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变天后》 最最真诚的题外话 这是一个让我把故事简介改了又改的故事。唉!自己真的不太会写这类的简介。好在子珊努力学习着,探索着,尝试着…… 故事的篇幅会很长。开篇主要就是先描写女主与男主的故事,主线相对单一。发展到一定实力之后,才会出现同样颇具实力的几位男二男三们!待把他们“养肥”了,才能与男主进行终极对决! 这样的pk,是王者间的角逐,才会更有看头! 故事上要分了上、下两卷,章节若干…… 请希望喜欢的朋友,多多支持我吧!此文绝对值得收藏与推荐!!! 以前总是不太喜欢说这些。若是求来的支持,反而廉价了。这也是我对读者的一种不尊重。 ——当然,现在的我发现,我之前只是被可笑的自尊心迷失了真正的方向。既然把故事拿出来,供人点评观赏,不就为了让更多的人来看嘛……扭扭捏捏反而无趣。 2010-9-13 20:22 第一章 南柯一梦(1) 夕阳西下,万物镀金。柔和风中,旋涡涌动。一声长啼,策马扬鞭,由远及近荡起落叶片片,空中旋舞出华美的乐章,为那由风之尽头赶来的紫衣少年,舞动着生命的光艳。 久久地凝望,心神越来越慌,努力深呼吸想要稳住阵脚,以免女儿家的心思轻易外露。那马上黑衣疾速行来,在身边时站定,倨高临下地望着我,背倚阳光,四周被柔柔黄金包围。垂下眼睑不敢看他,在心中荡开微笑,我知他一定会来此寻我…… “为何独自来此?” “我……”目光困窘地低声轻喃,最后目光移向受伤的右脚。他似明白我未尽脱口的话语,已翻身下马。蹲下身轻挑我的裙尾,露出已肿的玉足。我羞赧向后微缩,他不由分说将我打横抱起。我被他这亲昵的举动吓的惊呼一声,他敛眉一瞥,眸中深意顿时令我噤若寒蝉。 身上散发出薰衣凝香的清新,说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如此亲近地感受他身上的气息。 他扶我上黑琉璃,然后一跃上马,将我牢牢困在臂弯内。确定我坐稳后狠夹马腹,黑琉璃一跃奔驰,纵横何止千里? “皇……” “你我既有婚约,可直呼我的名讳。” “是。天……天寰。” 往事如昔,如白驹过隙。转眼已是大婚之时。身着凤冠霞帔,在喜娘的掺扶下,跨过九重宫门,行往那中央集权的至高点。或许外人眼中,这只是一桩政治考量下的婚姻。耳边朝臣的赞喝声响彻天地,喜帕珠帘下,隐约可见喜毯侧,一双明黄皇靴逐渐远离。 名份已定,过往之事已作过眼云烟。这是我的选择,无悔一生。 心中兔儿欢腾,我当真就要成为他的正妃了吗?如升云端,梦境也就似真似幻了。 “跪!”喜娘耳边轻喃,从狭隙中分辩着眼前的明黄皇靴——是他! 我委身行礼,很快被他扶起。何时冰冷的手心竟泛出暖意?“蓝心。”他低唤我,令我原本不安的心,找到了归属。“天寰。” 三叩九拜的大礼之后,我知道我们已是夫妻。这天地之间,从此他便是我永远的天空。或许爱情在这残酷的政治生活中,愚蠢至极。可我只是一个女人,一个爱着他想跟他天长地久的简单女人。无论是利用或是背叛,只要他要的,我都会给他。 世人笑我痴狂,我笑世人嚣张。天地自有定数,我相人相,好不懵懂。 四载春秋,放眼望去都只是南柯一梦。我,大曜皇朝第七代皇帝——圣德武皇帝的正宫皇后。十四岁便嫁入深宫为当时皇太子正妃,同年皇太子即位,我顺理成章地被册封为“椁安皇后”。昨日娉婷少女已然成长为举重若轻的后宫之首。个中辛酸只能独自体味。而随着这一系列的荣宠,我的娘家——尉迟家族也迎来了历史上最为辉煌的颠峰。 只是,黎明时分,等待着我的,却是无穷无尽的冷宫岁月。 一个月前,当朝国丈的父亲被定以“忤逆”之罪打入死狱。我便接到了圣旨,不出意外地,皇后被打入冷宫。只是又不同于常理的,皇上并未废除我皇后的身份。即使如此,在外人眼中,我依旧是由云端打落到万丈深渊。果然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身边那些媚献之人早已绝迹,唯有叫小翠的随嫁丫环始终陪伴着我。 第一章 南柯一梦(2) 嫁作人妻已近四年,期中三次怀孕却三次滑胎,在承受痛苦的同时,我的内心更加地煎熬。早有人说,就算没有家族忤逆之罪,我的皇后之位也难保住。 皑皑冬雪,这冷宫的清冷反倒让我心安。在此大难当头之际,人人都在惴测我会怎么做,天天以泪洗面?或者歇斯底里地争着要见皇上?对于种种传闻,我仅止淡然一笑,不予理睬。 "蓝心?”熟悉的声音由身后传来,回眸看到三王爷稳步行来。从小就在一起玩的挚友,唯他与我感情最为微妙。他未再对我行礼,却改唤回我的乳名。我当然了解他的意思,只是昔日不能给他的承诺,现在更不行。 “难为三王还能来探望嫂嫂。” 他愣在原地,转而目光黯淡地深深望着我,“皇兄已下旨,册封诸葛明的长女诸葛祥玉为……”他故意拖长音,我紧张地望着他,他许久后讽刺地看着我,轻蔑一笑,“看来,你终是放不下?” 我薄斥地看了看他,不再理他。“当今朝局,就是封她正宫皇后,也不奇怪。想当年我不也是……”长叹一声,我说不下去了。 乱世,战争,都因人的野心所起。只是坐在云端的皇帝,他比任何人都期望着和平,偏偏有时候,和平需要用战争与牺牲来换取。 “我的蓝儿心儿。为何时至今日你依然执迷不悟?”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永远地过去吧!除了他,今生我不会再爱任何人,你该了解。你是他最钟意的皇弟、臣子,若你对我尚有一份情谊在,就请你答应我。好好地铺佐他……他是个好人,可惜他也是皇帝,所以他不能只当好人。世人只看他的铁腕政治,又怎能了解他的苦难?我们是他最亲最……爱的人,理应为他着想。在家国天下面前,连他都如此渺小,更何况你我?” 如果不是陷在这深情之中,我岂会自寻烦恼?我天生淡薄,纵是喜欢也从不轻易吐口。天寰曾说我是天生的皇后,可惜却非主宰天下的女人。我淡笑,用只会对他才有的温柔贴在他的胸口,“因为我的丈夫是能够主宰天下的男人。” 往日恩爱犹在眼前,我绝不信他对我只剩利用。可我爱他,宁愿自己对他尚有利用的价值,只要能帮他,我无怨无悔。 在那红漆石柱的后方,忽视了一抹圣黄。深情的目光锁定一人,发现入宫多年,她真的轻减了太多。这偌大的重担,她陪他担负太久。只有他知,在冰冷的皇宫中,唯她才能让他感到满满的温暖。心底的柔情今生也只会为她一人。可惜,感情与身上的重担相比,微弱的不值一提。世人羡慕的至高点,不胜其寒。若非宿命难违,又何苦于此? 入夜,雪下的更大了。望着窗外,这冷宫着实让人连骨头都跟着打寒。三王对我的爱从不避忌。他早已命人为我安置了几件过冬的冬衣以及暖炉,膳食方面更是面面俱到。想来在我蒙难的当口,就是我的丈夫也未能做到这些。偏偏他……不禁回忆一个接一个,如果不是命运弄人,当年我本应嫁他为妻,可惜我们终是无缘。永远忘不了我出嫁当日,从喜帕底看到的那个渐行渐离的明黄皇靴。他的身体纵然能够抽离,心却难以束缚……罢了,今生欠他的情,来世还他便是。 与我事先所料不同,皇帝只封诸葛祥玉为兰贵妃——位置仅位于皇后一人之下。不过现在我这个皇后早已形同虚设,所以后宫所有的人都认她为尊。桌上摆着一个青花瓷瓶,听三王说,内装一种绝世罕有的奇药,用过后七天内人就跟死了无异。他说,奉皇命,带我出宫。 我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这个事实。我是他的妻子,就算他当真下旨废我皇后之名,我依旧是他的妻,至少在我的心中从未变过。为何,他即不废除我们夫妻名份,却又不能再留我在身边? 第一章 南柯一梦(3) 狠狠地一挣,我由梦魇操控中逃离。新月如钩,幽静的月光华美地倒映至偌大的卧室中。看看四周,一切现代化的家具摆设证实了,我那奇异的古代之旅暂告段落。 五年前的绑架案中,我不幸被绑匪撕票。我清楚地记着当时,我被许多赶来营救的医生围在中间……抢救中我朦胧地意识到天花板离自己越来越近,身体全然飘了起来。我知道,在那一刻我已经“死”了。却不知为何有一股拉力让我如云端坠落。猛然醒来,骇住几位抢救医师。身侧所有精密的仪器瞬间变化……“有救了有救了!”再接着,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吵闹声后,我渐渐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我奇迹般地重生。身边亲人破啼为笑的感动,我永远无法释怀。我内疚害他们担惊害怕,也感激他们为我担惊害怕——今生我何其幸运。 从此,大难不死后的我,时常陷入一个奇怪的梦境——便是如上所述的那个奇怪皇朝。说来奇怪,无论梦中多么努力地去记忆,醒来后只剩下残缺的影像,甚至连他们的姓名与长相我统统想不起来。若强行去想只会换来剧烈的头痛。更奇怪的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偏偏能够清醒的记住一双邪魅的紫眸。清晰的程序我甚至怀疑是不是真的来自于那个梦境……可这双紫眸的主人是谁?深想,头痛欲裂,只能放弃。 五年时光,梦境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少,伴随而来的却是,我时常发现自己会莫名其妙地遗忘一些事情——明明记着还是周日的家庭日,可一晃眼却出现在周五的工作现场。这五天的时间对我来说,全然空白。起初我试图从家人那里获寻线索,但他们或红着眼眶说我工作太辛苦,或笑我想太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反反复复地想,都只得到一个答案,我的名字叫郑依文,是21世纪中国香港人氏。同样地,工作性质的关系,我也是时下娱乐圈,以冷艳冰百合著称的流行天后。 就这样,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清晨,顶着两轮黑眼圈,依依不舍地由楼上卧室走到餐厅。不出所料,妈妈跟两个妹妹早已在餐厅就位。我这两个妹妹虽然是双胞胎,性格却截然相反。特别是老大郑依菁,跟我们的哥哥一样的坏,时常以整人为乐。我虽为女孩子中的大姐,遇到那个无赖的郑依菁,也只能处处留神,以免中招遭殃。最小的妹妹郑依琪则相对乖巧可爱,天生的书呆子。 今天她们看我的表情有点奇怪,我深想,该是我的倦容吓住了她们。 “咦?爸爸跟哥哥呢?”我装作漫不经心的问。落座时,身后的管家芳姨给我亲自拉开座椅。另一旁的女佣则为我奉上香气四溢、热气腾腾的早餐。 “大姐,今天已经是周三了,还没睡醒呀?”郑依菁似笑非笑地提醒我。妈妈与郑依琪只是淡淡地看了看我,好像早就见怪不怪了一样。 我这才恍悟,原来我的记忆又停留在三天前,也就是周日的家庭日。 每次一做那个梦,就会出现记忆真空的情况。可我的身体却像有人支配一般,该做的工作一样不落。这种情况在前段时间,我接拍宫延大戏,饰演皇后时,犹为明显。大家都以为我入戏太深,建议我多去看心理医生。 “依文?”妈妈的声音传来,侧目对上一双关切的目光。“如果太累了,就不要做了。反正郑家养得起你们。或者你们要是有兴趣,就让你们的爸爸给你们在‘中正财团’找个位置?” “不要!”我与郑依菁同时呼出声来。妈妈见状,倒也不怒。只是淡笑着,“妈妈只是说,如果。” 一阵沉默后,又开始低头享用早餐。 “我想,休息一下。放个大假。”我忽然低喃出声。 “好呀!”妈妈跟两个妹妹同时表示赞同。我微怔,竟有些不知所措。我知道她们只是担心我,那些个名跟利,在她们看来永远没有我的健康重要——这就是家人。 第一章 南柯一梦(4) “可是……”我犹豫着。坐在我身边的小妹妹郑依琪轻轻地握着我的手,“大姐,你的任何决定我们都会支持的!放心。” “当真?” “果然!” “可我要去伊比亚!” “不行!” 区区几秒之内,这三个女人无比和谐地异口同声。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们,不知所措。 “这是我多年来的心愿,以前因为初入娱乐圈,根基未稳,太多的工作等着我。可是现在,刚刚举行完连续七天的世界巡回演唱会,这个大假我必休无疑。” “大姐!”郑依琪担忧的搂住我,倒像小孩子赖着妈妈那样对我撒娇似的说,“不要去伊比亚王国嘛!你忘了那个最可恶的家伙……” 妈妈轻咳一声,打断了小阿琪的话。我的初恋,就是在伊比亚断送的。那里给我的伤心,好像彻底改变过我的人生一样刻骨铭心。 “大姐,你确定要去吗?”对面的郑依菁早已恢复惯有的神采,扬着那抹童叟无害的天使笑颜,轻声问我。我点了点头,见我决意如此,她微笑加深。“对,咱们郑家的女儿,永远都该是,从哪里跌倒的,就要在哪爬起来。大姐,我支持你!” 妈妈嗔了小阿菁一眼。她倒不以为意,美美地将小香肠送在口中,一脸幸福的咀嚼着。 “依文?如果这是你的决定,妈妈支持你。但是!”这小老太太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冷意,“如果那个叫卢天骏的小子再伤害你,可就别怪老娘我不客气了。” “哇!妈妈女侠,你好帅哟!”一旁的小阿菁没个正经的嘻笑起来,讨好似的飞到妈妈的身后给她做马杀鸡。“小女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无以为报哇!本想以身相许,可惜人家二十年前早就是妈妈你的人了……” 凡事一遇着郑家这位古灵精怪的小阿菁在场,好像天塌下来也无所谓。用她的话说,大不了当被子盖嘛!也省得晚上踢掉被子感冒了。 妈妈这一关就算是过了。这还真多亏了郑依菁的帮忙,让我省下了不少的口水。可是,经纪公司这边,似乎是一个麻烦。听我要放大假,而且态度如此坚决,差点没把他——我的经纪人林子翔气得掀桌子。最后居然拿出合约来威胁我? 熟悉我郑依文的人都知道,我本质是有些胆小怕死,也时常因为神经大条而被人利用。好在我统统不在乎这些虚的名利,倒也能豁达地一笑泯恩仇。但我的容忍也是有限的,千万别用威胁之类卑鄙的手段刺激我,不然我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ok!解约吧!” “解约?”对方显然不敢置信的样子,“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耸了耸肩,不置可否。“违约金高达两亿,你是不是疯了?” “区区两亿而已。我郑依文还拿得出来。”虽然我不希望动用家里的钱来帮自己消灾,可是这一次,我决意如此,不计后果…… “依文,你不觉得你这样太任性了吗?”他努力挤出唇边的笑,试图缓和气氛。 “任性?我真正任性的时候你还没见识过呢!林子翔,你该了解我的脾气。我决定的事,不会改变。你也别怪我不顾及你,早在一个月前举行世界巡回演唱会时,我就已经告诉过你,近期不要再给我接任何通告,是你自己先不尊重我在先,那就休怪我以牙还牙了。” “你要休假也可以。至少要把新接的几份通告做完,不然违约金……” “通告?对不起,请问一下,我有签字吗?” 他全然没想到我会如此。好不容易冷静了一些又怕我彻底地激怒了。“当初你我合约注明,只要是你在合约期内,我以你名义接回来的工作那就是属于……” “我连两亿都不怕了,你觉得我会怕这区区的几份还未实际签约的、只要赔付两倍订金的违约金吗?”虽然绕口了些,可是意思明确。好歹我也是混了几年娱乐圈,跟我斗?在这个圈子里,只要有钱,还没什么摆不平的事。 “不过,你也别想把如意算盘打得太好。多余的钱,我一分也不会多掏。最后给你一个选择,要么允许我的大假,这几份通告的违约金我帮你掏。要么,大家一拍两散。以后再有经济的纠纷,就只能交给我的律师来处理了!”言下之意就是别来烦我。 说着,我便起身要走,他适时地阻止了我。 “文姐,您消消气。小弟给您赔罪还不行吗?”他肯定跟川剧大师学过变脸!我也无意多留,“我很忙,一句话,你的决定是什么?”如果不是自知自己的确有些理亏,任性的说放假就放假,我也不会跟他废话这么多。 “您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只是,总公司那边……” “这是你身为经纪人的职责,休想推给我。那么,我从现在开始休假,暂定时间为三个月。”我绝对没有跟他商量,只是通知。 我走的太决然,根本无法察觉,在身后经理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第二章 命运的邂逅(1) 在太平洋上,有这样一座岛国。这里一年四季气候怡人,岛上风光呈天然之神韵,是个绝佳的旅游盛地。这座岛国由一座本岛和五座离岛所构成。传说几个世纪前,这里仅为鸟不生蛋的小渔村,贫穷、落后、愚昧无知的村民们,时常过着食不裹腹的日子。终于在一个雷电交加的清晨,大海送来了一位不素之客。当时的他身冠楚楚,相貌堂堂,即使昏迷也像个落魄的贵族。他便是后来的国王上官允。在他的英明领导之下,这座小渔村渐渐壮大,而后联合周边离岛建立起最初的“伊比亚王国”。经历几世纪的风雨洗礼,在历代圣贤君王的不懈努力之下,这座人口上百万的富强岛国终于傲然屹立于世界的东方。 伊比亚是世界上鲜少保留着王位世袭制的国家。当今国王上官飞云在位三十余载,先后娶了两位王后。第一位王后在生下小王子——上官水镆后不久,体弱多病的她最终撒手人寰。虽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同样的国不可一日无后。此后朝中大臣们先后力劝其再择贤妻,母仪天下。偏就这位痴情的君王依然如依,直到十年之后,他邂逅了一位来自中国的温柔女孩钟子婷。次年上官飞云娶她为妻,封她为伊比亚的王后。五年后又与她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小公主——上官水滟。这段现代版的“灰姑娘童话”成为了国民与世人传唱不朽的一段绮丽佳话。 转眼间,二十年光景流逝。上官水镆早已长大成人,身为王位第一继承人,究竟哪家姑娘会有如此荣幸成为伊比亚未来的准王后呢?伊比亚的国民以及全世界的新闻媒体均在翘首以盼着…… 我忘不了,多年前初到这个国家,由然而生的熟悉与归属感。纵然后来也有不少的伤心回忆,可喜欢就是喜欢。这里是我的一个伤,也是一个梦,痛并爱着,果然矛盾而复杂。 不禁,想起了他……卢天骏。那个在陌生的校园中,第一个寄予我关怀与帮助的人。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会铭记住,在他那干净的俊颜上,犹如初春雪融般的笑。 深呼一口气,初恋真的很可笑,都说初恋不懂爱情,可这神伤又是为何? 自嘲地笑笑,看了看四周惊艳的目光,或许自己还是低调点好。否则一旦暴露了行踪,不知道会有多少狗仔队从四面八方渗透出来,那我的假期岂不是白白葬送掉了吗? 一身的轻装,无行李,无拖累。反倒像常住于此的居民。拦下一辆出租车,告知了目的地后,车子缓缓前行。 不知多久,我后知后觉地打开了手机,果然一条条短信涌入,震得我的手好麻。 几乎都是小阿菁发来的。有跟我抗议,为什么不带上她的。也有跟我邀功,说她已经帮忙摆平了哥哥——想起来,哥哥若知道我来伊比亚,一定很生气!可我顾不了这么多。 正伤神时,又一条新短信涌入,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 “大姐,预祝你伊比亚之行愉快。别忘了找个理想姐夫来玩玩。(宇宙超级无敌小阿菁赠言)”噗——我平静无波的脸庞瞬间柔化,深深地酒窝在脸颊两侧荡漾开来。 “姑娘的笑容好漂亮,应该常常笑才是!想必来短信的那个人一定是姑娘您相当重要的人吧?”我抬头看了看这位亲切的司机,淡淡地笑起来。“是呀!她是我大妹妹,我最爱的家人之一!” “你们一家人的感情真令人羡慕。能够拥有挚亲是多么无比幸福的事呀!”司机有感而发,我只是微笑地表示赞同。不禁低下头去凝视着手机显示屏上的待机画面,那是一幅彩色照片。里面一男三女。这是他们四兄妹还是少年时拍下来的。 最中间冷峻的脸上扬着自信微笑的大男孩就是家中最大的哥哥郑伊君。哥哥的左边温文而雅、清丽脱俗的楚楚可人儿正是郑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最小千金郑依琪。其右霸道地赖在哥哥怀中享受特权的鬼灵精就是郑依菁。她的左眉习惯性地轻轻挑起,唇角微微扬起一抹邪门的媚笑。虽然郑依菁与郑依琪的长相让人一见便知两人为双胞胎姐妹,偏偏两人的气质与性格完全地南辕北辙。最后方的人淘气地怪笑着,搞怪般伸出双手比划出胜利地手式在郑伊君头的两侧充当“兔耳朵”,就是我。 途中正好经过一座气势磅泊的宫殿。巍峨的气派彰显出皇权的尊贵,“这就是伊比亚的王宫了吧?” “是呀!小姐一定是外地人吧?听口音像是中国来的吧?” 迟迟不见我回应,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于是车内又恢复了先前的安静。 直到——路过一幢高官府宅,看其架势也知道定是国家重要官员的官邸。 “这是哪?”我轻声问道,答案在我心中,却又执拗地希望得到证实。“这?……我们国家头等重臣,官居首相的卢远峰大人的府邸!”果然如此!虽然和记忆中的有所不同。 卢远峰……卢天骏……深深的哀叹藏于心底。 第二章 命运的邂逅(2) 在酒店安顿好后,我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到伊比亚的服装店采购衣服。 问了一下当地的人得知在这家酒店不远处就是伊比亚王国甚为出名的购物广场。自从我走进世界著名时装品牌“chanel”的精品店开始,店内的气氛顿时沸腾。他们纷纷猜测,我是否就是国际super star郑依文。 面对店员们超乎寻常的热情服务,我不为所动。不肖多时,除了一位服务员外,其他人皆受不了我的挑剔而悻然离去。 那位一直保持着微笑的服务员看到我拿着一件衣服在镜子前比量,便立刻热情地为我介绍服饰的款式与特点。我对她的解释并未上心,只专注着服饰。直到注意到衣服上的钮扣颜色与我的眼眸颜色不配时,询问她是否只有这一款,她忙解释着所有衣服都是限量版,款式只此一件。 她并没懂我的意思,我也懒得去解释,便请她将衣服放回去。“不和您心意吗?”服务员百般不解,在她看来穿上会非常漂亮的衣服为何总是得不到我的认同?若说是无经济能力,看我着装又不像——从事这行业多年的她,想我一入店便可认出我身上的这套正是今夏“anna sui”新近推出的套装系列中的限量版。 我选衣服的标准相当苛刻,通常再三比较之后才做决定。若无我心意的,我宁缺毋滥。 转身要走,正看到旁边服务员要把一款新丝裙上架。 “这一件是上周chanel新品发布会上的限量品。这位小姐您的眼光果然独到!”服务员适时地称赞,“您的身材简直就是黄金比例,穿上它一定会非常漂亮!”不得不在心底佩服她真是个天生的推销员。 丝裙的颜色、款式等皆和我意,不必试穿也会知道效果。所以我决定买下它。 “哇!——这丝裙好漂亮!”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喊声。很快地“声源”便如光速般飞到了这边,本想抢过我手中丝裙的俏手却没得逞。 这是个看上去差不多只有十七、八岁的小丫头。俏丽的脸上满是高傲与不驯的桀骜。 “对不起,这丝裙已经属于我了。服务员,麻烦你们再拿一条给她吧!” 女孩怨怼的目光瞪着我。我心底轻哼一声,不予理会。 “这是限量版,本店只有这一条……”女服务员一改方才的口齿伶俐,好像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怯懦地回应。我不解她的反应,正愣神时身边的女孩拦在我面前,一副蛮横无理的霸道模样。我比她整整高出一个头,女孩不得不高昂起小脸看向我——在气势上很明显已经输了我,这也是令女孩愤怒的原因之一。 “我看上的东西,别人休想抢走!”我冷笑,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根本没有和你抢,因为它是我最先看中的。服务员可为我作证。” “你……”女孩瞪向一旁的女职员,威胁性地问道:“是吗?” 女服务员像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鼓足了勇气,刚想点头应合,却在这时被一旁的同事拽到旁边,换了其他服务员过来打圆场。隐约听到她们在说,得罪她绝对找死……注意到服务员们的异样,我更加笃定:眼前的黄毛丫头定非寻常富家女!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三位身材高大的男人,将我团团围住。分明是那小女孩的贴身保镖。“怎么?想以多欺少不成?”我最憎恨这事,尤其对待自己。无奈我身手太差,莫说三个,就算其中任何一个也足够将我摆平! 明知自己不能吃眼前亏。可若让我就此让步,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你可要仔细考虑清楚,要么你被揍一顿,要么就乖乖地把裙子双手奉上。”那个小无赖一脸的邪气,不痛不痒地看着我。她居然威胁我?“你……好个无赖!”我恨恨地用日语咒骂道。“你居然骂我是无赖?”她听得懂?“你以为我听不懂日语吗?告诉你,本公主七岁就会五国语言了!” “公主?”我略微一惊,竟没料到这个嚣张跋扈的小丫头会是公主?难怪那些人会那种表情。 “怕了吧?!还不快快……” “原来伊比亚有个无赖公主?真是世界奇闻呀!” “你……”小公主气地鼓起双颊,眼中喷火。 “我没空陪你疯!”我准备绕过拦路的大汉走掉,但他们依然稳如磐石。“你们今天胆敢动我一下,别我不客气!我可不是你们国家的人,根本不吃你刁蛮公主这一套!”千万别以为我多勇敢……嘴硬果然会害死我! “本公主喜欢怎样就怎样。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打你行不行?”小公主柔声柔气地问道,甜的腻人的小酒窝分外招摇。 “如果你非得要丢你们伊比亚的脸,我又有什么办法?”该死!我怎么这样命苦,凭空杀出这么个野蛮公主? 第二章 命运的邂逅(3) “你欺负我在先,现在又辱骂我?两项罪名还不够将你治罪吗?”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相信这国家里还不至于悲哀到让你个黄毛丫头只手遮天吧?除非伊比亚是个没有王法与公正的混帐王国!”话方敛口,三位护卫立刻掏出配枪,枪口直指向我! 顿时未完的话死死地卡在喉咙里。我笔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千万别以为我是因为“勇敢”才如此冷静。事实上是我因为已经怕得“动不了”了! 原先那个热情周到的服务人员见事情闹大,鼓起勇气走到我身后,“小姐,好汉不吃眼前亏呀!”然后她又转过头试图劝说公主,“公主殿下请息怒。犯不上为了件衣服大动肝火!” “闭嘴!这里还没你说话的份!”随着公主的话,其中一个护卫将枪口指向服务员,她也只好爱莫能助的闪开。之前为她的“巧舌如簧”我倒有些不喜欢她,没想到她却很有正义感? “你居然公然辱骂我们王国?”小公主已经是激动到说不出话来了!她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胆色的女人,面对三支指在自己头上的冷枪,还能如此“镇定自若”? “我的意思是……因为贵国是个讲王法与公正的国家,所以公主殿下您也一定不会只手遮天的!”还好,我庆幸自己能“流利”地把话讲完。 “你?”好副“灵牙利齿”,轻松将刚才的话语气上一改,立刻就把她吃得死死的。小公主蹙紧眉心,仔细地打量我。“奇怪,你怎么越看越眼熟呢?”她小声嘀咕。 “不好意思!我还赶时间……”逮住机会,不逃就是傻子! “我知道了!”突然公主大叫,兴奋的眼中迸出点点星光。“你是郑依文耶!” 害我吓个半死,还以为她又想出什么损招来对付我! “你来我们国家度假吗?我是你的忠实fans呀!前段时间你的世界巡回演唱会,为什么不来我们国家举办?害我都没办法去看……对了,你主演的电影、电视剧我统统爱看。”一口气说了太多句,害她都有些气息不匀。想不到刚才还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刁蛮公主,瞬间摇身一变,成了我的“热情歌迷”?——这世界也太疯狂了。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求求你,别不理我嘛!”小公主抱住我的手臂,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女孩一般来回摇晃着。僵化的局面顷刻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在场所有的人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小公主只以为我不说话的原因是因为挡在我们面前的护卫,于是大声斥责他们退下。三座大山终于移开,我顿感轻松,长舒一口气。小公主却自以为是地认为我是在“叹气”! “不好意思呀!其实本公主也不是故意要找你的麻烦,因为这件丝裙是我一个好姐妹在chanel的新品宣传杂志上看中了。再过几天是她生日,所以我才会不择手段地想要买到它!”从她以公主的高贵身份亲自到店中购买就能看出,她多重视这份生日礼物。 “原来如此!你早点说不就好了?”害我还以为自己会客死异乡呢! “那么文姐姐的意思是肯将它让给我了?” “文姐姐?” “我一直好想认识你。今天能够见面不正说明你我有缘吗?你比我大,叫你声姐姐也不为过呀?” 这小公主除了刁蛮就数她最无赖。也不管人家是否同意,就她自己先叫起来了?这点倒是和我们郑家的那位鬼灵精——郑依菁像极。或许是因为爱屋及乌的关系,对她我竟莫名地感觉亲切起来。 “随便你怎么称呼啦!这条丝裙……看在你用心良苦的份上也让给你!”实则我暗自盘算着为一件衣服丢了性命还真不值。既然现在给足我面子,有个台阶下来,难道高喊着义勇军进行曲,前进、前进再前进吗? “真的?谢谢你呀!文姐姐!”这小丫头不用这样激动吧?把我的胳膊都抓痛了。“对了,文姐姐,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您务必答应!”嗯?我以眼神询问。“我那位好姐姐也非常的喜欢你,不知道可不可以邀请你参加她的生日party?”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应酬的场合!”糟——会不会说得太直接了?“放心,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她的生日party只有三个人参加,绝不会让你有应酬的感觉!” “可是……”我开始绞尽脑汁想办法来让自己开脱。“拜托了!文姐姐,她是真的很喜欢你。她总说若能亲眼见你一面,会开心地死掉。” “那为了让她好好地活下去,我就更不该见她了!” 第二章 命运的邂逅(4) “啊?”没料到我会拒绝地如此爽快,小公主有些着急起来。 我见到小公主变得急躁,生怕她再恼羞成怒,到时惨的可就是我了。既然如此,也只好先想办法稳住她,保命要紧。等逃出她的控制,不被她抓到不就可以了? “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 原本还在冥思苦想该如此说服我的小公主,听到我这样的保证顿时心花怒放。看着她纯真的笑脸,我心底充斥着浓浓的罪恶感。 “我赶时间,不陪你了。你只管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去的!”边说,我已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大门口。小公主看着我疾速的身影,过度的兴奋让她来不及深思话中玄机。 “小公主?我一定会去的,你放心好了。一定要等我哟?”语罢,我已逃出店外。 “嗯!”小公主笑脸盈人,目送着我离开后,她看了看怀里的丝裙,激动地将它吻个千遍不厌倦。“多谢你,不然我怎么会遇到她呢?” “公主殿下?”嗯?心情好,刁蛮的小公主难得温和地问着身旁的护卫。“她只承诺您一定会到。但是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她统统都没问。”天呀!——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难怪刚才她感觉不妥。 发现上当的公主立刻追出店外,连手上的衣服都忘了放回原位——她还没交钱。店员们噤若寒蝉,谁人赶拦她? 聪明如我,早料到他们很快就会反应过来。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并没有走远,而是待在旁边的店铺里。当看到小公主及三位护卫匆匆跑远,这才慢悠悠地走出了店铺。 我自负地扬起笑脸,却透过玻璃窗,看到面对一间咖啡店中,靠窗而席的两人。光线昏暗,看不清他们的相貌,却能感觉到他们正在打量着我。我唇边的笑意瞬敛,昂首阔步离开。 重新路过chanel店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的争执声。几位服务员居然把丢衣服的责任全数赖在先前为我服务的那个女孩身上。她一人难敌悠悠众口,又气又急地哭了起来。 我就是见不得人家流眼泪,何况她刚才还一直试图帮我。想来,我多少也该为丢衣服负上责任……明知道刁蛮公主随时会折返回来,我还是冒险走回店内。 “谢谢您,郑小姐。丢那么一件衣服对小翠而言是何等严重的大事呀?炒鱿鱼不算,还要赔付一大笔钱呢!” 我冷冷地瞪了正为我结帐的服务员一眼。什么叫“对小翠而言”?店内这么多人居然没人敢拦住公主。现在论及赔偿时,就你推我,我推你,甚至昧着良心,一起栽脏嫁祸?“小翠。欢迎你明天拿着这张名片去‘leaf’找林莉芙的人。若对计算机行业有兴趣的话,也不妨拿它去‘中正’找个叫林道承的人。我觉得你是个天生的sales!无论在哪,我保证你会得到比这多三倍不止的薪水。” 小翠一脸茫然地接过了我递去的名片,上面只有我的名字,但细心的她立刻注意到名片四个角印着特殊的图案,很抽象,她看不懂。一旁的几位服务小姐在听到我的话之后,同时夸张地大呼出声。“世界时装业的龙头老大‘leaf’?还有当年在短短六、七年的时间就作到了亚太地区计算机业垄断,而今已跻身世界前十强的‘中正财团’?” 服务员们一脸地羡慕妒嫉恨。莫说他们,凡举当今社会,能够进入这两大财团工作已成为多数人的梦想……我懒得理她们,只是轻轻地对着小翠微笑,“你的推销能力令我深感佩服;你的正义感也让我很感动。所以,你完全值得我给你这张名片。” “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 小翠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店门口忽然传来男子的声音,低沉的嗓音性感而迷人,可是却充满了邪门的诡异。 “你再在这里待下去,用不了三分钟这里又要上演一出好戏!” 回眸,发现说话的人是个俊逸的翩翩贵公子。他衔着一抹邪惑的笑打量着我,黑琉璃的眸中满是戏谑。他背倚在店内的玻璃窗上,双臂优闲盘踞在胸前——极帅气的亚欧混血儿! 身后传来一阵骚动。可能是百年未遇这样的大帅哥,身后一排的服务员,都因为太过兴奋而面部走形。我在心底鄙视着她们,自然没注意听她们的窃窃私语。如果我仔细听了,或许好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我不认识他,但明白他是想提醒我,公主很快就会折回来。他为什么这么清楚公主的行踪?他又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一瞬间,好多问题蹿进脑海。 算了,管他仁兄贵姓呢?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我没道谢,却以行动对他的忠告做出回应。走到他身边时,他突然伸出左臂挡住了我的去路。我怒目相向,质问他到底什么意思?他倏地倾身欺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不缓不疾地说道:“记住!你欠了我一个人情哟?郑依文小姐!” 我蹙紧眉心,充满敌意地看向这个一脸坏笑着的男人。他如鹰般锐利的黑眸深不可测,唇角邪魅的不羁若有似无。他的确很帅,但对我这种在帅哥窝中长大的人来说毫无特别。他到底是谁?亦敌亦友,参不透。 有此认知后,我故作冰冷,只当他为空气。 见他迟迟不肯收回拦路的手臂,我只能亲自动手蛮力地推开,最后径直走掉。 第二章 命运的邂逅(5) “王子殿下您大驾光临,真是……”“您需要点什么?我来为您服务?”那群女服务员们见到‘钻石王子’大驾光临,一窝蜂似的涌了上来。偏偏王子殿下根本不屑多看她们一眼。他稳步走向小翠,谦逊地低下头,一派优雅地开口:“能否借那张名片一看?”小翠的双颊似燃烧的嫣红,羞赧的双手奉上名片。 上官水镆审视着手上奇怪的名片,四个角落上的“图腾”看来意义非凡。 “若王子殿下您喜欢的话,不妨拿去!” “噢?把它送给我?难道你不想用它去‘leaf’或是‘中正’工作吗?” “郑小姐抬爱,小翠已感激不尽。我自知还没有能力到那么大的企业中工作。而且我不喜欢走后门。” 上官水镆浅显一笑,“看来她识人的眼光不错。”回想方才欣赏到的好戏,上官水镆唇边勾出隐约的弧线。“你也别这么急着下定论。何不把这个当成一个机遇?错过的,说不定是更广阔的天空?同时你还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叫小翠的女孩双眸盈泪,对眼前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充满了无限的感恩。如果是王子殿下的劝告,那她一定会听。 “哥哥!——”刁蛮公主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你怎么会来这里?” “没什么,刚好来这边喝茶罢了!”好个气定神闲的“刚好”! “噢!——”小公主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然后就开始东张西望地四寻郑依文的身影,是哪个该死的护卫告诉她可能中了计,她尚未走远的?小公主回头怒瞪着三位忠心护卫,三个大男人齐齐地低下头“认错”。 “我的滟儿小公主?你的御葑哥哥可是有好久没见你了,刚才还在说很想你!” “什么?你说御葑哥哥?在哪呀?”小公主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乖乖跟哥哥走吧?” 上官水镆比上官水滟大十五岁,自是有一套办法来收服那个刁蛮的小公主。但是他对妹妹的疼爱与宠溺也是众人皆知的! 深夜,伊比亚的东宫中,灯火通明。皇城一角,千琼殿内,春意盎然。那声声暧昧的伉俪春歌,连月儿也不禁动容,羞涩地躲到云儿背后。最后,颠峰之极,男人不留一丝情面地从柔情的香体上抽离。残留下余情未了的一抹香艳,邪魅地下逐客令。 “七儿,进来吧!” 听到传唤,宫门大开,一个内侍卫官低首走进,手中的拖盘上盛有一碗已冷却的药汁。尾随其后的还有五名女侍。她们将目光专注在这拥有古桐色肌肤的少主身上,好像床上赖着的那抹娇媚身影,根本不存在。 “王子殿下,留吗?” 被唤为七儿的内侍卫官静静地寻问。顿时床上的娇媚紧张起来。“王子殿下,我……” “不留!”刚好侍女为他更衣完毕。上官水镆大步流星的离开,没有半丝的眷恋。 “不要……”女人挣扎着,根本无法相信,方才还恩爱甜蜜如入云端,此刻却被无情地打下了地狱。留下的侍女各个身手不弱,轻易便制住了她。然后七儿亲手给她喂下了坠胎的汤药。 回到寝宫,他命人将灯全数熄灭。望着月色,深深的陷入沉思。这时手机响起,看看时间,想必也只有他的死党——冉叶御葑敢来打扰他。 “喂!我的水镆王子殿下,怎么才接我电话?都告诉你了,不要太风流!” “放!” “哈哈,你让我寻找的‘关小姐’有点眉目了。” “噢?”玩世不恭的眼中,闪出极近认真的喜悦。 “我将她的资料发给你,等下接收。虽然不多,但是……” “谢了!”就知道他废话起来没完没了,而他没心情陪他瞎闹,所以直接挂断了电话。 收到的文件一打开,差点没把他气个半死。这是什么?一部即将上演的宫延大戏?跟他要找的“关小姐”有关吗?可是对故友的信任又让他收起了不屑,冷静地分析着这上面的资料。到底其中藏着怎样的线索呢? ——领衔主演:郑依文? 被这个熟悉的名字吸引住了。他微微有些动容的忆起昨天下午的一幕幕。好个对美挑剔到极致的女人。透过玻璃窗将一切尽收眼底的他,不难看出事情的端倪。明明怕死的要命,却硬装坚强。她脸上那丰富的表情实在有趣…… 玩味的笑被心中一抹惊鸿取代。除了一个人,不该再有女人让他真正感兴趣才是。那个女人,淡薄名利,荣宠不惊。有着女人的妩媚与柔情,却也有着太多女人永远也达不到的心境。“蓝心,你到底在哪?”三年前一次意外后,前世的记忆跟之苏醒。千年前,他的第一世,是异次元空间一个叫大曜皇朝的国君——曜天寰。而后轮回转世,历经三世,没想到他依旧生在帝王之家。或许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不禁望月深叹,莫非跨越了千年,这一次将再次错过吗? 第三章 复仇(1) 严格来说,我此行绝非“度假”这么简单。 卢天骏,那个伤我最深的男人,我会让他知道,放弃我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我要把他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加倍地还回来。后悔?将会是他余生唯一要做的事情! ——这本是我此行的目的。 然而再度踏上这片国土,往日的甜蜜回忆跟之苏醒。 年少时的爱恋,为何就能如此简单?因为喜欢而喜欢,没有任何的包袱与困挠。 他毕竟是我曾深深爱过的人,我想再给他一个机会。 小雨淅沥。伊比亚著名景点之一的情人湾,行人稀疏。淡紫花伞下一抹清丽的淡紫连衣裙少女翩然而至。天色昏暗,却依旧戴着大大的黑色太阳镜。与之擦肩而过的行人们无不疑惑地侧目——我当然知道这样反而更容易引起路人注视。若不戴眼镜,又怕像昨天一样被人轻易认出。怪只怪近年来成绩斐然,太过招摇。加之前不久刚刚举行的世界巡回演唱会,为了宣传,广告铺天盖地…… “卢天骏,你会来吗?” 我的心情极为复杂。我既希望他能在这里出现,又怕他当真在这里出现。 出现,代表了什么呢?他还会对我余情未了吗? 看着远处水天相接的尽头,思绪渐飘渐远。恍惚间,回到了六年前的校园。我与他初识的时候…… 七年前,刚满十八岁的我,独自前往爱尔兰的k。s。大学就读。一个下着大雨午后,我孤独一人坐在凉亭内。女人的第二十八天是我最要命的蒙难日,那时我倒希望腹痛能直接要了我的命,也免得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忍受着煎熬。 “给你?”不知何时递来了一杯新鲜温热的牛奶。昂首侧目,看到的是一个同样生有亚洲肤色、亚洲脸庞的阳光大男孩。他白净的脸上不沾染一丝污秽,笑起来好像是三月里和煦的阳光,温暖而亲和。他并没有帅到惊人的相貌,却让我的心湖,荡起涟漪。 “你……” “放心,没毒的!”他爽朗一笑,一双浓眉大眼弯弯的似新月如钩。 “谢谢!” 他打破了我心底的防线,我们很快地成为了朋友。在那所尽是西方人的校园中,东方面孔总是惹人眼的。好在,有他的陪伴,生活也不再单调。西方人以为我冰冷孤傲,纵有上等的姣好容颜,也只是孤芳自赏。他听到别人对我的指责,很是愤慨。他说,我只不过是不擅于陌生人交流罢了。因为他对我的这份了解,我深信他将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喜欢他骑着自行车,载着我在风中奔驰时的超然。只要牢牢地抓紧面前的依靠,就能抓住人生最无价的幸福。有的人“宁愿坐在宝马车中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上笑”。而我却觉得,这只容得下我们两人的自行车,才是真正承载着我俩幸福的浮萍。他总能在不禁意间给我感动。有时候只是约会时,无怨的等待,也令我感觉那么的体贴与满足。 我曾经以为,我们可以顺利地毕业,然后结婚。是的,我第一次想到了结婚。那时我十九岁,对爱情,对家庭的憧憬令我差一点放纵了自己,把身体也交予他。他拒绝了,他说他要把最好的留在最美好的时刻……这样的他,我怎能不爱? 只是为什么,他最终却要选择背叛我?当我看到他与另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当我听他说,那个女人的家世如何与他相配时,我差一点脱口而出,我真正的身份。郑家四个儿女身世的秘密,一直是被严密保护起来的。因为太过显赫,因为怕被利用而受到伤害。没想到,到头来,因为我的“无可利用”反而伤的更深。 我想,他一定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不顾家人的劝说,我曾经带着那个秘密,来到了伊比亚。我要告诉他,我郑家大千金的附加值,远胜于他的那个床伴。 那个时候的我,痴狂的早已迷失了自己。我以为只要我放下尊严,只要我默认了他的背叛与利用,就能令他回心转意。爱他,所以宁愿牺牲也无悔帮他达到目的。 可惜到头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委曲求全换回的,只能是自取其辱。当我无畏地闯进他订婚的现场,当我饱含着热泪问他爱不爱我,愿不愿放弃一切跟我走时。除了清脆的一巴掌,我什么也得不到。 在雨中,我从早等到了傍晚,他果然没有出现。的确很可笑,我一边恨着,一边却又期待着。我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他机会。如果他没有忘当日的誓言,我或许…… 当年—— “依文,我25岁生日的那天,咱们就结婚。” “为什么要等这么久?”那时我们才19岁。 “因为我要变强。强到不靠家里的权势给我最爱的女人,最好的生活保障。” 同时在这个海边,他当日誓言记忆犹新。其实,我真的很傻,六年前已死过一次的心,还会在六年间复燃吗?而我又为什么要再给他这一次的机会? 我倔强地昂头望苍穹,偏不让眼中的泪水划落。 “卢天骏,我说过,放弃我,你不要后悔。”——现在,该是我实现当日誓言的时候了。 第三章 复仇(2) 夜,诡异的延伸着寂寞。不都说,寂寞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寂寞吗? 一袭高雅的黑色晚礼服,精致的晚妆,看着镜中的自己,我知道今晚我无疑会成为“焦点”。我要为我失去的尊严讨回一个说法,我要他为昔日犯下的不可饶恕的错误,华丽丽地买单——卢天骏,你25岁生日的今天,我会让你收到一份,终生难忘的大礼。 卢府。悠扬的钢琴乐曲,配合着小提琴奏出华美的乐章。卢家大公子的生日宴,自然吸引了不少前来道贺的名望之士。其中也包括了不少娱乐圈的名媛。三年前我接了几通国际合约一跃成为国际巨星后,每年的今天我都会接到他生日宴的邀请函。我当然知道卢天骏没这个胆量,始作俑者无须猜也知道会是谁。一味缺席的我并非胆怯,只是等待时机的到来。 25岁的生日?他早在订婚当日,在狠狠地甩给我一巴掌的时候,就大声地公布将会在今天与他的未婚妻正式完婚。看来,背叛爱情的你,也会讲“诚信”呀?问题是你的“诚信”针对的不是我! 甫入大堂,果然引来一阵小小的骚动。我很满意四周人惊艳的目光,傲然地环顾四周,很顺利地就找到了人群最显著的地方,那个身着白色礼服的主角。没想到几年不见,他倒生的更英俊了。可惜,那张白净的脸上,再也不单纯。 “依文?”他惊惑我的到来,碍于面子与场合,不便表露的太明显。偏偏那眸光中一闪而过的惊艳与恶俗被我全数收进眼底。事隔多年,你卢天骏也不再是昔日纯情的大男孩了?。这种男人欣赏女人的目光,换回的只有我心底鄙夷的厌恶。 这样也好,否则我怕自己会忍不下心去…… “天骏,好久不见。”不顾众人异样的注视,我“扑”到他的怀中。泪水顺利地淌下,无关演技,我为我昔日的真心,感到悲哀。 “依……文?”他显然没料到,那个绝不轻易在人前落泪的我,会如此放肆地在他怀中哭泣。如果他能看到我唇角隐去的狡黠,他就不会将我轻拥入怀,好声呵哄。 “天骏!”哭声被一尖锐的呼声打断。顺势望去,一袭白纱的新娘子赫然出现。脸上永远是那么地盛气凌人,令她的清丽折损了几分。 “茹儿,她……”不等卢天骏解释,我已经稳身移步。身高是我的优势,特别是站在原本就娇小玲珑的欧阳茹面前。 “果然还是娇小玲珑的可爱。难怪当年那么容易就钻进别人男朋友的怀抱。” “你……你说什么?” “噢呵,对不起。让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有在说,当年你第三者插足的事情。” “依文,你说什么呢?”卢天骏看到四周议论纷纷的人,脸色冷的难看。他有这样的反应我根本不奇怪,这一刻,我比当年还要清醒。 “原谅我,天骏。我无意伤你们。可是你一连三年都给我这个被你们伤的最深的人发来邀请函,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想来,盛情难却之下,只能载着满满的祝福而来。” “祝福?”欧阳茹差点没尖叫出声。她果然还是我印象中的那么爱张扬。“我怎么看你今天像来闹事的?也对,失败者总要歇斯底里的。” 她一旁的卢天骏深深皱眉,“依文,毕竟朋友一场。”朋友?我去他的朋友吧……“不管怎么说,既然来了,就是客。”我冷眼旁观着他虚情假意的客套,跟我比演技吗?我的唇边绽放灿如夏花的笑,声音连自己听了都会心醉。“这是我的贺礼,还望你们笑纳。” “我们卢家与欧阳家富可敌国。还会希罕你这穷酸三流小明星的贺礼吗?”如果这样就想把我激怒,再上演当年那场闹剧以供她耻笑,那我这个影视歌三栖的国际巨星岂不是太浪得虚名了?我怒极反笑。欧阳茹,你的愚蠢就在于你太过嚣张。“哦?是吗?不知‘富可敌国’这四个字,若是传到了贵国皇室的耳朵里,又会怎样呢?” “这只是一个比喻,我不是那个意思!”与她的急躁相比,我的冷静更可怕。我当年一直不解,这样的女人,卢天骏看上她哪点?现在的我,经历了太多的人情事故后,我懂了,就因她这少的可怜的智慧,才正是卢天骏需要的吧! “依文!”卢天骏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却硬作无奈可怜的模样对我说,“不要这样。” 当我哭着问他,还爱不爱我的时候,他就用这样眼神对我说,不要这样!我攥紧的拳头握到颤抖,尖锐的指甲狠狠地扣在手心,沁出血红。唇角依然艳丽的笑着。 “欧阳茹,你最好看好了你的丈夫。不要让他三不五时地来骚扰我。” “你……你说什么呢?”卢天骏显然没料到我会睁着眼睛摆他一道。 第三章 复仇(3)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们家天骏怎么可能……” “我敢说,有的人未必敢承认呢!总之你们记住了,不要再来招惹我。你们每年寄给我生日的邀请函是什么用意?借机来羞辱我吗?” 卢天骏一脸的疑问,“我没有呀!”我量他也没这个胆量来招惹我。倒是身边这位自认为胜利者的新娘子,脸色由红转白,好不难看。 “我郑依文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任你耍得团团转的小女孩了。”这话我是对卢天骏说的,“不过也谢谢你。让我看清了很多的人性。还不算太晚……”转而,看着一旁脸色气到煞白的新娘子,啧啧叹息几声。“建立在诸多利益与利用基础之上的感情,当真牢靠吗?欧阳大小姐,不要把你廉价的爱情当成资本炫耀好吗?说不定到头来,你也只是别人口中的笑话。” 我毫无留恋的转头离开。这里不可能再有我的容身之地,而我也不会再留恋于此。 我复仇,但我并不快乐。我放弃,却并不洒脱。送予他们的礼物,是我最后的任性。这一刻,断了所有的希望,不留任何后路。 “把你的破东西拿走……”身后的欧阳茹叫嚣着,将我先前送予他们的礼物向我掷来。我早有防备,顺利躲开。礼品盒很自然地在空中旋转,由于重力,盒盖于空中脱落,盒中若干的照片雪花般纷纷飘落。我早料到会是这样,你们自找的! 唇角的艳丽在眸光冰冷中绽放。身后满是看到照片后,嘉宾们的惊呼声。 忘了走了多久,眼泪早已干涸。我本想做的比现在还要绝情。可是看到他们新婚的样子,我突然发现自己如此地多余。本想罢了,何必再寻不愉快。偏偏又不甘心。就在报复与释怀中挣扎时,我只是随心所欲地任性着。 脚下不慎,狠狠地坐在积水中。大雨倾盆的大街上,我知道我的痛苦都是咎由自取。多少次扪心自问,为了那样的一个人如此折磨自己,值吗?可我还是来了,实现多年来心底唯一的目标。可惜,却没有想象中快乐。 一辆银色的跑车呼啸而过。好像恶意惩罚我一般,在我身边重重地溅起水花,而我却连回头咒骂他的心情都没有。 当晚是怎么回的酒店,我不知道。只知道当我再有意识时,仿佛又跌入那个奇怪皇朝的梦中。说来这个梦真有趣,居然是一部完整的“连续剧”。只要梦境不醒,这里一切的事物,我都很熟悉,包括他们各自的名字与相貌。 服用了三王送来的药,早已形同虚设的皇后,果然顺利地出了宫。苏醒后看到的只有三王。我依旧是旁观者,看着他们一言一行,无论如何努力,他们根本感觉不到我的存在。 为什么又是政治婚姻?为什么又是对最爱的人无情背叛无尽的包容。女人呀,你们的感情到底算什么? “蓝心,你别这样!”一样的无奈与可怜,为何男人都要用这样的语气呢?莫名,我竟然在三王爷的身上看到了卢天骏的影子,仅管他们长的一点也不像。 “广博!”蔚迟蓝心轻声呢喃,哀默大于心死的神情,看了着实让人心中不舍。“我昏迷多少天了?” “十天。明明说服了解药立刻就会醒。可是你却迟了三天。我多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他深情地拥紧她,多希望这一刻就是永远。 “皇上该服药了。你替我准备一下吧!”她并没有直接推开三王。 “为何,你在我的怀中,想的人却是那个伤你最深的人?” “皇上服用的药向来都由我亲自熬煮。求你,帮我吧!” “你……”广博颤抖着,却说不出任何话。“如果这是你的要求,我……愿意做任何事。” 望着离去的广博,我能清楚地聆听蔚迟蓝心内心的读白: “天寰。没我在身边,你还会准时地服药吗?我懂你的意思,你希望我远离那是非之地,也知道自由是我心之所希。可是没有你,自由于我又有何意义呢?我的心早已永久地遗失在那个有你的宫里,带不走,也不想带走了。天寰呀,为何你最终还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爱我?天寰,你可知,你为了权势的平衡,每纳进一位后妃,我的心都会疼惜一份。不是因为怨恨又多了一个女人分享你,而是心疼你又将自己的尊严分割了一份。作为一个帝王,你承担了常人永远无法想象的负累。没有我在身边,谁又能让你睡的安稳呢?我倒情愿有那么一个女人此刻能够代替我,给予你这份安静。你,太累了……” 爱到深处无怨尤,难道就是这个意思吗?想我,不也曾像她这样痴狂过?可我终究还是不敌她的深情。因为我有所图,因为我还是做了伤害卢天骏的事。 原来,我对卢天骏,并非真的深爱! 第三章 复仇(4) 醒来,天边泛出鱼肚白。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我“昏睡”了两天。最近为何频做这奇怪的梦?……刚才梦里,他们说了些什么来着?努力地回想着,果然除了“事件”之外,时间、地点、人物,我统统忘了。 环顾四周,陌生的一切让我突然紧张起来。冷静一想,这才忆起,这里是伊比亚久负盛名的盛都大酒店。而我,正睡在总统套房极为舒适的床上。 我错了,错的太离谱了。可是已经这样,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好在,那一切的噩梦都已结束。日出,不正是新的希望吗? 乘车来到了海云山,这里是伊比亚颇为出名的定情山。想来真是讽刺,好山好水,我都与卢天骏携手走过。曾经的甜蜜,今天就将划上一个完整的句号。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从哪跌倒,就从哪爬起——这才是我们郑家女儿该有的觉悟。 身边陆续走来几对情侣,都是相约来此看日出的。我的形单影只,在他们看来都是可怜的。可我却突然笑的坦然,因为我知道,内心的救赎,比什么都重要。 黎明破晓前的山顶,清冷的可以。打了个哆嗦,我对自己说,看不到日出誓不还。可惜身体远没有心有志气。一个接一个喷嚏,预示着我已经不幸地感冒了。身边的几对情侣窃窃私语,不时地望向我,像在嘲笑我的痴傻。 忽然,肩头一暖。意识到肩上是一件黑色的西装时,我惊骇地转头,看到的居然会是那天在时装店遇到的邪魅男子。 “你……”攥着他的衣服,不知所措。“为何独自来此?”听不出来他是什么样的语气,却让我错觉,像是心疼?“你不也一样吗?”答不出问题时,反问是最佳的保护。他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只是掩示的恰到好处。“感冒的人,有权利质问别人吗?” “我才没有哩!”刚才谁那么不争气打喷嚏来着?看到他似要与我争辩,我耍赖地吐了吐舌头。他所有责备的话,登时咽住,换来的是他若有似无的轻笑。 “你来这里多久了?”他没头没脑的一句,我如实回答刚到。他摇了摇头,轻声解释,“我是问你,来伊比亚多久了?”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若说才到几天,可是之前来过又怎么算?再者,我干嘛对他据实以告,我们只是陌生人而已。他似能读懂我一般,自嘲地笑了笑,好像也觉得这个问题有点拙。“感觉你对这里好像很熟悉。与你,似乎很有缘。” “噢?”熟悉?他的话引来我的沉思。的确是这样,第一次踏进这个国度,我就有种说不起来的熟悉与归属感。好像我真正的家,该是这里…… “这个国家,与当今世界有着太多格格不入的异样,却能奇迹般傲然屹立于东方。富强、神秘,是它最为有力的武装。我想这个国家的主宰者,一定是相当有能力的人物。” “在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皇深受国民爱戴,赞扬之声不绝于耳。可这话从你一个外人口中说出,倒有些玩味了。你又有何资格来评判这个国家?受到你的赞扬对于皇室而言,并无意义。” 我清冷一笑,不置可否。“任何一个用生命书写历史的人物,永远都是誉满天下,谤满天下的。无论他是否在意,故事总是自己书写,却由别人来流传。我无恶意,更无意参与这复杂的格局内。你说的不错,我只是一个外人,一个过客。” “倒也未必。这个国家,注定会有能够留下你的人或事或物。只是你……世间多的是像你这样的女人。难道感情受了一次伤后,就当真曾经沧海难为水了吗?” 我不解他何来这句,回头看到的却是他一脸的高深莫测。只是眼中流露出的不屑,却很真切。“爱至深,情之切。若真爱,伤害的只能是自己。可惜,你害人又害了己。”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那晚,我也在场。” 那晚?生日宴会的那晚吗?我狐疑地看着他,不知该作何反应。生气?何必! “不得不说,你成功了。你的复仇会得到预期的回报。可是拆散了别人的西洋镜,自己就当真快乐吗?孤注一掷换回的,说不定根本承担不起。我反倒有兴趣了,到底这个残局你要如何收拾?恶魔与天使,谁又将被俘虏。” 这奇怪的男人,我甚至不知仁兄贵姓,他却对我说了一大堆奇怪的话。好像他早已看透了我的骨子。说教?还是警告?又与他何干!简直是莫名其妙。 郁闷归郁闷,日出何其美?我将永远铭记这一天,心灵的重生。还有,那个奇怪的人留下了一件,散发着淡淡薰衣凝香的西装。 只是我并不知道——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抚余马兮安驱,夜皎皎兮既明……蓝心,这日出你可曾同与朕观?想来,你若有她当日一分的冲动与勇敢,你我就不会错过三世了吧。” 当我看到了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之后,只是冰冷地对这一切嗤之以鼻。欧阳家大小姐在与卢家大公子成婚当日,因“不明原因”突然在宴会中途大吵大闹。后来在下楼梯时不幸滚落,现已就医,并无大碍。但欧阳家已扬言,欲解除两人婚约。截止记者发稿,卢家对此事仍未公开回应。 这“不明原因”,想必是卢家上下打点,再加上与会者顾及到卢家权势,才没人敢将“不明原因”的真相向媒体公布吧? 在人家成婚当天,我送去的那份贺礼,是最近四年来,两人各自见不得光的私生活艳照。我不甘,是因为竟被这样一段肮脏的感情毁灭了我的初恋。以前我还愚蠢地以为,这只是卢天骏借此逃避事实的发泄。我天真地幻想过,他有苦衷不得不借助欧阳家的权势,虽然订婚但他根本不爱欧阳茹,所以当年的阳光大男孩才会这样流连于花丛中——我真的以为,他还爱着我,我们还有希望…… 梦醒时分后才发现,我只是被妒忌与恨迷失了心。其实,我也是丑陋的。所以我才会遭到那邪魅男人的鄙夷。我的良知与心魔做着剧烈斗争的时候,我自以为仁慈地收敛了报复的行为,却为时晚矣。 我原想只是给他们制造些麻烦,毕竟他们两人都是半斤八两,谁也没有指责对方的权利。谁知欧阳茹的反应太过激烈,不幸跌伤、就医。一连串的意外,还是惊动了嗅觉灵敏的媒体。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兴风作浪……反正始作俑者的我,也被推到了这风口浪尖之上。 电话铃响。是小阿菁打来,我猜她也该打来了……“大姐,回家吧!” 家。这个让我想起来永远会心一笑的字。它是我永远不变的避风港,可我不想就这样离开。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再胆怯的了。 第四章 相亲(1) 就在媒体对我大肆报道的时候,我不胜其扰。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我辛苦拼回来的三个月大假,莫非就要这样蹉跎吗? 因为我的投诉,酒店已经加强了保全,所以记者们只能苦苦等候在酒店外。 又是阴雨连天日,看着楼下如蚁群的人影,我致电酒店,希望他们能让记者们在大厅避雨。他们既然不愿离开,我能做的只有这样。 门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应门后,看到西装笔挺的一干人等。他们向我微微行礼,在我还未反应之时,便被敲晕。 再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高床软枕中。四周陌生的一切令我心悸。被绑架过,自然会留下后遗症。可看这待遇,又显然不一样。“有人吗?”我试探的呼唤一声,偌大的房间中,尽是自己的回音。不久,房门“吱”的一声微启,探进一个娇小的身影。 “文姐姐,你终于醒了。”是刁蛮公主?! 我来不及反应。只见刁蛮小公主对着外面的人说着,“醒了!醒了!” 紧随其后又挤进一个与她年龄相仿却更显瘦弱的身影。那女孩没有这刁蛮公主与生俱来的骄傲霸气,反倒像自己的小妹郑依琪一样,有几份书卷气息。我已料到了她的身份,看来当初小公主就是为她跟我闹出了一段“抢丝裙”的乌龙。 “文姐姐!你脖子还痛不痛?”刁蛮公主跑到我的床边,乌溜溜的大眼巴巴地望着我,我真想告诉她,我被人揍晕时的脖子不痛了,可是这头却痛的紧。 “哼!真是笨蛋,我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带过来。可他们居然用这样的方法,把你打晕了?!文姐姐,你放心,我已经替你教训过他们了。” “他们也只是听令行事,你又何必为难他们?”说到底,罪魁祸首还不是你?当然最后一句我很小心地藏在心底。 “文姐姐,放心吧!”一旁久久不言语的女孩扑哧一笑,如冬雪初融一般。我竟有些呆了。“她呀,向来口硬心软。她只是罚他们几个各自把对方打晕。剩下的最后一个,就被她打晕而已。”好个以牙还牙,这小公主罚人的招数还真够有趣。对她,我越来越多的喜爱。 “文姐姐,给你介绍一下!”刁蛮公主拉着我的手左右摇着,“她,我的好姐妹。冉叶御凡。”冉叶……我轻喃着,试探地问,“这不是伊比亚附属国……埃利王国的皇姓吗?” 我这厢说的无心,听者却有意。我反应过来,深怕她介意的是我所说的附属国。谁知她在意的却是“皇姓”。 “文姐姐,这里没有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只有我们两个小女孩最爱的super star!”刁蛮公主反应机敏,倒是解了我的困窘。 “你生日?”我柔声问着这个惹人疼惜的小妹妹。总感觉她的眼中,时常流露出与她年龄不附的哀伤。她轻扬微笑,对我点头。“明天!”想来也该是这两天。不然刁蛮公主怎会派人无论如何也要把我带过来……这刁蛮公主还真是难缠。不过倒也谢谢她,解了我的困境。否则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摆脱记者的纠缠呢! 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座牧场模样的大庄园。听那刁蛮小公主说,这里是她哥哥送给冉叶御凡兄妹的另一个家。原来这惹人怜爱的小妹妹还有个哥哥?……突然我想起来,那不就是传说中,最不受宠、一无是处的懦弱王子冉叶御葑吗?难怪这个小妹妹这么可怜。 当晚,坐在花田中央,应两个小丫头的盛情之请,我为她们清唱了许多她们喜欢的歌。还要被迫教五音不全的刁蛮公主一点点学我的歌,唉!惨呀! 第二天清晨,因为最近总是日夜颠倒,我毫无睡意。索性起床来到庄园散步。这才发现厨房灯火通明。推开门,看到的是一个俊朗的身影,正好奇时,他转过身来。 如果先前遇到的那个邪魅男人是帅的话,那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无法用简单的帅字形容。我稳了稳心神,想着总不能被一个男人的俊脸迷倒了吧? “为何不睡觉?”他像是知道我是谁,我并不新奇。可是他又是谁呢?“噢,睡不着。” 他未再理睬我,埋头做着手上的工作。见他把手中的面团揉得那么自然随意,我由衷地羡慕他的手艺。“原来你是这里的面点师?”我试探的问,他只笑不语。“下厨房的男人果真有魅力。”他倒是很受用我的夸奖,“兴趣罢了。就好像你可以把歌唱的那么好听,也是兴趣吧?” 我微愣,想他定是听了我昨晚的免费演唱会。“不错!”说到这我也没必要掩示我的骄傲。 “有兴趣试试吗?”他友好地向我示意,我看了看他面案上的雪白面团。突然产生了试验的冲动。虽然,郑家的女人,天生的厨房杀手。“我很笨的。怕是让你见笑了!” 他耸耸肩,然后把一块面团交给我,同时在一旁亲自示范着教我。我一步步跟着他的步骤做,虽然手中的面团没他那么的“听话”,倒也不辱使命,揉得相对松软起来。接下来,他又用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捏出一个可爱小兔子的雏形。这真的是需要极大的天赋与耐性,偏偏我缺的就是这些。最后人家的小兔子乖巧可爱,我的“小母猪”恐怖夸张。 第四章 相亲(2) “第一次做这个已经很好了。”明知他是昧着良心在夸我,可我总感觉比那些直言不讳的贬损要好。 一番努力后,我竟然感觉额头香汗淋淋。这种劳动后等着成果的期待,令我的心情从未有过的大好。回神才发现,他看着我轻笑了许久。我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擦着脸。却换来他更多的笑意。我怒了,华丽丽地怒了。对我这么个好歹也算是美女的美女,他这样的笑实在是……“喏!”他忽然递来一张面巾纸,“干活还要力钱,果然不一般。” 我正不解,他手指了指旁边的小门,原来是卫生间。一照镜子差点没吓死。果然是干活还要力钱,满脸的面粉,满身的白。 终于挨到了成果出炉。可惜我的成果只能被我雪藏了。实在汗颜到拿不出手……趁还没贻笑大方之前,赶紧自行销毁。 “吃自己亲手做出来的东西是不是格外香?”他看着我狼狈的吃相,突然调侃起来。我狠挖他一眼,想笑你就笑个够好了。反正我把它吃进肚子里,这就叫‘毁尸灭迹、死无对证’。 他笑的越来越放肆,“你还真有趣!根本不像外界传说的那样。” “外界传说的那样?是怎样的?” 他耸耸肩,“冷艳的冰百合,拒人以千里之外。不过唱歌功底深厚,更像是用心在诠释每个字、每个音符。所以才会让听众感觉到内心的悸动。只是行踪诡秘,身世神秘。” 身世神秘?我略感不悦地微皱眉头。转念一想,也难怪他会这样说…… 很奇怪,他对我来说,陌生的可以。我为何能与他如故友般谈笑自若?我甩了甩头,何必花心神去想太多?说到底我们都只是彼此的过客。 “这小寿星一定是属兔子的吧?”听我这样说,他扯扯唇角,算是应答了。 “啊!”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吓了他一跳,忙问我怎么了。“我忘了给她准备生日礼物了。”当然这并不能全怪我,毕竟我也是在身不由己昏迷状态下被抬进来的。偏就想起那丫头惹人怜爱的貌样,我便打从心底想让她更开心。 “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到来,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不一样的,我又不是什么神。” “但你做了普通人想做却做不了的事。” “所以就变成了神喽?”我似笑非笑,没想到他居然用某电影台词打趣我。 这难得和谐的氛围忽然让我错觉,好像认识了他好久一样。从小到大,除了亲人竟然没有半个朋友,我想他应该算是第一个吧! 突然,门轰的一声发出声响。吓了我一跳,回头却只是看到来回摇晃的门板,并无一人。 “奇怪,没有风呀?”纳闷地想去关门,却被身边的人阻止,他一脸深味的笑意,“只会躲在外面偷听的人,是不是可以当不存在呢?” 偷听?明明没有人呀!该不会他见到了肉眼凡胎看不到的某种东西吧? 我着实怕这类的东东,犹豫着,要不要赶快逃跑的时候,门廊外果真传来了脚步声。明明是渐行渐远,却感觉一步比一步地沉重。 “谁、谁呀?” “看你吓的。难道会是鬼吗?” 一听那个字,我当真惨白了脸。他更是笑意深深,“只怕有些人比鬼更可怕。” 别怪我的眉呈八点二十状。这人说话,比那面艺更让我一个头两个大。 生日宴会入夜才正式举行,所以从上午开始,我与刁蛮公主就一起给今天的小寿星打扮起来。雪白的丝裙身在她的身上,将她衬托的宛若初降凡尘的天使。两个小丫头从身份上来说,都是不折不扣的公主。但怎么看,冉叶御凡更像是落魄的灰姑娘。于是我在她的发间,插上紫色茉莉的水晶发夹,再配上小巧精致的同款胸针,总算完美了! “谢谢你,文姐姐。你真好……”坐着的冉叶御凡忽地扑进我的怀中,动容的样子让我错愕不已。“小时候,母妃也曾像你这样为我打扮过。可惜……”似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往事,转眼间精致的妆就花了。 “喂!冉叶家的十七公主殿下,你有点良心好不好?怎么只谢谢文姐姐?” 身后的刁蛮公主不管这一套,那副被抢了糖果的小模样令人忍俊不禁。原本有些哀伤的气氛瞬间变得很好笑。说她有着郑依菁搞怪活跃气氛的特质,一点也不为过。 我把两个小妹妹一同搂在怀里,“看来我天生就着了你们这类型的小丫头的道了。” 她们不解地巴巴望着我,两个精致的粉嫩娃娃,真想咬上一口。“你们应该听说过我有一对双胞胎的妹妹吧?” 这下可好,两丫头瞬间炸开了锅。想来我们郑家的四兄妹,闻名的不是傲人的家世,而是自身的“特殊才能”。说起她们,自然还有不少的话题…… “文姐姐,有机会让我们也认识一下她们吧!”两个小丫头一左一右摇着我的胳膊。“喂,你们不是吧?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啦?”我忍不住逗她们。不敢想象,要是让郑依菁与这个刁蛮公主凑到一起,那岂不会天下大乱了? 第四章 相亲(3) 原本苦恼未准备礼物。却受那个“我是神”论的提醒,让我想到了不错的主意。眼下正缺些铺助的工具,便想去找刁蛮公主帮忙。谁知找了好多地方,寻问了下人才知道,小公主出门去了。只说宴会开始前一定会赶回来。 若那时候再找她就晚了……突然想起今晨在厨房遇到的人,或许他会有办法。 偏偏不凑巧,厨房忙忙碌碌的人影中,并不见他。旁人问我他的名字,也好帮着寻找时,我只能陪笑,因为我也不知道。 “怎么像个没头苍蝇一样?”才走在园中不多久,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男人声音。回头一看,果然是他……可是他怎么会在这?像是明白我眼中的不解,他只是邪魅的勾起玩味的笑,“受邀嘉宾之一。” 原来如此!不过他倒是真爱凑热闹。我以眼神瞟了瞟他,莫名感觉他看着我的笑脸有些碍眼,会让我心慌。 “那么急着找他,有事吗?”他不动声色地问,看来你们关系很不错呀?只是他这狐疑的目光瞧在我眼中,就有些变味了。我有必要跟他解释吗? 意识到我转身要走,他疾步赶上,“有什么事吗?见你找完滟儿又找他,需要帮忙吗?” 我重新审视他,如此亲昵地称呼那位刁蛮公主?他到底是谁?他再度耸耸肩,并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 “反正我说了你也帮不上忙。”受邀的嘉宾,不正是跟我一样,来者皆是客嘛。 不知为何,总感觉这个男人很危险。说不上来原因,就是不喜欢与他相处太久。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引来后方男人若有似无的叹息。 “有必要如此刻意与我保持距离吗?郑依文,到底你跟蓝心之间,有着怎样的牵连呢?”或许这也是他为自己,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要更靠近她而做的唯一合理解释。 生日宴简约而隆重。参加的人果然如刁蛮公主所说,寥寥无几。至于她曾说的“特殊原因”,我自觉地忍住没问。 只是,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哥哥!”两个小丫头,各自扑进不同男人的怀抱。再看他们,一样的挺拔、一样的俊逸。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十足地白痴。偏又找不到理由生气。并非他们不说,只是我没问。 不知为何,她们都争着要把自己的哥哥介绍给我。 刁蛮公主的哥哥,我反应再慢也知道是这个国家独一无二的王储殿下——上官水镆。他依旧衔着那抹若隐若现的邪魅微笑,深邃的黑眸炯炯地看了看我,就算打了招呼。 另一边的“面点师”,也就是冉叶御凡的哥哥,那个传说中最不受宠、一无是处的懦弱王子冉叶御葑……看来传说真的只是传说。相较之下,他显然随意的有点过分。还未等一旁的御凡小妹妹介绍完,竟轻拥我入怀,并用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很高兴认识你。”我很不习惯与尚算陌生的他这般亲切,倒也未及时推却他“友好怀抱”。 “喂!”感觉头一晃,我们之间挤进一抹娇小但很强势的身影。刁蛮公主用被抢了糖果般的目光,恨恨地瞪着冉叶御葑。眼角余光,我注意到站在刁蛮公主身后,交叠双臂,一脸好整以暇,准备看好戏的上官水镆。 “你们还真熟呀?”刁蛮公主嚷着,冉叶御葑笑意更浓,“当然,今早我们就已经‘蒸熟’了!”这莫名其妙地话引得我哭笑不得。再看身后,跌落一大片眼镜。 “呃,那个……宴会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我拼命地游移着目光,声音显得很局促不安。全怪身边那双火烧般灼人的目光——上官水镆你也太奇怪了吧? 落坐。尽管两个公主用意明显,但我也绝非省油的灯。一张圆桌,我巴着两位公主一左一右地坐定。不曾想,两位王子就刚好坐在我的对面。 ——这种诡异的气氛只教我想逃。 “在用餐前,我准备了一份礼物给你。”我对御凡说着。她一脸的惊喜,当然其他的人也绕有兴致地等待着。“因为条件有限,所以准备不是很充分。全当是文姐姐的一点点心意。” “到底是什么?”三个人合音的效果,余下一人低头品着桌上的开胃酒,事不关已般。“我先去洗手间,回来再说。”我也没说错,我必须制造神秘来送她惊喜。 我其实并不是真的要去洗手间。只不过我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藏在那里……门关上,立刻听到外面的对话声。 “御凡,你是什么意思呀?” “什么意思?呵呵,跟你一样的意思。”没想到看似文文弱弱的小丫头,也有耍赖皮的一面。“你没看到,文姐姐更喜欢我哥吗?”关于这一点,御凡当仁不让。 “哼!”小公主明显不屑的哼一声,转头瞪着冉叶御葑说,“御葑哥哥你耍诈!” 被人指控,他倒不痛不痒。“也比有些人,玩阴的强!”小公主以为他是在指责自己,刚要开始嚷嚷,久久不言的上官水镆一脸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声音从未有过的柔和,“看你还敢不敢耍小聪明。” “我……我哪有。我只是觉得如果文姐姐能当我嫂子的话……” “滟儿,不许胡说八道!”他厉声喝止妹妹说下去,“闹着玩要有分寸。你的嫂子,将会是未来国家的王后,岂能随便?”小丫头气的嘟起小嘴,却也知道在这方面,不是自己任性就可以的。“那不是正妃,侧妃总可以吧?”一夫多妻制是这个国家赋予皇室的特权。“我说过,今生我只娶正妃一人,绝不纳侧妃的。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忍耐极限,昂?” 第四章 相亲(4) 还真没看出来,那个一脸花心相的男人倒是会有这种觉悟。心底小小地称赞他一下。只是不对呀……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赶情两公主是打着给我们相亲的主意?这也太搞笑了吧?两个不折不扣的公主争着把两个货真价实的王子殿下安排给我相亲?……明明是太多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我却只能哭笑不得。 突然室内一片黑暗。灯光熄灭,正是我先前交待给庄园仆人的。我知道我出场的时刻来到:我的礼物,就是将昨晚御凡不禁意间说过的,她很喜爱的一首歌《传奇》唱给她听。若能伴奏自然效果更好,这也是我先前找他们帮忙的原因。音响设备我倒是看到,可这伴奏带却苦于寻找。既使到网上下载,也还缺少能上网的电脑。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在灯光效果上想办法了。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地思念 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你时你在眼前 想你时你在脑海 想你时你在心田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 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注:原唱-王菲) 我想,对于梦中出现的奇怪皇朝的皇后来说,这首歌更像为她所作。一个苦苦爱恋了太多年的傻女人,坚守着信念只为心中的至爱。谁说守护只是男人对女人?爱有先后,有深浅,却无尊卑、无界限。 对于这首歌的投入,让我久久地不能平静。直到清脆的鼓掌声后,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后何时站着一抹邪魅的身影?他手中白色的iphone手机里,缓缓流泻着先前那首歌的伴奏。我颇感意外地看着他,他才默默地收起了手机。 我还真笨,这么简单的办法居然都没想到?可他手机中为何会有这首歌?如果只是爱听也不该是伴奏的版本呀?莫非是下午我与庄园仆人的对话他听到了?我的确在试音的时候哼唱过这首歌,所以他就会提前帮我准备……不是这么细心吧? “原来,你也喜欢这首歌?”他低首,我根本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抬首,他依旧是那张不变的玩世不恭。 “莫非你以为,我只唱自己的歌吗?”对于这个男人,我第一次有想了解他的冲动。 晚餐很丰盛,气氛也一直诡异的很。当几只由冉叶御葑亲手制作的“小兔子”点心端上来,不禁联想到我做的那只“小母猪”了。抬头,看到冉叶御葑调皮地对我眨了眨眼,我会心一笑,此份默契只可意会了。 万簌俱静的夜,星光像黑布上的装饰品,玲琅满目倒显得凌乱了。若纵观,美不胜收。 “文姐姐。”回头,看到御凡端着一块生日蛋糕递给我。我道谢后接过,并不急着吃。“好像作梦哟!”她有着与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成熟,“今天好开心。这么多年的生日,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 “他们不算客人吗?”我是指上官家的两兄妹。我着实不解,她淡淡地摇摇头,“在我心中,他们是我的家人。他们来给我庆祝生日,就好像人呼吸一样,是自然而然会发生的。当然,就是因为像呼吸一样,如果没有他们,我可能就……” “你的哥哥,真的很疼爱你。而且我相信,他绝没有传言中所说的那么不堪。我只是不懂,你们为何……” “在权利的至高点,贪婪会让人性彻底泯灭。懦弱、被遗忘,或许才是最好的自我保护。” 难怪如此。他们自小又承受了什么呢?我心疼地轻揽她的双肩,今天是她的生日,理应最快乐的。我很想问她父母为何不能陪她过生日。转念一想,人家是皇室,寻常百姓家最为普通的天伦之乐,在他们那里,硬是被层层如铁的枷锁隔离了。那道枷锁,美其名曰为体统。 “文姐姐,偷偷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呀?”我笑着点头,看她一脸的神秘,实在有趣。她挨近我的耳边,“刚才我许的心愿是,希望哥哥得到幸福。”这丫头,自己生日的愿望却是希望哥哥幸福?“还有,哥哥前几天告诉我,他……”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刁蛮公主走了过来,打断了我们的对话。再一回头,身后还有两抹俊拔的身影。看了看一旁的御凡,她向我摇头示意,我便了然她不希望别人分享这个秘密。“既然是秘密,怎么可能告诉你呀!” 我逗弄着刁蛮公主,她快哭的表情冲我们抱怨起来,“文姐姐,御凡姐姐,你们不爱滟儿了吗?” “文姐姐!”御凡根本不理那刁蛮公主的抗议,拉着我的手一脸的兴奋,“明天咱们去爬山吧!”还未待我回答,“我也去!”刁蛮公主不依不饶。“再把我丢下,我就跟你断交。” “跟我断交?你舍得吗?”御凡对这个娇气的小公主十分了解,学着她惯用的无赖样子缠着人家的胳膊摇来摇去,“你要是不去,我才要跟你断交呢!” 看着她们俩,我想之前的认知未必准确。这个御凡小公主,未必如面上那么文弱,而这个刁蛮的小公主,骨子里单纯的可爱。 第五章 桂香(1) 早早地起身打扮,说来也简单。随意地将长发束成马尾,再换上刁蛮公主事先为我准备好地纯白运动装——这套是我在她诸多备选中,勉强挑出来的。出门在外,又事出突然,只能将就一下了。 昨夜玩的太晚,两个小公主今早都开始懒床。好不容易把她们拖出被窝,谁知道一个出门时拐了脚,另一个临上车前突然嚷着肚子痛。 这两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然后质问身旁同样一袭白色运动装的上官水镆。看他着装我就有气,又不是瞎子,谁看不出来,我与他穿着相同款式的情侣运动装? 他慵懒地扯了下唇角,看不出心底的真实想法。原来,冉叶御葑今晨醒来时已不知了去向……这还真是够巧呀! “他们三个也太低估我智商了吧?”我咬牙切齿地对一旁始终没多余表情的上官水镆说。这么骄傲的男人,肯定也不喜欢被别人这样设计吧?听到我的控诉,他难得轻笑一声,“走吧!我带你出去转转?”我防贼似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跟你走?”他轻挑眉,一脸的戏谑,“还怕本王子吃了你不成?” 未及抗议,已被他从座位上拎起来。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到越野吉普旁。他熟练地打开副驾的车门并力道适中推我坐上去。他倒也不急着上车,阻在我车门前,防我逃跑。 “郑小姐来我们国家度假,难道只想一味困在庄园中吗?身正不怕影歪,何需在乎他人的用意?纵然只是朋友,让我怡尽地主之宜,也是应该。” 见我被他说服,他大方地对我绽放唇边光彩,“怎么样?现在没意见了吧?” “哼!那你还不乖乖上车?”我拽兮兮地瞟他一眼,根本无视人家高高在上的王子身份,用眼神示意这位“柴可夫——司机”先生快快就位。他一副好男不跟女斗的样子,手指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倒也惬意。 我作梦也想不到,一个堂堂正正、不折不扣、货真价实的王子殿下,会成为我的司机? “你的这种笑容,会让我感觉你在发花痴。” 他不急着开车,打趣地看着我。我刚要回头抗议,他突然俯身下来。瞳孔瞬间放大,原来他只是亲手帮我系上安全带。害我心中警报大作,以为……“怎么?以为我会吻你?” 噗——“怎么可能!”如果我的脸没立刻涨红,可能还比较有说服力。他斥笑了两声,然后随手打开车上的音响,我的歌声悠悠传来。难道他平时也会听我的歌吗?我狐疑地看他,他只是熟练地发动车子,收起了玩世不恭,衔着一抹淡淡的暖意,“被迫的听,习惯后,也就无所谓了。”被迫?想必这个世界,能强迫他做这种事的,只有那个被他宠上了天的亲妹妹吧? “其实你也算幸运了。”我没头没尾的一句,换来他的不解。我续言:“你才一个妹妹,而我们家,有三个。”我越来越理解,为什么大哥最怕我们姐妹三个同时在家了。想起儿时的事情,喜上眉梢。 “我跟你哥郑伊君倒有过一面之缘。” “嗯?”还有这个缘份? “不过我想,他对我可能有一些误会。” “这话怎么说?”我从未听哥哥提过这事。好奇因子爬满全身,他却兴致缺缺,“为了一个女人。”女人?超惊爆大新闻!印象当中,自己的哥哥从未对郑家三位千金以外的女人动容过。至少这些年来一直如此…… “那个女人是谁呀?” “一个不值一提的女人。”这都什么跟什么呀?“难道我哥喜欢她?”别怪我八卦,如果这是真的,我想我们家那位小老太太,可要有得忙了。 “应该不会吧?你哥哥的眼光不会那么差的!”为什么?到底怎么一回事呀?我感觉他此刻就好像是逮住了猎物的猎人。如果他不是正在开车,我真想掐死他。“真想知道?”尽管这嗓音性感悦耳,却依旧那么讨人厌。见我不置可否,他才有点得意地说,“也许我心情好了,会告诉你!” 这个家伙!在心中狠狠地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耍我很好玩吗?我严重质疑他话中的可信程度。 峰峦交叠的梅子岭,地处偏僻,人烟罕至。晨曦穿透薄雾洒满整个树林,映衬着倒像是仙境了。他从后车箱取出两个背包,大的自己背上,小的则交给我。这些都是登山必备,想不到他竟如此细心准备了这些。 “累了就说话,可以原地休息,也可以打道回府。想要攀上顶峰,连我也需要两个多小时……” “那不过是你体力太差罢了!”面对我不屑的挑衅,他根本不以为意,依旧认真地提醒着我,“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不要跟我走散了。不然被野兽刁去,成全了人家的胃,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的这种语气,根本像在说“我已给你准备了下台的台阶,就算爬不到峰顶,我也不会笑你”一样。 他能做到我相信,但他凭什么轻视我做不到?我很不给面子地冲他扮鬼脸,他微愣像是没料到我也会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这山真够高的。走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后,还真累了。 我打架的身手虽不行,可体力却好得很。以前上学时,闲暇时间时常游泳,偶尔也会登山,以作消遣。身后一直与我保持半个身位的上官水镆,依旧是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在心底,倒是有些小小佩服他了。 “需要休息吗?”见我停下看他,他并没有笑话我。只是黑色幽深的眸底快速闪过一道灵光,我捕捉到却理解不了。“还有多远呀?”我未停下脚步,却不再任性地想把他甩在身后。他根本未看距离,随口答我:“两百米吧!”有没有搞错?这么近?怎么看怎么不像。“不信?走走不就知道了?” 于是,我再度昂首阔步向前。他站在我身侧后方,轻笑了一声,没说话,依旧恰到好处地保持着与我半个身位的距离。 又忘了走了多久,“大哥,三百米都有了吧?”站定,不得不说,现在头重脚轻,呼吸急促。他站在我旁边,淡淡地笑,“所以,还剩两百米。” “你……”这个家伙是陪我出来玩的?还是专门来气我的!我偏不信邪,咬紧牙再度往上攀。山路越来越陡峭,他尾随着我,未有半点迟疑。 “小心!”差点滑下来,被他稳稳地从后面接住,“看你还能逞强到什么时候?” 赶情他等着看我的好戏?我不领情地推开他,不知是累的还是气的颤抖着对他吼道,“别慢吞吞的,你还是不是男人呀?” “哼!女人中,你也算体力好的。”他不怒反笑,不知何时,他已由我身后半身位的位置,变到了我身侧。我突然意识到,原来他先前是怕我滑下去所以才……他的确很细心与体贴。阳光静舞在他的侧脸上,高山上雾气更重,露水凝结晶莹透亮圈在四周。这样看他,倒有些不真实。 “怎么了?为什么又不走了?”被他一问,我才清醒过来。我居然真的看着他的脸看到呆住了……这要是让家里那些个大小恶魔知道了,不当歌唱个几年的都对不起我。“那个,还有多远呀?”我的疑问,他依旧连头都不抬,“两百米吧!” 第五章 桂香(2) “我的王子殿下,您确定您对数字有概念?”他不是只会说“两百米吧”?“累了就坐下来休息。你若问我,我的答案只会是这句。” 真是个怪物!懒得理他了,刚好看到旁边有块石头,就一屁股坐下,想拖我走可没这么容易。他尾随而来,一眼就识破我试图霸住整个石面害他没处休息的小算盘。“蛇!” 啊?我惊叫出声,火烧屁股似的立刻站起来。躲在人家身后,很小人地张望着。好久也未见敌情,“在哪呀?”他朗声笑起来,甩开我的双臂,安稳地坐在我方才已经把灰尘沾干净的石面上,“我有说话吗?你太累了产生幻听了吧?” 这还意识不到上当,那我真就太白痴了。呲牙咧嘴地冲上去,还没等我“行刺”成功,就被人家一把拽到旁边的石头上被迫坐下。“留点体力,等会还有二百米呢!” “去你的二百米吧!要不我再给你加五十吧?”我得意地笑,总算小小扳回一成。他根本懒得与我斗嘴,从背包中取出一瓶运动饮料。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如法炮制。顺便一看包里的手机,吓了一跳,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了。难怪这一次我会这么累。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他望着飘缈的天空,突然有感而发。这样看他倒有几份诗人的儒雅。“你知道这座傲狼峰海拔多少吗?” “傲狼峰?”他一提我记起上山口,的确有一块石碑上写着这三个字。原来梅子岭只是这大片群山的统称。他带我来的,正是其中一座山峰。我老实地摇头,不过想也知道一定很高。 “八百六十三点五四米。而我们已经走了三个二百米还多了,也就是说还剩下一百多米了。”原来他是用这样的方法……也对,这么高的山若只计着颠峰的高度,恐怕很容易气馁。用这样的方法,一点点去征服,反倒容易些。“那还等什么?三个二百米都已经爬上来了,还差那最后一个‘二百米’吗?” “不急,再坐会。包里有纸巾,看你哪点像女孩子?” “我……”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小声嘀咕了一句,其实我还真累了,再休息会也很不错。这时翻了翻背包,里面的东西还真不少。特别是丰富的零食。“这些零食?” “本来这背包是给滟儿准备的。结果……”他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差不多三年前苏醒的前世记忆,丝毫无法阻断对今世亲人的爱。哪怕最讨厌被人欺骗,偏偏换作是自己宝贝妹妹的话,就只能认了。 他再回神时,发现我一脸陶醉地大块朵颐着。原来饿的时候吃到的东西真的很好吃,哪怕是一袋垃圾食品。“女明星不是比普通人还担心自己的身材会走样吗?”看我一脸幸福的啃着一包薯片,他颇为动容。 我很自然地将手中的食品递给他,他愣住片刻,刚要伸手去取,我就突然抽走。他不解略带愠怒地看向我,我却得逞的笑起来,谁让他刚才耍诈骗我有蛇的? “本大小姐天生丽质!” “没看出来!”他似笑非笑,我则身体力行地站起身,随便摆了个pose,还未等我得意,他突然邪魅一笑,“我当你在勾引我!” 噗——这个家伙!这下换我恼羞成怒了,看他不痛不痒的坏笑,我知道跟他这讨不到便宜的。“对了,你说这里就是傲狼峰呀?”他不解我何来此问,明明已经告诉过我。“我听卢天骏说过……”提到那个名字,让我有一阵恍惚。再抬首,对上他晦暗不明的凝眸。“他说过,好像这是一个古老的传说。傲狼峰是曾经一位远嫁来此的和亲公主所命名的。原本狼群是来攻击和亲队伍的,但在这位胆色过人的和亲公主果断与机智的指挥下,骁勇善战的送嫁将军与士兵们,破狼阵、擒狼王。没想到不甘被降的狼王宁愿战死。于是这‘傲狼峰’便为纪念它而命名。” 跨越了千年,时代变迁,环境改变,身份背景各不相同。唯一不变的是这份执着的等候。那一世,他叫东方天皓,而她叫……“蜜儿?” “你说什么?”这奇怪的家伙,怎么突然就沉默起来了? “没什么。有这个传说吗?我怎么没听过?”他目光镇定,幽深的黑色看不穿他的内心。 初秋的艳阳天,山顶的风势强劲。深呼吸,发现那阵阵桂香浓郁扑鼻。四下找寻,满目的金,点缀在葱盈的树间。风过,飘起桂花朵朵。扬手托起散落的花瓣,那风中摇曳的树影,像在眼前舞出一幕只该存在于梦境的真实…… “皇……” “你我既有婚约,可直呼我的名讳。” “是。天……天寰。” 两人共乘一骑,夕阳的彩霞,宛若马上少女娇羞的面颊。“天寰,快看那边。” “香花树?” “不,桂花树。” “桃李正芬芳。年光随处满,何事独无花?” “春华讵能久?风霜摇落时,独秀君知否?” 回眸一笑百媚生。马上少年动容的凝望着怀中的少女。如果“政治联姻”是大势所趋,他身为皇太子的觉悟早已让他认清自己的宿命。偏偏因为对象是她,他反而庆幸自己是外人眼中权利的牺牲品——只有他身为皇太子,才有资格迎娶她,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彻底拥有她的那个男人。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他要变强,强到足以保护心中的这个散发着淡然桂花香的女孩。 ——情景转换。月如情诗,夜凉如水。出宫后的蔚迟蓝心时常来到桂花树下,遥思宫中之人。“落花本该无情逝,无奈芳心已许人。此情幽幽空自许,惟愿默默续来生。” 思绪深深陷入在那似真似幻的梦境之中。这些都是曾经在我梦中出现过的,没想到这桂花飘香,引人心醉。本来模糊的影像,清晰不少。或许我原本就错了,肉眼看到的,只是过眼云烟,梦醒也就云淡而风轻。下次,我会用心去看、去记,那又是怎样的人生百态? 情不自禁,我呢喃出声的是那位皇后的望花深叹。落花当真无情?而我的芳心又许给了谁?寄愿来生再续前缘,多么愚不可及? 孰不知—— “你怎么会这首诗?”身后的上官水镆厉声打断了我,回眸看到他惊恐的脸上满是不信。虽然认识他不久,勉强算是“交浅言深”的朋友。可看他如此激动的神情,实属难得。 我又该如何解释?说了他未必会信,说不定把我当疯子。事实上,连我自己都对这个梦境一知半解,明明易被记下的却很模糊;不易记下的却又突然清晰起来,“落樱纷纷,你就当我有感而发吧!” 他双眼微眯,似不信又似不解。怕被他看穿心事,连忙转移目光。 第五章 桂香(3) “哇!果然是无限风光在险峰呀!”绕过他,看着远处连绵的山峦。心情一下子无限舒畅。 “我站在高岗上远处望,那一片绿波海茫茫,你站在高岗上向下望,是谁在对你声声唱……”心情大好,所以随性地哼唱起张惠妹的《站在高岗上》。 “属于风的那就去飞翔吧。属于海洋的那就汹涌吧。属于我们的爱该来的就来吧。为什么不敢呢不要呢?是他吧命中早就注定了的那个他。是他吧他原来就在这里呀……”梁静茹的《属于》。 “每个昨天爱过伤感过的情节,我都选择不要谁来重写。我不小心跌倒流血,也是动人故事的另一页。每个暖过寒冷过的季节,都为了生命的歌谱写。眼前一切我只有感谢,爱过的人才会了解……”贾立怡的《感恩节》。 只有在心情极为放松时,我才会坦然地放纵自己,所有能想到的歌,统统唱了个遍。谁说我只会唱我自己的歌?于是,我又想起了王力宏的《我们的歌》。“已经听了一百遍,怎么听都不会倦。从白天唱到黑夜,你一直在身边(一直在身边)。如果世界太危险,只有音乐最安全。带着我进梦里面,让歌词都实现……” 我唱的太过专注,哪里注意到,在我身后深深凝望着我的唯一的听众。 “蓝心?会是你吗?”在她念出那首只有我们才知道的诗时,我曾以为我找到了你。但是看她……纵然再度转世,也不该变成眼前这个胆小怕死又极爱逞强的小女人吧? 或者这也是她率性的可爱一面?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山路时坦时岖,深一脚浅一脚的几度踉跄险些摔倒。下山时上官水镆走在我的前方不远处,不知为何他好像刻意不理我?我也为自己的这个念头感觉到奇怪,我应该没得罪他吧?再度感叹:好个喜怒无常的家伙! 好像很多偶像剧中都有这类的桥段。爬山时女主角不慎扭伤了脚,然后男主角或为她揉脚,或心疼地背她下山。同时为了配合效果,女主角要么敕敕落泪,要么伏在人家后背上幸福的荡开大大的灿烂花痴笑。个别情况下,某韩剧桥段则是女主角逞强地大呼自己是打不死的万年小强,然后男主角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无限的疼惜。 救命呀!纵使戏如人生,也未必各个都是偶像剧吧?万一是琼瑶阿姨的两行清泪呢? “你在磨蹭什么呢?”上官水镆的声音打断了我可笑的念头。我怕心思败露,皮笑肉不笑地回望着他,“在琢磨到底人生如戏呢,还是戏如人生!” ——到底人生如戏呢,还是戏如人生……千年前的回忆定格在脑海……蓝心? “你怎么了?”这下换我不解了。手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他只是出神地望着远方,似陷入沉思。突然眼底的光芒凝聚,抓住我在他面前晃的手,疾声问着,“你到底是谁?” “我……”这是什么意思?他不会是突然失忆了吧?“你别吓我,我是郑依文呀?” “不对。蓝心,是你吗?”他变了一种很奇怪的语言,我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激动的神情随之变成了失望,又似不甘心般他换回了正常我能听得懂的语言,“蓝心,是你吗?” 我真的是花了很大的气力没甩他一巴掌。这家伙别告诉我几秒钟就变成了白痴。“我再说一遍,我叫郑依文,ok?” 他凝望着我的眼神中闪出一丝不解,一丝失落,一丝冷意。 “走吧!再慢吞吞的,别怪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深山老林里。”他傲慢的脸被森阴的邪气包围,我确定他不是在跟我说笑。不禁打着冷颤,心底第三度暗骂这个家伙的喜怒无常。 由于体力消耗严重,回程的车上,我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只是隐约间感觉脸上有温热的碰触,柔柔地撩拨起我心湖的涟漪——这样的温柔,唤醒了沉睡在我心底的那个身影……他就是七年前初识时的卢天骏。可惜,再也回不去了。也许我真正可惜的,是我心中记住的,或者说已经被我美化了的影子。回不去的,也只是当年纯真的感觉。 毕竟驷驰而过隙,全然物是人非。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做着梦,再醒时发现眼角的泪已经没有了。我宁愿相信是自然风干。 “你常在梦中哭吗?”嗯?我警惕地望着身边的人,我居然在他的面前睡着了?那刚才温柔的碰触以及莫名消失掉的眼泪……我不敢再想下去。 幸好,奔跑赶来的刁蛮公主以及御凡打破了这暧昧不明的尴尬。我逃跑似的急着下车,却忘了还没解安全带。再回神,发现上官水镆已倾身为我解开安全带。角度,刚刚好。好到让我错觉,这角度极适合给予他一个褒奖的香吻。 “呃,谢谢!”近距离的目光对视,我内心慌乱不已。这奇怪的行程,只教我想逃。 第五章 桂香(4) 下车,定了定神。已被两个小公主左右夹攻起来。刁蛮公主显然是一脸得惩与得意,贼兮兮的问我玩的开不开心。看她模样哪里像是临上车前闹肚子痛的人?还未等我想到该怎么回答时,冉叶御凡怪叫了一声,问我他哥哥哪去了?她这不提也罢,一提我就一肚子的火。 “你们两个小丫头打什么主意我会不知道?”被我一吼,她们当真以为我生气了。一个劲地讨好我,连连说着多一个选择并不吃亏之类的。对于这两个小丫头,我打心里生不起气来。只因为看着她们,就让我错觉是我那对双胞胎妹妹。可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否则误会大了,就会很麻烦。“你们统统给我听好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不是你们的哥哥不好,而是我不喜欢!” “不喜欢?不是吧?”两丫头难以置信的质问我。刁蛮公主自信自己的哥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好像是个女人就会爱上他一样。冉叶御凡则自恃着他哥哥与我似乎早有交情……头更痛了。我怎么就认识她们了? 我要走,却被这两丫头缠的紧。直到——“滟儿,你给我过来。”久久不发言的上官水镆突然出声,不用看也知道一定很吓人。刁蛮公主气场全无,吓的躲在我身后,死活不敢露出头去。我可不想趟这浑水,再说人家哥哥教育妹妹,算是家事,干我底事? 我刚进屋,还没等横尸在床上,冉叶御凡已尾随而至。“文姐姐,我哥哥跑哪去了?” “stop!”我有些忍无可忍了,“你哥哥他有手有脚,又是一个思维健全的成年人。再者,最主要的,他不是我的谁,我有必要负责看管好他吗?”她这问题真是莫名其妙。 像是没料到我火气这么大,她呆愣了好久没回过神来。看她那一脸羞红与委屈的样子,我立刻后悔自己的言辞太过激烈了。我咬紧牙,告诉自己绝不能松口,否则以后会更麻烦。 “那天你给我化妆的时候,我意外看到你钱包里有一张名片。上面有一些奇怪的花纹……我曾经在我哥哥的电脑里,看到过的。所以我当时就已经在怀疑了,没想到晚上哥哥见了你,毫不避忌地与你亲切拥抱,我想,你对她来说一定很特别。” 我严重不解了,“等一下,你说在你哥哥的电脑里曾看过这个花纹?”其实那不是花纹,而是一种有特殊意义的图腾。她诚实地点头,“在我再三追问之下,他告诉我,他对那个人感兴趣。但是我了解我哥,他从不会轻意对一个人感兴趣,所以我就猜哥哥是有喜欢的人了。这么巧,我又在你的钱包里发现了这个一模一样的花纹……要不是因为这样,昨晚我也不会跟滟儿抢你了。” “所以你是说,你哥哥感兴趣的人是我?他喜欢我?”她点头如捣蒜,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加紧说服我。“文姐姐,你很清楚我哥并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懦弱无能。如果是他真心喜爱的女孩,他一定会对她很好的。而且也会尽最大的努力来保护她。就好像保护我这样……文姐姐……” “stop!”我的头越来越痛,让我休息会吧!“只凭一个图腾……也就是你说的花纹,根本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的。” 我努力维持冷静给她做着分析。我知道解决不掉这个小麻烦,不谈以后,我连现在都无法安省。 “感兴趣,并不能代表就是喜欢或爱,明白吗?”没谈过恋爱的小丫头,能明白吗?我严重怀疑。“还有,据我所知,拥有这类特殊图腾的地方有很多,就算是一些特别的家族也会用这类特殊的图腾来代表一些特定的含义。只有族人,才能明白它的意思。图腾看似简单却很复杂,我想,你应该是把我的这种图腾与别人的混淆了。” “不会的,你们的花纹……图腾,真的很像很像。是不是拼起来为一个字?是郑字,对不对?”呃……我有点哑口无言。她虽然说的并不全对,可是也猜到一些蛛丝马迹。 “看出图腾意义的人,不是我。而是我哥。” “好吧!我就当你说的是对的。我还是那句话,我并不认为你哥哥对我有意思,否则他今天也不会缺席了。”如果假设,两个小丫头的诡计已经被他识穿,那他缺席,就很能说明问题了……照这样来看,上官水镆明明也看出了端倪,却又为什么要出席呢? 小御凡还要再说什么,我已经老实地向她高举白旗,“我叫你姐姐行吗?让我好好睡一觉,我真的好累。”见我都这样说了,她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全吞回肚子里。 好不容易四周安静下来,我望着天花板静静地发呆。 冉叶御葑喜欢我?可是我与他仅仅在这个厨房初识的呀?还有,他为什么会在电脑里存着那奇怪的图腾?我倒有些好奇,想看看他的电脑了。至于上官水镆那个更加奇怪的家伙……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明明笑着却让人感觉背脊发凉,还是少惹为妙。 于是我打定主意,现在美美睡上一觉,养精蓄锐后,今晚就偷偷溜走。我管你什么王子公主的,我不喜欢,我不陪你们玩了,行不行? 第五章 桂香(5) 晚餐的气氛依旧是熟悉地诡异。我只埋头负责吃,就当其他人是透明的。只是有一道若有似无的视线,令我有点食不下咽。忍无可忍之下,鼓足勇气回瞪过去,却看到上官水镆只是望着我的方向,在发呆…… 让我颇为意外地是,刁蛮公主居然不再缠着我了?也不知道上官水镆跟她说了什么。众人皆知,上官水镆宠爱妹妹,却也是有原则的。我想这刁蛮公主对这个哥哥,也是既爱又敬也怕着的吧。 用过晚餐后,我佯装若无其事提出借车,原因是我要独自出去兜兜风。上官水镆不问原由,也不客气地问我会不会迷路,爽快地立刻命人去准备。很快我便来到了为我准备好的车旁。虽说是“偷偷溜走”,可我没说一定要在月黑风高时呀!想我用这样的方法还真聪明,他们绝想不到我在心底打着这样的算盘吧? 我坐上车,车门尚未关上,上官水镆已径直走来。身边仆人行完一礼后,识趣地退下。 “谢谢你。”我没来由地一句,他只笑,应下了。我怕他也要坐上车来,连忙用开关控制所有的车门都上了锁。 “要走了?”他淡淡地问,我却骇的要命。他不会知道的呀?“呃,是……去兜兜风。”如果这样也算“走”的话。 他奇怪的邪邪打量了我一眼,我有些心虚,怕被他识破,口气很差地告诉他,“快让开。我技术也不怎么样,等下误伤了你可别怪我。” “技术不怎么样,还敢开车?这里离你下榻的酒店着实不近。先不论路上的九曲十八弯,单就你那点车油,恐怕……有的去,没的回。” 顺着一望,果然加了很少的油。我气结,这家伙原来早有准备,我说他怎么刚才都不问我原因就直接爽快地答应借给我车。“堂堂伊比亚的王储,居然还吝啬这么点车油钱。大不了我付双倍,麻烦你让他们给我加满油,ok?” “这样说,你是承认你打算不告而别了?”实在看不出他是不是在生气,我有点愤慨地想,就算是我不告而别又干卿底事呀?“是呀!我承认。”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做。“只是我好奇,你怎么猜到的?” “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暴雨。劝你还是乖乖再待一晚,明天我会派人送你回去。”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我还走?那岂不是傻子了? 我起身下车,追上了他。我真的很好奇,他是怎么猜到的。面对我穷追不舍得逼问,他根本无动于衷。倒是嘴角衔着的笑,越来越神秘。“就你那道行,想骗我?下辈子吧!” 噗——多么狗血的台词呀!我都不屑于顾了,他还真敢说。“当真想知道?”他极副诱惑的嗓音问着我,好似心情不错。“加上之前你希望知道的,关于我与你哥一面之缘的事,已经有两件事情你有求于我了,我该收你点什么报酬好呢?” “不想说拉倒。”他就这么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吗?临走前,我不忘狠狠地踩他一脚,这个家伙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 目送我走进庄园内,他只是留在原地痴痴地笑。 “走就走了,为何不舍?”消失了一天的冉叶御葑突然从树后显身出来。上官水镆也不惊,稳操胜券一般,只笑不语。“你对她,很特别?”问出这话,引来上官水镆心底的一阵酸楚,他也无法解释原因。冉叶御葑不答,反问,“这话该我问你。我只希望,不要因为我占卜出,她与你的蓝心命格相连,你就对她产生不该有的情愫。你玩的起,人家未必。” 上官水镆唇角勾了勾,像是默许,也像是不屑。“不管怎么样,在没搞清楚她究竟与蓝心有着什么牵连之前,她是我的猎物,谁都别想碰她……” “哇唔!”冉叶御葑夸张地尖叫起来,“可吓死我了呢!” 不同于他的潇洒,上官水镆难得正色地回眸,望进对方的眼底,“如果她真的是蓝心的转世。就算是你,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争取,不惜一切代价。” “那你到底是爱她,还是爱着你昔日的椁安皇后呢?作为死党,我希望你别忘了,在你身为东方天皓时犯过的错。” “无论她变成什么样,无论她变成了谁,她只是她。” 第五章 桂香(6) 他,不是曜天寰,不是东方天皓,只是上官水镆。 前两世,处于乱世的“他们”才会需要蔚迟蓝心这样的妻子。现在的他足够强,完全可以保护心中所爱的女人,让她如那株桂花树般自然生长,也只有自然生长的桂花树,才能散发出那么沁人心脾的幽香。只要是“她”,无论她变成了什么样子,他都要定了。 次日,上官水镆派专车送我离开。因为我的行踪已经败露,他建议我可以换个地方暂居以躲避记者。我暗叹他对待朋友的热情周到,却也有点小怪他难道把我当白痴吗?这一点还用他来提醒? 刁蛮公主听我要走,八爪章鱼般黏住我不放,哭着闹着就是不肯放我走。那种样子让不知情者看了,还以为是生死离别。我求救的看向上官水镆,他却该死的冲我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欠扁相。 “文姐姐,你要走也行。但是你必须住到皇家酒店去。”皇家酒店?名字听上去很响亮,可我却感觉异样。刁蛮公主自是不了解我的心情,不依不饶的继续劝说,“那里并非有钱就可以去住的哟!他们招待的主要是来我们伊比亚国事访问的贵宾。偶尔也会有一些国内的达官显贵入住。所以你在那,绝不会有记者敢打扰你,而我想你的时候也可以立刻见到你!”原来在这等着我呢?这小丫头……我了解她的苦心,却并不赞同,也不喜欢。 “滟儿,我来这里度假,酒店只要住着舒服惬意就够了。毕竟这里不是我的家,我对它的要求不会太高。我明白你既然这样说,自然有把握让我入住。可我不喜欢你如此利用你的公主特权,尤其是为我。”我疾言厉色的样子震住了她。实不忍见她可怜巴巴的小模样,我微笑,语气和缓地对她抱歉,辜负了她的美意。 “那你告诉我,你打算去哪住?”小公主还是不放心,怕我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了。真是个傻的可爱的小妹妹呢!“不瞒你说,我早就报了旅行团,再在这里玩上七天,我就要走了。至于这段时间到底要住哪?随遇而安喽!反正风吹不着,雨淋不到就行了。” 她小嘴一嘟,不乐意地嚷着,“文姐姐是不是嫌滟儿烦?不喜欢滟儿?所以才不想让我知道你要去哪?”其实真有这个原因,当然我绝不敢说出口。不然小公主还不得被我打击死呀?她一哭不要紧,谁知道她那个阴晴不定的哥哥会怎么报复我? “滟儿,天下无不散筵席。”听我这样说,刁蛮公主鼻子抽了一下。“我不属于这里,迟早都会走。”又抽一下。“我不想等到我真正离开的时候才来道别,那样更伤感。”这下可好,刁蛮公主华丽丽地哭了。她这一哭,身后的上官水镆,立刻皱紧了眉。其实我更想哭了……我没说什么呀? 亡羊补牢。我微微欠身,视线与她持平。手掌轻抚,为她拭泪。不得不承认,我对她,比对自己的妹妹,感情更复杂。“滟儿今年才十五岁,等你二十岁冠礼后,如果你的父母同意,如果你还不讨厌文姐姐,欢迎你到文姐姐家来作客。”到我家作客?那就意味着会让她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可是对她,我竟不想再隐瞒。 “哼!”她浓浓的哭腔,一脸的不屑,“你哄小孩呢?”我哭笑不得,“你以为你不是呀?” 后来,在我临上车前,上官水镆说他们也离宫太久,该回去了。上官水滟意识到还可以继续跟我相处一会,倒也乐的回宫。上官水镆却说,多亏有我,省去他不少麻烦。 黑亮的加长豪车内,刁蛮公主挨着我坐,把上官水镆挤到侧座。他倒也乐的优闲,在真皮沙发上微微打起鼾来。没有他邪惑的注视,我的心情也放松下来。 “哥哥只在‘自己人’面前熟睡哟?”言下之意就是他把我当自己人?这刁蛮公主拉红线的毛病又犯了。“文姐姐,你再唱首歌给我听吧?”我摇了摇头,对她努努嘴,示意她哥哥在休息。这丫头先对上官水镆扮了个无声的鬼脸,声音倒是很乖地压低下来,“文姐姐,你以后再开演唱会,一定要来伊比亚哟!父王跟母后不让我出国,但是却没说我不能出宫。而且有哥哥陪的话,绝对没问题。”我轻挎她的秀鼻,引她娇笑一阵。“你个鬼丫头。” 看到他们兄妹情深,令我回忆起自己的哥哥来。小时候,虽然哥哥对我们这三个妹妹都很疼爱,却因为哥哥与小阿菁性格爱好太相像,他与小阿菁的感情是最好的。而小阿琪,因为是家中最小的妹妹,平时又文静惹人怜爱,疼她也是理所应当。唯有我……以整人为快乐之本的哥哥与小阿菁,并称大小恶魔。他们捉弄的对象,怎么轮也不会轮到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阿琪身上,苦的只会是我。小时候一直想不明白,甚至在心底有些怨怪他们、讨厌他们。直到六年前,伊比亚卢天骏的事情,我才知道原来自己在他们的心中,是这么地重要。 “文姐姐?”终于刁蛮公主将我从沉思中唤醒,我怔怔地看她,她也在打量着我。“你怎么了?”我下意识地摸了摸眼角才发现自己又哭了。勉强地扯出笑容,我知道一定好难看。 “没什么,想起一些往事。”害她担心实属我的罪过。“给你看样东西?”我献宝一般掏出自己的手机,显示屏上的兄妹合照是我的挚宝,也只会对“自己人”分享。她夸张地叫出声,我忙捂住她的嘴,越怕她吵醒了上官水镆,她还越来劲? 第五章 桂香(7) 众所周知,我们郑家出了三位国际大明星——君、文、菁。剩下品学兼优的小阿琪,早在她十五岁那年,就先后被英国剑桥、牛津,美国哈佛三所国际著名学府相中,并同时发出破格邀请函。据他们的权威专家评估过,小阿琪的智商高达一百八以上。也因此郑家四兄妹的真正身世之谜就更受外界的关注。 就这样,被刁蛮公主缠着,又说了好多她感兴趣的,我们四兄妹小时候的趣闻给她听。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转眼就是分别的时刻。临别时,她紧紧拉着我的手,说她二十岁的时候一定会来找我,到我家作客。我笑着揉乱她额前的发,算是正式与她许下了这个承诺。 我站在路口,向他们挥手道别。直到车子拐弯再也看不到后,我才转身拦了一辆计程车。我的目的地是请司机带我到当地比较好的酒店,于是他送我到了这——丽湾大酒店。 在我看来,酒店只是临时居所,装修再千变万化都是千篇一律的。这里永远不会给我家的归属感……我只是一个外人,一个过客。是的,我迟早都是要走的。莫非?我在不舍? “倒也未必。这个国家,注定会有能够留下你的人或事或物。只是你……世间多的是像你这样的女人。难道感情受了一次伤后,就当真曾经沧海难为水了吗?”——这是当日上官水镆对我说的话。这个国家会有能够留下我的人或事或物吗?我嗤之以鼻。只是惊觉我竟然会对他的话记忆犹新? 上官水镆,他优良的教养在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谦逊与优雅的高贵气质。看似亲切很好相处,却实难走入他真实的内心。几次与他的单独相处,我感觉他像风难以扑捉,亦像谜……而我不敢去探究。 或许洗个舒服的热水澡,就能让我的心神安宁。谁知雾朦胧的镜子,模糊不清的身影令我恼怒。从今开始,我要正视自己,做回自己。于是粗鲁地擦干它露出镜中熟悉的容颜,我苍白地笑了……滟儿,上官水镆,御凡,冉叶御葑,谢谢你们,在我最难过的时候出现。缓解了我重揭伤疤后的难堪,让我快速地重回简单与快乐中去。 我会永远记住你们,记住这一次的伊比亚之行。我想,就算几年、几十年后,这里与我,也该是痛并快乐着的。只是快乐的筹码,会不断地升级。我相信,我与你们的缘份,不会到此结束的。 伊比亚东宫。华灯初上的夜,偌大的宫殿灯火通明。望穿桂花的尽头,缦纱轻拂。七彩铜铃迎风摇曳,诉说着悦耳的叮咛。加了香薰的玉池,沸水激腾,洗去了身上的污垢,洗不尽心底的尘埃。 倏地,手机铃音响起——他慵懒地挥手,退去所有服侍的仆人。 “上官水镆。” “王子殿下,卑职奉旨尾随郑小姐,她已入住丽湾大酒店1602号总统套房。同时卑职调查到,郑小姐的确有在‘乐环旅行社’预订环岛七日游的服务,时间是明天上午十点出发。途经……” 收线后。上官水镆静静地凝望着远处的桂花林。手机背景灯熄灭后,镜面刚好充当镜子使用。在模糊的镜像中,隐约可见一双……紫色的眼眸。 紫色眼眸,多少人视为恶魔的化身,是极不祥的预兆。他小时候也曾以为就因为这个诅咒,令他的亲生母亲生下他后不久应咒而亡。小时候的他一直生活在阴影之中……他的父亲是这个国家地位最崇高的王。他作为王子,颠峰权利唯一的继承者,“父亲”能给予他的关怀其实有限的可怜,除了不惜一切代价助他隐蔽着自己真实的眸色。直至今日,知道他这个秘密的人,屈指可数,其中并不包括上官水滟——毕竟她还太小,防人之心不足。 三年前的那次“意外”,他做了好长一个梦,醒来后极力隐藏的心事瞒不过死党的眼睛。只是冉叶御葑也似乎变了个人……他说,因为他沉睡的前世记忆苏醒,同时也有股无形的力量助他揭开超自然占卜能力的封印。 魅惑的紫色眼眸便是他前世的前世——曜天寰时代皇族的象征。 那是个距今太过旧远的时代,那时他是曜天寰,冉叶御葑就是那个助他穿越异次元空间的占卜术师。他占卜出蔚迟蓝心在另一空间的某个朝代转世,但姓甚名谁相貌如何,却都无法预测。在成功帮助曜天寰灵魂穿越后,他也因元气损耗过盛而坠入轮回。 那一世他是东方天皓,术师则转世为他最得利的皇弟东方天逸。随着转世,占卜术师的能力越来越弱,转世后的蔚迟蓝心下落依旧是个谜。由于当时朝局动荡,周边列国虎视眈眈,东方天皓基于政治考量不得不拿自己的婚姻作饵,各国送来和亲的公主在送亲途中以各种不同的原因毙命,东方君王天皓借口该国保护东方王国王妃不利,和亲诚意不足对其宣战,很快东方王国已吞并诸多王国成为当时最大的霸主。 直到遇上了她……那个破狼阵、擒狼王的果敢公主。她成为了唯一一个有命活着当他王妃的和亲公主。当时的他是矛盾的,他心中希翼着找到真正的蔚迟蓝心,却又控制不住被她吸引。后来他发现东方天逸居然也爱上了她,但那时她已是他东方君王天皓昭告过天下的梅贵妃。东方天逸说,如果不爱她,就放了她。他想了好久,既然自己爱的人是蔚迟蓝心,那么成全了他们又有何不可?至少她与东方天逸在一起时,可以笑的那么干脆、坦然。 他决定放她走,让她追寻属于她的幸福,自由不正是她一直渴求的吗?他诏告天下,梅妃身染疾病,无力回天。遂追封她为庄慈皇贵妃,以皇后之仪安葬于皇陵。 然而他苦心“成全”换回的未必都是幸福结局。 她问他是否爱过她,他答不出。若不爱,这心疼又为了什么?放她离开,无关帝王尊严,只是一个男人对女人、对兄弟的成全。可心中为何会不舍?帝王的选择权有很多,可他不要,他的心只属于一人。她目光绝冷地问他,是否心意已决?他看到东方天逸已在其身后出现,想他不会放任她做什么傻事,这才硬冷地回答:“是”。 没想到,她咬碎了齿间的毒药,她说君要臣(妾)死,臣(妾)不得不死……她死在了他的怀中,她宁愿用这样的方式让他永远铭记。 “落花本该无情逝,只是芳心已许人。此情幽幽空自许,惟愿默默续来生。”直到濒死的那一刻,她前世的记忆才苏醒。多么地讽刺,苦苦找寻千年,其实她早已在身边。 脑海浮现出傲狼峰顶,看着桂花发呆的她。她为何会那首诗?再次转世后的术师——冉叶御葑,隐约占卜得出一个影像,是一个关字。是姓氏?亦是有其他寓意?“郑”字的左边,不正是关吗?好乱,一时间太多的惊疑,太多的矛盾。他还说过,郑依文的命格与蓝心相连,这又是什么意思?连冉叶御葑也解释不清。 所以,他不会就这样轻意放她离开。前世的错,今世怎可能再犯? 第六章 痞子男(1) 上午十点整,旅行团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开拔。我化名郑文文混在旅客中,周围旅客三三两两,为这难得的缘份相互问候着。我故意坐在最后方,不想受到打扰。只在导游点名的时候开口应了一声,然后就继续充当隐形人。 车尚未驶离旅行社大院,突然又停下,又有两人走上车来。前者听导游小姐称其为于经理,他亲自带领一位客人走上车,加入我们这一队。 听前方旅客的窃窃私语,原来新旅客相貌堂堂,紫色衣装的身姿,欣长挺拔。 我嫌吵,拿出包包中的mp5,调出音乐闭上眼睛静心聆听。直到感觉到身旁座椅的异动。询望去,便看到了他——古桐的肌肤光滑有弹性,分明的五官相当出众。见我看他,他邪邪地冲我一笑,问了一声:你好。这声音……怎么听着倒像邪魅王子上官水镆?可看他长相,又根本不一样。唯独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眸,一样的摄人心魄。 “前面那么多空座,为什么偏偏选这里?”我有点厌恶地问他。我本坐在靠窗的位置,此刻他坐在靠过道的地方,害我想换座位都不行。 “前面没有单身的美女呀!” 噗——原来是个登徒子,我不客气地狠挖他一眼。算他狠,夸我的同时也不得罪别人,看来也是个情场高手呀?回神之际方才注意到,前方游客正回头看着我们。我实在不喜欢被别人当好戏在观赏。权衡一下,坐一起也无不可,我不理他总可以吧? “美女,怎么称呼?”——我陶醉在音乐中,装没听到。 “美女,你不回话,我当你在刻意引起我的注意哟!”——我依旧听音乐,顺便在心里小小鄙视他一下。 “美女,你再不理我,我就亲你喽?”——他敢! 这时,感觉他的身体向我倾倒…… “你个色狼王八蛋,邪恶思想有多远你立马给我滚多远。” 与我的怒目相向呈鲜明对比,他笑的非常灿烂。我的吼声再度引来前面的人注视,好像还打断了导游的某开场白。我颇为无奈,怎么遇着这么个白痴? 他抱歉地对前面笑了笑,“不好意思。家事,家事!” “什么家事?”他到底哪根筋不对呀?“先生,我们不认识吧?” “好啦,亲爱的,别闹了!”亲爱的?他还真敢说?“去你的亲爱的,我不是你的亲爱的!” “乖,我这不是放下工作来陪你了吗?你就消消气吧!快看,都让前面的叔叔婶婶,哥哥嫂嫂们见笑了呢!” 原来是小两口吵架呀!——这是前方所有人达成的共识。我真是哭笑不得。这家伙比我演技还好,我能说什么?可是就这样被他设计,又心有不甘。 车子一晃,我顺势栽回到座位上。挣扎着要爬起,他突然欺身靠近我,害我动弹不得。他才满意地贴近我耳边,声音极近诱惑力,“看把你吓的,我又不会吃了你。” ——还怕本王子吃了你不成?这是当日上官水镆的话。虽然语式不一样,可这感觉……我再次认真审视他,他真的不是上官水镆易容来逗我玩的?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上官水镆好歹也是一个王子,跟我交情也不算太深。他有必要这样耍我吗? “为何一直看着我发呆?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我狂翻白眼,狠狠推开他,“莫名其妙。” 旅行的第一站便是伊比亚的王宫。偌大的王宫对外只开放一个小院落,导游滔滔不绝地讲解着伊比亚的皇家历史。正常人的心理,或许都会对神秘的皇室存在着窥视的心理。我依旧站在人群最后方,不想被任何人发现。 当听到导游说当今伊比亚滟儿公主是个极乖巧聪颖的天才少女时,我扑哧一笑。等她真正见识过滟儿小公主的刁蛮后,我不信她还能将这“乖巧”二字说得这么顺口? ……我的异声引来其他人不解的目光,身边的登徒子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轻轻地揽过我的肩,“不好意思,我有些吃坏肚子了。”我回瞪他一眼,同时甩开他的咸猪手,别以为我会领他的情。 “妈妈,那个阿姨好像还在生叔叔的气?”不远处一个看上去五岁左右的小女孩,童言无忌的话,害我窘个半死。“难道也跟上次妈妈生爸爸气的情况一样?有阿姨给他们的孩子买玩具吗?”女孩妈妈尴尬地看了看我,阻止她再说下去。他们的对话是标准的日语,但会五国语言的我全能听懂。一旁孩子的爸爸则无奈地冲我们笑笑,以示歉意。 我身边的登徒子闷笑几声,并不作答。我想他应该没听明白,不然还不借机大做文章? 导游给了游客五分钟的拍照时间,登徒子借口要去洗手间,临走时对我说如果我对这个景点不感兴趣就回车上休息。否则被太阳晒坏了我美丽的肌肤他可会心疼的——多谢他恶心的问候,让我完全确定他绝非上官水镆。同时我在心中暗暗希望他在宫中迷路,最好再被侍卫当成刺客抓起来。 我先回到旅游大巴上,不一会日本女孩欢腾地跑上车,坐到我的身边。“阿姨你好,我叫伊藤美佳,今年四岁,来自日本。”看她妙语连珠的自我介绍,粉嫩的脸颊肉嘟嘟的可爱。我对她大方的展露微笑,这小女孩还真诱人喜爱。 “你好。”我回她日语,但她显然没料到我的回答这么简短,皱了皱眉后又再度说着,“阿姨你好漂亮,很像一个人!”一个人?我暗惊,难道我的fans也包括这个才五岁的小丫头?我自认没录过儿歌呀?“像谁呀?” 第六章 痞子男(2) “我妈妈很喜欢的一位阿姨,她唱的歌很好听。前不久妈妈还带我去看过她的东京演唱会,她叫郑依文。” 果然是我。我下意识地想,幸好包里有墨镜,等会有必要的话戴上好了。 眼角瞟到那个一身紫色休闲装的家伙回来了。我心生一计,讨好地问着身边的小女孩,“美佳,等会跟阿姨一起坐,好不好?” 她自然不明白我的盘算,看样她也很喜欢我,一个劲地点头应合着。 “我刚才看你孤伶伶坐在最后面,我就想过来陪你了。但是爸爸跟妈妈怕我会打扰你,不让我过来。” 倒是很讲究礼节的家庭。“怎么会呢?”我温柔地抚了抚她的额发,忽然在想,我什么时候也能生个如此乖巧伶俐的女儿呀? 紫色衣装的家伙拎着两顶白色的休闲帽和一个大袋子回来了。看到小女孩他先是一愣,再看看我得意的笑脸,立刻明白我打的什么主意。倒也不恼,像变魔术似的从袋子里拿出些巧克力递给小美佳。看来我终是要输在这几块巧克力上面了! 这时女孩父母也回到了旅游车上,把美佳叫了回去。我的计划彻底失败。这一次失败了,还会有下次机会。我在心底盘算着,该怎么摆脱他。 “喏?”他将白色的帽子递给我,我偷偷瞟一眼,其实心底挺喜欢这个款式的。 “你是打算让我亲手帮你戴上吗?我倒是很乐意……” 不等他说完,我立刻抢走他手上的帽子。刚要戴上,却不放心地检查帽子内部有没有监视器之类的东西。他哼笑一声,对我的不信任有点不屑一顾,然后默默地将另一顶与之款式相同的帽子戴上。又是情侣帽?我忽然想起我与上官水镆的那套情侣运动装。 “送你的。”他从大袋子中取出来一瓶纯净水,剩下的统统丢给我。我打开一看,一大袋子的零食跟饮品。想不到他倒挺会逗女孩子开心的?我再次想起来与上官水镆爬山时,他准备的那个背包。只不过上一次我是沾了人家妹妹的光,这一次…… “对不起,我不喜欢零食。”我将袋子又丢还给他。就算我想吃,也不需要他买来给我。被我拒绝,他只耸了耸肩,唇边的笑意很自然,看样他早就料到了。袋子被他随手扔在我们中间的地面上,我若想取回,也很方便。他调整了下座位的角度,开始闭目养神。 旅游大巴刚驶出宫殿景点,就看到另一辆旅游大巴驶入。真想不到伊比亚的皇宫这么有生意头脑……看了看络绎的旅客,再看看地上的零食包,我颇为震撼。 下一处景点是伊比亚情人湾。我从包中取出墨镜带上,随大家一起到了海边。我走在人群偏后方下车,因防备着身后的登徒子趁机占我便宜,竟没注意到车门口有人经过。与对方撞了个满怀,对方踉跄几下险些摔倒,我忙向他道歉。对方也不说话,压低了帽子,仓促地离开。我望着他的背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在我面前就敢偷看别的男人?”身后的登徒子玩味地打趣我,我懒得理他,追着导游的方向赶去。 导游洋洋洒洒地说了好多情人湾动人的爱情传说。我只记住其中一句:这个海湾,见证了多少分分合合的爱情…… 卢天骏,你我的感情由此开始,也由此结束。只是不知这情人湾,会否看遍了世间的分合而麻木?难道女人真的会因为一次感情的受伤,就觉得曾经沧海难为水了吗?上官水镆与我相识尚浅,却好像能看透我的骨子。奇怪,他怎么又会出现在我的脑海? 我想的太过入神,全然没发现一旁悄悄注视着我的邪魅身影。 “啊——”一声惨叫,是方才的日本女孩。我的心一阵揪紧,看到她从一米高的台阶上滑下来。我连忙跑去查看,她稚嫩的胳膊与腿上都有严重擦伤,正在流血。 “美佳,不许哭,自己站起来!” 女孩的父亲威严地命令,母亲想上前掺扶的脚步跟之僵住。女孩子非常坚强,硬是将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给忍了回去。一个才四岁的女孩,她的父母怎么就这样严格地要求?我实在不知道究竟这样对孩子成长是好是坏?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爸爸,有人推我!”顺着女孩怨怼的目光回望,空无一人。 “不好好走路,摔倒又没人怪你,找借口掩示是弱者的行为。” 女孩子紧咬嘴唇,怨恨地瞪着她爸爸。这样的眼神,分明是被冤枉后委屈至极的目光。可是谁会对一个四岁的女孩下手?若是无心之失,也不该摔的这么重? “流血了,还是先包扎一下吧!”导游走过来,看看伤口后把小女孩抱起来, “车上有医疗箱,我带她去包扎。” 小女孩路过我身边时,轻轻摇了摇我的胳膊,“阿姨,你陪我去包扎好不好?”我愣愣地看看她,又看看她的父母。这小女孩在受伤的时候,居然不让父母陪她?我勾勾唇角,算是答应。 大巴车上,我、导游小姐还有女孩的妈妈三个大人忙着处理她的伤口。这种照顾人的事情我的确不太在行,好在女孩只想赖在我的怀里,多陪她一会。蘸着药水的棉棒在她受伤的地方来回涂抹,引来孩子钻心的痛呼,但她依旧倔强地咬紧牙关不哭出声。孩子妈妈蹲在女儿面前,眼泪敕敕滚落。这户人家还真奇怪,可我不便多问。 忽然感觉四周很热,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烧焦的味道。定了定神,发现车体四周已经一片大火……意识到自己被大火包围,可能就要葬身于此时,我的大脑嗡的一片空白。 事出太过突然,心中除了害怕还是害怕。浓烟滚滚中只能听到身边的恸哭嚎叫声。那种歇斯底里的求生渴望,让人由心底发忤……要死了,真的要这样死掉吗? 第六章 痞子男(3) 我相信发现大火后,车外的人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救我们。但愿一切来得及…… “妈妈——” 是小美佳的声音,她跟她的妈妈分散了吗?为何哭声这般绝望? 手掌来回扁风,黑烟微散,隐约可见美佳妈妈额头正在流血,已不省人世,而一旁则是大巴车上的行李倒落下来。我急中生智,想起每个座位中间都有一瓶矿泉水。摸索中感觉到我头顶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到,顾不得疼,专心找着水瓶。终于不负所望找到了一瓶,我未加思索直接把水淋在小美佳的身上。“乖,别怕。咱们都会没事的。快去找更多的水,往自己的身上淋,快!” 我往车后座走,我记着那个登徒子买回来很多的饮品。至少那也是液体,应该对火有相克的作用。浓烟呛得我呼吸越来越困难,接着又一阵的地动山摇,不知是发生了爆炸还是车外的人在实施救援。脚下一滑,钻心的痛楚袭来,我不能倒下,我一定要逃出去。可是身体已经不再听我控制,意识渐渐地模糊起来。 近弥留之际,我开始悔恨自己竟没能同最爱的家人道别。想起他们,我泪如泉涌。 我如果死了,他们一定会很伤心,我不要他们为了我而伤心流泪。就好像那年,我不是已经死过一次了吗?莫非这个死劫我注定逃不掉了?脑海中我这一生的经历像一卷来不及冲洗的焦卷,一幕幕生动异常。濒死的几秒钟,肉眼无法睁开,心却从未有过的清明。原来我的一生有太多的错过与遗憾,如果可以再活一次,那该多好…… “郑依文,快醒醒?”嗯?谁在唤我?我好想睁开双眼,无奈眼皮如铅打一般沉重。 那是个极有力的臂膀,将我紧紧地抱起,头也晕的厉害。md,火烧不死我,这是打算晕死我吗?怒气冲脑,我一个激灵睁开双眼,看到了一双充满了担扰的……紫色眼眸! 嗯?紫色眼眸?是那个皇上? “皇上……”微弱的呢喃后,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晨曦透过窗棂,将整间屋子镶上柔和的金。一尘不染的窗边,伫立着纯白色的魅影,他挺拔俊朗,但很孤独。偶尔低首,凝望手中散发着淡淡百合香气的名片。上面的图腾精巧细致,抽象的太过神秘。 她到底是谁?眼前浮现她昏厥前的那句轻喃:皇上?他确信绝没听错。莫非她……黑水晶般犀利的双眸微眯,看不透内心的真实。 手机震动起来,他迅速接听,他迫切地希望得知调查的结果。 “上官水镆。” “王子殿下,确如您所料旅游大巴着火一事,并非偶然的自燃事件。” “我只想知道他们这么做,是否针对她。” “不!警方已调取当时海滩周边的‘天眼监控器’,确认了目标。后经证实,预谋者是同行中一个叫伊藤硕的日本刑警的情人,她女扮男装跟随在旅行团中。她趁人群不注意先将伊藤警官的女儿伊藤美佳推下石阶,引她们母女进大巴包扎,然后引燃事先放置好的酒精。郑小姐只是无辜受到了牵连!”法网恢恢,她一切的罪行统统被天眼监控器记录下来。 “行了,我知道了!”既然得知此次事故并非针对郑依文,他至少可以放心她日后的安全。 行凶者计划很周详,可惜百密一疏的是,她并不了解就在一年前情人湾因发生汽车自燃事件,当地旅游监管部门已花重金加强了周边消防的设施。这才使这一次的火势迅速有效的得以控制。 而旅游大巴上又多的是饮品,对火焰燃烧也起到了一些克制的作用。现在回想那些惊魂的时刻,他仍然心有余悸。 “嗯——”昏迷中的郑依文痛苦呻吟声传来,他连忙走到她床前查看,她紧盍的眼睑从未睁开过……哀叹口气,将她的手紧紧地攥在手心,一记轻吻烙在她掌心的生命线上,他深信她一定会醒来,仅管她已昏迷了七天。 大火弥漫之际,隐藏在周边的影子侍卫立刻显身,阻止他冲进火场。他顾不得太多,直接将冷水浇透全身,然后还是冲进了火场。他不能让她死,他要救她——这是他当时脑海中唯一的信念。 当时的伊藤硕也与他同样冲进了火场救自己的妻女,两人合力倒是勉强能在火场中行走。直到他终于找到了她。因为激烈的动作,害他的隐形眼镜脱落,结果她就刚好在这个时候醒来……他听到她微弱的声音,在呼唤他皇上?她若不是蔚迟蓝心,又怎么会“认识”这双眼眸? 他终于找到了她,跨越了千年他怎么可能任她就这样离开? 他像疯了一样,亲自飙车将她带回东宫御所。诸多医术精湛的宫中御医已在此待命。他下令救不活她所有人提头来见,那一刻他是真正的皇帝。 如果不是他一时心血来潮,易容跟随在她身边,她会不会真的就这样再次离开了自己?现在想来还是一阵后怕,看来他得想个方法将她永远地留在身边…… 第六章 痞子男(4) 黑暗,无边无际。我感觉自己一直在走着,腿已经累到麻木,意识还在继续往前走着。这是哪?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郑依文?”嗯?谁在叫我?我回望四周,还是一片漆黑。“谁叫我?” “是我!”询声望去,原本黑暗的前方幻化成金色的桂花林,漫天飞舞的桂花中间,一袭明皇的冶艳渐渐清晰。 “你是谁?”这样看她,熟悉也陌生。她温婉一笑,“我是蔚迟蓝心。”这个名字也很耳熟,在哪里听过?“别人也称我为椁安皇后。”原来是那个皇后。可是为什么梦中的人物会真实地出现在我的眼前,还能与我对话交流? “你找我有事吗?对了,我看到他了……”那双紫色的眼眸,现在想来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呢?“我知道,我与你同在。”嗯?什么意思?“我寄居在你的身体里。有时你做梦的时间,不是会出现记忆真空吗?其实那个时候就是我在支配着你的身体。” “你是我的前世吗?”听我问,她轻轻摇头,一脸的失落,“我再也不能转世了。”为什么?“是我自愿放弃的。他们说我再转生,与他也将是两个世界,我们的缘份尽了。没有他的世界我情愿永远像这样灵魂跟随着他。”他……“你的意思是他转世了?”紫色眼眸的主人,在火场中隐约看到的人影,当真确有其人? “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她眼中尽是期待。对她我总有一丝牵挂,“愿意。”听我爽快的答应,她倒愣住了,浅显的微笑瞬间跌落满树的桂花。“都不问我是什么事就这样答应了?”我呵呵傻笑,“我相信你。” “谢谢你。”她的身体开始模糊,我着急,不是让我帮忙吗?“别走,你让我帮你什么忙?”……“快点回去,他在等你。你醒来后,依然会忘了我,忘了我们的约定。可是誓约已立,你我同在。” “水……”梦呓,虚弱无力。可是唇边很快就有清甜的甘露润进喉咙。缓缓地睁开双眼,焕散的视线一点点聚焦成影,这个人影好像见过? “醒了?”眼间一晕,感觉自己被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拥紧。“蓝心,你可知朕等你多久?” 蓝心?朕?缓缓地望着眼前满腮胡须的男人,他幽深的黑眸望不穿心底,却能感受到眸光的清澄与挚热的柔情。环顾四周,陌生的一切,令我心底冒着寒意。这到底是哪?刚才好像又做梦了,梦中浓郁的桂香依然萦绕心间,但是如何回忆都只是一团模糊的影子。 “看着我。”转眸望着他,那修手的指尖划过我的额际,轻抚我苍白的秀颊,尽是疼爱。“别怕,这是我的寝宫。”寝宫?我定晴看着眼前的液晶电视以及现代布艺沙发,到底这是古代还是现代?“你怎么了?表情呆呆的,不认识我了吗?”他双手捧起我的脸颊,迫我与他视线相对,他好眼熟,是谁? “请问,你是谁?”他双手一僵,像在看待陌生人。他起身,颤抖的双唇说不出话来。这样看他,倒有点像上官水镆?还没等我开口,宫门打开,俏丽的粉色闯进来,直扑我的怀中。“文姐姐,你终于醒了,吓死滟儿了。” 滟儿?这不是那个刁蛮公主吗?……我定了定神,再看向倨高临下望着我的人影,“你不是上官水镆吗?”他们怎么会在这?我记忆应该早就与他们告别了呀! “文姐姐,你参加旅行团,但是发生了大火,是哥哥救你回来的。”是他救我回来的?怎么会这么巧?他似能读懂我的目光,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说,“路过而已。”路过?“进火场救我的人是你吗?”如果是他,那么……仔细看他的眼睛,依旧是神秘的黑。 “怎么可能?”他把我的话当笑话听,“我贵为王子,怎么可能冒险去救你?”想想的确有这个可能性,我负心地想在心底。等一下!“旅行团?大火?”我努力回想着,零碎的记忆一点点恢复过来。“对了,伊藤美佳她们母女俩怎么样了?”我激动地问着,终于全想起来了。上官水滟一脸的疑问,看向上官水镆。我焦虑地问他,我想只能由他来告诉我答案了。 他僵冷的脸上突然转暖,邪魅的笑容依旧,为何我却感觉他像在隐蔽什么?“伊藤美佳只是受了惊吓,身体各项机能检查一些正常。这要多谢你即时给她淋上了水。她的母亲也转危为安,只是身体上留下了些烧伤。” 烧伤……大火。对了!“滟儿,快,拿镜子!”我会不会毁容呀?看我这般紧张,两兄妹对视一眼,笑的颇为诡异。“你还知道害怕呀?”上官水镆走了过来,刁蛮公主立刻识趣地闪到一旁。“就你这样,毁容等于整容了。” ———————————— 多多投票,多多收藏哈~ 第六章 痞子男(5) 我好歹也是个美女吧?居然这么损我?这家伙的嘴还真毒。刁蛮公主贼贼地看着我们傻笑,我感觉这样的气氛实在很尴尬。我摸到额头上有纱布,一紧张皮肉也跟之扯痛起来。 “文姐姐,你放心啦!你只是被烟薰晕了,又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才会昏迷这么多天。额头的擦伤不是很严重,御医说用药得当,就不会留下疤痕。”好在还有个稍微有点良心的刁蛮公主。 “请问,我昏迷多久了?”如果太久的话,那么……“七天。”完蛋了!“手机,我的手机呢?”找手机的同时我才注意到,我的衣服已经更换了。那么我的包呢? “喏!”上官水镆把他的手机借给我,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机,心中嘀咕着该不该用他的手机给我父母通话。“文姐姐?”刁蛮公主看我又在愣神,好心地提醒着我。 想想五年后刁蛮公主如果去我家作客,迟早会让他们知道我的家庭情况。不管怎么说,上官水镆也算是我半个救命恩人,心一横豁出去了。 拨通了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后,终于传来那一端憔悴的应答。 “妈妈。”想到自己差点就再也看不到他们了,我的眼底一阵酸涩。上官水镆跟上官水滟都在盯着我看,我绝不能哭。“依文?你没事吧?你怎么才给我打电话?你知不知道,家里有多担心你?”家庭日没能回家,至少也要打个电话,这是郑家不成文的规定。如果告诉他们我发生了意外,才刚苏醒……只会徒增他们的担扰。“上星期看报道,伊比亚乐环旅行社有旅游大巴发生火灾。伤者名单中有个叫郑文文的,是不是你?” “怎么会呢?妈,你想太多了。你女儿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为了增加说服力,我故做夸张地口气,想来演技再高明,也敌不过资深演员的老妈。当然她退休好多年了。 “你现在在哪?”我……“我在朋友家里。” “朋友家?我跟你爸派了那么多人找你,都没你的下落。你朋友家这么神秘呀?”我……想骗过精明的老妈绝非易事。告诉她我在伊比亚皇宫的话,她肯定又会联想到卢天骏。“依文,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但是你是妈妈的女儿,妈妈真的很担心你。”开始改走温情路线了,“告诉妈妈你在哪,或者约个地方,妈妈亲自接你回家。” “不要。”手不自觉地摸摸额上的纱布,开玩笑,现在回家还不都露馅了?“我现在跟朋友在一起,妈妈,你放心好了。”回头看到刁蛮公主一脸的得意,被我识为朋友就这么开心呀?! “朋友?什么朋友?别告诉我是姓卢的那个臭小子。”我刚担心什么来着?“妈,我又不是只会交卢天骏一个朋友。而且前不久绯闻闹的那么大,你觉得我还可能跟他在一起吗?”我相信老妈对我的关心,自然不会错过那么大的新闻。她闷应了一声,像是开始相信我了。 我乘胜追击:“妈,我的新朋友是个很可爱的小妹妹啦!噢,我就是用她的手机给你打的电话。” 明明是上官水镆的手机……女孩子?我玩味地看他,他冷哼一声摇了摇头。全然一副懒得跟我计较的模样。 “妈,你都不知道,借我手机的这个小女孩呀……长的还真可爱呢!” 我再度刻意强调一遍,是借我手机的这个小女孩!他一个大男人被说可爱也就忍了,居然还说成是小女孩?……果然,他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再度忍了。 “能用她的手机给我通话。就证明了你有意让她知道你的身世喽?”这也是我们家不成文的规定。我闷应一声,“等她有时间的时候,我会邀请她去咱们家作客。”小水滟在一旁一个劲地点头,我宠爱地捏捏她的小脸蛋。她向我扬手,要接电话,这丫头还真不见外。这时妈妈也在电话另一头说,“真有这样的女孩子吗?我倒想认识认识了。” 上官水滟接过电话,用极为可爱的声音甜甜地说道:“文妈妈好!”文妈妈?这丫头还真不客气。只见电话那边传来妈妈兴奋的笑声,“哟!这么甜美的声音呀!叫我妈妈呀?行,我们家依文的小妹妹,当我干女儿也不错!”我对天狂翻白眼,我这老妈绝对是…… “敢说我是小女孩?昂?”上官水镆何时欺近我耳边? “呃……不知怎么回事,我头好痛哟!” 我往后仰着装难受,大智若愚是不是就这样的?只是与我想的不同,他没有报复我,反而扶着我的后背让我慢慢躺下,再轻轻地为我掖好被角。我闭上眼没敢看他,他干嘛对我这么温柔? “文妈妈,你看过现实版王子与灰姑娘的童话故事吗?”上官水滟看着我们,一脸的小八卦。我跟上官水镆默契十足瞪了回去。“没什么,我就是说说。没看过呀?那好可惜!”小水滟怕死地改变话音,然后对我们扮了个鬼脸。 “文妈妈,我到时间要去练钢琴了,您还有事找文姐姐吗?”……“嗯!好的,您放心吧!文姐姐就是我的亲姐姐,在咱们家不会让她吃亏的。嗯?噢,我叫……您就跟我父母一样,叫我滟儿吧!”算她聪明,没把全名说出来。不然我妈又不是傻子,没知识也会有常识的知道她到底是谁了。“好,文妈妈再见!”小水滟要把电话给我,我手指了指她哥哥,她才后知后觉地把电话递给他——明显已经聊的忘乎所以了。 “文姐姐,你妈妈好热情哟!”热情?足够形容她吗?“等她看了你之后呀,我怕你会受不了她对你的热情。”到时候她不叫救命才怪!上官水滟哪明白我话里的真正含义,一脸兴奋地开始憧憬去我家作客的情景。 今天的更新结束。明天开始放送新章节“魅惑准皇妃” 还是那句,喜欢就请多多投票,多多收藏,多多推荐~ 第七章 魅惑准皇妃(1) 我很想去探望伊藤他们一家三口,却被上官水镆阻止了。他说我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到处乱跑。如果我执意坚持,就只好把他们请进宫来。但他不愿……我这才想起来当天还有一个奇怪的男人,为什么都是陌生人,人家就可以对小女孩多些爱心? 安静下来时,我时常回想起昏厥前看到的紫色眼眸。 “上官水镆?” 他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读报纸,闷应一声问我何事。“你说,这个世界上会有紫色眼眸的人吗?”我看着窗外的天空,据说今晚会有场大雨。 “为何这么问?” 他的反应令我错愕,该怎么告诉他呢?把梦里的话当真已经够疯狂了,跟他说他会信吗? “对了,你救我回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一个奇怪的人呀?” “有多奇怪?” “比如说,眼眸是紫色的?” “遇到怎样,不遇到又怎样?” 到底是我问他还是他问我呀?这个王子的脾气真难琢磨。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遇到当然要谢谢喽!” “哼!就这样?”我怎么听他的口气好像很不屑一顾?“不这样还能怎样?又不是拍古装片,现在已经不流行以身相许啦!”我狠白他一眼,我把他的不屑当成轻蔑我的救命恩人。 “我的确是看到一个男人把你抱出来的。” 嗯?好像看到了希望,我冲下床,一步一拐地走向他。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脚是何时受的伤,当时因为惊吓过度,好像很多地方的伤痛竟浑然未觉。 “他长得什么样呀?”我坐在他旁边,见他不愿理我,我直接把他的报纸抢过来。他纯心气我,慢悠悠地回答,“他一直低着头我也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只记得他身穿淡紫色的运动装。噢,跟你一样,还戴了顶白色的休闲帽。” 什么?是他?他怎么会那么巧合地出现?出现也就罢了,为何还单单喜欢缠着我,最主要的是我总感觉他好像认识我好久了一样!难道这并非巧合? “怎么?你这么关心他?难道看上他了?” “谁会看上那种轻浮的登徒子呀?”想起他的痞子相,我义愤填膺地闷吼。 “你的意思是,他非礼你了?他审美眼光也太差了吧?”这个家伙又开始损我了,他就不能说些好听的话吗?好歹人家也是一口一句美女地称呼我。“上官水镆先生,是你的审美观异于常人,ok?” “敢用这样口气跟我说话的女人,你是第一个。”我再翻一白眼,“谁说的?还有一个。”他挑眉,哼笑一声,“滟儿是我妹妹,永远不会是我的女人。所以例外。” 他怎么知道我要说她……等一下!他的女人?哼! “伟大的王子殿下,您未免太自负了吧?别人当你是宝,在我看来连草都不如。你若不是生在帝王家,你说你能干什么?”出生高贵是优势,但是坐享其成的阔绔子弟我见多了,他是最心安理得的一位。 “任何事情,只要我想,还没有办不到的。”他自信满满,可我看来却只是不自量力的吹嘘罢了。“但有些事情,非人力所能为时,我也无可奈何。” 嗯?这是什么意思?回眸看他,却发现他的目光深情地望着我?是我错觉吗?他怎么会这样看着我?我忙逃开视线,掩藏心底的慌乱。想想还是站起来,与他拉开点距离比较好。 “对了,你这东宫应该不会只有这一间卧室吧?” 想起昨晚,居然跟他共处一室我这心就……好在当时我因为服了药物,昏昏沉沉,只是今早醒来就感觉异样了。 “可这是我的寝宫呀!” “我又没要跟你抢。”在心底小小鄙视他一下,“我的意思是可不可以麻烦你把我换到别的房间去?” “别的房间?谁来照顾你?特别是半夜用蚊子叫的声音,嚷着要水喝的人?”呃……我大窘。原来昨晚我在梦中口渴,是他帮我倒的水?药物真可怕!“至少会有女仆吧?” “那些人笨手笨脚的,我不放心。”他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跟我是他什么人似的。他有必要把话说的这么暧昧吗?“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我问出口,但悔个半死,这么狗血的问题居然出自我的口? “你的命也算是我救回来的,我这么辛苦的付出难道会任由别人来糟蹋成果吗?”成果?赶情我是他的艺术品?“可我毕竟是女孩子呀!要不,我搬去跟滟儿一起住吧?” “跟她一起住?你确定你能休息的好?”这倒也是…… “那就让我出宫吧?说实话在这里,感觉像坐牢似的。” 毕竟处在人家的屋檐下,感觉总矮他一截。他虽然是地位尊崇的王子,可对我这种没什么尊卑观念的人来说,一直当他是朋友,平起平坐。可在这里,见到进进出出的侍女奴仆对他行三跪九叩的宫延礼节,我只感觉自己穿越回到了古代,好不适应。 “十天后的采撷礼,我需要你。”采撷礼?这是什么仪式呀?又为什么需要我?我的目光说明了一切疑问,他淡定的笑笑,拿起报纸,不再看我,“到时候,你会以我的准王妃身份出席。” 准……王……妃?……我?我噎了个半死,他到底什么意思?“到时候文武大臣也会参加。包括了你的初恋情人,卢天骏。”听到这个名字,让我的心底还是感觉很奇怪。“他出不出席又怎样?” 邪惑的勾了勾唇角,丢下报纸向我走来,高大的他笔直站在我的面前,令我本能地想要逃开,直到他轻轻地把我拽到怀里。我挣扎,他拥的更紧。 “虽然你忘了,但你的潜意识还是记着我的。我愿意等,多久都可以。可若是只有在你濒死的时候才能想起我,那我宁愿就这样。是的,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切都够了。” 这么深情的话,当真是他上官水镆说的?对我说这些不是太奇怪了吗?我推了推他,刚要开口发问,他再度打断了我。“蓝心,不要再躲了,朕找你找了好久好久。就让朕好好地爱你,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人。” 蓝心?他好像不止一次叫过我这个名字?他怎么自称为朕?他是不是神经错乱了? “上官水镆,我……我不叫蓝心,我叫郑依文。” 他宠溺的轻笑,直起身来定神凝望我,“是,你是郑依文,我也是上官水镆。”这个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天书?我眉呈倒八字,一脸的苦大仇深。“所以,郑依文的今生今世注定成为上官水镆独一无二的文文。” ———————————————— 喜欢就请收藏+双推! 第七章 魅惑准皇妃(2) 当晚,御医来为我换药。棉球在我伤口来回滚压,我痛的冷汗涔涔。 “走开!”一旁的上官水镆冷冷地闷吼,吓住了我,更吓住了御医。这一哆嗦,让我的伤口更加地痛。 “臣该死,请王子殿下……” “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跪在地上的御医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不必再受苦,我心里倒挺高兴的,但一想若不上药,伤口会不会就留下疤痕,不免焦虑起来。只见上官水镆拿起旁边的药棉,蘸了蘸药水后,轻轻地为我伤口涂药。他的动作好轻好柔,生怕弄痛我,涂了两下后还不忘再轻轻吹气。 “会不会好点?” 我看傻了,这样的他当真是上官水镆吗?“还、还好。”我这心里好乱,脸边似燃烧的晚霞。在清醒的情况下靠他这么近,这也太考验我的定力了。 “你也算命大了,这样都能让你逃过一劫。” 说着,将手上的干净纱布贴在我的伤口上。纱布上有层消炎的药水,粘上会让伤口很疼,我紧咬下唇强忍着。闭上双眼,感觉这样能稍微缓解些疼痛。 直到,唇间温热的气息袭来—— 唇瓣的柔软轻点我的两朵朱红,我惊愕地瞪圆双眼,大脑一片空白时唯一的念头就是,他在吻我?一记蜻蜒点水的薄吻,却令我动弹不得。他为什么要吻我?或者说从我死里逃生后,他为何一直对我这么好? “你……” 熟悉的邪魅勾勒出优雅的曲线,淡淡却不威严地俯耳轻喃,“不会才一个吻就爱上我了吧?”我羞地抓狂了,这个家伙依旧非常可恶,居然拿这种事来戏弄我? 我抓起手边的枕头丢他,他头微侧便轻松躲过。“被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 “你……”谁知,太过激动扯疼了伤口。哀号一声,眼泪差点流下来。笑话,若非拍戏,我从不轻意在人前落泪,那些廉价的同情与可怜我不需要。看出我的不对劲,他伸手捉住我挡着脸的手掌,牢牢的握在手心中。腾出另一只手轻轻拂去我挡在伤口前的乱发。 “傻丫头,我逗你呢,当真呀?” 我说不过他,也不知该不该把他的话当真,沉默最安全。只是心底却被他细微的呵护强烈地震憾着。 “有时候坚强不过是掩示懦弱的伪装。想哭就哭是女人的特权,又何必太为难自己?” “你错了。不是所有女人都爱哭。就抗挫折的能力而言,女人比男人更坚强。不要轻视女人,更不要轻视我。” 他微愣,张了张嘴,却化为无声一笑。“要不要跟我到院里子转转?” 啊?他话题转的也太快了吧?我很想说不,可躺了这么多天,还真想出去活动筋骨。 上官水镆响亮地拍了几下巴掌,门外立刻有女侍赶来候命。 他命人为我准备了一张轮椅,可我看着这东西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又不是不能走路了,怨怼地问,“你打算用它来羞辱我吗?” 隐约中听到他细微的叹息声,“我只是不想让你撑的太辛苦。” 每当看到我一瘸一拐地走路,他都恨不得杀了那个行凶者。他眼底闪过的冷意,却令我误解是因为我在下人面前给他难堪了。好歹他也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子,在他地盘上给他面子好像也是应该吧? “坐就坐嘛!又不是要坐一辈子!” 我都死过两次了,鬼门关又不能开演唱会,闲着没事去旅游着玩呀?我挣扎着爬坐起来,脚未落地已被他腾空抱起,稳稳地送到轮椅上坐好。其实轮椅也是椅子,坐上去也挺舒服的——心底很没志气地自我安慰着。 “靠垫。”他语气威严,这样看他倒真有几份王者霸气。女侍显然没准备这些,吓的脸色惨白,直呼什么奴俾该死的。 前段时间主演的宫延大戏,我饰演皇后。虽然工作中,我大多处于记忆真空。可是收到制作方寄来的样本时,我还是暗暗惊奇着,我怎么就能把那个忍辱负重后权倾朝野的皇后演绎的那么惟妙惟肖呢?再看眼前这位王子殿下,这不就是一出现实版的宫延大戏吗?——戏如人生,人生如戏,果然精辟! “上官水镆,已经很好了。靠垫就算了吧!”没看人家都快哭了吗?这小丫头也就十来岁模样,说不定比上官水滟都小。他也忍心? “还不退下?” 他没提惩罚,应该就没事了吧?我在心中琢磨着。想想我们郑家的几个儿女,自小也是有不少仆人伺候着的。家中教养使然,我们谁都没有这样对待过下人。再度在心底小小鄙视了一下上官水镆,这家伙尊卑观念也太强了吧? 月上树梢,光影流动。无风,桂香依旧。 惊觉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如此酷爱桂花?暴风雨来临前,总是宁静之夜。看不出端倪,又不敢去追寻。举目远眺,那一池的碧水,波光粼粼。 不知为何,一首诗脱口而出:“一庭人静月当空,桂不多花细细风。香露滴衣凉似水,恍然移下广寒宫。”我暗惊,百思不得其解,究竟何时会这诗? 推着轮椅的上官水镆步伐骤停,无声的一笑,声音更为爽朗。“祥云淡掩千堆叶,宫阙遥闻万里音。不觉人生三百载,瑶池空锁忆前尘。”他居然还有心情跟我对诗? “绿玉枝头一粟黄。碧纱帐里梦魂香。” 梦魂香……看着前方的一池清泉,那里该是他平时沐浴的地方,所以我脱口而出这首诗。脑中浮现出他性感有形的古桐色肌肤,藏在玉池中的春意盎然,只教我脸红心跳……帐里梦魂香?这个也太……我窘的念不下去了,懊悔自己怎么变得说话不经大脑了? “怎么不继续念下去了?” 背后的他,听不到话里的深意。害我头低到不能再低,自作孽果然不可活也。都是再口无遮拦惹的祸。 “你到底知不知道这句诗的意思?” 他停下来,俯在我耳边轻问。嗓音浑厚迷人,引来心底酥酥麻麻的一阵不安。 我支支吾吾地回他,“感觉,挺那个的。” 噗——“那个是哪个?”他压制的太痛苦,最后终于忍不住,爽朗的笑声震的我耳痛。 我有说错什么吗?难道真的是我思想龌龊了?我对古诗文从不热爱,怎么可能会了解个中深意。可看他那不沾染任何污秽的笑容……其实他这样毫无防备的笑容,也令我由心底跟之愉悦起来。 —————————————————————— 请喜欢的朋友一定多多收藏,多多推荐哟~ 第七章 魅惑准皇妃(3)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不知不觉又是一周。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在我的脚伤不是很严重。告别轮椅的那一刻,我高唱起姐姐妹妹站起来,心情那就一个好。突然联想起我那患有先天性关节脱臼的大妹妹郑依菁。她生性好动又热爱篮球,却因为脚伤时常与拐杖为伴。无论多重的伤,她抵死也不坐轮椅。以前我还总劝她多休息,不要太任性,害家人担心。现在想来,我这做姐姐无心中也说了不少的风凉话。 额上的伤也已痊愈,看来上官水镆定是给我用了不少的好药。奇怪的是,那晚散步后,他并没有再回到寝宫。后来听说他放着客房不住,偏搬到离我最近的书房居住,心里再度被他的体贴感动着。 明天是我主演的电影首映礼。照理说就算我在休假,经纪人林子翔也会提前联系我,循例问我是否参加。但我的手机,连同我的随身包包都在大巴着火时一并烧毁。事后上官水镆没还我,我便未再询问。包里的钱财没了我不心疼,毕竟那是身外之物。可没有自己的手机,还真不方便。 向上官水镆婉转的表达一下我的意思,对自己工作的热爱,我还真想出席首映礼,为自己的作品出力宣传。我话未完他立刻明白,直接回我两字:“不准。” 几天的相处我知道,这家伙绝对说一不二,而且还是个大男子主义者。我倔脾气一上来,想我又没卖身给你,问你只是尊重你这个半救命恩人,他居然还拿起鸡毛当令箭了? “腿长在我的身上,我要走要留,你管不着!”被激怒后的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何况只是惩口舌之争? 坐在书房中看书的他,连头都不抬,“如果你真想参加也可以。”嗯?他为何改口风了?我心存疑惑,想也知道肯定有附加条件。“要跟我谈条件?上官先生,请问你手上的筹码又是什么呢?” 他气定神闲地翻了一页书,声音比刚才还要冷,“你若真想参加,我会派皇家卫队护送你去。到时候,记者会怎么写你呢?” 这阵仗也太……“你是不是疯了?” 他从书的上方瞥了瞥我,魅惑地冲我深味一笑,“去也好,反正也是告别之作了。” 他是让我退出娱乐圈?我气的混身颤抖,这个家伙也太自负了吧? “我多辛苦才拼出这番事业?就算你看不起我的工作,但你也没资格来批评我,更没权利干涉我。” “再过两天就是采撷礼,我说过到时候你会以我准王妃的身份出席。难道你以为我是说笑吗?”我没当你说笑,因为这根本就不好笑。“你到底知不知道,准王妃是什么意思?” “我当然知道。不过现在看来,是你不知道。” 疯了!一定是疯了! “你我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而且相交的时间也很短,准王妃?你不是说你今生只娶正妃一人吗?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我语无伦次起来,是我太笨?还是这家伙太莫名其妙?旁人纵是喜欢顶多也就先表个白,没道理上来就求婚吧?而且我怎么也不觉得这是在求婚——逼婚还差不多! 书一扔,他修长的腿只几步就迈到我的面前。我退了退,背靠在墙上,当我意识到不妙想跑时,他双臂已将我牢牢地困在中间。 “伊比亚的皇族拥有一夫多妻的特权,就好像古时期的帝王那般。但我不愿。你给我仔细地听清楚,我今生只会娶正妃一人,也只会爱她一人,那个人就是你——郑依文。” 不是我在做梦,就是这家伙发烧说胡话。我很好心地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却被他气恼地甩开。“你这个女人,脑袋什么做的?思维异于常人!” 这话该我对他说吧?我抗议之声未敛,竟被他狠狠地吻上。惊呼,他的舌顺势侵入,启开我的贝齿与我深吻。不同于上次的蜻蜒点水,这一次他在向我宣示着主权所有,我无退路。 “不就是一个吻吗?”终于等他再度放开我,我强压怒火用最不屑的口吻斥道,“都是成年人,不过区区一个吻,反正又不是初……”再接着,更加疯狂的亲吻,惩罚着我的不逊。心底已经慌了,惹怒他又为哪般? 他的手绕过我的腰,背后一凉感觉到裙子的拉链已经被拉下大半部。我狠狠地咬他一口,他吃痛停了下来,目光深不见底的黑,我想他是真生气了。 “初吻无所谓?看来,接下来的事情也该无所谓吧?” 我瞳孔睁大,我可不是那种被人都推床上了,还一脸无辜地问你要干嘛的小白兔。 “上官水镆,咱们商量商量?”我不断地阻止他向我袭来的魔掌。 “有些事情是没商量的。” “别这么武断。”……他手伸到我衣服中了……“信、信息时代讲究的就是沟通。比如说当年萨达姆要是不偷布什家的高压锅,不就没那场战争了吗?”我寒,我怎么会想到这句? 果然,上官水镆停了下来,戏谑地看着我,唇角抽筋似的扯了扯。“那好,你说你的。如果你等会还能说话的话……” “别,我怕痒!” 该死,他对我毛手毛脚的时候能不能别碰我的痒痒肉?害我想义正言辞与他理论的气势荡然无存。 “我认错还不行吗?”谁受得了这样软硬兼施的惩罚呀? 他将我紧紧地拥在怀里,我刚要动他却厉声阻止。直觉有什么东西顶住我的小腹,我的小脸顿时通红。与卢天骏谈恋爱的时候,他也曾……纵使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怎么走路吧? “现在还不是时候。”说着,他为我轻轻地拉上背后的拉链。“但是你牢牢记住,你迟早是朕的女人。今生今世,只属于朕一个人。不要再想着离开朕,否则绝不饶恕!”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又在我面前自称为朕了?而且,他这样霸道的话,为什么我却好像很受用?心底竟被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甜蜜蜜地包围起来?我是不是有病呀?还是有被虐倾向?或者,我还在作梦?梦里不是常有个自称为朕家伙吗? 再看看他,依旧是那永恒不变的、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 世界上当真有这么像的人吗? 第七章 魅惑准皇妃(4) 宫内一片繁忙景象,均为两日后举行的采撷礼忙碌着。 清晨,几位宫中御用裁缝为我量身制衣,看了几款他们设计好的图样后,我加以自己对服饰的研究心得,他们听后连声称奇。我与上官水镆虽未正式结婚……成亲。但在他们看来,我的身份不容小觑,均不敢有所怠慢。为我量身时,宫娥无不屈膝晗首,几位女裁缝说话前均向我行过一礼,开口闭口地“回姑娘话”。有没有导演呀?谁来喊声“卡”,让我快快脱离这场噩梦吧! 这东宫真够大,中午嫌闷到处游走,转了几圈后我竟迷了路。正懊恼时,便有内侍卫官疾步向我跑来。他面色黝黑,体态微胖,见我先叩行一礼。这破礼节都谁规定的?我忙亲手掺扶他,他为躲我仰身一退,反而被石子绊倒。 “姑娘,奴才怎敢受您的掺扶?”我冷笑,不置可否。这些人的奴性怕是早已根深蒂固,岂是我一时半刻就能改过来的?“有事吗?” “王子方才来电话找您,说等您游玩够了,再回他电话。” “他人呢?”这家伙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出门也不带我?“王子殿下一早进皇居给国王与王后请安,而后有事外出,未说明去向。”他不在家?这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早知道他一时半会的回不来,我就不这么傻地在园子里找后门,结果后门没找到,自己都走丢了。“备车,我要出门。”我的口吻,焉然就是主子。 “王子吩咐过,没他的许可任何人不许放您出宫。”我在心底再度鄙视上官水镆,他怎么就能这么神地料到我的小算盘?“那,有手机没?借我用用?”他呆愣,似在打量着我的真正用意。我在心中暗笑,上官水镆你再聪明也料不到我会有这一招吧? “手机没有,电话总有吧?你们王子殿下不是让我给他回电话吗?”我不动声色。他这才茅塞顿开,直直说着有。 后来,走路的空档,我寻问身旁的侍卫官,得知他叫七儿,王子殿下赐的名字。卧室外廊,电话静静地摆在柜子上。身边侍女如云,我随意地遣走他们,为防七儿起疑,我只说我想与王子单独谈谈。为增加说服力,事先还揉了揉双颊,整得好似害羞的模样。 “等一下。” “姑娘有何吩咐?” “公主在家吗?”他微愣,不明白我为何这样问。 “我好多天没见她,怪想的。她电话号多少?”他显然一脸的为难……“怎么,你身为东宫的内侍卫长官,该不会连公主殿下的手机号都不知道吧?” “回姑娘话,公主殿下未满十八岁,尚未拥有自己私人的手机。” 嗯?怎么会呢?再一想,也就明白了。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如果我旧的手机没丢,我还用得着跟你们在这里废话? “那我想找她,怎么办?” “回姑娘话,王子殿下吩咐过,除他之外,您不需要给任何人打电话。所以……” 上官水镆!恨的我牙痒,这个家伙根本是要把我困死在这里?最可恶的是,他居然会想到,防着我借公主之力逃出宫去。 “姑娘,王子殿下的手机号就写在……” “我管你写在哪?我不打了!”爱谁谁去吧!气死我了! 午后,实在没心情用餐。屋外跪了一地的人,求着我快些出去用餐,不然王子殿下知道了,会惩罚他们的。我只能狂翻白眼,我招谁惹谁了?想清静一会也不行?这几天好茶好水的供着,也不能多运动,都长肉了。 “统统滚开。再来烦我,我……我就……”今儿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就怎样?”上官水镆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来,我一个茶杯丢过去,他轻松躲过,却不偏不倚砸到了身后七儿的身上。“七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我吓的连忙跑过去道歉加查看。幸好茶是温的,不然可就…… “在宫中住了几天,你是越来越有王妃的派头了?”他慵懒地衔着笑,然后吩咐其他人退了下去。 “你到底准备把我关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非法拘禁的?” “难道你没听过,法律是维护统治阶级利益的吗?在伊比亚,你觉得……” “上官水镆,我再说一遍,我叫郑依文,来自中国香港。” 他直接把我的话当歌听,耸耸肩一脸的不以为意,“让你给我回电话,为何不回?” “你当你的话是圣旨呀?再说,圣旨又怎样,我不爱听就不听!” “真没看出来,挺有骨气的嘛!”我冷哼,意思是他只会说废话吗?这时,他手机铃声响起,我们的争执暂时中场休息。 “上官水镆。”他一贯的简短有力风格。有时候我就在想,若是哪个不小心打错电话的,一听他这样的自报家门,是伊比亚的人有谁不认识他?不知道会不会被吓死! “请您稍等。”他无声地把电话递给我,我瞟了一眼,你越让我接我就偏不接。“不接吗?”他玩味地问,一脸的“你别后悔”。我再哼一声,他长眼睛干嘛用的?多此一问。“不好意思,岳母大人。文文她正跟我耍小孩子脾气,看样我得好好哄哄之后,才能让您与她通话了。”噗——他口中的这个岳母大人,不会是指我妈吧? —————————————————————— 为了将来的虐,会有段开心的时光的~但某珊不喜欢太虐……虐成内伤前,肯定把虐拍在沙滩上~ 第七章 魅惑准皇妃(5) “噢,小婿上官水镆……是,正是!”那一脸的谦逊与优雅,简直就是一斯文败类。我冲上去抢走电话,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妈妈熟悉的笑声,“什么时候跟依文来家里玩玩?” “妈!”我无奈地翻着白眼,这小老太太对他态度也太好了吧?想当初卢天骏第一次与她通话时,她还是客客气气,生疏的很呢!“依文,你不老实哟!小阿菁让你找个姐夫来玩玩,你还真听话?当初我让你去相亲,你就抵死不从。赶情你是早有准备呀?”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妈,其实这事不是这么简单的。我都还没……” “广告不都说了,神舟行,我看行!这绝对是一潜力股,值得考虑。” “您现在是不是打算卖您女儿呀?妈,二十五年前,从您肚子里溜达出来的那块肉疙瘩,可是您怀胎十月的亲闺女呀!”——貌似是哪部小说里的台词,用着挺管用的。 “卖你?那都抬举你了。”您是我亲妈吗?“他好歹也是一个钻石王子,你真当我不知道,你上次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在伊比亚皇宫啦?你以为你老妈老爸白吃素的,是不是?”这小老太太,什么事都瞒不过她的那双慧眼。 “依文,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居然说我老?“妈,我才二十五岁。”我小声地叫屈。“你还知道你都二十五了?你老妈我二十五的时候你都快三岁了。”那是您早恋早婚,再加上社会背景迫害的。“小阿菁都跟她的男朋友在计划着结婚了,你这做人家大姐的……” “喂?喂?妈,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耶!” “这一次你再不好好把握,你这辈子就真嫁不出去了……” “上官水镆,你这什么破电话呀?妈,日后再说呀!拜拜!” 挂断电话后,我直擦冷汗。老妈也真是的,唠叨起来没完没了的。 “看样等会得让御医来为爱妃你好好诊治一下听力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爱妃?他也不怕闪了舌头?“拿去,破电话。”想用手机丢他头来着,却被他稳稳地接住。 “你跟我妈还真熟呀?什么时候单线联系上了?” “刚才。”真的假的?“刚才是我第一次与你母亲通话。”怎么可能?当我白痴呀?“那我妈怎么就这么巧,谁都不打直接就打给你了?” “那得多谢上次有个‘很可爱的小女孩’把自己的手机借给你用呀?”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那你下次接电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自报家门呀?”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记着我的爱妃也曾说过这话。对了,郑文文又是谁呢?”他就尽情地笑吧,最好嘴巴裂到耳后当耳垂用。我暗咒在心底,谁让我小辫子在人家手里攥着呢? “今夜随我去皇居,父王与母后想见你。” “不去!” “等会带你出去选衣。” “喂!我说我不去就是不去,你耳聋啦?” “七儿!”他高喝一声,门外很快传来七儿的候命。“日后王妃再不准时吃饭,所有当天当值人员一并受罚,听到没有?” 他明显是说给我听的。让我为连累他人而于心何忍?以为我会心软吗?走着瞧好了! 虽然是被胁迫的,可是能出宫来我还是很开心的。这蓝天、那白云,为何就是比在宫里看到的还要美呢? “等会顺便给我买个手机,没它太不方便了。”他闷应一声,像是勉强地答应了。 这什么态度呀?你以为我喜欢花你的钱呀?要不是我身份证一起烧没了,就算去银行也不能顺利取钱,你当我想求你呀?“你放心,等我回家了,一有钱我立马还你,十倍都行。” “不必!”他看着手上的报纸,懒得理我。“夫妻间何必计较的这么清楚。” 夫妻?他脑袋还真不正常。可再这样下去,我莫非真要跟他结婚? 这算什么?没鲜花,没戒指,连句我爱你都没有,我就真嫁了? 再说我跟他很熟吗?他就算喜欢我,也没必要直接跟我结婚呀?都还没交往过…… 三年前,老妈曾给我们几个儿女算过姻缘。其中我的最麻烦,算命师说我命格奇怪,看不清未来。就在老妈想放弃时,算命师突然说,我二十五岁,也就是今年会犯桃花。还会遇到改变我人生的那个人。能否修成正果看不出来,可是一旦错过,我今生可能就会孤独终老。 都什么时代了,还玩封建迷信的这一套? 不过说实话,从我开始做那奇怪的梦开始,我一直怀疑那是我的前世。如果人当真有前世,那命理数术也就有其可信之处了。 “饿吗?”一直打量着我的上官水镆突然发问。 “我若说实话,你不许生气。”等会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可不能得罪他。他笑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从那个牢……宫里,放出来,心情要多好就有多好。所以,我并没觉得有多饿。” “放心,成婚前你我有的是机会出来玩。”当真?……等一下,成婚?我还没等高兴,就又像被泼了一盆子冷水。“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嫁给你?”他轻拖下巴装作思考,“有多少女人梦想成为我的正妃?你又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我再翻一白眼,他还真是自负的可以。 “婚姻是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的,明白?” 我试着跟他讲道理。他含笑摇了摇头,又装成严肃地样子点了点头,十足虚心请教的乖宝宝样。 “我实话跟你说,我的家世也很好。” 他点头,“嗯,我知道。” 他知道?感觉哪里出问题了……“然后呢?”不容我多想,他催我说下去。 “所以你认为是优势的财富跟地位,我统统不感兴趣。我们隐藏真正身世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不希望被有心的人利用,特别是对政治联姻深恶痛绝。” “政治联姻也不尽然都是坏事。”他淡淡地说,看向了窗外。 “那是极个别的情况。我要说的是,我们郑家不需要用显赫的家世来为自己的儿女赠加筹码,我们有能力自己去闯。同样的,我们也不希罕用自己的婚姻去赢得什么附加值。” “嫁给我,当我的王妃,最后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未来王后,这是你应得的。” “那你爱我吗?” 脱口而出后我大窘,我怎么就直接问出来了?我的面子里子呀……他定神地看着我,目光有着不真实的幽远。好像联想起什么事情? “上官水镆?”神游太虚的他被我唤回来,轻咳以掩示方才的失态。“我懂你意思了。”当真?“我会让你在与我成婚前就爱上我的。”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这话乍听好像挺有道理……可是,结果都注定的事情,是不是提前爱上已经不算重点了。说到底,他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要的是先相爱,再自然而然的婚姻。而不是因为要结婚才想办法爱上对方。 跟他也说不清楚了,我决定放弃。 他既然跟我这样保证了,我暂且拭目以待好了——其实心底有点小小的期望,想看看他如何让我爱上他。 第八章 倾心(1) 印象中的上官水镆,出入都极为随便,身边只有影子侍卫跟随。可是现在他居然大张旗鼓地排开了阵势,所到之处无不卷起一阵狂风。身为超级偶像的我,早就习惯被人这样盯着看,当然还有一些从四面八方渗透出来的fans热情的簇拥。 进入一间精品店,皇家护卫先进行清场,我才与上官水镆走入。四周服务员惊呼连连,但看到王子殿下身边唯一的女伴——我时,那种好似挖了她们家祖坟般的目光,令我不寒而栗。 “喜欢什么随便买。”他动听的声音传来,看到四周艳羡的目光,其实我小女人的自尊心还是得到了很大的满足。我故作清高,扬着下巴很不屑一顾的看着他,“你以为我会便宜你吗?” 挑衣服可是我的最爱,于是我静下心来仔细地打量着。眼角余光看到上官水镆优雅地坐在沙发上,享受着超贵宾级待遇。那该死的店长,年过四张的妖媚女人,居然趁递茶水的空档偷摸上官水镆的手臂? “店长?”我高喊一声,店长后知后觉忙应了一声。见过电视剧常演的青楼妈妈桑喊大爷你好的声音吗?就跟那个差不多。我突然有些后悔,怎么把这么个人物给招到身边来活受罪?“有没有好点的介绍?”实话实说,这些衣服都不适合我,绝非我有意刁难她。 “您都不满意吗?”她满眼的不信。 “咱们走吧?”我回头看着上官水镆,就是不想让他喝那女人给他倒的茶。他扬了扬唇角算应答。 你们当成宝的王子殿下,其实也不过就是我的小跟班。于是我特拽的根本不等上官水镆,昂首阔步迈出精品店。上官水镆很快追了上来,“那里任何一件衣服你穿上都会很漂亮的。” “那只是你们普通人的审美观。” “以前滟儿就常喜欢模仿你的穿衣打扮,她说你不但是超级歌星,收视保障,也是多家国际级时装杂志争相报道的超级名模。”我即时打断他。“不好意思,我从未拍过广告。只不过是那几家时装杂志更懂得欣赏我的品味,偷拍我的。我看过几次他们的报道,说的也很中肯,不像有些时装杂志只为炒作而炒作。他们的编辑也多是对时装颇有认知的有识之士,他们给予我的建议,我感觉适合我的,也会尝试着改变。” 说的太入神,居然没发现他把我引到了又一间时装店。依旧先由皇家侍卫清场后,我们再走进去。 ——leaf? 我吓了一跳,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们郑家的儿女,极少会亲自走到它们的实体店来选衣。 “怎么了?” “呃……还是换一间吧!” 说话间,店长亲自步出。同时身后还跟了一个人……不会这么巧吧?后者年约五旬,身材高挑匀称,双鬓微白。当看清是我后,她先是一愣,而后满脸的惊喜。 “文小姐?” “芙姨。”我乖巧地搂了搂她,谁让她不是普通人呢? “您怎么会来这呢?” “迫不得已。”我似笑非笑,厥着嘴努了努上官水镆的方向。她显然不敢置信,又看了看我,“迫不得已?是遇上了麻烦?”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我当然明白她话中深意。“不是,不是。”我无心的玩笑,差点自找麻烦。 上官水镆走到我的身旁,手臂将我收进怀中,牢牢的拥着,好像如此亲昵理所应当。“爱妃,你们认识?” 爱妃二字,吓住所有在场的人。芙姨果然是经过大场面的,很快就神情自若地说,“没听大小姐说过,您成婚了呀?”她所指的大小姐,不是别人,正是我老妈。 第八章 倾心(2) “是吗?”我那老妈居然没找她八卦?明天一定要看看太阳会不会从西方升起来。 “您怎么会来这边?”leaf所属的洪氏财团首席ceo,会亲临到此,恐怕用意不浅。 “噢!这边的店面营运出了些问题。老爷跟太太就派我前来打理一下。” “他们二老可好?”若非在外,我便可直呼那二老为“舅舅跟舅妈”。 “唉!太太不怎么好。”嗯?“怎么了?”她一转方才的阴霾,“为了大少爷的婚事正上火呢!”难怪。我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老妈没找他们八卦了。合着她们姑嫂俩还为这事卯着劲呢…… “不是吧?他还愁没对象拍拖呀?”社交圈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那些人,怎么配嫁进来?其实大少爷也是有分寸的人,他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说来还是你们四兄妹听话些。菁小姐已经确定了婚事,文小姐如今也有了归属,这么快就了了大小姐的两桩心事。也难怪太太她会发愁了!” 想到对门户之见颇为重视的舅母,我忽然开始同情起那些个表哥表弟表妹们了。 “不好意思。”上官水镆适时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你从中午就未用膳。如果再这样聊下去,是打算与晚膳一起用吗?” “可以呀,反正我不饿。” “不行!” “不准!” 话刚说完,两人同时说,上官水镆跟芙姨这事倒是很有默契。我苦笑几声,心想这幸福有时候也是一种负担。 芙姨亲自陪我挑选衣服。见我不改挑剔的毛病,她无奈地只能笑着摇头,然后吩咐身边的女店员再拿出一些新货来供我挑选。上官水镆端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一本时装杂志。上面正巧就是有关某时装编辑点评郑依文着装的报道。 “伊比亚的王储,唯一的王位继承人。他本人比报道中看到的更加俊逸健拔,文小姐,恭喜你啦!” “芙姨,你是不知道。我跟他在一起,感觉像穿越回到古代一样。” “大小姐与姑爷见过他了吗?”她是指我父母。想起我妈那些话,我就感觉自己反倒像个外人了。“芙姨,你都认识我老妈几十年了,还不了解她的脾气?她呀,看着漂亮点的女孩子就拿儿媳妇标准来衡量,看着稍微顺眼点的男孩子那就更疯狂了。” “据我所知,当年您与卢天骏少爷的事情,好像并没有得到他们的认可哟!” 说起这事我到现在也很好奇,在没认清他真面目之前,我们的爱轰轰烈烈,众人皆知。偏偏他们就是不喜欢卢天骏…… 这时上官水镆径直走过来,“不必再挑了。麻烦您,所有的衣物每样一件,按她的尺码送往我的东宫。”霸道的口吻完全不给我商量的余地。只见他手指轻轻一挥,立刻有人双手将金卡奉上。芙姨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错愕一阵后,笑拒金卡。“文小姐想要leaf的时装,随时来取便是,又哪需这些?” “芙姨,不要白不要!”我一把将金卡夺过来,交给另一边的店长。“你要是不好意思,下次再订计算机时,我收你们双倍价钱喽?”好歹我家也是做计算机生意的。 在我挑选衣服……其实是与芙姨聊天的时间,上官水镆先是派人包下了一间餐厅,同时还命人买回了一部32g的全新iphone手机。白色款,与他用的一模一样。我原先用的虽然也是白色款,却会在后背上搭配着当天的衣服选上不同颜色的托壳。心底小小怨念了一下,还是不要太娇情的好。谁让我现在“经济未独立”? 一间名为“蔷薇晓枝”的中餐馆,取意为“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店内以古典的中国红为主色调,大大的蔷薇水墨画镶于玻璃屏风内,很是漂亮。其实伊比亚很多考究的建筑,都以效仿中国古文化为荣。 落坐时,上官水镆极绅士地为我拉开座椅,我也很给面子地用最甜美的声音回他一句谢谢。在心底,我偷偷地为他加点分数。他绝对是一个拥有绅士风度的大男子主义者。 我随心情点了几道菜,都跟辣味有关。他笑了笑,又加了一道二十四味凉茶。 “秋天气燥,你还这么能吃辣?不怕长痘痘?”我得意一笑,“从小到大,我痘痘从未在脸上长过。”那笑话怎么说的?痘痘长在哪里不让你担心?——别人脸上。当然我没这么好命,小时候青春期时,也只是长在头皮上,只要梳头发时注意一下,就一点不会受影响。再加上凉茶、靓汤、护肤得当,对此一直都很有自信。 “我去趟洗手间。”我突然发现,他高贵的气质连说这种话也是这么地好听。奇怪了…… 举目远眺远处的海景,伊比亚的街景在眼前一览无遗。还真有点一览众山小的怅然。不禁想起那次与他去爬山,也有过这种舒畅的感觉。至今为至,跟他在一起的快乐还是大于不快乐的。人的缘份真奇妙……当真要跟他结婚了吗?好像跟他在一起,也挺不错的。 明明心里有很多的不确定与恐慌。却因为妈妈与芙姨的认可,让我产生想安定下来的冲动。我不会真就这么随便地嫁了吧?心里着实不甘。跟他在一起,当真合适吗?我肯为他放弃演艺事业,一辈子困在那座华丽的牢笼中吗? 第八章 倾心(3) “请问一下。”身边微弱的呼唤声打断我的思绪。回头吓我一跳,四、五个服务员打扮的女孩怯懦的站在那。 “什么事?” “请问,您是郑伊文小姐吗?”我打量了一下她们,感觉是我粉丝的成份比较大。 承认?就有可能最后传到狗仔队的耳朵里!若不承认,看她们也没什么恶意的样子,着实不忍心。 “我是。”我大方的点头,心想过几天参加皇室的采撷礼,我与上官水镆的事迟早会暴光。“太好了,能为我们签个名吗?”女孩子蜂拥而上,兴奋的声音盖过了大堂悠扬的音乐声。一旁的皇家侍卫强行介入,要把她们清走以免我受到打扰。 “没关系。退下吧!”我必须学着上官水镆的口吻,不然我怕他们不听我的。 “您跟皇室有关?”“您在跟王子殿下拍拖吗?”“这就是您未出席昨天电影首映礼的原因吗?”“我们多辛苦托朋友帮我们买票,昨天还特地请假去看首映。谁知道您未能出席,好失望哟!”“不过能在这里遇到您真是太好了。” 这些小丫头一人一句争相与我攀谈着。我的成功离不开她们这些人的支持,所以对他们,我永远都不厌其烦。只是她们的问题嘛——我有权保持缄默。 “依文?”……“老板!”几个小女孩口中的老板不是别人,正是再熟悉不过的卢天骏。这家店是他开的?“怎么这么失礼?”他凌眉略带不满地询问几人。小女孩讨好地说,“我们都很喜爱郑小姐,她的歌我们全都会唱,虽然唱的没她好。她演的电视每一部我们都有看,还倒背如流!她主演的每一部电影,我们必看首场,总之她的所有作品我们全都有收藏。老板,您就行行好吧!” 看样子,卢天骏的人气不弱,这些小丫头把他当哥哥一样,才敢跟他讨着商量。他犯难地看看我,我不自然地对他笑笑,“没关系。” 不远处风风火火的一团红色疾步走来,同时高跟鞋哒哒地在大理石地面上扣出声响。 “哟——我当是谁这么大的谱。这不是传说中好几栖发展的动物明星吗?”她吃人不吐骨头的厉嘴依旧不改。她不是别人,正是卢家大小姐,卢天骏唯一的妹妹卢家谕。 “你骂谁是动物?”我未开骂前,我的几个小粉丝居然替我开腔。她先一愣,很是不屑地用鼻孔向着她们,“吃里爬外的东西,也不认清了主子。” “这家店的老板又不是你,我们也不是你卢家的仆人。你有什么资格当我们的主子?” “你……”她气的牙根痒,“哥!我要你炒了她们!”“家谕,别闹了。这里就属你声音最刺耳。” “什么?哥,你居然帮这个戏子说话?你忘了吗?就是她害你跟欧阳家的婚事告吹,成为社交界一大笑柄的。”她玉指颤抖地指向我。戏子?看样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活在尊卑观念中。 几名皇家侍卫走上前,气势如泰山压顶。最前者向我卑躬,恭敬地询问:“妃殿下,是否需要清场?”之前的清场只是把多余的客人清走。没想到这店内人氏也是一大麻烦。 “妃殿下?”卢家谕不敢置信地尖吼,一旁众fans则满满的羡慕与兴奋。 我满意地看看皇家侍卫,小女人虚荣心再度得到满足。我突然在想,上官水镆选这家餐厅,同时选在这个时候去洗手间,还真是用意匪浅。我如女王般傲视四周,目光最后定格在卢天骏身上,“人家是主,我们是客。哪有把主人赶走的道理?只是不知道,卢先生如此待客,可算失礼?”卢天骏,当年你放弃我,现在一定很后悔吧?——我承认我有些幼稚了。 “怎么这么吵?”我料他躲在暗处,戏也看够本了,该是他出场的时候。所有皇家侍卫齐齐晗首,侍卫首领恭敬地上前,“卑职失职。”他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训练有素的侍卫们,立刻退到一旁待命。 “水镆。”我故作亲昵地攀着他的胳膊,我这点小心思哪逃得过他的法眼?他深深一笑,反将我的小手牢牢攥在手心。“为何这么久,还未上菜?” “啊!对不起,忘了……”几个小丫头连忙四散,看来她们是负责传菜的人员。我倒安心,因为我听多了得罪传菜员后被恶整的事。如果是她们,等会的食物我还是可以安心享用的。 几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端上来,服务员用最响亮的声音为我们报菜名。然后又讨好地对我说:“最最亲爱的妃殿下,您这个时间才吃饭,胃口总是空的。如果太辣会伤胃的。我们自作主张为您调成了微辣的口味。希望您喜欢。”还真够贴心的,我对她们大方的展露微笑。我的笑对她们已是最大的褒奖,乐滋滋的走开。 上官水镆好笑地看着我,“跟你在一起,我发现我的女性缘越来越差。”刚才那些小丫头居然连多看他一眼也没有。“拜托!”我一翻白眼,“两种意义的好不好?” “难道这就是滟儿常说的,对心中偶像的无条件守护?” 我非常满意他已经开窃了,看样说服他,让我婚后继续从事娱乐圈工作这事,还是有商量余地的。等一下,婚后?我难道我已经在想着跟他结婚了吗?我不是这么没用吧?才一天就改变心意了?“表情这么丰富,想什么呢?”表情丰富?我暗惊。何时我在他面前已不再刻意掩藏心事?或许这也是一种好现象……我冲他扮鬼脸,耍赖的偏不告诉他。 静静地用餐,上官水镆只顾为我夹菜,他自己却不怎么吃。四周这么多人看着,加上我的确不怎么饿,便刻意优雅地以最标准的姿势进餐——这是身为郑家儿女的必修课。 “王子殿下?”卢家谕娇媚的声音由远及近,一道色泽亮丽的椒盐羊排奉在上官水镆的面前。她在打什么主意我会不知道? “好膻的羊肉味。”为增加效果,我一脸厌恶地用手驱赶气味。 “怎么会有膻味?我特别处理过的,而且还在菜肴里加了些……” “水镆,我们有点这道菜吗?” “这是本店特别奉送。” “送的?那我们不喜欢,请你拿走!” 第八章 倾心(4) 静静地用餐,上官水镆只顾为我夹菜,他自己却不怎么吃。四周这么多人看着,加上我的确不怎么饿,便刻意优雅地以最标准的姿势进餐——这是身为郑家儿女的必修课。 “王子殿下?”卢家谕娇媚的声音由远及近,一道色泽亮丽的椒盐羊排奉在上官水镆的面前。她在打什么主意我会不知道? “好膻的羊肉味。”为增加效果,我一脸厌恶地用手驱赶气味。 “怎么会有膻味?我特别处理过的,而且还在菜肴里加了些……” “水镆,我们有点这道菜吗?” “这是本店特别奉送。” “送的?那我们不喜欢,请你拿走!” “你……”她一副懒得跟我计较的样子,转而又大扬笑脸爱显地说,“王子殿下最爱吃我亲手做的这道菜。本来也不是给你吃的,你若不喜欢闻这个味道更可以离开呀?”说完,她那嫁接的超级眼睫毛忽闪忽闪冲着上官水镆放电。 “突然感觉好冷哟!” “冷?”上官水镆不解地紧紧眉,“是空调太低了吗?来人……” “不是!”他的反应让我更加感动。“你不觉得有什么东西忽扇、忽扇的吗?”怕他太笨不懂,我脸微微侧扬,学着卢家谕方才的样子更加做作地扑扇了几下眼睫毛。 噗——喷水声。回望看到其中一个fans小丫头被呛到了,其他人则笑的前仰后合。 卢家谕像是没料到我敢这样当众羞辱她,愤恨的目光想要吃人。上官水镆笑嗔我一眼,转而客气地对卢家谕说,“家谕妹妹。既然我的爱妃不喜欢,那只能对你说抱歉了。” 他干嘛对她这么客气?我心底着实生气。卢家谕自然不能放过这绝佳的机会,完全不客气地拖过一把椅子坐下来。“王子殿下,上次哥哥他结婚……”她自知说错话,连忙弥补:“二十五岁的生日宴会才对。听说您也有来?”也不等上官水镆回答,她连珠炮地继续喳喳着:“好可惜。人家当时在欧洲深造,学业太紧都没赶得及回来见您。” “自己的哥哥结婚……”好像这话我说也不合适!“……生日宴会,你不出席没半点歉意也就罢了,居然为了没见着王子而可惜。卢家谕,你属胳膊肘的吗?” 属胳膊肘的?“什么意思?” “只会吃里爬外呀!”多亏家中有两个大小恶魔,也让我从小就耳濡目染并学会了许多骂人不带脏字的经典语录。 噗——喷水声。回望看到又一个fans小丫头被呛到了。赶情我还有说相声的潜质? 她闷哼一声,再度卯足了劲对上官水镆装淑女,“听说,您当天驾着您那辆银色战车,一袭天蓝色梦幻西装出席?好可惜,人家都没看到!” 银色战车?听她这样说,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看到过?……我想起来了。 我怒极反笑,好个上官水镆,原来那天大雨倾盆中,是你又溅了我一身的脏水?他难得理亏地不敢看我。 看我回去后怎么跟你算帐? “真奇怪。明明是秋高气爽艳阳天,哪来的乌鸦叫?真不吉利。” “你说什么疯话,这里怎么可能会有……” “哟——这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噗——喷水声。回望又一个fans小丫头被呛到了。我说你们也真是的,我说话的时候总整杯水配合我干什么? “你……王子殿下,您亲眼看到的。这个卑贱的侍妾也太恃宠而娇了。”侍妾?我相当鄙视她这种自贬女性尊严的词汇。 上官水镆抬眼含笑看了看我,转向卢家谕时目光从未有过的冰冷。“卢家谕,你对我的王妃如此无礼,有没有把本王子放在眼里?” “您的王妃?”她一脸的挫败,一脸的不信。“她怎么配当您的王妃?” 她这话真是多余,上官水镆完全无视她的存在。“爱妃?时间差不多了,回宫梳理一下,再去皇居拜见父王与母后吧?” 当着卢家谕的面,我无比亲昵地挽过上官水镆。同时他再度小心翼翼地把我的手藏在手心中。听着身后咬碎银牙的声音,我的心情无限大好。 敢跟我抢人?她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餐厅外早已聚集了大批的媒体记者,碍于皇家卫队的阻拦只能徘徊在店外。我脚步停下来,本能地往后缩。这是我多年早已养成的习惯,也是艺人的自我保护。 上官水镆将我的双臂夹紧,俯身贴在我的耳边,“我说过,我要定你了。这一幕是你迟早要面对的,我绝不给你退路。” 他这是在逼我吗?“上官水镆,我最恨被人逼迫。也没人可以逼迫我做任何我不愿意的事。”听后,他性感的唇邪惑地勾勒出完美的弧线,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刚才你一系列的表现说明了,你已经爱上我了。怎么能是被迫呢?” 我……是呀!刚才我看到服装店老板趁机占他便宜,我心底的怒气不正是自己的私有财产被别人觊觎时的反应吗?还有卢家谕这边…… 我爱上他了?问题是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意就爱上了他? “我的爱妃,快笑一笑。”柔和的手掌轻抚我的面颊,眼中尽是疼爱。“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只有待在上官水镆身边的郑依文,才会露出最真实,最幸福的笑。” 昔日的我被外界称为“冷艳冰百合”。这其中当然有一些更为曲折的原因,可我天生也不喜欢与陌生人亲近,冷艳冰百合倒也当的心安理得。 直到遇到他之后,一切都在改变着…… “这样的笑容可能现在还不是时候。”请原谅,自我保护的警钟大作,这一切都来的太快了。卢天骏的伤痛还没有全部愈合……他正在身后看着我。“但若让我配合你在媒体面前演戏?别忘了,我可是去年柏林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得主。”这是我最佳的伪装。 他显然失望的眸光暗了暗,转而笑的更为坦然:“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至于我要用什么方法让那一天快些到来,就看我的本事了。”一记轻柔的魅惑之吻印在我的眉心,身后传来抽气声,还有兴奋地叫好声。 “真的是天后郑依文……”随着记者群中的一声惊呼,无数的镁光灯聚焦。拥挤的人群中有不少本是想凑热闹的普通人群。其中不乏我的fans,最后一浪浪直呼我名字的声音袭来,我扪心自问着,当真要为他放弃这些支持者,放弃我为之奋斗了好多年的事业吗? 前方的王子呀,当我颤抖的柔荑被您牢牢呵护在手心。这一刻,迷路的心需要您全心全意的指引。原谅我的胆怯与懦弱,尘封的冰山初融,请您不要怪罪碎裂的冰块,将您刺伤。 ——上官水镆,你会是那个改变我一生命运的人吗? 第九章 破釜沉舟(1) leaf的服饰满满地罗列在一间房中。这是七儿的意思,他说王妃应该需要这样的空间,也一定会爱上这个空间。就好像爱上这原本寂寞的殿堂,因为有我,它不再寂寞。 我笑看上官水镆,他淡淡说了句:“赏!” 一件镶着钻石的白色晚礼服,裙摆上白净丝线精心绣制的百合图样与奢华的钻石相得益彰。整体风格清雅脱俗、典雅大方。 小七命人将它摆在最中央。听说是芙姨亲自交到七儿手中,并叮嘱他一定这么做的。因为这是她送给我的最“特殊”的礼物。 芙姨,本是我妈妈的娘家洪氏家族的女仆。自小跟随在妈妈的身边。后来我外祖父弃政从商,偌大的家业仅有一双儿女来继承。芙姨便是在那时跟随我妈一起学的时装设计。多年来,她与妈妈还是保留着这个习惯,时常亲手设计些私藏的图样,并精心制作成品——只送自己人! 深知我喜好的芙姨,亲手设计的这款晚礼服自然深得我意。我却迟迟不愿穿上,因为我懂它的深层含义。郑、洪两家女儿的嫁衣,皆由自家人来设计。 “怎么了?”见我发呆,上官水镆细细打量了我好久后,不得不打断我。 “没什么,只是我不适合蕾丝。” 蕾丝,甜美与幸福的梦。现在我还没有勇气来做这个梦…… “我的文文适合任何的款式,只是并非所有款式都有这个荣幸被我的文文适合。”这绕口令怎么听的我头好晕?“今晚就算了,取一套你自己喜欢的,时间快到了。不能让父王与母后等我们。” 回头看了看他,他已着穿妥当。一套精良剪裁的黑色西装,无瑕的白衬衣整齐地藏在里面。既然是他的女伴,理当与他配合着装,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一套款式相对保守的黑色晚礼服。从换衣间走出来后,他定定地打量着我,深邃的黑眸毫不隐藏着欣赏与贪婪。 梳妆台上玲琅满目的钻石与珍珠饰品,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他拿起桌上的梳子,细细地梳理着我黑瀑般的秀发,一条珍珠项链小心翼翼地为我戴上。 晚礼服上小巧的珍珠饰品,配上简单又华贵的珍珠项链,最后耳间点上两珠同款珍珠耳钉,毫不做作的高雅与大方。他唇角抿笑,从镜中再度欣赏着我。我害羞地垂下眼睑,正看到桌上的珍珠胸针,小巧简约中倔强地闪耀着光华。我起身,将小小的胸针取代他西装上衣口袋中装饰用的丝帕。再打量他一下,感觉还差些什么。对美的敏锐观察力让我立刻抓到关键所在,亲自动手把他扣紧的白色衬衣前两个扣子打开,古桐的性感若隐若现。然后随性地扯几下衣角,让衬衣微显狂傲的不羁。再打量,我终于满意的笑了。 他轻托我的下巴,送给我温柔的薄吻。口中淡淡的薄荷芳香,竟让我贪恋起这样的吻能更深更久一些。 东宫外,聚集了众多的记者及民众。当皇家卫队的车子驶出东宫正门,铺天盖地的镁光灯频闪,瞬间黑夜宛如白昼。 王子的准王妃?这样的方式出现,我还躲的了?在他巧妙地设计下,连同我的演艺事业一并押在了这个赌注上,我输不起了。 上官水镆,我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我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何会选择我? ——他好像认识了我好久,那些深情的告白我能感觉到,他完全发自真心。如果他依旧戏谑地逗弄我,我反倒感觉更踏实一些。 “把车内的灯打开。”他威严的命令开车的司机,可惜我的抗议已经晚了。本能让我想躲可他早有防备。“你看路边……” 这种阵仗,比任何一届电影节的红地毯走秀还要壮观。路旁媒体云集,路人更是密密麻麻。来往的车辆自动避让,皇家车队所到之处,无疑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脸边不自觉地挂上了微笑,就好像小时候礼仪老师教导的那样,温文而雅中尽显高贵——这是属于公主的微笑。 “把车载电视打开。” 没多久,小巧的电视屏幕中传来主持人激昂的报道声,“王子殿下与准王妃殿下的车队正穿过商业步行街。国民们,多么令人振奋的消息呀!咱们的王子殿下终于找到了他美丽的新娘。这是继二十年前国王与王后童话后的伊比亚新传奇佳话。” 随手一转台,是下午时的报道。在层层人群中间,我与上官水镆一袭同款时装出现。即使我知道当时并非情侣装,可乍一看下,很难分辩,难怪他们会认错。我像看陌生人一样,那镜头中出现的人,当真是我吗?上官水镆那么小心地保护着我,拥着我穿过层层人群。即使冲撞,也用他坚实的臂膀一一遮挡。如果那里的人不是我,我想我会发狂地嫉妒“她”。 再一转台,传来的是中文报道:“接到网路记者快报,在‘百度贴吧’郑依文吧中,支持她的fans们已自发的在吧主的祝福贴中签名。据不完全统计,截止记者发稿前,贴子发表仅三个多小时,跟贴人数已突破百万,点击率过亿。相信这个数字还会继续攀升,衷心祝福咱们国产的依文妃殿下永远幸福。” “怎么这么多人喜欢你?万一日后我不小心惹怒他们的super star,这么多人一家一脚还不得把整个王宫给踏平了?”听他这样说,我心底满是甜蜜,脸上依旧佯装着不屑。 所有收得到信号的电台中,有八成以上在热炒着我与上官水镆的话题。灰姑娘?为何我就要被人说成是灰姑娘?我保持着脸上的公主微笑,艰难发音:上官水镆,你又设计我?他笑意加深,算是默认。 一个所向披靡的男人,对一个女人爱的最大体现,就是轰轰烈烈地告诉全世界的人,他心有所属。这是他用三世得出的真理。可惜,他身边的这个女人,永远不会了解他这番苦心。 让他说“我爱你”,他说不出口。但是他愿用更震憾的方式告诉她,他爱她,他要她,今生今世,来生来世。哪怕这是迟到了千年的承诺…… 皇居正门外也聚积着众多的媒体,皇家卫队由正门通过,逐渐远离媒体视线。我僵笑的脸总算可以放松下来。车子依旧前行,两侧侍卫均向我们行礼,我的心忽然间开始担扰了,难道我未来的人生都要这样度过吗? 转念一想,皇居的中心不也就近在咫尺了吗?都说丑媳妇终要见公婆。我虽不丑,可毕竟第一次这么正式地见家长,心里难言的慌乱。他们若问我出身,我该不该如实回答?不回答会不会遭到他们的嫌弃?若是回答了,那他们到底接受的人是我,还是我的家世? 冰冷的手紧张的扭动,直到温热的掌心覆上,牢牢的握紧我。“紧张?”我闷不作答,若承认是,岂不太没面子?“无须担忧,今日只是家宴。仅父王、母后,当然还有你最熟悉不过的滟儿出席。” 想到那个亲切的刁蛮公主,我的心情总算和缓不少。他由车内矮柜中取出一纸方巾,轻轻地擦拭着我的手心,何时我的手心尽是冷汗?我羞的可以,想缩回手,他却执着地握紧。 直到在我的手心,印上轻吻。 我看呆了。这个长相浪漫的邪魅王子,时而戏谑,时而认真,时而霸道。好像从一开始对我,都是特别的。若说爱,我不敢置信。若不爱,我难以接受。越琢磨不透,越不安,却更具吸引力,引我探究。看来,我终是逃不掉了。望进他深潭的黑瞳,那里当真有我的影子吗? 第九章 破釜沉舟(2) 车子终于停在了一座古朴的院落前,四周白桦巍峨耸立,风中淡淡飘散松柏的清香。在绿意环绕中,一座二层中古风格建筑映入眼前。 侍卫将车门打开,上官水镆等在原地,顺势将我的手纳在臂弯。石砌的门槛上方正中间,清晰地刻着“栖雨阁”三个字。这里是国王与王后居住的地方吗?未及询问,被请安声打断。所有的人见到我们均行叩拜大礼,在东宫平日也见过不少,但在这里,还是让我很不适应。向上官水镆的方向缩了缩,他像是了解我的不适,极温柔拍拍我的手背。然后才让他们起身。 这真的是一个特殊的世界。不亲身感受一下,永远不会了解。 “老奴恭候王子殿下多时。”中气十足的年迈老者对上官水镆毕恭毕敬,我暗自思量着他的身份,只听上官水镆淡定的笑了笑,“高总管,父王、母后可在?” “国王陛下还在处理公务,王后陛下正在里面等您。”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为什么他一直都像没看着我似的?我心里极不舒服,但也不想为这种小事伤了和气。 刁蛮公主的欢声传来,只见她张开双臂扑了上来,一头扎进我的怀中。 “文姐姐,滟儿好想你哟!”那丫头溺在我的怀里,我倒错觉我才是她的亲姐姐,身边的上官水镆反倒成了她姐夫。上官水镆装作生气地咳了几声,终于刁蛮公主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我,对她哥哥扮个鬼脸,“谁让你把文姐姐关在东宫,不让我去见她的。哼!” 原来为这事生气的不光是我呀?看来这刁蛮公主还真是我最忠实的fans呢! “文姐姐,你都不知道,今天听哥哥说要带你来晋见,我母后可忙了一下午呢!”她忙一下午?我不解了,堂堂的王后还需要忙什么?“等会你就知道了。”她调皮地对我吐吐舌头,纯心卖关子。 虽称为阁,可屋内屋外完全两重天。柔和的嫩黄与清新的翠绿色相搭配,田园风格与后现代主义的完美融合,倒让我产生几丝错觉,好像回到了香港的故居。 “文姐姐,这是我母后亲自设计的哟!”刁蛮公主一脸的骄傲,见我不解,上官水镆一语中地向我解释:“母后嫁给父王之前,是个很有才华的室内设计师。” 看着四周家居摆设,我忽然想起来,这位续弦的王后不正是来自中国的一介平民女孩吗?或许我们会相处的很好——我也不知道我这自信从何而来。 “回来了?”循声望去,淡粉色的居家服外套着布艺的围裙,围裙上还有一个大大的卡通米奇图案,整体穿着自然随意。她黑长的秀发随性的束在脑后,干净的鹅蛋脸上,不染脂粉气自华。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伊比亚王后吗? “参见王后!” “母后!” 仆人与他们兄妹的话,很快地证实了我的猜测。心里顿扫紧张与不安。笑,也就更加地自然亲和。 她目光定定地打量着我,不忘遣走身边多余的下人。她缓步上前拉着我的手,近看可能是她保养的很好,竟看不到任何岁月的痕迹。 “多么光彩照人的姑娘。嗯,好,配得上我们家水镆。” “母后!”像是抗议,上官水镆方启口,她凌眉一扫,“不乖哟!这里没外人,应该怎么称呼我?” “老妈!”刁蛮公主最直接,搂着人家的纤腰,叫的那个欢快。再看上官水镆,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无可奈何中满是敬爱,“老妈。” “这才对嘛!”她终于满意地笑了。然后拉着我的手向沙发走去。刚落坐,对跟随而来的两兄妹说,“去,把厨房的饭菜摆到桌上。” 居然把堂堂的王子与公主当奴仆使唤?不过,转眼看到的却是母亲对孩子才会有的理直气壮。她握着我的手不放,我也不好抽出来,仅管手有点酸。明明与她第一次见面,不习惯太过亲近。可看她这样的热情,再念及她有可能是我未来的婆婆,也就只能顺着她的意了。 “其实我早就听说过你。”嗯?我惊讶她的话,她以眼神示意了一下刁蛮公主。我顿时恍然大悟。“我们家滟儿,都快把房间贴满你的海报了。”像是听到我们的对话,刁蛮公主一手端着一盘红烧肉,一边兴奋地邀请我晚餐后去她的房间玩玩。 “今天下午听报道才真正见识到,原来你那么红?”我僵笑两声,无法回应。“你从小就生长在香港吗?”我点了点头,她才续言,“香港还是购物天堂呢!以前一直想着有机会去玩玩。谁知道遇到了他们的爸爸,就被骗到这里来啦!” 她虽在抱怨,却满脸的幸福。我扑哧一笑,见识到了上官水镆在东宫时对我的禁足。我更能理解一个国王对当初准王后的她,又是怎样的霸道了。说起来,我们也算“同病相怜”了吧? “笑起来真美,我们家水镆的眼光真不错。”她由衷的称赞,却害我心如鹿撞。“那是当然。”上官水镆不落人后的搭腔。 “我们家水镆样样都好,就是有时候爱犯王子病,你可多担待点!”王子病?仔细想想还真是不假。上官水镆抗议声刚起,就被这位平易近人的王后一个飞眼抛过去。“说你王子病都抬举你了。三十岁的人了,才想着找女朋友安定下来?”居然跟我那亲亲老妈一个口吻?我重新打量这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她不会是我老妈失散多年的亲妹妹吧? “依文?”她轻唤我,“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连忙点头,“我父母也这样称呼我。”她显然很满意我拿她与我父母比较,笑得更加亲和。“虽说这皇室清规戒律众多,但只要有我在,你放心,水镆这小子胆敢欺负你,直接来告诉我。我可不管他王子不王子,照打不误。” 她打他?怎么打?不会打屁股吧?联想到这样的情景,我彻彻底底地笑了。 “老妈,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呀!”上官水镆在那边小声地抗议,显然拿这老妈没办法。这时,屋外传来爽朗的男中音,很快身着深蓝色运动休闲装的男人走了进来。进屋时,他遣走身后跟随的仆人,我立刻明白他的身份。 年约五旬的他,看上去依旧如青年般强健,只是光下黑发图添几丝雪色。与上官水镆极尽相似的脸上,早早的留下了岁月的痕迹。我竟在心底怜惜的想,这难道就是一国之君的悲哀吗?未来上官水镆,会否也步上他的后尘? “爸爸!”刁蛮公主展开双臂扑了过去,国王上官飞云满眼的宠溺将她搂在怀中,带着胡渣的下巴蹭蹭女儿光滑的脸蛋,引来刁蛮公主娇声的抗议。 在这里,没有什么国王、王后,也没有什么王子、公主。只是单纯的天伦之乐。我突然想念起自己的家庭日。儿时的我们,也像现在的上官水滟这样,喜欢对父母撒娇…… “文文?”何时来到我身边的上官水镆在我耳边轻唤,我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窘迫的涨红了脸,笨拙地向他们的父亲道好。他打量了我一下,满意的冲我笑笑。 “你父母可好?”嗯?我不解他何来此问,木然地回答,“应、应该好吧!” “什么叫应该好吧?” “噢,我有段时间没回家了。所以……”还不都因为上官水镆?我略带责怪地看了看他,他倒笑的得意洋洋。 “请问,您认识他们吗?”我小心翼翼地问。他一脸的平静,看不出端倪,“我想,郑小姐总该会有父母的。”他用这样的方式回绝了我的问题。 “好了,菜都凉了。快来尝尝我的手艺?”王后钟子婷紧紧地拉着我的手,又把我带到了餐桌前。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我无限的惊叹。“这全是您做的?” 上官水镆为我拉开椅子,让我坐在钟子婷的旁边,他自己则坐在我的另外一边。而上官飞云与小水滟则坐到了对面——完完全全与我事先所想不同。不是压迫的宫殿,不是生硬的皇宴,只是像普通家庭这样的聚餐。或许这正是所有人内心希翼的生活。我无比庆幸是这样的初见;我更加庆幸,我来了。 “依文,不必拘礼,全是自家人。”钟子婷边说,边为我夹了一块红烧狮子头。“对了,你应该没什么忌口吧?今早水镆说会带你来,我就问他你的口味,但这小子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听她的口吻就是在谴责他不够细心。 “还好。我们郑家的儿女,都不敢挑食。”是呀,不是不想挑食,而是不敢挑食。她微愣,很快明白我话中的深意,柔柔一笑。“那你父母还真有力度。不像我呀……” “老妈!”小水滟娇气抗议着,“人家不都乖乖听话地在吃茄子嘛!”同时,赶快夹了一筷子的茄子放在碗里。这丫头还真是心无城府,立马不打自招了。 ———————————————————————— 喜欢的朋友请多多推荐多多支持!谢谢! 第九章 破釜沉舟(3) “以后爱吃什么家常便饭,就来这里。那些宫里的御厨做的食物,我实在是吃不惯。”说着,又往我的碗里夹了块鱼肉。“快吃呀?”我后知后觉地端起碗,心想着这一餐又要长多少肉呀? 安静了一会,只有筷子与碗发出碰撞的声音。偶尔,小水滟抱怨一句这菜淡了那菜咸了之类的。我看着他们,心想着若真嫁进来,也会很快乐吧? “水镆?”上官飞云突然说话,“今天下午御使向我呈报了几个你大婚备选的方案。等会你与依文一起来参谋、参谋?” 大婚?我直接呛到了,不是这么快吧?上官水镆忙抚我后背顺气,钟子婷则倒一杯水给我。终于缓过气来,我感觉我的脸涨的通红。实在是窘的不敢再抬头看他们任何一人。 “你怎么回事?你非要吃饭时说这些吗?”钟子婷不悦地怒斥上官飞云。被老婆一骂,什么气势也不敢有的他只能委屈的抱怨,“我最近记性不好。刚才突然想起这事,既然他们都在,就提一句。以免……” “依文?”钟子婷懒得理他,转而歉意问我,“你好没好点?”我困难地点点头,不是难受,而是羞涩。“他向来这样,别跟他计较呀!”这下,我点头也不是,不点头更不是。好歹人家也是长辈呀…… 吃了个无限困窘的晚餐,我就像个木头人,夹到我碗中的我一并吃掉。只是这脸,都快埋到碗里了。我到底怎么了?这么扭扭捏捏哪还像我呀?可我心底就是没来由地紧张。 收拾碗筷的工作交给了下人,钟子婷拉着我到客厅,上官水镆则与他父亲到二楼的书房,说是商量一下大婚的方案。小水滟则有些生气,“妈妈,你怎么跟我抢文姐姐?说好了,我要带她去我房间的嘛!” 她妈可不吃她这一套,“就你那房间?还嫌不够乱?你也对得起我的设计心血?”小公主涨红了小脸,我倒不忍心看她这样了。“滟儿乖,以后多的是机会嘛!”我原就是想安慰她一下,可话音刚落,我又开始困窘了。这么说不就表示…… “嗯!”小水滟双眼冒光,乖巧地坐在我的身边。挽住我的一支胳膊,撒娇地粘着我。 “听水镆说,您之前是做家装设计的?”一提到她热爱的工作,这话匣子立刻打开。跟我谈的都是很专业的话题,其实我心底很后悔自己的问题,因为我在这方面实在没什么见树。她像是也明白我的想法,很自然地把话题引开了,“嫁进皇室,表面风光,却有着很多的无奈。比如,依文,你做好准备放弃为之奋斗多年的事业了吗?” “我……” “文姐姐,如果你不是要嫁给我哥的话。说实话,我会恨死那个让你离开娱乐圈,离开众多fans的人了!” 想起之前上官水镆在车上说的“踏平宫殿论”,我扑哧笑出了声。她们见我笑的诡异,耐不过小水滟的软磨,就讲给她们听。结果母女俩笑的前仰后合。 “也好。让他知道娶个super star可得好好宠着爱着,否则代价可大着呢!”钟子婷替我报不平。“依文,你怎么想的,能说给我听听吗?”她握住我的手,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向我询问。这一直是我扪心自问的问题,我只能老实地回答,“其实我没有想好。之前我发生了意外,就是前段时间新闻挺大的旅游大巴着火事件。多谢水镆让我捡回了一条命……”我顿了顿,因为心底想起那个将我从火场救出来的人,他才是我真正的救命恩人。“好像一切突然间改变。他霸道的不让我离开,温柔地安抚我,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从小到大,关心我的人有很多。但像他这样的,却是第一个。” “我冒昧地问一句,你爱他吗?”我愣住了,四周一片寂静。“一切都太突然了,我不想骗您,我也不知道。” 她释然地笑了,对我点点头,轻拍我的手背,声音充满了慈爱的母性。“我了解你的心情,其实我当初跟你是一样的。”她叹了口气,思绪像是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口中的呢喃,是心底最真实的声音。“他那么强势,说爱就爱,说要就要。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呀!我也有自己的梦想,有一直追寻的目标。难道为了一段不确定的感情就放弃一切吗?万一孤注一掷换回的只是彻底的心碎,该怎么办?” 我震憾了,因为这完完全全就是我现在的心情写照。 “可是。”她重视打量着我,坚定的目光中满是无悔。“嫁给他,看似失去,却得到更多。当你努力想抓住这份幸福的时候,手中是否还握着其他的东西?如果不放开手中握着的,你又如何使出全力去抓住新的幸福呢?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懂吗?” 夜空,像黑色的大网,星星点点的光芒,在眼前渐渐放大。好似穿越了时空,我的耳边,演唱会时喧嚣的呼唤声,从空旷的地方渐渐飘近。那些齐呼我名字的声音,一浪盖过一浪。成功地站在舞台上,享受着众人的爱戴与追捧,这都是身为super star的我深深眷恋着的。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哪怕为此付出再多,在那一刻我统统释然了。我觉得,我的人生充满了意义,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值了! 可是娱乐圈又是一个极端残酷的地方。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迟早会有那么一天被拍在沙滩上。我曾故作坚强地自我安慰,就算真有那么一天,我还可以在幕后发展。或者累了,回家。我从未想过,可以找一个归属……然而,现在机会不就摆在我的面前吗?说不心动,才最虚伪。 “谢谢您。我想,我已经想通了一些事情。” 她审视着我,拍拍我的脸颊,“真聪明。” 第九章 破釜沉舟(4) 离开时,上官飞云、钟子婷以及上官水滟均到门口送行。如果不是四周侍卫的叩礼,我可能真的以为,这只是简单的家庭聚会后的送别。 回去的路途中,一味的沉默。我没问他与他父亲商量的结果,他也没问我与钟子婷的对话。因为是皇家车队,还是在街道上造成了一些骚动。“伊比亚已经好久没像现在这么热闹了。”他望着窗外,低沉的说。现代人需要皇室,因为那是太多人心中美丽的梦。即使梦离现实太过遥远,人们还是需要它来美化心灵。 返回东宫御所时,已尽半夜十一点。我心中有些话想跟他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他几度望着我的目光,也让我错觉,他有话想说。 “我……”结果,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让对方先说。气氛有些诡异,有些尴尬。只有耳边清风徐徐,桂香依然。“跟我来。”他率先打破沉静,牵着我的手将我带到书房中。将我按坐在他平日办公用的书桌前,利落的打开电脑。我仔细一看,居然是“中正财团”出厂的硬件配置,唇角不禁挂上笑意。 他从邮件中把几个附件下载下来。然后看着我,“你说过,信息时代沟通最重要。我觉得还是先跟你提个醒,否则到时候……我怕你的百万粉丝踏破了皇宫再来偷高压锅。” 噗——他到底想说什么?他夸张地叹了口气,“你听过皇室契约吗?”这是什么?我就知道新生代小说家们比较爱写契约新娘的体裁。“我先声明,这不是我的本意。只是伊比亚要命的传统,给公众一个交待。” 我已经猜到会是什么了,可是好奇心还是让我一点点地阅读着上面的条款。 “有没有搞错?”这还有人权吗?不对,是有女权吗?“我不嫁。”我负气地只想说这三个字。 “文文,我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是传统,到时候这份契约书会供在皇家灵堂。意思是,你生是皇家的人,死也是皇家的鬼。而且也会由专管皇家事务的内厅局对外公布。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一定感觉是种污辱,对不起。” 他说的这么恳切,害我都没办法冲他发脾气。这真是个无法用理智来解释的世界。为什么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契约? “契约规定,皇室新娘必须要在成婚三年内生下继承人。”我顿了顿,他笑意加深。见我怒视他,才皮笑肉不笑的收敛笑意。“赐皇姓,行封号。”改姓的事我勉强理解,毕竟现代还是有一些妻子因为太爱丈夫而贯夫姓的。“什么叫行封号?” “简单来说,就是以后你出行的时候,别人对你的称呼只是妃殿下。郑依文这三个字,不再是你。”这都谁定的狗p契约?别怕我骂脏字,订下这契约的人我只想用脑残二字来形容。“不过在母后几年努力下,这一条已经发展成出席公务时才会有的。”再度勉强忍了。 “每年至少出席公务一……百次?”有没有这么多公务要出席呀?“是不是就是哪里发个水,地个震之类的,我都得去安慰?”这契约不是在诅咒伊比亚多灾多难吗?“你把公务想得太狭隘了,比如说采撷礼也算公务。”他解释,但我还是感觉很困难。 “除必要外,后妃不许踏出宫居半步?”这还不得把人给闷死? “后宫不过问政事,凡举国事议政,后妃需自觉退避。不得给任何意见左右丈夫决策。”我躲还来不及呢!这条我应该能做到。 “日常着装需由内厅局统一置办?这条绝对不行!”这绝对是开国际玩笑。 “我告诉你上官水镆,这契约休想让我签字。还有,我奉劝你,你仔细想想我是谁?支持我的那些人大多都是其他国家的人。他们可都是讲究人权的现代国家,绝对不是你们这些活在古代的原始社会人。看到了这份契约书,他们肯定以为我是在被胁迫情况下签署的,到时候骂声滚滚来,你可得保住了你的高压锅。” 与我所想不同,他丝毫不生气,淡淡地笑。最后将我紧紧地拥在怀里,贴着我耳鬓厮磨。“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这才是我认识的郑依文。”这个家伙,居然跟我玩“怀柔政策”?“那么,就请我的妃殿下快快加入皇室,改革这些陋习吧?”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我说不过你,夜深了,我要去休息了。” “等一下。”他一把将我拽回到怀里,四目相对,无比亲昵。“你,你要干嘛?”我推了推他,这种目光只会引人暇想。“突然不想放开你了。” “上官水镆,你……” “我记着今天下午,你只唤我水镆时,还是很动听的。” “水镆。”轻声呢喃着这两个字,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触动了。“为什么是我?你为什么要选我呢?” 他慢慢地直起腰,目光出神地凝视着我。我想躲开,他反而双手捧起我的双颊,“因为,寻觅了太久,太久……” 他的脸越来越近,鼻息温存,我闭上双眼感受着这轻柔的呵护。一点点,轻轻的啄吻,贪恋的熟悉味道,卷着桂香洗涤着脑海。我尚陶醉,他却突然停下来。 “不行,我要把最美好的,留在最重要的时刻。”我愣愣地看着他,心底不知是感动,还是失望。 第十章 心网(1) 采撷礼是该国的传统节日,取春耕秋收时令,由国王跟王后共同主持。列席者,诸皇室成员长幼有序,坐东向南。八大臣官阶有别,坐南向东。其家眷位列其后。其余臣下殿外设座。 参加采撷礼的服饰亦有讲究。龙飞凤舞采天蚕丝织锦,镶金镀银华彩弥彰。其他下臣取桑制麻,编绘祥云百卉图争其斗艳。 一年一度的节日原本就深受国民的重视,如今因为我的加入使得这场仪式升级成为国际盛事。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媒体一早便将会场围的水泄不通。我突然在想,像我见惯了媒体的人都会感觉不适应,那初入宫闱时的钟子婷,当时的压力该有多大?她为这一步的选择,又付出多少辛酸? 今早五点就起床开始梳理,因为我的挑剔使得着装环节进展缓慢。引来几位资深宫婢的不满我很抱歉,但这是我唯一不变的执着。当精心打扮后的我站在镜子前时,我错愕地以为,我原本就该属于这里——为何我会对这身打扮似曾相识? 我的身份是特殊的,我未正式嫁进皇室,已受到了极大的重视。国民们自发地称呼我为妃殿下,内厅局不得不重视起来。而现今皇室主人——国王、王后与王储皆公开承认了我的身份,也让他们不得不忌惮我几份。就这样,我这个未过门的准新娘,享受着王子储妃才有的代遇身居高位。有人嫉妒;有人羡慕;有人轻蔑;有人喝彩。 行礼的奉仙殿,隔着一道五彩珠帘。大理石地面正中央,亚麻质感火红毯伸延至高位,毯侧象征性的撒上五谷杂粮,呈“五谷丰登”之祥瑞。高位两侧稻、茶图样屏风是伊比亚农事盛产的象征。整间大殿由九根攀龙赤柱支撑,取“九九归一”之深意。 吉时,礼炮响,彩乐齐鸣。帝后二尊在众人簇拥中雍容而来。国王精神奕奕,眉宇间天生的霸气不怒而威;一旁光华照人的王后风姿绰约、仪态万千——这才是一个帝王、一个皇后该有的气度风范。 众人起身行礼,高呼万岁之声响彻天地。来自古代的绝唱,为今日盛典之赞歌。 庆丰收,齐盼永世风调雨顺,国泰方可民安。 仪式内容繁琐复杂,几项祭祀礼节,我紧随在上官水镆身边,偶尔身后的上官水滟也会适时地提醒我该如何做。所以我虽被这些繁文缛节整得头昏脑胀,总算未出任何差错丢了皇家颜面。 仪式最后,国王率与会男宾登高台统览疆土。王后率与会女眷们前往果园。与上官水镆分开,我的心里难免不安。幸好有王后与刁蛮公主照应着,倒也无碍。 望着满园的丰收,王后以“种”字为题,比起了诗词歌赋。这自然也是伊比亚的传统,四周媒体严阵以待,平日里鲜少公开露面的官家太太小姐们,皆卯足了劲在此以展风采。在我看来,这不过就是一场宫延秀,而我们看似风光,其实只是供人娱乐的小丑。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王后率先吟出陶渊明《归园田居》的其中一首。语落,掌声一片,先博个满堂采。我这心里顿时一凉,想我平时最不爱好古文学,如今岂不要栽在这上面了? 接着一个又一个吟诗作对,一声又一声互相的赞誉声,此起彼伏。我想这样也好,你们尽管使劲地争着出风头吧,我恨不得立刻变成隐形的。 “等一下!”突然一声高呼,众人安静下来。一袭淡红麻制礼服的娇艳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卢家谕。她神采奕奕,假意恭敬先向我欠了欠身,“妃殿下位极储宫高位,尚未开口。岂容尔等在此大放厥词?”音落,四周鸦雀无声,媒体的摄像机翁鸣声反倒清晰。 “只是不知妃殿下何故自谦?臣女听闻您文采出众,来自拥有五千年灿烂文明的中国。臣女斗胆,敬请妃殿下御赐金言。” “大胆,卢家谕。你胆敢挑衅我皇嫂?”刁蛮公主奋力一迈,直逼她与我的中间。 “公主殿下请息怒。”这时另一位淡紫麻制礼服的娇小可人步出,她便是欧阳茹。她先欠身行一礼,口气咄咄逼人。“臣女也久仰妃殿下大名多时,今日有幸一瞻尊容,岂敢有冒犯之意?诚如家谕妹妹所言,采撷之礼本寓意国运昌盛,妃殿下若能不吝赐教也保得我大伊比亚王国永盛不衰。” 众口铄金。在这二人的挑唆之下,其他人也跟之附和。其他人的想法不愿去猜,但她们俩摆明了就是想给我难堪。我心中气结,想来这新仇旧恨都在今日爆发了。 “本公主也位居尔等之上,为何我尚未奉诗,就不受人重视?”刁蛮公主也摆明立场,坚决要解我脱困。还未等其他人反驳,我竟与王后同时唤她。久不发言的王后开口,我当然得低首谦让。只听她声音和缓,不表露一丝情绪的说,“滟儿,不得无礼。” “母后,她们……”王后轻摇了摇头,阻止她再说下去。然后转身看我,笑容中尽透无限的宠爱,“依文?今日诗词实在无聊。听闻你歌喉有百灵鸟之誉,不知能否献歌一曲?” 不管怎么说,唱歌总是我的强项。这王后摆明了也是在帮我,以解我对诗词的贫乏之困。 “母后既然有此雅兴,依文岂敢不从?” 第十章 心网(2) 于是,咳了几声清清嗓子。昂首,不容有半丝的失仪。可是唱什么好呢?通俗的一时想不起来跟这主题有关的。对了,民歌不错,但愿我这嗓子能唱出人家的味道来。 “唱过春歌唱秋歌,唱过茶歌唱酒歌,唱不尽满园的好风景,好日子天天都放在歌里过。唱过老歌唱新歌,唱过新歌唱戏歌,唱不尽今朝好心情,好歌儿越唱,大路越广阔……” 我毕竟不是唱民歌的,嗓音自然达不到她那么专业。我用当初唱《站在高岗上》的感觉,倒是唱出了别样风味的《大地飞歌》。总算没有辱没我这歌后盛名。 我的歌声像是震住了她们,这样清唱能将音把握的这么准,我在心中暗自庆幸地想着:老妈,谢谢你。你要是不喜欢宋祖英,不天天一大早就在家中ktv她的歌,我怎么会记忆这么深? 掌声雷动,刁蛮公主带头使劲为我喝采,王后跟之赞扬我人美、歌更美。还笑侃她们这是在免费听著名歌后演唱会,不知要羡煞几百万我的fans? 我感激地冲她眨眼。王后故意在这时提这么一句,明有调节气氛的用意,暗则为警告他们得罪我的下场。联想到上官水镆那百万粉丝踏平宫门抢高压锅的壮举,笑意更深。 只是眼角余光看到的,是欧阳茹、卢家谕等人的不屑。再看其他人,面露难色,又不想公然开罪皇室,伪虚的笑了。想我这“妃殿下”地位,不知着了多少人的嫉,我若不拿出什么来服众,恐怕日后麻烦之事还将不断。 “歌是唱完了。可是还有些意犹未尽。”我脑中一热,不知为何竟浮出一首诗来。或许是唱歌让我紧张的神经舒缓了,人也就可以冷静下来集中精神。 “这‘种’可寓意耕种与种子。前者动作,后者起源。由秋收看春耕,再追溯国家起源,延伸经济命脉。不禁想起白居易的《观刈麦》: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复有贫妇人,抱子在其旁。右手秉遗穗,左臂悬弊筐。听其相顾言,闻者为悲伤。田家输税尽,拾此充饥肠。今我何功德,曾不事农桑。吏禄三百石,岁晏有余粮。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 我发誓,我以前真的没读过这首诗,方才为何我却能流利地将它脱口而出?好像这样的情况也不止一次了。上一次在东宫,看到那桂花时,脑中也奇奇怪怪地冒出些写意的诗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绪再度被掌声打断。这一次,除了欧阳茹与卢家谕外,其他人都是出于真心在称赞我。 刁蛮公主大眼一闪一闪地巴巴望着我,“皇嫂,你永远都是滟儿最最崇拜的super star。” 采撷礼后。我再度成为各大媒体头版头条的主角。赞誉之声不绝于耳,什么娱乐圈神话,什么皇家才女的全往我身上扣。众多粉丝自发的聚到东宫门外,连夜守候只为一睹我的风采。 而在果园中两位为难我的官家小姐则没这么好命。我有多受欢迎,她们就有多倒霉。听说还有不少我的粉丝在她们的家门前静坐,所举牌子上谩骂她们的话语,比她们的心肠要歹毒好几倍。同期网上出现了好多恶整她们的视频与贴子,还有更甚者居然人肉到许多她们不为人知的一面。小则二位入学时不比成绩比家世奢侈的劣迹;大则抽烟、酗酒、泡吧等丑态。 而最最倒霉的当属欧阳茹。之前与卢天骏婚约取消一事再度摆到了台面上,什么小三不得善终之类嘲讽,骇人听闻。 于是网上盛传这样一句话:挑衅依文妃殿下者,不如自暴安全。 媒体则最后总结:得罪伊比亚妃殿下者,当有受全世界亿万文粉复仇之觉悟。 转眼又是一周。我现在是赶鸭子上架,不想当这妃殿下都不行了。既然如此,只能配合着“皇室婚礼特别组”,接受一连串地狱式皇室礼仪等特训。关于皇室契约之事,上官水镆也开始帮我想办法,想借助广大民众之力,看看有没有什么转机。他能有这样的认知我很意外,我印象中那么大男子主义的他,又为何会努力帮我废除此项祖制? 又是入夜。我静静地望着桂花,对自己会在无意间说出诗句来百思不得其解。伤神时,感觉到一件外套披在肩上,不必回眸也知是上官水镆。 他由背后将我拥进怀中,轻声问我在想什么?我深深一叹,试探地告诉了他,我居然会诗句一事。谁知他反倒非常高兴似的,收拢我腰间的双臂加力,将我拥得更紧。 “我说过,在你记忆的深处,一直都念念不忘着往事。吟诗作赋又有何难?那本就是你的骄傲。” 我眉头紧蹙,艰难地转身看他,“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相信人有前世吗?”他不动声色地问我。我暗暗惊奇,难道他知道我一直做着那个奇怪的梦吗?“信,也不信。” 他再度将我拥在怀中,下巴抵在我的肩上,轻咬着我披在肩头的秀发。“信不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我的身边,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第一次,我回抱着他,放任自己沉醉在他的臂弯中。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手,不是因为我输不起,而是我不想输了。 第十章 心网(3) 每日总有人聚在东宫门口。有记者,也有我的fans。无论多恶劣的天气,还是风雨无阻。我一直不肯显身,并非我冷血,而是我怕动摇自己的决心,我怕我会舍不得放弃。 清晨,大雨倾盆。每场秋雨后,冬天也就越近了。我询问过七儿,得知今日还是有数十人聚集在宫门口。上官水镆不许我出去见他们,却也不赶走他们,他在等着我的选择,也在矛盾着应不应该让我选择。 “七儿,把他们全数请进偏厅。” 七儿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轻声提醒我如此做恐怕与礼不合。最近我的事影响过大,已让一些保守人士心存不满了,就算我不怕,也应该顾念到王子的处境。若不是怕自己一时冲动连累上官水镆,我可不会管什么与礼合不合,更不在乎那些个老八股们对我的微词。 “好吧!你去数数外面没有雨具的人有多少,速去配齐。不对,多去配些,有备无患。再命人在东宫正门外搭起临时避雨也可用于遮阳的棚子,请他们进去。吩咐厨房煮姜茶,日后逢雨天寒,绝不能少。” “王妃殿下,您待他们这么好。怕是以后会有更多的人长留在东宫外了。”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去吧,麻烦你了!” 他向我躬身,领命而去。而我则走到上官水镆的书房,我知道他的电脑可以上网。一直以来我都在考虑,是不是要发这个声明,看来现在不能再拖了。 我登陆自己的博客,原本这一直都由公司派专人打理。以前工作累时就会上来,看看大家给我的留言。那对我来说,就是全天下最好的特效药,医去全身的苦痛,注于新的活力。自我休假以来,博客再无人打理,人气却只高不低。 “在人生道路上,我何其幸运,拥有了你们。我一直以为,这将是我毕生为之奋斗的事业。再苦再难我都会坚定不移的走下去,只因有你们这一路以来的支持。我好感动,好感激。 曾经有个人告诉我,当你努力想抓住幸福的时候,手中是否还握着其他的东西?如果不放开手中握着的,又如何使出全力去抓住新的呢?舍得,有舍才有得。 请原谅我的任性,原谅我这样的选择。我终于找到了人生更加重要的事业,纵然这条路荆棘满布,困难重重,但我无悔。所以也请你们祝福我的选择吧,也请你们永远地记住我,记住那个不善言谈的冷艳冰百合。我将在一个新的地方,重新绽放我的花瓣,谱写新的人生。 再见了,我的朋友们。当你们再度看到我时,我只是那个站在最爱的男人身边,最美、最真实、也最幸福地笑着的伊比亚妃殿下。 永远爱你们的郑依文敬上。” 我原以为会很难,可是一切都一气合成的写完了。这些早已在我脑中思索过几百遍的话,当真写出来还是让我有种想哭的冲动。文字用五种语言书写,我不喜欢让翻译机将我的本意扭曲,也要借机向诸位证明,哪怕以“平民”身份嫁进皇室的我,毫不逊色。 编辑完后,点击确认的那只手指,在微微颤抖。如此,我当真就没有了退路。其实我早没了退路。那个男人,说爱就爱,说要就要。霸道中尽是深情,我仅为凡夫俗女,我挣扎过,逃避过,但我渴望着被爱,也憧憬着婚姻。 因为是他,我愿意。 我兴师动众的一系列举动,成功地吸引了更多人的关注。闻风赶来的媒体,大肆报道着我为东宫门外的人群所做的善举。顺便地,当初卢天骏婚礼被我闹场时,围阻酒店的记者们也回忆起,当时酒店方突然一改常态让他们进入室内避雨的事情。后经酒店方证实,那也是我的授意。各方称誉声更为高涨…… 这是我送自己的礼物。为我将来的皇室生涯取得良好的开端。或许这样说会感觉我很势利,其实不然。不都说皇室公务其实更像是一场华丽的走秀,民众感受到了爱,皇室收获名誉。这也是游戏规则。我能做到,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加入真心。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真心的付出总能有人感受得到。 午后,七儿回报我,临时的棚子搭建完毕。雨具正在发放中,同时也有不少的人已经喝下姜茶。只是若人群再这样聚集下去,所准备的肯定不会够用。我笑着拍拍他,看了看屋外门廊,细雨嘀哒,像是疲乏的时钟,倔强地行走着。也该是我出场,收拾这乱局的时候了。 刚出房门口,上官水镆走了过来。我与七儿不禁惊讶问他何时由朝会返回?他一脸的无奈,说他这个东宫之主,不得不沦为走后门的下场。我扑哧一笑,想来东宫前门必是聚集了不少的人。 他不放心我单独出去面对众家媒体与热情的fans,但我谢绝了他陪同的请求。我拿出演唱会面对数十万听众的气魄,坚定地告诉他,就算我没有拿出显赫的身世当作筹码,我也依然可以胜任他上官水镆正妃的角色,这是属于“平民王妃”的舞台。 东宫正门大开,七儿为我撑伞,若干皇家护卫跟随。我稳稳立在石阶之上,这将是我最后一次以郑依文的名义,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我之前之所以会让七儿准备这些,还是有意借此召开一个“相对隆重”的记者招待会。用以宣布我将退出娱乐圈的重大决定。我向所有人深深鞠躬,时间长达一分钟。细微雨声快门声与摄像机的翁鸣声,是我这场告别仪式的鹂歌,我静静地聆听着。 “几个小时之前,我更新了我的博客。上面有我想对大家说的一些心里话,希望大家有时间能去读读。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注定了属于这里,纵然刮风下雨,这也将是我无悔的选择。可你们不同,我郑依文不是神,我能为你们做的只有这么多,也请你们好好地珍重身体,珍爱生命。若真心爱戴我,欢迎大家在不影响日常工作与休息的情况下,多多关注我。而不是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我郑依文又何德何能?诚惶诚恐之下,百般思量,终于决定借此机会向诸位亲口道声,珍重!因为今天,我郑依文将在此郑重宣布,从此……退出娱乐圈。” 何时,为我撑伞之人已更换?回头,看到的是含笑深情凝望着我的上官水镆。他把我捞在怀中,与我并肩面对着媒体与人群。正如我预言的那样,我不再是郑依文,而是那个站在最爱的男人身边,最美、最真实、也最幸福地笑着的伊比亚妃殿下。 —————————————————— 喜欢的话,就请收藏+双推吧! 本故事绝不入v,大家尽管放心收藏! 第十章 心网(4) 自我宣布退出娱乐圈的次日晨,我之前从属的经纪公司——“中谊娱乐”立刻召开新闻发布会,就我违约一事发出严正声明,要采取法律途径解决。同时公布了一份财务表,上面分别罗列着多项我在公司期间所签署的合约违约金,还包括了一些误工费之类的附加项,总计二亿五千万。 完全可以低调地在私下解决的事情,偏偏故意扩大化。公司借机炒作的可能性更大。此新闻传开,顿时在国际间造成轰动影响。 多数人纷纷置疑公司做法,指责他们不仁义,趁机敲竹杠。也有人持反对意见,像我这类不顾经纪公司栽培任意解约的艺人,也该受些教训。稍后,有人将我从出道以来,近百项的唱片、电影、电视剧、演唱会等所取得的收入一一做出评估,最后得出结论,五年来以我的名义共创造了四亿左右人民币的利润。其中被经纪公司抽走的利润高达二亿三千多万,扣除平时上缴的诸项税收,也就是说经纪公司一直都是大量剥削着我的剩余价值。现在居然有脸跳出来装受害者要求索赔?此言论立刻又有人出面置疑,数据的可信程序。更有人直接置疑我是否诚实纳税,等等。 这五年来,到底我自己赚回了多少钱,帐户中的存款又有多少,我根本没有概念。但若让我以自己的实力来偿还这笔高额的违约金,的确是强我所难。当初我打定的主意是利用郑家的钱财来帮我度过难关,谁知还未等我有所动作,对方就来此一招。现在反害我骑虎难下。 媒体纷纷把矛头指向伊比亚皇室,大家都在拭目以待着,看皇室会否代为出资。而一些保守派人士则借机指责妃宫有失体统,损害皇室无尚尊严。 爸爸亲自给我打来电话,让我不必为此事担心。违约金对郑家而言只是冰山一角,他们让我放宽心,专心等着做我的皇室幸福新娘,其他的事交给他们去处理。 我突然间感觉自己好无能。当初走这一步,考虑不够周详,以为自恃着家世显赫就有退路。现在想来,说到底我还不是要靠家里的力量才能度过危机?可这样暴露了家世又太窝囊。 上官水镆见我一愁莫展,安慰我说此事交给他来处理。我紧紧抓着他的手,恳请他不要用皇室的名义为我解决,不然我再无脸面当这妃宫殿下。 “还记不记得你曾经问过我,如果我不是生在帝王之家,我还能做什么?” 我愣住,他为何突然跟我提到这些?他神秘一笑,魅惑着我,“乖,你老公我可不是只会当摆设的王子殿下。” 三天后,一间拥有着国际影响力的跨国财团——东方国际房地产公司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斥资三亿恭贺伊比亚依文妃殿下新婚大喜。这礼金的意义众人皆知,可是众人不知的是,这间公司真正的幕后老板,就是我的王子夫君。 如此一来,东方国际房地产公司也成为媒体追捧的焦点,知名度大大提升的同时,股价也大幅度增长。相反中谊娱乐的公司门口天天有人静坐抗议,股价连受打击,连股民们也都纷纷公开指责,其声誉一路直下。还听说有重量级人物幕后控制,使得该公司出品的多部影视作品被电视台封杀,旗下众多艺人扬言受压迫多年欲脱离魔掌另觅新东家。众叛亲离的中谊娱乐偏偏祸不单行。网络黑客“千万别爱我”、“f。smile”两人,免费向警方提供该公司多年来偷税漏税等不法罪证,公司彻底陷入倒闭的危机之中,而公司相关人等均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于是又有所谓专家出面置疑,伊比亚妃殿下到底是何方神圣?而我的影响力如此之高,是否会威胁到伊比亚皇室在民众心中的份量? 在这位妃殿下还只是国际巨星郑依文时,众家媒体关注的无非就是郑氏四兄妹的真正身世。甚至有人扬言欲花高价聘请网络黑客,非法窃取他们的家世资料,却都无功而返。这一切的原因只因为这四兄妹的资料,早在十年前,就曾被一位署名为“暗”的网络黑客亲自设置了保密的程序。有人更传说,该程序之高端,甚至连美国fbi也无能为力。而这位名为“暗”的网络黑客,即是十年后的现在,黑客界公认的黑客之首。 越是谜的事情就越引人追寻。人们更相信我们四兄妹的名字只是化名,说不定是某个小国家的皇室成员。当然也有人想的比较简单,我们只是孤儿。是与不是,大家都将在我豪华的皇室婚礼上找到答案。 为期一个月的皇室特训还未结束,我每一天依旧生活在巨大的压力之中。当年k。b。大学只读了一年,因为与卢天骏分手,我伤心欲绝。退学后,痛定思痛,感觉自己也不是读书的料,就毅然地决定进入娱乐圈发展。没想到现在又要重温当初那苦不堪言的学生时光。而现在课程的难度,是一个现代人根本难以想象的。 今天的我一直不在状态,原因很简单,女人的第二十八天——我要命的蒙难日。今日为我授课的卫师傅见我脸色苍白,几度打断进度,请示我是否需要请御医为我诊治。他是年过五旬的老者,若是女人我当然可以对她直言不讳。 休息时间,我窝在角落里,痛苦地将头埋在双膝间。在陌生的地方第一次来月事,让我联想起在k。b。大学,与卢天骏的初识——世事还真是无常。 “这不是那个谁吗?”陌生的声音由远及近,不悦被打扰,皱眉看向来者。她身着妖艳的火红宫裙,我上下打量着她,确信自己并不认识她。再看我四周,之前想安静于是遣退了所有下人。 “你是谁?” “王子殿下的侧妃。” 我完全是在听笑话,“你早上吃药才出的门吗?” “什么意思?” “没吃呀?我说你脑神经怎么错乱了。”若吃了也是吃多了,或吃错了! “你……”她愠怒的小脸转而绽放异常的笑。这种表情我见得多了,论演技她太不够格。“你也不要太狂妄了。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戏子罢了。王子殿下一时迷恋于你的美色,用不了多久像你这样毫无内涵的女人,迟早会变成下堂之妇。” 我腹痛难忍,心情已经很糟了。偏偏还遇到这么个泼妇?上官水镆,你给我等着! 第十章 心网(5) “至少我还有机会站在那个堂上,而你呢?侧妃?我老公有没有侧妃我会不知道?你以为我第一天来伊比亚?你充其量不过就是男人生理发泄的工具而已。噢,用你们的专有名词来说,就叫侍妾。”太激动,引来肚子更加的痛楚。 “是吗?”她盛恼的脸上在看到我痛苦挣扎的表情后,更加地得意。四处打量下,目光中露出了凶光。“在这里把你杀了,应该没什么人看到吧?” 她居然这么胆大?我环顾四周,后悔自己方才怎么不留下人来照顾我?若是平时都未必会有这个胜算,更何况是现在。我往后退着,慌乱的手在衣兜里摸着手机。突然想起来,因为要上课,并非将手机随手携带。若是高声呼救,只会激怒她,让她更快对我下毒手。 “你不敢杀我的。”我只能赌了。她站定,恶狠狠地看着我。手背在身后,不知是否有刀。“你倒是自负的很?”她这样说,我的心稍微平静下来,“你杀了我也没用。没有了我,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女人取代妃宫之位。你很清楚,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是你。” 她凄凉一笑,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到我的面前,手心中有一颗小小的蓝宝石。“这是什么?” “上次被王子宠幸时,我偷的。”说到宠幸二字时,她满脸的骄傲。 “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你拿去,仔细看看。宝石中间,有什么?” 我递过来,透过阳光清晰地看到在宝石中间,含着一粒小小的桂花形状的饰物。从外表看,分不出来是什么。 “你听过蓝心这两个字吗?” 蓝心?如雷击中。我当然听过…… “其实说到底,你、我,只是别人的影子。”说完,她转身走开。我将蓝宝石紧紧地攥紧,指甲狠狠地扣进掌心,咬住指关节的牙齿,也跟之颤抖着。 影子,我是别人的影子? 回忆清晰无比,他多少次叫我蓝心?从爬山的那一天开始的?还是从我被救醒后?好多解不开的疑问,也都有了答案。什么找寻了我太久太久,他真正要找的人,根本不是我! 那一刻,我哭了,撕心裂肺的哭着。那个女人奸计得逞了,她不杀我,却害我比死更难受。这是她燃烧嫉妒之心后最精彩的报复。 不知哭了多久——“文姐姐?”刁蛮公主的声音。她快速跑到我身边,“听下人告诉我,你在这里哭了好久,她们不敢来打扰你,就去找我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抱了抱刁蛮公主,却出于本能地慢慢咽下眼泪。 “我想安静,可不可以,让我去你房间?”我不想再回东宫。在我得知真相的这一刻,我不愿再见他……可一时间,天大地大,伊比亚可有我的容身之地? 坐了太久,腿都僵了。直身,却窘迫地发现,地面上沾上了血迹。我的裙上,也满是血红。刁蛮公主大惊失色,以为我受了伤,我想为她解释,腹痛却害我昏厥过去…… 又是黑暗。那浓郁的桂花香,引我进入虚幻之中。这里好熟悉,我以前似乎来过。 “你怎么来了?”黑暗中传来空旷的声音,由远飘近,她是谁?零星的朦胧中,我穷极视力远眺,一个白色的光点渐渐放大,那日傲狼峰顶,傲然耸立的桂花树,真实呈现在眼前。 “落花本该无情逝,无奈芳心已许人。此情幽幽空自许,惟愿默默续来生。” “是你?”这首诗,我记得。顺势,连她也有了印象。难道说?“请问,你是蓝心吗?”对了,蓝心蓝心,不正是蔚迟蓝心吗?每次梦中,我都能清楚地记起这一切。 “你……记得我?”她的声音中满是不信。桂花飘零,旋涡中心,一抹明黄渐渐清晰。对了,上次看到的人就是她……“你是那个皇后?” 她从容地点头,眉宇间满是愁思。“你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不要当别人的影子,这样的爱我不要!” “你?”她沉默了许久,“晚了!”见我不明白她话中用意,深沉地叹息,“你记着,上次曾答应过我,要帮我一个忙吗?” 是有这事。奇怪,为何我现在就能清楚地想起这一切? “你们成亲的当日,会发生一个意外,伤害程度足以致命。对不起,这是劫数,我无力挽回。但我能做的,就是帮你保留住灵魂。就好像你几年前,被歹人所害时,也是我帮你保留住灵魂的。” 那年绑架案,我被撕票。当时的确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却又被强大的力量拉回到身体里,奇迹地重生……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他再陷轮回之苦中。其实你也很爱他,也不希望他死,是吗?” 我……是呀!我不愿承认爱他,可我不想让他死。 “等一下,我不明白,你的皇上不是拥着紫色眼眸吗?可是上官水镆他是黑色的……” “前几天,你从火中死里逃生,不是看到了一双紫色的眼眸?” “是,可是……” “你醒来后看到的人,是谁?”上官水镆。“他说碰巧路过,你就信了?”我的确有所怀疑,当时仔细看他的眼睛,依旧是黑色的呀?难道这也可以改变吗?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否也不愿他死?”见我点头后,她才如释重负地笑了。“那么,请你代他去死吧!” 让我代他去死?我踉跄了一下,如果我死了,我的家人呢? “你放心,你的灵魂只是被束缚,有时沉睡,有时醒来,与我同在。之后的岁月我将取代你。所以在他们的眼中,你只是与死神擦肩而过。” 上官水镆……脑海中浮现出太多往日的画面。梦中的我可以将现实事情全部记着,相反梦醒后却完全忘记梦中的事。能这样随心所欲控制我记忆的人,只有她了。 “蓝心,是你吗?”——当日登山,在我随口说出一篇诗后,他的反应已经证实了一切。 “蓝心,你可知朕等你多久?”——当日大火后浴血重生,那个为了照顾我不眠不休,满面胡渣的男人,就是上官水镆。 “蓝心,不要再躲了,朕找你找了好久好久。就让朕好好地爱你,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人。”——上官水镆,原来是你。 “好,我答应你。”我微弱的声音,连自己听着都困难。“他曾经对我说过,若真爱一个人,伤害的只能是自己。为了他,我抛弃了一切,没有他,我一无所有。活着,也没什么意义。如果能够成全你们,或许是我的荣幸。” “大婚的时期,定在十天后。你还有十天与他相处,这一次我会尊重你。要不要清除这一次梦境的记忆,由你来选!” “不要。如果记忆被清除,我依旧会活在懵懂之中。那时错过的,将是我永世的遗憾。十天……够了。我会努力让这十天,成为永恒。” 苏醒后的第一句话,永远都是“水”……很快,甘露润湿了我干涸的唇。原来自己昏睡了两天。上官水镆的脸渐渐在我视线中清晰,他满面的倦容,眼中的血红让我的心隐隐揪痛着。他担心的,是郑依文,还是蓝心? “文姐姐,你醒了。太好了!你吓死滟儿了!”刁蛮公主在另一侧紧紧地搂住我的脖子,脸埋在我的肩头。在这皇宫中,只有她才能这样担心着我,真正的我。 “滟儿乖。文姐姐好没用,不是什么大事,却害你担心了。” “还不是大事呀?你流了好多血呢!”突然,她眉头一转,对上官水镆怒目而视。“哥,现在文姐姐醒了,你有没有胆量在她面前再说一次,不是你欺负她的?” 上官水镆嗔了她一眼,无奈地看着我,“她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我笑容僵住,“你没有欺负我。”两兄妹如释重负。“你只是欺骗了我。” 泪,顺着脸颊划下。我怎么了?怎么脱口而出了呢?我在心底懊悔着,再看上官水镆一脸的惊恐,显然是说中了心事。 “傻瓜,逗你呢!”破涕为笑的那一刻,只有我深知心底的痛。 “文文。”他一把将我紧拥入怀,这样的拥抱,我还可以享受十天。“看到你脸色惨白,不省人事时,我多怕再失去你。”再失去……我玩味着他的话。到底他不希望失去的,是蓝心,还是依文? “你我婚期提前了,十天后立刻举行。”当真如她所言?“为什么?”我着实不解。“没人可以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你是我今生唯一的王妃,不会有什么侧妃,侍妾。”他顿了顿,忽然我惊愕着想,莫非他知道了那侍妾找我的事?手心中再无那颗蓝宝石就是证明。 “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郑依文是我上官水镆唯一的妻子。” “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郑依文,是我上官水镆唯一的妻子。” “你再说一遍。”他真的是说郑依文。不是蓝心,不是。只是我。 他以吻吮噬着我脸边的泪。“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郑依文,是我上官水镆唯一的妻子。” “好,我愿意。我愿意……”成为你的新娘。哪怕就意味着,死亡。 子珊语:今日更新结束。(不小心点发送了~哈哈,发就发吧!) 故事马上要接近上卷的尾声。 当初写后面一小段的时候,哭着一气呵成将它写完。把我们家小狗狗吓得以为我怎么了。直舔我的腿。。后来我跟它“解释”一下,它就再不理我了t。t 第十一章 情有独钟(幸福彩虹园) 如果我成天以泪洗面可不行,那迟早会让他发现端倪的。这十天,是属于郑依文与上官水镆的。只属于我…… 他朝会的时间,我随他一起同行前往皇宫。我去给王后请安,自那日在果园形势所迫,我叫了她一声母后之后,她便不再让我改口。当然四下无人时,让我与他们兄妹一样,只唤她老妈。没想到她还是个美容爱好者,所有的时尚杂志她寝宫内应有尽有。 我的亲老妈,是出了名的美容大王。所以自小耳濡目染下,也学到好多神鲜的保养方法。这些都是她老人家的心得,从不对外传授。我一一为钟子婷讲解着,时间不知不觉地度过。直到上官水镆来擒人,她才依依不舍地放我走。临走时,逗弄着我们,“人们都说小别胜新婚,你们还没婚呢!”上官水镆难得羞赧地不说话。我忙为他打着圆场,“快了,快了。” “嗯,等你正式嫁进来之后,你可要天天来给母后我请安呀!”她搬出身份,生怕说服不了我们。“好,儿臣遵旨。”几天的宫延礼仪自然没有白学,像貌像样的施了一礼后,引来他们阵阵爽朗笑声。“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夜晚。沐浴后,见到上官水镆还在书桌前忙碌着。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他的工作为何那么多,每日都要工作到很晚? 吩咐人热了杯牛奶,我亲自送去给他。看到他疲惫地撑着太阳穴,似乎在思考什么困难的事情。我轻声来到他的身后,为他按摩肩膀。他拍拍我的手背,随手将手上的文件摊在桌上。定晴一看,原来是忙着房地产公司的事情。 文件上附带的几张照片吸引了我……美丽的法国普罗旺斯,好像我已经闻到了紫色薰衣草的芬芳。原来是在那边的分公司呈报来的新楼盘开发案。集文化、休闲、娱乐为一体的综合性购物商场,楼上则建成高档公寓。 “可以告诉我,什么事让你这么困扰吗?”见他不说话,我忙解释。“这不算国家政事,我可以参言的,是吧?” 他轻笑一声,抓过我的手,然后让我坐在他的腿上。“他们给了我几个备选的方案,让我定夺。只是这个名字……我想了好多,都觉得不够好。” “蓝天,白云,紫色薰衣草,如果再把人们生活中的喜怒哀乐看成不同的四种颜色,那不就正是七个颜色?公寓,就意味着家。家,就意味着幸福。叫幸福彩虹园,如何?”他品了一会,只是闷笑。“而且,如果条件允许以后还可以多开发几期这个主题的楼盘。就以不同的主色调来划分,岂不是很好?” 原本紧皱的眉舒展,一味的傻笑着。他这是什么反应?好不好也得说句话呀?我推搡他,他搂紧我腰的手臂微微加力。“想不到你还挺有策划头脑的。”我翻一白眼,“拜托,这差远了吧?” “刚才分析的头头是道呢!”看样他是同意了?我以眼神询问,他点了点头。“尊贵的妃殿下赐下金玉良言,小的岂敢不从?” “你呀,越来越油嘴滑舌了。”我的手指轻轻擢他眉心,他深邃的黑眸就在面前,为何如此地真实?不禁,手掌捧起他的脸颊,定神地望进黑色琉璃最深处。 “文文……”他不自觉地推了推我,又怕弄痛我。 “别动。”我专注在看着这双眼睛,全然没注意到此刻的举止有多暧昧。“如果,是紫色的,那该多好。”我故意如是说,没想到果真引来他一阵轻颤。 “紫色?恶魔的化身?” “可是这个恶魔救了我。”两记轻吻,落在他的眼睑。 水镆,我不知你为何不肯告诉我,其实你就是那日的登徒子。你不想说,自然有你的理由,我不逼你。但我只要想查,也有的是方法。最简单的就是到那个供游人参观的宫延院落转转,不难发现四周,根本没有“小卖部”。当日他居然能在这里像变魔术一样,带回那么多零食,只有一个可能…… “你不会是爱上那个救了你的恶魔吧?”他阴晴不定的语气,怎么看上去像在生气?不,这应该是吃醋。自己吃自己的醋吗? “是呀!”我逗弄着他,果然让他气得瞪圆了双眼。“可是怎么办呢?我已经答应你,做你的妃殿下了,看样今生,我与他……注定无缘。”最后四个字,我想的却是,与他。 他深吸几口声,像是在刻意压抑着什么情绪。“很晚了,快回房睡吧!” “不要。”今夜,我打定了一个主意。我贴近他的耳边,小小声地把心底的秘密告诉他,“陪我睡吧!”他僵了僵,声音极力维持着平静。“还有八天,我们不就……” “不。就现在!”然后,我狠狠地吻上了他。八天后,我就不再是我。水镆,我要把我自己最宝贵的交给你,因为我爱你。 “文文,你……”他推了推我,终是不忍放开。 ———————————————————————————————————— 下次更新时间为9:00 吭吭!整篇全是让人脸红心跳的啦~ 第十一章 情有独钟(鱼水欢) 月光清澄,秋风伴着桂香,弥漫开。缱绻的浓情,炙热的交织。大脑再也不受控制,原本主动的优势,迅速被强烈的索要攻陷。沉沦在这种祭礼中,为了最爱的人而蜕变,无怨无悔。紧咬着牙,期待也害怕着承受那人生破茧成蝶的痛。只是齿缝间,荡起羞涩的呢喃呻吟,窘迫的把脸深深埋进他古桐色的胸膛。 “文文?”忽然,耳边是他低声的呼唤。微微睁开眼,只见那满目的深情。 紫色的眼眸,久违了…… “我早知道是你。”吻去他鼻尖的汗滴,娇柔的诉说着心底的声音。“水镆,我爱你。” 感觉到他收在我两腿间的手僵住,再接着指间带来更加震撼的刺激,引我轻颤。只是心中怨怼,为何你不肯对我说那三个字。为什么? 胸前的傲然耸立,被他牢牢的掌控着。他激情的吻延着脖颈一路往下,留在那对娇艳欲滴的嫣红上,贝齿轻轻地吮咬着、肆虐着。我干涩的喉发出羞赧的呼唤,此刻除了他的名字,大脑一片空白。他霸道的吮吻缓缓游上来,再度与我颤动的舌纠缠。带电的手指一路往下袭,我害痒的扭曲,更与他的身上贴合。 “喜欢吗?”他贴近我的耳边,嘶咬着我敏感的耳垂。他不待我的回答,那双停留在我双腿间的手指再度用力,我娇颤着,薄斥地轻咬他的鼻尖。 “你的声音那么美……想叫就叫,我想听……”像是一种诱惑,他在我的耳边轻呢着令人脸红心跳的话语。我紧咬下唇,努力忍耐着那让人无地自容的呻吟。他像在惩罚我的不乖,狂野的吻一路往下移,直到停留在腿间—— 我惊叫着,不要!可是很快,那湿软的触感让我沦陷。再多的控制力与忍耐力,此刻都化作一声声绵绵的求饶。上官水镆,你这匹种马!不知道曾醉死在你身下的女人会有多少…… 欢愉的叫声不断升级,我感觉自己的全身放松下来,云端也就近了……他突然停下一切,用身体将我的双腿分开,全部重量压了下来。 我惊呼出声,但他居然以吻封锁。要知道他刚才才吻过我的那里! “这才公平!”他坏笑着,眼中满是深情的迷离。 我想要抗议时,突然感觉到腿间一阵刺痛,接着脑中一片空白。我闷呼一声,眼角的泪悄然划过。我做到了,终于。我狠狠地在他肩上落上牙印,水镆,不要忘了我。 “文文?”他强行忍耐着,只因对我的爱惜。霸道的舌启开我的贝齿,与我的舌卷曲在一起,永不愿分开。“你是我的,永远不要离开我。”我含泪,在心中应下了。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水镆,未来会有人替我继续爱你,她才是你真正的爱。 他静静地陪着我等待不适感的消退。腰间用力,我依旧痛呼出声。他只好继续吮吻着我,他不喜欢看我这样痛苦。“乖,很快就适应了。”我乖顺地点头,只因是他的话,我相信。 远处的桂香,像空谷幽兰,有种遗世的美。我竭尽所能地感受着他带给我每一次震撼。这将是我未来灵魂深处,永恒的饕餮盛宴。 颠峰之极,两人大汗淋漓。他翻身,从背后拥抱着我。慢慢抚吻着我的后背,来到耳畔边,轻呢:“文文,只有你,我只要你为我孕育儿女。” 我虽不解他为何要这样强调,男人都喜欢如此承诺女人吗?只怕到时,为他孕育儿女的人,不会是我。唯一安慰的是,届时纵然灵魂不同,可这身体中的血液,换不掉。我与上官水镆的孩子……好歹也是我生命的延续吧! 黎明破晓前。静静地枕在他的臂弯中,我仔细地打量着他的每一分。 粗浓的眉威武有力,微微卷曲的睫毛是心灵的窗帘,华丽的落幕后,安静的休息着。鼻梁高耸,想起了傲狼峰,一样的坚忍不拔。唇,性感迷人。微扬的唇角,勾出邪惑的回忆。我将把这张脸庞永恒地铭记,深深镌刻在灵魂的最深处。 “水镆,我爱你。好爱好爱你。不要忘了我,求你。”我低声地呢喃,泪水决堤。不小心滴在他的眼睑,我以唇吻去。 ———————————————————————————————————————————— 大家知道我写这一章节时,心跳多少吗?以前试着写过,也没这一次的这么ji情~噢!!! 纯粹就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写出来~希望大家喜欢! 第十一章 情有独钟(恶魔警告) 黎明破晓前。静静地枕在他的臂弯中,我仔细地打量着他的每一分。 粗浓的眉威武有力,微微卷曲的睫毛是心灵的窗帘,华丽的落幕后,安静的休息着。鼻梁高耸,想起了傲狼峰,一样的坚忍不拔。唇,性感迷人。微扬的唇角,勾出邪惑的回忆。我将把这张脸庞永恒地铭记,深深镌刻在灵魂的最深处。 “水镆,我爱你。好爱好爱你。不要忘了我,求你。”我低声地呢喃,泪水决堤。不小心滴在他的眼睑,我以唇吻去。 连续两天。上官水镆足不出户,将我困在他的床上。偶尔七儿送来膳食,我们依然难舍难分。好在这两日是休息日,不然伊比亚的皇厅不知又要有什么微词。 新的一天,大雁南飞。距离我们的婚期只剩五天。在此之前,我是一个快快乐乐的准新娘。清早,随上官水镆同时进宫,我向王后请安。今日刁蛮公主也在。听到我说婚纱是由leaf出品的绝版,她们都忍不住想先睹为快。 正在这时,我手机响起,看了看号码,呆愣住。 “哥哥?”难道他们今天就来了? “依文?你现在在哪?” “皇宫。什么事?” “你坐皇室专车太过招摇。等会我亲自开车去接你,你知道伊比亚皇宫有个专为旅行团开放的地方吗?” “知道。” “好。三十分钟后,不见不散。”可是……可惜我还没说话,对方已经挂断电话。 刁蛮公主一脸的八卦,两眼冒光。“文姐姐,你哥?不就是偶像天团blue组合中,人气最最最高的那位vincent吗?”见我点头,她抓着我手臂一阵猛摇。“我好想亲眼见见他。你去把他带进皇宫来吧?或者带我去见他也行呀!” 钟子婷叫住刁蛮公主,摇了摇头,“别为难你皇嫂。” “老妈。”刁蛮公主不依不饶,我打断了她。“老妈,让滟儿见我娘家人有何为难?只是我不确定我哥找我有什么事。”她了然地点点头,笑的非常柔和。“没关系。你与水镆大婚时,他们应该都会来吧?”恐怕她所指的应该还有我的父母。 “这一点,我并不确定。” “不是吧?”刁蛮公主又不干了,“文姐姐,你大婚他们还不出席?干嘛这么神秘呀?” “我是我们家第一个结婚的人。前段时间我大妹妹郑依菁与流金财团总裁刘传亨订婚时,我父母都没有出席,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我说的更加不解的刁蛮公主,嘟起小嘴,样子甚为可爱。 “不过,也不一定。我妈为刺激我们快些找到理想的对象,就把某个不成文的规定改变了。简单来说,如果我大婚时父母出席,说不定连同表亲也会出席。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郑家以及表亲们那些还没找到对象的人,身份也就会跟着曝光。未来会不会因此而遇上什么麻烦,就好自为之了。” 两母女像听天书一样,最后两人共同发问:“到底你们家是干什么的?” 我深味一笑,“在大婚之前,我会亲口告诉你们,或者把他们亲自介绍给你们,不过不是现在。” 经人引路,我顺利地从内宫走到那个院落。不远处人声鼎沸,这里依旧那么热闹。随之近日皇室婚讯的传出,好像前来旅游的人也越来越多。 “妃殿下。”身后,何时凑近一影子侍卫。回首看到,竟是那日在“蔷薇晓枝”帮我在卢家谕面前长威风的侍卫首领?“前方不适合您去,卑职奉王子殿下之命,必须护您周全。” “没关系。他们谁也不可能想到,我会亲自到那里。而且我跟我哥约在这里见面,时间刚刚好。” “妃殿下……”他移步来到我的身前,再度阻止。论身手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正犯愁时,侧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太不小心了。身为影子侍卫,居然没发觉我在这里。”扬着那童叟无害的天使微笑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亲哥哥——郑伊君。今天的他一袭淡蓝休闲套装,多日不见感觉他像是瘦了。 “没事,他是我哥。”见到侍卫首领剑拔弩张的样子,我真怕他们打起来。“你回去告诉水镆,我有事回去见我家人。晚点就回东宫了。” “为何不亲自告诉我?哪怕是一个电话。”上官水镆不缓不疾的走来。侍卫首领见此,赶忙向他行叩礼,他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了。 电话?告诉他,那我还能走得了?我在心中负气地想。 郑伊君也不示弱,从昏暗的角落中走了出来。上官水镆不失优雅的对他微笑,只是将我纳进臂弯的手,不容一丝退让。 “你管的会不会太宽了?我只是见见自己的亲妹妹而已。” “想见亲妹妹,有的是方式、方法。又何需如此?” 然后两人同时笑了,笑的非常恐怕。我现在又在担心,要是他们打起来,我该帮谁呀? “爸跟妈都来了,这小子既然这么想来,就一起吧?”然后,意味深长的看着上官水镆,语气颇具玩味:“记住,别后悔。” 我心里毛毛的。想来我这哥哥是大恶魔,家里还有个小恶魔。而我们恶魔之首的老爸跟麻烦之首的老妈……咳!“水镆,要不,你改天再去?”“又不是没领教过大哥的招数,有何可怕?只是不知道,那个女人现在怎样了。” 转身要走的郑伊君脚步顿住,看了看我,再凝视打量着他。 “被王子殿下始乱终弃,又能好到哪里呢?” “冤枉。压根没乱过,何谈弃?” 谁来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想起来那一次上官水镆跟我说起过,他曾与我哥有过一面之缘,为了一个女人。 “你们俩个,再在我面前说天书,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怎么不客气?”——两人同时扭头问我。我语塞,是呀,怎么不客气呀? “爱妃,既然大哥想跟你我夫妻二人,共同感受一下民众的拥护,就成全他喽?”什么乱七八糟的?可是我的抗议声还未启口,就已被他们强行带着通往那些人群的鼎沸中。 第十一章 情有独钟(难忘见面礼) 果然引起不小的骚动。巧合的是坐在车内,我竟然看到上次我参加旅行团时带队的导游。记忆中,她当时也在大火中,现在看到她平安健康,我心里没来由的高兴。 大哥开车,我与上官水镆坐在后排。一路飞奔,很快驶入出市区的高速公路。 “应该甩掉了吧?”上官水镆似笑非笑,哥哥由后视镜看了看他,“也不看谁开车。”我这才后知后觉地知道,原来我们一直被跟踪。是狗仔队吗? “皇宫所有的门都有记者蹲坑把守。所以在他们看来,越不可能的地方就越安全。”上官水镆适时地为我解开疑问。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同意与郑伊君从那个大院出宫了。 远离市区的近郊,倚山傍海的半山,早已开发成高档的别墅群。入口处,门卫严格地检查进出的车辆人群。非本庄园业户,一率不得入内。旁边,醒目的写着:东方天城。 我看向上官水镆,他立刻明白我的意思。 “公司刚成立时的首个开发案。那年,我十五岁。很奇怪,这个名字当时就在脑中浮现出来,后来才明白原因。” 我挑眉,暗暗思量着他话中的意思。是不是跟我以前,脑中时常出现诗句的情况一样呢? 车子停下,并未熄火。不多久栅栏开启,驶入后再绕着喷泉转半圈,在一幢千尺豪宅前彻底停下来。这时,大门开启,郑依菁、郑依琪跑了出来。 “大姐——”我下车,深深的拥抱两个妹妹。心中有些凄凉的想,这样的拥抱,我还能享受多少次呢? “嗨!王子姐夫。”小阿菁不改调皮的个性,一旁小阿琪更显淑女风范,优雅的微微晗首,“大姐夫,您好。” “一个滟儿,一个御凡。”上官水镆贴在我耳边调侃着,我笑意加浓算作认同。 “走吧?爸妈都等你们好久了。” 走入室内,完全按照老妈的喜好设计的家居。老爸端坐在沙发上,假装看着报纸。老妈则迎了上来,先是深深的拥抱我,再仔细地打量着我,“胖成这样,怎么当新娘子?” “呃……”拜托!我没胖得那么夸张吧? 上官水镆走过来,站在我的身边,恭敬地对我母亲深鞠一躬。“岳母您好。”不同于电话中的热情,老妈端着架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口气宛若女王般盛气凌人。“就你小子呀?” “是,正是我这个小子。”噗——上官水镆…… “还凑和吧!丑‘婿’家中宝嘛!” “岳母大人,所言正是。”噗——上官水镆,你什么时候对我也这样无条件服从呀?“妈,人家是丑媳家中宝。再说,人家老公才不丑呢!”老妈上下打量着我,一脸的不以为然。“还没嫁呢,就改属胳膊肘啦?”我哪有?我说的是事实。“再说,这有你说话的份吗?”我、我好歹也是您亲闺女呀!我眼神抗议,小老太太鼻孔轻哼一声,“居然把我最爱的宋祖英的歌,唱的那么难听。”赶情老妈也看了那天的报道?我心中狂汗,您当我爱唱呀? “好了,别跟木头桩子似的杵在这了。小镆呀,你跟我过来。”小镆?老妈还真敢叫。对家人的了解我实在不放心上官水镆,老妈见我也要跟着一起去,一个回马枪杀过来,“赶情你俩连体了?” 连体?让我联想到了龌龊的那方面,小脸噌的通红。 “瞧你那一脸的花痴表情。”老妈根本不跟我客气,直捣黄龙。我支吾着想掩示时,小老太太甩甩手,“得了,别解释,解释就是掩示。老妈我可是过来人。”什么话都被您说了,我还能说什么?“服了没?”哪敢不服呀?您是谁呀? 上官水镆在一旁欣赏着我们一来一回的斗智斗勇,干笑着直摇头。 “喂!”老妈回头对着沙发上装透明人的老爸一吼,老爸放下报纸,俊帅的哥哥也只遗传到了他的一半,外人眼中深不可测的撒旦总裁,在家中时,只是一个溺爱着老婆的小老头。老爸不禁对着老妈扬起那童叟无害的招牌微笑——郑家也只有郑伊君与郑依菁遗传到老爸的这个招牌笑容。 “赶情你满报纸找女婿呢?早干嘛去了?当然,还不算太晚,家里还剩一个存货!”她是指带字闺中的郑依琪。 “我想起来,我还要去找论文的资料。”聪明如琪,岂有不跑之理?老妈很满意小阿琪的反应,接着目光扫向一旁的小阿菁…… “大姐。我新买了些衣服,走,帮我把把关。”说着就要拖我走,我实在不放心留下上官水镆独自面对老爸、老妈以及老哥的“严刑拷问”。上官水镆似能读懂我的苦心,淡淡地微笑,“去吧,难得回家。” 好一句难得回家。我心里有什么东西触动了,这虽不是我们的故居,可有家人在的地方,不就是家吗?未来,就算我的身体能够回来,再度拥抱这些家人。但灵魂不再是我,也就不是真的我了。我的确该好好地珍惜现在…… 上楼梯时,我还不放心,留恋地看着上官水镆。一旁的小阿菁则凑在我耳边说,“大姐,你还不了解咱爸妈?就冲他帮你解决了那二亿五千万的违约金这事,你觉得他能不过关吗?”我仅微愣,他们能知道上官水镆就是幕后老板一点也不稀奇。因为……我深深叹气,总算感觉安心一些。 “你的亲亲老公呢?”我逗弄着小阿菁,她一脸的甜蜜。“放心,你大婚的时候他肯定会出席的。大姐,我跟小阿琪一起当你的伴娘,开心吧?” “你当我伴娘?你不都订婚了吗?” “订婚又没真的结婚。” 说话间,已经进到了她的房间,发现小阿琪正等在那。我就知道她们把我与上官水镆分开,肯定有阴谋。 “我也要当大姐伴娘。”小阿琪跟着乱,只有在她那双胞胎姐姐在场的时候,她才会更像是郑家的女儿。“是啦!怎么会放过你呢?” “能号令亿万粉丝的依文妃殿下,您真是我大姐?我郑依琪居然会有这么伟大的大姐。” “我当然是你们的大姐。”我坐在两个妹妹中间,把她们的手牢牢的攥紧,难掩心底的悲伤,“永远都是。记住,无论以后大姐去哪或是变成了什么样子,你们的大姐永远都是我,不是别人,只是我。” 第十一章 情有独钟(誓约) “大姐,你这话好奇怪。”小阿琪淡淡地说,小阿菁却突然间沉默了。 每当气氛有些不对时,小阿菁总是活跃气氛的最佳人选。但她今天却选择了沉默…… “大姐,那个叫‘千万别爱我’的黑客是谁呀?”我转看向郑依琪,“不是你朋友?”她反而惊讶地问我,“我们还以为是你朋友。” 三个人再度沉默了。算了,管他仁兄贵姓呢?想起中谊娱乐最后的下场,我当然明白这是我最亲最爱的家人在帮我出气。 “f。smile,你的黑客技术又精进了不少。在短短几天内就查到了他们的不法罪证?” 郑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郑依琪,誉为天才少女的她,同样也是黑客界大名鼎鼎的正义使者。当然外界不可能知晓,手段快准狠的f。smile,只是一个才二十三岁的女大学生。 “这一次,还多亏了那个人帮忙。所以我才以为他是你朋友。”她眉间犯起愁意,不知在担心什么。“他曾经有意窃入咱们郑家的资料库。被我及时发现,可我技不如人。幸好有二姐夫的保密设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一直把他视为头号敌人,努力之下查到对方来自埃利王国。没想到,他这一次会帮大姐你。” 埃利王国?莫非是?这个人选太好猜了。 外人眼中最懦弱、最无能、最不受宠的冉叶御葑,原来你是真人不露相呀?我也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比如小御凡曾说过的在他哥哥电脑中发现的我郑家特有的图腾。再比如,他感兴趣的人……看了看一旁的小阿琪,或许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别这样,我不认识不代表就不是朋友。就好像我们最初也不知道,黑客之首的暗,就是小阿菁的亲亲老公嘛!”我自有我的打算,妹妹,大姐临走前,会送你一份最珍贵的礼物。 “但愿如此。”她低喃着,又突然想起什么,义愤填膺起来。“你的经纪人林子翔只判了八年。我不查不知道,原来他压榨了你那么多的劳务费。” “那么强大的中谊娱乐一夜之间倒闭,林子翔也得吃八年的牢饭,出狱后恐怕再也不能在这行业中立足,这样的惩罚也够了!” “不够!欺负我大姐,死不足惜。” 两个双胞胎异口同声,一左一右拥着我。最后三姐妹一起躺在床上,就好像小时候那样三个人挤在一起。转眼间,我们都已长大,分别嫁人。而我,却要永远地离开了…… “大姐?你哭了?” “没,好感动。好舍不得你们。” “拜托,大姐。别说的你好像要远行一样。嫁人了也永远都是郑家的女儿。想我们了也可以随时回娘家来呀!” “你们不会懂我现在的心情。” “大姐?大姐夫待你不好吗?”阿琪想歪了,我连忙擦干眼角的泪。“当然不是。唉,我就是感慨一下,等你要嫁人,就懂了。”我打着哈哈,拙劣的演技也不知能否骗到她。 小阿琪不服气,转问我另一边已订婚的阿菁,她却以沉默拒绝回答。只是搂住我脖子的手更加用力,生怕我下一刻就要消失一样。 “大姐,就像你说的,无论以后大姐去哪或是变成了什么样,我们的大姐永远都是你,不是别人,只是你。”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我不禁错愕了。她明白什么了吗?审视的目光却被她惯用的天使嫣然回绝,我问不出口。 我的担心的确没错。上官水镆在喝过一杯水后,开始闹肚子痛。老哥一脸的无辜,笑意深深,“看他造化了。轻则明天就好,重则嘛……”他啧啧地作同情相。 没办法,想娶走郑家的女儿,总要受些毕生难忘的教训。如此,深深铭记住“得来不易”。 将上官水镆扶到为我准备的卧室休息。我惊诧地看到,床头正中央,居然有我跟他的合影。这个合影是前些天我在东宫门口宣布退出娱乐圈时的情景。 他躺在床上,嘴唇微微泛白。该死的老哥,到底给他下了多少剂量呀? “有没有好点?”看到我的担忧,他想笑着安慰我。在我看来,更为壮烈。“水镆……对不起。其实你本不该受这样的苦,不该。” “傻丫头,我早料到今天要吃些苦头了。没事,我甘之如饴。” 我别开视线,将感动的泪强行吞回去。最近太爱哭了,这样可不好。 “你月事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痛的吧?” “我……” “挺好。让我有了深刻的体会,日后照顾你,也就更得心应手些。” “笨蛋。这两种痛怎么可能一样!” “哪不一样?” “下辈子当女人,你就了解了。”说着,我合衣躺在他的身边。他将我揽在臂弯,我静静地感受着他的心跳声。只可惜,那里住着的人,却是一个叫郑依文的蔚迟蓝心。 “不要。”他将被单拉过,为我们盖上。“下辈子我还要当男人,因为我要保护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我玩味着他的话。“她是谁呀?” “这辈子,她叫郑依文。” “是吗?好像你知道她上辈子叫什么似的。”我负气地问。我以为他会趁机跟我提前世,但他没有。“以前叫什么都不重要了。我这辈子,也只是上官水镆呀!” 回到相遇的原点,若他只是上官水镆,我只是郑依文,今日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好累。老公,唱歌哄我睡觉吧!” “我唱歌?我怕你会睡不着。”想起五音不全的上官水滟,我突然明白他话中有话的意思。“没关系啦!只要是你的,我统统都喜欢。” 他没有唱歌,而是哼了一曲。只听一句,我立刻知道是我自己的歌。渐渐地,我沉醉在他温柔的呵哄中,多想一直这样沉睡下去,只有我跟他,只是郑依文跟上官水镆,如此而已。 ———————————————————— 今日五次更新结束。总字数:9141。 请喜欢本文的朋友收藏+双推。 第十一章 情有独钟(娃娃亲) 转眼间,明天即是大婚的日子。为何快乐总要这么短暂?我拼命地粘着上官水镆。我让他陪我去了好多的地方,除了情人湾与傲狼峰。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方,还有一个,便是那座有定情山之称的海云山。 日出,日落。人生的起始到结束,真的好短暂。才刚同他看过日出,没想到这么快就日落了…… “文文?怎么又哭了?” 在他的怀中,为何我总是想哭?白天人多时,我可以让全天下的人都以为我是最幸福的王子新娘。可当只剩我们两人时,哪怕用上毕生所学的演技,也难以隐藏最真实的心情。 或许我从一开始就错了。他对我的意义,不再是陌生人。是那个比亲人还重要的人。对他,我怎能设防?又怎忍心欺骗?……欺骗,纵使出于善意,也是伤害。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老公,我多想,我多想……多想……”和你白头到老。 “多想什么?” “没什么。老公,你要牢牢记住今日的夕阳哟!” “为何?” “因为今日的夕阳,是上官水镆陪郑依文看的。不是别人,只是我。” “好。” 他淡淡地应了。我深想,明白他误解了我的意思。在他看来,我的别人,是指明日成婚后的“妃殿下”。也好,我原就想好这样解释。 “老公,未来你我的儿子跟女儿,你都想好起什么名字了吗?” “你比我还心急呀?”他邪门一笑,调侃着我。如果明天不会分离,我怎会心急。见我不依,他叹了口气,沉思了好久。“又让我想名字?上次幸福彩虹园就是你想出来的。” “大名我一时也想不好。先起个乳名吧?儿子就叫海,女儿就叫云。不就是这里?海云山!这是属于你我的回忆,永远记住,曾经有个叫郑依文的小女人与一个叫上官水镆的大男人,在这里永远定情。而明天,你、我……再也回不到今天了,明白吗?”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将我纳进怀里。好久好久,不愿放开。 “虽然不明白你为何要这样说。但,我会记住的。” “可不可以,跟我说一次,只要一次就好了,上官水镆——你爱郑依文。” 这……他愣住了,望进我深切恳求的目光中,他只是一个羞于启口的男人。 “你这样看着我,我反倒说不出来了。” 是说不出来?还是不想说出来?如果让你说,你爱蔚然蓝心,是不是就能说出来了呢? 我暗暗想在心底,不敢道破。 入夜。皇宫设家宴,邀请准王妃殿下的娘家人前往。这是伊比亚有史以来第一次邀请皇室新娘的娘家人进宫做客,自然受到了民众的广大关注。恰逢这皇室新娘的娘家人,又一直是媒体追寻多年的目标,众家媒体均严阵以待。此架势丝毫不亚于上次,我首度赴皇居晚宴。 今日我穿着芙姨上次送我的白色晚礼服。原还遗憾,怕没机会穿上。我为上官水镆所选的则是白色梦幻燕尾服。一枝折叠成蓝色妖姬样式的丝帕,装饰在胸前。 我与上官水镆先到达皇居,却并不急着进去。坐在车内静候娘家人的到达。同时一旁的媒体紧握时机,争分夺秒地记录下每一个细节。宴会正式开始前二十分钟,三辆黑亮的加长豪华轿车稳稳驶来。 所有车内,灯光通明。 第一辆车内,哥哥郑伊君一身黑色性感西装,表情优雅的标准微笑。身边并肩而坐的小妹郑依琪淡粉色迷你洋裙,乖巧可爱。下一辆车郑依菁穿着与郑依琪同款淡蓝色迷你洋裙,乖巧地坐在准夫君刘传亨身边,流金财团出名的冷酷总裁只在妻子面前展露温柔的微笑。最后一辆车,妈妈身着墨玉色改良式旗袍,婉约与时尚中尽显高贵。一旁父亲简约而不简单,熨烫服贴的黑质西装下,依旧的健硕硬朗。 “那不是中正财团总裁及总裁夫人?”……“他们四兄妹当真姓郑?”……“连续十年世界财富榜位居前十位的郑氏家族?”……“难怪leaf会全程免费提供妃殿下婚礼诸套嫁衣。”惊叹之声和着快门声此起彼伏。 皇宫正门大开,父母专车最先驶入,接着是我与上官水镆的皇室专车,其后跟上兄长与胞妹的专车。这场走秀,暂告段落。 非国家重大仪式,皇宫内部自然谢绝媒体采访。没有了媒体的镜头,总算可以放松一些。 只是这眼前的情形非常奇怪—— 两位母亲相拥,两位父亲相拥。彼此的问候居然是……“好久不见。” “你爸妈认识我爸妈?”我问上官水镆,他也是满脸的不敢置信。 今日的帝后,着华贵晚装,一旁的小公主也换上米色蕾丝礼服,光彩照人。 “滟儿见过文妈妈、文爸爸。” “哟——这不是我的滟儿干女儿嘛!”妈妈将上官水滟搂在怀里。这下换我身后的人不解地发问:这公主何时成了老妈干女儿?我与上官水镆对视一眼,高深莫测的抿唇不语。 举办这场家宴的奉阳殿内,水晶宫灯五彩斑斓。来往穿梭的宫娥,婀娜多姿。一道道精巧细致,美观大方的传统菜肴逐一摆上圆桌。 与会嘉宾们围圆桌而席。宾主有别,长幼有序。只是话题异常轻松,仅话家常。 国王上官飞云与我父亲——郑渊宏是多年挚交。后来在上官飞云初识中国灰姑娘钟子婷时,多亏我妈妈洪雁从中协助,这才促成这段良缘。 难怪当初上官飞云看到我后,会直接问我父母可好!只是基于对好友的承诺,妻子钟子婷并不了解郑氏夫妻儿女的实际情况。 有时候人的缘份真很特别,相识的两人追溯上代,可能就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情仇。或许这也是常说的宿命吧! 上官飞云半回忆说,当年上官水镆五岁,我初生。他还与父亲开过玩笑,将来结成儿女亲家。没想到这一句戏言,在二十五年后成真。最主要的是,我们是自己相识的。 我与上官水镆对视,他饱含深情,毫无遮掩。我含羞带怯,面露喜色。 第十一章 情有独钟(后生) 如果我不知道明天即将分离,那该多好?比童话故事还要幸福的结局,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这段婚姻分明就该为我量身打造,为何要送给我这昙花一现的梦? 到头来,被遗弃的,只有我…… 大婚当日,举国欢庆。铺天盖地的报道中,对我的称呼再也不是“灰姑娘”。 郑家大千金的我,是含着金汤匙出世的幸福公主。 王子与公主的神话,注定了留在城堡里供人瞻仰着。 道路两旁,一层层密密麻麻的人群,我全当为我祝福的,这是我人生中最后的礼物。 等候的会场中,我静静坐着任专业的造型师们打理着我的容妆。身上的嫁衣,自然出自老妈之手。她最了解我的喜好,也最了解我身体的优缺点。扬长避短后,我无疑是最完美的新娘。 一双俏丽的双胞胎伴娘跟前跟后,好不紧张。终于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吉时,我便可成为上官水镆真正的新娘。我只希望,我能在亲口说声我愿意后,再离开。让我嫁给他,成为他真正的妻子,纵使为他舍弃生命,无怨无悔。 遣走仆人,房间里只有我们三姐妹。我含泪地望着她们,我要努力地记录下她们的每个点滴——或许,她们早已铭刻在我心灵深处,又何须今日再来伤神? “皇嫂!”门开启,刁蛮公主永远挂着欢乐的脸上,让人心中总是一暖。 “怎么不叫文姐姐了?”我打趣地问她。在我心中她占着不可或缺的地位,她如何称呼我,都不会有任何的动摇。 “不,滟儿从今天开始,再也不叫你文姐姐了。” “为什么?” “郑依文是属于全世界的,依文是属于家人朋友的,文姐姐是属于我跟御凡的,只有皇嫂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谢谢你,滟儿。好,就叫皇嫂,多叫几声,真好听。” 今日一过,我就再也听不到了。只是不知,今日的我,又能听多久?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等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最亲最爱的人面前…… 当初多套婚礼备选方案中,还是选择了西方传统的这种。圣洁的教堂,悠远的钟声,好像远方的桂花飘渺,穿越时空寄予了芳香。 挽着父亲,步向红地毯的彼端。我的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不再是父亲,而是他。我的丈夫——上官水镆。 神父奉神的旨意,为我们今日的神圣见证。一段段美丽动人的婚姻宣言后,上官水镆深情地说出我愿意。我的泪,静静的划落,滴在火红的地毯上,瞬间无痕。 轮到我说我愿意时,我的思绪已出现了焕散,不会就这样来临吧? “等一下。”上官水镆突然说话,打破了沉寂。他执起我的双手,与我四目相对,“郑依文小姐,在你点头接下那妃冠之前,请先答应我上官水镆一个请求。” 众人不解,连我也不解,他在搞什么? “在你成为伊比亚尊贵无比的妃殿下之前,请先答应,做我的妻子。” 上官水镆……你的心,犹胜十万句的我爱你。我终于懂了……幸好,还不晚。 “我愿意。” 掌声雷动,一切都是这样的自然而然。除了祝福,还是祝福。 一枚份量惊人的钻戒戴在指间。我们深情拥吻,良久,良久。 再接着,我接下无比沉重的妃冠与权仗,我知道,我终于是他的妻子,他的王妃。 抛花球时,我自然是偏心着自己的妹妹郑依琪。谁知道争来抢去之后,不偏不倚,落在了冉叶御凡的手中。她显然一脸的茫然,却引来旁人羡慕与逗弄的欢笑声。 接着,坐上童话故事里的南瓜马车。皇家护卫开道,缓缓地向着人群而去。 抚摸着钻戒,这幸福令我感觉极不真实。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蔚迟蓝心的预言不准?还是有什么变数?心中虽暗暗窃喜,倒也不敢有所怠慢。 “老婆?快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居然看到了挤在人群最前排的三个小丫头。他们就是当初在我说话时,总整杯水配合我的那三个服务员。 这一个微笑,这一次的招手,只送给你们……她们像是感觉到了,于是更加地兴奋。听说好多人一大早就在这里等待,只为能在第一排亲眼目睹皇室的巡游队伍。 巡游的步伐缓慢而漫长。这场盛世引得全世界的关注。喧闹人群,模糊也真实的身影,让我不禁错觉,早不对爱情抱任何希望的我,当真嫁了?还嫁的这般惊心动魄,轰轰烈烈? “老公,快看?”这一次,是我发现了趣事。“那对小孩真可爱,好像龙凤胎哟!” “龙凤胎最好,有子有女有福有寿。” 寿?……我玩味着这个字。回眸望他,却看到了他的背后,二层楼上的身影。视线最后定格,她手中的,是在阳光下发出寒光的手枪—— 原来,我的故事就是这样结束的。在万众睹目的地方,为了我的丈夫,挡下了那一枪。一身华丽的雪白,要用火热的鲜血祭祀。 这一刻,还是来了。可我心满意足,因为我已是他的妻。 就这样,倒在最爱的男人怀里,永远地长眠。 “水镆……我会醒……记住……我……你的妻子……郑……依……文……” 穿过一片黑暗,这一次我不再费力,顺利地走到了那里。与我定下了誓约的人,早早地等候在那。 “我好羡慕你。”她神情哀伤,全然没有即将重生的兴奋。我毫不掩示这份幸福,“你放心。在那个对你来说完全陌生的世界里,会有很多人照顾你。” “天寰?” “不,水镆。”听我说,她淡淡的笑了。 “还有我的家人、朋友。或许你都已经认识了?”她不是说,与我同在吗?只见她摇了摇头,“不,你清醒的时候,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只在你情绪非常激动时,我会被唤醒。而在这里看到的,听到的,很遥远,很模糊,很不真实。” “请求你,替我好好地爱护他们,照顾他们。从今天起,你是郑依文,也是蔚迟蓝心。好吗?” “我会的。”她严肃起来的样子,让人心底打寒。 四周越来越冷,我蜷缩成团,将自己藏在了黑暗之中。原来,这就是被封闭的世界。她走了,不,她苏醒了。 我听到了众人的呼唤声…… 水镆的,家人们的。接着,那个我醒来,他们破涕为笑。再接着,我聆听到全世界的欢腾,伊比亚储妃殿下,千岁千千岁。 好想哭,泪水哪里去了?原来灵魂无法哭泣。只是眼皮好沉,好想睡。 第十二章 毁灭的觉醒(家痛) 人生如戏。有时候台词都只是安排好的脚本。当我——蔚迟蓝心从这具身体中苏醒,我终于看清了镜花水月中身影。这一世的他,依旧那么俊逸,犹如夜明珠在黑夜中绽放着耀眼的华美。 那个女人,郑依文。为我的出场赢得了掌声,能为丈夫牺牲生命的女人,也值得我的敬佩。这不是太合适了吗?我来自古代,这个世界也如古代,夫字大如天。今生,这个双眼布满血红的男人,就是我的天。 “天寰?”我轻抚他的削瘦的脸。果然,他愣住了,惊恐的瞳中,满是不信。 “你是……蓝……蓝心?” “也是你今世的依文。” 我二人的对话,只有我们能听懂。那是异时常的大曜皇朝才会有语言。我找到了,终于找到了。跨越了千年,错过了一世,总算不会再错过今生。 突然,郑依菁痛哭失声,扑在一旁她准丈夫的怀中。再一旁的文母,噢,不,是我的母亲,她哭着转身,逃出了病房。我的父亲不明咎理,跟着追出去。其他人一一退去,留下我与天寰……不,是水镆的独处。 “他们为何会哭的这么伤心?”他不解地望着他们沉重的步伐。我惨淡一笑,摇了摇头。我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向他说谎。 那是郑依文第一次进入记忆空白。我支配着她的身体,看着她闺房中神奇的一切。最后目光落在那奇怪的名片上。正巧,一个俏丽的女孩不请自来。 “大姐。我们去shopping吧?”何谓shopping?见我发愣,她再度问我在做什么? 她称呼我为大姐,看她与我亲昵的神情,该是可信之人。 “妹妹,请教一下……” 我的话未敛,被她无礼打断。她摸着我的额头,神情怪异,“大姐,你刚才叫我什么?” “妹妹呀?你不是管我叫大姐吗?” “你吃药了吗?” “吃药?何故?” 她愣了好久,打量着我,那娇媚如花开正艳时的小脸上,如方才般,笑的更深。“你拿着名片做什么?” 名片?什么意思?只知道上面有三个我看不懂的文字,还有更多看不明白的花纹。 “没什么。只是欣赏一下这漂亮的花纹。” “花纹?你管它叫什么?”难道我又说错什么了? 她像完全不认识我,打量了我好久后,冷冷地质问我:“你到底是谁?” 那是我第二次支配郑依文的身体。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我小心谨慎,生怕再露出马脚。大家唱生日歌,我复合着。突然一个纸制的“花环”套在我的发顶——在大曜皇朝,拍皇后头顶,绝对是死罪一条。我强忍,谁知突然间一圈圆圆的蜡烛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放肆!你们胆敢喂哀家元宝蜡烛?” 顿时寂静得好像瘟疫袭卷过的村庄。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世界,他们这样做,当真是对亲人的关怀吗? 第六次支配郑依文的身体。文母见我醒来,轻轻地将我扶起,为我调整着枕头的角度,靠着更加舒服些时,她细长的手指轻抚着我的面颊。自幼丧母的我,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温柔:“娘?”她听我轻唤,眼底的惊讶一闪而过,无声无息地将一碗米糊状的东西递过来。我双手要接过,她绕开,“张嘴。” “这是什么?”我防备地问,这是我自小就有的觉悟。她打量着我的目底闪出冷意,“还怕为娘害你不成?”我骑虎难下,不想露出马脚,只能赌一次。浅尝一口后,竟爱上这温热的米糊。“这是何物?” “好吃吗?” “嗯!”香香甜甜的润滑,这个世界的食物还真讲究。 她把碗递在我手上,“我的女儿郑依文,我生她养她二十一年,何时连黑芝麻糊都不认识了?” 我慌了,第一世的大曜皇朝,当真没有这个。而第二世的东方王国,这种相貌丑陋的米糊,又岂能入得御膳房? “说吧,你到底是谁?” “我……我不就是您的女儿吗?” 她轻斥一笑,坐在我的床边。“我是一个母亲,而且也曾是一个演技高超的演员。所以你的伎俩骗不过我。” 我闷头吃了一口黑芝麻糊后,“娘,您熬的……黑芝麻糊真好吃。” “郑家的女人,有一个算一个,统统是厨房杀手。我熬的?那还能吃呀?” 厨房杀手?这是什么意思?她熬的,为何我就吃不得? “你根本不是依文。我的依文不会不认得黑芝麻糊;我的依文根本不爱吃黑芝麻糊;我的依文,更不会用那样的语气、神情跟我对话……你绝对不是依文。告诉我,我女儿呢?” 她面露狰狞,我心彻底凉了。不属于我的娘亲宠爱,我当真要不了。 “妈——”突然,闯起来的女孩,是上一次唤我大姐的俏丽女孩。“你吓着大姐了。” “阿菁,你仔细看清了,她哪里是你的大姐?” “不,妈。她就是。只不过是工作太累了,入戏太深。” “阿菁,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当然知道。妈,交给我,好吗?” —————————————————————————————————————— 因为女主角是原生态的古代人,说话比较咬文嚼字,为了塑造好这个角色,如上以及未来,我不得不用一些相对复古的语言来写。如果引来众人的不适,敬请谅解! 第十二章 毁灭的觉醒(界限) 她口中的妈,莫非是这个时代人对娘的称呼?房间中只剩下我与那个叫阿菁的女孩。我防备地看着她,不确定她要做什么。她只是坐我的身边,紧紧地搂住我的脖子,脸颊靠在我的肩上,轻轻地说,“我拿你的毛发做了dna检测,证实我们的确是亲姐妹。”dna是什么?“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宁愿相信你只是双重人格。无论哪个你,你都是小阿菁的大姐。虽然,我更喜欢原来的你。”她泣不成声的样子,好像我心底有什么触动了。 郑依文一定很爱她的这些家人,所以连我也会感觉到这份心底最真实的情感。 “大姐,能否告诉我,现在的你到底是谁?” “我……”看着这样的小妹妹,我柔柔一笑,心里的防线在她真诚的泪水中崩溃,隐藏了千年,终于有人正视我的存在了。于是,我告诉了她,我的故事。 “原来是这样。”她听后,全然没有半丝惊恐,眉宇间的疼惜令我错觉,她本该是我蔚迟蓝心的妹妹。“那么蓝心姐,你是我大姐的前世吗?”我摇了摇头,“我们只是异魂同体。”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再仰首看我时,脸上已恢复昔日光彩。 “大姐与蓝心姐,无论你们谁醒着谁睡着,身体中流淌的血液,都是我们郑家的。我会对家人解释说,您是双重性格。”何谓双重性格?她像是明白我的疑惑,为我解答,“这是现代科学理论,未来我会慢慢解释给你听。只不过,你既然寄居在这具身体中,就该完成原身体主人的使命,做她该做的,想她所想的。比如说,你要试着接受我们这些家人。还有,我姐姐酷爱的工作,你也必须为之付出努力。这样的你,才是真正活着的人。” 真正活着的人。融入到她的角色之中,完成她的人生轨迹?“你的意思是,让我取代她?” “不。你们谁都取代不了对方。我大姐有她的可爱之处,有一样你永远无法超越的,就是这二十多年的记忆与感情。可是,你也可以拥有属于你的新生活。在不违背我大姐原则的情况下,做你想做的。这不也正是你寄居在这里的真正目的吗?” “我懂了。依菁妹妹,你同我说这些,其实只是怕我做出有损你大姐的事情,你在安抚我不安的情绪,变向地引导我,控制我的行为。” “话挑明来说倒也不错。我确实怕你为了生存,而伤害我姐姐的灵魂,或者永远霸占着这具身体。那时我的大姐,就等于死了。不过现在看你,我相信你不会。” “噢?”我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她何来这样地自信。只要未来不牵涉到天寰,我自然不愿伤害这原身体主人的灵魂。只是……“若我真当如你所言,伤害了她,又如何?”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全家都会恨你。天大地大,这个世界也不在有你的容身之地。郑家儿女,说到做到。从不恐吓,只是警告。” 好个软硬兼施,这小丫头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城府如此之深? “我这千年的魂魄,为逃过轮回必须依靠在别人的身体中躲藏。我与她命格相连,才会有这际缘。我虽有些灵力,但仍操纵不了这具身体,所以你姐姐还会醒来。但请记住,真正的郑依文几年前本该死了,是我救了她。我给人的,同样也可以取回。你们若恨,我无所谓。” 当年真正的郑依文早该死了。是我救了她。我现在只是取回我该得的,谁又说我错? 打量着我的上官水镆见我回神看他,才淡淡的扯了一下唇角:“只要你平安,就够了!” 自我养伤期间,上官水镆寸步不离我的身边。郑家依旧每天都会有人来看望我,他们只让我静心养好身体,其他的事情交给他们来处理。 我玩味着他们的话。说到底他们在乎的只是这具身体,因为那是属于郑依文的,也属于郑家的。当日我苏醒后,郑依菁与文母立刻明白,真正的郑依文已经死了,所以才会悲从中来,恸哭失声——这应该就是家人的爱吧? 当房中仅有我与水镆两人时,我总是滔滔不绝地与他回忆着往事。他淡淡的笑着,顺着我的话偶尔附和着。我感受得到,他心底并不是真正愿意回忆这些。他时常脱口而出,唤我文文。我不愿听到别人这样称呼我,尤其是他。哪怕他唤我蜜儿,也好过文文。 与我不同,他的今生是当年占卜术师以毕生法力相助的转生。只是随之两次的转生,术师法力越来越低,能达到的境界也就越差。这一世,他是在三年前的一场“意外”中才恢复了前世的记忆,用他的话说,他当了二十多年的没有前世、只有今生的上官水镆,往事对他而言,反倒像一个个故事了。他请求我的谅解,并非他不在乎我,而是有些感情被混淆了。 那一刻我的心开始不安,我自恃着与他的爱,跨越千年寻觅而来,难道只换回这个结果?纵使他忘了我,也不该淡忘与我的深情…… 是她!——郑、依、文。 不,她只是我的影子,他之所以会娶她,全因他误认为她是我的转世。 他还是爱着我的,与我一样,等待了千年,我们终于可以再在一起了。 天寰,我会给你时间,用我全心全意的爱,唤醒你沉睡的心。 这才是真正属于你我的,千年之恋。 转眼间,已在病榻上休养了七日。窗外飘起了零星的雪花,听说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郑家的人陆陆续续回国了,临走前一起来看望我,文母满面倦容,握住我的那只手,微微犯着冷意。“好好休养。若在婆家受了委屈,随时可以回娘家来。你曾经是谁,咱们心照不宣了。未来的你,依旧是郑依文。郑家大门,也会永远为你敞开。” 一旁的文父拍拍我的肩膀,算是赞同。 小阿菁与小阿琪一左一右,环住我,两人分别把脸埋在我的肩上,这种亲昵,如昔日无异。“蓝心姐,你也是我们的大姐。好好照顾自己,随时欢迎你回家。” 剩下最后的郑伊君。我对他的感觉并不是太好。我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心底不免对他忌惮三分。“我没什么可说的,这种伤感的气氛更不适合我。如果上官水镆欺负你,大哥绝不饶恕。” 我淡定的笑着,应下了他们的好意。可我知道,绝不会有那么一天。因为我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郑依文。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 更新总字数:8216 第十二章 毁灭的觉醒(端倪) 之前的我也苏醒过多次,对这个世界多少有过了解。高楼大厦取代了琼楼玉宇,汽车、轮船、飞机淘汰了功能单一的马驹。还有电话、电脑,一切一切的高科技。这个世界,陌生也熟悉,我只能紧紧依靠着身边的夫君,只要有他,我就不会惧怕。 皇室护卫队护送着皇家专车,缓缓地驶离医院。若干的镁光灯频动。之前因为代替过郑依文拍摄一部宫延大戏,我对这些无孔不入的记者,以及他们手中的摄像机、照像机都有过了解。只是被他们这样紧迫地盯着,感觉非常压抑。 若是原来,皇室成员高高在上,尔等平民不行三拜九叩的大礼,只有死。 “文文,保持微笑。”他在我身边,轻声地提醒。为什么?我质问着他,“您是天子,岂能屈尊纡贵,讨好他们?” “文文,纵然恢复前世的记忆,为何你却好像连今生都忘了?” 我……如果告诉他郑依文已经死了,他会怎么样?回眸看他,见他眼底的愁思,我不忍他难过。 “好吧!您做得,臣妾亦做得。” 我高昂头颅,唇边的笑,是傲霜之花。隐约中,听到道边百姓呐喊之声:依文妃殿下。 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人们永远忘却我原本的名字。仅记住,我是尊贵无比的皇妃殿下。 东宫,便是我们的家。当年,我初嫁他为皇太子妃时,我们居住的地方也叫东宫。总算找到了让我熟悉的地方,不禁脸上的笑意,轻柔起来。 “那些是什么?”我看着那一个个奇怪的棚子,不禁好奇地问。好好的广场,居然搭起如此碍眼的东西?着实损害皇室形象。 棚子内的人群涌向皇家专车,他们各个脸上充满了兴奋。又是些不懂分寸的市井小民。 “依文妃殿下,恭贺您平安归来。” “依文妃殿下,您永远是我们的super star。” “依文妃殿下……” 我扭转过头,不愿再看他们。这时才注意到,一旁的上官水镆,冷眼打量着我。 终于回到宫里。这里的人总算还懂些礼节,那个叫七儿的人,看见我平安归来,满脸的欢喜。我知道这些,都是他们对那个依文妃殿下的爱戴。 “统统退下吧!”我将所有服侍的下人遣退后,亲自服侍上官水镆更衣。这个时代的人,着装太过简单,不禁心中气结,皇室尊严到底哪去了? “晚上随我去皇居,你大难不死,父王与母后很是开心。碍于身份,才不能去医院看望。” “臣妾明白。他们是长辈,也是帝、后,理当如此。” 他握紧我的手,迫我停下动作,定定地看着他。然后轻轻一拉,将我拥入怀中。他的脸深深贴近我的脖颈,语气温柔。“文文,此次你大难不死,我何其幸运还可以拥抱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傻了……我不允许你再为我受伤,保护你是我的责任。” “你是我的丈夫,为你死我心甘情愿。”只有我明白,话中真正的意义。 “在人群中开枪的人现已伏法。上次她害你在月事时情绪过度激动而大出血,我就已严惩过她。只是罪不至死,才留她性命放其出宫。没想到我一时的妇人之仁竟埋下致命的隐患。如果你这次有什么三长两短,她纵是死一万次,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他声音中的感伤透出残暴的恨——我不愿他未来活在自责与悲伤当中。所以,我必须继续扮演已恢复前世记忆的郑依文,而非真正的蔚迟蓝心。 “来,跟我来。”他牵紧我的手,最后将我带到了一间偏房中。我愣住了,他怎么会……“这间卧室,是在你昏迷期间,我命人参照你娘家在香港家中你的卧室风格原样装修的。文文,你嫁给我,远离了你的家人,我了解你心底的难过。若你仅是我上官水镆的妻子,想念娘家时自然可以随时回家。可惜,你我身为国家的王子与王妃,我能为你做的,仅有这些。” 他为何要对郑依文这么好? 不,他对她好,因为他心中一直把她当成了我!对,就是这样。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喜欢。只要是你送我的,我就喜欢。” 他皱了皱眉,显然不懂我为何会这样的反应。然后展臂揽过我的双肩,又将我推到梳妆桌前。“快看,上面有什么?” 白玉石面上,精心的雕刻着一个特殊的花纹,我曾在第一次醒来就看到它。只是一直没人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 见我迟迟不说话,上官水镆只在一旁静静打量着我。我不想让他看穿我的心事,遂扬出笑脸,避重就轻地说,“你真细心,居然能想到这些?” “睹物思人。想他们了,看看这家族图腾,总是好的。” 家族图腾……原来这东西叫图腾?还是家族特有的?我唇角一扬,略带讽刺地想。郑家人,你们根本就没接受过我。为何还要频频向我示好,你们最后对我说的话,我信以为真了。这就是你们口口声声的欢迎我随时回家吗?那里,根本不是我的家。 “为何发抖?”说着,拉过我的一只手,“手怎么这么冰?” “没什么。晚上要去皇居拜访,不是吗?我该梳洗打扮了一下了。” 第十二章 毁灭的觉醒(差距) 看着满满一室的服饰,我在心底冷冷地笑着。这些难登大雅之堂的衣服,就是你的赏美观?随手拿起一件,前后领口都开的很大,又没有衣袖,莫非为了省布料吗? 目光移向桌上玲琅满目的首饰上。这些价值不菲的东西,只有皇后才配资格拥有。他尚未为帝,就已为你准备这么多?为妻者,理当为夫持家。持家尚需有道。你这样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怎么了?为何迟迟不换衣服?” “没什么满意的。” “你说什么?”他像看待陌生人一般,看来郑依文平时一定很喜欢穿这些。“去见父王与母后,若衣着随便实在失礼。还有没有其他的服饰?” “如果这些你不喜欢,明日我再陪你外出购买。今晚时间太赶,你就暂且忍耐一下吧!” 好,天寰,为了你,我什么的都可以忍。 横扫了一眼满室的衣服,突然注意到角落中,有一件看上去非常亲切的衣服。拿起后一愣,这不是采撷礼时该穿的样式吗?那是东方王国时特有的节日。这伊比亚为何会有采撷礼呢? “你别告诉我,你打算穿这件?” “当然不是,这是采撷礼的礼服。岂能任意穿着?我不解,这衣服与其他的格格不入,怎么会摆在这里?” “前几天,你刚穿过的。就忘了吗?”他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前几天?那一次,梦中隐约中听到的关于“种”为题的诗词歌赋,莫非…… “就这件吧!再挑下去,就该让父王与母后等咱们了。” 上官水镆随手拿出一套休闲服递给我。我曾见过有人穿着过类似的衣服,打量了一下布料比较多,倒也勉强穿得。 “您……”我为难地看着他,莫非他要留在这里,看我更衣?他邪邪一笑,未有离开的意思。“即是夫妻,还防我吗?” 夫妻?郑依文成婚当日就已死亡,他们哪有时间圆房?难道说,之前就已经…… 心底有一丝恨意由然而生。这个女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与天寰总算夫妻一场,在他面前更衣,也是正常。看着镜中的身体,我不禁怀念起昔日的自己。这郑依文身材太过高挑,哪有一点女人该有的小鸟依人气质?好在,她身材纤瘦,倒也勉强算是个美人胚子。 突然感觉到身后的上官水镆将我牢牢搂在怀中,声音暗哑激昂,“今夜皇居之行,快些回来。好久没与你亲热了……”他居然把夫妻房事摆上台面来说?心中不免气结,天寰,你为何变成这样? 通向皇居的路途中,他命人将车内灯光打开。我们再度成为四周路人争相追看的目标。为什么这个时代,皇室的人都要把自己搞得像供人戏耍的猴子?他又命人将车内电视打开,先是出现由郑依文主演的电视剧,转台还是郑依文主演的电视剧。好不容易转到播报国家新闻的频道,没多久又出现了今日下午我们从医院返回东宫时的报道。新闻记者采访路人,他们各个为依文妃殿下能够奇迹康复而雀跃,连新闻主持人最后,也不忘寄语,期盼依文妃殿下身体永远健康。 “时代真是不同了。国人对一个妃子的拥戴,居然多过皇子,更多过帝、后。” 一时大意将心底的想法脱口而出,我以为他会说什么,他却望着窗外,什么也没说。 后来他命人将电视、电灯统统关上。就这样,一路的沉默……我说错什么了?他生气了?他身为皇子的尊严,早该生气了。他对那个女人的宠爱,已经到了骄纵的地步,这不该是我认识的曜天寰。 到达目的地后,一行侍卫对我们行礼,我满意地看着四周,再看向上官水镆,依旧如王者那般霸气。我欣慰的发现骨子里的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者。 “皇嫂——”娇滴滴的声音由远及近,这小丫头是谁?唤我皇嫂,那该是公主、郡主了?回头看着一旁的上官水镆,他满目的宠爱,我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小公主十来岁貌样,生的灵巧可人,倒让我感觉很亲切。她未对我行礼,心中有些讶异,可转念一想,或许这也说明了,这位公主的身份绝非一般。 “皇嫂。”小公主搂着我的腰,紧紧地抱着我撒娇。“滟儿好怕再也看不到你。你昏迷的时候,我还能天天看望你。谁知道等你醒了,我却病了。母后不让我再去看你,说怕我将病菌传染给你。”病“君”?我暗暗思量着她的话,不便发问。 “还敢说。她十五岁了,才出水痘。谁知水痘刚好又紧接着出麻疹。” 水痘?麻疹? “你看,人家这里,麻疹的印子还在。”她把肩上的衣领一拉,大半个肩就落了出来。我愣愣地看着她,这公主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再一看她白皙肩头上的印迹……天花? “天、天花?”我推开她,后退了好几步。 “皇嫂?” “文文?你怎么了?” 转眸一看,小丫头居然靠近一旁的上官水镆。“哥,她……” “天寰,过来。那是天花,传染的恶疾,属不治之症。” 上官水镆压根没动,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我。小公主一脸的疑惑,目光中透着陌生。 “天花是天花,麻疹是麻疹,两者根本不相同。而且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再是不治之症。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皇嫂……”说着,小公主要向我走来,可我心底还是怕的很。东方王国当年因为闹天花死了多少人?回想,心中仍有余悸。 “不该让父王与母后久候,我们快进去吧!”我绕过小公主,走到上官水镆身边。 “好。”他转身就走,根本不理我能否跟上他的脚步。他的确是生气了…… 莫非这里就是一国之君所居住的地方?看着四周完全现代化的家居,我的心中满是失望。这时,厨房中走来一位身着家居服的女子,焉然厨娘打扮。 “回来了?快去洗手,马上开饭了。” 她是谁?居然敢这样命令我们? “老妈,我帮你。”小公主高喊一声,尾随而去。老妈?那她即是当今皇后? “跟我来。”上官水镆威严下令,我只能尾随他,走向二楼。那个女人怎么配当母仪天下的皇后?……也许正因如此,才会让郑依文那样的人,荣当妃殿下吧! 他带我进入洗手间,亲自为我打开水笼头,递给我一块香皂。 这当真是皇宫吗?简陋也就算了,居然没有半个仆人伺候着?还得让堂堂的皇子亲自为我洗手? “水镆,我自己来。”他也不再跟我客气,拧开另一边的水笼头,闷声洗着。 “我知错了,方才不该对皇妹失礼。” “没事。”他只应一句,猜不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滟儿还小,哄一哄也就好了。稍后你可不要让父王与母后失望。” “她……是你的嫡母?还是生母?” 他从镜子反照中看了看我,难道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记住,随我们一起,叫他们为老爸、老妈。” 他摔门而去,丢我一人在原地发呆。 —————————————————————————————————— 今日两更结束。共计:4173 第十二章 毁灭的觉醒(认知) 看着满桌的菜肴,我不禁发愣。这样小巧的桌子,就是皇家御用的吗?王后从厨房中步出,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简单擦拭几下,接着反手将围裙取下,随意地搭在椅背上。 “依文?”她抓紧我的手,含笑地打量着我,“气色不错。总算捡回了一条命,不幸中的万幸呀!” 如果她不是叫我依文,我想我会更加爱听。她好歹也算是我的婆婆,纵然有些嫌弃那脏兮兮的手,纵然不满她这样丢皇室尊重的妆容,也只敢想在心中。 “老妈。好饿,老爸怎么还不回来。”小公主在身后抱怨着,长辈说话,她怎么任意插嘴?这种教养实在是有失皇家体统。只是碍于身份,不便公然指责。 “是呀!这都几点了?滟儿,给你老爸打个电话,告诉他再不回来,咱们就不等他了。” 完完全全现代家庭的写照。可惜在我看来,这都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事情。 “依文?”皇后依旧牵紧我的手,将我引到沙发上坐好。她竟让我与她平起平坐?我挣扎着起身,唯唯诺诺的忙向她请罪,“母后息怒,儿臣断不敢与您平起平坐。” 顿时房间一片死寂。又等了一会,皇后像在欣赏我的窘态,转而问一旁的上官水镆,“你老婆今天怎么了?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变了个人?我大脑嗡的一声响,接着一片空白。 “可能在她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吧!”他淡淡地说,打量着我的黑眸深不见底。看似为我解围的话却意味深长。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也对,他那么精明,肯定会发现什么。 “依文。”皇后见我不肯坐下,只能站起来。她再度紧紧握住我的手,“依文,关于中枪一事,我想水镆应该已经跟你说了吧?”见我点头,她续言,“那个侍妾本意是杀了水镆的。她说,她得不到的,谁都休想得到。当时,你还没有脱离危险期。老妈已经狠狠地替你教训过他了。你别生他的气,好吗?” “母……老妈。水镆他贵为皇子,拥有侍妾本也应该。而且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理,我岂会不懂?他即是我夫君,我又怎敢跟他怄气?您未免太低估儿媳的度量了。” 再度,满室寂静。我小小的环顾四周,心中冷汗涔涔。我又说错什么了? “可他差点害死你呀?你当真不生气他的风流?” “儿媳可不这样认为。保护夫君是妻子的责任,为夫去死,更是妻子的荣幸。” 四周死寂一片,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像在看待陌生人。不应该呀?照理说,我的理论该与郑依文一样呀?否则她当初又怎会替上官水镆送死? “滟儿,快去给老爸打电话。”上官水镆的声音打破了尴尬,小公主这才后知后觉。谁知刚拿起电话还未等拨号,屋外已传来中气十足的笑声。 “不必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他居然没自称朕?他当真是皇帝?我正疑惑,想着要不要行礼时,却看到其他人皆笔直地站着。只有小公主展开双臂,奔向父亲的怀抱。只见这位皇帝焉然和蔼可亲的慈父貌样,用腮胡轻磨公主脸颊,引来小公主娇笑的抗议。 “怎么才回来?”皇后笑脸迎上前,服侍他脱下外套后,轻轻抚平他衬衣的褶皱。“还不都因为依文的事情?”为我?我着实不解。“内厅局又把皇室契约一事提上议程,说契约未签就行大婚之礼,已经与礼不合之类的。那帮老颇固,还活在古代,怎么说都不通呀!” 皇室契约?这是什么?这一次我聪明的只想在心底,没有发问。 “依文,身体好点了吗?刚出院,总要多休养才好。” “谢父皇关心。”……吭!一声轻咳来自上官水镆,我这才后知后觉改口,“老爸。” 正值壮年的皇帝干笑几声,“你是我儿媳妇,不关心你关心谁?你放心,那份契约的确很过份。当年我娶你老妈时,也对这契约颇为不满,可惜那时焦点都放在你老妈平民身份上了,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默认那份契约。现在的情况可大不相同了。” 原来那个皇后仅是平民身份。难道处事如此欠妥。方才她居然还当着我的面说教训过上官水镆?好歹上官水镆也是堂堂的王位继承人呀! “老爸,老妈。你们只顾着疼皇嫂,都不疼滟儿了。”父母俩赶忙回头,笑着哄她,怎么会?“怎么不会?人家都快饿死啦!” “原来我宝贝女儿饿了,快,吃饭去。”难怪那小公主毫无教养,还真是被娇纵惯了。 用餐时,我拘谨的很。一人一筷子,将我的饭碗装的满满的。不知为何,心里有种被温暖包围的感觉。难道这也是家人的感觉? 只是他们用餐时,喜欢天南海北地聊着天。难道他们不知道,食不言寝不语吗?再看小公主,那么大的人了,居然还掉饭粒?这种皇室家庭,真是骇人听闻。 “依文,准备什么时候回门子?”回门子?不都已经过了三天?“没关系。你的情况特殊,任内厅局的人不敢有什么微词。”皇帝像是向我保证什么。 “皇嫂,你回门子,可不可带我一起呀?” “滟儿。”皇后厉声打断她,“你皇嫂回门子,是出嫁女儿的礼节。你跟着回去,算什么?”原来她们还知道要讲究礼节?“老妈。皇嫂以前答应过人家,要带人家去她家作客嘛!是吧?皇嫂?”其实真实的情况是,待小公主冠礼被允许出国之后。 我自然不会知晓她曾与郑依文间的承诺,心中暗想着,我是不可能去郑家的。 “一般新娘初嫁三天后回门子。我的情况是特殊了些,但时间过了也就过了。追溯当初,郑家人也都有去医院探望我,家人间也算着了面。我既嫁入皇室,就是皇家的人了,回不回娘家,并不重要。何况回娘家总归要劳民伤财、劳师动众的,我也不愿如此铺张浪费。” 再度,满屋的沉静。连皇帝也在暗暗打量我了…… “怎么了?我有说错什么吗?” “没有。只是说得太好了。”久久不言的上官水镆为我打着圆场。“看来,你真适合嫁进皇室。老妈,还记着你说过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第十二章 毁灭的觉醒(谁是谁的影子?) 皇后恍然大悟,笑着点了点头。“只是,这也太委屈你了。” 我暗松口气,勉强地笑着摇头。看样,又被我蒙混过去了。 “老爸,关于契约一事,晚饭后我与依文到您书房商议。”父子俩人深深对望,有些事情不言而明。 书房中。我静静地看着那份契约书。上面的文字都是什么?为何我统统不懂?抬头看着对桌一坐一立的父子俩,我冷汗直冒。突然灵机一动…… “这契约书,有何不妥吗?” “没有不妥吗?”抢在父亲问话前,上官水镆不动声色地反问我。 “我只是不解,这是传统吗?” “我上次跟你说过的,你忘了吗?”上官水镆笑了笑,慵懒的交叠双臂,望着我。 “的确有些记不清了。” “明白上面的意思吗?” 我暗惊,莫非这个也让他察觉了?我该怎么回答?我能听得懂他们的语言,更能与他们熟练对话,偏偏这文字对我来说,却是天书。 “看来,爱妃失忆了。”他手臂一伸,将我手上的契约书拿走。他在另一张纸上写了些字,又交给我,“看看这些呢?” 他洋洋洒洒地写了些汉字,这个与东方王国的文字很像,当初接拍宫延戏时,剧本上的文字就是这样的。“能。” 一旁的父王总算如释重负地笑,“幸好,母语识得。看来你受伤不轻。为我儿子,你居然伤的这么严重,我怎么对得起你爸妈呀!” “好了,现在再看看吧!”他将所有的契约用汉字写给我看。我读完后,“有什么问题吗?” “没觉得不妥?”两人再度同时问我。仔细再仔细读几遍,也觉得这些都该是为人妻,为王妃该遵守的。奇怪为何又要把这些常识写于纸上,想约束什么呢? “你们以为我做不到这些吗?” “你再仔细看看最后一条。衣着要由内厅局统一置办,你也无所谓吗?” 我愣了好久,难道他纠结的这个?“如果他们不置办也可以,我可以自己缝制。” 上官水镆无奈的哼笑着,一旁的皇帝反倒冷静地看着我,“依文,你的意思是,你同意签署这条款?” 见我点头后,他直接把一支笔递过来。之前有用过这种奇特的笔,可是握着多少还是有些不太顺手。我签下了我的名字:汉字的郑依文。 拿过契约书,皇帝看都不看直接压在桌上,“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去楼下陪陪你……母后吧!” “遵旨,儿臣告退。”自然而然地行完一礼后,我退出了房间。我原想着等在门口偷听,百般努力还是听不到。又怕被别人撞见,最后只能悻悻然地离去。 刚走到楼梯口,就遇到上楼来找我的小公主。“皇嫂,随我去我的寝宫看看?”我心中并不喜欢这毫无教养的小公主,只是碍于面子又不得不虚于委蛇的应付着。“改日吧!” 小公主失望地噘着小脸,“皇嫂,你上次就说改日的。”看来郑依文应该也不太喜欢她,才这样敷衍吧?我暗自琢磨着。 “对了,皇嫂,你能不能帮我签几个名呀?”签名?为何都爱让我签名?“做何用?” “我好多同学都特别崇拜你。你放心,我也不希望累到我的皇嫂,所以我只答应了几个平时关系要好的人。” “这……”想起来了,郑依文可是一个拥有了超多追捧者的戏子。“最近手总抽筋,怕是签不好。” “手抽筋?以前可没听你提过。难道是中枪害的?” “嗯,是吧!”我有些不耐烦起来,却又不敢就这样得罪了她,只能强行忍耐着。 “你们在聊什么呢?”上官水镆走了过来,我感激他为我解围,赶忙迎上去,“要回去了吗?”他定定地看着我,“着急了?”被这样一问,应也不是,不应更不是。 “刚出院,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所以,想早些回宫歇息。” 他点了点头,闷应一声,“是该注意保养身体。” 任公主再不满,见我们去意已决,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为何临别时,不是我们向父王与母后跪安,反而让他们到门口送别?这还有没有尊卑了? 回去的路途,依旧的沉默。 “停车。”上官水镆突然命令前方的司机。将车靠边后,他看都不看我,“送妃殿下回宫。”然后就自开车门,走了下去。我急着唤他要去哪,他只是摔门离去,没有回我。 一切都变了吗?以前的他虽以国事为重,目光却总在我的身上。为何我现在感觉他好疏远?我睡不着,独自在东宫散步。空气中似飘来桂香? 这一株株美丽的桂花树,安静地绽放着美丽。初冬的天气,桂香渐渐凋零,却也残留着绝世之美。这满园的景象似曾相识,当时我还寄居在郑依文的身体中…… “一庭人静月当空,桂不多花细细风。香露滴衣凉似水,恍然移下广寒宫。” 好像回到了当年冷宫的岁月。当年的淡定,源于心底笃定着他是爱我的。我不介意与其他女人分享他,那是因为那些女人,只是他完成霸业的工具,与我的意义不同。 可是现在,我还能这样笃定吗?这个时代是属于郑依文的,纵然我以她的身体出现,骨子里依旧不是她。他必是发现了,才会开始避不见我吧? 那他的心,到底爱着谁呢? 凌晨,醉的不醒人世的上官水镆被影子侍卫送了回来。他醉眼朦胧间,看到是我,傻傻的笑了,“老婆……真的是我老婆呢!……我老婆是谁呀?……她就是能让数亿文粉踏平宫门……来抢高压锅的……super star……郑……依……文……” 我将他扶回床上,试图为他脱去衣衫。他居然吐得自己满身恶臭?我唤来下人,准备为他沐浴更衣时。他蛮力一拉,把我结实地压在了身下。满嘴酒臭的他,狠狠地吻着我。任我如何挣扎,都不能阻止他进一步的动作。 身后的下人们见状,统统识趣地退下。 很快,房间内,传来了伉俪春歌…… 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我的泪静静的划落。看来我预想的不错,郑依文早与他行过房了。他拥抱着我的时候,我陶醉在他一声声老婆的呼唤中。他到达了顶点,体内传来了热热的感觉,也让我非常充实。可惜,耳边却是…… “文文……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他抱着我,伤心的哭了。他不断地反复呢喃,只有那一句不变的话,文文,不要走! 那个女人,早已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他爱的人,并不是我。 天寰,你怎么可以忘记我们的爱?跨越了千年,我苦苦追寻而来,你怎能将我忘记? 记忆仿佛回到东方王国的时代。他也曾这样酩酊大醉,抱着“我”伤心地说:“蜜儿……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天寰,你负了我一世,今生你还要再负我吗? 敢把你的心抢走的女人,我绝不饶恕! 第十二章 毁灭的觉醒(依文重现) 再醒来时,他已不知了去向。昨晚的事情倒是给我提了个醒。看样我对这个世界太不了解了,难怪会露出马脚。因为没有胃口,便拒绝中餐,躲在房里,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 已过了新闻时间,许多频道多放电视剧。我随便地调台,看样电台有意趁热放郑依文专场?在播到实我主演的那部宫延剧时,我陷入恍惚中。 那部故事中的女主角,一个忍辱负重最后权倾天下的皇后,其实正是我当年的写照。纵然最后我不如剧情中权倾天下,可我身为皇后时的圣宠,还是让我有呼风唤雨的能力。我所谓的演技,只是亲身经历后有感而发罢了。可笑的是,后来这部电视剧还获得了不少的奖项,郑依文也借机收获了不少的名利。 “妃殿下,妃殿下,不好了。”突然屋外传来七儿的声音。听他的声音让我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发生何事?是不是殿下出事了?”我赶到屋外时,七儿气喘吁吁地跑到我面前,太焦急都忘了行礼。“东宫外有好多、好多、好多的人在静坐。” “这些都是何人?” “有记者,还有好多您的支持者。” “静坐?又是何故?” “这……”支支吾吾起来,我一急,骂道,“还不速速道来?” “今晨内厅局将您签署的皇室契约公布,许多女权主义者立刻予以抨击。同时,您的支持者们认为您是在被逼迫或是神志不清醒的状态下才签署的。他们的理由是,公布出来的契约书上,您的签名……并非以往的笔迹。” 笔迹?!我暗惊,竟忘了这事。 “仅仅如此而已吗?”若只是这样,倒也好解决。谁知道他又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还、还有。” “还有什么?狗奴才,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就是……在契约书公布不到一小时,网上又公布了一段视频。” “何谓视频?”他听我这样的问题,先是一愣,自动理解成“视频什么内容”。 “昨夜,王子殿下去过夜店,被拍下放荡行骇的不雅照。现在您众多的粉丝不依不饶誓要为您讨回公道。” “为何讨回公道?莫名其妙!我的丈夫外出花天酒地,我都不急,他们急什么?再者,男人去寻花问柳而已,此乃天下男子特权。更何况他贵为皇子……倒是那些女人荣幸了。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七儿直愣愣地看着我,下巴极近脱臼。 “还有其他事吗?” “没、没了。” “你退下吧!” “那……门口那些人……” “皇家重地,岂容他们胡闹?不过念在他们都是百姓的份上,驱赶了便是。” “妃殿下?您当真不用出去吗?他们有人打出标语,以为您被软禁了。” 我啼笑皆非地想着,这个世界的人怎么这么奇怪?好歹我也是皇妃,软禁?又没犯错! “我没空理睬这些刁民。再不走,送交法办。” 因我迟迟未显身,外面的人越积越多。我待在宫内,看到新闻报道正好出现了这段。东宫外,怎么会聚集这么多人?我暗暗惊讶着。这郑依文到底有何法力,会让这么多的人为她“请命”? 纵使相隔宫门十万八千里,此刻也能清晰的听到传来的齐呼声: “把依文妃殿下还给我们——” 这群刁民,我是皇室的妃,岂是你们的? “还不出去吗?”嗯?谁在说话?我环顾四周,并无一人。可能是我自己的错觉吧!但我还是把电视音量调大些。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连我都懂。伟大的皇后陛下,您好不懵懂。” “谁?谁在那里!出来!不要装神弄鬼。” “你回头,看看我?我就在你的身后。” 猛然回头,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我感觉后颈阵阵寒意,莫非有鬼? “走近些,你就能看到我了。” 一面宽大的镜子里,随着我慢慢的走近,居然看到了……郑依文? “你……你……” “别怕。我又不是鬼。” “你死了,你怎么可能不是鬼。” “我一直在身体里,与你同在的,忘了吗?” 我定了定神,必须冷静下来,与她斗智斗勇。 “你要做什么?” “那种契约,你为何要签?” “你怎么会知道?” 郑依文轻蔑一笑,不愿答我。“交换一下吧!现在的乱局,只有我才能收拾。” “不……绝不!”我好不容易重生,我怎么可能再回到那片凄冷的黑暗中去? “这就是你对他的爱吗?”一脸的不屑,“也不怎么样嘛!” “你……我的一切,容不到你来批评。” “别误会。我只是为上官水镆寒心。你已将他陷进不仁不义里了。你真的以为,你为他好吗?你的那一套,或许对你的天寰好用,可是时代不同了,现在的他,是真正的上官水镆。” “你闭嘴!我不要听!他永远都是曜天寰,所向披靡的大曜皇朝的皇帝。” “你仔细听听,如果你再不出去,他们真的会踏平宫门的。这个时代,动蛮力打压,只会换来舆论的强烈谴责。” “哀家会惧怕那些刁民的谴责吗?” “你的心,已经怕了。别忘了,我现在就在你的心里面。所以你才会把我呼唤出来。到底换不换?” 换了一套淡紫色的休闲装,精心打扮了一番后,我——郑依文,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七儿!”出门,唤来东宫总管。“殿下呢?为何还没回来?”纯粹私心想再见见他。 “恐怕是被这事牵连了……” 看来,我还是要与他错过了。算了,在他的心中,我不是已经死了?我也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何必图增伤感。 “天气骤寒,有没有备姜茶?”七儿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这样问,一脸的为难。“把这事记住了,未来我可能再不会提醒你了。” 七儿深望我一眼,蹙紧的眉心有不敢道明的疑问,“遵旨。” “行了,随我一起去会会我的超级粉丝团吧!” 第十二章 毁灭的觉醒(圆谎) 当我终于出现在宫门口时,人群更加混乱了。皇家护卫们强行拦起的警戒线,眼看就要土崩瓦解。我拿起事先让人准备好的麦克风: “我亲爱的们,你们怎么又不乖了?不是说好了,不要再用这样端极的方式坐在宫门口吗?”随着我的声音响起,台下顿时安静下来。“现在你们看到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们也真是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吧?我老公疼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把我软禁起来呢?” 台下一片沸腾,直到响亮的声音提问:依文妃殿下,昨夜王子殿下为何会去夜店,他背叛了您吗?……“是呀!他怎么可以背叛您?你差点为了他丢了性命呀!” “乖乖,谁说我老公昨晚去夜店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有视频、有真相。 “ok!我了解你们的意思。但我请你们冷静地想想。这可能吗?昨天我才刚刚出院,因为身体状况不错,当晚就去皇居向父王与母后请安。晚上回来都很晚了,他怎么可能再出门呀?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 我故意拖长音,吊吊胃口也有助于让他们把精神集中在下面的话上:“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妨告诉你们,昨夜我夫妻二人同床共枕直到今晨。你们总不会要告诉我,他有分身术吧?” “那视频中出现的人,又如何解释?” “人有相似,这个很容易解释的。你们不要听风就是雨,我想拍下视频的人,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认错了人。” 台下一片沉寂,像在琢磨着我的话。 “那么,内厅局公布的皇室契约,又如何解释?是您的亲笔吗?” “伊文妃殿下,您是我们心中的女神。您无惧,您无畏,您现代、您时尚……总之您怎么可能会签这种完全蔑视女性权益的契约?” “谢谢你们。”我深鞠一躬,差不多一分钟之久。台下越来越安静。“谢谢你们这么了解我,这么关心我。更谢谢你们,把我想的太过完美。在此,我再道一声,抱歉!”接着,又是深深鞠躬,差不多一分钟。 “想必大家都应该知道,我的初恋是卢天骏的事吧?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可它的确曾是我心中最深的伤。我们郑家的儿女,辛苦隐蔽身世,为什么?不过就是不希望自己的婚姻被人利用。可惜,那一次的爱恋,因为我的无可利用,变成了一个笑话。” “直到,我遇到了现在的丈夫——上官水镆。他霸道却很深情,他对我的爱,无微不至。是他将我一点点从阴霾中拯救出来,让我了解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爱。什么王子、灰姑娘,什么童话?没有他,我永远不会是被呵护的幸福公主。所以,为了他,我心甘情愿付出生命。” “若你们说,我为他舍弃生命,就该得到他卑躬屈脾的报答,那就大错特错了。若真爱一个人,伤害的只能是自己。我更不希望他从此有所负担,那对我们的感情反而是种污辱。” 说的太投入,都快跑题了…… “我亲爱的们,试问,我连生命都可以抛弃了,难道还会怕那区区的一纸契约书吗?规定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呀?为何要纠结在没任何营养价值的事情上?何不放开眼界,好好欣赏世间最美的真爱呢?” 台下掌声雷动,欢呼声不绝于耳。 “契约书怎么说的来着。嗯,三年就得生下孩子?这个嘛!顺其自然比较好。”台下一阵笑声,我总算能长舒一口气了。 “赐皇姓,行封号。这个你们已经帮着执行了,来,再叫声依文妃殿下听听?”……果然,无比齐声。 “每年至少出席公务一百次?不会这个你们也有意见吧?谁敢说,不想多见我的,思想有多远立马给我滚多远去。”台下一阵轰笑声。“出来见你们就暂不计在公务里了吧!否则以后你们为了这事,天天来这见我,我可怕招架不了。”这时,看到七儿率众仆人正挨个给下面坐着听我故事的人发姜茶,我笑着调侃:“我可没那么多钱,天天供着你们姜茶喝。” 只是心中纳闷,我让七儿备姜茶,并没说要给他们准备。他居然就想到了? “除必要外,后妃不许踏出宫居半步?请问,何为必要,何为不必要?今天出来见你们,难道不必要吗?就你们刚才那架势,知道还行,不知道的以为要来东宫抢高压锅呢!”台下一时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半笑半解释,“当年老美怎么就跟老伊打起来了?”这下可好,有人都快笑抽筋了。 “后宫不过问政事,凡举国事议政,后妃需自觉退避。不得给任何意见左右丈夫决策。我的亲妈呀……操心老得快,我躲还来不及呢!这条我绝对做得到。” “日常着装需由内厅局统一置办?我跟你们说,我乍一听的时候,绝对say no!这绝对是国际大玩笑,我郑依文选衣,岂容他们左右?也不想我是谁呀?——引领着国际时尚潮流的人!连我那公主小姑子,没认识我之前,还时常学着我的穿衣打扮呢!相信在座有不少也是吧?”一阵拥护之声后,我再度缓缓地说,“可是前不久的采撷礼上,我的着装就是由内厅局置办的。”顿时台下一片惊惑。“当然,我给了许多改良意见。”然后台下一片“噢!” “其实为我置办新衣,那绝对是对他们的折磨。现在回想起来,真挺对不起当时的几位裁缝嬷嬷。可我相信未来对不起的人,还会更多。没办法,要是让我穿着古板老套的服装出来,倒不出直接让我什么都不穿,相信更受关注。” ——好呀!台下一阵玩笑传来。 “想得美。我老公还不干呢!” “好了吧?现在听我一一讲解完之后,明白我为什么会签字了吧?只是大病初愈,手有些生。实话说,我还真找别人代我签的。原打算万一以后想赖帐的话,也方便点。结果你们可倒好,把我老底给掀了……别让我知道是谁,否则,看我不带着文粉团,偷你家高压锅去!” 总算这场闹剧平息了。我的心愿一了,也该是我要走的时候了…… 只是为何,我回头看到的,却是那张深情不变的脸? “回来了?”这话,由他来问,我很不自然。我转身,向我的文粉以及记者们挥手告别,挽着他的胳膊最后走进了内宫,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第十二章 毁灭的觉醒(错过) “文文……”刚回寝宫,他就将我紧紧的拥抱住。“放开我,我有话问你。” 我转身,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他根本就没防备,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他右颊上。顿时红印一片。其实,落下巴掌时,我的心更痛。 “上官水镆,你行呀你,刚结婚就给我到夜店风流快活?你也对得起我?” 照理说,在他看来,这个身体的主人一直都是我郑依文。为何才结婚几天就…… “我刚才为大局着想才在众人面前撒谎。别以为我帮你,就不气你。” 他反将我捞在怀中,任我如何捶打,再也不肯放手。 “文文,我知道是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回来……我只要你……” 他的声音为何这样无助?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胡话?走?我往哪走?我一直在这呀!” “休想再骗我。醒来的人是蓝心,不是你。你们根本就是两个人。” “笑话。我是郑依文,也是蔚迟蓝心。我只是恢复了前世的记忆而已。” 他双手捧起我的面颊,直视进我的眼底。嘴中叽哩咕噜地说了一个长句子,我怔怔地看着他,“为何要说大曜皇朝的语言?”听不懂,但我能猜到。他邪魅一笑,“我刚才说了什么?” “我……就算恢复前世记忆,也不代表就会说当年的语言。” “你刚苏醒,第一句就用这个语言唤我天寰。” 我暗惊,这可怎么办才好? “文文,你还想骗我到何时?告诉我,我要你亲口告诉我,真相。” 他的执着令我感动。既然瞒不过,又何必再费力去撒谎? “真相就是,真正的郑依文已经死了。” 他抓住我肩膀的手微一使力,我便感觉到疼痛无比。再看他,一脸的哀伤。 “为救我?” 我绝不能告诉他实情,否则他会自责一辈子。 “上官水镆,你别自作多情了。其实早在几年前我被绑匪撕票,就已经死了。是她救了我,为我续了这么多年的命。后来机缘又让我遇到了你。与你成婚的当日,就算没有那个侍妾,也会有其他什么事情结束我的生命。而蔚迟蓝心,就会在这时,复生。” 我扭曲了事实的经过。水镆,我不希望你觉得亏欠了我。那些廉价的同情与可怜我更不稀罕。我不要成为你的包袱,让你背负一生。 他表情哀戚,我就怕看到这样的他,当初才不敢告诉他实情的。“上官水镆,你又何需如此?当初如果你不把我当成蓝心的转世,又怎会娶我?你在我身上所花的心思,只能证明你爱着的人是蔚迟蓝心。当日那个侍妾给我的蓝宝石,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以为我醒来后,说你欺骗了我,是怪你有其他女人吗?” “文文……对不起。我……” “何须抱歉?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与你相处的那十天,是我这一生,最清醒的幸福。正如刚才我在外面所说的话。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开始听的,如果没有听全,欢迎你看报道……哈,怎么越听越像广告?别看广告,要看……”疗效两字被他吞进了口里。我以为,我自嘲着说话,就可以减轻心底的伤痛。 他倾注全身心地吻我。这样的深情会让我错觉,他爱的人只是我。或许连他也是迷茫的。时间会证明一切,只愿你不要真的爱上我,否则你会更痛苦。早知如此,那十日为何要拼命希望你记住?水镆,我错了……我爱你,现在的我只希望你能生活的幸福快乐。足矣。 “对了,水镆,御葑他最近来过吗?” “为何突然这样问?”看样是没来。“这个该死的家伙。我明明……” “明明什么?”看了看他,高深莫测一笑,“秘密。” “你居然跟他有秘密?” 我好笑地看着他的满面怒容——倒像在吃醋。 “我该回去了。你的蓝心会昏睡一两天。放心,她会平平安安地醒来。水镆,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地爱她。不要让你们的爱再次错过。寻觅了千年,总算能再在一起,好好珍惜。” 站在镜子前,我最后回首望着上官水镆。转回镜子…… 穿过黑暗,我缓缓地回到了那个尘封的世界。 “我回来了,现在该你回去了。他在等你。” 她缓缓地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我暗惊,不懂她为何会如此仇视着我。 “他等的,不是我!”她蜷缩的身体稳稳地站起,迈向我的步伐异常沉重。“是你,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你,那该多好?” “你……”我怕的往后退,“我已经死了。” “可你灵魂尚在。” “不可以,你会遭天谴的!” 她像是听到绝世笑话一般,此刻恨意早已扭曲了心智。 “那就等我死后再受惩罚吧!” 欺近我的她,目光渐渐变化,我惊恐地看着她的蜕变……丑陋、肮脏、邪恶。那是来自地狱的嘲笑声,以及发出冷光的紫色瞳孔。 “你……”是恶魔? “不错!千年魂魄的我,早就化身恶魔。是你逼我这么做的……郑依文,我以为你会心甘情愿地离去……哼,既知今日,我早就该这么做了。没人可以抢走他的心,那只属于我!” 噬骨的痛尤如万箭穿心,我试图哀号,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当一个女人的嫉妒之心膨胀到极点,杀伤力就能摧毁整个世界。 更何况,与她相比,我如此渺小。 “我千年的等待,居然不敌你们相处几天?他只是被你迷住了心智,只要没有你,他就不会背叛我!” ——你错了,现在的他不是曜天寰,不是东方天皓,只是我的上官水镆。 可惜,最后一句话,我只能永远地藏在心底…… 当灵魂化为泪滴,犹如尘埃落地。我最爱的人们,永别了! “哼!跟我斗?”当郑依文彻底地烟消云散,蔚迟蓝心一口鲜血喷出。纵然元气大伤,但她无悔。她知道她已犯天怒,从此病痛、苦难都会伴随着她。她非旦会折寿,死后更会遭到无法想象的折磨……为了能让他回心转意,一切都值了! “你还是这样做了?” “是谁?” 忽然,身后一道光影乍现,回头看到的是一袭黑衣的诡秘。 “魔、魔王?” “你迟早会后悔的……” “我不会。” “他爱的人是郑依文,而不是你。” “不……不可能。如果当初,他不是把她错当成了我的转世,他怎么可能娶她?是那个女人,趁机迷惑了他!她该死,该死!” “上一世,她才是真正的和亲公主。是你强行霸占了她的身体,结果如何呢?你的天寰早在那一世就已经变了心。由东方天皓转世今生,他找的人并不是你。我的确帮你修改了他的“前世记忆”,但你以为这样就能操纵他的心?你只是蔚迟蓝心,不是真正的蜜儿,更不会是郑依文。” “不……他爱的人是我……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待蔚迟蓝心由身体中苏醒后,望着黑暗的空间,那袭黑衣的男子淡淡地笑了—— “那么,我也要证明给你看,你错的有多离谱!” 他紫色迷离的双目中,闪过一丝狡黠。狂傲的唇微扬,“我能让你复活,同样也能让她复活。蜜儿,咱们好久不见了吧?我等这一天,好久了……”他的眼底有着不易察觉的温柔,犹如昙花一现。最后,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第一章 哑女(穿越) 寒冷中的温暖让人眷恋。迷烟缭绕间,我缓缓睁开双眼。 “醒了?” 侧目,模糊的眼神慢慢聚焦……好张绝美俊秀的脸。只是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我想问他,但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别急。我不会伤害你的。” 起身,环顾四周。狭小的空间,老旧的家具,空气中散发着霉味……难道灵魂消亡后的世界,是这个样子? “恭喜你,重生。” 重生?——为什么,我说不出话? “记住,现在的你叫凌珊,19岁……郑依文。” 我……我没死?是的,我是郑依文。我是上官水镆的妻子,拥有亿万文粉的伊比亚依文妃殿下。可我,现在居然穿越到别人的身体里?这身体骨瘦如材,以前的我虽高挑纤瘦,但很健康。偏偏现在这具身体……等一下,同我说话的这个人又是谁? 你是谁?——我心中所想的,他居然全都知道? “我是……叫我vincent吧!”他怕说出真相,会吓死她! vincent?居然跟哥哥的英文名一样!……难道我再也不能说话了吗? “想要说话,需要付出代价。将来你就会明白。” 这是哪里? “有人来了,我会再来找你的。记住,你叫凌珊!” 残破的木门推开时发出哀痛的悲鸣。定晴一看来者,四、五十岁模样的胖女人。看见我醒来,三角眼一瞪,颊边横肉微颤起来:“好你个贱蹄子,还不给老娘我起来干活?” 我微微晗首,搞不清状况前,我只能唯唯诺诺地先顺从着。 可刚下床,突然栽倒。脚痛钻心,这种痛跟上次火灾后所受的创伤一样。可比上次痛上百倍。 “还不给我快着点?”说着,一枝竹棍甩在身上。我哀呼着,却发不出声。 她居然让我给她煮饭?我在心中狂汗!打量了一下四周,不知道这房子经不经得起火烧?——想我们郑家的女人,“厨房杀手”四个字,绝对不是浪得虚名。 果然,油烟四起…… “你,你个臭丫头。你这是趁机报复呀!你想烧起老娘我吗?” 浓烟滚滚,我倒是比较容易躲藏。这是什么鬼地方?我得快些找机会逃跑才行。 “不好了!不好了!又来拆房子了!” 我没要拆你们家房子呀?我又不是故意的!正想着,就听屋外传来一阵骚动。往外一望,整条小街道上的人,家家户户拿着铁器冲出来…… 一条陌生的街道,看上去应该是现代农村。街道口围着数十人,黑压压一片的中心,是几个身材魁梧的壮年。最后方站在高台之上的男人,西装笔挺,手中拿着一个嗽叭筒,高声呐喊着:“大家不要激动。这片土地已经被房屋开发商买走了。他们有权力让你们搬家。如果你们再不搬家,那……” 村民顿时怒吼出声。把那个西装男吓的又往后缩了缩。 “开发商已经给出了很好的价格,保证你们不会有任何的损失。明天,是开发商给你们的最后期限,不然就要请法院强制执行啦!” “我们祖祖辈辈都生长在这里,我们绝对不会搬的!” 村民中有人义愤填膺的吼声盖过所有的人,接着一石击起千层浪,暴乱横生。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世界呀?听着他们的语言,我知道这里还是伊比亚。我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样的情况,可这些村民是法盲吗?武力反抗又有什么用呢? 那些人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然后一个颤颤微微的长者走到台上。激动的村民们立刻安静下来。看来这花白胡须的长者,在村中颇有威信。 “唉!咱们这样,迟早不是办法。对方来头不小,咱们怎斗的过呢?” “那又怎么样?难道这世间没有王法了吗?大不了咱们到皇宫去,让皇帝给咱们作主。”伊比亚的皇宫?那不就是……原本对此并不上心的我,精神顿时集中起来。 “这都什么时代了?!”接着又有人叫嚷着。“那些当政者,岂会管咱们老百姓的死活?更何况,咱们这些平民,哪有资格见到国王?” “对了!去东宫,找妃殿下!” “一个女人能成什么气候?” “不是呀!妃殿下为了她的支持者,不惜在东宫外搭建棚子,还发姜茶。只要咱们有机会见到她,找她求求情,我们不就……” “对!王子那么疼爱妃殿下,一定会听她的意见。” ——我的心中百般滋味!他们哪会知道,现在的妃殿下根本不会理睬他们。甚至不派兵驱赶他们,都是对他们的仁慈。 “你们别傻了!你们好好想想,收购这片土地的是哪家开发商?” 片刻沉默后——“不就是送妃殿下三亿礼金的东方国际房地产公司?” 什么?是它?我更加的震惊! “他们早就狼狈为奸了!” 愤恨不平的百姓们,最终只能唉声叹气。这些就是生活在底层的人们,最无声的抗议。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不会相信,在现代文明的当代,还会有这样的事情。 “他们不让咱们活!那么,大不了鱼死网破!” “对!不如就绑架妃殿下,看他们还敢不敢……” 第一章 哑女(困境) “绑架皇室成员,你活得不耐烦了?” 见他们这样,我实在担心的很。无论他们情绪激动后,做出什么事情,都对上官水镆不利。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伤害他?其实,他们也未必伤得了他。可我不愿看到东方国际因此名誉所损——那是上官水镆的心血!我更不愿这些无辜可怜的人们,再发生什么不幸…… 我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台子上。老村长狐疑地看着我,不解地问我,“凌珊,你有事吗?”我冲他点点头。我虽然不能说话,但我可以写字。正好台子上就有一个小黑板…… 台下的人似乎很看不起我,厉声轰我下台。无论他们说的话多么难听,我都充耳不闻。 我先写:(冲动是魔鬼,为了你们的家人,都要冷静一下!) 老村长帮我读给台下的人听,结果他们安静一下后,立刻叫嚣起来:再冷静下去,老窝都要被人给端了! 我再写:(我去找东方国际的负责人理论。) 他们全部不屑的笑了,有人置疑我连话都不会说,如何理论? 我续写:(我自有办法,但我需要你们的帮忙。) “如何帮忙?” 我再写道:送我到东方国际的公司总部,借我一些钱,事成后我双倍奉还。 “你还?你拿什么还?”台下的人满满的不信,我该怎么说服他们?现在的我看着装就知道,一穷二白。正所谓人微言轻。 “凌珊。”一旁久久不发言的老村长突然走近我,“你有把握吗?” 把握?有,也没有。有个方法最简单,但我不想。我不愿上官水镆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你怎么像变了个人?” 我愣住,不解地看着老村长。他却开心地笑起来,“你的心意我懂了。可是,你做不到。爷爷不会让你去冒险。” 爷爷?亲爷爷吗?我在心中嘀咕着。 “你个臭丫头,还不给我滚下来。居然在这里丢人显眼?你什么时候还会写字了?” 难道原先的凌珊不会写字吗?我暗惊。这个时代,还有人是文盲? “凌珊妈,你也别奇怪。是我教的。”老村长铿锵有力的回答,顿时让那个女人消音。她是我妈?不对,她是真正凌珊的妈?……肯定是后妈! 这一次的说服显然失败了,但我绝不会就此认输。 回去后,免不了又讨了一顿打,这个女人难道是暴力狂吗?……我好想我的亲妈!可是,如果我这副模样出现在郑家人面前,他们会比我还要难过。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们误以为,我一直寄居在那个身体中,与蔚迟蓝心同在。 没吃晚餐,只能窝在那两平方不到的空间中。我暗自盘算着,如果现在不逃,看样等拆迁队来了,说不定也是个好机会。 “凌珊!”门外,细微的呼唤声传来。这是谁呀?跟作贼似的。我打开门,借着月光,看到一素服大男孩。黝黑的他,看上去倒很壮实。 什么事?我以眼神询问他。 “跟我走。咱们私奔吧!” 什么?私奔?是我听错还是他说错了? “别怕。我准备了车,你后妈见让你卖身给人作童养媳你不肯,就想着把你卖到宫里去当奴仆。”我怎么又穿到这么个“古代世界”?——看样,这伊比亚的风气如此。 跟他说这是法制社会?算了,小胳膊扭不过大腿。更何况我还说不出话。难道拿纸笔“说服”他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 他要带我走?看样不错!至少我可以逃出去了…… 只是为什么身后有一堆人骑着摩托车在追我们?而身旁的“小壮”,你会不会开车?你这开的是四驱车,还是碰碰车?早知道这样,让我开都比你开的好。 车撞树上了,他们没撞我们身上。以前只听说过被灌猪笼,可是轮到自己时,这滋味实在是不怎么好受。 “严超。你胆子也太大了吧?正义村的祖制也敢违抗?” 说着,一棍子挥了下来。原来“小壮”叫严超?他拼命地挡在我身前,生怕我有丝毫的损伤。我感激地看着他,却很怕死的不敢轻举妄动。生怕那一棍子挥在我的身上……我现在这破体格,怕是承受不住。 “住手——”总算救星降临。这位村长爷爷,您一定是我亲爷爷。当然,我老爸同不同意,再议。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他们私奔。” “人家私奔,你们怎么会知道?”是呀!这真是一个最经典的问话。 带头的男人高高瘦瘦,脸上有道刀疤。样子十分的彪悍。“族长,我……正巧路过。” 族长?赶情我之前还小瞧了他?!这真是一个奇怪的部落村庄。上官水镆,你哪不好选,怎么挑上这块地了? “正巧路过?大半夜的,跟这么多人路过?要去哪呀?” “我……”被厉声一问,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其他的村民也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是我让严超带着凌珊走的,你们谁有意见?”这下,谁还敢有意见?! “还不放人?”一声令下。我们终于获救了。 严超被放开后,立刻回身抓着我的双肩,细细地打量着我,“没事吧?”我笑着对他摇了摇头,他保护得我很好,我当然没事。就是身上这味道让人有些受不了…… “这事既然已经闹开了。我就以族长的身份,给他们两个作个媒。” “不行——”凌珊妈冲了出来,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刚才我挨打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精神呀?“严家有钱娶我女儿吗?” “我有!”严超喝了一声,然后掏出怀里的小本——原来是存折。“三千块,够了吧?” 噗——赶情我就值三千块?我哭笑不得!大哥,我以前身上随便一件衣服都不止这数了。 “你当我们凌家是要饭的吗?三千块?想买我闺女?” 她还真卖女儿卖上瘾了?!只见我稳稳地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那女人身侧,拍拍她的肩,她一脸茫然地回头。接着,我狠狠一巴掌甩了上去—— 清脆的巴掌声过后,四周彻底安静下来。 看着她火红的脸颊,我突然感觉心情很舒爽。今天你打我的仇,还没报完呢!单打独斗,我打不过你,但现在我身边可有得是人! “你……”她刚转过脸,就又被我甩了一巴掌。趁这光景,我先打够本再说。 果然,她愤起反抗。腾空的手被严超挡住,然后把我护在了身后。 “你敢打我?小蹄子!我是你嫡母!” 我仰天翻一白眼,心想着你就是我亲妈,今天我也打了! 然后我把身上的衣袖掀开,更甚者,我把上衣扣子都解开,香肩外露……再看四周,一片惊愕。我幸好没直接脱下来,不然他们会不会流鼻血呀?再说里面有内衣,又没光着。 严超立刻冲上前,将他的衣服裹在我身上。“够了!我懂你的委屈!乖!” 族长轻咳一声,“严超,我让你连夜带凌珊去市里看医生。算了,今夜就这样了。明早,我亲自送你们出村。” —————————————————————————————— 大家一定很奇怪,怎么会穿到这种穷乡僻壤来了?这里与原来的生活圈看似很近,其实相隔很远~ 总之,暂时是男配们的天下~~男猪就让他再受会苦吧~ 今日更新字数:4086 第一章 哑女(小心高压锅) 东宫。黑暗中,蔚迟蓝心缓缓走进一间偏殿。很快,浓重的酒气传来,她蹙了蹙眉。 “殿下,夜深了,该歇息了。” “走开!” “殿下……” “为什么你要醒过来,为什么你不是她!” “您醉了,臣妾扶您回寝宫。” 醉?如果真的醉了,那该多好?他不想清醒地知道,这个身体已经不再属于郑依文。 已经一个月了,他的文文为何还不出现?你到底在哪里? “我真正的文文……你在哪……” “殿下?” “你走开!” 一推,上官水镆把她推坐在沙发上。他踉跄了几步后,来到门口。 “七儿!备车!” 见他要走,蔚迟蓝心顾不得心底的委屈与埋怨,连忙上前搂住他的腰,“殿下,这么晚了,您还要去哪?” “蓝心,放手。别逼我伤害你!” 自身的骄傲让蔚迟蓝心犹豫了。这样死缠烂打不该是她应有的风范与休养。可她不愿他走,她知道今天他出了这个门,就真的意味着,她彻彻底底地失去了他的心…… 可他,还是趁她犹豫时,挣脱了。泪眼望着他绝尘而去的背影,她的心底只有恨! 天寰,你为了那个女人,负我一世又一世!为什么! 无论是蜜儿,还是郑依文,只要敢跟我抢走你心的女人,都要死! 并非我忘恩负义弑了寄主,而是,你们逼我这样做的! 上官水镆坐车来到了东方天城的郑家府邸。那边留守的佣人见到是他,立刻出门迎接。他只想安静,遣散下人后,独自步屡蹒跚地找到了郑依文的卧室。 他为何早没想到。文文其实一直知道自己就要在婚礼当天死去,所以她时时流露出伤感的神情。当时的他以为那是她患得患失的小女孩心理作祟,又或是什么婚前忧郁症之类的。如果他早一点正视这些蛛丝马迹的话,纵然会有人死,也不该是她! 是他害了她,他最该死! 与她第一次发生夫妻之实的那晚,文文在他耳边哭着,小声求他,永远不要忘记她。那一粒滴在他眼睑上的泪,彻底地把他困在里面。定情山上,她让他永远地记住她,永远到底有多久……这一世,远远不够! “文文……文文……你在哪……” 多么希望怀中紧紧搂抱的被子可以是郑依文,那样他就可以继续拥着她入睡。多想再为她哼唱着他最爱的歌曲! 他曾骗她,听她的歌是被迫的。其实,早在认识她之前,他也在心底喜欢着这个能用歌声感动着人的superstar。碍于男人的自尊才没有表露罢了。 忘不了初识她时的情景……忘不了她的音容笑貌……忘不了她的倔强与脆弱…… “文文……不要走……回来……” 四下无人时,他才敢哭。 文文,没有你,才知道夜是如此漫长,如此的冰冷。 蔚迟蓝心只是我曾经迷茫的一个梦。醒来方知,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我不是曜天寰,不是东方天皓,而是真正的上官水镆——今生我不做别人,只做自己。 所以,我受不了蔚迟蓝心的一切……那不是我内心真正希冀的爱。 “文文,上官水镆当日娶的人,是你!……只是你……只有你!” 为防我们再受“迫害”。族长将我们带到他的家中暂住。 这村落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个刀疤男是一个谜,族长更是谜中之谜。或许是我对此太陌生,才会觉得他们很神秘吧! “来,吃一点。” 我坐在院中发呆。严超拿来一块馒头,硬邦邦的大石块,咬一口还很硌牙。可我腹中早已空空如也,这样咀嚼着,倒有种别样的风味。 “凌珊。你放心,我带你去市区。从此,你就跟着我,我一定赚好多的钱养你。虽然,可能不会餐餐大鱼大肉,但香软可口的热馒头还是没问题的。相信我!” 他没有英俊的外表,更不会说华丽的情话。但这朴素的誓言,却更显珍贵。若我仅是凌珊,我一定会心动。可惜我是郑依文……不是因为我嫌弃他,而是我的心中早已有人。 次日。我们尚未离开。拆迁队的人长驱直入,浩浩荡荡地冲进来。看这架势,十足的土匪强盗。我当真怀疑,上官水镆到底知不知道这些事情。 族长率众人奋起反抗,但对方荷枪实弹,有备而来。如若硬拼,肯定不是敌手。我连忙找来纸笔,在上面快速书写:(有手机吗?)问严超,他一脸的疑惑,看他表情别告诉我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会这么落后吧?车子都有,为何…… “你要这个做什么?” 还好!——我再写道:(到底有没有?) “你等着,马上。” 就在族长还在跟对方交涉的时候,总算严超拿来了一个手机。我一看,款式老我也就忍了,问题是,至少屏幕得显示吧?屏幕不显示我也可以忍了。反正我也算是个指聊一族,对键盘还是很熟悉。但是,你至少得找个按键没缺字的吧? “凌珊?怎么了?” 算了,缺字就缺吧!我快速地按了一组号码,幸好幸好,他的号码没有那“缺少的数字”。 于是我在纸上写:(告诉他,这里的情况。) “上官水镆。” 严超一听这名字,吓了一大跳,“王……王……” 我连忙做手势让他小点声,好在前面很吵,并没注意到我们这边。 我连忙又在纸上写:(东方国际,抢人地皮,谋财害命。) 他照着一字一顿地说。看着他奇异的表情,我更能猜想到上官水镆此刻那边的反应。 “他挂了……” 上官水镆?你怎么这么没耐性。再多等一下能死吗?难道刚才说的还不够危言耸听? 我把手机再抢过来,又快速按了号码,交给严超后,在纸上写着:(告诉他,再不来管,小心你东宫的高压锅!) “告诉他,再不来管,小心你东宫的……高压锅?”这个白痴。“告诉他”三个字就不必说了吧? “他……他……问我在哪!” 我写道:(如实相告。)心理盘算着,我绝对不能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什么?我旁边的人?”严超看着我疑惑的问,明知道我是哑巴,严大哥,你不会想让我接电话吧?“她不方便接你的电话!”我满意的对着他竖起大拇指。 看他收线后,我再写着:(他怎么说?) “他说,他很快就过来。让你等他……” 我菀尔一笑,只有我了解心底的感动。水镆,你果然还是在乎我的! 看到严超打量着我,我连忙在纸上写着:(陪我一起私奔吧?) 我以为他会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伊比亚至高无上的王子殿下的号码。但他没有。他在看到我写出一起私奔的几个字后,他坚定的对我点头,咧嘴笑开。那一刻,我想到了黑人牙膏的广告——其实他还真可爱的很。 第一章 哑女(追寻) 族长亲自送给我们一辆车,然后严超则向他保证,在外面一定会照顾好我。凌珊那个嫡母哭天喊地的来抢人,还说什么以后的日子让她孤孤寡寡的怎么活?我在心中鄙视着这个女人,却也懒得去评说她什么了。出村后没多久,我在纸上写着:(我们一定要生活的很好,然后好好报答爷爷。) 他见后,呵呵地傻笑,“媳妇,你跟我想的一样。” 我惨淡一笑,真想告诉他,真正的凌珊已经死了。转念想想,看他这样单纯朴实的人,怎么可能会相信灵魂转生与穿越这类的事。还是别吓他比较好。更何况,告诉他真相,让他痛苦地知道自己所爱已经离开又何必呢? 出村没多久,我就看到侧面连绵的山峰,那座最高的怎么看着这样眼熟?他已缓下车速,我顺势拍拍他的肩,指着一旁最高的山峰。 “傲狼峰怎么了?” 傲狼峰?这里不就是……回忆浮上心头。此刻想来,却好像隔世一样不真实了。 “我知道,你喜欢那傲狼峰的传说。但故事总是故事,世界上真有会说话的狼吗?” 会说话的狼?我惊叹着。以前只听卢天骏说过,那果敢的公主破狼阵、擒狼王。莫非……这不是传说,而是神话故事? 神话?我这样穿来穿去的,不知道又是什么故事呢? 再回首,发现他已将车停在道边,并未熄火。定晴,狭窄的羊肠小路的正对面,驶来三辆黑亮的豪车……虽然不是皇室专用车,但我知道,水镆,你来了! 见到我们退让,对方才缓缓地启步,在我身边呼啸而过时,我仿佛能穿过密不透风的黑色玻璃,看到里面的那抹邪魅。 “是他们吗?”严超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绝尘而去的车影。“凌珊,你真厉害呀!居然真的把王子殿下给找来了?” 我拿起笔纸,(他们不是皇家卫队,记住。) 他憨厚地笑了,宽大的手掌揉了揉我额前的碎发,“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 此刻,村落中一片沸腾。从未见过这种阵仗的百姓们纷纷跑出来。若干西装笔挺的专业随扈把车子外围严密地保护起来。族长已被请到了神秘的车内。 在上官水镆旁边坐着的,是一名看上去二十岁出头的少年。白皙的脸上因笑着,脸颊边隐现着笑涡。他和缓地对老族长说着:“东方国际并没有收购你们这个村落的土地,我想可能是有人假冒我们的名义出现。” “你们是……” “噢!在下展阔。”同时一张高级名片双手递上。族长接过看了看,“东方国际首席ceo?”顿时族长受宠若惊。看了看展阔,再看看一旁戴着黑超墨镜的神秘男子。他身着纯白棉质t-恤,黑色长裤,优闲地坐在旁边,打量着他。唇边的笑意若隐若现,混然天成的高贵气质,让人不免有丝压迫感。 对方既然没有介绍这神秘男的身份,他也不便多问。 “老朽不解,这种事情又岂需二位亲自驾临?” 虽然是一个落后部落的族长,但他年轻时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对这眼前二位的突然驾临,已感觉到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一旁久久不言的上官水镆终于开口,“实不相瞒,我是来找一个人。” “一个人?不知阁下您要找谁?” “她……”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四周围观的人群,唇角笑意微敛。“请问族长,最近村中可否有陌生人来?” “陌生人?没有呀!” 看他答的如此自然,上官水镆更加不解了。能说出来东宫抢高压锅的人只有一个。但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自从一个多月前,真正的郑依文消失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她的灵魂不应该一直寄居在身体里吗?难道说出了什么状况? 他不放心,劳师动众的亲自赶来。为何,她却避而不见呢? “请问,贵村所有人,现在都在吗?” “嗯……是!”不确定他们是何用意,族长不敢冒然地说出严超与凌珊。怕给他们惹来什么灾祸。 上官水镆亲自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噪乱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都在审视着这位来头不小的大人物…… 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他的心越来越沉重——文文,你在哪?我来了,你看不到吗?为何还不出来见我呢? 环顾四周,这些村民打扮非常老土,因为长年日晒雨淋,皮肤也都呈黝黑色。 那么爱漂亮的郑依文,当初度假屋借车要逃时,都不忘换回自己来时的衣服,足可见她怎么会允许自己变成跟这些人一样呢? 但他不在乎,那皮相再漂亮,不是她,都毫无意义。比如说现在的蓝心…… “族长,你们村中所有的人都在这了吗?” “是!”跟随而出的族长连连点头。 谁知道,凌珊妈冲了出来,“谁说的……我苦命的女儿,就被人给拐走了。刚走没多久……” 上官水镆突然想起来,刚才来时的路上,遇到的那辆车。那车上的女孩,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车窗,外面无法查看到车内,但是车内的人却能洞察到外面的一切,也包括了她。 那个女孩的目光中,没有半丝怯懦,平静到,好像早知道他们会来。 该死,他刚才怎么就没想到?! “她叫什么名字?” “凌珊!” “你说,被人拐走?谁拐走的?”如果有人敢伤害他的依文…… “那个穷小子叫严超。老板,你可得帮我找着我女儿哇!” 上官水镆一看她的哭相,再看看一旁族长的脸色,他或多或少猜到了什么。 “族长?这是怎么回事?” “噢。让您见笑了。这是凌珊的嫡母。天天想着嫁女儿换钱财。您别听她胡说八道。我见严超跟凌珊两小无猜,又彼此相许,就做了个顺水人情,助他们私奔了。” 私奔?他的文文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私奔? “您可知他们去了哪里?” 这……族长一脸的难色。顿了顿后,捋了捋胡须,“我不让他们告诉我。” 返程的车上,上官水镆对一旁的展阔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他们。我要你把他们平平安安地带到我的面前。” “是!” 同样的,他回宫后,也要让他的影子侍卫首领——巴赫,用皇室的力量在国内进行地毯式的搜查。就是挖地三尺,誓要将他们给找出来! ———————————————————————————————————————————— 今天更新结束。字数:4447 第二章 谋生(差距) 住过我那不足两平的肮脏小窝后,现在的地方已经可谓天堂了。今夜,再度飘雪,屋外的寒气逼人。好在这间不足十平方米的小房子内,炉火烧的正旺。 “媳妇,这是咱以后的家。” 环顾四周,原来普通老百姓居住的地方,就是这样的?没有冰箱电视等家用电器,但是却有一台老式的电脑,看来是平时严超所使用的。炉火上正煮着一锅滚烫的水,严超出去买了一捆青菜,一块豆腐,说是晚上吃涮锅。我很想问他,为何没有羊肉之类的东西,再一想,生活的贫穷,钱财总要剩着些花。 这样的生活,是我从小到大从未经历过的。他怕我觉得委屈,说是等找到工作了,立刻就有钱了。实在不行,就把车给卖了。把车卖了,他还有钱还给族长吗?他憨厚的傻笑起来,说面包总会有的。 虽然他很穷,但是他的心理却非常的乐观。这样的人真的很难得。 想起上官水镆,想起我们郑家的人,可能我这辈子都回不去了。我不怕吃苦,除了他们我觉得一切都无所谓。然而现在……身边的严超,对我无微不至地疼爱,我自然能感受到。特别是看到,他把有虫眼的菜叶自己吃掉,却将相对好的菜叶跟豆腐留给我,心里一阵暖流淌过。 严超,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郑依文今生一定好好答谢你。 我不能说话,自然不能再唱歌。或者说,现在的我根本不能再进演艺圈工作。如果不做这行,我该做什么呢? 不禁我开始琢磨着自己的未来。总不能这样坐吃山空吧?我曾经问过上官水镆,如果他不是生在帝王之家,他能做什么。没想到人家在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成立了公司,当然他只是隐藏在幕后的大老板。那么我呢?抛去引以为傲的家世、相貌,现在连自信的演技跟歌喉,都不能成为我谋生的手段,我还有什么,可以让我在这个社会立足的呢? “凌珊?你怎么都不吃呢?”说着,他又往我碗中夹了一块豆腐。“你最爱的,快吃呀!” 我转身去拿纸笔,写着,(严超,你现在身上有多少钱?) 他连想都不想,直接将衣服里的存折拍在我的面前,“这些。” ——三千块?若不买名牌,我想给我们两人换身干净像样点的衣服还是可以的。可是生活呢?他绝对不可能同意拿这三千块全买衣服的吧? (你还有其他的投资吗?) “投资?……没有。” (咱们现在不需要车,明天去给它卖了换些钱回来。还有,电脑可以上网吗?) 他像在看陌生人一样,打量着我,“你会上网?” (我不饿,你吃吧!我去网上找找工作。) 在网上找了好多份工作信息,但是对学历的要求都太苛刻。当年我大学只读了一年,即而辍学踏进娱乐圈……突然想起自己那品学兼优的小妹郑依琪来。在郑家四个儿女中,她的学历是最高的,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冉叶御葑有没有按照我之前寄给他的邮件中所说,帮我“照顾”她。 “怎么样了?” 刷完碗后的严超,一只手轻搭在我的肩上,另一只手支在桌面,将我困在他的臂弯里。我实在感觉这样太暧昧,推了推他,与他保持些距离。 我借着电脑,新建一个文档,当笔纸使用。(学历,怎么办?) “有一些工作是不需要学历的。”我自然了解他说的这样的工作。可是这类的工作不但赚不到什么钱,有时候还吃力不讨好。(有没有什么速成班呢?) “速成班?这个没听过。媳妇?你要给自己找工作?” (不然呢?) “我说过,我会养你的!” 我对天翻一白眼,心中在想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幼稚。 (不说这些了。请问,我要在哪里洗澡?) 他带我到屋外,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地方,上面清楚地着写四个大字:大众浴池。 等我洗完了澡返回到小屋后,发现严超合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着。不时还发出响亮的鼾声。看看四周,只有一张床,连张沙发也没有,我开始愁了。这可怎么办! 其实只要我想,哪怕一个邮件,发给郑家的人,立刻就会摆脱这困窘的生活。还是那句,我不愿。我不要他们为我难过,我一定要混出个样子来,再去见他们。 清早,我被严超吵醒。 “媳妇,你怎么睡在这?” 我难受地舒展一下腰,对他笑了笑。 “唉!都怪我,昨晚怎么就睡死了。我去上班了,你在家里自己小心着点。这地方外地人居多,龙蛇混杂的。你自己可要多长点心眼。” 我再对他笑了笑,算是默认了。可他应该还没吃早饭吧?我叫住他,“问”着。他看了看我写的字后,豁然一笑,“你自己在家煮点吃就行,别饿着!” 让我自己煮饭?打量了一下四周,算了,这房子比之前的那幢还不经烧呢! 我开车来到集市。之前询问过常住于此的阿姨才知道,想要卖车,只能来这。对方见我是哑巴,又是单身女人,就以为我不懂行情,开出的价格非常的低。以前的我或许不会为了一两千元挣的面红耳赤,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谁知道还了几次价后,对方恼羞成怒,说我爱卖不卖,接着就要赶我走。 我的腿脚还不灵光,被他们一推,狠狠地坐在地上。我强忍住泪水,绝对不哭。他们讥笑着打量着我,目光中充满了市侩与卑贱。 看来在现实面前,我只能妥协。车子最后才卖了一万三千块钱。心中不免哀叹一声,生活为何如此艰难? ———————————————————————————————— 要不是怕这篇文由言情变成写实。。。我可能还会再写的详细些。比如说:在大众浴池洗澡的女主肯定会笑话百出的~~~~ 第二章 谋生(追查) 拿着到手的钱,我立刻来到附近的商厦购买衣服。我已经不在乎什么品不品牌,只要适合我的样式,我就可以接受。好在,在逛了一整天之后,我总算找到了满意的衣服。与身边的老板娘一番“杀价”后,她见我腿脚不便又是个哑巴,当可怜我似的,给我打了五折,把衣服卖给我。 回到家时,我还顺便在当地的菜市场买了一只烤鸡,算算荷包里的钱,应该还剩下一万一千多块。 一路上,生怕遇着小偷之类的把我这可怜的钱给扒走。总算看到家的大门,心情很是不错。冬天,夜晚来的比较快。这回家的小路上,家家闭户,借着屋内的柔弱光线,总算摸索着找回了家。 一见我回来,严超直接冲过来,将我一把搂在怀里。 “媳妇,你可回来了,你去哪里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想着也不能怪我呀,身上都没手机,我也没法联系你呀! “你没什么事吧?” 想起今天的成就,我喜上眉梢。拉着他,往里面走。看着我拿出一套黑色的职业套装,他先是一愣。很快明白我选这衣服的用意,眼底暗了暗,却没说什么。接着我又拿出一套黑色西装,指了指他。我不知道他现在做什么工作的,可是男人总该需要这样一套像样的行头。 再接着,我把剩下的钱也拿了出来,在他能看到的情况下,取出二百放进自己的兜内。又取出五百交给他,一千元压在电脑键盘下做为周转。剩下的夹进桌上的存折里。我的用意很明显,让他把这笔钱存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媳妇,让你受苦了!”他紧紧地搂着我,声音中略带哽咽。我推开他,对他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又提起另一边的烤鸡。他眉眼一笑,狠狠地亲着我的脸颊。 我很不自然地接受他这样的亲吻,可我知道,在他看来这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 当晚,他为我打来洗脚水,亲自为我洗脚。我着实不舒服,推了半天也没能推开他。我走了一天的路,腿脚都肿了。想来这具身体的主人,小时候一定受过很多的虐待…… “媳妇,以后有严超吃肉的一天,绝不让你啃骨头!” 我在心底狂汗,他的这些表白还真是够朴素的。我淡淡一笑,对此并不计较。 “媳妇,不瞒你说,你老公我也有做兼职。”兼职?“看着那边的电脑了吗?”我点头。“我以前自修过家居设计,所以平时闲着的时候,就会摆弄摆弄。” 家居设计?很好呀!看不出来他还精通这个? 我迫不急待地让他把之前的设计作品拿给我看。我看了看感觉很好,但看他却有些失落的样子。 (你没试过把你的这些设计作品拿到家装公司去吗?) 他笑着说我傻。“他们有专业的设计师,怎么可能会用我的设计?” (不是呀!你的这些看上去很漂亮的。) “媳妇,你是太爱我了,所以在你眼里我怎么样都觉得好。” 我心中一个激灵,他这会的自信又从哪来的? (你少臭美。我若觉得不好,是不会昧着良心夸你的。我记着很多家装公司都有定期举办一些设计作品征集大赛。你只管设计好了,其他的事情我帮你搞定。) 看来我接下来有得忙了…… “媳妇?”他忽然欺近我,在我的耳边轻喃。这种口气,我立刻明白他要做什么……他毕竟是男人呀! 我蹭地站起身,双臂在胸前打了一个大大的“叉”。他眸底闪过一丝失望,很快又恢复了神采。“对不起,是我太急了。” 他还要靠近我,我却努力往后缩。他见状,凄凄地笑着,“看你吓的。放心,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的。” (谢谢你,严超。有些事情可能我说了你不会相信,但是请你紧记你刚才的话。我不愿意的事情,任何人不能强迫我。你若真心爱我,就请务必尊重我。不然我会恨你,而且会一辈子再也不见你。) 他吓的连连点头。双臂高高举起来,作投降的样子。 “媳妇,你怎么突然变的这么泼辣?” 我衔着一抹不屑的讥笑,(人总会随着环境与遭遇的不同,而发生变化。夜深了,明天你还要上班,必须休息好。所以还是你睡床,我趴桌上睡。明天你别忘了买张小床回来。) “不行,怎么能让我睡床,媳妇趴桌上睡?我可是男人!”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许婆婆妈妈的。) “好、好!我答应你,媳妇,别生气嘛!” 趁他睡着之后,我实在忍不住心痒,登陆了我的博客。铺天盖地的留言,看着那些文字,我时而傻笑,时而怀念着。 ……当真回不去了吗? 心中浓浓的不舍,但转念想想,我还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上天待我很好了……活着的人总会有希望,哪怕日后只远远地看着他们,知道他们平安快乐,也就心满意足了。 水镆,你可知,我好想你…… 另一端,东宫一角。 上官水镆已经连续好几晚搬到了客房去住。他告诉蔚迟蓝心有重要的工作,不想被打扰。蔚迟蓝心的性格还跟以前一样,纵然不愿意,却也努力维持着贤慧妻子的风范。 电话铃声响起。 “上官水镆。” “好久不见?” “你这个臭小子,死哪去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露过面的冉叶御葑。 “哟!火气这么大?早知道,我就不多管闲事了!” “什么意思?” “有个好消息,也有个坏消息,不知道你想先听哪个?” “坏消息。” “这样?我若不说好消息,就谈不上坏消息了!” 那还选什么?上官水镆忍了好久,才没把手上的电话摔出去。他就知道这小子找他,准得废话好久。 “好消息是郑依文重生了。” “我知道。” “咦?你怎么会知道?我也是刚刚占卜出来的。” “她现在在哪?”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坏消息……” 上官水镆在心底盘算着,如果他敢说他也不知道,那他肯定会摔手机。顺便在问候一下那个臭小子祖宗十八代。 “从卦象上来说呢……” “你只要告诉我,她现在在哪!”跟他谈起卦象来,那估计明早也说不完。 “占卜出,她现在出现在伊比亚的西南角。不过有些事情绊住了她的脚步。” “什么事情?”莫非跟那个跟她一起“私奔”的人有关?拳头狠狠地攥紧,如果让他知道,那个男人胆敢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水镆,你好像从来也没到东方国际总部去过吧?” “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我出现影像,是你的那间公司。肯定会与她有关!” 上官水镆的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桌面,他已经明白冉叶御葑的意思了。 “御葑,文文跟你之间有过什么约定?”想到她居然跟他有秘密?他心中就很是不爽。彼端沉默了一会后,“那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又是秘密!去他的秘密! “冉叶御葑,你给我听好了。她不是蓝心,只是文文。她绝非你身为东方天逸时所爱的女人。” “噢?是吗?”看似慵懒的口吻,却让上官水镆心里紧张起来。他这样说什么意思? “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敢确定,等我确定后,自然会告诉你。” 这一次是冉叶御葑先挂断了电话。听着断线音,上官水镆感觉自己像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飘浮不定着。 “文文……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 大家应该已经猜到子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吧?噢呵呵~ 可是,与大家想的还有很大的出入~~~(应聘总是会发生些什么的……对吧?) 今日更新结束。字数:4440 第二章 谋生(特殊待遇) 站在镜子前,我慢条斯理地打扮着。真正的凌珊,并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美貌,皮肤也因为保养的不好,不但有些黑黑的,还很干涩。好在用我亲妈教我的独门秘方调理了大半个月,总算缓解了不少。简单的施个淡妆,看着镜中的自己,我满意的笑了。 这半个月来,我每天都会带着我的简历,钻进人才市场。同时,我还将严超的设计图打印了几份,一并带上。人山人海中,满满的就职者。连上个洗手间都需要等好久才能轮到我。但我不会就这样气馁的。 ——人挤人的感觉比起当初被成群fans包围时差得远呢!我自我安慰着,这点小苦算什么?想当初,为了一场演唱会能更好的完成,所受的苦累还难不止如此。 刚从厕所出来,不小心撞上迎面跑来的女孩。她帮我一起收拾散落一地的设计稿跟简历,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我笑着对她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等一下!”她唤住了我。我回头看她,她拿着严超的一张设计图看着。“这是你设计的吗?”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愣愣地打量着她。 “有没有兴趣参加今天下午在恺来酒店的设计师竞职比赛?” 我想告诉他我不是设计师。转念一想,去看看也不错。说不定能帮严超谋得个好职位。 见我点头后,她笑了,“给,我的名片。” 我接过看了看……东方国际?那不就是上官水镆的公司? “不知小姐您怎么称呼?” 我愣住,指着自己的喉咙,又摇了摇手。她显然没料到我说不出话,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后,“没关系,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也不妨去试试。我还赶着去洗手间,你到a3区填个表格,别忘了呀!” 去,还是不去?我犹豫着。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看着怀中严超的设计稿,再看看我怀中自己的简历。 上官水镆从来都不到公司去,甚至除了几个公司高层外,其他人根本都不知道他才是幕后老板。再者,退一万步讲,就算他到公司去,就我现在的样子,他也不可能认出是我。 我倒宁愿他能去公司,只让我远远看着他,也是一种幸福了…… 因为这几天求职的经验告诉我,通常都需要留手机的联系电话。我倒是填写了我自己的邮箱,可是没一封是通知我去面试的邮件。为了不让这份工作白白浪费,我决定先买个山寨的手机使用着。 我填报了两份求职表格。一个是室内设计师,另一个是翻译。 赶到就职竞选的会场上时,发现又是人山人海的景象。东方国际不亏是间跨国的企业,慕名前来的求职者,无不卯足了劲往里钻。 “借过一下……”回头,看到了今天撞见的那个女孩。 “咦?你来啦?”她看到是我,也愣了一下。我对她客气地笑笑。 “室内设计师应聘会场在三楼玫瑰厅。” 我忙摇头,让她看我手上的简历,她一愣,“你当翻译?你不是不能说话吗?……对不起!我的意思是……” (没关系。)我在纸上写字。(我不能说,但我会写。) 她了然地点点头,“那好吧!但是你一个人怎么能同时参加两边的应聘呢?” (同时进行?)这可怎么办? “没关系。你先去参加设计师的选拔。那图很漂亮,说不定你直接就留在那边了。” 我笑着点点头,只要能留下一个人,也是好的。 设计师的选拔,共分三个步骤。首先把自己的作品交给评审组审核,合格者才有机会继续接受后两轮的考试。严超的设计果然不负我所望,我成功地留了下来。第二轮的考试是让我们取自己的作品,将设计理念写出来。这可惨了,作品又不是我的……挑了挑手边的稿子,看到一张以暖红为主色调的古典家居。 (暖红,比热情内敛,比奔放含蓄。古典的中国红,端庄秀丽的恰到好处,不张扬,不浮夸,只为心中最真的存在而绽放着美丽。它是心的颜色,心的归宿便是家。冬天火红的炉火,燃烧着对生活的期望,战胜寒冷,守护着挚亲挚爱的家人。) 最后,我的署名是:严超。 “你是严超?”评审官是个相貌严肃的女人,看上去四十岁左右。我摇了摇头,在纸上写(对不起,他有事来不了。上面的文字也是他告诉我的。) 她不解地打量着我。虽然已经习惯了人们有色的眼光,但一次又一次地向陌生人解释我的残缺,对我来说真的是一种折磨。 “他来不了?那只能证明他对这份工作并不是很在意。” (不,我是他的妹妹。如果他当真不在意,就不会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替他来参加了。请您务必通融一下。) “这么多人呢!我通融的过来吗?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我华丽丽的落选了。但我还不能气馁,还有新的测试在等着我。那才是我真正的考验。 “你来了?”那个女孩站在门口,见到姗姗来迟的我,很意外。“那边测试完了?” (对不起,我没通过。) “为什么?” (这个说来话长。) “好吧!我看到你的申请表了,你叫凌珊?” 我点头,谁知她的表情很异样。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跟你同名同姓的女孩有四个。上头交待了,只要是叫凌珊的人,可不必参加初试,直接到楼上参加复试。” (为什么?) “上头说,想要成为东方国际旗下的员工,首先要做的就是无条件服从。” 第二章 谋生(应聘) 往电梯口走时,因为我腿脚不灵光,走路比较慢。这时从我身后快速走来两个女孩,“也太邪门了吧?叫凌珊就可以直接到楼上参加复试?这是什么规定?”……“管它呢!这还不好?早知道我也填凌珊,这样就不是只陪你上去见识一下了。”……“拜托,你拿得出身份证来吗?”……“要真有好优惠,我到路边找办假证的办一个去!” 两个女孩子说的太激动,狠狠地撞倒了我。 “喂!你怎么走这么慢?” 她们撞了我,居然还质问我?追尾事故后方负全责难道她们不懂吗?气归气,也不值得跟她们起争执。 “你没事吧?”一只坚强有力的手臂向我伸来,抬头看到的是一个白净的大男孩。他的唇边隐现着笑涡,修剪整齐的耳发处,有一点星光在阳光下优雅地对我绽放着炫丽。 我对他浅浅一笑,扶着墙,自己站了起来。然后拍净衣服上的灰尘,拿稳了手上的简历表,艰难地往电梯口走。 “你脚扭伤了?” 原本就不太灵光的脚,被刚才一撞又扭到了。见我不理他,他反而快步追上来。 “你是要到楼上参加复试的吗?” 见我点头后,他笑说,“太好了,顺路。” 我与他搭同一班电梯。他从镜子反照中打量着我,我装作看不见。本身就不擅于与陌生人交流的我,此刻更加不想说话。 “刚才看到你手上的资料……你为什么不去参加设计师的竞聘?”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多废话?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不会这么巧,也叫凌珊吧?” 我看了看他,还是不想理他。他看在我这实在讨不到好,耸了耸肩,脸边荡起笑涡。“真有性格。”我把他的这句话,当成夸奖。于是自负地抿着唇角。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十六楼。居然在这么高的地方举行复试? 已经看到方才撞我的两个女孩站在不远处的走廊上。见到我来,她们俩对视一眼,都很鄙视我的样子。我把他们的鄙视当成对我的嫉妒,懒得跟她们计较。 门口接待的小姐高高瘦瘦,一身合体的职业装看上去很有气质。 “展总。” 展总?难道他是展阔?我曾听上官水镆提起过的……不会这么巧吧? “嗯!怎么这么少的人?”回望,加上我才四个人。 “噢,楼下的初试还没完。她们应该都叫凌珊吧?” 我眉头皱紧,这是什么意思?这年头,叫凌珊还有特殊待遇? “好,现在开始吧!就你……你第一个!”展阔笑着点了点我,我一脸的惊骇。我还没准备好呢! 进到房间内,我发现这原是一间套房。只是被特意布置成面试会场的样子。我脚踝越来越痛,走起路来也是亦步亦趋。 “哼!瘸子也想当翻译官?有没有搞错?这多丢东方国际的脸呀?” 先前撞过我的小女孩鄙夷的声音非常大,连走在前方的展阔都不禁回头看她。他本和气笑着的脸上,蒙上一层寒气。 “你们该庆幸,自己叫凌珊。否则,现在就可以回家了!” 这是什么意思?不待我有所反应,展阔轻轻地揽着我的肩,“慢慢走,不必着急。” 他这举动也太亲昵了……我一闪,谁知又绊了一跤,差点摔倒,展阔眼明手快迅速拦过我的腰,将我护在怀里。 “你没事吧?” 我推开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摇头示意他没事。身后的几名参加者一阵轰笑,只是女秘书的脸,很臭! 里屋还有两名考官,见到展阔走进来,他们立刻起身相迎。展阔将我扶坐在椅子上后,自己才绕到他的位置上坐好。其他人见他坐下,才陆续坐下。 对方拿着我的简历阅读起来。 “凌珊,19岁。学历空白,所获职称空白,所获资格证书空白?” 我有点尴尬地点了点头。 “你不会说话吗?”一个略白肤色的胖考官厉声问我。 我起身,费力地走到他们的桌前。 (对不起,我是……哑巴) “哑巴?”两名考官尖叫出声,展阔紧紧皱眉,看着我的目光颇为深沉。 (对不起,我无意欺骗。我并非生下来就是哑巴。我会五国语言。如果你们有什么文件需要翻译,我可以派上用场。) “五国语言?有没有这么厉害?” 说话间,展阔随手丢在桌上的电话响起来,他接听后,连说了几个是,最后是明白。 “林经理,麻烦你去把椅子搬过来,先请凌小姐坐下。”展阔对那个胖考官说,大boss开口,纵然心里不满,还是不得不照做。 我坐下后,展阔满意地笑起来。“不必紧张,现在可以开始面试了吗?”我欣喜若狂地忙点头。 “你都会哪五国语言?” (伊语、汉语、日语、英语、德语,法语略懂) “懂这么多?你出过国吗?”——这一句是英语。 (是的,很多。)——我写的也是英语。 “噢?你喜欢哪里?”——还是英语。 (爱尔兰。)刚写完立刻划去,因为我想起了卢天骏。 (伊比亚。)不对,我怎么忘了,现在我的简历上填写的国籍就是伊比亚。这哪算出国? (中国香港。)这个答案我最满意。 这么多?他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后,又继续问我:“为什么喜欢?”——这一句是汉语。 (家的感觉。)好久没写汉字,还是那么熟悉亲切的感觉。 “噢?家?”他愣愣地看着我。眉头又挑高一分。“何谓家的感觉?”——依旧是汉语。 (有最爱的家人在,何处都可以是家。与他们在一起,就是家的感觉。) 他点了点头。像是很满意我这个答案。 第二章 谋生(卖身契) “之前有过从业经历吗?”——法语。 (没有。)都说我法语略懂,居然还问?幸好我还会写几些简单的词汇。 “不知凌小姐能否简单地做个自我介绍?”——德语。 (简历上有写。)我同样用德语写给他。 “就这样?太简单了吧?”展阔耍赖地对我眨了眨眼,“至少说说,婚否?”——日语。 (展总,请您尊重我,这是我的隐私。)同样回敬日语。 其他考官一看,都不屑地说我不识抬举,还骂我也太不自量力等等难听的话。展阔剑眉一扫,两边的人立刻消音。 “最后一个问题。了解过东方国际历来开发过的楼盘吗?请举例说明。”——伊比亚的语言。想来他可能认为这个问题比较难,所以才用他认为是我“母语”的语言让我来回答。 我想起了东方天城。那里不就是我在这里的娘家吗?往事再度浮上心头…… “凌小姐?” 我惊觉。连忙掩示了一下。(知道。应该有个叫幸福彩虹园的工程吧?蓝天,白云,紫色薰衣草,人们生活中的喜怒哀乐看成不同的四种颜色,正是七个颜色!公寓,就意味着家。家,就意味着幸福。所以它叫幸福彩虹园。) ——想来,这个名字还是我所取的。就在那晚,我将自己全部交给了上官水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她怎么会……” 身边的两个经理大惊失色。立刻被展阔一个眼神“灭”声。 “恭喜你,凌小姐。你被录取了。” 真的?我以眼神示意地问他。他大方地对我绽放唇边那对可爱的大酒窝。 “若思,立刻拿合约来。” ——不是这么快就要签约吧?我暗暗惊讶着,却因为这天大的喜讯让我来不及反应。 “你看一下合约的内容,没什么问题就请立刻签约。” (怎么这么快?我还想好好看看它。) “你放心,这份合约对您而言,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他做了个手势,让我先阅读一下。我仔细地看着上面的条款……年薪一百万?我数了数上面的零,真的是一百万。要是以前,我可能真的不会在意这些。人经历的多了,果然会随着时间与境遇的改变,最后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那我还等什么?有了这份工作,我的生活就有了保障。而且能为上官水镆做事,我的心里有种满满的幸福感。于是毫不犹豫,直接签下了我的大名——凌珊。 “恭喜你成为我公司一员。明早9点,公司总部见。” 他与我握手,我激动地全然没发现,我捏着他的手好紧。他眉头微蹙看了看,发现我并没注意到失礼。反而加紧了握着我手的力度…… 走出恺来酒店,我的心情无限欢畅。我真的好像作梦一样。以前生活优遇,即使是在娱乐圈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也无法体会到现在这种喜悦。 被认可,人生的价值得到了体现的同时,我更为自己有能力,使生活更有保障而充满了无限的自豪。再过段时间,我就可以回娘家了。我要告诉郑家人,我郑依文还活着。虽然这个身体不是郑家的,但我知道,他们不会介意。 老爸、老妈、哥哥、阿菁、阿琪……咱们很快就会再见了! 因为路程离居住的小窝不是很远,我决定走路回家。当我回家时,发现严超已经回来,正在煮饭。 “媳妇,你回来了?” 我无比开心的对他直点头。他看着我的笑脸,微微一愣,“有好事吗?干嘛那么开心?” (我找到工作了。) “是吗?”他似乎并不开心?转念一想,在他骨子里大男子主义的情结作祟,他并不希望我外出工作。 (你别这样。你猜我在哪里工作?) “哪?” 于是我将今天的事情一点点写给他看。听我说到我已经签约,并且年薪一百万时,他显然愣住了。 “你说多少?一……一百万?给的是真钱吗?” (不给我真钱,我就直接到法院告他去!)然后我拿起属于我的那份合约书在他面前来回晃着。 “我说什么来着?我媳妇太厉害了……过来,让老公亲一个。” 不是吧?于是我满屋撒丫子“逃跑”。 现在的我已经可以发出简单的声音,比如说笑声。平时不爱说话,只是感觉这声音并不太好听。而且严超怕我把嗓子累到了,也不建议我多说话。 一辆神秘的豪车出现在巷口。黑亮的玻璃背后,是一双黑不见底的深邃。 “果然是伊比亚的西南角。这里不就是贫民窟吗?文文,你怎么可以受这样的苦?” 当他在监控器中看到“她”时,瞬间心都揪紧了。那一瘸一拐的步伐,脸上依旧淡定的微笑,是只有他的文文才会有的骄傲与倔强。 为何,她的脚会受伤?又为何会成为哑巴?到底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幸福彩虹园——还在筹划中,尚未公布的项目。能将这个名字命名原因,一字不差答下来的人,除你之外,还会有谁?再看应试的这个笔迹……对了,绝对就是她!合约捏在手中,太用力令角上褶皱起来。 这份契约,只为你而存在,文文! “这次的违约金一百亿,我看你怎么还。想跑,可没这么容易。” —————————————————————————————————————— 今天更新结束。今日更新字数:5541 第三章 陷害(树敌) 今早刚进公司大门,就接到秘书电话通知说,展总先让我到他办公室见他。 电梯内好挤,腿脚不灵光,害我不得不最后一个走上去。谁知电梯门刚要关上,又匆匆跑过来一个人……是她?昨天让我来面试的女孩。 “耶?你?”她看着是我,先是一愣,转瞬眼中充满了惊喜。“昨天听说有个叫凌珊的签了约,真的是你呀?”我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到底上不上来?”后面的人在催着,她刚走上来,电梯提示超载。其实她并不胖,只不过人数实在太多了。 我陪着她一起走下电梯。等候下一趟电梯的同时,她开心地拉着我的手,“跟你还真是有缘。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你。” 喜欢我?我以眼神询问,然后轻轻地笑了。 “对了,我叫苏琳琳。你就叫我琳琳吧!隶属公关部。” 看她活灵活现的样子,真的很适合搞公关。 “你呢?在哪个部门?” 我不得不从包里拿出纸笔来。(不知道。只是先前电话通知我,让我先去找展总。) “不是吧?”她一脸的羡慕加妒忌。“你当心哟!展总可是咱公司女孩们心中一致的白马王子。要是让那些人误把你当成了情敌……嘿嘿!”她佯装邪恶的嘿嘿笑着。我略感无力地翻翻白眼,心想着,要是让那些花痴知道,他们真正的大boss其实是上官水镆的话,不晓得会不会彻底疯掉? 来到了展总的办公室。那是一间装修极为考究的办公室。倒让我有种错觉,好像来到了“中正财团”我父亲的办公室一样。 “吃早饭了吗?”我有些没反应过来,摇了摇头。今早怕迟到,所以没等严超的早餐做好就出了门。“我就猜到会是这样!……幸好我有准备。” 说着,一盒香喷喷的皮蛋瘦肉粥摆在我的面前。我为难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放心,没毒的。” (展总,请问您找我来,有何吩咐?) 他看着我生硬的问题,不悦地皱了皱眉,“有,把早餐吃掉。” 我负气地闷哼,这个看上去没长大的大男孩……其实我知道,他只比上官水镆小两岁,今年二十八岁。只是长的太幼齿型,才让人误当成了大男孩。 闻到了饭香,我的胃口立刻产生了共鸣,害我大窘一阵。他哈哈大笑,说我的胃口很诚实,不像我的脸,爱说谎。 我慢条斯理地喝着粥,故意无视他紧迫的目光。见我终于把粥喝的一滴也不剩时,才递来一张面巾纸。 “你的办公室就在隔壁,等会就可以去报到了。” 隔壁?这么高层?我不傻,自然了解,像这样的企业,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越高,职位也就越高。 “我的专职女翻译,莫非还要跟小职员们挤在一起吗?” (可是,我初到公司,对这里的流程都不太熟悉。我不介意从低做起。) “你是我见过最有趣的女孩。你有着许多现代女孩所没有的吃苦精神,明明身体不如意,却那么倔强地挺直腰板,不卑不亢。你不会说话,但你的眼神却很精彩。最主要的是,你是一个谜。” 谜?我吗?我玩味着他的话。唇边的笑,也就更高深了。 “等会你去找若思,她会安排你座位。对了,若思就是昨天拿合约给你签的人。她是我的专职女秘书。” 若思,全名李若思,27岁。身材高挑纤瘦,相貌姣好。 “这些是公司近年来国际客户往来资料。你要在三天内把他们全看完,然后自己做个明细出来。” 明细? “连这都不懂?”她故意重重地叹气,“你自己慢慢看吧!” 她不再理我,走回到她的桌位上继续敲着文件。我与她在同一个办公室中,只是我的位置靠近窗边,而她的则靠近门边,离展总办公室很近。 这些都是水镆这些年来的心血吗?看来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如此就可以在他毫无觉察的时候,离他更近些。 资料太多,很多都是专业的名词,害我不得不上网去查看翻译。开电脑时发现,原来这里的电脑也是采用中正财团的硬件配置,不禁心中一暖。 突然我有点啼笑皆非地想,当初我怎么没想到去中正财团应聘个总裁翻译来当当?看看老爸在老妈看不见的时候,有没有做什么违法犯纪的事情? “喂!”——我一惊,忙看向声源。“你怎么回事,不知道接电话吗?” 我桌上的电话响了好久?……只是,让我接电话? “忘了!你是个哑巴!”她再度叹气,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接起来,按数字三。”原来是分机电话,很快线路转到她那边。 不,我绝对不能生气,更不能难过。 哑巴又怎样?我不照样谋得了一席之地?而且这个席位,还是好多人梦寐以求的。 不知看了多久,突然又听到若思唤我,“你,去给我倒杯咖啡来。” 赶情她把我当成奴隶使唤?我不与你一般计较,你就真当我好欺负了?于是我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怎么?仗着有展总给你撑腰,你就狂妄了?你懂不懂得要尊重前辈?”前辈?她年龄是比我前不少。 “怎么?说你几句还不爱听了?你那什么表情?” 表情?我表情真正丰富的时候怕是你没见过呢!——可惜对她,我只会有一个不变的表情,那就是不屑一顾。 “你……”她刚要说话,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她深口气,换上职业化的微笑,细声细气地接起了电话:“您好,东方国际总裁办公室。” 第三章 陷害(神秘人) 同行是冤家并不可怕,如果同行且是同性的话,就容易出问题了。特别是当其中一方把对方识为假想情敌时,那爆发的杀伤力,堪比原子弹还恐怖。 更遭的是,可能会在防不胜防的时候……就比如说现在。 “你,去把德国凯利庄园的资料找给我。” 去哪找呀?什么都不告诉我,却让我做这做那的?!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病? “拜托你动动脑子,这也需要我告诉你?资料室,明白?” 好吧!我就当去熟悉一下公司了。也省得在这里看你的嘴脸…… “回来时,顺便给我倒杯咖啡。加奶不加糖。” 你就慢慢等着吧!我不给你加盐都对不起我是郑家的女儿! 只是这资料室,到底在几楼呀?总不能去找展阔让他告诉我吧? 我站在楼梯口,看着牌子上所列明的,每一楼层都有哪些房间的介绍。从二楼到十楼,为何每一楼层都有资料室? 拖着残腿,我先到十楼的资料室。结果人家看完我写的纸条后,又说这个资料在三楼。于是我又前往三楼去寻找。三楼的人一见,都惊讶地说,这资料不是放在九楼吗? 就这样,来来回回地我跑了八个楼层——八个部门。 直到在六楼公关部遇到了苏琳琳。她告诉我,总裁要的资料只会放在十五楼,也就是总裁办公室旁边的那个房间中。因为是总裁独自专用的资料室,从不对外,所以我之前看到的那个介绍牌子上并没有把它列明出来。 如此我还意识不到上当?看来,这个若思是联合了其他的人一起恶整我了? 原本对他们这种幼稚的行为不屑一顾,但老虎不发威,你以为我是咖啡猫? 咖啡?……我把所有放在茶水间内能用得上的调料统统加了进去。 回到办公室时,发现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年龄30不到,一样的气质不错。两人窃窃私语的模样,立刻让我警觉是在嘲笑我? “我说你嘴残脚残也就算了,怎么连大脑也残了?我让你找份资料,你能惊动全公司所有的部门?还真不一般!” 我多努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把那杯滚烫的咖啡泼到她的脸上。 将咖啡重重地放在她的桌上,同时资料也放在一旁…… “哎呀!”她端起咖啡时,故意把所有咖啡倒在了资料上。那叫声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你怎么回事?不就让你给我找个资料顺便倒杯咖啡吗?你怎么要拿咖啡泼我?你看看,资料全湿了……” “就是呀!你这是心存不满?还就是脑残呀?” 这两个人,分明就是睁着眼睛在说瞎话。 “可不得了,这眼神要杀人了?”她的同伴大声叫嚣着,跑到门口时,还不忘用最大的音量叫起来,“不好了,杀人啦!” 很快展阔闻讯赶来,当然还有不少看热闹的同事。 “展总。”李若思哭哭啼啼的样子,令我啧啧称奇,想来我这影后该让贤了?“我这边工作太多,就请她帮我去取一下资料。我都告诉她了,资料就放在您旁边的那间房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跑遍了所有部门才拿回来。我想着,她是新同事,可能想多熟悉一下环境,也就没说她什么了。偏偏她居然心存不满,要把咖啡倒在我的脸上,我一躲,这才弄湿了文件!……展总,林雪就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原来她旁边的女人叫林雪? 展阔峰眉一转,看着旁边的女人。“当真?”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冷静沉稳,不带一丝情感。 “是……是!我就在旁边……吓……吓死我了。” “凌珊?你怎么说?” 说?我愣在原地,他也愣了一下。身后围观的人中立刻有人嘲弄了一句:“不是哑巴吗?怎么说呀?” “对不起,我的意思是问你,有没有什么想解释的。” 他歉意地走到我的面前。现在的我,手心冰凉,被这样诬陷,无可辩解。我转身在纸上写着:“百口莫辩。” “东方国际的首席翻译的职位,居然会让一个哑巴来当?这传出去还不得闹多大笑话呀?” “就是!哑巴能当翻译?那脚残的不就可以踢足球了?” “这个主意不错!你已经为她想好出路了……” “噢呵呵!是哟!差点忘了,她脚也是残的。看样真得去踢足球了!” “统统给我闭嘴!”——展阔彻底怒了。“想滚蛋的再说一句试看看?” 这位以谦逊和气著称的总裁居然会如此激动。顿时鸦雀无声! 我告诉自己不能哭,绝对不能哭!指甲狠狠地扣进手心,全身跟之颤抖着。 “凌珊……”展阔紧蹙眉心,满目的歉疚与疼惜。 对此,我扯开唇边大大的微笑,我偏不哭!难道要让你们这些人看我的笑话?只是为何眼角的泪为何还是划下来?——郑依文,你也太没用了! 我不发一言,只想快些离开这。可是我的脚好痛…… 只是为何,泪眼朦胧中,会看到一抹黑衣熟悉的身影?他美的极不真实,若非一袭高贵的西装,我甚至会错把他认作美到了极致的女人——vincent? “东方国际莫非只会养闲人吗?”他勾起唇边,腔调非常诡异。 “泊旁伯爵,您这是……”展阔用法语轻喃出声。 伯爵?这家伙是伯爵? 经展阔提醒,我似乎想起一些关于他的事情……听老爸曾说过,他也算是“中正财团”的大客户。只是,他来这边要干嘛? 面对疑问,他只是缓缓地来到我的面前。修长的手指,轻捧我冰冷的面颊,拇指灵巧地划过,将我眼中倔强的泪魔术般拭干。 “这位小姐的眼睛真美。”他用“蹩脚”的伊比亚语言说道。“这样一双清澄的双眸,怎可因丑陋的中伤而受伤?” 展阔一把将我捞回去,高大的身躯强行挡在我与那位伯爵中间。 “与你约定的时间尚未到,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展阔也不客气,改回伊比亚语言与他交谈。只是伸出的右手,并未得到对方的回应。气氛一下子僵的可以。 第三章 陷害(得饶人处) “难道这就是东方国际对待员工的方式吗?展先生身为公司首席,莫非也同其他人一样,带着有色眼镜歧视身有残缺的人?” 此语一出,击起千层浪。四周哗然一片,窃窃私语中隐约听到“莫非这就是传说中上亿合作企划案的大客户?” 我目光紧盯着vincent,从凌珊身体上初醒时看到的他,气场完全不同。心中不免疑惑,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是我公司内部的事情,我自然会秉公处理。如果发现,的确是陷害,无论她是谁,绝不姑息。”目光最后移向李若思与林雪。心虚的她们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撞到别的同事。 vincent夸张地耸耸肩,语带挑衅地轻哼。“那只好等展总您处理好后,再来谈合作事宜了!” 我以为他会转身离开,但他没有,反而大步流星坐到旁边的真皮沙发内。身后的随行手下向他奉上一支雪茄。“我倒有兴趣好好看看,我未来的合作伙伴,又是如何秉公处理的!” 他这摆明了就要为我出恶气,我心存感激地看着他。见他目光转向我,我大方的绽放唇边的微笑。 “凌珊?”展阔转身问我,“我想听听你的解释。”低头一看,他已将笔跟纸拿到我的面前。我看到李若思与林雪的脸色惨白,目光各有不同的望着我。我唇角一挑,埋头写起来。 (到底事情真相是什么,我希望你们自己再说一遍。这是我给你们最后的机会,请尊重你们的人格,无愧良心。如此我便既往不咎。) 展阔颇感意外地看向我,微笑中伴着一声无言的叹息。他将我的字拿给她们看,林雪对我充满了感激,只是李若思就…… “你这样说分明就是威胁。纵使再说一千次一万次,我的答案还是不变。” 林雪惊呼,“你疯了?我可不陪你一起疯!是你让我上来陪你演这场戏的,公司哪个部门主管没接到你的电话?你能赖得掉吗?” “林雪,就算你胆小怕事也休想诬赖我!我每天都会给各部门主管去电话,这本就是我正常的工作,又有何奇怪?莫非你的言下之意是,我们联合起来欺负新人喽?只是八个部长听了,会怎么想呢?”她笃定的就是那些人不敢承认。 “你……那刚才的事情怎么解释?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把咖啡泼到资料上,然后还想让我陪你一起冤枉凌珊的!” 面对指控,李若思从容的冷笑起来。“像你这样墙边草的话,又有什么可信度呢?展总如此精明睿智,又岂会受你蒙骗?我不禁要问了,你与凌珊串通陷害我,又是什么意思?”贼喊捉贼!她自编自导的一出戏,没想到被半路杀出的vincent搞僵。倒是有些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意味了。偏偏现在无实证,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显然证言,已不足采信。 展阔权衡着,深默不言。他心中自然有了答案,可是身为公司首席,倒有些骑虎难下了。 “看来,办公室内不安闭路电视,的确不方便。”vincent不痛不痒地说。“不知是不是天意,方才我见到一朵美丽的傲霜之花,心生疼爱,拿出了手机捕捉倩影。竟然拍下了一些奇怪的镜头……” 说着,他掏出一款白色iphone,将方才我进入办公室后发生的事情一一记录下来。连对话也是那么地清晰。四周鸦雀无声,反倒显得手机中人声的聒噪。 “李若思,你还有话要说吗?” 此刻的展阔,语露嫌恶,倒也没必要再与她多作废话。 “等会你与秘书组的同事交接一下工作,就可以到财务部结算这个月的工资了。” “展总?您这是……要解雇我?” “东方国际不养闲人!”说时,眼光扫向门口聚集的人流。“更不姑息心思歹毒之人。听着!李若思在交接完工作之后,不再属于东方国际员工。同时,任何一间东方国际分公司,也不会再有她的一席之地。至于林雪,念在她最后良心发现,调清洁部劳动一个月,减薪两个月。最后,方才所有嘲笑过凌珊的人,金终奖金取消。全公司上下引以为戒,若让我再听到任何攻击同事的话,特别是针对凌珊的话,李若思就是你们的榜样。” ——直接开除?! 看似不温不火的话,字字句句掷地有声。这真的是那个温和优雅的展阔吗?原来他发起火来,也是一绝对的狠角色。我心中感慨着,上官水镆识人的眼色真是不错。 vincent欢呼一声,拍了几下巴掌。“展总,不知现在可否有时间,谈谈合作事宜?” “当然!这边请!……凌珊,麻烦你倒两杯咖啡。一杯纯黑咖啡,另一杯正常。” 又要让我倒咖啡?转念一想,这工作本该由李若思来做。莫非……我不敢深想,连忙点头应是。 咖啡间,林雪凑过来,跟我道歉。她说她之前也是一时无聊,找人逗乐子。没想到会惹得这么大。当听到别人拿我的残缺讥讽时,她已经后悔了。最后主要就是谢谢我,给了她一个机会将功补过。 我淡淡地笑,手指蘸了蘸一旁的清水,在桌面上书写:得饶人处且饶人。 第三章 陷害(条件) 将咖啡端进会客室时,看到他们两个人居然在下国际象棋。这就是所谓的合作? “泊旁伯爵。您最爱的咖啡!”展阔向我示意,同时取走托盘上另一杯黑咖啡。 vincent品了一口咖啡,夸张地叫了一声:“亲爱的,你亲自为我泡的咖啡味道果然不一般。”我在心中狂汗,你夸人前怎么也不仔细看看,你那杯是雀巢速溶咖啡,味道又不是我决定的。 展阔闷声一哼,“将军。”区区两个字,成功拉回了vincent的注意力。他就是不喜欢这个男人看凌珊时的目光…… “凌珊,这没你的事了。”说着看了看腕上的老式手表,“中午在恺来酒店订个大包,我要为泊旁伯爵洗尘。”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刚转身要走时,就听到vincent的话,“小珊珊?”这种口吻,实在让我很不适应。但我还是停下来看他。“订餐的事交给我那帮手下去办就行。”vincent话音刚落,立刻有位行事干练的手下点头应是。“过来,坐我旁边。” 我为难地看了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呢?再看展阔,一脸阴沉,好不吓人。 我摇摇头,指了指桌上的方件夹,意思是我还要忙,就不奉陪了。 “泊旁伯爵。您再分心,可就要输了!” vincent回神一看,貌似很痛苦地咒了句“shit!”我扑哧轻笑起来,展阔一脸的得意,冲着我大大的咧开唇角,露出那一排整齐的皓齿。 回到座位上,一头扎进那成堆的资料中。眼角余光看到交接完工作回来的李若思。我与她本就没任何交情,只是与她有过交情的那些人,各个惟恐躲她不及。这世间的人情冷暖,果真残酷。 “你以为他为你出头,是因为看上你了吗?”李若思边收拾桌面上的东西,边恶狠狠地说。这房间中只有我们两人,但我不愿理她。“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展阔也不过是别人的棋子,听令行事的小卒罢了。你若真有本事,就把幕后老板也勾到手呀?哼!” 幕后老板……她知道是谁吗? 当初违约风波,他暗中操作以东方国际的名义助“我”解围。这些事情好像还发生在昨天。我望向窗外陷入回忆中。她又说了些酸溜溜的话,我并没太上心。只是她临走时,上来两名保全,要例行公事检查她的物品。我嫌吵,请他们移驾到别的地方去。李若思骂是我公报私仇,趁机羞辱她。我狠狠地关门,隔绝一切噪音。 郑家家训可没教我们要对敌人仁慈。得饶人处且饶人,针对的是有意忏悔的人。某些冥顽不灵的人,又何需太过客气? 中午,恺来酒店三楼,荷花厅内。 对于vincent的热情相邀我倒是乐意奉陪,只是展阔见到我与vincent“说说”笑笑,他的脸上陪着职业化的微笑,冷不防地插话,有意无意地打断我们。 落座时,vincent抢着要让我坐在他的身边,展阔大臂一捞,稳稳地拦过我的腰身,迫我落座在他的身旁。 “展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挑战,展阔自信一笑,“凌珊是我的专职翻译,与您应酬交际的事情恐怕不太在行。” “我可不觉得这是在应酬交际。展总你看不出来我很喜欢小珊珊吗?” 噗——我刚喝进一口水,就被他这句话华丽地呛到。 vincent,你纯心逗我玩呢吧?我这新生命是你送我的,可你总不会让我以身相许吧?我薄斥地嗔他一眼。他调皮地眨着那双放电的星眸,笑的好不得意。 展阔轻抚着我的后背,不发一言。这种感觉实在是很奇怪,连忙婉拒他的好意。他感觉到我对他的排斥,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唇角的笑也就更深了。 “展总,不知我要的资料有没有带来呢?” “当然!” 展阔向我示意,原来旁边有个文件袋。我以为他是让我把文件袋转交给vincent。可我刚起身,就被展阔制止。回头一看,他依旧笑着的脸上,为何眼中冒火? “泊旁伯爵有的是下人,难道还需要我的人把文件亲自送到他的面前吗?” 气氛一下子有点僵。我站在那,动弹不得。vincent手指勾了勾,身后立刻有人走过来,拿走我手中的文件。 他接过文件,随手翻了两下,就丢到一边。 “跟我上次看到的没什么区别!” “怎么会?已经按照您上次的意见做了修改。比如说……” “不!贵公司设计部的人,根本就没理解我要的是什么。” “那好!等一下用过午餐后,我会请设计部主管过来,当面与您协商。” 过来?莫非他在这间酒店居住吗?他到底是人还是鬼呀?不都说鬼神不食人间烟火的吗?我偷偷地打量着vincent。他可能是发现了我的目光,毫不客气地冲着我展露笑意。我吓得连忙别开视线,却感觉到眼角余光,身边的展阔正打量着我。 “又何必这样麻烦呢?” vincent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在座的,就有一位很有才华的设计师。” 嗯?是说我吗?我不敢置信地回望他。“凌珊?你会家装设计?” 还未等我解释,vincent像变魔术一般,小指勾了勾,身后人双手奉上一张设计稿。他拿在手中向我们晃了晃,“这是昨天我无意间,在楼梯口的垃圾箱外捡到的。连夜查证后我得知,这张设计图稿是由贵公司昨天下午在此招聘设计师时,被淘汰的一张作品。淘汰的原因我不得而知,令我更感兴趣的是上面这一段娟秀字迹所做的解释。” 第三章 陷害(还不起) vincent示意他的手下把图稿拿过来。果然是严超的那张古典家居设计图稿。 “暖红,比热情内敛,比奔放含蓄。古典的中国红,端庄秀丽的恰到好处,不张扬,不浮夸,只为心中最真的存在而绽放着美丽。它是心的颜色,心的归宿便是家。冬天火红的炉火,燃烧着对生活的期望,战胜寒冷,守护着挚亲挚爱的家人。” 严超悦耳的声音阅读着。“作者署名是……严超?这是谁?” “那就要问您身边的这位凌小姐了!” 这个vincent到底葫芦里在卖着什么药?可面对展阔的问题,转而一想或许这也是严超的一次机遇。 (他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同样相依为命着的哥哥。) 展阔看了我的解释,眉头皱的更紧。唇动了动,硬是忍住所有的疑问。 “不瞒展总,我之所以会入住这间酒店,就是因为听说了贵公司昨天在此举办竞聘会。我倒想见识一下,贵公司在选贤任能方面的能力如何!令我寒心的是,似乎贵公司更喜欢拘泥于小节,反而让优秀的人才流失了。失望之余,我本已决定不再与贵公司合作。” vincent说的很自然,但展阔放在桌上的拳头攥得更紧了。 “我派人追寻严超的下落时,发现了凌小姐。同时得知,她已被贵公司录用为首席翻译。这也正是为何,我会突然致电您,今天将会亲临贵公司的原因。” 展阔攥着那张设计图稿,等了片刻,轻缓一笑。“原来是这样。只是不知,泊旁伯爵您看中的是这图样的设计呢?还是上面所配合的文字?” “家居设计千变万化。单就专业角度来看,这幅图无法与贵公司设计师们的设计相媲美。可是在我看来,那些奢华与高贵都是虚的,我在意的是本质。那才是一套设计中的灵魂。能写出这段文字的凌珊小姐,她只为家人而守护的炽热之爱,使我感动。” 我面色讪讪,对他这般褒奖,心里倒有些彷徨。他是为帮我才这样说的吗?还是说,我当真有这方面的天赋? “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今天下午我会拿着合约来与您签署。您在伊比亚东方天城所购得千尺土地,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开始动工。至少设计方面,我会安排凌珊参与……” “不!我不要她参与!”嗯?“而是要她,亲自负责!” 我感觉我的后背冷汗都冒出来了!我负责?我哪会家居设计这么高深的学问? “小珊珊?笑一个嘛!你那种表情会让我心疼的呀!” 这家伙才刚正经没多久,怎么又犯老毛病了? “设计出那张家居图的人……严超是吧?我希望你能给他灵感以及意见,让他以专业的水平,加入到这个项目中来。不知展总,您意下如何呢?” 他这样说的意思不就是希望展阔给严超,在东方国际设计部安排一个职位吗?我想严超若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泊旁伯爵是我们东方国际的大客户,您的意见也很中肯,既然是人才,东方国际也不该放弃的。” 用餐后,展阔原想带我一起回公司,下午的签约就由他与秘书组的同事再前来。vincent似乎也料到他会这样做,直接提出我必须留下。和缓的展阔终于拉下了脸,声音坚定的说现在是上班时间,我身为他的专职翻译,不可离开他身边半步。 看着他紧张的神情,我突然笑起来。 (没关系。正好我有些话想与vincent谈。)我故意没写“泊旁伯爵”的名字。展阔也不傻,直接问我,“你之前就认识他?”我猜他理解为vincent事先提过,昨夜就找到我的事情。见我点头,他还是不放心,凑到我的耳边很小声地说,“我不需要你出卖色相来换取合约。” 噗——他真是傻的可爱。 (就算出卖色相,前提是我得有可出卖色相的资本!)见我这样写,他的目光阴晴复杂。(他只是比较贪玩,喜欢逞口头之快。放心吧!我也不是傻子!)他的眉皱的更紧了,依旧不肯任我留下。(若他真想对我意图不轨,日后有的是机会。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 “他若敢伤你,合约丢了事小,他的小命能不能保住,犹未可知。” 展阔?我意外地看着他。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依旧让我的心震憾不已。 恺来酒店二十层,有个露天的观景阳台。vincent与我到那边喝咖啡聊天。今天的天空真美,那丝丝缠绵的浮云躲在天边打着盹,阳光充足,倒没觉得强劲的风势有多冷。 vincent亲自端给我一杯抹茶口味的奶茶,然后坐在我的对面,品味着一杯拿铁。他所有的随行手下,远远地站在大门口。 “这一个半月,过得还好?” 好,也不好。 他见我不说话,把一旁的纸笔递给我。“对不起,现在的我听不到你的心声。” (为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是哪路神圣?) “单就我现在的肉身而言,我才三十二岁。你可以说我是人,也可以说我不是人。” 我淡笑,这话怎么听着像在骂人? “我叫vincent de bourbon。法国贵族之一。不过我们家族从祖父那一辈,就是外支……这很复杂,你只要记着我叫vincent就够了!” (不管你是谁。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太自负可不好哟?”他调皮地对我眨眼睛,我更加自信地回他微笑。 (你若要害我,为何要让我重生?不论如何,我的新生命是你送的,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想来这一次的事情也得多亏你。) “不全对。我刚看到图稿的时候,并不知道是你。当我知道是你之后才顺水推舟地做了今天的这个决定。” (无论如何,未来我都会报答你的。) “不要随便跟我承诺什么!”他突然将我的手抓过去,倾身靠近我。纯蓝的眼眸,有着魅惑人心的清澄。“有时候,承诺的,你未必还得起。” 我愣愣地看着他,反应过来与他的距离太过暧昧时,急忙推开他。可他笑的依旧那么无赖而帅气。 这种无赖的感觉倒是让我想起了上官水镆假扮的那个痞子男。当初他是故意让我认不出他来,才会做些夸张的动作误导我的方向。可是vincent,我真猜不透他。到底他是“谁”? 第四章 直面(往事) 下班时间。我正在收拾桌面零乱的文件,展阔走了过来。 “凌珊,晚上一起吃饭?”我犹豫着,正想拒绝时,他接手帮我收拾桌面的文件。“我有些工作想跟你谈谈。”工作?我不解地看着他。他脸颊隐现着酒窝,回眸望我,温和中充满了霸气。“东方国际旗下的员工,首先要做的就是对上司的命令无条件服从。” 他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他亲自开车载着我,一起前往市中心的一间茶餐厅。怎么会这样巧,居然又是“蔷薇晓枝”? “怎么了?”见我站在门口不愿进去,他轻声询问我。为什么要选这间呢?我做着口形,他没明白,贴近我嘴边,让我再小声地说一遍。极痛苦地喃字,但因为大堂太吵,他还是无法听清。唉,算了,反正我这个样子,卢天骏也认不出我来。 落坐时,他优雅地为我拉开椅子,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上官水镆的影子。他刚在我的对面坐下,服务员便走过来,向我们询问需要点什么。 她是上次我来此时结识的小粉丝,好像也是她上次对我说,把麻辣调成了微辣。现在回想起来,那些倒像是别人的人生了。 “凌珊?” 回头,看到展阔在询问我。那个小粉丝服务员也一脸奇怪地打量着我。我居然盯着人家的脸在发呆。(我喜欢吃辣,什么辣味都可以。) “辣味呀?我们饭店有好多辣味。像是……”她快速地报了几个菜名,跟上次我与上官水镆来时所点的差不多。只是不知道她这一次还会不会调换辣味。 (为什么选这间餐厅?) “噢,这间餐厅是我一学弟开的。我每个星期都会来这里光顾一下他的生意。” 学弟?他是k。b。大学毕业的吗?还在犹豫时,就看到卢天骏走来的身影。我连忙低下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杯中的茶水。 “lucky star?”卢天骏开心地笑着,拍拍展阔的肩算是问候,接着又目光打量着我。“朋友?” “嗯!”展阔含糊的应了一句,目光复杂地看了看我。卢天骏一脸的笑意,手指抵在额前,向我敬个礼,“你好。我是卢天骏。跟展哥手下打杂了好多年的小弟。” 我微笑加深,算是回应他的问候。他一脸的疑问,展阔连忙解释说我嗓子不佳,无法说话。卢天骏一脸恍悟的样子,只是再看向我,目光就更复杂了。 “那不打扰你们了。这位小姐,我们展哥可是第一次带女孩子来我店里,看来……你很幸运!” 我啼笑皆非地看着他,看来他已经把我当成了展阔的女朋友了。 他走后,展阔笑意更浓。“那小子也学坏了。凌珊,你别介意!” (他为何会叫你幸运星?) 他有些尴尬地看了我一眼,我感觉他的脸微微红了些。“上大学时,我们都是一个社团的。其中有一个中国人,说我名字用他们的读法,与‘斩获’很像。这么巧我们每次社团间的活动,只要我参加就一定会大获全胜。也不知为何,他们就说我是lucky star。” (看得出来,你们的关系很好。) “是呀!不过人的缘份还真不好说。当年我也算是他初恋的半个见证者。没想到物是人非呀!噢,他的初恋就是大名鼎鼎的伊比亚依文妃殿下。” 我面上有什么在燃烧一样火热,再度喝了口水。但他浑然不觉,陷在回忆中。 “他说过,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轻信了他父亲的话。你知道吗?他父亲当年为了拆散他们,不惜以郑依文的性命相要挟,他自知斗不过他父亲,更不希望郑依文受伤,于是就乖乖地顺从他父亲的意思,两人最后分了手。” 我捏着茶杯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卢天骏,你当年为何不同我解释清楚? 乍一听到时,我差一点就原谅了他。可是……(如果他可以多与郑依文沟通,告知一切的话,哪会走到这一步?) “凌珊?你这是……” 我神情太激动了,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淡笑下,不愿再发表意见。 “郑依文也算是小我三年的学妹。我跟她不是很熟。印象中她一直都是个特别孤傲的女孩,极少有人能接近她,除了天骏。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时,总是笑得那么开心,让旁人看了都不禁动容。可惜分手后,天骏就再没那样笑过了。” 想想自己当初对他的报复……心底有什么被触痛了。 “其实人与人的缘份很奇怪的。转不了几圈,就会找到一个共同点。这个共同点可能是同一个人,同一件往事。所以这个世界也真是小。谁能想到郑依文现在就是伊比亚至高无上的妃殿下?而她之所以会与王子殿下相识也是因为卢天骏的关系。” (就因为这样,当初东方国际才会斥资三亿的礼金恭祝妃殿下大婚?)我佯装成懵懂的听众。心中也有点私心,看他会不会将上官水镆的事情说出来。 他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回答我。这时菜一一端上桌。临了,服务员甜美的对我们说,“展哥,金银花凉茶,本店免费招待。女孩子吃辣的太多对皮肤不好,上次妃殿下同王子殿下来时,也是全点的辣味。还是我将辣味换成了微辣呢!” “你说他们来过?” “是呀!我亲自接待的!”瞧她一脸的陶醉,不禁我的唇边柔化了些。 服务员走后,展阔感慨地叹了口气。“你也该饿了吧?别客气,想吃什么还可以再叫。” 这一大桌子的菜,他把我当猪不成? 酒足饭饱之后,展阔掏钱结帐。卢天骏又走了过来,说这顿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免了。他打量我的眼神中,彻底由展阔的女朋友变成了展阔的准新娘,“以后常带我大嫂来。” “你个臭小子。别乱说话。”展阔佯装生气地拍他一拳。 “明白!明白!现在不是,以后总有机会是的!” 第四章 直面(识破) 他坚持开车送我回去。途中,我突然想起来他说过有什么工作的事情要找我谈。他用大大的笑窝回应我,“我希望,除了工作之外,你我也可以像朋友那样,有别的话题可谈。” 我也不是白痴。特别是现在,对感情的事情也很敏感。但我给不了他任何的回应,又何必…… “你也别想太多。朋友的定义很广泛。卢天骏那小子说话没轻没重的。希望不会给你造成什么心理压力。” 所有的话全咽回到肚子里。那我只好继续装傻了。 “你怎么住在这种地方?”我当然知道这里是贫民窟。也难怪他会这样问。 (展总,谢谢你送我回来。) “工作之外,你要不直接喊我的名字,要不……单字的阔,也可以。” 我做了个手势向他道别。吓的赶快逃。却忘了安全带还没解开。待我回神,他与我咫尺相隔,手捏住安全带扣,目光深深地望着我。我吓得往后缩了缩,这样的感觉让我想起与上官水镆爬傲狼峰时的情景。 “为何,你总是那么地……”他拖长音,同时啧啧几声。我防备他会突然偷袭吻我,呼吸也就更急促了。“与众不同是你给我的感觉。希望有那么一天,我对你来说,也是与众不同的。” 直到他确认我平安进家后,才缓缓地发动车子。我从小窗探头看他,见他终于离开,终于暗暗松了口气。没想到这“凌珊”还挺招人喜欢的? “去哪了?”身后突然传来严超的声音。吓了我一跳。人吓人吓死人的! “送你回来的人,是谁呀?” (噢,我老板。) “你老板?展阔?” (你认识他?) 他像听到什么极不好笑的笑话一样。“你昨天签署的合约,我刚才仔细看过。原来是公司首席翻译。那么你的上司,除了东方国际首席ceo之外,我想不到还会有谁。” 我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来,他设计图的事情。拿着纸笔兴奋地告诉他,明天就可以跟我到东方国际上班了。原因我解释为大客户很欣赏他的设计图稿。 “媳妇!”我没写完,他突然打断了我。“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了,是吧?” (怎么会呢?) “人家又帅又有钱,还很有权势地位,也难怪你会动心。但我告诉你,我严超是男人,我不需要你用色相来为我换取什么。” 我狂翻一白眼。他们都怎么了?就我现在的样子,就算我想出去卖,也得有人买吧? “媳妇!” 他突然大军压境,把我扑倒在床上。我吓的挣扎着,闪躲着他压下来的吻。直到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来,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他停下来,像在看待陌生人。而我慌乱中爬到另一边,手指颤抖着整理身上凌乱的衣服。 “你绝对不是凌珊!你到底是谁!” 我原本气愤的心情顿时变成了惊慌。我该怎么向他解释呢?说出来他会信吗? “我的凌珊不会拒绝我。我的凌珊更加不会……”不会什么?“她连字都不会写。”嗯?怎么会呢?当初在村中时,那位族长爷爷不是说是他教我的吗?“爷爷从来没教过你写字。当时的他,以为是我教你的。为了保护我们,他才在众人面前说是他教你的。” 我暗吃一惊。这可怎么办! “我的凌珊自小唯唯诺诺,毫无主见。我的凌珊……” (够了!你别说了!我的确不是凌珊!) “那你是谁?你把我的凌珊弄到哪去了?”他冲上来,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他到底想不想让我回答他的问题?没多久就松开了我,我痛苦地咳嗽几声后。再看他,目光毫无惧色。 (你的凌珊已经死了。而我……你连这个世界存在会说话的狼这件事都不肯相信,你觉得我说出我是谁,你会相信吗?) 他抖动着唇,把我当成怪物看待。我自嘲一笑,想来也该是这样的结果。 “死了?这怎么可能……你骗我的。你只是易容成了她……说,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企图?你觉得你或凌珊,有什么值得我来企图的?)我有些气极了,话也就跟着伤人些。他顿了顿,眸光暗下去。“是呀!我们穷的一无所有。”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话既已说开,我也没脸留下来。) 对我而言,这里没有任何的行李,孑然一身倒是容易离开。见我要走,他追了上来。“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要去哪?” (天大地大,自有我的藏身处。欠你的钱,我迟早会加倍还你。东方国际的职位,希望你能珍惜。那是你自己的能力赢得而来,跟我没半点关系。)我说了谎,因为我知道他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许我施与他任何的可怜与同情。 (那个项目我会参与。我需要你的帮忙,希望你能考虑。) 走出来后我数了数身上的钱,只剩下20块了。连住廉价的宾馆都不够。大冬天的夜,冷的更彻骨。翻查了下手机,我该找谁来帮我呢?突然,那个叫苏琳琳的女孩浮现在脑海。本着试一试的心态给她发了短信,告知她我现在的位置,希望找她借宿一晚。可是等了好久,没有回音。手机电话本里还存着vincent与展阔的电话号。但我不愿找他们。 不找展阔,是因为我不想欠他的情。不找vincent,是因为他知道我是郑依文。 一条废旧的小巷口,总算能遮挡些寒风。看来今晚我只能窝在这里了。这个世界还真有趣,我缩在一个角落里。身边还有一些无家可归的乞丐。与电视剧所演的不同,他们没什么帮派,也没人驱赶我。我自嘲地想,看来他们把我视为“自己人”了。 看看时间,明天是家庭日。通常今晚家人就会陆续的回家了。我好想他们……手指熟悉地按了一组号码,妈妈温柔的声音很快浮现在耳边。 我多想告诉她,妈,我是你的依文呀!我还活着,可是活的好累。我好想你!好想爸,好想家中的每一个人。 最终伴着对方传来的挂线音,我的心也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我把脸深深地埋在腿里。哭着哭着,也就睡了过去。 ——————————— 今日更新结束。字数:4098 第四章 直面(寻觅) 东宫。上官水镆睡不着,便到瑶池沐浴。终于把皇室公务的事情安排妥当。明天他便可以亲赴东方国际上班了。他已经迫不急待地等着看那个小东西见到他时,会是什么反应…… 想得太投入,突然感觉到后背有人抚摸,狠狠地抓住对方的手,侧目对上蔚迟蓝心的那双惊怒与委屈交织的眼。 “你来做什么?”上官水镆转过身不去看她。那张脸分明就是郑依文的,灵魂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对蔚迟蓝心更多的是愧疚,说穿了,那只是一种责任。 蔚迟蓝心没受任何的影响,依旧拿着浴棉为他的后背撩拨池水。 “这种事不需要你。” “不,您是臣妾的夫君。服侍您是臣妾的本分。” 他深叹口气,不忍心再说什么。这时,门外走近一名侍卫,犹豫着要不要进来。上官水镆注意到,那是他派出跟踪凌珊的人,“蓝心,你先退下吧!” 蔚迟蓝心满满的不愿,可她也知道进退。顺从的行了一礼后,告退。 侍卫见妃殿离开后,才小心的绕到上官水镆身后,“王子殿下……” “什么?失踪?” “是!卑职已派出多人寻找……” “你们这帮废物!”他的凌珊丢了?这怎么回事?这么冷的天,她一个女孩子能去哪?“找!多派些人去找。任何一个角落也不能放过。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侍卫一见上官水镆如此气愤,吓的连忙跪在地上颤抖着应是。 上官水镆再也无法静心沐浴。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大半夜跑出了家?又为何会失踪?狠狠攥起的拳咯咯作响,谁敢伤害他,他一定会让那个人成倍的偿还。 “七儿!”很快七儿在门外等待。“备车。” 上官水镆三步并两步,快速地走向不远处的专车。身后由远及近迈着凌乱步伐追来的人,边跑边喊:“殿下,不好了。妃殿下昏倒了。” 他停顿片刻,拳握的更紧些。“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昏倒?找御医!” 追上来的人是现在妃殿下的贴身侍女珠儿,见上官水镆要走,再度提起勇气问道:“殿下,您不去看看吗?” 看着远处的车,再想想此刻床上昏迷的蔚迟蓝心。上官水镆的心情非常复杂。 两者必选其一……他不是早已有了答案吗?何故还要犹豫? 七儿轻声询问上官水镆,他看了看七儿后,唇角弯了弯。“照顾好妃殿下的身体。有任何事情立刻向我汇报。” 他还是走了,站在窗边偷偷观察着的蔚迟蓝心,此刻耳边已响起心碎的声音。到底何时让你连夜外出?到底什么比我还要重要? 天寰,希望你回来后,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海云山。上官水镆静静地看着远方的日出。已经找了一整夜,为何还是找不到她的下落?他原本心存着幻想,她会独自来此。因为这里是属于他跟真正郑依文的回忆。 当日—— “老公,你要牢牢记住今日的夕阳哟!” “为何?” “因为今日的夕阳,是上官水镆陪郑依文看的。不是别人,只是我。” “好。” …… “儿子就叫海,女儿就叫云。不就是这里?海云山!这是属于你我的回忆,永远记住,曾经有个叫郑依文的小女人与一个叫上官水镆的大男人,在这里永远定情。而明天,你、我……再也回不到今天了,明白吗?” “虽然不明白你为何要这样说。但,我会记住的。” “可不可以,跟我说一次,只要一次就好了,上官水镆——你爱郑依文。” “你这样看着我,我反倒说不出来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该多好? 一个总是说自己不属于这的人,却因他而留下来。他也曾扪心自问,郑依文与蔚迟蓝心到底哪个才是他心底的爱。以前总可以用她们只是同一人的结论而逃避去想。 为何,当他终于了答案时,她却永远地消失了? 纵使你不再如昔日美丽;纵使你永生将生活在无声的世界;纵使你腿脚折损了你的骄傲;但我都要定了你。你,只是你。 皮相的美丑改变不了灵魂的本质——那才是我今生,真正的寻觅。 我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一间干净的房间中。四周陌生的一切令我胆寒。直到,感觉到手背一阵刺痛。顺着一望,是吊瓶? “你醒了?”一位护士小姐走了过来。“你都昏迷两天了。总算醒了。” 昏迷了两天?我一脸的疑惑,这是怎么回事?这时房门打开,展阔走了进来。 “醒了?”见我醒来,他箭步走到床边。“你怎么那么傻?大冬天居然睡在大街上?你嫌命长了是不是?” 他把手中的一碗粥随手放在矮柜上。然后把我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我还没等反应,感觉门又打开,严超顶着两轮大大的黑眼圈也走了进来。见到我醒来,他愣了片刻,更加激动的神情冲到我身边。“媳妇……你总算醒了!” 他怎么还叫我媳妇?难道我之前与他说的话,都是做梦? 展阔很不悦的冷哼一声,“严超,请注意你自己的措辞。” 严超的笑脸僵住,眼中的光彩很快黯淡下去。“叫习惯了,一时还改不过来。” “现在凌珊也醒了,我想你也可以离开了。你该庆幸她没什么大碍,不然……”展阔的目光中闪出冷冷的恨意。再看严超,只是愧疚地看着我。“对不起。那晚你走后,我立刻就后悔了。可我找了你一整晚,都没找到你。打你的手机也没人接,后来干脆关机了。” 我手机?我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换成了病人服。然而手机不翼而飞。 “别找了,应该是被别人偷走了。” 不会吧?那种破手机也有人偷? 第四章 直面(表白) “凌珊,有展总照顾你,我……我也可以放心了。你,好好休息。” 是我错觉吗?为何我看到严超的眼眶湿润了?他匆匆走出病房,留给我更多的疑惑。 “你两天没吃东西。我煮了些粥,快喝一些。”严阔把我扶坐起身。把方才的那碗粥端到我的面前。我想接过自己喝,谁知他闪躲开,拿起勺子吹了几下,等粥微凉后才缓缓地递到我嘴边……他要喂我喝? 想起来,曾经上官水镆也对我这样温柔与体贴过…… “怎么了?不合口味吗?” 我摇了摇头,用还扎着吊瓶的手,倔强地要接过碗勺自己喝。他的手僵在空中,再看他,脸已经拉下来,很冷很恐怖。“到这个时候了,还要逞强吗?” 我别开脸,不敢看他。 “当我知道你失踪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嗯?坏了,这小子不会要对我表白吧?我赶紧喝了一口勺中的白粥。想来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不过如此! “凌珊,我知道我这样做可能会让你害怕。但是,我必须让你知道,你不接受我那是你的权利。可我也有权利对你好,这也是我的选择……我心甘情愿。” 果然,这一口华丽丽地呛到了。他赶忙抚着我的后背为我顺气。我这是何德何能呀? 我比划着写字的架势,四下找着笔跟纸,却什么都没有。他坏笑地扯扯唇角,“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不许说话,把粥吃光。同时,听我说!” 我可以把他当成在歧视哑巴吗?见我愤怒的目光,他笑的更加坦然。“如果不这样,你什么时候才肯真正面对我呢?” 把被子一蒙,我眼不见心不烦。可是相隔在被子之外的展阔,忽然感觉到他整个身体压了下来,连同厚重的被子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 “别躲了。这几天你昏迷着,大半夜总喜欢用蚊子音量要水喝。我怕我听不到,所以……最后我就是这样抱着你睡的!” 不是吧?他怎么可以这样?我挣扎着要踹他下床,可惜还是挣不过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想,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凌珊,不要躲我。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吗?” 我不动弹,因为我知道我挣不开。如果我现在能说话,我会送他几个字:你想闷死我吗? 下午,展阔接到公司电话。似乎有什么事不得不离开。他走后没多久,vincent拿着一大束蓝色妖姬前来探病。拿这样的花探病,我反倒想探探他有没有病了。 “噢,我亲爱的小珊珊,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吗?”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他总是这样没个正经的调侃着我。倒也好,能让我由心底笑起来。 “笑起来还真美!难怪姓展的肯为你甘讨骂名了!” 嗯?这是什么意思?我笑意敛去。他指了指病房中的电视机。我打开,调了几个台,立刻发现有新闻报道在说着东方国际的事情。 李若思不甘被炒鱿鱼。向多家电台报料说,东方国际首席翻译不但是瘸子还是个哑巴。而这样的人之所以会被入选,原因是我与展阔有不正当关系。只要一涉及到大众关注的名人“桃色绯闻”,媒体就开始疯狂起来了。 更有甚者,她暗指东方国际幕后老板来头不小,很可能是皇亲国戚。除此之外,东方国际在其他国家的分公司,均有不少赫赫有名的黑道组织帮忙看场子。出现过不少的强买强卖强拆等骇人听闻的恶劣事件。 我倒吸一口气,这女人真是疯了。如果她所说的黑道一事属实……我实在为她日后的生命安全感到担忧。 “黑道的事情应该是媒体捕风捉影。那个女人一没那个实力查到,二没那个胆量举证。”vincent像是明白我的想法,一语中地。 (对东方国际的名誉损害很大吗?) “见人见智的事情。得看姓展的能力如何了。毕竟谣言止于智者。他既然能代表幕后老板活跃在大众面前这么多年,总有他过人之处的。” 我暗暗思量着,上官水镆当初向我谈起他时,满目的赞赏。我想我不必担心他的处境,只是产生更多的自责。(都是因为我,他才会惹上麻烦。) “我认识的郑依文,何时成了滥发善心的老好人?” 我对天翻一白眼,貌似你认识我也不算太久吧?伯爵大人?! 晚上展阔来探望我。当看到满病房的蓝色妖姬时,喷火的双眼微微眯起,磨了磨牙。“今晚就出院。”他又抽什么疯?可惜他完全无视我的抗议。我都没找好落脚的地方,就让我出院?我往哪去呀?……“我家。” 从他身上我再度看到上官水镆的影子。我想到了两个词:“近朱者赤”、“物以类聚”。 见我不挪动,他居然耍赖地一把将我抱起来,“你不走?可以,我抱你走!” 他欺负我腿脚不好跑不掉是不是?还是欺负我说不了话只能任他宰割? 气极的我狠狠地咬破手指,想在另一只胳膊的衣袖上写字。我手指上的血瞬间将白色的棉质病服染成血红,吓傻了展阔。 “好!好!我放你下来。我给你找笔纸!” 他从腰间掏出手机,快速地调成书写模式后递给我。 第四章 直面(何解) (展阔,没人可以逼我做任何我不喜欢的事。)他看后,沉默了许久,“对不起。”听到他的道歉,我心中的怒火顿时消弥,但我不能就此放松警惕。(你说你喜欢我,但我问你,你又了解我多少?)见我这样说,他有些不解地打量我。我也没想等到他的回答,继续写:(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我会把它当成友谊。在我身上你不必浪费任何时间。) “你不喜欢别人强迫做任何事。我也不喜欢。凌珊,我说过,你不接受我那是你的权利。同样的我也有权利做我想为你做的,我心甘情愿,明白吗?” 看来这家伙是一根筋,怎么说不通呢?! (你会后悔的。我不会给你任何的回报。青春有限,何必浪费时间?) 他自负地挑起一边的唇角,“原来你也很关心我嘛!” 我大方地送他一记超大“卫生球”,这家伙的自信从哪来的? (可以跟你预支一个月的薪水吗?我想自己去租房子。) “你打算去哪租房子?” (这是我的事了。明天我会请假一天。请假时该扣的薪水,不必跟我客气。我知道展总您向来公私分明,希望你不要为我破例。还是那句,我不值得!) “为谁破例,值与不值,那也是我的事。”边说,他已经从皮夹中掏出厚厚的一摞钱放在我旁边的柜子上。“这是朋友的私借,我不希望你还给我。”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我突然笑了,这个白痴借那么多钱给我居然还“不希望”我还?我没再说什么,当着他的面点了起来,五百面值共二十二张。我全数收下。但我知道等我度过了这段非常时期后,我会如数的还他。当然,他收不收,不在我的考虑范畴内。 冬天的伊比亚,气温非常的低。在前往房屋中介所的途中,顺便到一家街边的服饰小店选购羽绒服。这种小店所售的衣服虽不是响亮的大品牌,款式却都走在流行的最前端。 很快我选购了一款白色短款的羽绒服。干净素洁的白正是我所偏爱的颜色,也预示着现在的我,如何开始新生活都由我来书写。 房屋中介所人山人海。这年头外来务工人员太多,租房成为一大难题。我努力想要挤进人群最前方看白板上所贴出的租房信息。我今天必须找到住的地方,虽然暂时经济宽裕些,住宾馆也能支撑一段时间,但我不愿浪费一分钱。我要在这里长住,就必须拥有一个相对稳定的独立居所。 人群一挤,我这长年营养不良的身体不堪重负,又被甩出人群。如此我便能放弃?那才是奇闻。再鼓足气打算挤进去时,感觉到肩头有人拍我……严超?他怎么会在这? 他带我来到了现在的地方——一间十平方左右的小窝。就在之前与他居住的那间小屋的隔壁。这里的租金非常便宜,他说我可以暂时在此落脚,日后若有合适的再搬也不迟。彼此间也算有个照应。我权衡一下,这的确是个不坏的主意,便向房东预交了两个月的订金,正式入住了。 他陪着我又到附近的商场选购了一台电暖气,一床新被缛,同时还买了不少的食材,说是晚上小聚一番。严超总能给我一种像家人般的温暖感觉,我说他像我哥,其实他比我哥还懂得心疼我。 今晚的火锅,主料配料异常丰富。我不禁想起第一次与他吃的那顿青菜豆腐锅。好像也是这样的冬夜,那燃烧的炉火让人心都是热的。 “媳妇……”他端起杯子,本能的唤我。却害的我不知该不该应答。他腼腆的傻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对不起,看着你,就会想起以前。一时又忘了改口。” 我苍白的笑笑,不想说什么。只是端起了杯子,算是解了他的围。 “凌珊,咱以水代酒,为美好未来而干杯。” 两个通透的玻璃杯轻撞,发出柔软的和鸣。我小口抿了些水,便开始动筷子捞锅底的食物。沾着麻辣酱,我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回答,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我紧张地看着他,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我也很好奇他到底想问我什么。 “你为何不找展总帮你?多少女人梦想着能得到展阔的青睐,为何你却甘愿受苦,挤在这里?” 我深叹口气,拿起旁边的纸笔写书:(人各有志。我不想欠他太多,怕还不起。) 他看后眉头皱得更紧了,“我去公司上班的这两天,听说了你的一些事。好像还有个大客户,法国的伯爵……”他欲言又止,最后望着我。 (他对我来说比较特殊。) “那我呢?”问我这话时,他的脸微微涨红。我淡笑,摇了摇头,(不瞒你说,在认识你之前我就认识vincent。你跟他都算我的恩人。展阔是朋友,更是上司。若我必须在你们三者中选择一个来帮我的话,我只会选你。) “我?”他非常意外,眉宇间更多的是惊喜。“比起他们,我……” (不错,从物质角度来看,现在的你确不如他们。可你有一样,对我来说最重要。) “是什么?” (这个说起来很复杂。)言下之意就是我不打算解释。 又静静地吃了一会食物,他突然支支吾吾地问我,“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吗?” 告诉他真名?会不会吓死他?若真告诉他,那他跟vincent又有何区别? (现在的我,只是凌珊。) 看着我的字,他沉默了片刻,再看向我时,又大大地咧开唇笑起来。“是,凌珊!” —————————————— 今日更新结束。更新字数:5610 第五章 陌路人(酸溜溜) 次日上班,严超带我搭乘公交车。自从上次我搭乘公交车时,有个小学生样貌的女孩为我让座后,我就抵死不愿再坐公交车了。早上的班车非常拥挤,我的心中却没半丝抱怨。我想这就是我未来的生活,我能做的只有适应。 到达公司大堂,时间还很早。刚巧看到了苏琳琳。她同时也看到了我,兴冲冲地向我跑过来。 “你终于来上班了。太对不起了,我真没看到你的短信。”她激动地拉着我的手,饱含着歉意。“我第二天早上才看到短信,回你短信也没反应。给你打电话才发现你手机关机了。我赶到公司才得知你没有请假,也没来上班。展总好着急地派人四处寻你,刚巧严超来这边报到,听你没来上班他也很着急……”她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完。有些语无伦次,却不失为一种关心。我笑着应下了,我已经能猜到展阔为何会找到我了。 当晚给苏琳琳的短信我已经交待了当时我所处的大概位置。后来见她没回我短信,为了躲避风寒才往深巷走去。展阔若要寻我,以短信上的位置作起点,总能找到我。 电梯中,苏琳琳继续抓着我八卦。“你来得真是时候!”见我不解,她继续说,“今天要在恺来酒店十八楼的和瑞厅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与法国著名游乐业龙头的l。b。财团签约。” “l。b。财团?是做什么的?”严超问道。我心中暗惊,vincent莫非不是只与东方国际签署个人委托的合约?“l。b。中的英文b,是bourbon的缩写。也就是常说的泊旁伯爵。至于l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一直是外界传说的谜。” 她这话倒是不错。这间公司每三年就会向中正财团订购一批电脑耗材。听父亲提起过它,只是无人知晓,公司名字中“l”的真正含义。 走进电梯的同事也跟着插言,“上百亿的开发案,没想到展总亲自出马,几天就搞定了。太不可思议了!” 其他人到达后陆续离开,严超临走时还不忘叫我中午一起用午餐。我没答应他,电梯门已经关上。不多久到达了我办公室所在的最高层,往展阔的办公室探头一望,发现他已经到了,正在办公。 “请进——” 他看到敲门后走进的我,先是一愣,头继续埋在工作中。“来了?”这种态度未免……我猜想,可能是工作比较忙。不想打扰他,转身要离开。他却叫住了我,“这就走了?” 我无奈地轻笑,还不是怕影响你? “凌珊。”他顿了顿,我静静地等着他说下去,他却好像看着我在发呆。我走近,才发现他手上的文件拿反了。想什么事让他这么出神?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白嫩的俊颜染上几分晕红。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第一次看到他这种复杂的表情,欲言又止,目光却毫无闪躲。他到底怎么了?(再不说,我可就走了!) “那……好!你回去工作吧!” 这么扭捏,反倒不像他了。虽然好奇心想留下来一探究竟,但他不愿说,我也不强迫。 我打开门,一只脚已经踏出半步,他又叫住了我。“签约后,我立刻要飞中国出差。很可能一个月内都回不来!” 一个月?干嘛这么久?又为何要走的这么急? “你……”他拖长音,深深凝望着我。蓄势待发后的声音雷霆万钧,“你愿意跟我去吗?”见我久愣不说话,他起身来到我的面前,“凌珊。愿意跟我走吗?” 我双眼眨眨地望着他,怎么像是问我愿不愿跟他私奔一样的感觉?我心中冷笑着,这家伙前晚被我一吓,当真老实了? (对不起,现在的我还不想离开这。) 他的眼睑微盍,不愿再看我。“这是你的选择?” 选择?他会不会太莫名其妙了? “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凌珊!”最后他狠狠地咬着字。我却完全地云里雾里中,他这样说,又是什么意思? 去酒店的路上,我坐在展阔身边,他沉默地望着车外飞逝而过的街景。我则抓紧时间检查着手上的合约,因为是多语种的合约,我不得不谨慎一些。合约由秘书组起草,有其他翻译核对,最后再由展阔审核,照理已经万无一失。这毕竟是我进公司后的第一份工作,又是数额巨大的合约,心想着多检查一遍,总没损失。 再一回神时,发现展阔正仔细地观察着我。见我看他,他的视线才若有似无的移开。 “这么在乎这份合约?” (我入公司以来参与的第一份合约,数额又这么巨大,我自然要在乎了!) 他看完我写的字,像是看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笑得很鄙视。这个家伙,一大早就开始阴阳怪气的,我没招他吧? 第五章 陌路人(皇室联盟) 恺来酒店十八层的和瑞厅中,记者云集。 我与秘书组临时任命的首席秘书张婉怡随同展阔先前往休息室等候。待时间到后,才一起前往和瑞厅,在媒体见证下,与l。b。总裁vincent bo bourbong正式签约。 我与张婉怡一起做着签约前的准备工作,展阔倒是悠闲的很,坐在落地窗边静静地品味黑咖啡。 “展总。一切准备妥当。”张婉怡将几份合约书拿到他的面前,请他最后过目。他兴致缺缺,懒懒应了句,“你把这几份合约书拿到那边,请里面的人看看。”他用下巴努向不远处的一道红木门。 我与张婉怡相互一眼,刚才她还说那是洗手间,让我在记者会前把该解决的解决掉。 见她不动,展阔挑起不屑的眉,“怎么?我的话,现在就不好用了?” 张婉怡如梦方醒,支支吾吾地忙应是。我想跟着她往“洗手间”里一探乾坤,才迈步就被展阔叫住,“凌珊,过来!” 房间中很快只剩下我们俩,我站在他的旁边,等待着他的“吩咐”。他蛮力一扯,我踉跄着,上半身倒在他的怀中。 “凌珊……” 我挣扎着要起身,他反而站起身把我搂的更紧。 “如果不是他,我绝不放弃。” 他?什么意思?他该不会是以为我与vincent有什么吧? “不是我不敢争,更加不是我争不过。只是,因为是他,我不能争!” 争什么争呀?vincent跟你一起争我?这会不会太奇怪了?还是你会忌惮严超?你欺负我说不出话,纯心急死我吗?快把话给我说明白了! 大门传来几下礼貌的敲门声,展阔没放开我,却应了声,“请进!” “展总……”进来的是秘书组的成员,见到这暧昧的情景,她顿时呆若木鸡。 “到时间了?”他防着我逃跑,口气倒很从容。“我知道了。” 我使出蛮劲,终于迫他放开了我。他用大大的酒窝告诉我,“推开我的怀抱,但愿你永远不要后悔!” 展阔先让我前往会场,他说他稍后就到。约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来,vincent都已经坐到了主位上,却迟迟不见展阔。vincent把我招到身边,我俯耳听他问我展阔怎么还没来。我一脸的茫然,摇了摇头。 他的疑惑只维持了几秒钟,突然云淡风轻地说,“有好戏看了!” 台下的记者有些小骚动,有人友好地探头向我询问,为何展阔迟迟不出现。他们并不知我就是前几天传闻中的哑巴翻译。 噪音升级之前,突然镶金的双木门被推开,四周安静的好像能听到呼吸声,接着高跟鞋踏在地面上的嗒嗒声,清脆悦耳。张婉怡怀抱几份文件先行走入。随之视线聚焦,定格,她的身后,一抹熟悉的魅惑赫然出现——上官水镆?! 我往后栽倒,幸好及时抓住身边触手可及的椅子,才没闹出笑话。 与我的慌乱相比,上官水镆气定神闲地走到主台,经过我身边时,客气地向我说了句辛苦。这才注意到,原来展阔同他一起上台,就站在上官水镆的身后。只是目光若有似无,不愿在我身上多作停留。 vincent起身,与他友好的握手。两人友好地拥抱,同时用英语说了句,好久不见。 在正式签约之前,展阔先向媒体郑重介绍,伊比亚的王子殿下上官水镆,同样也是东方国际的幕后老板。 镁光灯铺天盖地。我与张婉怡站在东方国际代表的最后方,我庆幸此刻后背还有一道墙支撑着,原来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坚强。 记者们的话题一致地引向前段时间东方国际出资恭祝依文妃殿下大婚的事。上官水镆直言不讳,那的确是他的主意。我不解了,他为何突然间要亮明身份?他此举,不知又要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签约非常顺利。只因vincent与上官水镆的身份特殊,这桩看似简单的合作案,由最初的“强强联手”,发展成“皇室联盟”。相信如此高调的楼盘,将来一定会买得更好的价格。 仪式结束,我与张婉怡随同上官水镆、展阔同乘皇室专车离开。车上,上官水镆与展阔并肩坐于主座。我与张婉怡则坐在侧座。我极近所能地靠近车头,离他们偏远一些。强迫自己把视线锁定在怀中的报纸上,只是耳边他们的谈话声异常清晰。 “你就是凌珊?”上官水镆含笑,语气和缓中透着生疏。早知道我装睡就好了……没办法,大boss问话,如果不理人岂不太假了?见我点头后,上官水镆转向一旁的展阔,“就为了她,把跟了你六年多的女秘书给解雇了?” 展阔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我,回眸对上官水镆恭敬地说,“是!” 我如坐针毡,再缩了缩身,把自己压得稍低些。 “展阔,中国分公司的事情,你要妥善处理。我不希望事态恶化,对方既然是黑道势力,先礼后兵总是没错,其中的分寸自己把握。” “大哥放心。” 大哥?我狐疑地猜想,上次上官水镆跟我说起展阔时,可没提过这段。主要是当时我并不认识展阔,对他并不关心。现在想问,却没了立场。 车子很快停在了伊比亚首都机场。展阔与张婉怡同时走下了车,难道展阔要带着她一起出差吗?我后悔了,展阔,我跟你走…… 我刚要起身追出去,车门狠狠地一关。彻底把我隔绝在只有上官水镆同在的空间中。 第五章 陌路人(立场分明) “这么舍不得呀?”上官水镆似笑非笑,语露锋芒。我吞了吞口水,应不应都觉得别扭。 “展阔出差的这段时间,我会亲自主持公司事务。你……就临时做我的专职翻译吧!” 不是吧?你会的语言比我还多!还要我给你翻译? “嗓子出什么问题了?” 我在心中狂翻白眼,你才知道我不会说话吗?我听到他传来的轻浅一笑,心里反而更加沉重。 他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若不知道之前展阔话中的意思又代表了什么?若他知道……又怎么会是这种反应?这样看他,客气的完全是陌生人。甚至比我当初初识他时,还要客套。 一路无语,车子疾速飞驰。我在心中感叹,想不到我还有机会再与他乘坐这辆皇室专车?抬头一看窗外,发现这并非回公司的路。转眸,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有事吗?” 我从衣兜内取出笔纸,(这是去哪?) “不好意思。我的视力达不到那么远。”言下之意就是让我去他身边了?我为难地看看他,现在真是骑虎难下了。索性心一横,想你总不会把我给卖了吧?见我不挪动,他轻斥一笑,也未再理我。 车子最终停在大型购物广场的地下停车场。我不解他这是何意,他站在车边,扶着车门,静静地等着我。“你身上的衣服实在有损东方国际的形象。走吧?” 原来是这样。我刚下车,就发现巴赫站在一旁,目光冰冷的打量着我。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再看旁边的上官水镆。 他默默地取出一副墨镜带上,然后责令巴赫远远跟随就好。我忽然在心中想,我与上官水镆这个样子,怎么像是偷情的地下恋人? “饿不饿?”上官水镆柔声地询问我,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忙摇头。 “那走吧?”他大步流星的启步,全然没注意到我跟不上他的节奏。我在心中悲凉的想,幸好他没发现是“我”,不然…… “脚怎么受的伤?”他何时来到我的身边?见我再度摇头,他的眉皱的更紧。“有接受治疗吗?”想我自这身体中苏醒至今,哪有那个闲钱去看医生?他等不到我的回答,深叹口气,便不再发问。只是故意缓速,与我并肩而行。 心中微微一暖,想他还是那么地体贴。我想起来与他爬傲狼峰时,他也是有意无意地与我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一路无语,直到来到了购物大堂,我才发现,原来这里我曾经来过。这便是我初到伊比亚时,所逛的那座大型购物广场。 站在chanel店外,我有种错觉,好像时光倒流。那一天,我与刁蛮公主不打不相识,同时邂逅了上官水镆。现在他就站在我的身边,可我们却成了“陌路之人”。 “喏!”他拉起我的手,在我的手心放下一张金卡,“我不方便陪你进去,你喜欢什么随便买。我在对面的咖啡厅等你。” 根本不等我拒绝,他已经甩下我走进了chanel店正对面的咖啡店。我愣愣地透过玻璃窗看他,那桀骜的身姿无论在哪都那么地耀眼。他选择窗边落坐,见我迟迟不动,向我做手势,催我快些去买衣服。 去还是不去?他这样,是在嫌弃我的穷酸相吗?还是在可怜我?再者,现在的我又凭什么花他的钱?攥着金卡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心中的主意一定,我倔强地走进咖啡店,把卡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我掏出纸笔快速地写着,(总裁大人,若您嫌弃我的出身或是装扮,可直接告诉我。不必用这样的方法来羞辱我。还有,我没有立场花您的钱。) 他看完后,眸底有什么泛出冷意。再抬首回望我时,笑容依旧。 “你总是这样拒别人于千里之外吗?凌珊小姐?” (对不起,我们只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我从未想过高攀您,我只是凭自己的实力在谋生。希望您能尊重我。如果您不满意我,可以随时解雇我。只不过,违约金我不会跟您客气。) 他看完后,纵声笑起来。“凌珊小姐,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见我不解,他向我示意让我坐在他旁边。我扬了扬唇角,坐在他的对面。“我从来没觉得,我们除了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之外,还会有什么其他的关系。”说到这,他顿了顿,意味深长的喝了口咖啡,才继续说,“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我清清喉咙,发出细微的不适声。 “你说你凭借实力在谋生,我深表赞同。但我无法苟同的是,莫非你不了解,你的着装对东方国际的形容有损害吗?我了解你的难处,想助你一臂之力,只是这么简单。看来是你想复杂了。” 当真吗?我反复思量着他的话。(好吧!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全当我向您借的。花了多少我将来全都还您。) chanel店。我入店时,服务员纷纷打量着我,然后各忙各的,当我不存在。我当然明白在她们看来,穿着这身廉价服饰的我,怎么可能买得起这里的衣服? 我静心挑着衣服。已是冬天,架上的服饰也都应季更换。只是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再因为什么衣服,而与刁蛮公主不期而遇? 回忆一点点浮上心头,这熟悉的一切,才让我连日来飘泊的心,有了真实存在的感觉。 可惜,恍惚之间,物是而人非。 “需要帮忙吗?” 转头看到的是小翠?她怎么还在这里工作呢?当然,这些事情不该由我凌珊问出口。 她陪着我挑了好久的衣服,突然她说,“你知道吗?当初我还为妃殿下服务过呢!” 我看了看她,见她一脸的荣幸与怀念。 “看到您,不知为何,我好像回到了那天的感觉!” 我唇边的笑意不自觉地加深。或许,这就是灵魂所散发的个人魅力吧! 今天的收获比较大。选了二件上衣、三条裤子,两双鞋子。无论如何混搭都很适合我现在的身体。然后拿出金卡结帐,收银台的人呆愣好久,被我催促才后知后觉的接过。这时我听到身旁有些服务员在窃窃私语着:人不可貌相呀!这么穷酸的样子,居然也会刷金卡?……这张卡不需要密码,肯定是她偷来的! —————————————————— 昨天偶姐姐结婚,我当伴娘,谁知今天又要上班,好累~思维什么的完全不在状态唉!惨! 今日更新结束。字数:5545 第五章 陌路人(假公济私) 午餐就直接在那间咖啡店中用。再回到公司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严超听说我回来了,偷偷跑到我的办公室来找我。同时捧来一大袋子的面包香肠跟水,他以为我一直工作到现在,肯定没吃饭。我佯装开心地应下,当着他的面,打开一袋面包,慢慢地啃着。那只是一袋极普通的面包,我并不饿,可我不愿辜负他的一番好意。 严超静静地坐在我的旁边看着我吃东西,我好奇地问他还有什么事时,他才支支吾吾地问我,“王子殿下是这间公司的幕后大老板?”见我点头后,他眉皱的更紧。片刻沉思后,他先是四下望望确认没其他人会偷听,才起身来到我的身边,用很小的声音问我,“你早知道?你们认识?” 我犹豫地看他。之前村子土地被征一事,他就已经对我知道上官水镆电话号的事产生过怀疑。 “别误会。我只是想关心你,如果你不想说,我再也不问了。” 看到他受伤的目光,我淡淡叹息。在电脑上新建文档,写着:(之前与他通电话的事,是你我之间的秘密。千万不能让任何人尤其是他知道。) “好!”他不问为什么,直接应下了。 (在他看来,我只是凌珊,他的众多员工之一。不是任何人,明白?) 他这一次没说话,再度沉默后,转而贴近我耳边问,“你……喜欢他?” 喜欢?足以形容吗?为了他,我都死过一次了,那是比爱还要深的情感。想着心事,不小心咬到了舌头,我痛地忙捂嘴。严超见我这么“激动”,吓的忙向我道歉。这个白痴,我自己不小心,他歉意什么? “有没有怎么样?我看看?”他紧张地双手捧起我的双颊,我全然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目光聚焦,我与他咫尺相对,好像他的呼吸都能感受得到。 直到——门外传来一声很响的关门声。他像触电般快速地放开我。我低下头,无意识地咬了口面包。 “我……我回去工作了。下、下班我在门口等你。”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窘相,我支着额头无奈地笑起来。他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内线电话随后响起,是上官水镆让我把最近的几份合约拿去他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其实就是展阔之前的办公室。我敲了三下门后,里面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请我进入。我把资料放在他的办公桌旁边,转身要走,他的声音由背后凉凉的响起,“他对你倒是不错。” 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让我错愕,他是在说严超?还是vincent?再或是展阔?“把英国英伦庄园的资料翻译出来。明早我开会要用,所以今晚下班前必须做好。” 那厚厚的一叠资料,少者也得需要五六个小时才能做完。现在离下班只剩两个多小时,他这分明就是强我所难。 “公司请你来,不是让你与男朋友打情骂俏的,更加不是让你发呆的。还不去做事?” 男朋友?打情骂俏?他是指严超?我狐疑地看向他。他见我不动,凌眉一扫,害我背脊顿时冷汗一阵。 我心中委屈的很,却执拗地不愿向他解释什么。毕竟现在立场不同了! 资料太过厚重,我捧着已经很费力。脚疾害我亦步亦趋,倒也勉强能够支撑。可是来到门口,现在我的双手捧资料,实在腾不出手去开门。回头想请上官水镆帮我,正对上他打量我的目光,心中一气,我绝不能让他瞧不起。 困难地转动手腕,门未打开,资料却洒了一地。我懊恼地想,我怎么这么没用?蹲在地上,强忍着委屈的泪水,默默地收拾着地上的资料。再回神,上官水镆已经走过来,蹲在我的旁边帮我一起捡文件。 “为何不请我帮你?” 他方才分明就是故意刁难我,现在又来假惺惺?我负气地抢着地上的资料。他手到之处,我快速地抢先捡走资料,他哑然失笑,倒不再跟我抢。只是注视着我的目光,非常碍眼。 终于捡好资料,这一次有了经验,我先起身把门打开,才弯腰抱起地上的资料,临走前,送他几个大字:(不敢劳驾。) 再抬头时,才发现天都黑了。想起来严超说过下班时在门口等我。这可怎么办?工作没做完……我拿出新买的手机给他发短信,告知他加班,让他别等我直接回家。过了好久,短信回过来:今晚天气预报说有大雪,路不好走。你自己我不放心。没关系,我等你。 看到这里,我心中有什么触动了。这是一种极为平淡的感动。对他,我除了感动更多的感激。 回神看看旁边的资料,还有不多不少的一堆。以我的速度顺利的话也得需要三个小时左右才能做完。可那时候,先不谈我能不能饿死,严超肯定会冻死。 于是我再给他发短信,让他先回家,否则我无法专心工作。这一次,他短信回的很快,只有一个字:噢。 这个回答也太简单了。但是只要他同意离开,怎么回话并不重要。 不知又做了多久,我听到上官水镆的办公室关门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他推门走进来。如果我能说话,我会立刻告诉他,下次进来前,请敲门。 “怎么样了?”我白他一眼,心想着你给我这么多资料,还敢问我怎么样了? “做不完就算了,把剩下的给我。”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纯心给我这么多资料刁难我,现在又来这边装伟大? “晚上想吃些什么?”他这样说什么意思?要请我吃饭?打完人再给颗甜枣呀?你倒是挺会恩威并重嘛!可惜我不吃你这一套。 “你不理我,那我做决定了?”他邪邪地挑起一道眉,调侃着我。 (总裁大人明早开会要用到的资料,我若做不完,岂不是让人误会我平时上班只顾着与男朋友打情骂俏了?) 与我的气恼相比,他笑的很得意。“真是个记仇的丫头。” 我扬扬唇角,莫非你不知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吗?你虽是我的上司,可有理走遍天下,总也没错。 (合约规定了,加班有加班费。既然如此,我为何要跟钱过不去?说来,还得多谢您给我这个机会呢!)我讽刺着他,心中的怒气倒是消了不少。 他还要再说什么时,电话铃声响起。我心下一惊,何时他的手机铃音换成了我的歌? “上官水镆。”他这自报家门的习惯还是不改。等了不多久,他闷应了一声,我知道了。就换挂断了电话。我心中疑惑,这冷漠的态度是什么事惹到他了? 见我迟迟不动,他笑意全无,语调冰冷地说,“你说得不错,这的确是个赚加班钱的好机会。” 嗯?这什么意思?我满脸的惊惑,再看他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出我的办公室。瞬间安静的室内,让我的心像被抽空了一样。这就是他对待“别的女人”的耐性吗? 第五章 陌路人(隐约) 奇怪,难道我在期待他对我如昔日那样吗?我被自己这可笑的念头吓住,冷冷地嘲笑在心底。看到他,总让我错觉回到了以前,心理上总不免会受影响——这绝非凌珊该有的。 办公室的门再度打开,他捧着一个笔记本电脑走了进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属下都这么勤奋,难道我要开小差吗?” 他是打算陪我一起加班?就算是,也没必要跟我在同一间办公室里吧?这也太考验我的心智了。 “有你这么拼命的员工,天天想着如何多赚加班钱。我当然得节省些公司成本了。” 这种理由亏你能想出来……我心中狂汗!上官水镆,你什么时候穷到要在乎这么一点点的电钱啦? 他不再理我,埋首在笔记本中。我开始后悔了,早知如此,刚才还不如顺着他给的台阶下去了。现在可好……心不甘情不愿,只能继续工作了。 又不知做了多久,肚子传来咕咕的抗议声。好在下午时严超送我不少的食物。谁知我刚把袋子拿出来,就被上官水镆抢走了…… “工作时间不允许吃东西。” 我再度怒了,当然敢怒不敢言。因为他说的也是事实!看了看旁边的资料,也剩不了多少了。我赶快做完,再去好好吃一顿。 转眸发现,他把那袋食物丢到了垃圾桶里。他这也太浪费了吧!我终于忍无可忍了! (浪费就是犯罪。不懂吗?) 他高深莫测的笑,眸底的黑暗让我错愕,他在生气?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呀?奇怪! 我不再与他理论,行动证明一切。我打开垃圾桶,把袋子取出来。好在包装比较多,最里面的食物不会受任何污染。 防着他来抢,但他只恶狠狠地盯着我。我冲着他大大的扬起笑脸,心想着,这就叫无声的抗议。 总算把工作都做完了,我伸个大大的懒腰。看到上官水镆已经趴在桌上睡熟了。 他居然在我面前睡着了?他倒是相信我不会加害他? 看看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记忆中的他,晚上七点前肯定会回东宫。为何现在……他与蔚迟蓝心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轻缓地踱步来到他的身旁。电脑屏幕已经是休眠状态,严重怀疑他到底睡了多久。四下找寻,除了我自己的羽绒服外,没有其他的衣服可以给他披上。转念一想,也不能让他就这样睡在公司中吧?若叫醒他,他誓必会与我同时下班,到时候能否摆脱他呢? 等会,他又为何要缠着我?我为方才的念头感觉到好笑。我对他而言,除了下属之外,又算什么呢? 轻轻拍拍他,他睡意朦胧的醒来。 “做完了?” 我点点头。看他这样辛苦我心下有些不忍。早知刚才就不跟他置气了。 “走吧,一起去吃些东西。” (不了,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家。) 他不说话,只是拎起笔记本随我离开。电梯到达一楼时,我要走下去。却被他拉回去,很快电梯门关上,我们继续往地下停车场走。 “坐我的车。” 我刚才想什么来着?算了,即使是普通的同事,夜班后送女同事回家也是人之常情吧? 巴赫见到上官水镆从电梯中走出,他连忙迎上来。身后的随行手下则打开车门,恭迎我们入内。我依旧坐在侧座,与他保持着距离。我心中盘算着,绝不能让他知道我现在住的地方。唯一的办法就是提前下车了…… 天气预报很准确,今夜的雪下的好大。我拿出纸笔,把我要下车的目的地写给他看。他慵懒地望着我,不痛不痒地说,“我说过,我不是远视。”权衡一下,给他看完纸条后,我再坐回来不就行了? “为何要在那边下车?” 我暗惊,难道他知道我住在哪? “我说过,一起去吃些东西。”他的语气不置反驳。然后再看了看手机,“怎么会这么晚?” (是呀!的确很晚了。王子殿下应该回家了吧?) “这么关心我?” 听不出他话中深意,我避重就轻地回答,“妃殿下一定会担心您的。”这话由我来说总觉得很别扭。他微乎其微的一声叹息后,望着窗外不打算回答我。 讨了个没趣,我便打算坐回去了。他突然抓住我的手,紧紧地攥在手心。他这是什么意思?我可以当他在非礼女下属吗? “知道吗?今天……是我跟她认识第一百天。”她?我暗暗惊讶,怎么感觉像是在说我——真正的郑依文?他居然记得这么清楚?再者,他干嘛要对我说这些? “感觉,认识你好久。你的眼神,举止,都跟她好像。”他始终不看我,却紧握我的手任我如何挣扎,都不放开。我绝不能让他发现什么。 他深叹口气,终于放开了我,转眸笑的非常温柔。“吓到你了,对不起。” 我紧张地揉着被他握过的手,默默地摇头。起身坐到侧座,离他更远些。 水镆,你这样子会让我的心好痛。你越是找我,我越是不能出现。莫非你不懂?现在的我,比丑小鸭还不如。至少丑小鸭四肢健全,至少它还可以变成白天鹅,一飞冲天…… 我装作闭目养神,逃避这残酷的现实。当车子再停下来时,我如梦方醒地看到是个很陌生的地方。他不急着下车,目光真诚地看着我,“这是一间私人会馆。今晚你我就暂住在此。放心,我绝无恶意。我只是单纯地希望,你可以像朋友那样,多陪我一会。” ———————————————— 今日更新结束。字数:4196 第六章 选择权(坚持) 偌大的豪华会馆,只有我与他二人就餐。他点了一大桌的菜,统统都是我爱吃的。我迟迟不肯动筷子,心中百味,复杂难明。 “怎么了?不合口味?”他打量着我,“噢,对不起。我又把你错当成了她。你喜欢吃什么?”说时,他把手中的菜谱递给我。我接过来放在一旁,并未在意。为掩示心底的慌乱,我端起旁边的一杯水,谁知刚喝一口就被呛到了。 “没事吧?”他起身为我轻拍后背,“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充满了关心的责备反而让我的泪涌出来,借着被呛到的假象,倒流得心安理得。 水镆,不要对我这么好,否则我怕我会……我鼓足勇气推却他的安抚,直到他再度坐在我对面,我的心才稍感安定。 他的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我的歌声依旧那样动听。只是我在心中凄凉的想,或许是蔚迟蓝心打来的,询问他为何这么晚还不回去?那个寄居在我身体中的女人,若是出现在我的面前……想想也觉得好奇怪。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然后,他狠狠地挂断了电话。我好奇是什么事让他如此生气,却也胆怯着,不敢去确定。 “你的手机呢?” 我不解他要做什么,很自然地从包中取出手机递给他。心中汗颜的想,这种山寨手机,他该不会嘲笑我吧? 他在我的手机键盘上快速操作着,然后将手机屏转给我看。“我的号码,有事随时找我。” 我点了点头,心想我早知道了。看他要把手机还我,我伸手去接,谁知手机一滑,居然掉到了一盘汤中。 大哥,就算是山寨的手机也是要白花花银子才能买回来的呀!我不假思索地从汤里把手机捞出来。手机已经关机了…… “对不起,明天还你一个新的。”他面色讪讪地向我道歉,害我所有责怪的话都咽回到肚子里。撇了撇嘴,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对他摇头表示没关系。 等我由洗手间洗完手再回来时,原先的汤已经换成别的样式。但我已经没任何胃口了。 我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突然感觉到碗中被添上鱼块。“看你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多吃些。” 我微笑表示感谢,将那口鱼肉整块吞在口里。 “生活很苦吗?”苦?我玩味着这句话,不知如何回答。“其实,你比她坚强。”她?郑依文吗?我很想问,终究还是忍住了。 “你都不问我,她是谁吗?”他笑很深奥,我嗔他一眼,心想着还用问吗? “所以我才喜欢与你聊天。” 吃过晚餐,他原想再与我聊会天。但我以困了想睡为由谢绝。我自有我的打算,再这样与他单独相处下去,实在怕露出马脚。他送我回房间,他的房间就在我的对面。他说晚上有事可以找他。我笑着应下,心想他在我面前倒是没什么架子? 好久没睡在这么干净舒适的房间了。我先舒服地洗个热水澡,再美美的睡上一觉。躺在松软的床上,我的思绪久久无法平静。 绕了一圈,我又回到了上官水镆的身边。与以往的情况不同,现在的我要求的只有这么多。陪在他身边,哪怕有一天,他依旧会与“蔚迟蓝心的郑依文”出双入对。 就这样辗转反侧,第二天顶着两圈大大的黑眼圈一出门,把上官水镆吓了一跳。我解释是换了新地方所以才没睡好。他似笑非笑地调侃我,怕是没男朋友陪伴的关系。 在会馆用了个极丰盛的早餐后,与他一起乘车到公司。我实在不喜欢与他这样“出双入对”的感觉。我的顾虑有很多,出发点全是为他着想。但他毫不在乎,理直气壮的样子反倒显得我太过拘谨。 秘书组的临时组长是展阔临走前任命的,原来他早就料到同他离开的会是张婉怡。新组长便是上次记者会时,意外闯进来,看到展阔抱着我的那个女人。她姓杨单名晴,年近三十,是个行事干练的冷艳型美女,看她倒能找着我昔日的感觉。 她早早地等在电梯口,见到我与上官水镆一起,她先是不解地打量我,上官水镆不耐地催促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向他呈报今日议程。我走进自己办公室前,顺便听到原来vincent今天会来? “凌珊?”上官水镆叫我。“把昨天的资料再检查一下,半小时后的会议一起参加。” “总裁。”杨晴忽然打断了上官水镆的话,“泊旁伯爵指定让凌珊参与‘中国红’那个项目。今早九点泊旁伯爵就要亲临公司,若她与您一起参加会议,会不会……” 上官水镆挑了挑眉,微微斥笑一声,“看不出来,你还挺受欢迎嘛!” 我汗颜地低首,猛吞口水。对他的了解我深知,这绝非是夸我的话。 “我的话,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二遍。泊旁伯爵若有不满,由我负责。” 杨晴面色讪讪忙应是。上官水镆那家伙说一不二的脾气我是领教过的,也难怪杨晴会感觉不舒服了。 会议进展很顺利。上官水镆有条不紊地解说着公司接下来的工作目标,同时细化到各部门,责令按其职能划分,尽快拟定确实的目标以保证下一季度工作的顺利完成。看着他侃侃而谈的背影,我不禁暗暗佩服着他的工作能力。有些“不明咎理”的部长还试图找些籍口来拖延进度,上官水镆则毫不留情地立刻予以驳斥。 “不要以为我第一次出席会议,就对东方国际的事情毫不知情。”他鹰眉一扫,四周所有人立刻鸦雀无声。“展阔每个月都会向我汇报公司的一切情况,其中也包括了人事细节。你们有些部门的有些人,平时怎么做事的大家心照不宣。我始终相信你们既然能坐在今天的位置上,总有你们的过人之处。咱们就以本次月季考核为标准,业绩差或根本达不到指标的人,就请另谋高就吧!” 随上官水镆一起走出办公室。我有些担心地问他:(何必得罪人?)他看后高深莫测的扬扬唇角,“你在关心我吗?” 我嗔他一眼,看来他并不打算告诉我。 “东方国际近半年的业绩大幅下降。是时候换换血了。” 第六章 选择权(适合) 电梯中,杨晴请示上官水镆中午是否宴请泊旁伯爵。他沉思片刻,转眸语带轻佻地说,“那得看中午凌珊是否有约了。” 我怪异地打量他,不确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杨晴复杂地看了看我,微微哼笑。 进到三楼“中国红”项目组时,屋内浓浓的烟味呛得我极不适的咳起来。 “需要回办公室吗?”上官水镆不顾旁人异样的目光,柔柔地问我。我咳了几声后,倒也适应了些,困难地冲他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莫非你们不知道办公室内不允 许吸烟吗?”上官水镆明着是对员工在说,其实是说给vincent听。vincent悠哉的跷着二郎腿,倒是把烟给熄灭了。 “我说伊比亚的王子殿下,这就是您的待客之道吗?” 上官水镆笑容可掬,稳稳地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双臂交叉跷起二郎腿,比他更加悠闲。 “泊旁伯爵,若您是来找伊比亚王子殿下的话,您应该去东宫找。东方国际中的上官水镆,只是公司的总裁。” vincent端起旁边泛着凉意的咖啡小抿一口,一脸的痛苦。“好难喝。”然后调皮地对我眨眨眼,“还是咱家小珊珊泡的咖啡好喝。” 我想笑但强忍住。从年龄上他比我们都大,却更像个调皮的大男孩。 上官水镆冷冷地打量着我们,“言归正传。听说泊旁伯爵指定要我的专职翻译参与这个项目中来?” vincent修长的食指在半空中优雅的摇了摇,“不。我说的是,让她负责。” 我在心中悲凄的想,vincent你帮我前至少得对我的能力有准确的估量吧?上官水镆连看都不看我,直接回道:“对不起,办不到。” “这是当初我与展阔谈好的条件,小珊珊是证人。” “我的意思是,凌珊不具备这方面的能力成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虽然他说的也是事实,但我听着就是感觉心里很不舒服。他这是在蔑视我的能力吗? “我还听说,严超也是泊旁伯爵指定的人选?”听到他提这个名字,我的心咯噔一下。环顾,居然没看到严超的身影? “严超人呢?”上官水镆询问其他组员,有个年龄稍大的女人走上前,我记起她就是当初我替严超应聘设计师时,不肯通融的那位面试官。 “今早来电话,向我请了病假。”病假?严超的身体向来很好,怎么会生病呢?我昨晚没回去,莫非……我不敢再往下想。上官水镆轻哼一声,唇边的笑诡异莫名。 “那就只有等严超再上班时,再来谈中国红这个项目的细节了。”vincent打定了主意非要给严超机会不可。 上官水镆沉思片刻,再抬头时依旧如王者霸气。“可能他不会再来上班了。” 为什么?他这是要炒掉严超?不等vincent说话,我已经冲了上前,扯了扯上官水镆的衣袖,对他做口形:为什么? 他冷睇我一眼,并不打算回答我。我无奈地看向vincent,他笑得更加灿烂。 “小珊珊?既然严超生病了,我陪你去探病吧?” 我眼睛眨了又眨,他这话峰转得也太快了。我倒是很想立刻去探望他,问题是现在是上班时间呀! 我还在考虑时,vincent已经大步迈上前,抓过我的手就要走。我甩开他,回头看着面色铁青的上官水镆,这局面也太混乱了点。 “你怕什么?”vincent似笑非笑。最后挑衅地指向上官水镆,“放心,他不会炒掉你的。” 我狠狠挖他一眼,心想着他这自信从哪来的? (上班时间。vincent,别让我为难。) 他看完后,摇了摇头,极小的声音害我听着都十分费劲,“借口。”我惊骇地看他,只是从他的脸上,察觉不到任何的异样。 “上官水镆,我就是看中了严超当初的设计才会与东方国际签约的。你不考虑我身为客户的意见,我无话好说。反正合约规定,初稿一个月内交货。如果我就是对贵公司的设计不满意,我有权要求解约。由此来带的诸项损失均由东方国际负责。” 说完,vincent大步流星的走到大门口,他的随行手下为他打开大门,他站在门口扔下最后一句,“初稿得不到我满意之前,我是不会再浪费时间喝东方国际无比难喝的咖啡。” 屋外死寂一片,上官水镆微弱的叹息声似乎也清晰可辩。 “miss吴?”大龄女人立刻迎上前,上官水镆续言,“三天内赶出第一批设计方案,交给我。”三天?我在心中打了个冷颤。 “是!” 环顾四周,组员们犯难地面面相觑,只有那位吴女士面不改色地应是。看来她就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上官水镆说要与我单独谈谈,谁知我随他回到办公室,他只是自顾自地审批着文件,把我彻底地晾在一旁。在我腰酸背痛腿抽筋之前,他总算发了善心,开口:“中午了,想去哪吃?” 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一家水煮鱼很不错,再等我五分钟。” 他让我罚站了这么久,就是要跟我说这些?是我老了,跟不上他的节奏。还是他老了,得了老年痴呆症? (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午休时间我有自己的安排。) “建议你最好离他们远一点。” 他们?我不解他的意思…… “一个是不适合你的人,另一个是你不适合的人。” 我真想找个文件夹,狠狠拍他脸上。这都什么跟什么? “午餐后,我陪你去看严超。” 他怎么知道我要用午休时间去看严超? “vincent de bourbon这个人,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否则,我怕你惹不起。”如果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可以看着我,至少证明他的确跟我说话。当然,现在房间中只有我跟他! (这是我的私事,与您无关。) 他懒洋洋地看向我,笑的很邪恶,“未必。” 我倒吸口气,玩味着他的话。他不留我时间多想,“别误会。出于朋友间的关心,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你现在有的是时间与空间做选择,我无权干涉。” —————————————— 今日更新结束。字数:4112 第六章 选择权(礼物)-壹更 被他一系列奇怪的话挠得我午餐时已经没什么胃口。水煮鱼的辣味吃进我的口中,竟如同嚼蜡。 他的侍卫将车开到了医院,听说严超已经入院接受治疗。我心中慌乱起来,他怎么会病得这么严重?上官水镆说他不方便陪我进病房,他给了我二十分钟的时间,否则别怪他派人进房“抓”人。 终于再看到严超时,他的面色惨白,目光毫无神采地看着报纸。他住的是普通病房,与他同室的还有两位病友。因为是午休时间正在睡觉。 见到我来,严超眼中的神采仅闪了一下,很快又黯然下去。 “你来了?” (你怎么会病的?要不要紧?) 我担心地抓住他的右手,发现还是很烫人。再接着摸摸他的额头,感觉没手心那么烫。 他错愕地看着我,最后又聚焦到被我紧握的右手上,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他强行抽回手,“没事,死不了。” (是因为昨晚在公司楼下等我的关系吗?)我只能想到这个原因了。 他目光深沉地望着我,“昨晚,你去哪了?” 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他就好像是我的家人,对他我不愿说谎。我已经避重就轻地回答,他看完我粗略的解说后,眉皱的更紧。“你随他在外过夜?” 要不是他生病,我真想拍死他。 (拜托,两个房间的!) 他淡淡笑起来,不打算再理我闭上了眼睛。我心下一叹,想来跟他也没必要解释太多。他怎么想又与我何干? 我起身查看他正在注射的吊瓶,极普通的退烧与消炎药。看来也不是什么大病,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凌珊?”他握着我的手,假寐的眼睑颤抖的跳动。我等了会,见他始终不再说话,我催促地摇了摇他的手,他唇角扬了扬,再睁开眼看我时,眸光无比坚定。“我喜欢你。” 呃……我如闷雷劈中,久久无法回应。他握着我的手,力度加深。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你不愿说我不会逼你。我也不在乎你有怎样的过去,我只想告诉你我对你的感觉,就这样。” 我的心跳飞快,后知后觉地甩开他的手。他睁开眼,有些受伤的看着我的拙态。 (严超,我把你当我的家人。你明白吗?) 他深深地看了看我,点头表示明白。“王子正妃的地位恐怕没什么人可以捍动。你……我绝不信你甘愿成为侧妃。我只是要告诉你,如果你累了,想找个归宿的时候,可以考虑我。” 迈着沉重的步伐我缓缓地往地下停车场走。 严超的爱,我要不起,因为我永远不会给他回报。他说对了,我绝不会成为上官水镆的侧妃,跟那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同时分享上官水镆,我怕我会疯掉。 巴赫见我走近,为我打开车门。我习惯地坐在侧座上,心情沉重,不打算说话。上官水镆仔细打量着我,唇角勾了勾,“严超今早被人发现晕倒在xx路车站。” 我暗惊,他居然在家门口的车站等我?他等到末班车还找不到我,直接回家不就好了?为何要在车站等一夜呢?或许……我想到了手机。想来他昨天一定有给我打电话。 上官水镆见我怒瞪他,不痛不痒地说,“手机。”他示意我看向座椅旁的小柜子。打开发现是一部白色款的iphone4,同时还有几款不同颜色的软胶壳。 “昨晚我不小心把你的手机弄坏了。这是赔礼。” 我哼笑一声,心中有个可笑的念头闪过。总感觉这些事太过巧合,好像是他的预谋。打量着他,又感觉他没必要为我这样做…… 我把手机放在盒中,原物奉还。他挑了挑眉,问我为什么。 (你的赔礼太贵重,我不能收。) “我说过,我的视力达不到那么远。” 他的笑让我错觉,我是落入他网中的猎物,他在等着我放弃挣扎后乖乖投入他的怀抱——奇怪,这种想法也太可笑了。他何必对我如此? 我坐在他身边,他看完我的字条后,笑意更深。“我的首席翻译官,莫非还要用山寨的手机吗?或者你希望让本王子吝啬地仅买部山寨的手机当礼物?” 我抿了抿干涩的唇,心想着他的话也有些道理。可他对我这么好,我会误会的。 他拿走我手中的电话,快速地按了几下后递给我看。“速拨一就是我的电话。有事随时找我。你的号码里已经存进‘一些’电话费,应该够你用段时间了。” 他为我着想的也太周详了。我受宠若惊,不知如何反应。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笑意加深,“我说过,你跟她好像。” (她是谁?)我鼓足勇气地问。 “她?……说了你也不认识。” 我假装生气地厥厥嘴,心中竟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我期待着他说出“郑依文”的名字,也害怕他这样说。矛盾与复杂中,我选择了退缩。 —————————————————— 下次更新时间11:00 第六章 选择权(循序善诱)-贰更 一整个下午,上官水镆又搬来一大堆资料让我翻译。但我今天跟他言正声明,晚上我要到医院照顾严超,绝对不加班。想来严超会生病,还不都因为昨天上官水镆找来一大堆工作非让我加班的原因? 后来他接完电话,说有事要离开。结果直到下班也没有再回来。 我有些不自然地照顾着严超。他时常盯着我发呆。我假装埋首在工作中,全然无视他的深情。我之前说过,他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同样相依为命着的哥哥。若我只当凌珊,那他无疑就是我最亲近与信赖的人。相依为命,并不为过。 病房内的其他病友闲聊时问他我是什么人。严超一脸的骄傲,“我媳妇”。我狠狠地嗔他一眼,这摆明了欺负我说不出话嘛!再看其他人,与我们非亲非故,只是闲暇时的聊天,又何必太过认真。我便遂了严超的心意,由着他去给自己的 “嘴巴过生日”。 深夜,我工作到很晚,总算把工作做完。我趴在严超的床沿边,昏昏欲睡。梦中渐渐清晰的是中国香港的故居。父母哥哥以及一双妹妹渐渐在眼前浮现—— 那时我们还很年幼,某个家庭日的午后,在花园中,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欢声笑语总是让人那么地熟悉。忽然,我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原来我已经变成了凌珊。 不远处的一家人,连同着幼年时的我,还在尽情的玩着。没人注意到我的存在……我只是多余的。 从梦中挣脱,我的脸边泪痕未干。严超一脸的紧张,见我醒来才稍稍安心些。 “凌珊,你终于醒了。做噩梦了?” 我连忙擦干眼泪。软弱与无助在那一刻,被冷漠掩盖。回不去了,又何必再去执着?纵使告诉了他,又有何意义? 看看时间已经是清晨六点多。我起身伸个懒腰,才发现已经腰背酸痛。严超关切的目光几度变冷,他失望我的反应,却也不想造成我更多的困挠。 严超的烧已经退了,医生建议他再住院观察一天。但他坚持出院,与我一起上班。公车上,我手机响起,看到是上官水镆发来的短信。他让我帮他带一份早餐到公司?记忆中,他只要是在东宫居住,早餐从不到外面去吃。今日为何…… 严超看到我用的新手机,语调深沉地问我,“才买的?” 我跟他解释一下原因,他简单的噢了一声,“难怪。”我暗惊,很快反应过来。看样那晚他的确给我打过电话。 说起这部手机,事后我查了里面的话费,差点没吓死我。居然有几万块?我严重怀疑他是否打算用这笔钱来贿赂我?依照上官水镆的口味,我在公司附近的小饭店买了此清粥小菜。进到他办公室后,他看了看我带去的食物,笑容可掬的问我,“你吃过了吗?”我点了点头,其实我并没有吃。 “这可麻烦了。”嗯?怎么了?我以眼神询问他。“刚才我给你发完短信后实在太饿了,就先到楼下吃过了。后来工作一忙就忘了告诉你。”言下之意是,我白买了? “你要是怕浪费,就自己吃掉吧?” 吃就吃,正好我还没吃饭呢!我狠白他一眼,端起食物要走。 “等会。”我不解回望他,“就在这里吃吧!”为什么?“你忘了?办公室内不允许吃东西?”我再翻一白眼,难道这里不算办公室吗?他像是明白我的想法,自顾自地说,“应该没人敢到这里来找碴吧?”说完看看时间,“你还有五分钟。” 我也不客气,就在他的面前一脸幸福的吃起来。想起来我第一天到公司报到,展阔也让我在这里吃过早餐。等一下,我怎么感觉他好像是故意的? 上官水镆埋首在文件中,并不看我。心中虽怀疑着,并没勇气去确认。 当我把白粥喝的一粒都不剩之后,他若无其事地把一旁的纸巾盒递给我,目光从未离开过手上的文件。 “明后三天,我有事要出国。”嗯?什么事呢?他转眸看着我,唇角的笑荡起清风一阵。“我要去参加我小姨子的婚礼。”我如梦方醒。再过两天就是小阿菁与小阿琪的生日,记着小阿菁说过,准备在生日当天与她的未婚夫结婚。 以前无论多忙,只要家人生日,在前几天我总会做些小时候的梦。想来亲情的维系还真是微妙,即使不在那属于郑家人的身体中,灵魂深处的爱始终牵引着我。昨晚的梦境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现在的我,如何回去呢?中国香港的故居,家人,好像都在眼前一样真实。可惜,彼此间,早已阻隔着万千屏障。如何跨越?还能跨越吗? “凌珊?” 嗯?想得太投入,竟然没注意到上官水镆都叫了我好多声。 “展阔前几天向我申请,他需要翻译。点名要你去帮他。”语落,他静静地观察着我的反应。若能现在去中国,不就……“我没同意。”他掷地有声的话,让我由万丈深渊坠落。“你去了,他还能全心工作?”我抬眼,注意到他眉宇间满是调侃。“你不是我什么人,我没权力干涉你的自由。去与不去,明天给我答复。” —————————————— 今日更新结束。字数:3423。 第六章 选择权(恶魔契约)-壹更 下午,他说有要事,让我随行。我与他同坐在专车内,却没什么话题。没过多久我们就来到了购物广场的地下停车场。我不解他到底要做什么,迟迟不肯动弹。他临下车前丢下一句话,“还怕本王子吃了你不成?” 与当初一模一样的语调。我深味一笑,我对他的防备在他看来都是愚蠢而可笑的。再这样疑神疑鬼的,只会招来他更多的怀疑。 这间购物广场以前没逛过,可是店面装修非常高档,一看就是有钱人的购物天堂。我们搭乘的透明电梯一路往上,在二十三楼时停下来。电梯外已有人恭敬地等在那,见我们到来,向上官水镆微微躬身行礼,“王子殿下,我家主人恭候您多时了。” 对方说的是法语。我心中冷汗直冒,心想这下坏了,我法语并不是很好。 偌大的私人会所中,小提琴的优雅与惬意反衬出我此刻内心的慌乱。我忍不住扯了扯上官水镆的衣角,他不解侧目,“怎么了?”我用笔在手心书写,“我不太精通法语。” 他深味一笑,将我因紧张泛着冷意的手轻轻地握在手心,我颤抖着挣扎,他执的更紧。“lvan是我的好友,内科权威医师。我想你应该需要他的帮助。” 我复杂地看着他。vincent告诉我身体的残缺;严超照顾我身体的残缺;展阔包容我身体的残缺。唯有他,想到为我医治身体的残缺。可是为何偏偏要是他呢? 我甩开他的手,转身要走,他自然不肯。就在挣扎间,一抹淡粉的修长身影走近。 “lvan?”上官水镆轻唤他。据我所知,lvan不是法国男人的名字吗?为何过来的会是女人?那一头金色的波浪卷发随性的舞动在身后,金色边框的眼镜在阳光照射下发出灿烂的光芒。 “你就是水镆向我提过的,凌珊小姐吧?”对方用流利的伊比亚语言与我交谈。我吞吞口水,勉强点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很高兴见到你。”说着,lvan已经将我轻拥入怀。这种感觉更加奇怪了,还未等我挣脱,上官水镆一把将他推走,我就像个布偶一样,由他们争来抢去。 “你个臭小子,还真是死性不改。”臭、小子?我下巴极近脱臼,完全地不敢置信。“他就仗着那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经常光明正大的占无知少女便宜。” 我扑哧一笑,虽被称作“无知少女”,但我预想到那样的情景,还真是有趣。 “废话少说。我可忙得很,没多少时间为王子殿下的‘私人女翻译朋友’……简称为‘私人女友’服务。” 私人女友?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上官水镆笑意很深,“我还记着我婚礼时,某人不但没出席,居然告诉我……” lvan坏笑的脸上僵了僵,突然变得非常严肃,“凌小姐,时间差不多了。快随我去诊疗室。”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天书? 我被几个漂亮乖巧的小女孩引向会馆里侧的房间。偌大的房中,若干精密的医疗器材呈现眼前。 一番折腾后,不知不觉已近黄昏。lvan拿着一张x光片以及若干检查报告走出来。 “怎么样?”上官水镆看上去比我还要紧张。 “奇怪。”lvan连说了好几个奇怪,最后转而望着我,“你小时候受到很多虐待吗?” 我惨淡一笑。心想着真正的凌珊小时候具体受过何种虐待,我并不清楚。可看当初,我从凌珊身体中苏醒后,身上多处伤痕判断,肯定不会太好。 “你的脚筋曾受过残忍的外力伤害,也没及时有效的接受正规治疗。恐怕这辈子……”他拖长音,谁都明白他的意思。 “那嗓子呢?” “我之前说的奇怪就因为它。她各项检查均看不出任何的异常,照理应该能说话的。或许她小时候受过刺激以至于不想再开口说话。时间久了,她大脑的说话机能出现退化,才出现了现在的症状。” 上官水镆的拳攥紧,我听到了清脆的关节声。见到他们似乎都在等着我的答复,我连忙书写:(小时候的事,我大多不记得了。但我想,可能会是其他的原因。) 若是小时候受了刺激无法开口说话,那么由我主宰后的身体就不该再出现这个症状。唯一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vincent说过,我想再开口说话,需要付出代价。 “还有一种可能性。”lvan的语调突然转冷,“不过我说出来可能你们不会相信。” “说说看?” 面对上官水镆焦急的疑问,他笑的很邪门,“我怕说出来会吓到你的私人女友。” 我狂翻白眼,这个家伙还真是念念不忘着八卦我们。上官水镆握着水杯的手一抖,终是忍住把水泼他脸上的冲动。 lvan深深的与上官水镆对望,难得正色地说,“听说过恶魔诅咒吗?” 恶魔诅咒?我想起似人似鬼的vincent,心跳不禁加速。直觉告诉我,我正在接近真相。 “其实这类东西我也是听御葑那小子说的。若有差错,可别找我。”他最后一句是对着上官水镆在说。我暗惊,他们居然都认识? “恶魔诅咒的内容千变万化,但并非无所不能。被诅咒者要么应咒付出代价,要么以新的恶魔契约来化解。” (恶魔契约是什么?) ———————————————— 下次更新时间11:00 第六章 选择权(打击)-贰更 他深味一笑,“最近有认识什么身份可疑的人吗?”身份可疑的人?vincent算吗?人家可是有着光明正大身份的伯爵阁下。 “恶魔契约是凡人玩不起的游戏。总之你只要记住一条,千万不要随便承诺他们什么,因为……你还不起。” 当日—— “不要随便跟我承诺什么!”vincent曾经拉着我的手,他纯蓝的眼眸中有着魅惑人心的清澄。“有时候,承诺的,你未必还得起。”这是他当初对我的警告。 顿时,我冷汗直冒。上官水镆打量着我,“你很紧张?想到什么了?”我摇摇头,不知该怎么跟他说。 “咱们的占卜大师来了。有什么疑问由他来解释更好。” 随着lvan的话音落下,我眼角余光闪过两个熟悉的身影—— 冉叶御葑跟郑依琪?小阿琪……真的是我日思夜想的亲人呀! “介绍一下,这位是……” 情绪太激动,一时忘了形。我起身紧紧地拥抱着郑依琪,泪水夺眶而出。 我们郑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阿琪,我是你大姐。你知道吗?我是你大姐呀! 日思夜想了好久,久到像过了几辈子那么长。没想到,真的遇到了? “我……我……快不能呼吸了!” 小阿琪的声音还是那么地温柔。我深叹口气,在心底嘲笑着自己也太沉不住气了。 果然身边的人都在盯着我看。为了掩示,我连忙写着:(大名鼎鼎的郑依……菁,还用介绍吗?)我故意写错。 “对不起,我是郑依琪。郑依菁是我的双胞胎姐姐。” 我装作歉意地直点头,然后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直接拉着她坐在我身边。 (我也很喜欢你呀!品学兼优的天才少女嘛!) 冉叶御葑坐在上官水镆的旁边。我心里想着,算你小子识相,一定是看到当初我限时发送给你的那封“邮件”了吧?……看看他们,还真是郎才女貌呢! “大姐夫,我大姐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我的心咯噔一声,百般不舒服。你这个笨妹妹,我就在你身边啦!“你大姐现在像变了个人一样。你若有时间,开导开导她吧!” 我握着郑依琪的手颤了一下,不能让我妹妹靠近那个恶魔。 “你……你还好吗?”郑依琪回头看我,小声地问。我不解她这话何意时,她目光看着我紧握着她不肯放松的手。虽然不舍,我也知道她跟我一样,都不太喜欢陌生人的亲近。 (对不起。看到你,让我想起我好久没见的妹妹。是我冒犯了。) 她看着我的小本子,目光复杂地望着我。转而温婉一笑,胳膊轻轻地搂过我的脖子,脸颊贴在我的肩上——这样的动作,不正是我最亲爱的双胞胎妹妹常对我使用的吗? “其实,我也很喜欢你。”嗯?她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对你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感觉?那就是灵魂深处最真实的羁绊吧? 我又想哭了!连忙深呼吸,推开了她。我指了指冉叶御葑后,在纸上写着:(拍拖?)这句只给她看。果然那丫头脸色大窘,红透了整片秀颊。“才不是呢!” 我浅显一笑,这丫头明摆着春心荡漾的模样。 冉叶御葑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你们在说我坏话吗?” “怎么会?”郑依琪抢先说。 一阵轻笑声,害得小阿琪更窘了。我心急着为妹妹解围,又忘了形。在纸上写着:(你们怎么会来?) 两人看后,先是一愣,打量着我的目光非常复杂。 我惊觉,这样的问法显然不该是第一次见面的人该有的…… “是呀!阿琪,我刚才还想问,你怎么突然来这里?还有,怎么跟这个臭小子在一起?”上官水镆的话听上去像是在为我解围?可能是我多心了! 只是……他说,臭小子?冉叶御葑?——上官水镆,你是王子,人家也是王子!不禁我开始替我这准妹夫报不平了。 “喂!我哪臭了?是你放p了吧?”冉叶御葑皮笑肉不笑,还击着上官水镆。 “大姐夫!你误会了,这一次我还得多谢他呢!” “哦?怎么说?”是呀!怎么回事?快给大姐我从实招来! “之前……”小阿琪防备地看了我一眼。可是这样的一眼让我感觉很受伤。好在,她淡笑了一下,默认了我的存在。继续说道:“之前大姐的违约官司,不是有个叫‘千万别爱我’的黑客一起帮忙吗?在郑家人的身世还没对外公布时,他就曾试图侵入我们家族的资料库盗取资料。幸好……”她又顿了顿,我知道还是因为我的存在。“幸好被黑客之首的暗,所设计的保护程序给击退了。同时我查到他的ip来自埃利王国。” “嗯!然后呢?” “这一次,不知为什么,他居然知道了我其实就是……”小阿琪呀,你到底是信不信我?不信我,还说什么?若信我,就不该有所迟疑地防着我。“他居然查出,我就是f。smile!他威胁我,来伊比亚接受挑战。否则就将我的身份公诸于众。” 我目光冷冷地瞪向对面的冉叶御葑。你小子该庆幸,现在的我只是凌珊!居然敢威胁我宝贝妹妹? “你这样说的意思是……冉叶御葑帮你抓到那小子了?” 上官水镆装得还真像呀?我就不相信,他会不知道谁是“千万别爱我”? “那个大坏蛋居然想趁机占我便宜,幸好冉叶御葑救了我。” 这种英雄救美的戏码也太狗血了吧?你们俩好歹也是超前卫的黑客人氏,怎么还玩这种游戏呀?我在心底,狠狠鄙视着冉叶御葑。你自编自导的戏码,如果让我妹妹知道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我们郑家的女人,骨子里流的可都是“恶魔”老爸的血统。小阿琪虽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惹毛了她的下场……什么是高智商犯罪,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退一万步讲,就算小阿琪不出手,郑家大小恶魔也会代表月亮消灭你。 “奇怪,我怎么突然感觉好冷?” 感应到了吧?看你还敢不敢这样骗我妹妹! “原来是被一些奇怪的目光瞪的!” 是说我吗?我这不是正盯着面前的奶茶嘛! 沉默了一会。大家静静地端起杯中的饮品,浅啄着。 冉叶御葑打破了寂静,“刚才听你们说什么恶魔契约?”他问lvan,但lvan却看向我。“是她想知道。” 这时有人奉茶,说话被打断。众人陷入各自的思绪中,短暂沉默后,冉叶御葑端起杯子,轻轻吹散着杯中飘着的茶叶,小抿一口。我们耐着性子等他的回答,许久后还是郑依琪受不了,催促他,“快说呀!什么是恶魔契约。” 冉叶御葑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我怎么知道?” 噗——他闷了半天,就回这么一句? “是吗?”不亏是亲姐妹,连想法都一样。但我认为,他未必不知道,只是不方便说。 于是又一阵沉默—— “大姐夫,后天二姐婚礼,大姐还是不肯出席吗?” “嗯!她说,她嫁进了皇室,就永远是皇室的人。伊比亚皇室契约中规定,除必要外,后妃不得离宫。” (娘家妹妹结婚,难道还不是必要的事情吗?她怎么可以不出席?) 几人同时看着我,仔细想想,可能我的确没多少立场来发表意见! “连这位姐姐都懂的道理,为什么大姐不懂?看样,她真的是变了个人。不行,等会我得去找她好好谈谈。” 不行!着急时,我哪顾得上书写。抓着郑依琪的手,激动地对她直摇头。 “嗯?你是不让我去见她?还是让我别劝她?” 我深叹一口气,vincent,我什么时候才能说话呀! 我拿着笔,想了好半天。我想写那个女人不去就不去,说不定没她更好。可是这样写也太奇怪了! (我去洗手间,你们继续!) 因为腿脚不便,我走路时无论多么努力地装成正常人,还是能让身后的小阿琪发现端倪。罢了,反正她现在也不知道我是谁…… —————————————————————— 今日更新结束。字数:4473 跟大家说个事,子珊家本月13日起要开始装修,装修预计由13日起至月末,因为工作“浩大”~~~这段时间子珊开始休假(不能用借用单位电脑),家中电脑已封存进某个箱子中,所以我无法码字。子珊的存文尚有一章约一万左右,我会存放于自动更新中,届时一天一更,2000字/天,装修结束后我会陆续更新,直到恢复一天一更。敬请谅解! 第七章 重逢(吃醋) “大姐夫,大姐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阵沉默后,小阿琪看着“凌珊”离去的背影,泪不自抑地滚落。 “总算万幸,她还活着。”冉叶御葑递给郑依琪一张面巾纸,“快擦掉泪水吧!别让她发现了……”郑依琪泪眼婆娑地点点头,接下了纸巾。 望着“凌珊”离去时的方向,上官水镆的目光充满了哀伤。 “你大姐,那么倔强,那么骄傲。因此身上的残缺,令她更加地自卑。如果让她知道,咱们早就认出了她,她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逃跑的。其实御葑说的对,对你们而言只要她还活着,就是万幸。对我来说,却有着道不尽的心境。毋庸质疑的是,无论她变成了什么样子,只要是她,只要她还在我的身边,就够了!” “那么大姐夫,你会娶她吗?哪怕自毁誓言,纳她为侧妃?” “誓言?前世的誓言我无能为力。今生我只想做自己,她才是我的爱,为她破例又有何难?不过,你姐姐的骄傲与自卑都不会允许自己成为我的侧妃。所以,我必须等待时机,让她成为我的正妃。” “那你……会不会对不起蓝心姐?” 提到这个名字,上官水镆只是简单的勾了一下唇角。“如果我今生注定要对不起一个女人,那就让我继续对不起她吧!我只是上官水镆,不是前世的谁。” 听到这个回答,郑依琪轻笑着叹息。 “琪琪,你们郑家的人真是天生的演员。”冉叶御葑轻轻地说。 “我若不装作防备她,她怎能相信我没认出她来?去洗手间这么长时间,肯定被我打击到了,正躲在那边哭呢!” “想去安慰她?” 郑依琪摇了摇头。“我怕,我会哭的更厉害。到时候就穿帮了。” “好,咱们见机行事。别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事情……”上官水镆紧张地提醒她。 “大姐夫?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 “怎么会?”果然,小姨子不好惹! lvan笑凑过来,“御葑,刚才为何不说出恶魔契约?给她提个醒也好。” “到底是什么东西呀?”事关郑家人,郑依琪自然紧张。上官水镆不说话,打量着冉叶御葑的目光充满了焦虑。 “至少她现在还在咱们的面前,就说明她未定立任何契约。非人力所能为时,提醒又有何意义?那个人不会伤害她的,放心。”最后一句是对着上官水镆说。 “为何这么肯定?”郑依琪不放心追问。 冉叶御葑咳了一声,继续品茶。目光看向走廊——我就在这个时候走了回来。自然是狠狠地躲在厕所里哭痛快了再回来。怕被他们看出什么,还不忘好好洗了把脸。 “怎么去那么久?总不会这几步路的距离就能迷路吧?”上官水镆毫不客气地嘲讽着我。我白他一眼,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聊了这么久,还没请教姐姐你的名字。” (凌珊。) “等一下,依琪,你知不知道她多大?你管她叫姐姐?” 上官水镆的话也让我暗惊一下。是呀!凌珊才19岁。从来没想过,被自己叫了二十多年的妹妹,难道现在让我管她叫姐姐吗? “看上去……该不会,她要叫我姐姐吗?”果然,小阿琪也一脸的不适应。 (看上去,我比她大多了。要么,直呼我名字吧!) 还是这个方法比较好!只是为什么对面三个大男人笑的那么奇怪呢? 我惊觉地看着窗外,月如钩,夜景如星光璀璨夺目。 (不好意思,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我可还记着为了等我,严超大病的事。 “你家住在哪?”呃……小阿琪,姐姐怎么可能让你知道我住在哪?那种地方,怕是你一辈子也没过的。 “是呀!时间是不早了,一起吃个晚餐才回去吧?” 不是吧?跟你们一起吃晚餐? “好呀!呃……凌珊,你喜欢吃什么呢?” (都可以。)——郑家的儿女,没人敢挑食。 lvan称还有工作并没有随我们一起。 虽说“人靠衣装”, 但腿脚的不灵光,相貌的平凡,就很容易惹人白眼了。尤其是站在三位光鲜亮丽的俊男美女身边——我还真是十足的丑小鸭。 想也知道,他们来到的地方,都是社会名流常去的高档会所。以前对此见怪不怪,可是过了大半个月平凡生活后,我竟感觉这里并不真实了。 他们三人都走得不是很快,我明白是为了配合我的脚步。心中感动的同时,深深的难过更胜方才。难道我这辈子都要当“瘸子”了吗? “凌珊。你衣服搭配的真漂亮,感觉很专业。有时间可得教教我!” 郑依琪走在我的身边,看似无意的挽着我的胳膊。这早已习惯了的动作,为何我此刻看来,她更像是怕我摔倒,而好心的掺扶呢?我推开了她的胳膊,只为她方才的称赞勾了勾唇,算作回应。 她低首看着我推开她的手,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泛出了光,可是她再抬头时,依旧那么地楚楚动人——我这妹妹不施脂粉也是如此漂亮呀! 因为上官水镆是这家高级会馆的vip,我们所受到的待遇自是不错。今天吃的是中国传统菜肴。上官水镆也不过问其他的人,一味的说了好多个菜名。 这家伙王子病又犯了……他就算不考虑我,也总该问问人家的意见吧?他们一个是你的死党,另一个是你的小姨子! 等一下!为什么全是我爱吃的菜?我暗暗的瞟着他。 都说爱一个人太深,会将对方的爱好加诸在自己的身上,自然而然后就成了自己的习惯。莫非他…… “如果大姐今天有来,就太好了!” 小阿琪突然一句。我心中一惊,立刻明白她的意思。看来她也发现,上官水镆所点的菜,全是“我”爱吃的。 一道道菜肴上桌。我只顾着埋头吃。冉叶御葑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小阿琪,时而给她夹些这个,时而说着什么菜有何种营养之类的。想起来,冉叶御葑也是个厨艺高手。看来我这宝贝妹妹是有福了! “你也多吃点!” 上官水镆亲手为我夹了一块鸡翅膀到我的碗中。我心中却开始不是滋味了…… 水镆,我可以把你现在的行为,当成在勾引别的女人吗?你忘了你家中还有妻子吗?当然,我知道那个人并不是他真正的妻子。但他不该知道。你怎么可以背着“我”对别的女人好?等会,这别的女人,怎么也是我?! ……唉,真够乱的! “原来你爱吃鸡翅膀呀?来,我也给你夹一个。” 坐在我旁边的小阿琪也往我的碗里夹了一块可乐鸡翅膀。我会心一笑,然后把鸡皮拽了下来,夹到她的碗中。我这妹妹,从小就喜欢吃鸡皮……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鸡皮的?” 糟!又忘了形!困窘间,灵机一动。手指了指我自己的脸,又指指她的脸颊,比出一个大拇指。她见状,笑的很得意,“是呀!我们的老妈是美容高手。所以郑家的女儿,皮肤都非常的好。” ——老妈。好久不见了! “见人家漂亮,就一定是吃鸡皮美容的功效吗?”上官水镆一语道破我方才的用意。我狠狠地白他一眼,我说是就是,哪那么多的废话? 第七章 重逢(熟悉感) 食过尽半时,我的手机响起。想也知道是严超发来的短信,问我在哪。我快速地回他,我跟同事在一起吃饭,让他自己解决。刚发完没多久,又接收到新的信息,打开一看是问我何时回家?需不需要来接我。我会心一笑,严超,你对我还真够细心与体贴的。 “他真是你哥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老公呢!”上官水镆的话中结着冰碴。 “哥哥?”小阿琪很意外地看着我。 我在心里想着,上官水镆,你的口气还真奇怪,是我老公你又管得着吗?只是面对小阿琪的寻问,我不想让她感觉我在防她。将茶杯的水倒在桌上一些,手沾着茶水在桌上书写:(算是我的救命恩人。现在相依为命着!) 她了然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又安静地开始用餐。谁知小阿琪突然脸色大变——她小时候就有哮喘的毛病,莫非是发作了?冉叶御葑与上官水镆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连连惊呼询问她怎么了。 我慌忙把她的背包抓过来,很快就翻出了药。药量刚刚好,立刻喂她服下。 等了不多久,她的脸色一点点缓和过来…… 怎么样?我作口形询问她。她眼中泛起了泪花,直接扑到我的怀里。 “大姐——” 我震惊。这丫头说什么呢?回头一看,上官水镆的表情很是异样。 “对不起!我……我把你当成我大姐了。” 有时候人本能所做出的事情,总是自然而然的。也难怪她会误会…… “你怎么知道她包里会有药?”上官水镆不动声色地问我。 (噢,小时候看过有人犯这类的病。心想着,应该会有药,就试试。) “药量也能把握的这么准?”他锲而不舍的再问我。 (只要留心观察过,自然知道。)——总算能自圆其说。 “依琪,你没事吧?”上官水镆的表情像是试探,又不像是试探。总之让我感觉很怪异。见郑依琪摇头,他才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表示相信。 “不行,等会我亲自送你回酒店。”冉叶御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对面的小阿琪。这样看他,更有男人味道了! 他要送我妹妹回去?这个可以!我笑得非常满意,连连点头。谁知—— “万一你晚上也发病,没人在身边怎么办?” 是呀!的确是个麻烦事。小阿琪已经好多年没犯这个病了,以前小时候她只要一犯病,好多天的身体都会受影响。 “要不,我晚上……”冉叶御葑试探的问。 他想得倒美!我狠狠地白他一眼,刚才白夸他了! “你想得倒美!”——小阿琪把我的心声说了出来。“凌珊,你晚上可以陪我吗?”嗯?“等会吃过晚餐后,能陪我回酒店住一晚吗?” 这……我开始犹豫了。跟她太久相处,只怕会让我露馅。可是若不跟她在一起,又实在是怕她出什么状况。 见我点头后,她总算笑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好像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她轻轻地搂住我的脖子,脸颊贴在我的肩上。 “你真好!凌珊!我好喜欢你!” 吭!我不自觉地咳了一声,(别喜欢姐,姐只是个传说。) 不知是不是巧合,小阿琪居住的酒店,就是我初到伊比亚时居住的盛都大酒店。同时,住的也是我上次住过的房间。 站在阳台吹冷风,脑袋倒很清醒。想起还没通知严超,连忙给他发短信。告诉他因为有个同事生病了,需要我的照顾。谁知他把电话回了过来。我一愣,他明知我不能说话,莫非是让我身边的“病人”接听吗? 天下男人的劣根性都是一样的,怎么都这样神经兮兮的? 郑依琪先是一愣,立刻明白。接起电话代我向严超解释。她自然没忘她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同事。 收线,小阿琪一脸的八卦,拉住我的手,问他到底是我什么人。我神秘一笑,在她的电脑上,敲着:(都告诉过你,救命恩人,现在相依为命。我认他当哥哥。) “看得出来,他很关心你。居然让我这个‘病人’反过来多照顾你……人家的媳妇?” 这个白痴真这样说?倒是挺像他的风格。这到底谁才是需要被照顾的人呀? “不过,我也看得出来,你的心,装不下他。” 我的心,除了一个人之外,还能装得下谁? “当断不断理还乱。既然永远不会属于他,那么就快些做个了断吧!成全了别人的自由,也成全了自己的幸福。” 她的声音温婉细腻,目光若有似无地打量着我。我颇感意外地看向她,何时我这弱不禁风的书呆妹妹,也钻研起感情这门高深理论了?她真以为年长“我”几岁,就想当我姐姐说教来了? 这时,郑依琪的手机响起。她小脸一红,我立刻会意是“谁”打来的。 (看来,某个属于你的幸福已经来到了!) 洗完澡出来,发现那丫头还在一脸幸福甜蜜地煲电话粥。也不想打扰她,我随意地坐在她的电脑前。登陆我的博客,因为怕被她看出端倪,这一次并未输入用户名,只是单纯性的浏览。 “你在干什么?” 糟了,忘了一件事情就是,郑依琪从不喜欢让“陌生人”碰她的电脑。现在该怎么解释呢? “原来你也喜欢我大姐呀?”嗯?顺着她的视线,我才恍悟,她误把我当成她大姐的粉丝了!将错就错,倒也顺利解了我之前的困窘。 “我去洗澡,你随意吧!” 听到浴室传来了水滴声后,我紧张的心才平复下来。她真的是小阿琪吗?我的亲人……这种感觉,依旧好不真实。 没过多久,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起来,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号码,我会心一笑,是小阿菁。我无法说话,但总算能听到她的声音。电话方一接通就听到小阿菁那熟悉的声音—— “宝贝儿,刚才跟谁聊天呢?” 我静静地听,唇角不禁柔柔地一笑。 “怎么不说话?” 很快,小阿菁以为信号受影响,挂断了。听着那急促的断线音,让我的心情莫名低落。她就不能再多说几句吗?这时,她又打过来,我若再接听,怕会引她怀疑。响了一会后,总算安静下来。 第七章 重逢(请君入瓮) 郑依琪从浴室走出来时,我正抱着一床被子往沙发上走。 “你……要睡沙发?” 不然呢?又不是不了解你,毕竟现在在你的眼中,我是“陌生人”呀!她也不跟我废话,抱起那床被子,往卧室走。她不会是打算让我睡卧室,她睡沙发吧? “你是客人,又是来照顾我的,所以今晚咱们睡一起。” 我的眼中酸涩,这自是我所期望的,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内心莫名的感动。只有把我视为“自己人”,她才会如此对待“陌生的我”。 我指了指手机,又比划了一个电话的手势。她一脸茫然,查看后笑起来,“是我二姐啦!” 笨蛋,我当然知道! “你如果困了就先睡吧!”这话很明显,就是我该干嘛干嘛去吧! 我没有关卧室的门,私心是想听到两妹妹的对话,总算感觉没离她们太远。小阿琪也是聊得太起劲,声音越来越大。 “二姐,我没说服大姐去参加你的婚礼。怎么办?” ……我的心一阵揪紧。身为“郑家人”,难道这种事情还需要“说服”吗?蔚迟蓝心,你伤我魂魄,我能理解,也可以原谅你。但是你为何不肯好好地取代我?能让郑家人放心,总是好的。 “是呀!大姐现在真像变了个人,说实话,我已经受不了了。她开口闭口跟我说什么皇室,什么体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呢!” 小阿琪从不在背后说人是非,现在……足可见,蔚迟蓝心,你太过份了! “你说什么?妈妈病了?严重吗?” 什么?妈妈病了?我直接从床上蹦下来,跑到门边仔细地听着。 “不严重就好,可我还是不放心。我明早就回家。” 怎么办?!明天小阿琪就要回去了……妈妈病了?是什么病呢?说是不严重,但那个小老太太向来不喜欢让我们儿女为她操心。想起往事,我又想哭了! “你……”郑依琪进屋来,看到我愣住了。我心中一紧,随手抓起桌上的水杯,颤抖着总算倒满了一杯水,装作很渴的样子喝完后,对她笑笑。然后钻进了被窝。 我躺下时,隐约听到她的一声叹息。妈妈到底什么病呀?还不能问…… 她躺在我身边,我赶忙转身背向她。泪水静静地外溢,我好想他们,可我现在还不能回家。妈妈,你可要好好地保重身体,一定要等着女儿呀! “如果你是我大姐,那该多好!” 我一怔,发现小阿琪紧紧地搂住我的腰,脸贴在我的后背上。 我就是你大姐呀!你一定是感觉到了这骨子中的亲切感吧?可我能怎么说?告诉你真相?会不会吓着你? “凌珊,你知道吗?我跟我双胞胎的姐姐,并非现在的妈妈亲生的。说来,我们的存在,是爸爸被人陷害后的一次意外,而那个陷害他的人……就是我们的亲生母亲。” 我心中一紧,这丫头怎么了?居然跟“陌生的凌珊”说这些?幸好是我…… “好在我们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被送回到郑家。妈妈对我们都一视同仁,十多岁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们的脑海中,现在的妈妈就是亲妈。可是为什么,人都要有生老病死呢?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短命,也不希望妈妈有什么意外……” 意外?不会这么严重吧?我的心越来越紧张。 “唉!对不起,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夜深了,睡吧!” 那一夜,我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想起好多小时候的事。于是我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回香港。至于用什么方法,却是一大难题。 凌晨天蒙蒙亮,我便只身前往恺来酒店。我先给vincent发短信说明我找他有急事,怕他没及时看电话晃他一下。不多久,他回我短信说会派人在楼下接我。 当我进到他房间时,他居然还在懒床?见我走进,他赤着上半身背倚在床头,悠哉地盘着双臂打量我。 因为“凌珊”没有护照与签证,我若想在今天就能成功出国,只能借助有势力的人来帮我。目前我身边的这些人中,除了上官水镆,我只能想到他。 我向他道明来意后,他淡淡地打着哈欠,“就这事?” 他这是什么烂态度?无奈谁让我现在有求于他,只能继续耐着性子陪出笑脸,拼命点头。 “我知道了。”他舒服地翻个身趴在床上继续睡。见他这样爱搭不理的样子,我一股火就往上蹿,帮不帮总得有个明话吧?这算什么? 我狠狠地掐他脖子。见他挣扎,我一急使出全力,整个身体跟之前顷,突然眼前一晕,整个人被他钳住,翻倒在床上。等我回神时,他已经压在我的身上…… “我当你在勾引我。” 噗——这个家伙!我怨怼地捶他,他笑更加无赖。 “为什么找我帮你?” 我狠翻一白眼,心想你当我乐意呀?我左右找着,示意他放开我让我写字。他笑叹口气,起身让开。“卧室可没纸笔,外面有电脑。” 我不理他,打开随手的背包,取出口红,卧室怎么连个镜子也没有?无奈只能在地板上书写:(因为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而且你帮了我那么多,我本就欠你好多,也不差这一次了。) 他浅显一笑,“你短信只说要以凌珊的身份今天就回香港。我不解的是,你凭什么笃定‘凌珊’能够参加郑依菁的婚礼?” 原来他以为我急着回香港是为参加妹妹婚礼?“凌珊”自然没资格参加郑依菁的婚礼了…… “或许让郑家人知道,你才是真正的郑依文?” 面对他的试探,我垂下了头,将昨天遇到郑依琪的事情简单向他说明。(我急着回香港是因为我妈生病了。我自然不希望让家人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无论如何,哪怕是偷偷潜回家中,我至少也得先回到香港。) 他了解地点点头,然后掀开被褥起床。我窘迫的发现,这家伙怎么只穿一条内裤?我慌乱转身,双手捂眼。 等了不多久后,与我咫尺相对的距离传来他性感的嗓音:“多少女人梦想的机会,你还不知道珍惜?” 我嫌恶的扮个大大的鬼脸回敬他——这个家伙自负起来真够变态。 说话间,房门传来三声轻扣,vincent威严地说请进后,对方鱼贯而入。伴随而来的是浓浓的饭香。 “还没吃早餐吧?我昨晚就预感到小珊珊今早会不远万里陪我共进早餐,所以我已经吩咐了属下提前准备。”说着,他执起我的手,引我前往餐厅。 他绅士地为我拉开椅子,我无奈地叹口气,应下他的好意。早餐都是我爱吃的搭配,我意味深长的打量他,感觉他越来越神秘。 “为何不用?不喜欢?”见我停下,他柔声询问。我用最美的微笑回应他,在他的注视下,美美的咀嚼着喷香的烤肠。 第七章 重逢(偿还) 用过早餐后,他说带我去个地方。我以为是去大使馆办理签证,谁知他居然带我到附近的购物广场选衣服? vincent选了一件高雅的晚礼服,在我身体上比量一下,“喜欢吗?” 我以眼神示意他“为什么”,vincent只笑,“乖,去试试?” 一旁的导购小姐一脸的羡慕嫉妒恨,拼命说着夸张的赞言。 我不太灵光的小脑袋飞快地运转着。想他也不是没分寸的人。既然已答应了我,我就姑且配合一次吧! 一件接着一件的试,我就好像木偶一样。突然发现在选衣的问题上,他比我挑剔。不知试了多少件之后,他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令我噪舌的是,他就好像变魔术一样,在前往机场的途中,将“凌珊”名义的护照与签证交给我。面对我的疑惑,他笑意很邪恶:“千万别太崇拜我,虽然我受得起。” 搭乘他的私人飞机,我知道几个小时之后,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他请来专业的造型师为我化妆。在他们鬼斧神工的雕琢之后,完美的“波西米亚公主”诞生了——今天的我身着黑质棉纱洋裙,怕天冷,配以白色轻巧的皮草短款外衣。我原本乌黑的长发染成酒红色,发梢卷曲绑成公主头。颈间夺目的珍珠项链与耳钉交相互映。脸部着波西米亚公主烟熏妆,让原本相貌平平的“凌珊”立刻成为众人眼前一亮的精致公主。 当我刚看到脸上的妆扮时,我的第一想法就是,用掉一整瓶洗面奶都未必能洗得干净……没办法,这底版不怎么样,也真难为造型师了。 不何知时,我发现造型师与随从不知去向,只有站在我身侧紧紧打量着我的vincent。 我四下找寻,无奈只能继续用口红当笔用在镜子上书写:(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是指为什么要让我打扮得这么漂亮。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诡异,“我的未婚妻,怎么可以看着那么寒酸?” 未婚妻?我险此咬到自己的舌头。他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我的询问,他从衣兜取出手机,我接过看到一张照片……请柬?重点是我认出那是我爸的亲笔邀请函。 “是不是很好奇,你父亲怎么会亲自写请柬给我?我可是少数被允许进入你们郑家大门的嘉宾哟!” 我品着他的话。老爸倒是说过这位泊旁伯爵是中正财团的大客户,所以他与老爸认识也是应该。我只是想不透,老爸为何会如此重视他? “你妹妹明天才举行婚礼,咱们今天下午就会到达香港。你以我未婚妻的身份,明正言顺地进到郑家府邸。到时无论你想见谁,易如反掌。” 他早就有这个打算了,看来就算我今天不主动找他,他也会来找我的。只是,做他未婚妻?我怎么感觉这么别扭! “我这么帮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的确是值得我头痛的问题。(除了以身相许,任何时候只要你需要我,我都义不容辞。当然,违背道义与原则的事可不行。) 他笑意加深,摇摇头,“逗你的。我要的你还不起。” 他的话让我想起之前说过的“恶魔契约”。 (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一个问题?说说看!” (你……是恶魔吗?)如果他说是,那我再问他恶魔契约的事,也免得到时候他抵赖说不知道。 他打量着我,许久后,优雅地对我点头,“是。” 我定定神,心跳加速。(我听说过恶魔契约,这是什么?) 突然,他朗声笑起来。我催促地推推他,他才有所收敛。“这是第二个问题。恕我无可奉告。” 我愣住。我那个悔呀,刚才我哪根筋不对了,怎么就说“一个问题”呢?我耍赖地直接用手把镜子上赫然醒目的“一”字擦去,笑的很贼的回望他。 他手指比划着,最后轻点我的眉心。我抗议的甩甩头,却被他一把捞进怀中。他的拥抱非常紧,我挣不开。 “等你真正了解的时候,或许你会后悔的。何必太过在意,对你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没想过让你回报我什么。” 对我好是他心甘情愿的?这话乍一听怎么跟展阔当初说的类似?莫非他也……这也太夸张了吧?我情愿是自己想太多了。 “你只要记住,不要想着回报我什么,因为你还不起。” 等他终于放开我,我拿纸巾将之前的字迹擦掉,继续写书:(郑家家训,得人恩果千年记。你敬我一分,我还三分。你伤一分,我讨之十分。所以我的心意不变,你帮了我这么多,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说我“还不起”。想来最遭的无非是赔上性命。那又如何?我都死过多少次了?没有vincent,我早就灰飞烟灭了。而且转生后的我,他又帮了我这么多。试想这样的人,难道我不该报恩吗? “这个家训,倒像是狼族祖训。” 狼?我暗惊。对这个了解不多,而且那么凶残的动物,我没多少好感。 “记住,我的提醒不会太多。未来后悔可别怪我。” 我调皮地伸伸舌头,扮个鬼脸,薄斥他的唠叨。他不恼,唇角的弧线反而更加高深莫测。 第七章 重逢(最熟悉的陌生人) 暮落斜阳时分。我盼了好久的时刻总算要到来。当车子缓缓地由郑家大门驶入,看着道路两旁的花木,这种感觉好复杂——我回家了,却是以客人的身份! 车子大约行驶了十分钟,才来到郑家入口。未下车,就已经看到管家芳姨停在大门口。 “记住,现在的你是我的未婚妻。凌珊!”临下车前,vincent还不忘在我耳边叮咛。多谢他的话,否则我真的有可能冲到芳姨面前,将她紧紧地搂住。 “您好,泊旁伯爵,老爷太太已恭候您大驾多时了。”芳姨以流利地法语与vincent对话。同时优雅的向我们微微晗首,算是问候。 “这边请!” 跟随着芳姨走进了家中。穿越大堂再一路走过水榭,最后转向后楼。我知道这里是平时家中用来招待贵客的地方。 远远地我已经看到妈妈贴身的两名侍女,随着我的走近,大门打开,父母笑脸迎出来。 爸……妈……这种隔世的感觉让我好想哭。 “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凌珊,来自伊比亚。”他这样说什么意思?难道逼我用伊比亚语与他们交谈?念头一闪而过。我都不能说话,这些还重要吗? 妈妈客气的笑脸,仔细打量着我。然后友好地与我拥抱,行西方贴面礼。我拥着妈妈,多么不想放开呀! “多漂亮的女孩,看来泊旁伯爵觅到宝贝了。”妈妈用伊比亚的话与我交谈。我在心中小小怨怪着vincent,干嘛让我妈这么累? “让他们男人聊天去。泊旁伯爵不会介意我带走您的未婚妻吧?”妈妈牢牢牵着我的手,我眷恋着妈妈手心的温暖,也不愿放开。 “当然。只是,我们家凌珊有些怕生,也喜欢为些奇怪的事情而落泪。郑太太可别介意。” “哦?”妈妈侧目打量着我,微蹙的眉很快舒展开。“看眼眸就知道,是个脆弱的洋娃娃,倒真有些捧在手心怕碎了的感觉。”我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妈。我怎么不知道你以前这样把我捧在手心里? 妈妈带我来到二楼的会客厅。那里面积不大,平时都用来招待关系很亲密的友人。没想到我也会有这样一天,以客人身份坐在这里。 “不知可否问一下凌小姐的芳龄?” 我拿出手机,在上写书写着:19岁。 妈妈明显一愣,不明白我为何要如此。我心中无限凄凉,看来又要再解释一次。只有这一次我笃定,自己不会遭到歧视与嫌恶。 “我嗓子有问题,说不了话。还有,我自小在中国香港长大,所以请您说粤语。我会感觉更加亲切。” 妈妈看着我的字,愣了好久……我突然心虚起来。我之前是嫌打字太麻烦,就直接用笔在屏上书写。我也太不小心了,最后一个字没那么快被系统识别,妈妈会不会看到了笔迹? “不好意思。”妈妈一伸手,立刻有女佣奉上一张面巾纸。妈妈侧过脸擦了擦,再面对我时,笑的更加温柔。“我错了。”嗯?“我还说你脆弱。其实,你很坚强。是个好孩子。” 妈妈你这样说,纯心催我眼泪吗?我扭过脸,掩示地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其实我不太喜欢喝咖啡,反而喜欢奶茶,特别是抹茶味的。有了字迹的事情,我断不敢再冒险这样要求。否则即使不穿帮,勾起妈妈对“我”的思念也是罪过。 (之前听说郑太太您身体抱恙,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小感冒,不碍的。”妈妈轻描淡写的口气,只是她的眼神转而注视桌上的茶杯。这小老太太哪次生病都是这样敷衍我们。 “对了,不知您与泊旁伯爵如何相识的呢?”妈妈已经转回粤语,我的心底暖流犹如洪水泛滥。 (一个非常不可思议的意外。我醒来后,就认识了他。后来,就在一起了。) “哦?意外?是让你嗓子说不出话,脚也受了伤的意外吗?” 我愣住。刚才我努力掩示的脚疾,还是被她发现了。妈妈见我不说话,以为是触碰了我不开心的回忆,连忙向我道歉,还说什么失不失礼的。我百感交集地想,“老妈”可不会对自己的儿女这么客套。 (如果郑太太您感觉过意不去。那么,罚您唱首歌给我听吧?)我逗趣着妈妈。想来这样也不错,以往做不到的,现在可算逮着机会了。 妈妈一脸疑惑与意外。看到我一脸的调皮逗弄,她发自内心的笑了。“好个鬼丫头。” 几声敲门声后,走进来一位陌生的侍女,“太太,大小姐同姑爷回来了。” 大小姐?不就是……“我”吗?姑爷……上官水镆?! “嗯!就说我有位贵客要陪。让他们自己随意。” 我搅拌着咖啡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凌小姐?您没事吧?”妈妈的手掌轻轻地抚上我的手背。抬头看到的,是她一脸的慈爱。我赶忙抽出手,低下头以免泄露了心事。 “凌小姐有没有兴趣在这府中转转?”我心想着,这府邸我生活了二十多年,哪个角落我不熟悉?“不知为什么,就是感觉与你有缘。走吧!陪我溜达溜达。” 这世上还有客人陪着主人,在主人家中溜达的吗?我这老妈,真是够无敌的。 我亲昵的挽着老妈,那种感觉绝对是自然而然的。转了几个地方,妈妈一一为我解释着……温泉室、室内游泳池、健身房、家庭影院……若干! 妈,我是变了样,但我又没失忆!你这小老太太也是奇怪,怎么会对我一个“陌生人”这么熟络?严重怀疑,您与我爸到底跟那位伯爵大人是什么关系! 走过一个拐角,转到了前厅。我正不解妈妈怎么会带我来此时,就见前面一行人走来。为首者,高大英俊,一袭银灰色贴合的笔挺西装。身旁女伴高挑优雅,配合他同着一袭浅灰色毛质套装。 ——上官水镆与“我”。 这种感觉真是奇怪。那个走来的人,面相是我的,可惜却被鹊巢鸠占。在这个地方相逢,身份对调,立场对调。不知是造化弄人,还是天意如此。 只是为什么,在上官水镆身侧,同时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展阔?! ———————————————————————— 某珊的存文至此更新完毕。咱们11-1日再见! 大家千万别忘了我哟~请喜欢本故事的朋友收藏+双推!务必务必!谢谢! 第八章 静观(分辩) 会客厅中。我、vincent坐在一起,对面便是上官水镆与另一个“我”。看着“自己”就在我的面前,感觉别扭的同时,硬要扮成彼此生疏的样子……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掐了一下身边的vincent。心里郁闷的想,我怎么这么“倒霉”? 他吃痛,回眸不解地看我。我对他苦中作乐的笑笑,心情总算好了些。他低眸笑容可掬地盯着我搞小动作的手指,温热的手掌覆上,牢牢的握紧我调皮的指尖。 突然,斜对面传来刺眼的光线——展阔冷酷的目光,纵是炎炎夏日也能让人心里结上冰霜。再看上官水镆,静静地品着茶香,完全无视我们。只是不远处的父母,目光阴晴不定,难以琢磨。 大门开,终于打破这诡异的安静。来者一袭雪白晚礼服,头戴小巧的钻石王冠,酒红色的发梢,卷曲如跳动的火焰精灵,她正是郑伊菁。她小鸟依人的挽着身旁准夫婿的胳膊,脸上满满的幸福与甜蜜。 尾随走进的最后两人,左侧小巧淡紫色洋裙的女孩,优雅温婉中尽显贵族淑女风范,她就是双胞胎妹妹的郑依琪。右侧热情洋溢谦谦君子的英俊男士,便是我们的大哥郑伊君。 小阿琪见到我,径直扑向我,“凌珊,你也来了?”还没等我回应,小丫头一脸狐疑地看向我身边的vincent。“这位是……” “我是她的未婚夫。”vincent一脸的理直气壮,我在心中汗颜的想,你有必要演的这么卖力吗? 小阿琪满脸的不敢置信,这时大哥郑依君优雅地介入,“泊旁伯爵?好久不见!” 彼此间不是客套的握手,也没有热情的拥抱,优雅的晗首犹如王者对峙,也如故友惬意。 小阿菁很热情地走到展阔的面前,“你总算来了……感叹号!” 感、感叹号?我这古灵精怪的妹妹也真敢说!展阔面颊微红,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我,然后怪责地嗔郑依菁一眼,“你有必要给我做免费的宣传吗?” 两人一颦一语聊得好不开心,只是郑依菁身边的夫婿寒着脸,最后冷哼一声,直接把准老婆拽回到怀中,全然一副占为已有的霸道架势。 “你为什么叫他感叹号呀?”妈妈忍不住好奇,代表大家向鬼丫头提问。 “展阔……斩获!然后,若单叫一个字的‘获’,就很像感叹词的‘嚯’!” 这种逻辑实在是让人不得不佩服——这都挨得上边吗?! 我还在愣神,只觉得眼前一黑色人影晃过,定神才看到展阔已经稳立于我面前,“你过来,我有话问你。”我傻傻的应是,刚要起身又被身边的vincent拽住。他大臂一展,将我稳稳地搂在怀里,“不知展总有何事,不能当着我的面与‘我的’未婚妻谈?”vincent故意加重‘我的’一词。展阔回眸,笑意如寒风中傲然生长的梅花,“无可奉告。” vincent有点激动,我怕他们真打起来,连忙稳住vincent。对他缓慢做口形,(我去去就来)。我私心想,vincent“扮”得太投入,对我而言并非好事。借展阔一事让他清醒些,倒也不错。 刚出门,展阔就一把拽住我的手,拉我到走廊的角落。我挣扎着,总算甩开他的魔掌。 “怎么,当了伯爵的未婚妻,就不理我了?” 我狠白他一眼,我若不理他,怎会随他出来? “为什么要跟他来这?” 我向他张开手掌,他立刻会意,将手机调成书写模式交给我。 (你为何会来?) 他怒目瞪我,“先回答我的问题。” 见他这样倒有几份孩子气,我浅显一笑,(女士优先。) 他见我一脸的戏谑,倒是气消了几分。连连叹气,拿我没办法。“分公司惹到黑势力一事,郑依菁帮我不少忙。” 我暗自琢磨着,郑依菁的准夫婿——刘传亨,拥有黑道背景的事情只有“自己人”才知道。展阔说的模梭两可恐怕也是因为答应了郑依菁代为保密。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不再追问。 “凌珊,你到底是谁?” 嗯?我惊愕地看他,不确定他的意思。 “当初,我误以为大哥喜欢你,要纳你为侧妃,所以我才说我不会争。”上官水镆怎么会让他产生这样的误解?一道惊天雷将我狠狠地击中,我大脑一片空白。“哼!若是那个伯爵的话,就恕我不客气了。我看得出来,你并不爱他。” 他怎么还惦着这事呢?我头开始痛了。当断不断理还乱,就是这样的吧?我心一横,豁出去了。(展阔,你有个问题问的很好,就是我到底是谁。) 他不解地皱起眉,如海般深沉的眸中,波澜不惊。 (我说了你未必会信,你就当我是凌珊吧!但我有一点必须警告你,纵然我有一天必须选择一个归宿,也绝不会是你。) “为什么?” (真到了那天,我会告诉你的。)言下之意就是现在我绝不会说。(你只要记住,在我心中你只是朋友,就够了!至于是‘点头之交’或‘异姓兄妹’的情谊,得看你未来怎么做,我才会决定该如何选择。)他受伤地看着我,唇边的笑意淡淡,“你倒能分的清楚。” 我们的谈话被芳姨派来的女仆打断,她告知我们晚宴已备好,请我们入席。 第八章 静观(亲妈变干妈)-补更 走在这个家中,无论哪个角落都让我有种浓浓的不舍与心痛。以前最熟悉的地方,为何现在感觉如此陌生?陌生的,好像根本不真实一样。 餐厅是平时自家人聚餐时使用的。我横扫了一眼已就位的宾客,除家人外,其他的人居然也被父母视作“自己人”? 我自然是坐在vincent身边,落座时才发现,我的另一侧居然就是上官水镆?我不自然地看看其他的地方,才发现我居然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请座。”身后,芳姨的声音适时传来,我有点不自然地坐下后,往vincent的方向挪了挪椅子。 “人都到齐了。芳姐,可以上菜了。” 老爸威严的声音响起,整间饭厅寂静无声。随之,一道道精美的菜肴陆续奉于桌上。 “等一下,水煮鱼放那边。”老妈示意一个仆人将水煮鱼放在我的面前?芳姨不解,看了看我,再看向另一边的“郑依文”。郑家的人都知道水煮鱼是我爱吃的菜…… 老妈笑的很优雅,理直气壮的解释,“听泊旁伯爵说,凌小姐爱吃辣。凌小姐初来郑家作客,总不该怠慢了。” 我狐疑地看向vincent,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口味?vincent笑的很得意,“是不是突然间很崇拜我?”我斜扯唇角,装作恶心的吐吐舌头。 突然清脆的玻璃杯打碎的声音在另一侧传来,原来是上官水镆手中的玻璃杯“碎”了。我紧张地抓过他的手,好在没受伤。 只是……眼前的情况有点尴尬。我竟与“人家的妻子”同时抓着上官水镆的手?再看蔚迟蓝心,她凤目中的火焰让我联想起当日她伤我魂魄时的恶毒与仇恨。 妈妈轻咳一声,我像触电一样,慌忙闪开。老妈不疾不舒,“看样小镆平时对身为下属的凌珊照顾有佳。那我就放心了。”呃……这话由我老妈来说实在奇怪。她对我的“一切”怎会了如指掌?“只是不知道,泊旁伯爵是否有意继续让未婚妻在外打工?” 我心下一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 “如果为兴趣的话,我尊重凌珊的意见。”vincent说的很自然,抓过我的手紧紧地握住。我心虚地品着他的话,倒品出些隐形的火药味来——若为兴趣就可以尊重我的意见。问题是我在东方国际打工并非兴趣,那换言之不就…… 我还在思量,突然左后方传来惊呼,接着我的整片左臂淋上了滚烫的汤汁。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微一侧目,看到居然是我未出嫁前,贴身的丫环碧莲? 跌在地上的碧莲往后望,她目光所对的正是一派悠然惬意的“郑依文”。但等碧莲再回首看向我时,她将所有的委屈一并吞下,只有满脸的歉意。“碧莲不小心,伤了伯爵夫人。对不起……” 有点智商的人都明白,她端着汤走到“郑依文”身边时被“郑依文”绊倒。汤汁这才洒到我的身上。只是不明真相的碧莲宁愿自己蒙冤,也绝不出卖“主子”。 傻碧莲,你认清了,我才是真正与你朝夕相处的大小姐郑依文呀! 我顾不得疼,注意到满地的汤汁与玻璃和瓷片的碎渣,怕碧莲受伤,我刚要挪动扶她起身,左臂上火辣辣的烫伤迫使我痛苦地缩回了手。 恍惚中感觉自己被人打横抱起,同时老妈惊呼:“芳姐,把我上次在云南买回的烫伤药速速拿到医务室,我先为凌小姐敷药。再把张医生请来,为凌小姐做进一步的诊治。” 抱起我的人正是vincent,他转身的一刹那,我看到了上官水镆起身要追过来,却被身边的蔚迟蓝心拽住。大哥郑伊君见展阔也要追过来,伸臂拦下了他。vincent的脚步太快,害我没能看清其他人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他们一定都在注视着我。 关门的前一刻,我清楚地听到了清脆的巴掌声……我一个激灵,到底是谁在打谁? 一片混乱后,总算为我上完了药。家庭医生的张叔叔很快赶来,为我做了详细的检查,最后听说方才为我敷的烫伤药是我老妈从云南带回来的时候,他浓黑的眉头皱了皱,又很快舒展。 “夫人的药可是世间罕有的奇药,相信这位小姐的烫伤很快就会好。而且请放心,绝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还记得我们很小的时候,父母结婚十周年时去国内旅游,当时在云南某个山寨买回了一些奇药。老妈当宝一样,平时莫说给我们用,就是我们想看看都不准。没想到老妈居然会为我这个“陌生人”而使用这罕有的奇药?方才张叔叔皱眉,可能也正是为此。 妈妈坐在我的床边,轻轻地执起我的左臂,默默地轻吹气,“还痛吗?” 只三个字,就能让我眼眶湿润了。曾经这样的温柔关怀是那么地习以为常,现在对我而言,弥足珍贵。 我攀着妈妈的脖子,把脸埋在她的肩上,轻轻的掉眼泪。就让我放纵一次吧!妈妈,我真的好想你…… 明明亲人就在眼前,而我却不敢相认。这样的折磨,非常人所能想象。 “郑太太莫见怪,我们家凌珊自幼丧母,所以才会有些眷恋您妈妈般的怀抱。” vincent替我打着圆场。我在心中怨怼地想,你才自幼丧母呢!人家的老妈不知道活得有多健康快乐! “真是惹人怜爱的好孩子。”说着,妈妈保养的非常好的白晰手掌柔柔地抚着我的脸颊,“如果你不嫌弃,就当我干女儿吧!” 呃?我犯难地看了看身边的vincent,我担心自己方才的举动是不是已经引起老妈的怀疑,才会让她说出要认我做干女儿的话。不等vincent回应,妈妈声音略带伤感地继续说,“从见到凌小姐的第一眼,我就没来由的喜欢你。你虽然不能说话,可你的眼神反而丰富,倒有几分像我。你说,咱们是不是有缘呢?” 我在心中狂汗,我这老妈居然能想到这种认亲的方式?像你?那还有“前途”吗?我调皮地想在心中,倒没敢调侃她。 “要不是你年龄太小,我还琢磨着怎么认你当我妹妹呢!” 噗——我当你妹妹?管老爸叫姐夫倒还好,问题是,哥哥跟两个妹妹得管我叫什么?至于上官水镆……我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 “笑了?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我笑意浓浓,努力发音,总算喃出一声比较难听的“妈”字。妈妈略一皱眉,笑得倒很亲切。她将我搂在怀中,笑得很赖皮,“咱们盖章生效。”老妈轻吻我的脸颊,把我当宝贝一样揉来揉去,“我的乖女儿!” 我的下巴抵在老妈的肩头,笑容微敛。妈,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这样叫你了。妈,我不是你的干女儿,而是你真真正正的亲生女儿呀! 血源再真,怎敌灵魂深处的羁绊?这才是真正的亲情。 —————————————— 子珊真是该死,居然忘了上次承诺的更新。。今天赶快补上。。。咱消消气,别打脸,55 下次更新时间定在11-5日9点。 第八章 静观(属于) 老妈牵紧我的手,身旁的vincent倒成了配角。再回到餐厅时,郑依琪与郑依菁率先跑来询问我的伤势。见我无大碍后,才释怀的拥了拥我。 “大家听好,从这一刻起,凌珊就是我洪雁的干女儿。她今年才二十岁,所以她是咱们郑家的四小姐,芳姐?”妈妈拿出女主人的架势,字字铿锵有力。语落,芳姨与餐厅中的下人们心领神会,齐齐向我微晗首,“见过四小姐。” 妈妈满意的嗯了一声,艳到了极致的凤目一凌,“依文呢?” 我这才注意到,蔚迟蓝心与上官水镆都不知了去向。 “回太太,大小姐不舒服回房休息了。姑爷说,很快过来。” “不必让他过来了,让他好好陪陪老婆。就说,是我的意思。” 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想来妈妈还是爱着那个我的。 “凌珊,来,我带你认识一下家人。”小老太太先带我到老爸身边,见老爸只含笑打量我,老妈怒了:“你死人呀?倒是说句话呀?”睿智的老爸向来拿老妈没办法,哀叹口气,笑的倒有些不自然,“你让我说什么?很高兴你成为我女儿?” 感觉好别扭!老妈扮女王般深味一笑,“很好。三十年前你就用这样的口吻告诉我,很高兴你成为我未来孩子的妈。” 噗——顿时全场一片沸腾,就属小阿菁跟大哥笑声最响。老妈又指了指身后的他们,“这是你大哥郑伊君,那是你二姐郑依菁,这个……”因为阿琪就在身边,老妈双手拍拍小阿琪的肩,对我说,“你三姐,郑依琪。”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老妈没有跟我提及“大姐——郑依文”。介绍刘传亨时,老妈也只是轻描淡写,说是我准二姐夫。老妈同样没有跟我提及“正式的”大姐夫上官水镆。倒是打趣地指着郑依琪,“听说你还有个‘准三姐夫’,可惜目前人家还只是传说,也不知道长得吓不吓人,咱们就暂时忽略不计吧!” 我调皮地指了指大哥,笑笑,(嫂子呢?)我对着他做口形,他明白后脸拉得很长。老妈见状,义愤填膺,“放心,等你三姐也出嫁了,他再不给我讨个老婆回家,我就准备让他出家了。” 大哥假装生气冲我磨了磨牙,我贼贼一笑,照单全收。 这种说说笑笑,没上没下的感觉仿佛回到了某个家庭日。对我而言,这里没有丝毫的应酬或客套,有的只是炙热的归属感。 晚餐后,我们几个姐妹被老妈拽到了工作室。小阿菁还一脸骄傲加神秘的对我解释,老妈珍藏了许多漂亮的式样,只送自己人。我装成很意外的样子,其实心中暗想,我岂会不知道?那可是我最爱的地方,因为有好多漂亮的衣服可供欣赏。 妈妈的工作室就在父母卧室的旁边。那里有张超大的全家福。我久久伫立在全家福前,眼中再度湿润了。 那时候的我才十岁,哥哥十三,两个妹妹九岁。爸爸的头发还是那么地乌黑,身姿俊拔硬朗;妈妈一脸的青春靓丽,哪像当时已生育了我与哥哥两个孩子的母亲? 身旁的两个妹妹也与我一同感怀着过去的时光,深深地陷在回忆里。 “转眼间儿女都大了。”妈妈叹了口气,站在我的旁边,一起看着全家福。“以前天天看着倒没觉得。盼着你们长大,盼着你们成家,没想到真盼来了,又感觉好伤感!” “妈——”小阿菁不依不饶的插嘴,“人家现在不就在你面前吗?” “是呀!天天看,烦都烦死了。总算嫁出去了。” 妈妈虽抱怨着,但是却轻轻抚着小阿菁的面颊,灵巧的手指为她梳理着额头的乱发,“刚把你抱回家时,你冻的奄奄一息,当时多怕你活不了。没想到,三姐妹中属你身体最好。” 菁琪两姐妹并非我妈亲生。认领的孩子视作亲生的,并不稀奇。但能将自己老公与别人私生的女儿视如已出,却很不易。想来,我妈也真够伟大! “妈,我大姐现在身体也很健康。”小阿菁说这话时,并不看我,但我总感觉很别扭。 “快来看看我前几天刚画的几个图样,喜欢的就挑走。” “要都喜欢怎么办?” 伤感的气氛在郑家鬼灵精的面前不会停留太久。她调皮地逗着老妈,并未当真。郑家人皆知,老妈宝贝图样有时候更胜我们。所以对我们,她也是限量供应。 “随便挑,今天不限数量。” 嗯?我们三个同时看向老妈,就跟看外星人一样的壮观。 “小珊珊初来乍到,我总得给点见面礼。小阿菁明天结婚,我自然要格外开恩。至于小阿琪,一脸的春心荡漾,明知道她红鸾星动,难道老妈我不帮帮吗?万一把那个‘传说’给吓跑了,真让我找个电脑当女婿呀?” 由于小阿琪平时除了念书外,唯一的娱乐就是研究电脑。曾经还是我打趣地说过,她是天天跟电脑谈恋爱。老妈就笑说,未来要有个电脑女婿了。 我挑来挑去,却发现老妈这一批新作中,更多都是适合我的,不是蔚迟蓝心,而是现在的我——凌珊。当然,这种想法很可笑,我迅速在心中否认掉。 _________ 下次更新 13:00 第八章 静观(家族玉佩) 时间还早,我前往家中的室内游泳馆。那是我平时消遣的地方,只是不知“凌珊的腿脚”能不能让我如昔日般畅泳? 我在泳室内设换衣间更换泳衣时,走进一抹娇小的身影,我认出她是我们家众多女仆之一的小蕾,平时主要负责游泳池的清洁。 “很抱歉伯爵夫……噢不,四小姐!”她跑着过来,气喘吁吁地继续说,“大少爷也来此游泳。命令任何人不准进去,所以……” 我扯扯唇角,拍拍她的小脸颊,做口形说没事。 哥哥的两名贴身女佣各捧毛巾与水,候在泳池边。见我走进,她们先是不解,责怪的目光很快转向我身后的小蕾。 以前我就听说过这两丫头仗势欺人的事,只是在“大小姐”我的面前,还有所收敛。没想到今日,原形毕露了? “大少爷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莫非你没转告四小姐吗?” 身后的小蕾支支吾吾,有些害怕的往我身后躲。我说不出话,拍拍她再指向门口,示意她这里没她的事,让她退下。小蕾如获赦免般,快速逃离。留我与俩刁蛮丫头斗智斗勇。 我当她们为透明的,缓慢也认真的做着热身运动。偌大的空间中只有哥哥均匀的划水声,因为他游的很远,我仅能看到他微小的影子。 “四小姐,大少爷的脾气说一不二。所以……请您回去。” 我继续视她们为透明的,若是以前我能说话,或许会说几句。但现在没这心情拿笔纸写给她们看。 我指了指一杯水,比出一个“二”,意思是也为我准备一杯。在她们愣神时,我一跃入水。与我记忆中一样,泳室的水总是保持在摄氏十度左右,冬天游泳刚刚好。 我扑腾了几下,发现不灵光的腿脚虽不能让我像以前一样畅游,总算还能浮在水面上。若是不慎溺水,我还真死的冤枉。 我游到彼岸时发现哥哥坐在石阶上等我。见我来到,他才淡淡地说,“我猜就是你。” 我不解他这话的深意,他向我伸手,要把我拉到岸上。这细微的一个小动作,让我回忆起以前,心头有股暖流溢出。 哥哥抓着我的手,目光细细打量着我受伤的左臂。许久后眉间愁云散去,“嗯,老妈的药果然不错。痛吗?” 他的关心让我很想哭,我装作害羞地抽回胳膊,闷闷的摇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你若腿脚方便,相信一定是个游泳高手。”我淡淡应下,我深知哥哥这话并无恶意。尽管听上去有点令人难过。好像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哥哥轻咳一声,“腿脚以及嗓子的问题,有没有去看过医生?”见我点头后,他续问:“怎么说?有可能恢复吗?”他见我长长叹气,话音一改,“其实未必都是坏事。” “不管是天生还是后天,比如有些人失明了,但他们用心去看这个世界,反而真切。同理,你不能说话,听力的生理机能就会加强,所以你能听到常人听不到的声音,比如说:心声。” 我玩味着哥哥的话。我听到过谁的心声吗?就算有,我又何曾敢去确认过? “老爸从不说感性的话,我呢亦是不愿。不过……”哥哥扬起那惯有的天使微笑转向我,“真的很高兴,你能……加入这个大家庭。” 我仅比你晚出生三年,用他的话说就是晚三年加入这个家!若将来我真的告诉你们我就是郑依文时,你就知道你这话有多拙了。 “因为你,让我们突然间找回了遗失好久的感觉。” 我暗惊,难道我露出什么破绽了吗? “我原还可惜,你不是她。不过现在想想,只要是我们认可的家庭成员,外在的又何必计较?” 我感觉自己呼吸困难了。到底要不要告诉他我就是你口中的真正的“她”呢? 发现哥哥佩带着家族的玉佩,想来我的那一块还放在我卧室的梳妆台里。当然现在的我,没立场去取回。 再回神发现自己居然不自觉地摸着那块玉佩?抬头与哥哥晦暗的目光相对,我窘的慌乱推开他。哥哥笑意浓浓,“喜欢?”我不敢看他,点头如捣蒜。“送你。” 嗯?回头看他果真要摘下玉佩,我激动的又摇头又摆手。然后指指那块玉,再用手沾水,在地板上书写:(那可是家族的玉佩,一人一块。我怎么能收?)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呃……坏了,一激动说漏了嘴。 “谁告诉你的?” 我琢磨了下,无论我说谁,老哥都有可能事后去确认。我不太灵光的小脑袋快速转动着,(猜的。)心想着留点神秘感也挺好。 “猜的?” (嗯。以前我亲哥说过,他准备把自己的那块传家之宝送给我未来的嫂子。我想干哥哥你也一样吧?所以我绝不能收你的这块玉佩。) 哥哥看我如陌生人,但很快恢复平常的样子,“我倒有兴趣见见你的那位亲哥哥了。” 我笑得很深奥,(有缘总会相见。) “字迹很漂亮。” 嗯?我暗惊,坏了,哥哥不会认出是我的笔迹吧? “比我们家依文的强太多了。她写字,跟狗扒的没啥区别!” 这个坏蛋!我一气,直接把我哥踹下水,我掐腰对他扮鬼脸,心想着让你在背地里说我坏话!……只是,为何我老哥半天没浮上来?刚才太突然,不会真呛到水了吧? 我心急扑通跳下水,吸足一口气潜进水底,在水下换了口气,继续找。不知过了多久,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再不出来,当心憋死你!” 老哥什么时候上岸的?大坏蛋,居然耍我? 就这样,我们如小时候那样,不断地泼水嬉耍起来…… 当晚,我找到芳姨,让她给我找一间客房休息。她很是不解,身旁的哥哥帮我游说,既然我身为郑家四小姐,理应拥有一间我专用的卧房。而且我尚未出嫁就与男人同居总不太好。 看着窗外熟悉的花园夜景,我的唇边不自禁荡开最美的微笑——回家的感觉真好! 第八章 静观(仇意) 翌日天未亮便起身。我来到郑依菁的卧室,与她们一起装扮着新娘子。一番手忙脚乱之后,总算大功告成。房中只剩下我们姐妹三人以及妈妈。蔚迟蓝心终是融不进这个家,或许对她而言,能来到郑家亦是强她所难。 妈妈像以前那样,把小阿菁搂在怀里,轻轻地哼唱起爱尔兰乡村民歌。那是我们儿时的摇篮曲,阔别了太久,太久。 曲终,妈妈也哭了。最后妈妈展臂将我们三人拥在怀里。 “你们都是妈妈的宝,咱们一家人,永远都不会分开。” 刘传亨与郑依菁的婚礼,在父母当年结婚的教堂举行。刘家的流金财团以及郑家的中正财团,总部与遍布世界各地的分公司,户外数码屏幕上对婚礼进行全程直播。同时在所有公司的高层楼外悬挂巨型的婚纱海报。 今日媒体云集,又是一场国际级的饕餮盛宴。仪式庄严而肃穆的进行着,当双双承诺出那句我愿意时,小阿菁喜极而泣。我知道,她与刘传亨那长达十年的爱情长跑终于在今日划上完美的句号。未来,是一个新的开始,也是另一个属于他们的故事。 接新娘花球时,我本不想参与。谁知vincent一脸神秘,说何不去试试运气?没想到,他好似会预言,花球几经辗转挣扎,最终一跃落进我的怀中。身边的小阿琪笑的很高深,说不知道她的“新”妹夫会是谁!她这一个“新”字加得我毛骨悚然,赶情还有旧的不成? 婚礼结束后,娘家客人都陆续返回郑家大宅。趁着大家都在客厅,我独自一人偷偷跑回到我昔日的卧室。看着熟悉的一切,我暗自伤感着。这里曾是我的小天地,我度过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没想到再回来却只能偷偷摸摸。手心展开,那熟悉的家族玉佩跃于眼前。精美雕刻的家族图腾,更像是我记忆的纹路,曲曲折折中总是转不出最爱的中心。 突然,大门关上。我惊骇的回头,看到蔚迟蓝心独自走入。 “我就知道,是你。” 我挑了挑眉,假装听不懂。此地不宜久留,我必须快些离开。但我知道这个“恶魔”不会轻易放过我。更何况现在的我,是在“她的”卧室中。我从背后拿出手机,以当年指聊时的功力快速地按下了一组号码,我相信vincent应该很快能赶过来“救”我。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我现在左右为难,是给她家族的玉佩?还是手机? “你居然跑到我的房中来偷东西?” 哼!我就猜到她会这样说。至于偷了什么,还不都由着她信口雌黄? “你以为你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夺走他吗?”蔚迟蓝心一步步逼近我,我退无可退,直到背倚在阳台的玻璃门上。“现在的你,连呼救的能力都没有,杀你,何其容易!” 她像是早有准备,在衣兜中取出一把利刃。“他居然为了你,打我?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人尽可夫的贱女人。他居然会为你而背叛我?你真该死!” 话落,她举刀刺过来。若是以前在那虚幻的空间中,她化身恶魔,我仅为一缕清魂,她或许可以任意主宰我的生死。现在她与我都只是普通人,何况当初她伤我魂魄时因犯天颜而受到报应,体力已大不如从前。凌珊的身体状况也不太好,厮打了许久,谁也没能占上风。 在这时,一行人破门而入—— “住手!”上官水镆大步流星拦在中间,顺势夺下了刀。vincent把我挡在身后,从上衣胸口掏出一丝方巾,柔柔地擦拭我泛着血红的手心。“还好,你没受伤。” 门口,父母、哥哥以及阿琪愣在原地。 “她到我房中偷东西,被我抓个现行。没想到还要杀我……”蔚迟蓝心扑腾倒地,抱着上官水镆的大腿,不断哭诉着。 “刚才那把刀,可是在你的手上。”上官水镆的话中不带一丝感情。 “那是因为我与她对峙后,被我抢过来的。”这种借口她也能想到?我由衷的佩服她。“不然,她干嘛好端端跑我房中?而且,你们看看地上的是什么?” 方才厮打时玉佩掉到了地上,阳光下泛起寒光。 “当然,她也可以推的干干净净。”蔚迟蓝心的口吻全然就是在蔑视我。“只是不明白,她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到我的房中?” 我脸边的笑犹如窗外的寒霜,孤独而绝美。房中寂静一片,强劲的风声也就更加清晰。我心中有个卑鄙的念头一闪而过。我完全可以说是她约我来的,然后突然向我攻击,原因是怀疑我与上官水镆有染。 公道的说,这一念头也不全是编造。只是我不愿拿我与上官水镆的关系说事。 蔚迟蓝心见我迟迟没有回应,她冷笑着,弯腰捡起玉佩。玉佩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你不肯承认,我也不勉强。只是,既然凌小姐不在乎,哼!”蔚迟蓝心故意以一个大大的冷哼结尾,然后她二话不说,疾步打开阳台玻璃门,震臂一挥…… —————————— 下次更新13:00 第八章 静观(驱逐) 不要—— 那一刻,我的直觉一闪而过,她要把玉佩扔下楼。我的房间在三楼,从这里把玉佩扔下去,那还不摔得粉碎? 腿脚丝毫没有阻挡住我脑中的直念,我的眼中只有那块比我性命还要重要的玉佩。 还好,我抓住了……隐约中感觉后背被人顺势一推,我整个身体跟之栽了下去。我要从三楼摔下去了?这个念头飞速闪过,一切都只是风石车驰一般。 摇摇晃晃的身体停在半空中,我的手中依旧死死拽住那块玉佩。 “别动,我拉你们上来。”这声音听着像是哥哥的。为何是“你们”?还有谁?可惜我现在看不到! 终于平安无事地回到地面上,我突然感觉“脚踏实地”这话是何等的精辟。想我也真是,若真为此丢了性命,还真够可惜。 惊魂未定时,上官水镆捧起我的双颊,“你还好吧?” 原来是他?他居然连命都不顾来救我?……为什么? “现在你们相信了?……上官水镆,你也对得起我?”蔚迟蓝心的口气咄咄逼人,若非是她现在在我的身体中,我真想狠狠抽她一嘴巴。 妈妈玲珑的身体突然介入,狠狠的一巴掌结实地裹在蔚迟蓝心的脸上。蔚迟蓝心捂着痛处,瞪圆双眼,“你敢打我?” “你知道你扔的是什么吗?” “一块破玉而已。” “破玉?”老妈声音颤抖?“你知道它的价值吗?” “我身为堂堂王子储妃,要什么珍奇异宝没有?岂会同市井小民一般见识,视废如宝?” 接着,又是清清脆脆的一巴掌。老妈真的火了。“废?全世界只此一块唐太祖年间流传下来的墨玉,到了你们这一代分割成四块,每人一个。你连这都不知道,还配当我女儿吗?蔚迟蓝心!”妈妈怎么会知道她的真名?……“你杀我女儿一次,现在当着我们全家人的面,还敢再杀她一次?”嗯?我惊讶,久久无法动弹。 “上官水镆!”突然老妈高吼一声。“带着你的疯妃立刻滚出郑家。从今起,不许踏足这里半步。” “妈?”上官水镆方要说话,老妈凌目一扫,“别叫我妈。我连这个女儿都不要了,还会要你?哼,若非是你,我女儿怎会发生这么多事?别以为你刚才舍命救她,就能弥补什么。你也看到了,就算没有你,有的是人会冲去救她的。” 我暗自琢磨,目光最后对上了哥哥。哥哥微微一笑,把目光偏向一旁,正对上淡淡笑意的vincent。 小阿琪跑上前,安抚着妈妈过激的情绪。老爸沉着脸,因为对自己妻子的了解,他知道此刻多说无益。 “上官水镆,你给我听好了,你不再是我的女婿。”老妈彻底怒了,翻脸不认人。“郑家的儿女哪个不是自己闯出名堂的?郑家不屑靠儿女的婚姻得到任何的附加值,因为我们郑家给得起,所以不惜罕。”然后她转向蔚迟蓝心,“我不管你对外如何宣布,总之从此,不许你再用郑依文的身份出现在公众面前。否则我不介意用我的方式对外宣布,与你划清界限。” “哼!你当我稀罕吗?” 蔚迟蓝心挺直身板,傲骨不改。只是她走了没几步,踉跄倒地。 “居然跟我玩装死?”老妈不屑一顾,小阿琪见情形不对劲,靠近试探。“蓝心姐?”难道她也是早就知道了?我暗想在心中。“妈,不好了,她晕倒了。” 老妈深皱眉心,还是凑上了前,试探了一下鼻息后,“快,找张医生。” ———————————————— 子珊好多天没更新,而且最主要的是连个通知说准备啥时候更新的话也没有,我知道我很该死! 看在人家认错态度很良好的份上,商量一下,别打脸,成不? 下次更新时间还未定,因为存文太少,现实工作以及筹备婚礼等事宜太繁琐,还望大家务必见谅! 第九章:执迷怎悟?(1) 穿过鸟语花香的长廊,兜兜转转中,总算那雨亭内怡然品着茶香的身影,在眼前渐渐清晰起来。突然间,我胆寒地裹足不前。 “我就不陪你了。你逃避的够久了,去吧!”身后的vincent推了推我,一旁的小阿琪与哥哥笑意暖暖。“老妈发起火来可是很恐怖的,你这戏还想演下去?或者继续让咱们全家配合你?” 我耷拉着脑袋,有点郁闷的想,身处演艺世家,自认为演技高超,谁知一山还比一山高,特别是姜还是老得辣。 “坐吧!”老妈压根不看我,口吻宛如女王。哥哥跟小阿琪侧身让我先坐,谁知妈妈冷冷地说:“我没让你坐下!伊君,依琪,过来坐!” 我像个犯了错的小孩,瑟瑟发抖地站在妈妈旁边。身后是妈妈的几位贴身侍女,她们目光交接,窃窃私语着。老妈凤眸一瞥,她们顿时吓得噤若寒蝉。 小亭中安静的如入无人之境。妈妈偶尔与哥哥小酌一杯,偶尔亲手剥一粒葡萄交给小阿琪。我一直被晾在旁边。心中满是委屈,却又感觉自己活该! “你把这当什么地方了?”妈妈凝望着茶杯,声音颤抖着。“你知不知道,家的意义是什么?”她重重地将茶杯扣在桌面上,洒出的茶水溅在她的手上,哥哥连忙拿纸巾帮她擦拭。同时,轻柔地在烫伤处吹着凉气。身后的芳姨说了声去拿烫伤膏,退下去。 “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那具陌生的皮囊对我们又有什么用?”妈妈的声音哽咽起来,哥哥在一旁轻轻为她抚着后背。我强忍着泪水,拼命不想哭出声来。 “你在东宫门口与那些人说的话,你知道我们看到报道后有多高兴吗?那是我们郑家独一无二的依文,也只有她才能说出那些话。她还活着……活着!” 妈妈真的哭了起来,哥哥将妈妈拥在怀中,好生哄着。 “可活着,你又在哪?七十八天了,你为何还不出现?莫非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吗?你若当真死了,我们至少还有个地方安葬你,想你了去找你说说话。可是,你半死不活又下落不明。你知道,这些日子,爸爸妈妈……不,应该是全家人都怎么过的吗?” 对不起!对不起…… “依文,妈妈懂你。你不希望我们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你自卑的同时,也不希望让我们替你难过。可是外表的缺陷当真重要吗?在妈妈的心里,你就是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妈妈的女儿!妈妈只要你平安健康,就满足了,你明白吗?”妈妈…… 我扑到了妈妈的怀中。沙哑的嗓音微微发出难听的哭声。妈,我知道你们不会嫌弃我。只是我自己在嫌弃自己。我不希望你们知道现在的我有多么地难堪,命运折磨我一个就够了! 小阿琪蹲在我的身边,面颊轻轻地贴在我的背上,“大姐,你知道吗?当御葑告诉我,你重生了。我真的不敢置信。我这一次去伊比亚,就是为了寻你回家呀!大姐……不要再离开我们了。” 我苦涩地笑了。常常听人说,经常说谎的人,谎言的成功率与杀伤力会越来越低,直到为零。可是从不说谎的人,一旦说谎,那成功率与杀伤力,将是百分之百。小阿琪,为什么你也要骗我呢? “不这样,你能心甘情愿地回家吗?”这时,小阿琪调皮地对我吐吐舌头,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反正已经不是秘密了。 郑家的人,各个的演技高手?看样连哥哥也…… “别这样看着我。要报复找鬼灵精,全是她的主意。”义气是什么?郑家家训可没教过。 “是呀!老妈我活的不知道有多健康,就只有你这种智商的人,才会信以为真。” 悲伤的气氛,在郑家停留不了多久,这种感觉还真亲切! “太太。”芳姨拿来烫伤膏给妈妈擦拭,最后才缓缓地说,“蔚迟小姐醒了。” “嗯!”妈妈懒散的应下,“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行事干练的芳姨难得迟疑,反而让我们更加好奇了。 “你不会告诉我,她得了绝症吧?” “她,怀孕两月有余。” 怀孕?我有点没反应过来。是说,“我”跟上官水镆要有孩子了?从那个身体中生出来的孩子,不就是我的吗? “芳姐?”妈妈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看等会得请张医生来给咱们家大小姐看看下巴了。”嗯?老妈的大小姐是指我吗?……下巴?“快看看,那乐得下巴都快脱臼了!” 我眉呈倒八字,我这老妈还有心情拿我开心? “你高兴个什么劲?又不是你怀孕!” 我不服,沾着茶水在桌面上书写,“只要是那个身体里生出的孩子,怎么不是我的?再说,很可能还是我活着的时候……”怎么感觉这么怪?“说不定还是我在那个身体里的时候怀上的。反正我认准了,那孩子就是我的。” 妈妈淡淡哼了一声,“孩子出生了,也不管你叫妈。”想到此,我的笑容僵了僵,(只要能看着他,也很幸福。) “但愿你以后,也会这样想。”妈妈起身,拍拍我的脸颊,然后“太后起驾”。 第九章:执迷怎悟?(2) 走廊上就听到蔚迟蓝心用着属于郑依文的声音在咆哮着,“这不是我的孩子,我不要生。” “你不生?可以!”上官水镆的声音如冬夜寒凉,“未来,也不会再有机会生的。” “你……什么意思?” “你很清楚,除了那次酒醉,我有没有再碰过你。” 我停下了脚步。有个大胆的假设在我的脑海中蔓延,我竟不敢踏前一步去确认。妈妈顿住脚步,回头趣味地打量我,“还真没看出来,小镆倒挺有原则的?” 这话听在我耳中倒有些伤感了。因为我在心疼上官水镆…… “算了!”妈妈深叹口气,“咱们还是别进去了,尤其是你。”我品味着妈妈的话,我想我突然明白蔚迟蓝心为何会那么憎恨我了。“芳姐,等会让小镆到茶室,我要跟他谈谈。” “是!” 妈妈要找上官水镆谈什么?我暗自揣测着。 “别猜了,就你那种智商估计是猜不出来的。随我去茶室。” 中古风格的茶室是妈妈平时与人谈心的最佳地点。妈妈让我躲在云鹤屏风后,千叮咛万嘱咐我,在她未授意前,我绝不可现身。 三声有礼的敲门声后,上官水镆稳步走进。 “妈,您找我?”尽管老妈不再承认他女婿的身份,可上官水镆依旧自顾自地叫着。老妈抬眼,审视地看着他,同时一杯清茶递给他,“坐下聊。” 上官水镆接过茶杯,盘膝坐下。谦逊的样子倒像犯了错后接受训戒的乖宝宝。 老妈不急着说话,专注着手上的茶艺活,都说中国的功夫茶最修身养性。老妈这些年还真越来越高深了。 “你父母可好?”妈妈轻缓地抬眼,上官水镆错愕一阵,忙应是。 “唉,时间真快!你可能都不记着了。在你五岁那年,我们家依文初生。有一次你爸爸带你来我们家作客,我还记着那是春暖花开的唯美时节,我们家依文生来就很乖,极少哭闹。不知为何,你们来的那一天她却一反常态,哭闹不止。” 呃?还有这种事情?上官水镆愣住不语,我虽看不到他的脸,但我能想象,他此刻也该是个认真听故事的小孩子。 “当时,奶妈见总也哄不好她,以为她是哭闹着要找妈妈,这才不得已抱到前堂。可在我怀中,她的哭声依旧不止,她幼嫩的小手就指着你……最近我的眼前总是浮现出当时的情景。说也奇怪,你把她抱在怀里,依文的哭声嗄然而止。然后她居然傻兮兮地冲着你咯咯直笑。你说,神不神奇?” “有这事?我全无印象。” “是呀!那时你才多大?” 语落,气氛再度僵死。妈妈继续慢条斯理的做着茶艺,偶尔为上官水镆斟上一小杯。 “或许,这就是缘份吧!”妈妈意味深长的叹息。“以前的我,根本不信怪力乱神这些。直到我们家依文几年前被绑架后。”妈妈的话一字一顿,她在观察着上官水镆的反应。“若人没有前生今世,蔚迟蓝心的事又如何解释?若只是人格分裂,现在的凌珊又如何解释?” 妈妈一仰头,把小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依文有没有跟你说过,曾经我给她算过命?”见到上官水镆摇头后,妈妈才口气凉凉地说,“我怕她有心理负担,所以算命大师的话,我并没有告诉她实情。” 嗯?我暗惊。老妈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当初算命大师到底说了什么? “我告诉她,在她二十五岁也就是今年会犯桃花。还会遇到改变她人生的那个人。能否修成正果看不出来,可是一旦错过,今生可能就会孤独终老。”我记着,的确如此,一字不差。莫非…… “算命师说,她的命活不过二十五岁。因为这是劫,也是诅咒。想化解,只能靠婚姻。所以我才逼着她二十五岁之前必须结婚。可结婚就一定能让她逃出劫难吗?”妈妈长叹口气,无奈地摇头,“事实证明,她还是没能逃过那一劫。” “最初,她说要到伊比亚实现当年的一个理想,我还以为她的劫是卢天骏。我虽不放心,但我知道,我阻止不了她。我只能派人躲在暗处时刻保护她。当初旅游大巴着火,除你的影子侍卫外,不是还有些‘游客’第一时间冲上前帮着救火?现在你都明白了吧?” 上官水镆恍悟地点点头,而我只能默默的在心中淌泪,这段时间妈妈的生活都怎么过的呀? “当探子回报说,我们家依文被你救回到东宫时,我才恍然大悟,她真正的劫,是你。” 第九章:执迷怎悟?(3) 妈妈的手开始颤抖了,上官水镆见状,忙把茶壶接过去,慢条斯理地为妈妈斟茶。 “你对她来说,是把双刃剑。是应劫,还是化解,都不是我们能左右的。至少试了,还有一半的机率能活。这就是当初为何我会帮着你说服那丫头嫁给你的真正原因。” “你的身份决定了你的骄傲,这一点毋庸质疑。可我也说过,我们郑家选婿选媳,不会在意这些。你以为是值得炫耀的资本,于我们,仅是微微一笑。” 上官水镆沉默地点头,“对于文文,我从未想过自己比她高一等。” “我信。但我不信的是,你没有想过靠你身为皇室的特权,纳凌珊为妃?”老妈说话,看似在话家常,其实环环相扣,在最不禁意间,将主题引向重点。 “小阿琪对我说过你的想法。可据我观察蔚迟蓝心的反应,我并不赞同你的做法。” 嗯?上官水镆跟小阿琪说过什么? “妈,我爱的是真正的郑依文,而不是蔚迟蓝心。”水镆说……“爱”? “怎么?你打算告诉全世界的人,你的妃殿下灵魂穿越到凌珊的身上了?你想让别人把你当傻子,我管不着。但我绝不允许自己的女儿被别人当怪物看待。最主要的,凌珊不会同意的。否则她也不会为了你,有家都不回。就算回家了,也不敢与我们相认。“小镆呀!若你真爱她,就放了她吧!” 妈妈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激动的攥紧了拳,理智让我冷静下来,或许妈妈说的也是事实。 “现在的凌珊,可以选择自由,她也有自由选择的权力。纵是一辈子不嫁,郑家也养得起。总比让她待在伊比亚,窝在贫民窟要好吧?”妈妈怎么连这也知道?我倒吸口气,原来我的行踪早在那小老太太的掌控之中。 “妈,如果我能放弃,又怎会坚持到现在?”上官水镆凝思片刻后,语气沉稳,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且不谈那仅为象征意义的皇太子身份,纵是家中独子的责任,就注定我的人生不能由自己来选。可这不代表我会放弃心中所爱。您只是站在您的立场上看待我与凌珊。您忘了,事在人为,只要她还爱着我,我就决不放弃。” 水镆……我的心好痛。这样的人,怎能让我不爱呢? “我就猜到你会这样说。”妈妈处变不惊,笑意凉凉,“冲你这句话,我女儿没白为你死两次。”妈妈再度一仰首,把茶水饮尽。“以前,我也会为罗蜜欧与朱丽叶的爱情而感动的落泪。现在,我的泪却是为他们的父母而流。小镆,等你有了儿女,你才会真正懂得,什么叫可怜天下父母心。” “小镆,你怨我、怪我、恨我都好。我只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恳求你,好好想想,你的爱对于凌珊而言,到底是幸福还是灾难?莫非你要因为你的这份爱,再害她死第三次?或者更多?未来还会这样幸运吗?” 妈妈的话虽残酷却极真实。在她看来,与我生命相比,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爱一个人当真要拥有吗?放弃,有时候也是爱的升华……” “那您的意思,文文……噢,不,是凌珊才对。没有我,她就会幸福吗?” 妈妈不回话,低头细细品着茶香。当她再度抬首面对上官水镆时,唇边笑涡隐现,“若只是目前她身边的三个男人的话……”妈妈拖长了音,接着摇了摇头,“她才二十岁,还不急着决定人生大事。” 妈妈为何会说“三”个?莫非还有严超?想她连我在贫民窟住的事都知道,严超的事也该知详。但我不解,她为何会把这三人都否定了? “严超,身份地位配不上我们家凌珊,但我说过郑家不介意这个。若论人品,倒是个淳朴老实的人,可惜见识与眼界与凌珊距离太远,纵使后天努力培养,能耐也就这么大了。凌珊,不,应该说我们家依文心高气傲,看不上他的。” “展阔,仪表堂堂、年轻有为。就冲他当初不惜为凌珊惹舆论质疑的事上,倒是有股子成大事者的霸气以及男人该有的担当。工作能力,不用我多说,你比我了解。否则你也不会让他代表东方国际,活跃在公众面前那么久。” “您的意思是,您钟意他?”上官水镆口气冰冷如寒风刺骨。 “错,他的可能性比严超还低!只因为他离你的生活圈太近。”听了妈妈的解释,我心中暗叹着,果然知女莫若母。 “至于泊旁伯爵……”妈妈故意拖长音,“这个人连我跟她爸爸都琢磨不透。我曾问过凌珊他们如何相识,她告诉我,因为一场不可思议的意外,醒来后就在一起了。答案很明显,凌珊没得选。” 这话什么意思?妈妈是说我只能选vincent不成? “我绝不会把凌珊让给他。您说的没错,他的确很神秘。凌珊,惹不起他。” “那都是后话了。对我而言,只要不会伤害到我女儿,就够了。”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无任何私心完完全全只爱我的人,除了生我养我的亲妈外,谁人能及?上官水镆爱我,也愿为我牺牲,可惜终是因为他的爱而害我遍体鳞伤。 “其实蓝心那孩子本性不坏。”妈妈顿了顿,注意上官水镆的反应,“当一个因爱而痴狂的女人被最爱的男人背叛时,疯狂会令她们丧失理智与优雅,变得歇斯底里。若说可恨,该是变了心的男人。” 第九章:执迷怎悟?(4) 难怪老妈会对上官水镆口气不善了。上官水镆自知理亏,无力反驳。 “现在她怀孕了,腹中孩子身体里流得血液,一半属于你,另一半是属于郑家的,这是事实。无论如何,希望你尽全力保护好。或许那是依文还支配着那个身体时,与你拥有的爱情结晶。孩子,就是你未来人生最大的安慰。好自为之吧!” 说完,妈妈起身欲走。只是走到我屏风旁时敲了敲屏风,我明白她是说我可以出来了。她没等我,而是给了我与上官水镆独处的时间。 我尽量减轻走路的声音,上官水镆背对我,声音哽咽中夹着清冷。“这是你的决定吗?……老婆?” 我停住。老婆?太久没听他这样叫我了!我哭着扑上前,将他由背后紧紧搂在怀里。那一切熟悉的气息却让我的心更伤。再次放开,这辈子还会有机会再拥有吗? “文文!”上官水镆转身将我压在地毯上,他的吻湿湿咸咸,终是与我的泪混在一起。原来,这才是“吻别”。 我努力回应着他深情的吻,我知道我们都深爱着对方,这就够了。 我不愿与他再独处下去,在我理智尚存时,我推开了他。我用茶水在桌面上书写,我要带他去个地方。 于是就来到这——郑家的后花园。儿时太多美好的回忆都在这,这里是我最美也最安全的港湾。只在这,我才能够完全不受伤害;我的根,永远扎在这。 (水镆。不要恨我妈,也不要怨蔚迟蓝心。既然人有前生来世,那么咱们约定,来世一定要在一起。今生,你就好好的偿还你前生的债吧!千万不能,再把这笔糊涂债带到来世了。好吗?) 我故作轻松,只是为何连呼吸都困难了? “可以等我几年吗?”嗯?我回头不解地看他,“我需要时间。”他为何要这样执着?我扭转视线,不肯回应。 “蔚迟蓝心爱的,是曜天寰,是东方天皓。不是我!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认清这个事实,那时我会与她和平离婚。” 我倒抽口气。(离婚?你忘了皇室不允许离婚吗?而且我不要郑依文成为人们眼中的弃妃。)写到这,我感觉并不确切,划掉后重写,(在我看来,离婚就意味着婚姻的失败者。) “为了这可笑的脸面,你甘愿放弃我?” 我垂下眼睑,哑口无言。我扪心自问着,这份“坚持”究竟应不应该? “这些咱们先不谈。”他低叹,抓着我的双肩,迫我直视他的目光。“记住,你选谁都不要选vincent de bourbon。等我五年,好吗?” 五年?看似漫长,但凌珊等得起。我对他郑重点头,因为我的爱,终也放不下。 上官水镆带着蔚迟蓝心回去了。我站在我自己的卧室玻璃窗前,静静的目送着根本看不清的身影。眼睛看到的再清晰也是模糊的,唯有用心去看,才真切。 “大姐?”回门子的郑依菁轻轻地搭着我的肩膀,“妈妈虽说不赞成姐夫再与你在一起,但她知道,挡不住你们相爱的心。若你决定等他,莫说五年,纵是十年,百年,死时都不要后悔。” 我凄凉一笑,想起小阿菁不也傻傻等了刘传亨五年后,才再续前缘吗?男人,为何都要让女人等呢?女人的年华转瞬即逝,五年,何其漫长。太多的变数,太多的意外,我有这个勇气,可惜智慧不足。 “大姐?你的决定是什么?” 我不解地看向小阿菁,她娇艳的俏颜因着急而微微泛红,“算了,如果你没想好,就先留在娘家静观其变吧!” 见她要走,我忙拽住她的衣袖,在玻璃上哈气,书写:(静观其变?你说,人是不是都会变?) “这个……说不好。有时候自己不想变,环境强迫,就只能变。若心到时仍未变,反倒更苦。” 我品着她的话,小阿菁见我不明白,续言,“大姐,当年如果不是我老公飞机失事,我与他失去联络,又怎会横生这么多波折?你了解我的性格,我绝对是不撞南墙心不死的。所以现在若我是你,我就绝不坐以待毙。” (可我拿什么争?现在的我……)我写不下去了。我相信她懂我的意思。 “若大姐夫当真在意这些,又怎会为你做这么多?我们都能体谅你的心情,进而迁就你。可是大姐,你再这样逃避下去,伤害了爱你的人,你自己也不快乐,何必?” 我长叹一口气,细细思量着小阿菁的话。 “五年,变数太多了。尤其是现在她还怀孕了。五年后孩子就四岁了,那时候的孩子只会认准一个妈。你在我与依琪的身上就能看出来,就算后来我们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见到了生我们的亲妈,结果呢?我们不还是跟自小就认准的妈妈亲吗?那种感觉绝非血源所能替代的。更何况,再说句不好听的,即使是血源,你……”她说不下去了,因为,我懂得! 想来还真够讽刺,我甚至搞不清,我到底算孩子亲妈,还是后妈。 “我倒有个不坏的主意,可我不敢保证后果。”(说来听听。) 郑依菁卖乖的一笑,恶魔血统使然,看她表情我暗知她又要调侃我了。“这个主意,你说它邪恶也好,歹毒也罢,若是我来执行就绝对万无一失。只是换成大姐你……唉!” 该死的臭丫头,专挑这种关键时刻卖关子。 (你总不会要告诉我,让凌珊也怀有上官水镆的孩子吧?) “呃?大姐?没想到你换了个身体,脑袋反倒更灵活了?” 我刚要得意一下,那丫头一盆冷水将我从头浇到尾。 “除非你要接受大姐夫的提议,让他先纳你为侧妃。否则你只是多让一个无辜的生命接受世人唾骂罢了。唉,说来这种馊主意也只有你这种智商情商都很低的人才能想出来。” 我气到抓狂,无奈自小就敌不过她这个郑家小恶魔。 “算了,看你那一脸快哭的样子。传出去还以为你二姐我欺负你这个四妹妹呢!” 噗——我该谢她吗? “伏耳过来。”还没等我有所反应,小阿菁先凑到我耳边,与我低声细语…… —————————————————— 明天,对子珊来说是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天。 5-21号。。在大连胜利路的川王府,是子珊与我准夫君的新婚典礼。 而这个故事,也会迎来新的篇章。 当然,一切更新会延期至6月中旬。那个时候的我,将会由新婚蜜月中返回。 感谢这么许久以来,依旧收藏着这个文的朋友。 真的,感谢!!咱们,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