父皇撞见,又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呢?? 楚歌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来,几月未见,思念满怀。 此刻楚国应该天色未变,她依旧是他的太子妃,只是是否他能救国救民,却救不了,她似乎从未对他存在过的……爱呢?? ********** 楚军急行。只留了几辆马车和上百骠骑,护送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最后。 小熙儿苏醒时,只觉得不对劲,她曾经以为自己会在马上,飞驰回楚国,楚歌怎可容忍大军行进如此之慢?? 娇软的小身体轻微一动,背后的人便也跟着醒了,冷眸睁开,凝着怀里的小东西,在她爬起的瞬间将她的纤腰揽住,“嗵!”得一声抱回自己怀里来,温香软玉满怀,她浑身除了清新的体香之外还有药香。 小熙儿“唔”了一声,疼得纤眉微蹙,在这个怀抱里扑腾了两下木有扑腾开,又被困倦疲惫狠狠席卷。 楚歌轻叹一声,深眸如璀璨的星辰般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长指抬起,轻柔顺过了她的侧脸。 伤真多。 他检查过了,除却腕上几乎伤筋错骨般的红肿擦伤,还有身上大大小小的碰撞,满是青紫,尽管军医给她上药时足够小心,他冷眸凝着那小东西半个娇小的背都暴露在空中,却还是一时暴怒掀翻了桌子,吓得满帐的军医都跪倒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楚歌只觉得太阳穴的位置突突跳着,青筋暴起,半晌后终于哑声遣退了军医,自己动手,替她上药。 凉凉的药膏擦过她的肌肤表面,柔嫩微痛,她小小的手便往后面抓去,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攥紧了他的拇指。楚歌眉倏然一跳!有些心动晃神地不知她想要做什么,却见她小小的娇软身体蜷缩起来,抱住了他略微粗糙的大掌,在梦里饿得张开嫣红粉嫩的小嘴,一口含住了他的拇指,轻柔咬住。 楚歌霎时哭笑不得。 她是饿了。 可那小小的舌撩拨得他心神恍惚,湿润而诱人,他眸色黯了黯竟然舍不得抽出,一时忍不住俯身裹住那一抹娇嫩柔软的玲珑,长指往她温热的小嘴中轻柔刺了刺,小东西满足得喟叹,舔了舔之后松开,抱住他的手柔声道:“楚夜阑……” 那一瞬,楚歌骤然清醒! 冷眸睁开,他清眸里一片清明凝视着花熙熙,回想起曾经在皇城中的点点滴滴,冷眉一蹙,倏然抽回了长指,挥开戎装轻轻靠在马车壁上,冷冽霸气。 “熙儿。”他轻叫。她不醒。 楚歌冷笑,轻柔俯身下去,抄起她娇软的小身子裹在怀里低哑道:“若是我不肯放你……你与父皇,想奈我何?” 别忘了,此刻她依旧是他的太子妃。 此番破敌制胜,北退蛮族,南败荆国,他战功赫赫,他的父皇难不成还会功过不分,毁了他跟她之间两年前就曾有的婚约吗?? 他是这楚国最野心勃勃的太子,当年储位之争他没有败过,此刻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儿,他,又何曾想败? 马蹄声得得得地穿越过原野。 楚歌眉梢一挑,抄起那柔弱无骨的小身子覆在自己身上,在睡梦中大胆地将薄唇印上她嫣红得带着药香的唇瓣,将整整几个月的想念统统爆发出来,狠狠地蹂躏起她娇软的唇,扣紧了她的下颚,强迫齿缝张开,迎接他的深吻。 “……”花熙熙睡梦中迷迷糊糊感觉被人咬,纤眉微蹙,小手汗湿着停在一副精壮的身躯腰侧,百般不舒服。 一开始以为是楚夜阑。 可那霸气狠戾的感觉却不像,楚夜阑是温柔的,哪怕霸道也是从缓到快,一点点掀起惊涛骇浪,而不是一上来就这么粗暴。 咬个……毛啊…… 她小小的呼吸都被剥夺,喘息不过来,小脸都因为缺氧涨得通红。 楚歌逐渐不满足,舌在她齿缝上流连来去,那小小如贝壳般紧俏的齿缝就是撬不开,他冷眉一紧,大掌扣紧了她的下颚骨想让她疼得松口,花熙熙却在迷迷糊糊中醒了,疼醒的,她家楚夜阑不会这样的啦…… 果然。 唔。果然。 睁开水眸的瞬间花熙熙似乎就懂了,这清隽俊逸的眉眼虽然跟楚夜阑是同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性情却全然不同,楚歌此刻也睁开了冷眸近距离地凝视着她,清澈的瞳孔中倒影着她小小的身影,无措的,慌张的,害怕的,小脸涨得红扑扑的……花熙熙被汗水浸湿的小手撑住他健硕的臂膀想要起来,却被他不可抗拒地一揽便“嗵”得一声又跌回他的怀抱里面。 嘴角牵扯出一丝轻笑,楚歌起身,揉着她后脑柔软的发丝,强迫她抬起涨红的小脸,沉沉俯首下去逼近了她的呼吸。 “不给亲?”他的指腹轻柔摩挲过她的唇瓣,魅惑地哑声轻问。 那小东西的一张小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 不是木有给人调戏过,而是跟楚歌分别就了,突然一见面就猛然来这样激情四射的动作她她她……更何况……花熙熙垂下滚烫的小脸想了想,觉得小嘴之间有些涩,小声哑哑道:“我刚刚咬了什么呀……” 楚歌浅笑,有一丝冷意,指腹又在她嫣红的唇瓣上带着压迫力轻轻碾了一下。 纤长的睫毛一颤,花熙熙一抖,几乎一下子就懂了。 该死哦。 她闭眸小声骂了自己一下,许是这些天来被压迫太久,猛然一放松就啥都不知道了,而此刻,她竟然还在楚歌怀里,被他像抱小宠物一样抱着摸着头发,她小手无措地挥动起来,七手八脚地退开想从他怀里爬出。 可这马车太小,缩不得,他的怀抱又禁锢得太紧,他冷眸一凛,大掌猛然施巧力让她重新一个跪不稳跌倒在他怀里,这下抱得紧紧的,发丝柔柔地贴着他的下颚和唇瓣,她嫣红的小嘴亲吻了他颈间的肌肤。 “楚歌……”花熙熙颤声叫他,浑身紧张冒汗,小手巴拉着想退开。 “大战归来,许久未见……我想好好疼疼我的太子妃,有错没有?”楚歌薄唇轻柔抵着她的额,柔声蛊惑着问道。 他肩膀健硕宽阔,推抵不开,花熙熙手腕本身就疼得没力气,这下更是被他吃的死死的,小小的一团抱在怀里舒服得不得了,她额上渗出薄汗,小声颤抖着说:“可前面在开战,楚夜阑独自领着禁卫军在守城,我们却走得这样慢……” “你怎知我没有命令大军急行?”楚歌冷眸抬起扫她一眼,“副将现已在前线与荆国交锋,战书三个时辰内便有一次急报……不过是你伤得太重,受不了急行的颠簸,我才走得这样慢。” 花熙熙慢慢停止了挣扎,迷迷瞪瞪地看向楚歌,知是自己误会了,有点不好意思,小脸滚烫地埋进他的肩窝,小手也乖乖搂住了他的脖子。 原来是,这样。 那小东西眼巴巴地窝在他怀里,醒悟过来之后是想要哄他让他别生气的,可仔细凑过去嗅,楚歌身上还有北塞的严寒之气和战场拼杀后的血腥味,花熙熙清澈透明的水眸抬起近距离对着他,嫣红的小嘴诚恳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楚歌……”小小软软的一声在怀中浓情蜜意地荡漾开来,钻进他暖烘烘的颈窝怀抱里,她银色的小牙之间吐出的字撩拨着他的心弦,“谢谢你……” 那亲昵的软语透着疼惜依赖的意味,让楚歌眼眸里坚冰般的冷冽霎时崩塌,一瞬间半点霸气和寒冽都不复存在,大掌轻柔探过去触到她柔软的发丝,扣紧她闷哼一声磨蹭着往怀里心里揉去,小丫头,你这话说得可算见外,想要我,怎么罚你??嗯?? 这样亲昵地磨蹭缠绵了一会,楚歌的唇带着灼热的温度印上了她的脸颊。 长指轻柔扳起她的小下巴,湿热的吻向下蔓延。 腰上的力道也渐次变大,揉着她松垮的绸缎锦袍,像是要揉碎了她的腰后一口口将她吃入腹中般…… 花熙熙纤小的眉心一蹙,察觉到了那异样的酥麻感。 小手在他的胸口巴拉了好几下才轻轻躲过那酥痒到快要受不了的吻,小小地哑声道:“也谢谢你能及时回到荆国救我,还有能如此快得班师回朝解救楚国于水火。” 这文绉绉的词她以前向来不会说,可如今说出来却勾着楚歌的心弦,这小东西,长大的过程让人心疼。 “不必言谢,别忘记我是楚国的将军,护我子民是皇室一族该做的事情。”楚歌缓声说道,对上她清澈透亮般的眼眸时才恍惚明白过来,她想要谢的恐怕不是他救了楚国子民,而是能挥师回朝为楚夜阑排忧解难,瞧瞧,她巴掌大的小脸上什么东西都写了,明明伤口剧痛浑身倦怠,她那点小担心却昭然若揭,此刻低着小脑袋把玩着他腰上的镂空纹龙白玉,也不过是因为楚夜阑腰上佩戴的帝王玉图案与之相同,不过是材质的区别而已。 楚歌眸色复又冷淡下来,长指轻轻勾起她的小下巴,冷笑一声问道:“是不是想要立刻长出翅膀飞回楚国去,瞧瞧我父皇是否安好?” 是啊。 那小丫头迷迷糊糊中几乎都要脱口而出,话溜到了舌尖却咬住,愣愣地反应过来了,nnd,乃这是耍诈吗?不带这样套话的。 楚歌眸色迷离,笑意复杂:“你可想好了,等我回去可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时间还够,足以让你想清楚到底要跟谁,否则等战事结束论功行赏,本殿下有战功在前,想要什么如果父皇不给,这天下人可都是不答应的。熙儿,你懂???” 懂?? 花熙熙这下小脸彻底刷白,张了张嘴,还没等问什么楚歌就幽然收回锦袍袖口,挥了一下支着头在暖塌上闭上眼睛缓缓睡着,那模样有些欠揍,可却抛了最尖锐可怕的问题给她。她恼了,却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那小小的一团粉嫩的身影不甘心地爬起来,摇他:“楚歌……” “楚歌你起来呀……” “我现在就可以说,我想要……唔……” “嗵”得一声闷响那娇小的一团粉红就踉跄着扑倒在了楚歌怀里,仔细一看是他的长臂毫不留情地探出来搂住她的纤腰将她兀自搂到怀里来再不许她出声动弹,而那眼眸虽然紧闭着但是寒冽尽显,楚歌冷冷地想,没想到她当真敢说。 “大战在即,对本将军说任何话都算是扰乱军心,”他冷冷睁开眼寒声道,“花熙熙,你掂量清楚。” 吓?? 扰乱军心?? 那他刚刚叫她想,叫她思考,那还思考个屁啊我靠,那小小的一团不甘心地在他话里扑腾捶打,要爬起来,楚歌却偏不让,冷哼一声扣紧了她的小脑袋把她闷在胸口,保持着不让她憋到也不让她出声说话。 其实的确如此,如果她敢说出半句让他撕心裂肺的话,他不保证不会一个失手就掐死她。 当初出征时便是心下寒冽,如今归来,这小东西竟还是不让他有半刻安宁,该死的,他知道她的选择,从一而终都没有变过,她非要这么早就说出来赌他是么?该死!! 许久之后那小东西终于算是扑腾累了,浑身汗津津地被他搂在怀里,小脑袋沉甸甸地垂下来喘着气,只觉得他当将军回来练了一身的臭毛病,看看,看看!以前他哪里有这么霸道不听人话过! “臭楚歌……”嫣红的小嘴里吐出这几个字,也老实了,乖乖闭上眼睛先睡觉。 她还是懂的。 扰乱军心的事,她不会做。 因为前方正兵刃相接,血流满城,楚国的存亡,还在未卜之中…… ************ 数十万将士宫城,七日未下,第八日终于攻破城门的瞬间听闻后方急报说有楚军归来,并伴随着虎狼之师。 结局倒计时1 数十万将士宫城,七日未下,第八日终于攻破城门的瞬间听闻后方急报说有楚军归来,并伴随着虎狼之师。 这“虎狼”之师并不是形容词,而是真的。 兽群来袭,打的还是头阵,在后方抵御进攻的将士受损严重,折兵过半。 钟离夜在帐中冷眸微抬,深紫色的冷眸里天寒地冻,寒声缓缓道:“可有皇城的消息?” 跪在地上的士兵道:“回王上!皇城已在三日前被攻陷,后宫数十名嫔妃被擒获,绑于城门之上施于霜冻之刑,皇城之中有人飞鸽传书说如若王上不忍她们受苦,大可班师回朝解救她们!” 听闻此言,钟离夜冷眉倏然跳了跳!很剧烈。 这主意…… 倒是够狠。 可是不消半刻他唇边邪魅冷肆的笑容便一点点浮上来,慢慢扩大,他竟么有想到那小东西由此通天的本事,招来了尚且在北塞被围困的楚军,还放了兽群攻陷他的皇城,再将那些欺辱过她的人个个施以比凌迟更残酷的刑罚。 唔。 不愧是他看入眼的人儿……行事作风够狠,够绝,够睚眦必报。 所以他虽然恨,恨得咬牙切齿,那笑容却还是止不住的,他爱着那小东西,可算是爱惨了。 钟离夜一挥袖,扫去茶盏之上的灰尘,随手拈起琉璃杯,“楚王殿下,可还撑得住?” 能抵挡他的数十万七日之久,楚夜阑也算是个奇迹。 “昨夜突击后城门将士已损失过半,撑不住了!”将士跪在脚下道,“臣请令,即刻之内攻下城门拿住楚王!如此便也有了与楚军对抗的筹码!” 即刻之内,攻下城门。 钟离夜摩挲了一下杯子便缓缓放下,他终是明白这几日来不是荆军太弱,而是自己太心软,否则一座小小的城池何以对他抵抗至今?? 钟离夜深邃的紫眸里闪过一道冷冽的寒光,冷声道:“传我的命令,一盏茶后不惜一切代价攻城,城中俘虏暂且不伤,但我要皇城尽破,活擒楚王。” 字字句句,铿锵如斩刀,传入将士耳中。 将士将剑放于地下,帐内几人得令跪下:“是!!” ——熙儿,若我以楚夜阑为筹码换你退兵,你可情愿?? 呵…… 突然一挥袖,茶盏“砰!”得一声摔碎在座椅之下!钟离夜缓缓冷笑着背过手去,只可惜啊……这一战我必须赢,而你,如若得不到,那就让我……亲手毁了罢……************ 不安。 严重的不安。 小熙儿摸摸腕上的伤,趁着楚歌走出马车的空当也跟着出去,外面一片暖色,是楚国附近的风光了,可隐约却能闻见空气里的血腥味。 她看到了,前面的高头大马之上楚歌稳稳坐着,身后一身青色衣衫的人正跟他汇报着什么。 突然,一匹马从远处跑来,扬起阵阵尘土。 “将军!!”那人满脸血腥,跑到楚歌面前时已经勒不住缰绳,从马上跌落下来。 楚歌脸色一变,翻身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扶住那人。 那人奄奄一息,在他耳边艰难地说了什么话,歪过了头去。 “楚歌!!”一抹小小的身影从身后跑来,三千青丝被风吹散,美得如若荒漠雪莲,“怎么啦?是不是皇宫的消息!” 楚歌脸色铁青,手挽着那人,慢慢放手,尸体落地。 “……”小熙儿退后一步,吓得不轻。 ——不要。 ——千万不要是楚夜阑出事。 楚歌嘴角勾起冷笑,接着轻柔勾起她的下颚道:“那群虎狼之师,只听你的命令,是不是?” 她一怔,并不太懂,想想还是点头。 楚歌挑眉:“想救父皇么?” 小熙儿心中一震!! “是楚夜阑出事了?皇城没有守住是不是?已经交战沦陷了吗?他人呢……” 楚歌稍微一用力将她拉近自己,长指也用力轻轻扣紧她,缓声开口:“我离城之时楚国的护城兵力不过十分之一,父皇能抵挡至今已经不易,哪怕沦陷被擒也是正常……我只想问如果他钟离夜以父皇性命逼我退兵,你要如何抉择?” 小熙儿突然瞪大了眼眸,几乎不相信他所说的。 风声呼啸过耳边。 低着头好半晌,她慢慢抬起头,小脸微白:“楚歌,我希望你能保楚国百姓平安无事,至于楚夜阑,生死不重要……因为有我陪他……” 楚歌眸色一红,只觉浑身充血,心脏剧痛了一下。 长指轻柔摩挲她柔嫩的下颚,他眸子里有潋滟的流光闪过,开口问:“如若今日身陷生死困境的人是我,熙儿,你也会说出这番话么?嗯?” ——你愿陪他同生共死,是否也可愿陪我这样? 小熙儿顿时语塞了一下,水眸闪烁着亮光盯着他,似是从没想过这样残忍的问题。楚歌闭眸,实在不愿听她口中的实话。 一抹冷笑从唇边划过,他轻柔松开她的下颚,起身,“我知道了……如若你不愿,我从不肯强逼……只是你确定我就这点本事,宁愿被奸人所威胁??” 钟离夜算计人可是算计错了,他楚歌在楚国的名声从未好到哪里去过,狂肆、野心、步步为营,从来都只是外表,他的本质是冷血绝情的,楚夜阑一命,在他心中抵不上整个楚国的子民重要。 单手扯过缰绳,翻身上马! 小熙儿急了,小脸煞白,她也看出了楚歌的意思,哪怕是有楚夜阑在前当道,他也根本无惧钟离夜!! “等等,楚歌……你等等!!!”她跑到那匹高头大马之前,双手张开拦住他,气息乱了方寸。 “你不打算救楚夜阑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打算救他!你只想打赢这场仗!!”小熙儿高声叫喊着,“告诉我是不是这样!哪怕是楚夜阑被摆在敌阵之前要挟你,你也会毫不犹豫地让铁蹄从他身上踏过去!继续攻打荆军!是不是!!” 喊声微微撕裂,带着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逼出了她的一丝眼泪。 楚歌居高临下地凝着她泛红的眼眶,但笑不语。 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一抹纤小的身影在风中瑟瑟颤抖,心下刺痛得厉害,哪怕知道楚歌是对的,这样不优柔寡断遭人威胁是对的!!她还是心痛……忽而想起那日在荆国地牢,楚夜阑为她挥剑劫狱,在牢狱门口纵火,险些无法全身而退。心就更是疼得厉害。 战、场、无、父、子。 楚歌果然是有帝王风范的,因为要走到万人之上必须学会的第一课,就是狠绝。 他在血腥四溢的战场历练许久,早已学会。 他依旧是那年在赏花会上轻柔握住她的小手将她护在怀中的深情太子,为她,他能果断地舍弃太子之位;为楚国,他也一样能舍弃父子亲情。 他从未变过。 可小熙儿心里还是恨,还是痛,她狠狠一把擦去眼里浮起的泪水,跑过去解开了马车上的绳子解放了一匹马,接着扯住缰绳狠狠地用力翻上去! “……”马儿并不听话,小熙儿来回晃了好几下才狼狈坐稳,扯着缰绳往前走了几步,泛着一缕血丝的眸盯着楚歌,“好,我们就这么决定……你只管进攻,跟钟离夜拼得你死我活,逼得他从此退兵再不敢进攻楚国!至于楚夜阑,我来救……如果救不回来,你记住,不要找我。”——如果我回不来,你只当我们是一起归去的。 ——不管去了哪。 “驾!!!”说完她狠狠地挥了一下马鞭,朝前面飞奔而去!!! 那一道尘土从眼前扬起,飞奔得越来越远的时候,楚歌的心是痛的,一开始不明显,接着伴随着那一个小点的远去,越来越痛……越来越痛…… 脸色苍白如纸,那俊逸邪魅的少年已经出落成清隽刚毅的男子,残阳似血,映得他眸底一片猩红的血色。 一旁的将士策马过来,“将军……” 楚歌轻轻抬起手,做了个手势,接着马车后便多了两匹铁骑,像早就准备好的那样策马朝着花熙熙跑掉的方向飞奔而去,不远不近地跟随在她身后,随她而去。 旁边的将士眉心紧锁,看不懂这情形:“将军……你早知道她要走,已经嘱咐好人跟去保护她了?” ——他认得那两个人,都曾在军中立过奇功,是战神般耀眼的人物,向来只陪伴在楚歌左右,做他的贴身侍卫。 楚歌眯起眼睛凝视着远处,薄唇幽幽轻启:“我困得住她的人……困得住她的心么??” 将士心下一沉,想了想才明白楚歌的用意。 用情之深,深不可测。 “可太子殿下,”他换了个称呼,“皇上被困皇城,您应该不会没有一点在乎。” 楚歌冷冷策马返回马车旁边:“那可重要不过我楚国的百万子民……父皇若在,见我如此优柔寡断定会恼了我。” 将士心中感慨万千,眼眸之中闪烁着深深的钦佩:“皇上定也会同意如此安排。” 楚歌冷笑,笑中有点滴苍白。楚夜阑曾经有多看重他,亲手教他的一切,他都记得。 血缘亲情在皇家哪怕再疏远,哪里能隔得断? 又怎么可能……隔得断…… “陪我走走……”楚歌嗓音嘶哑至极,抬眸之时眸底一片猩红的血丝,攥紧了缰绳朝冒出青草尖的荒野之地策马走去,“我不曾想此次出征返程会遇到这样的事,更不曾料想父皇会身陷险境……心里还真是痛得厉害……可总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尤其是当着她的面……”一抹魅惑中透着苍白的浅笑浮现在嘴角,心脏开始如撕裂般剧痛,“还有你看……只有觉得我冷血无情,她才能带着对我的恨毫无顾忌奋不顾身地去救父皇,她已经变得很强大了,我倒是,对她的成功抱有很大期望……” ——而事实上,一旦她成功,也将会永远投入楚夜阑的怀抱,再不可能有回头的余地。 所以你看,他翻手是痛。覆手成殇。 不管何种结果都会让他痛到死,还永世不得超生。 马蹄轻轻踏过雾气笼罩的荒原,一点点寒冷渗透进他的心脏,冷得骨节剧痛,旁边的将士被这氛围弄得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觉得胸口闷痛,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楚歌浅笑,只允许这剧痛伴随自己几个时辰。 几个时辰过后。 围困荆军,迫在眉睫。 ………………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 “将军,熙主子要如何突破荆军包围进入皇城?哪怕有高手护航也不太可能……” “……不记得我刚刚问过她了吗?”一个幽幽的慵懒嗓音传来,“那群‘虎狼’之师,可是只听她一个人的命令呢……” 皇城之内,一片火光。 尽管钟离夜已经下令禁止烧杀抢掠,可沦陷的城池总能激起士兵们的凌虐之心,城中阵阵惨叫哭号,远远地透过火光缭绕的夜空传入宫殿之中,撩得人心神不宁。 熏香炉上一缕青烟飘着,静谧祥和。 钟离夜伸出手轻触那缕青烟,烟雾在指尖缭绕,却触摸不到,让他想起在荆国之时他让那小丫头添香炉,她那愤恨中透着冷淡的眼神。 ——许久未见。还真是想念她呢。 挥袖,独立,一双冷冽的紫眸缓缓扫向此刻殿中的那人。 “后宫清空,皇城中人烟稀少却在外虚张声势七日之久……楚王殿下,还真是叫我佩服。”一炷香的沉默之后,钟离夜终于冷冷打断了这祥和的场面,寒声开口。 楚夜阑缓缓睁开眸,凝视着眼前的人,薄唇淡淡抿成一条线,没听清他说什么,倒是一直在注意外面的烧杀抢掠之声。 钟离夜冷冷勾起嘴角,挑衅般轻言细语:“怎么,放走了一大批人出宫,留下的都是情愿誓死追随你的人,如今听他们经受血腥杀戮,不忍了?” 楚夜阑本是淡然不语,听到这句时不由顿了顿,深邃的眸闪过一丝光,挥袖起身踱了两步,缓缓停下。两道身影在大殿之中形成逼迫对峙之势,煞是震人心弦。 “前日之时听闻荆国皇城同样遭受如此大难,看如此情形,荆王倒是镇定许多。”他淡淡说道。 钟离夜心头一震,脸色白了白,缓缓冷笑:“不过是群可有可无的人,何须本王在意?” 楚夜阑浅笑,深眸凝着外面沉沉的黑夜静待其变,如今这情形他阻止不了,好在已有大部分人从皇城之中疏散,包括墨晚及后宫妃嫔,无可担忧。 一座皇城被毁无妨,至少楚国尚存。 钟离夜目光渐次变冷:“楚王倒是够镇定,就像前一月在我荆国之时,冒充信使与我殿上对峙都可淡然至此。可如今沦落,就不怕本王……新帐旧账一起算么?” 那幽幽的收尾,在静谧的夜空之中令人不寒而栗。 楚夜阑淡淡的一眼扫过来,凝着他,似是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只此一眼,钟离夜突然就被激怒。 只听空中一声厉响,是挂在殿堂内壁之上的利剑突然出鞘,在空中发出寒冽的破空之声,接着一道冷光闪过,冷冽的剑锋突然就横指向楚夜阑!!! “……”剑风逼近,生生割向了他的颈间,一开始只是一道红痕,接着猩红的血才慢慢地渗透出来。 那一道细缝,竟没撼动楚夜阑半分,他依旧淡然地站立着,一袭墨色的锦袍,身影被殿内的烛火拉长,透着遗世独立的清冷味道。 静默。片刻。 钟离夜挑眉:“不怕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楚夜阑扫了颈间的剑一眼,剑身寒光四溢,他长指轻抬,将剑淡淡地拨离自己,缓声道:“成王败寇……自古如此。” 死,或许是迟早的事。 可楚国此刻尚未退兵,钟离夜断不会此刻杀他,他懂。 钟离夜眉梢跳了跳! 楚夜阑身为楚王坐拥天下多年必定是有道理,他此刻才稍稍了解,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长指轻叩剑柄,接着又一声破空之响挥袖将那利剑插回了壁上挂着的剑鞘之中!! “也好,”他轻声道,“明日必有一战,现在杀了你倒真是可惜,楚王殿下最好有个心理准备——要么,楚国退兵以保全你的性命;要么两军交战,我必在数十万将士面前辱杀于你以祭战旗!!楚王不如多想想,明日你们楚国领军的将军,该如何抉择吧……” 烛火跳动了一下,发出哔哔啵啵的响声。 楚夜阑一身颀长的身影静默而立,浓密的睫毛淡然垂下,在俊脸之上印下淡淡的阴影,在钟离夜看来,他当真是在思考这个问题了。 一抹冷笑挂在唇边,钟离夜挥袖走出大殿,快到门口时却停下。 “还有——你可想知道一月之前,你们楚国的太子妃在我荆国所受的是何等待遇?”钟离夜冷声幽幽道,“如若有幸,你真该听她亲口说说,可如若不幸,明日便是你的死期,我必会叫熙儿此后的每年今日,都上柱香给你,以偿还她所曾受过你楚国的恩惠。” 说完,在漫天升腾的烟雾和惨叫声之间,钟离夜勾着冷笑缓步离去。 只剩寂寥。 焚心蚀骨的寂寥。 那些声音从远远的地方传来,一万禁军守城七日几乎覆灭,徒剩不肯降服的士兵和迁徙不动的老弱妇孺,任人欺凌。 待他走了,楚夜阑脸上才浮起一抹苍白,已隐忍到极致。 殿内地面上被月光烛光拉长的影子慢慢转身,面对圣祖壁画,身后的殿门倏然“吱呀”一声慢慢地轰然关上。 接着几个身影飞身而下,如黑色的鬼魅般穿梭自如地在他周身跪成一圈,齐声低低道:“皇上!” 肃杀的气氛,冷冽地蔓延开来。 “人都已经送到城外了?”楚夜阑淡淡问道。 “是!已经遵旨送到了皇城十里之外!” “城门如何?” “楚军已与荆军初次交战,如今荆军已将皇城攻占作为擂点,以防代攻,三里之外楚军驻守,明日必有一战!” 楚夜阑顿了顿,拳心微紧,却是没问出下面那句话。 哪怕他想问。 想问—— 可曾有人见她? “明日之事照计划进行,哪怕消息无法传出也是一样,懂么?”楚夜阑敛下情绪道。 四周的人一愣,均抬头看他,这……难道就不怕,计划落空,楚军当真会为他而选择退兵吗?? 楚夜阑背过手,凝着黑暗的走廊深处,目光笃定:“不必问为何……朕的殇儿,朕最了解。” 那可是,他曾手把手教出来的太子。 他若失手,他这个做父皇的,可就算是白做了…… 四周的人面面相觑,蒙着面低下头:“属下遵命!!” 这一夜,漫长如无止境。 楚夜阑没有问半句有关她的话,只兀自朝着长廊深处走去,背影略显凄凉,但他相信,相信无论如何……殇儿都会把她照顾得很好……很好…… 楚国暖冬。 马儿早就弃了,要穿越荆军驻扎的营地,骑一匹马实在是有够惹眼,小熙儿从护城河的芦苇丛中穿过,一步步走过去时满身泥泞尘埃,总算是靠近了城门。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也凑过去,钻到她腋下往外看。 小熙儿“啊”了一声垂眸,凝视着腋下辛巴的脑袋,被拱得差点出去暴露了自己,两只小手赶紧抱住它往后退两步:“不要往前,会被发现的。” ——半日前她在护城河附近发现的辛巴,它大概是从战场上逃离出来的,身上被箭刺穿,掉了一大块血肉,别的伤倒没有。 她一路往护城河走,在后半夜悄悄带走了那群“虎狼”之师,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整个护城河边缘。 黎明破晓。 大战在即。 迷蒙的天色中小熙儿依稀能看到城门上的篝火熄灭,荆国的箭队在集合,城门紧闭。 “你们都听着,”芦苇荡里,那娇小可人的女孩蹲下来,对着朦胧黑暗中看不甚清的众兽说,“我要救的人等过几个时辰一定会被摆在敌阵前做血祭,你们一定要帮我救下他,这个是他的东西……” 小手翻了翻,从内衫里翻出一块撕掉的墨色薄衫,是楚夜阑曾和她秘密传书时用的,上面的字迹若隐若现。小熙儿把布条挨个在它们鼻端下嗅,眼神在黑暗中熠熠发亮。 “好了,”她把布条收回,“现在离天明还有一个时辰,我们休息,等到要进贡的时候我再叫醒你们。” 众兽低低呜鸣回应。 还有一个时辰。 那小小软软的女孩儿累极了,整个人缩成一小团靠在了芦苇丛中,眼睛慢慢闭上休息,可一闭眼就看到楚夜阑的脸,沉静、淡然、俊逸、威严、魅惑而不可触犯……他一身墨色的纹龙锦袍在殿堂之上拥着她轻声细语,如在昨日。 天色…… 终于大亮。 *********** 城门轰然一声打开,伴随着吱呀吱呀声,里面推出一辆马车。 擂鼓阵阵,两方兵马已经全然部署好。 那马车上有一个大大的囚笼,里面慵懒俊逸地坐着一个人,单手支着头,神情仿似根本不是赴死之人,也丝毫没有半点落魄君王的受辱之感,那深眸里淡然的颜色仿佛生死不过一念之间,无可留恋。 擂鼓“咚咚咚”得响成一片。 已经清醒的小熙儿埋伏在芦苇丛中,感觉到四周众兽的利爪已经慢慢露出来,扣紧了脚下湿润的土地,低喘声中透露着杀气。 小熙儿屏气凝神,也小心翼翼地探身往外望。 ——楚夜阑。 她心脏“嗵嗵嗵嗵”地跳着,在看到他的那瞬间跳漏了一拍。 上一次离他如此近的时候是在地牢,隔着漫天的火光,他拼死相救。 辛巴在旁边呜呜低鸣起来,锋利的牙露出来,目光凶狠。 而隔着大约半里的距离,楚歌率领的楚军也已经抵达了城下,钟离夜顶着猎猎的风覆手而立,如千里传音般朝着对面喊话,内容太远了听不清,但小熙儿能猜到,大致就是要让楚歌退兵之类的话,否则就开始进行血祭。 小熙儿心脏被揪紧,望了一眼天空,早就在空中盘旋准备好的鹰儿发出啼鸣,随时待命。 楚歌轻轻策马,向前,看到了阵前那一个大大的囚笼。 里面,那清隽俊逸的帝王慵懒而坐,大有悠然品茗之意,楚歌心下一阵刺痛,随即泛白的薄唇轻启,低哑道:“击鼓,备战。” 如若钟离夜当真敢以楚夜阑的血祭棋,想必整个楚军都会士气振奋勇猛杀敌,不失为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激励。 可他知道有人不会让他如此的。 比如她。 钟离夜眯起冷眸,笑意深深,目光如幽冷的刀片一样扫过楚军慢慢落在了楚夜阑身上—— “看来,楚王亲自任命的将军并不甚在意楚王的性命,要听任本王处置了……”一缕冷芒闪过寒冽的眸,“果然是一脉相承,够狠……” 风声猎猎,鼓声破空。 “来啊!!”一声令下,阵前一排的将士轰然跪地,士气震慑着脚下的热土。 “现以楚王之血祭棋,开战!!”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嘶哑之语,炸响在荒原之上。 话音刚落,那大大囚笼门“轰”得一声被打开,就听见头顶上有凄厉尖锐的鹰啼传来,将士们抬头,只见头顶盘旋着的两只雄鹰从远处朝下俯冲而来,飞势凶险犀利,将士们脸色一白,抽出随身的佩剑来嘶喊着:“放箭,快放箭!!!” “嗖嗖”几只箭紧接着便射向天空,却被鹰儿的极速避开,只觉得一道风刀划过,打开笼门的几个士兵已经被锋利的鹰爪撕裂的喉咙,鲜血喷薄而出倒在地上。 鹰儿嘶鸣着在空中绕过一圈又再次俯冲下来。 钟离夜脸色大变。 因为一片混乱的声音中,对面的楚军已经一鼓作气喊杀着冲了过来,铁骑轰隆轰隆地踏着土地,一派生死无惧的磅礴士气,而头顶那鹰儿,他不用想也知道是出自于谁的手笔。 护城河边,一抹小小的身影翻身跃上虎背,一双水眸亮如星辰,正疯一般地朝这里冲过来,箭雨满布之间,万兽在她四周圈成一个圆,哪怕被刺得鲜血淋漓也只是 结局倒计时2 “朕没事……”楚夜阑的薄唇轻声吐字,柔柔地摩挲着她的后颈,“只是这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谁允许你……独自跑到这里来救朕?” 幽幽吐出的字眼,伴随着他眸中升腾起的猩红血丝,透露了他无限沉痛压抑的心情。 ——谁允许,你如此只身犯险,生死不顾?? 入骨的疼惜融化在剧痛之中,楚夜阑泛着猩红血丝的眸静静对着她浅笑,接着轻柔拢过她娇软如白鸽般的身体,倏然飞身而起,伴随着呼啸的风声与沙石,小熙儿压根儿不知道自己是到了哪里,四周有兽群的咆哮与撕裂声,鼓声阵阵,楚夜阑的大掌却将她埋得很紧很深,半点都都没有伤到。 等落地之时,小熙儿浑身晃得厉害,险些跌落。 “扑通”一声,那小小软软的身子跌入他宽阔健硕的怀抱,小脑袋晕晕的,巴掌大的小脸上泪水还在泛滥。 四周芦苇荡内,血腥味儿四溢。 可尽管倒下,小熙儿一双胳膊却还紧紧的,紧紧地地缠绕着他,抬起小脸时还在抖,剧烈地抖,却死死抱着他不松。 “是假的吧?”小熙儿抬起苍白如纸的小脸,水眸已经红肿如樱桃一般,沙哑着嗓音问,“刚刚那个人,是假的,是不是?” 他没死。 他还在。 楚夜阑长臂缠紧怀里柔软的小人儿,轻柔的吻从她眉心而下,一路蔓延到她整张小脸,手指微微发颤。 “每朝都有仅忠于皇室的死士……你看到的,那不是朕。” 小熙儿听懂了。 小脑袋慢慢垂下,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般,看不清她小脸上的表情,可她依旧紧紧抱着他不肯放。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呀……”好半晌,那小人儿才死死隐忍着眼泪抬起小脸来,眼眶已经红了一圈,声音微微哽咽,“我以为你死了……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倾盆的眼泪再次无声地落下来,浓重的一滴滴凝聚在下巴上,是她被惊吓到的所有代价。 楚夜阑心口受阻,一时痛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无声。无语。甚至连解释都已是多余,他唯有轻轻扣住她娇软的后颈,俯首吻上她的唇,一点点撬开,缠绕上那久违的柔软,她口中涩味那样重,重得像所有经受过的痛苦委屈一样。 楚夜阑轻抚着她的背,一点点安慰疼惜着她,小熙儿终于在那力道微重的吻中感觉到他久违的宠溺,在时隔许久之后铺天盖地而来,她小手紧紧地攀上他的肩膀抱住他的脖子,孩子一般地哭出声来。 战场的杀戮声还在持续。 天色昏沉。 小熙儿过了许久才止住那嚎啕一般的哭声,整张小脸满是狼藉,有温柔的长指一路轻柔触碰着她的腰,她的背,埋入她柔顺丝滑的三千青丝中,仿佛她一直都是他随身的所属物,从未曾丢弃过。 一声喟叹,从头顶传来。 楚夜阑深眸之中有清冷淡雅的流光闪过,渐渐离开她的唇,心下不忍割舍,却知此刻太过动荡忐忑,不宜久留。 “此战未结……熙儿先乖乖留在这里,等朕归来,可好?”他柔声道。 小熙儿一惊。 满是狼藉的小脸上透出惊恐的情绪,小手猛然慌乱地巴拉过去抱住他的脖子剧烈摇头。 不。 不好。 一点都不好。 她才不会要他再度返回战场上去。 楚夜阑似是已经知道她会如此反应,唇边淡如清风的浅笑却只增不减,却轻柔揽紧她娇小的身子,嘶哑地低语一声:“朕真的……好想你啊……” 这许久未见。流落他乡。真真是煎熬如炼狱,他都快要怕这分离没有尽头了。 不过真好。 真好。 能再次拥她在怀中,清晰感受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人感激涕零。 可他……却偏偏不能久留呢…… 割裂般的心痛席卷整个胸腔,楚夜阑轻柔扣紧她的后颈,寻到她的眉心,烙印下一个隽永的吻,低低道:“再等等朕……” 再等一下。 一下就好了。 小熙儿迷迷糊糊沉浸在他温柔的吻和缠绵低语中,全然没有注意到他手上的动作,直到双腿忽然一麻,她整个人毫无力气地瘫软在他的怀抱里,一瞬间水眸突然瞪大凝视着他,不知他是点了自己背后的哪个穴道,让她突然浑身乏力连抱都已经抱不住他,小小的身子软软倒下。 楚夜阑抱住她,见她被昏沉的梦靥快要拖入黑暗中去,俯首,轻柔吻上她慢慢合拢的眼皮,直到她沉沉地昏睡过去,一旁震天杀戮之声再也无法扰到她。 她在这里,很安全。 薄唇贴在她柔嫩的小脸上,竟不舍得离去。 嘴角轻柔勾起浅笑,是旁边阵阵的众兽呜鸣声惊醒了他,楚夜阑抬手轻柔划过她妩媚的侧脸,再缓缓滑入她的腋下,将她娇小柔软的身体放在了芦苇之中。 熙儿。慢点醒来。 ********* 狼烟遍地。 激战过后的战场一片荒芜血腥之感,仿佛昭示着几年之内这片土地都会寸草不生。小熙儿醒来之时整个夜色已经昏沉,城门上战旗插着,火把照耀之间依稀能看到那依旧是荆国的战旗。 ——没有打赢吗?? 小熙儿一惊,爬起来,定定看着那城门的情形。 荆军以守为攻,自然能耗上很长时间。当看到城门口下遍地的残兵败将,伤痕累累时她松了一口气,看来楚歌并没有让尉迟夜占到上风。 辛巴摇着尾巴从芦苇荡中走出来,像是去狩猎过了,嘴里叼着一只死去的血淋淋的小动物,丢在她脚下。 小熙儿汗哒哒的。 这个地方又不能生火,会被发现,要她吃生的吗亲?? 腿蜷起来,抱住自己。 小熙儿决定忽略辛巴的好意干脆饿着,辛巴也乖乖的不出声,在她旁边趴好。 楚夜阑就这么走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 想到这里心下就闷痛闷痛的,停不下来,小熙儿脑子乱糟糟的,知道楚夜阑是为了她好,不让她受伤,可是就像他说的,战场上刀剑无眼,他只身一人深入敌营犯险,她能舒服几分?? 余下这几日,甚至是半月,一月,都是一场硬战。 她能做的就是居高临下,乖乖地看清形势。 身后又有响声,是一匹野狼,嘴里也叼着一只还在扑棱的鸡到她面前,呆呆的无辜眼神看着她,不知她要不要。 小熙儿“噗嗤”一声笑出来,在满是生死周转的压抑战场上第一次笑得心无城府,倒在芦苇丛上,凝视着漫天星光,喘息之中觉得胸口无限轻松。 最终还是挖了个洞,用石头裹住,找了点火和炭石在里面烧着,一缕青烟从洞口冒出在黑暗之中也不大能看见。 半晌过后算是熟了,虽然木有盐,但好歹有东西吃。 吃喝饱了以后继续躺在芦苇丛中看星星,辛巴一下下用头拱着她,小熙儿把它推开,不一会它又拱过来,她粉嫩的小指头指着他:“不许过来!” “除非你变成楚夜阑才准你睡我旁边!” 辛巴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快啊快啊,变身给我看!”小熙儿欢腾起来。 “笨老虎!” 辛巴“嗷呜”一声低鸣低下了脑袋。 天色愈发浓黑。等城门口的火把都已熄灭,小熙儿才困得忍不住翻个身沉沉睡过去,辛巴这才敢靠过去拱在她旁边,用一身虎皮给她取暖,舔了舔她的脸,裹住了她沉沉睡去。 ********** 战后第一日,城门四周挖下大坑,布满荆棘让铁骑无法踏过,局面僵持; 战后第二日,第一波铁骑凌晨突袭荆军后方粮草库,大火从崇华殿后的方向开始烧,火光烧红了整片天空; 战后第三日,城中幸存的人质被推到城门之上,惨叫着被全数杀害,推下高高的城门; 第四日……第五日…… 战况愈发激烈起来,小熙儿埋伏在护城河边伺机而动,第七日时荆军粮草断绝,开始向周边城镇搜刮粮草,却突兀遭到猛兽袭击,有去无回; 第九日时,小熙儿终于猜出了楚夜阑在哪里。 ——敌方粮草库的位置无人能知,除非置身皇城之中,与人里应外合才能全数烧光。 ——原来他竟只身沦陷险境,不惜做内应。 从那一日起小熙儿惊心动魄,睡不安稳,只盼这一场战争尽快耗尽荆国的兵力。 第十五日,双方僵持局面打破,楚军呼啸而至,伐木将大坑填平夜半突袭,城门失守,却殊不知荆军主力早已寻好了退路从城门后撤出,往南境逃窜而去。 楚歌留了三分兵力守城,其余七成全力追敌,副将立下军令状,必亲手绞杀其将领,否则,誓不回城! 重新回到皇城之中,楚歌凝视着经历屠城后的鲜血淋漓与残墙断瓦,沉声嘱咐,如果城门何日见到一人一虎相随而至,不必多问。 只需,躬身相迎。 两日之后,守城的士兵终于见到了楚歌口中所谓的那“一人一虎”。 那是一番怎样的场景?? 一个娇小妩媚的女孩,端坐在一头威风凛凛的老虎身上,慢慢踱向城门,她一只鞋子掉了,另一只白生生的小脚上也晃悠着快掉落的另外一只鞋,梨花白的锦袍被纤尘草尖沾染得有一点点脏,那张小脸却是倾国倾城,看一眼便勾魂摄魄。 守城的士兵看傻了眼,等走进了才突兀地反应过来,眼前这女孩,分明就是三年前楚王亲口谕封的当朝太子妃!! 霎时,城门口的士兵们齐刷刷地跪下。 “参见太子妃!!” 震天的喊声,与当下满是残砖断瓦的皇城景象并不相符,小熙儿抬起小脸眯起眼看城门,心下微痛,想起了因报复而被斩杀于城门口的无辜百姓,城墙上的血迹都还未冲刷干净。 不做声,小手摸了摸虎脖子,辛巴便一步步地继续踱了进去。 城门“吱呀吱呀”沉重地打开。 城中落魄。 从前繁荣无比的华容道此刻人烟稀少,唯有清扫的宫人与太监在忙碌着重新修葺城墙的事宜,可偏偏每个人眼中都透着一股清澈的坚定,仿佛这一场杀戮都只是暂时。 这里,是他们楚国的土地。 从未变过。 小熙儿心口一酸,小手拍了拍虎头,辛巴停下,它背上那一抹娇小柔媚的身影也翻身下来。 在皇宫呆了那么久她也早就认得路了,再往前走就是御花园,往左是藏经阁,往后便是崇华殿。 此刻的崇华殿旁都还冒着汩汩的浓烟,大火几日未停,只能等彻底烧完了再重建。 小熙儿呆呆站着,感慨万千。 忽而—— 听到前方有人说话。 一路走来的有几个人,中间的那一抹耀眼的墨色令人心下静谧安稳,眉眼之间都透着帝王之气,因为毕竟这整整一场大战他都掌握得恰到好处,何时守城、何时弃城、何时借助内里里应外合、何时打开城门迎楚军归来……他步步为营,一招未错。 哪怕是楚歌执掌着千军万马,也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他猜的中所有人的心思; 有舍,有弃,才到今日这依旧大权在握的局面。 “昨日林副将已飞鸽传书至宫内,荆国军队已退至南境三省,被海阻绝退路,想必迫降穷寇,指日可待……”说话的老臣紧随楚夜阑左右,当初城门失守时,楚夜阑将心腹朝臣及其女眷第一批护送出宫,避于此战。 这令得众朝臣更加忠心耿耿,在无二心。 “小心为上……”楚夜阑深邃的黑眸透着令人难以捉摸的情绪,长指抬起,轻掐已冒出新芽的绿枝,“荆王生性并不鲁莽,怎可能集结全数兵力做此等背水一战之事?” 那幽幽的口吻,令众臣皆是一惊,忽而面面相觑,不容再有半分猜想疏忽。 “退于南境,怎知他没有渡海之法?倒是林副将对此毫无准备,如若荆军从海上逃窜……叫他别忘记,对朕亲口立过的军令状……”松开了绿枝,楚夜阑眯起眸,半是威严半是淡然地缓声说出了后半句话。 仅此一句,便叫众人吓破了胆,霎时跪了一地。 楚夜阑眸色依旧淡然如水,拂袖,凝着满地跪着的臣子,嘴角淡然勾起浅笑:“起来吧……” 他不过是轻微一吓,叫他们留个心去提防而已。 花枝轻颤。 楚夜阑唇边魅惑俊逸的笑容一滞,仿佛听到了花丛中那细微不可察觉的动静,缓声问:“歌儿呢?” “回皇上,太子殿下昨日刚去军营探察过军中伤亡情况,现已经在宣辰殿中休整。” “嗯……”楚夜阑清浅的笑容如风般缓缓消失,背过手去,思量着如此,不错,不过是一切,又回到从前而已。 不消多时政务就已经处理完毕,连随身的宫人都已被他遣散。这宫里还依稀闻得到淡淡的硝烟与血腥味,他清隽温雅的王者之气却将这气息沉沉压下,锦袍衣摆所至之处,绿意盎然而生,万物复苏。 小熙儿蹲在花丛之中愣愣看他,不知不觉就湿了眼眶。 一身挺拔颀长的身影走到石桌旁,缓缓挥袖而坐,墨色的锦袍擦过柔凉的石桌,长指拈起青瓷杯,薄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与宠溺低低问:“谁人在那……” 小熙儿一惊,赶紧瞅了瞅旁边的花枝,被他发现了吗?? ——就这样,被发现了? 小熙儿泛白的小脸上透出一丝恼意,有些愤恨,恨他当初丢下自己。娇小的身段站起来,冲出了花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猛然扑上了他的背! “嗵”得一声闷响,带着花间青草香的味道撞上他的后背,一片温香软玉,楚夜阑青瓷杯中的茶水轻晃了一下洒在桌上,他却半点都不在意,似是万物都可消逝,只等她来。 小熙儿气鼓鼓地俯首,热热的气息洒在他脸上:“皇上好计谋,好胆量,一个人在荆军之中过得可好?” 她在气。 气得抱着他的小手都在剧烈颤抖。 他知道。 楚夜阑浓密的睫毛垂下,轻柔放下青瓷杯,薄唇淡淡轻启:“还好……君主亦是凡人,能为国躬身做事,倒也死而后已。” ——死而后已?? ——死?? 小熙儿霎时小脸彻底苍白,想到自己在芦苇丛中整整担忧半月之久,猜到他尚在皇城之中与楚军里应外合时吓得半宿都睡不着觉,小手颤得更加厉害。 小熙儿松手,白着一张小脸,气息不稳道:“那好可惜,怎么不干脆死了个干净!” 也免得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白担心他一场!! 说完压抑着心痛转身就走,楚夜阑眸色一沉,淡淡放下青瓷杯,长臂猛然伸过去扣紧了她欲走的手腕!! “……”手被扣住了不能走,小熙儿狠狠瞪他!! 楚夜阑眸中有急剧翻涌的情绪在迅速变化,薄唇淡淡抿成一条锋利的线,接着猛然用力,将那娇小的人儿猛然拽到怀里来,“嗵”得一声撞入他的胸膛,霎时与他四目相对,近距离凝视。 小熙儿呼吸不稳,气白了的小脸生气地看着他,小手推搡:“走开……楚夜阑你走开!!!” 楚夜阑紧拥着怀中不停扑腾动弹的小人儿,气息循着她娇嫩充血的小脸缓缓而下,轻柔扣紧她的背蹭了蹭她,缓缓哑声说:“瘦了。” ——瘦? 小熙儿停止了挣扎,水眸气息不稳地盯着他,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温柔的长指如同带着火,一点点从她娇嫩的耳垂灼烧而来,一路蔓延到她几日不见变得尖小的下巴,楚夜阑低低道:“果真是不该放你一个人独自在外面……吃睡都不好,嗯?” 小熙儿霎时心酸,纤长的睫毛一敛,不管不顾地继续推他。 奈何这人,如铜墙铁壁。 楚夜阑嘴角勾起一抹苍白的浅笑,由着这小东西在怀里胡闹,笑容散去时闭眸轻轻抵住她的额,黯哑至极的一声俯首而下:“朕也是……” 她竟问他在敌营之中的日子好不好过。 他现在倒是可以说了,那日子惊心动魄命悬一线,还必须将她推在远远的城外不管不顾……熙儿,朕怎么可能会好过?? 小熙儿这下忍不住剧烈颤抖起来,眼圈被染得满是猩红。 “你就这么想死?回楚歌那里去不行吗?明明就已经没事了,你还一个人跑回去……”小东西在他怀里叫喊。 楚夜阑浅笑,轻柔拢住她娇小的身子,“楚国皇城,易守难攻,朕可以抵挡七日之久他尉迟夜自然可以更久……如若没有里应外合,胜算不会太多。” “那就不怕尉迟夜发现你,生吞活煮了!” 楚夜阑凝视着她,许久,淡淡柔声道:“……熙儿,朕别无选择。” ——就像战后第三日,誓死守城的楚国百姓被推上城门全数斩杀,为的就是逼他现身,也逼得楚歌方寸大乱……那个时候,除了“忍”,别无他法。 只此四个字,叫小熙儿再次红了眼眶,说不出话。 心中的愤恨、怒火,在此刻全数转化成为说不出的酸涩,酸得她好想哭,她现在知道了,他跟楚歌是一样的,为了楚国的百姓可以命都不要。 曾经有那么一刻他是专属于她的,命都可以给她; 可是也有那么大多数的时刻,他会以帝王之躯,护天下周全。 眼见那小东西被泪水浸透了眼,就快要掉下泪来,楚夜阑心下一痛,忍不住一个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抱在腿上,小熙儿含着泪伸出小手抱住他的脖子,哽咽着说:“那要是死了呢……” 楚夜阑唇边的浅笑苍白中透着温暖:“不敢死……” 他幽幽说着,轻柔俯首吻上她娇嫩敏感的耳,哑声道:“……还有你在呢。” 他那个时候就是这样告诉自己。不许死。 他还得留一条明,去爱她,才行。 小熙儿一下子就破攻了,本来强忍着不哭的,现在竟怎么都忍不住地抽泣出声。 “不要你……”小手沾满了泪水哭着推搡他,“不要你不要你我不要你了……你是坏蛋……” 坏到留她一个人在芦苇丛中,挥袖而去。 楚夜阑霎时心下剧痛,被染红的血丝一点点浮上来,浸满了整个深邃的眸……他揽紧了那小东西,俯首准确地吻住她,将她所有的“不要”吞入腹中…… “唔……”小熙儿被堵了个严严实实,小手在他胸前毫无作用地捶打推搡着。楚夜阑疼惜无比地拢住她,温柔的长指埋入她的后颈中轻柔扣紧,以便他更好地品尝她的滋味。 那紧俏的齿缝早已为他慢慢张开,小舌柔软湿滑,楚夜阑紧紧吮住,稍微一个用力便叫她浑身彻底酥麻,闷哼了一声后彻底软在他怀里。 楚夜阑喘息微微粗重。 墨色的锦袍与她柔美的梨花白纠缠萦绕,刚柔交织,弹奏出一首强势与柔美重叠的挽歌。 终于在她被吻得虚脱缺氧时楚夜阑才肯放开她一丝丝,薄唇离开片刻却又缠绵地覆了上去,哑声低喃:“不要朕……你还要谁……” ********** 梦中惊醒。 只是轻微打了一个盹儿而已,窗台之前楚夜阑就猛然惊醒,支着头的长指轻轻移开,深眸扫向膝下,柔软的床榻之间那娇小玲珑的人儿沐浴过后发丝尚湿着就软软趴在他的膝上睡着,累极的模样,楚夜阑不忍叫醒她,只好小小地休憩一下,却不想一觉就醒了四五次。 梦里只怕醒来她就走了,所以睡都睡不踏实。 楚夜阑眯起眸,长指轻柔地在熟睡的小脸上划过,接着挥袖铺开在床榻之上,探过去,握住了她藏在袖口中热热的小手。 缓缓摩挲。 怕。 从梦里就怕她再度离开。 哪怕半刻。 门口传来仓促的脚步声。 楚夜阑淡淡抬眸,在那人跨进门槛刚要扬声报时冷冷的一眼扫过去,顿时让那人将声音生生吞咽回了喉咙中。 “噗通”一声轻响,跪于地面。 “启禀皇上,朝中大臣清点过后以有之前七成过半,明日早朝议题也早已告知,还有……还有……”太监伏在地上颤声说话,不肯透露下半句。 “还有什么?”楚夜阑淡然扫过桌上的军情急报,淡淡问道。 太监心一横,额头点地一口气说出来:“还有太子殿下,要招太子妃回宫!” 不轻不重的一声,回荡在晨曦殿里响出不小的回声。 好半晌,楚夜阑淡然清幽的目光才扫过去,笼罩在那伏地簌簌颤抖的太监身上,薄唇淡淡抿着,接着慢慢地,慢慢地,勾起一抹浅笑来。 “这是歌儿,传你过去说的?” 面对皇上问话,太监颤得不成样子:“是……太子殿下说,如若见到太子妃,便要奴才通传回宣辰殿……之前战事吃紧无暇顾及,此刻好容易有了时间,得跟太子妃好好聚聚才是……” 说出这番话,可是冒了掉脑袋的危险。 楚夜阑长指轻柔将军情急报合上,还没有张口说话,膝上就微微一动,那娇软的人儿已经快要醒了,迷糊的呼吸声都将地上跪着的太监吓得不轻。 ——殊不知荆军攻占皇城之时,后宫三千佳丽均被遣送出宫,后并未被召回,皇上的意思如此明显,任谁都看得出来。 ——可如此偏偏不放手的……却是太子。 太监抬眸要出声说话,却见楚夜阑眸色冷得发青,霎时又低下脑袋不敢说话了。那小东西却拱了拱之后才醒来,懒懒地翻了个身,却不曾想偏偏翻到了楚夜阑怀里去。 楚夜阑旁若无人地垂眸,长指轻柔地顺过那小人儿的侧脸,微痒,她瑟缩着往里躲,却不巧迎上他情绪复杂的深邃黑眸,睡意霎时烟消云散,嫣红的小嘴张了张,迷糊地探过去握住了他的手指,哑声道:“……怎么啦?” 那轻柔香软的一声,在熏香缭绕的殿堂之内勾着人的心弦。 跪在地上的太监骨头都是一麻。 楚夜阑淡淡敛下情绪,长臂一捞,将那柔软的小人儿捞到自己怀里来,娇媚的一小团如雨后芙蓉般在怀里绽放 结局倒计时3 笨楚夜阑。 也会被她这点小花招给骗得心情不好。 小熙儿狡黠笑着缩进他怀里,乐得笑出声,连刚穿好的锦袍都掉了。 楚夜阑冷冽的眸光这才渐渐回温,轻柔一揽,疼惜地将她揽得更紧,魅惑的气息缓缓下沉,在她反应过来前那张俊脸已经在眼前放大,惩罚般,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唇。 “啊,”小熙儿痛得缩了缩,含着下唇,水眸亮晶晶地盯着他,眼里满是眷恋和喜欢,“……” “小东西……”楚夜阑轻抚着她娇软的后颈,哑声低喃,“真能给朕惹事……” 都说红颜祸水。 她尚且不算红颜,却也已经给他招惹了不少的事。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歌儿对她用情多深暂且不提,那日在朝阳殿上与钟离夜对峙时,他也能清晰感受到那荆国君主对她的特殊情愫。 小熙儿眨巴眨巴眼:“你不喜欢呀?” 一语戳中楚夜阑心底最柔软的部分,拥着她的长臂竟微颤了一下。 楚夜阑深眸里风云聚涌,痴恋的猩红一点点泛上来,凑近她嫣红可爱的唇瓣:“喜欢……” 将她揽入怀中深深吻进去:“朕要喜欢死了……” 一点点缠绵的浪漫,入骨的疼惜,全部都融化在这样蚀骨的吻中,津液甜蜜勾缠,酥麻窜遍全身。 好半晌之后小熙儿才迷迷糊糊地慢悠悠回神,烛火之下与他对视一眼,已是万年。 小脑袋靠在他肩膀上:“那我见了楚歌,该跟他说什么呀?” 小熙儿在心里叹气,要是楚歌无赖起来,她那点小段数可应付不了。 楚夜阑深邃温柔的眸子慢慢恢复正常,轻抚着她的发:“你暂且先去……只需说出你心中所想,而至于歌儿如何反应,你不必理会。” 不必理会?? 小熙儿一惊,这怎么可以! 万一楚歌被逼急,明日早朝的时候直接以救国战功请楚夜阑成全他们的婚事,那要怎么办?? 楚夜阑凝着她的眸,淡然扫过她的唇瓣一眼,低低道:“不信朕?” 小熙儿微惊,接着摇头:“没有。我信。” 楚夜阑淡淡勾起一抹浅笑,拢紧了她的腰,在她唇角疼爱地亲了亲,抱着她下了暖塌,扯过锦袍来给她穿上,长指轻柔地探到她的后颈将她被压到的发丝拂出来散落满身,再一点点亲吻着她的唇,给她系上领口小巧的盘扣。 长指轻柔挑起她的下颚,楚夜阑深深的一眼望进她的眸中:“既然信就不要问,乖乖等到明日,朕必定能护你周全……嗯?” 周全? 殿外壁灯照耀进来的橙黄色光芒映在那莹润剔透的小脸上,小熙儿讷讷地想着,她可不要独自周全,如果要,她必定会选择跟他一起相安无事。 举国动荡的时刻她本不应自私,可普天之下,她唯一小小的心愿便是如此——就像此刻这清隽温柔的男子倾身,将柔情的吻印上她的额头一般。 倾尽一生,予她温柔。 ********* 浓墨般的夜色里,一弯新月当空,照耀着寂寥的宣辰殿。 小小的步子一路伴随着灯盏走回来,不急不缓,不紧不慢。 一盏盏迷离的小灯,在殿内亮起。 太监随行到此便躬身停住脚步:“太子妃,奴才就送您到这儿,该回去给皇上复命了。” “嗯,去吧。”那清脆甜美的嗓音,利落地说道。 殿内—— 酒杯执在指间,幽幽把玩,听见那声音的时候微微思忖,一双冷冽的厉眸缓缓抬起,望向殿外。 那小小的步子循着灯光,一路越走越近。 殿门只露了一道缝隙,小熙儿愣了愣,小手按上铜环“吱呀”一声推开,见整个殿堂内空无一人,连半个奴才都没有,只有一抹藏青色颀长挺拔的身影斜倚榻上,长发如瀑布三千飘逸洒下,酒意微醺。 楚歌。 小熙儿的心跳霎时漏了一拍。 纤长的睫毛垂下,想起了那日在荒原上分别,她独自纵马而去救楚夜阑的场景,尚且心有余悸。乖乖走进来,抱了个蒲团到暖塌旁,整了整衣衫坐下,张张小嘴。 “那个,你吃过晚饭没有啊?”她问。 楚歌单手支着头,杯中清酒已空,看她的冷眸变得寒气四溢,缓缓起身放下杯子,幽冷道:“你可在意?” 小熙儿心里“咯噔”一声。 小小地叹口气,她用一副小大人的口吻道:“楚歌,我已经说得足够清楚,我要的是楚夜阑,你一直这样也不能改变什么。我在意你,当然在意,但不是你所以为的那种在意,你懂的吧?” 楚歌冷冷勾了一下嘴角,嘲讽尽显。 果然。 果然是刚从他殿中出来的缘故,这小东西如此勇敢的时候不多。 袖口一扫,将桌上尚存着半瓶酒的酒瓶和杯子全数扫在地上,一片“噼里啪啦”的摔碎声惊得小熙儿险些从蒲团上跳起来,楚歌却懒懒地扫过她一眼,冷声道:“那又如何?熙儿,你是父皇亲封的太子妃,尚未成婚便与人有染已是死罪,而他身为皇帝不躬身自勉,扰乱伦理纲常更是罪不容诛……你当你在我面前说声‘想要’,我就会放过你?” “对待一个心里没有我的女人,本太子何须心慈手软?”楚歌慢慢坐起,眸子里透出一股冷冽的杀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小熙儿瞠目结舌。 如若往常,她必定会被这样的楚歌吓得小脸涨红一句话都不敢说,可现在却不同。 小脑袋垂了垂,她兀自道:“不是的,你吓唬我!” 楚歌挑眉:“吓唬?” “对,你就是在吓唬我,你根本就没那么可怕,你才不会把这些事讲出来让我和楚夜阑都获罪,你不会!” 楚歌冷笑出声:“花熙熙,容我提醒你一下我楚歌……” “你楚歌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那小小的人儿说着话,一双水眸泛着晶莹剔透的波光,走了两步小手撑在他身侧道,“你就是嘴硬心软,就是不肯说真心话!你要是真想楚夜阑死,就不会纵容我亲自跑去救他;而你要是真不顾我的好坏,也就不会把你身边最优秀的骑兵调去保护我!!你敢说,你当真希望我和楚夜阑都没有好下场吗?!” 那清脆的声音回响在整个空旷的大殿,让楚歌都是一震! 那小东西凑得很近,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楚歌的脸色却变得铁青发黑,冷得吓人,他本单手扶着暖塌床栏,此刻猛然翻手而起,只听得一声木裂的惨厉声,暖塌旁的栏杆已经劈成了两半,碎屑溅得小熙儿满身都是!! “……”小熙儿吓得一惊,两只小手赶忙松开往后退,胸口剧烈起伏着,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愣了一下,随后却依旧不卑不亢地看着楚歌,水眸里满是心疼与理解! “你看,看吧,被我说中了是不是?”小熙儿继续朝他喊话,“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坏人却偏偏要装那么坏,你明明就心疼我,不舍得我受伤!你也明明就很爱你父皇,你才不希望他有半点差池!!!” 刺入人心的话,声声回荡。 楚歌的脸色剧烈变换着,情绪从最初的暴怒、愤恨、到现在的复杂、隐忍,他拳心咯吱咯吱攥紧,仿佛只凭一口气撑着到现在,已经被这小东西闹得快要崩溃。 于此同时,小熙儿眼眸里尖锐的亮光也慢慢变柔,小脸透着温暖的意味,哑声说:“可是楚歌……如果这样伪装能让你感觉好受一点的话,我愿意陪你,一起伪装。” 这世上有一种男子。 骄傲、不羁。 不肯承认自己的任何失败,不肯承认,自己是被放弃的那个人。 这就是楚歌。 小熙儿心下一软,慢慢踩着木屑走过去,两只小手轻轻捧住楚歌的脸,低低道:“你那么好,我没有理由不喜欢你的,只是前提是,如果没有楚夜阑的话。楚歌,你没有错,错的是我还还不够喜欢你……不够像喜欢他那样地,喜欢你……” 楚歌沉默着,冷冷盯着她,看了好久。 好一会之后他冷冽的眼神才慢慢变软,变得很疲惫,很荒芜,他莫名想起第一次见这小家伙时的场景,如若那时他知道此后会如此喜欢她,如此放不开她。他一定不会扯开她拽着自己的衣角,一定不会自己放开手,将她‘让’给当年的楚夜阑。 只是这一切。 如今都只能是‘如果’罢了。 楚歌抬眸,伸手一揽,便突然将她整个娇小的身子揽在了怀中,近距离地凝视着她娇媚无双的小脸。 小熙儿一愣,霎时觉得距离太近有些不舒服,小手抵着他的胸膛下意识地想要推开,楚歌却缓声清冷道:“我听宫人说,你和父皇在殿中亲昵了一个下午,若是他抱你,你就断断不会如此挣扎,是么?” 小熙儿闻言一僵,叹口气,他定要如此比较么? 楚歌目光霎时放软,轻柔凑近她的呼吸哑声道:“那你对荆王呢?是何种心思??” 小熙儿抬眸,小脸之间满是嫌恶:“那个恶人,再让我见到他,把他拆筋断骨煮了喂狗!!” 她气鼓鼓的,愤怒被点燃,看起来不像假的。 如此一来,楚歌便突然感觉到……满足。 轻轻喟叹一声,是遗憾,是无奈,是疲惫……他鼻尖轻柔蹭了蹭她妩媚动人的眉眼,吻得不着痕迹…… 原来,她并不是谁人都爱,并不是处处留情。 而他在她心里一定有位子,哪怕及不上楚夜阑。 他也是。在她心里。 楚歌就这样不尴不尬地抱了她好一会,小熙儿讷讷无语,也只好这样呆呆地半晌没动。 楚歌抬眸,看到烛火之下她倾国倾城的小脸,寒声道:“我还没有用晚膳……现在饿了,陪我去。” 哎??? 小熙儿惊愕,刚刚问他他也不说,都这个时辰了,他竟一个人喝酒喝到现在。 说着楚歌便从榻上下来,牵了她的小手就走,小熙儿讷讷地跟上,拂着他钢筋般的腕骨:“可是……那个……我吃过了呀……” 楚歌冷笑,嘴角挂着邪魅放肆的弧度,哑声道:“你最好搞搞清楚,明日还没有到,所以今晚之前,你都还是我的太子妃……不陪着吃饭,是想让本殿下召你侍寝??” 我靠,什么? 她听到了什么??? 小熙儿顿时吓得小脸苍白,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是……那个……好吧我饿了,真的饿了,我陪你吃,现在就陪你吃!!” 餐桌之上,那小东西忙不迭地跑过去坐上椅子乖乖坐好,巴巴地看他一眼又收回目光,心惊胆战地等待上菜。楚歌隔着两个椅子看她那可怜又可爱的小样儿,心下觉得一阵好笑。 可好笑过后却是荒凉,心里空空荡荡。 薄唇间抿着的浅笑一点点散去,凉月无边,楚歌静静享受着这最后跟她在一起的一晚,恨不得时辰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晚膳过后,楚歌竟不许她睡。 一袭鹅绒毯铺在殿门口,皓月当空略显清冷,楚歌单臂揽了她在毯上赏月,大掌轻轻抚着怀里的小东西,一旦她开始打盹快要睡着,便霸道地顺着她完美的侧脸吻下去,直直埋入颈子,大掌也不老实地挑开她的外衫往里触摸,小熙儿往往一个激灵就醒了,脸红心跳地推开他的下巴,拉出衣服里的大掌,乖乖地醒着被他抱着看月亮。 如此场景,整整一个晚上重复了n次。 小熙儿欲哭无泪的,觉得今晚真心是没法睡了,楚歌却轻抚上她悲戚的小脸,闷闷地笑了两声,亲了亲她,一片满足。 ********** 次日,早朝声传遍整个朝阳殿。 小熙儿是被人晃醒的。 她顶了两个熊猫般的黑眼圈被人摇晃着,迷迷糊糊起来,只听那人叫她穿衣服走人,她乖乖起身就穿,待觉醒了才一个激灵,回头看看,那人竟裹起地上的毯子絮絮叨叨地蹙眉说着话,小熙儿眨巴眨巴眼,哑声叫:“舒兰姐姐!” 舒兰抬头,蹙眉更紧:“叫什么叫?快穿!!” 小熙儿如被一盆冷水浇下,赶紧七手八脚地扣好衣扣,由着舒兰并不温柔地帮她把袖口整理好,“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 “什么事?”舒兰冷笑,“今日早朝的小太监跟我说太子殿下准备了折子,不知是弹劾谁,刚刚才知道是告你目无法纪淫。乱后宫的!!瞧瞧你干的好事,昨儿不是呆了一晚上了吗话都不会说清楚!傻了吧,懵了吧?人家都说太子冷血,今天可算真见识了呢!” 什么?? 小熙儿闻言脑子里“嗡”得一声,不敢置信。 怎么会呢? 昨夜她跟楚歌在一起一整晚,虽然他还是那副动手动脚桀骜不驯的样子,可她明明跟他讲清楚里的,他也同意了的!!可这算是怎么回事?? 小熙儿急了,小脸霎时变得惨白,拂开舒兰的手就往外跑! “那他还说什么了吗?有没有说要楚夜阑怎么惩罚我?他有没有连楚夜阑的罪状也一起揭发,他要干什么呀!!” 舒兰叫了一声“主子!”,无奈也跟着一起跑,将她凌乱的发丝和腰间的束带绑上,“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如若只是你的话那大不了太子休妻,但是如果他当真连皇上的状都告,朝堂上就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了!!” 小熙儿喘息不稳,待舒兰一放开她撒腿就跑,一路往朝阳殿的方向而去! 一小抹粉雕玉砌的身影晃过初升的暖阳跑过长长的华容道,气喘吁吁,那高高的台阶似乎没有尽头,可里面早朝议事的回声却在回荡,见她跑上来,守殿的太监大惊,忙匆匆迎上来拦住了她。 “太子妃,殿中正在早朝,后宫之人没有通传均不得上殿,太子妃您……” 小熙儿急得满头大汗,一跳一跳地往里看,听也听不清。 “可是那里面在说我呀!” “额,这个……”太监汗哒哒的,“就算是在说您您也不能进入,皇上对奏折自有决策,等到下朝之后自会颁发圣旨,您稍安勿躁……” 勿躁??谁能勿躁?? 小熙儿心脏扑通扑通快从嘴里跳出来了,浑身的汗水弄得她好难受,可进不去,她就只能讷讷站在原地等,此刻从远处跑来一个侍卫模样的人,举着一份军情急报跑了上去,她也要跟着跑,又被拦下。 等。 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等。 朝阳刺眼,小熙儿半晌后只好坐在台阶上,托着腮等下朝。 华容道很宽,宽的直通宫门。 她从未觉得自己哪一刻如此紧张过,紧张到小手之间都满是汗水,因为知道自己的命运,可能今日之后就会被改写。 半个时辰后,终于散朝。 大臣们陆陆续续往下走,小熙儿眼巴巴守在殿外等候召见,享受着一群人齐刷刷朝她行注目礼的别样感觉,终于等到花谦德从台阶上走下来,一路唉声叹气失魂落魄,猛然见到小熙儿,手指着她发起抖来,字不成句。 “你……你这个……你这个不孝女……”花谦德气得脸色发白宛若心脏病突发,“老夫恨不得打死你……” 额…… 小熙儿挠挠头,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一众大臣都纷纷拦着他不让他靠近小熙儿,连太监都纷纷挡在她面前。 一个执着手杖的公公缓步走到她面前,翘着兰花指说:“太子妃,皇上倒是真下了道给您的圣旨,不如咱回宣辰殿,您接个旨……” 真有圣旨?? 小熙儿眼皮剧烈跳了跳! “好。”她眼巴巴看到那道圣旨,嫣红的小嘴里吐出一个字来。 身后,花谦德已经差不多开始骂街,气得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朝她丢过去。 “啪”的几声脆响落在小熙儿身后,她水眸眨巴眨巴,看了看却没有捡起,在几个宫人的护送中兀自往宣辰殿走,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花谦德为何气成那样,殿上发生了什么,楚夜阑又会在楚歌的咄咄逼人下发出什么样的圣旨! 舒兰在宣辰殿门口焦急地踱步,瞅见小熙儿后惊出一声冷汗,疾步相迎的刹那看见太监手中举着的圣旨,脸色一白,猛然“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太子妃……”公公脚步微停,朝着身后的人示意。 小熙儿小脸微微泛白,心里的小鼓猛烈地敲了起来。 乖乖走过去,也不顾自己发丝凌乱微微狼狈,跪下来小手撑地,汗水瞬间浸湿了小手掌心下的地面。 公公将手杖搭在肘部,一点点摊开圣旨,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太子检举花氏庶女花熙熙行为轻浮淫。乱宫闱,已无资历承担太子妃名号,更妄谈此后母仪天下。故命太子休妻,逐出皇宫,若无诏令不可踏入宫门半步——钦此!” 悠长悠长的圣旨,伴随着公公尖锐的嗓音,震醒了整整一群宣辰殿的宫人! 甚至连伏在地上一向讨厌人家说话文绉绉的小熙儿,都听懂了那圣旨里的意思,小脸煞白,几乎不能起身。 “太子休妻、逐出皇宫,若无诏令,不可踏入宫门半步!!” 这就是楚夜阑给她的圣旨? 小熙儿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被震得懵了,回不过神,旁边的舒兰却已经急了,抬起脸来道:“公公,请问有没有搞错?皇上就只有这一份圣旨命太子休妻吗?那……那我家小主子是要被遣送回花府?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吗?皇上难道也同意?!” 公公卷起圣旨,递入旁边接旨的宫人手中,眉心微蹙:“真是大胆……哀家宣旨哪里还有半遮半掩的说法?皇上自然是只下了这一道圣旨,熙主子,你可挺清楚了?” “熙主子”。 圣旨刚下,连称呼就都已经改了。 小熙儿慢慢从地面上坐直身子,巴掌大的小脸上透着苍白的疑惑,却不敢直言半句,哑声问:“今日在朝堂上,楚歌可有说皇上半句不是?” ——她想知道,楚歌到底是如何说的。 公公兰花指微微翘起:“还能如何说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瞧瞧你的事情在宫里闹得如此沸沸扬扬,太子殿下休妻岂不正常?说起来也莫怪花丞相火气滔天,他一个嫡女一个庶女,一个是当朝皇后,一个是未来皇后,荣华富贵都真真等着他呢,可你瞧瞧这一场仗闹得,皇后与后宫诸嫔妃被留守皇陵不得回宫,熙主子你又被太子休妻逐出宫门,啧啧——” 公公忍不住唏嘘,“你还不知道吧,皇上给后宫六院下了旨,命她们若不想留守皇陵便出家为尼,半年后修行期够自可还俗,瞧瞧,这跟罢黜后宫有何区别?这花丞相啊,两个女儿攀上高枝,却都偏偏不得善终……” 那公公的唏嘘声,还在继续。 小熙儿一身梨花白锦袍呆呆地跪坐在地上,歪歪小脑袋算是想明白了,怪不得她回宫之后就没有见过其他的嫔妃,整个后宫都安静得要死,却不曾想是楚夜阑借这个机会让六宫“消失”,想到这里她两只小手手心发凉,心下不知是庆幸还是悲凉。 ——太子休妻,逐出宫门。 公公是在晨曦殿服侍过她的,此刻看她倒也有几分可怜,手伸了伸说:“熙主子还是起来吧,皇上说了得命人盯着熙主子您收拾东西出宫,圣旨立即执行,这地方不能多呆了,主子您请吧……” 舒兰惊得不是一点半点,怎么都想不到花熙熙就这样被一道圣旨带出宫去——立即执行,那岂不是再见太子和皇上的机会都没有? 小熙儿一双水眸散发着晶亮的光,倒没觉得什么,从地上爬起来问:“那公公,刚刚朝阳殿上,传的那个军情急报……” “哦,是喜事,”公公一边随着她走一边说道,“咱们楚军在南境将荆国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别提多惨,可也有不好的消息,那荆军果然有渡海之法,竟真真叫荆王从海上跑了,人影都没见着……”小熙儿乖乖听着,跨入宫门高高的门槛时只觉得一切都再大不如以前。 以前她虽然讨厌皇宫,几次都想要逃出去再不回来,可如今竟觉得哪里都是不舍。 “……您也别气皇上和太子,这军情来得急,此刻皇上太子正跟大臣们在御书房议事呢,”公公絮絮叨叨地说着,见她安静得要命不禁瞅她一眼,拿兰花指一点她的额头,“你这小丫头倒是奇怪了,被太子休妻是多大的耻辱,你却就跟没事儿人似的,你懂不懂啊,这全宫上下都在看你的热闹,等你回了丞相府,小心天天有人戳你脊梁骨,拿唾沫星子淹死你啊……” 小熙儿捂着被戳中的额头,抿着嘴笑了笑,摊开一个小包袱,把自己仅有的一些小东西放进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宫。 她不知道。 不知道这一纸圣旨到底是何用意。 但是她记得的,一直都记得那日在晨曦殿的暖塌上楚夜阑那一句柔柔的“既然相信朕,就什么都不要过问,朕必定,能护你周全。” 她信楚夜阑。 大结局 她信楚夜阑。 这一刻虽然来得屈辱,连宫人们都指指点点地看着她,看着这个惨遭太子唾弃休妻的相府庶女,以往的尊贵统统不见,留给她的是暗淡无光的人生。 小熙儿却乐呵得很。 只是舍不得。 舍不得舒兰。 舍不得小晚儿。 好说歹说公公还给她准备了一辆马车,命了车夫一路送到丞相府去,舒兰泪眼婆娑地抓着她的手不松,小熙儿抱了抱她,接着眼巴巴地望了望身后,竟没有送她的人,一个都没有。 妹哦。 虎落平阳啊,连个理她的人都木有。 爬上马车,刚刚在横梁上坐稳,把小包袱放在旁边,外面就听见了声响,急促而嚣张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让开!!”一个清脆的小嗓子在外面炸开,拂开挡路的宫人,大跨步地往宫门前的马车走去。 “公主您不能随意乱走,皇上交代过的……” “我不乱走,我是去找我的救命恩人,关你屁事呀。”小楚晚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对父皇太过紧张她的安危而给她安排随身看护的侍卫颇为不满。 可一瞅见前面那辆朴素的马车,楚晚的小脸立马变了,颠颠地跑过去,正赶上小熙儿掀开帘子往外瞧。 “花熙熙,你就这么走了吗?”小楚晚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我听宫人说了,我四哥当朝上奏折说你的坏话,父皇就答应了他休妻,这是真的吗?他怎么能要你出宫再也不回来!!” 这一切的变故来得太快,太快,快到谁都没有机会反应。 小熙儿趴在车窗上有些贪恋地看着小楚晚,乐呵呵地笑,一句话都不说。 “你还笑,我都急死了,说话呀!”小楚晚跳脚。 小熙儿探出小手摸了摸她的头:“好久不见,你也收收脾气啊,还是那么臭。” 小楚晚别开脑袋,听她这么说话怪不是滋味的。 “好,反正是圣旨不可抗,你进不了宫,我以后会去宫外看你的!”小楚晚说着便低头,解下了腰间的一个小带子,将那块琉璃血玉踮脚放入了她手中,“你拿着这个,我父皇说过的话算是,这石头以后还是能保护你的,呐!” 小熙儿接过来,眼神微微黯淡,想起了从前。 小楚晚却歪歪头,像是突然从这场景中看出了点什么端倪,她是听到今早的圣旨内容便匆匆赶来的,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一切很诡异,像是谁计划好的一样,她猜不到结局,但是总觉得都会很好,小熙儿此番出宫,不会有太多不详的预兆。 公公在旁边守得不耐了,挥了一下手杖道:“行了,该出发了,十二公主劳驾您退后一点,来啊……走人……” 伴随着公公的口令,马车车夫策马而行,马儿的脚步带动着马车缓缓朝宫门的方向走去。 小熙儿最后看了皇宫一眼,红砖瓦墙,阁楼殿宇,深如海。 小手慢慢缩回马车里面,帘子盖上,终是什么都再也看不到了。 宫里的人、事、情……都渐次,离她远去。 ************ 说起来,那公公说得很对,丞相府的日子,难过死了。 头一日小熙儿回去的时候,整个相府大门半个迎接的人都没有,也罢,她自己乖乖回房间; 没人帮她搬行李,也罢,她就一个小包袱; 还没人在房间伺候她!! 好……也好!反正她自己可以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晚膳的时候却也没有一个人来叫她!整个丞相府都像是没有她这个人存在一样!! 花谦德怨。 怨她不详,害得花嫣然驻守皇陵如同被废; 怨她行为不检,害得太子休妻,弃她如同敝履; 小熙儿在心底叹息,老爹啊不是她的错好咩?哪怕就算是,自己亲生的闺女也不至于饿死她吧靠靠靠…… 她想吐血三升以示无辜…… 而且—— 花夫人整个人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每次小熙儿磨蹭磨蹭在晚膳前到餐桌上乖乖等着饭吃,被她瞅见她就开骂,一次比一次骂的难听,小熙儿才不在乎,╮(╯_╰)╭天下吃饭最大,谁爱鸟她谁鸟她。 不得已,花夫人气得动武的时候,小熙儿就跳下餐桌,抓起装着枣泥糕的盘子揣在怀里就往自己房间跑。 打,我让你打不着! 可终归是有一次没逃掉,趁着花谦德不在,两个大丫鬟在门口抓住了花熙熙,反正她便是花夫人亲生,动手教训她也不心疼,小熙儿倒吸了一口凉气,在穿越这么多年后终于见识了所谓的后妈是什么样。 可她是谁?? 都经历了这么多事还被人欺负,她就不叫花熙熙!! 于是,那两个大丫鬟正要扣紧她乖乖受“教训”的时候,一声虎啸猛然撞开了被插住的木门,轰然一声整个门板都倒塌下来,威风凛凛的辛巴出现在门前,张开血盆大口咆哮起来,吓得花夫人当场尖叫一声昏厥过去,剩下两个大丫鬟痛哭流涕地尖叫着爬上窗户又重重跌了下去。 啧啧…… 小熙儿想,这相府的人好不经吓…… 笑眯眯地走过去,将盘子里烤熟的肉块塞进辛巴的血盆大口,柔柔地顺它的毛发,张开手臂把它抱入怀中。 唔…… 好温暖…… 相府的日子如此鸡飞狗跳地过去,小熙儿心中却倍感落寞和荒凉,她一个人在这里倒是可以过得很好,可是思念却时刻萦绕左右,快要焚化了她…… 她想他。 想得快要熬不下去了。 ************* 皇宫宣旨,秀女三年大选之时,小熙儿惊了一下。 罢黜后宫才不过几月,怎么会再选秀女?? 可等跑进前院才听到那公公说话,尖锐的公鸭嗓,翘起的兰花指如此熟悉。 “其实说白了不过是招些宫人进去,皇上宁愿后宫位置空缺着谁都不让坐,是个人都看不入眼,旁人又能奈何?杂家今日来不过是提个醒,在宫里多呆些日子若是给皇上看得顺眼,到时候出宫也可指婚指个好人家,夫人可懂……” 宫人?? 大战过后百废俱兴,宫内缺乏人手倒是真的,宫外招来的平民大多都只是派些粗使活计,而真正能伺候到主子跟前的必定资质出身都拿得出手,这点小熙儿倒是知道。 闻言之后,花夫人当场眼睛一亮。 “这么说来,此次招入宫中的人都只有在宫中伺候人的份儿,指不定会被派到哪个殿下公主府邸去??” 公公点头:“正是。” “哈……”花夫人眸子里透出轻蔑的光来,“那如此说来,我们丞相府倒还真的有那么一个闲置的人儿……” 公公一挑眉:“哦?” 花夫人敛下眸中嫌恶痛恨的情绪:“虽说是待罪之身,可既然待罪,就该寻点法子赎罪才是,不如就交给公公带入宫中历练历练,也好磨磨那小丫头的性子……” 公公一惊。 “夫人的意思是……” 花夫人望着他但笑不语,袖口中的纤指却已经攥紧成拳,丞相府这个小小的庶女她早就已经看不入眼,此刻能寻了机会将她带入宫中受罪历练,她可求之不得。 “那既然夫人应承下来,可记得七日之后的选秀大典一定要让令千金参加,杂家这会子先回宫复命,待会就将花名册给夫人送来。”公公作揖说道。 在门外偷看的小熙儿一惊,嫣红的小嘴张了张刚要说话,那公公却已经告辞从厅里退了出来,她小小的身子赶忙躲到树后,小脑袋里满满的都是浆糊,不知自己将面临什么。 你妹的,把她放在丞相府吃喝不管的,到现在宫里要人了就把她推出去,是当自己养了头猪吗??一群没人性的坏蛋!! 入宫,做宫女,我靠靠靠啊…… 小熙儿扶着树忍不住要把心里的污秽吐个干净,可是转念想一向,不管入宫到底是做什么,好歹能够见到楚夜阑,是不是?? 也不对。 要是她只是个小宫女,皇帝那么高高在上,哪里是说见就能见的? 如此纠结着,直到花夫人将她传唤进去说了这等事,小熙儿都尚未反应过来,直至花夫人发飙,拍着桌子冷言再说了一次七日后的选秀大典,小熙儿才一惊,回过神来。 “就这样吧,”花夫人冷冷起身,踱了两步看着她,“反正你在我相府也是吃干饭的闲人一个,不如进宫去伺候伺候主子们磨磨你那嚣张的骨头,七日之后即刻入宫,你可有意见?” 你妹的,意见,叫她跪在这里听训这是问人意见的态度吗? 小熙儿挺直了腰板,懒懒应一声:“哦。” 花夫人倒是一愣,没想到她答应得如此干脆利索,诡秘地看了她一会,冷冷道:“那起来吧,去准备准备。” 小熙儿爬起来拍拍膝盖就往外走,外面一片灿烂暖阳。 她想着自己一定是中邪了。 否则,她不可能只为了离某个人近一点,再近一点,而选择这样的方式,再次入宫。 曾经的曾经,她以为皇宫就是一座囚笼。 可后来她懂了。 如果你爱的人在里面,那么即使是囚笼,你也情愿像勇闯刀山火海一样,千山万水,为他而来。 *********** 那一日,阳光遍洒。 整个楚国仿佛都洋溢着一种沸腾的气息,小熙儿一身粉色的锦袍,小脸如墨画般精致妩媚,眼波流转之间勾魂摄魄,乖乖坐在轿中,被一步步抬入宫门。 秀女参选,在朝阳殿前。 小熙儿排在最末一排,顶着昊日走入华容道前,忽而听得有人说话,扭头望过去,一个身着藏青色锦袍的男子背手而立,嘴角勾着邪魅的淡淡浅笑,正跟几位大臣缓声说着什么。 她眯起眼睛踮脚看,心里跳得非常厉害。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人是楚歌。 “传——下一组!”公公尖锐的嗓音在殿堂之上响起。 远处的楚歌也被这动静吸引过了目光,眯起眼,淡淡地朝着这个方向扫视而来。 休整几月之久,终于迎来了今日。 小熙儿还扭着头在看,却被公公的声音惊到,赶忙踩着小碎步跟上前面人儿的步伐,走入朝阳殿前时只觉得眼前一片大亮,耀眼得让她睁不开眸,只顾得上跟随着众人跪下,伏身下去,而殿上的那个人,因为相隔太久,她有那么一点,不敢看他。 抬眸之时,恍如隔世。 耳边,公公的嗓音在报着一排秀女的闺名,悠长悠长的嗓音里小熙儿逐渐看清了殿上的人。 一袭墨色的锦袍摊开在大殿的龙椅之上,袖口微敞,长指轻轻扫过竹简之上最末的那个名字,辗转流连,许久都不舍得离去,半晌后抬眸,恍然竟真的看到她的人,站在殿门外,粉雕玉砌乖巧柔软,一如当年。 楚夜阑支着头,深邃的眸黯了黯,霎时再也移不开目光。 一旁的公公等久了,壮着胆子上前小声提醒:“皇上……” 该翻牌了。 楚夜阑尚且回神,淡淡收回目光,带着一丝温柔的宠溺,将那个小小的牌子翻了过去,仿佛如此,便将那小小的人儿抓在了手心一般…… 几月不见。 熙儿。 ……你可想朕。 ********** 漫步宫中。 一群被留下的秀女在原地听完训话后就被分开领走,都有明确的去处,小熙儿却被一个太监恭敬地领着,一路缓慢地走在宫里,穿过崇华殿和御花园,更往里走去。 头上还戴着为了选秀而准备的沉重头饰,小熙儿伸出小手抓了抓,太监一惊,忙阻止:“熙主子,被挠……” 小熙儿一怔,小脑袋抬起:“你认得我啊?” 太监霎时汗哒哒的,这小丫头,好歹在宫中呆了这么几年,闹得轰轰烈烈的,谁不认得她啊?? “是,奴才认识,熙主子您别挠,咱待会就到了……” 小熙儿放下手,“嗯,那是去哪里?” “就在前面……” “可前面就是晨曦殿了。” “是,熙主子,”太监并不怕点破,“咱就是去晨曦殿……” 小熙儿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 旧地重游,她此刻可算是“盛装”回归。 晨曦殿几月之间重新翻修过,奢华耀眼,小熙儿仰起小脸看了半天才敢去推门,在太监那鼓励的眼神下,吱呀一声轻轻推开了沉重的殿门,里面光束从天窗透下来,一袭颀长挺拔的身影静静背着她站立着,小熙儿一愣,跨入门槛的一只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被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弄得生怕打破,也生怕自己是置身梦境。 “熙主子,您从今日起随新进的女官一起入住晨曦殿,皇上已命人做好了封号,这牌子您拿着,快进去吧,皇上等您很久了……” 小熙儿蒙蒙的,望着手心里那个金牌雕刻出的“熙”字,迷糊地抬眸道:“我什么封号呀?我怎么不知道?” 太监尴尬,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笑了笑便命人将沉重的殿门关上。 小熙儿翻翻牌子背面,雕刻着一个“夜”字,心下顿时一颤,酥酥软软。右下角还有他御玺的小巧雕刻印章,彰显着她在这宫里是他楚夜阑多么专属的、特殊的存在。 还在想着,殿堂内的光束突然被打破,那个颀长的身影转过身来,久久看她一眼,接着缓缓朝她踱步而来。 小熙儿心脏“突突”跳着,跳得乱了节奏。 一双漂亮的水眸凝视着他,由远及近,整个人仿佛都热血沸腾起来却丝毫不敢造次,定定地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待一场阳光的普照,不舍得离开,更不舍得退后半分。 楚夜阑缓步走着,优雅自若的脚步声在大殿里踩出回音,浑身散发着淡雅高贵的王者之气,负手而立,慢慢来到她面前。 魅惑的薄唇,突然淡淡勾出一抹浅笑来。 “……好大胆的秀女,见了朕,也不知请安么?”磁性低沉的嗓音勾魂摄魄,缓缓入耳,将那站在原地的小东西惊醒,小脸迷茫地看着他,等领会了他的意思,轻轻地咬住了可爱的下唇。 小手里满是汗水,握了握那一块雕刻着名号的金牌,绵软动听的嗓音道:“我不知道怎么请安呀,又没有告诉我说我是来做什么的,女官还是侍婢,没有人告诉我呀?” 她很无辜的好吗? 楚夜阑眯起深眸凝视着她,嘴角勾起的浅笑愈发宠溺如风,要忍耐着,极度忍耐着才能抗拒那股想要揽她入怀的冲动,缓缓倾身,长指轻柔地落在她的额上,接着顺着她柔软的发际线一路往下,无比勾人地轻轻挑起她柔软的下颚,低低哑声问:“那熙儿……想要做什么呢……” 那淡淡的尾音勾着她的魂,小熙儿几乎无法抵挡这样魅惑无双的楚夜阑,小脸霎时变得滚烫,水眸清澈透亮地凝视着他却说不出半句话。 熙儿…… 你想要做什么……嗯? 小熙儿小脸涨红成苹果,羞愤地攥紧了牌子,一时间恨死了楚夜阑,这样的话,她自己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两人对峙着,任由情愫剧烈萦绕,渐次强烈。最先破功的却是楚夜阑,他眸色一黯,长臂伸出,将她娇软无骨的小身子猛然揽入怀中,轻轻揉着,紧紧盯着她的小脸任由思念泛滥萦绕。 “熙儿这一次入宫……就再不走了,可好??”楚夜阑循着她小巧的鼻梁缓缓吐息,哑声问她。 小熙儿却不领情地“哼”了一声,眼神亮亮地说:“是你把我逐出宫门再不许我踏入半步的呀,说话不算话吗??” 楚夜阑凝视着她的小脸,险些要笑出来。 这小东西…… 好记仇。 不过……他偏偏就喜欢她这么记仇…… “做朕的女人……”楚夜阑收敛了浅笑,长指轻柔地将她耳畔的发丝撩开,薄唇覆上,一字一句清晰地说给她听,“熙儿……来宫里陪着朕……做朕唯一的女人……” 那黯哑低沉的嗓音,缓缓灌入耳膜,小熙儿不可抑制地红了脸,滚烫滚烫,一直烫到了耳根,那小小的耳珠在他气息的熏染下彻底红透,可爱得宛若琉璃血珠。 ——所以这就是,他这次大肆造势选秀入宫,最终的目的? ——所以早在几月之前,那次轰动整个楚国的早朝开始,他就已经开始计划今日。 是么? 小熙儿心头震撼,水眸微颤地看向他。 明白这一切似乎并不难,只是她那笨笨的小脑袋此刻才领悟,那一日在朝堂之上楚歌终是留了情,故作冰冷地请求楚夜阑休了这个“淫。乱宫闱”的太子妃,而几月的时间过去等尘埃落定无人再提,再将她选入宫中,再不放手。 小熙儿懂了。 红透的小脸宛若天边的朝霞,一时间连看他都不敢看,不知为什么,明明都已经如此亲昵,连最亲密无间的事情都已经做过,可此刻却羞得不敢张口,不敢答应,不敢伸手接这个敏感烫手的名分。 好……好令人……心弦震颤…… 楚夜阑却并不着急,轻柔地揽紧她,循着她的气息渐次柔柔地吻上去,一点点攻陷她的防备与羞赧,那熟悉的味道把小熙儿冲得晕晕的,不自觉地就凑上去,小手慢慢从他坚硬的胸膛上攀爬上去,接着慢慢勾住他的脖子,与他亲昵地交缠在了一起。 烫人的气息。 柔软的触感。 交融。 缠绵。 楚夜阑也不待她开口说“好”,大掌在她腰侧揉了一会便已经忍不住,按捺住微微粗重的喘息,稍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抱起来,缓步朝着内室走去。 帘幔深深,被掀开,被放入,被温柔健硕的身躯覆上,深度缠绵。 几月已过,他忍得够久了。 小熙儿气息错乱,满身的红霞,在被轻轻扯下外衫露出里面娇嫩白皙的肌肤时轻轻一颤,楚夜阑大掌覆上,揉过之处满是指印,那柔软的娇躯微颤不停,被他逗。弄全身,密密地覆盖在了身下。 “熙儿……”楚夜阑轻声念她的名,如催眠一般一声声地轻唤,像是要唤入她的灵魂中去,那滚烫的长指便趁她不备的时候轻轻探入了她纤长的腿间,渐次往上,抵住她最敏感的柔嫩地带,一下下撩。拨,等她失控。 待手指染上热液,楚夜阑撤出,轻柔挑起她的腿弯让两人贴合更紧,接着慢慢沉身而下,缓缓进。入她。 小熙儿颤得不停,小手想动弹却被他十指相扣地压在头侧,一点点占据,占满她,紧紧地抵到最深处。 这样狂乱缠绵的场景,久未有过!! 楚夜阑开始还能温柔以待,到快慰席卷而来时便已全然失控,化身为兽,一下下剧烈地冲撞着,重重地要她,小熙儿想要出声却被他含住唇瓣,淋漓的汗水和滚烫的气息裹着她,让她只能一点点承受这个男人的热切渴望,承受他所有的爱与浴。 激烈的欢。爱。 火热的气息。 到最后时已经不知过去了几个时辰,楚夜阑轻柔捞起身下备受折磨的小东西温柔吻着,重重的一个冲撞刺到她的最深处,含着她柔嫩湿软的舌,爆发出来…… 吾有所爱。 爱至……深骨。 ************ 楚国不是没有后宫。 之后听小晚儿说,花嫣然这个女人算是后宫中的奇葩,楚夜阑已经准许她们半年之后还俗于世,后宫三千佳丽纷纷遣散,可哪怕时至半年之后,花嫣然却依旧坚守皇陵,顶着楚国皇后的名号,终身以待。 小熙儿听了,一时竟有些感激。 国有国法,必然不能令后位空缺,难安民心,花嫣然哪儿哪儿都不好,唯一好的地方便是如此,能忍,能守,哪怕终身都不得再入皇宫,也甘心耗尽一生,守于皇陵。 那一日醒后,只觉得阳光正好,整个皇城内柳絮飘飞。 春日已近。 小熙儿欲爬起往外而去,奈何腰上一紧,长臂缓缓收拢,那刚刚清醒的男子眉眼深邃清隽,起身将她柔柔抱住,低低问:“去哪儿?” 小熙儿心下突兀得一暖,纤小的身子探上去,也不顾身后的薄毯顺着背滑落下去,小手慢慢地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哪儿也不去,”小熙儿模糊地说着,就着疲乏的困意往他怀里拱去,“就在你身边……陪着你……” 那低柔而毫无意识的一句,让刚刚清醒的楚夜阑霎时感慨,他深眸凝视着怀里又渐渐睡过去的小猫般的可人儿,心里柔软得不可思议,轻轻托住她的后颈,温柔地吻了下去…… 自此…… 再不分离。 *********** 那一年,楚国皇城重修,柳絮满地。 宫人们一路整齐地踏过华容道,低声地说话议论着近日来皇宫发生的事,最显眼的不过是皇上重新纳妃,后宫终于略有生机却偏偏只此一人。据说那女子名号为“熙”,却从不准被宫人们唤作娘娘,连皇上的贴身太监都尊称一声“熙主子”,那可真是,这皇宫里最为特殊的一种存在。 新近的宫人们站了好几排,在皇宫里资历深厚的姑姑面前听训,这宫里的规矩第一条,便是谁都可以得罪,皇上都能得罪,但切记,切记,不要得罪熙主子。 这规矩,定的真稀奇。 十二公主楚晚摆了个太师椅坐在旁边晃着腿看,在听到前几句的时候就已经恶得听不下去,臭着脸“哼”了一声,跳下去走了——这宫里,谁都不能招惹花熙熙,可她楚晚,偏偏就可以!! 而与此同时的宣辰殿—— 太子选秀的名册已经摆在那里几日之久,太子却只顾朝中事务,连翻阅都不曾翻阅,那日从御书房归来之时在凉亭中看到花熙熙一次,依旧在和新入宫的太监下棋,盘盘皆输,只可惜,他再无力去给她撑腰,哄她开心。 楚歌冷哼一声,淡淡地丢开了手中的竹简,只装作,毫不在意。 边境军情,才是他的心头大事。 ——传闻荆王渡海而归,整个荆国损伤过半,一蹶不振,待安分几月之后才慢慢恢复经济与兵力,此次楚国再度派使者前往,依旧借的是两国交好的名义,而谁知那尉迟夜竟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