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颜惑世》 第一卷 地理简介 这片大陆东起神朔国,西至苍羽国,北起韶年国,南达风语国。共分七个大国,即落雪国,韶年国,音祈国,神朔国,狐熙国,风语国,苍羽国。有很多其他的小国依附在七大国上。这个世界的皇位以世袭制延续,故每一个国家的皇族姓氏亦不同,对应起来是,风语国——洛,狐熙国——上官,落雪国——萧,韶年国——白,苍羽国——夏,音祈国——千,神朔国——叶。有六只神兽的存在保护着这个世界。他们与这个世界的命运相系,相生相灭。被他们选中的人是这个世界的王。他们是这个世界的的绝对权威。他们守护的国分别是风语国——破天朱雀,狐熙国——落天白狐,苍羽国——苍羽之龙,落雪国——北之玄武,韶年国——寂语之凤,神朔国,音祈国——清音之虎。 这个世界也存在着神和魔,神,他们掌管着轮回,维秩六界,他们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有至高的权威存在于世。而魔,他们不屑与人类为敌,一心一意在魔界修炼,不理凡事。至少,在表面看来,这个世界是安宁的。 第二卷 生死 静谧的夜,如墨般的漆黑,清脆的铃声响起,意味着一场杀戮的降临。 电话里,低沉的男声响起“帮我杀一个人。” “谁?” “扬罂。" "传说中的天才少女?”电话这边的声音明显多了一丝玩味。 “是”毫不迟疑的回答。 “你是谁?” “你们无权过问客人的私事。” “好,”爽朗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酬金?” “50万,事成之后再付50万。” “成交” 谈话的声音渐渐消失,血腥的杀戮即将开幕。 次日 “扬罂,好久不见了。”清脆的声音响起,少年无声无息的的出现在偌大的房间里。 “修罗,麻烦下次进来的时候先敲门。”我无奈的合上手里的文件,抬起头,有些郁闷的看着眼前的美丽男子,闷闷道“而且,我明明记得我们三天前刚见过面啊!” “是吗?我不记得有这事了。”完全不理会某人的白眼,修罗自顾自的在房间里找了张舒服的椅子坐了下来“嗳,好无聊啊!" "说实话,你到我这里究竟干什么,不会有事有人雇了你来杀我的吧?” “这个吗?”修罗故作深沉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用力点头“的确是这样的。” “呜~~~你们组织就你一个杀手吗?每一次都是你,我都快无聊死了。”我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个正悠闲自得品茶的人。 “什么叫就我一个人啊!"修罗一口茶喷了出来”你也不看看从你这儿你活着出来的有几个人?”修罗看着眼前这个面容精致的人,心里默默地翻了一个小白眼,忿忿不平地道。 “我有这么恐怖吗?”我郁闷的看着眼前的人很用力的点头,叹了口气,话锋一转“又是我哥?” “好像是,嗳,你要干什么?”修罗惊讶的看着女孩子走到了宽阔的阳台上。 我单手撑着栏杆,轻轻一跃,就坐在了栏杆上,我回过头去,看见表情紧张的的修罗,淡淡地绽放出一个笑容“修罗,你看,从这里看下去,风景很好呢!” “呃?” “修罗,你知道吗?”我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我从小便被视为天才,于是,刚学会说话的时候,家里人就让我学琴棋书画,大了一点,就学跆拳道,武术一类的武艺说可以保护自己,我的哥哥处心积虑地置我于死地,我真的累了呢!”手一点点地松开栏杆,我微笑的看着自己一点点的下滑。“扬罂,小心,这里是第十五层楼啊!你不要命了”修罗一个箭步的冲上前去,伸手抓住女孩的手,额头上的汗珠星星点点的冒了出来“不要放手,我拉你上来” 我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不顾一切救我的人,继而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修罗,放手吧!这样我们都会摔下去的,我已经厌倦了这里,但我很高兴我的身边还有你,我们……再见!”松开紧握的手,听风从耳边吹过的声音,“修罗,谢谢你吶!” 这里是哪里?夜幕般的黑色和诡异的血红色混合在一起,带着浓重的戾气与怨气,交织成扑天盖地的网,将这里的一切笼罩。我惊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一个个灵魂在夜幕上方飘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是惨淡的白色,原来世界上真的有阴曹地府啊!我好奇的跟着前进的魂流,到底是通向哪里呢? “下一个”牛头马面尖锐的叫声打破了原来的寂静。 我好奇的走进大堂,惊讶的发现原来传说中的阎王并不是凶神恶煞的,相反的,是一个罕见的美丽男子,银发,血瞳,如传说中藏匿于黑暗中的吸血鬼般,美丽。神秘。 “你就是扬罂?”大堂上的阎王自动忽略掉某人打量自己的好奇目光,淡淡的开口问道。 “嗯,不过你真的是阎王吗?看起来和传说中的不像啊!”忽略掉面前的人(也许应该称为神)阿胶暴起的青筋,我将不怕死的精神发挥到底(反正已经死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歪着头看着面前的美丽男子,感觉和修罗好像啊!都是美丽而淡漠的人。 “我叫朔”面前的女孩子身上有不可忽视的光芒,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呢!“扬罂,看在你是第一个问我名字的人,我给你决定权,你想下辈子去哪里?” “无所谓啦!”我不在乎的回答“只要不要让我回到原来的世界就好了,那里太黑暗。” “好”脱口而出的答案让朔自己都感到吃惊。 “那么,谢谢咯,朔,忘了告诉你,你和我的一个朋友很像,你们都是美丽善良的人。”我挥着手向朔告别“再见了,朔。” 朔愣住了,身为阎王有无数人说过自己冷酷残忍,却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说自己美丽善良;鬼差们也愣住了,他们不近人情的阎王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奈何桥两边开满了曼陀罗,那种见证死亡的彼岸花,在这里,大片大片的绽放,妖娆至极,通往重生之路。 “姑娘,不要留恋了,该上路了”慈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带来丝丝倦意。 “呃?”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忽然有人推了我一把,身体不受控制的摔了下去,然后,只觉得眼前一黑,便陷入了昏迷。 第三卷 重生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素色的纱幔。呃……这里是哪里?脑海中飞快的回忆,貌似之前我跳了楼,然后去到了地府,后来好像被谁推了一把,就到了这。好像是这样,这么说……我低头看见自己缩小的身体,长叹一声“果然是重生了,可是……这里究竟是哪里?”我机械式的打量四周,(额,婴儿的身体就是不好使。)是古色古香的摆设,给人以很温馨的感觉。莫非是穿越?我狐疑地猜想。正在这时,耳边飘来两个人的对话声。 “语儿,辛苦你了,快躺下休息吧!”是温润如玉的男声。 虚弱的女声响起“逍遥,不用担心我,带我去看看孩子吧!” “好,语儿,我扶你过去。”脚步声越来越近越近,当我看清来人的时候,我鼻子一酸,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不知上苍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像极了我去世已久的父母,一颦一笑,都相差无异。恐怕他们是世界上唯一疼爱我的亲人了。 “逍遥,孩子怎么哭了,来,宝宝不哭,娘抱抱。”面前的温婉女子恋爱地抱起了我。触手可及的温暖告诉我,一却都是真实的,停止了哭泣,我伸出肉肉的小手,小心翼翼的触摸这仿佛随时可能消失的温暖,一切那么的真实,那么的令我安心。“娘”我轻声低语,蜷缩着小小的身子在她的怀里轻易入眠。 “逍遥,你听到了吗?孩子叫娘了。”女子惊喜的望着怀里的小家伙。 “这倒是奇事,看来我们的孩子和你一样聪明啊!”男子俊朗的眉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什么,眼角余光瞥见某个小家伙已经在妻子的怀抱中睡熟了,颇无奈的笑,“语儿,不要多想了,你刚生完孩子,身子还很虚弱,快去休息吧。” “逍遥,孩子叫什么名字啊?” 男子看着妻子怀里小家伙的可爱睡颜,沉思道,“看,孩子多可爱啊!就叫她慕容蓝吧!” “慕容蓝,慕容蓝。”女子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低声说道,“蓝儿,你知道吗?这就是你的名字。”…… 时光飞快的流逝,我一天一天的长大,我逐渐从爹娘的口中得知,这是一个完全不同于现代的世界,和从前的几大洋几大洲不同,这里共分有七个大国,落雪国,韶年国,音祈国,神朔国,狐熙国,风语国,苍羽国。周边还有一些附属的小国,我和爹娘居住在风语国,一个四季如春的国家,传说由破天朱雀守护的地方。我爹,慕容逍遥,慕容世家的传人,退隐的武林盟主。我娘,莫离语,曾经的武林第一美人,不过现在已经退隐了。而我,也不再是曾经的天才少女扬罂,只是他们不谙世事的女儿,慕容蓝。话虽如此,但爹娘对我刚出生就会说话的事,还是疑惑不已。对此我只好嬉皮笑脸的解释,因为我有最好的爹娘啊!好在爹娘之后没有再多问什么,我也得以蒙混过关了。我们的生活远离了世俗的喧嚣,我希望一直一直这么过下去。 第四卷 初遇 时光荏苒,转瞬即是三年。 “逍遥。这么多年没见过去了,你还是英姿不减当年啊!”大厅内飘出阵阵爽朗的笑声。 “洛兄,你也是风采不输当年啊!”慕容逍遥看着久别的故人,一阵熟悉迎面而来。 “逍遥,弟妹呢?我可是听闻你们有一个天资聪颖的女儿啊!”洛华笑着对慕容逍遥说道。 “语儿在后院教蓝儿弹琴呢!这是你的二儿子洛熙尘吧!颇有几分你的神采啊!走,我带你们过去。” 走近后院,悠扬的琴声响彻耳畔,洛华笑着对慕容逍遥说道,“逍遥,几年不见,弟妹的琴艺可是越发的精湛了。” 当他们走近,才发觉着悠扬的琴声并不是出自记忆中的温婉女子,而是一个粉雕玉琢的玉娃娃,二人惊讶地伫立于风中。(洛熙尘不算,他是未成年人……不懂事) “爹,你怎么来了?”稚气的清脆童声宛若天籁,唤醒惊讶中的两人。感觉到陌生的目光,我蓦然抬起头,去对上爹惊愕的目光,惊讶之中,我停下正在弹奏的《高山流水》。 “蓝儿,这是洛华叔叔和洛熙尘哥哥,娘亲不是在教你弹琴么,人呢?” “娘亲说今天洛叔叔和尘哥哥要来,要好好招待他们,就嘱咐我在这里好好练琴,自己去后厨交代厨娘去了。”我打量眼前相似的两个人,,同样的星目剑眉,相似的神情,仅仅只是洛华的脸上多了几分锐气和世事留下的沧桑。而洛熙尘更像一个精致玲珑的水晶娃娃,冰冷孤傲,不谙世事。 “逍遥啊!这一曲《高山流水》可真是绕梁三日,余音不绝啊!”洛华看着眼前沉静的孩子,眼底流露出欣赏的神色。 旁边的洛熙尘一直很安静的站在洛华的身后,一言不发。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一时间竟失了神,呆呆的看着慕容蓝。“该死,我究竟在想什么啊?”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洛熙尘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抬头看向洛华。 于是乎,周遭的气氛陷入了难得的寂静。 “洛兄,走吧,我想语儿已经备好酒菜了,我们过去叙叙旧吧!”还是慕容逍遥出声打破了寂静。 “好啊,逍遥。”洛华笑着对慕容逍遥说道,“我可是一直怀念弟妹的好厨艺啊!” 我和洛熙尘一言不发的跟在他们的身后,我歪过头去看这个瓷娃娃一般精致的少年,冰冷的气质似曾相识。我眼里闪过一丝恶作剧的光芒,奶声奶气的开口:“尘哥哥,你今年年几岁了啊?” “五岁。”明明不是第一次和女生说话,洛熙尘却仍然不争气的红了脸。 “五岁啊。”我若有所思,“尘哥哥比蓝儿大两岁哦,蓝儿会弹琴,尘哥哥会什么啊?” “我……”洛熙尘忽然卡住了,是哦,她会弹琴,我会干什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很坚定的说,“我会武功哦,很厉害的,以后我可以保护你哦。” “武功啊!尘哥哥好厉害哦。”看着面前红着脸的小孩,我忍住了想笑的冲动。 “这个给你。”洛熙尘的红着脸把一块玉佩塞入我的手中。 我摊开手,看着这块安静的躺在我手心的凤形玉佩,冰凉的触感,像是由一种罕见的玉材雕刻制成的。无意中瞥到他腰间的龙形坠,额……按照古代的说法,这个应该算定情信物一类的东西吧!我惊讶的看着洛熙尘,他红着脸把目光转向别处。 “尘哥哥,谢谢你。”我收起玉佩,无害的笑。以后再还好了,看起来很值钱的。 夕阳西下,慕容府恢复到平日的寂静。没有人知道,两年后,这里将会是一片血腥。 第五卷 灭门 两年后。 “爹娘”我小碎步的跑到二楼的书房,却看到爹娘忧心忡忡的望着窗外。我疑惑地问:“爹娘,窗外有什么啊!" “蓝儿,你看。”爹抱起我。坐在爹的怀里顺着爹的目光看向窗外。远处有黑影浮动,带来尘土飞扬 “爹,这是什么?”我眨着大大的眼睛不解的看着爹忧愁的脸 “这是魔教的爪牙,想不到我们躲了6年,该来的还是来了。”爹脸上的神情愈发的凝重,连娘也是如此。“逍轩,六年了,你还放不下对我的恨吗?”爹的声音无故带上了几分萧瑟。 “爹,逍轩是谁啊?你们间有什么事吗”爹的话让我平添了几分疑惑。 “没什么。蓝儿乖,不要问这么多。”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放下怀里的我,径直的走到书架前,抽出藏匿在角落里古老的书。塞到我的怀里“蓝儿,这里记录了慕容家所有的武功,你一定要保管好。” “爹,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莫名的感到一阵恐惧,如同当年爸妈去世一样,直觉告诉我,仿佛什么事即将要发生似的,“爹和娘不是会一直和蓝儿在一起的吗?” “蓝儿,对不起”娘蹲下身轻揉我的长发“我和你爹也是现在才发现我们已身中剧毒,只怕活不过数日”话语间竟是止不住的哽咽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哀伤的娘,跑到爹的身边,拉着爹的衣角固执的问:"爹,你告诉我,这是假的对不对,你们说过的,要一直看着蓝儿长大的。" 慕容逍遥低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女儿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写满了不可置信,如同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一般,精致美好却容易破碎。他低声叹了口气:“蓝儿,对不起。语儿,我们开始吧!” 蹲在地上的莫离语听到慕容逍遥温和坚毅的声音,伸出手擦干了泪,不言不语,就地盘坐下来同慕容逍遥一样变换着手势。 “爹娘,你们要干什么”我惊愕的望着周身流光溢彩的爹娘。 “蓝儿,不要问,来,坐到我们中间伸出手”不知何时,娘睁开了眼睛浅笑轻盈的看着我 我木然的坐在中间,听爹娘的话伸出小手碰上爹娘温暖的手掌心,仿佛有什么东西传递过来,暖暖的却带来了不可抵挡的睡意 “爹娘我好困啊,我要睡一会,你们要叫醒我哦”我看着爹娘安心的笑容随即陷入了铺天盖地的黑暗 触到冰冷的石壁,忽的惊醒过来周围却陷入了诡异的黑暗“爹,娘”我轻声唤着爹娘可回应我的只有一片寂静,心忽然感到剧烈的疼痛,一如前世父母去世的时候,“啪”我四处摸索着石壁,仿佛是触到了机关,终于开启沉重冰冷的石门,光亮迫不及待的从出口处涌进来却明晃晃的让我心慌。然后我看见我此生永远无法忘记的场景,石室外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凝固的血液不再流淌,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管家叔叔,苏婶,小鱼”我逐一辨认着这些我熟悉的人。前世我看过太多的杀戮,太多的血腥,却从未想到今世的我将和前世一样陷入黑暗。终于我看到我的爹娘。我熟悉的他们正神情安详,彼此紧紧的握住对方的手倒在血泊中,猩红色的血液在我眼前弥漫。 “怎么会这样,爹娘你们说过不会离开蓝儿的”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爹娘冰冷的身体,小小的身体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我不要再像当初一样的孤单一人,爹娘,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蓝儿,是爹啊!不要害怕”凭空出现的是爹温和的声音。我猛的抬起头来却看到我的爹娘飘浮在空中,一如当初的飘逸温婉。恍惚中,我听到娘温柔的声音“蓝儿,对不起,保护你,让你活下去是爹娘唯一能为你做的,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 坚强的活下去?我看到爹娘的幻影逐渐消散,忍不住伸手去捕捉,却是一片虚无。原来,只是幻觉啊!我自嘲的笑,直起身。我看见石室里安放着的物品。珠光宝气,中间却是一张薄薄的信纸,上面是爹俊秀的字迹: “蓝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爹娘应该已经不在了,原谅爹和娘不能再照顾你一辈子,爹和娘唯一放不下的只有你,爹和娘把毕生的的功力都传给了你。你要好好保护自己。石室里是爹和娘最后所能给你的,你是爹娘的延续,只要你活着,爹和娘也会一直活着,我们与你同在。所以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 眼角有泪珠大滴的滑落“爹娘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坚强的活下去。” 抬手拭干了泪,在一地血泊中我找到厚重的大刀,竭尽全力拿起一点点的挖出深坑,吃力的把这些我熟悉的人冰冷的尸体拖进深坑里,一点点的掩埋。我看着他们曾经温暖的面容被黄土一点点覆盖。曾经温暖的心逐渐冰冷起来。魔教是吗?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石室里,我看到爹的佩剑——青天,天下第一利剑。它正安静的悬挂在石壁上,仿佛也流露出阵阵悲凉,我小心翼翼地摘下它。轻轻的抚摸,一如爹还在世那样“青天,青天,从今天起你改叫离殇可好?离殇成剑,我们一起为慕容家报仇”仿佛听懂了我的话似的,离殇轻声的悲鸣着。 我背上剑,没有动石室的其他物品,合上石门。我在坟前种下血色樱花,并郑重许诺:等到樱树绽放出血红色的樱花的时候,我就会回来,我一定会让魔教付出他们应付的代价 走在荒芜的石路上,我遇到了她,一个宛如画中人的女子。她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慕容蓝”冰冷的声音仿佛要冻住所有人的心般不带一丝的感情 “慕容蓝”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你可愿意跟我走” “为什么”我警惕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的戾气如此之重,足以让人怀疑。 “不为什么,我做事不需要理由”丝毫不理会我的敌视,她只是淡漠的开口解释。 “好。” “既然这样从今天起你随我姓白叫白水澈可好”她浅笑吟吟的样子,像极了娘在世的样子。 “一切随你”没有反对。这个世上再没有那个天真活泼的慕容蓝,只有冷漠无情的白水澈。我将带着我的仇恨用新的身份活下去。 于是,她带我回了血魅。我亦始知她是血魅门主——白语沫。 第六卷 出师门 十年,恍如隔世。 我,由当初的孤单一人,重新有了疼爱我的人。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白语沫,我的师傅,绝色倾城,宛如画中人,那些风花雪月的年岁似乎不曾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她是我最重要的亲人,谁也想不到一袭白衣的她会是这个充满杀戮的门派的主人。 青岚,武艺卓绝,自两年前师傅无心过问江湖之事后,便掌管了血魅一切的事务,一袭青衣的她,淡然美丽却让无数人闻风丧胆,但对我而言,她是一个可以让我感到温暖,让我心安的人。 青岚常说:“水澈,你生得这样美,又是这样的优秀,这将来,江湖上必然会为了你掀起风浪啊!” 我不可置否,只能淡淡的笑。我的仇恨是青岚不曾知道的,我的身世,我的遭遇,她亦不曾知道。我不愿让我在乎的人为我担心。青岚的话只是让我觉得有些熟悉,细细想来,我这两世的娘亲都曾这样说过,小时候,彼时我还是天真活泼的慕容蓝,娘亲喜欢抱着我在院子里纳凉,娘亲总会逗我,“蓝儿,你生得这样美,将来必然是一个红颜祸水。” 而我总会佯装恼怒地说道,“娘,蓝儿才不是什么红颜祸水,娘亲再这么说,蓝儿就不理你了。” 彼时娘亲总会轻声笑道,“好,蓝儿不是红颜祸水,蓝儿是娘的好女儿。” 唇边绽放开淡淡的笑容,回忆却戛然而止,唇边的笑容渐渐凝固,十年前的那场血腥已成为我挥之不去的噩梦。 “水澈。”不知何时,师傅出现在我的面前,“又想起了你的爹娘?” “嗯。”十年了,我已经见怪不怪,“师傅,十年了,这血樱的花期也快到了。” “十年了,你还是没能忘掉当年的那些事,水澈,我真不知道当初带你回来是福还是祸。” “师傅灭门之仇可是这般容易忘却的?魔教灭了我慕容家,我必定要他们付出相同的代价。”想起十年前的那场杀戮,我不禁冷笑,“十年前,魔教是怎样灭了我慕容家,十年后,我必定会用同样的方法让魔教付出代价。” “唉。”师傅重重的叹了口气,“水澈,自十年前我带你回来的那一日起,我便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水澈,我真的不知道我这么做是不是对的。” “师傅,水澈会回来的,你们是水澈唯一的亲人,也是水澈唯一的依靠。”我看着师傅晶莹的眼瞳,一字一顿的说道。 “水澈,你要记住,无论你做了什么,即使世间所有的人都与你为敌,血魅永远站在你身后。”师傅的声音冰冷孤傲,我却从中听出了师傅对我的关怀。我淡淡一笑,“师傅,不用为水澈担心,水澈会回来的,这里永远都是水澈的家。” 语毕,我足尖轻点离开了这个让我眷恋的地方,我知道我决不能败,我还要回来见我的亲人。这里,有我留恋的人,我一定会回来。 第七卷 复仇 血红色的樱花在空中飘零,为树下伫立许久的白衣女子平添了几分妖魅的气息。依稀可辨,素色面纱下的绝世容颜。 我伸出手,接住纷扬的樱花,安静地看手心的花瓣被轻风吹落,“爹娘,你们过得可好?你们放心,蓝儿过的很好。”似是哀愁倾诉,又似自言自语。微风吹起被碾碎的花末,空留一地如歌的叹息。 数日之后,平素热闹的魔教行宫外,一片森然的气息。 魔教众教徒畏惧地看着面前负手而立的白衣女子,素纱覆面却依稀可见面纱下的倾城之貌,只是女子周身散发的杀气太过冰冷,寒气彻骨。 “上啊!教主有令,谁捉了她,她就归谁了。”此话一出,众人顿时红了眼,像凶猛的野兽一般咆哮着向前冲去,仿佛面前是世上最美味的猎物。 女子缓慢的转身,面纱下的唇勾起绝美的弧度,宽大的流云袍袖洒下漫天的药尘。空气中开始弥漫着甜腻的芳香,冲在前面的人只觉得喉咙一甜,便无声无息的在前面倒下,身躯覆盖着的土地一点一点地长出妖娆至极的血色花朵,恍如奇迹一般,花朵越开越盛,原本的身躯化作白骨被花朵覆盖,妖艳荒凉。恍惚间听见女子清脆如银铃的笑声:“看来樱逝的效果不错啊!”(樱逝:用逝去的樱花精魂为药引,配以彼岸花末,以七星海棠,鹤顶红,孔雀胆等药材为辅料配制成淡红色粉末,具有樱花的香气,吸入者将会在身体上开出彼岸花,以人之血气为灌溉,一点一点的盛开。) 有较为冷静的人立即停下脚步,冲身后的人喊道:“大家不要再往前走了,赶快运功抵抗,等药粉散去,再作打算 弱风拂过,原本的荒凉早已开满了血色的彼岸花,郁郁葱葱,贪婪的吞噬着尸体的血气,几千人的教众只剩下寥寥无几的数十人。幸存的教众脸色苍白的望着眼前的白衣女子,为首的左右使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抽出尚未出鞘的利剑,“妖女,还我兄弟命来。兄弟们,杀了她,为逝去的兄弟报仇。”群情激奋,都纷纷抽出剑向前冲去。 我冷眼看着眼前提剑冲过来的喽啰,腰间的离殇兴奋的鸣动,剑出鞘,在空中飞舞出绝美的圆弧,剑风掀落面纱,落一地的血腥。“不过是为别人卖命的狗,死不足惜。”我拿着软布擦拭着剑身上的血迹,明晃晃的剑身映着身后的血流成河,彼岸花开始疯狂的生长,吸噬着尚且温热的血液,原本鲜活的生命成为一具具白骨,死有余辜。 毫不犹豫的迈入金碧辉煌的殿堂,意料之外的的畅通无阻,有埋伏吗?唇角绽开无声的笑,小小的瓷瓶从袖中滑落,在黑色大理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碎裂成块。盛装的药粉却诡异的挥发,弥漫成白色的烟雾,清香的薄荷气息开始在鼻尖蔓延。 “啊!”有痛苦的声音从身后的石柱后传来,噬魂开始发作了么?唇角弯起绝美的弧度,肉体上的疼痛可以忍受,但精神上的痛苦要怎样拒绝?(噬魂:顾名思义,中毒者将会感到自己的灵魂被无情的撕裂,痛苦不堪,生不如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会七窍流血而亡。)挣扎声越来越弱,白雾渐渐散去,眼前恢复了应有的空明。我看见横七竖八的尸体,如同当年慕容府般的触目惊心,猩红色的血液刺痛了我的眼睛。 “真是碍眼啊!”有男子冷戾的声音从后堂传来,白色的粉末漫天撒下,尸体碰到药粉“滋滋滋”的发出声响,悄无声息的化作清水,流向殿外,滋养着殿外妖艳的彼岸花。 我抬头望向男子,男子有俊朗的眉目却掩饰不住眉目间的戾气,讶异的望着那张脸,于记忆中的容颜重叠,想起十年前爹的自言自语,脸色苍白,离殇依旧泛着幽光,剑拔弩张,剑锋相对。 “语儿……”极温柔的声音从男子的唇边逸出,神情温柔的如同当年的爹。却似忽然醒悟过来似的,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戾,“你,是慕容蓝?” “慕容逍轩?”我挑眉,“如果我没猜错,这是你的名字吧?”反手握着剑柄,似乎下一刻就要刺进他的胸膛。我垂下眼睑,不论是谁,伤害我的亲人,死。 仿佛一下子怔住了,他的声音过了很久才出现,却是无法言说的苦涩,“慕容逍轩,好久都没有人这么叫我了。慕容逍遥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不过无妨,十年前你有幸逃过一劫,十年后,你就没这么幸运了。” “是吗?”我冷笑,“那可不一定!”反手将剑刺出,锋利的剑锋划破停滞的空气,却在离他一尺之远的地方被剑挡下。 “这点伎俩也想伤的了我,真是妄想。”慕容逍轩狂妄的笑,眼神中写满了得意。 “不要小看你的对手。”我诡异的一笑,手腕上一用力,硬生生的将他胸前的剑截断,直直的刺入他的胸膛,殷红的血染红了离殇的剑身,映一地的荒凉。 冷漠的抽出剑,轻拭着剑身的血痕,看着慕容逍轩不可置信的神色,轻声说道:“你败在了你的轻敌之上。” 火光从中央冲天而起,盘旋而上。凤凰涅磐重生,完成了自己的救赎,而这里就让这场大火来救赎吧!我想,也许我应该好好回去看看了。 次日,江湖之上流言盛传,魔教一夕为人所灭,大快人心,据有幸看到这场杀戮的人说,是一名美貌的白衣女子所为,凭一己之力灭了魔教,实力恐怖令人畏惧。于是乎,江湖之上为白衣女子送来一个绰号“绝世修罗”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八卷 梦境 殷红色的樱花渐渐凋零,纷纷扬扬的像落幕的雨。伸手抚上冰冷的墓碑,寒气渐入心肺,一如从前孤身一人的冰冷。 “爹,娘,小鱼,管家伯伯,你们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静静地伫立在花下,微风拂起甜腻的花香,带来无法抵挡的睡意。 白雾朦胧中,我看到渐行渐近的身影,似曾相识的熟悉感,雾气渐渐的散开,我看见少年银发血瞳,俊美冷漠的脸,分明就是旧时朔的模样。 “扬罂,也许现在该叫你水澈了,你,还记得我吗?”有少年清冷的声音从雾气中传来,我看见少年淡淡的笑容在雾气中散开,倾国倾城。 “朔,我怎么会不记的你。”想起那些逝去的曾经年岁,不免有些怀念,“我记得你是一个善良的阎王,不过是太过孤独而已。”是啊!太过孤独,才会让心都冰冷起来,自己,修罗,朔,不都是这样的人吗? 善良,这是自己第二次从她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评价吧!朔想起自己一次次的孤坐在阎王殿上,太过孤独么?朔无声的苦笑,还真是贴切。 “朔,我的爹娘怎么样了?他们过得还好吗?”我想起朔的身份,想起了我此生最在乎的人。 “他们过得很好。”朔微微颔首,“他们已经进入了轮回,开始了他们新的一世。”朔看着白水澈精致的容颜,手上华光一闪,素雅的手链安静的躺在掌心,“这是他们进入轮回前请我带给你的。” 我看着那条手链,一如当年我如此看着爹娘,银色的枫叶片片相缀,流光溢彩,环绕出一时绝美的风景,接过朔手中安放的手链,松松的戴上手腕,隐隐的闪着光芒。牵动嘴角,“朔,谢谢了。” “这是储物手链。”朔极为贴心的回答,却又锋芒一转,“水澈,你已经报了仇,难道你不能放下你的心结,变回我所认识的那个人吗?” “对不起,朔,我想我的答案可能会让你失望了。”我垂下眼帘,低低的声音里是无法叙说的悲哀,“你以为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在另一个世界了,小时候,爸妈还在世,那是我此生最幸福的时光,可当我的爸妈出了车祸,我的哥哥开始处心积虑的谋杀我,而这世,我的爹娘被我的叔叔所害,即使我有最疼爱我的师傅,可我终究是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你叫我怎样恢复成从前那个天真无邪的人呢。”每个人都是这样,一旦沾上鲜血便不可能脱离。 “水澈……”朔看着女生寂寞的身影,想起来孤单的自己,自己不也正是这样一点点的让心冷漠起来吗? “不过,”脸上忽然绽开倾国倾城的笑容,“朔,你不用担心我哦,虽然无法一下子转变,但也许有一天当你见到我的时候,我会让你认不出来哦。” “好。”朔点头,“水澈,再见了,我们会再见面的。” 梦境渐渐远离,我从梦境中醒来,眼前依旧是飘零的樱花,唯有手腕上冰冷的触觉告诉我梦境的真实。推开斑驳的木门,厚重的石门应声而起,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石室。十年前,我未曾好好的看过这里,十年后,当我再一次站在这里,我依旧看见满室的珠光宝气。我看见安静的散发着药香的古书,我看见琳琅满目的珍宝,玉石,名剑。一件件闪动着耀眼的光芒,价值连城。手腕处银色的光芒掠过,石室变得空荡荡的令人心慌,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这样的话,也该回镜瞳宫看看了。 第九卷 慕容逍轩番外篇 我是武林盟主的小儿子,慕容逍轩。但却不是爹娘最疼爱的儿子,因为我有一个无比优秀的哥哥,慕容逍遥,他是爹娘最大的骄傲,但我不是。于是爹娘从小便严格要求我,教导我向哥哥学习。他习武,我也习武,可他的武艺总比我精湛;他学文,我也学文,可受夫子表扬最多的人永远是他。无论我怎样勤奋刻苦,都追赶不上他。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爹娘也渐渐的将我放弃,我逐渐成长为冷漠乖张的男子。而他,一如曾经的温文尔雅,十几年不曾改变。于是,我的爹娘一点点的将我遗忘,他们眼中只有我优秀无比的哥哥,我常常自嘲的笑:“既然永远无法追赶得上,我又何必耗费如此多的精力。”尽管如此,我却从未想到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会和他反目成仇。 故事情节就是这样,烂俗到天天都在上演,一却都是出乎意料。 她是莫离语,莫邪庄主的女儿,冰肌玉骨,倾国倾城宛若天人。她的善良,她的温柔,一点点的打开了我久闭的心扉。殊不知,她也走进了慕容逍遥的心。为了她,我想要变得更好,我开始艰难的摒弃多年来的习惯,开始勤奋练武,开始改掉我乖张冷戾的性格,只为了和她在一起。可当我艰难的改变自己时,我却听到了爹娘在讨论她和慕容逍遥的婚事。我不可置信的去问她,却换来了她羞涩的肯定,“对不起,我喜欢的一直是你的哥哥,慕容逍遥。”一句对不起彻底浇灭了我心底的火焰,油然而生的是满满的恨意。我恨慕容家,恨我生在了慕容家,更恨我有这么一个无比优秀的哥哥。 于是,我开始逃。开始我所爱的杀戮,我手中的白鸣剑开始沾染上无数人的鲜血。我在江湖底层一点一点的往上爬,终于坐到了魔教教主的位置,然后我开始下令追杀慕容家。我记得我爹娘死前不可置信的神情,他们从未想过,这个被他们遗忘了许久的孩子,会将这个享有盛名的家族覆灭。而我找了整整六年的慕容逍遥,却因为下属的自作主张,他们在我的面前安详的死去,可他们年幼的女儿慕容蓝却逃过了这一场劫难。 终于我看见她,在十年后,我看见一袭白衣的慕容蓝,一瞬间,绝美的身影与记忆中的人相重叠,看着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我心痛至极,为什么,为什么语儿当年嫁的人不是我,我不甘心。心中的恨意越发的浓重,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直到那柄剑刺进我的胸膛,我才想起那柄名叫青天的剑。青天,白鸣,那是爹娘为了我们聘请能工巧匠专门炼制的。只可惜毁在了我的手上。直到我的鲜血不停的流逝,我看见爹娘的幻影在眼前出现,我看见他们慈祥的笑容才发现自己竟是这么的愚笨。是的,我的爹娘最疼爱的人是我的哥哥,却并不妨碍我成为他们独一无二的小儿子。一切不过是我自己的自以为是,却毁灭了他们一颗爱子之心。也许,我该重新的在爹娘的疼爱下成长。再见了,这个世间。 第十卷 镜瞳 “扑棱棱。”乖巧的白鸽由远至近,停落在窗前的白色身影上,,浑然一体,绝色倾城。 “真儿,乖。”白语沫伸手取过捆绑的信件。任白鸽在他的肩头“咕咕”的叫着。白语沫展开信件,是清秀的字迹,略略一览,微声叹气,“水澈,一切小心啊!” 高而险峻的地势,固若金汤的防守,五行八卦的巧妙,构成了江湖上谁也不想招惹的-————镜瞳宫。 如果说血魅是死亡,没有人能从它的追杀下活命。那么镜瞳宫便是地狱,这个五年前的新兴势力,短短时间内就名声鹊起,拥有人人谈之色变的威望,正是因为它想办的事,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想杀的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知道的只有镜瞳宫每次派出去完成任务的人都是喽啰,而传说中七大护法从未出手,没有人知道它的隐藏实力有多深没有人知道它的宫主究竟是谁。唯一明确的是——若你还想活命,千万不要招惹镜瞳宫。 “什么人,敢闯镜瞳宫。”守卫傲慢的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不想死的赶紧走。” “一个守卫也该如此同我说话。”清冷的女声将温度降到零点,让人的心里由内而外泛起寒气,轻蔑的口气淋漓尽致。面纱下是不耐烦的神情,“叫凌轻寒出来。” “大护法也是你想见就见的。”守卫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出发,“你以为你是谁啊!敢这么同我镜瞳宫的人讲话,我看不用我出马,随便一个扫地的都能把你解决了。” “是吗?”冷冷的挑眉,一个扫地的都能把我解决了,轻寒,这些年你调教得很好啊! “当然了……”守卫得意的还想往下说,却被低沉的男声打断。 “够了。”一袭白衣的男子从殿中走出,,冷冷的语,风雪雕刻而成的容颜,王者的气势在他身上淋漓尽致的展现。没有理会那个狂妄自大的守卫,而是朝女子的方向径自的走了过去,却是令人惊异的句子,“主子,轻寒来迟了。” “轻寒原来你还记得我啊!”把弄着散落在肩头的发丝,眼瞳里是凌厉的杀意,“我以为这镜瞳宫在你的治理下可是很好啊!” “轻寒不敢。”凌轻寒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他的命是她救的,不仅他,蓝苏,蓝忆,蓝憬,紫汐,紫琬,紫镜,他们七人的命都是她救的。他记得,不满十岁的她是怎样轻而易举的在那群人手中救下的他,那是不属于这个年龄段孩子的力量,仿佛老天眷顾,而那仅仅是她不满十岁之时。教他习武,用药提升他的功力。现在的她恐怕有了站在这世界巅峰的力量吧。正是因为她,镜瞳宫才能站在这武林的顶峰。他们的一切都来自与她。“镜瞳宫的宫主永远是你。” “是吗?”神色厌恶的瞥了眼刚才的守卫,恢复一贯冷漠的神色,“叫蓝苏她们过来,向我汇报这五年的情况。” “是。”凌轻寒恭敬地回答,转身跟着她走进了镜瞳宫,留下守卫在原地一脸绝望,天啊,谁来告诉他该怎么办,他竟对宫主说了那样的话,死千万次都不解恨啊。 “我交代的事怎么样?”坐在殿堂之上冷冷的望着面前的七人,心情一时大好,当初果然没有看错,这七人果然是祸国殃民的角色,她可没那个闲工夫,救几个无用之才回来。 “遵主子的命令,五年来,语微楼已经在七国各个繁华的都市开设分楼,任何一点消息不曾漏网。”一袭蓝衣的苏、憬、忆,妖娆美丽,蓝苏精通音律,蓝憬舞技精湛,蓝忆深谙棋道,却如罂粟花般,美丽而又剧毒。 “禀主子,照您的吩咐,这五年,我们为达官贵人行医治病,换取大量的钱财宝物,目前堆积在镜瞳宫的仓库中。”一袭紫裙的镜、汐、琬,人如其名,温婉动人,紫镜擅长医药,紫汐擅于制毒,紫琬善用银针,医毒相合,天衣无缝。 “‘远扬’商号已开遍七国各个角落,产业有酒楼,银庄,赌庄等等,已完全掌握了七国的经济命脉;镜瞳宫也已在江湖上有了庞大的势力,一切照您的意思发展。”凌轻寒,我最先救回的人,俊朗的面容宛若神祇,司暗杀,目前镜瞳宫的一切皆由他打理。 “很好,这个,算我给你们的奖励。”随手扔下瓷瓶,却比谁的清楚那是什么东西,“明天陪我出趟远门。” 蓝苏警惕的接过瓷瓶,(她也不想啊,被人试了这么多次药,谁会不警惕啊!)轻轻打开药瓶,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有小小的字镌刻在内壁,乍看之下,大惊失色。 “这是什么药。”见蓝苏神色反常,紫镜最先的反应是“不会又是什么毒药吧?” “这回不是。”蓝苏古怪的苦笑着,轻轻地念出药名,“这是‘流年’。” “什么”这下不仅是紫镜,连见多识广的凌轻寒也大吃一惊,“竟是‘流年’。”那早已绝迹的药间珍品,那传闻中,可以使内力提升一倍的药品,竟真的存在。 “七颗,一人一颗。”蓝苏言罢抬手就是一颗丹药,又伸手递给她人。 我径直走到仓库面前,轻轻地打了个响指,门锁应声而落,推门而入,竟是不亚于石室的珠光宝气,华光一闪,原本挤得满满当当的仓库一瞬间变得空落落的。无声的笑容挂在唇角。回到雅致的房间,墙壁上赫然是一幅七国地图,纤长的手指指指点点,“明天去哪里呢?”看到映入眼帘的地域,眼睛一亮,“去这里好了。” 第十一卷 曦落 拂晓的天色隐在墨绿的森林,泛着点点的白。古老的树木散发出微眩的清凉气息,郁郁葱葱的芳草连绵了一地,浅浅的绿色染上素色的长裙,盛开出一世芳华的旖旎。 一盏灯前…… “主子,来狐熙的万年森林有什么事么?”凌轻寒看着眼前一望无垠的墨色森林,淡漠的口吻一如既往。 巨大的幻焰鸟从头顶掠过,我停下不紧不慢的步伐,望着眼前似火的幻焰鸟,“你们可知这万年森林最大的宝物是什么?” “主子说的可是这幻焰鸟?!”蓝苏看着这火一样颜色的幻焰鸟,隐约猜到了几分。(幻焰鸟:一种自上古流传的神鸟,羽翼有如火一样色泽,因而得名。可日行千里,脾气暴躁,只生活在狐熙的万年森林,不易捕捉。) “不错。”轻轻击掌,“昨天的‘流年’可不是白给你们使用的。”松开手,手中多了一个纯白如玉的瓷瓶,瓷瓶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是‘驯服’,一共七颗,你们一人捕捉一只幻焰鸟,之后喂下这颗药丸,三个时辰后我要看到你们的猎物。”(驯服:以千面桃花为原料,配以子时出生的女子的七滴血,历时七天七夜炼制而成,期间不得接触到一点阳光,否则前功尽弃,其使用原理与小叮当的桃太丸差不多。) “是。” 抬头望着被树木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天空,万年的古树郁郁葱葱,却透着几分古怪的气息。细细打量着眼前的树木,却愕然惊现这布局竟是盘古棋盘。(相传,盘古开天辟地后,立下此棋便破虚而去。)看来这个森林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啊!唇角弯起淡淡的笑,我倒要看看这个森林究竟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值得如此设防。 “左三”,“右四”,“上二”,“右五”,……“左七”。一步一步的数着,然后就到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奇怪的看着眼前的景色,比起适前的墨绿,这里更偏于一种淡色的绿。像是进入了这片森林的腹地,完全是一种鸟语花香的景色,如果实在要说有什么不协调的地方,那就只能是…眼前的石碑。这石碑呈现一种剔透的白,莹莹的泛着亮光。上面刻了密密麻麻的字,唯有中心留下了一篇手掌大小的凹陷。“九尾白狐沉睡之地,凡人不准踏入,否则……”粗略的看完了石碑上的字,(呃…怎么这么像此地无银三百两哈!)凡人不准踏入么?我想我不是一个有很重好奇心的人,那我识相点走好了,算算时辰也快到了,正准备按原路返回,很不幸的也很郁闷的滑倒了。然后很狗血的按到了石碑的凹陷,手掌完全的嵌入石碑,意料之外的没有任何反应,拍拍手站起来准备走人,却听到身后温润如玉的声音,“主子,曦落在此等候你多时了。” 我转过身,是白衣白袍的男子,我不得不承认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甚至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冰雕玉琢的容颜,一袭白袍如最圣洁的雪莲,庄严肃穆,让人不敢正视。可是在欣赏美之前我要先弄清楚一件事,“你叫曦落是么?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_☆)————(☆_☆)————(☆_☆)———— 那个……有看我小说的人谢谢你的阅读,(虽然我知道人很少啦!)虽然我知道自己写的不是很好,但我希望我可以坚持写完这本小说,谢谢啦! 第十二卷 主人? “主子说笑了,曦落绝不会认错人的,刚刚你唤醒了我就是最好的证明。”曦落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白水澈,他一直记得主子万年前的容颜,一如现在的倾国倾城。 那我是谁?”看着眼前神情认真的曦落,我微微一笑,绝美的容颜令天地黯然失色。 “主子是远古之神唯一的血脉,墨璃。”曦落仿佛忆起了往事,“你是这世上唯一的也是真正的神,曦落不会认错的。” 墨璃?这陌生的名字却令我莫名的感到熟悉,好像在很久之前这便是我的名字。微微仰头对上曦落湛紫的眼瞳,不由得一怔,仿佛在那湛紫的眼瞳中我望见了遥远的时光,“墨璃?” 曦落心中一紧,主子什么都不记得了么?他,朱雀,苍羽,玄武,清音,寂语,他们六个曾经说要誓死保护她,而今却换来如此的结局么?看着白水澈清澈的面容,仿佛很久之前的事却又历历在目。 “主子,你要去哪里,曦落陪你去。”他依稀记的那时主人苍白的笑靥,主子看着他,一字一顿的回答,“曦落,这块土地需要你们的守护,不要担心我,我会在万年之后回来,只是那时的我也许不再记得你们了,你们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主子,曦落的心微微疼痛,主子竟是在那时便预料到今天的局面的。没关系,主子曦落会一直在你身旁的,他们也会的。 “我想不起来,看来你认错人了。”皱眉思索了许久,无半点头绪,看着神情认真的曦落,不禁莞尔:“你有什么理由让我收留你?” “我可以保护你这个理由足够吗?”曦落淡淡挥手,莹白色的光芒在手心聚集,昭示着他守护神兽的力量。 “我不需要别人的保护。”淡然的倔强神情,美好的让人心疼。 “那么。”曦落偏过头扬起明媚的笑,“我可以做你独一无二的宠物。” “啪”轻轻打着响指,我轻声笑道,“这个主意不错,让我看看你的原型先。” 话音未落,眼前便不再是那个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而是一只小巧的,毛绒绒的白色狐狸,湛紫色眼瞳仿佛可以看穿人心。浑身散发着盈盈的白光,煞是惹人喜爱。 “原来你便是这狐熙的守护神兽——落天白狐。”朔的话果然没错,这世界真的没有我想象的简单。既然有守护兽看来也必定是不可缺少的。看来我在这个世界的经历会越来越好玩啊!“我同意收留你了。” 浅浅的话语却让曦落绽开了最美丽的笑容(当然,是在他变回人形之后。)整个人以白色的光芒,在白水澈的心脏处留下他精致的刻记,那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白狐,清晰到毛发可辨,湛紫的眼瞳尤为明显。“主人,从此后曦落便住在此,若是需要,曦落随时听从你的命令。” “走吧。”果是这狐熙的守护神兽,这狐熙的一切无不听从他的命令。不紧不慢的走着,到了约定的地方,看见意料之中的七只幻焰鸟。旁边是狼狈不堪的七人。在心底微微叹气,一边问着曦落:“这狐熙森林中可有温泉?”“有,往西走,不远就可看到两个温泉。”曦落静静的回答。 “主子。”一见白水澈回来,七人异口同声的出声,看着白水澈的淡漠眼瞳,不由得心生敬畏。 “跟我走吧。”没有多余的言语,径直走到一弯温泉前。“苏,忆,憬,汐,琬,镜,你们在这好好整理一下自己。轻寒,你随我来。”将凌轻寒带到另一处温泉,自手链中取出一套丝质长袍。“等会换上吧”又自手链中取出六套蓝紫的女装。送给蓝苏,蓝忆,蓝憬,紫汐,紫琬,紫镜。 片刻钟后,七人一改之前的狼狈样子,变得神采奕奕。“主子,接下来去哪里?” “回镜瞳。” 第十三卷 武林大会 镜瞳宫外,无端的飘起了大雪。未到深冬,这晶莹的雪却令人生出刺骨的寒意。镜瞳宫中,却是一幅永不褪色的春景,百花争妍,绿意盎然。江湖上不由得人言纷纷。 “主子,锦音庄派人送来请帖,邀您参加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凌轻寒看着在软座上小憩的白水澈,小巧精致的容颜,浓而密的睫毛似栖息在花丛上的一只只蝴蝶轻轻翼动着,柔软的长发铺下来,盖住了半边略显惨白的脸。 “往年都是怎么处理的?”我倚在软座上,浅浅的声音从唇边逸出。 “主子,往年镜瞳宫都以宫主外出拒绝,今年他们不知从何处得闻您回宫的消息,便急着送请帖来。”凌轻寒俊眉微皱,显然他不喜欢撒谎。 “这有什么好为难的?我正好也想去见识见识。”唇角弯起若有若无的微笑。“几日前捕捉的幻焰鸟正好派上用场。你和蓝苏她们来后山一趟。” 五日后,锦音庄。 “庄主,你说这镜瞳宫的宫主真的会赴约吗?”宽敞的会场是满满当当的人,却依然可以一眼辨出谁是到场的主角。擂台旁边,略显富态的崆峒派掌门一脸谄媚的巴结着锦音庄庄主沐雪珞,谁不知道这江湖除却血魅与镜瞳外,势力最大的便是这锦音呢?而那血魅与镜瞳素来不问江湖之事,况且这锦音庄庄主也是不输于白语沫的奇女子,眉眼如画却手段毒辣,十多年前靠铁血的手腕立了这锦音庄,至此屹立不倒。 “哼。”沐雪珞冷哼一声,“他/她敢不来么?” “可是您看,这大会也快要开始了,镜瞳宫还是没人前来。”崆峒派掌门假装为难的皱着眉,心里却冷冷暗笑:接了请帖却不来,我倒要看看镜瞳宫你如何收场。话说这崆峒派已有好几名弟子命丧镜瞳宫手下,他对镜瞳宫可谓恨之入骨。 “我的事,你不用多管。”沐雪珞冷冷的望了一眼崆峒派掌门,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心里的小算盘,想利用她,想都别想。 见沐雪珞如此,崆峒派掌门也不敢多说什么,悻悻地退到了一旁,静观其变。 “你们快看。”有人忽然惊呼,,吸引了会场所有人的注意,抬眼望去,是七只羽翼如火的巨鸟,隐隐约约的可望见鸟身上的人影,以及阵列下的软轿。“是幻焰鸟。”沐雪珞眼尖,一眼认出了那是幻焰鸟,又引起了人群阵阵惊呼, 幻焰鸟缓缓落下,凌轻寒,蓝苏,蓝忆,蓝憬,紫汐,紫琬,紫镜,从幻焰鸟身上走下。凌轻寒一袭白袍,俊美的眉目宛若神祇,蓝苏,蓝忆,蓝憬,蓝色的长裙妖娆美丽,紫汐,紫琬,紫镜,丝质的紫衣淡然温婉,七人皆是人中龙凤,光芒夺目。“主子。”凌轻寒径自走到软轿前,掀起轿帘。 缓缓迈出软轿,周围皆是吸气的声音。本以为白语沫,沐雪珞都是人间绝色,却在这个女子面前黯然失色。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说明的美,那是唯有倾城倾国才可描述的容颜,精致的眉眼让人不禁嫉妒,不施粉黛的脸若无瑕的玉,肩上的白狐似有灵性一般,紫色的眼瞳滴溜溜的转着,打量着众人。这是连天地都会黯然失色的容颜。那是天赐的容颜,所有人的心里只有这一种感触,她美令人不敢亵渎。 “沐庄主,镜瞳宫来晚了。”如黄鹂啼转的清脆声音,天籁一般的悦耳动听,却在众人心中击起了千层巨浪,这女子竟是镜瞳宫的宫主,着实令人吃惊。 第十四卷 扬名 待众人都落座后,沐雪珞朗声说道:“今日,诸位给沐某面子,在下不胜荣幸,武林大会就此开始,胜者为新的一届武林盟主。” 有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站了出来:“武当派弟子张远前来挑战。” “峨嵋派弟子周敏应战。”却是立即有人应战,各派掌门人也是含笑不语,任这些年轻人在擂台上一争高低。 不多时,剑舞后,尘埃四起,灰烟弥漫;雾渐散,败擂归,换得掌门空叹息。 “轻寒,镜瞳和崆峒可有恩怨?。”冷眼看着擂台上愈演愈烈的情况,我轻声对身旁的凌清寒说道,我记得刚才那个叫纪惆的崆峒派掌门望过来的目光中满满当当的都是恨,这是我天生的直觉,绝不会错。 “主子,近年来崆峒派有些作风不正,已有不少弟子命丧警惕。” “这样么?”我看着擂台上一连打败了几个对手的纪惆,若有所思的点头,武林大会也会被人当成复仇工具么? “在下不才,想请镜瞳宫宫主一起切搓武艺。”狡诈的目光,虚伪的笑容,满脸堆笑的纪惆显得虚伪而可笑,目光中的挑衅不言而喻。 “主子,我来。”蓝苏闪身而出,妖娆的面容霎时冷峻起来,敢找镜瞳的麻烦,找死。 “不用了。”伸手拦住蓄势愈发的蓝苏,偏过头,轻声说道:“他想死,为什么要拦着他。”笑容微漾,梨涡浅浅,纯白无辜的笑容却让蓝苏打了个冷战。纪惆,想死也要找一个好对象啊!听话的退了下去,一脸同情的望着纪惆,同其余的六人一起等着看一出好戏。 站在台上,裙裾微扬,笑容浅浅:“纪掌门,出手吧。” “咻,咻。”暗器的声音划过静寂的空,略微发黑的梅花淬过了剧毒,空气中满是腐败的枯叶气味,那是至毒的“枯葬”,无药可解。纪惆得意的笑,红润的脸色却在触到完好无损的人儿时,变得苍白,“怎么会?”他自信“枯葬”的威力,可为什么她会像一个没事人一样???? “还要比吗?”拈着两枚精致的暗器,撒下手,清脆的落地声更让纪惆的脸色一白。望着眼前脸色苍白的纪惆,我笑容愈发的灿烂,“纪掌门,还不服气么?” 纪惆一时气急,飞快的拔出剑,青铜的剑身刻满了繁复的花纹,显得繁琐而冗杂。剑舞,是崆峒的“落叶七式”,动作飞快,朝白水澈刺出。 “叮”时间一刹那静止,青铜的剑拦腰斩断,泛着银色亮光的剑似横空而出,硬生生的斩断刺来的剑,细碎的日光之下,剑身上的彼岸花格外醒目,那盛开在地狱的曼陀罗,微微的闪着光,带来属于地狱的呼唤。 看着纪惆惨淡的脸,笑容依旧浅浅,一开口,却是凌厉异常的话语:“纪掌门,你是自我了断,还是由我动手。” 纪惆一言不发的伫立,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么败给这个他视为眼中钉的人。怨恨的目光仿佛像要在白水澈身上剜出几个洞来。 “怎么,纪掌门是想我动手?”唇角噙着笑,反手将离殇插回剑鞘,碧色的玉箫自手边浮现,婉转地箫声自唇边流泻,飘渺的声音摄人魂魄。 微风徐来,拂起白水澈的长裙。此刻的她,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被风扬起的黑发,略略泛紫的黑瞳,白皙若玉的肌肤,薄唇轻抿,呵气若兰,吹奏出一曲绝世乐章。 “簌,簌”草丛中传来异样的声音,似是各种动物也为这箫声沉醉,狂欢起舞。 箫声陡然转变,凄美离别,令人落泪。那隐藏的虫蛇从暗处爬出,黑压压的一片堆积在一起,往擂台中央的纪惆爬出。 “走开。”纪惆脸色一变再变,拿着剑的手乱舞乱砍,却未能驱开一只虫子,只得绝望的任由自己身上被爬满了黑乎乎的虫子。 停止吹奏的曲子,我把玩着手中的玉箫,似笑非笑的看虫子爬远,纪惆已成一具白骨,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一声,就这么被吞噬的干干净净。拍手洒下药粉,是“樱逝”它们在风中开出绝妙的花,贪婪的吸噬着苍苍白骨。 弹了弹指间的药粉,转过身,优雅的微笑,莲步轻移,坐会了自己的位子。 “是她。”人群中有跌跌撞撞的声音,眉清目秀的少年颤抖的尾音,“是她灭了魔教,我亲眼看到的,那天魔教外面也开了这样的花。” 黑暗中,一双眼睛倏然发亮。 第十五卷 落音 世界安静,唯余音袅袅,涤荡了所有的血腥。 沐雪珞的眉微微皱起,如果真的是白水澈在一夕之间灭了魔教,那么,这个尚且及笄的女子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谁也无法预测。 无所谓的微笑,“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握着玉箫的手却濡湿了一片,眼里光芒凌厉。“这些事与我无关,谁再提及,后果便会像他一样。”花香渐渐淡了,纪惆的尸骨早已随风湮灭。 一时间众人都噤了声,谁都看得出来,她杀纪惆的时候一成功力都不曾用上,纪惆在武林中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招能打败纪惆的人泛泛无几。 黑暗中,有男子的轻语声:“夜,去查查她的来历。”明媚的光透过宛如沉沉暮霭的人群,驱散那片久久不散的黑暗,也照亮了男子的脸。松松的墨色长发,被紫色的发带随意束起,象牙白的面孔微微泛着光,日光下略显金色的眼瞳妖媚至极,五官似雕刻一般立体精致,暗色的紫袍上一枚龙形的坠透着晶莹的光,映着儿时两人天真似水的面容,似暗夜的葵,悄然开放。 白皙如玉的手紧紧的握着玉,蓝儿,他的蓝儿,究竟在哪里,她是否还记得自己,洛熙尘忆起往昔,那个天真似水的女子(当然,这是洛熙尘同学一厢情愿的以为,暂且不提)六岁时,他听她的话努力练武,十岁时获准下山见她却听闻全家灭门。他不眠不休的找着她,终是徒劳。而后便是六年,得到消息说魔教一夕被灭,若是这个女人灭了魔教,她也许会知道蓝儿的消息。 “主子,你把他们吓坏了。”凌轻寒轻声说道,眼里却满是笑意。 “是么!”我挑眉,“轻寒,这个地方太无聊了,苏,憬,忆,汐,菀,镜,回镜瞳罢。”身后隐隐约约传来沐雪珞的挽留声,声音急促。 “是。”短短的玉箫吹奏出尖锐的声音,幻焰鸟闻声而至,坐在软轿中,火色的羽翼扇动,飞快的远离此地。 幻焰鸟日行千里,短短一个时辰,镜瞳宫便在视野中出现,一同的还有一旁厮杀的景象,心中不禁冷笑,怪不得刚才百般挽留,原来心中竟有这般算盘。 落在后山,幻焰鸟自顾自的钻进林子觅食,抬眼望去,这情势对镜瞳已是不利。伸手拦下正欲下山的凌轻寒等,声音柔和:“再看看,这点时间都支撑不过去,怎么当我镜瞳宫的人。”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的打在七人的心上。凌轻寒,蓝苏默默收回了剑,伫立在一旁。 似乎有些寡不敌众,饶是武功再高强也终有体力不济之时,不过片刻,镜瞳宫的人便倒下了大半,在这场胜者为王的战斗中,双方都红了眼,拼了命的往前冲,刀光凛凛,殷红的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忽而耳畔传来空灵的萧声,像是似乎可以涤荡一切的血腥,令人不知不觉的安心,音色清澈,却可以摄人心魄。一点点的被诱惑,一点点的丧失心智。那动人的声音仿佛天籁,引导他们走向死亡彼岸。 箫声戛然而止,镜瞳宫的人睁开眼之时,看着自己面前缓慢倒下的人,伤口潺潺的流着鲜血,惊恐的抬头,看见他们的七位护法和他们的宫主,踏着遍地的鲜血而来。他们的宫主一袭白衣在这遍地的血色中显得分外刺眼,而唇角的笑妖娆的像地狱的莲花,宛如那,踏血归来的绝色修罗。碧色的玉箫在一片血色中越发的醒目,恍然惊醒,这是音刃,真正杀人于无形的利器。 “轻寒,这些还活着的属下交给你了,好好找个地方安顿,他们。”轻轻顿了顿,“太弱了。”不理会下方那崇拜的眼神,我转过身“蓝苏,蓝憬,蓝忆,紫汐,紫菀,紫镜。随我来,这笔帐咱们总要好好算一算。” “是,主子。”长长的衣裙划过,不染一丝的血腥,对镜瞳有不轨之心者,杀无赦。 持着萧,看着大厅里狼狈的影像,我偏过头,看着蓝忆沉静似水的容颜,“还有几个门派?” “还有,锦音庄。”快速翻阅着花册,蓝忆恭敬地回答。做得出,就不要怕查的出。 “哦——”微微挑着眉,这个是罪魁祸首吧,眼角的余光掠过,可不能死的这么安宁呢!唇角含笑,纯白且温良,素裙染过,绽出娇艳至极的彼岸花,像是通往彼岸的渡口。 倚在精雕细琢的柱子上,冷冷的望着锦音庄的人被紫汐她们折磨的生不如死,懒洋洋的端详着四周:“还不准备出来么,沐庄主?” 沐雪珞脸色难看的从柱子后走出,她开始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要同意纪惆的主意,现在还害的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白水澈,你要怎样才会发过我锦音庄?” “简单,赢了我。”轻轻地打了个响指,紫汐会意,一名老妇立即被拉出人群:“我可没那么多的时间等庄主回答。”言语中意味深长。 “你--”沐雪珞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了,白水澈的厉害她见识过,可她手里的是她唯一的亲人啊!转念一想,立即挥剑掷出,白水澈的厉害在于那柄箫,没了那柄箫,她拿什么做武器?剑锋正中那柄玉箫,玉制的长萧落在地上,碎落成块。只是她没有看到紫汐她们幸灾乐祸的笑容。 “唉,本来想让你们死的安宁一些的,可惜了这柄箫。”垂眼看着碎落的玉,模糊的笑容浅浅绽开,“不过也好,让你死的明白一些。”冷冷的剑光泛起,离殇露出嗜血的利齿,单手刺出,毫无技巧。 沐雪珞不知何时手中又多了一把短剑,挡住凌厉的剑势,沐雪珞的笑容还没有绽开,那柄剑便脆弱的折断,剑身刺进心脏,血流成柱。 收起剑,看着离殇被血染上殷红。我蹲下身,看着有些不可置信的沐雪珞,缓缓开口:“认识青天吗?” 青天!沐雪珞忽然明白为何那时自己觉得白水澈的剑那般眼熟,那样的彼岸花印,除了青天再无其二。她声音嘶哑“你是慕容逍遥的……” “将死之人何必知道那么多。”我轻轻的微笑,锋利的剑身再次刺进她的心脏,血液殷红,悄无声息。 “主子,解决了。”紫汐她们返回来,略带遗憾的看着地面上的玉块,惋惜道:“可怜这一柄箫了。” “不过是最普通的玉箫罢了。”收起剑,不顾及紫汐她们有些讶异的眼神,“回去了,好好休息,还要陪我去游历七国的。” 第十六卷 浮生若梦 “主子,这就是你所说的游历七国?”凌轻寒,蓝苏,蓝憬,蓝忆,紫汐,紫镜,紫菀七人神情郁闷的看着一脸淡然的白水澈,那神情似乎夹杂了些许无奈。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我一脸无所谓的微笑,仿佛此时真的是一场悠闲至极的旅行。可事实上,此时夜幕正黑,而这八人正在狐熙国金碧辉煌的琉璃瓦上,墨色夜幕中,白水澈的一身素裙显得格外显眼。 “……”即便此时墨色掩盖了其余七人的神色,依旧可以清晰的看到七人额头上垂下的一排黑线。 “主子,镜瞳宫的珍宝不够吗?要来这狐熙皇宫里拿。”蓝苏有些郁闷的道,本以为这是一场悠闲的旅途,可以游历一场,结果……唉,她还是低估她的主子。 “倒不是这个原因。”镜瞳宫加上我的爹娘,那是任何一个国家都比不上的财力,只是……“我最近炼药缺几味药材,有一味药便只有狐熙国的皇宫里才有。” “主子说的可是‘浮生若梦’?”凌轻寒向来熟知各国国库的储物状况,一下子明白了白水澈口中所说的药材是什么东西。 “知道了?那就走吧。”我看着其余七人有些郁闷的神色,不由得轻笑出声。浮生若梦:一颗深蓝色的夜明珠,所有见过那颗夜明珠的人都会被被它所蛊惑,更有意志薄弱的人死在梦境中,因此得名。却是极好的解毒良药,两百余年前从深海开采,之后送到了狐熙国的皇宫中,历朝历代视为国宝。 狐熙国的皇宫的储物室离大殿并不远,几分钟的时间便到了。看着底下严密的巡逻,站在琉璃瓦上颇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一对对的巡逻队伍,慢慢的勾起嘴角,“你们去,还是我去?” “……”这个事情还有人会争着去么?其余七人再一次对她们的主子陷入了无语的境界。 “都不准备下去吗?”我取出玉箫,莹莹的白色吹奏出一曲安眠曲,缓缓地音色淌在空气中,侵入人的心底,让人不自觉的被摄去灵魂,时间仿佛一瞬间静止,所有的士兵停留在一处,神情呆滞,目光无主,涣散在一处。“那就一起下去吧。”我嫣然一笑,翩翩白裙已然光明正大的从门口走了进去。 七人同时抬起手扶住了额头,他们的主子真的……真的不是常人啊!无奈的跟在白水澈后面,堂堂正正的从大门走入。 满眼的金碧辉煌,各式各样的珠宝烨烨的发着光,琳琅满目。似乎像是一个首饰店铺,没有一丝的烛火,整个房间用夜明珠照亮,却亮如白昼。只是“浮生若梦”不在其中。汉白玉打造的大殿此刻不免有些晃眼,抬眼看向整个房间,浅浅的布局顿时尽收眼底,狐熙国以狐为护国神兽,狐主上。那么……慢慢看向穹顶,一颗深蓝色的珍珠安静的镶在中央,“浮生如梦”么?“曦落,你上去帮我把它拿下来。” “是。”曦落应命而显,对待他的神出鬼没,凌轻寒等人早已习以为常。曦落微微的一伸手,那颗深蓝色的珍珠似乎受到了什么召唤,自己安然落下,躺在了白水澈的手心。 “放下‘浮生若梦’,你们是谁?”大殿外忽然喧哗起来。眉目俊朗的男子怒目而来,这便是狐熙国年轻的皇上,上官煜渊。 事情似乎有趣起来了。唇角慢慢勾勒出古老的弧度,似着古老的蔷薇嗜血开放。 第十七卷 只若初见 慢慢抬起眼,异常美丽而精致的容颜在光亮中烨烨的发着光,凝住了过往的时间,也停住了上官煜渊的剑。 上官煜渊呆呆的看着眼前美丽的过分的女子,目光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艳。他见过的美貌女子并不少,各院的嫔妃,每年的秀女个个都是一等一的美人,环肥燕瘦,各有各的风姿。可眼前的女子似乎美到了极致,美的不染尘埃,似乎只有那千年前的古词才能将她描述,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目光偏转忽而瞥到那个眼瞳浅紫的男子,银发白袍,冰雪雕刻的容颜气息寒冷的仿若极北之地。上官煜渊忽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很久以前,他曾经在哪里看见过这样的容颜。 “皇兄。”耳畔忽然响起女子软糯清脆的声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身材玲珑的女子手执流红色的长鞭俏然站在上官煜渊的身边。火样妩媚的容颜虽不算倾国倾城却自有另一番的灼人之处。 “紫儿,回去。”虽是严厉的语气,上官煜渊的神情却温柔了下来,细声软语的劝上官紫回去。 “我不。”上官紫神情固执,手中长鞭一挥,朝中间的白水澈袭去。“皇兄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要和皇兄在一起。” 流红色的长鞭在空中肆意飞舞,像动人冷漠的死亡之曲,敲击出华丽的乐章。上官煜渊担心的看着长鞭挥出。长鞭已出,便没有收回的可能。她,会不会有事?上官煜渊突然为自己的想法诧异,他怎么会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担心,况且那个人正要拿走狐熙的镇国之宝。 我慢慢抬起眼,眼神傲慢的不可一世。显然担心是多余的鞭子尚未袭到我的面前,忽然在离我很远的空中凝住,前进不得。 而一旁,曦落慢悠悠的动弹着手指,莹莹的亮光在指尖淡淡的萦绕。长鞭忽而被强大的引力吸去,脱离了上官紫的手,掉转了方向,气势凌厉的朝上官紫掷去。妄想伤主人者,曦落浅浅的眯了眼,即使是他曾经允许的君主,一样,杀无赦。 是他。上官煜渊想起来了,他们国家的守护神兽,那在狐熙森林沉睡的白狐。历朝历代,他们传下他的画像,亦是这样的冰冷肃穆,只是没有想到当他看见他的时候却是站在敌对的立场上,这场战他们没有胜的可能。他恍然推开上官紫,长鞭打在他身上,右臂鲜血淋漓,那些疼痛刻骨铭心,上官煜渊苦笑,只怕此生再也无法用剑了。 “皇兄。”上官紫轻轻的抽泣着,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人见犹怜。 “紫儿,不哭。要尊敬他们哦。”上官煜渊无声的苦笑,他的这个皇妹啊!就是小孩子心性。什么狐熙国的镇国之宝,只怕这个国家都即将不属于他们了。 “拿着,给他用上,用不了多久就会好的。”小小的瓷瓶落到了上官紫的手中。上官煜渊瞪大了眼睛看着白水澈。上官紫不敢怠慢的打开药瓶,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一咬牙,上官紫小心的掀起覆在上官煜渊伤口的布料,倾上药粉。薄荷的清凉沁入伤口,上官煜渊微微的感到一阵温暖的眩晕,那不断涌出的血色却是立时的止住。 “我目前对你的皇位还没什么兴趣,欢迎随时来镜瞳宫拿回‘浮生若梦’。”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慢慢地和曦落,凌轻寒等人一同迈出皇宫。那外面的巡逻部队依旧伫立。 上官煜渊的耳畔忽然响起了动人轻灵的箫声,带着唤醒人心的乐章,一个个目光涣散的侍卫仿佛挣脱了束缚,像潮水一般涌入殿堂。喧哗声随之而来。“有刺客。”“皇上,快宣太医。” 上官煜渊坐起身,挥手退下那些繁杂的人。镜瞳宫么?上官煜渊确是有听到不少有关于镜瞳宫的传言,也隐约记的镜瞳宫在宫主白水澈的带领下,以一种无法匹敌的速度灭了曾经参加围剿镜瞳的门派,做的干脆利落。瞳孔微微的一紧,若真是这样,白水澈,这个谜一样的女子究竟会是怎样的? 第十八卷 落雪流仙 精致的马车慢慢的驶入城门,车辙在地上绵延的留下痕迹,清晰可辨。车檐上的风铃叮咚作响,一路响起悦耳的旋律。缓缓地停在了流仙楼门口,却是许久都不见有人从车上迈下。 “我说,老兄啊,没钱就不要来流仙楼,谁不知道这的饭菜虽然美名天下却也是昂贵异常的啊,买不起就赶快走吧!”话音刚落,听的围观人群的哄然大笑。只见原先围观的人群里昂首挺胸的走出一个人,一身华袍大腹便便凸显有钱人的附庸风雅。 车帘渐渐掀开,慢慢地迈下了一名男子,月牙色的长袍随风鼓动,灿金色的阳光浅浅的覆上男子的脸,冰雪般的容颜染上了些许暖意,那是一张俊美的不可言说的脸,有着比女人还要精致的五官和容颜,宝石般的湿润瞳孔,纤细的睫毛和冰雪般的肌肤,连眼瞳深处也被阳光染上了淡淡的温暖,但一开口却是异常凌厉的声音:“刚才是你叫我赶快走?” “……是啊!那又怎么样?”强装镇定的应答,但脸上那些肥肉过多的抽搐却毫无遗漏的展现了他内心的害怕。 “是么?”我的脸上重新带上了温和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凌厉都只是错觉一般。整个人再次被华光笼罩,像是误入人间的神祇,不知迷倒了多少人群中的年轻女子。“那轻寒,你说现在怎么办呢?” 马车夫慢慢抬起头来,冰雪英气的面容笼罩在黑色的长袍中,像年轻而英俊的死神,瞳仁冰冷而充满杀气。而蓝苏等人为了方便亦因镜瞳宫的事务而回了镜瞳。“一切敬尊主人吩咐。”似乎只要男子一下令,那个纨绔子弟便会成为手下的鱼肉,任人宰割。 “你说断一条腿好呢,还是折一只手好呢?或者说让你永远说不出话来弥补我刚才的损失会好一点。”笑眯眯的看着眼前颤抖的人,语气舒松平常的像是在讨论吃饭、睡觉一样平常的事。 “你想要干什么?我可是落雪国吏部李尚书的儿子。你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小心我爹杀了你。”原本的趾高气昂早就不知道被丢到那里去了。像是令人生厌的看门狗,只懂得倚仗主人的权势狐假虎威。一旦被人威胁,就如同丧家之犬一样丢盔弃甲。 “吏部李尚书,很大的官啊!”瞳孔微微的一紧,无形的压力迎面而来,最讨厌别人倚仗权势了。“轻寒,给他喂下。”莹润如玉的药丸落到凌轻寒的手中。凌轻寒轻轻捏住了李尚书儿子的颌骨,稍稍一用力药丸便顺着他的喉咙滑下。 疼。药效立即发挥。肚子里火烧火燎的疼,只是觉得有无数的蚂蚁在不停的咬噬着内脏,一点点一点点的在被啃噬,每一寸的肌肤似乎都在被火灼烧,却又仿佛身在冰窖。极致的痛,极致的差异,像噬魂之痛一般。原来油光满面的脸上顿时苍白一片,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下,“滴答。”竟在地上留下了清脆的响声。令围观的人立时惊悚一片,立时散去不少。 “放心,这药不会要你的命,疼一天就好了。”抖了抖身上的灰尘,立直身来,步伐优雅的步入流仙楼,身后是紧紧跟随的凌轻寒。目不斜视,眼瞳像是终年弥漫了大雾,雾气朦胧。丝毫没有看到身后有人的唇角浅浅的弯起。 “客官,要些什么……”流仙楼的掌柜抬起头来,正巧看到凌轻寒手中银色轻巧的令牌,小小而醒目的镌刻着“镜瞳宫”三个字。年近半百的掌柜立即反应过来,立即恭敬的向二人行礼。“主子。” “嗯,叫这里的人先散开。” “是。”掌柜立即唤来小二,“各位客官,今日真是不好意思,小店被人包了,今日各位的费用小店全包了,还请各位来日再来。”客人陆陆续续的走出店门,还有不少人在小声嘀咕,“这是哪个王公贵族这么大方?” “近年来流仙楼的生意怎么样?”淡淡的声音带着浅浅的威严,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压力。 “主子,流仙楼以您的吩咐,已发展成为落雪国第一酒楼。人际关系也已渗入各地。一切以您的意思在发展。”掌柜的恭恭敬敬的像白水澈禀报。 “很好,继续。”刚想迈上楼梯,就听得楼外一阵喧哗。略略的偏过头去,那是一张年轻的充满朝气的脸,五官精雕细琢,唇角的笑容似明媚的朝阳,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而亲切的气质,仿佛是一种芳香而清淡的味道一般,让人容易亲近,店小二正拦住他,不让他进去,“客官,流仙楼真的被人包了,您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我只是一个人,又不会占很大的空间,告诉那个人,我不会扰他清静的。”门口的男子气呼呼的还想再说什么,神情固执地向小二解释了一遍又一遍。 “让他进来吧。”我朝掌柜点点头,这个人过于的吵了,让他进来或许还会好一些。 那名男子慢慢地走了进来,慢慢地绽开了灿烂的笑容:“在下萧漠浠,多谢兄弟了。” “嗯。”浅浅的应了一句答,走上来阁楼,不再理会这个有点自来熟的萧漠浠。 第十九卷 风涌云起 这个萧漠浠到真跟他说的一样,绝对不打扰她的清静,住进来几天,好似这里根本没住这么一个人似的,倒还是个守信之人。 “主子。”凌轻寒看着这对着窗户外发呆的白水澈,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这窗外除了那几朵漂浮的云尚可入目以外,可没什么好景色,就不知道他的主子一直在看哪里。 回过头淡淡的瞥了凌轻寒一眼,似乎想什么事入迷了一般,声音飘渺虚幻,“轻寒,你看,外面有不少的蟑螂来了。”耀武扬威,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来了似的,果然是惹人讨厌得很啊。 “看来春天果然是蟑螂出没的时节。”凌轻寒站在窗前,不似白袍时的俊美如仙,黑色的长袍下笼罩浓重的杀气,他的面容像久经沙场的王者,英俊而冷酷。俨然与窗前的白水澈成了鲜明的对比,一黑一白,一冷酷无情一云淡风轻。说不出的诡异却是极其协调的融成一幅绝美的画面。 “不过。”唇角有明显的弧度上扬,似乎看到了什么愉快的事情一样,“看来有人会帮我们解决他们,也好,免得脏了我们的手。你说是吧,轻寒。”竟回过头来,朝凌轻寒轻轻地露出了一个笑容。那如星辰一样烨烨发光的笑容。虽是男装,仍掩不住那一身的绝代风华。 “是。”凌轻寒一时之间竟被那个笑容乱了神色,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定了定神色朝窗外看去。 “你是什么人,敢拦我的路,现在马上让开,我饶你不死。”为首的依旧是那个不长记性的李公子,仗着身后有大堆的人马,趾高气昂,活像是一个有大人物撑腰的地痞流氓,哪里还有一个富贵人家的少爷的形象。 “李尚书之子,好大的口气啊!”萧漠浠不急不缓的打量着肥头大耳的李公子,目光里没有畏惧,反到多了几分不屑。像是看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情一样,竟微微的绽开了一个如初升朝阳的笑容。 那李尚书之子傲慢的看着萧漠浠,神情倨傲的不可一世:“你认识我啊,那最好,赶快让开。不然小心我让我爹砍了你的头。” “是吗?”萧漠浠没有丝毫的胆怯之情,反而从人群中揪出了一名老者,高声说道,“李尚书好大的权利啊,竟然可以随便的砍了我的头。这普天之下可还有王法?” “爹,你怎么来了。”那李公子倒是一脸诧异看着那名老者。似乎对自己的老爹竟跟在自己的身后尾随而来的这件事毫不知情。 那名被他揪出来的老者满是畏惧的看着萧漠浠,低着头,不敢直视萧漠浠的眼睛,“臣下不敢,孽子,还不给这位公子道歉。” “爹,你说什么?”那李公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老者,因诧异而陡然变大的眼睛里写满了不相信。“叫我给他道歉,爹,你没弄错吧。” 萧漠浠饶有兴趣的看着李尚书,用一种等着看好戏的神色观赏着接下来的一幕。 “孽障,还不道歉?”那李尚书着实被气的不轻,想他老来得子,一心一意的宠着,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没想到今日竟惹了如此大祸。“萧公子,是老夫管教不周,这里老夫代犬子向您道歉了。”转过头,指着那一大堆的人马,颤颤巍巍的开口,“你个孽子,还不随老夫回去。”也不顾得那李公子是否愿意。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从流仙楼门口走开。 “走吧,不要再过来找麻烦了。”萧漠浠眨了眨眼睛,这老狐狸倒是狡猾,一句话保住了儿子的命。抬起头,对着上方的白水澈和凌轻寒说道,“多谢两位收留之情,在下权当以此为答谢了。”言罢,自顾自的朝他的地字一号房走去。 看着远处两方的尘土飞扬。“看来我们的行程会越来越好玩啊!” 冬雪之洋 “吱呀”斑驳的木板门被轻轻推开,触目一片荒凉,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扬起四散的尘埃。血色的樱花在空中飘零,洛熙尘看着眼前的景象,好看的剑眉微微皱起,尊贵的面容俊朗的天怒人怨。 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的目光聚集在那苍凉的石碑上,冰冷的石碑上尚有模糊的印迹,粗糙不清,像是石器打磨而来。依稀可以辨出零星的字迹,“慕容夫妇之墓,其女慕容蓝立”。石碑前放着温润的玉,布满了灰尘。洛熙尘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了那块玉,小心的抹掉了灰尘,赫然是他十年前所送出的凤佩。像是和他腰间的龙坠有了感应一般,那凤佩上流转的光芒愈盛了一些。龙坠、凤佩本就是独一无二的一对。“蓝儿,你一定还活着,对不对?”似是疑问,又像是肯定。洛熙尘平静的眼里终于漾起了一抹欣喜的神色。“夜” “属下在。”悄无声息的黑暗中浮现了一个人影。他垂着头,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仿佛什么也引不起他的兴趣。 “我叫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属下无能,查不到她的半分来路,还请主上恕罪。”是什么让他冰冷的语气中带了一丝颤抖。 “那她现在人在那里?你不要告述我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依旧平静的语气却像是压抑已久的火山,连怒火都满的要溢了出来。 “落雪国,冬雪之洋。” “落雪国?很好,你马上随我启程。”蓝儿,我一定会找到你。今生今世,你不会再受任何伤害。 长长的走道上,月牙白的身影宛如谪仙俊美无俦的面容有皓月一般的光华。 “兄弟,叨扰了这么多天,还不知兄弟姓名,不知可否告知?”迎面对上萧漠浠朝阳一样英气的笑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幅度很小却被萧漠浠敏锐地捕捉到,“若是不方便,萧某也不再……” “白水澈。”恍若天籁的声音打断萧漠浠絮絮叨叨的话,目光沉静似水却又寒冷如冰,连周围的温度也莫名的下降。 “白水彻?好名字,白兄是韶年国中人?”萧漠浠依旧时刻散发着热量,好像他天生就该是一个太阳。 “不是。” “哦。”气氛沉寂了一下子,萧漠浠又笑咪咪的赶上白水澈的步伐,“白兄,这是要去哪里?” “冬雪之洋。”凌轻寒站在白水澈的身后冷冷开口。他死神一般年轻且棱角分明的脸上散发着森然杀气。他身后红木制的瑶琴闪着微凉的光芒。 冬雪之洋,落雪国的圣海。传说有北之玄武沉睡的海域,自古以来接受着落雪国君民的膜拜。却在数日前,有不小的异动,引起举国慌乱,令皇室不得不派兵为首。却在数十日前,广邀天下英雄,以擂台的形式在今日举行擂台赛,以博得游览的机会。消息一出,便是有不计其数的人赶来。 “呀,正好顺路,不如接下来就让萧某尽一下地主之谊,带白兄前去。”萧漠浠一脸认真的神色,目光烨烨。 温柔的抚上肩际白狐柔软的皮毛,白水澈轻轻抬起眼眸,“那就有劳了。” 不稍片刻,那轩轩嚷嚷的擂台便出现在了眼前。一场好戏马上就要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