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的左右边》 这个女孩有点怪 这个女孩已经是第三次出现在他附近了,梁树风终于相信这不是个巧合了。 每一次她都是远远的注视这边,目光直接而清冷,当他看向她时,她又淡淡的收回目光,毫无慌张可言,仅此而已,她也不过来和他搭话。 - 这一次,梁树风决定不跟她继续玩这个游戏了,他就站在车边,目光直视她,久久不收回。 - 她走过来,定在他面前,脸上竟有笑意,是顽皮是开心是诡异? - “你认识我吗?” - “你姓梁吗?理工大博士毕业吗?” - “你知道我姓什么、哪里毕业,却不知道我叫什么,这很奇怪!” - 梁树风断定她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不然她会这么问:你是梁树风吗?理工大博士毕业吗? - 梁树风确定他不认识她也没在哪里见过她,他们谁也不回答谁的问题,继续发问。 - “你叫什么?博士学的什么学?如果你是我要找的人我们就继续谈下去,如果不是,我立马消失。”女孩薄唇轻启,悠悠问到。 - “梁树风,材料学” -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有人让我问你:第一次恋爱和第n+1次恋爱有什么不同?” - 梁树风定定的看着她,一时缓不过神来,这件事本就无厘头,这个问题更是无厘头,一时也不知道脸上的表情是怎么样的。 - “好了,我找到要找的人了,问了要问的话了,走了。” - 女孩说完转身走人,头都没回,果断干脆。剩下梁树风一个人在原地发愣,这是什么谈话,这就是她要跟他谈的话吗?不过她说了第一次恋爱,他脑海中浮现一个人,恍若隔世,她认识她吗? - 在这样一个清晨,梁树风遇到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女孩,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看着路上熙熙攘攘的上班族,觉得她与她们不一样,是什么不一样呢?难道是别具一格? - - ----------------------------------------------------------------- 再次看到女孩是在三天以后,如果这是诱惑,三天是不是太短了。- 那天梁树风回得有点晚,他刚刚博士毕业,在导师的公司里当副总,主管技术研发方面的事宜。 把车停稳,他就看到她站在一抹橘黄的路灯下,她一手搭在斜挂包带上,一手自然下垂,头微低着注视着脚下,脚在地上无意识的划着圈,独自安安静静。- 梁树风来到她的面前,低头注视着她,她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了头,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他们之间很默契,象认识很久的朋友。- “你不是来找我的吗?”见她不说话,他主动问。- “嗯,我想到你住的地方看看!”- 梁树风一如既往的低头注视着她,心中颇为玩味,这个女孩相当直接。- 他们一前一后的走着,夜晚的凉风带走了白天的暑气,男子额前碎发轻轻拂动,女子裙角夜色中轻舞飞扬。-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钟了,如果再回晚一点,她是否依然会傻等。- 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她,-她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完全没有紧张和不自然,好像她现在做的事情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女孩见梁树风转过身看着自己,也停下了跟随的脚步。 “怎么不走了,你怕我是坏人吗?”女孩微笑着问道。 “不要抢我的台词!这句话应该是我问的好不好?”梁树风叹出一口气,一副被她打败的样子。 “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啊!”女孩依然微笑。 “看样子,我在明处,你在暗处!” “就算是吧。” 梁树风依然盯着她,只是眼中多了一丝鬼魅,唇角勾起了一丝邪笑,他相信她是看得见的,她相信这个女孩可以察觉到不一样的气息。 女孩依然面带微笑地、平静地看着他,并没有因他的变化而变化,只是她的眼光很固执,像是在跟他挑战。 梁树风夸张地耷拉下头,转身继续前行,他又一次被打败了,这个女孩不怕他! --------------------------------------------------------------- 梁树风的房间既不十分整洁也不十分邋遢,典型的单身男人居住场所,非常引人注目的是很多让人难懂的专业书籍和墙角的一把旧吉他,书是这样一个专业人士之所长,而那一把吉他让人很难和他联系得上,这样一个工科专业出身的公司副总,他会弹吉他吗?很难想象他灵动、洒脱、不羁的样子。 梁树风就这样靠在房门边看女孩参观他的房间。她细细的打量着每一个细小的环节,好像在观参博物馆一样,手指抚摸过书脊、抚摸过写字台、抚摸过衣柜、抚摸过吉他,仿佛这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一样,她的气息给人一直都是安静的,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她显得飘无;在静怡的环境里更显得悄无声息,她的气质属水,静水。 “你有多久没有弹吉他了,上面都落了一层灰了。” “很久了!” “真想听听你再弹吉他!”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她似乎知道我会弹吉他,她以前听过我弹吉他吗?这是梁树风心中的疑问,但是他没有问,她似乎对他的过去了解很多。 当她不再对这里的环境好奇的时候,她转身来到梁树风面前。 “其实我了解你并不多,只是从一个人那里听说了你,觉得你应该是一个很亲切的人,虽然你乱七八糟的谈过很多女朋友,但我依然不觉得你是个坏人。” 梁树风有点窘,当他听到乱七八糟这个词的时候,确实他谈过很多女朋友,不过用亲切来说他的人还没有。 “这么说,你所说的‘一个人’认识我?你不会告诉我他是谁对吧?” “现在我不想说他是谁,我只告诉你,你们是朋友。也许以后有机会告诉你,也许以后没有机会告诉你。” 说完,她底下头,好像在沉思,然后像想起什么似的缓缓抬起头说道: “也许你认为我很奇怪,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不知道我来干什么,我只能告诉你,我只是想来看一看,在他的世界里,他所说起过的一个朋友是怎样一个人,只是想看一看真实生活中的你,也没为什么,就是想。” 迟来的分手 她,怎样一个人呢?静如处子,动如脱免?好像都不足以形容她,她是一个n从性格的人,一个人的时候闲若桃花,很多人的时候闹如春燕,沉静思远或无理取闹,都可以在她身上找到。 她大部分时候都是循规蹈矩的,但有时候也做一些子莫名其妙的事情,比如说她会去跟踪一个不认识的人。 对咯!跟踪梁树风的就是这家伙,朴希! 当然跟踪不是事出无因的,只是对梁树风的好奇,以及对另一个人的世界的渴望。 但是她不会主动走进这另一个人的世界的,除非他自愿。 关可轲!这个人就是她的另一个世界,是的,他是她的男朋友,可是在他的世界里,她是不存在的,关可轲从来没有把她朴希介绍给他的任何朋友,这意味着什么,她心里清楚。 可是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吗?他对她就没有感情吗?那也不是,在感情上,他们真的是很合得来,没有红过脸,在一起总是甜甜蜜蜜的。 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已经分手了,虽然没有说“分手”这两字。 三个月前,关可轲在一个很远的地方出差,他一直不跟朴希联系,然后有一天晚上,他的qq上线了,朴希看到他久未亮起的头像发呆,不知道要怎么跟他打招呼,是说:嗨,你怎么这么久都不联系我,还是说今天这里的天气很好呢,你那里呢?她的qq从来都是隐身的,他也无从知道她是否在,所以她就一直盯着电脑屏幕发呆,直到他的图像突然跳动起来。 “在吗?” “在。” “这么晚了还不睡,小心熊猫眼!” “不怕!” “今天这里刮台风,都不敢出门。” “我这边艳阳高照,热得很!” 朴希是带了情绪在说话的,脸上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她气他一声不响的出差,这么久都没个消息过来,他的话她一概简略回答。 气氛有点尴尬,有点无话可说,朴希也不管他,她在等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许久之后,有消息过来: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不知道怎么说就别说了。” “我觉得你像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我不忍心摘,也不忍心伤害。” 看到这样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朴希笑得花枝乱颤。 “你莫把我笑死了,这是你第一次说这么恶心的话,可是你已经摘了也已经伤了!” “你会恨我吗?” “还不知道!” “那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你觉得我是那种做不了情人就做敌人的人吗?” 看到这种只有在书上或电视上才看到的话,朴希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真俗,这种话今天她也碰到了,伤心吗?有点,那么伤心吗?也不,就是那样,感觉那天总会来的,只不过今天它真的来了,这些天的郁闷、等待终于有了结果,心反而轻松了许多。 就是这一天,她亲爱的人逃到千里之外跟她说对不起,没关系,那就放下吧,也许他们真的不可能在一起,老天没有给她太多时间,她轻叹口气,起身准备睡觉。 可是真的睡得着吗,虽说心中是万分平静,悲伤还是静悄悄地袭来,想着过往的美好,现在一下子就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清零了,以后的日子又只剩自己一个人孤零零了。 就这样躺着,就这样躺着,哪管它头脑中思绪万千,哪管它心中意难平。 不行,还是睡不着,得找一个事来做,分散下注意力。拿起手机,不自觉的翻看起以前的短信,满满的都是关可轲留下来的: “今天要起早啦,有球赛看咯!嘿嘿!” “火车快到了,睡得好难受,睡在上铺的家伙杀了一夜的猪,抗战猪流感去了。” “我要去单位,要去加班,要写材料,郁闷,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急回了撒。” “我都一天没上厕所了哦,本来不急的,你一提就想起来了、、、不能提这茬,我要分散注意力。” “呵呵,也没等多大会儿,我已经上车啦,哈哈,小样儿,让你得意不成喔。” “好哇,把你鱼带上撒!” “我马上回去,你也回去吧,好大雨,笨丫头!” 、、、、、、 看着这一条条舍不得删除的短信,朴希泪流满面! 我要报仇 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日复一日的,哪怕是再无聊、再无奈也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朴希这段时间到喜欢独处了,一个人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生活没有乐趣那就自己找乐吧,一个人看看书、写写字、到处晃悠晃悠,多自在啊,只是自在得很无力啊,有首歌怎么唱的来着:逃开了你,我躲在三万英尺的云里,思念像粘着身体的引力,还拉着泪不停的往下滴;回忆,像一部开着的机器,趁我不注意,慢慢的清晰反复播映,后悔,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会变成稀薄的空气压得你喘不过气。 相信时间会淡化思念,所以才不管思念,让它泛滥,只是后悔,后悔什么呢?后悔曾经的自己没有努力?所以才不得不有今天的分离? 哎!就是这么冷静的一个人来着,分手都来得这么安静,没有争吵没有哭闹,连眼泪都只是安安静静的,偶尔。 生活又回复了从前,一个人,什么都是独来独往,一个人看书写信,一个人吃饭睡觉。 朴希其实是不喜欢这样的自己的,为什么要活得这么哀婉呢?就不能鲜活明亮起来,就不能如火焰一般跳跃?这与失恋无关,一直以来她都这么想,她佩服那些话匣子打开就关不上的人,她不明白她们怎就有那么多的话可说,她们的脑袋里怎么就蕴藏了那么多的词语和事情,说话,对她们而言,就好比鱼生活在水里吐气泡一样自然而然! 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不知不觉,每天都在想着要见他,三个月的时间好像没有淡化任何东西一样,只能让想念越来越强烈,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反正朴希在开始的第一个月里还没有感觉到什么,反而是时间越长越想见他,这种念头就像无数的小虱子一样日夜啃食着她。他怎么可以这样无情呢?自那之后就鲜少问她,偶尔在qq上打个招乎也是匆匆忙忙地,只有她像个傻瓜一样每天盯着qq发呆,只有一次他说他很想她,可那也是稍纵即逝的一瞬间,他的自制力就那么好吗?她多么想由他说出他想见她,可是没有,朴希是不会这么没脸说这样的话的,分就分吧,我是不会求你的。 可是心里还是恨恨地,牙痒痒地,真想踢他几脚,咬他几口,心中的愤恨没地方发泄。如果说爱情里有高下之分,那么无疑朴希是弱势的一方,正因如此她心中更是愤愤不平。 这就是分手三个月后的朴希,由平淡到想念到愤恨,再到心里像长了野草一样。 看着qq上关可轲发亮的图象,朴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要报仇!” 追踪 怎么报仇?一哭二闹三上吊?太没水准了吧,要是那样的话,脸都丢到老家去了。 要玩就玩点心跳的,角色换过来试试,这回不当淑女当女妖。 我是自然万物的看护,我有丛林神明的庇护,月光请赐予力量我成长,春雨请滋润大地的万物,丛林旁的小鹿,亘古不变的密道路。 想到这里,听着歌的朴希不禁面露邪笑,仿佛自己已是那只身轻体盈的丛林女妖。 既然有了心思就要动计划了,这个计划以一种灵感一现的方式出现在朴希的头脑中,想想他们也分手三四个月了,如果要是当时怀孕的话,宝宝现在都可以有快五个月了,要是以这样的时间计算的话,肚子都有点大了,如果要是以一个大肚婆的形象在他面前晃一圈就消失的话,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这个计划果然有点狠,吓也要吓死他! 有了计划就要形动,既然怀孕了就要做得像怀孕的样子,朴希买来《孕妇健康手册》、《新生婴儿健康一百问》等书,然后把书翻了又翻,折了又折,然后放在地上磨了又磨,放在屁股下坐了又坐,终于看上去像是认真看了很久的书,书页都磨毛了,这个孕妇也闷用心了点。 现在的儿童装和孕妇装都是很好看的,儿童装就甭说了,孕妇装还是有机会试试的,现在就提前来尝个鲜。夏天的孕妇装煞是好看,纯白似雪、蔚蓝似天,要是个子小小的怀孕了,也没有发福到走形,穿上去还真有点圣女的味道,人不是说怀孕的女人是最美的吗,别说,还真是这样。 这些书啊衣服啊的都好准备,难就难在怎么碰面,要做到“自然而然”的偶遇,是不能在他上班的地方和家的地方碰到的,那么这中途怎么逮他外出的时间呢?只能硬等了,就是守株待兔也要等到他外出办事的时机。 一连几天朴希都守在关可轲单位对面的咖啡厅,这是一个二楼靠窗的位置,门前的一棵广玉兰投下斑驳碧玉的树影,给人的心理洒下些许清凉,如果只是在这里品咖啡、度闲暇,那么可以轻松自许,但是等人,而且等了几天,心理还是非常焦躁的,他关可轲为什么要分手?如果是因为没有明天,那么朴希会为今天的恶作剧感到罪过,如果是有了别的女人,那么朴希今天要气得他吐血!机会终于还是被她等到了,她看到他在对面楼下打的。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账下楼,把吧台个小伙子吓得!瞧这孕妇利索得,只差“嗖”的翻身越过栏杆下楼了。 “司机,跟上前面那辆车!” 追踪2 长叹一口气,兴好自己动作迅速,不然还真的赶不上了。 司机从后视境里投来同情的目光,哎!这样的一秀秀气气的小孕妇,丈夫在她的孕期在外面乱搞,是值得同情的,这不,来抓奸的,只是她斗不斗得过人家哟! 朴希没有闲暇顾及司机投来的寓有深意的眼光,她一个劲的盯着前面的车,一个劲的催司机快点。 就这样,车子七弯八拐的到了火车站。 不是吧,怎么会这样,到这里来干嘛,难不成要出差,难不成今天的功又白费了?心一下凉了下来,不过不管了,先看看再说,总是来了的。 朴希带着个大墨镜,跟在他身后不远,带墨镜是怕被他认出来,也是怕节外生枝的遇到熟人,以她这副模样要是遇到熟人那不惨了,未婚先育耶!这个罪名可背不起。 咦!是出站口,那是接人咯? 好吧,先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人。 候车大厅不时传来列车预报员的声音: “旅客朋友们,第t68次列车马上就要进站检票了,请做好进站准备!” “旅客朋友们,第k180次列车晚点一小时,给各位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旅客朋友们、、、、、、” 朴希听得头都要发麻了,还没见他要接的人出来,这个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事情并没有故事性的发展,对方不过是一个老者,可能是他们合作单位的领导这类的人物。 没有办法,继续一路尾随。 终于守得云开见日出了,他们接下来去的不是它处,正是圣宝龙大酒店,这下只要等他出来,在那里偶遇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了,圣宝龙酒店旁边就是一条商业大街。 ------------------------------------------------------------------ 出来了,出来了,在转角处看到关可轲出来,朴希的心怦怦跳,看来还是坏事做少了的原因。 取下墨镜,施施然走出,看似闲庭信步,实则心如狂潮。 三四个月未见了,他还是那样帅,哼!坏小子! 其实很想冲上去抱住他狂咬一口,太想他了,坏蛋!摇一摇头,清醒过来,怎么这么没出息? 天气真热,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周围的环境仿佛不存在了,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是注意力太集中了吗? 朴希眼角瞥见关可轲走下台阶,看见我,看见我,基本上都要闭上眼睛祈求上天了。 “朴希?”“朴希是你吗?” 这两声犹如天籁之音。朴希站定缓缓转身,眼里顿时就升腾起泪水,这不是装的,真的就这么百感交集,可是不能,可是不能,他们不能拥抱,她这次是有目的的,只这一眼就要离开! 真的是她,真的是她,有多久没见了,我难道就不想她吗?哦,不,我时时刻刻都想,那欢愉的笑声仿佛就在昨天,本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是这匆匆的一瞥怎就恢复了一切,曾经的选择是否正确? 可是有哪里不正常,哦!天啦,这是怎么回事?朴希的肚子? 当关可轲的目光接触到朴希的肚子的时候,他简直要倒抽一口气,他首先并没想到孩子是谁的,只是单纯的不可置信。 朴希转身拦下一辆的士。 “快开车” 转瞬消失了踪影。留下呆若木鸡的关可轲,他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在车上,泪水终于肆无忌惮的流下来,转过头,已看不见圣宝龙酒店了,破涕为笑。 “耶!太成功了。” 反转 关可轲站在原地慢慢回过神来,他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朴希怀小宝宝了。 下一个问题马上在头脑中形成,谁是孩子的爸爸,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得不说我们的关可轲还没有想到他就是“孩子的爸爸”,他还在想朴希为什么一看见他就跑,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朴希是为了气他而跟别的男人ooxx,那这个代价也太大了,现在都怀孕了,那她到底是结婚了还是没结婚呢?这短短的几个月她上哪去结婚呢?如果是这样,那她不是要当单亲妈妈了?不行不行,这个代价太大了,她怎么可以这么傻,不过话说回来,她就是个傻瓜,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真让人不放心。心里早把朴希骂了个遍,不过更多的是心疼,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生活? 得立马找到她,问个究竟,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能不管不问。拦下一辆的士: “去康林湾。” 的士顺着马路徐徐前行,这个城市,越是心急越是堵车。 他不知道此时的朴希并没有回家,她早有了去处,她连行李都准备好了,只等遇到他就离家出走。 关可轲来到朴希住处,并没人在家,这家伙怎么还没到,不是在我前面的吗? 打电话,关机,怎么搞的,难不成还不想见我了不成? 那就等吧,就不信你不回来。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回来,索性想到一点,朴希的钥匙还在他那儿,那次走得太急没有还给她,这几个月也没有见面,更是不可能还给她了,好吧,那就回去取钥匙,就在这儿等,看你是回还是不回。 再回到这里已经是晚上了,还是不见她回来,房子是进来了,她没有换锁,家里还是干干净净的,老样子,跟几个月前一样,好像昨天他还在这儿一样。床上铺着凉席,桌上放前凉水,一个清清静静的小家,看样子她还是一个人。 都这么晚了,她怎么还不回来,难道她不住这儿了? 来到床边坐下,顺手摸起一本书,《新生婴儿健康100问》,看到这个书名心里就莫名的烦躁,再看旁边还有《孕妇健康手册》,看看书边都磨毛了,这家伙看这书倒是蛮认真的,难不成她是铁了心要生下这个小孩? 回想一下,她的肚子都有点大了,这到底是怀孕多久了,应该有好几个月了吧,不然也看不出来,等等,好几个月?那个时候我们还在一起呢,难道说是那个时候她就有了,当时自己不知道?关可轲努力回想当时的情行,竟已非常模糊,他不记得最后一次跟朴希在一起是什么时候,只记得他们似乎天天在一起,想到这里,关可轲的那个心啊更是火急火燎了。 苦等 一连几天关可轲下班就在这里等,可似乎朴希就这么杳无音讯了。 上班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的,拿着资料倒着看,拿着空茶杯端半天,茶杯送到嘴边才发现没水,总之,老是出错。 “徐姐,你说女人怀孕多久肚子可以有这么大啊?”关可轲一边比划着,一边问办公事里的年长同事。 “咋关心起这个了呢?差不多得五个多月吧!” “就是问问,我有一表姐怀孕了,昨天看到她的相片肚子就是那么大。” 关可轲的心都凉了,五个月啊,那他铁定是孩子他爹了,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他一头懊恼。倒不是说他懊恼他是孩子他爹,就是孩子他爹另有其人,他也同样心疼,更何况现在情况是这样的,他让朴希一个人承担了整个后果,要不是偶然遇到,还不知道事情要发展到何种地步,更要命的是那家伙完全消失了,她避而不见。 一切联系都没有了,他给她qq留言,得到的回复是“不要找我,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生活,现在也不想想太多。以后我也不会找你的,你不用担心这会是一个麻烦,我不会打扰你以后的生活的。缘聚缘散,我能理解!不要再给我留言了,我不会再用这个qq号了。” 气得关可轲七窍生烟,这不喻示了他就是那个什么人来着。什么叫缘聚缘散我能理解?什么叫不用担心是一个麻烦不会打扰我的生活?什么叫不要想太多?可以不用想太多吗? 也别怪他关可轲就这么信了她朴希,别看她平时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要真倔起来,还真怕了她,平时看了去这么个安安静静的人,尽干些个惊天动地的事情。 这些天了,她也真个就再不回留言了,这唯一的联系也断了,就好像一个偌大的房间里唯一的一丝光线也这么的被掐灭了,关可轲整个陷入了黑暗中,该找的地方都找了,该等的地方也等了,再见不到人真的就要疯了,若干个月后,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角落就真个有个小家伙可以叫自己爸爸了,这可如何是好,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还没做好准备。 晚上是睡不着觉了的,不如拖一个兄弟出去祸害一下。 f-sky酒吧,星辉暗月,悠扬的萨克斯回荡在酒吧上空,有舞者随音乐婀娜起舞。 “我说,可轲,你小子怎么今儿也有兴致上这儿来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他们拉拉扯扯的进了酒吧,那兄弟甚是好奇,关可轲这小子平时是不好上这种地方的,今儿怎么主动请喝酒了。 “什么也别说了,今天不醉不归,是兄弟不?是兄弟就陪我一起喝。” “来,树风,干!” 这是一间音乐酒吧,很多人来享受这里氛围的,很少有人像他们这样大口喝酒的,不一会儿关可轲就进入状态了,晕晕乎乎的。关可轲和梁树风是究研生师兄弟,梁树风大两岁,平时两人关系挺好的,喝喝小酒是常事,不过哪像今天这样三下两下就喝高了的啊,这不是有事是怎的。 “我说,是啥事能把你愁成这样,很少见你这样的,你一不愁工作,二不愁吃穿,三不愁女人来烦,有啥这想不开的?” “我说,你是不知道啊,这第三啦,还真有女人愁,而且呀,这下可能要出大事啦,哎哟我的妈呀,想都不敢想了。” 梁树风听他这么一说来劲了,是怎么的,没听你说起过啊,你小子好啊,还一直以为你是单身贵族呢,怎么一眨眼功夫就听说有女人来烦了,如实招来。 如是关可轲都招了,他是如何认识朴希的,他们是如何在一起的,又是如何分手的,以及现在又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好小子,你保密工作做得好啊,这么长时间了,原来你身边有个红颜知己呀!到现在出了这么个大纰漏才说,真该罚。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真有这么傻的女孩吗?还单亲妈妈。我看得了,你也快当爹了,比我们哥儿几个混得好啊,改天还要发喜糖啊! 梁树风好不幸灾乐祸,这正应了那句话: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大家开心开心。瞧这哥们当得。 当他们从f-sky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深吸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人清醒多了。街面上人烟稀少,只有的士跑得欢。 “那你准备怎么办呢?我可不待见那女的,虽然我没见过她,但用这下三滥的手段也太老土了吧。”梁树风收敛了刚才的嬉皮气,开始认真问话。 “她真不是那样的人,要真是那样的人事情倒好办了。” “不管怎样,要先找到她的人再说,再迟就来不及了。知不知道她家在哪里?” “只听她说过好像是一个叫柳濑的小镇,具体地方不知道,不过现在她不可能在家,这种事她肯定不会让家里人知道。” “不在家,但总还是会跟家里联系的,通过她家里人找到她,现在挨骂没关系,等孩子出来了就不好办了。你要是去,我就开车跟你一起去找。” 俩人还在继续商量着对策,最后梁树风问了一句: “你喜欢她吗?” 是啊,我喜欢她吗?我这样做对吗?我真他妈不是人,好好一个人被我害得。 “我现在心里乱得很,我很害怕她出事情,不管怎样希望她平安就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愿你平安 夜空繁星点点,要是那星星是朴希的眼睛,她看到了这眼前的一切,是不是要笑到花开,她把他整得食不知味,寝不遑安,这不就是她想要的。 关可轲抬头看天,他脑海中尽是她的笑脸,曾经笑得那么娇蛮的她,是否依旧可以那么美好,他给她带来的伤害会留下多深的痕迹。 那是他们认识半年半年前的一天,十月的天气风清日朗,空气里浮动着桂花的香气,坐在公车上的关可轲神清气爽,他看着车窗外有一群小孩手里拿着轻气球,他们一起欢呼雀跃着。是的,他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伙子,生活于他是美好的,研究生毕业,工作又好,人又年轻,大好前程即将在眼前铺陈开来。 坐在他旁边的女孩正在翻看简历,关可轲大胆的打量她,皮肤白皙,五官小巧精致,最主要的是眉毛离眼睛很远,有点像漫画里的人物,这一点和自己很像,曾几何时也有人这么说过他,想到这里不禁轻笑出声。 女孩抬眼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又安安静静地看她的东西去了,她并不打算和他说话,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看到他简历上的生日是十月十六,那不就要到了,正好和自己的只隔几天,真是巧了,于是就由她的生日说开了去。原来她叫朴希,他们的生日只隔风天,现在正在找工作,更巧的是他们住得也挺近的,就三站路,步行就可以到的。 或许是天气好,或许是运气好,这时候的关可轲特兴奋特大胆,竟要到了女孩的电话号码,要知道他平时不这样的。 临下车,女孩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一个人听力不好,问他为哈迟到,他说手机老没信号;问他洗不洗澡,他说肠胃不好;说他无可救药,他说生活真美妙。 没想到看上去文静的她,也有无厘头的一面,他们一起相视而笑,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是啊,人的烦恼一多半是来源于自己,即所谓的画地为牢,作茧自缚,宽容的对峙自己,就能心平气和的工作,快快乐乐的生活,朴希想,烦恼总会过去的,谁说和陌生人聊天不是开心的呢,和一个快乐的人在一起,自己心中的阴晦也暂且可以一扫而空,心的本色应该是如此:如朗月照花,深谭微澜,不论顺流逆流,不论成功失败,都是扬鞭策马,登高临远的驿站。 关可轲是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的,他只为他认识了一个漂亮女孩高兴。 有时候两个人的相识就是这么没有道理,或许只是在大街上遇到了,哦,原来我们这样开心,原来我们某一特征很像,原来我们离得这样近,原来一切都那样的巧合。回到现实中,关可轲依然看着璀璨的星空,长叹一口气,喃喃的说:“朴希,你在哪里!” 躲在眼皮底下 朴希这几天哪里也没去,她躲在一个关可轲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她把工作都给辞了,就这么窝在这个地方不出门。 第三次见到这个女孩还是在晚上,那天梁树风依然很晚回家,到家就看见她蹲在门边,旁边是一个行李箱。 “我说姑娘,这叫我怎么理解?” “我无家可归了,借宿几天。” 看这说得,好像天经地义一样,要知道他们还不熟。 梁树风站在门边似笑非笑,也不说话,也不开门。 “你们家最值钱的就是你了,我盗得走吗?”女孩用词很讲究,她不用“偷”,用“盗”。 这句话很受用,说得是梁树风大笑,看样子男人也是要哄的。 “那是,我也不能见难不帮是不,难不成还让你睡大街?” 开门进屋,进屋就是朴希的天下了,收起刚才的楚楚可怜,迅速打开行李箱拿衣服直奔洗澡间。 “这几天可把我累死了,我要洗澡先睡了。” 可不是累死了,都跟梢几天了,事情成功了,今天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了。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轻轻地,我会走的,不会带走一片云彩。你就叫我田螺姑娘吧。” 一边关门一过抛出这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来,这还是不是刚才那个人了,怎么像变了一个人,难不成我梁树风今儿真的要遇到一个土匪。 洗完澡出来,田螺姑娘就把自己抛到那张大床上,摆出一个非常享受的神情来。 “喂!那是我睡的地方,你睡那儿。”梁树风指指旁边的沙发。 不管了不管了,要不都睡床。梁树风无语了,你还真是拿她没办法。当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还准备吓唬吓唬她,哪知道她早跟周公约会去了,脸都睡得红扑扑的。她攒于一角,似乎还真的跟他留了一个位置。 这家伙对人毫不设防,在个陌生人家里竟然可以睡得昏天暗地,把她卖了都不知道。梁树风看着熟睡的她,脸上带着无可奈何的笑,都干嘛去了,累成这样,倒头就睡。他轻轻地抱起她,将枕头移到床中间,将她平放好,然后拉上空调被,不得不说她的手感很好,软软的一团,皮肤光洁细腻,就像一只毛毛熊,他的食指拂过她嘟嘟的红唇,他做这一切的时候想到了《罗马假日》里面的情景。 对她,梁树风是好奇的,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来,那就等到她自己说吧,这也可以是一个很好玩的游戏 第二天起床,她做了早餐。梁树风一看不禁哑然失笑,油条、鸡蛋、稀饭、面包和一碟清炒小白菜。 “田螺姑娘,你还会做中西结合的早餐啊。” “要尽田螺姑娘的义务嘛,平时都不做早餐的,现在也不知道准备什么好。哦,对了,谢谢你昨天让我睡大床。” 早餐在愉快中进行,临要出门的时候,梁树风问:“你不用上班的吗?” “我不用天天上班,现在在兼职,画画。” 各自珍重 一连几天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下来了,他上他的班,他约他的会,他泡他的吧;她上她的网,她看她的书,她画她的画。有时候两个人在一起时,也是各干各的事,互不打扰,只是偶尔她会递给他一杯茶,他会给她看一本杂志,两个人的谈话不多,时间越久这种气氛越默契。他不知道她何时会离开,她总是把家里打理得干干净净的,衣服鞋袜给他收拾得整整齐齐,做好晚饭,等他一起吃或独自一个人吃,好像这个家里有了女主人一样温馨,她真正的一个田螺姑娘呢。他对她更是好奇了,开始时的娇蛮可爱,现在的沉静悠闲,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呢?她为何而来,何时而去,她是谁? 这一天梁树风回得特别晚,都凌晨两点了。她还没有睡,一抹橘灯下,她还在画画,地上丢了一些稿纸。 “你今天回得特别晚。” “哦,被一哥们拖去喝酒了。还没睡呀!” “睡不着。”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朴希心不在焉,这是第几天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我有一哥们,他叫关可轲,他被一女孩整惨了。”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梁树风今天说话不像平日,话也多起来,他把刚才发生的事断断续续的说了一遍。听到关可轲这个名字,朴希抬起了头: “有这样傻的女孩吗?找到她又怎么样,到医院去进行一场名正言顺的谋杀?” “你别说得义愤填膺好不好,那小子没那坏,现在只担心那女孩的安危,今天都哭了。” “是吗?你说现在的感情是不是都很现实,大家或许可以因为寂寞而在一起,而在现实面前,一切都不堪一击。” 梁树风看着她,觉得她说这句话的语气和神情有点不太对劲,她看着画板,眼神的深处却不知道投抻向了何处。今天的事,不太对劲的她,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会不会她就是?不过不可能不可能,别人是怀孕的人,而她。 怪只怪关可轲没有说他只是看到了朴希,而且只是一眼,要不然以梁树风的精狡,他定能猜出七分,然后再去确认。而现在腹部平平的她打消了他的疑虑,只当她是在偶尔发感慨。 不行,不能再住下去了,要是他们真的找到自己家去,那还得了,以老爸老妈的性子听到她未婚先育,还不得气死,接下来不管怎样都有她好果子吃了,不能让事情发展到自己不能控制的局面。 朴希打定主意离开了,她要再见关可轲,至于如何见他,她自有打算。 今天应该是自己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了吧,说不定明天就不再来了。朴希想跟他说说话。 “梁树风,你还想你的初恋女友吗?你现在泡妞开心吗?” “你认识蔚妍吗?” “不认识,原来她叫蔚妍。我是你们世界之外的人。” “不认识?那你那天怎么问我什么第一次恋爱和第n+1次恋爱有什么不同。” “我在想世界上是否还有那样深的感情。我听说了你的故事,她去世之后,你弹吉他,组乐队,然后还考研读博,我觉得你是一个传奇人物。” 没有开灯,朴希看向梁树风的方向,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点点星光,让梁树风以为她眼中是否有泪水。她就这样说着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话,虽然有时他听不太懂。 人生如梦,各自珍重! 再次相见 朴希回到住处的时候整好是下午三点钟,她看了看家中的物品摆设,知道关可轲进来过,这是她料到了的,她也记得他有一把这房的钥匙。看看床上乱七八糟,书也动过,杯中的水也空了,她想象他在这里烦躁得直抓头皮的样子就好笑。先前准备的书啊什么的现在也用不着了,也该收起来了,最好不要,丢掉。收拾了床铺,擦了落满灰尘的桌面和地板,家里又回到了她当初离开时的样子,然后下楼到旁边花铺买了几只香水百合,放在家里静养,一切搞好之后,拍了拍手,心满意足,这就当是迎接关可轲到来的吧,看他看到家中的变化不惊喜万分才怪。 晚上下班,关可轲依然赶往康林湾,这几天仿佛这件事已成为他的习惯,只有这里是他和朴希唯一的联系了,离了这里他再也想不到要到哪里去等他的朴希了。 这已经是第几天了,自己都记不得了,真的不知道朴希可以躲得这么无影无踪。 人是疲惫的,动作也变得拖拉,他缓缓地掏出钥匙开门、进门、关门,动作都是机械性的,屋子里安安静静的,不用想,朴希还是没有回来。 咦!好香。这是什么味道。 啊!百合,哪里来的百合? 屋里变得干净清爽,床上被铺整齐。 此刻真的可以用悲喜交加来形容关可轲的心情了,朴希回来了,朴希回来了,他在心里不停地默念着。 她虽然回来了,可是依然不见人,打她手机,终于是开机的了,这说明她不至于不想和自己联系了,关可轲在打通电话的那一瞬间手都紧张得发抖,他怕一个不小心,她又从他的世界消失了。 电话接通了,对方半天没有说话。 “希,你回来了吗?现在在哪里,现在好吗?我好想见你,我在家等你好不好?”关可轲一连串的说着他的话,好像一次不说完,电话啪的挂断他就没有机会再说了。 电话那边传来嘶嘶的呼吸声,还是没有说话,关可轲屏住呼吸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在对面学校操场。” “好,你等我,我马上就来。”他激动万分,挂断手机马上飞奔下楼。 天色将黑未黑,操场上很多学生在踢球,刚刚开学,年轻的学子们异常活跃,仿佛在家受了憋。朴希坐在观众席上的蓝色塑胶椅子上,头顶上方是大片的香樟树影,树叶在风中欢舞着,要是那是一个个的风铃该有多悦耳。 朴希知道,等会儿关可轲肯定会吃惊,会生气,甚至会愤怒,但是她不怕了,爱干嘛干嘛,她不想憋着自己了,不是可以撒娇吗,不是可以赖皮吗,就不信不能让他绕指缠。 关可轲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在操场上寻找着朴希的身影。朴希打他一进操场就看到了他,她并没有急于叫他,只是看着他焦急的身影。 当关可轲看到她时,他眼中是带泪的,情人见面百感交集,当他看到她平坦的肚子时,竟无语凝噎,一句“朴希!”,蕴藏了千万次对不起。他是以为他们的小孩没有了。 拥抱,紧紧的拥抱,不管以前的恩恩怨怨、分分合合了,此刻,天地万物都静止了。 “猪,我没有怀孕!骗你的。”以前朴希老这么叫他。 “那……?” 关可轲双手扶住她的肩,疑惑的看着她,一时回不了神,此刻,朴希直愣愣的盯着他。 一、二、三爆发。 咦?怎么还不爆发,朴希在心里默念着,再数一遍: 一、二,、、、、、、三字还没数完。 “朴希!!!”震天响的三个字轰隆隆的由关可轲的口里滚出,他终于猜出了一点什么,他前后左右的摇耸着她。 “真想把你掐死!”是啊,不掐死她不足以泄愤。 朴希也乐得任他摇晃,脸上挂着个无辜表情春风得意。 实在是太生气了,这些天的担忧、焦虑一股脑儿的浮上心头,不想再看到她了,丢下她转头就走。 “你上哪儿去?” “撞墙。” 关可轲还是愤愤不平的,说时迟那时快,朴希做了一个非常惊世骇俗的动作。 不要以为是万籁俱静,他们深情的kiss,那多俗啊。 只见朴希飞身横卧到前面的一排椅子上抱住关可轲的裤腿,她此刻俨然成为了漫画里面无理取闹的q版女主角了。 “不要丢下我不管呀,我是可怜的小白菜呀,无爹疼无娘爱呀!”这样的大动作引无数目光聚焦,关可轲脸都绿了。不管不顾了,继续唱,带着哭腔: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呀,亲娘呀,亲娘呀、、、、、、” 这一招果然奏效,关可轲不得不拽起她,连拖带拉地把她带出了操场。 “不生气了好不好?”朴希可怜兮兮的皱着鼻子恳求他。 “再生气、再生气,我就要哭了。”说完,眼泪还真的在眼中打转。 “好了、好了、好了,我肚子饿了,去吃饭吧。”也真是饿了,几天都没好好吃过饭了,经过这一闹腾天都黑了,肚子咕咕叫。 一顿饭下来,朴希竭尽讨好之能事,关可轲也乐得做他的老佛爷,其实谁都不生气了,他卸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心宽体胖,她也乐得这样跟他闹豁子。 亲亲 吃完饭他们就在学校里面散步,谁也舍不得离开。 “你是不是有新女朋友了?”朴希终于问出了憋在心里的话。 “没有,我还是一个人。” 这下就放心了,还算他关可轲有良心,不是喜新厌旧的队伍,这下可以原谅他了,也把他吓得够呛的。 走得累了就找个长椅坐下,已是夜深人静了,学校里学生都回宿舍很早,没几个人在外面游荡了,只有少数的鸳鸯林星地散落在校园各处。 关可轲手抻向朴希的肚子,那里平平如野,他轻柔地摩挲着,带着爱怜,仿佛那里真的有一个小婴儿。 “这里真平。” “刚才没吃饱。” “啊?”他错愕不已,刚才也吃得不少啊。 朴希跨到他的腿上坐好,双手搂在他的脖子上,头缓缓地靠近他的耳朵,吐气如兰: “我想吃你。” “你变坏了。”他把她扶正,手环着她的腰,温柔的说。 “树挪死,人挪活,老站在一个地方,死路一条。”她的手滑向他的颈项,很喜欢后面硬扎扎的头发,在那里抚摸着游走着,想了想又说道: “也许我本来就很坏!” 身体是熟悉彼此的,经不起一点挑逗,两人都有点面红耳热,长久的分离,身体更加敏感,积聚在体内的欲望为彼此爆发。 他们从来没有在外面这样亲昵,互相挑逗,在以前,他们都不是这样大方的人。朴希还是很向往的,以前就是,她喜欢刺激。夏天,穿着裙子,实在是一个很好的时机,这个也是计划好了的,她知道关可轲也是想要的要命,经不起她的挑逗。 谁说爱人只能爱他的灵魂,灵魂的契全会引发爱情,思想的共鸣会引发爱情,情感的互相慰藉会引发爱情,身体体欲望的相互满足也会引发爱情。那些与我们灵魂契合的爱人,是我们的“soul(灵魂伴侣),与我们灵魂共鸣的爱人,是我们志同道合的事业伴侣,在情感上给我们慰藉的爱人,是我们如亲人的生活伴侣,在身体上与我们默契的,是我们的情人。 不顾一切的、没有羁绊的、心怀虔诚的,他们亲吻着,就像初生一样。她轻衔他的下唇,舌尖轻划过,然后探入轻舔齿背。 她一路探寻着他的颈脖,像一个婴儿一样充满好奇,嘴唇来到他的耳朵,轻咬耳垂,那成了一颗甘甜美好的青果。这次朴希更为主动,她把这当做一次享受之旅。 彼此回应着,他沿着她的脖子一路向下,片布吻痕。 今天朴希上身穿的是一件开襟针织衫,下面是一件大摆长裙,松松垮垮的在身上,一点也不碍事。 用嘴解开她胸前的第二粒扣子,露出了里面的黑色蕾丝内衣,轻托着她那小巧饱满的乳房。 “我要一个吻痕。” 关可轲照做,轻吸嚼咬,很快一个红紫的印记留在胸前,只是夜太黑,看不清楚。索性,从后面解了她的内衣,把衣服统统推上去,两个小兔子跳了出来,将一颗蓓蕾衔在嘴里,舌尖拨弄着,很快两颗蓓蕾变得硬 挺。 “用力一点,弄疼一点。” 她喘着气,身体曲线变得柔软。依她的,他加大力度,像一个调皮的婴儿一样吮吸着,拉扯着用力往后衔,疼痛快乐的刺激直达脑门,身体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希,我们回去好不好?”还没有在外面做过,关可轲还是担心有人发现。 “不要,就要在这。” 说完直伸手去解他的皮带,他还要说话,干脆用嘴堵了上去,身体紧贴着他,隔着裤子摩挲着他的下身,再怎样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隔着衣服都能感觉那里的坚挺炙热。 受不了了,理智不要也罢。大手一伸,掀起了她的裙子,由大腿探寻到了秘密花园,那里早已是深径幽泽,小溪潺潺。 对不起他小弟 星期六的天气真是好,已是夏未了,天气还有余热,但已不似炎夏了,徐徐的微风时而拂面而来,树上的知了在作最后的欢歌。朴希提前一站下车,轻快的步行在路上,现在在一家设计公司做兼职,不用天天坐班,但偶尔也要星期六、星期天出来,在这里上班轻松而随心所欲,不似以前紧张且条条框框,她很喜欢这种感觉,似上班又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画画并不是她的专业,只是一个业余爱好,没想到现在可以混口饭吃。 香堤美景园,真是个不错的名子,这里果然风景如画,远离了市中心,少了些许烦杂。这种高档小区也只有富人才住得起,她的这个客户就在这里,去的时候可以经过一个学校,虽然要弯远一点路,但朴希还是愿意这么做,反正现在又没人追着她,时间也多的是。她所在的公司是一家小小的设计公司,是一个手绘工作室,接一些家装手绘、壁画装饰方面的活,按照公司的投计,朴希完成客户家的手绘壁画任务,工作不是很多,一个承接,一个照做就好了,也没多少利益冲突,人心理觉得轻松。 经过学校操场的时候,看见操场上很多的学生在踢球,朴希就想坐下来看看,真热闹,一个个地都是生龙活虎。看着看着,自己都被带动了,真想冲上操场跑两圈,发泄一下身体里多余的能量,谁让自己平时不运动爱窝在家的呢。看那球场上的俊男亮弟们,甚是赏心悦目。 机会来了,逮着个时机也踢两脚,管他淑不淑女、球不球的。当球滚到她脚边的时候,心想,好了,机会,照着那还在咕噜噜滚动的足球,使出吃奶的力气就开了一大脚。 您还甭说,这不会踢球的人踢起球来还真准,这不你瞅,球,中了! 什么什么,怎么能说球中了?应该是球进了。 不是,不是,是球中了,正中别人要害。 只见那倒霉帅哥捂着小弟弟就痛苦的蹲了下去。 这、这、这可怎么办,是过去问一下还是撒腿就跑呢?这下可丢人了,好不容易兴奋一下,竟伤了人家小弟弟,没得办法,只能上去看一下情行了。 “额,那个,实在是对不起,我没想到我那么准,要不要看一下?” 众帅哥大窘,脸上密密扎扎的黑线,齐刷刷看过来,“要怎么看?” 朴希更窘:“哦,不是,我是说要不要到医院看一下。” 哎!可怜的朴希呀,更可怜的帅哥呀! 伤了你 就是这件事害她去迟了,本来时间很充裕的,去了之后只得扯了个谎说路上堵车,兴好女主人也是宽宏大量的人。来了几次,都只有女主人在,没有见过她的丈夫或其他什么人,这个女主人大概四十多岁,保养得很好,显得年轻,头发总是松松的婉一个暨在后面,很有气质的一个人,平时也没看她干什么,偶尔看看书、喝喝咖啡,过着西式生活,或许她家境富裕,丈夫太忙常年在外,富人的生活是平凡百姓不太了解的,但她应该是寂寞的。 朴希是不太爱说话的,如果说以前是因为工作的需要要说一些客套话,那这份工作不用,所以她现在总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来了也就礼貌的问声好就开始她的工作。 这户的工作量不是很大,所以才只有她一个人来,要是工程量大的场所,通常都要一个绘师班,那样往往很热闹,想想都是年轻人嘛,又都是搞艺术的。这次只是做一个柜门、家具手绘,选的是一个彩色卷草的图案,清新淡雅、简约时尚,本来寂静的房间里因为有了色彩的装饰而变得富有生气而灵动。工作也要完成了,今天只是一个收尾工作。 有敲门的声音,朴希以为听错了,可是声音越来越大,主人开了门,风风火火的进来一个人,朴希转身想看看是怎样一个人,因为这些天来这是第二个出现在这个家的人。一看不知道,二看吓一跳,有句话怎么说的:不是冤家不聚首。这不是刚刚那个倒霉帅哥又是谁。 朴希在心里想还真是巧了,看这气势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唐展也看到了她,一阵愕然之后回过神来,跑到冰箱前拿了一瓶可乐咕噜咕噜的喝。 “妈,她就是家里的彩绘师啊?” “是啊。”看到儿子大汗淋漓的回家,她笑呵呵地拿来毛巾给他擦汗,动作里充满了疼爱。 唐展踱到她身后欣赏了半天后说,画得不错,整个空间都鲜活起来了。朴希但笑不语,她还在好笑刚才的事,你说怎么就那么准。 也怪他唐展自找的,看到个美女在操场边,就把球往别人身边踢,哪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怎么样,‘小弟弟’?”朴希见他还在身边,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念头,于是这话里带话,她一手指着墙上的画一边转头问他。 “看样子你除了作画的时候安静,平时就是个流氓了。”朴希也不甘示弱。 “我又没流氓你,是球流氓你。” 朴希继续工作,他们二人不太熟也没有什么话可说,唐展转而把注意力集中到她的画夹上,他打开了看,竟然是她画的漫画,认真看起来,还有点味道。 结尾工作完成后,唐太太过来审查,她相当满意,比她预想的效果还要好。朴希说,如果觉得好,她们工作室还有客厅手绘背景,隐形门设计等都适合用于住宅,也算是连带推销一下,唐夫人留了朴希的电话号码,说要是有需要就直接找她好了。 临走的时候唐太太让唐展送一下朴希,看她一个女孩子也不方便,要拿很多东西,本来第一次过来的时候是由车子送过来的,那时候用料也一起带过来,中间时间也不用拿很多东西,现在要走了,少数工具还要要带走的,只得自己拿。 唐展提着一些工具送她下楼,朴希自己拿着画夹。本来画夹跟这工作是没有关系的,但她喜欢带着,这样可以走到哪画到哪儿,困了累了坐会儿就能画,用她自己的话说:她现在处于一种半流浪的状态。 “我以为你只搞壁画呢,没想到你还画漫画?”唐展是看过她的漫画了,觉得画得很好,其实他也是学美术的。 “漫画和写作一样可以舒解心情,只不过写作更忧伤,漫画更快乐。漫画的世界里,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布置自己的秘密花园,快乐时画悲伤的漫画,悲伤显得轻盈飘逸;悲伤的时候画搞笑的漫画,搞笑也透着沉重苍凉。我喜欢画漫画,那让我找到内心的出口,沉浸在漫画里的时候,我可以自由翱翔,不管世间纷杂。” 唐展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段话来,这个女孩活泼的时候如夏日里的风,而刚刚看到她画画的时候又是那样专注,沉静得像夏日里的云,仿佛身边的事物都消失了一般,她可以从一个极端直接到另一个极端。真是个奇怪的女孩! “那个,我想有一个请求。”唐展也没有把握她会不会答应。 “什么?” “我想请你参加我们学校的中秋舞会,扮我的女朋友,就一天,行不?”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因为你今天伤了我。” 中秋舞会 中秋舞会,好一个理由,又可以回到校园扮学生了,都阔别学校几年了,今又可以回来体验体验校园生活了,朴希把自己打扮得特俏皮,俨然一个还没毕业的女大学生。 这小子硬拉自己来扮他的女朋友,想来喜欢这小子的人一定很多咯,伤别人的心这种事,朴希是……最喜欢的了,今晚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伤心死了。 斜眼瞧了瞧身边的唐展,可不一个玉树临风的帅哥。 其实大学里面的舞会也就那样,全为了那点男女间的暧昧因子而准备,在这样的舞会里有很多矛盾被激化,也有很多故事在上演。看着这些还处在青青校园、还没有沾染社会习气的小姑娘帅小伙们,真好,大家好好享受这难得的好时光吧,入了社会就再也没有这般纯净了。 朴希感慨着享受着,抬头看到银光灯周围飞舞着许多飞蛾,有一些掉到了底下的桌子上,捡起一只抛到空中。 “我说大小姐,中秋怎么答应跟我出来呢?”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现在又这样说,气我是不是?” “我是说,你怎么不陪你男朋友?没有?” “要你管。”朴希没好气的说,可怜的关可轲出差了。 音乐响起,他们一起滑入舞池,在他人眼里真是一对璧人,不知羡煞多少人。 “你干嘛让我来充当打手,大学四年没有谈过朋友吗?”朴希八婆的问道。 “不喜欢。”唐展简单的回答,不喜说太多,倒追他的人还真挺多,他都没心思应付了,这不见机就出这么一招,也算是可以挡住些许花痴蝴蝶了,以他的外形条件和家庭条件,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他才看得上眼。 朴希在心里糊乱想着,突然一个很yy的问题蹦进她的脑袋,不行,这得问问: “有个事想问问你。” “什么事?” “难道你还是处男?”朴希一脸怀笑。 “你脑袋里都想什么?流氓!”唐展有点不自然起来,脸都红了。 朴希反倒大笑起来,这男孩真有意思,逗有意思的男孩更有意思。 “哟,笑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啊?唐展,不给我们介绍介绍?”一个瘦高个的漂亮女孩抱胸走过来。 “我女朋友。”唐展简单的回答。 “怎么没见过啊,同学这么久,还藏得挺深的尼。” “我们青梅竹马,没必要抛头露面。”朴希投去一记杀人的目光,好像真的是遇上情敌。心里乐开了花,想怎么玩怎么玩,想怎么说怎么说。 旁边的唐展一口水喷出来,这谎也撒得太大了点吧。 就这样朴希和唐展熟络起来,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两人在一起特轻松,朴希喜欢他的单纯、傻气和阳光,唐展喜欢看她挥洒自如的画画、歪头斜脑的搞笑,两人在一起时心里毫无负担。唐展大四了,也没多少课,日子过得悠闲得发慌,反正他也不用找工作,到时候是继续读书还是到自家公司还没想好,日子就先这么过着。这不,又找到了一个新乐趣,朴希外出画画时,他有空就爱跟着,帮帮忙,打打下手,还总嚷嚷着要朴希发他工资,但这也就闹着玩的,平时吃饭啊什么的他请客居多。 两个人在一起,没有了追求被追求那种关系,纯粹是一个爱好而在一起,没有束缚没有期盼,有时候真的是一件快乐的事,人生得一知己如此,幸也! 阳光下抬头 星期三的时候朴希开始忙一个儿童乐园的外墙壁画,是大幅的《喜洋洋与灰太狼》,画面浓墨重彩、童稚可爱,是朴希最喜欢的,这幅壁画由她们公司的三个人完成,现在墙外搭了高高的架子,正在完成上半部分。唐展没事来看看他们画得怎么样了。 这是一个繁华地段,游人如织,有打扮入时的年轻女子,有穿着帅气的青年小伙,有举着棒棒糖的可爱小孩,有街边摆摊的中年妇女,有揣着荼杯的白发老叟,有人兴高采烈,有人目光呆滞,有人温文尔雅,有人举止粗鲁,这里聚集了城市里面的各色人群,看得人眼花缭乱,路边还有个头发长长的朋克男孩挂着把木吉他在献唱,正是许巍的那首《时光》,他的声线沙哑,扯着喉咙唱着:在阳光温暖的春天,走在这城市的人群中,在不知不觉的一瞬间,又想起你,也许就在这一瞬间,你的笑容一人如晚霞般,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神采飞扬。 正是在这样的歌声里,唐展迎着太阳,抬头看背对着他画画的朴希,阳光照得他不得不微眯着眼睛,正是如些,他看到的仿佛是一幅七彩画面,阳光下,朴希站在七彩乐园里。画面是美丽的,可是这份工作是艰辛的,哪是一个女孩子干的,像他身边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孩子们,哪个吃得了这样的苦,虽然是初秋,但在大太阳下面依然是挥汗如雨。这个女孩辛苦而坚强的生活着。 “朴希,站得那么高,你不怕吗?” “不怕,我喜欢登高临远。”朴希头也不回地,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 唐展跑到朋克男孩边跟他说了几句话,然后自己背上了吉他,此种心情特想唱一首歌: 你是不是像我一样太阳下低头,流着汗水默默辛苦的工作。 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漠,也不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是不是像我整天忙着追求,追求一种意想不到的温柔。 你是不是像我曾经茫然失措,一次一次徘徊在十字街头。 因为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我从来不曾忘记过,对自己的承诺,对爱的执著。 唐展忘情的唱着,引来不少人驻足观看,朴希转头过来看他,她居高临下的看到下面人头攒动之间,唐展望着她笑,阳光在他的头发上跳跃着。 真讨厌,这个人怎么这么会撩拨人心,眼眶都发红了。朴希转过头去继续画画,她不让他看到她发红的眼睛,可是转过头也无法继续画了,他的声音不断的传入耳,是啊,我在太阳下低头,流着汗水默默辛苦的工作;就算受了冷漠也不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多少次茫然失措,一次次徘徊在十字街头。 一个人在外的生活有多么辛苦只有体味过的人才知道,孤苦无依,动荡不安,有时候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都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到那里去,我又要干什么,可以到那里去,这么辛苦的生活到底为什么,何时可以有一个安定的家。 朴希是一个要强的人,要强的人更容易感到疲惫。 工作结束之后,唐展说带她去看一个人,还神神密密的。 其实也不远,就在附近的一个地下通道,宋映指指不远处那个在画人物肖像的人说就是他。 朴希看过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人,前面摆了几幅人物肖像画,旁边坐着一个老人,他现在正在帮人画肖像,也没什么啊,城市里这样的人太多了。 唐展说,你可别小瞧他,可有名气了,人家是大隐隐于市,在北京举办过个人画展,当时还有不少媒休报导。 朴希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次看得仔细了,他前面头发很长,低下头,眼睛就看不见了,面目白晰,不像一般搞艺术的那么凌乱,相反地倒是有几许斯文气。 这样盯着别人看时,他瞟了这边一眼,看得朴希心怦怦跳,哇,他竟有一双桃花眼。 朴希赶紧低下头,这样盯着人看也怪不好意思的,拉了唐展就走,他再有名跟自己也没多大关系,何必像花痴一样。 唐展说他还开了一间画廊,就在中山路,改天带你去看看,可不一般呢。看样子这唐展很崇拜他了,朴希问为什么带她来看这个人,他说 “这是我们老师,个性很不一般的。” 原来如此,听唐展讲,这个叫苏纪的老师非常神密,平时深陋简出,这次也是偶然才发现他在这里。你说一般这么有名的人会干这事不?这就说明他不一般嘛。 在路上他们还在继续讨论着,说着说着就又说到朴希头上了。 “我说,阿希,怎么老没看见你男朋友啊,他干什么的,怎么这么不关心你,不会是骗我的吧,不好意思说没有?”唐展嘻皮笑脸地说,他现在喜欢叫她阿希。 正说着,远处有人喊朴希,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 关可轲和几个朋友在对面楼上吃饭,就看见朴希在对面楼下和一个人说说笑笑地。朴希等在原地,她不认识他的朋友们,关可轲跑到她面前。 “这位是?” “我男朋友。”朴希这样介绍唐展,她气鼓鼓的。 “那这位呢?”唐展也问。 “我男朋友。”说完,朴希拿眼睛瞅着唐展,扑哧笑出来了。 “你不是老问我男朋友吗?这不就是。” 关可轲还在边上摸不着头脑,哪有这样瞎搅和的。 对面楼上有人意味深长的看着这里。 “田螺?有意思。” “怎么,树风,你认识她?” “也许吧,越来越有意思了。”梁树风笑笑地看着远处的朴希。 好好在一起 “不管,我要你陪我们吃饭,落下个重色轻友的骂名。谁让你回来不跟我打电话的。”朴希嘿嘿直笑,耍起无赖来。 “好好好,跟你走。一直跟你打电话,你自己看看。” 朴希拿出自己手机打着试一下,原来停机了,自己先叹了口气,看样子自己都过上了与世隔绝的日子了,这手机用与不用都一样了。 关可轲朝对面二楼做了个手势,先走了。唐展也不是傻瓜,可不当这么大的电灯泡,找了个借口开溜了。就剩他们俩游荡在街上了。 朴希挽着他的胳膊不老实的走路,蹦蹦跳跳、歪歪斜斜地,关可轲溺爱地看着她。这是他们打那以后第二次见面,朴希心中有点小小的不好意思。 关可轲看着眼前如此可爱的女孩,心里无限思绪,她笑起来很可爱,有一颗小虎牙,有时候也流露出淡淡冷漠,虽然只是无意间,但他还是可以察觉,有时候在无人的情况下,她常常面无表情,眼睛虽然看着前面,可思绪不知道投伸向了何处,她表面上嘻嘻哈哈,其实内心细腻温婉,她是一个很纯粹的女孩。对他很依赖,有时候晚上一觉醒来,他经常发现她牵着他的手,她的手柔软温润,十指相扣时,不能不说他很感动。这个白天看上去独立、自我的人,也会显现脆弱的一面。 她对他的要求从来不高,只要他陪在身边就好,相处这么长时间,她从来没有跟他提过什么要求,也没有因他的次次失约而脾气大发。 她同样很细心,有一次没有凉水了,她就将开水倒进一个杯子,然后再拿一个空杯,将来倒过来再倒过去以加速水变凉的速度,她动作那样轻柔认真,这件事只有小时候妈妈才做过,关可轲看着她为他悄无声息的做着这些事的时候,心中很多愧疚,记忆中,他们没有什么大事,连争吵也没有过,她实则是个润物细无声的人。 对于她,真的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想到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她。他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准确地说,他还没有想过要怎么办,他对她从来没有说过“爱”这个字,她对也亦没有,有段时间他们若即若离。 她对他的越来越依赖,使他呼吸不过来,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内在心里,他认为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这样一来,自己的犯罪感就越来越强,对他越好他越想逃。 当最初不顾一切的激情过后,开始想以后的生活了,自己虽然是研究生毕业,有一个好工作,但后面的一切都得靠自己,而她无固定工作,不得不说这是她的致命伤,她人再好,以后在一起,一个人也负担不起,这样纠结很长一段时间后,终下决心分手,整件事情自己也觉得自己龌龊,但没办法长痛不如短痛,不想继续耽误她了。 后来分手了,自己也钻心的想念,但是一直忍着不再跟她联系,曾申请到很远的地方出差,每每盯着她的qq发呆,心中就有千言万语,也只能不片茫然。再后来,朴希做出了那么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不得不说她演绎得非常完美,把自己也整得很惨,但是就是生不气起来,一者,自己错在先;二者,对她只有无限的疼爱,只能自嘲:弱者也有反抗的一天。 “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没什么,你那几天都藏到哪里去了,到处都找不到了。” “不告诉你,就在你鼻子低下,嘿嘿!” 关可轲刮刮她的鼻子,那都不重要了,现在她还是活蹦乱跳地在自己身边就好,仰头看向城市上方被灯光探照成紫红色的天空长叹一口气。他们相依在路灯下走着,影子被拉长又缩短,又由短变长,就这样循环往复。 “可轲,我有一句话想对你说。”朴希停下来,面对着他,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我们好好在一起,在在一起的时间里!” 听完这一句,关可轲眼眶红红的,这个女孩子从来都不为难自己,好好在一起,在在一起的时间里,未来是什么样子,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事?不知道,在这苍茫人世只管相依,不管未来,这要怎样的勇气。 “好,我们好好在一起。” 任何话语都没有“好好在一起”动听,任何行动都没有“好好在一起”感人。 “希,我想抱抱你。” 朴希大方的张开怀抱,脸上的笑容反射出月光的味道。 他们熊抱在一起,久久地。 “猪!我会努力的,我不会成为负担,要是那样的话,我自己也无法原谅我自己,没有任何人有义务承担另一个人的未来。我很清楚,我不是灰姑娘,你也不是白马王子,在现实生活中,灰姑娘和白马王子也不可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对不起,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关可轲唯有紧紧地抱住她,她什么都懂。 “没关系,我的努力为我自己,我不会输的。” 整整她 一起去吃饭,他们对这一带相当熟悉,走街串巷,看到的尽是各色小店,很多店里面的商品都在打折出售,学生不少,大家都轻轻松松地玩,很多情侣抓紧这难得的休闲时间,时时刻刻,亲亲密密的在一起。吃饭的地方是朴希选的,他们走了很久,最后还是回头到了这一家,一家特色锅仔店,店面竹条装饰,很有乡土气息,里面用餐的人很多,这也是安选这一家的原因,对于不熟悉的餐厅,人气越旺,味道越好。他们点了一个干锅萝卜,一个糍粑鱼,一个大蒜炒腊肉,末了不忘幽默地提醒服务员: “哦!对了,不要光放腊肉不放大蒜啊!” 服务员笑笑地离开了,剩他们在那儿对门而坐了,感觉不好,他们又换位置,面对前门感觉像是被人们参观似的,于是转个边,面朝里面,这样他们正对面就是一个大冰柜了,里面摆放着五颜六色的饮料,关可轲的幽默感又来了,一个人在那自说自演: “雪碧多少钱一瓶?”他问道 “3块”他装成服务员答道 “鲜橙多呢?”他继续问 “2块5”,他继续装服务员回答 “哦,帮我来一瓶可乐吧”,他表情搞怪地盯着里面的饮料说道。 接着他装成服务员的样子拿可乐,可是呆头呆脑地发现里面没有可乐,只得说 “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可乐。” “哦,那什么也不要了!” 到这时朴希才听出这是戏弄人的一段笑话,虽然一直是关可轲自说自演,但是她内心是高兴的,他们都有搞怪因子驻扎在休内。看着他像一个孩子,笑起来阳光灿烂,已经有人对他们投来羡慕的眼光,他的笑容定格在她脑海里,纯净明媚,喜欢他什么呢,也许就是那孩子一样的笑容吧,暖到人心! 与此同时,那边几个就在那儿闲话他们俩了。 “我说,关可轲还真行,还藏了一手。” “可不,不过好像也被整惨了,听树风说的,那女孩儿也挺利害的。” 梁树风把他知道的说了,当然只说了那晚关可轲是如何找到他,如何借酒消愁,把他那个惨状绘声绘色的给描绘出来了,听得他们是一愣一愣的,还有这样的女孩儿? “你说关可轲敢不敢整整她?” “那哪儿知道哇!” “整整、整整,好玩!” 初见 一个周日的上午,风轻日朗。 “我说,关可轲,你就不准备把你女朋友带来让我们见见?” “是啊,牵出来溜溜嘛!” 这几个活宝样的朋友让关可轲头疼,他们四个人性格各异,身份也各不相同,不过也都是非富即贵的人,要不是是同学,要不是现在又都在一个城市发展,还真不一定能成为朋友。朋友是什么呢,就是无聊的时候唠唠嗑,没事做的时候解解闷的。 “好,总是要见的,你们今天准备到哪去潇洒,我好通知她老人家。” “这样吧,看这天气不错,今儿我们不在城里闹了,去爬山,大家看怎么样。”说话的是李进,说完还朝大家挤眉弄眼的。 除了关可轲,大家心知肚明, 这决定一致通过,他们到郊外的狮子山爬山去。 朴希接完电话后,心里异常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去见他的朋友们,心里像有只小鹿一样怦怦跳。 不管怎样要好好准备一下,登山?穿什么好呢,休闲的吧。 于是朴希简单搭配了下,上穿一件白色t恤,外套一件中长风衣,下登一条直筒牛仔裤,脖子上松松的围上一条桃色围巾,飘逸、洒脱。 她是这么想的,现在天气将冷不冷的,风衣上午可以穿上,到了山了,热了、累了,还可以脱下来垫着坐会儿,方便。 就这样哼着小曲儿出门了,脸上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 那几个在休闲吧里是望眼欲穿。 “怎么还不来啊,这就是娘娘,现在也该驾到了哇!” “来了,来了!”就见关可轲眼前一亮,指着马路对面一个女孩子。 于是他们四个见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一个扎马尾的长发女孩兴高采烈的朝这边走来,马路两边的车都静止了,她大步流星地走,许是因了神清气爽,整个人显得轻逸跳跃,风乍起,长发四散开来,围巾也跟了起舞,风衣鼓鼓地,像一个降落伞一样,一刹那,他们有一种错觉,这明明不是秋天,怎么有一个叫做春天的东西向他们走来。 最先迎出来的是关可轲,其余三个也跟了出来,他们想快快看得更清楚些,这个叫朴希的女子是何方神圣。 哇塞!我的妈呀!好利害! 朴希穿过马路,跳上花坛,准备一跃而起跳到他们面前。 哪知,哪知,花坛边上的砖块是松的,一个天地大回旋,朴希摔了一个“大”字落在他们面前,这动作要是慢动作就特经典:她面部表情由高兴转为惊诧,嘴巴张成了个大大的“o”形,双手高扬,紧接着徐徐倒下,着地后,还一弹,包包拽在手上,划了一个圈,最后落地,砰! 这上一秒还是女神样的人物,下一秒就变成樱桃小丸子了。 关可轲赶紧上去扶她,别动、别动,许是摔麻了,一时还动不得,就这样保持一个“大”字,足足在他们眼前呆了五秒。 慢慢爬起来,脸都是黑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抬起头来一看,正面前不是别人,正是梁树风。 “你好哇,朴希!”这话梁树风说得是意味深长,看着她,眼睛里都是笑意。 从容、从容,朴希拍了拍身上的灰。 “哎!拜倒在你的牛仔裤下了!” 搞笑就搞笑在当事人若无其事,哀叹连连,旁边的人笑抽了筋,都摔成这样了,还能搞笑,也真是神了! 再从容、从容,再拍拍身上的灰,大踏步的走到吧台。 “waiter!给我一杯水,降降火!” 郊游 在车上,朴希也不顾形象了,引吭高歌,把车上气氛都带动得高亢异常,本来嘛,几个男人之间也起不了什么化学作用,有了她一个捣蛋份子就不一样了,再加上梁树风早就跟她”认识”。 这一跤摔得还真好,把隔阂都摔没了,几个人仿佛异常熟络,反正一开始就没有形象了,不如一路“稀烂”到底,朴希悲哀的想,她的形象在他们面前再也高大不起来络。 “朴希,你还真舍得,一见面就行这么大的礼,我们哥儿几个差点无福消受了。”说话的是李进,一边开车还不忘转过头来逗她。 “那是,我还等着收红包的呢。诶,你带眼镜还挺好看的,装斯文,骗女孩儿的吧?”李进带一金丝眼睛,朴希也不忘了拿这个打趣他。 “那是,这你也看得出来哇,看样子你不好骗啰!” 这四个里面,李进最活跃了,数他话最多,梁树风、戴明龙属于闷骚型的,朴希这样觉着。今天她可开心了,因为有四美男相伴!她喜欢关可轲,亦喜欢他的朋友们。 车子一路向郊外驶去,这狮子山也不是什么旅游胜地,平时去玩的人也不多,只有当地的人才知道它的景美物纯。 车行到山腰就不能再往上开了,上面的路越来越窄。只能把车停好,步行向上,开始了真正的登山。 阳光下,豆荚发出偷偷爆裂的微响,风吹动,玉米开始窃窃私语,蟋蟀沉沉低吟,山雀欢快鸣唱,每一个生灵都在这繁华时节,将生命之歌尽情演唱,于秋日午后感受天籁之音,感悟生命之美,只有远离了城市的繁华才能让心得到休憩。 朴希像一个顽皮的孩子来到了儿童乐园,她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既不让他们拉也不要他们牵,甚至还冲到了他们前头。 余下的三个又开始交换眼神了,他们不由得放慢了步伐,李进拉了关可轲一把,神秘兮兮的对他说: “听说你被她整惨了?” 关可轲一头雾水,这时候提这茬干嘛。眼见着朴希越走越远了。 “你就不想扳回一局?” “吓唬吓唬她,让她哭着找你,嘿嘿!” 关可轲还想说什么,就被他们三儿拉拉扯扯地捂了嘴住山下拖。 朴希还在一路向前,她还没有意识到只是一个人在荒山野岭。一字雁阵,拉开了金秋的帷幕,云卷云舒,涂鸦着蔚蓝的天空,淡淡的果香,舒展丰收的画卷,当她回过头的时候: “咦?人呢?” 郊游2 将信将疑的环顾了四周一圈,还是只有自己。 “关可轲?” “梁树风?” “戴明龙?” “李进?” 一个个都喊遍了也没个答应的。 有那么一会功夫,反应不过来,怎么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难道他们把我一个人丢这儿了? 这四个鬼,都不是好东西。 当朴希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心中又气又恼。 掏出手机来打,关机。 这下想骂人都没人听得到了,这荒山野岭的,骂给鸟听啊? 索性不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生起闷气来。 你说他们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把她一个女孩子丢在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刚才还陶醉在这自然的美景下的,转眼间就看什么厌什么了,这万一要出个事,尸都找不到了,他们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把我当什么了? 还有特别是你关可轲,最不能原谅了,刚刚原谅了你一回,这次又这样整我是吧?哼!既然不把我的安危当回事,我要是被狼吃了,看你心里过得不? 生气是一回事,到底还是个女孩子,怕字在心头,这山上也没个人影了,要真出现个吧狼啊什么的,那自己还不真挂掉了,不行,还得往山下赶,说得走就得走了。 就这样一路生气,一路往山下磨蹭,遇石踢石,遇枝折枝,遇蛇当然是:哇,跑开啦! 腿都走瘸了,终于到了刚才停车的地方。 左看看,右看看,不是吧,做得这么绝,车子无影无踪,已是人去楼空。 欲哭无泪呀,今天这是上的什么当啊、糟的什么罪啊。 他们真狠得心下来这样整我?朴希在心下盘算着,这要真走出山去要多久?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走到半夜也走不出去哇。开车的时候是不知不觉,要真靠两条腿啊,这几十里山路还真不是人能扛得下来的。 当下就软在了路边。 这也不可能啊,他们就想整整我吧,不会下这么狠的心吧,不会真的不回来找我吧? 赌!就赌这么一回,赌他们会回来找。 索性就不走了,坐在路边看天,要赌就把心放下了,什么也不想了,安安心心地。 脱了衣服垫在一块草皮上,仰面躺下晒晒太阳,正是下午两点十分,阳光和煦,天空中有鸟飞过,管它的呢,只要不拉屎在我脸上,扯了一根狗尾草叼在嘴里,眯眼看太阳,太阳白花花的,云朵白纯纯地,像大朵的棉花一样,看得人心里都软绵绵地。看着看着就犯困了,先小憩一下再说,反正时间还早,正要闭眼,旁边一个东西掉下来,“啪“地一声响,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树上的红果果掉在了头侧,因为太熟透了,摔在地上糊乱乱的,像一团血一样,这种红果果朴希见过,在她们那儿人称筒果子,这种果了熟透之后鲜红多汁,只可惜人不能吃,倒是鸟类的美食。 等等,血,又一个邪恶的念头在头脑中形成! 伪装,伪装一场意外! 将计就计 想到就做,这一向是她的一个优点。 先考查地形,这一带地势比较平坦,不过路边有一个塌方,可能是雨水冲刷所致,虽不是万丈深渊,但人要是掉下去也得摔个伤筋动骨。 不行,得伪造一下现场,找了一块奇形怪状的大石头,使出吃奶的劲才把它挪到塌方处,用力一推,就叽里咕噜滚下去了,石块静静地躺在那里,白涔涔地。 接下来就是去收集一些伪装物——筒果子,这个好办,熟透的果子,只要你用力摇晃树枝,就噼里啪啦落了一地,你要多少捡多少。 朴希的计划是:将果子捣碎成汁状,揉于自己后脑勺,再在那块石头上也撒上一些,然后附上一些泥土混合起来作为掩饰,这样就不容易分辨是血还是果汁了,最后等自己静静地躺上去就可以了。 话说另外四个并没有走远,他们把车开进了一家路边的野味店,一边享用美食一边等朴希饥渴交加的自己爬过来。 “怎么还不见来?”首先耐不住性子的是关可轲,那当然了,要不然怎么可以说是最亲密的人呢? “再等等吧,也快了,看这时间,离那地方其实也没多远,你就别心疼了!” 再等、再等,一等不来,两等还是不来,关可轲坐不住了,其余几个心里也犯嘀咕了:照说应该是该到了呀! 不行,得往回去找她,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孩子在荒山野岭的,让人不放心,关可轲首先走出店子,其余几个也跟出来了,李进还顺带带了几个烤玉米出来,想到她累得吐舌头的样子,就禁不住闷倒笑。 一行人原路返回,怎么还没看到人,不会是迷路了吧,心真的有点紧了。 车子一路开到刚才停过车的位置,不能再往上开了,几个下得车来,寻思着,这到底人上哪儿去了,这又要到哪里去找? “看,那是什么?” “好像是朴希的围巾。” 定眼看去,果不其然,一条桃色的丝巾搭在路边的草丛上,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四个人的心头。 将计就计2 “朴希!” 四个人一起奔向搭着丝巾的草丛,往下一看,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 朴希侧躺在坡下的一快泥地上,一手搭在胸前,一手无力地平摊于身侧,眼睛紧闭着,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那么安静。可是脑袋下面的石头上明明就有一滩鲜血,这鲜红的一团就像一朵四溅开来的花,红艳艳地开在他们眼前。 “希!” “朴希!” `````` 四人一边叫唤着她的名子,一边连滚带爬地溜下坡地。手指触碰到的是冰凉凉的身体,那是因为这泥地里太冰了,体温都下降了。 朴希就这么静静地躺着,她开始想像自己真的就这么死了,越演越像。 她感觉有人在抱她,她就这么软塌塌地任他们抱,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好似灵魂真的出窍了一般,有潺潺的水声,附近一定有条小溪,树叶在沙沙作响,一定是起风了,哦,是啊,起风了,脸庞被冰凉凉地拂过,发丝摩挲着脸颊,轻柔、舒服,听说人在死亡的瞬间,身体的体重会减少0。02克,这是不是灵魂的重量呢;灵魂会穿过一个终点透着亮光的隧道,我的灵魂会否通过隧道到达天堂呢?想着想着,自己越来越入戏,是的,现在她是在演戏,并且她是一个天生的好演员,只是怎的好像自己真的就要离开人间了,离开她亲爱的杨欧稚了,想着这生离死别的场面,竟有泪落下,像珍珠一样滚落脸庞。 有人在哭,是关可轲,他一定是被吓坏了。 有人在骂娘,他一定是焦躁不安的。 在上车的那一刹那,朴希偷偷地微争了眼,坐在前排的李进狠狠地扔出一个玉米,那玉米在地上弹跳着滚了老远,嘴里骂道: “妈的,就不该出这该死的鬼主意!” “看!她在流眼泪。”戴明龙最先发现这一细节,其余的人都在忙着开车的开车、上车的一车、关门的关门。 “哎呀!还活着。”李进不加思索的冒出这么句话。 “乌鸦嘴!” “放屁,你这什么话。”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三个人一起骂他,把他整得是灰头土脸地。这一瞬间,朴希忽然想笑,瞧他们紧张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自找的,我现在就不醒过来。 “快!快!快把暖气打开,她的体温太低了。”关可轲边说边脱衣服,然后撕成布条包扎朴希的头。 “树风,明龙,你们也把衣服给我,她太冷了,要把她身体裹起来。” 边说边把朴希像婴儿一样裹起来,搂在怀里,紧紧地。 “希,不要有事啊,醒过来好不好,跟我说句话好不好!”关可轲几带哀求的声音。 车内的温度很快升起来了,闷闷的,朴希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地,昏昏欲睡。这个怀抱太温暖了,暂时是个可以停靠的港湾,那就好好睡一觉吧。闻着关可轲身上的淡淡香味,慢慢地,思绪渐渐模糊起来。 将计就计3 车子一路狂飙,到了市内,连闯三个红灯。这一路上的纷杂、 混乱,朴希当然是不知道的,因为她老人家入梦很深。 当意识腾地一下回来的时候,朴希下意识的想:怎么到处都是黑的? 哦!原来我的眼睛还没有争。 等等,他们几个把我带到哪里了? 当然是医院啰! 嗯?这是什么声音?咔嚓、咔嚓地,这种声音好恐怖。 朴希腾地睁开眼睛,看到这样一种情景: 白花花的手术室里白花花的人,他们白帽子、白衣服、白口罩。一个靠近他的医生一手拿着手术刀,一手拿着纱布,只见这一群人都惊诧愕然的看着她,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他们一动不动,保持这种姿势,然后手术刀从医生手中滑落,发出“叮”的一声响,这声音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格外响亮。 朴希算是清楚了,这是准备跟她动手术尼,都要动刀子了,兴好自己醒得即时,要不然、、、、、。 这一群的医生、护士当然愕然了,哪个看到过一个将死之人哗然睁开眼的,还是在拿着刀子对着他的时候。 最受惊的肯定还是那位离他最近的医生了,他像见到僵尸睁眼一样,脑袋轰地一下炸开了。 朴希哪管得了这些呀,她要离开,马上。 从手边拉了一块床单搭在头上就走,白的。 那一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她走出手术室。 外面的四个现在是垂首顿足,后悔得要死,关可轲双手插在头发里,痛苦的撕拉着,李进不停地吸着烟,梁树风靠在墙上目光平直,戴明龙坐在长椅上垂首不语,四个人目光无不紧紧地盯着手术室的门。 “我总觉得有点问题!或许大家可以不用太担心。”梁树风说,他看着自己手上干涸的、不太对劲的血迹。 没有人理会他,他们依然一门心思的紧盯手术室的门,希望医生一出来就跑上去问结果,这种痛苦的等待太磨人了。 但见一披床单的人幽幽的走出手术室,或许是这一景象从没人见过吧,电视里不是应该是医生最先出来的吗?然后病人家属围过去问东问西的,这一折是演的哪一出?四人一起转头,眼珠跟随着她移动,她转过一个弯就不见人了。 四人这才反应过来,一起冲向手术室看看究竟。 看见的同样是一群一脸诧异的人。 这倒好,一群诧异对一群诧异! 顺利逃跑 医生手僵硬地指了指手术室的大门,示意他们朴希刚刚出去了。 什么?刚刚那个披白床单的人是朴希? 四人勿勿从手术室跑出来,沿路追赶。 路过走道窗口的时候,关可轲远远就看见朴希已经到了医院大门口,正急急离去。 “朴希!”几个人几乎是同时大喊出口。 朴希听到他们的叫喊声,转过了身,她看着这边,倒退着继续走。 她看到他们四个缩挤在狭小的窗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转过身小跑着远离了他们的视线。 等到他们四人下来的时候,空旷的广场上连鸽子也没有。刚才还有人奇怪的打量着他们一群人,因为看上去实在太怪异了,一个背后都是血的女孩在前面跑,血都流成那样了,还跑得蛮快,一群美男在楼上喊,人们都在估测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人也没几个人,人们该干嘛还干嘛。 他们四人呆立在广场上,像泄了气的皮球,这一惊一乍的早把人搞得精疲力竭了。虽然现在知道是被朴希耍了,但总归是不用再担心了,这才感觉到累,浑身上下像要散架。 “果然是朴希,这回领教了。" “是啊,光只听树风说,还真不信。” 说话的人无不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其实、、、、、、”梁树风又要说话,被李进截断了。 “其实、其实你早知道是不是,早知道怎么不早说,看我们一路上人仰马翻的,那小妮子现在八成还在那儿偷笑呢。” 三个现在才想起来梁树风在手术室外说的话,无不悔恨焦急,火冒三丈。 “早说你们也不信啦,刚不是把我们话当耳边风,只是当时我也只是那么想想,想她当初有那样的心眼,这次就不会使坏啦?不过人命关天的时候,也不敢太过肯定,要真出什么事,最大的恶人岂不是我?” 梁树风说得头头是道,也没人反驳他,想当时的情景,人人都只能这么做。 本来是想给点苦头朴希尝尝的,哪想到反被她将计就计了去,耍的他们灰头土脸,这口恶气如何能忍得下去。 也不知道她这会儿又跑哪儿去了,现在是没力气找的了,以后的事从长计议,想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朴希一路跑出了医院,沿着马路往住的地方走,她现在同样的又饿又渴,从山上走下来,再在车上这么被他们一蒸,体内的一点水份都成了汗,蒸发了,要命的是,她的包也不在她身上,被那几个拿着呢,就那么走出来,她也不敢去拿过来。 其实朴希是又气又乐的,气的是他们就那样把她扔在了山上,乐的是,她把他们四个都整惨了,看你们还使不使坏,这件事对她来说,好像是做成了一件大事儿一样,心里特自豪。 乐归乐,还是有点怕的,怕他们吃了她,她在他们面前像小鸡儿一样,何况现在是四只老鹰,一只小鸡儿,所以逃为上策。 现在能跑到哪里去呢?难道走回去不成,这是不可能的。 包包又不在身上,钱也没有,难不成打的逃票? 不成,想想不成,以她现在这个样子,哪个司机敢带她,一路上都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眼球,别人还怕她“去世”了在他车上。 猜猜她是怎么回去的,她永远是人想不到的人。 坐警车回去的! 一回去了就洗头、洗澡,做了个彻底大清除。 人往这床上一躺啊,就像猫咪晒到了太阳,浑身舒服得软塌塌的,再也不想动了。 偏偏这时敲门声响起,不由得心下一紧,难不成他们还追到这儿来了? 一样的温馨 硬着头皮把门开了个门缝,往外一看,只有关可轲一个人,这下不怕了,他一个人,她一点儿也不怕,转身爬回床上,继续做她的猫咪。 他们三儿可以不来,回去养神,他不可以不来啊,你想想这出了事,最担心的人是谁呀?这一路上最累的人是谁呀?所以这一生气最气的是谁呀? 当然是关可轲了,他撑也要撑到这里来。 到门口的时候,怒气反而消了一些,反倒和上次有一样的感觉,怕她人不在里面,怕他这回又不知道上哪里去找。 还怕什么,甩一甩头,敲门。 当她开门之后,不知不觉地松了一口气,立马又一股子怒气上脸。 也不说话,看她这样懒洋洋地样子,他走到床前定定的看着她。 朴希只觉得黑云压顶,伸出脑袋来看他,我的妈呀,脸都是黑的。 “朴希!我要掐死你。” 还真的伸手过去掐她,掐得她一晃一晃地,朴希也不动,任他掐去,反正他也没用多大力,嘿嘿!她知道再怎么他都舍不得。 摇着摇着,朴希“扑哧”一声笑出来。 “你倒是累不累啊?我都要散架了。” “还说、还说,你看你干的好事,把我搞成什么样子了?” 定眼看去,可不是,整个一邋遢鬼,脸上又是灰又是汗的,像个花猫一样;头发也汗湿了,不规则的根根乱竖着,像个刺猬头一样;身上的衣服左边长右边短的耷拉着,裤子、鞋子上全是泥,再配上一特委屈生气的神情,搞得朴希都想亲他了,太可爱了,像个玩泥巴的小孩刚从外面回来,抱着妈妈撒娇。 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管他生不生气,管他脸上有没有泥,她就爱他现在这个样子。 翘起头,深深地吻了上去。任钢铁也能变成绕指禅。 咸的,汗水吧,有味道的吻。 不得不说她是个接吻高手,吻得沉醉绮丽,像沉在了丝绸上一样柔滑。 关可轲先是一愣,还想反抗的,哪知她双手一紧,把他拉得更低,一只香舌轻巧的滑进了他的口腔,挑逗着他的舌尖。 慢慢的他也沉了进来,继而有了进一步动作,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手摸索着来到了她的腰间,顺着衣低滑了进去,在细腰游走了一圈,缓缓向上,来到了她胸前的柔软。 两人都开始迷离,他整个身子都压了上来,这浓烈的“秋情”撒满了整个屋子。 “不去洗个澡?” “都这样了还洗什么澡,把火都浇灭了,你这个坏蛋!”似乎忘记了刚才的生气。“我想、、、、、、”朴希娇笑着,后面的话不说了。 “想怎么样?”关可轲兴奋地问,一脸期待的样子。 “吻遍你全身。”说完,朴希把脸埋到了被子里。 这在以前是不敢的,以前的朴希比较被动。 关可轲像受到奖赏一般,迅速洗头洗澡,还边吹着口哨。 朴希呵呵笑着,她就爱他这屁小孩样。 三吱儿 到酒店的时候已经七点多钟了,他们定了一个包间,都是很准时的人,这一点都还好,在约定的时间都到了。 “朴希!你狠哪,前一次是关可轲一个人,这一次是我们四个人。” “哪有嘛,我还不是被迫的,要不是你们把我丢在山上不管。” 看看这意思,明明是你们先害我的嘛,我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就这么一顿饭就让我们原谅你,是不是太容易了?” “哪有,我还精心准备了一份大礼呢?” “哦?还有大礼。” “是啊、是啊,也是一道菜,这可是很难得的,这家酒店都不提供的。” 几人就怀疑地看着她,也没见她带什么东西过来,就手里提了个小盒子,难道这就是她所说的大礼? 朴希对旁边的服务员说拿一碟调料来,服务员照做了。 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在桌子上,看她这么小心的样子,他们四个都凑过来看,此时关可轲也是不知道她带个份这么个东西的。 只见盖子缓缓打开,盒子里面一个精致的白瓷盘子,上面赫然躺着四只小老鼠。 四个人吓得嗬地往后退,倒不是怕老鼠,而是她说的她带了什么菜,这是搞什么名堂。 那四只小老鼠眼睛都还没睁,浑身红通通的,一根毛也没有,就那么静静地躺在盘子里,偶尔四肢或尾巴抽搐一下。这一看就是刚刚出生的嘛。 慢慢将盘子端出来,挨着调料盘放下。 然后笑咪咪的看着他们。 最先受不了的就是关可轲,她怎么不跟自己说一声就带这么个鬼东西来。 “希,这不是又整我们吗,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 朴希看了看关可轲和他们三儿,慢慢说道: “这可不是,这道菜可有名了,我好不容易才弄到这四个宝贝,一般的还不能吃呢。” 说完用筷子夹了一下小老鼠,那老鼠“吱”地轻叫一声。 “看见没有,这道菜就叫‘三叫吱’,用筷子夹住活老鼠,老鼠会“吱儿“的叫一声,这是第一吱儿,再来将它沾到调味料时,鼠又会“吱儿“一声,这是第二吱儿,当放入食用者口中时,老鼠发出最后一“吱儿“,共三吱儿。” “这什么菜呀,我没听说过,我不吃。”李进别扭地把头扭到一边,像是斗气一样地说。 事先可是说好的,吃了、就是原谅了,可是这吃吧,又实在是吃不下,好吧,那就找点茬吧,一句话:我没见过,我没听过,就是不吃。 “我听说过,今日有幸得见。” 说话的是戴明龙,都没想到,连朴希也没有想到。 “明龙!你、、、、、、” 李进简直要气的跺脚了。 “李进,我最先要孝敬的就是你了,那天主意是你出的对吧?不过没关系,还要谢谢你开车送我到医院。” 朴希说完就递了一双筷子过去。李进一脸苦相的看着朴希,又看看那白瓷盘里所盛之物,颤巍巍的接过筷子。 三吱儿2 “你就吃吧!” 这是大家的意思,这也不奇怪,这什么没见过呀,不过这吃老鼠还真没见过,眼见有人在前面挡着,就一起把他推出去吧,就算是毒药也得有人先尝吧。 你说这群家伙,这李进也闷亏了点。 慢吞吞的夹起一只来看看,妈呀,皮下血管都看得到。 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看了,闭着眼睛吃吧。 慢慢地把小东西放到嘴里,那小东西只有手指大小,刚好含在嘴里。 有人面无表情,有人咧着嘴看,此时落根针在地上都听得见。 此情此景让人想到了猫吃老鼠,老猫把老鼠含在嘴里,尾巴还在嘴外,“嗖”的一下就吸进去了。 可是他不啊,他是小心翼翼的,表情痛苦的。 恰巧这时,小东西可能没有适应躺在嘴里的感觉,小爪子弹了一下。 李进头发都竖起来了,眼球外突,“噗”地吐出了小东西,一手抓着喉咙,拉开包间的门就往洗手间跑去。 门外正好有一行人经过,其中一人走过去了又折回来,敲了敲门。 “我能进来吗?” 没等他们同意,他已经进来了,此人潇洒倜傥,举止优柔,最夺目的莫过于那双桃花眼了,丹眼狭长,水波轻漾。 “梁树风!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梁树风并不看他,只是冷冷出口: “我们无话可说,你大可不必进来。” 此时两人都可用冷字形容,两人之间很明显的有一股不友好的气氛,就这么僵持着。 戴明龙打破僵局。 “这么有趣的菜,不尝可惜了。” 说完,拿起面前的筷子,在碟子里比奇了,伸到朴希这边夹起一个小东西,蘸了蘸调料,动作优雅的放到嘴里。 这三“吱”都叫出来了,尤其是这最后的一“吱”,叫得朴希头皮发麻,她没想到真有人吃的,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最后还是会原封不动的带回去。 朴希手捂着嘴,面部表情扭作一团。 就在朴希吃惊地看着戴明龙的时候,那个桃花眼也借起一双筷子,送了一只到嘴里。 他们二人慢慢咀嚼着。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太出乎朴希意料之外了,这个人,朴希是认识的,正是那天唐展带她去看的一个老师,难得朴希还记得,他叫——苏纪。 只是他肯定是不记得她的,他只是那么瞟了一眼。 “感觉怎么样?”朴希小心翼翼地问。 “皮嫩骨脆”戴明龙说。“回味无穷”苏纪接着说。 他们二人都用方巾掩了嘴,可想而见,要是没了这方巾,指不定见到的就是两个吸血鬼,满口鲜血。想着,脸都绿了。 “朴希,哎哟……你尽出馊主意……” 李进终于回来了,可能是刚才吐得太利害了,腰都直不起来,见有陌生人在,停住了要说的话。 “你叫朴希?”说话的是苏纪,语气带疑问,但并不带温度。又接着说道: “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了,我看人过目不忘,我记住你了。” 说完浅笑一下,嘴角轻扬,那眼里的水波也跟着漾开了。 看着他的眼睛,朴希差点沉了下去,打了个冷战,赶紧清醒。 苏纪转眼又看了一眼梁树风,这回没说话了,转身出门。 朴希觉得这背影都是没有温度的。 苏纪走后,李进又恢复了正常,又闹开了。 朴希赶紧讨好他,好好好,我来扶你,我跟你捶背,说完像个小孩一样跟他一起闹。 临走的时候,服务员问: “你……你们的菜,还……还剩一只。”说完闭着眼睛朝桌上指了指。 “不要了,送给你吃吧。”朴希笑笑,开玩笑地。 那服务另简直像触电一样跳起来,一边摆手一边摇头,嘴里还念念有词: “罪过、罪过哟,大……自然的报应还……不多吗?” 朋友间的恶整有时候是很好玩的,给人带来一种做坏事的兴奋,人其实都是爱做坏事的,只是被很多俗世的条条框框约束着。 他们之间当然只属于朋友间的恶整,要是没有“朋友”这二字,朴希这调皮捣蛋的法子恐怕也不能实现,要是没有“恶整”,他们之间恐怕又没有这有趣了。 “朴希,我真想像拎小猫一样拎起你研究研究,你怎么那么鬼呀?”梁树风说。 见过被拎起的小猫没,四肢缩成一团,整个像一只毛毛球,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你,那是能让人泛起一阵柔情的眼神。 朴希就是这样,给人以猫的感觉,被抓的时候可怜兮兮,一旦逃掉了就露出猫的本性,品性乖张、肆意妄为。 “我说,我们这仇还报不报啊?” “报!怎么不报,只是得从长计议了。” “好玩。” “对,好玩。” 梁树风说好玩,这回,戴明龙,也说好玩。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同居 “梁树风和苏纪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没有听他提起过这个人。”关可柯如实回答。 这是这几天一直盘旋于朴希头脑中的问题,想想那天他们之间的那种冰冷气氛,只觉得奇怪,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又是怎样的过节可以让两个人之间暗黑浮动。 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别人之间的事情就让别人自己解决吧,朴希一向是个不多事的人,对别人的事也没有那么八卦和好奇。 “希,搬过来住吧?”关可柯看着她认真地说。 “让我想想!”朴希低下了头。 其实不是不想,只是一旦这样,就没有退路了,在她和关可柯之间,她依然没有信心。 记得很久以前有过这样一件事,朴希希希忽忽地想着: 那天,在一个小餐厅里面吃饭,他们相对而坐,在朴希的对面一角有一台电视机,正播放着体育节目,是关可柯爱看的,于是他撤过头看,朴希见他那样看难受,说了一句: ‘你过来坐吧。’ 听了这句话,关可轲不知所措的看着她,然后说道: ‘在这边坐车不方便,上班老爱迟到,再说,我弟弟、朋友们老爱到我那边玩,到这边来也不方便了……’ 关可柯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堆。 这回换朴希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了,她就说了一句让他过来坐,他说了这一堆什么啊? 待到朴希反应过来后,不禁哈哈大笑,原来他把“过来坐”听成“过来住”了。 “我说的是过来‘坐’啊,你听成了什么?” 听到这里,关可柯也一愣,然后悻悻地笑。 有那么一会儿,有点冷场,幸好服务员端来了茶水。 朴希是真的想过这个问题的,不管谁到谁那边住都可以接爱,可是这无意间听错的一句话,让她知道了心底想的事情的答案,也好,省去了难堪。 从此,朴希对“同居”这一话题只字不提。他们依然你到我这边来,或我到你那边去,就那么往复奔波着。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还得从他们的认识开始说起,那时候,朴希还在专卖店上班,他们偶然在公车上认识了,后来,他常到她们店去看她,而朴希的好朋友是一个爱说话的人,就这么一来二去的,关可轲跟她们熟了。其实要是没有那个女孩,他们也熟不起来,朴希本不爱和陌生人讲话。 后来朴希就想,既然这么着就这么着吧,这么着是怎样呢?关可轲有亲近她的意思,她是感觉得到的,那天她在电脑前点歌,他就站在她身后,虽然没有挨在一起,朴希还是可以感觉得到身体的温度,那种异样的感觉。 说追求也不是,追求是光明正大的,可能是因为适合、喜欢而追求;说亲近更准确一些,亲近可能是因为不适合、喜欢而靠近。 朴希是清楚这一点的,他们可能在一起吗?打一开始她就清楚他们不可能那么简单。虽然朴希也读了大学,但那只是个三流大学,现在只能将就在一个专卖店里。他们怎么可能在一起。 谁说过,这是一个离暧昧很近,离爱情很远的年代,不是吗,他们的开始不就是暧昧不清的吗?承诺?没有,追求?没有。 暧昧:是可以推卸责任的游戏,没有人承诺就无需责任; 暧昧:是勇敢者的游戏,无畏的人才能在角逐中进退自如; 如果你没有铁石铸就的心肠做软胃甲,那么你就别拿暧昧当爱情… 剩下的就是自己问自己玩不玩得起。 朴希听见自己的心对自己说:“我想试一下。” 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即使前面是狼潭虎穴也要走一遭。 这条河是深是浅,不试怎么知道? 于是朴希淡定的看向河面,像一个渴望爱情的少女一样,小心的提起了裙角,踮起了脚尖踏入了这条河。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理呢?或许是寂寞得太久吧,一个人平淡地生活了太久的话,总是希望生活有所变化的,哪怕是暴风骤雨也好,为以后的回忆内容添书加卷。 回忆当初的朴希就是这么想的,傻得可以,分离是可以预料的,只是没想到以后会有的变化。 于是,在朴希25岁生日的时候,在他们认识了只有一个月的时候,她把自己给了他,是轻率的,也是认真的。 朴希想,从此以后就告别一种身份了,不再是处女。 或许人都有这种心里吧,对新事物的好奇,对性亦如此,这些年听到的、看到的、身边朋友经历过的,以及与他身体靠近时的那种感觉,自己也想以身试法,告别一种身份又何妨,生命本来就要一种体验,来什么,接受什么吧。 所以说,关可柯的出现,对于朴希来说,就像是从天而降,没有什么征兆,就那么直愣愣地出现在了她的生命里,不早也不晚,在她心里有个缺口的时候,想生活有所变代,想在25岁结束处女之身。 谁说爱人就要爱他的灵魂,否则听起来让人觉得不诚恳。 是不是不管爱上什么人,也要天长地久求一个安稳? 我多想有那么的单纯。 不可能。 第一次的时候,关可柯问她: “你有多久没做了?” 被亲得意志模糊的朴希答: “很久。” 后来、后来,失败了,关可柯不好意思的扒在被子里说: “我找不到地方。” 不是找不到地方,而是那里还有一道膜。 朴希转过头来说: “我是第一次。” 以后,他们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日子。 有一个人牵挂真好。 很久后的一天,他问她: “要是以后我们不能在一起怎么办?”他满眼泪水。 “顺其自然吧!” 她不为难别人,亦不为难自己。 但谁知道,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一片冰凉。说这样的话是需要勇气的,也是迫于无奈的。 想着以前的种种,朴希苦笑着,她根本不是他的朋友们所看到的,恶整。在他面前,她其实是卑微的。 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们都没有同居,而现在,他说,希,过来住吧。 这是承诺吗?她要去吗? 聚会1 星期日的时候 ,关可轲的朋友们聚餐,他打算把朴希正式介绍给他的朋友们,这次,人不在少数,不仅有朴希认识的梁树风、戴明龙、李进,还有许多她不认识的。 与许多类似的聚会一样,很热闹,有所不同的是,朴希始终觉得有个人用敌意的眼光打量她。 “不错呀,关可轲,打啦认识了这么个美女呀?”说话的正是拿敌意眼光打量朴希的人,此人名毅蕾,头发高高的扎成马尾,更显得脑袋圆圆脸圆圆,一看就知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 “我说呢!难怪今天聚会没人请语亭。”说话的还是毅蕾,此话话中带话,朴希不是没有注意到。 聚会中再没有人提起语亭这个名子,大家似乎刻意回避了,语亭到底是个什么人呢?引得大家如此态度。毅蕾的话使得朴希猜测:难道说语亭是某个喜欢关可轲的女子,从今天的情行看来,这个语亭是他们的朋友之一,似乎还和毅蕾的关系格外要好,所以她的敌意也如此之深。 朴希想了想,不觉暗带微笑,既然关可轲把她介绍给了他的朋友们,就说明了他的态度,其它的事又有什么可多想的呢。 只是这个毅蕾越到后面越过分,许是借了酒气,到最后居然冒出一句“今天真是倒霉,与妖精吃饭!”此话一出,众人皆愕然,有人拿眼光瞟朴希,想看看她的反映。 朴希倒像是没听明白她的话一样,独个儿自顾自。 毅蕾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心想,也不过如此。 恰巧这时服务员上了一样新菜:咕瑙脆肠。 被油煎火烤的脆肠焦香扑鼻,只不过脆肠往往让人想到那个、那个什么,顿时,朴希心生一计,心想,这口恶气,我是一定要出的。 如是指着脆肠说道:“毅蕾姐喝了这么多酒,说了这么多话,倒像是怨妇似的,难不成平时少人安慰?我看这盘脆肠就让给她吃吧!” 说完环视大家一周,指着盘中的脆肠对毅蕾说“您慢用吧,这里是要粗的有粗的,要长的有长的。” 说完这句话后的三秒钟,大家全都愣住了,没愣的是还没有听出其中深意的单纯人。 毅蕾脸上挂不住了,脸色绯红,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羞的,嗖的站起来指着朴希的鼻子:“你,你,你,下流。” 朴希若无其事,眼神平静的回望她,“我还以为你听不懂呢!” 场面有点失控,关可轲拖起朴希就往洗手间跑,他怕她们真吵起来。 到了洗手间的门口,关可轲就吼起来,“你打哪学来的这些话,怎么能在这种地方说呢?”关可轲已经被朴希气得口不择言,刚在酒桌上初听她说这样的话,惊得筷子都掉到地上了。 “我,我,我在笑话书上看到的。”朴希自知理亏,半天才我出几个字来,抬头看见关可轲一脸怒容,忙又解释道: “真的,我还听过一段公车上骂人的呢:¥%……—*”朴希又说出一段来。 “ 好了”,关可轲听了这些,脸都绿了,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今天是不是很丢你的脸?”朴希撇撇嘴,怯怯的看着关可轲。 “算了算了,已经这样了,还是想想出去怎么办吧,或者今天我们先回去。” 一出去,就看到外面闹开了锅。 也不知怎的毅蕾和别人闹起来了,或许是喝了酒或许是火气大,或者两者皆有。 这次可不是像朴希这样的弱小,对方好像很有来头,也懒得跟她多说,直接打人。 眼看巴掌就要扇到脸上了 “住手!”一声喝止。 聚会2 眼看巴掌就要扇到脸上了 “住手!”朴希断然喝止。 “你又是哪根葱?想送死是吗?”见是一女的,也不把她放眼里。 “门口的车是你的吧?不错的车牌号呀!政府专车吧。” 朴希注意到他们停在外面的车,那么嚣张。 “听说过汉阳女法官事件了吧?” 朴希也不慌忙,慢悠悠地吐出这么一句,最近这件事闹得火热,先是由网络起源,再到报纸媒体,铺天盖地的消息,那女法官也被免职了。这件事如此火爆,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刘前就在揣测这帮人的身份了,他眯眼看着这群人,但见朴希是不温不火,脸上似笑非笑,一双眼睛冰冷地盯着他,没有畏惧,尽是居高临下。 这下,心里就没底了,再看这帮人,个个相貌堂堂,举止都非等闲之人,要是真碰上记者,就不好办了,他们要是真给你添点堵,曝点光,搞成“女法官”那样的事,你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再说,这不身上犯事了吗,再经不起什么风吹草动了,这样一想心中更没底了,又下不了台。 梁树风循着这即将到达爆点的火药味,慢步踱到那帮人身边,吐出一个烟圈,眼神穿过他们,盯着对面墙上一幅画,那是一幅黄山迎客松,树大茂盛,碧绿苍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他们说话: “所有秘密非常简单,放倒一棵树,一些鸟儿就会露出翅膀,土地和小草就会晒到阳光,这句话真好,不是吗?” 又吐出一个烟圈,缓缓转身踱步到朴希身边站定,在这里,开成了一个气场,外在悠闲随和,实则严肃凛冽。再看这一桌人,也颇能领会心意,李进取下眼镜,送到嘴边哈了口气,掏出软布软柔地来回擦拭;刘玲玲玩弄着自己的纤手,皮肤白皙光洁,手指纤细若葱,她时而攒起手指看指甲,时而抻直手指看手形;戴明龙端着青花瓷杯,欣赏了一阵杯上素雅的花纹,磕了磕茶盖,轻啜一口,好茶。 睢这一桌斯文败类,个个不好惹的样子,毅蕾争脱刘前的掌控,小跑到朴希,梁树负的身边,仿佛这里才是一个安全场所。 “毅蕾,今天你火气这么大,不用问了,一定是你得罪了人家,还不道歉!”关可轲笑眯眯的说,算是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 有人开始打圆场了,我看这个、这个也就算了…… 说话的人陆陆续续多起来,场面也不再似刚才那么火爆,大家说的也不过是一场误会, 给个台阶就顺溜而下,两伙人各走各的。这人一走,气氛就松懈下来,有人轻嘘了气,一场暴风骤雨在这场心理战术中悄无声息的消停。 “朴希,你的心理战术演得好哇!”说话的是李进。 “我一个人演得好?”朴希带着反问语气,刚才哪一个不是在帮着演,这个气场是她一个人可以造就的? “刚才可真够紧张,要真打起来,我们还真斗不过。”有人附和着,紧张一过去,人的话也多起来。 梁树风但笑不语,他在回味刚才的朴希,文质彬彬、正义凛然,话不多但吐字清晰、铿锵有力,俨然一个身经百战的女记者。很好玩,她做什么像什么,刚才那一声“住手”,像一个惊雷划破天际,他没有想到最先出手制止的会是她,有胆量、有见识、心胸宽广、不计前嫌。 风波庄还真是风波庄,好事没接连,坏事庄连庄。这不,他们又遇到了王语亭,王语亭,谁也?关可轲的前女友。朴希当然是不认识的,可在坐的都认识啊,特别毅蕾还是她的好友,要不之前怎么这么对她有敌意,还一直当她是第三者。 气氛有些微妙,人们都不说话。 有人打破僵局跟王语亭打招呼: “语亭啊!真是巧,怎么到这里来吃饭啊?” 说话的是明知故问,因为也无话可说。 王语亭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见有人说话,也主动过来。 “是啊,真是巧了,我说这次聚会怎么不通知我呢?关可轲,你不想介绍一下吗?” 带了轻慢的语气,王语亭瞟了一眼朴希。 “关可轲,我可不跟你背黑锅,我可不是第三者,是你脚踏两只船,我这条船没翻,你应该感到庆兴。” 说完安然的坐下来,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 “你们不吃了吗?”朴希明知故问。 走什么走,还要坐镇关天呢!朴希像没事儿人一样。 在座各位无不惊诧于朴希的表现和话语,关可轲面部表情一抽一抽的,不知如何是好,这家伙就是这样,明明把你弄得下不来台,但就是拿她没办法,因为她讲的话在理。 最后还是王语亭愤而离去,她如果再呆在这儿,只能让她自己无颜。 没有过任何察觉吗?不是的。 那天情人节,他说他在出差,很久之后无意地看到了他的一张购物单,上面是这样的:时间——2月14日下午1:13分,物品——巧克力。 而此巧克力不是送给朴希的彼巧克力。 那一刻拿着购物单的朴希明白了,孰重孰轻已见分晓。 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面对,一旦面对,就是最直接的结局了。 真的就对一个人死心塌地吗?不是,是喜欢这种感觉,喜欢有个人在一起相扶相持、相包相容,相笑相怒。 付出,是一种快乐,她高兴付出,付出不是放贷,更不指望你回报,但有一个前提,要她高兴付出,愿意付出,一旦不高兴了,翻脸比翻书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