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迷情之你的名字》 破庙 睁开眼睛,依然是那个破庙。颓垣断壁,不断吹进来的秋风,带着地上的干稻草,响起沙、沙的声音。似乎在宣告着无望。 呵,天山童姥吗?凌筱不觉得自己是穿越小说里面的那些魂穿,左臂上的蝴蝶形状的红疤,她认得,那是她八岁时在家里的厨房玩耍,不小心烫伤的,这个确实是自己的身体无疑。 现在,看着自己只有八岁孩童的身材,凌筱不由得再次苦笑。而蜷缩在她旁边的小男孩,更是把这个苦笑加深。 他应该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虽然身上的衣服沾满了污渍,还划破了几道口子,脸上也脏兮兮的,但他身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贵气,让人无法把他和普通的小叫花子划为一谈,最起码,和自己是天与地的区别。 和他一起在破庙里互相取暖已经有十多天了,虽然现在只是秋天,但晚上气温骤降,与入冬无异。以前凌筱写作文时常会写:“时间如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现在,凌筱觉得时间如苍蝇,怎么也赶不走。 每天为了两餐而奔波,和其他叫花子抢,输也罢了,毕竟那原本就是人家的地盘,都说欺生是人的天性,凌筱一个地地道道的外来人口也就忍了,可村口那条大黄狗也太不厚道了,连一个馊了的馒头也要和她抢。 看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凌筱唯有充分发挥爱护动物的大爱精神,赔笑道:“狗兄在上,这是小妹特地孝敬你老人家的,不客气不客气,以后请多多关照关照,哈哈,哈哈。”说完,一溜烟跑了,剩下大黄在那里轻摇着尾巴,一阵晚风吹过。小妞,俺是不吃素的,而且还馊了…… 小男孩没有出去行乞过一次,总是待在破庙里,等凌筱回来,然后开心接过她手上的胜利品。他很活泼,和庙里的其他小叫花子处得很好,即使手上只有一根稻草摆弄,也能和小叫花子们玩上一整天。可怎么嬉戏都好,他都不会离开破庙一步,凌筱在时,还会与她寸步不离,就像母鸡后面紧跟着的小鸡。 但是,凌筱还没有到母爱泛滥的地步,而她也不认为自己一个外表八岁的女孩会让一个落难贵公子产生可依靠的错觉。他一定另有所图。凌筱曾经想过离开破庙,离开那个小男孩。而且她也不止一次那样做了。她总选择在小男孩熟睡时,三更鼓声后悄悄走出破庙,然后朝着村口狂奔。 她幻想着,要跑得快点再快点,那样小男孩即使发现了也追不上来,或者,当自己的速度达到一定条件,还能赶上不知哪一路的时光机,搭个顺风车也好。 可每当凌筱跑出村口没多远时,她的面前总会浮现出小男孩的样子,带着一丝愤怒,一丝彷徨,还有一丝难过。然后凌筱的心就软了下来,脚步也放慢了。 这一次也是。月黑风高,不是适宜杀人,就是适宜逃跑。虽然凌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跑”这个字眼。 萍水相逢,还处在一个食不果腹的环境中,现代人的天性让凌筱觉得,她做的已经够多了,没有必要耗在那里,这里不是归处,自己总要找到回去的路。 但是,他还那么小,一个贵家公子流落在外,必是经过一番劫难,现在又没有自保能力,如果我走了,他如何安生? 几番思想斗争后,凌筱自嘲一笑,然后回到破庙里。没想到,小男孩居然醒了!他还迷迷糊糊的,看见凌筱从庙门走进来,打了个哈欠,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 “这么晚你还出去呀?”如珠落玉盘般清脆,虽然这不知道是凌筱第几次听到他的声音,但还是那么好听。 “呃……”凌筱竟觉得有一丝歉意,说话也不利索了,“我……我……” 小男孩微斜着眼看她,仿佛在等着她如何把这谎圆了。 “我只是……我只是去看看村口的大黄狗!”情急之下,凌筱脱口而出。 诌吧诌吧,看着凌筱的样子,小男孩竟然觉得有一丝难掩的快感。看来,在姬先生没有来到这里之前,偶尔折磨下这个小丫头也不失为一种乐趣,日子也不会过得这么无聊了。 “你整天待在庙里肯定不会知道,九月二十,也就是明天,是村上三年一次的建元节,到时可热闹了,家家户户都庆祝,街上到处都是人!可你从每天的伙食里也看得出,这条村,穷当当的,难保不会因为祭品不够而把大黄拖去宰了。大黄也算是我的朋友了,朋友有难,我当然要去看一下咯。”大黄大黄,这一馒头之恩,你报得也值了! 某处,正和母狗嬉戏的大黄冷不防打了个喷嚏,把母狗喷得满脸都是,直让母狗露出厌恶的表情:这狗怎么这样!然后扬长而去,留下欲哭无泪的大黄。俺做错什么啦?俺只是打了个喷嚏,这是个狗都会犯的错误…… “建元节?”小男孩语气里露出浓厚的兴趣,睡意也醒了几分。 “嗯嗯,”见他信了,凌筱不觉松了一口气,“建元节是村里最热闹的节日,相传在很多很多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芜,人们茹毛饮血,思想闭塞。有个封号叫建元的神仙路过此地,不忍心见人们还没有开化,动了恻隐之心,于是他把自己的智慧给了这里的人们,而这里的人们开始和外面的人一样的生活,这条村的历史由此开始。” 说完,凌筱期待地看向小男孩。这么美的一个传说,即使搁在现代,那些乳臭未干的小子也会听得如痴如醉,更何况是这个在她看来和还没开化没什么两样的古代人? “把智慧给了他们啊……” “嗯嗯。”凌筱等着小男孩双眼冒红心,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小男孩呵笑一声: “呵,这神仙也没有那么聪明嘛。神仙动了恻隐之心,凡根未净,本是罪过,再把智慧给了未开化的人,你说他是不是糊涂了?这和我心目中的神仙可不一样呢。” “呃……”凌筱有小小懵,她有点跟不上小男孩的思路,她突然有股冲动,想和小男孩行个握手礼,然后说:“hello,我来自广东,来这里是观光旅游的。你呢?” 明显感觉到凌筱在神游,小男孩挥了挥手,说:“睡啦,很晚了。”然后找了处干净的干草躺下。 看着小男孩的背影,凌筱心里突然泛起一阵涟漪。是你吗? 她伸出手,想碰下小男孩,眼看就要碰到小男孩了,却又生硬硬地停在半空中。 你也和我一样吗? 忽而,她又自嘲一笑。在想什么呢,他怎么可能是他…… 凌筱还没有暗自神伤完,那个背影的主人冷不防说了句: “快点睡,不然明天你起不来抢东西给我吃。” 绝对不可能是你!这个小屁孩! ---------------------------------我是善良的分割线------------------------------- 大家好~欢迎收看本文~本文说的是一个烂到掉牙的穿越故事,但是,由于本文慢热,开篇可能很小白,但到后面就会别有洞天,希望大家能耐心把过渡看下去,喜欢的话就点击一下收藏、推荐,留下言,这些都能给我很大的动力~另外,本文是在看了大量的历史资料下写的,在看的过程中希望能给大家普及一下源远流长的中华文化~爬走~ -------------------------------------继续善良----------------------------------- 建元节 凌筱是在锣鼓声中醒来的。她用手揉了揉怔忡的眼睛,眼前骤然出现一个放大的小男孩的脸。 “早啊。”她慵懒的伸了伸懒腰,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直让小男孩两道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 “你该漱口了。” “……” “走啦。”不理会凌筱的尴尬,小男孩理了理身上的衣裳,向破庙外走去。 “去去去哪?”莫非他良心发现,要自己出去找吃的?这破庙他不是打死都不会踏出一步的吗? “今天不是建元节吗?去凑下热闹。”临出庙门,他又补了一句,“今天我想吃肉。” 凌筱满脸黑线,但还是跟了上去。 出了破庙,外面的热闹气氛与庙里的破败萧条形成鲜明的对比。村民个个都兴高采烈的,有钱人家就张灯结彩,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也把门面收拾得干干净净,系上一两条红绳,应一下景。 街上多了很多小商贩,泥人、面具、吹糖人、灯笼……旁边还有耍大刀的,看得凌筱两眼发直,心想,这就是古代风味了,现代再繁华热闹的商业城,又怎么比得上这货真价实的古色古香? 凌筱一会看看面具,一会又看看泥人。为了证实这不是梦,凌筱还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最边上的泥人。呵,虽然连这捏的什么凌筱都不知道,但她就是觉得满心欢喜,笑意自嘴角溢出。 捏泥人的老头也不恼,笑呵呵地看着凌筱,和蔼地说: “小姑娘,这些泥人都是建元神,前面不远处就是建元庙,要不要过去凑一下热闹?”老头笑得很慈祥,让凌筱想起了她的爷爷。我迟早会回去的。凌筱再次在心里坚定了这个信念。 “好啊,多谢老爷爷,我这就去瞧瞧。”凌筱走前还不忘对那个泥人看多一眼,然后忽然想起,自己只是身体变小了,怎么思想也变得和小孩无异?要不得要不得。她三步并作两步走,想快点离开这个让自己变得幼稚的地方,等她想起小男孩的存在时,身边早就没有了他的身影。 四下望去,熙熙攘攘的人群,叫卖的小贩,哪里有小男孩的存在?凌筱不觉惊出一身冷汗。小男孩肯定大有来头,也肯定惹上了杀身之祸才会出现在破庙里。想起以前看的电视剧,这热闹多人的这个那个节的,不正好是杀人越货十大绝佳环境之一吗? 怎么办?不能大声宣扬,保不准小男孩还没有给敌人找到,自己反而泄露了他的行踪。又不能丢下他不理,毕竟他还那么小,连上小学的年纪都没到。 几番思量下,凌筱决定不动声色,暗中寻找。她现在是叫花子的打扮,一边行乞,一边找人,应该不成问题。小男孩最有可能在哪里呢? 按照掳人定律,最危险的地方同时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毫无疑问,现在人最多的地方就是最危险兼最安全的地方。 于是,凌筱开始向人多的地方行乞去。 这个大婶,肚子那么大,不会把小男孩藏在里面了吧? “死丫头,看什么看,没见过人有孕呀?” 那位大叔,头尖额窄,眼珠子比绿豆还小,肯定不是好人! “小姑娘,你一直盯着我看,难道你有治斗鸡眼的良方?” 对了,肯定是那个拿刀的!你说好好的一个节日,不拿泥人不拿灯笼,拿着把大刀干什么?肯定是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关小子当差有几年了,如今越来越俊朗了,听说还没有成家,想嫁他的姑娘多了去。” “可不是,你看,连旁边那个小乞丐也着了迷,直勾勾地看着他,还真不害臊。” 附近的大婶们如是说。 凌筱满脸大汗,这古人还真不好相处,难怪都那么短命,想必是被气死的。哎,凌筱轻叹一声,想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一转身,就看到了让她的福尔摩斯梦终结的人——小男孩站在她面前,强忍着笑,似乎看了好久戏了。 建元庙内玩刺杀 “你……” 还没等凌筱说完,小男孩把一个东西丢给了凌筱。凌筱疑惑地打开一看,是一个鸡腿,油光光的,看得凌筱直咽口水。有多久没吃过肉了?久到凌筱连肉的味道都忘了。 看着凌筱的表情,小男孩得意地笑了起来: “快吃吧,刚才酒楼的老板娘给我的,比你平时的那些窝头好吃多了。”看吧,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 凌筱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也不管小男孩那抹笑的深意,填饱肚子才是王道,实在没有必要和自己过不去。看着凌筱吃得狼吞虎咽,小男孩笑意更浓。他喃喃道: “要不是你有尝试来找我,我早就把你……” “什么?”凌筱还在奋战中。 “没什么,我们去建元庙里看下吧。” “嗯嗯,”这只鸡腿好好吃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凌筱,你呢?” 小男孩身体一顿,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说:“刘彘。” “哦,那我叫你小彘吧。”凌筱不忘补上一句,“以后请多多关照。”如同当初结识大黄一般。 “嗯。”刘彘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突然他的手被凌筱拉起。 “干什么?” “牵手啊。”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我说你用那油乎乎的手拉着我干什么?!”刘彘挣了挣。 “怕什么,你不是和那些比我更脏的小乞丐们玩得不亦乐乎的吗?都是乞丐,自然是脏一点的咯。”凌筱满不在乎地说。 谁跟你一样是乞丐!刘彘正想辩驳,凌筱又说: “牵紧点,庙里多人,不然一会又走丢了。” 心里忽然有一处变得柔软起来。她和那些人不同,是真心待自己好的。尽管刘彘和其他同龄人不同,在凌筱眼中他就是披着羊皮的狼,但是依然还是孩子的他,自然也渴望得到别人发自内心的关心。 因此,只是听到凌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他就收起了刚才的火焰,静静地任由凌筱牵着,还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力道。当然,他自然而然地忽略了凌筱几次逃跑的前科。 刘彘?好熟悉的名字,在哪里听过呢?还未待及细想,他们就来到了建元庙。没有想象中的金碧辉煌,但也断然是他们栖身的破庙不能比的,起码就那面积来估计,也是破庙的五倍有多,除了正殿,还有前院和后院。 前院有数个一米高的香鼎,供香客上香之用,后院想必是给香客稍作歇息的。整个庙布置得朴实无华,却又有一股凛然之气,让凌筱的脚步由轻佻变得小心翼翼。“我们去后院看看吧。”殿里的村民都穿戴得整整齐齐,凌筱觉得现在自己的这身打扮实在不适宜进去。倒不是怕失礼,而是怕亵渎神灵。她本是个无神论者,但是当穿越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时,她开始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 “怕什么,我们且进去看看。”刘彘不容分说,拉着凌筱就进了去。 “喂,不大好吧……”刘彘一个眼神,让凌筱立马噤了声。这这这孩子也太拽了吧,谁家教出来的!? 进了正殿,有人在跪拜,有人在求签,有人在解签,有人在上香。每个人都怀着一颗虔诚的心。中间的铜像想必就是建元神,手上拿着的一团的东西,莫不是那传说中的智慧?凌筱忖思着,刘彘已经拉着她径直走到神像前跪下,拿起旁边的签筒,开始一下一下地求起签来。 “……”看他求得那么专注,凌筱都不忍心打扰他,开始无聊地打量起建元神的铜像。这铜像造工还挺精细的,面部曲线刻得很好,只是手上那一团东西,还真的让人不敢恭维。呵,要是现在那团东西掉了下来,场面该变得多么有趣。想着想着,凌筱轻笑出来。 她笑意还没有褪去,突然,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啪!建元神手上的“智慧”掉了下来,摔了个粉碎!凌筱脑子里一懵,快速闪过杀人越货另一重要定律——杯子摔了或者什么摔了,是杀人越货前的暗号。 也就在“智慧”摔碎的一瞬间,刘彘伸手在蒲团下不知道按了什么东西,前面马上出现了一个暗格,然后他拥着凌筱快速跳进暗格里,暗格门转眼就合上了。一切在瞬间完成,凌筱甚至来不及说只言片语。 紧接着,外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还有一阵又一阵的痛呼声。刘彘紧紧抱着凌筱,还不时轻抚她的后背,似乎在安抚她。 外面不是在聚众斗殴,而是在杀人。这个认知让凌筱冒出一身冷汗,而让凌筱的心更冷的,是抱紧她的刘彘。有谁能告诉她,她究竟惹上了怎样的一个人? 刘彘刘彘,究竟是谁? --------------------------------------------------------------------------------- 求收藏、推荐~各位亲们就动下小手,让我稍微兴奋一下嘛~ 路边的泥人不要戳 约莫过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外面的打斗声停了。凌筱挣了挣,想出去,却被刘彘按住。凌筱不解地看着他,他用眼神示意再等会儿。 再过了一刻钟,暗格上方传来一声叩响,接着是连续两声,最后是连续三声。 “可以了。”刘彘伸手在暗格的壁上寻了寻,一会儿凌筱就听到“咔”的一声,暗格门打开了。骤然有光线闯进眼里,凌筱不大适应,她眯起眼睛,让刘彘牵着起身。等凌筱适应光线睁开眼睛时,面前黑压压地跪了一群人。 “属下无能,让殿下受惊,现逆贼已清除,恭请殿下回府!”一个满脸胡须的将领模样的人说。 殿下!?这才几岁的孩子居然被称为殿下!?谁来告诉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究竟是哪个朝代? 不理会凌筱的惊讶,刘彘与在破庙里的语调不同,换了一副大人的口吻问道:“张彬,逆贼首领可捉到?”那名唤作张彬的胡须将领答道:“已活捉,请殿下发落。” “带上来。” “是。” 不一会,就有两名士兵架着一名大汉进了来。 “啊……”凌筱定睛一看,竟然是刚才在街上耍大刀的卖艺汉子。果真,热闹的街上都是藏龙卧虎的,电视剧诚不欺我也! 刘彘瞥了一眼,说:“拖下去,严刑拷问,若然没有结果,就处以五马分尸之刑。”虽然这狠毒的话从刘彘的口中用童音说出有点不伦不类,但凌筱还是忍不住心中一寒:他还那么小,对人命竟那么冷漠! “是。”张彬应声而去。刘彘转头又问: “赵德,这次精卫来了多少?” 跪着的另一名青年答道: “一处出动精卫共五十人来营救殿下,二处派出四十人守在皇宫,随时待命。” “嗯。那先生何在?” “先生在后院,正等着殿下。” “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进入后院,违者,格杀勿论。” “是。” 格杀勿论……格杀勿论……格杀勿论!那你还拉着我进后院干什么?我可不想死! 凌筱想挣开刘彘的手,刘彘加重力道,凌筱挣得更厉害,刘彘一个眼神瞟来,凌筱彻底蔫了。好吧,现在貌似是你的地盘你做主,我认栽了。 刘彘满意地看着凌筱不再反抗,连带进后院的脚步也有点得意洋洋。 毕竟是孩子心性。 进了后院,刘彘径直向靠近水池的客房走去。 “你又知道人在那里?”凌筱嘀咕。冷不防被刘彘听得清清楚楚, “泥人。”“啊?”凌筱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屋里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殿下,没见一阵子,还是那么聪慧,老夫深感欣慰呀。” 这声音!?凌筱打了个激灵,慌忙打开门一看,果然是那个捏泥人的老头! “小丫头,我们又见面了,庙里的建元神可有老夫捏得好呀?”姬先生呵笑着,还不忘摇两下扇子。 “这、这、这……”凌筱不知如何应答,她往屋里瞅了瞅,想看一下那些什么大婶、斗鸡眼还有关小子会不会也出现在这里,然后摇身一变,成为个杀手或什么的。 “姬先生,”刘彘出声打破僵局,“她真的是你所说的那个人吗?” “如若不是,想必殿下你已不在这里。”姬先生收起玩笑的嘴脸,摆出一副严肃正经的样子。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凌筱急忙说: “呃……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怎么会是先生要找的人呢,我和皇族可是八竿子打不着一起去的。”情况有点不妙,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可为什么没有人跟我说过,路边的泥人不要戳? “丫头不要急着否认。老夫问你,丫头从何处来,往何处去?” “……”从何处来?我说我从21世纪来你们相信吗?往何处去?我说我想往21世纪去你们相信吗?你们可是连21世纪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丫头不必答,老夫自有判断。月前老夫为殿下占了一卦,乾下乾上,九二变爻,见龙在田,利见大人。而这‘大人’,身带祥瑞之气,正降临这建元村。” “我像是祥瑞之气吗?”看来得跟他们补下课,气体固体也分不清。 “丫头不是像,而是根本就是。”姬先生笃定地说。 “哎,证据呢?”凌筱有点无奈,占卦一说,岂能当真。 “丫头莫要不信,殿下现在能平安无事站在这里就是证据。” “有点牵强吧……”他那么多什么精卫的,自己一个八岁小女孩能做什么? “非也。一年前老夫同样给殿下占了一卦,卦象显示殿下将有杀身之祸,但有一人能保殿下姬全,并且能让殿下荣登太极!” “你以为是张三丰呢。”凌筱嘀咕道。 “但是,此人若然不能为殿下所用,必定由祥瑞之气化为妖邪之气,祸患无穷。”姬先生正色道,“那时,不用殿下出手,老夫也必诛杀之!” --------------------------------------------------------------------------------- 求收藏、推荐~各位亲们就动下小手,让我稍微兴奋一下嘛~ 鸡腿不能乱吃 一席话说得凌筱汗涔涔。他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我不承认自己是那个人,他会就地送我去卖咸鸭蛋? “只是占卦,有那么准吗?” “哼,从来没有人说姬先生的卦不准,你倒是第一个。”刘彘眼里是红果果的不屑。 凌筱一时语塞。 “你们是不是进行着什么阴谋阳谋,想把我拖下水?”凌筱又试探着问,虽然她也知道这样问太突兀了,很可能一个不经意就要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果然刘彘眼神一凝,姬先生也双眼紧缩,随即哈哈大笑,说: “怎么能是阴谋阳谋呢?我们是成大事之人,与那些宵小之辈是截然不同的。” 难道是红花会?还是白莲教?不对不对,这个朝代怎么可能有这些,更何况他是殿下,那殿下要成的大事是什么?莫不是…… “丫头,如若你能辅助殿下,老夫能助你去到你想去的地方。” 一句话,把神游的凌筱成功拉回到现实中来。 “真、真的吗?”她说话开始有点结巴,或许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遇到可以让自己回家的人。她真的很想闻下,21世纪风的味道。 “老夫从不狂言。” “可……”激动过后,凌筱又重新低落起来,她可是想回到21世纪,这个古人怎么可能帮她办到? 见凌筱又开始怀疑他的能力,姬先生又说: “那个卦象之奇老夫从所未见,其昭示得此卦象之人,似是而非,亦真亦假。” 似是而非,亦真亦假?这不正是形容我现在的情况吗——自己明明已经二十六,却倒回到八岁时的身体,还有这个世界,当真是亦真亦假! 这下凌筱的怀疑开始动摇,她现在就像得了绝症的病人,明知道无药可医,却还是幻想能通过江湖郎中的祖传偏方来治愈——这老头子无疑就是那味包治疑难杂症的偏方。 “要我怎样相助?”凌筱终于正色道,不再敷衍。 刘彘脸露喜色,姬先生也是一喜,说: “暂时留在殿下身边即可,其他的日后将告知。” “要多久,才能让我去到我想去的地方?” “等到殿下成大事之时,老夫必定恭送丫头离开。” “不要打官腔,我要个确切的时间。” 姬先生掐指一算,说:“七年。丫头只需留在殿下身边七年。” “嗯。”凌筱点头,这个交易算是完成了,用七年来换回去的方法,倒也不差,反正和殿下一起,好吃好住的。 “那,还有一事相问。”“丫头请说。” “小彘……呃,殿下是哪个殿下呀?皇子?王爷?他的封号是什么呀?”还有这个是什么朝代,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呢。 “哈哈,丫头你笑煞老夫了,殿下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殿下就是四岁就被册封为胶东王,七岁立为储君的太子殿下!也是老夫愿一生追随的对象!” “轰”!凌筱脑子一下被炸开了。胶东王!?太子殿下!?他就是史书上那个“讼伏羲以来群圣,所录阴阳诊候龙图龟册数万言,无一字遗落。至七岁,圣彻过人。”的胶东王刘彻!?他就是那个立为太子后就改名为刘彻的太子刘彘!?他就是创造了盛世繁华的让汉人这个称谓一直沿袭下来的被称为二十四朝之皇帝的汉武帝!? 天啊!自己竟然一直和汉武帝在破庙里取暖!刚刚还答应了要辅助他!这下凌筱大脑彻底当掉了,即使换上酷睿最新一代的产品,再加多几核,也转不过弯来。 她怎么能忘了刘彘就是刘彻呢?读那么多年的历史都白读了。现在貌似还不能反悔…… “怎么,知道我是太子,很失礼你吗?”刘彘明显不悦。 “不敢不敢。”凌筱连忙道。 “哼,”刘彘上下打量凌筱,“也看不出有多大能耐,一个鸡腿就能把她带到这里来了。” “……” 原来不单止路边的泥人不能乱戳,鸡腿也是不能乱吃的!切记! ------------------------------------------------------------------------------------ 求收藏、推荐~各位亲们就动下小手,让我稍微兴奋一下嘛~ 回长安 树林里,一辆马车轻驰而过,数道黑影分散在马车周围,在树上施展轻功,紧随其后,形成一道严密的保护网 这辆马车上的正是凌筱一行,他们已经赶了三天三夜的路。 凌筱一行是秘密回长安的。此刻,马车外面的姬先生在背上绑了一个铁锅,装扮成一个年迈驼背的老仆人,在赶着马车。而凌筱换了一身丫鬟衣服,两麻辫一梳,丫鬟气质浑然天成。呃,不对,这没什么好自恋的。 凌筱迅速回神,偷偷看了看坐在旁边的书童打扮的刘彘。当日一身破衣也难掩他的贵气,现在经过梳洗,虽然穿着朴素,却依稀也可看出日后的风华绝代。 为躲避追杀,甘愿躲在叫花子堆里,为了回府,虽然剿灭了逆贼,也谨慎地乔装打扮,这般细腻心思,还真的很符合历史上那个文韬武略的汉武大帝。 “看什么看,脏丫头,还不快进去服侍公子。” “……”我收回之前的话,这么恶劣的性格,怎么可能是汉武帝!? 凌筱撇了撇嘴,说: “是,奴婢这就去服侍公子。”说完,钻进马车里。 公子,其实是张彬乔装的,就是那个得了命令把叛贼首脑五马分尸的年轻将领。 马车内,张彬一身白衣,脸上干干净净的,那原先怪吓人的络腮胡须在听了刘彘的吩咐后二话不说全剃光了。现在的他,少了几分煞气,还真的和普通的书生公子差不多。 “公子,书童叫我来服侍你。”凌筱一边懒懒地说道,一边寻了个有软垫的位置,大大方方地躺了下去。 “姑娘客气了。”张彬努力忽视正在伸懒腰的某人。 “不要叫姑娘啦,我才多大,学姬老头子那样,叫我丫头吧。” “岂敢岂敢,姑娘于殿下有恩,此番回去,必定大有封赏,又怎能那般称呼。” “随你。”只是换了身衣裳,连说话的调都变了,果然物以类聚呀!什么刘彘、姬先生,都一个样! 末了,凌筱好奇心骤起: “公子,那个首领,真的五马分尸了?” “殿下要人四更死,便从不会留至五更。” 凌筱咋舌。 “姑娘莫要惊讶,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殿下也是明白了这个道理,才会行事果断决绝。” “他一个小孩子能明白什么道理……” “谁说我是小孩子的?”马车门骤然被打开,刘彘微怒地进了来。 “殿下。”张彬欲起身行礼。 “免礼,回府前都不要再叫我殿下,小心隔墙有耳。”言下之意,刚才马车内的话刘彘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凌筱你休想狡辩。 “还有,你一个丫鬟,不好好的服侍公子,反而躺在那里,成何体统!” “那你一个小小的书童,在主子面前大呼小叫的,又成何体统?”凌筱挑衅地看着刘彘,不是要装吗?我比你更能装! “你!”刘彘气结。 “好啦,老夫都听不下去了。”姬先生打开马车门说: “你们就消停一会,前面就是长安城了,到时精卫带着你们从别处进去,我和张彬从城门进。” 敢情老头子的意思是我要偷渡进去? “为什么?我们不是已经乔装打扮了吗?为什么不能从正门进?” “可你们毕竟再乔装打扮也是孩童模样,这长安城门可是危险重重。” “长安城不应该是刘彘的地盘吗?” “呵,傻丫头,此话言之尚早。” “迟早会是的。”刘彘在旁插话道。 凌筱不作声了。刘彘现在会这般隐忍,应该是因为那人在吧,只要那人在一天,刘彘就不得不低头。 ---------------------------------------------------------------------------------- 求收藏、推荐~各位亲们就动下小手,让我稍微兴奋一下嘛 贴身丫鬟 一路无言,很快马车就在一个小树林里停了下车,凌筱长松了一口气,这几天的马车颠簸,让她觉得自己就要散架了。下了马车,揉了揉酸痛的屁股,然后抬头远远望去。远处,就是长安城。高大的城墙,遮住了城内的繁华,却遮不住属于长安的独有的气息。 这就是长安吗?那个有着厚重文化气息的千年古都?那个令无数文人骚客留下华丽诗篇的长安?凌筱怔怔地看着,难以置信自己竟然有朝一日能亲临长安城,还是与汉武帝一起。 “喜欢吗?”刘彘问。 “啊?” “总有一天,我的名字会与长安城同在。”他目光灼灼,语气无比坚定。凌筱忽然觉得热血沸腾,她有股想和刘彘比肩齐进,共缔繁华盛世,俯视人间万里的冲动。 “不过在那之前,脏丫头,我们该回府了。” 一句“脏丫头”瞬间打破了凌筱无数绮丽的遐想,她甚至极度鄙视上一秒钟的自己,怎么可以有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张彬一个响指,四道黑影从树上跳下。 “保护殿下和姑娘回府,不能有半点差池。” “是。” “殿下先行一步,老夫随后就到。” “嗯,先生保重。”说完,凌筱还没来得及说再见,就被其中一个精卫抱着,轻功一施,行走于空中,如腾云驾雾般。 精卫大哥,能不能慢点?我好像晕轻功吔…… 无暇欣赏长安城的繁华,凌筱只觉得身体内如翻江倒海般难受,直到落地的那一刹那,她再也忍不住,喉咙一紧,呕了出来。 “脏丫头就是脏丫头,无论去到哪里都是那么脏。”刘彘皱眉。 “能怪我吗……”话还没说完,第二轮呕吐就开始了。凌筱这几天本身就没吃过什么东西,这下连胆汁都呕出来了。 正在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出现了。 “参见殿下,殿下这可回来了。”不卑不亢,这是呕吐中的凌筱对崔福元的第一印象。 刘彘挥手示意精卫退下,然后说: “崔管家免礼,这大半个月来,宫里可有事情发生?” “这……”崔福元看了看一旁的凌筱。 “无妨。” “是。十天前梁王派人请殿下过府一叙,属下派宫人以殿下抱恙为由回了他。” “哼,还有呢?” “五天前馆陶长公主进宫找娘娘,随后娘娘欲召殿下到椒房殿,同样属下托事回了娘娘。” “哦,母后找本太子?”刘彘皱眉,“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韩小公子找了殿下数次。” 凌筱蓦地清醒过来!她听到了什么?韩小公子!?莫不是那个被司马迁称为佞幸的汉武帝打小的龙阳对象? “他……没怎么闹吧?” “闹了几次,现在安分了些,许是太想殿下了。” “嗯,本太子知道了。”顿了顿,刘彘指着凌筱说,“带她下去换身干净衣服,然后领个菊牌。姬先生若回来了,就说本太子在书房等他。” “是。” 会小情人也不用那么赶吧。望着刘彘远去的背影,凌筱腹诽道。 “小姑娘这边请。” “哦好。”凌筱跟着崔福元,不时看下周围的景色。这府第装修得很大气,无论是院墙还是房屋,都砌得很高,旁边的参天大树更是让凌筱有种进入巨人国的错觉。偶尔的假山流水,平添了一丝韵味。 “那个,管家,冒昧地问下,菊牌是什么来的?”难道是蚊香? “小姑娘,菊牌是殿下贴身丫鬟的凭证。” “哦。啊!”凌筱醒悟过来,“贴身丫鬟!?” “小姑娘,做了殿下的贴身丫鬟后,可不准再这般大呼小叫的。”崔福元转过身,淡淡道。 凌筱欲哭无泪,这可和当初的好吃好住完全不一样啊…… 这个世界的小孩都是恶魔 七拐八拐,凌筱觉得自己就要抽筋时,崔福元终于在一处庭院前停了下来。凌筱抬头,“紫苑”两个大字苍劲有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好土的名字。她暗笑。 “这里是殿下在府内的住处,你可要认准路了,闲杂人等未经允许一律不准进内。即使允许入内,苑里有些地方也是禁步的。” “如果不慎进入了呢?”凌筱充分发挥好奇宝宝的精神。 崔福元表情不变,吐出一句话: “轻则杖责,重则杖毙。” 凌筱傻笑: “哈,都是杖呢。那我们路过好了,不用参观了。”敢情她把刚才的七拐八拐当成了免费参观。 “小姑娘去哪呢?” “去找地方换衣服。” “里面就是。” “哈?” “身为殿下的贴身丫鬟,于情于礼于法都应该住在殿下旁边,自然也在里面换衣服。” 开玩笑,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杖下冤魂,现在自己居然要住进去? “在下从不说笑。” 凌筱忙用手掩嘴,心想自己好像没有说出来吧? “在下还有事,小姑娘请自便。” 望着头上闪光的牌匾,凌筱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凄凉感。哎,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凌筱小心翼翼踏进一步,四下望去,还好,没有从天而降的精卫,证明自己属于允许进入一列。虽大松一口气,但凌筱还是蹑手蹑脚地前进着,就仿佛在自己面前的是21世纪高科技的红外线防盗系统,丝毫大意不得。 “你在做什么?”一把可爱的童声传来。 凌筱下意思地回头,用手指做噤声姿势: “嘘。” 然后她呆住了。 面前是一个大约和自己同龄的男孩,挽着高高的发髻,乌黑漆亮,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额头圆润饱满,巴掌大的心形小脸上,两只眼睛水汪汪的,似乎只要眼睛一眨就能盈出天上银河。还有那红润润的小嘴唇,就似樱桃般,让人忍不住垂涎三尺。 “你怎么流口水啦?是饿了吗?”可爱的童声再次响起。 凌筱忙用衣袖去擦口水,却发现什么都没。 “哈哈。”男孩忍不住笑出声,如黄莺出谷般悦耳。 这个世界的小孩都是恶魔,忍住忍住。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应该是我问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才对。”我可是刘彘的贴身丫鬟,于情于礼于法都应该在这里。 男孩眼睛眨呀眨: “你怎么在这里,你是谁?” 凌筱暴汗:难道换个次序问就不一样了吗?看来我和两千年前的孩子有代沟。在她寻思着要怎么回答时,忽然男孩出声道: “来人,有人私闯紫苑,给本公子杖毙了!” 韩嫣 纳尼!?这古代的小孩怎么一个两个都那么血腥? 随着两道声音响起,男孩身后出现两个侍卫。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让凌筱觉得这次玩大了,于是她马上喊道: “我叫凌筱,刚刚成为殿下的贴身丫鬟,来这里是换衣服的。”顿了顿,她又补充道: “我来这里是换衣服的,我叫凌筱,刚刚成为殿下的贴身丫鬟。” 说完,凌筱对这个回答甚感满意。 “哦,你是太子哥哥的贴身丫鬟?”糯糯的童声,让人听着就觉得舒服。 “是呀是呀。” “骗人,太子哥哥的贴身丫鬟本公子怎么可能没见过。” 沟通,是一门复杂且重要的学问。 “公子,她说了,是刚刚成为太子殿下的贴身丫鬟。”旁边某侍卫看不下去了。立马遭到一个白眼,可即使是白眼也是那么可爱。 “好可爱。”情不自禁地,凌筱说了出来。 男孩先是一愣,然后轻笑出来。 “本公子真的很可爱吗?” 某凌小鸡啄米般点头。看上去十岁不到的男孩用可爱二字一点也不为过。 “那本公子美吗?” 继续点头。虽然看上去十岁不到还是个男的,但也确实称得上美这个字。 男孩笑意扩大。 “那是太子哥哥美还是本公子美?” 呃,我可以说我美吗? 感觉到那两个侍卫寒光再现,凌筱果断下注: “当然是公子你咯,公子美得有如天上的嫦娥。”等下,他知道嫦娥的神话故事不? 果然,男孩问道: “嫦娥是谁?” 于是,如果这时候有人经过,就会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一棵大树下坐着两个大人,两个小孩,其中一个小孩眉飞色舞地说着一段绮丽的神话故事,另一个小孩双手支着脑袋,兴致勃勃地听着。秋风吹来,树叶唰唰地落下。 四周都是静谧的,唯有此处添了生机。 故事终于说完,看着男孩那崇拜的神情,凌筱知道自己性命无虞。 “后羿好厉害哦,还射到了天上的太阳,本公子也要好好练习箭术。” “公子还那么小,拉不动弓啦,射下弹丸就差不多。”你箭术再厉害也射不到太阳的,真的不想打击你。(某作者:已经在打击了好不好……) “好,那本公子就练习射弹丸。” 呃,凌筱愣住。这射箭和射弹丸远远不是一个层次,自己会不会误了人子弟? “你还知道什么好听的故事吗?”男孩带着渴求的眼神,眨呀眨,凌筱的小心肝颤呀颤,彻底弃械投降。 “有,当然有,有很多呢。” “我向太子哥哥要了你来给我讲故事好不好?太子哥哥总是有事忙,我自己一个人无聊透了。”拿人手短,听人耳软,男孩的称呼由“本公子”变为了“我”。 “哈,你的太子哥哥才不会把我让给你呢。”我还要在他身边待七年呢。 “才不是呢,我开口的话太子哥哥一定肯的。”男孩说得信誓旦旦。 凌筱但笑不语。 “你不信我?”男孩有点委屈。 凌筱刚想安抚他,男孩又下了一剂猛药: “难道你想一辈子做贴身丫鬟?” 呃,这话可真说到心坎里去了。不过,凌筱脑子还是清醒的。想当初,说好留在刘彘身边,没想到成了贴身丫鬟,不过太子的贴身丫鬟还挺高级的,如果被男孩要了去,保不准由说书的变成刷马桶的。 “公子,你怎么可以保证殿下一定答应呢?”男孩口气还挺大的,身边还有侍卫随传随到,娇滴滴的,进了生人勿近的紫苑也能自出自入,会是什么来头呢? “因为,”男孩眼睛眨呀眨,红润润的唇瓣上下开合,“我是太子哥哥最喜欢的嫣儿呀。” 韩嫣!凌筱石化!心底有处声音在呐喊: 刘彘,我不准你碰他,要找相好就找女人去! 恋童癖的怪大叔 在凌筱为韩嫣这朵美丽的祖国花朵以后将被摧残而心痛不已时,一道声音在旁边响起: “参见韩小公子,殿下命在下传话,请凌姑娘到书房一趟。” “太子哥哥回来啦?”声音里有难掩的兴奋。 “启禀公子,殿下今天已回府。” “那我们快去书房啦,莫让太子哥哥久等。” “启禀公子,殿下有话,如若……如若脏丫头还没有换衣,就不用来了。” 这是刘彘的原话。凌筱咬牙。 韩嫣投来一个哀怨的目光,那小媳妇样,让凌筱看得心痒痒,恨不得使劲抱进怀里狠狠蹂躏一番。呃,虽然她知道韩嫣是在怪她,但是,小嫣儿呀,迟点你就知道凌姐姐是在帮你啦,刘彘是彻头彻尾一条大灰狼,懂不? “小竹,小菊。”韩嫣一拍手掌,变戏法似地从里屋走出两个丫鬟模样的十三岁左右的少女。“你们两个给我把这脏丫头变干净了,要快。” 然后在凌筱还没来得及说客气话来个“我是新来的,请多多关照,改天请喝茶”时,就被这两个丫鬟“拖”进某一屋里脱光“扔”进木桶里,“哗哗”的水从头浇到脚,两双手在凌筱身上由手搓到脚,当凌筱想说声“不用了,我自己来”时,小竹和小菊已经在帮她梳着头发,身上穿着焕然一新。 凌筱不由得感叹:今时今日的服务态度是不行的,你们还没有问我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呢。 “走吧。”韩嫣甜甜笑道。 好在,还有小嫣儿可以安慰我受伤的心灵。某凌贼笑。 在去书房的路上,凌筱打听到一些消息,例如这个府第是景帝在刘彘四岁那年赏赐给他的,原本是作为胶东王在长安的别院,不过三年后刘彘被封为太子,自然以后一直常住宫中,于是刘彘把它转送给韩嫣,成为了现在的韩府。只是明里主子是韩嫣,暗地里其实还是刘彘。 而且府里守卫深严,随便一棵树上都挂着一个精卫,就拿刚才那小竹和小菊来说,也是会武功的。而刘彘想要从宫里来这里也极为方便,就说想韩嫣了,想和韩嫣一起练书法就行。凌筱寻思着,刘彘应该是把这里当成干他那些非法勾当的根据地,借韩嫣来掩人耳目罢了。只不过史书上记载,由于韩嫣是功臣之后,所以自小寄养在皇宫里,和皇子们一起读书。而现在,似乎和历史不同。 “到了。”韩嫣兴奋道。 凌筱抬头,果真是书房——额上牌匾,“书房”两个大字。 是不是主人识字不多,所以起名字都那么随便? “好看吧,这是太子哥哥七岁时写的哦。”见凌筱看着牌匾发呆,韩嫣献宝似地说。 凌筱恶寒,“我…我不识字,所以不懂得欣赏。”以隶书为主要字体的汉代,说自己不识字也没说错。 “这样呀……”韩嫣一脸同情,然后下定决心地说,“不怕,太子哥哥很厉害的,我们常常一起练字的,下次我们一起练字时,你过来,我教你。” 看着韩嫣一脸诚恳,凌筱情不自禁伸出手,捏住了韩嫣嫩嫩的脸蛋。韩嫣脸上瞬间开了一朵大红花。凌筱觉得此刻自己就像有恋童癖的怪大叔,手感好极了。 “你们在做什么。”刘彘的声音传来,凌筱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呀,不好,boss出现! 梁王 “真巧,原来你也住这里呀?”凌筱讪笑。 倒是韩嫣反应过来,一颠一颠地向刘彘扑去,甜糯糯地唤声:“太子哥哥。” 刘彘抱住韩嫣,一脸宠溺: “不好好待在房里练字,来这里做什么?嫣儿不乖哦。” “哪有,嫣儿一直都是乖乖的。倒是太子哥哥回来了也不找嫣儿,太子哥哥坏坏。” 凌筱努力平息身上的鸡皮疙瘩。明明眼前是小鸟依人的温馨状,她却觉得刘彘像长了角的恶魔,正等着把韩嫣养大,然后一口吞进肚子里。 “太子哥哥,”甜蜜完毕,韩嫣指了指凌筱,“嫣儿想要她,她说故事好好听哦。” “哦,是吗?”刘彘向凌筱投去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分明说着:你这个脏丫头,竟然敢招惹本太子的韩嫣。 凌筱浑身哆嗦了一下。 “嗯嗯,嫣儿还要好好学习射术,以后都不偷懒了。”眼睛眨呀眨。 “嫣儿真乖。”刘彘拍拍韩嫣的头。 满意地得到赞赏,韩嫣瞬间笑颜如花。 “嫣儿先去玩,太子哥哥还有点事。” “那、那待会的晚膳……”韩嫣试探地问。 “自然是和嫣儿一起。” 得到期待中的回答,韩嫣再次笑得像朵花一样,然后高兴得一蹦一蹦地走了。估摸轮到自己了,凌筱模仿韩嫣的声音,甜甜地说声: “参见太子殿下,奴婢有礼。”结果遭到刘彘鄙夷的眼神。 “在我面前不需要自称奴婢。” “是。”本来也没打算说。 “进来再说,先生在里面。” “哦。” “能说多两个字吗?” “可以。” “……” 这是一间很大的房。凌筱进到去后才不再怀疑“书房”这个名字,因为这间很大的房简直可以媲美少林寺的藏经阁。三面墙各放了两个长长地案几,而数不清的竹简则有序地堆放在案几上,几乎堆满。房子中间也是一张长几,长几后是长方塌,估计看书看累了,就可直接躺下补充睡眠。 几上也堆着些竹简。虽然此时一纸难求,但身为太子的刘彘的几上还是有一叠麻纸,尽管有些粗糙,但在这个时代已算上品。几把尖细的刻刀比毛笔抢眼多了。 难怪历朝不乏弃笔从戎的读书人,原来追源溯始,他们一开始就是拿刀的,所以转行转得比较容易。 “丫头收拾干净了还真与以前不大一样了。”姬先生摇扇笑道。 “你老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讨论我以前和现在的区别吧?”一个八岁的黄毛丫头,要前没前。要后没后,凌筱不相信有什么好看的。 “啊,哈哈,丫头果然快言快语,老夫喜欢。”旋即姬先生一本正经地说: “丫头知道殿下为什么会暂避到建元村吗?” 流落就流落,叫什么暂避。凌筱摇头,表示不知道。堂堂一国太子,流落到穷乡僻壤,肯定背后不知道有多少阴谋诡计,自己还是表现得无知点好。虽然,按照刘彘现在的年纪,凌筱约摸猜到和谁有关。 “丫头可知道梁王?”姬先生试探地问。 果然!梁王刘武,尽得窦太后宠爱,窦太后也曾三番四次或明示或暗示景帝立自己的弟弟为储,只是遭到窦婴、袁盎等人强烈反对。 据史书记载,汉武帝九岁那年的秋天,刘武曾派人刺杀袁盎等十余人。现在已经秋天,难道刘武已经派人刺杀袁盎他们,而废太子临江王刘荣也已经自杀?! 赶上世纪婚礼 凌筱脸上表情变幻莫测,姬先生也猜到了大概,于是继续道: “梁王于大半个月前派人刺杀袁盎等十余名朝中大臣,可他狼子野心,竟同时派人刺杀太子殿下!于殿下回宫路上伏击不成,再派爪牙追至建元村!好在与丫头在一起,蒙混过去,老夫再设计于庙里把逆贼一举歼灭!” 啊?!历史上可没讲到刘武曾经刺杀过刘彘呀?!转念一想,好像也没有哪本史书说过刘彘曾经流落在外,这与自己所知道的汉史似乎有点出入。 “皇叔想做皇帝想得要疯了!”小小年纪的刘彘眼神闪过一丝阴鸷。或许太多的明争暗斗,让人不得不早点成熟起来。 “其实梁王开始时也不是那么想做皇帝的,是窦太后一厢情愿培育起梁王那点小心思。”这句话凌筱当然没有说出来,她觉得自己的脖子和脑袋挺般配的。 “现临江王已死,这无疑为殿下扫除登基路上的一大威胁,只是这梁王,不好生做他的王,反倒兴风作浪起来!可惜即使有他刺杀殿下的证据,也奈何不了他!” “还不是仗着有太后在背后为他撑腰!”刘彘咬牙。 史书上记载,刘武刺杀事件被景帝知道后,景帝勃然大怒,但是还是碍于窦太后,而刘武也主动负荆请罪,回到梁国,修宫殿,行天子仪式,让景帝觉得他没有称帝的野心。 “为此事老夫占了一卦,震下坎上,六四变爻,乘马班如,求婚媾,往吉,无不利。故老夫认为,殿下应尽早与阿娇小姐完婚。” 啊?!又一记重拳。刘彘和陈阿娇居然还没有成亲?!莫不成自己还赶上了刘彘与陈阿娇的世纪婚礼? “这……”刘彘沉思。 “前些日子长公主曾进宫与娘娘商量此事,也希望尽早完婚,不知丫头意下如何?” “啊,我呀,我只是一个小丫头,这些国家大事我不懂啦。”凌筱讪笑。 “丫头莫非忘了自己是那能助殿下的祥瑞?丫头此刻不说,难道是不想相助,欲成那妖邪?” 姬先生口气严厉了几分,凌筱甚至感到一丝杀气。回想起当日在建元庙里的话,凌筱慌忙道: “当然不是,只是感到人微言薄罢了。” “欸,丫头但说无妨。” 刘彘也投来咨询的目光。 “呃,那就娶吧。”凌筱觉得自己不是做政客的料,连给个意见也要呃一下。 姬先生望向刘彘,片刻后,刘彘道: “那就娶吧。” 汗,为后人所津津乐道的“金屋藏娇”,居然在自己的一句话下正式拉开姐弟恋的帷幕。 “那,我还需要做些什么吗?”凌筱其实是想说,我现在也相当于你们的门客吧,那个贴身丫鬟的身份我就敬谢不敏了。 “嗯。” 凌筱开始摇尾巴,等着刘彘宣布解除她丫鬟的身份。 “给嫣儿讲故事。”刘彘道,嘴角飞快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贼笑。 ———————————————我是善良的分割线——————————————— ps:这时人们已经不用刻刀刻竹简很久了,是用毛笔写的,刀的作用是在写错时刮去墨迹,相当于橡皮擦。 ————————————————继续善良—————————————————— 放牛娃的相好 凌筱总算明白了在古代生存压力也是很大的,你看她既要做丫鬟,又要兼职做政客,更要做韩嫣的说书人就知道了,混口饭吃不容易呀。 话说韩嫣美滋滋地和刘彘用完晚膳送走刘彘后,就来到紫苑继续缠着凌筱给他说故事。 凌筱心想,这里一没有电脑,二没有卡拉ok,入夜后又没有电,古人确实没有什么好做的,但讲一个故事只需要半个时辰不到,如果一直说到入睡,那即使我把《一千零一个故事》全说了也挨不到一个月,更何况《一千零一个故事》我只记得阿里巴巴和阿拉丁神灯!但凌筱马上转念一想,何不趁这个机会给韩嫣奠定异性恋基础? 于是,凌筱学着韩嫣,眨了眨眼睛,甜甜说道: “好呀,韩小公子。” “……” “怎么啦?” “你干嘛学我眨眼睛呀?” 凌筱汗,敢情这眨眼睛韩嫣还申请了专利。 “呃,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说故事吧。” “好。”韩嫣欢快道,小竹和小菊也竖起了耳朵。 “从前有头老黄牛,老黄牛的主人是个放牛娃,放牛娃的相好是个仙女……”凌筱开始绘声绘色地用自己的话描述起牛郎和织女的故事,说到牛郎偷看织女洗澡时,韩嫣脸上还出现了两团可疑的红云。 窗外,明月给紫苑笼上一层白纱,树木显得萧肃,不时响起秋蝉的鸣叫。屋里橙黄的烛火在跳着只有自己才懂的舞,一闪一闪。 “最后,每年七月初七,一大堆没事干的喜鹊就搭起鹊桥,让牛郎和织女见面。好了,故事到这里完满结局。那个……” 小竹会意,忙给凌筱换上新茶。凌筱喝了喝茶,晃了晃脑袋,表示甚是满意。 “好可怜哦,一年才能见一次。” 嗯嗯,凌筱继续喝茶。 “要是我和太子哥哥一年才见一次,我会发疯的。” “噗!咳咳!”凌筱呛到,小菊忙上来帮她拍背顺气。 “呃,那个,韩小公子,我问你哦。”不行,要赶紧端正他的不良思想。(某作者:⊙﹏⊙b人家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好不……) “嗯?” “后羿是哥哥,嫦娥是姐姐,对不?”某凌循循引诱。 “不对,太子哥哥才是哥哥,后羿是大叔啦。”眼睛眨呀眨。 呃,过程有点问题,但结果都一样。凌筱继续努力: “那牛郎也是大叔,织女也是姐姐,对不?” “嗯嗯。”后羿是比牛郎有钱的大叔,嫦娥是比织女好看的姐姐。“嗱,你看,大叔都是男的,姐姐都是女的,男的都是配女的,大叔的都是配姐姐的,懂不?”我究竟在说什么~ “就像我是男的,凌筱是女的?” “没错没错,就像太子殿下是男的,阿娇小姐是女的,他们将要成亲一样。” “阿娇姐姐是姐姐我知道,可是太子哥哥是哥哥,不是大叔呀。”声音极致天真无邪。 “……” 该说自己把自己绕进死胡同好,还是说来自21世纪的自己实在没办法和二千多年前的古人沟通? 哎,罢了,这是一项旷日持久的工程,怎么可能一蹴而就呢?如果能够那么容易就改变,韩嫣也不会作为佞幸之臣而“名垂千古”了。 说起来,自己在这里扮演了什么角色?我的出现会改变历史吗?历史如果改变了,二千年后的我还会存在吗?如果二千年后的我不存在,那么又是谁回到汉朝把历史改变?历史如果没有改变,那么是否无论我泄露什么天机都无伤大雅? 自己将在刘彘身边待七年,身份可以说是政客,可以说是幕僚,但一向秉笔直书的司马迁为什么没有在《史记》中写过任何有关我的事?难道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根本没有书写的需要? 还有,《史记》中也没有关于姬先生的任何记录,他又是何许人也?而且,这里与我所知道的历史有点不同,刘彘应该是当上太子没多久就成亲了,可现在……莫非是因为我的出现?! 漫漫长夜 太多的疑问一下子涌上凌筱的心头,让她觉得喘不过气。 “凌筱,你没事吧?” “啊,没、没事。” “那我回房啦,凌筱也早点睡吧。” “啊!还那么早?” “凌姑娘,不早的了,已经打过一更鼓。”小竹道。 “……”难怪古人都那么能生,漫漫长夜呀。 “还有,过几天就是元旦了,凌筱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可以送给你哦。” “元旦?”对了,现在沿袭秦的制度,以十月为一年伊始。“可以送我一块玉佩吗?”七年后回到现代,总要带点纪念品。其实凌筱想要韩嫣送金子的,但又怕韩嫣觉得她俗气,故退而求其次。 “好呀。”答得这么爽快,早知道要十块好了。默哀三秒钟。 “还有还有,凌筱,明天要继续说故事哦。”韩嫣期待地说。 “嗯。”韩嫣是个金主,看在日后潜在的玉佩首饰的份上,这旷日持久的工程还是得继续,我真是伟大。 “不准骗我哦,拉钩钩。” 哇塞,小嫣儿太可爱了!凌筱笑着伸出小指。 “凌筱,你的手指好短哦。” “……”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凌筱在心中默念三次冷静。 终于把韩嫣送走,小竹跟着出了去,小菊把菊牌给了凌筱,交代了些话后,也退了出去。 现在凌筱大概知道,整个韩府的下人都不多,除了管家崔福元,韩嫣贴身的小竹和小菊外,就只有四个护院,四个老妈子,两个烧火工,两个花匠和十个粗使丫头,他们都住在藤园。不过,暗地里的侍卫倒是很多的,还有两个精卫在暗处保护韩嫣。 而凌筱的明里身份是刘彘在韩府的贴身丫鬟,不是贴身宫婢,住在靠近主房旁边的下人房里,只有刘彘在的时候才需要服侍,其余时候自生自灭就行。而让凌筱觉得咬牙的是,韩嫣也住在紫苑,而且和刘彘住在同一间房!哎,这真是防不胜防呀。 百无聊赖,凌筱唯有躺在床上,但一时又没法入眠。开玩笑,要搁现代,凌筱正在看八点档剧场呢,即使是在破庙里,也是想着怎样和大黄联络感情,忙得很。 看着头顶的纱曼,凌筱思绪万千。刘彘肯定会登上皇位,这毫无疑问,只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己不会恰好是那炮灰吧?而现在,张骞早已经出生了,他在哪里混呢?桑弘羊也早已经会讲话了,他又在哪里发迹呢?哈,自己以后会遇到很多历史名人呢,保不准能拿到司马迁的签名。 凌筱想着想着,朦朦胧胧地就睡了过去。与破庙的干草堆相比,这里简直是席梦思。 深宫中,摇曳的烛火,忽明忽暗。 “就这些?”刘彘蹙眉问,视线并没有离开离开手里的书简。 “是,殿下,凌姑娘申时用膳,酉时给韩小公子讲故事,戌时入眠。另外崔管家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小菊也回话说只是一个寻常小女孩,只是想法与别人不同。” “哦,是吗?崔管家也没有什么发现吗?”刘彘放下手里的书简,“哼,大叔和姐姐?亏她想得出。” “此外,据属下查得,嫦娥和织女都是民间神话故事。” “她脑子里稀奇古怪的东西倒真不少。传令下去,查下这些故事起源哪里,或许她就来自那里。本太子就不相信,怎么也查不出她的身份,” “是。那需要派人保护凌姑娘吗?” “不需要,”刘彘重新看回手里的书简,“不是说她是祥瑞吗?那她自然有自保的能力,如果不能死里逃生,本太子要她何用?” -------------------------------------我是善良的分割线———————————————— 春节在古代是叫元旦的~ ---------------------------------------继续善良------------------------------------- 团年饭 凌筱就这样在韩府住下了,刘彘自那天后就没有再出现,许是因为新年,宫里忙,也可能是婚期将至。前两天凌筱听府里的下人说,景帝已经颁发圣旨,太子与长公主之女陈阿娇将于十二月廿十完婚,还因此大赦天下,免赋税一年。 想到成亲,凌筱贼笑,陈阿娇比刘彘可是大了五岁左右,身体发育也已基本成形,就像现代念初二的,可刘彘还是一个小豆丁,放现代就是在读小学三年级,等到两个人拜堂时,那场面何等震撼呀!凌筱越想越笑得厉害,连韩嫣走过来也没有发现。 “凌筱,你在笑什么?” “没、没笑什么。”要让他知道我笑的是他的太子哥哥,小命堪忧。 “凌筱,明晚我们一起守岁吧,然后后天元旦我们一起出府逛。太子哥哥要在宫中,不能陪嫣儿,嫣儿好寂寞哦。”语气有撒娇成分。 原来后天就是元旦了,难怪这两天下人们忙来忙去,凌筱四处逛时发现整个韩府都挂满红灯笼,喜气洋洋的。 “好呀,殿下不陪你,就由他的贴身丫鬟来代劳好了。” “太好了,那凌筱开始讲今日的故事吧。”韩嫣拍手道。 “……” 做人不能得寸进尺!我严重鄙视这种行为! 第二天的晚上早早地到来,刘彘派人送来很多宫里的珍馐美味,崔福元发了些赏钱给下人们,让他们各自回家过年。韩嫣有了府第,算是已经自立门户了,所以没有回侯爷府过元旦。现在,韩府原本人气就不旺,这下更冷清了。 而紫苑里,小竹和小菊已经摆好酒席。韩嫣、崔福元、凌筱、小竹和小菊分别在数张几后席地而坐。崔福元是管家,自然可以和主子一起用膳,小竹和小菊是好说歹说才勉勉强强坐下,而凌筱,呃,没人叫就自己不客气地坐在韩嫣旁边。 韩嫣是不能喝酒的,但看着崔福元喝得津津有味,也吵着要喝。崔福元说,公子还太小了,不能喝。韩嫣嘟着嘴,说太子哥哥七岁时就喝了,嫣儿明年就要九岁了,自然能喝。样子趣致可爱,逗得平时不苟言笑的崔福元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小竹和小菊也掩嘴偷乐。 看韩嫣的样子,就知道刘彘把他保护得很好。要知道,韩嫣的曾祖父韩王韩信(某作者:此韩信与淮阴侯韩信不是同一个人)可是弃汉奔胡,汉高祖刘邦曾派大军追杀,最后被斩。虽然他的祖父韩颓当也是一个侯爷,但是韩嫣是庶出的,父母又早亡,在家里根本没有什么地位。而在这里,在刘彘的庇荫下,他可以过一个最充实最与世无争的童年。 一顿饭下来,其乐融融。这是凌筱在古代吃的第一次团年饭。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暗杀刺杀谋杀,开开心心的吃饭,快乐就好。 饭后,韩嫣和小竹她们在院子里嬉戏,崔福元在旁捋须含笑。远处传来爆竹声,尽是欢快的味道。月光洒下,一片银白。 忽然,“砰!”伴随一道巨大的响声,天空中瞬间散开一朵绚丽的烟花。然后是接连不断的烟花,争先恐后地向世人展示自己,把天空都点亮了。璀璨夺目,盛世繁华。 在光与影交错的烂漫之间,凌筱惊觉,自己在古代,似乎有了亲人。 那么他呢?他是在觥筹交错中忙着应付一大群董事世伯,还是,与我一样,共赏这片 稍纵即逝的美丽? ***** 在长安某客栈门前,一男孩伫立在马车旁。 “少主子,一切布置完毕,该上车了。”一旁的七赢出声示意道。 男孩没有应,只是望着天上的烟花,若有所思。七赢也看了看,然后说道: “这是汉朝在过新年。” 男孩依然不发一言,在七赢想再次开声提醒前,慢慢上了马车。 “驾!”马车奔驰而去,只留下飞扬的尘土,以及,一弯明月。 ————————————我是善良的分割线————————————————— ps:唐朝才有火药,大概宋朝烟花才普遍很流行,所以这里出现的烟花各位看官就当它也穿越了吧……不过那爆竹可是真的,这个爆竹和现代意义的炮仗不一样哦。 ———————————————继续善良—————————————————— 遇险 第二天,凌筱在爆竹声中睁开朦胧的双眼,昨晚韩嫣嚷着一定要通宵守岁,他们几个唯有跟着折腾。 结果打完四更鼓没多久,韩嫣第一个熬不住睡了过去,凌筱也跟着“倒地不起”。不过既然答应了要和他一起逛街,凌筱自然要挣扎着起床。 凌筱梳头时,意外发现桌上放着一块碧绿通透、中间有一点血红的玉佩,上面刻着的花纹煞是好看。 仔细看,在玉佩的右下角还刻着一把上了弦的弓的图案,歪歪斜斜的,不会是韩嫣自己刻上去的吧?想到这,凌筱不禁莞尔,把它别在腰带上。 梳洗后,小竹来叫门,说可以出发了,于是凌筱一行四人就开始了逛街之旅。 凌筱觉得自己还蛮好运的,过完建元节后过新年,之后还有个太子大婚,有得吃有得玩,自然是人生一大乐事。 而长安的繁华是建元村远远比不上的,作为一朝之都,加上汉初所实行的休养生息之策,将近七十年的国力积累,此时的长安开始向世界大都市迈进。 目之所及,满大街都是商贩,人们没有作过多的讨价还价,遇上心头好,说几句话意思意思,就放下银子,出手大方,令商贩们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韩嫣是孩子心性,拉着凌筱到处跑,一会看看这个,一会又被别的东西吸引,玩得不乐亦乎。小竹和小菊在旁跟着,不让旁人近韩嫣。 逛着逛着,凌筱渐渐跟不上了,气喘吁吁的,可韩嫣还是活力十足,于是凌筱让韩嫣自己逛着先,她去前面的酒楼吃点东西休息下,还嘱咐韩嫣一定要记得来付钱。 韩嫣满口答应。 凌筱进了酒楼后,找了个靠门口的位置,点了几个肉包子来吃。 吃着吃着,凌筱听到背后有声,以为是韩嫣,于是一边回过头,一边嘴里吃着肉包,含糊不清地说: “来啦?怎么不多逛一下?这肉包子好好……”吃字还没有说出口,忽然眼前银光一闪,一把大刀就朝着凌筱劈了下来! 凌筱大骇,把手里的肉包向黑衣蒙面人一扔,身体向右倒下,避开了这一刀。 酒楼里的吃客反应过来,顿时四散,没有人敢上前帮凌筱,掌柜也吓得躲在柜台里。 见她避开,蒙面人继续向倒地的凌筱挥刀。 凌筱顾不得害怕,马上爬起,拔脚向门外跑去。她心想,怎么没有人出来救我?不是应该有一大堆精卫保护我才对吗?难道他们都放假回家带孩子去了? 莫名其妙的追杀 连环刀斩来,眼看就要劈中凌筱,一个飞镖射来,使蒙面人手一震,刀掉到地上。 “詹其,殿下有令,精卫不得插手。”洪留制止詹其第二次发飞镖。 “可是,她一个小女孩,怎样对付得了?”詹其不忍道。 “这是殿下的命令。”洪留坚持道。 “……是” 话说蒙面人被飞镖震落刀后,知道有高人,但是眼看凌筱就要消失在大街上,也顾不得了,抓起地上的刀,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凌筱拼命跑,此时她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个劲地往街上乱奔,人们的骚动声此起彼伏。 糟,死胡同!凌筱的心脏砰砰地乱跳,额上冷汗直冒,她回头,发现蒙面人已经在自己的身后,正举着大刀,那眼神如同猎人看着猎物在垂死挣扎,好不得意。 为什么?!在闹市中行凶,官差怎么还不来?这可是天子脚下呀!还有,我怎么会成了别人的追杀对象?!我只是一个一无钱二没势的黄毛丫头,值得过年的时候还惦记着要杀我吗?! 凌筱努力试着冷静下来,吞了吞口水,用颤抖的不确定的声音说: “这、这位大侠,你、你确定你没有杀错人?” “你身上有血泠玉,怎么会弄错!”蒙面人看向凌筱腰间。 啊?!血泠玉?凌筱醒悟,是韩嫣送她的那块玉佩! “大、大侠,你、你是想找玉佩的原主人吧……” “废话少说,血泠玉在谁身上我就杀谁!拿命来!” “啊!”凌筱身子轻盈,再次避过一刀,蒙面人劈中旁边的麻布袋,洒出一些白色粉末。蒙人再劈,凌筱再躲,转眼麻布袋被劈个稀巴烂。白色粉末在空中飞扬,凌筱嗅出,是石灰!于是凌筱计上心头,趁蒙面人举刀时,右手抓了一把石灰粉,洒向蒙面人的眼睛! 蒙面人痛呼,睁眼不得,举着刀乱劈。凌筱忙缩在墙角,身体还是止不住的哆嗦。 “臭丫头,出来!看老子不把你劈成十八段!”蒙面人厉声道。 眼看蒙面人越逼越近,凌筱心脏快跳到嗓子上了,就在这时,一声娇喝,蒙面人背后中了一掌,口吐鲜血,然后反手被制。是小菊!他们赶来了! “凌筱,没事吧?”韩嫣冲到凌筱身边急切地问,小竹则忙帮凌筱检查身上的伤。 一大堆官差也陆陆续续赶到,凌筱已经没有力气责骂他们为什么无论是二千年前还是二千年后,都是打斗结束后才出现。此刻,望着韩嫣,凌筱久久不言。 “凌筱,你说话呀,不要吓嫣儿。”小小的脸上满是着急。 终于,被救的喜悦被一股涌上心头的无助覆盖,“哗”地一下,凌筱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豆大的泪珠哗啦啦地下落,怎么也止不住。韩嫣急了,一边用小手帮凌筱抹眼泪,一边低声哄道: “不哭不哭,凌筱最乖了,不要哭啦,凌筱最好看了。” 凌筱越哭越大声,到了最后,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而哭,是为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还是为莫名其妙被追杀而哭?所有熟悉的人都不在了,没有人帮她,她自己一个人真的觉得很孤单。 胡同外,依然歌舞升平。 血泠玉 “回禀殿下,那蒙面人已查明身份,是正南武馆的一名武师,人称汪老五,其人烂赌,本欠下一笔巨债,只是昨日把钱还上了。据三处精卫秘密查得,汪老五曾在元旦前在东升客栈与一名神秘少年会面,然后拿着一袋疑似银两的东西离开,估计是有人给钱让汪老五去刺杀韩小公子,但由于韩小公子把血泠玉转送给凌姑娘,才让汪老五弄错对象。” “神秘少年?查不出他的身份吗?”刘彘皱眉,怎么最近查不出身份的人越来越多了? “是,暂时还查不出,而且有人看到昨晚少年已经离开了长安城,属下已经派人追查其下落。” “嗯。” “另外,京城太守已经被陛下以治安监管不力罚奉三个月。” “哼,倒是便宜他了。” “殿下,那洪留和詹其该如何处置?” “杖责三十。” “是。”赵德领命,刚打算退下,却又被刘彘叫住: “慢,杖责后,赏赐白银百两,以后专门负责凌筱的安全。” “是。”赵德退下。 打完巴掌给枣子,向来是刘彘的拿手好戏。 “先生怎样看?”刘彘问一旁的姬先生。 姬先生不答,望向窗外的星空。刘彘也抬头,好奇问道: “莫非星象有异动?” “呵呵,”姬先生指了指东边,笑答,“殿下你看,代表殿下的帝星光芒依然,只是旁边那颗将星正开始发光发耀,且越来越闪亮,旁边的众多星曜也有发光的趋势,这会恐怕殿下错有错着,让丫头这颗将星开始苏醒,并且带动周围众星,实在是恭喜殿下呀!” 刘彘闻言,久久不语。 紫苑内,凌筱正做着恶梦。她梦见她身在树林里,有很多蒙面黑衣人追杀她,手拿大刀,凶神恶煞。她拼命跑拼命跑,就是跑不出这片树林。 忽然画面一转,她又身处出事前的那间医院的病房内,好友赵芳往昔的千金淑女形象全无,厉声指责她凭什么霸着施澈的宠爱,凭什么阻碍他的前途。凌筱哭泣着摇头,说自己没有。 隐约中,凌筱听到韩嫣着急的声音:“筱筱,嫣儿在这里,不怕不怕。”凌筱紧绷的神经开始放松,没多久,她就在韩嫣的哄声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凌筱醒时,发现韩嫣正睡在旁边,长长的睫毛,依然娇嫩的双唇,宛然一个睡梦中的天使。她想起身,不料惊醒了韩嫣。 “筱筱,你醒啦?”韩嫣揉了揉眼睛,昨晚筱筱做恶梦,还全身冒冷汗,害他好担心哦。 “筱筱?小公子……”曾经也有一个人这样叫过自己,声音是那样地温柔。 “叫我嫣儿啦,我喜欢筱筱叫我嫣儿。”眼睛眨呀眨,凌筱不忍拒绝,轻声道: “好,嫣儿。” 韩嫣开心地笑了。 凌筱想下床,发现自己双腿一点力也没有。昨天的害怕,延续到了现在。 “怎么啦,筱筱?” “没事,”凌筱摇了摇头,问,“嫣儿,那血泠玉是怎么一回事?” “血泠玉?是指嫣儿送给筱筱的那块玉佩吗?” “嗯。”这块玉佩可是害我差点没命,怎么也要问个明白。 “怎么,筱筱不喜欢那块玉佩吗?”韩嫣问。 “不是,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另外一把声音打断: “那是长沙国的贡品,因本太子的关系,父皇将它赐给嫣儿,作为嫣儿受宠的身份凭证。”刘彘大步踏进房里,韩嫣高兴地叫道: “太子哥哥,姬先生。” 变态的好奇心 可凌筱一点也不高兴,她狠狠地瞪着刘彘,似乎想在他身上挖一个大窟窿,如果不是韩嫣在这里,她早就一个枕头扔过去了,这石枕可不是开玩笑的。 凌筱不相信,刘彘没有派人跟着她,但是却没有精卫出来救她,证明他们都得了刘彘的命令,不然自己就不用在生死之间徘徊,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脚软没有力。 感觉到凌筱明显的敌意,刘彘与韩嫣说了几句话,就叫小竹先带韩嫣下去梳洗用膳。 支走韩嫣后,凌筱终于忍不住发飙: “刘彘,你这是什么意思!” “丫头先不要动怒,这刺杀你的人可不是太子殿下,是那凶徒搞错了对象,这是殿下也意料不到的。而且老夫的卦象显示,坤下坤上,初六变爻,正是履霜而坚冰至之时呀!” “什么坚冰?!不要当我傻子!如果不是有他的命令,为什么精卫不出来救我?!” “我不过是想看下,你这祥瑞能否自己化险为夷,吉人天相。”刘彘一副有理的样子。 什么,只是为了满足你那变态的好奇心,就要赔上我的性命吗? “那现在你满意了吗?” “满意。”刘彘点头。 凌筱气结:“照你这么说,我是祥瑞就能化险为夷,那你是紫微星下凡,命格贵不可言,自然面对什么刺杀都能摆平,那请问太子殿下你还养那么多精卫做什么?看戏吗?” “你!”刘彘一时答不上话。 在旁的姬先生打圆场道: “好啦,殿下此番过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和丫头争辩的。” “哼,本太子才不屑与这脏丫头争辩。”刘彘拂袖道。 凌筱做了一个鬼脸,刘彘更恼,却又碍于姬先生,只好愤愤地说: “脏丫头,你给我听着,关于那蒙面人是想刺杀血泠玉的主人一事,你自己知道就好,反正不错都错了,你就没必要跟嫣儿讲,不然依照嫣儿的性格,肯定自责得吃不下饭。” 凌筱不答,心里有一番计量。刘彘继续道: “另外,在接下来一段时间,我要准备大婚的事,所以不常来这里,嫣儿要是闹,你就好好哄下他。” 又是韩嫣,看来在刘彘心目中,韩嫣真的很重要。 “最后,”刘彘清了清嗓子,“我已经派了精卫洪留和詹其保护你,他们都是一处的高手,以后就直接听命于你。” 凌筱眼睛一亮,高手?还直接听命于我?这下凌筱乐了,怒气降了几分。 看你那熊样。刘彘在心里揶揄道。 “好了,没什么事了,你要是还惊魂未定就继续休息吧。”刘彘提脚想走。 “等等,那血泠玉这么珍贵,我需要还给韩嫣吗?”凌筱拿起血泠玉,玉佩轻轻旋转。刘彘看清玉佩上刻着的上弦弓,嘴一撇: “既然嫣儿送给了你,你就好生留着。”说完,与姬先生一同离去。 ******** 在长安往北地郡的路上,一辆马车在徐徐前行。 一只信鸽飞来,停在车顶。七赢施展轻功,一把捉住信鸽,取下竹筒,然后放飞它。片刻后,七赢对着车门说: “回禀少主子,刺杀失败了。” 学艺 “嘁,少主子本身也没打算会成功,只是难得途径汉朝,在离开之际送一份贺年礼给汉朝太子略表心意罢了。”一旁赶车的四方道。 车内的少年闭着眼,依然沉默不语,似在假寐,又似在深思。 “不要多嘴。” “本来就是嘛。”四方不服气道。 马车继续前行,此番,路还很长。 ******* 凌筱在床上躺了几天,身体开始有了力气,那些磕磕碰碰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于是她开始琢磨自己的路,这个问题很值得思考。 自从上次乌龙刺杀事件之后,她深深懂得生命的重要性和脆弱性。凌筱明白,身处权力争斗中心,刺杀和吃饭一样普通,你看那史书上就记载着梁王派了十几拨人去刺杀袁盎。 所以,即使有高手保护,为求自保,自己最好会武功,那样或许可以在刘彘身边平安度过七年。 自己现在是八岁,学武功应该不算迟吧?还有,我应该找谁学呢?要找高手学才行,名师出高徒嘛。找谁好呢?想着想着,凌筱有了主意,她先朝房梁瞧了瞧,然后用不确定的声音说:“洪留?詹其?” 果然,面前马上出现两个高大的男子。左边那个个子稍高,粗眉大眼,肤色黝黑,右边那个个子稍矮,但是生得眉清目秀,肤色白皙。 “不知小姐找属下何事。”他们抱拳作揖道。 “呃,谁是洪留呀?”这两个人长得好大差别呀,分明一个黑无常,一个白无常,该不会刘彘放他们在我身边是想在晚上趁机吓唬我? “属下在。”左边那名男子道。 “哦,”这么说,右边那个就是詹其,“我想学武,你们谁的武功比较适合我练呀?” “这……”二人面露难色。 “怎么啦?难道你们的武功都不能外传?” “这倒不是,只是学武并非易事,需要长期的恒心和毅力。”言下之意,小姐你还是回家绣花比较适合。 “无妨,我既然决定了就一定会坚持。”这可是和我的小命有关。 “那詹其的一手飞镖使得出神入化,不知道小姐可喜欢?” 飞镖?好像在武侠小说的兵器排行榜上排名偏下……不过,出其不意的飞镖,还挺适合逃生用的。于是凌筱说: “好吧,我学飞镖,不知道詹其愿意教不?” “愿为小姐倾囊相授。”詹其诚恳地说。 凌筱满意地点了点头,复又问向洪留: “那你呢,你有什么能教我的?” 洪留略一沉思,答道:“洪某虽不才,但也有一套草上飞的轻功能入得了眼,配上詹其的飞镖,实在是相得益彰。” 这个不错,打不过就跑,凌筱可是过来人。 于是学武一事就这样定了下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凌筱不用再无聊度日。 大婚 在刘彘紧锣密鼓安排婚事时,凌筱也开始了她的练武生涯。 话说在古代生存最重要的是什么?凌筱总结了两点,一是武功,二是医术,就像网络游戏都会有类似武士和医生这两个职业一样。 不过在张仲景和华佗都还没有出世的年代,是不用指意能学到什么好医术的了,所以凌筱全盘心思都放在练武上。 詹其也是很用心地教,什么流星镖、绵里针、袖里剑,他都用得出神入化。凌筱就曾见他用绵里针把屋子里的蚊子都灭了,还好用过蚊香,这大大加强了凌筱学飞镖的决心。 她想着有朝一日要摘叶即为利器,飞花即可伤人。 而当她把这一伟大志向跟詹其说时,第二天就收到了一叠用黄金打造的金叶子,作为她的专用暗器。 凌筱那个汗呀,不过人家既然送上门,她也不舍得拒绝,而且还充分发挥封建主义精神,下令重新打造金叶子,要在上面加上“lx”作为她的专有标志。 詹其虽看不明白,但刘彘说随她,于是就回炉打造。 而那边厢的韩嫣,并没有忘记要成为后羿接班人的伟大志向,白天除了读书练字,就是练习射箭,到了晚上,就缠着凌筱讲故事,然后和凌筱同床而眠。 当然,凌筱曾经好好教育过韩嫣,说他不能留在房里和她一起睡。然后韩嫣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有点委屈地问为什么。 “因为这是筱筱的房呀,嫣儿应该回自己的房睡。” “筱筱是讨厌嫣儿吗?” “当然不是。” “那筱筱和嫣儿到嫣儿的房里睡吧。” “……”换个房间难道就会不一样吗? 于是除了刘彘偶尔来的那几天,韩嫣都一直和凌筱睡在一起。 刘彘来的时候,凌筱都在练飞镖。笨拙的投掷,半天也中不了目标。凌筱在那边急,刘彘在这边窃笑。 笑声传来,凌筱气得跺脚,刘彘方才离去。有时刘彘心血来潮,在凌筱练习射靶时,搭起弓箭,手松箭出,正中红心,然后趾高气扬地离开,还不忘大笑三声,把凌筱气得牙痒痒。 日子就这样在既紧张又放松的气氛中度过,转眼就迎来了十二月廿十,也就是刘彘大婚之日。 此时已经是冬天,天上纷纷乱乱地下着小雪,飘呀飘呀,凌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筱筱又不听话了,穿得那么少,看,病着了吧。”韩嫣一边说,一边帮凌筱拢了拢披风。 一身雪白貂毛大衣把韩嫣整个人都裹了起来,双颊红通通的,嘴唇越发娇嫩,活像精致可爱的瓷娃娃。 小嫣儿个头又长高了点。凌筱一边想,一边惬意地享受着韩嫣的服务。 那边小菊走过来说:“公子,姑娘,姬先生来接了,且快上车去,车里有暖炉。” “嗯。” 冬天真冷!冷得我冒汗了! 车里果然暖烘烘的,虽然姬先生还摇着他那不分冬夏的扇子。 马车不紧不慢地前进着,期间闹了一个笑话。韩嫣说他明年也九岁了,也要娶新娘。姬先生好奇地问为什么。然后韩嫣也好奇地说太子哥哥不也是九岁就娶新娘吗? 姬先生大笑,问那嫣儿的小新娘在哪里呀?韩嫣高兴地用手指指着凌筱,说嫣儿的小新娘在这里呢。车厢的人大笑。凌筱大窘,悄悄地向车门挪了挪。 马车终于停下。小竹扶凌筱下了地,脚踏在地上那一刻,凌筱感到无由一震,她再抬头一看,面前就是未央宫北门,里面各宫殿巍然耸立,庄严肃穆的气势扑面而来。 这就是未央宫。 里面住着握有生死大权至高无上的人物,也埋葬着累累白骨。 凌筱想,有生之年,来此一次即可。 “走吧,丫头。” “嗯。”凌筱快步跟上。 婚礼将在前殿进行,那里平时是用来处理朝政的,现在挂上红纱,贴上红字,装饰一番,成了刘彘和陈阿娇拜天地的喜堂,一众皇亲国戚达官贵人也在此处观礼。 呃,言外之意,除了韩嫣,凌筱和小竹她们是没有资格站在那里的,仪式开始时她们只能在偏厅等着,结束后偏厅的宴席才开始。 不过,在姬先生的带领下,凌筱在椒房殿看到了身穿喜服的刘彘。虽然喜服很合身,但凌筱还是很想笑,那感觉你想象一下一个三年级的学生身上不是背着书包而是挂着红绣球你就知道了。 “想笑就笑。”刘彘睨眼道。 “太子哥哥娶新娘,当然要笑咯。”韩嫣咧嘴笑道。 凌筱憋得内伤更厉害,只是难得人家大婚,她也不好意思伤他面子,于是咧开一个自以为很灿烂的笑容: “恭喜太子大婚,祝太子琴瑟和谐。” 刘彘撇嘴,转而向韩嫣道: “嫣儿,太子哥哥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有没有乖乖吃饭呀?还是那么爱挑食吗?” “嫣儿才没有挑食呢,如果不吃菜的话筱筱会凶嫣儿的。”韩嫣眨眼道。 “喔,”刘彘说话尾音拖长,看了一眼在旁冒冷汗的凌筱,继续说,“那嫣儿晚上有没有好好睡觉?天冷了,可不能再踢被子。” “嫣儿才没有踢被子呢,都是筱筱在踢,昨晚嫣儿还起身帮筱筱盖被子。” 已经冬天了,怎么还会冒汗呢?凌筱用袖口擦了擦额头。 “那嫣儿有没有乖乖地穿多点衣服?往年总要太子哥哥操心。”声音已经开始有寒意,只是不是针对韩嫣。“嫣儿一直都有好好穿衣服啦,只是筱筱说她是练武之人,不需要穿那么多衣服,结果来之前就冻着了。”语气里有着担心。 冬天真冷!果然还是应该在府里好好待着! 圣经上的先知 “嫣儿真乖,”刘彘声音温和地说,“嫣儿先到前殿玩着先,太子哥哥有话要跟凌筱说。” 韩嫣嘟着嘴说: “嫣儿不能留下来,和筱筱一起吗?”你们总是有悄悄话不和嫣儿说。 “乖,各位世子也在哦,听说代王叔的小世子刚得了把上好的弓,嫣儿不想去问下吗?” 果然,韩嫣双眼发亮,显然心动了。他看看凌筱,看看外面,然后说: “那嫣儿先告退啦。”悄悄话罢了,嫣儿和太子哥哥也有很多悄悄话呢。 送走韩嫣,刘彘也让宫人们退下。 “啊哈哈,”凌筱讪笑,“太子妃呢?” “她和姑母在一起,婚礼开始时才能看到她。” 都要成亲了还叫姑母? “呃,太子妃一定很漂亮。”虽然后来被卫子夫取代,但是在此之前霸着刘彘那么多年,想必也是个美人儿。 “嗯,”刘彘道,“比你这脏丫头漂亮多了。” “……”拜托,我只是在破庙时没办法才那么脏,用得着一直记着吗?而且我才八岁,能和陈阿娇相比吗? “说正事,”刘彘正容道,“我成亲后,不再和母后一起住,要搬去长乐宫。” 长乐宫?岂不是和窦太后住在一起? “虽然我和阿娇成亲,得了姑母这个大靠山,但是目前形势还是不明朗,所以你和嫣儿出入都注意点,而且上次刺杀事件的主谋还没有消息。” 你和嫣儿?什么时候刘彘也会关心我了? “还有,先生答应帮你的事已经有了点眉目。” 什么?!凌筱大喜。 “嗯,不错,”姬先生摇扇道,“已经有了点线索,只是凭老夫一人之力还不足以帮丫头偿愿,要是找到本家就好办了。” “本家?”凌筱问道,“敢问先生本家何处?” “好说,本家就是姬家。”姬先生语气中带有自豪。 凌筱汗,这说和不说有什么区别? “相信丫头听说过《易经》吧?文王正是姬家入世之人的代表。” 天!凌筱咋舌,是那个以占卜问卦闻名于后世的周文王!看来回到现代指日可待! “既然丫头和老夫都是襄助殿下之人,老夫也不隐瞒了。本家的长老都精于此道,只是本家大都是出世之人,隐隐于世,居住在一个叫方寸的地方。方寸外布满奇妙阵法,一般人难以进去,也很难找到入口。而方寸之人一旦选择入世,就要闯七七四十九关,方可离开。离开之后,长老又重新布阵。而老夫入世已久,但那阵法却是日益精妙,故寻来还费些时日。” “那就有劳先生费心了。”我能不能问下,先生的名讳?不过似乎很失礼,凌筱终究没有问出口。 “呵呵,无妨,只要丫头真心襄助殿下即可。” 刘彘也投来目光。 呃,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这个道理凌筱还是懂的,所以临去偏厅前,凌筱很有气势地说: “看在刘彘你今天大婚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送你一份大礼。”真的很勉为其难,泄露天机可是要遭天谴的,“好好待陈阿娇,即使不喜欢她也要表现得很喜欢,因为她能帮你平安过渡政权。还有,你的太傅,卫什么的,再过两三年就要做丞相了。” 就当自己是圣经上的那些先知吧! -------------------------------------------------------------------------------- 求收藏、推荐~各位亲们就动下小手,让我稍微兴奋一下嘛 查房 凌筱很郁闷。即使满桌都是山珍美味她也提不起半点兴致。她鼓足勇气不怕天打雷劈而说出的话,在刘彘眼中一文不值。 原因无他,对于前半句,稍微懂点权术的人都懂,对于后半句,刘彘是将信将疑、半信半疑,总之就是她说的话毫无半点建设性,这怎能叫凌筱不郁闷? 凌筱叹气。 “怎么啦,筱筱?”韩嫣问。 “没什么。嫣儿刚才看见新娘子了吗?”真可惜呢,汉武帝就大婚这一次,居然看不到。 “嗯。” “那好看不?”八卦八卦。 “看不见样子啦,不过世子他们都说好看,那就好看吧。” “……那你怎么不在大殿用宴,跑来这偏厅做什么?” “嫣儿要和筱筱在一起嘛,”韩嫣咧开嘴笑道,“而且刚刚进哥哥跟我说了他的那把弓。”于是韩嫣开始跟凌筱描述那把弓如何如何地厉害,是用什么材料做的,用了它是如何百步穿杨。 韩嫣兴致勃勃地说着,整个人神采飞扬。凌筱不禁目光迷离:如果自己真的是先知,能否救得了韩嫣?毕竟十年后……眼前的韩嫣愈加生动,他已经不再是史书上那两个毫无血肉的字,不再是那毫无感情简单概括的一段话。 他是,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一个人,一个将与自己度过在这里余下岁月的亲人。她又怎能,明知结果而不理不顾? 想到此,凌筱心中一痛,她鬼使神差地握住了韩嫣的小手。韩嫣脸一红,说: “怎么啦?筱筱。” “呃,天冷,帮嫣儿捂下手。”凌筱忙笑道。 不怕,有我在呢。即使逆天而为。 大婚过后,凌筱的日子继续归于平静,该吃饭就吃饭,该练武就练武,一点也不含糊。不过,她开始慢慢研究这个世界。 那天说出卫太傅要做丞相后,凌筱曾有一段时间吃不下饭,总在担心这天谴什么时候找着她,不过那么些天过去了,什么事都没发生,估计是迷路了。 当然,这是凌筱瞎想的。她觉得既然打定主意要帮韩嫣,就要好好熟悉一下目前的行情,好好回忆下《史记》,把那些大人物从各个角落里找出来,做一个合格的先知,让刘彘吃瘪一回。 还有就是,她觉得自己一定要有足够的实力,无论是权也好、钱也好,不然根本没有资本帮韩嫣。只是这目前对一个八岁的女孩来说未免太难。于是她唯有勤练武功,练累了就叫韩嫣教自己写秦隶。 韩嫣自然高兴地答应,能手把手教凌筱写字让他觉得很开心。他甚至想着,白天和筱筱一起写字,晚上和筱筱一起睡觉,偶尔太子哥哥来一起玩,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只是某一个早上凌筱的惊叫让他的美梦……呃,不能说破灭,应该是说需要与时俱进。 “怎么啦,筱筱,做恶梦?”韩嫣急问。 “不、不是。”凌筱满脸通红,心想该怎样跟韩嫣说呢。 这时小竹和小菊闻声进房,一脸关切。 “嫣儿,你先去梳洗用早膳。” “为什么呀?筱筱不一起吃吗?”韩嫣靠过去,凌筱避开,窘道: “你先过去啦,我等下就过去。” 韩嫣欲拒绝,但见凌筱一脸坚持,只好说: “那我先过去,筱筱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差人去叫大夫。” “嗯。”凌筱低头。 小菊伺候着韩嫣离开房门,凌筱马上红着脸跟小竹说: “呃,那个,小竹,你有那个吗?”好像不对,古代人怎么会有那个?那她们是用什么的? “姑娘,那个即是哪个?”小竹问道。 “就是那个啦,我、我那个了。”凌筱脸红,手不由拉过被子,遮住床单上的斑斑红印。 小竹当下明白,一脸善解人意地说: “恭喜姑娘,贺喜姑娘,小竹这就去给姑娘准备准备,姑娘稍等。” 怎么这种感觉那么像新婚第一天婆婆派人来查房?? -------------------------------------------------------------------------------- 求收藏、推荐~各位亲们就动下小手,让我稍微兴奋一下嘛~ 长大了 就这样,凌筱在古代迎来了她的初潮,而这个时间,与现代一样——都是差不多十一岁时。 用完膳后,小竹命人把被褥全换了,韩嫣问为什么。凌筱脸红,小竹在那里对着小菊挤眉弄眼的,小菊恍然大悟,忙说恭喜姑娘。 凌筱脸更红:这两个丫头片子! 韩嫣不解地问:“恭喜什么呀?” “呃……那个,”看来是时候了,“嫣儿,以后我们都不能一起睡了。” “啊?!为什么呀?我哪里做错,惹筱筱生气了吗?”韩嫣急道。 “不是不是,是……”天啊,这叫我怎样说出口! “回禀公子,是姑娘她长大了。”小竹掩嘴乐道。 “什么?什么长大了?”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吗? “没个正经。”小菊对小竹轻斥道,然后俯身在韩嫣耳边细语。未几,韩嫣脸开始红了,凌筱更是浑身不自在。 “那、那我们今晚就分房睡吧……”韩嫣轻声说,耳根子都红透了。 “……” 怎么这话听起来那么暧昧…… 这几天都不能练武了,凌筱唯有在院子里看书。看着看着,忽然,下腹一阵剧痛,陌生却又熟悉。 凌筱不禁弯下身子,手放在腹部,眉头紧锁。 这里哪里有卖金佛止痛丸的?我要广xx牌的!正想着,突然,眼前多了一双鞋,然后传来韩嫣担心的声音: “筱筱,是不是肚子痛?用这个捂着。”他把手中的白布袋直接贴在凌筱的肚子上。热乎乎的,痛感顿时减轻不少。凌筱闻到了盐味,以眼询问。 韩嫣脸红道:“是粗盐。我听小竹说,来、来这个可能会痛,如果把粗盐拿去炒热,然后放在布袋里捂在肚子上会舒服很多,所以我……”说到最后,越说越小声,几乎都听不到了。 凌筱感到心头上一阵暖流,笑得三分羞涩,七分温柔:“多谢。” “不用。”韩嫣双眼依然是那么地亮晶晶,“以后筱筱要是痛了,就来找我,我为筱筱准备粗盐。” “嗯。” 韩嫣脸上顿时乐开了花,伸出手,轻轻地握住凌筱的手。凌筱感觉有无穷的力量从上面传来。 午后阳光洒下,树叶交错,斑驳光影。凌筱坐在石凳上,微风吹起她的发丝。韩嫣单侧跪下,衣袖也随风轻舞,左手握住凌筱的手,心脏跳动的频率自一处传往另一处。 砰,砰,砰。如果可以就这样过下去。韩嫣想。 你们精卫阁是不是…… 忽然之间闲了下来,凌筱觉得很不适应,于是在她吃完第六个雪梨,叹第七次气时。詹其忍不住从屋顶上下了来。 “小姐要是无聊,可出府外走走。” “不用,不方便。” “……” “詹其,”凌筱忽然好奇起来,“你为什么总待在屋顶上?” “上面凉快。” “……” 过了一会,凌筱忍不住又问:“你们是不是自小成为孤儿,然后被刘彘拐卖到他那里的?” “……” “你们是不是关在一个屋子里,互相杀戮,最后走出来那个才能成为精卫呀? “……” “你们精卫是不是老帮刘彘做坏事,看谁不顺眼就杀了谁呀?” “……” “你们精卫是不是在酒楼客栈设了暗哨,收集一些不为人知的小道消息来威胁哪位官员呀?” “你们精卫是不是……” “小姐,”詹其忍不住打断说,“还有一个雪梨,你慢吃。” “……” ********* 长乐宫。 “哼,孤儿?暗哨?亏她想得出。”刘彘道。此时他已经是十二岁的少年,正处男孩生长发育的黄金时期,只是几个月时间,身体已经拔地长高,样子也开始长开,依稀可以看得出日后的丰神俊朗,几年的权术浸淫,颇有一番王者风范。 姬先生不语,似在沉思。 “先生怎样看?” “不知道殿下是否还记得,当年大婚时丫头说过的一句话?” “……记得。”尽管刘彘不愿承认。 “呵呵,当年丫头说卫太傅会拜相,那时我们只当戏言,没想到今早陛下就下了圣旨。” “那又怎样?不过碰巧。” “非也。老夫很早就认为,丫头确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本事。再加上她今天对精卫的言论,让老夫觉得或许丫头能在这方面有一番作为,能帮到殿下。” “哦?先生言下之意……” “呵呵,坤下坤上,六三变爻,含章可贞,或从王事,无成有终。殿下是时候找个在这方面能帮自己的人,放手在朝廷专心一搏!要知道,那梁王最近又不平静了。” 刘彘眉头紧锁。 那脏丫头吗?她可以吗? 精卫阁 “太子哥哥。”正在与凌筱对弈的韩嫣忽然抬头叫道。 刘彘一笑,喊道:“嫣儿。”顺便看到了凌筱偷偷换了棋子,还在那里得意,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殿下。”凌筱打了个招呼,声音里有奸计得逞的窃喜。 刘彘心里鄙视:就这德性,她真的能行吗? “来了怎么也不叫人通传一下?” “听崔管家说你们在下棋,我就吩咐下人们不要通传了,免得打扰你们。” “那太子哥哥也来下两盘,嫣儿都好久没和太子哥哥过招了。”韩嫣一脸期待。 “等下吧,我找凌筱有点事。”怕韩嫣失望,刘彘补充道:“很快的,嫣儿且等一会儿。” “这样呀……”韩嫣看看凌筱,竟有隐隐的不舍,“那你要快点回来。” “啊……嗯。”他是不是搞错对象了,应该是叫刘彘快点回来才对。凌筱纳闷。而刘彘更是一愣:从什么时候开始,嫣儿对我不再像以前那样亲昵了?他们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么亲近的? “走吧,先生在书房等我们。”刘彘说完,转身离去,眼前这幅依依不舍的画面实在是碍眼。 “嗯。” 书房。 “不见多月,丫头又长大了。”姬先生还是摇着他那万年不变的扇子,脸上摆着招牌式笑容。 “先生不会是找我来聊家常的吧?”说话老是那么兜兜转转,凌筱可受不了。 “呵呵,丫头不喜欢聊家常吗?” “……”我们有家常可聊吗?跟你聊朝廷你们又不信。 “得了,先生,入正题吧。”想起韩嫣,刘彘还是觉得很不爽,也懒得和凌筱耗时间,于是单刀直入,“精卫阁的阁主,如何?” “啊?什么如何?”凌筱不解。 “是这样的,丫头,前些天老夫听到你对精卫的一些言论,细细想来,也确有一番见地,尤其是暗哨的设置,让老夫大开眼界。” 在酒楼客栈设暗哨就大开眼界啦?这可是电视剧和小说里用到烂了的手段,看来这里的情报机构还很落后,各方面都还很不完善。 姬先生继续道:“老夫想继续听下丫头对此更详细的想法,不知丫头可否告知一二?” 哈,看来终于有东西可以在刘彘面前炫耀一下了!于是凌筱清了清嗓子,颇为得意地说: “其实这精卫阁嘛,按我的想法,可以这样划分:首先,整个架构可以分为一个阁主,一个执行首席,五个处长。阁主嘛,自然是拥有最大权力的人,执行首席听命于阁主,并且在地位上仅次于阁主,而五个处长则听命于阁主和执行首席。 如果有任务,由阁主传达给执行首席,再由执行首席吩咐各个处长,最后由各个处长落实到各个处里的精卫。总之,阁主是不会亲自动手的,执行首席要及时把重要的情报、任务完成情况整理后汇报给阁主,并且在紧急情况下有很大的自治权。 第二,这五个处要有明确的分工,我的建议是一处专门训练武功高手,以备玩刺杀暗杀时用,二处专门负责情报收集,可在各大酒楼设暗哨,三处专门研究武器,没有战事时就打造精卫平时用的武器,有战事时就造下战车之类的,四处专门研究医术和毒术,至于五处嘛,因为如果真的按上述所言,建立这样一个组织肯定需要很多银两,但又因为是刘彘你私底下建立的,所以不能问朝廷要银两,所以五处就是专门负责利用刘彘手中的特权去从商为精卫阁赚取经费的。当然,如果能够开办妓院、酒楼,和二处联手就再好不过。 最后,精卫的选取,必定是要忠心耿耿的人,这些人去哪里找呢?我们可以到民间搜集一些怪人,这些怪人醉心于制造武器或者医术毒术的,我们提供这样一个条件给他们,当然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留下来,而且不会理会朝廷上的纷争,毕竟他们志不在此。至于一处和二处,我们就找孤儿,当然训练他们不能像我之前说得那么残忍,不过必要的磨练还是需要的,而且对于孤儿来说,我们给他一口饭吃,相当于给了他们一片天,我们再时不时对他们进行洗脑,自然这忠心就培养出来了。” 凌筱刚开始说时,刘彘还不以为然,越听下去,刘彘就越震惊,最后,刘彘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完全没想到这番说话会从凌筱口中说出,这个连下棋都要趁机换子的脏丫头,居然可以说得头头是道,让苦于在建立精卫阁方面找不到突破口的他茅塞顿开! 阁主任务 刘彘自然想不到,凌筱不过是看电视看多了,就像被琼瑶阿姨荼毒多了的女孩,总在幻想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 “那,为何阁主不直接吩咐五个处长,而还要设立一个执行首席?”姬先生消化完凌筱的话后提出了疑问。 “那皇上为什么要设个丞相出来管文武百官?再说,阁主不露面,还可以增加神秘感,让人更加觉得精卫阁深不可测,顺便提高下精卫阁的地位嘛。”其实,凌筱是觉得执行首席这个现代名词很拉风…… “呵呵,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刘彘不语,似在沉思。 良久,刘彘才开声道: “先生,虽然凌筱说得头头是道,但是知易行难,我还是不放心。” “也对,不知殿下想如何考验丫头?”姬先生难得严肃。凌筱则听得一头雾水:考验?! 刘彘转而对凌筱说:“凌筱,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三年前元旦遇险?” 当然记得!那次自己差点没命! “我已经查到,那次的主谋近日在龙门县出现。” 凌筱大喜:“那还不快点派人去捉他!” 刘彘嘴角一扬,道:“这可是你说的,凌筱,本太子命令你即日起程前去捉拿疑犯!” 啊?!凌筱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原来刘彘设了陷阱等自己跳下去呢! “殿下,这不大合适吧?”凌筱讪笑,争取为自己谋福利。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倒觉得你合适得很,一个十来岁的丫头,没那么引人注目,反而很容易下手,而且也是时候验下你武功练成怎样了。”刘彘心里暗乐。 我怎么感觉不像去捉人,反而像是去做贼? “我大人有大量,原谅那个主谋,不去捉不行吗?” “不行,这是命令,你不是刚刚才强调了忠心吗?难道本太子给你的那口饭不是一片天吗?” “……”好吧,在这里我勉强算是孤儿。 “给你提一个条件。”刘彘让步。 凌筱立刻摇尾道:“换个人去。” “不行。” 凌筱垂头。 “派四十个精卫保护我。” “不行。” 凌筱丧气。 “一年后再去。” “不行。” 凌筱蔫了。 “那,那给点东西防身总行吧。” “嗯……”刘彘想了想,从身上拿出一包东西,“这是我找人从塞外得来的毒药,无色无味,吃下去后能让人昏迷不醒。” 哇,那可真是旅行居家必备良药呀!凌筱忙接过来,拿在手上仔细端详。 “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先退下吧,和嫣儿好好说下,免得他担心。” “嗯。”凌筱刚走到门外,忽又停住,有点担心地说,“那大后天嫣儿的生辰……” “放心,有我在,一定办得热热闹闹,让嫣儿过得高高兴兴的。”不知为什么,刘彘不想凌筱和韩嫣一起过生辰,他迫不及待想凌筱快点离开。 “那、那如果我成功回来,有没有什么打赏?”最好赏我黄金白银,我不介意的。 刘彘一顿,然后缓缓道: “你如果成功回来,我就让你做精卫阁阁主。” 什么?!凌筱当下精神大振:精卫阁阁主?未来皇帝黑暗中话事权最高的人物??如果真的当上了,自己是否就有能力保护韩嫣?与韩嫣的命运抗衡? 凌筱心里有一股无形的喜悦,嘴角也不自觉地大大上扬: “好,一言为定,定不负所望。” 凌筱走后,刘彘对姬先生说: “为什么不能告诉凌筱那药的真正毒性?” “我怕丫头她下不了手。”姬先生回答。 “万一凌筱误食呢?”刘彘忽然有点担心。 “有洪留、詹其他们看着,不会有事的。” 刘彘心一紧,随即缓缓道:“嗯,不会有事的。”她不是我的祥瑞吗?我们就且看下那祥瑞如何游戏天下,化险为夷! 龙门县有间龙门客栈 韩嫣坐在一边,默默看着小竹和小菊为凌筱打点行李。凌筱数次抬头,都与他四目相对,但他很快又转过头去。 “好啦,嫣儿,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只是出去十天半个月,办完事很快就回来。” 韩嫣闻言,脸上闪过受伤的表情,小嘴一撅,扭过头去,不看她。 “怎么啦?”凌筱觉得不对劲。 韩嫣不理会。 “嫣儿?”凌筱放柔语气。 韩嫣方才略怒地说:“筱筱只管去做自己的事,都忘了后天是什么日子了。” 原来是生气了。这可不得了,这些年里,韩嫣可没有跟她生过一次气,两个人一直都是恩恩爱爱,和和睦睦的。呃,用词有点不当。 只是,小嫣儿生气的样子好可爱哦!凌筱忍不住伸手去捏韩嫣的脸蛋,嘁,还是滑不溜秋的,当下心里大妒。而韩嫣更是皱紧眉头,拿下凌筱在他脸上作怪的手,说: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后天我就十一岁了。” “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皇命在身不得有违吗?” “早点回来,可好?”韩嫣握紧凌筱的手。 “我尽量。龙门县是个好地方,嫣儿想我带什么回来做礼物吗?” “……” “嗯?” “我和你一起去,自己挑好吗?”韩嫣目光闪动。 “不行。”这个任务是成为阁主之旅,其中的危险不言而喻。 “会有危险吗?”手上的力紧了几分。 “不会。”凌筱有点心虚地道。 凝视凌筱片刻,韩嫣站起,说: “我帮你收拾包袱。” 不久,凌筱就听到小竹说: “公子,现在是夏天,不需要带棉袄。” “万一突然下雪呢?” “公子,那么重的金子,姑娘用不上的。” “筱筱喜欢。” “公子,客栈都有碗筷,不需要带。” “这是筱筱专用的。” …… 折腾了半天,凌筱终于坐上了马车,一旁的韩嫣还是不舍。马车开始前行,眼看就要消失在转角,小菊正欲领韩嫣回房,忽然韩嫣一个箭似地冲了出去,朝马车追了上去! “公子!”小菊大惊。 韩嫣开始很后悔当初自己只顾着练骑马和箭术,没有练轻功,他一个劲的跑,奈何怎样也追不上,身体也逐渐承受不了,最后只得越跑越慢,看着马车消失成一个黑点。 马车自长安城向东进发,怕那人离开龙门县,所以一直都没怎么休息,终于在第六天抵达龙门县。龙门县地处黄河旁,一路上都是好山好水好风景。 不过凌筱最感兴趣的是,龙门县是否有间龙门客栈?凌筱想起电影中的人肉叉烧包,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小姐,到客栈了。”洪留说。 “嗯。”凌筱下车,一抬头,就看见店门上写着“龙门客栈”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还真是不想要什么就来什么。 “还有别的客栈吗?” “有,西边还有福来客栈。” “那我们可以不住这里吗?”还好,有得选择。 “那人就住在这里。” “……”敢情是要深入诱敌?刘彘还真是不危险都不让我来。 远近驰名的叉烧包 要了三间上房,小二进来打点后,就自个儿忙活去了。待小二走后,洪留关严门窗,低声道: “小姐,别人若问起,小姐就说是来探亲的,路过这里,我们是你的随从。” 掩饰身份,我明白。 “那人就住在对面走廊,小姐出入要注意,行事要谨慎。” 怎么越说越像来做贼的? “洪留和詹其在这里预祝小姐任务成功!” “……” ******** 少年倚在窗上,一头如绸缎般的乌发用玉簪子随意挽着,洒落的几缕青丝在微风中轻扬。若是别人这样,是不修边幅,可在他身上,却是说不出的优雅。 “少主子,对面走廊的房里住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还有两个随从,看脚步沉稳有力,是练家子。”七赢说。 少年不语,望着窗外树上的黄莺在树丫上欢快地蹦跳。 “据小二说,是走亲戚路过这里的。” “嘁,”四方摩挲着手上的弯刀,“不过是一个小丫头,需要打听得这么清楚吗?要不我这就去灭了她!”说完,宝刀出鞘,寒光乍现。 “四方,”少年终于开口,声音如拨动了琴上那根最动听的弦,“不要节外生枝。” “是,少主子。”四方努了努嘴,收起了宝刀,也敛去眼里杀戮的光芒。 “我叫你查的事情查成怎样。” “回禀少主子,属下已在夏阳觅得那人的下落,其妻已有身孕。”七赢道。 “哦?几个月了?”少年拿起窗边的石子。 “已快临盆。” 少年手指一弹,石子向树上飞去,黄莺的欢快声戛然而止。他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杀。” “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少主子要杀一个乡下妇人,但是凡是少主子的命令,七赢从来都是照做不误。 ********* 一大早凌筱就醒来了,这床榻很硬,咯得她很不舒服。回想起府里被小竹铺得软绵绵的床榻,不禁大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呀! 梳洗好下到大堂,洪留和詹其已经点好包子在等着她。香喷喷的包子让凌筱顿时觉得肚子饿了起来,她不客气地左右手各捉一个包子,啃了起来。 “这是什么包子?”好香哦~ “回禀小姐,这是龙门客栈远近驰名的叉烧包。” “噗!”凌筱很没有仪态地吐了出来。詹其忙斟一杯水给她,用手拍背顺气。 “好一个脏丫头。”四方皱眉,他们一行人正好下楼,看见这一幕。“这边走,少主子。”七赢用身挡着,不让少年看见这污秽的场面。少年淡淡扫一眼,只看到凌筱的后脑勺,然后径直走到店内一个角落坐下。 凌筱吐完后,发现詹其正在对她挤眉弄眼,凌筱不解,洪留用手蘸了茶水,在几上写道:是他们。凌筱恍然大悟,原来在刚才就和目标人物对上头了。看来,那人口中的少主子就是她这次要捉的人! 凌筱想回过头去看,但又怕暴露目标,终究还是忍住了。哼,敢伤害我和韩嫣,看我不把你五花大绑捆了回去! 雨夜 雨夜。 一道黑影飞檐走壁,身手利索。两道身影在后保持距离,紧紧跟着。 身形娇小的正是凌筱,此刻她用十成功力,勉强能跟着洪留。而在他们前面的黑影,正是七赢。 本来凌筱打算把刘彘给她的那包药下在小二送到少年房里的茶水里,待他昏迷后再捉回去完成任务。 正想下手时,詹其突然来报说少年已不知去向,但是有黑衣人从少年房里跃出,洪留已跟了上去。 凌筱听完,吩咐詹其留守,自己也追了出去。 七赢一路施展轻功,向龙门县旁的夏阳县进发。雨还在下个不停,凌筱浑身湿透,稍不留神,脚下一滑,凌筱低呼一声就从屋顶摔了下去,洪留忙纵身一跳,接住凌筱,双脚着地。 凌筱暗叫不好,毫无疑问,七赢已经发现被人跟踪。 “你们是什么人?”七赢停在他们面前,眼里杀气腾腾,让人不寒而栗。 凌筱被这气势吓着,她又想起那个元旦遇险,心脏开始乱跳,“我们是出来赏雨景的,大侠也是吗?好巧好巧。” 七赢眉一横,“拿命来!”说完,凌空一掌,直向凌筱的命门! 洪留忙把凌筱向身后一推,以掌相迎,两人同时后退半步,下一刻,洪留利剑出鞘,七赢也从腰间抽出软剑,银光乱舞,你来我往,两人霎时斗得难解难分。 凌筱在旁看得心惊胆战,忽然一把声音从屋顶上传来: “我还道是什么呢,少主子见你这么久都没有回音,以为你下不了手,原来是和人扛上了。”四方调侃道。 七赢没有回答,专心应战。洪留武功不在他之下,转眼间两人已大战百回合。 凌筱却是心惊,这人能无声无息出现在屋顶,武功肯定不知道比自己好多少,洪留要对付那个人,詹其留在了客栈,如果这人向自己攻击,那还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可怕什么就来什么,只见四方拔出弯刀,冷笑着从屋顶跃下,慢慢向凌筱逼近。 他不急着杀凌筱,他想慢慢享受凌筱在死前的慌乱,看着猎物死前无助的挣扎,会让他嗜血的灵魂得到极致的快感。 可凌筱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两年的武功也不是白练的。她手拿流星镖,趁四方不注意,手指一用力,射了出去! 可流星镖在雨水的压力下,放慢了速度,四方很轻易就躲了过去。 凌筱没有停下来,转眼间又有数枚流星镖脱手而出,旋转着向四方飞去,四方冷哼一声,弯刀一挡,流星镖悉数向凌筱方向射去! 凌筱一惊,施展轻功,向身后一跃,流星镖刺入地面,紧接着四方一个跃身,举起弯刀,眼看就要落下! 凌筱大骇,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 少主子的身份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四方的弯刀落下的时候,一道身影倏地出现,长剑一伸,挡开了四方的弯刀,还震得他向后倒退数步,脚下踉跄。 凌筱定睛一看,竟是赵德! 四方稳住身体,一脸的怒容,以及不可置信。自出师门,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狼狈。杀气顿起,他一个欺身向前,凛冽的刀锋砍向赵德,赵德也挥剑迎战,一时剑花四舞,雨帘在刀光剑影下缺了口子。 凌筱正看得聚精会神,忽然被人从背后掩住了嘴! “唔!”凌筱挣扎,正想运功射流星镖,却听得背后人低声说:“是我!不要出声,跟我走!” 刘彘?!凌筱一愣,停止了挣扎。刘彘放下手,转而拉着凌筱向小巷跑去。 待远离战场,凌筱才傻傻地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 “我如果不在这里,你估计早就没命了。”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让我来的。”凌筱怒。 “我是叫你来捉人,不是叫你来送命的。” “我不正在捉吗?” “正在捉?你以为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就能捉得了他们?”刘彘也怒了,她究竟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要是来迟一步……刘彘不敢想下去。 “那麻烦太子殿下告诉我应该怎样捉?”凌筱甩开刘彘的手。 “既然已经确定他们的具体位置就应该直接通知官府。” “……那你还叫我来做什么?”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这么笨。” “……”凌筱一时气结,“那我现在去通知官府。” “不用了,我已经吩咐张彬去做,现在,我们有另一件事要做。” “什么事?” 刘彘停下,凌筱这才发现他们身处偏僻的巷道里,附近的房屋都很旧了,估计住着的都是穷苦人家。 “那少主子不是汉人,据赵德查得,那名唤七赢的人这几日都在一户人家附近徘徊。” “呃,不是汉人?难道是间谍?” “也许,不管是不是,他曾经想伤嫣儿,我定容不下他。”刘彘正容道,“等下你不要出声,一切有我。” 凌筱点点头。刘彘看她全身湿透,刚才拉着她跑时就觉得一阵冰冷传来,不由轻叹,举起手,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 未几,木门打开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年轻少妇出现在他们面前,一脸的疑问。 “你们……” “大姐姐,我和我小妹来这里探亲的,一时贪玩,忘记了回去的时辰,也与下人们走丢了,现在天下大雨,大姐姐能让我们进来避一避吗?小妹自小身体不好,我怕淋坏了。”说完,刘彘轻掐一下凌筱,凌筱配合地咳了几声。 “这样呀,”少妇不忍,“快进来吧,小小姐身娇肉贵,淋坏了就不好了。” “谢谢大姐姐。” -------------------------------------------------------------------------------- 求收藏、推荐~各位亲们就动下小手,让我稍微兴奋一下嘛~ 毛骨悚然的敲门声 进屋后,少妇拖着身子,帮刘彘他们准备替换衣服。 “我这里是穷苦人家,只得几套舍不得扔的旧衣裳,小少爷和小小姐不要嫌弃。” “不会,大姐姐肯让我们进来避雨已经很感激了,又怎么会嫌弃呢。对了,怎么不见大姐姐的相公?大姐姐这般貌美,想必大哥哥也是俊朗不凡吧。” 人都没见着,就叫大哥哥了。凌筱腹诽。 少妇咯咯笑了起来: “瞧小少爷这张嘴,可真会哄人。我家相公到镇上给我找稳婆去了,要明天才回来呢。” “哦?那大姐姐是要生了吗?” “兴许就在这几天了,”少妇抚摸着圆鼓鼓的肚子,一脸的温柔,“这孩子不爱动,看来是个静性子,日后和他爹一样做个读书人。” “不知大哥哥高姓大名?” “我家相公他……”正说着,忽然屋外传来敲门声,一下一下的,在这雨夜竟给凌筱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一紧张,捉住刘彘的手。刘彘知道她怕什么,以眼神示意别怕,有我在。 “难道是相公回来了?”少妇对刘彘他们说,“我去开门,小少爷和小小姐先到房里把衣服换了。” “嗯,我和小妹这就去,大姐姐先忙。” 少妇转身出去,刘彘忙推凌筱进去换衣服,自己虚掩着屋里的大门,向屋外望去。 少妇再次打开院里的木门,面前站着一个十四岁左右的秀气少年,头发随意用玉簪子挽着,雨水打湿了垂下来的青丝,修长且白皙细腻的手指撑着伞,透明的雨滴自两旁滑落,他的眼睛如一汪清泉,又如一池春水,让人只看一眼就舍不得移开,那般温暖,直入心脾。 少妇意识到失仪,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我不认识公子,不知公子是……” “天雨,我想进来暂避。”他的声音很好听,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更是格外动听。少妇不觉又是脸上一红,没有意识到他的话中连询问语气都没有,分明就是不容拒绝。 “那公子进来吧,只是舍下贫寒,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刘彘在屋里把一切收于眼中,他关上门,见凌筱已经换好衣服,就上前低声说: “是那个少主子。” 凌筱大惊: “是来杀我们的吗?” “不知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原本刘彘以为这户人家是那少主子的人,暗地里行通敌卖国之事,没想到少妇会不认识那少年。 “那怎么办?”凌筱忽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你先进去换衣服,不然湿漉漉的会让那少主子起疑,我去应付他。” “不行!” “不要啰嗦,他只见过我背影,认不出我的,我自有办法。”说完,推刘彘进房,再把湿了的头发揉开,勉强遮住半边脸。 下毒 吱丫一声,屋里的大门就被少妇推开,笑盈盈地领着少年进屋。还没等少妇出声,凌筱抢先道:“大姐姐,家里来客人了吗?那我出去沏壶茶!”一边说,一边低着头冲出去。 “这孩子。”少妇笑道,也没有阻止,毕竟身子不方便。少年没什么表情,径直找到席子坐下,轻甩伞上的水迹,心里却在想七赢并没有回报那人家里还有个十岁左右的妹妹。 而那边凌筱瞄了瞄屋内,少年背对着她,看不清样子。然后她飞快拿出刘彘给的那包毒药,虽然淋湿了,不过,反正都是要混着水喝,都一样,只要能把他迷晕就行。想着,手下更利索了,三两下就沏好了茶,满上一碗,然后回到屋里,依然低着头,放在几上,说: “好了,大哥哥快试下,可以驱寒呢。” 少妇一笑,心想这个小小姐还会沏茶,没半点小姐脾气。而少年看着低着头的凌筱,湿漉漉的头发,看不清样子。眉头一皱,拿起碗,手腕一动,碗里的茶水就悉数从后面洒向屋外,一滴都没有落在屋内。 少妇脸上一阵尴尬,而凌筱则惊叹好功夫,不知道那毒药洒在地上会不会像电视里那样冒白泡?不过,在大雨的冲洗下,无论是她还是他,都是看不见的了。 这时少年悠然左手拿起放在几上的另一个干净的碗,右手拿起茶壶,倒了半碗,慢慢喝了起来。凌筱在心里贼笑:你以为倒了那碗茶和换了碗就行了吗?整壶茶都被我下了药! 正喝着,少年手突然一顿,碗掉在地上,瞬间摔碎。凌筱以为得逞,正想抬头,但颈上一痛,原是那少年以掌代刀,用力劈下!只是或许是药力发作,这一掌只有平时三成功力,凌筱只是痛晕过去。而少妇大惊失色,害怕地道: “公子,你……” 少年再次出掌,想向少妇劈去。恰好刘彘闻声从房里出来,看见凌筱倒地,少妇就要中掌,当下大惊,也马上施展轻功,提气运功,替少妇化去这一掌。少年也以掌相迎,只是脚下虚浮,全身力气开始慢慢减退,在与刘彘对招中讨不到半点好。少妇在旁吓得花容失色,忽然下腹阵痛传来,额头冷汗直冒,呻吟出声。 凌筱毕竟有了武功底子,且刚才那掌又是在少年中毒后,不消一刻钟,凌筱就慢慢醒来,进入眼帘的是正忍受着痛苦的少妇。而刘彘他们早就由屋内打到了屋外。 该不是要生了吧?!凌筱心惊,古时女人生子其实就是一脚踏进鬼门关,有稳婆在时尚且如此,更何况现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另一道声音在屋外响起: “少主子!卑鄙,你们下毒!”竟是七赢赶到! 那洪留他们呢?该不会?!正想着,就传来洪留的声音: “殿下!” “殿下?”七赢疑惑。少年不发一言,他只觉喉咙如被火烧般难受,可能是刚才运功将毒药逼在喉咙的缘故。 转眼间,赵德和四方也赶来了。远处,还有着一大队人马的脚步声,在这雨夜里显得格外沉重。 “少主子,官兵来了。”四方道。 “此地不宜久留。”七赢护着少年,少年身子已经越来越虚弱。 “怕什么,看我不把他们全杀了!” “不要冲动,现在为少主子医治要紧。” “什么!”四方终于发现少年的不对劲,头一转,恶狠狠地道,“青山依旧,绿水长流,你们这些汉人都给我记住!”说完,丢给七赢一个眼神,七赢会意,当下两人提气凝神,施展轻功,带着少年逃离。 赵德见状,正想追去,却听得屋内凌筱大叫: “小彘快来,大姐姐要生了!” 接生(1) 刘彘眉头一皱,看着少年他们消失在雨夜,道: “传令下去,严守城门,发现可疑者一律收押。” 赵德领命,刘彘方才进屋去,只见少妇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风采,冷汗把头发都打湿了,而在她身下更是有一滩水迹。 “找稳婆吧。” “来不及了,羊水已经穿了。”凌筱咬一咬牙,道,“我们来替她接生吧。” 刘彘一愣,正想拒绝,凌筱已经开始吩咐: “洪留,帮我把她抱到塌上,一定要轻。” “是。” “刘彘,你去叫人准备热水,越多越好,还有干净的布,剪刀,对了,我还要烈酒。” “啊?”我没听错吧,她居然在命令我? “还愣着做什么?人命关天,你那些该死的架子都见鬼去!”凌筱急了,声音突然拔高。 “哼。”刘彘拂袖,转身出去吩咐。 洪留把少妇抱上塌后,凌筱把少妇的裤子脱下,然后把她的脚曲起,尽力打开。洪留不禁红了脸。 “找块小点的软布塞住她的口,能让她不至于咬着自己的舌头就好,不要喘不过气。” “是。”洪留低声应着,稍作思考,就在被褥上撕下一小块布塞进少妇口中。此时刘彘也吩咐完毕,进了房里。 “洪留,你出去,刘彘,你留下帮我。” “是。”洪留应声出去。 “我留下不大好吧……” “他们都是大男人,如果你不留下就没有人帮我了。” 我也是男人呀。刘彘在心里想。 “你捉住大姐姐的手,不要让她乱抓。” “哦。”刘彘不情不愿地应着。 “大姐姐,听得清我讲话吗?” 此时少妇脸上一片惨白,早无半点血色,她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连刘彘看了也心骤然一紧。 “那大姐姐按我的话去做,生个大胖小子出来,好不?” 少妇依然艰难地点点头。 “好,那大姐姐听着,我叫你吸气时就吸气,呼气时就用力,懂不?” 少妇眨了眨眼睛,示意明白。 “那开始了。吸气——呼气——” 凌筱强迫自己驱除心头的紧张,此刻的她需要镇静,需要引导大姐姐顺利生产。而少妇也尽力配合着,只是毕竟是头胎,少妇没有经验,凌筱也是半吊子,下腹的疼痛一波继一波袭来,且一波比一波痛,汗水早已经湿透了少妇的衣裳,鲜血把床单都染红了,刘彘也看得心惊胆战,不由自主地跟着喊: “吸气——呼气——” “啊!我看见头发了!大姐姐努力!”凌筱喜道。 刘彘也是心头一喜,尽管他的手已经被少妇抓伤,鲜血在往外渗。 就在大家以为要迎来曙光时,少妇两眼一翻,竟痛晕了过去! 接生(2) “大姐姐,不要晕,快醒下!怎么办,凌筱!?”此刻的刘彘似乎比凌筱还要心急。 “怎么办、怎么办!对了!刘彘,用力拍大姐姐的脸,拍醒她!” “什么?!这怎么行!”刘彘反对,少妇已经这么痛苦了,这无异于虐待。 “快!再慢点孩子就要窒息了!”凌筱急道。 “这、这……”刘彘一咬牙,用力往少妇脸上拍去,一下又一下,终于在第五下时,少妇醒了! “真的有用呢,凌筱!” “废话!审问犯人时就是这样做的!大姐姐,我们继续,你就能看见你的孩子了!难道你不想抱下他吗?” 孩子,我的孩子!少妇又有了精神,继续配合着凌筱的节奏,用力呼气。 一整晚,洪留跑来跑去,一身的轻功全用来送热水和送干净的白布,那些赶来的官兵在屋子外列队守着,大气也不敢喘,怕惊扰了里面的贵人。 凌筱和刘彘的精神都紧绷着,他们从没有像今晚这样合拍过。少妇也痛晕了几次,稍微恢复意识就继续用力产子,那丰腴的脸蛋被刘彘打得通红,刘彘的手也是火辣辣的痛。 一切的一切,只为守候一个新生命的降临! 终于,屋里传来凌筱喜悦的声音: “出来了!孩子出来了!是个男孩!” “太好了!太好了!”刘彘大声道,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喜悦。少妇精神一松,瘫在塌上,两行清泪自眼角旁缓缓流下。 “奇怪,这孩子怎么不哭呀?”刘彘问道。 对呀,这孩子怎么不哭?少妇开始急了。凌筱略一思忖,就猛地用力拍男孩的屁股! “你做什么?!”刘彘大惊,少妇也挣扎着要起来。就在这时,“哇”的一声,男孩的声音破空而起,下了一夜的大雨忽然停了,一丝曙光自东边射出。 屋外一片欢呼,明明都不知道这是哪一家的孩子,可官兵们还是煞有介事地互相道喜。 “不要傻愣在那里了,去用烈酒洗一下剪刀,我要剪脐带。” “哦、哦。”刘彘放开少妇的手,去用烈酒洗剪刀,只是不慎洒在手上,伤口隐隐作痛。 凌筱剪完脐带后,先把男孩放在一边,然后对少妇说: “大姐姐,还不能歇息,还要加把劲,把胎盘也产出来。” “什么,还有?”刘彘惊道。 “这个很简单的,信我,大姐姐。” “嗯。” 不一会儿,胎盘也出了来。凌筱仔细检查了一下胎盘,看下是否完整。而一旁的刘彘却是起了鸡皮疙瘩:这个脏丫头,拿着了血淋淋的东西,也不嫌脏。 待确认后,凌筱偷偷用白布包着胎盘,拿给刘彘说: “拿出去煮汤,不要让大姐姐知道。” 什么?! “你怎么给大姐姐吃这么恶心的东西!”刘彘低声道,不自觉远离凌筱几分。凌筱也不恼,毕竟在古代,很少人知道胎盘的营养价值是如此地高,要搁在现代,自己的胎盘还要事先跟医院说好才肯给你呢! “叫你去做就去做,昨晚下来你见我有哪件事做错了?” 刘彘想想也是,于是拿着胎盘出了去。 接生(3) 凌筱这才有空帮那个刚出生的男孩好好洗去身上的血迹。洪留换了几盘血水,小男孩才终于露出干瘪的皮肤,整个小东西都皱巴巴的。待帮少妇也换了身衣裳时,刘彘才捧了一碗汤进来。 少妇正满心欢喜地看着怀里的孩子,一脸的疲惫也掩盖不住母性的光环。 “大姐姐,先喝汤,要补一补。”凌筱接过孩子。 “这孩子怎么皱巴巴的,好丑哦。”刘彘话一出口,顿知失言。 凌筱狠瞪了他一眼,然后解释道: “新生的小孩都这样,待喝了几天奶水后,皮肤就开始变得饱满了。” 少妇闻言,才放下心来,安安静静地把碗里的汤都喝了,刘彘想起那血淋淋的胎盘,心里一阵恶寒。 “哈,这孩子对着我笑了呢。”凌筱乐道,“真不枉我这么辛苦呀。” “真的吗?我也要看看。”刘彘俯身向前,果然看到男孩咧开嘴笑着,眼睛都快笑没了。 “嘿,小样儿,再给哥哥笑一个。”刘彘伸手去摸男孩的脸,没想到男孩竟突然哭了起来! “看,你把他弄哭了。”凌筱嗔道。 “哪有。”虽然嘴硬,刘彘还是有点坐立不安,不知如何应付,只有放轻语气,一个劲的说: “乖,不哭不哭。”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吵杂声,洪留进来回报,有个自称这是他的家的男子在门外不肯离开,身后还带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 少妇闻言,喜道: “该是相公从镇上找稳婆回来了。” “快让人进来。”凌筱道。 “是。” 不一会儿,就进来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男子,一身的儒雅,想是读了不少书。 “娘子!” “相公,我们的孩儿出世了!” “真的?!”男子原本还有几分忧虑,闻言喜上眉梢,凌筱连忙把手里的肉团轻轻递给他。嗯,那眉毛,那鼻子,确实有几分相像。 男子高兴地抱着孩子,嘴笑得合不拢: “我当爹了,我当爹了!娘子,你当娘了!” “嗯。”少妇应着,眼睛开始湿润。凌筱和刘彘也是相视一笑。 忽然,男子从喜悦中醒过来,担心地问: “娘子,你的身体没事吧?为什么有一群官兵把这里围了起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他指了指凌筱和刘彘,“他们又是谁?” “呃……”怎样的开场白才比较合适呢?凌筱思忖着。少妇倒出声替他们解了围: “是我不好,让那贼人进屋,伤了小小姐,后来小少爷帮我打跑贼人,没想到孩子竟在这个时候出世,好在有小少爷和小小姐,还有外面那些差大哥帮忙,我才顺利把孩子生下来。”说完,留下两行眼泪,男子看着大为心痛,向凌筱和刘彘作揖道: “小少爷和小小姐的大恩大德,在下铭记于心!还望有生之年和拙荆为小少爷和小小姐添香祈福!” 我还没去见如来佛呢,用不着烧香。凌筱心里想着,嘴上却是另一番说话: “那倒不用,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大哥哥还是先帮小家伙起个名字吧。” 少妇闻言,一脸期待: “叫谦儿可好?我希望孩儿能像相公那样做个谦谦君子。” 男子略一思忖,然后说: “还是叫‘迁’吧,迁儿。”少妇又怎会不明白自家相公的心思——这‘迁’,既有高迁之意,也有迁徙之意。于是点头,笑道: “好,就依相公。” “迁儿?好听。你说是不是呀,迁儿?”刘彘逗弄着男子怀里的迁儿,迁儿也咧开嘴笑,放佛在表示自己喜欢这个名字。 “迁儿呀?那全名是什么?”凌筱好奇道。 “在下复姓司马,我的儿子自然是司马迁。”男子笑道。 哦,司马迁呀。凌筱点头。 啊?!司马迁?!凌筱猛抬头,一脸的震惊! 我刚刚和汉武帝一起帮司马迁接生了!! ----------------------------------------我是善良的分割线----------------------------------- “迁生龙门”,大家可以在司马迁的文章中看到这句话~ -----------------------------------------继续善良------------------------------------------ 归途(1) “你、你就是司马谈?”凌筱问。 “在下正是。只是不知道小小姐如何得知?” 难道跟你说因为你是司马迁的老爸?见刘彘也投来询问的目光,于是凌筱诌道: “因为我进县城时就听说过这里住了个复姓司马的人,很有才华,祖上还是做史官的,刚好大哥哥也姓司马,所以我猜的啰。” “那是祖上的威名,在下现在只是在官府里做文书工作,实在不应该再辱没祖上。”司马谈说时,隐隐带着一点不得志的悲凉。 “难道大哥哥不打算再入朝廷做史官,光宗耀祖?”千万不要呀,您老要是不进朝廷,司马迁去哪里子承父业? “哎,想我学天官于唐都,受《周易》于杨河,习道论于黄子,在下又何曾不想一展所长呢?只是……” “只是什么?想做就去做呗。” “哎,”司马谈再次叹气,“小小姐,朝廷复杂,你是不会懂的。” 凌筱正想说话,一旁的刘彘插道: “我们确实不懂,你饱读诗书,却不争取报效朝廷,造福万民,反而畏惧那虚无的权力争斗,难道学黄老之道学得多,让那无为思想把你禁锢了吗?大哥哥才二十岁出头,难道输不起吗?” 刘彘说话时的气势,把凌筱和司马谈都镇住了。良久,司马谈大笑: “小少爷说的是,想不到我司马谈学富五车,却自己把自己困住了。哈哈……” 司马谈在笑,襁褓里的司马迁似乎被感染了,也跟着笑。 凌筱看了看刘彘,刘彘也看了看凌筱,终是不发一言。 是么,你也觉得,权力争斗,尽是虚无。 当日,刘彘他们就要赶回长安城。临走前,凌筱给了一块金叶给司马谈作为信物,叮嘱他收好,不要让外人知道,他日如果来长安城,就拿着它到韩府,自然有人接应。司马谈自然是迂腐了一番才收下。 马车渐渐远离夏阳县,车上的气氛有点沉闷,凌筱想逗下刘彘,没料到刘彘先开了口: “凌筱,你懂黄老之道吗?” 啊?凌筱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 “不懂,没研究过。” 她以为接下来会被刘彘嘲笑,没想到刘彘却说: “我也不懂,也不想懂,太后却信这个。” 嗯,窦太后对黄老之学是迷得很。 “刚才你那句话说得很好呢。” 啊?哪句呀?凌筱疑惑,我刚才说了很多话。 “想做就去做,你倒说出了我的心声。”刘彘淡淡扫了凌筱一眼,接着说,“是不是因为无为而治的思想已经深入朝廷的骨髓,所以才明明有那么多的弊端却没有人愿意去破除? 明明有一腔热血、满腹经纶却不愿入朝为官?明明匈奴数次掠夺我大汉边境却只能一味用和亲去隐让?” 他是在以一个帝王的身份跟我说这些话吗?凌筱难得认真起来,在她还在想着自己那点破事的时候,刘彘已经站在另一个高度,他依然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贵气,像八岁那年见到他一样,只是那时的他是想着如何逃开刘武的追杀,想着娶陈阿娇来巩固自己的储位。可现在,他想的却是朝廷,是家,更是国。 刘彘的形象忽然高大起来,他用带有坚定、不容置疑的声音说: “总有一天,我要革除这黄老之学,要觅得天下良才,要教那匈奴再动不了大汉一草一木!” -------------------------------------------------------------------------------------------- 总有一天,我要看这文章的亲们都收藏、推荐、送花…… 归途(2) 这是来自王者的声音,振聋发聩。凌筱只觉全身血液沸腾,一个劲地往脑袋冲去。她仿佛可以看到,几年后,刘彘入主未央宫,指点江山,群臣跪拜,谈笑间,匈奴灰飞烟灭,何等意气风发! 只是,那时,自己已经不在这里。 想到这里,凌筱心里一阵黯然,不过,她还是不忘握住刘彘的手,刘彘也不推开,反而加重几分力。 刘彘是在表明自己的决心,这些都是与现行的政策背道而驰的,他需要得到支持,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个握手。 在路上,赵德说起,凌筱才知道原来韩嫣生辰第二天刘彘就快马加鞭赶来,竟比他们还快一天到达龙门县,然后展开部署。 凌筱奇道: “你是太子,怎么可以随意离开长安城?” “自然是偷偷的,况且有姬先生帮我断后。” “可你不是在夏阳惊动了官府吗?” 刘彘投去一个看白痴的眼神,道: “我是太子,自然有办法。” 凌筱不做声了,忽而她又大叫出声: “糟!我忘记给嫣儿买礼物了!” 刘彘撇了她一眼,道: “回到长安城买也一样。” “怎么会一样呢?”就像你亲自从鼎湖山带回山泉水和在超市里买罐装鼎湖山泉水是不一样的。 刘彘忽然倾身靠近凌筱,声音很低: “怎么不见我过生辰时你送礼物给我?” 呃,突然放大的俊脸,凌筱很不习惯,虽然刘彘才十二岁,还幼齿得很。她往后挪了挪,说: “你是太子嘛,我的东西都是你给的,我总不能用你的钱送东西给你吧?” “嗯,也对,”刘彘想了想,又靠近了几分,说,“你是我养的。” 什么叫“你是我养的”?怎么听怎么怪,虽然貌似是事实…… 凌筱咽了下口水,转移话题: “对、对了,你送了什么给嫣儿?” 没料刘彘神色一顿,深深看了凌筱一眼,看得她心里直发毛,然后退回去坐直了身子,一脸玩味地说: “想知道吗?” 凌筱心里一咯噔,心里即时开了一围赌桌,该押想还是不想好呢?想还是不想,这是个问题。最后,她押定了,“想……” 刘彘贼笑,凌筱都看见他头上的恶魔角了, “那本太子就偏不告诉你。” “……” -------------------------------------------------------------------------------------------- 亲们想投推荐票吗?想收藏吗?想送花吗???想偶快点更新吗???? 归途(3) 车厢内一度沉寂。 “喂。”刘彘按捺不住了。凌筱不理,自顾自地玩着发尾。 又过了一会,刘彘再次出声,声音里多了一丝凌筱听不懂的情绪: “凌筱,说实话,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姬先生那么看重你,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破庙里的那个脏丫头。” 凌筱还是不理,依然玩着发尾,只是心里暗暗决定回到长安城前都不要和刘彘说话了。 “总是那么笨,当初练飞镖时连飞镖也拿不好,说的话也总是让人一头雾水。” 好吧,我的太子殿下,想数落我就尽管来吧,毕竟是“你在养我”,只是我拿不好飞镖的事估计是詹其告的密,回去有他好受! “还老爱和我抬杠,明知道我是太子也不让一下,要是别人这样我早把他的脑袋砍下来了。” 凌筱不自觉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动作轻微,却让刘彘眼里染上笑意。 “可那天,我却看到了你的另一面。” 啊?凌筱愕然。 刘彘一笑,思绪陷在那天雨夜: “那天在司马家,你明知道危险还是去想办法对付那个少主子,在司马夫人要临盆时,你又临危不乱,迅速吩咐好一切,明明自己也才豆丁大,却能让司马夫人平安产下孩子。你让我,刮目相看。” 咦,老板在赞自己,是不是要加工资啦? “所以,我,你,还有嫣儿,我们三个一起做好朋友吧。” 我没听错吧?和汉武帝做好朋友?凌筱很想问刘彘是不是秀逗了,但是这样又太煞风景,而且她也被刘彘现在身上所散发出的柔柔的、暖暖的气息所吸引住,于是鬼使神差傻傻地答了一句: “好。” 刘彘顿时笑了,凌筱还没见他这样笑过,似乎要把路上娇艳的野花羞愧得垂头,把那太阳彻底赶回老家去。 就在太阳要回到老家,在大地洒下最后一道光芒时,凌筱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时间风云变色——她恶狠狠地盯着刘彘,骂道:“坏蛋!”然后转过头去不理他。 刘彘如丈二金刚般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还以为凌筱是翻着旧账,哪里知道凌筱是想着他以后对司马迁的所作所为而气愤不已。 --------------------------------------我是善良的分割线------------------------------------- 汉武帝对司马迁的宫刑,大家都知道吧??? ------------------------------------------继续善良----------------------------------------- 韩嫣的礼物 远远地,凌筱就看见韩嫣站在门口遥首相望,当下心里一暖。到可以回到现代的时候,恐怕最舍不得的就是韩嫣吧。 小菊向刘彘一福,对凌筱说: “姑娘总算回来了,可愁坏了公子。” “可不是,公子这么些天吃又吃不好,睡又睡不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小竹跟着说。 韩嫣脸一红,低着头不说话。凌筱打量一下,发现韩嫣果然消瘦了不少,下巴更尖了,于是心疼地说: “你看你,把自己瘦成这样,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韩嫣眼睛开始湿润,嗫嚅着说不出话。旁边传来刘彘不协调的咳嗽声: “咳咳,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于是一行人进了去,路上凌筱和韩嫣说话,韩嫣只是笑笑,看着她,不发一言。凌筱急了,小菊才说公子前两天开始变声,不方便说话。凌筱一愣:变声?!这么快?看来韩嫣也开始长大了。于是一路无言,气氛竟异常压抑。直至到了紫苑门口,刘彘说到书房等凌筱,你先陪一下嫣儿,凌筱点头称是。 进了屋里,小竹和小菊去打点行李,留下凌筱和韩嫣单独相处。凌筱仔细打量韩嫣,发现不单止瘦了,眼底还有浅浅的黑眼圈。 “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你这样叫我如何放心离开? “没筱筱在,一切都不好。”韩嫣终于出声了,声音不再像以前那样清脆,沙哑沙哑的。 凌筱脸上一红,忙转移话题: “对了,嫣儿,对不起,我忘了给你买礼物了。” “没关系,只要筱筱平安回来就好。” 虽然这句对白很狗血,但是语气里的真诚还是让凌筱大为感动一番。末了,她好奇心顿起: “那刘彘他送了什么给你?” 没想到韩嫣脸色一变,竟变得不自然起来,神色忸怩。 “我向他要了一样东西……” 韩嫣不出声了,凌筱急了:到底是什么东西?一个两个都不肯说,装神秘也不带这样的! 良久,韩嫣垂下双眸,低低地说: “可他没给……” 脸上的失望让凌筱一怔:是什么东西连素来喜爱韩嫣的刘彘也不肯给? “不过,我不会放弃的。”韩嫣忽然有了精神,“现在要不到,是因为我还没有那个能力,可我会慢慢长大,我会一直要下去,哪怕是,求,我终有一天会得到的。” 眼神里是从来没有过的坚定。不过看样子,韩嫣是不打算告诉凌筱他哪怕是求也要得到的东西是什么了,凌筱也不打算问下去。如果说刘彘是她的一号米饭班主,那韩嫣就是二号米饭班主,相当于一个是董事,一个是经理,董事和经理都不肯说的东西,那是商业秘密,自己一个小小的职员,问下去就饭碗不保了。 不过,到底是什么呢?! -------------------------------------------------------------------------------- 亲们想知道吗??想的话就推荐、收藏、评论、送花吧~ 各位亲们就动下小手,让我稍微兴奋一下嘛~ 丫鬟头领 书房,姬先生也在。凌筱略一思考,估计是和这一次的任务有关。正所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凌筱决定“坦白”先,争取从宽处理,虽然阁主是捞不着的了,但目前好吃好住的首席贴身丫鬟的身份总要保住。于是她抢在刘彘开口前道: “这次任务失败是我的错!千错万错都怪我!我没好好地去办正事,反而和叉烧包较劲,哎,有叉烧包我就应该吃,为什么要吐呢?吐完就算了,我为什么非要去厨房看看这包子是怎样整的呢?我居然还问掌柜要卫生许可证,白白错过药倒那少主子的最佳时机,以致让他们逃走,这都是一个叉烧包引发的血案呀……” 凌筱说得痛心疾首,刘彘眉头皱得越来越厉害,终于忍不住打断: “你再说我就拿你去做人肉叉烧包!” 凌筱及时收声,眼睛偷瞄刘彘:原来你也看过那部电影呀? “说正事。”刘彘正容道,“我和先生商量过了,虽然你没有把那个人捉回来,但是……” “我还是可以做阁主吗?”凌筱眼睛闪闪发亮。 刘彘瞟了她一眼,阴阳怪气地说: “你做阁主……” 凌筱摇尾,心想和董事做朋友这待遇果然不一样,这后门还真宽敞! “嘿,”刘彘嘴角一扬,眉毛一挑,“那是不可能的!” “啪”!后门关上了,落叶在风里打转…… “不过,由于你对精卫阁的建设很有想法,虽然武功不怎样,但脑子还算灵活,勉勉强强勉为其难算是一个人才,我和先生恰好都是惜才之人,虽然不情不愿……” “……”凌筱自动过滤:你对精卫阁的建设很有想法,脑子灵活,是一个人才…… “凌筱听令!”刘彘话锋一转,让凌筱一愣,她看见刘彘目光烁烁,盯着自己。凌筱被盯得心里直发毛,正想着要不要借尿遁或者来个晕倒不省人事时,姬先生在旁轻声道: “丫头,跪下!” 凌筱闻言,扑通就跪下了。虽然她受过现代教育,知道有道是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过,当你身处封建时代,尤其是皇权至上时,就没有必要去较真了,更何况是一般这种情况下,不是打赏就是惩罚——这可是她看鹿鼎记得出的经验。 果然,刘彘道: “凌筱,本太子现在任命你为精卫阁第一任执行首席,从今往后要为精卫阁尽心尽力,全力协助本太子成就宏图大业!” “是!”凌筱颇有气势地答了一句。顿了顿,她问: “那、阁主是谁?”姬先生? “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刘彘深深看了一眼凌筱,“或者,如果你做得好了,我们就商量商量。” 嘿,那敢情好!这么说,自己目前是精卫阁最高话事人咯?凌筱心中一乐。 “那,我听谁的命令?” 刘彘忍不住弹了一下凌筱的额头,道: “笨!当然是我咯,我不方便出宫时,就叫赵德和你联系,待会儿赵德也会跟你交代下精卫阁目前的情况。” 凌筱摸着微痛的额头,自言自语: “还说没有合适人选,明明自己就暗地里当了阁主,就是喜欢使唤本姑娘……”丝毫没有意识到,即使她做了阁主,还是要听刘彘的命令。 “在嘀咕什么呢?” “没、没什么,我只是想着既然做了执行首席,总该有个信物吧?你看几十万大军还不是看一个兵符行事……” “你不是有一个菊牌了吗?”刘彘戏谑道。 呃,那可是贴身丫鬟的标志,自己将来命令的又不是一群丫鬟! -------------------------------------------------------------------------------------- 偶即使有几十万字也是看亲们的推荐、收藏、评论行事…… 精卫阁是一个烂摊子 凌筱撅嘴,红果果的表示抗议,刘彘才又道: “好啦,你以为那个菊牌那么好找吗?本太子的贴身宫婢倒不少,可贴身丫鬟只有你一个,也就是说,全天下只有你身上才有,再加上,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你要掩藏身份,懂吗?还有,那个菊牌可是全金打造,你以为是破铜镀金呀?” 全金打造?凌筱眸里精光一闪。 就知道你喜欢!小竹可是哭诉着把你每逢生辰时的敛财行为说了个遍! “咳咳,”刘彘努力把凌筱放在金子上的注意力拉回,“就这样,退下吧,赵德在落花园等你,以后那里就是你办事的地方,要是不喜欢,就另外挑。” “是。” 凌筱出去后,姬先生一改刚才的沉默,说: “丫头真的让那神秘的少主子喝下了那包药?” “嗯。” “那以那包药的毒性,他活不过三天。” “但愿。只不过……先生,恕我直言,虽然据精卫查出,那少主子不是汉人,行事隐蔽,他也曾想加害嫣儿,但是为什么一定要赶在十五前杀了他呢?最让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一定要凌筱下手?”这个问题萦绕在他心头多时。 “殿下可还信老夫的占术?” “当然。” “福祸本相依,丫头这将星既出,邪星也必现。上月十五,天象显示邪星作乱,帝星附近众星曜光芒黯淡。老夫再占上一卦,方知邪星正在黄河边龙门山处兴风作浪。而据精卫查得,那日的主谋恰好在那里,故综合种种,老夫认为此人必除,且必须在今月十五前,否则后患无穷。至于为什么要丫头去,那是因为将星邪星相生相克,此事非丫头不可。” “……凌筱还不知道,她杀了一个人。” “她以后会杀更多的人。” ******** 落花园为什么叫落花园?答对了,因为那里有很多花,风一吹那些花就簌簌地往下落就像书房里有很多书所以叫书房一样。凌筱不得不再次佩服主人的起名能力。 院子倒挺大的,估计到时精卫阁的中上层领导者都在这里给自己朝拜也不成问题。想到这里,凌筱再次乐开怀。只是—— “回禀小姐,现精卫阁共分两处,一处有八十人,由属下带领,以武功见长,二处有六十人,由张彬带领,他们的明面身份是宫廷守卫。” 天!堂堂一个太子,暗地里的力量竟然只有区区一百四十人?!他不会是耍我吧?这分明是一个烂摊子嘛!我不干了!我要辞职! 虽然心里叫嚣着,凌筱还是心存侥幸地问: “是不是还有一些人?不要藏着掖着了,咱都成了一根线上的蚂蚱了。”虽然这比喻不是很恰当…… “不敢,属下岂有欺瞒之意!只是殿下是在八岁那年才成立的精卫阁,期间殿下又要学习帝王之术,所以就把精卫阁搁置了。现在交给小姐来主持,属下相信精卫阁一定能发扬光大!” 一个暗地里的组织你还想发扬光大?哎,我就说嘛,果然是一个烂摊子! --------------------------------------------------------------------------------------- 哎,偶就说嘛,看文果然要推荐、收藏、评论…… 名人广告加指定产品 凌筱开始重建精卫阁,按照原先的设想,一处专门训练武功高手,还是由赵德统领;二处专门负责情报收集,到处安插粽子,那些原本的宫廷侍卫就光荣成为第一批新鲜出炉的粽子,专门负责宫中秘辛,当然,是由张彬统领;至于三处、四处和五处就需要花大量时间去筹备了——人才不是那么好找的,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 好在这时候刘彘的太子身份充分发挥封建奇效,先是辗转在章城门偏北一带用极“合理”的价钱买下了一处贵族的私邸,作为精卫阁的根据地。 这里依山傍水的,经过对府内以及后山的改造,无论是一处在这里训练武功,还是三处在这里研究武器,都非常适合。平时每处各小队长也在这里向各自的处长述职。 当然,凌筱也想过这么多人在根据地进出,肯定会引人注目,所以她就把这座私邸的前院建设成武馆,挂的额匾也是“平安武馆”,公开对外收徒,当是收取费用帮补一下。 这些学武的可不是一般人家,试问贫苦百姓哪里有空兼有钱去学武?都是一些富二代前仆后继涌过来。 说起来还得多谢韩嫣,话说韩嫣的箭术日益精湛,在一次有皇帝出席的富二代狩猎交流会上,韩嫣百发百中,让那些富二代看得目瞪口呆。 后来皇帝打赏韩嫣,韩嫣腆着脸说是平安武馆教得好,于是平安武馆声名鹊起,富二代们都争着拜师,不想拜师的也被自家老子用一句“难道你不想下次狩猎时让皇上看中吗”而迈进武馆的大门。拜师费自然水涨船高,凌筱赚得盆满钵满。 后来,凌筱还开始光明正大地在各达官贵人家里安插粽子——嫌平安武馆离家远的,可以采取包月制度,每个武师都明码实价,看中哪个就带回家里包吃包住包给银两,武师自然会根据你的要求来教学;嫌学武辛苦的,可以采取包日制度,有需要时就租上一两个武师来充下面子,例如出外游玩或者探亲时,其性质相当于保镖,毕竟现在长安城里哪户人家不以拥有一个平安武馆的武师为荣? 一边安插粽子一边赚钱,这招一石二鸟凌筱用起来得心应手。 当然,武师的作用也是有限的。 凌筱通过开武馆赚来的钱把长安城一家酒楼盘了下来。凌筱不大会做菜,所以不要想着她能用那些现代菜式吸引财源。 她的方式很简单,菜式方面交给从其他酒楼挖过来的庖厨们,她只需要下一道指令——武师们的什么庆生宴、拜师宴、谢师宴,全部指定在自家同名酒楼,平安酒楼那里弄,你们这些富二代看着办吧。 于是乎,平安酒楼的名声也越来越响亮——这就是名人广告加指定产品的结果啊! -------------------------------------------------------------------------------- 于是乎,《八卦迷情之你的名字》这篇文章的名声也越来越响亮——这就是推荐、收藏加评论的结果呀! 茁壮成长的卫子夫 当情报网在整个长安城悄悄张开时,凌筱也把网逐渐由长安城向周边地区撒去——开分店。经过近三年时间的积累,精卫阁已经人丁兴旺,由最初的一百四十人发展成为现在的一千七百六十五人。 其中,一处有四百人,分为四分队,每一分队再设两小队,共八小队。 二处有一千一百二十三人,包括侍卫、武师、小二、小商贩等等,三教九流中都有二处的身影,而且人数还在增长中,考虑到人员分散,凌筱在每个郡都设了队长,由队长把情报整合再上报给张彬。 三处有一百一十二人,处长是一个喜欢研究兵器的怪老头,人称老怪。这一百多号人中,也不是人人都精通,不过兴趣是空前的。由两个小队长带着,每天和老怪一起投身于武器研究与改造。 四处有四十九人,处长是一个专门研究毒药的,呃,中年怪人,叫夏满,倒和老怪很合得来。底下也不分小队了,反正医毒不分家。 最后是五处,有九十一人,其实就是平安集团的各分店的掌柜们。每三个月到长安城交代一下经营状况,至于处长嘛,是崔福元的堂兄,崔敬,据崔管家推荐说此人颇有生意头脑,而且为人正气,不会私吞银子。 这点说到凌筱的心头上,自然也就允了。况且崔大掌柜上任后确实干得很不错,要搁现代,平安集团准能上市。于是崔大掌柜也成了明面上的平安集团的当家人,凌筱则在背后乐呵呵地数着银两。 近三年下来,精卫阁的建设已见成效,除了那白花花的银子外,最直接可见的莫过于凌筱手头上掌握的秘辛。例如哪家又纳了小妾,哪家的小妾偷人,哪家道貌岸然的少爷原来喜好男风,就连哪家守门的狗产下几胞胎也知道,事无巨细。 凌筱有时甚至想着要不要发展私家侦探行业,把那些相公在外面偷吃的证据卖给妻子?不过,考虑到这是男权社会,也就作罢了。 当然,也有一些秘辛是凌筱非常感兴趣的,例如董偃。据查得,董偃已经被馆陶长公主收养了,教他骑马、射箭的武师正是平安武馆里的。而另一边,卫子夫已经在平阳公主府里茁壮成长。 呵,卫子夫呢,这个传奇一生的女人,应该很快就和刘彘相遇了吧! -------------------------------------------------------------------------------- 呵,收藏、推荐呢?这令偶提神醒脑的东东,应该很快和偶相遇了吧! 我为你射日,可好? 说起刘彘,就不得不提下朝廷的时势。在凌筱开始着手建设精卫阁的那年冬天,刘武入朝,上书给景帝希望留在长安城里,但是景帝没有批准。刘武回到梁国后,一直闷闷不乐。 没多久他到梁山狩猎,猎获一头足长在背上的牛,此为不祥之兆。果然,六月中旬,刘武发热病,六天后就去世了,谥号孝王。 窦太后为此哀伤之至,还玩起了绝食,后来景帝和馆陶长公主合计,让刘武的五个儿子分梁国为王,五个女儿皆食汤沐邑后窦太后才转悲为喜。 至此,刘彘的登基隐患彻底消除。凌筱的心也大定,一切,按着历史的轨迹前进。粗略算一算,自己在这里的时间也快七年了,姬先生当年的掐指之期将至,现在她只需要等刘彘登基,等姬先生找到方外,就可以安然离开。 至于精卫阁,呃,汉武帝时期那么多能人,总会找到接手的人的。 把手上的情报放好,凌筱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离开落花园,回紫苑用晚膳。 离远她就听到箭破空的声音,该是韩嫣又在练箭了。 这些年,凌筱看着韩嫣由八岁稚儿成长为现在快十五岁的少年郎,水汪汪的大眼睛依然灿若星辰,高挑的鼻梁,再配上女人特有的樱桃小嘴,红润润的,以及一张心形小脸,整一个男生女相,不过,凌筱好这口,李准基是她的至爱,而长安城内的小姐们每次看到韩嫣时的那欣喜若狂的样子让凌筱相信她们也会是准基的忠实粉丝。 不过,准基的《王的男人》只是演戏,而韩嫣作为刘彘的佞幸之臣却是史书上真实的记载。韩嫣真的会成为男宠吗?他会吗? 正想得出神,忽然听到韩嫣喊道: “筱筱!” 凌筱回神,笑道: “嫣儿,箭术又精湛了呢。” 韩嫣笑颜如花,脸上满是得到夸奖后的孩子心满意足的表情。 “筱筱,我为你射日,可好?” “啊?”凌筱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韩嫣搭箭拉弓,箭头瞄准西边的夕阳,“簌”的一声,箭破空而出。 韩嫣自然不可能把太阳真的射下来,可他回头的那一刻,太阳的余辉把他整个人都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即使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也知道他一定在笑。这样的韩嫣真的会爬上刘彘的床,以色侍人吗? “嫣儿,答应我记得一件事。” “嗯?” “大叔是配姐姐的。” “嗯,”韩嫣一笑,“牛郎是配织女的,后羿,是配嫦娥的。”语气里无限温柔。 凌筱也一笑:“一定要记得哦。” “一定记得。” 两人都为对方的回答感到很满意,丝毫没有意识到两个人心中所想却是南辕北辙。 嫦娥真的是配后羿的吗?! -------------------------------------------------------------------------------- 推荐票真的是给偶的吗?! 天降异象,恐有大难! 不知不觉又是十月初一,只是大家还沉浸在过年的喜悦里没多少天,天上出现的异象让整个大地人心惶惶——无论是白天的太阳还是晚上的月亮,都变成了血红色。 一时之间,谣言四起,人们争奔相走,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士人贵族,无不到道观上香作福,祈求平安。甚者还备好口粮,准备举家逃难。 韩嫣也求了一道平安符给凌筱,千叮万嘱,那神情就像明日就是世界末日一般。古人愚昧,即使是打雷也当做是上天愤怒了,要惩罚他们。 这血红色的太阳和月亮,在凌筱看来,不过是因为深秋,空气温度低,折射率高,因此只有红光可以通过,看起来就是血红色的。与那些什么汉朝气数尽已、灾星现世等通通无关。 ******** “七赢,这血日与血月已出现数天,你说这是不是汉朝狗贼害少主子的报应?”四方脸上有难掩的兴奋。 “或许。”七赢一脸担忧。 “你说,少主子什么时候才会好?” “不知道。但是,少主子洪福齐天,一定会好起来的!” “那也是,几年前少主子不是也在垂死边缘吗?还不照样活了过来。”虽然活过来后完全变了个样,不过正合我四方的胃口。 七赢抬头,窗外的血日,颜色浓烈得犹如那天回来后少年吐出来的鲜血,触目惊心。 “他们不会一直都那么逍遥的!” ******** 血日与血月一共持续了五天,到了第六天大家都舒了一口气。日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过,该干嘛就干嘛。 这样过了两个多月,在十二月的最后一天,竟然打起了雷!这可不得了,冬天打雷,那可是从未有之!而那太阳更是变成了紫色!人们再次恐慌起来,纷纷走出街头,跪地叩拜,请老天爷息怒;达官贵人的祭祀一浪接着一浪,还有不少富人开仓放粮,救济贫民,为自己积福。 次日,刘彘和姬先生双双出现在书房里,都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不消说,姬先生肯定又要给自己说他那长篇大论的天象说。 果然,姬先生一脸严肃地说:“丫头,根据老夫近日观测,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倒转运行,在太微垣区域,月亮从太微垣星区穿过。此乃不祥之兆,恐有大难呀!” -------------------------------------------------------------------------------- 此乃不祥之兆,亲们还是快点投票吧! 帝逝 “不怕啦,最近又没有什么大事发生,精卫阁的情报也说一切如常,也没有哪个邻国要开战。”凌筱满不在乎。 刘彘皱眉沉思,片刻道: “父皇要为我行冠礼,打算举国庆祝来安定人心。” 行冠礼?!凌筱一惊,随即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见她神色有异,刘彘问道: “筱儿可是想到了什么?” 姬先生也接着问: “莫非丫头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东西对于你们来说可是大不敬的,我能说吗?思考再三,凌筱还是吞吐着说: “皇上最近身体怎样?” “你是说父皇他?!”刘彘心中一惊。 “还不能确定。”不过八九不离十了。 “可是前天我进宫觐见父皇还是好端端的呀。” “有些隐疾是表面看不出来的。”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诅咒父皇吗!凌筱,你好大的胆子!”刘彘恼了。 “呃,用得着那么激动吗?‘讳疾忌医’听说过吗?找个人去看下让自己心安也好呀。”虽然,并不能改变什么。刘彘行了冠礼后没多久就登基,是铁铮铮的史实。 刘彘语塞,与凌筱大眼瞪小眼,良久,他才说: “派谁去?太医?” “不,夏满。”通常用毒的人更懂得医人,这是凌筱浸淫金庸古龙后的心得体会。 夏满从宫里回来后,只对凌筱说了四个字:“药石无灵。”凌筱心下一凉,想起刘彘伤心的样子,急问: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夏满摇头,凌筱只好道: “那就尽量让皇上活多几天吧。” 夏满应声而出。凌筱跌坐在地上,一股无力的挫败感涌上心头:历史的洪流真的无法抵挡吗?不!即使是螳臂当车,她也要做资质最强的变异螳螂! 正月甲寅日,病情越来越严重的汉景帝强撑着,为皇太子刘彻举行了隆重的加冠典礼,举国同庆三日。古人行冠礼,意即成年,可以肩负起保家卫国的责任。而这个意义在刘彘身上更是重要非凡。 十天后,甲子日,汉景帝逝于未央宫,享年四十八岁。他临终前对刘彘说:“人不患其不知,患其为诈也;不患其不勇,患其为暴也。”意思是,不但要知人、知己,还要知机、知止。刘彘大悲,泣不成声。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亲们摇头,偶只好道: “那就尽量投多几张票吧。” 韩嫣进宫 景帝不愧为仁义皇帝,他在遗诏上下令赐给诸侯王以下至平民应该继承父业的人每人爵位一级,全国每户一百钱。他还把后宫宫人遣散回家,并免除其终身的赋税。 凌筱吩咐张彬要各个粽子留意诸侯国和边境的异动,稍有不寻常马上汇报。虽然,她知道刘彘继位很顺利。 远处钟声传来,每敲一下,凌筱的心就跟着颤一下。他被众人簇拥山呼万岁时是什么样子呢?慈爱的父亲离世,他应该很难过吧。 这不是值得欢乐的时刻。 凌筱很想进宫,想见下刘彘,想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哭泣的地方。可是可是,七年前姬先生的话此刻在耳边回荡: “等到殿下成大事之时,老夫必定恭送丫头离开。” “七年。丫头只需留在殿下身边七年。” 窗外的树,长着嫩嫩的新芽。七年来,凌筱看着这棵树不断长叶,又不断落叶,慢慢越长越高,一如看着刘彘和韩嫣长大,慢慢羽翼丰满。 凌筱合上窗。我来不及看着你继续成长了,我必须离开,回到我牵挂的人的身边,那个令我魂牵梦绕的人,夜夜入梦,让我不得安眠。 一个月后,刘彘举行了登基大典,普天同庆。在大典上,窦太后册封为太皇太后,王皇后册封为皇太后,太子妃陈阿娇册封为皇后。此外,还册封了几位侯爷,例如田蚡封武安侯,田胜封周阳侯。凌筱还留意到,李广被召为中央宫卫尉。 朝廷的一切,开始慢慢步入正轨。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 又过了一个多月,刘彘宣韩嫣进宫。凌筱一直在忐忑,为自己,为精卫阁,为刘彘,也为韩嫣。临进宫前,凌筱生平第一次,带着紧张不安,忧心忡忡地拉着韩嫣的手: “嫣儿,如果有一天我要你跟我走,请你一定要答应好吗?”韩嫣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割舍不下这段记忆。 “怎么啦,筱筱?发生什么事啦?”韩嫣担心地反握凌筱的手。 “答应我好不好?答应我好不好?”语气近乎哀求。 “到底发生什么事啦?”韩嫣愈加担心。 “韩公子,陛下还等着呢。”旁边的宫侍催促。 “等我回来再说,好吗,筱筱?”韩嫣轻轻松开凌筱的手,转身上了马车。马车扬长而去,留下凌筱怅然的背影。 -------------------------------------------------------------------------------- “我现在要去推荐、评论和收藏,等我回来再说,好吗,筱筱?”韩嫣轻轻松开凌筱的手,转身上了马车。 本大人内急 黄昏,宫里来人,说不用等韩公子了,韩公子留在宫里和皇上一起用膳。半个时辰后,宫里再次来人,说陛下甚喜爱韩公子,已经留韩公子在宫里小住一宿了。 凌筱一惊,眼前浮现出韩嫣酥肩半露,万种风情地倚在床榻上。 那宫人不知凌筱心中所想,还傻乎乎地等着打赏。待宫人走后,崔福元、小竹他们继续做事,凌筱却心急如焚。她再也坐不定了,黑衣一穿,面巾一蒙——她决定夜闯皇宫! 未央宫离韩府并不远,可以说,贵族宅第几乎都分布在未央宫的北阙一带,称作“北阙甲第”。凌筱施展轻功,数下跃上宫墙,躲过巡夜侍卫,在树上和屋顶之间游走。 就在她为自己多年苦练的轻功得意时,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茫茫宫殿,刘彘住哪一间?糟了,由于心里对未央宫的抵触,所以凌筱这么些年来都没有拿到未央宫的图纸,而这次也是七年来她第二次“光临”未央宫。 那么,自己现在是在哪里?凌筱四周看看,左飞飞,右跳跳。半个时辰后,凌筱确定,自己迷路了。而且,还很不合时宜地…… 这该死的皇宫,没事弄得那么大干嘛?一点都不为我们这些人着想!正在凌筱抱怨时,面前“唰、唰”出现一个人影,和凌筱同样是一身黑衣,只是胸前绣着深绿色的粽子图案,在夜色下若隐若现。 “咳咳。”未待黑衣人发话,凌筱就颇为骄傲地拿出怀里的菊牌,在黑衣人面前扬了扬——在刘彘和韩嫣面前炫耀不了,在各个处长面前又没有什么好炫耀,现在黑衣粽子的出现,让她的虚荣感第一次得到了满足。凌筱心里贼笑。 黑衣人看见菊牌,当即下跪,语气恭敬: “参见执首大人!” “嗯,免礼。”凌筱微微扬起下巴,“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二处刃影。”原来执首大人竟然是一个年轻姑娘! “嗯,很好,刃影,现在本大人命令你做一件事。” “请大人吩咐,在下必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铿锵有力。 “本大人内急,想去茅厕,你带路。” -------------------------------------------------------------------------------- 本大人内急,想要推荐票作草纸~你点击吧~ 佳丽三千 很多年后,当年老的刃影向儿孙们回忆起那段刀光血影的岁月,面上总会露出淡淡的笑容:“执首大人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她的声音很好听,虽然她蒙着脸,但我知道那下面一定有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那晚,是我第一次遇见她,她就交给我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凌筱从茅厕出来后,面前站着似笑非笑的刘彘,身后是赵德,旁边跪着刃影。凌筱来不及尴尬,也来不及寒暄,只是怔怔地看着刘彘。他瘦了,双颊陷了下去,眼睛下黑了一圈,看来有很多天没有好好睡上一觉,衣服穿在身上松垮垮的。他才十六岁,可脸上的疲惫让他老了二十岁。 “没事了,你退下吧。”赵德对刃影说。 “是。”刃影轻功一施,消失在夜色中。他刚刚做了一件自己觉得很满意的事情——为执首大人带路,并且守在外面。在他看来,他是在守卫执首大人的名誉。 “看够了没有?”刘彘挑眉。 凌筱摇头,很快意识到不妥,又点了点头。 刘彘无奈,轻叹一声:“走吧。” 赵德识趣地退下,长长的宫道,刘彘和凌筱一前一后慢慢走着,两道影子在月光下拉得长长的,肩挨着肩,甚是亲密。 刘彘回过身时,就看见自己的影子紧贴着凌筱的,不自觉地脸红了。凌筱停下,不解地看着刘彘。 月光下,蒙着脸的凌筱那双眼睛尤其突出,与清幽的月光融合,显得更加灵气逼人。刘彘看痴了。暧昧的情愫在不知不觉地滋生着,播了种,长了根,正等待破土而出。 “咳,”凌筱出声打破这令她觉得不自在的气氛,“小彘,嫣儿呢?” 刘彘回神,揶揄道: “怎么,才半天不见,就令你牵肠挂肚了?” 凌筱脸一红,扯下面巾,急道:“瞎说什么,我只是不想你和他在一起……”话还没说完,凌筱方知说错话,忙以手掩嘴。 “哦?不想我和他在一起?”眉毛一挑,别有深意地说,“说起来,从小到大,我可爱的筱儿似乎都很抗拒我和嫣儿在一起呢,难道,”语气加重,“你在吃我的醋?或者是,喝嫣儿的醋?” “才才才不是呢!”凌筱结巴了,因为刘彘口中那句“我可爱的筱儿”,耳根都红透了。天啊,刘彘该不会是因为要应付后宫的三千佳丽才老了二十年的吧?! ---------------------------------------------------------------------------------天啊,刘彘该不会是因为要应付偶的推荐、收藏和评论才老了二十年的吧?! 留下来吧,我现在需要你 似乎猜到凌筱心里在想什么,刘彘大力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 “不要乱想!” 痛!就只会这一招!凌筱痛呼着揉着刚刚被敲的地方,像受了委屈的小猫咪。 “嫣儿他睡了。”刘彘满意地看着凌筱,他觉得凌筱这个动作最可爱了,总能让他的心底变得柔软起来。 “小彘。” “嗯?” “呃,那个……”凌筱支吾起来,该如何开口呢?自己一个人离开那是有言在先,但现在却要开口带着韩嫣一起走! “筱儿。” “嗯?” “我做得很不开心。”刘彘哑声道。 “啊?!”凌筱惊讶。 “我想做很多东西,广征贤能,扫除朝弊,废除和亲政策,这些东西我都想做,可是……”他把目光投向远处,漆黑的夜晚藏着他的隐忍、不屈与愤怒,“我所做的一切都要经过太皇太后的同意!在政事上我一退再退,我什么都做不了主!我现在简直和傀儡无异!” 刘彘越说越激动,他紧紧地抓着凌筱的肩膀,眼里的无助与凄然直达凌筱的内心深处。很多人都知道汉武大帝的丰功伟绩,但是对于他在窦太后积威朝廷数十年下的蛰伏期,却是知之甚少。 或许在别人看来,十六岁的刘彘,应该在祖母的庇荫下快快活活多几年才对。可是,他不是别人,他是能与秦始皇并肩俯视华夏大地的汉武帝!现在的无所作为是对他的最大屈辱! “我该怎么办?筱儿,你告诉我,我还可以怎样做?”此时的刘彘,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凌筱的面前。凌筱非走不可的决心开始动摇。 “我……” 该说什么好呢?窦太后还要很多年才去卖咸鸭蛋,你就乖乖做她的傀儡?还是,窦太后迟早都会卖咸鸭蛋,你就先高高兴兴玩几年? 沉默。良久,刘彘开声道: “筱儿,你今天来其实是……”刘彘顿了顿,颇为艰难地说,“你是想走了,对吧?” 凌筱一怔,这是她的本意,可现在她却觉得这个时候自己提出要走是多么地罪大恶极,而且还想搭上一个韩嫣,简直就是厚颜无耻。她低头,不敢看向刘彘。 时间在慢慢流逝,就在凌筱开始觉得脖子酸痛时,头顶传来刘彘低低的、微不可闻的声音。 “啊?”凌筱没听清楚,抬头,然后她看见刘彘墨染一般的双眸,深邃不知底,如同这黑夜,把她的心神紧紧地摄住。那双眼睛的主人用无限温柔与渴求的声音说: “留下来吧,我现在需要你。”-------------------------------------------------------------------------------- 留下来吧,我现在需要收藏、推荐和评论。 都是月亮惹的祸 砰,砰,砰。凌筱离开未央宫时,心脏还在剧烈跳动。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滚烫滚烫的。自己这是怎么啦?抬头看下星空,月光皎洁。忽然,偌大的月亮慢慢变形,最后竟出现刘彘刚才温柔的样子! 自己该不会是对刘彘动心了吧?!不行不行!凌筱拼命摇头,月亮又恢复原形。 那是错觉,错觉!凌筱努力说服自己。即使自己是这个时代的人,也是不可能搭上皇帝的,更何况自己和刘彘之间隔着两千年的鸿沟,他有陈阿娇,会有卫子夫,还将会有李夫人,钩弋夫人。自己和他,是不可能的。 刚才的心动,完全都是月亮惹的祸!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子!凌筱一边搜刮各种各样的的借口来说服自己,一边漫无目的地在大街小巷游走。突然,一阵香气飘来,沁人心脾。 是梨花! 似乎有什么,一丝一丝地,轻轻缠绕着凌筱,让她呼吸开始紊乱。记忆中,总有一棵盛开的梨树,唰唰掉落的花瓣,男孩温柔的笑脸,唱着世间最动听的歌谣。 砰!砰!砰!心脏再次开始剧烈跳动,这次,不是错觉!鬼使神差地,凌筱施展轻功,向香味寻去。 在一方墙外,凌筱停下。浓烈的梨花香气,从里面传来。时光仿佛倒流回,凌筱八岁那年,在稚嫩贪玩的那年,花香把她引向一个人的身边。拾花而至的凌筱,一抬头,天地从此便是两重光景。 那样的岁月太过清澈,让人一念再念。 凌筱在墙边踌躇着:该进去吗?她的手在墙上轻轻滑过,最后停在上面。良久,她轻笑一声。怎么可能是他?自己太过痴心妄想了。 想罢,凌筱轻轻摇头,打算离开,忽然,墙里传来一阵咳嗽声,一下一下地直击凌筱的心房! 凌筱睁眼,这咳嗽声她太过熟悉!当下施展轻功,跃上墙上。墙内是一个很大的院子,数株怒放的梨花树,一个凉亭,半亩池塘。那声音的主人已经被童子扶进房里,凌筱只来得及看见他的衣袂,连背影也不完整。 一霎那,凌筱泪如泉涌。真的是你吗?施澈。 今晚的月亮真的是太美太温柔。 -------------------------------------------------------------------------------- 一霎那,凌筱泪如泉涌。真的是你吗?我的推荐、收藏和评论。 韩嫣封官 凌筱忘了自己是怎样跌跌撞撞回到韩府,只知道自己窝在墙角,想哭但是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想笑但是眼泪如断线珠子不断下落。到了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笑还是在哭。或者,不哭也不笑。 往事如幻灯片倒映般涌上心头——施澈的音容,施澈的笑貌,施澈的温柔,以及施澈的宿疾,都片刻不曾忘记。 自己是发生车祸后来到这里的,那么施澈呢?他现在不是应该好端端待在公司里,开展他的扩张计划吗?难道是因为他还记得,他答应过我,无论我身在何方,都会一直追随? 今晚发生太多事,凌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第二天一大早,小菊来叫门,说要到宫门迎接公子回来。凌筱爬起身,用冷水洗了几次脸,努力让哭肿的双眼没有那么明显,然后和崔福元他们一起到宫门接韩嫣。 宫侍通报后,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凌筱才看见韩嫣从宫里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宫女,手上捧着一堆赏赐。而韩嫣更是神采飞扬,他一看见凌筱,嘴上马上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喊道: “筱筱!” 凌筱也报以一笑:“嫣儿。”崔福元和小菊她们随后问好,小菊更是把韩嫣前前后后看了个遍,确定无虞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韩嫣摆摆手,兴奋地跟凌筱说: “筱筱,陛下封我做了郎中令!” 郎中令?什么来的?凌筱的眼珠子在圆碌碌地转着,另一边崔福元他们已经在给韩嫣道喜。搜刮完脑海里的记忆,凌筱确定这个官不是什么大官,也不是什么小官——因为刘彘不会待薄韩嫣。于是她也堆起笑脸给韩嫣道喜。 “以后我也能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定不逊色于父辈!”韩嫣说时,是那样地自信,语气里有不容置疑。凌筱一怔,忽而明白,能入仕为官,是古代男子梦寐以求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们的存在价值,才能光宗耀祖,不然也不会有范进中举的悲剧。 看来自己想韩嫣跟自己走,真的是痴心妄想。即使能让他逃过一劫,但是在现代都市的尘嚣中,韩嫣能何去何从? “对了,筱筱,昨日你想跟我说什么?”韩嫣眨眼问,筱筱昨日似乎很着急。 凌筱深深看了韩嫣一眼,然后淡笑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叫你进宫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忘记打赏公公们。” “真的?”韩嫣不信。 “真的,骗你的是小狗。” “……筱筱已经做了很多次小狗了。”韩嫣鼓腮。 “……”凌筱窘,小竹在旁偷笑,小菊努力憋住。回到韩府后,韩嫣开始准备上任的事,崔福元他们在忙前忙后,而凌筱空闲得很。话说人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就会整天想有的没的事。凌筱就是这样。她能想些什么呢?刘彘是她不能想的,韩嫣已经不用她想,那么她现在可以想的,就只有施澈。 打定主意,凌筱决定再去一次梨园(某作者:这是凌筱自己私下起的名字~)。 ------------------------------------------------------------------------------------ 打定主意,亲们决定再投一次推荐票。(某亲们:这是某作者自己私下想的~)。 偷窥遇狗 很快,凌筱就站在昨晚的墙外,这里已经没有了她的痕迹——那滴落的眼泪早已蒸发,不知去向。凌筱嗅了嗅,在阳光的照射下,白天的梨花香似乎比晚上更加浓烈。 而她此刻的心跳动得也比昨晚更加剧烈。多了一份紧张,多了一份忐忑。里面的真的是施澈吗?如果真的是他,我该说什么好呢?好久不见?今天吃了没?想不想回到现代?还是问他为什么…… 正想着,里面传来一阵咳嗽声,然后是童子的声音: “公子,外面还有点凉,这对公子的身体不好,还是进去吧。” 砰,砰。凌筱心跳越来越快,她马上就可以听到施澈的声音。可是等了很久,都听不到有人回答,更不用说那心心念念的声音。 怎么啦?凌筱轻轻一跃,攀上墙上,望向院内。一道白色身影闯进眼帘——他端端正正地坐着,随着清风轻舞的发丝,挺拔的身材却带着瘦弱,宽大的袍子也随风而动,似乎袍子里面只是一个空架子。旁边站着一个小书童,手里拿着纯白的披风,边上是绒毛,看起来甚是温暖。 唯一可惜的是,他是背对着凌筱。凌筱再次失望,为什么每次都是差那么一点点?她不甘心,咬了咬牙,决定一直待在墙上,直到他回头为止。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院内的梨花在唰唰地飞落,还调皮地掉在他的发丝上,与风共舞,煞是好看。如果,忽略差点掉在凌筱头上的鸟粪,凌筱还是很愿意一直这样下去的。 怎么还不回过头来?凌筱的目光已经由开始时的深情转为了怨念……在凌筱百无聊赖时,眼前的背影终于有了要转身的迹象! 凌筱大喜,刚平复的心跳开始狂跳,连呼吸也开始不顺畅。就在他一寸一寸转过身时,突然,凌筱的身后传来狗叫声,凌筱一惊,回头向下看,只见墙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数条狗在张牙舞爪,龇牙欲击。 “去,去!”凌筱心惊,轻轻出声驱赶。 但那些狗明显不明白,还在全神戒备。见这招不行,语言不通,凌筱一急,叫道: “汪汪汪!” 这下更不得了,那些狗直接向凌筱扑过来! 凌筱大呼,手上一滑,就掉了下去。而墙里边,那公子正好回过头,露出一张虽然带有病容,但却绝世无双的脸。 “什么人?!快来人呀!”小书童大叫,随后就是一干护院涌过来。公子怔怔地望着凌筱刚才趴着的墙,然后摆一摆手,回了房里。护院悉数退下。 而另一边,狼狈不堪的凌筱已经无暇顾及墙内的“施澈”,正拔腿逃走,身后是穷追不舍的狗们…… 在大街小巷奔走的凌筱,呃,还有一群狗,成了那天长安城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没见过人遛狗吗?看什么看! ----------------------------------------------------------------------------------- 没见过人求推荐、收藏、评论吗? 天生丫鬟命 凌筱回到韩府后,茶饭不思,寝食难安。韩嫣很是担心,但是新官上任,有很多事情都要处理,只好叮嘱小菊和小竹好好照顾凌筱。而凌筱在房里踱了第一百零一次步,叹了第一百零八次气,把窗外树上的叶子都差不多叹落后,终于决定再战梨园。 这次凌筱不再偷偷摸摸,她打算光明正大上门拜访。 沿着那堵墙,凌筱寻到了正门。匾额上刻着的字,让凌筱内心汹涌澎湃——施府。凌筱来到汉代后,见过很多匾额,之前那些都是一笑了之,可偏偏这个,让她忽然有了回到家的感觉。这下她更加笃定,里面的人就是施澈,那个自己差点就嫁了的人。 平复下心情,凌筱深呼吸,然后上前,用稍微颤抖的手敲了敲门把。不应。再敲。还是不应。凌筱急了,不由得加大了力度。 “有没有人呀?我是……” 吱丫一声,门打开了。出来一个年轻的小厮。凌筱正想说明来意,没想到小厮上下打量她一番,然后说: “做丫鬟的请到后门,前门恕不接待。” 啪,门关上了。 凌筱无言,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衣服、打扮,心想自己像是来做丫鬟的吗?无言归无言,这么大的一个闭门羹,凌筱可没那脸皮继续敲下去,唯有向后门寻去。离远,她就看见有几个差不多年龄的衣着打扮朴素的少女在后门站着,她们面前站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看见凌筱走过来,喊道: “姑娘也是来做丫鬟的吗?” “呃……我……”凌筱正想解释,那男子接下来的话却把她的丫鬟隐性基因激活了: “少爷院里还缺个粗使丫鬟,每月月银三钱,包吃住,每月有一天假,年终有大假,姑娘可愿意?” 少爷院里?!那自己岂不是现在就可以见到施澈?!当下凌筱如捣蒜头般点头,嘴里喊道: “愿意愿意,一万个愿意!” 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说: “我是施府的管家,叫施达,姑娘就叫我施管家吧,不知姑娘芳名?” “施管家就叫奴婢小凌吧。”凌筱改口改得很快。 “嗯,小凌。那大家都知道自己干什么了,现在就回家收拾一下,今晚就住到府里来吧。” 少女们应了一声,然后散去。只有凌筱还留在那里。 施达奇道: “小凌怎么不回去收拾一下?” “呃……现在不能住进去吗?”星星眼。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小凌你不需要回去跟家人说一声吗?” “那个……”见施达有疑,凌筱马上低垂双眸,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道: “奴婢自小无父无母,和家兄相依为命,但是家兄两年前染恶习,终日与浪荡公子为伍,寻优伶为乐,家里挥霍一空,还背上赌债。家兄欲卖了奴婢,奴婢自然不从。但是长兄如父,为了替兄偿债,奴婢唯有出来为牛为马……呜……”凌筱边说,边挤出两滴眼泪,样子煞是可怜。 施达看了大为感动,一边为凌筱的身世感伤,一边同情地说说: “多么可怜且慈孝的弱女子,好吧,你现在就住进来吧,你且跟我走。” 凌筱跟在施达后面,偷偷伸出手指,摆出胜利的姿势。 施澈,我来了! ---------------------------------------------------------------------------------- 推荐、收藏、评论,偶来了! 梨园少爷 凌筱有一种再次被人欺骗的感觉。话说她已经在梨园里扫了七、八天地,可连梨园少爷的背影都没有见着。据说是她住进来的那晚,施少爷病情告急,一度进入昏迷状态,后来被救活过来,正在调养中,半步房门也出不得。 哎,凌筱看了看给扫帚磨出的薄茧,大叹这世道丫鬟不容易做呀,下次如果还要给人做丫鬟,就一定要问清楚才行。 正想着,一道声音在背后传来: “我还以为你作甚么去了,原来是嫌我没给你干活,自个儿跑来做别人的丫鬟了。” 凌筱回过身,有气无力地瞅了瞅墙上,果然,刘彘在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眼里带着一丝嘲弄。 “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都哪去了?不知道趴在墙上偷窥别人是不道德的吗?”(某作者:某凌忘了自己也做过这样的事……) 闻言,刘彘略作思考,就从墙上下来,向凌筱走近。 “别、别过来!”凌筱紧张地四周张望,确定没有别人,才压低声音说: “随便进别人的院子也是不道德的!”要是被人发现,自己被轰出去就惨了。 “笑话,”刘彘撇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个天下都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进来?” “嘘,知道啦,都是你的,那么大声干嘛?”凌筱慌忙用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来做什么?怎么不好好待在宫里?” “还不是因为你,几天都没有回去,嫣儿很担心,问我是不是派了什么危险的任务给你。”刘彘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我不是已经叫赵德通知嫣儿我这几天都不回去了吗?” “赵德说你三天后就会回去,可现在你看都多少天了。”刘彘语气里也有了担心。 “唉,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嘛。”谁知道当晚梨园少爷会突然发病,自己一个粗使丫头又近不了身,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缘悭一面,凌筱既窝火又无可奈何。 “你究竟打算做什么?扫地丫鬟?我不记得原来你那么喜欢做丫鬟呀,精卫阁的执首大人原来那么有空的吗?” “彼此彼此,堂堂皇上也丢下政事,那么有空地和一个扫地丫鬟胡侃,我又为什么不能有空找份兼职?”与刘彘斗嘴,凌筱向来是乐此不疲。 “……”刘彘语塞,沉默。在凌筱以为自己胜利时,他张口道: “什么叫兼职?” “……”这回轮到凌筱无语。 又是一阵沉默。就在两人同时张口,打算出声时,梨园少爷的房门,缓缓打开了。 ---------------------------------------------------------------------------------- 就在偶打算离开时,亲们的小手,轻轻点击了收藏、推荐…… 他不是施澈 凌筱一惊,心想出来的会是谁呢?梨园少爷?他的贴身小厮?但不论是谁,院子里突然多了一个华衣公子,怎样也解释不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刘彘已经把她拦腰抱起,轻功一施,跃上墙上,一棵梨树正好挡住了他们的身影。 此时两人的姿势极为暧昧。刘彘一低头,就看见了凌筱优美的颈部曲线,她的脖子很纤细,洁白如凝脂,往上是小巧的耳垂,如一小块羊脂白玉,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把玩一番。往下是……麻布料的衣领,粗糙的质地,极不协调地贴在凌筱的身上,让人忍不住想撕碎它。 刘彘呆呆地看着,眼神开始变得柔和,然后深邃,迷离。 它在诱惑他。可以咬一口吗?可以吧。 他的唇一点一点地慢慢向那凝脂移去。在他的唇就要落下时,刘彘终于发现,凌筱的呼吸在紊乱,她在极力忍住全身的颤抖。 凌筱没有心思留意刘彘的异样,也没有意识到现在两人的姿势任谁看了都会浮想联翩。她只是,呆呆地,呆呆地看着从房门里走出的白衣少年——梨园少爷。 那身梨花白锦袍,凌筱认得,同样认得的是,他那弱不禁风的身子。 他就那样安静地坐在院子的草地上,手上拿着竹简,右手支着脸,歪着头,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微风轻吹,在他的衣袂和发带间嬉戏,偶尔会吹落一两朵梨花,落在竹简上,他也置之不理。眸子轻转,一脸的专注与宁静。 大抵林妹妹看《西厢记》时就是这个样子。 世间彷佛与他无关,一切风景不过而已。 凌筱不禁屏住呼吸,生怕自己任何细微的举动打扰了此刻的宁静。 不期然的,凌筱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正砰砰的跳得厉害。 忽然,他笑了,嘴角浅浅地、微不可见地上扬,仿佛一阵春风吹过,脸上流露出温暖的神色,如同邻家大哥哥般,给所有懵懂的女孩留下的尽是美好。 凌筱开始感到呼吸不流畅,心跳得越来越厉害,似乎要撞破胸腔,想与她一起偷看这误落凡间的天使。 他很美,与韩嫣女子般的美不一样。精致的五官,举世无双。 然而,他,梨园少爷,不是施澈。 ---------------------------------------------------------------------------------- 然而,亲们,看文的你,没有点击收藏、推荐…… 他竟然是个哑巴 失望与灰霾笼罩而来,从那次梨园外的香气,到上次梨园墙上的错过,再到这次以为一定会和施澈胜利大会师的丫鬟之旅,巨大的心里反差让凌筱无所适从。 凌筱的反应落在刘彘的眼里,引起他的明显不快。 “切,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 “你那麽大声干嘛,会被发现的!”凌筱反应过来,急了,想掩住刘彘的口,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院内的梨园少爷已经发觉了他们的存在。他抬起头,往他们藏身的地方看去,眼里闪过一丝讶异,然后笑了。 凌筱怔住。有没有人跟他说过,他的笑,让天地失色。 见再也藏不住,刘彘抱着凌筱,略施轻功,从墙上跃了下来。凌筱站稳,开始解释: “呃,那个,我们不是故意的……”断断续续的,说得自己都没有底气。刘彘还投来一个鄙视的眼神。 “梨花,梨花很漂亮,我们是被梨花吸引来的。”凌筱慌忙指着他身旁的梨花树,“一树梨花落晚风,很美。”凌筱讪笑,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是白天,哪来的晚风。 他的笑意更浓了,让凌筱的血压指数再度飙升,大脑迅速充血,全身血液加速运行。色字头上一把刀,如果不是恰好有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她怕会成为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因为看摔锅而脑溢血的第一人。 “你们是什么人?在少爷的院子里干什么!?”随声而来的是一个书童模样的年龄大概在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凌筱认得,他的地位和她一样,都是贴身的高层人物。 他气喘嘘嘘的,因为跑了一小段路,脸上浮出丝丝红晕。 “不要以为少爷口不能言,就妄想欺负我家少爷!少爷才不是你们这些人能任意欺负的!”小书童很激动,明明声音里带有明显的震音,让人轻易觉察到他的害怕,但还是表现得大无畏,一副护住心切的样子。 “不是的,我们不是坏人。”凌筱急辩道,但马上脑海飞快闪过小书童刚才话中的重点——口不能言!?怎么会!如此让人感到温暖的人,竟然是个哑巴! --------------------------------------------------------------------------------- 接下来开始正式进入行文高潮……情感戏慢慢铺开~还有其它杂七杂八的~ 怎么会!如此可爱的你们,竟然没有点击推荐和收藏! 他的名字叫施澈 凌筱难以置信地看着梨园少爷,刘彘也“啊”了一声。 或许是见过太多凌筱和刘彘这样的反应,梨园少爷依然是投以一笑。这个笑容,虽然依然温暖,却竟让凌筱感到莫名的难受。 “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凌筱想道歉。 他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对小书童笑了笑,示意小书童安心。 “少爷你呀,就是对别人都太好,所以大家才欺负你。”小书童愤愤地说,“都不知道施管家去哪里找了这样一个野丫头,光天化日之下和陌生男子在一起,也不见前门有递上拜帖,肯定是爬墙进来的宵小之辈……” 那个,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凌筱冒汗。 刘彘嗤笑:“笑话,这里有东西值得朕……值得我偷吗?”眼里是红果果的不屑。 “你……”小书童被气到了,满脸通红。 为避免气氛闹僵,凌筱拉了拉刘彘的衣袖,对小书童陪上笑脸,“不好意思,我这位朋友脾气不大好。”刘彘一听,眉头拧紧,脸上的怒气明显可见。 不理会他的不满,凌筱深呼吸,展开一个自认为很好看的笑容,对着梨园少爷甜甜地说:“我的名字叫凌筱,凌筱的凌,凌筱的筱。”你能记住吗?凌筱的眼里,有着一丝连自己也没有觉察到的期盼。 梨园少爷轻怔了一下,旁边的小书童更是惊讶地张大嘴,在那里咦咦啊啊,但就是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刘彘更是有变身为超级赛亚人的倾向。 呃,我做错了什么了吗?凌筱不解。 在凌筱惴惴不安时,梨园少爷伸出手,露出读书人特有的白皙的手指,食指上有着一层薄薄的茧,许是多年用刻刀留下的。他优雅地拿起旁边的刻刀,然后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压平刚才落在竹简上的梨花,右手竟开始在花瓣上刻字! 天天天!这回轮到凌筱惊讶地张大嘴,直到他把刻好的梨花递到凌筱面前,脑海里只浮现出四个字:神乎其技。 “少爷是想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凌筱搔首憨笑,这古人还真讲究礼尚往来。可,当她的视线落在那朵梨花上时,嘴角的笑意凝固。 上天是一个喜欢捉弄人的调皮孩子,他毫不留情地夺走你曾经拥有的唯一希望,又出其不意地重新在你的心上堆积希冀。凌筱就是这样,经常让上天欺负。 只见那朵梨花花瓣上泾渭分明地刻着:施澈。 ----------------------------------------------------------------------------------- 撒花~!撒花花~!施澈正式出场~~!戏路全面铺开~各位给点意见~! 只见亲们的心思泾渭分明地明摆着:推荐,收藏,评论。 刘彘的吻 这不是梦。除了白日梦,其它的梦都言之尚早。这俨然是一个魔咒,不碰不成寐,碰之又泣不成声。 在施澈的错愕下,刘彘抱起凌筱,施展轻功离开了梨园。此时的凌筱早已哭成了一个大花脸,举起拳头,使劲捶打刘彘,要他放下她。 刘彘不予理会,一个劲地向城外飞去。他也不知道这是去哪里,只知道越远越好。惶恐与不安充满了他的内心深处,这一次他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感觉到,凌筱正离他越来越远。 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他选择在凌筱落泪那刻起带她离开。 郊外,空旷的草地,太阳的余辉褪去,皎洁的月亮渐渐现形,给绿草盖上一层白纱。凌筱伏在刘彘的肩膀上,已经由先前的放声大哭变成了现在的啜啜低泣。刘彘的肩膀湿了一大片,凌筱还使劲地把眼泪鼻涕往他身上擦。 哼,谁叫你不放我下来! 刘彘也不恼,任她作怪。他轻轻抱着凌筱,抚着她的背,一下一下。能让她仪态尽失,那个人到底是谁?还是,那个名字? 等到再无哭泣声传来,刘彘才低声问: “他是谁?”声音有点沙哑,仿佛刚才哭的不是凌筱,而是他。 他是谁?凌筱也想知道。是她的施澈吗?可两人相貌南辕北辙。不是她的施澈吗?可梨花,咳嗽声,温暖的感觉,还有名字,都是记忆中的。 随即凌筱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她是身穿,而他是魂穿。嗯,一定是这样。但是,施澈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他不可能认不出我十五岁时的样子,为什么刚才他的表情却像是见了陌生人一般? 难道是,他失忆了?还是他有什么苦衷? 凌筱陷入沉思。刘彘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阵阵香气。女人,他不是第一次碰。九岁那年已经把陈阿娇娶进罗帐,三年前已经初尝禁果,与阿娇颠鸾倒凤。可偏偏这时候凌筱身上的女儿香,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诱人使他意乱情迷。 那羊脂白玉般的小巧耳垂,那段纤细的玉脖子,那不盈一握的腰身,还有,被泪水浸染过的红唇,正娇艳欲滴。 月下一对璧人,月光正柔和。 刘彘眼光越发迷离,他开始觉得呼吸不稳,心跳开始加速,连抱着凌筱的手也开始不听使唤,使不上力气。 可以吻下去吗?可以吧。 刘彘低头,双唇贴上凌筱的。那一刻,感觉极致美好,他大脑一片空白,双唇发麻,如同不曾经历人事一般。 原来这就是接吻。刘彘笑了,充满愉悦。 ------------------------------------------------------------------------------------ 求收藏、求评论、求推荐~不然,偶强吻你~脸红,爬走~ ps:感谢soumns的收看~亲给了我很大的动力~每次一看到亲的留言,如有神助呀~ 地下入口 韩府。房里,凌筱看着自己红彤彤的右手,上面还火辣辣地痛着,想起刚才给了刘彘一个巴掌,还心有余悸。 怎么办?!我居然打了汉武帝,我不想活了吗?不过,他可是轻薄了我,要搁现代,那就是上司对下属的性骚扰,我才没有错呢!可是…… 第二天凌筱醒来,才知道原来在她去做丫鬟的第二天,韩嫣就被刘彘派去出差了,根本就不知道她过了三天都没有依时回来。刘彘为什么要说谎?回想起昨晚的那个吻,凌筱不由得满脸通红。 几番思量后,凌筱得出结论:刘彘那是在窦太后的打压下思觉失调兼内分泌失调,后宫女人太少,欲求不满,才会把魔爪伸向她。当务之急是把汉武帝时期的那些大人物全部找出来,让刘彘在政事上分身乏术,顺带走访一下卫子夫,填补他内心的空虚。最重要的是,月光有能让人化身为狼人的冲动,切记切记! 打定主意,凌筱来到了平安武馆。最近忙着施澈的事,各个处长述职的时间已经拖了几天,不能再拖下去了。她还带了小菊一起来。 梨园少爷的出现,让凌筱开始有了紧迫感。回到现代是迟早的事,但是做人不能一走了之,更何况精卫阁是在她的手中壮大,虽然刘彘肯定能找到人代替她的职位,但是凌筱还是希望能由自己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接手,而这个人,她看中了小菊。 七年的时间相处下来,凌筱发觉小菊心细如尘,内敛稳重,而且刘彘把她放在韩嫣的身边,肯定是值得信赖的人。凌筱相信,只要对小菊进行好好培养,她一定能胜任。 看门人把凌筱她们恭敬地领进一个秘密的院子,然后退下。凌筱想了想今天是丁酉日,于是寻到院子里的第四间房子,进去后,摸到床榻边上的第十个突起,轻轻按下,然后床榻上的木板移动,赫然出现一个地下入口。 小菊微微一惊,但很快又恢复镇定。 凌筱四周瞅了瞅,然后向那入口走去,右手示意小菊跟上来。小菊也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快步跟上。 待她们进去后,嘭的一声,床榻又恢复原状,似乎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 亲们拿起鼠标,移到右上角,轻轻按下,然后推荐、收藏赫然变化。 偶微微一惊,但很快又恢复镇定。 阴谋的味道 入口的尽头是一间密室。崔敬他们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见凌筱进来,纷纷起身作揖。 “各位不必多礼,述职之期早过,该是凌筱陪不是才对。”凌筱话中带有歉意。 “岂敢岂敢,执首大人言重了。”众人纷纷道。 “这位是小菊,以后我要是不在,就向她述职吧,还望各位多多照顾,提携一下。”言下之意,众人当即明白,一时间神色各异,纷纷打量起小菊。小菊也很是诧异,没想到凌筱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但她很快就恢复过来,用很恭敬的语气说: “小菊资历尚浅,还望各位大人日后多加提点,小菊必当全力以赴,不负众望。” 举止得体,谈吐大方,凌筱甚感满意。 “小菊姑娘有礼,以后大家都是精卫阁的人,不必多礼。”崔敬首先发话。赵德他们也相继点头称好,小菊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众处长开始一一述职,凌筱时而眉头紧皱,时而眉头舒展,而小菊在一旁很认真地听着。 “你是说,公孙弘几天前遭到不明身份的人袭击,而且精卫到现在也查不出是谁要加害于公孙弘?” “是的,是卑职失职了。”赵德道。 “此外,卫少儿也差点惨遭毒手?!”她可不能死,她的肚子里怀有令匈奴闻风丧胆的霍去病!那可是刘彘的左臂右膀! “是的,区区一妇孺,也多次遭人伏击,好在执首大人事先部署好精卫,才幸免于难。” “那桑弘羊呢?”汉武帝后期的财政大臣与托孤大臣,不容有失。 “桑小公子在洛阳一切安好,只是……” “只是什么?”凌筱眉头越皱越深,她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只是桑家突然不让桑小公子接触经商之道,改为让他习黄老之学。” 什么?!凌筱拍案而起,堂堂一个经商天才居然让他去学黄老之道?!这不明摆着要抹杀他的天赋吗?! “至于执首大人要我们仔细看着的苏家夫人,精卫发现有人收买了下人在她的安胎药里放藏红花。”赵德越说,声音越细,怎么执首大人千叮万嘱的人都出了这么多状况? 苏家夫人,也就是苏武的娘亲。 凌筱开始觉得全身在冒冷汗,她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司马迁的母亲也差点命丧掌下。突然全身一个激灵,凌筱张大双眼,如醍醐灌顶般,把所有事情联系起来,找到了一个共通点——他们都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人物,都是汉武帝不可或失的关键人物,他们与刘彘一起,缔造了汉朝的鼎盛时期!那么是谁,和自己一样,知道他们的存在?! 雨夜,敲门声,少主子!他没死?! ---------------------------------------------------------------------------------- 推荐,收藏,评论!你没点?! 你怎么可以把我忘了 “少爷又不听话了,外面凉,对少爷身体不好,咱还是进去吧。”小书童六琴说。 施澈轻笑一下,示意无碍。六琴只好作罢。 “那六琴去厨房给少爷沏壶茶,备好点心。” 施澈轻点下头,待六琴走后,拿起手上的书简继续品阅。 墙上传来悉窣声,施澈闻到了不属于梨园的味道。他抬头,看见了在爬墙的凌筱。自从那天刘彘在这里来去自如后,六琴就找人把院墙加高了。没有外物借力,墙又高了那么多,凌筱只好手脚并用,样子实在有些狼狈。 好不容易爬上墙,凌筱抬头,就看见了眉目含笑的施澈。他的笑容一如初见时那般温暖,让人如沐春风。 凌筱刚才在密室里的阴霾,一下子间消散了不少。看来来这里的决定是正确的。 “我没有恶意,你不要叫人,好不好?”施澈点头。然后看着她灰头土脸地从墙上跳下,还嘴里喊痛,不由觉得她甚为趣致。 这是一位可爱的小姐呢。此刻的她身穿华服,灵气逼人,想必非富即贵。只是,为什么先前她会在这里做扫地丫鬟?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一语双关。凌筱期待着。 施澈笑着点头,他想写字,可是找不着笔墨,想来是在房里,六琴没有拿出来。凌筱不解,他用手比划着,凌筱当即明白,向房门走去。一打开门,凌筱就闻到淡淡的药香味,房里摆设很整齐,简约而不简单。书简堆放在案几上,看得出主人喜爱看书。 凌筱拿到笔墨后,就回到院子里。此时微风吹来,怒放的梨花纷纷落下,有整朵的,也有一瓣一瓣的,无论是在风中回旋,还是在半空中飞舞,都是施澈倾城一笑的背景画。 天上人间。 凌筱不由得看痴了。 施澈扬手,她方回过神来。凌筱脸红,把笔墨递给施澈,心想自己刚才真的是糗大了。施澈接过笔墨,优雅地拿起毛笔,在书简上写着: “我记得,小姐叫凌……”想了想,他继续下笔,“……小。” 凌筱浑身一震,不是因为他写错了她的名字,而是因为她的施澈也曾经以为她名字里的“筱”是“小”! “你果然是施澈!你忘记了吗?我是凌筱呀!?”凌筱开始变得激动,声音陡然拔高,施澈微微吓了一跳,被她的话弄得有点糊涂。 “21世纪!广东省!亚运会!你记起了吗?”声音里满是期盼。 施澈摇头,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想让她冷静下来,可是他出不了声。他习惯了,人生有时就是那么无奈。 啪,一滴晶莹的泪珠落在地上,散开一朵水花。凌筱哭了。 “你怎么可以把我忘了?”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一刻也不曾。她低头,眼泪一滴又一滴接二连三地落下,地上湿了一大片。忽然,眼前出现白皙修长的手指,在轻柔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凌筱抬头,泪眼朦胧中,映出施澈举世无双的容颜。他在为她担心,可是他不懂她为什么伤心。这是他第二次见她落泪了。 “少爷,茶沏好了。”院门响起六琴的声音。 施澈转头,思量着如何让六琴不要过来。当他回过头时,旁边的凌筱已经不见了踪影。墙边的梨树枝,在摇晃着,梨花唰唰下落。他凝望着,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 哎,大家怎么忘了收藏、评论、订阅和推荐呢??? 来者不善 小菊回到韩府时,入眼的是一个少年站在府门前,仰望着韩府的匾额。 这是一个充满邪魅的少年。他个子很高,一头削尖短发,看上去很刺手,右耳穿了三、四个耳洞,戴着金色的耳圈,身上穿着红色的短褂,露出手臂上结实的肌肉,下身是黑色束脚裤,刚好到脚踝上面,底下是一双草鞋。最惹人注目的是,他腰间别的那把弯刀,刀鞘上的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来者不善。小菊屏住呼吸,手伸向了腰间的软剑。 听到脚步声,少年回头,浅浅的眉毛,细而长的眼睛,笔直的鼻梁,薄薄的双唇。 他歪着头打量小菊,一脸的桀骜不羁。小菊全神戒备,这个少年不是什么善茬。 两人对视着,互相打量着,温度在一点一点地上升。良久,少年终于开口: “嘁,发育不良的丫头。”一脸的不屑。 小菊一怔,明显没有想到少年刚才的打量是在…… 稍微平定心神,小菊缓缓道: “小女子自幼贫寒,也不甚在意,没想到污了公子的眼,深感歉意。” 说完,小菊微微鞠了个躬。 少年侧耳听着,薄唇微扬,说: “歉意?不如……”语气变得阴深深,“把你的命给我,表示你的歉意吧。” 小菊一听,并没有少年预期中的害怕表情,反而是一脸镇定。 少年觉得不舒服了,挑眉道: “你不怕?” “怕,有用吗?公子如果真的想拿我的命,应该一早就动手了。”虽然这只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可是小菊就是知道,他是那种想做就做的人,绝不会犹疑不决、拖泥带水,杀人前还要先礼后兵。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少年不由得啧啧称奇: “看来他身边能人还挺多的,一个小丫头也能有如此胆量。” “不敢当。”小菊道。“他”是指韩公子还是,陛下? 此时,一道人影掠过,落在韩府大门上方。 “四方,不要闹了,少主子还等着。”几年过去,七赢变得越来越稳重,声音雄厚有力。 “知道啦知道啦,”四方搔了搔头发,“我这就回去。”他忽又转头,对小菊展开一个邪魅的笑容,嘴里一字一顿地说着: “我会再回来的,你的命给我先留着。” “我会好好活着的。” 小菊看着两道人影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其功夫之高可见一斑。她放下紧握着剑柄的手,手心里已经全部是汗水。 他叫四方吗?小菊推开府门,缓步走了进去。 -------------------------------------------------------------------------------- 这几天在忙着亚运志愿者的事,所以没有时间更新,亲们体谅体谅呀~ 求收藏、求评论、求推荐~今晚做面试官~大家给点惊喜偶嘛~ 卷帘后的人 熏炉上方香烟袅袅,室内弥漫着香气,一片白茫。这是南越独有的四联体铜熏炉,形状颇似现代的烛台。熏炉的下部是一个长方形的底座;上部有四个大小相等的小方炉,它们既各成一体又连在一起,并共有一个方形的大炉盖,盖上有四个小圆钮;熏炉上雕有镂空的几何纹,香气就通过纹饰的空隙飘散而出。 卷帘后的人,修长白皙的手指捧着竹简,在细细品味。这熟悉的香气,让他想起了七年前在南越的短暂岁月。那是一个噩梦,杀戮,背叛,无休止的算计。 “少主子。”七赢和四方轻唤道。他看书时一向不喜欢被人打扰,只是…… “嗯。”他视线没有离开竹简,但已有三分心思游离。 “属下已经办妥,只等时机一到,必能如少主子所愿。”四方话音里有报复的快感,他很想知道,如果那人知道了,会有怎样的反应。 “嗯,一切依计划行事,切勿鲁莽。”他终于抬起头,卷帘遮挡住他的样貌,看不清样子,只看见他手上的竹简被轻放下,“你先退下吧。” “是,少主子。”四方退下,七赢上前听候吩咐。 “四方和那人见面了吗?”他缓缓开口道。 “回禀少主子,四方今儿去了一趟韩府,没有见着,想必那人在未央宫里。” “在刘彻那里吗?”他轻轻抚平锦袍上的褶皱,一切显得漫不经心。刘彻,从来不是他的对手。 “也许,最近汉帝在政事上有动静,那人应该不离其左右。” “那韩嫣呢?” “已经在回长安的途中。”末了,七赢不解地问,“只是属下奇怪,为什么要这样做?”一如当年七赢不明白为什么少主子要杀一个乡下妇人一般。 为什么?记忆的碎片在他脑海里碰撞,一幕又一幕,怎么也抓不住,怎么也圆满不了。于是他的字典里没有为什么,顺心而为,只要结果是他所希望的那个就行。 “照做就是。”他淡淡道。 “是,属下以后不会再问。”向来都是唯少主子命是从,不是吗? “退下吧,我乏了。”他挥挥手,当年凌筱下的毒药,把他整个身子都掏空了,虽不至死,却经脉大损,虚弱至极。 七赢应声退下,心想看来为少主子找药的事应该加快速度了。 他看着七赢退下,用手扇了扇熏炉,香气越发浓郁。 刘彻开始在政事上大展拳脚了吗?那人还在辅助刘彻吗?呵,他轻笑,嘴角上扬一个好看的弧度。一个方寸的叛徒也妄想左右时势吗?简直不自量力。四方有这样的父亲,真是耻辱。 他拿起刚刚的竹简,这是七赢命人打探到的秘辛,只见竹简的开头写着两个字——凌筱。 --------------------------------------------------------------------------------- 亲们拿起鼠标点击,这是偶刚写下的文,只见文的开头写着六个字——推荐、收藏、评论。 司马进长安 凌筱神情恍惚地回到韩府,一个不小心,就被门槛绊倒,跌坐在地上。手上擦破了皮,进了沙子。她一下一下地舔着,嘴里是伤口处渗出的血丝,还有细沙。 詹其看不下去了,终于现身。 “小姐。”语气里满是担忧。 凌筱没有回应,眼神一片空洞。 “小姐要是放不下,詹其去把他捉来好好问清楚。”这几天,作为凌筱的暗卫,他可是把过程看得一清二楚。 “不要!”凌筱终于有了反应,几秒后她又喃喃地说,“不能。” “是,小姐。”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此外,据精卫打探获悉,那施澈施少爷自小寄养在施府乡下的宅子里,体弱多病,原本还是会说话的,后来生了一场大病,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早些时候施老爷才把他接出来,打算让他入仕。” 梨花飞舞的影像出现在凌筱的眼前,只是那人,似是而非,似假还真。凌筱闭上眼睛,吩咐道: “不用再派精卫到施府,如果我去施府,就不用跟着我。” “是。”七年下来,凌筱的武功渐成气候,他相信凌筱有自保的能力。 “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下。” “是。”人影一闪,詹其消失。 凌筱一个人在屋子里发呆发了很久,双眼无神,活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偶。傍晚时分,小竹来报,说有个自称有金叶子的青年男子求见。 凌筱这才还过魂来。金叶子?她记得,她只给过一个人金叶子,那就是,司马谈。他终于来长安了吗?那么,刘彘大刀阔斧的选拔贤良政策,终于要拉开帷幕了吗? 他来,是想在长安谋得一官半职吧。只是,当初留下金叶子,是想帮刘彘,早日完成大业,回到现代。可现在,施澈就在这里,那我回去现代还有什么意义? 见凌筱久久没有反应,小竹不禁问: “姑娘,是要小竹回了他吗?” 凌筱想了想,说: “不,让他进来吧,要恭敬点。”做事,还是有始有终的好。更何况,这里还有个她在乎的韩嫣,她需要有足够的能力去与天斗。所以,襄助刘彘的事,不能停下。 ---------------------------------------------------------------------------------- 更何况,这里还有她在乎的亲们,她需要有足够的肯定去与天斗。所以,推荐收藏评论的事,不能停下。 ps:面试官的事很忙,虽然不能像之前那样更那么多,但是每天更新还是保证的,虽然只有一章……明天全部补上~亲们莫急~想丢砖的尽管来~ 把司马谈变成粽子 凌筱在正堂见到了司马谈。三年不见,他依然有着浓浓的书卷味。那是属于史官的味道。如果一个人没有知晓过去未来的本领,那么他所说的命中注定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而凌筱不同,自小喜爱历史,中华上下五千年,了然于胸,烂熟于心。 司马谈,命中注定是一个史官。虽不足以彪炳青史,但也能让人深深记住。没有司马谈,就没有司马迁。有这样一位父亲,淳淳教导,耳提面命,司马迁的成功绝非偶然。 司马谈还不知道当年的小少爷已经贵为当今天子,他看见凌筱住在韩侯爷孙子的府里,还以为凌筱是韩嫣公子的表亲,说不定还是打小就订了亲的对象。寒暄几句后,他表明来意,进长安是为谋得一官半职,顺便拜访下昔日的友人。 “那金叶子在下已经将它当成长命锁,让犬儿戴着,不知妥否?” 犬儿?司马迁?当然妥! “当然可以,”凌筱甜甜地道,“我还等着迁儿唤我一声姐姐呢。”嘿嘿,这感觉不错。 “不敢当!小姐可是犬儿的救命恩人!日后在下要是在长安城站稳了阵脚,必定把犬儿接出来,恭恭敬敬地给小姐磕个响头!” 呃,父母跪儿女会遭天谴,那千古名人给我下跪磕头,我会遭雷劈吗?凌筱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还是不用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凌筱也学着迂腐了一番。 司马谈正想坚持,凌筱忙抢着道: “司马大哥这回进长安,不知有什么打算?” 说到仕途,司马谈不由得愁眉: “在下打算为新帝效劳,只是苦于无人推荐呀!” 凌筱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何不把司马谈也变成一颗粽子?!司马谈日后官至太史令,那可是光明正大的粽子呀! 想到这,凌筱试探地问: “司马大哥,如果有件事你答应了,我就有办法让你一展所长,你愿意吗?”刘彘的征举贤良政策来得正是时候! 没想到,司马谈斩钉截铁地说: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凌筱大失所望,我的员工福利很好的。 “在下虽然很希望能一展所长,但也不会做作奸犯科的事来换取前程。”司马谈一脸正气。 我像作奸犯科的人吗?凌筱努力把刚才露出的恶魔角按回去。 “司马大哥误会了。”凌筱堆起一个“我是绝对的好人”的笑脸,开始对司马谈进行“洗脑”。当说到皇帝刘彻就是精卫阁的创立者时,司马谈大为吃惊。凌筱很满意司马谈的反应。等到日落西山时,一颗粽子新鲜出炉。 -------------------------------------------------------------------------------- 等到亲们看完时,推荐、收藏又新鲜出炉几票。 嫣然归来 韩嫣马不停蹄地赶回长安城,一路风尘仆仆,此时的天气虽不至于骄阳似火,但也出了一层薄汗。或许是出外历练了一番,韩嫣身上的女气退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几分男子的刚毅与英气。 他心急如焚,一路奔走,连崔福元和小菊他们的行礼也视而不见。他在懊恼,什么时候韩府变得这么大,路变得这么长了? 终于,走到厨房,出现在眼前的人让他明白,什么叫做思之欲狂——凌筱正在煮鱼汤,读大学时,每次放假回家,妈妈总会准备一锅香浓的鱼头汤。所以当知道韩嫣今天会回来时,她没有出门迎接,反而在这里洗手作羹汤。 呃,自动忽略那没有清理干净的鳞片吧…… 凌筱正在调味搅拌着鱼汤,一不觉意就被韩嫣拉过身抱着,鱼汤洒了一地。 韩嫣终于安心,这是实实在在的凌筱,而不是每日晚上的黄粱一梦。 凌筱想叫韩嫣赔她鱼汤,可未免有点太煞风景。有空还是要教下他,不要随随便便就抱人,自己还好,要是抱了哪家千金大小姐,就要对人家负责了。 “筱筱,我回来了。”韩嫣在她的耳边说着。 “嗯。”这么大个人在这里,我看得见。 “筱筱,有没有想我?”他问得有点不确定。 凌筱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点点头。韩嫣很开心地笑了。 “筱筱。” “在。”她打了个哈欠,煮鱼汤不能选在清晨。 “筱筱。”凌筱的回应,让韩嫣觉得很踏实。 “在。” “筱筱。” “……”凌筱有股想打他的冲动。 “陛下吩咐的事,我办成了。”韩嫣语气里有自豪,他的能力终于能得到别人的承认,而不是活在父辈的庇荫下,挂着空职,虚度余生。而最令他高兴的是,此行之前,他和刘彘有个约定。“后天是我的生辰,明天我进宫一趟。”他有点等不及了。 “嗯。”凌筱点点头,心里开始算计着:后天嫣儿就十六了,送什么好呢?发簪?不行,太贵了,还是发带吧,便宜又好用。那让嫣儿回送什么好呢?耳环?不行,太便宜了,还是金步摇吧。 韩嫣宠爱地摸了摸凌筱的头发,同一屋檐下那么多年,他自然知道凌筱心中所想。她的这点小财迷,让他觉得可爱至极。 明日进宫,是为了向刘彘求一道圣旨,一道他从十三岁就开始求的圣旨——将凌筱赐婚于他。 --------------------------------------我是善良的分割线------------------------------- 厨房,不是现代名词,自古有之。 《孟子》始有厨字,是周初名庖,周末名厨也。——《说文句读》 是以君子远庖厨也。——《孟子•;梁惠王上》 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张籍《新嫁娘》 ----------------------------------继续善良----------------------------- 明日进宫,是为了向亲们求一样东西,一样他从十三岁就开始求的东西——推荐、收藏、评论。 ps:下一章,真的不知道写好还是不写好,历史,是注定要改变,还是,无力回天? 韩嫣受辱 上 刘彘是吓醒的。昨晚的那个梦,让他骤然惊醒,一身冷汗。怎么可能?先皇文帝与邓通的苟且之事,怎么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更何况是与……刘彘摇头,拼命驱散梦魇。隐约中,他闻到一股从来没有闻过的香气。 他挥手,内侍上前。 “什么味道?” “回禀陛下,是南越国进贡的熏炉,据说有凝神静气的功效,皇后娘娘命人摆在这里。” 熏炉?刘彘皱眉。 “撤走。” “是。”熏炉撤走后,内侍又问: “陛下,离上朝时间还早,陛下是要还歇一会,还是命人准备梳洗?” “准备梳洗吧。”他已无心睡眠。 “是,陛下。” ***** 今天的早朝下得有点晚,回到宣室,还有一大堆谏书等着刘彘批阅。期间,有内侍来报,韩嫣觐见。刘彘一怔,该来的始终会来。在上早朝时,他就留意到韩嫣炽热的目光。 没错,他们之间是有约定,只要韩嫣能把他的事办妥,他就下旨赐婚。只是,那时他还不清楚,自己对凌筱的心意。而现在,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手了。 于是刘彘道: “先让他等着。” “是,陛下。”这是一个宫龄已经有一年左右的内侍,长得很机灵,个子不高,年龄也不大,约摸十三岁左右。他的腰上别着一个香囊,发出淡淡的香气,似有还无。我们暂且称呼他为香内侍吧。 二更鼓已过,刘彘还是没有召见韩嫣。原本还满心欢喜以为得偿所愿的韩嫣,现在已经变得有点忐忑。 香内侍奉上茶,恭敬地说: “韩大人莫急,兴许过一会儿陛下忙完了,就会派人来传唤了。” 韩嫣点点头,拿起茶杯,轻啜一口。若隐若现的香气传来,他没有看到香内侍嘴角那抹不易察觉的诡异的笑容。 夜阑人静,刘彘终于把谏书逐一看完。他伸了伸懒腰,打算就寝。忽而他想到了韩嫣,嫣儿该不会还在等着吧? “嫣儿呢?还等着吗?” “回禀陛下,韩大人已经走了,小的见陛下还在忙,就斗胆没有及时汇报,还望陛下恕罪。”香内侍跪下,战战兢兢。 嫣儿已经走了吗?走了就好。刘彘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还没想到,该如何面对韩嫣。 “起来吧,服侍朕回寝宫。” “是,陛下。”香内侍起身,腰间的香囊跟着晃了晃。 “那是什么?”刘彘问。 -----------------------------------我是善良的分割线---------------------------- 熏炉,在南越国皇室贵族之间很流行,偶去到广州的南越王墓时就见过。 谏书,在明清之前是叫谏,例如大家知道的《谏太宗十思疏》,明清时就叫折子了。 -----------------------------------继续善良----------------------------------- 韩嫣受辱 下 “回禀陛下,这是小的家乡特制的香囊。” “拿给朕看下。” “是,陛下。”香内侍解下腰间的香囊,恭敬地递给刘彘。这是一个用五色丝线缝制而成的石榴形香囊,中间镂空透气,顶端有便于悬挂的丝绦,下端系有珠宝流苏,制作甚是精致。 民间有送香囊以表情意的习俗,不知道筱儿喜不喜欢?香气传来,沁人心脾,刘彘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 “这个香囊用旧了,陛下若是喜欢,小的明日托人从乡下带几个新的来,只是需要些时日。” “不,不用了。”刘彘想了想,觉得凌筱还是喜欢金银首饰多点。 “是,陛下。”香内侍道,“陛下今晚想在哪个殿歇息?是皇后娘娘那里吗?” 刘彘皱眉,阿娇越来越骄纵,仗着自己的母亲是窦太主,于他登基有功,现在在宫里简直无法无天。 “回甘泉宫。” “是,陛下。”香内侍低头,掩去嘴角的诡笑。 ****** 刘彘坐在步辇上时,神情开始出现恍惚。天上的月亮似乎变成了两个,旁边的大树似乎变成了侍卫。他摇了摇头,揉了揉眼睛,一切又恢复正常。是太累了吗? 脑袋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重,太阳穴隐隐作痛。有一个声音不断在脑子里嗡嗡作响,吵得不行,可他又听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声音。闭上眼睛,他努力去抓住,却又一溜烟地让它跑了。忽而,他听清楚了,那是凌筱的声音,甜甜地说着小彘小彘。 刘彘心醉神迷。 步辇在宫门前停下。刘彘脚下有些虚浮地进了去。他走得有些摇摇晃晃,香内侍把他扶进了寝室,然后退下。 宫女们服侍刘彘更衣,刘彘全身滚烫滚烫的。他挥了挥手,宫女们悉数退下。 凌筱的样子在眼前闪过,场景不停变换。九岁那年相遇,七年的相守,还有那个月下的吻,放佛重新经历一般。 自己这是怎么啦?刘彘头痛欲裂,他坐在塌沿上,正欲就寝,可打开被子,赫然出现一具美丽且充满诱惑的胴 体——凌筱。 她怎么会在这里?刘彘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庞,眼神开始变得迷离。 韩嫣低吟着,他全身无力,只能勉强睁开一道隙缝。眼前的是刘彘,他在抚摸着他的脸,他的唇。韩嫣想出声,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能低吟着。这在刘彘看来无疑是一种邀请。 他已经神志不清。他的手开始向下移。 韩嫣的心怦怦地跳得厉害,他不知道刘彘要做什么,只知道刘彘的神情很怪异。他想拿走在他身上游走的手,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刘彘压了上来,韩嫣只能,痛苦地闭上双眼。 今晚,一切都乱了。 破布娃娃 上 “事情办妥了吗?”他左手落下黑棋子,然后右手优雅地拿起白棋子,思考着下一步该怎样布局。 他在自己和自己对弈。 “回禀少主子,虽然四方的幻术是偷学的,但是方寸的幻术即使只懂皮毛也足以应付,再加上八襄的迷幻香,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请少主子放心!”七赢道。 “嗯,”白棋子落下,“没有遇着那人?” “没有,属下已经命人把他缠住,等他脱身时一切都木已成舟。只不过,属下担心的是潜伏在刘彘身边的精卫。” “无妨,那等愚昧之辈,又怎能知晓方寸的奥妙之术?皇帝要寻欢,他们可以阻止吗?他们掀不起风浪。” “是,七赢受教。” “刘彻叫着的,是谁的名字?” “回禀少主子,是精卫阁的执首,凌筱。” “哦?是吗?”啪,黑棋子落下,裂成两半,“看来,我该好好会一会她。” ******* 天还没有大亮,内侍按照往常那样进来,想服侍陛下更衣梳洗。可刚一靠近床榻,他就给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刘彘和韩嫣赤 身 裸 体,睡在上面,韩嫣全身还累累伤痕。 天!陛下竟然和韩大人他……内侍受惊,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发出声响,惊动了刘彘。 刘彘此时还处于迷糊状态,头痛阵阵传来,不由得皱紧眉头。头怎么这么痛? “来人。”刘彘想传唤太医,可那内侍似乎没有听到,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他似乎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怎么回事?刘彘疑惑,正想询问,不经意间,原本还迷糊着的刘彘彻底清醒——他看到了躺在内侧的韩嫣。 昨晚不是梦!或者,噩梦成真!刘彘全身发冷,他昨晚到底对嫣儿做了什么?!只见韩嫣脸庞泪痕斑驳,嘴唇苍白,无半点血色,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到处都是血痕,竟无半点完好的皮肤,被糟蹋得简直不成样子,被褥上还有斑斑血迹。 这真的是自己做的吗?刘彘不敢相信,可指甲缝里凝固的血迹,在无声地控诉他对韩嫣的恶行。 愧疚与痛苦向刘彘袭来,他已经不知道以后该怎样面对韩嫣,怎样面对凌筱,怎样面对自己。 韩嫣开始慢慢醒来,全身的痛楚慢慢涌现,喉咙发出细微的声响。 -------------------------------------------------------------------------------------- 韩嫣开始慢慢醒来,全身的痛楚慢慢涌现,喉咙发出求推荐、求收藏、求订阅、求评论的声响。 破布娃娃 下 刘彘一惊,慌忙用手掌遮住韩嫣的双眼。他不想让自小宠爱有加的嫣儿,看见这般丑陋的自己。 温热细润的感觉传来,韩嫣的睫毛在一下一下地颤动着,有液体自眼角两旁缓缓流出。 为什么不是梦?为什么一觉醒来,事情还是无法改变?韩嫣全身都在颤抖。 “陛、陛、陛下,是要准备上朝还是……”内侍壮着胆子问。 刘彘闭上眼睛,敛下心神,然后沉声道: “准备上朝。” “是、是,陛下。”内侍欲退下,刘彘忽又叫住他: “慢,今日之事,如若透露半句,朕就将你五马分尸!” 内侍当即吓得跪在地上叩头,连连应诺绝不透露半句,请陛下饶命。 刘彘烦心地挥退内侍,然后唤来刃影。自遇见凌筱后,刃影可谓平步青云,成了刘彘在宫里的近身精卫。 “传令下去,精卫不可将此事向执首和先生透漏半句,否则阁规伺候!如若执首问起,就说韩大人和往常那样在宫里歇息,并无其他。” “遵命!” 等到刘彘吩咐好一切,梳洗完毕,穿上朝服后,韩嫣还躺在塌上。此时他的眼泪早已经流光,呆呆地望着塌顶,眼神空洞得可怕,宛如一个破布娃娃,往日的神采飞扬全然不见了踪影。 刘彘心下一痛,但此时任何语言都是那样苍白无力。他哽咽着,一字一顿地说: “我会好好补偿你。”然后狠下心来掉头就走。他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 补偿?韩嫣苦笑。我曾经最爱最仰慕的太子哥哥,你该如何补偿我?我已经脏得,连自己都要唾弃自己了。 ****** 韩嫣一夜未归,凌筱在他的房里等了很久。手上的淡粉色发带,是送给韩嫣的礼物。发带是用上好的丝绸制成,质地柔软,手感滑溜,粉色中带着荧光,似乎会如水流转一般,煞是好看。 它的价钱不比玉簪子便宜,凌筱难得狠下心来想给韩嫣一个惊喜,没想到当她由清醒状态进入睡眠状态,再由睡眠状态进入清醒状态时,韩嫣依然不见踪影。 凌筱感到一丝不安。她隐约感觉到发生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