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细雨》 第一章 微风吹着浮云， 细雨漫漫飘落大地， 淋着我淋着你， 淋得世界充满诗意。 微风伴着细雨， 像我伴着可爱的你， 看着我看着你， 看这世界多么美丽。 啊愿我是风你是雨！ 啊微风浸在细雨里！ 漫步青青草地， 小草也在轻轻低语， 诉说无尽秘密， 让我们共寻觅。 2005年9月1日。 这个日子，对于广大悻悻学子来说，是个又可以漫步在青青校园的日子。对于不怎么安份的同学来说，那又是个开始跳进苦海的日子了。 杨光昨晚睡得很晚，一整宿都感觉毫无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累的筋疲力尽，终于大概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睡了过去。 感觉才眯了一会眼，门外就传来妈妈的叫起床的声音：“杨光！怎么还不舍得起床？！多少点了？不知道今天要去县城高中报名了吗？！快点起来收拾东西！”声音由远处到房间门外，在“拍！拍！拍！”的砸门声之后，又从门处慢慢的远去。 杨光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看到窗外已经微微发亮了。 杨光是一个偏远小山村里土生土长的一个小山娃。这个山村之所以叫山村而不叫村子，是因为它确确实实坐落在深山环绕之中。 从山林之中的村公路到县道交汇处，大概有四五公里远。不要小看这四五公里的山路，因为它是从座座的群山底部，慢慢盘旋至山腰。之后，又从山腰盘旋到村子所在的山谷盆地。 村公路是红泥和碎石通过碾压实硬而成，两旁是还未开发的茂密山林。九曲十八弯，弯弯曲曲盘旋着绕过村落西边的大奇山。 假如是丰收的秋季，漫山红遍之时，阳光明媚之下。此路两旁处处是野果，五颜六色、硕果累累压枝头，酸可以极致到牙根，甜可以至糖浆直粘手。千奇百怪、包罗万象、无奇不有。每到星期五放学回家，大家总是争先恐后的抢着先回到这山路，早到的鸟儿才有好吃的野果吃，同时让憋了一个星期的胃，能畅快淋漓的打打牙祭。 可是，一到阴雨天，公路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积水和红泥浆，湿滑无比，泥泞不堪。星期天回学校时，穿着洗的干干净净的鞋子和衣裤，总是沾满黄色的泥花。而且因为山高，山公路处处弥漫着沙雾，阴风阵阵，幽深黑暗，着实恐怖吓人。 而这条美丽却又显得阴森的村公路，却是杨光村子的孩童们，幼年漫漫求学路上，蹒跚前行的生动写真。有时美丽而快乐，是他们求学路上的乐园。有时凄苦而艰辛，一把小花伞脚踏红泥浆。这些点滴记忆，深刻的融入了大家象牙塔求学快乐又痛苦的记忆之中。 可以说，只要是村子里读书的孩童，求学路途中，印象最深刻的总是这条给予了他们无数的欢乐和艰苦的村山路。 而从今天开始，杨光终于脱离这一条陪同自己在镇子求学五年时光的村公路，踏上了前去县城求学的新路程。以前是每个星期都要经过这条村公路回家和学校之间往返，现在因为路途更加遥远，根据经验应该变成了像他哥哥姐姐那样，最多只能一个月才能往返一次了。 也许天公作美，刚好杨光今天去县城报道的日子，阳光明媚无比，万里无云，天空一片蔚蓝。 早上的空气，无比的清新，夹杂着青草的气息，湿湿的很舒服。可是杨光此时的内心，去显得多了一丝忧愁与不舍之情。 杨光出生在偏远的山村，注定了求学之路，不可能一直有家人的陪同。从小学五年级开始，他就已经在镇子上的小学学校开始了寄宿的求学生涯。 每个星期天的下午，从家里出发，背着一个星期的米，拿着二到三元钱的零花钱。徒步快十公里的路程，走到学校，开始一个星期的读书日子。等到星期五的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又从学校走回坐落于群山环绕的家。 周而复始，直至到镇子最高级的学府初级中学，只有从那学校毕业，才换上另一个新的征程。 五年级、六年级，初中三年，五年的寄宿生涯。他已经从开始时一个人会感孤单和害怕，会有时晚上睡觉夜深人静因为想家时，一个人偷偷躲在被子里面哭泣，到如今慢慢的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习惯了，不代表不会再感到孤单和害怕。不代表不会再想家。杨光是一个比较内向的人，内向的人一般都比较多愁善感。一个人的夜晚，总是会胡思乱想。 家中的爸爸，比较喜欢喝酒，但是酒量不好，逢喝必醉，但又烂酒，只要别人一叫就去喝。 杨光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好像他正在镇子上的初中读书。那天是集日，中午时村里的同学从集圩回来，告诉杨光说看到他爸爸醉倒在大街，一个人睡在大街上。当时杨光就感觉到他们看他的眼光，带着异样。 杨光去看了，也尝试叫爸爸起来然后回家。可是喝醉了酒的人哪是那么容易叫得起来呢？杨光当时心里很恨爸爸，为何这样？既让他感觉在同学面前脸上无光，又担心爸爸独自一人躺在大街受到伤害。心里也恨和爸爸一起喝酒的人，喝醉了酒怎么就不管了？沾满能做到让醉得不省人事的爸爸一个人睡到大街上？！ 杨光当时的做法是，害怕丢人，看到实在叫不醒爸爸他一个人远远的走开了。走开时，他眼睛湿润了。现在想起来他一样眼睛湿润了，农村的孩子比较自卑，丢不起一点脸面。看着躺在来来往往的大街上的爸爸，走时装作路人，脸面有了吗？但却一定愧对养育了自己的爸爸。 妈妈比较喜欢唠叨，每逢爸爸在外面喝醉了酒回来，必定噼里啪啦劈头盖脸一通骂。声音能多大就骂多大，话语能多难听就说多难听。喝了酒的人神经比较敏感，精神比较亢奋，半醉不醒的人更甚。于是两人老是干仗，拌嘴，然后动手，之后妈妈开始闹死闹活，离家去亲戚家等等等等。 唉！这样的家人，怎么不叫杨光他们兄弟姐妹挂念？怎么不叫杨光他们担心呢？ 今天是杨光新进高级学府的日子，一家人都十分的高兴。在农村更不用说杨光所在的山村，读大学的人包括大专在当时只有两人。其中一个就是他的哥哥，华南理工大学！那也是他们家的骄傲。 整个村子，读过高中的不超过五人，其中一个还是他的姐姐，只是当时在杨光要去县城读高中之时，他姐姐已经接到了大学的通知书，是专科职校。村子的同学，大都只读到初中毕业，就辍学去打工为家挣钱了。高中大学已经是很想当于以前秀才之类的文化人了。 只可惜，杨光并没有遗传到家里的优良基因。在村子是一副乖乖孩子的模样，见人就叔叔啊伯伯的叫。村子的人都十分喜欢他，赞杨光一家兄弟姐妹个个懂事，聪明过人。经常用他们来作自己孩子的教材，杨光他们这里那里都好，你怎么这么的差？！ 可在学校，杨光旷课、早退早已是家常便饭。寄宿求学，虽然没有家人的陪同，但也同样没有家人的监管。虽不至于为所欲为，但是偷懒还是很简单的。外面的世界诱惑太多，读书又太苦闷，杨光早已不堪诱惑了。 当时考上高中的分数线是350分，而杨光的成绩是341。知道成绩时杨光已经和初中同班同学约定好去读一所职中了，家中话事的妈妈和姐姐却十分坚决的让杨光去读高中。昨晚在家人和村子十分懂事的杨光，最后选择了服从。当然从杨光内心来说，能上高中还是不错的。 最后，通过妈妈快十年的村干部身份，不知道怎么搭上了关系？最终给学校交多一千元的学位费，杨光荣幸的成为了县城高中的新一届学生。 第二章 杨光和姐姐还有妈妈，一起坐在妈妈从隔壁村包来的一架三轮摩托车上，因为这样可以直接从村子一直坐到县城目的地。车上放着杨光的包袱，里面有一些简单的换洗衣服和从家里拿的被褥。 脚下是车子运行时传来的麻人震动，耳边是发动机嗡嗡嗡的吵闹声。眼睛看着两边不断后退的村公路迷人的景象，杨光心里的思绪却在纷飞不停，就这样杨光开始了去往县城高中求学的日子。 一路颠簸，也许很久但是很短暂，或者很短暂却过了不短的时间，三轮摩托车就走完了杨光独自行走了五年的求学村公路，杨光突然感觉从熟悉开始转到了陌生。 到了去往县城的县道，声音震天响的三轮摩托车，速度却实在快不到哪去，经常看到从车边呼哨而过的形形色色的车子。已经从县城高中毕业的杨光姐姐不断的抱怨着三轮摩托车的不舒坦。坐的人腰酸背痛，震耳欲聋。 “坐面包车到县城只贵了一两块钱，速度比三摩快多了，还舒服！为什么要坐这种车子？！”。“你村子里面有面包车给你搭吗？让你拿着一大袋子的背包走路去搭面包车？！”杨光的妈妈一句话就把姐姐给噎住了。 杨光耳边听着她们的吵闹声，眼睛却一直看着车外不断后退的景象，一路上都沉默不语。他知道姐姐是嫌坐三轮摩托车丢人，而且确实真的有点受罪。 但在杨光看来，以前他在镇子读书的时候，确是自己走路或者骑自行车去的镇子，一路艰辛苦累不必多说。现在去读高中，能有自动化的车子专车接送，感觉身份上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了。 虽然姐姐很不爽坐这种车子去县城，可是她还是选择陪同他一起去学校报到，杨光他也明白这点，知道她们对自己好，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感谢她们。人生地不熟的县城，杨光从小到现在十八岁这么大，去的次数也是一个巴掌能数的过来。她们这是给杨光一点安全感。 杨光家里一般主事的都是女人，比如他的妈妈和姐姐们。男人相对比较弱势，或者说不善于表达。他爸爸虽然没有陪他去学校，但杨光知道他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爸爸对他或者应该是更宠爱点的吧。 记得他妈妈常和他说，他的哥哥姐姐们小时候，爸爸很少去抱，更别说去背他们了。也不管他们怎么哭闹，他爸爸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按杨光的妈妈的意思来说就是不管不顾。而杨光小时候，他的爸爸却经常抱他、哄他，甚至多次背他睡觉、玩耍。 好不容易，终于坐着一路哗啦哗啦嗡嗡乱叫的三轮摩托车到了县城高中门口。呈现在杨光面前的是一座崭新的高级校园，之所以叫崭新的校园，是因为这座学校是新建的，这一年刚刚开始接纳新生办学。 此校占地约有几百上千亩地。杨光来报名之时，才刚刚建好两座教学楼，一座办公楼，一座饭堂，两栋宿舍分别是男女宿舍。而两栋实验楼的外墙还笼罩在纱网之内，校园内一片施工景象，处处瓦砾沙土成堆，甚至连学校的围墙都还没围好。 但是就眼前看到的数栋高楼和整个校园占地之广，已经比杨光所在的小镇子初中学校，大了不知道个初中，漂亮多少倍了。 那红瓷砖砌在外墙的两个高大水泥墩，中间就是宽约二十米的校门，现在正熙熙攘攘的走满了进进出出的人。其中红瓷砖比较高的那个水泥墩高约三米，顶部是尖尖的塔状，挨着这高高的水泥墩建有一间平房，宽敞的铝合金窗户对着大门，里面站着好几个穿着崭新笔挺的制服的校警。 也是这个最高大尖塔形状的水泥墩，中间竖着写了四个金漆大字——县城高中！字体端端正正，气势非凡！让杨光心中涌出一股发自内心的自豪，虽然现在还未报名，自己也没有录取通知书，但杨光内心已经将自己看做是这所漂亮威严的学府中的新的一员了。 站在学校大门边，杨光的妈妈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和杨光他们说，一会会有人来接我们进去报名。 杨光的妈妈，叫韦秀琴。地道的农村妇女，但在杨光的村子里，可以说是个名片一般无异的人。村子里为数不多的高中毕业生，毕业后在村子自办的小学里担任过三年的代课老师。之后一直担任村子的村干部，并在那时加入了党。一人担任好多任，比如村支书、妇女主任、党支委等等。后来她还去学了简单的医护，成为村子里唯一的一个赤脚医生。 由于担任多职，所以杨光的妈妈她经常要到镇子上去开会。由于村子相对偏远，这样一来镇子的干部们也多数只认识她。“你是哪个村子的村民？”。“石钟那个村子。”。“哦，原来是韦秀琴那个村子啊！”。 也因为这样，当杨光的妈妈用起手机这个时兴玩意时，村子的人和外边的亲戚家人联系时，还是只能通过村子里的村委会那一部固话。一般这部电话也在杨光的家里，所以平时杨光经常跑腿去某某家，“啊叔，你有电话来了。”说真的，杨光有时候挺烦家里那部电话响起来的。 说到杨光妈妈的手机，那是一部翻盖的绿屏tcl手机，在当时买的话应该差不多200到500元左右吧。在那时钱比较值钱，一百斤稻谷大概是70元左右。 而且杨光的家也说不上好，家里读书兄弟姐妹多，欠债早已累累，能拿出这样一笔钱去买一部手机，还要每个月交几十块的话费。再且杨光的山村信号还不好，放在家里是没有信号的，打个电话都要去特定的地方，只能说确实杨光的妈妈与外面的世界挺接轨的。 这部手机，杨光的妈妈总是珍而重之，一般家庭成员是不许碰的，但最后，在杨光姐姐去市里的大学报到之时，她却把手机留下来给了姐姐。也许是外物再贵重也比不上家人重要，也许只是单纯的希望能联系到自己远在千里之外的女儿吧。 早上出门时，杨光专门穿上了自己在读初中时感觉最有型最接近时下流行的衣服，头发是当时有点不良学生的刘海遮住眉毛的发型，早上还专门梳了个中分。 这个发型，现在看起来很土，但在当时杨光所在的当地，中分遮住眉毛，再挑染上一丝黄毛，那时是很吸引女孩的一个发型，像《流星花园》那啥一样。 对着房间的挂镜，杨光满意的嘴角微微上翘，这让自己去新校园又多了一份自信。 可是，现在杨光看着进进出出的同学，女的一头直发披在双肩，皮肤是那么的白净、细腻。男的昂首挺胸，手插裤袋，一头帅气的发型，感觉都是从发型店里专门弄的发型一样！。只要一看就可以让人感觉他们就是城里长大的花朵，是如此的娇艳、美丽和洒脱。 杨光看着自己露出短袖外的双臂，一个暑假的太阳曝晒下，现在看起来真是漆黑如炭，在想起那可笑的中分，杨光之前高傲昂着的头，很快就低下头来看自己脚下穿的那对布鞋去了。 在杨光他们等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吧，一架别名叫“刀仔”的红色摩托车，上面骑了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士。“嘶！”的一声，“刀仔”的前轮一沉，避震一收缩，停在了杨光他们旁边。 第三章 斯文男，听杨光的妈妈说名字叫阿区，是杨光一个亲戚大姑的女儿的女婿。这个大姑家在镇上，与杨光家的关系可以说十分的疏远，平时也很少往来，但还算有点联系。 阿区在县城高中当一个什么主任，官虽然不知道具体有多大，但是经过杨光妈妈的抱着试一下的心里联系下，他答应了帮杨光办理入学手续。 “韦姨，你们来了啊，跟我进去报名吧。”阿区人看起来十分高大，戴着银镜的样子看起来也十分有文化，高、帅还斯文。说话做事却似乎很直接，骑着摩托车来到杨光他们身边，一边跟杨光的妈妈打招呼，一边掉头准备随时开回学校。 确实，说亲戚吧，隔了好几代，亲不过三代嘛。说身份，一边是斯文的文化人世界，一边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典型的有文化和没文化的两个世界极端，又能有多少话语可以说呢？ “阿区，好，真是麻烦你了，谢谢了。”。“不客气的，你们跟我来吧。” 简单的几句对答后，阿区用两脚撑着地下慢慢的开着摩托车，速度很慢，慢到杨光的妈妈走路的脚步，能跟得上。杨光和姐姐一人一边抬着杨光的大袋行李，跟在他们的后面，向校园的深处走去。 杨光以前读小学的时候，是在村子自办的小学里读书。那学校很简陋，一间大瓦房，墙上漆上白漆，就是整个校房。课室的大小，只能容纳二十个学生左右。黑板也是两根木头顶部到中间钉上木板，刷上黑漆做成的。 大瓦房就是整个学校，分为两间课室和一间教师宿舍和办公室。为什么村子自办的小学校，会有教师宿舍呢？因为在以前农村离镇子远而适龄学童又多的话，为普及教育和方便学童就近入学的同时又减轻村民的负担，村子可以自办学校。学校可以自办，但是老师不能也是村子的人代课吧？ 先不说那时候的村民文化水平普遍不怎么高，一个学校，要让教育局批准成立，起码要有一个正规的国家承认的教师担任校长吧？这个教师宿舍就是给镇子上或者县上教育局调来的老师住的，用现在的话来说，应该可以算是扎根山村的山村老师了。 一块大铁块钓在屋檐下锈迹斑斑，插着一根铁棍，上下课老师敲打起来的响声，就是这个学校的上下课时间了。操场是泥地，四四方方大概一亩大小，中间竖立着一个水泥浇筑成的篮球架，这里就是整个学校的学生们最大的乐园。 当杨光小的时候，刚在村子的小学读书时，觉得村子的学校是那么的完美，那么的快乐，从来不觉得学校残破，课室细小等等。等到四年级毕业去镇子上的小学读书时，才知道外面的学校课室是那样的大，足以容纳四十人而不感到拥挤，足以让同学们下课后在课室尽情的追追打打。相比起来，村子的小学，显得是那样的逼仄不堪。村子的小学一到四年全校的学生加起来就二三十人左右，根本比不上镇上的小学一间课室一个班的学生多。 而镇子上的学校栋栋高楼拔地而起，周边是石灰漆白的围墙，远远的蔓延而去看不到边。篮球场是平整的水泥地，正规的篮球框架。足球场是绿茵茵的草地，从这边的球门到对面的球门，给人的感觉似乎在天涯和海角。 可是现在，随着杨光跟着妈妈的身后，慢慢的步入县城高中校园的深处。县城高中那庞大而神秘的面纱，一点一点的尽在杨光的眼前揭示。杨光感觉自己以前犹如井底之蛙，现在跳入汪洋的大海，那无边广阔，可以让人有一种自由的遨游的感觉。 楼是那么的高大那么的威严，水泥通道是那样的宽广那样的整洁，人是那么的多那么的来来又往往。炎热的太阳，似乎也抵抗不了这么多的青春少年的热情与奔放。 斯文男阿区先带着杨光他们去到停放车的棚户，停放好他那架帅气的红色“刀仔”摩托车。然后在一栋教学楼的底下边上，让杨光和他的姐姐在这里等候他们一会，他和杨光的妈妈去办公楼办一下手续。 因为杨光不是正常的拿着录取通知来学校报到，他要和杨光的妈妈去一下校长或者管这些的人那里买学位吧？虽然这些话他们没有和杨光说，但是杨光的内心还是能猜到的。 虽然由始至终，斯文男阿区都没有在杨光面前，提到过杨光没有录取通知书的事。也许，有文化的人，不怎么善于言辞的人，特别懂得照顾别人的感受吧。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漫长。杨光和姐姐相对站立在行李旁，身边走过无数个手拿一些文件的天之骄子，三三两两，说说笑笑。在这一刻，杨光深刻的感到没有录取通知书的羞耻是怎么样的一种感受。 看着这美丽有崭新的校园，青春靓丽而又充满活力的学生，杨光心里不由的开始患得患失了起来。好害怕他妈妈回来的时候，和他说学校不要他，他不够资格在这个充满文化气息的校园里求学。 拿着装着被褥的巨大行李，穿着精神的个人感觉帅气的衣服，在全村人、亲戚、家人的祝福，和主要的同村同学羡慕的眼光，自己满怀着希望而来。最终，灰溜溜的回去，那该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 时间在杨光看来很久，也许现实却不是很长的时候。杨光的妈妈和斯文男阿区，谈笑着，慢慢的向杨光他们这边走来。杨光看到妈妈的表情，他忐忑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希望杨光上县城高中读书的想法，杨光的妈妈比杨光更加坚定和坚决。假如杨光的入学手续搞不定，杨光的妈妈又怎么还能笑得如此灿烂呢？ 随后，斯文男又带着杨光他们，穿过一群又一群在家人的陪同下，或者几个好友一起相约组队而来报到的人群们，走到到一栋教学楼的一楼。这里围着很多个人群，还有一些地方排起了不长的队伍，喧哗、吵闹声不断传来，这就是新生报到的地方了。 这里的教学楼每一层大概有四间课室，每间课室均有前后两个门。两个门的中间隔着两个大大的铝合窗，整间课室应该五到六十平方米大小。因为这个学校是第一次开学，一切教材都是新的，看起来是那样的光亮整洁，也许因为都是新的缘故，用力一嗅，空气中还能隐约感觉传来淡淡的新装修的油漆味道。 而现在作为报名点的地方，就是由课室的门口和窗前临时组成，一眼看去大概有十几个报名点。一字排开，从这头到那边尽头，充斥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斯文男阿区带着杨光他们来到一个围着的报名点，那里贴着一张由a4纸，上面用打印的方式写着大大的黑色粗体字几个字，高一（五班）报名点。 “韦姨，这里就是高一五班了，你拿着刚才给的证明在这里报名吧。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到了这里，斯文男阿区指着其中一个报名点跟杨光的妈妈说道。边说，边转身打算离去。 “好吧，阿区你先去忙，等下我们报完名找你吃饭！”杨光的妈妈看到阿区要走，她也知道他是这个学校的官，现在刚开学忙是一定的。但是还是真诚的想要邀请他中午吃饭，想要表达一下些许谢意。 “韦姨不用了，你们报完名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也有很多事要做，你们不用再找我了。”斯文男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挥着衣袖，不带一点尘土的离去了。 在杨光的前面，还有几个人在排队等候报名，杨光他们就在他们身后排起了队。看似就几个人，却让杨光他们排了快二十分钟的队伍，这才终于轮到等待的不怎么耐烦的杨光他们报名。 第四章 报名点，是由课室的课桌临时拼在一起组成。每一个报名点里面都坐着两个人，两人中的其中有一个人都穿着线条衬衫打着领带的收银人员。等到杨光他们报名时，才知道这是由县上的农村合作信用社的工作人员直接来到学校帮忙收钱到账，而另一个一直负责接待学生和学生家长的人，才是这个班的班主任。 看到这个情况，杨光不由的在心底又少见多怪的感触开来。“真是开眼界了，以前初中小学报名，学杂费一般都是直接交给班主任就行了，就是麻烦。没想到这里竟然有银行人员直接来收钱！” 班主任收钱也是帮学校代领，钱不是自己的，害怕收到假钱，一般都是大张的纸币，比如一百、五十元的纸币都要把它的序列号抄起来，记上纸币主人的姓名。这样，即使万一最后真的收到假钱，也可以知道是谁给的假钱。当着家长的面记下纸币的序号，而这样家长也承认。 班主任也是人，教书识字主要的目的还是工作养家糊口，当然也有一些高尚纯真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教师，大公无私不要工资或者不管工资多少，一心只为传播教育的情况。但是那些情况之下的教师应该是没有家室的情况下才能这样做吧？一人温饱全家不饿的人才能这样做，不然教师如何养家糊口呢？ 教师虽然也有工资，但是基层的教师工资应该高不到哪去，更不用说杨光以前读书的偏远学校的教师了。所以，虽然学生家长还是很理解学校报名时，交纳学杂费班主任抄序列号的行为方式，毕竟这样对双方都好。但是这样确实效率很慢，报个名一般都要一天的时间，排队从早上到天黑排到你神经。 现在杨光看到每个报名点的农村信用合作社工作人员旁边，都有一台点钞机，钱一放进去，哗啦哗啦的转动下，点钞机上面有一个显示屏就显示出有多少张钱来。假钱一般是不会算进去的，自动的就会退出来。钱在主人的面前进去，如果有假钱的话也在众人见证下退出来。这一切，让人不得不感触科技给人们带来的方便。 班主任负责学生报到的一切事宜，农村信用合作社工作人员则负责收取学费和清点。钱讫两清，分工明确，真是效率的好同时又快。 “走了阿光。”直到杨光妈妈和姐姐的催促声音响起，杨光才从内心感叹中醒来，只是杨光迷糊的这一会时间。杨光的妈妈和姐姐已经帮杨光办好了入学手续了。 “我们现在去宿舍楼，帮你找宿舍。”杨光的妈妈一边说对正在发呆的杨光说道，一边和杨光姐姐跟杨光的新班主任打声招呼后，抬着杨光的行李走在杨光的前面去了，杨光只能再一次看了一下，又忙着接待下一个学生的自己以后在这个学校的新班主任。 看上去挺年轻的一个女孩，大概是才从学校毕业的吧，估计二十四、五岁左右。身材不知道如何，因为她坐在桌子前，从露出的上半身来看应该偏胖，不是很美丽的圆脸上是一头披肩直发。但第一印象给杨光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冬瓜上面披着一个直发的假发套。 报了名，杨光神情终于完全的放松了下来。只有等到真正的报了名，自己才算完全的属于这所学校的学生。杨光的妈妈和姐姐也应该是这样的感觉吧，看她们的神情也和杨光一样变得放松了，人也显得开心了起来，在去宿舍的路上，杨光他们终于开始有说有笑了。 “阿光，你这个学校还不错，我以前读高中是在县城民中读的，有初中和高中两个阶段的学生。人多但是学校不大，热闹归热闹，就是感觉挺拥挤。学校还老旧，不像你这么幸运，刚读高中就刚好遇到搬迁新学校。”杨光的姐姐一边走一边看着县城高中周围的景象，对杨光说道。 “恩，确实幸运，新学校的第一届新学生，呵呵。”杨光从之前的跟在妈妈和姐姐的身后，慢慢的走到了姐姐的身边，变成与姐姐并排行走。 “也许，也是因为新学校旷招吧，不然我又怎么这么幸运能进来读书呢？”杨光心里的这句话，却没有说出来，估计大家也明白了。 以前在镇上的学校读初中，一个年级四个班，每个班学生基本都在四十人以上，这已经让杨光感觉同学很多了。而现在这所高中，就杨光刚才看到的报名地点一排过去，一楼课室全部挤满了报名点，保守估计今年招收的新生高一新生，起码有十几个班。 以前杨光姐姐读高中时所在的县城民中，学校没有现在这所学校一半那么大，但是却有初中和高中两个阶段的学生。那时候是属于肉少狼多的情况，想要读高中就没有那么容易。而现在同样多固定的初中毕业生，却增多了很多班级，想要读高中也就简单很多了。 “韦伯母，你们也来报名啊？”正在往宿舍方向行走的杨光他们，突然听到一声叫声响在他们耳边。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正在他们对面走来的一群学生当中，其中一个看着他们并且正走向他们这边的人，就是杨光同村的一个男孩。 这个男孩叫杨方，瘦瘦的，不怎么高大，给人的感觉却很壮实。他比杨光大一届，他的姐姐和杨光的姐姐同一届。但在杨光的印象中，记得他应该在这个县城上的职业高中读书，没想到在这里能够遇上他。 “海音、阿光。”杨方走到杨光他们身边，然后又笑着向着杨光和杨光姐姐打了声招呼。 “阿方。”杨光和姐姐高兴的脸上微笑着也回应道。 “阿方，你怎么在这里？”杨光的妈妈也知道杨方在县城职高读书，对于他出现在这里，虽然老乡见老乡的很高兴，不由也奇怪的问道。 “我的学校高中部，今年也合并到这所新高中了，我刚安顿好宿舍，准备和同学一起出街，你们是帮阿光报名吗？”杨光看了看杨光妈妈和姐姐手里抬着的大袋行李，回答道。 “哦，原来这样啊。那就好了，我还怕阿光一个人会不习惯，现在好了，和你有个照应，我就放心了。”杨光的妈妈听到杨方也在这所学校读书，高兴的说道。 “你们报名了吧？现在去宿舍吗？要不我带你们去吧。”杨方也许看到杨光他们正在刚才走向宿舍的方向。于是就说道：“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和我同学说下。”说完不等杨光他们应答，又快步的走回不远处那几个等着他的同学那边。 只见杨方过去对着那几个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那几个同学就一起和杨方他们走过来。 “韦伯母，我们帮你拿吧。”杨方走回来时，直接走到杨光妈妈和姐姐因为等候刚才和杨方聊天，而暂时放在地下的大袋行李处。 “螃蟹，和我一起抬。”杨方对一个他的同学说道，然后在那个叫螃蟹的同学帮忙下，直接抬起杨光的行李就向着宿舍的方向先走去。 “哎，那怎么行？”杨光的妈妈这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杨方已经和他的同学们先走在前面了。只能快步的跟上去对杨方说道：“真是谢谢你们了，就那么几步路，我们自己就行了，还要麻烦你们帮忙，真是过意不去。” 其实，宿舍楼和教学隔的并不远。大概在教学楼的后面隔五百米远左右的地方，那里耸立着两栋六层高的楼房，就是宿舍楼了。 第五章 宿舍楼，只有两栋。在空旷的平地上突兀的竖立着，显得有点孤零零的感觉。 面向教学楼的一栋，旁边最高处用红色的圆圈，圈着一个大大的同样是红色的“男”字，这一栋就是男宿舍楼了。后面一栋是同样规格的女宿舍楼，在楼的高处旁边也标有同样的女字。远远的就可以看到，简单易了，一目了然。 也许是新起的楼房，除了两栋孤零零的高楼，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就连楼房的前面，还是红色的泥地，坑坑洼洼的凹凸不平。 走到男宿舍楼前，杨光看到靠近楼梯的第一件房间，上面有一块铭牌，写着“宿管室”三字，那间房间正挤满了进进出出的家长和学生们。 杨方和他的同学们，走到了这个房间的门外，就把东西放了下来，然后杨方对着杨光的妈妈说道：“宿舍报到就在这里了，你把报名时班主任给你的证明条子拿给宿管看，他们就会帮杨光安排宿舍了。” “好，真是谢谢你们了。”杨光妈妈说着就越过杨方身边，准备进宿管室帮杨光报到。 “韦姨，要不把杨光安排到我的宿舍吧？我们来得早，早占好了一个宿舍，里面都是我们自己人，杨光在那里我们也能更好的照应他。”杨方想了想又对杨光妈妈说道。 听到杨方的话，杨光的妈妈停下了准备进入宿管室的脚步。转身看着杨方说：“可以这样吗？学校安排的宿舍应该是有规定的吧？” 杨光妈妈虽然嘴上说着怀疑的话，但是从神情上来看，还是希望杨光能和杨方住在同一个宿舍的。毕竟人生地不熟的环境下，能够在一个熟人的照应下生活一段时间，能让人更尽快适应环境。 “没事的韦姨，我们那个宿舍的人也不是同一个班级的，你放心吧。”杨方说着看了看他身边的几个同学，他的几个同学也在杨方的目光下纷纷点点头。 “对对。”。“就是就是，怕什么”。杨方的几个同学响应道。 “妈妈，没事的，就让阿光和阿方他们一个宿舍吧。”杨光的姐姐也说了句。 杨光也眼睛一亮，充满期盼的看着他妈妈。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让一个很少出远门且比较内向孩子，去突兀的开始生活，说一点都不害怕和感到别扭，也许自己都不相信吧？ “那好吧，只是阿方，你是哪个宿舍的？我进去看下能不能跟宿管说下，安排阿光到你的宿舍去。”杨光妈妈看到大家都希望杨光去杨方宿舍，也是很高兴的应了下来。自己的孩子，自己最明白，说不担心也是假的。 杨方看到杨光的妈妈带着期冀的目光看着他，于是说道：“韦姨，我跟你进去，那个宿管我熟悉。” 杨方说完，就带头先一步进了宿管室，杨光的妈妈看到杨方进去了，也跟着走进去。 杨光和他的姐姐相互看了看。 “你怎么不进去？”杨光的姐姐对杨光说道。 “我不进去了，他们有需要会叫我的。”杨光把目光从姐姐身上移开，转到了杨方的几个同学上。 杨方的几个同学，早已聚在一个角落，正在谈笑。他们的穿着都符合这个城市的衣着和打扮，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刚才农村里出来的。 其实杨光之所以不跟着杨光的妈妈他们进去，有一个很大的原因，那就是逃避。就像鸵鸟，在遇到危险时，喜欢把头往地下一藏了事。很多事情，在自己无法选择、只能默默接受安排的情况下，又何必去眼睁睁的看着它们发生呢？那只会增加你内心的煎熬罢了，不如直接在有结果的时候听一声审判就行。 很快杨光的妈妈和杨方就出来了，他们都脸带笑意，杨光知道这一次上天又眷顾他了。 杨方的宿舍，在一楼的107号房，就在这个宿管室右手边的第七间房间。杨方和他的同学在带领着杨光他们到宿舍后，并帮杨光安置好床位后，就在杨光妈妈的一再邀请一起出街吃午饭的声音中，拒绝了杨光妈妈的邀请，他们自己出去逛街去了。 新宿舍，确实漂亮又大气。每间宿舍大概都有四十平方米左右大小，地板是米黄色的瓷砖，洁白的墙壁。里面放着六张上下床，分别在每边靠墙的位置放着三张。中间是过道，过道上有两个灯管和两个风扇。里面还有一个小隔间，是阳台。 阳台作为洗浴间。一边是两个小房间，其中一个是厕所，一个是洗浴间。一边是一块大大的水泥台上面铺上黑色的大理石，大理石台上面还有两三个水龙头，估计是给学生洗刷衣服的地方吧。顶上有三四条晾晒衣服的不锈钢，也许因为现在才开学，还没有衣服晾晒在上面。 靠着阳台的围栏处，还有两个水龙头，这里应该是给学生蓄水的地方。一楼的阳台，都安装上防盗网，这个大大的阳台装上了防盗网，给人的感觉好像监狱一般。阳台的对面，就是女生宿舍了。 整个宿舍，给杨光的感觉是落落大方，也许是新学校的原因，宿舍之前并没有学生住过，墙壁显得特别的白净。比以前他读书时，所在的宿舍大、亮、整洁。 杨光的床位是左手边中间床位的下铺，说真的，杨光不喜欢下铺，因为下铺的床位经常被人当做凳子来坐。而且，床位的旁边有一条铁梯，是用来给上铺的人怕上床去的。假如上铺的人在外面回来，直接穿着鞋子踏着铁梯上床，那么下铺的床位就会粘上鞋子的脏东西。 而学生，特别是男生，一般都是比较邋遢一点的。有人看着时可能做做模样脱下鞋子才踩上梯子，没人的情况一般都是直接踩上去的。杨光是过来人，这个他是经验之谈了。 可惜的是，杨方的宿舍，上铺早已被人占满，东西已经放好了。相对于去陌生的宿舍和陌生的人一起从新开始适应，杨光觉得还不如现在将就着呆在这里。而且，原先分配给他的宿舍也不见得还有上铺没人占。 这样想着，杨光也就不觉得这个下铺有多难以接受了。宿舍的人刚才已经和杨方出去了，整个宿舍只剩下杨光和他妈妈姐姐他们。 麻利的铺好床位，时间已经将近十一点左右。杨光他们打算也下街去吃饭，顺便帮杨光再买点洗浴用品之类的东西。 来时，大家抬着大袋的行李，现在出街，除了杨光的妈妈还拿着个手提袋，大家都两手空空。一切都安顿好了，他们也就随着行李的放下一般，沉重紧张的心态也放下了。 快要到午时的太阳，显得开始毒辣起来。杨光的妈妈和姐姐撑起一把雨伞遮阳，杨光走在姐姐的身边，一起向校园外走去。 一路上，还能看到很多的学生，在家长的带领下，或提或抬或背着大大的行李袋走向宿管室的方向。杨光不由的想到，不久前自己也是这膨大的急切的寻找安顿之所的人群。 人就是那么奇怪的动物，总是喜欢以旁人的心态看另一群人的庸庸碌碌。当自己成为一体时，毫无察觉，当自己置身事外之时。却好像有种幸灾乐祸的心理。别人的急切与紧张，顿时显得自己放松的心理更加放松了。杨光这时的心态，就是这样，看着他们，他感觉自己十分的轻松。 “也许姐姐和妈妈也一样吧？”杨光在心里不由的这样想到。 “阿光，你要和我一起遮吗？”杨光的姐姐看着杨光顶着烈日的走着，问道。 “不用了。”杨光说着还离他姐姐远了一点。一个大男人，撑着一把雨伞遮着太阳下街。杨光想想就觉得他丢不起这个人，那不是奶型吗？ 第六章 随着人流行走，杨光他们三人不用多长时间，又再一次来到了县城高中的校门。 此时已经接近学校教师下班时间，往学校里面背着行李急匆匆的行走，去报到的人，已经明显的减少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三三两两的从校门口散离而去。 杨光怀着不一样的心情，看着曝晒在烈日下的校门，红色的瓷砖镶嵌下的水泥墩依然高耸着。之前它们像拒绝一切的哨兵，把一切不属于这所学校的人员阻拦在外。现在它们看起来如守护着自己孩子的家长，把属于自己的孩子安然的守护在学校里面。 校门口停满了搭客的三轮摩托车，不时的有载满客人的三轮摩托车轰鸣着呼哨而去，远处也同样不时的有载着客人的三轮摩托车飞驰着奔到校门口。 “来来来，上来就走！上来就走！”。 “还差一人！还差一人！上来就走！”。 “哎！靓女！坐车不？那位帅哥走吧？里面都是美女哦。”。 腰里均围着一个挎包的车主们，一看到有学生和家长从学校里出来，就纷纷的围上来热情的拉客。 车主们拉客的声音，三轮摩托车的强烈轰鸣声，周围人群的聊天声，不远处公路上不时飞驰而过的各种机车声。各种声音交汇在一起，声音喧哗，尘土飞扬。把校门口顿时组成一个热热闹闹的菜市场一般。 因为早上杨光他们来学校报到的时候，就是乘坐的是三轮摩托车，坐了一早上，现在一看到这样的车子，耳边顿时隐约还感觉传来刺耳的哗哗声，脚下同时传来深入骨髓的震动与麻痹感。因此他们三人均选择了步行下街，同时还能欣赏下县城街道的景色。 从校门口上去大概二百米左右，是一个十字交叉口，通过这个交叉口就是正式属于县城了。那里已经开始有楼房林立，居民的身影已经显现。 假如人从县城高中往县城方向行走的话，那么人的右手边是一条穿城而过的河流。而县城就建在这条河的两边，沿着这条河慢慢的旷建而去。 左手边是一排排的楼房，也许此处靠近县城外郊，楼房显得并不怎么高大、漂亮，就像杨光所在的镇子上沿街两边的楼房，只是看起来外墙比较整洁。 从这一段公路开始，沿着两边已经开始出现了种上的绿化树、花草等，杨光他们行走在这条路上时，尽管是炎热的夏天，此路靠近河沿的一边，还是每隔不远的距离就有一棵开满鲜艳花朵的灌木。 花朵很美丽，粉红色的大大一朵，有点像茶花。一路上看着这些美丽的花朵，仿佛闻到了即使闻不到的花香，让人行走在单调的路上，心情似乎也没有那么枯燥了。 假如你原先在一个水洼里生活，你不会觉得拥挤。假如你从水洼来到一条河流，你会觉得你之前的水洼是那样的逼仄，而河流是那样的广阔。再之后你看到一个湖，你会有想伸出双臂尽情遨游的感觉。 杨光他们以为在县城的县城高中走上街，路程并不远，可是这条单调的路，他们却走了快半小时才来到人来人往的街市上。虽然他们一边走一边聊天，行走速度并不快，但在炎热的午时，就算是散步这么久的时间，人也是汗水淋漓，疲惫不堪了。 县城的街市上，人很多，就像镇子上的圩日。一眼看去，尽是黑压压的人头。街道边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色商品，日常起居、衣食住行应有尽有。 杨光和他的妈妈、姐姐们，去到街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吃饭。去找吃饭的地方时，杨光的妈妈并没有忘记给予了杨光“新生”的斯文男阿区。她给了他一个电话，让他来一起吃饭。尽管杨光妈妈在手机了一再邀请，估计阿区还是拒绝了。 挂掉电话的杨光妈妈，并没有显得不开心，毕竟他已经帮了忙。而自己的谢意也已经表达了，至于他接不接受，那就是他的事了。 穿过拥挤的人群，杨光他们选定了一家快餐饭店，里面坐满了正在吃饭的客人。在一个玻璃隔绝的小柜台上，摆满了各色肉菜，看上去是那么的诱人，那里正有不少人在那里排队点菜。 杨光的姐姐此时似乎显得很熟悉起来，她先叫杨光和她妈妈去里面占据一张没人的空桌，而她自己则在那里排队等候。等到她点菜时，她先点一份自己叫杨光拿回桌子，之后她一个人带着她和她妈妈的饭菜走回桌子上。 饭菜肉食很多，但是炎热的天气和刚刚出了一身的汗水，似乎每个人的胃口都不怎么好。而且，看起来很好看，闻起来很香的饭菜吃起来却感觉不怎么可口，显得比较油腻。再有小小的饭店，里面摆满了桌子，坐满了人，吵闹声，吃饭声吵闹不堪。杨光他们三人，很快的就匆匆吃完走了。 吃完饭，在杨光姐姐的带领下，杨光的妈妈和姐姐一起帮杨光购买了一些日用品，有席子、蚊帐、洗刷用品、吃饭用的饭盘等等。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购买完毕后，时间已经快要到下午三点了。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如果你住在一个山村，假如你想要出外求学工作的话，假如你没有能力在你求学工作的地方安一个家，那么注定了你的生活总是在和家人相聚到分离的过程中。 每一次期盼的相聚过后，都会伴有等待分开的难过。 在县城搭车回镇子的地点上，杨光一再的表示自己可以搭三轮摩托车直接到学校，让他妈妈和姐姐直接在回镇子的搭车点直接搭车回镇子上。回到镇子上还要搭车回村子，村子路途遥远杨光实在不放心她们。 可是杨光的妈妈和姐姐也坚决的表示先送杨光回到学校宿舍，她们再在校门口拦车回镇子上。她们说杨光的东西太多了，一个人拿不了。 这样的争吵很无谓，作为一个大男人，杨光知道他肯定可以把这些东西拿回宿舍。在家里，上山背柴回家，都要比这些东西重，而且现在拿着这些东西还是搭车回学校，怎么可能拿不了呢？ 最终，杨光他们三人还是坐在了一架坐满学生的三轮摩托车上，向学校驶去。 从校门口下车到回宿舍的路上，杨光他们三人相对无言。等到回到宿舍，杨方他们还没有回来。杨光的妈妈和姐姐一起帮着杨光把买到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而杨光也跟着她们转动着。 最后，他们一齐坐在杨光的床铺上，相对无言起来。 “阿光，这是你的伙食费。”终于，该来的还是要来，杨光的妈妈站起来，从手提袋里拿出三百元钱递给杨光，说道：“用完了自己再回家拿。” “好。”杨光默默的接过钱，坐在床沿并没有站起来。 “你放好了，自己买点好吃的，多吃点，你那么瘦。”杨光的妈妈看着杨光，杨光在初中时，发育并不快，他的身高大概只有165cm左右，瘦瘦的黑黑的。 “阿光我们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杨光的姐姐也站起来，对杨光说道。 “好，我知道了。”杨光知道，等下次回去的时候，姐姐已经去了市里上大学了，等到自己下次回家肯定也看不到她了。 杨光的妈妈和姐姐看了看杨光，慢慢的转身向外走去。 杨光并没有起身相送，他低着头，他感觉他的眼睛在细润，他不想说话，呼吸在急促，他怕他的声音会暴露了他坚强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