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侠》 第一章 私人任务 南离大陆,东胜神洲,流风帝国,敬亭山。 “小子,拿去!这是你此次任务的赏金!” 年近半百的岑夫子手里突地出现一枚锈迹斑斑的戒指,他瞟了岑逸一眼,如同丢垃圾似的将那枚戒指朝着欣喜若狂的岑逸丢了过去。 岑逸两眼放光的接住戒指,二话不说,立马凝神查看起来,可紧接着,他猛地抽了抽嘴角,抬眼朝岑夫子盯去,问道:“喂!老头儿!你是不是又拿错戒指了?” 岑夫子惊愣似的回道:“拿错戒指?这怎么可能?小子,你不会是瞧不上这丁点儿赏金才这样说吧?我告诉你,要真瞧不上就给我丢过来,我可不会嫌弃。” “既然你没拿错?那为何这枚戒指里面空无一物?”岑逸说着将戒指朝岑夫子扔了过去。 岑夫子接住戒指,反反复复的瞧了瞧,这才凝神查看起来。 岑逸斜眼看着这一幕,心头好笑之余,目光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色。 “老头儿!磨磨蹭蹭的,话说你到底看好没有?”见岑夫子几乎半晌时间不见任何动静,眯了眯眼,岑逸懒洋洋的声音传进岑夫子耳朵里。 和这干瘪老头儿生活近十年了,老头儿是什么尿性,岑逸心里跟明镜似的。此时此刻,岑逸一看便知这老头儿又是在装傻充愣,想独吞了那份赏金。 听见岑逸嘲弄般的冲催问,岑夫子终于装不下去了,他抬头,脸色微红,突显几分尴尬的看着岑逸,讪讪一笑,道:“臭小子!急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烂大堆的低级纳戒,这冷不防的拿错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第十次拿错了吧?”岑逸冷冷的看着岑夫子,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 别看这老头儿外表长的人畜无害,实际上心委实黑着呢!岑逸对此就深有体会,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第一次完成任务回来找老头儿拿赏金时,这干瘪老头儿就给了自己一枚空无一物的纳戒。也怪当时的自己太年轻,居然深深的相信了眼前这老头儿,以至于当时根本没有查看,待事后查看时,为时已晚,结果则是硬生生的被眼前的老头儿独吞了那份赏金。 要知道那可是自己第一次做任务,提心吊胆,拼死拼活换来的微薄赏金啊!谁成想,大意之下竟被眼前这老头儿堂而皇之的私吞了,更可气的是,之后完成的所有任务,这老头儿一直用同样的方法来蒙骗自己。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莫非真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儿不成? 岑夫子微惊,睁大眼睛道:“这你也记得?不过你确定是十次,不是九次?” “事关我的利益,我能不记清楚?还有,下次能不能换个借口,你不嫌腻,我这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嘿嘿!我这不是为了检验你的智商吗?” 看着老头儿脸面泛起的猥琐笑容,岑逸心底真恨不得狂扁他一顿,但他又清醒,一旦自己动手,却只有挨揍的份儿。 别看这老头儿看似一副干瘪模样,给人感觉一阵风都能给他刮走,不过其实力俨然和身体成反比,一身实力委实深不可测,恐怖至极。曾经在一次任务中,岑逸听人提及这老头儿年轻时仅凭一把鱼凫剑,一人对抗魔宗四大殿主不但不败,最后还被其斩杀一位。 如此惊人的战绩,光是想想都让人胆寒,更别说和他对战,就目前岑逸这实力,他清楚自己绝对无法撼动老头儿分毫! 收起心头这份冲动,岑逸望着岑夫子没好气的吐道:“甭说那些没用的,赶紧将这次任务的赏金给我,不然,这三只叫花鸡你一只也别想得到!”岑逸知道岑夫子喜好不多,但关于吃的永远排在第一位,尤其是叫花鸡和酒,甚得他的喜爱,可谓是嗜鸡如命也不为过。 因此于岑夫子而言,能威胁到他的事情,便是一只香喷喷的叫花鸡和一壶酣醇的花雕酒,如果这还不能,那就两只,两壶…… 想到这儿,岑逸脸面闪过一丝窃喜,他闪电般的将面前火堆中的三只叫花鸡揽到身前,以作筹码威胁。 岑夫子撇了撇嘴,对此十分不屑。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你认为你能罩得住?” “我知道罩不住啊!但这三只叫花鸡中,有两只我放了泻药!”岑逸脸色平静,无所谓的说道。 听到泻药两字,岑夫子一张老脸瞬间色变,心有余悸。 虽然他自认境界高强,剑术一流,可对于岑逸不知哪里弄来的无色无味,防不胜防的泻药,领教过其厉害,心底着实忌惮恐惧。 但那可是叫花鸡啊! 此鸡只应人间有,仙界能得几回闻?若是在配上一壶陈年花雕,更是美哉至极…… 想到此,岑夫子都忍不住垂涎欲滴了,他暗自咽了咽口水,眼下,这叫花鸡可比什么赏金重要得多,万万不能放弃。不过那泻药是一大麻烦事,曾亲身经历过那种感觉,便是现在想起来都让人嘴里透风,不寒而栗。 “小子!算你狠!”岑夫子气恼的咬了咬牙,为了那只叫花鸡,又是一枚锈迹斑斑的纳戒朝岑逸飞去。 岑逸接住纳戒,快速查看起来。 “又是这堆破烂!” “老头儿!你存心耍我是吧?一百块下品灵晶石?老实说,我很怀疑大头都被你给独吞了!”岑逸万分不解,也不知老头儿从哪儿接取的任务,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才能完成,但为何到头来获得的赏金却是那么微不足道呢? 岑逸不止一次的怀疑过老头儿私吞大头这件事情,可跟了老头儿十几年,偏偏又从未见他显露过什么奇珍异宝...... 每每想到这儿,岑逸就满腔怨念无处发泄。 “有的拿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你真以为灵晶石是烂大街的寻常石头,一抓一大把啊!”岑夫子说着,没好气的看了岑逸一眼,又道:“怎么?不想要?不想要就给我,我可不会嫌弃!正好我很久没去山下的醉香楼尝鲜了。” “......“ 有总比没有的好,忿忿不平的凝视着岑夫子,岑逸颇为不甘的收起了手中的纳戒,他决定,以后自己接任务单干,看看这赏金到底丰不丰厚?是不是真如老头儿给的这般廉少...... 看着岑逸气恼不甘的神情,岑夫子嘴角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奸笑。 “好了!奖赏你也拿到手了,接下来我们谈谈正事。” “正事?你能有什么正事?还搞的这么严肃!”岑逸嘴里虽然嘀咕不止,但仍旧竖起耳朵聆听起来。 岑夫子瞟了岑逸一眼,若不是见其态度过关的话,免不了又是一通狂揍。 旋即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三年后,帝国将打开蜀道,身为蜀门剑派正宗传人,登蜀道,悟神剑,是每一代蜀门弟子必须要完成的事情,而经过这十几年的磨炼,如今你也达到了真观境,剑修之路更是凝聚剑元,所以,是时候到了下山锤炼剑心的时候,说来也巧,为师正好有一个私人任务需要你前去完成。” “什么私人任务?危险吗?有什么奖励没有?”岑逸慢条斯理的问道。 “老头儿,咱先说好!没奖励,我可不去!还有,若是你这任务威胁到我性命的话,我随时退出。” 岑夫子没想到岑逸回绝的如此快,他低首略微沉吟片刻,说道:“这个任务,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只需要你去保护一个人而已!至于奖励吗?若是你做的好的话,指不定有个小妮子投怀送抱。” “真的?”岑逸两眼放光,瞬间打起了精神,但旋即他又眼神怪异的扫描着岑夫子,喃喃道:“你该不会是怕我不做,故意说来引诱我的吧?” 一听这话,岑夫子当即不乐意了,为之瞪眼道:“小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老头儿,怎么多年了,扪心自问下,你骗我接取的任务还少吗?”岑逸撇了撇嘴,明显嗤之以鼻。 “额......这个......”岑夫子目光有些闪躲,一时语塞,竟说不出话来。 “你看你,自己都无话可说了!由此想象,你这任务也绝非什么好任务。”岑逸望着岑夫子那副尴尬的神情,毫不留情的补了一句。 岑夫子沉吟片刻,似乎在心中准备好了一套说词,这才开口道:“以前的事咱师徒俩就别提了,这次情况比较特殊,我告诉你,据我所知那小妮子生的特水灵,难不成你就甘愿与其失之交臂?拱手让人?” “臭小子,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我告诉你,你若是不去,我可准备换人了啊!” “那你还是换人吧!”岑逸罢了罢手。 望着岑逸脸庞上那副坚决的神情,岑夫子一时没了辙,不过他仍旧不死心气馁,换了一副语气,缓缓说道:“小子,机会只有一次,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啊!你想清楚,到底去还是不去?” “老头儿!你无须对我循循善诱,我承认我是爱美,但在美的人儿也要有命消遣才行!老实说,你这私人任务只怕不止保护那么简单吧?”岑逸挑了挑眉,目光定格在岑夫子身上。 这老头儿,每次都说任务简单,结果去了才知道,那根本不是去完成任务,而是去送命!亏的自己这些年福大命大,要不然早就嗝屁了! “这小子没以前那么好糊弄了!看来不下血本是行不通了!”岑夫子眼珠翻转,心头暗自嘀咕着。 “臭小子!老子辛辛苦苦养了你那么多年,又是教你修行,又是教你剑术,还给你找了个宛如仙女儿似的师姐,现在让你去帮忙做点儿事,你咋就叽叽歪歪的?你别逼我!” 一听这话,岑逸就气不打一处来,整个人蹭的站立起来:“人果然是老的无耻!老头儿,你也别逼我!” “你偷看你师姐洗澡,别以为我不知道。” 岑逸无暇细想岑夫子如何知道此事,脱口而出:“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偷偷摸摸潜行到师姐她师父的房上,别以为我没看见!” “你花言巧语邂逅你师姐,小心我如实告诉丹秋笙!” 听闻丹秋笙三字,岑逸如遭电击,僵愣在原地,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腔气势瞬间萎缩。 他不可置信的问道:“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甭管我怎么知道的,就问你去还是不去?若是不去,丹秋笙杀上门来,你可别指望我会救你!” “去,去,去!上刀山,下火海,我去行了吧!”岑逸连声道。 看见岑逸败阵妥协,岑夫子乐呵呵的笑道:“这还差不多!你说你,早点答应多好,非要揭你老底儿才乐意!真是个贱皮子!” 看着岑夫子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神情,岑逸顿时生出一种和他鱼死网破的冲动。 “老头儿!我话还没说完呢!要我去也行,不过你必须拿出点儿诚意才行,不然,我宁愿被师姐她师父一剑给劈死!” 岑夫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凝,嘴角猛然抽了抽,他突然有狠抽自己两巴掌的冲动。 都说骄兵必败,果然不假! 面对鱼死网破的岑逸,岑夫子一时间真拿他无法,而目前岑逸又是最适合做这个任务的人选,于是苦着一张脸,声音极尽干涩道:“说吧!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去?” 看着岑夫子犹如苦瓜的脸面,岑逸笑的格外灿烂。 “我想了想,你也没啥奇珍异宝,就一把鱼凫剑稍微值钱些,不如就把鱼凫剑给我吧!” 岑夫子猛然吸了口冷气,咬牙切齿道:“臭小子!你别太过分!这鱼凫剑乃是我在蜀道中所悟得,一旦认主,剑在人在,剑毁人亡!还有,你记住,但凡是在蜀道中所悟得之剑,皆是如此!” ...... 第二章 有间客栈 在岑夫子的威逼利诱之下,岑逸从岑夫子手里拿到三张剑符后,踏上了锤炼剑心的道路,而他此行的目的地,便是流风帝国申州泸江郡。 敬亭山位于宣州之地,相距申州泸江郡有近乎千里之离。 抱元境是修炼中人的一个分水岭,因为一旦突破到抱元境,便拥有足够的真元,从而能够御剑飞行。 岑逸没有抱元,他不久前才突破坐照,堪堪到达真观境。 想要抱元,还需越过知命! 由于没有飞行法宝伴身,又不能御剑飞行,所以近乎千里的路程,岑逸都是赶路居多。 十天过后,行走在官道上,岑逸委实想不通为何自己邂逅师姐一事竟被那干瘪老头儿给发现了?难不成他全程都在欣赏?若真如此,想想就让人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唉!看来以后做那事儿,即便是在背地里偷偷儿的做,也要留个心眼才行! 岑逸一边走,一边嘟囔着...... 事实上那只是岑夫子随口一说,以恐吓吓唬他,好让他妥协,哪儿曾想,便是这随口一说,竟如瞎猫装上死耗子一般,说到了点子上! 只能说姜还是老的辣吧! 尽管岑逸无暇知晓那完全是岑夫子随口一说,不过他也狠狠的坑了岑夫子一把,那三只叫花鸡有两只没放泻药,一只放了泻药。不言而喻,岑逸吃了两只,至于剩下的一只,毫无意外被岑夫子吃了,所以,在岑逸离开之后,敬亭山上传出一阵哀嚎怒骂之声。 虽听不到,但岑逸大致可以想象到岑夫子苦不堪言的下场,于是,他的心里自然而然一阵狂笑。 对于此次下山,心底深处,岑逸对岑夫子所谓的私人任务隐隐还是有些期待的,毕竟岑夫子有言在先,若是做的好的话,会有美女投怀送抱,有道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美女!那可是岑逸的最爱! 像这种完成任务就有美女投怀送抱的美事,无异于天上掉馅饼,有多少接多少,只管偷着乐吧!傻子才不愿意做呢! 纵然这个任务似乎不简单,不过,不简单才有显的有挑战性!反正此次岑逸下山的主要任务是锤炼剑心,就当作锤炼剑心好了!顺带着也查查看能不能弄清自己的身世。 关于身世问题,是岑逸一直以来最想弄清的问题。岑逸曾问过岑夫子,他知道自己是岑夫子在山脚下捡来的,而他脑海里对于十岁之前的事情毫无一丝一毫的记忆,就像被人抹除似的,完全是一张洁白无瑕的白纸,所以,岑逸很想弄清自己到底打哪儿来的?真实身份是谁?父亲母亲以及亲人又在何方...... 想着此类问题,岑逸的神情不免有几分孤寂落寞。他的手中突地出现一枚碧绿色的通透玉佩,那枚玉佩接近手掌般大小,纹理复杂,做工格外精致,最显眼的是其中间雕刻着一个‘季’字。 玉佩是临行前岑夫子交到他手里的。 凝视着玉佩上的‘季’字,岑逸猜测,这应该是自己的真正姓氏。但南离大陆甚大,远的不说,光是东胜神州这块地域就让人望而生畏,单凭一个‘季’字,如果没有绝好的气运,如何能够寻得自己究竟出生自何方呢? 望着宽阔的官道,岑逸惆怅之余,不免叹了口气。 “先找个地方喝点酒水填饱肚子,再想办法弄上一匹赤焰驹在赶路吧!不然就怎么徒步走到沪江郡,纵然是真观境,双腿也招架不住啊!”岑逸收好玉佩,便琢磨着找个地方歇息歇息,他想明白了,关于自己身世一事,想来有很长的路要走,一时急也急不来,倒不如随缘的好。 不多时,岑逸便赶到了绥阳城。 绥阳城乃是沪江郡内一个小县城,离沪江郡约莫也就四五天的时间,因而到了绥阳城,岑逸心里也就不着急赶路了。 有间客栈。 “小二!来一壶上好的花雕,再来两斤熟牛肉!”岑逸瞥见角落处的一个空位,随之坐下,风餐露宿了近半个月,可得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好勒!客观!还请您稍等片刻,随后就为您送上桌。”剑客一怒当杀人,见岑逸身穿一件黑色长袍,身上颇具剑客气质,店小二可不敢怠慢。 许是岑逸这身打扮显得几分另类,完全不像个寻常百姓,周围桌上围坐的人群,纷纷停下手中的酒杯和箸,看了他一眼。 第一次被人直勾勾的盯着,岑逸突感浑身不自在,不由得耸了耸肩。 约莫片刻时间,那些人纷纷收回目光,继续闲聊,痛饮。 “哎!你们知道吗?听说那魔宗之人最近来咱们绥阳城作恶了!” “唉!谁说不是呢!听说那魔宗之人手法邪恶,采阴补阳,专挑妙龄少女下手,已经有好几位妙龄少女惨死街头了。” “我跟你们说,我亲眼见过那几位惨死的少女,就那凄厉的模样,看了保管你们三天三夜吃不下东西!” “有怎么邪乎?” “那是当然!” “这魔宗之人,真是叫人深痛恶绝,难道就没人除魔卫道吗?” ...... 岑逸听闻这些话,不由得皱了皱眉。 侠肝义胆,福泽天下! 身为蜀门传人,这八字乃是蜀门秉承至今的门规。 另外,岑夫子也经常教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若看见有作奸犯科,欺凌百姓的凶狠恶徒,该出手时势必要出手将其制伏,若是置之不理,被岑夫子知道,少不了一顿毒揍。 如果不知道也没什么,但既然知道了,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岑逸自然是要解决了此事,这是他多年以来已经养成的一种习惯。 无所谓好坏,唯有去做了,他的心意方能通达顺畅。 “咦?” 岑逸正想着,心神却是捕捉到了一丝一闪即逝的杀气。 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起客栈内的每一个人来。 “那是......” 突然,岑逸眯了眯眼,在那靠近雕花牖的位置,一个穿着普通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看上去因酒色过度而体型消瘦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盯着酒桌前议论纷纷的人群,脸色有些阴郁灰暗,除外,他那双漆黑的眸子深处更是极力忍耐着一抹杀机。 不出意外,这人八成就是那些人所说的魔宗之人。兴许是运气好,这人恰好被岑逸逮了个正着。 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水,岑逸表面装作什么也没发现一样,但其心头早已盯死了男子。 他不知道那魔宗之人为何在这儿,为了稳妥起见,便选择暂时不惊扰男子,决定一会儿暗中跟上去看看再做定夺。主要是男子身在牖前,而那是一个绝好的位置,一旦突发意外情况,能够在第一时间破牖逃离。 岑逸选择不出手,一方面便是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在第一时间制伏或者击杀中年男子。 没多大功夫,岑逸要的花雕酒和熟牛肉上了桌,而那男子也还没走,只是他那一双青光眼,时不时的会瞟向客栈大门,看样子,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见状,岑逸自然不急,他喝着花雕酒,大口吃起熟牛肉来。 正吃到一半儿时,突然,男子那双青光眼出现了些许变化,变的格外谨慎专注,而他整个人也做好了随时破牖逃离的趋势。 岑逸寻着视线望去,只见客栈大门走进一个人。 是一位女子! 女子穿着一身白色院服,显的有些宽松,可任旧是完美的勾勒出了那发育良好的玲珑曼妙曲线,而那长裤,更是极尽完美的衬托出了修长纤细的长腿。 肌肤白皙如羊脂一般光滑细嫩,琼鼻微翘,眉目如画,加之精致的五官,怎一个美字了得? 俨然是一个不可多见的美人胚子! 岑逸看着女子,有着刹那间失神。 原本以为师姐够漂亮了,没成想,这女子比之师姐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何她让我有一种极熟悉的感觉,难道我们之前在哪儿见过...... 不止是岑逸,便是客栈内的男子,无一不是处于失神状态。甚至有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龌蹉不堪的事情,嘴角已然流出了晶莹的液体。 唯独牖前的中年男子,看着该女子没有处于失神状态,他的脸上反而露出了一抹不知何意的冷笑。 女子对于周围人炙热到仿佛能将自己烧个精光的眼神置若罔闻,她亭亭玉立在客栈门口,红润的小嘴儿轻轻的抿着,目光冷峻的一一扫过客栈内的每个人,在岑逸身上略微停留一秒后,女子看见了牖前的中年男子。 然后她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杀气。 “你果然在这里!”女子发出一声清冷之声,手中咻的出现一柄长剑,直朝男子袭去。 男子冷笑不止...... 但他没有与女子纠缠打斗的迹象。 嘭! 在那剑即将近身时,男子破牖逃离而去。 女子没有气馁,紧跟着追了上去。 岑逸被男子破牖之声惊醒,恰好看见女子自牖掠出去的倩影,迅速丢出一枚银子在桌上,然后脚下猛然发力,点跃桌面,紧跟着掠了出去。 待众人惊醒时,早已没了三人的身影。 第三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那中年男人逃窜功夫十分了得,只见他双脚猛点地面,鲤鱼跃龙门似的跃上檐顶,然后如履平地一般,疾速前行,速度之快,直叫人乍舌唏嘘。 反观那位女子,其身法更是不俗,带着一丝灵动柔美,紧紧的跟在中年男子身后,紧追不舍。 看着两人在檐顶上你追我赶,不亦乐乎,岑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清楚这是什么局势,但为了不惊扰二人,大街上人多眼杂,不易被二人察觉,所以岑逸便在大街上追赶着两人的身影。 虽说街上行人如织,但他的身法极为灵活飘逸,竟渐渐的跟上了两人,与两人持平。 中年男人转头向后看了一眼,见女子在身后紧追不舍,脸上露出一抹奸笑,右手里一根造型怪异的血针,朝着身后女子飞去。 叮! 女子瞳孔微敛,抬剑精准的将血针击飞。 一击未中,中年男子甩手,又是两根血针朝女子袭去。 女子自然是看出了中年男子的意图,眉眼间的神情显的不屑,不知在某一时刻,她的左手中已悄然有了一柄精致细小的飞剑,只见她朝前一挥,那飞剑直直的对着中年男人后心窝袭去。 嘭! 飞剑和中年男人的血针处于同一运行轨迹上,不知是飞剑所携带的力量太大还是说其品质太高,两根血针刹那间被击碎,其势未减,依旧刺向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心底发寒,本能的感觉到有东西刺向自己,无暇回看,甩手就是数十根血针飞出,这数十根血针刚一显现便瞬间融合为一体,变成一根金针。 嘭! 金针和飞剑碰撞在一起。 其携带的力量极大,撞得飞剑下坠,然后瞬间又分化为数十根血针,朝女子刺去。 岑逸盯着这一幕,心中不由得为那女子捏了把汗。 如此天仙美女,若是就怎么死了,真是怪可惜的...... 女子自然不会死,她眉眼间的神情变的凝重几分,持与右手的剑,剑芒流转,不停挥舞,顷刻间,叮叮之声,不绝于耳。 中年男人趁着这一刹那时间,体内元力灌注到双腿,猛然一阵加速,朝着远处掠去。 那里,是一片绿油油的竹海! 女子避过血针,神情冷峻的看着竹海,几个跳跃。 岑逸见女子没死,心头大喜,猛然跃上檐顶! 凝望着竹海,岑逸神情不由得沉重起来,按照推断,那女子只身前往这片竹海,只怕是凶多吉少...... “哈哈!上天真是待我不薄啊!下山就给我个英雄就美的机会!” ...... 岑逸跟随两人的踪迹,进入到竹海,第一感觉就是偏僻,冷清。 “隐藏一下,先看看情况在做定夺。”岑逸想着,整个人也显的有些猥琐。 虽说有句话叫艺高人胆大,但岑夫子时常在岑逸耳边念叨小心使得万年船!所以,耳闻目染下,岑逸做事也变的有些谨慎,恰恰这也是他做了那么多危险任务还活着的一个重要因素。若是无头无脑的冲上前去,用岑夫子的话来说,那是莽夫做派,我蜀门自太白祖师爷飞升之后,一直单脉传承至今,每一代蜀门传人无论是修炼还去智慧,皆可堪称人中之龙凤,莽夫岂能做蜀门传人? 很快,中年男人和女子的身影就出现在岑逸的视线里。 不过,那女子的神情格外严肃凝重,无他,因为在中年男人身旁还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身材矮小的胖子,外表看上去显的几分憨态可掬。 一阵风拂过,簌簌作响,无数竹叶随之缓缓落下。 胖子眼神污秽,牢牢的盯着女子的胸部,丝毫不掩盖心头那丝龌蹉淫√荡的想法。 “是不是很意外?”胖子舔了舔嘴唇,表情极为欠揍的说道。 “追了老子三天三夜,今天,说什么也要从你身上讨回来!”多了个胖子在一旁,先前那中年男人显的底气十足,说话也狂傲了几分。 “为了将你引诱上钩,老子故意将行踪暴露在客栈!” “没成想,你这傻女人竟然真的送上门来!真不知道说你自信还是说你无知?” 女子眼神一寒,冷冷的吐道:“魔宗之人,果然卑鄙无耻!” 胖子很不屑的说道:“甭说那些没用的,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我兄弟二人在这偏远的县城活动,可曾牵连到你们任何利益?一切不过是你们这些以正派自居的人在自找不自在罢了!” “那些无辜惨死在你们手上的女子可曾做错了什么?” “她们当然没做错什么!但她们弱,所以就该沦落为强者的玩物!” 女子冷笑:“一群见不得光的人,你们也有资格称强者?” 听闻此话,中年男人和胖子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脸色瞬间阴沉起来,纷纷怒不可遏的盯着女子,中年男人更是加重语气道:“是不是强者,打过自见分晓!我兄弟二人谋划多日,便是为了今天!一旦与你交 合成功,摄取了你的修为,我兄弟二人皆可突破到真观境,在宗门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所以,今天你无论如何也逃不了。” 话音落下,中年男人手中突地出现一把青色弯刀,剜起一个刀花朝女子削来。 “当!” 女子出剑挡下中年男人的弯刀,可另一边,胖子也一剑斩来。 见状,女子神色一凝,身影瞬间虚化,胖子的剑毫无意外的刺了个空,这一幕看上有些诡异,为此,胖子显的几分有些愣神,笨拙。 他心头委实想不透自己这一剑为何会刺了个空?难道说那本就是一个虚影? 可这太过于匪夷所思,根本说不过去...... 突然,就在微愣神之际,胖子本能的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一阵发凉。 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抬剑防御。 当! 身影划退开来。 在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女子的身影显现出来。 这一幕让人始料未及,即便是中年男人,也没看清具体发生了什么,心头直呼诡异,他顿然停下了手中的弯刀,倒是暗中观察着战局的岑逸嘴角勾起了一抹颇为有趣的笑意。 凝望着自己左肩上的剑痕,胖子心头庆幸之余,更是无以复加的惊骇。 若是在慢上半拍,自己现在绝对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地上,胖子神情严肃的凝望着女子,对这一点,坚信不疑。 “瞬斩乃是幽影世家的秘技!你怎么会......难道你是幽影世家之人?”胖子惊呼不已。 “怎么?你怕了?”女子挑眉,戏谑似的回道。 “果然是幽影世家之人!”胖子低首自语。 看样子,幽影世家似乎大有来头,那中年男人听闻,神情也变的凝重起来。 “大哥!看样子撞到铁板钉上了,这可如何是好?” 胖子脸上再也看不到丝毫的得意神情,他摇了摇头,颇为无奈而沮丧的说道:“走吧!既然这女子是幽影世家之人,看样子也绝对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一旦染指她,那么面对我们的将是永无指境的追杀......” “花了那么大心思,就因为她一招就放弃了?”中年男人满脸的不可置信。 “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那个世家的人?” “你如果嫌命长,可以试试!不过我得提醒你,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管她的身份是真是假,但即便是我们殿主在此,也绝不会再贸然动那女子!” 中年男人皱眉思量片刻,看着女子心一横,紧咬牙齿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大哥,要走你走吧!废了那么大劲儿,就怎么走了,我实在是心有不甘!” 话毕,中年男人手持弯刀朝着女子攻去。 当!当!当...... 女子持剑回防,一时间刀剑碰撞之声不断传出,周围的竹子,因经受不住两人强横的力量,不断摧断...... 看着两人缠斗在一起,胖子显的犹豫不定。 他二人本是魔宗魔灵殿弟子,中年男子唤作李栎,胖子唤作朱然。因练就一门邪术,二人专靠吸食女子阴气来提升功力。最近两人即将突破坐照,到达真观境。由于正派宗门打压的厉害,不得已,二人这才选择来到绥阳城怎么一个僻壤之地找女子下手,虽然普通女子比之修炼中的女子效果差了很多,不过为了早日突破,提升殿内威望,两人也顾不得那么多。 不曾想,来到这破地方功力没提升多少,反而惹来沪江郡仙武学院弟子的追杀,那女子便是其仙武学院的一员。 二人谋划多日,这才想着对这女子下手,哪儿知道,这女子身份竟大有来头...... 面对幽影世家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踌躇一阵后,胖子谓然叹息一声,转身,最终选择离开。 他不是个险中求胜之人! 害怕死亡,更不想死亡...... 所以,朱然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对赌,一旦输,将输的体无完肤...... 至于情谊什么的,对他们魔宗的人来说,不过是个笑谈罢了...... 女子眼角瞥见朱然离开后,心头松了口气。 都是坐照境实力,若是对上这两人,纵然能够击杀,却得暴露一些手段。 但她不想过早的暴露手段,因为暗中还藏着一个不知境界实力的人,进客栈那一刻,便让她心生忌惮的人。 第四章 自家人 李栎背靠着一颗竹子,呼吸显的急促絮乱,模样看上去说不出的狼狈凄惨,他的肚子,腿,以及左手臂上皆有着几道被剑刃划破的口子,一丝丝鲜红的血液渗透了出来。 “你果然是那个世家的人!”舔了舔左手臂上的血迹,李栎盯着女子,表情尽显狰狞可怕。 “所以,你后悔了?” “哈哈!我李栎虽作恶无数,但人生里断无后悔二字。今天,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世家之人究竟有何厉害之处?” 说罢,他握于手中的弯刀戾气瞬间高涨,体内元力疯狂汇聚,刀芒大冒,澎湃而凶悍无比的一刀劈出,刀芒所过之处,枝叶横飞。 李栎明白,继续缠斗才去,自己自会伤的更重,所以这一刀并非什么花俏的招式,但却是他的最强一击,欲以此一击分个成败。 女子神情微挑,手中的剑泛着淡淡的剑芒,她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发生了变化,就像剑一般锋芒毕露,锐利袭人,而那剑恰似感受到了某种意志的召唤,仿佛间生出了灵性,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一剑扫出。 暗中藏匿着一个不知实力高低,难分敌友的人,继续缠斗下去,只会徒增元力的消耗,为此,女子也没了继续缠斗的心思。 感受到来自剑意的威胁,李栎心头咯噔一声,骇然万分。 他心中清醒女子这一剑要强过自己,但却别无他法,因为手中刀已出手,仓促变招自是来不及,只能咬牙硬对。 澎湃的刀芒和一往无前的剑芒眨眼时间便碰撞在一起。 冷清的环境里,刀剑碰撞之声显的异常之大,可谓震耳欲聋,不少竹子承受不住强横力量的冲击,伴随着巨响齐齐横断,翠绿的竹叶一时漫天飞扬。 噗! 嘴里陡然飙出一口鲜血,李栎的身影猛然爆退开来,撞断好几根竹子,重重的倒在地上。 不言而喻,这一击对拼,他完全处于劣势。 至于那女子,身影虽有划退,但也仅仅是划退,除外,她的仪容看上去并无李栎的凄厉难堪。 手中弯刀艰难的撑在地上,嘴角带着血迹,李栎挣扎着站起身,看向女子的眼神怨毒而不甘,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狂傲之色。 眼前的女子感悟了剑意,这是他不曾预想到的局面,面对一个感悟了剑意的剑修,结局自然很难对付,毫不夸张的说,女子完全高了他一个境界的实力,这就是剑修感悟了剑意的可怕之处,除非他也感悟了刀意,或者说联手朱然方能有一丝胜算,不然,其结局免不了一死。 纵然人终有一死,可真当死亡来临之时,人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坦然面对? 活着本就是滚滚红尘中极为美妙的的事情,比如有陈年佳酿可以大碗喝,有味道鲜美的食物可以大口吃,更有很多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儿...... 想及此,李栎脸色不免显的几分悲恸。 女子不知道李栎的想法,也不会顾及他的想法,更不会怜悯同情他。 因为对她而言,每一个魔宗之人皆是罪有应得的该死之人。 于是,没有给李栎活命的机会,脸色冷漠中,朝着李栎一剑袭来。 恰似光影闪过,女子这一剑很快,快到李栎刚欲提刀,便噗嗤一声,剑就刺进了他的身体里。 不过不是心脏,而是肚子里,在关键时刻,李栎蓄力避过了要害,他做不出任何的招防御招式,躲避是他唯一能做到的。 先前那一击碰撞,导致剑意肆意的侵蚀着他的经脉,表面看他只是嘴里吐了口血,实际上他伤的很重,几乎伤势了战斗之力。 李栎咧着嘴,脸上升起残忍的笑容,不待女子拔出剑,左手猛然挥动,一根血针瞬间飙出。 恰在这时,一柄精致细小的飞剑闪过,叮的一声,准确无误的将血针击落。 这是女子出剑前射出的飞剑。 李栎看明白了,眼神里满是惊悚和不可置信,不过这是他最后的表情,在他挥动左手的瞬间,女子的左手也挥动了,一柄精致的飞剑无声无息的刺进了李栎的心脏。 女子神情冷漠的拔出剑,抬眼看着某处,皱了皱眉。 却在这时,她的背后一个声音陡然响起,有些刺耳。 “敢问小姐,你是在找我吗?” 女子神情一凝,无暇细想,瞬间转身。 只见不远处岑逸正倚靠着一颗竹子,似笑非笑,吊儿郎当的盯着她,那炙热的眼神先是扫过她的胸部,其次是腰,最后是大腿...... “啧啧啧......” “这身材,比师姐还好上几分,就是不知......” 咻! 姑且不说岑逸如何会出现在女子后方,一个女子哪里受得了一个陌生且带有危险气息的男子对自己一番品头论足,不由分说,一柄精致细小的飞剑就射了过去。 女子这样做,实则是一种试探。 岑逸莞尔一笑,有些戏谑,神情看上去颇为不屑。 只见其右手夹住一张下落的竹叶,瞬间飞射而出,将女子的飞剑准确无误的击落在地。 见此一幕,女子眼里闪过一丝惊慌,整个人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手中长剑横于胸前,眉眼间神情严肃且格外谨慎的防备着岑逸,同时脱口而出:“你是谁?尾随至此是何居心?” 由不得她不如此,能够用竹叶击落她的飞剑,看似简单,但如果没有凝聚剑元,断然做不到这一步,所以,眼前的男子至少也凝聚了剑元,而能够年纪轻轻凝聚剑元,其实力必然不俗。 她虽领悟了剑意,可远远没有凝聚剑元,凭此,自是抵不过。 看着女子无比防备,岑逸嘴角一勾,嬉笑道:“这位小姐,咱都是自家人,何必刀剑相向呢?” “登徒浪子,嘴巴放干净点儿,谁跟你是一家人!”女子极其厌恶的回道。 “小姐,话不能怎么说,你看,魔宗这胖子我都帮你解决了,这足够证明咱是一家人了吧?” 女子忙是定睛看去,见得在岑逸身后,果真躺着一句尸体,正是先前离去的胖子朱然。 这死有余辜的恶贼正是从此离去的,难怪他会不声不响的出现在我身后,能够如此轻松的击杀坐照境之人,又凝聚了剑元,这...... “谁知道那恶贼是不是真的死了?眼神淫 荡不堪,我看你们同属一丘之貉,那恶贼佯装死亡,你好借机接近我。”女子蓦然抬头,硬生生的挤道。 这话致使岑逸整个人都凌乱了,愣了片刻,才睁大眼睛道:“小姐,你仔细看看,尸体都快冰凉透了,这还没死?要不你过来检查检查?” 岑逸指着胖子朱然的尸体,向前走了一两小步。 女子眼神一冷,抬了抬手中的剑,声音冷冽的威胁道:“站住!你若是再过来半步,我可无法控制我手中的剑。”。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我即使过来,你又能奈我何?”岑逸笑吟吟的向前走了一小步,跟着来一句:“我可不畏惧你不是幽影世家的人。” “你!” “你什么你?冷冰冰的,还是我师姐好!”收敛起玩弄之色,暗自嘀咕了一句,岑逸转身便走。 主要目的达成,他自然是没了在此自讨没趣的心思,早点儿赶到沪江城,才是他的主要任务。他之所以跟上来,除了心底滋生的熟悉感之外,就是为了那魔宗之人。在解决了朱然后,却忍不住犯了口花花的毛病,一时对女子起了挑逗之心,这才上前,谁成想这女子拒人千里之外不说,更是有意将自己当作魔宗的同伙概论。 作为唯一的蜀门传人,这不是侮辱吗? 就冲女子那副厌恶自己的模样,岑逸知道自己即便问出心中那股关于熟悉感的问题也是白问,对此,他可不会再犯贱到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他到底是谁?如此年纪就凝聚了剑元......” “为何看见他心里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第五章 清泉山庄 沪江郡,清泉山庄。 远远望去,其山庄青松拂檐,玉砌雕栏,金辉兽面,彩焕螭头。四周不但有碧水青山环护,深处更有流泉拨清韵,古槐弄清风。 如此大手笔,可以想象得到,拥有此山庄的主人必然有着非同寻常的家世。而事实也的确如此,清泉山庄,沪江郡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山庄,其乃沪江郡几大世家之一的南宫世家所占有。 夕阳西下,接近黄昏时分,清泉山庄大厅内,有一名须发皆白却精神抖擞的老者,老者双眼时不时金光闪烁,极具威势。 在老者身旁,还站着一个人。 准确说那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女子一袭淡蓝色长裙,一头如墨似的柔顺长发侧披如瀑,双眉弯弯,小小的琼鼻微微上翘,不点而赤的樱桃小嘴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那双灵活的眼眸慧黠地转动,更显几分调皮,几分淘气。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腰不盈一握,此乃一位绝色佳人,许称不上倾国,但却足够倾城。 女子长长的睫毛闪动着,精致如白瓷一般的素颜清雅面庞上似笑非笑,薄唇微张微合,嘴角边明显带着一抹幽怨不耐烦。 此刻的她,正在与那名老人轻声说着什么。 “爷爷,您这突然叫我回来到底有何事啊?搁这儿站了将近一个下午,也不见您发话。” 闻言,南宫无极慈爱的看着南宫沐雪乐呵呵的笑道:“也没什么大事,爷爷就是想介绍个青年才俊给你认识认识。” “什么?”南宫沐雪明亮的眸子蓦然放大,小嘴儿惊呼出声。 南宫无极对这一幕似早有准备,笑而未语。 被爷爷看着,南宫沐雪这才意识到自己前一刻的仪姿有些失态,于是低首,清雅的面庞有着一丝红晕爬过,在不知所措中,一双洁白如葱的手不停的揉捏着裙角,恰似蚊声道:“爷爷,我才多大啊!您就想着赶我出去......” 南宫无极自是听见了孙女的话语,顿时忍不住呵呵一笑。 自家孙女明显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这也难怪,先前自己的话本就说的不够透彻明晰,不过,若是自家孙女真看上那青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听见南宫无极的取笑声,南宫沐雪面庞增添了几分娇羞,嗔怪道:“爷爷,我这才多大啊?才不要认识什么青年才俊!暮色将至,您还是回房休息吧!我听下人说,这几日您都在大厅等候,现在想来,您就是在等待那什么青年才俊。真是的,一个都不能准时守约的人,其人品定然极差,爷爷,这样的人,咱还是不要见了。” 可怜那人,素未谋面就被南宫沐雪定义为人品极差,也不知其知道后会不会大呼冤枉。 南宫无极敛住笑容,面容变的几分愁容,还未谋面就被自家孙女定义人品差,日后只怕是不好相处了...... 对于自家孙女的脾气,南宫无极可是一清二楚。 ...... “终于到了!” 岑逸站在沪江郡城内,不免松了口气。 五天时间,从一股欺弱霸女的山匪手中弄的一匹赤焰驹后,岑逸马不停蹄,终于赶到了沪江郡城。 夜晚是城中最为热闹繁华的时候,此刻临近傍晚,人群自然极多。而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群,岑逸始终觉得自己和这环境,和这些穿着普通平凡的人格格不入。 好似有些鹤立鸡群,他总感觉走过路过的会看他好几眼方才移开眼神。 难道是在深山老林待久的缘故? 岑逸不禁闷声自问道。 “算了,还是早点赶到清泉山庄吧!” ...... “清泉山庄,应该就是这儿了。”一手牵着赤焰驹,岑逸一边打量着场面辉宏的清泉山庄,喃喃自语道。 初临此地,他自是不知晓这清泉山庄的具体位置,几经打听,好在清泉山庄在沪江郡城内名气够大,这才找到了此地。 牵着赤焰驹,岑逸朝着清泉山庄大门走去。 “这里是清泉山庄,不知公子何许人也?” 刚靠近两蹲坐落的石狮,立即有两人迎了上来,两人都穿着统一的黑色侍卫服,说话那人声音有些生冷。 岑逸略微皱眉,听这语气,难道找错了地儿? “我乃岑逸!不知这里可是南宫世家那个清泉山庄?” “什么?你就是岑逸?”两人异口同声的大呼道。 “怎么?你们认识我?”岑逸疑惑。 “折腾了几天,还以为会是什么大人物光临贵府,没想到就是个毛头小子,毛都没长齐,架子倒会摆,竟让咱全庄的人苦苦等待了好些时日。”那两人反映过来后,先前未说话那人轻声咕哝了一句。 以岑逸的听力,自然是听到了这人很不满的话,为此,他脸色微沉,不怎么好看。 另外一人倒是眼尖,瞅见岑逸难看的脸色后,手推了轻声咕哝那人一把,忙是上前歉意的说道:“实不相瞒岑公子,清泉山庄上上下下已等候岑公子多日了,便是我家家主现在也正在大厅等候,还请岑公子随我来。”话毕,他快步走到岑逸身前,一把从他手里拿过赤焰驹的缰绳,作了个请的动作。 岑逸盯了咕哝那人一眼,脸色有所缓和,这才踏步往里走去。 看着岑逸启动步子,牵着赤焰驹那人抬手抹了抹额上的细汗,对着另一人轻声道:“你想死是吧?这可是让家主都心甘情愿等候几日而毫无怨言的人,若是因你一席话得罪了,有你好受的。”说完,忙是朝岑逸跟了上去,留下那人站在原地战战兢兢,恐慌不止。 岑逸往里走了一段儿,在下人的引荐下,很快就到了大厅门口。 南宫无极早就看见径直往大厅走来的岑逸,不由分说,连忙拉着一脸不情愿的南宫沐雪站在大厅门口迎接。 身穿一身黑色长袍,剑眉星眸,立体的五官如刀削般俊美,整个人隐隐有一种出尘但却威慑天下的的气质,除外,那嘴角更是隐隐噙着一抹放浪形骸之外的笑容。 不愧为蜀门传人! 岑逸的模样,使得南宫无极眼前一亮。 而在南宫无极打量岑逸的同时,岑逸也在打量着眼前的南宫无极和南宫沐雪,尤其是南宫沐雪,更是让岑逸眼前为之一亮。 小妮子投怀送抱? 难道......就是她吗? 老头儿,这些年来,你终于做了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 就在岑逸在心头大呼不虚此行时,殊不知南宫沐雪心中对他早已心生不满,虽然岑逸的模样还看得过去,可那双扫视人的眼睛着实让南宫沐雪不喜厌恶,再加上岑逸又姗姗来迟,这就导致南宫沐雪对岑逸的态度更加恶劣不堪了。 当然,岑逸此刻自然不知道这些,他依旧憧憬在美好的幻想里,无法自拔。 冷冷的盯了岑逸一眼,南宫沐雪淡淡的说道:“爷爷,我先下去了。” 南宫无极已然看出了自家孙女对岑逸的冷漠态度,不过对此他也很无奈,只得摆了摆手,道:“嗯!你先下去吧!” 少女没有丝毫停留,转身即走。 额! 岑逸看着少女离去,愣神之余,一脸的茫然。 “你就是岑逸吧?” “小子岑逸,见过南宫前辈!” “呵呵!那个岑逸啊!你别太在意,我这孙女本性并不这样,今天就是觉得你来的有些晚,因此心中耍小性子,生了不满情绪,你也别见怪!” “无妨!”岑逸微微笑了笑。 这来晚了能全怪我吗? “那就好,那就好!今后你们还要一起生活呢!可不能为了这些小事产生隔阂。” 额! 这怎么感觉是要将孙女嫁给我?要真嫁给我怎么办?山上可还有个师姐啊...... 一想到师姐临行前对自己说的话,岑逸就一阵毛骨悚然。 “对了,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走来,想必你还没吃饭吧?山庄早已安排好了晚宴,吃了晚宴,好好休息休息,其他事情,咱们明天再说!”南宫无极笑着往正厅带路走去。 岑逸点点头,跟着走进了正厅。 第六章 玄阴体质 翌日! 经过一晚上的歇息调整,岑逸连日来因赶路而滋生的疲倦早已一扫而空,可谓是生龙活虎,神采飞扬。 在下山之前,岑夫子就曾给岑逸简单的介绍过,南宫世家家主名叫南宫无极。岑夫子少年时,其曾帮助过他的窘迫,因此,为了报答恩情,岑夫子便许下了一个承诺。 若是南宫世家遇得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皆可找他相助。 几十年过去,岑夫子也由当时的少年走到半百之龄,年少时许下的承诺没有被岁月所消磨,一直铭记在心。这次南宫世家遇到了一点儿难以解决的麻烦,南宫无极以特有的联系方式找上了岑夫子,欲请他施以援手。恰好岑逸到了下山历练的时候,于是一拍即合,就被岑夫子派来此处。 待吃过早饭过后,南宫无极与岑逸两人到了相对僻静的后院里详谈此次岑逸的主要任务。 岑逸说道:“南宫前辈,此次下山,我师父曾对我提及我的主要任务是保护一个人,但具体要保护谁,师父他老人家也没细说,只是说让我来清泉山庄找您,不知晚辈要保护的人是谁?还请南宫前辈明示。” 南宫无极展眉微微一笑,道:“那个岑逸啊!不知你觉得我孙女儿如何?” 这什么意思?难不成准备将那小妮子嫁给我? 如果真这样,我到底要不要答应呢? 答应了,可是师姐怎么办? 一想到师姐,岑逸脑海里就响起一个声音:“岑逸!你要是敢在山下沾花惹草,我......我非亲手阉了你不可!” ...... 嘶! 看着岑逸不寒而栗的表情,不明状况的南宫无极忙问道:“岑逸,你怎么了?” 与人交谈正事时走心是一件极失理数的事情,于是岑逸赶紧收起脑海里的想法,连忙回道:“没怎么,没怎么!” “南宫前辈,实不相瞒!其实晚辈觉得令孙挺可爱的。” “哈哈!”南宫无极一听就明白岑逸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当即大笑出声。 “除了可爱之外呢?比如说有没有其他什么特殊之处?” 岑逸微作沉吟,抬头道:“有!” “哪里?”南宫无极脸上的笑容敛去,变得几分严肃。 看来这老头儿是有心考验自己一番!若是自己答不上来,只怕要被踢出清泉山庄吧! 呵呵! 若真被踢出去,那我这蜀门剑道唯一正宗传人的身份岂不是让其他宗门之人笑掉大牙?远的不说,光是山上那老头子估计就得打断我的双腿,还好这些年跟着老头子有所见识。 “如果我没看错,令孙乃是数百年难得一遇的玄阴体质。” 南宫无极的眼中闪烁过几许赞赏之色。 见一面就能看出自家孙女的体质,不愧为蜀门传人,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玄阴体质,是女辈之中一种极其罕见的体质。岑逸曾听岑夫子说过,这种体质的女子修炼一途在十八岁之前都比较缓慢,因为其修炼的元力有相当大一部分会被其特殊体质所吸收,而后逐渐在体内凝聚成玄阴丹。当女子到达十八岁之日,便是玄阴丹凝结之日。 一旦成功在体内凝结成玄阴丹,该女子日后的修炼速度进步神速,要异于常人数倍。不过这种体质数百年难得一遇,尤其是在结丹之日,势必要承受数万蚁群啄心似的绞痛。 古往今来,这种体质并不是没有出现过,可也只有极少数的女子生存了下来。因为她们不但要独自承受那种绞痛,更要面对外来的威胁。 玄阴丹对许多妖兽以及鬼怪而言,那可是梦寐以求的宝物,一旦吞下,将会获得其中的玄阴之力,修为也会提升整整一个境界,甚至因人而异,一些玄阴之力浓郁的女子,更有提升两个境界的功效。除外,若是有男子能夺得其玄阴女子的处子之身,其修炼速度也会猛然剧增。所以,玄阴体质的女子,皆是妖兽鬼怪以及不少人的必争之物。 虽说这种体质全身都是宝,但她也有另一个称呼,灾难之体! 何为灾难? 那便是生存能力极弱,纵观历史长河,那些出现玄阴女子的家族,最终无一不是遭受了灭门之灾。 即便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够通过玄阴之体体内生出的玄阴之气而发现这种特殊体质,不过那些妖兽鬼怪除外,玄阴体质生出的玄阴之气能够使其大补,为此,他们对玄阴之气的敏感度要异于常人数倍。 所谓纸包不住火,一人知而天下知! 这才是玄阴之体的女子生存能力弱的真正原因。 “唉!” 南宫无极突然深深的叹了口气,倍感无奈。 自家孙女是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体质,也不知是幸事还是厄事? 但哪怕是厄事,他南宫无极也要竭尽全力的保护自己的孙女! “你能看出来,定然也知道这种体质所面临的局势!此次请你下山,正是为了我那孙女,南宫沐雪!” 蜀门,一个传承了数千年的门派。尤其在李太白飞升之后,蜀门一直单脉相传,其传人,无一不是惩强扶弱,行侠仗义,兼济苍生,福泽天下者! 对于南宫无极而言,普天之下,除蜀门传人以外,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做这件事。所以,对于岑逸,他是一百个放心。而能够得到蜀门传人的相助,可谓是不幸中的大幸。 想到昨天傍晚那个绝美脱俗的少女,再联想到她命途多舛而令人堪忧的命运,岑逸心中升起无限怜惜,他神色坚定的答道:“嗯!不知南宫前辈需要晚辈做些什么?” “你想清楚了?一旦涉及这趟浑水,想抽身而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纵然南宫无极非常满意岑逸的态度,可他不得不为岑逸的安全考虑,毕竟此乃非同寻常的小事,稍有不慎就会丢掉自身性命。 岑逸微微笑了笑,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傲然之色,道:“想必南宫前辈也知道我的身份,不知你何曾听说过我蜀门之人畏惧胆怯的传闻?” 南宫无极哑然一笑:“这自然没有!” “所以需要晚辈做什么,南宫前辈尽管提便是!我岑逸自当竭尽所能的保护令孙周全!” 南宫无极瞧见岑逸如此洒脱豪放,当下也不在扭扭捏捏,直言道:“你可知道仙武学院?” 第七章 仙武学院 对于仙武学院,岑逸这些年下山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也略有耳闻。 实际上仙武学院的兴起,与蜀门有很大的渊源,可说仙武学院是蜀门衍生的产物也不为过。 起初,蜀门乃是一个古老的小门派。大唐王朝时期,蜀门门主交由剑仙李太白掌管,至此,蜀门进入鼎盛辉宏时期,其门下弟子数以万计,一举成为当时第一宗门。 剑仙李太白,其人不但在修炼剑道上天赋惊为天人,更是擅长炼器之道。而由于自身乃用剑高手,所以其中尤以炼剑最为出名。在他掌管蜀门期间,为了使蜀门新盛,其毫不吝啬,毅然将自身独有的炼器之道传与他人,于是,有很多人慕名而来,纷纷加入蜀门。 如此,蜀门逐渐壮大起来,而越来越多的人也学会了炼器之道。 李太白一身修为极高,其创立了一个小世界,名曰蜀道。 他将自身所炼制的圣阶以上的剑,纷纷存与蜀道中。 那些学会了炼器之道的弟子,在炼制成圣阶以上的武器之后并非自身所使用,而是交给李太白取名,然后存与蜀道。当时,蜀门炼器之风盛行,相当大一部分痴迷于炼器之道的弟子,对此做法不但不觉反感,甚至以此为一种莫大的荣耀。 为了蜀门平衡发展,李太白自不会厚此薄彼。每隔一段时间,他便会打开蜀道,以便那些因天赋悟性不适合炼器的弟子进入蜀道,悟得适合自身属性的圣剑。 除最为寻常的铁器之外,武器品阶有灵级,圣级,神级之分。 铁器最差,灵级武器的威力初见端倪,而到了圣阶,神级,威力则异常之大,可斩山摧石,断铁器,灵器是最为寻常的事情。 那些自身学不会炼器之道的弟子,无不渴望进入蜀道,悟得一柄属于自己的剑,或者刀,或者枪...... 大唐王朝晚期,魔宗势力异常强盛,其伙同妖族鬼怪,一举进攻其他门派,欲一统整个修炼界,霸占所有修炼资源。 对此,蜀门倾全宗之力,联合其他各门各派,共同抵御魔宗等势力的进攻。 这一战耗费几年时间,蜀门等宗门最终虽取得了胜利,但也元气大伤。蜀门还好,尤其其他各门各派,死伤无数,纷纷陷入萎靡时期。 李太白和大唐王朝在位之人相交甚好,得道飞升前,自是不忍各门各派萎靡的状况持续下去,而为了防止魔宗再次大举来袭,他断然解散蜀门,将自身的小世界开启之法交于王朝管理,每隔一段时间,王朝管理者就会打开蜀道,以供其他各门各派之人进入其中,悟得自身武器。而蜀门也因此单脉相传。 值得一提的是,每一代蜀门传人皆不会蜀门独有的炼器之道。为了历练考验,他们也必须进入蜀道悟得属于自身的武器,唯有悟得神剑者,方能作为蜀门的真正传人。 每当有王朝变换交替,蜀门传人就会收回蜀道密匙,然后亲手交由下一任王朝管理者保管,当然,蜀门传人的存在,身上兼并着的自不止这一个任务。 诚然蜀道内有无以计数的圣剑,神剑,以及其他武器,但也绝非任何人都能进入其中,并且,那终究只是一个小世界,一次性容纳的人数终究有限。 第一任蜀道掌管者,也就是大唐王朝,为了让蜀道内的武器发挥其最大用处,便创立了仙武学院。唯有在仙武学院上有着一定排名的人,方可进入蜀道,即便是那些宗门之人,任旧如此。 归根结底,想进入蜀道悟得属于自身的武器,你可以不加入宗门势力,但你必须进入仙武学院,并且取得一定排名,因为仙武学院是进入蜀道的两大途径之一。至于另外一种,则是成为蜀门传人身份,只有蜀门传人的身份才有直接进入蜀门的资格,不过,随着年代的变迁,现如今即便是蜀门传人也必须进入仙武学院获得一定排名方能进入蜀道。 修炼中人为了自身实力的增涨,无一不想获得一柄强大的武器,因而,进蜀道,悟神剑,是修炼中青年一代人不断努力拼搏的目标。 ...... 言归正传,作为蜀门传人的身份,岑逸自是知道这样的过往,于是他点了点头,道:“有所了解,而且进入仙武学院也是我此次下山的另一个任务。” 南宫无极忍不住一喜,异常激动的说道:“如此甚好!我家沐雪就在沪江仙武学院,再过一年时间她就年满十八岁。近年来,魔宗势力逐渐猖獗起来,有不少人已经混入了沪江仙武学院,他们暗中已经知晓了沐雪的体质,但出手多次却没有得逞,我担心有其他势力也知道了沐雪的体质,而且正在暗中运量一场大的阴谋争对沐雪......” “所以,我需要做的是进入仙武学院保护令孙?” “正是如此!”南宫无极无比希翼的凝望着岑逸,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也知道仙武学院除导师以外,禁止年龄二十二以上和真观境以上的人进入其间,我家族虽有些能人,但青年一代中却无一人到达真观境,找其他人,我放心不过,所以,此事完全拜托你了。” “前辈放心,晚辈全凭吩咐。”岑逸郑重的回道。 他眉眼间的神情不由凝重了几分,平心而论,事情涉及到魔宗以及未知的势力,的确是一桩难事,也难怪南宫无极会屈身动用几十年前的一个承诺...... “如此就劳烦你费心了!” “前辈客气了,晚辈自当尽力!” “原本进入仙武学院需要三年一次,不过作为沪江城几大世家之一,我南宫世家虽比不过洛城几大家族,但让你进入沪江仙武学院却是能做到,歇息一日,明天就动身去沪江仙武学院,你意下如何?” “没问题!” 此时此刻,心头最为担心的事情得到了解决,南宫无极不免松了口气,他谓然叹息一声:“但愿沐雪能够安安稳稳的度过这关键的一年吧!” “前辈放心,令孙那么可爱,想必定然能安稳的度过此劫。” “嗯!借你吉言!” 就在这时,一个质疑的声音从一旁传了出来。 “爷爷,这名不经传的小子真能进仙武学院保护妹妹?” 第八章 我说真观就真观 岑逸抬眼望去,发现来人是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只见他头饰武冠,一身华丽的锦衣上用青丝绣着奇特的花纹图案,腰间一条白玉镀金腰带,脚上一双墨色织金靴,一看便知其出生非富即贵,让人不可高攀,低如尘埃。这还不算,他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庞俊美异常,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给人一种玉树临风之感,颇为丰神俊朗。 他眉宇间与南宫无极有几分神似,即便他不称呼出口,也能猜测出其乃南宫无极的孙子。 作为蜀门传人的身份,岑逸自然有着一定的傲气,他笑着回道:“我的确名不经传,不过就实力来说的话,应该是强你几分。” “哼!大话谁都会说,也不怕闪了舌头!”青年走马观花似的扫了岑逸一眼,眼里的鄙视,展露无遗。 听见青年声音那一刻,南宫无极便瞬间垮起了脸面,此刻,听见青年的话语越来越放肆,其终于是忍不住了。 他怒目圆睁的斥责道:“臭小子,谁允许你来这儿的?还不赶紧给我回去!” 南宫皓轩不为所动,指着岑逸道:“爷爷!这小子是打哪儿来的?你竟放心将妹妹的安全托付给他?” 南宫皓轩之所以这样说,显然是不清楚岑逸的真实身份。 原本他正搁沪江仙武学院里待着,恰巧今天早上碰见赶回学院的南宫沐雪,一问之下,方才得知自家爷爷正在家里给自己物色妹夫。对于自己这位一母同胞而又命途多舛的妹妹,南宫皓轩可是心疼得要死,当下便急冲冲的赶回家里,欲看看此人是否真如妹妹说的那般不堪。 他人还没走到后院,耳廓却是传来南宫无极让岑逸进仙武学院保护南宫沐雪这一番话。于是停步略微斟酌,心中苦笑一番,便知是自家妹妹曲解了爷爷的由衷。 南宫沐雪的安全,一直以来不仅是南宫无极的心病,也是南宫皓轩和其父亲母亲的心病,若是有人真有那个实力进仙武学院去保护自家妹妹,也不失为一件喜色。 但一想到是一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心系南宫沐雪的安危,受先入为主的思想,南宫皓轩当即就急眼了。 他的身边从不缺乏修炼天赋甚高的天才,最厉害的也不过才到达坐照境而已,看岑逸年龄,能有多高的实力?撑死了也就坐照,难道还能真观不成? 不是他瞧不起岑逸,主要是岑逸的年龄摆在那里,实在叫人是无法相信。 想到这些,南宫皓轩完全忽略了自家爷爷,难道说南宫无极会做无用功吗? 显然不可能。 “混账小子!我不交给他难道还交给你吗?”南宫无极气的眉龇欲裂,眉毛都快树立起来,他重重的一掌拍打在桌案上,震的茶水四起。 南宫皓轩吓的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但任旧面不改色,回道:“怎么就不能交给我?做哥哥的保护妹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真是反了你了!就你那烂的掉渣的实力谈保护?作为你爷爷,你这话一出口,我都觉得脸面无光啊!” 南宫无极委实被气的不轻,这小子,平时跟着那些花天酒地的公子哥胡乱鬼混,偏偏现在却正经的不行,真是反了天了。 南宫皓轩顿时脸色一红,一腔气势不由低沉了许多,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南宫无极说的是个事实,他的实力似乎真没资格谈及保护一事,因为他三年前才洗髓成功,远远还没有触摸到坐照的门槛。 “怎么?无地自容没话说了?”南宫无极没好气的嘲讽道。 “你知道人家岑逸什么境界吗?” “能有什么境界?顶多也就坐照而已?难不成还能真观?你看他那样子像是真观境的天才吗?一副色眯眯的模样,我看啊,就是个骗吃骗喝的骗子,也就只有爷爷您这样担心过度的人才会相信他。”南宫皓轩再度瞄了岑逸一眼,嘀咕道。 “你!”南宫无极气的说不出话来,险些一口气晕了过去,良久才重重的甩出一句:“真是愚不可及!” 南宫皓轩撇了撇嘴。 便在此时,岑逸的声音适时响起:“这位兄台,你说对了,前些日子岑某运气好,不小心还真踏入了真观境。” “你说真观就真观啊!那我还说我知命呢!”南宫皓轩满脸的不信。 “今天我把话撂这儿了,你想进仙武学院接近我妹妹,必须过了我这关,不然,即便是被爷爷打死,我也不同意。还有,要是让我发现你真是个骗子,小心我叫人让你横死街头。” “呵呵!”岑逸耸了耸肩,对南宫皓轩的威胁毫不在意,他淡然一笑道:“我说真观就真观!” 话毕,有元力跳动于他掌中,那是一股赤红色的形似雾体的玄气,浓郁无比。 看着这一幕,南宫皓轩脸色瞬间呆滞,眼神里尽是骇然流转。 所谓真观,便是能够元力外放,观的自身真元。同为修炼中人,南宫皓轩自是知道这做不得假。 一旁的南宫无极眼神闪烁,虽然早已知道岑逸实力极高,但真到看见时任旧免不了一阵诧异。 见想要的效果达到,岑逸嘴角勾笑,收回了掌中的元力。 “现在呢?我有资格去保护你妹妹吗?如果你还不相信,我建议不如我们打一场,如果你胜了,我立马走人,如果我胜了,那么关于我进仙武学院保护你妹妹一事,希望你闭嘴。”岑逸已然看出来了,眼前的青年说了一顿废话,看似桀骜不驯,但其真实目的就是想让自己露两手罢了。 所以,他便随了他的意。 南宫皓轩惊醒,脸色甚红,张了张嘴,好半晌道不出一句话来。 你一个真观境的人打我一个洗髓境的人?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南宫皓轩哑然,偏偏却又说出话来。 南宫无极在一旁对岑逸此举大为称赞。 沉吟一番过后,南宫皓轩抬头望着岑逸,自嘲似的一笑,开口道:“我这见不得人的实力就没必要在兄弟面前班门弄斧了,不知兄弟作何称呼?我名南宫皓轩,先前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南宫皓轩的突然的转变,岑逸有些不适应。 微愣片刻,他回道:“岑逸!” “那个岑兄弟啊,今后我妹妹的周全,就劳烦你费心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千万别客气,尽管跟我提。” “放心吧!有需要你相助的地方,不用你说,我也会找你的。我向你保证,岑逸在,你妹妹在,岑逸不在,你妹妹依然在,这一年,我保管你妹妹安然无恙!” “一年么?”南宫皓轩嘀咕一声。 我这妹妹绝美出尘,就不信你会不动心?到时候还会是一年吗…… 岑逸困惑的望向南宫皓轩:“怎么,有何不对之处?” 南宫皓轩咧嘴一笑,回道:“这倒是没有。” 观察细致的岑逸清楚的捕捉到了南宫皓轩异样的眼神,不过他也没在意,因为南宫皓轩如此维护自家妹妹,自是不会害她。 随后,两人有相继聊了一些趣事,倒是一旁的南宫无极生出了一种多余的感觉。 “皓轩,我打算让岑逸明天进入仙武学院,现在也还早,刚好你也回来了,要不你就带着岑逸去沪江城内转转,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爷爷,我正有此意呢!”南宫皓轩明显一喜。 “那便去吧!记得不可惹事生非啊!不然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双腿!”南宫无极很不放心的提醒道。 这小子,修炼不努力,惹事生非的本事倒是一流。这些年,可没少让他头疼。 不多时,岑逸与南宫皓轩稍作准备,便走出了清泉山庄。 第九章 含香居 作为沪江郡城土生土长的人,对于沪江郡城内的一切,南宫皓轩自是十分熟悉,尤其是那些寻酒作乐,探花问柳之地,无论排场大小与知名度,就没有南宫皓轩不知名的存在。 岑逸第一次来到沪江郡城,一切对他来说都显的很陌生。而由于是出来游玩,所以两人便没有乘坐华丽昂贵的辇车。眼下,对于南宫皓轩将要带自己去哪里玩乐,岑逸是完全找不带北,不过,他也没开口询问,而是默不作声的随同南宫皓轩前行着。 其实,看着南宫皓轩那副心痒难耐而又满面桃花的脸庞,岑逸大致猜测出了两人即将去的地方就是那些酒楼沉香之地。 早在山上他就时常听老头子提及,那些地方是男人的好去处,奈何自己从未进去过。这自然不是岑逸洁身自好导致的结果,相反,岑逸是万般想进却没时间,也没机会进去。这些年来,要么是在山上被老头子逼迫着枯燥无味的一昧修炼,要么就是火速赶赴他地完成任务,即便忙里偷闲有了时间,也要陪师姐,有师姐盯着,即便心中有着虎胆熊心,岑逸也不敢偷偷儿去那种烟花风月场所。 此番终于要进入老头子说的那种地方,岑逸心里,激动之余却又犹豫不定,他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跳跃了出来。 如果真是那种风花雪月之地,我到底进还是不进呢? 师姐说过不准我沾花惹草,这应该大概也许可能不属于沾花惹草吧! 管他呢!我是个男人,男人进这种地方不就像吃饭喝茶一样,是一件很寻常的事吗?呵呵!就去一次,想必她也不会知道的...... 南宫皓轩自是不知道岑逸心中的激动情绪,若是知道,必然少不了一番打趣的嘲讽。纵然大街上人来人往,但许是刚认识的原由,两人沉默无言的踏步而行。昂首阔步的南宫皓轩走路尽显贵族大少气质,他见状,自是不想将岑逸孤零零的凉在一旁,眼神从大街上那些妙龄少女的身上抽离出来,看向岑逸,打破沉默:“对了,岑兄,不知你之前是在那个地方修行?” 南宫皓轩的突然搭话,将岑逸美妙的幻想打破,岑逸看着南宫皓轩,眉眼间神情愣然不知所以。 这股愣然神情,在南宫皓轩眼里成了戒备,因为贸然开口询问别人来历,理所当然的会给人一种不好心里。 为了不必要的误会产生,南宫皓轩嘴角一勾,赔笑道:“岑兄,我别无他意,若是你不方便透露,自可不比理会” “唔!这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秘密,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在没来这之前呢,我一直在宣州鸟不拉死的敬亭山上跟着一位老头儿修行! “据我所知,扎根在宣州敬亭山上的宗门只有寥寥几个......”南宫皓轩先是喃喃自语,旋即整个人如木头似的站在原地,他双眼放光的紧盯着岑逸,面容无比震惊,恰似看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一幕。 “难道你是蜀门中人?”像是试探性的询问又像是肯定。 我欲低调,奈何身份不许,对此,岑逸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以作答复。 “难怪......难怪你的境界已到达了真观境。” “在你眼里,区区一个真观境就很高了吗?”岑逸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若是让你知道师姐仅仅比我大了一岁,现在正在冲击知命境界,那你又得是什么表情? 南宫皓轩幡然回过神来,他看向岑逸的目光多了分尊敬。 “修道十三境,真观境的确算不的什么!但能在你这个年纪达到真观境,那就是一件让人为之骇然的事情。” “是吗?”岑逸问道。 常年待在山上和师姐这样的天骄作比较,岑逸自卑不足的心里,此刻好受了许多。 “那是自然!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那个......你不说的话,我还真不知道。”岑逸颇为尴尬的回道。 “哈哈!既然岑兄来自宣州敬亭山,这下,我这妹妹的安全问题,可算是让人放心了。不过爷爷也真是的,怎么重要的事情也不提前告知一声,弄的我在岑兄面前闹了那么大的笑话。为了赔罪,岑兄,今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话毕,南宫皓轩拽着岑逸的衣角,双脚生风,跑动起来。 岑逸完全不知道即将到达何处,只见得几个拐角,跨过沪江桥,于河畔处停止了脚步。 “就是这儿了!”南宫皓轩嘴角噙笑,指着不远处的一栋古色酒楼说道。 岑逸抬眼看去,只见得那楼宇上赫然高挂着“含香居”三字,字体潦草飘逸。 “含香居?这什么地方?名字倒是挺含蓄内谦的?”岑逸嘴里轻念着,心里却有几分失望。 老头子经常提及什么醉香楼,怡红院,万花坊...... 这能是老头子所说的那种地方吗? 怎么看也不大像啊! 难道是这沪江郡城官家管制打压的厉害,所以挂羊头卖狗肉? “岑兄,别愣着了,咱进去吧!这地方,我以我的人格保证你今天绝对不虚此行。”南宫皓轩说完,当即迈步朝里走去。 “你那人格......”岑逸看着南宫皓轩,头里腹诽顿生。 “管你什么地方,进去一看便知!”他启动步伐,跟了上去。 含香居! 沪江郡城内规模最大,也最为有名的一间酒楼。不但占地之大,其内布置,器具以及桌案摆设等更是极具昂贵奢华。在这里,不但有着远近闻名的美味佳肴和珍藏数年的陈年佳酿,还有着让男人近乎冲动疯狂而又心痒难耐的媚骨酒妓。名面上,她们卖艺不卖身,但私底下,却不见得。 寻常人家,自是没有多余的闲钱来这儿消费,因而能够来这里的人,无一不是大富大贵之人,尤其是那些出手阔绰的公子哥和年少多金的大少,更是将这里当做了寻常后花园。 身为沪江郡城几大世家之一的南宫大少,南宫皓轩自然也不除外。 “怎么热闹?”岑逸终究是人生中第一次来这种热闹非凡非的地方,他走进大厅时,早已客满为患,宾朋满座。 大厅中央的舞台上,有着近十位轻纱掩体,体态婀娜妖娆的女子扭动着曼妙身姿,一时惹得周围人群喝彩不断。 行与前方的南宫皓轩转身,看出了岑逸的生僻,顿时明了他应该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先前如果不曾知道岑逸来自山上,此刻南宫皓轩定会出言打趣的嘲弄一番。 “岑兄,不如你猜猜看,今儿个这里为何如此热闹非凡?”为了让岑逸尽快适应环境,南宫皓轩说道。 岑逸闻言,先是环顾四周一番,见得有的男子心不在焉,一副等候之色,再加上先前南宫皓轩的言语,两两综合之下,顿时有所了然。 “莫不是有那方天姿国色的女子到此?” 南宫皓轩惊愕不已的看着岑逸,怔了片刻,道:“这你是怎么猜道的?” 第十章 白莲花 岑逸微微笑了笑,正欲开口回答南宫皓轩时,却见人群突然躁动兴奋起来,便是南宫皓轩都被吸引了过去,双眼死死的盯着场中央,那模样,除非有人给他脸上一巴掌,方可转醒。 岑逸好奇,莫非真有那位容貌倾城的女子降临不成? 不由得,他也紧紧的抬眼望去。 只见那中央舞台上跳舞的女子退出了舞台,舞台中央处,突地出现很大一个黑黢黢的缺口,初略看去,足有沐浴的木桶般大小。 一股凉风自缺口处吹出。 渐渐地,有一个雾气环绕的物体从缺口中冒出。 看着这一幕,原本就兴奋的人群更加疯狂躁动,他们欢呼跳跃,尖叫连连,有的吹起了流氓哨声。 “白灵!” “白莲花!” “白莲花!” ...... 可谓千呼万唤始出来! 不多时,那物体与舞台持平,但它静静的矗立着,当周围环绕的雾气逐渐消敛去,人群终是看见其真容。 那是一个碧玉无瑕,若隐若现而形似莲花状的含苞待放的特制花蕾,朦胧间,隐隐约约可看见里面有着一道倩影。 见状,无数只眼睛齐刷刷的汇集集在那个花蕾上,就像是商量好的,喧闹的人群瞬间寂静下来,针落可闻,隐隐只能够听见不少人砰砰砰的心跳声,除外,他们极力憋着气,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深怕引起了众怒。 嘭! 在吊足了众人的胃口后,那朵莲花猛然绽放开来。 里面焉然一个宛如莲花般好看的少女,那少女一身白色长裙,美丽的锁骨若隐若现,白色裙子的布料白的仿若透明,微微反光下,让人滋生无限遐想。 她的美貌,完全用不上外物装饰点缀。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双眉修长,挺俏的琼鼻,略施粉黛的容面一点朱唇,神色间藏着几分欲语还羞,娇美处若白色莲瓣,神色举止间有莲花之态。 有些病态,少女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楚楚可怜,如弱柳扶风,尤其是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顷刻间触动人的温柔禁区,让人心生无限怜惜,只想去保护她,疼爱她。 少女有一个名字,白灵!她也有另一个名字,白莲花!白莲花是艺名,是此间的人为她而取。 两年前,一个来自平穷村落,名叫百灵的少女为了完成父亲未完成的梦想,用多年的时间攒够了费用之后,带着一家人的希望,她毅然踏进了沪江仙武学院的大门。 论天赋,白灵自是称不上惊才艳艳的天才之辈,但她吃苦,勤奋努力,自强,自立。虽有着病如西子胜三分的美貌,但却不会卑微低贱的委身于富家公子哥,就像一朵傲然绽放的莲花,遗世而独立。以她的美貌,自是有很多人想对她一亲芳泽,但也有很多人心甘情愿的保护她。在仙武学院寒门之中,她有着不俗的号召力。 仙武学院是帝国针对所有子民开放的学院,并非只有有钱有势者才能进入,只要凑足足够的费用,即便你出身寒门,也可进入帝国学院学习。因此寒门中有很多人省吃俭省,只为将自己的子女送入仙武学院。一来能够增加自身实力,二来试试能不能进入蜀道。要知道一旦进蜀道,悟得自身圣剑,那地位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千百年来,寒门中人进入蜀道而悟得圣剑的人也不在少数。 比如悟得浮云剑的孤万里,悟得青山剑的水东流,悟得流泉剑的逍遥...... 他们皆出生寒门,但却因为蜀道而流芳千古。 虽然机会很渺茫,但却有那么一丝机会,为此,仙武学院中,有近一半的人都是出身寒门,而白灵在沪江仙武学院的寒门中,名气甚大,其中不乏一些境界高的追求者。那些富家公子对于白灵虽有觊觎垂涎之心,却也不得不掂量这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一年前,为了有足够富裕的物质继续完成父亲的梦想,白灵瞒着家里人,报名参加了含香居花魁的竞选,竞选中,她以领先的支持者碾压性的胜过原本的花魁牡丹,一举博得头筹。 白灵会抚琴,尤其抚得一手好琴。因此,在含香居,每过十天时间,她便会来此弹奏一曲,次数虽少,却会获得足够高昂的费用,而这足够她继续逐梦。 不言而喻,今天正好是白灵来含香居弹奏的日子。 在这里,没有人胆敢侵犯她。因为经营这间含香居的人,身份大有来头,乃是沪江郡几大世家之一的宋家。宋家大少,更是公开对人提及白灵是她内定的妻子,若想冒犯白灵,便是与他宋家为敌。曾有不开眼的公子哥仗着自家不俗的家底儿对白灵动手动脚,结果嘛,自然是悲惨凄凉不可描述,如今还躺在床上。 当然,这也并非说就没人敢动白灵,比如近些年逐渐猖獗活跃的魔宗势力,其中就不乏一些不要命的好色之徒。 水汪汪的眼神环顾四周一番后,白灵像往常一般坐下,然后她的面前出现了一架古朴的琴。 很多人来这里除了看白灵本人之外,便是想聆听她弹奏一曲。 场面再度陷入安静,那些喜欢听白灵弹奏之人,早已闭上了眼睛,全身心的投入。 梨涡隐现,浅浅的笑容爬过脸面,白灵微微点头示意后,她修长白皙的双手放在了古琴之上。 “接下来我将为大家弹奏一曲‘男儿颂’,这是一首描绘男儿上阵杀敌的曲子,希望大家喜欢。”许是天生如此,她的声音虽好听,但也如同她的眼睛似的,带着一分怯弱。 随着铮铮之声响起,一曲‘男儿颂’响起。 对于白灵的美貌,岑逸也显的怔怔出身,虽然他已见过了不少美貌倾城的女子,但当看见白灵那一刻,任旧心生一种惊世绝俗之感,尤其是白灵那双眼睛,更是使得他心里止不住的一颤,生出了保护她的欲望。 岑逸转头看向南宫皓轩,这才发现这家伙不知何时早已闭上了双眼,沉醉于白灵的琴声中。 看来,南宫皓轩来此,更多的是为了听白灵的琴声居多。 岑逸旋即抬眼一番扫视,这才发现只有寥寥几人对着白灵评头论足,而其他人,都已陷入了白灵的琴声中,无法自拔。 能够使得怎么多人来此聆听她弹奏,不用说,也知道其必定有着不俗的弹奏功力。岑逸不怎么懂琴,他见不少人在听得琴声后,神色各异,很是有趣,当下也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一番。 第十一章 琴声断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低眉信手续续弹,道尽男儿行军事。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嘈嘈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这一曲‘男儿颂’,绘声绘色的描绘了大战在即,大好男儿大战前热血沸腾的必胜宣誓场面以及惊心动魄的交战过程。 身为男儿身,无数人心里皆藏着一颗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梦。 岑逸也不另外,不得不说这曲‘男儿颂’,便是将他成功的带进了抛头颅,洒热血的交战场面。而不光是他,那些沉醉与白灵琴声中的人皆是如此,有的人在不知不觉中甚至还一腔气势大涨,表情狰狞的比划着拳脚...... 他们沉醉于琴声当中,自是无人看见弹奏这首曲子的女子轻轻地拢,慢慢地捻,一会儿抹,一会儿挑,炉火纯青般的高难度琴技。 岑逸沉醉这琴声当中,约莫只有半盏茶的时间便清醒了过来。无他,从这琴声当中,岑逸分明听出了那弦弦之间隐藏着的沉思,因而他忍不住想看看女子,抬眼细细观去,见得女子眉眼间的神情有些悲哀,她弹奏的‘男儿颂’,真正目的在于诉说着她并非男儿身这一不争的事实。 “哈哈哈......” “早就听闻含香居花魁白莲一手琴技冠绝沪江郡城,今日一闻,果真如传闻那般高超!只是相比她高超的琴技,我更加喜欢她的人儿。”突然,一个七分放肆狂妄,三分淫 荡的大笑声将沉醉琴声中的人纷纷拉回了现实,其完全不在乎即将引起的众怒。 理所当然的,在众人心神毫无准备中,琴声戛然而止,硬生生的被人扯断。 这种感觉,就像即将入洞房的新郎,被人强行的拽出新房。 突自睁开眼,不约而同的寻着声源处凝视过去,他们脸上的表情一致,一个个眼里冒火,皆是怒不可遏的盯着舞台中央,那站立于白灵不远处的一位男子。 男子大概三十之上的年龄,身穿一身大红袍,犹如毒蛇般细小的三角眼,面容显的几分饥瘦。 丝毫不理会一众人咬牙切齿,欲一剑斩了自己的愤怒神情。男子来回慢慢的走动,好似在观赏一朵儿莲花,一双三角眼完全落在了白灵人见犹怜的身上。 “啧啧啧......”许是震惊于白灵的倾城美貌,男子嘴里不断发出嘘吁声。 见状,众人更加愤怒不止,暗中紧捏拳头,似乎准备上前教训男子一通。不过这样的拳头在下一个声音发出之后,便渐渐松懈开来。 “采花大盗,周维!”人群中,有人见识过该男子,当下大声叫了出来。而听闻男子的名号后,不少人立马吸了口凉气。 看样子,这名叫周维的男子似乎早已凶名在外。 “呵!” 听得有人叫出自己名字,周维发出一声冷笑,转身,三角眼一无所顾的扫视过众人。 没有人发现,看见周维那一刻,岑逸整个人明显的颤动了一下,而后青筋暴起,双眼死死的盯着周维,眼里布满了杀机。 含香居姓宋,自是不允许周维在此格外嚣张。 几个身穿青衣的侍卫当即就站了出来,面容冷峻的围着周维。 白灵也曾听闻过周维的赫赫凶名,她知道周维今天冒着怎么大的风险来这儿,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掳走自己,然后行一些低俗不堪的事情。 想到这儿,白灵的神色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丝慌张,但她极力的仰制着这份慌张,给人的感觉只有镇静。 几个侍卫没有贸然对周维出手。 二楼一间上好的包厢房门猛然打开,一个服饰华贵,面色偏白,模样看上去颇为英俊的男子率先走了出来,其后是好几个同样衣着华贵的男子,他们看着楼下的周维,眼神带着几分不屑。 宋凯一双漆黑的眸子阴冷的盯着周维,讥讽似的开口道:“不愧是采花大盗周维,连我含香居都敢进,这勇气,当真叫人佩服。” 周维扫了宋凯一眼,冷笑道:“听说你曾公开对人提及,她是你内定的妻子人选?” 宋凯挑眉冷视着周维,忍不住心神一紧。 “是又怎样?” “不怎样!但若是我掳了这美人儿,那就有趣了。” “你敢!”宋凯瞳孔中闪过一丝无法遏制的怒意。 “没什么不敢的,莫非你天真的以为我来此只是为了听这美人儿弹奏不成?” “给我拖住他!”宋凯冷冷的吐出几字,旋即整个人一脚踩在楼栏上朝着周维袭去。而他的话一出口,那几个青衣侍卫终于有了动作,手中拳头,纷纷朝着周维攻去。 瞬间有着嘭嘭嘭几声传出,在宋凯未近身前,这几个初入凝神境的侍卫,就想沙包似的被周维逐一击飞。然后他身影一闪,突地闪到了那端坐着的白灵身旁,双手朝白灵腰部抓去。 虽然白灵给人一种病态楚楚可怜之感,但她的实力也不低,已经达到了洗髓境,因而她暗中早已厚积薄发的一掌,猛然朝周维击出。 周维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点,轻而易举的避过了白灵的一掌,然后他右手一搂,顺势搂住了白灵的腰部。也正在此时,宋凯凌空袭来的一拳这才到来。 眼看自己一拳即将打中周维,宋凯忍不住一喜,但眨眼之间又僵住了,因为眸子里突的出现了白灵的身体。 宋凯吓的大惊失色,若是这一拳打中白灵,只怕白灵性命堪忧。 宋凯自是不忍看见那一幕,断然收回这一拳,同时心中大骂周维卑鄙。 他这凝势的一拳,突然选择收回,那力道自得自己承受,为此,其体内一股元力乱窜,气血一阵翻滚。 他的嘴角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丝血迹。 “打啊?怎么不打了?”周维站在白灵身后,神情挑屑,模样极为讨打。 白灵已被他封住了经脉,此刻动弹不得,说不出话来。 宋凯冷冷的凝视着周围,眸子里的怒火剧烈跳动着。 向来只有他威胁别人,今天却换做他人威胁自己,宋凯心里,委实憋屈无比,若是可以,他绝对会一剑活劈了周维。 “真他妈卑鄙!” “哈哈哈!”周维大笑不止。 “我魔宗之人在你们眼里向来都是卑鄙不堪,既为同流,我为什么不合污呢?” “啧啧啧!瞧瞧这小美儿,生的可真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呢。” “姓周的,今天你胆敢动她一根毫毛,他日我必将你五马分尸!”白灵在周维手里,宋凯自是不敢贸然出手,只能够在言语上作出一番威胁。 “白莲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难道没听说过吗?” “你!”宋凯气急的说不出话来。 “有道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老子若是忌惮你宋家,今天也断不会来此。”话音落下,周维猛踩一脚,搂着白灵腾空而起,朝着二楼跃去。 宋凯见状,焉然明白周维这是即将逃离的前兆。 “给我拦住他!”宋凯厉喝出口,紧跟着追了上去。 面对那些侍卫,周维冷哼一声,一剑挥出,剑光所过之处,哀声惨叫不止。 南宫皓轩一双拳头捏的嘎弸脆响,若非他和宋凯不对付,再加上自身实力不够,否则早已上前英雄救美,拦下了周维。 他并没有看见岑逸异样的神情,在他咬牙切齿之余,身旁的岑逸猛然朝着逃离的周维追了上去。 满脸惊愕的看着岑逸的身影,南宫皓轩完全不明白岑逸为何会追上去,可岑逸是他南宫家的贵客,纵然不想淌这趟浑水,不想和宋凯有过多的纠缠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而去。 第十二章 此剑足以 提起宋家,沪江郡内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含香居由宋家所建立,某种意义上足可称得上是宋家的意志,多年以来,没有人胆敢在这儿撒野滋事。 周维知道这些,但他依旧来了,而且还很轻松的逃了出来,其中除了自身的实力以外,很大原因归结于宋家自身,多年处于一种安稳的生活环境,他们习以为常的降低了戒备性。 含香居没有高境界的强者镇守,这是周维早就打听好的一个结果,至于那些形同摆设的侍卫,境界实力比他还低,自然是阻拦不住。作为一个凶名在外的采花贼,周维垂涎白灵的美色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寻常时间,白灵待在仙武学院,周维没机会下手,也没胆量去仙武学院掳人,而于含香居掳走白灵,是他谋划已久的事情。现在,白灵已在手上,从含香居成功逃离出来只是第一步,但危险的处境远没有解除,一旦被身后的宋凯追上并缠住,等到其族内强者赶到,结果不死也会重伤。 周维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点,他更不想面对那糟糕的处境,于是,体内真元疯狂灌注到双腿,他将身法速度发挥到极致,疾速前行着。 白灵面如死灰,眉宇间神色无比悲戚,一颗心更是跌落谷底,若是没人来拯救自己,那么结果不堪设想…… 她已经下定了绝心,倘若真被玷污了纯洁的身子,无脸面对家人,无脸面对将来心仪的男子,她宁愿一死! 周维速度很快,可他肩上终究扛着一个人,速度或多或少受到了一定影响,哪里敌得过一个两手空空,全力追赶的人?不多时,将宋凯甩在身后的岑逸就追赶上了周维。 岑逸的身影太过醒目,周维很自然的看见了岑逸的身影,但在看见岑逸第一眼之时,先是惊愕,继而神态逐渐变的阴沉而凶煞。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们都认识对方,夸张的说,眼前的青年,即便化成灰,周维也能认出来,于是乎他凶光毕露的盯着岑逸,眉眼含怒,咬牙切齿的蹦出两个字:“是你!” 岑逸微微一笑,回道:“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撞上你!你说我是运气好呢还是......” “哈哈哈......” “当然是运气好!老子正愁去哪儿找你呢,没想到你自己撞上门来。”周维将肩上的白灵放到一旁,转身,长剑蓦然出现在手里,戾气高涨,浑身煞气翻滚。 看其样子,今天不将岑逸斩与剑下,势必不会罢休。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着两人一副剑拔弩张的面孔,纷纷躲闪到一角,深怕误伤自己。 岑逸凝视着周维,眼中也是满布杀机。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两年前,岑逸还是坐照境之时,老头子给他接了一个击杀采花贼的任务。也不知老头子是不知情还是故意,他并没有告诉岑逸采花贼的详细背景,等到岑逸赶到哪儿时,方才得知自己此次将要面对的是两个人,而且是两个默契配合多年的亲生兄弟,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两人当时也才坐照境。 但即便如此,那一战,岑逸打的也异常艰难,险些丢掉了性命。而最终结果就是他以自身重伤为代价,击杀了其中一人,也就是周维的大哥,周青。 事实上,当时岑逸最后一剑是能够将两人击杀的,但周青为了保护周维,硬是一人扛下了岑逸的最强一剑,使得周维重伤逃走...... 事后,岑逸休息调养了近三个月的时间才恢复过来,而老头子以未完成任务为由,克扣了他的全部赏金,这还不算,待他伤好以后,更是被老头子狠狠的训练了一段时间,最后被扔至敬亭山思过崖面壁,为期三个月。 对岑逸而言,周维就是自己目前为止人生中的第一大败笔,他的道心也因此出现了裂痕,唯有将周维斩于剑下,方能促使道心圆满。 周维必须死于他的剑下! 这是岑逸离开思过崖时许下的誓言。 周维知道自己的命是亲生大哥用性命换来的,他时常做梦梦见周青被岑逸剑斩的一幕,为此,他也曾许下过誓言,即便是死,也要将岑逸斩与剑下,为大哥报仇雪恨。 ...... 看着岑逸,周维脸上浮现过一丝狞笑,他与岑逸之间,可谓不死不休,既然撞上了,那么今天终有一人会倒下。 但那个倒下的人决然不会是自己,周维有着这个底气。这两年,他苟且偷生的活着,为了到达真观境,他麻木残忍,不择手段,便是再碰见岑逸时不至于像两年前那么不堪。 在周维眼里,岑逸虽然天赋异禀,但绝不可能到达真观境,因为在两年不到的时间到达真观境,这太过于骇人听闻,惊世骇俗。 白灵凝望着岑逸,在她临近绝望时,这个陌生的男子的出现,让她看见了一丝希望,一时让她心里好感大增,但随后就是无尽的担忧,他能对付得了他吗? 一颗心不由得悬了起来。 便在这时,宋凯和南宫皓轩赶了上来。 不清楚为何南宫皓轩也会来此,为此宋凯面容不善的盯了他一眼。 南宫皓轩自是感知到了这极不友善的眼神,但他现在无暇理会宋凯,心神全系在岑逸身上。 一闪即逝的杀机过后,岑逸的手里同样出现了一柄剑,但看着那剑,却突地让人心生好笑。 为甚? 因为那是一柄木剑。 作为蜀门剑道传人,用的却是一柄木剑,想来,的确有些好笑,所幸的是,在场知道他身份的只有南宫皓轩一人,但南宫皓轩也快笑出了声。 “想不到两年过去了,你任旧用一柄木剑。”周维凝望着岑逸,没有滋生笑意,神色间显的郑重起来。 岑逸好笑:“有道是杀鸡焉用牛刀?对付你,此剑足以!” 周维嘴角抽动,气的不轻,当下冷哼一声:“狂妄!” 他早已按捺不住满腔的暴虐煞气,手中长剑,陡然出手。 到达真观境,能够真元外放。只见周维瞬间爆发,不停的挥动长剑,刹那间,斩出几道赤红色剑芒,每道剑芒皆有两尺之长,手掌之宽,充斥着强烈狂暴的力量,隔空斩向不远处的岑逸。 眼看着几道剑芒疾速斩来,岑逸瞬间挥动手中木剑,体内真元抽动,顷刻间挥斩出一片耀眼夺目的剑芒,如同屏障似的,挡在身前。 “嘭嘭嘭......” 一连串巨响声中,周维斩出的几道剑芒皆是消散开来。那纵横的锐利狂暴剑气,逼的周维一连后退两步,脸色格外阴沉难看。但他未曾停滞,刚一稳住身形,就再次提剑凶悍的扑向岑逸,手中之剑,挥斩出满街的剑芒,看上去恐怖至极。 边角的宋凯见状,怕那不长眼的剑芒误伤了白灵,冒着恐怖的剑芒胁迫,他闪身到白灵身旁,快速将其带离这份危险当中。 有破旧的房屋,因承受不住周维强横的剑芒,猛然坍塌坠毁。 身为蜀门剑道传人,领悟了剑意,又凝聚了剑元,岑逸自是不惧周维斩出的剑芒。他抬起手中的木剑,施展出蜀门独有的剑法,展露出超高的剑道造诣,一一将周维的剑光化解。 霎时间,无数剑影乍起,寒芒四射。 有狂暴肆虐的剑气,将街上青石板做成的地面,划出数道沟壑。 这显的异常激烈的打斗,令的不远处躲在角落的人看的目眩神池,纷纷屏住了呼吸。而这毕竟是真观境的打斗,其倾洒出的剑芒,逼迫着离的较近的白灵,南宫皓轩,宋凯三人连连后退开来。 白灵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密切的关注着岑逸的身影,她那颗悬着的心揪得更加紧了。 只短短几息的功夫,岑逸与周维两人已交手对拼了近二十招。 便在这时,岑逸手中的木剑猛然有着一道异常强横的剑芒斩出。 嘭! 周维接下岑逸这明显强于之前的一剑,整个人都被逼退,他猛地一跳,整个人闪退到三丈远的位置。只是他的模样,看上去有几分狼狈。衣衫已被划破,头发披散着,那小腹处,不知何时中了一剑,鲜血浸湿了衣衫。 反观岑逸却是毫发无伤,面色略显苍白,气息微微有些急促。 周维凝视着岑逸,眉宇间格外凝肃,沉默不语。眼下,事情的发展超乎了他的预料。两年的时间,对方竟也到达了真观境,他是怎么修炼的? 周维很想问岑逸这个问题,他之所以选择战,便是因为自己到达了真观境,现在对方也是真观境,周维早已见识过岑逸的可怕之处,心里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他的眼神,在寻找着逃离路线。 岑逸嘴角勾笑,他隐约猜出了周维的心思,但今时好不容易撞上,岂会再让他逃脱?上一次让他逃走,可是祸害了不少少女,若再让他逃走,岑逸这蜀门传人的身份堪忧。 双手捻动,岑逸当即轻喝一声:“归元剑法第一式,虚空刺!” 那木剑,径自脱离他的手,然后如极光般的朝着周维飞刺而去。 周维瞳孔紧缩,心中大骇下,忙是挥剑防御。 但这一招乃是蜀门独有的归元剑法,威力甚大,加上岑逸剑意剑元双双催动下,纵然周维有着真观境,可远远没有领悟剑意,凝聚剑元。 周维将体内的真元疯狂汇聚到剑上,死死抵挡着,他的脸色苍白而狰狞,可即便如此,也招架不住那木剑一往无前威视。 木剑在岑逸的双手操控下,以人眼可见的速度向前刺入。 只片刻时间,木剑就刺进了周维的身体里。噗地一口鲜血喷出,他整个人猛的向后划退过去,重重的躺在地上,溅起不少尘埃。 此时此刻的周维,模样看上去委实有些凄惨,不过没有人同情怜悯,他撑着剑,挣扎着想爬起来。 “七星点!” 岑逸再次轻喝一声,不给周维任何机会,木剑在他的操控下,分化为七道剑芒,朝着周维点去。 周维看着白灵,眼里有着一丝弥留眷恋,而后极为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第十三章 太玄决 岑兄,你没事吧?”见得战斗结束,南宫皓轩第一时间赶到岑逸身旁,神色无比担忧的问道。 “没事!” 岑逸对着南宫皓轩微微一笑,这才将木剑收回纳戒中。 南宫皓轩担忧的神色有色缓和,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他凝望着岑逸那收回的木剑,眸子里尽是诧异之色。亲眼目睹了它在刚停息的战斗中大放异彩,委实不敢小瞧了这柄木剑。 但他心里又十分好奇岑逸为何会使用一柄木剑,于是遂然开口问道:“岑兄,你怎会选择一柄木剑做兵器呢?” 岑逸苦笑一番,随即回道:“一个真正的剑修,一身当择一剑!剑在人在,剑毁人亡!此乃门规所致!” 南宫皓轩也不知是真的明白还是假的明白,只见他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喃喃道:“原来如此!” 随后他望了眼地上死去的周维,一脸唾弃的说道:“这色魔也不知哪里得罪了岑兄,今日死在你手里,当真是死有余辜。” 岑逸哑然,看来这两年周维委实做了许多令人发指的恶事。 白灵轻启莲步朝岑逸走了过来,她的目光扫在岑逸脸上,顿时心中忍不住一跳,满脸感激的说道:“承蒙恩人出手相救,白灵不胜感激!” 近距离望着白灵,岑逸心里莫名的有些激动,但他控制的很好,唇角一勾,微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心里岑逸有些尴尬,因为他之所以出手,完全不是为了救白灵,但他也不好细说自己为何出手,这样回答,算是默认。 只是举手之劳吗? 白灵闷声自问一声,没来由,心头微微有些失落。 微一沉吟,朱唇轻启,她道:“不知恩人作何称呼?日后若是有缘再见,白灵必当重谢!” 岑逸顿生一种错愕之感,此刻他竟显的有些不好意思,但看着白灵那双水汪汪的眼眸,偏偏又叫人无法拒绝。 岑逸完全不知,他这一副欲拒还迎的面孔在有的人眼里已经成了一种欲情故纵的戏码。 宋凯凝视着岑逸,眼眸愠怒。 片刻之后,岑逸终究经受不住白灵那副人见犹怜的模样的拷贝,他总感觉若是不说出自己的名字,眼前的少女定会哭上三天三夜。 于是他微微一笑,道:“岑逸!” 原来他叫岑逸! 白灵心里想着,然后默默将这两字念了好几遍,生怕下一次见面之时,忘记岑逸的名字。 “白灵,今天着实让你受惊了,所幸你平安无事!不过你放心,这样的事无论如何也不会在发生了。”宋凯生冷的声音突地响起,他见白灵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含情脉脉的凝望着岑逸,心猛地一跳,极为不善的盯了岑逸一眼。 突地被打断,白灵不由得蹙了蹙眉,水汪汪的眸子里明显闪烁过一丝厌恶感。 “我看这儿也没什么事了,白灵,先回含香居吧!那些客人慕名而来皆是为了你,既然你相安无事,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宋凯深怕继续待下去再使得白灵对岑逸的好感度增加,当下拿出了正主的气势,吩咐道。 总归寄篱在宋家之下,在这上面,白灵自是不敢违背宋凯的意志。 “恩人!我......我要走了,有缘再见!”说话间,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微微眨了下,隐约含带着一抹少女的娇羞韵味,让人十分着迷。 “嗯!有缘再见!”岑逸对着不舍的少女微微一笑。 待白灵和宋凯离去后,南宫皓轩眼神怪异的扫视着岑逸,打趣道:“怎么样?岑兄,这趟不虚此行吧?” “嗯!的确不虚此行!”岑逸望着地上的周维,舒展了一口气,明显答非所问。 看着心不在焉,明显不在同一话题上的岑逸,南宫皓轩顿时有些泄气。 “英雄救美!我看那白灵十之八九是对你上了心,岑兄,今后你在沪江仙武学院性命堪忧啊!” 岑逸疑惑:“作何解释?” “你刚才难道就没察觉到宋凯对你的敌意?”南宫皓轩瞪着双眼道。 “察觉到了,不过就他那实力,还不够看!” 南宫皓轩咋了咋舌,一个坐照境之人在真观境面前,的确不够看,何况这真观境的人还有着蜀门传人的身份。 “岑兄,我承认你很厉害,但宋凯此人,你还是小心为妙,他身后的宋家,万万不可小觑。而且,在沪江仙武学院里,爱慕白灵的可不止一个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在说吧!若真有不甘寂寞者,我不介意陪他们玩玩。” ...... 夜晚,一间上好的房间内。 岑逸并没有休息,今天白天剑斩了周维,他隐约感觉到自身道心上那一道裂痕,终于有了一丝饱满的迹象。 这是个极好的结果,为此,岑逸禁不住一喜,当即双腿盘坐在床上,双手缓缓高举,然后又慢慢下压。 如此反反复复数次,待得胸中郁气尽去后,旋即屏弃心中所有凡尘杂念,内视自身穴位,进入两相忘我之境,开始了修炼。 只见其身体四周,渐渐的浮现出了一圈淡淡的玄芒,看上去十分神奇。 岑逸修炼的这套功法,名叫太玄决。 “驯乎玄,浑行无穷正象天。阴阳,以一阳乘一统,万物资形......” 太玄决乃是剑仙李太白自天玄经中所参悟的一门功法。李太白得道飞身之后,这门功法却是传承下来,成为了蜀门传人必修的一门功法。 这门功法分为天地玄黄四大境界,岑逸目前修炼到了玄境。而随着功法境界的提高,体内的真元将变的越来越淳厚,基础也会更加扎实凝练。修炼到天境,便是随手一击,皆有摧山断脉之威。 因而这部功法乃是一门无比珍贵的功法。 修炼不知岁月,当岑逸在自身体内运行三十六个小周天后,天色已逐渐明亮。 今天就是进入仙武学院的日子,岑逸心里,隐隐有几分期待。 由于进入仙武学院要保护南宫沐雪的安危,某种意义上来说,越低调越好。所以,早饭过后,岑逸就随同南宫皓轩踏上了去沪江仙武学院的路程。 流风帝国疆域极大,郡城甚多。 仙武学院存在的目的是识得那些真正的天才之辈进入蜀道,让蜀道内的每一柄圣剑或其他兵器都能发挥最大威力。面对如此大的地域,自是不能将所有人全部集中在一个地方。为此,流风帝国内的仙武学院远远不止一所,沪江仙武学院只是其一。 虽如此,但在众多的仙武学院中,沪江仙武学院也是排名前几的存在。每一次蜀道打开,沪江仙武学院的学员都有不少天才战胜其他仙武学院的学员,从而进入蜀道。 依山而建,沪江仙武学院坐落于沪江城西北面的郁荆山,它的大门,就设立在山脚。 约莫近一炷香的时间,岑逸和南宫皓轩就到达了目的地。 第十四章 不日上摘星 望着浑然天成的沪江仙武学院几个大字,岑逸剑眉舒展,眉宇间自有一股意气风发的味道。这些年,不是在执行任务就是在敬亭山上枯燥乏味的修行,听闻仙武学院里的生活多姿多彩,其实岑逸很早就想体验一番仙武学院的生活了。现在终于有了机会,他这心里自然而然的无比兴奋激动。 路过学院大门时,一个华发苍颜的门侍老者对着岑逸道:“小子,你看起来很陌生啊,你的院服及铭牌呢?” 岑逸愣在原地,看向南宫皓轩,这才留意到他穿着一件青色长袍,左胸位置,也不知何时已经挂上了一个金色的铭牌,想来这就是所谓的院服及铭牌了。不过他初来乍到,连仙武学院里面是什么样都不知道,何谈什么院服、铭牌? 当下只得老老实实的回道:“我今天才过来报道,这门都没进,哪儿来什么院服和铭牌?” 门侍老者眉毛皱起,浑浊的双眼打量起岑逸来。 南宫皓轩见状,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念头。这位门侍的脾气可不咋好,整个沪江仙武学院,被他揍过的公子哥数都数不过来,简直就是公子哥的噩耗。 南宫皓轩向他笑了下,开口道:“导师,这位是我南宫家引荐来的人,你看能不能通融下?” 门侍老者听来,当即冷哼一声道:“甭说你南宫家,就是流风帝国引荐来的人也不行,规矩就是规矩,岂能随意打破?” 南宫皓轩皱眉,事情有些难办了。 这老头儿出了名的死板顽固,怎么就把他给忽略了呢? “也别说我不给你南宫家的人面子,他要进这学院,也不是不行,只要他通过我的考核,便可上山。” 南宫皓轩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面容更加难看了。 谁都知道这老头儿一身实力深不可测,要通过他的考核,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什么考核?怎么个考法?”岑逸看着老头儿,却是一脸轻松的问道。 “小子,也不是我为难你,这是学院的规矩,我也只是按规矩办事罢了。仙武学院每两年招收一次新学员,中途若是有人加入学院,必须通过我的考核,成则进,败则退,希望你能明白。” 岑逸点了点头。 “你就说吧,怎么个考法?” 见得岑逸态度有些坚决,门侍老者也不在卖关子,他不咸不淡的吐道:“我会将我的实力压制在坐照境,若是你能够将我逼退半步,便是通过了考核。” 南宫皓轩心头重重的叹了口气,听这老头话说的轻巧,实际上真没几人能够做到这一步。但眼下他又想不出一个十全十美的解决办法,只能将一身希望寄托在岑逸身上,不然南宫沐雪的安全问题,又要叫人头痛不已。 那门侍老者说完,走出学院大门,原地划了一个圆,当即走进圆里拉开了架势。 岑逸看着那个圆,真个人显的严肃起来。 木剑出现在手里。 凝视着门侍老者,岑逸大喝一声:“虚空刺!” 话音落下,木剑咻地脱离他的手中,如光影般朝着门侍老者一剑刺去。 那门侍老者眼皮一跳,完全来不及惊叹,迅疾般出剑防御。 只听得铛的一声响,岑逸的木剑被阻挡下来。 岑逸自是没有气馁,这一击他完全是在试探而已,大致摸清了门侍老者的实力后,岑逸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七星点!”再次轻喝一声,木剑瞬间分化成七道剑芒朝着老者点刺而去。这七道剑芒,带着无往不利的寒芒,仿佛间更似能点穿万物。 门侍老者大惊,从这袭来的一剑中,他分明感知道了剑意的存在,领悟了剑意的剑修,自是不可小觑。 唰唰唰....... 老者手中的剑齐齐挥动,数道剑光生出,形成了一道如屏风似的屏障,挡在身前。 嘭嘭嘭...... 刹那间,响声不断,直震的人耳膜极尽破裂。 待得巨响消散后,岑逸见那门侍老者任旧站立原地,纹丝未动,顿时双眼微眯,唇角再次勾了起来。 在给你一剂猛药,就不信你还能如此泰然自若的站在原地...... “斩月舞!” 木剑在岑逸的操控下,划出了形似一轮弯月的剑芒,那剑芒委实浓郁,伴随着嘶嘶嘶的声音传出,有着割裂空气之威。 门侍老者再也无法淡定了,他清晰的感知道了剑元的流动...... 大骇之下,体内真元疯狂 抽动,然后挥剑,一剑扫出。 那轮弯月在他的扫剑之下,几乎变了形,但却并没有破碎,依旧朝他袭来。不得已之下,门侍老者忙是后退一步,手中剑划成一道匹练,一剑劈下。 弯月没有承受住这一道匹练,瞬间消散。 岑逸脸色有些苍白的凝视着门侍老者的脚下,意思不言而喻。 老者盯了自己脚下一眼,猛然抬头,眼里一阵精光闪过,深意的凝望着岑逸,连声道:“不打了,不打了!就你这实力,同境之下,罕有敌手。你们进去吧!” 门侍老者拂袖,走进了学院旁的一间阁房中。 岑逸重重的松了口气,总算是将这老头儿击退了,若是在打下去,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住,一张剑符朝对方扔出。 南宫皓轩望着岑逸道:“岑兄,你无甚大碍吧?” “没事!咱进去吧!废了怎么大的劲儿,我倒想看看这仙武学院究竟是什么样?” 随即两人踏步走进了学院大门。 沪江仙武学院建立在郁荆山上,所以,这里有许许多多的小石峰,重重叠叠,就像喝醉了酒的老翁,一个一个的靠着,沉睡了数不尽的年月,从来不曾惊醒。 有雾霭泛起,乳白的轻纱将那些小石峰间隔起来,只露出青色峰头,给人的感觉,像极了一幅笔墨清爽、疏密有致的山水画。 岑逸随同南宫皓轩行走了一会儿,眼里突地出现了两块矗立的石碑。 石碑最上头雕刻着异花神纹,中间则是密密麻麻的刻着数百个名字。 看样子石碑是什么榜单,人的目光落在石碑上,心头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炙热而仰慕的情绪。 岑逸在石碑前停了下来。 那些名字对他来说,自然是极其的陌生,但在有一块石碑上,岑逸看见了南宫皓轩的名字。从上至下,正好排在地十位。 目光移向南宫皓轩,有着一丝询问之意。 南宫皓轩脸色有几分尴尬的解释道:“此乃摘星榜!流风帝国每所仙武学院里都会有的摘星榜。唯有在摘星榜上有着一定排名的人,方才有资格去同其他学院的人竞争进入蜀道的机会。为此,摘星榜的竞争异常激烈,几乎每天都在发生着变化。” 正说着,只见石碑上一个名字陡然大亮,显然是战胜了原有者所导致的结果。 岑逸有所了然,这摘星榜的存在倒是有趣,看来往后这学院的生活终于不用像敬亭山那般枯燥乏味了。 南宫皓轩望着岑逸一笑,道:“依照岑兄你的实力,毫无疑问,不日即可上摘星。” 岑逸听闻,不竟莞尔一笑,未语。 第十五章 机会 岑逸会上摘星榜,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因为,他也要进入蜀道。但就像南宫皓轩说的那般,上摘星榜对他而言,并非什么难事,关键之处就在于他会挑战谁?然后落的一个什么样的排名...... 南宫皓轩突然有些羡慕,如果他也拥有岑逸这一身强横实力的话,肯定会不假思索的选择挑战摘星榜第一名,不论输赢,都会轰动一时,在学院造成一段炙热的谈资。 在学院完成一些必要的登记之后,岑逸就随同南宫皓轩来到了学员的栖息之地,西峰斋。 西峰斋,是沪江仙武学院内众学员私下憩息,修炼之地。 这里有一人居住的洞府,有一人或多人居住的阁房,也有多人居住的独立式庭院,但这样的庭院极其昂贵,一般来说,只有那些家境富裕的公子哥或千金大小姐才会选择,而洞府及阁房,则是寒门学员的首选。 作为沪江郡城几大世家之一,南宫皓轩和南宫沐雪自然是选择了独立的庭院。一是可以照顾到南宫沐雪,二是这种独立的庭院相比洞府及阁房,环境氛围要好上许多,更益于一个人修行。 一栋名叫风舍且占地极大的庭院,便是南宫皓轩兄妹俩在学院内的居住地。 岑逸及南宫皓轩人影还未走进风舍,但远远就听见风舍内有声音传出,南宫皓轩听闻那些话,很自然的皱了皱眉,神态有些难看。 听闻幽影妩霜回来了,南宫沐雪便想去找她,但她人刚出风舍还没走几步,便是被人拦下身来。 那是几个公子哥模样的男子。 “沐雪,你等等......”几个公子哥中,一位长相相对英俊,衣着华贵的男子站在南宫沐雪身前,满脸欣喜激动。 南宫沐雪弯弯的柳眉微微皱了皱,完全不予理会男子的喊叫,径自往左边踏出,迈过男子就欲离去。 眼看着南宫沐雪对自己不理不睬,宋旋顿时急了,当下一步跨出,横身挡在南宫沐雪身前。 被宋旋拦住,南宫沐雪只得停下脚步,一双灵动而慧黠的眸子微眯着,淡漠的望着他,不言片语。 “沐......沐雪,我对你是真心的,你......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被南宫沐雪那双狭长的秋水眸子盯住,常年游走于花丛中的宋旋呼吸罕见般的急促起来,平日里使得那些庸脂俗粉欢声不止的花言巧语,似乎在此时此刻完全失去了作用,便是脸色都渐渐涨红。 南宫沐雪蹙了蹙眉,极不耐烦的回道:“宋旋,你这人怎么像块狗皮膏药似的?整天粘着人追,你是吃多了没事做吗?我早就告诉过你,别再来打搅我,别再来打搅我,你是耳聋吗?” “沐雪......”宋旋明显还想说什么,却是被南宫沐雪一把推开。 “沐雪,不是你能叫的。因为从你嘴里吐出来,我感觉恶心。”冷冷的甩出一句话,将宋旋凉在原地,南宫沐雪快步离去。 “这宋旋,跟个苍蝇似的,整天纠缠着在耳旁聒噪,真是烦死人了,每天都如此,他就不嫌累的慌吗?看来,有必要让妩霜姐给他点儿血淋淋的教训才行......”南宫沐雪不停的抱怨着,刚一走去风舍,就看见了阴沉着脸迎面走来的南宫皓轩及岑逸两人。 “哥!”南宫沐雪抬头看着南宫皓轩,喊道。 南宫皓轩点了点头,沉声道:“是不是宋旋那斯又来纠缠你了?” 南宫沐雪眨了眨眼帘,轻声回道:“嗯!” 闻言,南宫皓轩咻的一怒,叫骂道:“这小子,越来越嚣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今天,我非打的他生活不能自理不可。”话音落下,他作势就欲朝风舍里面冲去,不过却被南宫沐雪的话音打断。 南宫沐雪莫名其妙的看着岑逸,冷冷的轻吐道:“哥!他怎么来了?”话语里充满了不悦之意。 岑逸看着南宫沐雪微微笑了笑,极力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不至于让这位大小姐讨厌自己。 “沐雪,这位是岑逸,是爷爷丢下老脸找来护你周全的。”南宫皓轩介绍道。 “保护?我要谁保护?有妩霜姐就够了啊!哥,你给爷爷说,叫他把人遣散走吧,我不需要这人保护。” 南宫皓轩双眼忍不住一瞪,道:“死丫头,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不需要这人保护?你自身是什么状况你还不清楚吗?在说了,岑兄可比妩霜厉害多了,由他护你周全,爷爷才能放心,我们也能放心。” 南宫沐雪不屑的扫了岑逸一眼,嘲笑道:“就他这模样,我怎么看都不见得比妩霜姐厉害。” “那是你境界低,自然无法看清岑兄的实力。我老是告诉你,就妩霜那样的,岑兄能打两个。” 岑逸有些尴尬,心想自己连那什么妩霜是谁都知道,南宫沐雪怎么推崇,谁知道他什么境界?万一是个知命境界的高手,怕是一个打我两个才对...... 南宫沐雪自是不相信南宫皓轩的话,呵的一声嘲笑,原本去找幽影妩霜的美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先是被那个厚颜无耻的宋旋纠缠不说,现在又遇到了这个讨厌的家伙,顿时气的七窍生烟,冷冷的说道:“大话谁都会说,也不怕闪了舌头。反正,我就是不要他来保护。” 她之所以怎么厌恶岑逸,主要是岑逸给她的第一印象是在是太差了,尤其是岑逸那猥琐而又色眯眯的眼神,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沐雪,这可不是耍性子的时候。而且这件事也由不得你做主,爷爷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岑兄就会住在风舍,保护你的安危。” “什么?”南宫沐雪睁大了眼眸看着岑逸。 “他要住进风舍......” “爷爷是不是糊涂了?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不行,我得回去找他说清楚。”南宫沐雪说着,欲势要走。 宋旋一脸郁闷的和几个公子哥从风舍里走了出来,抬眼看见南宫沐雪,顿时,屁颠屁颠儿的跑了上来。 “沐雪,你这是准备去哪儿?正好我也有空闲时间,不如我陪你吧?”宋旋兴冲冲的望着南宫沐雪,极力让自己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显的灿烂而温和。 南宫沐雪目光一转,看着岑逸,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的韵味,对着宋旋说道:“宋旋,你不是说让我给你一次机会吗?现在机会来了,只要你打赢她,我就给你机会。” 闻言,宋旋两眼放光的脱口而出:“沐雪!你此话当真?” 南宫沐雪不咸不淡的丢下一句:“信不信随你!” 第十六章 扮猪吃老虎 有道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这句话完美的释义了眼下宋旋的愉悦心情,南宫沐雪话音落下,他就两眼放光的看着岑逸,目光中毫不掩饰其戏谑之色。 他每天纠缠着南宫沐雪,为的就是让南宫沐雪给自己一次机会,现在机会来了,心底的那股兴奋激动瞬间直冲脑门,完全没去考虑岑逸的实力境界,理所当然地将岑逸看成了一个软弱的小瘪三角色。 脸面灿烂如花儿,不曾有半分可怜之色,就像看待大街上乞讨的叫花子,宋旋语气无比冷漠的说道:“小子,听见没有,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自身命不好,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一笔费用让你回家好好养伤的。” 岑逸没说话,恰似在看一个小丑表演,脸上笑意不止。 南宫皓轩见识过岑逸出手,也很清楚宋旋的底细,两相比较下,整个人差点儿大笑出声,但他又极力仰制忍耐着,脸色都憋的涨红。 南宫沐雪冷漠的看着岑逸和宋旋,两个人她都极为厌恶,真打起来,不管谁被打成重伤,对她而言,都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 不论南宫沐雪说的话是真是假,但即便是假的,宋旋也要试一试,所以他根本没打算放过岑逸,退至三丈开外,待得浑身气势飙升,宋旋凝势,脚掌在地面猛的一踏,身形直冲冲的朝岑逸撞去。 “纯阳拳!”就在身形即将接近岑逸身旁时,宋旋右手疾速挥出,凝聚成一个拳头,狠狠地朝着岑逸胸膛打去。身为洗髓境,他这一拳也有模有样,隐隐有拳风呼啸而出。 那拳风间隔很远也掀起了岑逸额前的发丝,顿时裸露出的一双剑眉星目让人一览无余,微微眯了眯眼,漆黑的眸子转动间,岑逸脸上丝毫不见慌张之色,平静无波的凝视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拳头。 就在那拳头瞬间袭击到胸膛时,岑逸不急不缓的向左轻移了一小步,这一小步,完美的躲避开了宋旋的拳头,而后他的身子略微一侧,不待宋旋反应过来,右手挥出,一拳印在宋旋的肩膀处。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被岑逸击中的宋旋红润的脸面顿时苍白,脚步踉跄着不断倒退,最后终是站立不稳,软倒在地上。 南宫沐雪犹如樱桃儿的小嘴儿微微张了张,眸子惊愣的望着岑逸,这一幕显然出乎了她的预料。宋旋的境界她是知道的,和南宫皓轩一样都是洗髓境,因此即便是南宫皓轩对上宋旋,也不可能如此轻松的将其击败,难道他真如哥哥说的那般?比妩霜姐还厉害?甚至能够打两个不成? 她望着岑逸的眸子,不知不觉间多了分精彩异样。 看着宋旋倒地后衰败不堪的模样,南宫皓轩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脸色苍白的宋旋听着南宫皓轩的嘲笑声,目光望着南宫沐雪盯着岑逸略显吃惊的俏脸,顿时一股怒气上头,猛地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 “行啊,小子,扮猪吃老虎!本来只想随便扁你一顿就完事,没想到你自己不识抬举,如此,便怪不得本少心狠手辣了。”宋旋咬着牙,眉眦欲裂的凝视着岑逸,狞声出口。 随即他望着站立一旁的几位公子哥怒气冲冲的厉声道:“你们还愣着干嘛?看戏吗?都给老子上,今天不扁的他满地找牙老子就不叫宋旋。” 那几个公子哥模样打扮的青年似乎以宋旋马首是瞻,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就纷纷凝聚气势朝岑逸围攻过去。这几人也颇有气势,若是换作别人,还真不见得能够轻松应付。但偏偏他们遇上的是岑逸,结果不言而喻,只见岑逸整个人如穿花飞叶般的将他们的拳头,掌法一一躲避开来,然后手脚齐齐出动,砰砰砰......几声闷响,几道黑影倒飞回来,重重的跌落地上,哀呼痛吟之声乍然响成一片。 宋旋望着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几人,随即目光移在岑逸身上,心里已然明白岑逸不是几人能对付得了的。但好不容易有了一次能够接近南宫沐雪的机会,若是把握的好,两人的关系指不定还会更进一步......这叫他如何肯放弃? 断然不可能。 恰在这时,南宫沐雪朝着宋旋看了过来。而不知是不是错觉,宋旋总觉得南宫沐雪的眼神是在鼓励自己,于是一咬牙,脚掌再次猛地前踏,身形径直冲向近在咫尺的岑逸。 “纯阳掌!“ 这次,宋旋不再是拳头,而是在即将近身岑逸时,变拳为掌,猛然朝着岑逸胸口打出。掌风呼啸,隐隐抽动了周围的空气,让人生出一股窒息感。 岑逸凝视着宋旋,微微皱了皱眉,眉宇间有着一丝严肃。由不得岑逸如此,这纯阳系列乃是一套不俗的绝学,分为纯阳诀,纯阳拳,纯阳掌,纯阳指,以及纯阳剑法。 纯阳,便是以浑厚的真元作为支撑。 虽说宋旋才洗髓境,但在洗髓境内,真正能抗下他这一掌的人还真不多。 眼看着离岑逸越来越近,宋旋忍不住森然一笑,体内真元疯狂朝着右手掌汇聚,他要一掌完败岑逸,如此方能找回之前一拳落败的面子。 他这样想本是没错,但错就错在完全低估了岑逸的实力,或者说他忽略了境界上的差距。 感受到那股尖锐的掌风,岑逸吐了口气,体内真元朝着右手流动,然后猛然一掌挥去。他这一掌,并非什么掌法,完全是真观境打出的一掌,人眼能够看见其手掌上泛着的一层玄茫。 嘭! 空气震荡,宋旋的纯阳掌和岑逸真观境的一掌重重的撞击在一起,洗髓境到真观境足足差了两个境界,即便纯阳掌法不俗,可远远不能弥补其中差距。一口鲜血自嘴里喷洒而出,犹如风中的一片落叶,在南宫沐雪惊骇的目光中,宋旋整个人再次倒飞回去,狠狠的坠落地上,一时荡起不少尘埃。 待尘埃落定,宋旋脸色惨白的瘫软在地,死活不明。 “宋少,你没事吧?宋少?” “宋少,你醒醒......” “小子,你竟狠手打伤了宋少,不管你是谁,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就等着承受宋少的怒火吧!” ...... 见得宋旋生死不知,几个前一刻还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青年,有的担忧恐惧的晃动着宋旋的身体,有的则敢怒不敢动的冷冷威胁着岑逸。 岑逸耸了耸肩,自是没将那些威胁放在眼里。 “你们宋少若是死了,自然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若是侥幸未死,麻烦待他醒来告诉他,岑兄是我南宫家的贵客,若想报复,先考虑清楚,毕竟我南宫家也不是任人蹂躏的软柿子。”南宫皓轩的声音懒洋洋的响了起来,那几个青年也不知听没听清他说的话,抬起宋旋,急冲冲的径直离去。 岑逸目光移在南宫沐雪身上,玩味似的说道:“怎么样?南宫大小姐,不知我这身手能否看的上眼?” 南宫沐雪眸子平静的望着岑逸,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看着这幅模样的南宫沐雪,南宫皓轩心底委实没底,若是自家妹妹这倔脾气上头,这件事只怕还真要下一番功夫才行...... 第十七章 打手 看着沉默的南宫沐雪,岑逸心里微微有些不爽。 我是谁? 我可是蜀门剑道正宗传人! 就这身份屈身给你做侍卫还得看你脸色?什么时候蜀门传人的身份如此不堪了?我做任务那次不是天价?这好不容易大发慈悲免费做一次还没人要......小妞儿!要不是看你长的天姿国色,要不是山上那老头子有言早先,要不是答应过你爷爷,要不是看你堪忧的命运......我告诉你,小爷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岑逸心头忿忿不平的咕哝不止...... 忽然,沉默良久的南宫沐雪对着岑逸眨了眨眼帘,有些俏皮的说道:“哥,既然你都说这件事爷爷已经安排好了,那就让他住进风舍吧,这无缘无故多出个打手也挺不错的,起码再遇到像宋旋那样的苍蝇对我纠缠不清,也用不着你丢人现眼了。” 丢人现眼? 南宫皓轩嘴角连不迭的抽蓄了一下,脸色刹那间飙红,被自家妹妹打脸实力低,瞬间尴尬到不行,忙是朝着南宫沐雪挤眉弄眼的轻声细语道:“揭哥哥老底儿?你这妹妹可真给哥哥长脸啊!” 南宫沐雪唇角抿笑,尽显俏皮的眨了眨眼。 岑逸显的愣然的盯着南宫沐雪,好半晌接不上话。 他......竟然说我是......打手? 我堂堂蜀门剑道正宗传人的身份在她眼里就只是个打手?我承认你天生丽质难自弃,但还不至于可以胡乱说话吧? 咳咳咳! 岑逸故意的咳嗽几声,望着南宫沐雪尴尬的说道:“那个......南宫大小姐!在下只是奉命保护你安危,可不是什么打手!” 南宫沐雪一双秋目转动,目光中尽显俏皮,她微微一笑,理所当然的回道:“有区别吗?通俗来说,不就是打手!” “怎能叫打手?南宫大小姐可真会说笑!像我怎么厉害的打手你可请不起!” “请不起吗!那你现在不就是吗?” “......” 想着临走前老头儿的话,又联想到眼前少女那命途多舛的命运,岑逸一时忍住了心头暴怒的冲动。 “好吧!我暂且承认我就是你所谓的打手!但我只是保护你的安危,想刚才那种小瘪三可不再我的范围之内。” “怎么?难道他们没有对我造成生命威胁吗?一日是打手,终生是打手!你既然已经答应这事了?难道还想反悔不成?都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如果言而无信做不到,那还是回去吧!反正我对你本就没抱多大希望!” 一听这话,岑逸这犟脾气是瞬间直冲脑门,脱口而出:“就冲你这话,你这打手我岑逸还真当定了!南宫皓轩,我住哪里?” “啊!”南宫皓轩愣愣的看着两人,听见岑逸叫自己,这才反映过来。 “岑兄,这间风舍就是今后你在仙武学院的休息之地了。”南宫皓轩小心翼翼的说道,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讨好之意。 由不得他如此,听着自家妹妹和岑逸的对话,他那颗心委实悬着,深怕岑逸受不了南宫沐雪言语上的刺激转身走人,好在岑逸承受能力异常强悍,留了下来,这不由得让他对岑逸此人又高看了几分。他心里十分明白,如若换作其他人,只怕早就受不了南宫沐雪的脾气走人了,谁还留下来受气? 南宫皓轩一边说着,一边领着岑逸往风舍里面走去。 “哥!我话还没说完呢!” 南宫皓轩止步,眉宇间尽显严肃,为之瞪眼道:“死丫头!我告诉你,你别太过分啊!” 南宫沐雪瘪了瘪嘴角,毫不理会南宫皓轩的威胁,缓缓开口道:“他要住进风舍也可以,但只能和晓蝶一样住在一楼。” 南宫皓轩余光望向了岑逸,似在询问。 岑逸点了点头!既然决定留下来,这些小问题自是没有放在心上。 见岑逸连这都答应下来,南宫沐雪也不好说什么,径直转身离去。 作为仙武学院独立的庭院,风舍自然是极大的,虽抵不过那些山庄大豪宅,但供四五个人居住却是不成问题。 风舍一共有三层,第一层比较大,有单独用膳的地方还有两间休息室。 “岑兄,我这妹妹哪里都好,就是有些任性,所以只能委屈你住这儿了。”南宫沐雪有言在先,为此,南宫皓轩将岑逸直接带到了风舍一层的一间休息室。 岑逸抬眼打量了一下这间休息室,修筑宽敞豪华却不失雅致,尤其是那张寒玉制的床,虽然功效微,但比起寻常的修炼,称得上是宝物级别的存在了。除了以前做任务时住过上好的客栈外,岑逸都住在山上,可山上那床就几块木板搭成,谁能睡得舒服?所以,对这间休息室,岑逸心里大为满意。 “不委屈!老实说,我很喜欢这间休息室。至于你妹妹,她那坎坷的命运你我都心里都明白,所以,任性一些也情有可原。” 对于岑逸的回答,南宫皓轩明显眼前一亮,他的脸色有着一股无法言明的喜色。 “岑兄,你先在这里休息一番,我让晓蝶准备准食膳!” “这里除了你们兄妹俩以外?还有下人?”岑逸问道。 “呵呵!怎么说呢,岑兄,这晓蝶实际上并不能称作下人。” “噢?”岑逸更加困惑。 “晓蝶也是这仙武学院的一名学员,只是身世有些可怜而已。有一次我见几个公子哥正欲欺凌羞辱他,一时看不过,顺手便救了她。” “然后这名叫晓蝶的女子就对你一见倾心,以身相许了?”岑逸打趣道。本身南宫皓轩就是一个公子哥身份,岑逸真没想到南宫皓轩还有如此善良的一面,当下,看着南宫皓轩,多了份敬意。 “呵呵!岑兄可真会说笑!” “晓蝶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女子,万般打听知道我住在风舍以后,死活要来这里干些下人做的活,我拧不过,又怕那些公子哥对她再起歹心,就只好遣散了原来的下人。” 弄清原由后,岑逸当即了然的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第十八章 是你 明月楼! 南宫沐雪望着幽影妩霜道:“妩霜姐!你知道吗?我爷爷为我找了个打手?” 幽影妩霜一怔,抬头不明所以的问道:“打手?什么打手?” “就是保护我安危的人啊!哎!你也知道我的特殊体质!”南宫沐雪无奈道。 “怎么?以后有人保护你的安危,这还不好吗?” “好什么呀!你知道吗?那打手是个男的!” “男的?那岂不是更好!”幽影妩霜掩嘴娇笑道。 “如果那男的长的英俊潇洒,我看你不如将这身子给他算了,反正迟早有这天!” “妩霜姐!”看着幽影妩霜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南宫沐雪委实气的不轻,她冷冷的盯着幽影妩霜,一副欲拼命的模样。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话说这样说,但幽影妩霜脸上依旧娇笑不已。 “哼!”南宫沐雪冷冷的剜了幽影妩霜一眼,陷入了沉默中...... 幽影妩霜见南宫沐雪板着脸,好半晌不开腔与自己搭话,顿时还以为她生气了,于是开口道:“哟哟哟!你看这一脸委屈的表情,跟个受气的寻常小媳妇似的,是谁惹的我家沐雪不开心了?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南宫沐雪闻言,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她望着幽影妩霜道:“妩霜姐,听我哥说那男的是个高手,就你这样的实力,他能一个打两个,要不,你帮我去试探试探?如果他要是连你都打不过,那还谈什么保护?我直接让他卷铺盖走人!” “一个打两个?”幽影妩霜低头轻声默念了一句,旋即抬头道:“那男的有多大?” “能有多大?也就和我哥差不多大的年龄,被我哥吹的特神,你都不知道我哥对他有多尊敬......”南宫沐雪抱怨不止。 “和你哥一样大却有那么高的实力?找你这样说来,我倒真有兴趣去会会他的庐山真面目。”幽影妩霜眼前一亮,饶有兴趣的说道。 ...... “岑兄,晓蝶做好了饭菜,你出来用膳吧!”岑逸在风舍的休息室内小憩了一会儿,房外就响起了南宫皓轩的声音。 岑逸走出休息室,只见大厅内除了南宫皓轩之外,不远处还站着一位娇小可,尽显乖巧的少女。那少女大概及笄年华,穿着普通,不怎么高,圆圆的小脸上挂着两个浅浅的梨涡,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隐约潜藏着一种自卑又自嘲的情绪,让人忍不住心中一动,自心底滋生出同情之心。 岑逸知道,这少女便是南宫皓轩所说的晓蝶。 木晓蝶见岑逸盯着自己看,忽然脸色一红,有些腼腆。她微微欠身,甜甜一笑道:“晓蝶见过岑公子!” 岑逸没有回话,一直目视着木晓蝶。 南宫皓轩自是看见了这一幕,但他不明情况,还以为岑逸第一眼就看上了木晓蝶,当即展眉笑了笑,遂然打趣道:“怎么?岑兄莫不是看上晓蝶了?” 木晓蝶闻言,小脸通红,直接垂下了小脑袋。 岑逸微怔之余才发觉是自己一直盯着人家看,进而让南宫皓轩看了笑话。可他明显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和南宫皓轩扯下去,看了看桌上摆放好的饭菜,目光环顾四周一番,他道:“你那妹妹呢?去哪儿了?” 南宫皓轩道:“应该是去明月楼找妩霜去了!岑兄,不管她了,咱先吃吧!” 岑逸也不知道妩霜是谁,更不知道明月楼离这儿是远是近,他见南宫皓轩都这样说了,当下也不在多言,于桌前坐下进食起来。 见岑逸和南宫皓轩进食,木晓蝶静悄悄的退出了房内。岑逸发现了这一幕,他扒了几口饭,估摸着木晓蝶听不见了,这才朝南宫皓轩问道:“对了,我先前听你说晓蝶的身世有些可怜,不知这话从何说起?” 南宫皓轩望着岑逸沉默片刻,叹道:“我也只知道个大概!听说晓蝶有个脾气暴躁,嗜赌如命的父亲。早些年前,其父亲隔三差五便毒打她们母女俩,后来因为赌,更是败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但即便这样,她这父亲也不知悔改,任旧执迷与赌博当中,没有钱,便以晓蝶作为威胁,逼迫晓蝶的母亲去青楼为他赚取赌资。晓蝶她母亲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女子,可怜女儿年幼,没有办法下只得忍气吞声去了青楼......一直到晓蝶十二岁时,她母亲因无法承受身体和心灵上的创伤,最后选择了自缢。” “嘭!” 岑逸重重的将陶瓷碗剁在桌上,眼里明显有一丝冷意和恶绝,道:“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父亲?” “唉!谁说不是呢!”南宫皓轩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道:“晓蝶的母亲在青楼这些年,暗中凑了些金银财宝于临死前交给晓蝶,这才使得晓蝶才进了仙武学院,可即便这样,只要有机会,晓蝶她父亲依旧会纠缠不止。” “她父亲还活着?” 南宫皓轩点了点头! 岑逸捏了捏拳头,冷哼道:“这样的人留着也是多余,千万别让我撞见,不然我非亲自解决他不可!” 南宫皓轩忙是制止道:“岑兄,这可使不得!” 岑逸挑眉,怒目问道:“这是为何?” “他总归还是晓蝶的亲生父亲,也是晓蝶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既然你心疼晓蝶,那自然要为晓蝶考虑考虑,难不成你想晓蝶内疚,良心难安一辈子?” 岑逸一怔,暗想南宫皓轩说的也是一个道理。但既然知道了,叫他置之不理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冷冷的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反正若是让我撞见了,有他好果子吃!” 岑逸之所以如此愤怒,其实是在听了木晓蝶那可怜的身世后,滋生出了同时天涯沦落人的感觉,甚至,他觉得晓蝶比上他,要幸运得多,至少她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可他却连自己正真来自哪儿都不知道,更何谈什么父亲母亲了。 南宫皓轩看着岑逸一副深通恶绝的模样,知道自己是无法改变岑逸的初衷了,当下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希望木晓蝶的父亲千万别撞上岑逸,不然,他真怕岑逸忍不住一剑结果其性命。 而这样的场面,直接导致两人没了继续进食的心情,于是南宫皓轩便准备让木晓蝶来收拾收拾,他话还没出口,顿时走进来两道靓丽脱俗的倩影。 便在这时,两道惊呼声陡然响彻而起。 “是你!” 第十九章 单独来找你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当两个人再次相遇了才会显的那么意外惊讶!因为,生活于羁绊里,没有谁会滞留在原地等待初遇。 一切发生的就是这样突然和意外,也让人猝不及防。宛如雷轰电挚一般,岑逸呆愣的望着幽影妩霜的倩影,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再次遇见这位女子,这位给了他熟悉感的女子。 至于为何会有一种熟悉感,岑逸说不上来,但冥冥之中,岑逸肯定自己曾认识女子,也许就在他那片空白的记忆里,他们真的曾见过面,也发生过一些有趣的事吧! 幽影妩霜也被这突然来临的意外所震惊,也如同受到电击一般,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半痴半呆的状态中。而在那声惊呼完后,她那一张樱红的小嘴看上去差不多像是一个小圆孔的模样。 就像瞬间失音,她既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说啥。 对岑逸而言,幽影妩霜让他有一种熟悉感;而对幽影妩霜而言,在岑逸身上,她却看到了儿时那个孩童的影子。 他的神色眉宇间,真的很相似。 也许是想到了关于那个孩童的一些趣事,幽影妩霜俊俏的脸庞上不知不觉间泛起几抹微微的羞红。但这几抹羞红片刻后又从那俊俏的脸庞上消散,既而转化为一种悲戚。 听闻那个孩童在十年前就了无音讯,幽州洛城的很多人都说他已经死了,但他真的死了吗? 现在,幽影妩霜对此很怀疑…… 寂静的房间里,对于四目相对,似乎早已见过面的两人,南宫兄妹俩都显的茫然而不知所以,尤其是南宫沐雪,她那双明亮的眸子在岑逸和幽影妩霜身上好一阵循环后,幽幽然朱唇轻启道:“妩霜姐,你们……你们难道早就认识彼此吗?” 她凝望着幽影妩霜,恰似发现了极为有趣的事情,脸上充满了无以复加的好奇。 南宫皓轩将目光移在岑逸身上,南宫沐雪所说的话,同样是眼下他最想问岑逸的话,为此他笑着努了努嘴角,神色带着一种让岑逸自格儿老实交代清楚的韵味。 岑逸至呆愣中回过神来,他自然而然的看见了南宫皓轩的神色,也读懂了,可他抬手摸了摸鼻翼,目光投在幽影妩霜身上后莞尔一笑,并没有作任何回答解释。 幽影妩霜目光依旧停留在岑逸身上,她淡淡的回道:“不认识!” “那你们这是?”南宫沐雪困惑的指了指两人,意思不言而喻。 从二人的神色举止中,不难猜出两人已见过面,且甚至发生过一些趣事。但幽影妩霜不说,南宫沐雪又拉不下脸面去询问岑逸,所以,这更加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她越发觉得两人之间必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着南宫沐雪那张满是好奇的俏脸,为了怕她多想,于是幽影妩霜回道:“我的确不认识他,但几天前见过他!” 南宫沐雪怪异的眨了眨眼,明显不相信幽影妩霜的话语,她促狭一笑,轻启红唇道:“就怎么简单?难道你们之间就没发生什么事情?不应该啊!就你这淡淡的态度而言,你们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闻言,幽影妩霜没好气的白了南宫沐雪一眼,道:“你这小妮子,想什么呢?能有什么事情发生?” “有啊!比如最常见的英雄救美!” “你醒醒吧!就他那模样,你睁大眼睛看看,和英雄沾得上边吗?狗熊还差不多!”幽影妩霜明着是在回答南宫沐雪,实则是将岑逸毫不留情的狠狠鄙视了一番。而她的脑海里,却是回想到了竹林里,岑逸用竹叶将自己飞剑击落的一幕...... “哈哈哈......” 南宫皓轩听到狗熊二字,看着岑逸一个没忍住失声笑了出来。 幽影妩霜嘴角不受控制的流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只是突然,似幡然想到了什么,她盯着南宫沐雪喃喃道:“你所谓的打手......不会就是他吧!” 南宫沐雪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道:“怎么样?妩霜姐,他的实力与你相比谁更高?” 幽影妩霜看着岑逸咋了咋舌,回道:“你哥说的很对,像我这样的,他的确能够打两个。” 听到这里,南宫沐雪看向岑逸的眼神有些异样,但她嘴里任旧不服气的说道:“妩霜姐,你们都还没打呢?你怎么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我见识过他的实力,而且我们也简单的交手过。” “你们之间果然有事情发生!”南宫沐雪狡黠的回道:“快说,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幽影妩霜郁闷的凝望着南宫沐雪,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不小心竟陷进了这小妮子话语中的坑里。 一旁的岑逸比之幽影妩霜更为郁闷,他神情幽怨的看着幽影妩霜,真恨不得上前对其狠狠的蹂躏一番。 “小妞儿!我不就是盯着你胸部多看了几眼,你也没吃亏,用得着这样恶语相向?”岑逸委实无法咽下心头这口郁闷,于是,沉着脸色朝幽影妩霜愤愤不平的轻声嘀咕着。 房间很寂静,尽管岑逸的声音很小,但任旧是传进了几人的耳朵里面。而他不提这一茬还好,一提这一茬顿时便惹得幽影妩霜隐隐有发怒的迹象,她蹙眉直瞪着岑逸,若是岑逸继续说下去,大有拼命的趋势。 光天化日廉不知耻的盯着一女子肆无忌惮的一番品头论足,本是那些登徒浪子和地痞无赖才做的出的下流行径,也唯有他岑逸才觉的理所当然。而他的话,直接引起了共鸣,南宫沐雪猛然回想起岑逸第一次见面看自己的眼神,顿时,也是狠狠地剜了岑逸一眼。 “你个登徒浪子!还有理了不成?” 岑逸直接无视南宫沐雪,他缓缓走向幽影妩霜。 南宫沐雪见状,为之挑眉厉声喝道:“站住!你要干什么你?我告诉你,别以为自己实力高强就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老实告诉你,就这仙武学院比你实力高强者就有不少人,其中不少人更是妩霜姐的追求者,你若是敢欺负她,明天我就告知他们,让你躺着出仙武学院。” 南宫皓轩对于岑逸的举动也委实琢磨不透,他望着岑逸欲言又止,但最终他选择相信岑逸的为人,并没有制止。 幽影妩霜自是猜不透岑逸的动机,身为女儿身,她此时此刻竟忘记了自身实力,本能的后退了几步,退无可退之余竟到了房壁。 岑逸近距离的凝视着幽影妩霜,神情凝重道:“你叫幽影妩霜是吧?自我介绍下,我叫岑逸,因为某些原因,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会单独来找你的。” 说完,岑逸便走出了房间。 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那些分散的祥云就如同迷途的孩子一般,不同的是它们找到了自身的归属,纷纷朝着那朵更大的祥云聚集。 见状,岑逸苦笑之余,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由于那股熟悉感,岑逸的确准备单独找幽影妩霜谈谈,因为这很可能和他自身身世有关,或者说对于寻找自己的身世是一大突破口。至于为什么要单独找她,是因为关于自己的身世问题,岑逸并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在对待这一问题上,他的心底是自卑的,他害怕,害怕最终寻得自己的身世不如人意...... 但他内心深处又极度渴望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属。 房间内,见岑逸离去,幽影妩霜也松了口气。先前面对岑逸的步步紧逼,她本可以逃离躲避,但她没有,因为她也想近距离的看看岑逸。 他真的像极了儿时那个孩童! 那个本该和她牵绊一生的孩童! 可他明明姓季,为何十年不见却化名岑逸? 隐姓埋名是为了躲避当年那件事吗? 看他的样子,似乎完全忘记了我...... 南宫沐雪怔怔的看着岑逸离去的方向,俏脸上尽是诧异而又不可思议的神情,她心里甚至觉得那一刻的岑逸,很霸气,让她一点儿都不讨厌...... ps:也不知道这样写好或是不好,但就目前的水平和想象力来说,只能如此描述! 第二十章 女剑痴 当初大唐王朝创立仙武学院,除了选拔青年才俊进入蜀道以外,另一方面便是有意提升王朝的整体实力,因而在仙武学院里除了能够学到武技剑技之外,还能够学得一些对战技巧,系统的刺杀要领和军事理论知识。 自大唐王朝覆灭以后,帝国王朝虽不断交替变化,但实践也证明了在仙武学院内学到的知识让人大为受用。很多自仙武学院走出去的人,加入帝国军队后,在对抗东瀛帝国,对抗魔宗,对抗妖族鬼怪等势力的战争中,均有着不俗的成就。而那些进入蜀道悟得自身圣器,神器者,更是成就非凡,有的人即便随着历史泯灭了数百年,也时常被如今的寻常老百姓所津津乐道。 在仙武学院内,炼气、凝神境称为初级;洗髓境称为中级;坐照境之上称为高级。由于人数众多的原因,每一级又分化成讲武一堂,讲武二堂…… 南宫沐雪因为其特殊体质的原因,目前才凝神境,被分在初级讲武一堂。岑逸进仙武学院的目的是保护南宫沐雪,不言而喻,在南宫家的安排下,他也进了初级讲武一堂。 每隔两三天,仙武学院都会安排导师到讲武堂进行讲学,至于其他时间,则属于学员的自由修炼时间。对于这个讲学,管理考核制度十分苛刻严格,每次讲学前都会逐一点名。如果第一次点名未到,导师一般默认不会说什么,但如果第二次未到,则会被辅导进行警告处理,至于第三次,将会被学院戒律堂警告,而第四次,直接剔除仙武学院,剥夺其一生进入仙武学院的资格,任何仙武学院将不再接收此人。 这不是开玩笑,更不是闹着玩!曾有不少跳脱气傲的富家子弟就不信这个邪,十分不屑,结果现在这部分人只能止步于仙武学院大门前,不是可怜巴巴的望着进入仙武学院大门内的学员羡慕眼红不已,就是意气难平的吹嘘一句,曾经我也是这里的学员。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碧空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习武练剑,足以极动静之娱,信可乐也!今天才称得上是岑逸正式开始仙武学院生活的第一天,刚好,今天也是初级讲武一堂的辅导进行剑修讲学。 说起这位初级讲武一堂的辅导,那可是沪江仙武学院内一位极负盛名的人。 黎珞萱,沪江仙武学院上一届蜀道进入者之一,二四芳华,据说一身实力已达到了抱元境,除外,她还有一柄神剑,名曰飞雪。 毫无疑问,飞雪剑正是她在蜀道中所悟得。 有人曾目睹过飞雪剑,据他们描述形容,那是一柄很细,很软,很长的剑,仿似柳条一般。 ...... 当然,关于黎珞萱和飞雪的故事,岑逸自然不知晓,因为目前他还未见过黎珞萱,更谈不上认识一说。 由于岑逸是因为特殊关系中途才加入仙武学院,他并非仙武学院正式招收的学员,为此,昨天在登记时,负责登记的导师就曾告诉过他,让他今天早上去东峰阁找一位名叫黎珞萱的导师,然后导师会告诉他在学院应该遵循的一些相关事宜,遂随同导师一起去讲武堂听学。 大概因为很早就独立的缘故,木晓蝶生了一双巧手,她做的早点不仅食相耐看,而且极为美味,故而岑逸在南宫沐雪惊愕不已的目光中,像几天几夜没进食过的饿汉一样,吃的特别多,差不多有将近三个人的分量。 用一种看饭桶似的目光直视着岑逸,南宫沐雪很怀疑,如果不是南宫世家家大业大,底蕴丰厚,按照岑逸这吃法,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能吃垮整个南宫世家。 她的心里生出了一种撵人的冲动。 面对岑逸的大吃特吃,木晓蝶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有用的地方。只见她柳眉弯弯,浅浅一笑。显的很高兴,也很满足。木晓蝶觉得这是对她厨艺的一种认可,一种肯定的赞扬,所以她决定,以后的早点,午膳,晚膳,分量上都要多做一些。 实际上岑逸的到来,使得她心里衍生了不少好奇或疑问。但她很聪慧,压制着心头那颗好奇心,并未开口询问半句。 而就像不曾看见南宫沐雪一样,岑逸并不理会她怎样看待自己。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对于木晓蝶这位身世凄凉,谦卑柔弱的女子,岑逸可不会忘记她有着一个禽兽不如的父亲,就像昨天说的那样,如若让他撞上,他不介意给木晓蝶的父亲松松筋骨,告诉他该怎样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吃完早点,从南宫皓轩口中问明大致路线后,岑逸便动身前往东峰阁。 东峰阁,顾名思义,位于沪江仙武学院东边,乃是学院内导师的宿舍。 岑逸走出西风斋,顺着小道往东前行,翻过一座山势和缓的壁山,踏上一条两边青苍翠碧的竹林小路,不多时,便看见了一块高挂的牌匾,牌匾上镌刻着苍劲有力,浑然天成的三个字‘东峰阁!’ 青竹狭道,竹影扶疏,一阵微风拂来,夹带着一股竹香,清新满面,使人心头忍不住为之一震。岑逸眯了眯眼,他的心情很不错,这种日子果然比敬亭山那枯燥乏味的生活好了很多,不知怎地,此情此景下岑逸脑海中竟然浮现出昨天他对幽影妩霜说话的那一幕,然后他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为什么会想到她呢? 她铁定和我的过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岑逸摇了摇头,暂时甩掉脑海里的想法,踏步朝着东峰阁走去。 南宫皓轩说过,位于东南边那最后一栋被青竹全然遮住的听竹居便是黎珞萱所居住的地方,因而岑逸很容易的就找到了,远远的他就看见了听竹居三个字,只是那个地方给岑逸的感觉除了偏僻就是冷清孤寂,微微皱了皱眉,这里真的有人居住吗?岑逸心里对此很是怀疑。 要不是南宫皓轩驽定的面孔,岑逸真想转身离去。 稍作停顿之余,岑逸还是决定前去看看。他硬着头皮又往前走了几丈的距离便停下了步伐,因为昨天负责登记的导师和南宫皓轩曾一再告诫他不得靠近听竹居,只能站在几丈开外等候黎珞萱。南宫皓轩甚至都不想岑逸来这个地方,但碍于学院的规矩,却也无法。 此番诡异的事情,岑逸自然追问过原因,那导师没细说,只是让他按照吩咐做便是了。岑逸问南宫皓轩,南宫皓轩无奈的回道:“那里面住着一个女剑痴,但凡是靠近听竹居的人,无一不是躺着回来的。” 得此答复,岑逸大概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乖乖儿的在原地等候起来。 这一等,原本愉悦的心情都等没了。站在道上,岑逸左等有等,也不见有人影,倒是有其他的导师可怜的看了看他。东边藏匿于竹枝间的那轮灿烂的红日越渐升高。久等不来,岑逸开始那点儿耐心渐渐也被阳光晒没了。终是等的不耐烦,心头关于南宫皓轩和那导师的告诫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岑逸心一横,当即变决定前去看看,他偏偏不信这个邪! 但他还未彻底靠近听竹居,耳廓却是传来一阵格外细嗦清冽的声音,那声音岑逸再熟悉不过,很自然的,他停下步伐,全神贯注的聆听感知起来。 他的眼睛闭着,侧了侧头,两只耳朵很有规律的微微起伏着。 嘶嘶嘶...... 岑逸知道,有人在练剑,而且她的剑很快,也很锐利,因为她的剑已经割碎了周遭的大气。 岑逸能够判断出练剑的人在剑道上的造诣很高,已经掌握剑意,凝聚了剑心。而能够判断出这些,便是因为岑逸自己也是一位用剑高手,只需越迈过门槛,就凝聚剑心的剑道高手。 岑逸睁开双眼,他突然很想见见这人,为此他加快了脚步。 竹叶宛如冬天里密集的雪花般一样飘落,一道倩影持一剑极速穿梭于竹林间。 黎珞萱是一名剑修,每天清晨都有练剑的习惯,只见她穿着一身纯白色的武服,身法看上去极为飘逸灵活。而仔细观她的剑法,轻灵不失沉着,连贯不失圆活,刚柔并济之中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时而如蜻蜓点水,燕子抄水;时而又如野马跳涧,风卷残叶...... 很普通,但有极为不普通! 突然,他盯着某个方向蹙了眉蹙,然后他持剑原地跃起,手中剑直直的朝着那个方位刺去。 一股寒气自脚底升起,岑逸心头委实惊悚无比,无暇多想,当即整个人原地翻转,猛然朝后划退开来。眼底一个倩影浮掠而过,他这一翻转,既不显快,也不显慢,恰到好处的避过了寒气袭人的一剑。 沪江仙武学院的人都知道仙武学院有一个可怕的地方,那便是听竹居。 为何这个地方可怕? 因为这里居住着一位可怕的女剑痴。 除了那些在境界上有着绝对压制的人,其余但凡靠近这里的人,无一不是躺着出来的。久而久之,这里就变成了沪江仙武学院的可怕地方。 岑逸心一横走进了听竹居,也不知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第二十一章 你真的很好看 一阵微风拂过,残留着轻微的簌簌作响声! 飘落的竹叶更为密集,有那么几片有趣的停留在了岑逸的头上。那地上覆盖着积攒了多年的枯叶,人踩在上面直觉有些柔软之意。若是有人注意,可以看到这里的竹子,几乎每根上面都有着无数道深浅不一,大小不同的剑痕,由此便可推断出女子必定经常在这片竹林中练剑,也许就是因为这一原因,整个竹林并不显的荒芜杂乱。 冷不防的险些挨上一剑,就像那微风拂过之后摇摆着的竹子,岑逸心里颇为不平衡,也颇为不爽。那一刻,那利落势锐的一剑,如果不是自己警觉,动作还算灵敏迅捷的话,稍作一丝任何的迟疑,岑逸相信,现在的自己,某出必然溢着鲜血。 虽然避过了这一剑,但现在想想,却直教人心底着实升起一股无限的后怕。岑逸感觉后背有些粘,他清楚,那是冷汗打湿了衣物所致。 有何深仇大恨?出手怎地如此狠辣绝情? 稳住显的几分狼狈的身形后,想及此,岑逸自然而然的挑眉望了过去,却见得那女子就站在不远处持剑冷冷的凝视着自己,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岑逸原本那挑着的剑眉顷刻间舒展开来,咕的一声,咽了口唾液,他的一双星目骨碌碌乱转,两眼似乎都放着光,心里头的不平衡和不爽就像那飘落的竹叶,覆盖在地上,任人踩踏。 心里头岑逸惊为天人,为何呢?因为女子那被精致的五官所修饰点缀的脸庞生的格外好看,堪称盛世容颜也不为过。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三千青丝发带束起,纤指执剑刃,如持鲜花枝,俊目流眄,樱唇含笑,举手袭人,浑若无事,说不尽的英气邪魅,拨撩心神。 纵然此刻这张脸面无表情,非要说的话甚至生冷,但任旧是好看,她的美与师姐,与连日来见识的女子都不一样,那是一种高冷,叫人心底生出轻颤,窒息感。 对于这位女子,岑逸竟生不出邪念,他的眼神不在变的炙热,猥琐,而是清澈明晰,焉然是一种欣赏。 其实,岑逸应该感到幸运,因为不知怎地,女子虽持剑,但却没有出剑,否则岑逸哪儿时间打量欣赏? 被岑逸明目张胆的盯着,黎珞萱不知是不会表达情绪还是说真的能容忍别人此举,她的脸全程没出现任何羞恼的表情。 对于岑逸能够灵敏的避过手中的剑,黎珞萱内心大感意外,所以她才没有再次出剑。而这个地方,除她之外,甭说是男子,便是人都许久不曾出现过,更别说在此能够躲避开她一剑的人,虽然只是普通寻常的一剑,但也叫她心生意外。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得那飘落的竹叶不在密集。黎珞萱不曾说话,但岑逸却开口了。 他神情格外认真的说道:“你的头上有几片竹叶!能拿掉吗?” 黎珞萱心头微愣,平静的回道:“为什么要拿掉?你的头上也有,为何你不拿掉?” “就像白璧无瑕的玉,凭空沾染了污点,我觉得它影响了你的盛世美貌,实在不好。至于我,并不在乎这些。”他的话,是一种赞美。 尽管被人称之为女剑痴,但总归还是女儿身,这样的赞美让她很受用,因为许久不曾有人赞美过她。心虽忍不住一喜,可那如玉的脸庞上还是平静,完全叫人猜不透她的真实想法和情绪。 “那你认为我就在乎吗?” “我知道你不在乎,但你应该在乎!” “为何?” “你是女的,我是男的,女者天性本该爱美,既然你已经生了一副好皮囊,那就应该爱护好!因为你真的很好看!” “怎么个好看法?” 岑逸神情很认真的想了想,回道:“赏心悦目!” 不知是岑逸说的好听还是有何不对的地方,黎珞萱听罢,顿时低头陷入了沉默中,直叫人无法猜透其心思。 这些年,她痴迷于剑道修炼,除了简单基本的打扮之外,她很久没有好好的打扮过自己。很多时候她都将自己看待成了一个男儿身,此时此刻听完岑逸的话,她这才猛然认识到,自己还是个女儿身,讨厌的女儿身...... 突然,她抬头,视线落在岑逸身上,眉宇间神情变的凌厉,话语中明显带着一丝怒意说道:“一副皮囊而已,生的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在这所仙武学院里,你知不知道别人怎么称呼这个地方?” 岑逸能够感觉到女子的愤怒,其中似乎有着一定的故事不足为外人道也!但面对女子的凌厉神情,岑逸面色也不曾退缩畏惧,他回道:“这里叫听竹居,听他们说这里是一个可怕的地方!” “那你又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可怕吗?” “因为这里住着一个女剑痴。” “所以你现在考虑的问题是一会儿站着走回去还是躺着被人抬回去,而不是皮囊好不好看,竹叶影不影响美的问题。” “两者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并不能混为一谈。” “那我就让他混为一谈!”她捏了捏手中的剑,意思不言而喻。 岑逸这才发现,她持与手中的剑,像青蛇般细长,许是感受到了持剑者的情绪,即便他们之间约莫有近一丈的距离,但也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那剑摄人心魄,使人为之胆寒的锋锐。 岑逸盯着剑眯了眯,这种气势,在面对岑夫子的鱼凫剑时曾感过,为此,他知道,那是一柄神剑。 论战,岑逸自然毫不畏惧退缩,可他的剑乃是一柄木剑,哪怕由坚硬的白坚木削成,但在削铁斩灵的神剑面前,一个照面就能化为齑粉。 “难不成你就准备用这剑跟我打不成?”岑逸朝黎珞萱问道。 “怎么?你怕了?” “来吧!”岑逸用实际行动宣告着他的勇气,纳戒里的木剑已然紧握在手中。 “今天我若是侥幸胜了你,希望你以后爱护好这一身皮囊!” 黎珞萱一愣,随即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心头很是好笑,许久不曾有人这般对她说过话,但很好听。 她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少年和其他来此的人大不一样,显的很有趣,于是他收回了飞雪,手中同样握着一柄木剑。 “待你赢了我,再说这话!” 第二十二章 怪胎 岑逸使用木剑,这使得黎珞萱稍微有些惊讶! 这个地方既然被沪江仙武学院的人称之为可怕之地,自然不会因为岑逸的到来就变的不同,至少现在不会,对黎珞萱而言,与岑逸交战,这是无法避免的一件事,为何?理由很简单,因为岑逸打扰了她练剑,而她向来喜静,更不喜欢有人打扰自己练剑,不要觉得这个理由牵强,事实就是如此,甚至可以归结于偏执! 岑逸并不知晓他真的已经很幸运了,要知道对于在他之前,那些但凡是靠近听竹居的人,即便他们是自己的追求者,但黎珞萱的话绝对不会超过三句,更多的话都化作剑招倾吐而出。 她对岑逸说的话超过了三句,最为主要的是她用了和岑逸一样的木剑,她还想着将自身的境界压制在岑逸所拥有的境界...... 岑逸一时不知道这些,若是知道,必定会兴高采烈。此刻的他只知道眼前的女子很强,若是不想躺着出去,唯有小心应付,为此,他默不作声的紧了紧手中的木剑,一瞬不瞬的盯着女子,眼神格外专注。 视线将岑逸的神情举动看的一清二楚,但并没有惊起多大的涟漪,这些年,来这里的男子,无一不是这般神情,可结局呢? 想到此,黎珞萱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大为失望,手中木剑当即出手,身形一闪而逝。 她人影未到,木剑先至,朝着岑逸当头劈下。 岑逸迅速抄起手中木剑,当的一声响起,以手臂之力强硬的弹开这一剑。而后他借势身形迅速旋转,木剑如同老虎甩尾般横扫而出,扫向黎珞萱的玉颈,不曾有丝毫的怜香惜玉感。 不得不说岑逸这一反击凌厉迅速,时机也拿捏的极为到位,令的黎珞萱眼神里出现了些许诧异之色,亦是用手中木剑横档住岑逸的木剑,被冠以女剑痴之名,自不是白叫闹着玩。 对方乃用剑高手,在剑道上的造诣比自己还高,岑逸格外清楚这点,自然没有奢望自己的横扫能够扫中女子。唇角略微勾笑,借女子之手,磨练剑术,锤炼剑心,岑逸发现这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好时机!想及此,不和黎珞萱作近身纠缠,岑逸忙是抽身,欲拉开距离。 黎珞萱似乎看穿了岑逸的想法,一步踏至岑逸跟前,同时手中木剑宛如蜻蜓点水,并步点来。岑逸微惊,抽身闪退的身形猛地回抽,木剑不得不做怀中抱月之势回防。黎珞萱俨然不给岑逸机会,整个人旋转,手中木剑平托,如风扫梅花之势。 作为一个成功凝聚了剑元的剑修,岑逸在剑道上的天赋极高,只见他迅速反应过来,原地一个鹞子翻身,恰到好处的避开了黎珞萱的一剑,然后如鲤鱼打挺,背上夹带着不少枯叶,翻身而起。 一连吃了黎珞萱一点一平托,岑逸身形狼狈的望着黎珞萱,神情不见气馁,尽显斗志昂扬。 “现在轮到我来进攻了!”话音落下,原地跳步朝着黎珞萱平刺过去,宛如野马跳涧之势。 黎珞萱微微敛了敛神情,有些无语,那些以往和自己交战的人当中,一听自己的名头,那一个不是垂头丧气,斗志低靡?这人倒好,不但不气馁,反而斗志昂扬。 若非是看你这人有趣,老娘早就以境界打的你哭爹叫娘找不到北了,既然你要玩,那老娘就陪你好好玩玩...... 她的嘴角微微浮显出一丝玩味之意,对向来面无表情的她来说,脸上能够浮现出这一抹表情绝对是破天荒的事情,不过令人可惜的是,一颗心都在战斗中的岑逸自然无暇看见。 面对岑逸的跳步平刺,黎珞萱整个人不退反进,宛如黄蜂入洞,进步平刺过去。 岑逸苦笑不得,本以为面对自己的平刺女子会后退回防,哪里想到她不退反进?眼看着两柄木剑即将碰撞在一起,当下变招已无可能,岑逸凝望着眼前浮现的一张盛世容颜,竟不知不觉松了松手中的力道。 嘭! 毫无意外的两柄木剑剑尖碰撞在一起。 一张飘落的竹叶好巧不巧的正处于那中间,瞬间化作齑粉。 由于临时松懈了不少力道,黎珞萱的这边的力道则异常之大,岑逸的身形重重的倒飞回去,撞在一根竹子上,那根竹子当即破裂开来朝着黎珞萱的位置斜倒下去。 眼看着那竹子即将接近黎珞萱,却见得她手中木剑泛起一层玄茫,当即唰唰唰的不停挥舞,那倒下的竹子旋即化作无数的竹屑,洋洋洒洒的落下。 她的视线透过下落的竹屑落在岑逸身上,很自然的挑了挑眉,有着一丝询问之意。 很显然,最后那一刻她感知到岑逸松懈了力道。 咳咳咳...... 岑逸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他拄着木剑轻微咳嗽着站立起来,对于黎珞萱询问似的眼神置若罔闻,甚至于他的表情还带着一种‘小爷乐意,你管得着吗?’的韵味。 许是岑逸最后松懈力道的细微举动,荡起了她沉寂多年的心,只见她强忍住上前狂扁岑逸一顿的冲动,淡淡的说道:“你走吧!下次别再来这个地方了!” 她以为岑逸和其他人一样,失败之后便会颓废的离去。 走?往哪儿走? 岑逸也不知是被撞蒙还是被她的盛世美颜所迷倒,显的一愣,全然忘记了为什么会来这里。 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剑道高手能够磨练剑术,锤炼剑心,岑逸哪儿会放过这般免费的机会?况且这才受了一击而已,哪儿跟哪儿啊!比起这些年在敬亭山上被岑夫子收拾教训的次数,不过是冰山一角,九牛一毛罢了。 岑逸摇了摇头,提起木剑,戏谑似的说道:“我都没打过瘾呢,你就催我走?是不是又有哪个野男人要来受虐啊?你告诉他,这听竹居小爷今儿包场了,即使想找虐,也让他改天在来!” 看似在调戏,实则是在激怒女子。为何激怒她?因为只有激怒她出手才会更重,逆境之下方能够成长,岑逸便是要逼迫自身限,去寻求突破。 先前的对战,岑逸很明显的感知到女子不知因何原因,保留了自身大部分实力,这并非岑逸想要的效果。人,很多时候唯有在苛刻艰难的局面下,才能进一步成长! 黎珞萱是一个女剑痴,但熟悉岑逸的人便知道,他何尝不是一个剑痴,不然也不会如此年纪就凝聚剑元,明悟剑意。 黎珞萱直直的凝视着岑逸,所有愤怒皆在那眼神里。 岑逸见自己的话多少起了点儿效果,没有丝毫作死的觉悟,赶紧又加了一把火,贱贱的说道:“况且我又没躺下,他们不是说靠近这儿的人都是躺着出去吗?我很久没躺过了!” “那我就让你躺一次!”黎珞萱终于认真起来,目光很冷漠。她手里的木剑,泛着一层剑芒。 岑逸见状,整个人格外兴奋激动,当下踏步而出,抄起手中木剑就朝着黎珞萱攻去。 黎珞萱猜不透岑逸的真实想法,不过心里却被岑逸的话有所激怒,看着岑逸一剑袭来,先是抬剑防御,随后她的剑宛如暴雨梨花般极速朝着岑逸凌厉的攻下,或劈,或挑,或刺,或扫...... 作为一个凝聚了剑心,甚至达至剑随心走的剑修,黎珞萱出剑速度极快,招招凌厉迅疾,纵然岑逸也凝聚了剑元,甚至明悟了剑意,但终究未能凝聚剑心,一时间岑逸在她的剑下,心里大呼对方出剑快的同时,苦不堪言的施展起剑术抵挡着犹如疾风骤雨般的攻势。 当,当,当...... 竹林里接连不断的响起碰撞声。 这就是凝聚剑心,剑随心走的速度吗?但他的速度比之岑老头儿,同样显的缓慢无比......但即便如此,也不是如今的我能够抵挡的...... 也不知那老头儿到了什么境界?剑魄吗? 岑逸的身形不断往后退去,除了境界之外,他知道黎珞萱这次真的毫无保留,她的剑实在太快,快的他即便运用上剑元,剑意,任旧招架不住,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 早知道就不说那么重的话了! 这是岑逸此刻很想大声嘶吼出来的想法。 但逼既然装了,含泪也要继续装下去,而且看黎珞萱这样子,全然无终止的意思啊。 真是要命!怎地比岑老头儿还难缠?果然不愧被人称之为女剑痴! 岑逸的模样看上委实凄惨狼狈。 突兀地,那宛如疾风骤雨般碾压岑逸的剑招突地停止下来。这期间,黎珞萱的每一剑衔接的恰到好处,连贯协调,整个就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岑逸略显急促的喘着气,他的手臂,腰上,腿上不少地方都破裂开来,露出了道道淤青。 黎珞萱心里非常诧异震撼,因为这个男子竟然抵挡住了自己一番凌厉的攻势,尽管模样看上去凄惨狼狈,但他的确是抵挡住了,这还不算,最关键的是他也凝聚剑元,明悟了剑意! 看他的年龄,明显比自己要小上不少,仙武学院何时出了怎么个怪胎? “你叫什么名字?打哪儿冒出来的?”望着岑逸,黎珞萱忍不住脱口而出,心里幡然明白了岑逸为何言语激怒自己。 第二十三章 一张剑符 黎珞萱未曾察觉到自身话语中的不妥之处,岑逸抬眼瞟了瞟黎珞萱,脸色就像吃了只苍蝇似的,颇为郁闷。心想,这女人,莫不是真的练剑成痴,以至于话都不会说了?什么叫打哪儿冒出来的?小爷光明正大走来的,你眼瞎是吧! 愤愤的收起木剑,甩了甩有些酸麻疼痛的胳膊,岑逸淡淡的吐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听好了,小爷姓岑名逸......” “岑逸?”黎珞萱当即默念了一遍,旋即似想到了什么,只见她眉梢微微上扬,清澈明亮的眸子印在岑逸身上,带着几分惊疑,问道:“你就是昨天进入学院的那位岑逸?” 她说这话时浑然没有察觉到自己似乎打断了岑逸的后续语言。 “感情你知道我,也知道我要来找你对吧?”一看黎珞萱的反应,岑逸没好气的出口道。 “我搁外边等的日上三竿,你在里面练剑练得废寝忘时,完了还不忘给我一剑,学院就没人告知你有人会来找你吗?你怎么当上这学院辅导的?” 黎珞萱脸色显的几分尴尬之余也有几分难堪。今天会有一位叫岑逸的来找她,这是学院昨天就告知她的事情,但她沉醉于练剑之道,完全忽略了此事,此刻听岑逸自报家门,脑中才突的想起似乎有那么一档子事。而她剑指岑逸,则完全是将岑逸当作了垂涎她美色的追求者,因而才以剑相待。 心头虽已明白,但黎珞萱自是不会承认自己因为练剑而忘记了这件事,她冷视着岑逸,道:“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作为辅导,我检验自己新学员的实力,这有何不对之处?倒是你,一身实力已然达到了真观境,却还来我这初级讲武一堂,说,你到底有何居心?” 这一刻,她抱元境的气势朝着岑逸倾泻而出。 身为真观境,面对抱元境的气势,自然不会轻松。岑逸感觉身体周遭有无数柄势锐锋利的剑,剑尖直指自己,若有任何不对或者令她不满之处,那些剑就会毫不留情的刺下,宛如刺豆腐一般的刺进自己身体。 面对黎珞萱的逼迫,岑逸不相信这女人会痛下狠手杀自己,而且她也杀不死自己,行动有些困难,岑逸直视着黎珞萱,嘴角带着一丝玩味,出口道:“实话告诉你吧!小爷是奔着你这个讲武堂的美女来的!听说这个初级讲武一堂不光美女如云,还有一位练剑成痴,美的不像话的辅导,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想认识认识,所以就来了!” 黎珞萱听来,一阵恶寒顿生,紧皱眉梢,语气冰冷道:“你这是自寻死路!” 岑逸明显感觉到随着黎珞萱话音落下,他身体周遭那无形中一柄柄冷冽的剑距离肌肤又近了几分。 皱了皱眉,他很不喜欢这样的局面。 “我劝你最好收回你的气势,若真下杀心,我保证死的人是你,而不是我!”说这话时,他的手里出现了一张白色的符,符上流转环绕着摄人心魄的剑气,直叫人不寒而栗。 看着那张符,黎珞萱眸子骤然一缩,心有余悸。她知道,那是剑符。要凝聚剑符,一身实力至少要达到从圣境,不但如此,更是要凝聚剑心,到达人剑合一的境界。修炼就像登山,越往上,越困难,从圣境比之抱元境,整整高了三个境界,其中差距显而易见,从圣境凝刻的剑符,足以使一个抱元境的人毫无还手之力,泯灭人尘。 “这家伙到底是谁?本身就是个怪胎不说,貌似身后的人也异常强大,他选择进初级讲武一堂究竟意欲何为……”黎珞萱暗自忖度之余,收回了那挟裹着岑逸的气势。 岑逸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他真怕继续僵持下去,自己忍不住将手中的剑符朝这位美娇女丢过去。 “我不管你是谁,但既然你来到我所管理的讲武堂,那么一切都得听我的,要是让我发现你胆敢对我的学员图谋不轨,纵然你有剑符,我也......我也不让你好过!”黎珞萱凝视着岑逸,明显底气不足的威胁道。 岑逸微微怔了怔,盯着黎珞萱轻声咕哝道:“有你在,我哪儿敢对他们图谋不轨啊!顶多也就是对你图谋不轨!” 黎珞萱眼神一寒,冷冷的吐道:“你要有那个胆量也行!” “不是我用剑符威胁你,待我凝聚了剑心,你可别后悔你说过的话!” “凝剑元,悟剑意,我承认你天赋是不错,但要凝聚剑心,谈何容易?你以为单单是你想就可以的事情?纵观历史的年轮,天赋异禀的人少吗?但有又几人凝聚了剑心?”黎珞萱的话语间带着一丝打击奚落的味道。 “长江后浪推前浪,那是他们,我是我,少拿我和他们相提并论!” “原来你也不过是个心高气傲之辈!”黎珞萱摇了摇头。她并没有察觉到,对于眼前的少年,自己已经说了很多话,也流露了些许表情。 “哈哈!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心高气傲!至于现在,还是立足当下吧!打也打了,剑也练了,学院的人让我来找你,我想应该不是听你的嘲讽奚落吧?” 黎珞萱微微愣神,豁然想起自己还要去讲武一堂讲学,不过看时辰,明显已经来不及,要迟到了。对于严于律己的她而言,迟到可是破天荒的事情。 狠狠地剜了岑逸一眼,都是眼前这小子害的,平时自己练完一套剑法就去讲武堂讲学,哪里会迟到?要不是看岑逸是自己的学员,即便其有着剑符,黎珞萱也会跟他拼了...... “这是学院的相关制度,自己拿去看。” 一枚玉简朝着岑逸飞去,岑逸忙是接住玉简,正待凝神查看,突地又传来一句话。 “现在,我命令你赶紧去初级讲武一堂。” “你是在说笑吗?我都不知道在那儿,你叫我怎么去?真不知道你怎么当上的辅导,如此白痴的话也说得出口......” 黎珞萱俏脸寒霜的盯了岑逸一眼,双手舞动,飞雪剑立马迎出,突地变大,她率先跳了上去,冷声道:“上来!” 岑逸盯着那瞬间变大的剑,眼珠子都快凸了出来。 御剑飞行,这可是第一次啊!还是被一名美女带着......岑逸心头一时紧张起来,她若是中途将我丢下去,那我岂不是死翘翘? 岑逸忐忑不安的踏上了飞雪剑。 ps:书已经签约了,如果有喜欢的朋友,请推荐收藏噢! 断更是因为手被磨具压了,骨折错位,经过几天的修养,情况好了些,所以慢慢恢复更新了,一只手打字,很慢...... 第二十四章 为什么没来 时间紧急,岑逸刚踏上飞雪剑,黎珞萱便驭使飞雪腾空而起,然后如一道惊鸿,咻地离去。岑逸从来没御剑飞行过,站立不稳,摇晃着身子险些摔落下去,他忙是一把拉住黎珞萱的衣角,几经摇晃才勉强站稳。被岑逸拉着衣角,黎珞萱脸面带着几分嫣红,但为了赶时间,当下也没说什么。因为比起世俗眼光,她更在乎迟到多久,要知道她从未迟到过。 高处不胜寒,风在耳旁猎猎作响,岑逸窥见自己拉着女子的衣角而她似乎没有恼羞,一股特有的芬芳袭来,岑逸有些心猿意马,胆儿瞬间大起来,干脆不放手,继续拉着。阳光直射在身上,矗立的山峰,山间缥缈的云雾,一副极致美娟尽收眼底,红尘伊人在前,踏剑而行,岑逸不由得有些陶醉其中,他忍不住闭上了星眸。 “想不到我岑逸第一次御剑飞行竟然是沾了别人的光,还是个女子......” 沪江仙武学院所有讲武堂皆修建在天云峰,此刻已日上三竿,临近正午时分。天云峰初级讲武一堂却不像以往那么安静无声,好似炸开了锅,只见学员三个一群,五个成堆的围在一起叽叽喳喳,七嘴八舌个不停。仔细看去,那些女者皆穿着白色服饰,而男者则纷纷穿着淡青色服饰,样式相近,腰馋玉带,看样子,应该是院服。 “剑痴今天怎么回事?这都临近正午十分了,还不来?我还约好学姐一起去武技阁呢?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我还想着今天找个机会将学姐一举拿下呢?可这算怎么回事?难道又要无疾而终不成?”一男子抱怨道。 “少搁这儿叽叽歪歪的炫耀,你可以走啊!又没谁拦你。” “剑痴八成是不会来的,要换作是我,还听什么学啊,早就奔着学姐冲向武技阁了。” “你们以为我不想啊!可我已经被学院戒律堂警告过了......” “哈哈!那你还是乖乖儿等吧!对了,那学姐叫什么名字,不如你告诉我,我代你去,怎么样?” “告诉我也行,正好我还没逃过学,最近正琢磨着尝尝逃学的滋味呢!” ...... “导师今天怎么回事啊?她可是从来不迟到的?”有女子道。 “不会是练剑入迷忘记了吧?” 此言一出,不疑有他,几个女子当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 “走吧!走吧!剑痴今天肯定不来了。” “哎!有些时日没看见剑痴,还想着今天能一睹芳容呢!哪曾想搁这儿待了半晌,衣角都没看见......”几个青年嘴里嘀咕着摇了摇头,起身垂头丧气的走出了讲武堂。 见状,有人犹豫不决,也有人毅然起身跟着离去。 这些人并不是初级讲武一堂的学员,有的是初级二堂,三堂,四堂的学员,有的则是中级,高级讲武堂的学员。黎珞萱作为一位集实力与美貌并存的导师,虽然有着女剑痴之名,但任旧有无数的追求者。每当她讲学,学员满座,从无缺席者不说,甚至讲武堂内和讲武堂外也站满了人。当然,在这些人中,也只有少部分人是正真听她讲学,更多的人是为她人而来,只为远远的看她一眼,满足下内心的幻想便觉心满意足。 世间女子如花,可爱者甚蕃!有人爱菊,有人甚喜牡丹,有人唯爱莲!因为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恰恰黎珞萱就似一朵冷傲的清莲!那种想得却又得不到的心痒难耐感,更能激起不少男子的征服欲。 尽管走了部分人,但这些人的离去,完全无伤大雅,甚至有的人乐于看见他们离去,正好腾出了拥挤的空间。 古色古香的讲武堂内,那靠近雕花牖的位置,端坐着两道靓丽的风景线。 “想什么呢?想的怎么入神?”幽影妩霜看着陷入愣神状的南宫沐雪,忍不住问道。 作为一个剑修,关于剑这一方面的讲学,幽影妩霜自然不会放过,刚好今天也没其他讲学,而她又是黎珞萱的崇拜者,所以一大早就来到了初级讲武一堂。 南宫沐雪回过神,悠悠然开口道:“妩霜姐,你说珞萱姐今天到底会不会来呀?她可是从来不迟到,也不会无缘无故就不来讲学的呀!” “这......我哪儿知道!兴许就如她们说的,练剑入迷,一时忘记了吧!珞萱姐是什么人,你也知道。对了,你那打手呢?没跟来吗?”幽影妩霜左右看了看,想到昨天风舍里发生那一幕,一抹嫣红至耳根处蔓延,不多说便爬过她俊俏的脸面,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开口询问那家伙的动向。 南宫沐雪闻言,盯着幽影妩霜狡黠的眨了眨眼。 “怎么?心动了?” “别胡说!他不是你的随从侍卫吗?我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南宫沐雪满含深意的看着幽影妩霜,回道:“妩霜姐,你不要说了,我明白,我明白!” “你个死妮子,明白什么明白!”幽影妩霜没好气的白了南宫沐雪一眼。 “我知道珞萱姐为什么没来了?”突然,南宫沐雪恍然大悟道。 此话一出,距离她较近的人群,往前凑了凑,纷纷竖耳聆听起来。 “为什么没来?”幽影妩霜连忙问道。 “就你刚刚念叨那家伙今天一大早就去找珞萱姐了,妩霜姐,你说岑逸那家伙会不会躺着出来呀?” 回想起黎珞萱凌厉的手段和以往那些男子的悲惨下场,而相比他们,岑逸实力要高出一大截,也许他的结局会好很多,幽影妩霜一时猜测不到岑逸会有怎样的结局,她沉默片刻后,拿捏不定的回道:“按照惯例,他的结局应该和其他人差不多,不过他是初级讲武堂的学员,兴许看在这儿份上,珞萱姐并不会将他怎样。” 那离得近的人群听见南宫沐雪说出岑逸这一名字,不知他是谁,一时间一头雾水的猜测起来。 “哼!他昨天竟敢那样对你,真希望珞萱姐狠狠地教训他一顿。”南宫沐雪颇有怨气的说道。 “他哪里得罪了你,以至于你怎么厌恶他?”幽影妩霜好奇的问道。 “还有哪里?那家伙一副色眯眯的模样,一看就让人心生厌恶,难道你不觉得吗?”南宫沐雪没好气的说道。 回想起岑逸在竹林里赤裸裸的打量自己的眼神,幽影妩霜俊俏的脸庞上闪过一抹红霞,那家伙,还真是这样,也难怪沐雪厌恶他。 “妩霜姐,要不我们去东峰阁那边看看?”南宫沐雪有些兴奋,也有些迫不及待,她是真心想看看岑逸被教训的模样。 “你逃学不怕被警告啊?” “没事!我第一次逃学!”南宫沐雪说着,拉起幽影妩霜的手就欲起身离去。 幽影妩霜提醒道:“那也不能这样做啊!” 正在这时,讲武堂外面突然躁动起来。 “剑痴来了,剑痴来了!” “为了赶时间她竟然御剑而来,你们谁能告诉我,站在她身后拉着她衣角那小子是谁?难道是她的伴侣不成?” “娘的,那小子艳福不浅啊!” ...... 第二十五章 新学员 听着那些随风传来的污言碎语,黎珞萱很自然的蹙了蹙眉,可以的话,她很想割掉那些人的舌头,以免他们乱嚼舌根,越描越黑。不过这种想法也只是想想,嘴是别人的,谁都有一定的言论自由,她虽有实力制止一个人,十个人,甚至成百上千个人的嘴,但人言可畏,终究制止不了所有人。 想到这儿,黎珞萱不免一阵气恼,眼角余光飘向岑逸,却见得这小子闭眼一副惬意无比的模样,顿时,黎珞萱真想一脚给他踹去。 当飞雪剑稳稳的落在地面时,人群七嘴八舌更甚,讲武堂外也更加躁动,一时惹得不少讲武一堂内的学员也忍不住好奇心跑出来观看。但当看见梦中女神对一陌生男子青睐有加时,脸色瞬间转换成一副被人拐走了心爱之人的模样,好奇的眼神变的妒忌而愤恨不甘,死死盯着岑逸,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只怕岑逸早已被无数道眼神千刀万剐,挫骨剔肉。有那么几位脾气异常暴躁的青年更是暗中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若非是畏惧黎珞萱的威名,已然对岑逸挥动了拳脚。 黎珞萱冷峻的眼神朝人群扫去,恰似有着万剑之威,一众人当即紧闭嘴巴,噤若寒蝉,弱弱的不敢与其对视。 岑逸真有些飘飘然了,也不知他究竟幻想到了什么,连飞雪剑落在地面都不曾发觉,一只手仍旧死死的拽着黎珞萱的衣角,唇角勾笑,想入非非。 黎珞萱收回目光,回头看向岑逸,却见得这小子不但没有丝毫醒悟的迹象,而观其模样似笑非笑,一看便知想入非非。紧皱眉梢,黎珞萱终于忍无可忍,顺势便一掌朝着岑逸右胸膛击出。 嘭! 近在咫尺的距离,猝不及防下岑逸整个人直接朝后横飞,而那一击疼痛这才使得他猛然惊醒,可事发突然,他即便醒来也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御措施就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荡起不少尘埃。 岑逸反应不可谓不快,猛地一掌拍向地面,整个人弹身而起,眼神愤怒而又茫然的直视着黎珞萱便欲开口质问,但他还未开口,立即传来一阵特为解气的大笑嘲弄声。 “哈哈哈......打的好,看着这小子就来气!给我往死里打。” “还能站起来,看来女神手下留情了啊!要我说,对付这种登徒浪子不出手则已,既然出手就要以雷霆之势打得他鼻青脸肿,找不着东南西北。” “哼!你这算什么!要换做我出手,铁定让他生活不能自理。” “牛皮谁都会吹,现在你也可以上去补他几拳,来个痛打落水狗!怎地没见你去?” ...... 岑逸不知不觉间紧皱眉头,脸色阴郁铁青,格外难看,他全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些人,以至于他们说话都异常难听。冷冷的眼神扫去,最终定格在一位男子身上,这人长的不高,身型微胖,浓眉大眼,长相有些难看,颇像那猿猴脸似的,眼角极为猥琐。 “我没记错,刚才叫嚷着让我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是你吧?”岑逸冷声道。 对视上岑逸的眼神,那人心生一阵胆寒,后背上更有不少冷汗冒出,不由得微微缩了缩脖子。那话的确是他说的,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认怂否认,于是强装镇定道:“是我说的,你又作何?” 岑逸已然看出该男子是纸糊的老虎,空有气势,他忍不住微微笑了笑。 “你笑什么?”男子莫名一阵心悸,问道。 “笑你无知!你不是叫嚷着要我生活不能自理吗?来,今儿给你个机会?”岑逸对着男子勾了勾手,他这一动作在其他人看来可谓是嚣张至极了。 “这人谁呀?真他妈的狂妄,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他都这样说了,不上去和他打一场,你算什么男人?趁早滚出学院吧!我沪江仙武学院丢不起这人。” “还是算了吧!你看他有恃无恐的模样,指不定还真有几分实力,万一你实力不济,上去打不过人家岂不是赤裸裸的反被打脸?” ...... 男子听闻好事者们不嫌事儿大的怂恿话,倒显的有些冷静,没有冲动上头,他低头,原地犹豫不觉。 岑逸估摸着这人是不敢上来,但如果真上来他不介意给他点儿厉害尝尝。莫名其妙被黎珞萱打飞,这些人便无缘无故的一阵冷嘲热讽,第一次御剑飞行竟落得这样一个悲催下场,岑逸正好缺个人发泄发泄郁闷的情绪。 “凡是初级讲武一堂的学员请立刻回到讲武堂内,违者以堂规处置!至于其他人,若有意来此听学者请自便,无意听学者,请速速离去,切勿在此聚众闹事!”黎珞萱不知何时已收回了飞雪剑,她的话清冷入耳,威严尽在,让人听来不寒而栗。顿时,躁动的人群即可安静下来,有不少人悻悻的走回了讲武一堂内,也有不少人一阵后怕的离去。而那男子则是目光畏惧的看了看黎珞萱,好似先前经历过了一番天人交战,此刻终于松了口气,脸庞上带着些许感谢之意,然后疾速离去。 岑逸朝那男子投去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而后挑眉看向黎珞萱,大有质问之意。 “你也是初级讲武一堂的学员。”黎珞萱对岑逸质问的眼神置若罔闻,淡淡的吐出一句话后,径直走进了讲武一堂。 岑逸的实力,便是黎珞萱都有些骇然,而那男子明显才凝神不久,一旦和岑逸打起来,无处撒气的岑逸必定打的他满地找牙,在黎珞萱的眼皮下,她断然不会让岑逸扮猪吃老虎得逞。 “我没听错吧!他竟然是初级讲武一堂的学员?难道说身为初级讲武一堂的学员都有这待遇不成?唉!当初我怎么没进这讲武一堂呢?” “管他是不是讲武一堂的学员,只要不是女神的伴侣就好。” “就他那磕惨模样怎么可能是女神的伴侣?除非我女神眼瞎!唉!先前要是我站在那飞雪剑上,与梦中女神飞剑遨游该多好!” …… 那些留下来听黎珞萱讲学的人纷纷眼神怪异的看着岑逸,他们没有如之前那般大声说话,但眼神不善,言语依旧充满了对岑逸的挤兑奚落。岑逸微微皱了皱眉,身为习武修行之人,他很自然的听见了那些羡慕嫉妒恨的话,心里豁然开朗,终于明白了那些人为何会对自己一阵奚落讥讽,原来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三分不爽七分得意划过心田,岑逸一扫之前的郁闷,脸颊似春风满面,飘飘然的迈动方步朝着初级讲武一堂走去,他可没遗忘那女剑痴所说的堂规处置,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个处置法,但岑逸想来,应该不会好过,没看见其中有些人一听那话就焉了吧唧的走进了讲武一堂吗? “这女人,香妃转世吗?害的我这手现在还余留着一股子怪味!”在即将走进讲武一堂时,岑逸唇角一勾,抬手嗅了嗅,有意无意的轻声咕哝一句,这才踏进讲武一堂。 “可恶!都他妈别拦我,老子要剁了那双手。”有人愤怒不止。 “去吧,去吧!我看他那双眼睛也不爽,你顺便帮我把那双眼睛也挖下来。” ...... 讲武堂外的躁动早就引起了南宫沐雪的好奇心,当即就欲拉着幽影妩霜跟随大众出来一探究竟,但无论她好说歹说,无奈幽影妩霜死活不愿意,南宫沐雪这才逐渐打消了出去的念头。美眸时不时的瞟向门口处,当看见黎珞萱走进讲武堂时,她第一时间却是想到了岑逸,于是忍不住轻声急呼道:“妩霜姐,妩霜姐,珞萱姐来了。” 幽影妩霜抬头望去,正见得黎珞萱走进门来,但她的目光没有即可撤回,疑惑的停顿片刻,这才收回。 “那家伙没跟来,哈哈!肯定是被珞萱姐教训的爬不起来了。”南宫沐雪有些兴奋,但随即又有些失落的咕哝道:“真是可惜,竟然没看到珞萱姐亲手教训他,唉!真该去东峰阁那边看看。” 对于南宫沐雪的一番自言自语,走神的幽影妩霜自是没怎么听进去。 “各位学员,今天迟到了。作为一位导师,不能按时讲学,让你们苦苦等待,这是我的失职之处,在此恳请你们原谅,同时也请你们监督,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我最后一次迟到。”黎珞萱歉意的说着,略微躬身,以表心中的歉意。作为仙武学院的一名导师,本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但黎珞萱却和高高在上扯不上关系,她很冷酷,也很严厉,但同时也放下了其他导师的高傲姿态,一视同仁,于她而言,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这是很多人喜欢她,也是很多青年将她奉为梦中情人的一个重要原因。 看着黎珞萱的举止,初级讲武一堂的学员虽七嘴八舌,但都是些谅解她的话。 黎珞萱忙制止了喧闹的场面,再次开口道:“今天我们讲武堂将迎来一位新学员,下面有请新学员做自我介绍。”她的话音落下,一众人还来不及好奇,只见岑逸就走进了讲武堂。 岑逸一愣,完全不知道还有这套礼俗,但面对几十人做自我介绍比起以往做的任务来说,完全是小巫见大巫,缓缓走上前,简短的开口道:“本人姓岑,名逸。”话毕,他便闪到一旁看着黎珞萱。 黎珞萱脸色有些囧意,但不得不走上前说道:“岑逸学员,欢迎加入初级讲武一堂,你看哪儿有空位就坐哪儿吧!” 岑逸一眼扫去,顿时就瞧见了一位女子旁边有一个空位,这位女子他之前见过,甚至还出手救过她。此刻,那女子正怔怔出神,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岑逸,岑逸微微一笑,也不去想整个讲武堂内为何单单哪儿留有一个空位,当即就朝那空位走去。 第二十六章 剑意 南姚村,隶属于沪江郡绥阳城管辖区以内一个最为贫瘠的村落,没有之一。 据南姚村谱记载,南姚村已有近几百年的历史。不过历史虽然悠久,但让人嗤笑的是,在这几百年里,南姚村却从未出现一位了不得的厉害人物。 这个地方就像受到诅咒似的,虽然也有不少人进入过仙武学院,但仅仅只是进入而已,他们的最终结局莫不是平淡无奇,碌碌无为且穷困潦倒的度过了一生。因此,南姚村在十里八村内都是受人冷嘲热讽的存在,村里人似乎也低人一等,他们一直抬不起头,挺不直脊梁,同时更是频繁遭受外村人永无休止的白眼与奚落。 …… 这样的境况一直持续了几百年,直到二十年前,南姚村里诞生了一位名彻全村的人物,境况才稍稍有所改观。 白氏一族祖祖辈辈皆生活在南姚村,足可称得上是彻头彻尾的南姚村人。南姚村几百年未曾出现一位声名远扬的人物,因而白氏一族自然而然也没有诞生过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许是苍生怜悯这贫瘠之地,就在二十年前,白氏一族打破先河,其族内出了一位名彻全村的人物,白羽。 白羽名彻全村,倒不是说他长的三头六臂四不像,实际上他和寻常人一样,并没有多只眼睛或者多张嘴巴。名震全村,乃是因为他通过自身的勤奋和努力,在众多的学院中脱颖而出,最终搏得了进入蜀道的名额。 君不见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多少人头破血流,就为争夺这一名额,白羽能够脱颖而出,足以使得白羽之名声名远扬,响彻全村。 而按照白羽当时所展现的剑道天赋,一旦进入蜀道,他必然能够悟得一柄威力强横的圣剑,甚至神剑都有可能。假以时日,其成就必定直追历史寒门人物孤万里,水东流以及逍遥等人。毫不夸张的说,他的前途一片辉煌灿烂,成就更是不可限量。 …… 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就在即将进入蜀道的前一晚,白羽却遭到邻村小人的陷害,被人废除了丹田,挑断了手筋脚筋,可谓天堂坠入地狱,一夜之间沦落为废人,彻底与蜀道绝缘,自此只能残喘龟缩于南姚村里苟活着。 有的人死了,心还活着;有的人活着,心却死了。 毫无疑问,白羽属于后者,他曾经是南姚村的骄傲! 因为他的出现,使得南姚村人在面对外村人的嘲笑时,终于有底气抬头挺胸的直面反驳。在这二十年间,尽管白羽以泯灭了昔日的风采,但南姚村的人在提及白羽时,无一不洋溢着一丝骄傲之色。 …… 白灵打小就听村里的人谈及自家父亲的光辉事迹,长大明事后,白灵便将父亲奉为了一生追赶的目标。白灵立誓要成为她父亲那样的人,同时还要完成父亲未完成的梦想进入蜀道以及为父亲报仇...... 私下里,白灵听村里的人说父亲是一位用剑高手,剑术超群,剑技高超。所以,为了追赶父亲的步伐,白灵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剑道。 黎珞萱在剑道一途展现的天赋乃是沪江仙武学院内公认的卓越存在,白灵既然选择了剑,关于剑道方面的讲学,自然没理由错过,恰好她自身所在的讲武堂今天又没有讲学,所以便来到了初级讲武一堂听学。 有人说人生最美的遇见,从英雄救美开始! 细细品味这句话,似乎的确如此!虽然岑逸自认自己并非一个英雄,但在白灵看来,他就是一个英雄,因为她就是那个被拯救了的人儿。 尽管才过去一天的时间,但在这一天的时间里,白灵脑海里却总是有意无意的浮现出岑逸的身影。白灵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何种原因所致,她也不敢深想,因为越是深想那道身影似乎越挥之不去,甚至隐隐滋生出了想再见他一面的冲动...... 每每想及此,白灵就会自欺欺人的在心中默念一遍清心咒来打消这些杂念。然当局者迷,其实在她濒临绝望之际看见岑逸那一刻起,岑逸的身影就已悄无声息的深深烙印在她心灵的田园上,也好似播下了一粒种子,随时可能生根发芽,一旦时机成熟,甚至会疯狂生长……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不好的苗头,更为不好的是这一苗头隐隐有蔓延的迹象,而与之更糟糕的是身为当事人的白灵根本未曾发觉这点。此时此刻的她,怔怔然有些出神,神情也满是不可思议之色。她的脑海先是一片空白,紧接着就是岑逸对战周维时那神采飞扬的一幕幕...... 想着想着,她的脸色不受控制的有着几分羞红在扩散蔓延。 岑逸并不知道白灵心头所想,他走到白灵身旁还未坐下,顿时便感觉到整个讲武堂的人齐齐将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仿佛凳上插了无数把尖锐的刀子,刹那间给人一种如坐针毡之感。 岑逸没有着急立马坐下,微微一笑,给人一种捉摸不透之感,随即他放眼肆无忌惮的环顾,将整个讲武堂以内的人的神态举止尽收眼底。这些人中,不乏羡慕嫉妒恨的人,不乏幸灾乐祸看戏的人,而让岑逸意外的是,竟然有担忧的人...... 距离白灵不远处,有几个男子眼神尤为犀利的盯着岑逸,他们面容不善,神情显的一丝凶煞,看样子似乎是一种警告,一旦岑逸坐下,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黎珞萱眼见岑逸走到那位置还未坐下,顿时佯装不悦的样子淡淡的说道:“这位岑逸学员请坐下,我要开始今天的讲学内容了。” 一听这话,众人纷纷收回目光聚集在黎珞萱身上,那认真的模样,说不出的聚精会神。便是那几位面容不善的男子,狠狠地盯了岑逸一眼后,也有所收敛的撤回了犀利的眼神。 “这女人似乎在刻意强调让我坐下,莫非这座位有什么圈套不成?”岑逸疑惑的目光在那几个男子间流转,恰恰在此刻错过了黎珞萱狡黠的眼神。 “管你什么圈套,坐了自见分晓!”岑逸暗自咕哝一句后,当即坐下来。他大致看出来了,这就是个麻烦座位,而且还和一旁楚楚可怜的莲花脱不了关系。 幽影妩霜看着岑逸最终在白灵身旁坐下,心情没来由竟有几分些失落。 南宫沐雪看着岑逸,一副你即将大难临头的模样,显的很高兴,典型的幸灾乐祸。 白灵从没想过时隔一天自己就见到了这个男子,她忍不住偷偷儿的看了岑逸一眼,顿时一颗心狂跳个不停。她突然紧张起来,深怕岑逸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为此,她垂下脑袋,刷的一下,脸色再次呈现出羞红状,但根本没人看见此刻她那美的令人窒息的羞答答的娇羞模样,而这模样足以使一个男子丧失抵抗力,怦然心动。 白灵有心想提醒岑逸她身旁这个座位为何会没人座,但在心头措辞酝酿一番后,她张了张嘴,始终开不了口。恰在这时,黎珞萱的话彻底让她的话憋在嘴里无法开口。 “各位学员,今天我讲学的内容是剑意!” 岑逸不得不承认黎珞萱在剑道上的造诣之高,一听是剑意,他顿时来了兴趣,即便他已经领悟了剑意,但任旧想听听别人对剑意的理解,看看是否对凝聚剑心有所帮助。 “在讲学之前,首先我得问问你们对剑意的理解。有哪位学员自告奋勇愿意给大家分享一下自己对剑意的理解?”黎珞萱双眸一番扫视。 “导师,我来!”一个男子当即站起来,满脸希翼之色的望着黎珞萱。 “好!那就请李飞给大家分享一下他对剑意的理解。” 得到黎珞萱应允后,李飞有些飘飘然,神情说不出的得意之色,他清了清嗓子,夸夸而谈道:“所谓剑意,即剑的意识,意向、决心。因为剑是由我们持剑人所使用,所以剑意指的是持剑人使剑的意向。而在剑意之后,便是凝聚剑心,剑心又分为剑随心走,剑心通明,人剑合一。剑道最高竟是剑魄,凝聚剑魄,便能够同时掌控不计其数的剑......” 岑逸算是看出来了,这叫李飞的家伙纯粹是为了表现自己才自告奋勇的站出来的。 “讲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导师重点是让你讲剑意,剑心剑魄老子都知道,需要你来复述吗?”有人终于看不下去,当即打断了李飞。 “就是,就是。” “知道什么是剑意吗?不知道滚蛋,别浪费老子时间。” ...... 黎珞萱微微蹙了蹙眉,这李飞对剑意似乎只知道个皮毛,他完全就是为了吸引众人的眼球才站起来。黎珞萱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该让岑逸来讲了...... 见众人一致将矛头指向自己,李飞再也不敢多言,悻悻的选择沉默坐下。 黎珞萱作为导师,这时不得不出来解围。 她道:“李飞学员关于剑意的讲解,只是字面意思。剑意有两种,一种是剑道意志,剑意是伴随持剑者剑术而诞生的剑意,代表着持剑者的剑道领悟,也就是持剑者的意向,决心。这种剑意要求极高,简单来说就是水到渠成,当自身剑术达到一定境界,便会一朝领悟剑意。剑术越强,剑意越强。” “另一种剑意,则是感悟天地万物的意志融入自身剑术中。比如炙热的火,酷寒的冰,无处不在的风......感悟天地间自然万物的意志融入自身剑术中,能够大幅度提升剑术、剑技的威力。这种剑意不是单一的,有很多,只要你有悟性,可以同时掌握很多剑意......” 第二十七章 哥哥 黎珞萱不愧是凝聚了剑心的天之骄女,她对剑意的概述了解远比岑逸知道的更为详细、复杂,岑逸听的入了迷,他完全被第二种剑意的内容彻底吸引住。那种感觉,就好像一扇瑰丽崭新的大门打开,一个精彩纷呈的新世界立马呈现于眼前,紧跟着一颗心狂跳不停,跃跃欲试,很想一探究竟。 在剑道方面,岑夫子曾对岑逸提及过剑意,不过当时的岑逸半知半懂,根本不明白所谓的剑意具体是什么?在他的认知里,剑意应该是一种虚无缥缈的存在,就像风一般,看不见摸不着,但却能真实的感受其存在。 岑夫子曾说剑意究根结底就是持剑者的本性,通俗来说就是持剑者的意志。比如有的人用剑,充斥着杀戮,就是杀伐剑意,而有的人用剑,充斥着嗜血,就是狂暴剑意...... 岑夫子并未对岑逸提及将天地万物的意志融入进自身剑术、剑技这一种剑意。 岑逸也曾问过岑夫子,什么是最强剑意? 岑夫子对他说道:“剑意关键取决于持剑者本人,没有孰强孰若之分,有的只是弱小的持剑者!” 后来岑逸领悟了剑意,他的剑意坚决无畏,因为他的剑一往无前,遇强则强。 ...... “导师,你领悟的什么剑意?能释放你的剑意让我们切身感受下吗?”岑逸听得正入迷之际,一个刺耳且极不和谐的声音传来,抬眼看去,只见那说话之人正是先前为博人眼球而自告奋勇的李飞。 突然被打断,黎珞萱心里微微有些不悦,但并未表现在脸上。环顾一番,发现很多学员的目光看向自己都有这层意思,看来这李飞是说出了一众人的心声,略微蹙了蹙如叶的柳眉,黎珞萱一时间有些犹豫为难起来。 除了对战之外,黎珞萱不喜欢在这种场合释放出自己的剑意,因为黎珞萱知道自己的剑意很冰冷,犹如千年寒冰,一旦释放,潜意识里会让人远离自己。恰恰矛盾之处就在于作为一名辅导,她并不想自己和学员之间关系远离。 在黎珞萱眼里,自己一直是一位可亲的导师,并不冰冷,所以她有些犹豫为难。 但看着一众学员渴望的眼神,这份为难终是如雪般融化为不忍。 “我的剑意乃是寒冰!领悟到极致,随意一剑,皆附带着冰冻三尺之威。” 话音落下,黎珞萱闭上了双眸,但她又在刹那间睁开了双眸。而就在这瞬间的时间里,她整个人发生了犹如翻天覆地一般的变化,给人的感觉,像极了一柄剑,锋芒毕露的同时让人如坠冰窟,瑟瑟发抖之余又使人浑身直冒寒气。 如此恐怖寒冷,这就是寒冰剑意吗? 只眨眼的时间,有的学员就禁受不住寒意的侵蚀,心底一个劲儿的直呼寒冷,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开始哆嗦打颤。除了极少数的几个人以外,没有谁敢对视黎珞萱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睛冰冷至极,仿佛还在释放着剑招,一招一式凌厉袭人,一旦败北便会陷入冰封状态。 岑逸仿佛身处在一个千里冰封的环境,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一丝刺骨的寒意,他的身体同样打着寒颤,可有区别的是他那双凝视着黎珞萱的眸子,尽显无畏,战意凛然。如果此刻还身处在听竹居,那么他的木剑已然挥出。 ...... 这样的境况并没有持续多久,约莫片刻时间,黎珞萱就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当她再次朝众人看去时,果不其然,不少人的目光不无意外的出现了闪躲畏惧之色,神情更是显的一丝害怕。 天山雪莲虽美,但总有人惧怕寒冷,从而远离。 这是黎珞萱意料之中的一个不好的结果,也是她不想看见的结果,为此她有些沮丧的在心底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颇感无奈。 还未到讲学结束的时间,但再如何无奈,讲学也还要继续下去。 于是她的声音再次响起:“持剑者感悟天地万物的意志融入自身剑术中就有了剑意,一样的性质,使刀者就有了刀意,用枪者就有了枪意......一般来说,当自身实力到达坐照境层次,方可尝试着领悟意境,但一些悟性极佳之人,即便在凝神境也能够触摸到意境的门槛。今天之所以讲述意境,便是希望你们早日接触到意境,进而看看是否有那悟性极佳之人。” 听到这话,有学员豁然已翻过前一刻黎珞萱释放剑意所造成的影响,脸色充满了向往与期待。 ...... 讲学结束,黎珞萱深意的看了岑逸一眼,而后径直离去。 讲武堂内,有学员急冲冲的离去,有学员则继续呆座着,看样子,似乎是在细细咀嚼消化黎珞萱所说的意境学识。岑逸便是其中之一,虽然他已经领悟了剑意,不过他觉得若是有幸领悟天地万物中的某一意志,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在这方面,岑逸想的有些乐观,而他乐观的底气则来自于他对自身悟性的自信。他的悟性极好,好到他在凝神境就触及了意境的门槛,在洗髓境就悟出了一种剑意。他不知晓黎珞萱是如何领悟的寒冰剑意,否则他的情绪必定很悲观。 幽影妩霜和南宫沐雪没有离去,因为她们知道接下来会有人找岑逸的麻烦,这是一桩持强临弱的事,从岑逸坐下时,就注定会发生。这样的事在初级讲武一堂已经发生了数次,曾经那些像岑逸一样不开眼不明事的人,下场都无比悲惨凄厉。 有的事情一旦见得多了就容易疲乏厌倦,从而失去兴趣。 初级讲武一堂的学员对即将发生的事早已见惯不惯,习以为常。那选择离去了的学员,正是由于想象到岑逸接下来的凄惨模样而失去了观看的兴趣,至于那留下来的学员,有一部分依然抱着看戏的心态,有一部分则是同仇敌忾之气甚浓。显然他们就是那群不开眼不明事且下场凄惨的人,他们希望岑逸不要步了他们的后尘,更希望岑逸能够狠狠地教训教训那群只知道仗势欺人的人。 坐立不安的白灵柳眉紧锁着,神情看上去很焦急慌张。 她更加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因为这事和她有关,甚至说就是她引起的都为不为过,坐在她身旁的人不管是不是岑逸,白灵心里都会非常内疚过意不去,更无需说这人是一天前救过她的人。 宋家是沪江郡几大家族之一,夸张的说,宋家只要稍微跺一跺脚,整个沪江郡都会颤动。 白灵想提醒岑逸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以免和宋家纠缠不清。虽然她的心底承认岑逸很有天赋和实力,甚至那几个人远不是他的对手,可若是和盘根已久的宋家相比起来,岑逸无疑显的很渺小,更无需说与其对抗...... 顾不上所谓的害羞矜持,白灵看着岑逸,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岑大哥,你快......”后面的话白灵说不下去了,硬生生的止住了嘴。 因为看着岑逸若有所思的神色,明显是对意境有所感悟,这个时候切忌被打断,同为修行之人,这样的可遇不可求,白灵很清楚。 可她不打扰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打扰,望着那几个逐渐围拢过来的人,白灵急赤白脸,一时都快急哭了。 “你们想做什么?”凝视着那几个人,白灵起身,一声冷喝脱口而出。她知道这几人的真实意图,这样问便是想拖延时间。 这......什么情况? 几个男子微微一愣,以往白灵虽恨他们,但从来不曾开口说话,如果没记错,这是白灵第一次喝止自己等人。这小子一进来,少夫人就盯着他看的出神,难不成少夫人对他有意,一见钟情不成? 几人下意识的相互看了看,对吩咐他们的人来说,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一男子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少夫人,你这就明知故问了,我们做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你刚叫我什么?”白灵俏脸寒霜,眼神凌厉的盯着说话那男子。 “没......没叫什么!” “那你们走吧!这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回去帮我转告你们少爷,若是在派人监视我,限制我,含香居我不会去了。” 几个男子再次相互望了望,随即目光又移在岑逸身上,眼里尽是疑惑不信。 “他真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又一尖嘴猴腮的男子问道。 白灵不知男子为何发问,当下冷声道:“不信大可去查,这方面,你们少爷不是很拿手吗?” “一个姓白,一个姓岑,这摆着的事情,还用得着查吗?”一位显的几分阴沉的男子上前阴阳怪气的说道:“少夫人,你这理由说的可真好,若不是我们事先就查过你的底细,指不定还真信了。” “什么?” 一听这话,白灵神色慌乱不已,他并不知道男子其实是在糊弄诈骗她,一声惊叫颤栗,原本一个可以蒙混过关的谎言当即自乱阵脚。 “好了,少夫人,我们也是为少爷办事,你应该理解寒门出生的我们,所以请别为难我们。”阴沉男子脸上全是得逞后的奸诈笑容。 第二十八章 狗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顶点小说.booktxt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九章 办法 “噗!” 男子像条狗一样爬在地上,胸腔内一阵气血翻滚,一口鲜血无法遏制的飙吐在地面,然后不见任何动作,看样子,似乎是晕了过去。 场面显的有几分寂静,说不上针落可闻,但隐隐能够听到武堂外有风拂过之后,浓密枝叶的碰撞摩擦声,还有其他讲武堂学员的闲言碎语声。 …… 几息时间过去,男子终是醒了过来,他抬头第一时间望向岑逸,苍白可见的脸上,表情显的狰狞而痛苦,眼神带着浓浓的怨毒与狠厉之色,恨不得生撕活剥了岑逸。 自从他跟了‘少爷’以后,向来都只有他打别人的份儿,何时这样过? 他几乎快忘记了疼痛是什么味道,此刻再次体会,满腔的怨恨与愤怒无以复加。 “我要你死!”声音就像破坏的风箱,沙哑难听至极。 他抬起左手抹去嘴上的血迹后,右手猛地一拍地面趁势弹身而起,人眼可见其胸前微微有所凹陷,想来是肋骨断裂造成的结果。但他顾不上伤势有多严重,因为还能动弹,在第一时间里右手迅速凝聚成拳,未言片语,踏步上前,朝着岑逸再次袭来。 许是愤怒过度冲昏了头脑,他似乎并未意识到这刚将自己打爬下的人,并不像以往那些人一样软弱。 砰! 岑逸凌厉的一掌将面前的楠木案桌拍断,猛地一脚踢在桌腿上,半截楠木案桌当即朝男子疾速撞去。 男子猝不及防下躲闪不及,楠木案桌携带的力道极大,将他整个人撞的再次倒飞回去,又一次撞在先前那张楠木案桌上,楠木案桌连续承受两次撞击,不堪重负,瞬间散架破裂。 一口鲜血喷出,男子如条死狗一样爬在地上,气息奄奄,大有晕死的迹象。 有人瞠目结舌的望着岑逸,目光有些火热,似乎是崇拜。 …… 宋凯曾说过‘白灵是他内定的妻子’,除了他以外,他不准许其他男子靠近白灵。 这几人便是宋凯派来监视白灵的,一旦有任何男子靠近白灵,都会受到警告。一些识相之人,自然免造了一顿毒打,相反,但凡稍微有点傲气反抗的人,必然会被狠狠地教训一顿,打到不敢靠近白灵为止。 那阴沉男子名叫叶如龙,为人谨慎机灵,精于算计,鬼点子特多。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认识了宋凯,被宋凯看中得以留在身边做下属,平时没少为宋凯出谋献计。 其他三个男子见状,已看出了岑逸的厉害,目光移在叶如龙身上,像是在询问到底该不该出手。 叶如龙目光带着几分意外的望着岑逸,冷笑着微微点了点头。 得令之后,三个男子鼓起胆色,一身气势高涨,朝岑逸围攻过来。 这三人,一个洗髓境,两个凝神境,若论拳脚功夫,即便岑逸有着真观境的实力,但也不能够瞬间将他们打趴在地。而他们本就对岑逸形成了一个合围之势,此番出手,更是凌厉狠辣。 有着洗髓境实力的男子,率先一拳朝岑逸面部怒砸过来,紧接着两人一左一右分别朝岑逸左右翼进攻。 岑逸神色有着一丝凝重,迅速蹿起,身形朝着左手边略微一斜,避过洗髓境男子拳头的运行轨迹,一步踏前,身子前倾,用自己的右肩狠狠地撞击上男子的右肩,力量之大,使得男子当即倒退了一两步,耸拉着右手。同时他凝聚成拳的右手,转身毫不犹豫的一拳打在原本攻向他左翼男子的后背上,而后一个空翻,稳稳的落地。 男子后背挨上一拳,吃痛之下,整个人霎时失去了重心,朝着他的正面飞扑过去,迎接他的是避无可避的凌厉一掌,正中胸膛。 “噗……” 腹背受到重创,男子嘴里一道鲜血喷出,血沫腥子毫无意外的喷在了出掌人的脸面上,那浓烈刺鼻的血腥味,直令人作呕。 他有些愣神,委实想不通自己这一掌为何会打在自己的同伴身上? 如果事先知道,那么他绝对会轻点。 …… 男子精神萎靡的倒在了地上。 …… 学院明文规定,禁止学员在讲武堂内殴斗,白灵想着岑逸作为新学员,应该不知道这点。 岑逸的确不知道有这一条规定,在黎珞萱给他的那枚玉简里,就有着些相关规定,但岑逸没来得及看。而以岑逸的性格,今天这群仗势欺人的人既然不开眼惹了他,即便明知道有着相关规定,他也会不假思索的出手。 白灵不希望岑逸和宋家扯上牵连,若是再因为自己使得岑逸受到了学院的处罚,她的心里会更加内疚过意不去。 看着三人对岑逸出手,自己却阻止不了,白灵一时心急如焚! ......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减少内疚的办法。 ...... 趁着那个男子愣神之际,白灵毅然一掌挥出,顾不上所谓的偷袭之名。 这就是她暂时能想到的办法,唯有和岑逸一起受处罚,她的心里才会好过一些,而比这好的是她这一掌得逞了。 那男子根本没预料到白灵会对他出手,当他感觉到危险时,身体已然挨了白灵的一掌,整个人踉踉跄跄地朝后倒退回去,撞在一张楠木案桌上。 白灵神情漠然,看都不看那男子一眼,没有收手的迹象,她的手掌迅速变成拳头状,击向那名洗髓境的男子。 洗髓境男子瞳孔骤缩,脸色尽是骇然的神情。 不是他怕白灵,而是宋凯曾说过,无论何时何地,他们都不能伤害白灵,违轻者斩手,违重着祸及家人。 比起这些,他更宁愿此刻抗下白灵这一拳。 于是乎他没有出手,佯装躲避不及,腹部吃了白灵这一拳。 白灵不知道宋凯对几人的吩咐,她望着叶如龙,冷冷的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少爷,含香居我不去了!” 叶如龙皱了皱眉,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是一个很不好的消息,他甚至都猜想到了宋凯得知这一消息后大发雷霆的场景...... “白小姐,今天这事是我私自做的决定,与我们少爷无关,您看是不是......”叶如龙硬着头皮道。 “不必了!” 闻言,叶如龙眉头皱得更紧了。 宋凯对白灵是发自肺腑的喜欢,含香居是宋凯唯一能接触白灵的机会,但现在连这唯一的机会都泯灭了。 叶如龙愁眉紧锁的离开了讲武一堂,他知道自己必须得想个法子让白灵回含香居,否则他将承受宋凯的熊熊怒火。 在他走之后,那四个男子相互搀扶着也走了出去。 ...... “岑大哥,你干嘛这样看着我?”白灵被岑逸直勾勾的眼神盯的有些脸红。 “你好看呗!”岑逸笑眯眯的调侃道 白灵埋下头,脸色羞红不已。 …… 第三十章 坐忘峰 南宫沐雪笑盈盈的看着岑逸,一张俏丽的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展露无遗。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开口问道:“妩霜姐,我没记错的话,学院是不是禁止在讲武堂内打架斗殴啊?” 她的声音有些大,像是刻意说的这话,整个讲武一堂都能够听见。 “嗯!”幽影妩霜怪异的看了岑逸和白灵一眼。 “哎!”南宫沐雪忽然敛笑,叹息似的说道:“这新学员可真悲催,一来就要受到学院的处罚!” 幽影妩霜明白南宫沐雪这话是有意在戏谑岑逸,当下忍不住抿嘴一笑,回道:“谁说不是呢!” “不过她艳福倒是不浅呢!有人陪着他。” 南宫沐雪盯着幽影妩霜,有所疑惑的眨了眨眼,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可一时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岑逸明白南宫沐雪的话就是在故意戏谑自己,这妮子,也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了她,对我怨念极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眼下难得碰上一个挤兑埋汰的机会,她岂会放过? 说起来自己还是接下来这一年里护她周全的人呢!她可倒好,整的跟个仇人似的。 岑逸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不得的看着两女走出讲武堂。 说着有意,听着有心。白灵来初级讲武一堂听学也有数次之余,这期间她从未看见、听闻南宫沐雪有过先前那番举动。对于南宫沐雪,白灵大致了解过,知道她并非一个无的放矢之人,尤其不会争对某一男子。而按照南宫沐雪往日的行为作风,一旦讲学结束,导师前一步离去,她必然会后一步紧跟着离去,但令人出奇的是,今天她非但没有离去,反而还关注岑逸,有意无意的说了一番耐人寻味的话。 白灵十分肯定,刚才的情况是第一次发生在南宫沐雪身上,这不得不让她心底怀疑,南宫沐雪和岑逸之间有着一丝半缕的关系,他们似乎认识彼此? 白灵忽然想到,以岑逸的实力出现在初级讲武一堂,这本身就是一个迷雾重重的问题。 难道就是因为她? 须臾间,白灵抬头凝望着岑逸,很想问出心中的疑问。 “岑大哥,你认识她?”白灵轻声问道。 “你说呢?”岑逸脸上挂着一抹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反问道。 白灵微微一怔,然后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回道:“认识!” 岑逸笑着道:“那就是认识!” 他这看似确定的回答,一时间反倒是让白灵有些拿捏不准。 “对了,她说那什么惩罚,真有这回事?” “嗯!” 岑逸略微皱了皱眉,问道:“一般都是些什么惩罚?” “会被罚到坐忘峰。” …… 适时,黑夜如期而至,一轮明月高挂,有皎洁的月光挥洒于大地。 岑逸来到了风舍外的庭院,目光所及处,正是明月楼。 明月楼是幽影妩霜居住的地方,岑逸有心去找幽影妩霜,但考虑南宫沐雪待在哪儿,一时间便打消了这一念头。 南宫沐雪对他的厌恶感,远比岑逸想象之中还要严重糟糕,仿佛岑逸待在风舍,呼吸都会变的困难,因此至讲武堂回来,在风舍进食过后,南宫沐雪就扎根在了明月楼,至时未归。 少顷,缓步走到石凳前坐下,抬头看着高悬的明月,岑逸忽然想到了剑仙李太白所作的一首诗。 “夜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美酒饮者醉,明月伴清心......” 世间男子众多,多以饮酒乐甚,此情此景,焉可无酒? 岑逸从纳戒里取出玉葫,对着明月示意,然后痛饮一口。 有酒自嘴角溢出,顺着颈间,流进胸膛里。 岑逸忽然蹙了蹙眉,店家似乎在这酒里面掺杂了些许水分,味道不如岑夫子所藏的花雕酒浓烈纯正,不过聊胜于无,不在痛饮,慢悠悠的小酌起来。 在敬亭山的时日,除了枯噪乏味的修炼,还是修炼,而能够解乏的人和事,便是师姐与饮酒。 只是喝着喝着,思绪却不由自主的飘到了敬亭山,嘴里喃喃道:“也不知道师姐突破到知命境没有......” 几天不见,他开始想念师姐了。 不多时,南宫皓轩至风舍外走了进来,他的神色显的几分急迫。 当看见岑逸在石桌前独自饮酒时,有所惊愣之后,忙开口问道:“岑兄,怎地在此饮闷酒?听说你今天和宋凯那帮人起冲突了?”不待岑逸回答,他神色懊悔道:“唉!这事都怪我粗心大意,一时竟忘记与你道清其中因由。” 岑逸再此饮了一口,看着南宫皓轩不轻不缓的笑道:“呵呵!南宫兄无须困扰自责,以那宋凯对白灵的自私做法,当我从周维手里救下白灵时,我和他之间,迟早会产生冲突。” 南宫皓轩叹道:“唉!话虽如此,但你被罚去坐忘峰,我这心里,就像有个疙瘩似的堵在胸口。” “怎么?坐忘峰很可怕吗?” “怎么说呢?”南宫皓轩想了想,说道:“一句话概括吧!在坐忘峰,只要不死人,学院都不会插手管理此间事务。坐忘峰,是经学院默许,发生战斗最为频繁的地方,那是一个靠自身智慧和实力争夺话语权的地方。一开始,其存在的主要目的,是用来惩罚学院内一些违反院规的学员,但后来,逐渐演变成一个小型的试炼之地,登上摘星榜的人,很多都自发去了坐忘峰,其中更不乏摘星榜坐照境排名前几的人物。” “如此说来,这坐忘峰倒是一个残酷的地方。但怎么一个残酷的地方存在学院,合理吗?那些实力低下,被打伤打残的学员,家里不会找学院闹事?” “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修炼界,本就是一个残酷的世界。学院此举看似不合理,实际上却是一个合理的存在。已有无数的例子证明,那些凡是违反了院规的学员,被发到坐忘峰待上一段时间后,有的被消磨掉了争强好胜的性子,变的遵守院规戒条;有的至坐忘峰回来后,更加刻苦修炼;还有的一蹶不振,优胜略汰,直接被学院开退......” “而学院是经帝国允许而设立,有那个家族敢挑战帝国威严?” 岑逸所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的确没有!” 南宫皓轩望了岑逸片刻,见其脸上丝毫不显畏惧神色。但岑逸不畏惧,不代表他也跟着不畏惧,他这心里,可做到如岑逸那般泰然自若。 “岑兄,学院罚你去坐忘峰,你难道就没有一丝畏惧吗?” 岑逸沉默片刻,忽然笑道:“畏惧还真没有,与之相反,我反倒是有一丝期待。” 南宫皓轩微微怔了怔,而后说道:“所谓艺高人胆大,以岑兄的实力,的确不该谈畏惧。不过岑兄,次去坐忘峰,切忌不可大意。摘星榜排名第五的水少白就待在坐忘峰多年,此人天赋极高,前些时日,传闻其已经跨入真观境。而水少白与宋凯关系匪浅,你此去坐忘峰,恐怕他受宋凯所托,会找你麻烦。” 岑逸问道:“可是青山剑,水东流之后?” “正是!”南宫皓轩点了点头。 岑逸又饮了一口酒,缓缓说道:“据说水东流自蜀道悟得青山剑后,闭关数月,从青山剑内悟出一门青山剑诀,一时名声大噪。如今几百年过去,也不知这门剑诀,有没有流传下来?若是有机会见识见识这门剑诀的精妙之处,也不失为一大幸事。” 南宫皓轩听罢,苦笑道:“岑兄,你还真是豁达!此事若是换做他人,闻其名声,只怕是恐惧胆寒者居多,哪里还会惦记着,见识见识别人祖辈流传下来的剑诀。” ...... 根据沪江仙武学员院规第一条第八项,凡在讲武堂打架斗殴者,无论谁对谁错,只要动手,皆会被罚到坐忘峰,依情节程度,最少者处罚五日,最多者处罚半年。被罚者期间若是擅自逃离坐忘峰,按照情节递增天日,严重者,直接开除学院。 第二日,告别南宫皓轩,在南宫沐雪喜不自胜的注视下,岑逸随着两个戒律院的弟子,动身前往坐忘峰。 明月楼上,有一女子静静的看着岑逸离去。 岑逸随着两个弟子走出风舍没多远,便看见了白灵的倩影,以及昨天和岑逸动手那四个男子,在他们身旁,不一而外,同样有着几个戒律堂的弟子。 岑逸突然笑了笑,他觉得这阵势就好像自己犯罪被关进牢房一样。 白灵凝望着岑逸,浅浅一笑,丝毫没有去坐忘峰的害怕感,反倒像是去某地游玩一般,隐隐还有些欣喜期待。抛开她不会在讲武堂动手打架这一问题,若是让她一个人去坐忘峰,她的心里必然会害怕恐慌,但现在跟着岑逸,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态。 那几个男子看着岑逸,怨毒的眼神中又透露着一种你即将大祸临头的兴奋,尤其是被岑逸最先教训那男子,沉着一张脸,恨不得活撕了岑逸。 坐忘峰,位于沪江仙武学院西北方向,岑逸一行人,行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坐忘峰脚下。几个戒律堂弟子告诫一番应遵循的事宜后,便自行离去。 第三十一章 欺人太甚 坐忘峰,其势称不上巍峨,险峻,而它的轮廓,倒像是一位因为过度肥胖而挺着大肚腩的胖子,墩坐在此间。 山峰脚下,设立着一扇漆黑的大门,此时此刻,大门紧闭着。在大门的左右两边,分别有着一栋古色古香,规模不大的楼阁。 那四个男子,各自眼神不善的狠狠盯了岑逸一眼,而后转身,轻车熟路的走到楼阁处进行身份确认与登记。看着他们和登记弟子有说有笑的熟络模样,不难猜出,四人来坐忘峰绝对不是一次两次就能说清的事儿。 岑逸略微一思量,忽然想到,这四人待在仙武学院的时间明显比自己要长久一些,在这期间,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学院的院规?岑逸十分肯定,他们知道这项院规,但他们依然动手了,这只能说明他们的本来目的就是要诱使自己出手,然后他们抓住自己被处罚到坐忘峰这一机会,依靠坐忘峰的特殊存在,借助这里的势力,而后痛下狠手,收拾一顿...... 不是岑逸多疑,而是总总迹象表明,事情已经如他所想这般在发展蔓延了。 微微皱了皱眉,这种不受自己掌控,不知不觉间就被人给算计的感觉,使得岑逸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倘若自己实力低下,不出意外,此行只怕是落得一个站着进去,躺着出来的悲催下场。 岑逸眯了眯眼,远远的凝望着四个男子,心头暗道:“索性自己还有几分实力,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能玩出什么花儿样!” 随后,他对着白灵说道:“走吧!我们也过去,也好看看到底要在这个地方待上多久?” 言毕,岑逸率先朝着楼阁走去,白灵微微顿了顿,这才快步跟上。 在楼阁处身份确认与登记完成过后,岑逸这才知道接下来即将在坐忘峰待上十五天的时间。 “小子,接下来这十五天,一定会令你终生难忘!”四个男子中,在讲武堂内最先找岑逸麻烦那男子即将踏入大门前,冷笑着对岑逸说道。 此人名叫刘力,为人睚眦必报,最开始在仙武学院也是处处受人欺凌。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刘力认识了叶如龙,而叶如龙又在宋凯手下做事,常言道,打狗还得看主人,抱紧宋凯这颗大树后,刘力的地位自然而然的跟着水涨船高,有人撑腰后,挺直腰杆儿的他,之前那些曾欺凌过他的人,下场都格外凄惨,有的被打断了胳膊腿儿,有的被开除了学院。 “怎么个难忘法?像昨天那样吗?别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怎么感觉到了你这儿就成了吃一堑,短两智?”岑逸冷笑着回道。 刘力一时暴怒,瞪眼急吼道:“你......” 他紧握的手,恨不得立马砸碎岑逸的脑袋,但一想昨天受到的教训,硬是忍住没有伸出来。 “你是很厉害,不过在这里,比你厉害的人一抓一大把,我倒要看看,过些时日,你还能不能站着说话。” 刘力丢下此话后,转身踏进了大门。 在他想来,岑逸顶多也就坐照境,而坐照境的人在坐忘峰,的确是一抓一大把的存在。 岑逸和白灵也相继踏进了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大道,大道顺势而上,直通坐忘峰。 坐忘峰腰身很大,因而这里供人居住的地方也相对较多,有洞府,简答的茅草房,以及独立楼阁。但这些地方,学院并没有分发给被处罚进坐忘峰的人,要想在这里找到一个避雨遮阳的容身之处,要么去抢他人的,要么就找个地方,自己动手搭建个茅草房。 岑逸和白灵都是第一次进入坐忘峰,也不认识其他人,一时也没地方可去。 “岑大哥,我们......我们今晚住哪里啊?”白灵不敢去看岑逸,低首,有些脸红的问道。 岑逸顿了片刻,一时间还真是个难题,若是自己一个人的话,大可随意找个地方对付一晚上,但身边跟着一位娇滴滴的美女,这可不能随便找个地方应付,尤其这位美女还是因为自己才来到这个地方。 岑逸环视一番,突然,整个人前冲过去,只见他跃上一块矗立的岩石,然后脚下发力,猛的一跃,踏在一棵树干上,紧跟着人影闪动,几个跳跃,就站在了一根不小的树枝上。 那棵树一阵晃动,不少叶子随之落下。 岑逸极目远眺,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树木居多,在那靠近北边位置,倒是隐隐约约看见了不少楼阁的影子。 岑逸自树上下来后,白灵欣喜的跑了过来,一个劲儿的问道:“怎么样?岑大哥,有没有发现什么?” “树太多了,很难看清。”岑逸指向北边,道:“那个位置,隐隐约约倒是看见了楼阁的影子,不过在这个地方,如楼阁这般上好的居住地,只怕早就被人占据了,我们过去,只有去抢别人的。” “那我们要去抢别人的吗?” “算了吧!初来乍到,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去抢也没有个准确的目标。现在也还早,我们找找看,看能不能找个洞府之内的,是在不行,再找个地方,搭建个简易的茅草房。” “嗯!”白灵展颜一笑,轻声回道。 两人顺着大道继续上走,期间出现了许多小道,当第七条小道出现时,这条小道相比之前见过的六条小道,看上去脚印要稀少很多,不知因何缘由,似乎很少有人走这条道。见状,岑逸当即决定改走这条小道。小道显的有些狭窄,两个人并排行走,刚刚好的样子,因而两道身影时不时的碰撞在一起,白灵顿时羞红不已。 这条小道也不知通向哪里,时而蜿蜒,时而陡峭,时而迂回,时而直行。 ...... “陈小斌,你可真会躲啊!竟躲到了这里,哟!过的还挺潇洒,有灶,有井水,有石桌,还有个菜园子......” 一间萧条的茅屋前,五个男子正围着一个身形高瘦的青年男子。 “兄弟们,来,来,来!正好咱们撞上了,不吃白不吃。” 男子说罢,毫不客气的走到一旁的石凳前坐下,拿起桌上的箸就开始进食。其他人见状,纷纷移步到石桌前,直接用手抓起石桌上的菜往嘴里送。 一个个狼吞虎咽,形似三天三夜没进食的饿死鬼一般。 叫陈小斌的男子站在一旁,盯着这一幕,脸色无比的阴沉铁青,尤其是眼里,一股愤怒的火苗,极力窜动着,可谓怒火中烧,他的右手不知不觉间紧握成了拳头,咯咯作响。 “欺人太甚!”陈小斌咬牙切齿的挤道,随之一拳挥出。 嘭! 离他最近的一位男子,猝不及防的中了愤怒的一拳,整个人当即被打翻在地,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青菜,直接吐了出来,污秽难看。 同伴倒下,其他三人稍微僵愣,似乎不敢相信陈小斌竟然会动手。 高阳沉着脸色盯着陈小兵,厉声道:“妈的,吃菜吃傻了吗?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扁他!今天不打的他满地找牙,我就不叫高阳!” 三个男子闻言,纷纷紧握拳头向陈小斌砸去。 陈小斌反应不可谓不快,将人打趴在地后,没有贸然再进攻,迅速向后划去。而恰恰就在他向后划去的那一刹那间,三只拳头堪堪呼啸而过。若是被这三拳砸中,只怕很难有一战之力,索性的是有惊无险,陈小斌给躲避开来。 这三人都和陈小斌一样的实力,倘单独对上一人,陈小斌还有把握胜过对方,若是要同时对上三人,陈小斌则完全招架不住。果不其的,那三人见自己等人怎么近的距离都没能砸中陈小斌,一时间,就像吃了只苍蝇似的,脸色极为难看,纷纷一步前踏,再次凝拳朝着陈小斌袭来。 陈小斌刚稳住身形,眼见这三拳再次袭来,一时大惊失色,最要命的是,这三拳无形中已然封死了自己的退路。陈小斌自知避无可避,当下紧捏拳头,体内真元疯狂汇聚到右手,给人一种鱼死网破的势气,然后一拳挥出。 嘭!嘭!嘭! 前者是陈小斌的拳与别人对撞发出,后两者则是陈小斌身中另外两人的拳头后,发出的闷响声。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陈小斌终究只有一人,中了两拳,他整个人横飞过去,重重的坠落在地上。而拳拳相撞,他的右手臂也在这一刻仿佛炸裂了一般,彻底失去了直觉。那和他对撞那的人,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甚至比他惨烈一些。 高阳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丝毫同情和不忍,相反,尽是胜利过后,小人的得意张扬之色。 “给我把他拖过来。”高阳几乎手舞足蹈的说道。 两个男子上前,伸手就欲挟住陈小斌,将其拖拽到高阳面前。便在这时,陈小斌猛然一脚踹出,直接踹在一男子的肚子上,男子捂住肚子,立马呈现出躬形。 没人想到陈小斌还有力反扑,高阳兴奋的脸色瞬间僵住,就像吃了屎一般难看,冲到陈小斌身前,毫不留情的一顿猛踢,嘴里咆哮道:“踢啊!你他妈不是很能踢吗?倒是踢一个给我看看?” 咔! 骨骼断裂声传出,紧接着便是陈小斌的一身惨叫。 ps:今天是4月1日,按照西方习俗,也就是愚人节,在此祝大家愚人愚乐!还有就是本书正是恢复更新,因为我的手差不多好了!大家如觉鄙人写的还对胃口,请点击下收藏,投投推荐票噢! 本书名叫蜀侠!是一个有关于侠的故事,但每个人心中对侠的理解是不一样的。比如孔子:以直报怨——侠也。孟子:虽千万人吾往矣——侠也。墨子:任(侠),士损己而益所为也;任,为身之所恶,以成人之所急——侠也。曹植: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侠也。李白:宁知草间人,腰下有龙泉,浮云在一决,誓欲清幽燕——侠也。李白: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侠也。李白:抚剑夜吟啸,雄心日千里。誓欲斩鲸鲵,澄清洛阳水——侠也。贾岛: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侠也。李贺: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侠也。岳飞: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侠也。龚自珍:一箫一剑平生意,负尽狂名十五年——侠也。谭嗣同: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侠也。金庸: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群号:342994376,喜欢的朋友请加群一起探讨学习噢,争取能够写出一个与侠有关的美好故事! 第三十二章 虚实 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席卷蔓延,陈小斌清楚的感知到大腿骨骼已经断裂了。细思极恐,如果不好好处理,今后恐怕再也不能够,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站立起来,于一个健全的人而言,突然身体出现缺陷,无异于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陈小斌的实力本就不高,与那几人只在伯仲之间,因此,硬抗下两人的一拳,他体内已经受到了重创,无力再阻止高阳对自己实施暴行。鹏程万里靠一对翅膀,人行万里靠一双腿。陈小斌不想,也不甘于自己的双腿就此废掉,他更不想活活被高阳给踢死在这个地方,虽然学院宣称这个地方不能打死人,不过拳脚无眼,况且面对一个陷入癫狂状态的人,除了自身拥有足够的实力以外,谁能够保证自身安危? 陈小斌眼里布满了血丝,他不断痛哼着,挣扎着,极力蜷缩着身子,用双手死死的护住头部,这是他当下最好的防御手段。 高阳对陈小斌的痛哼声置若罔闻,甚至就像是听到了妙不可闻的音律,不但没有丝毫收脚的迹象,力道更加沉重。他似乎陷入了一种癫狂状态,就像走火入魔一般可怕,嘴里叫嚣着,咆哮着,大抵是因为兴奋过度,释放了内心的原始兽性,狰狞扭曲的脸庞也像极了野兽脸,完全不像一张作为人该有的脸皮。那几个随同他而来的男子,惊悚恐慌的凝望着,噤若寒蝉,大有逃离的趋势。 陈小斌手脚已麻木,失去了知觉,他的嘴里,不断涌出鲜血,脸色越渐苍白,气息奄奄。 陈小斌意识到,如果没有人来拯救自己,那么今天真的会死在这儿...... 他突然自嘲一笑,这里他一个朋友也没有,怎么可能有人来救他? 呵呵......说不定自己将是第一个死在坐忘峰的人呢! ...... 岑逸和白灵根本不知道走了多久、多远,就在两人疑惑前面无路可走而迷惘之际,环视一番,突然发现,周围草木愈见浓茂,蜿蜒的山径也变的宽敞,不但如此,远处更有一间茅舍,隐现于草木扶疏之间。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见状,二人忍不住喜上眉梢,疾步朝着茅舍奔去。但刚走没几步,岑逸便皱起了皱眉头,他闻到了空气中夹杂着的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顾不上白灵如何想,伸手将白灵护在身后,静悄悄的走到边角隐秘处,示意白灵站在原地不可轻举妄动后,岑逸这才窜身,宛如黑夜里猎鼠的猫一般,格外警觉的朝着茅舍靠近。 白灵凝望着岑逸的身影,想到他前一刻将自己护住身后的举动,心里一股暖意划过,如同吃了蜜饯一般,直觉甜丝丝的,妙不可言。 却说岑逸人还未靠近茅舍,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残忍极致的画面,他看见一男子疯狂的踢打着地上一男子,那男子气息奄奄,脸色惨白,模样委实凄惨厉厉。 无暇细想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或者谁对谁错,顿时,一股愤怒自岑逸胸腔内升腾而起,随手摘过一片叶子,伴随着咻的一声,不假思索的朝着出脚那男子脚部飞射过去,紧跟着岑逸整个人疾速前冲,原地跃起。 那片叶子,宛如长了眼睛,准确无误的击中高阳右脚的小腿部位。骤不及防下,高阳先是闷哼一声,紧接着踉跄着身子向后倾倒下去。 嘭!恰在这时,一个空翻,岑逸的身影稳稳的落在陈小斌身前,顾不上高阳,岑逸立马凑近陈小斌,探查着他的是伤势,万幸的是,陈小斌还弥留着一口气在。来不及心疼,救人要紧,岑逸立马从纳戒中取出一枚大还丹给其服下。 高阳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人,好似先前被牛尾巴抽了一下,一时反应不过来,有些范懵。 他愣愣的盯着岑逸,好半晌才生硬的吐出几个字。 “你......你是谁?” 岑逸转身,目光冷冷的凝视着高阳。 也不知两人究竟有着何种深仇大恨,竟欲将人给活活踢死,不是说坐忘峰不能死人吗?若是晚来一步,这人还有生的机会?亏得自己有大还丹! 岑逸眼角余光瞥了瞥陈小斌,心道:“你最好不是个大奸大恶之人,否则,我不介意补上一剑。” 岑逸微微笑了笑,道:“你不知道在寻问别人来历之前,要自报家门?” 许是被岑逸的神秘到来所吓住,岑逸高阳一怔,然后颤声道:“我叫高阳,你是谁?你和他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救他?” 岑逸想了想,道:“这里是坐忘峰,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明文规定不准打死人,你难道不知道此项院规?” 闻言,高阳神色有些慌乱的站立起来,否决道:“谁说我要弄死他了?是他自己找死,能怨谁!像这种贱命,死了也就死了,你真以为学院会为了他大动干戈不成?实话告须你,就算我在此弄死他,学院最后的处罚,最坏不过是开退我,难道还能杀了我不成?倒是你,搁哪儿冒出来的?识相的,赶紧离开,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会有什么好结果。” 岑逸冷笑道:“照你这样说来,那我岂不是现在就该杀了你。” 高阳瞪大了眸子,沉声道:“你敢?” 岑逸嘴角扯起一抹微妙的弧度,依旧冷笑道:“有何不敢?要不要我试试?” 感受到岑逸强势的气势,不知怎地,高阳竟觉后背微微有些发凉,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人真敢杀了自己。他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救他?” 岑逸不假思索的回道:“没为什么,就是看不惯你们持强凌弱!” 高阳沉吟片刻,看着岑逸连声道:“好!很好!“ 他忽然转身凝望着另外几人,沉着脸色厉声道:“都是死人吗?” 那几人极力的摇晃着脑袋,证明自己等人并非死人。 “妈的,没死就给我上,今天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实力款大话。” 没人知道岑逸的具体实力,兴许是岑逸出场的气势有些威慑力,加上说话也很有势头,一时间,几人相互看了看,倒显得有些犹豫。高阳看着这一幕,顿时气儿不打一处来,连连顿足,叫骂道:“堂堂四个人,都没和他动手就怂成这德行,今后别他妈说我高阳认识你们,我丢不起那人。” 言毕,他的手里突地出现一柄剑,旋即目中突然射出一抹寒光,持剑朝着岑逸刺去。 先前感觉到岑逸有杀了他的气势,但高阳相信,岑逸绝对不会杀自己。所以,高阳在赌,用自己的命做赌注,同时,高阳更想探一探岑逸的实力,若是在他之上,他最多遭受一顿皮肉之苦,但若是纸糊的老虎,在他之下,那么岑逸的下场,就不好说了。 高阳本身就有着洗髓境的实力,而这也是他选择出手的底气。只听“哧”的一声,长剑向着岑逸的脖子刺去。但岑逸微微一侧,这一剑就刺空。 岑逸面带微笑,似嘲笑般开口道:“就你这剑法,想要刺中我,只怕还得再练十年呢!” 高阳一听这话,怒道:“就这样的剑法,要杀你,已是绰绰有余。” 怒声中,他一连又刺出了十余剑。 只听剑风撕裂空气之声,又急又响,宛如清泉流水,那张靠的近的石桌上,先前盛菜的几个碟子“啪、啪、啪”的被剑气所震破。 他这十遇余剑,一剑快过一剑。与他同境之人,想要化解,还真的下一番功夫,但偏偏他的对手是岑逸,一个用剑的高手,结果不言而喻。岑逸只是站在那里,仿佛连动都未动,却见得这十余剑,不知怎地,尽数刺空。 一连刺出十余剑,高阳显的脸色纵然涨得通红,满头青筋也暴露出来,他咬了咬牙,出剑更加迅疾。 但不无意外,他的这一轮急攻,又全都刺空,连岑逸的衣角都未曾沾到一毫。 岑逸忽然一笑,道:“老实说,你的剑法已经触摸道了剑意的门槛儿,若是能够外出磨练一番,相信用不了多久,定能够领悟剑意。” 游走于漫空的剑影中,他竟然还能够好整以暇的说话点评自己的剑法,高阳听来,一时又气又急,更为无奈的是,无论他如何剑走偏锋,偏偏都沾不到对方角。 高阳发现,当自己的剑刺向对方咽喉时,他的身子在向左转,而当他剑锋跟着左转之时,谁知他的身子却根本未动,而不管他如何变招,依旧是落空,所以他这数十剑虽每一剑都是致人于死命的剑招,但其结果到了最后那一刹那,莫名其妙的全都变成了虚招。 高阳再次紧咬牙关,一剑朝着岑逸胸膛刺出,暗道:“这次,我倒要看你怎么躲。” 岑逸左肩微微跳动,身子大有右旋的趋势。 高阳眼疾手快,但之前数十剑他都已上了当,此刻心头早已打定主意不再变招,依旧一剑闪电般朝着岑逸胸膛刺去。 让人猝不及防的是,岑逸的身子此时此刻,竟然真的右转,高阳的剑,堪堪擦着岑逸的胸膛刺过,又一次刺空。 ps:恳请大家多多投投推荐票,或者点击下收藏噢!拜谢! 第三十三章 兄弟 高阳反应也谓之疾速,剑锋一转,便欲削向岑逸颈间。不得不说的是,他这一剑封喉之机拿捏的很准,与他对峙之人,稍有不慎,必定会阴沟里翻船,败在这一剑下。 但好巧不巧的是他碰上了岑逸,以他现在的实力和剑法,除非岑逸刻意而为之,否则,他的剑绝对碰不着岑逸的衣袂。 没有人看清岑逸是如何出的手,只听得“叮”地一声脆鸣响起,岑逸长而有力的右手,如同鬼使神差一般,在高阳的剑脊上轻轻一弹。高阳当即感到虎口一震,持剑的半边身子变的麻木,手中剑再也拿捏不住,脆鸣之声未绝,长剑眨眼间已脱手飞出,跃过茅舍,穿入林中。 岑逸站在原地,两只脚未曾挪动半步。 高阳清楚的感觉到先前冲上头顶的一身热血,宛如瀑布一般,在这一刻从头顶一下子全都落了下来,直接落到了脚底,甚至窜进了地面,他不由得发起冷来,看着岑逸,有些胆寒。 岑逸微笑着走到他的身前,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道:“带上你的人,走吧!” 那几人见识了岑逸的不凡,忽听的这话,一时间如获大赦,若非顾虑到高阳的威视,只怕早已跑的没了人影儿。 高阳看着几人的模样,气的牙根直痒痒,他不甘的盯了岑逸半晌,暗自叹息一声,转身就走,只是没走几步,又停下脚步,转身凝视着岑逸,颤声道:“你......你是有种,但别以为这事就算完了!” 岑逸就笑了笑,道:“只要你想,随时可以找我麻烦,但下次,恐怕不会毫发无损了!” 高阳脸面一阵青一阵白的变换着,拳头更是捏的咯咯作响。 ...... 岑逸刚离开没多大一会儿,白灵忽听得一阵剑气破空之声传来,尽管她知晓岑逸的实力不凡,可不知怎地,她的心神还是不受控制的一紧,为此思绪不宁,站立不安。 她很想冲过去一探究竟,但又怕自己的贸然闯入会为岑逸徒增不必要的麻烦,可让她独自站在这儿什么也不做,她的心神又经不起那剑气破空之音的拷贝。 几经挣扎,她最终决定前去一探究竟。 她的手里出现了一柄长剑,她握紧着,奔向不远处的茅舍。 许是由于一心系着岑逸的安危,她的速度太快,险些撞上了沉着脸色,迎面走来的高阳。 高阳张嘴就欲大骂‘谁特么走路没长眼睛’,抬眼一看是一位姿色上佳的女子,顿时瞪大眼珠,硬是将到了嗓子眼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跟在高阳身后的几位男子,盯着白灵,刹那间失神,眼珠子都快凸露了出来。 白灵止步微怔,紧握着手中的剑,无比警惕的看着几人,向着岑逸的位置移动。 “岑大哥,你没事吧?”白灵从头至脚,打量了岑逸一遍,语气担心的问道。 岑逸微微笑了笑,回道:“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就他们那三脚猫的功夫,要有事,也该是他们。” 白灵听罢,忍不住浅浅一笑,她那看似病态的脸蛋儿顿时灿烂如花,甚是好看,岑逸一时竟失了神,待回过神来,忙是转身将目光移在陈小斌身上。 高阳忽然觉得这女子很熟悉,似乎在哪儿见到过,他极力想了想,但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当他再次朝着女子看去时,刹那间,脑中一个激灵,幡然想了起来。 他思索了一阵,无论如何想也想不明白这女子为何会来到这个地方,而更令人吃惊的是,她的身边竟然会跟着一位男子,倘若他没记错的话,宋家大少可是对外宣称这女子便是他未来的妻子来着。但这是什么情况?看着两人眉来眼去,高阳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宋家大少被绿了不成? 高阳眯了眯眼,他突然很想知道当宋凯看见这一幕时,会是什么表情?他想,一定会非常精彩。 宋家府邸,若论规模之雄伟,范围之辽阔,都不在清泉山庄之下。在府邸东南一隅,一间上好的厢房中,宋旋半躺在床榻上,两个身材娇小,姿色耐看的丫鬟正依偎在其怀里,不时间,轻摘一颗紫色蒲桃和离支喂向他嘴里。宋旋的手,也不老实安分,时不时的轻轻抚摸着划过两位丫鬟的香背、小腹以及大腿根儿,一时间,惹得两位丫鬟脸色潮红,樱桃般的小嘴里,轻声娇哼,魅惑十足。 不多时,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 宋旋正玩的兴起,顿时不悦,话音生硬道:“进来!” 伴随着吱的一声,一男子走了进来,男子看着床榻上的一幕,眼里有着一丝强烈的羡慕、贪婪之色。倘若岑逸在这儿,可能会想起来,这男子正是前些天陪同在宋旋身边的其中一位。 宋旋瞟了瞟男子,旋即轻推开怀里的丫鬟,于床榻上坐正身形,开口问道:“可有甚收获?” 男子似乎刚办完什么事才急冲冲的赶回来,显的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嘴唇,正欲开口说话,宋旋却在这时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水,递到了男子身前。 男子微怔,然后自宋旋手里接过茶水,猛地灌了一口,抬起袖口抹了抹嘴角,这才开口道:“少爷,那小子似乎有些神秘,我查了一天也没查到他的具体来历,而他似乎刚到沪江城不久,而且有人曾看见他牵着一匹赤焰驹走进了清泉山庄。” 宋旋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难不成这乡巴佬还能和南宫家扯上关系?” 男子抿了抿嘴,也不知作何回答。 “能不能找一个在清泉山庄做事的人,最好是管家之类的人物,探探那小子到底和南宫家有甚牵连。” “少爷,已经找过了,但南宫家的下人对此无一不是守口如瓶。” “用钱砸,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对钱不动心的下人,无论砸多少钱,必要时用上点儿小计谋也行,总之,要给我砸出点儿有用的消息来。生平第一次吃了怎么大的暗亏,摸清他的底细,不从他身上讨回来,我宋旋还有何脸面在这沪江城混下去?” 男子回道:“少爷,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少爷,据说那小子昨天因为白灵而得罪了大公子,现在已经被罚到坐忘峰去了,我们要不要暗中叫人在坐忘峰内收拾收拾他?” “不,不,不!”宋旋听罢,显的几分兴奋,好似吃了人生果,一连说了三个不字。 “既然他得罪了大哥,那就让大哥去接触接触他,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有大哥打头阵,说不定我们会有意外收获呢?宋家偌大的家业,他若是不在了,你说,该有谁来继承?” “那还用说,当然是少爷您了!” 沪江仙武学院,一间独立的庭院内,宋凯阴沉着一张脸色,看上去委实可怕,叶如龙根本不敢去看,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打破这份僵凝而压抑的气氛。 半晌之后,宋凯不容置疑的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我要她回到含香居!” “是!”尽管异常困难,很难做到,但叶如龙任旧皱着眉头,一口应承下来。他知道此时此刻的宋凯处于爆发边缘,为此,他不想去触碰霉头。 “明天找几个人在讲武堂内与我滋事,我也要进坐忘峰。另外,找人查探下他的来历,我不想面对一个不熟悉的敌人。”宋凯再次开口道。 叶如龙点了点头,道:“这没问题!不过关于他的来历,我昨天就找人查了,只是这人的来历似乎有些神秘,他好像刚来沪江城,有人看见他进入过清泉山庄,而且,因为南宫沐雪的原因,此人还和二公子起了冲突。” “噢?”宋凯好似来了兴趣,缓缓道:“只怕我那二弟现在正抱着隔岸观火的态度,巴不得我和岑逸斗个你死我活,最后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吧。” 叶如龙没有说话,因为宋凯说了个事实。自古以来,皇位皆有太子继承,而在大家族里面,家主之位同样将由长子继承。最近两年,宋旋觊觎家主这一位置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虽然他自以为自己隐藏的极好,可那只是宋凯念在他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从而难的和他计较,所以才揣着明白装糊涂,没有点醒罢了。 叶如龙在宋凯手下做事也有一段时间了,他知道,虽然宋凯说的风轻云淡,但实际上,他很在乎这个家主之位,他的心里,何尝又不是在想方设法的想着解决宋旋呢? ...... 当陈小斌睁再度开眼时,时间已到了第二天下午。 高阳离去之后,没有人找岑逸的麻烦,所以这期间,岑逸在茅舍旁重新搭建了两间茅舍,一间自己住,一间给了白灵,白灵对那间茅舍大为满意,如果能够带走的话,离开坐忘峰的时候,他必定会带在身上,寸步不离。 浓荫如盖,木叶深处有蝉声摇曳,有风吹过,木叶微微响动。 离茅舍不远处的一个古树下,岑逸端坐于此,呼吸吐纳着天地间的元气。 第三十四章 三个字 傍晚时分,天色逐渐暗淡下来。 岑逸已打坐了接近一个下午的时间,期间,他已控制着真元在体内运行了无数个小周天,此时此刻,他敏锐的感知到体内的真元又精进了一分。尽管这分精进相对境界突破而言显的有些微不足道,但只要有进步,便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舒畅的事情。 君不见古有剑仙李太白诗曰:“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此情此景,不喝点酒,岂不是大煞风景? 所以,岑逸想喝酒,痛痛快快的喝酒,哪怕只有一个人喝独酒! 索性的是纳戒里有酒。 于是玉葫在手,身形向后一仰,当即有酒流入口中,咚咚咚,一阵尖锐的音调打破沉寂。 一口美酒下肚,不知是天边夕阳的映衬还是不胜酒力,岑逸的面色,看上去隐隐有些泛红。仔细想来,多半是夕阳的映衬所致,虽然他的酒量虽抵不过岑夫子,但还不至于喝一口就醉,所以,夕阳定是罪魁祸首。 忽然,一柄木剑突地出现在岑逸手里。 即兴所致,当下喝酒若是不舞剑,那还喝什么酒? 又是一口美酒下肚,只听“咻!”地一声,一剑挥出,如同脱兔,岑逸的身影不停变换,突然变的迅捷飘逸起来,而每一次变换,他必然会出一剑,只见他的剑时而点,时而刺,时而劈,时而削...... 有剑气割裂周遭的空气,发出一阵嘶嘶嘶的声音,有些刺耳。 不知是不是受到剑气的震动,那颗古树,顷刻之间,叶子齐刷刷的落下。 有汗珠自岑逸额上滚落而下,可他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剑法中。 那新搭建的一间茅舍处,一道倩影倚立于门前,没有任何举动,只是痴痴的凝望着岑逸挥剑的身影,思绪不知飘向何方,明显是入了神。 倘若有人在此,定会发现伊人正傻傻的笑着,煞是好看。 ...... 约莫过去半柱香的时间,适时,砰的一声巨响骤然传出。 然这一声响,并非有人来此找事,而是岑逸的木剑突然插进了地面所致,只见那木剑剑身,在他挥舞之间,不知不觉已穿满了叶子。 有树叶继续下落着。 岑逸忽然向后倒下,好巧不巧的是,他的头却悬停在剑头处,但束发冠以散乱,隐约间,倒是多了分放浪形骸的气质。旋即,岑逸抬起左手,就像用瓶子在倒水一样,手中那玉葫里的酒瞬间鱼贯而出。人眼可见他的喉结上下滑动着,喉咙处不断的发出很有节奏的‘咕咚咕咚’声响,任那多余的酒溅洒在脸上,浑然不管不顾。 白灵被那声巨响所惊醒,下意识的抬眼看去,却在瞬间呆住,着了迷。 原来,喝酒也可以喝的如岑逸这般肆意洒脱。 白灵脑海里,只刹那间就刻印下了岑逸此番喝酒的一幕,她就像饮下了一杯毒酒,再也无法除醉解毒。 如果她察觉到那棵古树树干中部不知何时刻上的三个字的话,那应该饮不下这杯毒酒,但谁又能说清呢?也许冥冥之中注定她当该饮下这一杯毒酒吧! 那棵树上刻着那三个字呢? 凑近一看,原来是慕香筠三字。 吃晚饭的时候,白灵一直垂着脑袋,心如小鹿乱撞一般,根本不敢去看岑逸。她怕自己一看,立马又想起先前那一幕,然后沦陷进去。 对于白灵的异常举动,岑逸当然想不明白这是自己所造成的,他本想问问,但话道了嘴边却发现不知如何开口,旋即就咽回了肚子里。 陈小斌猛然睁眼醒来,待他发现自己竟然还躺在这破旧的床榻上时,心里震惊之余也格外惊喜。震惊的是自己居然醒了过来;惊喜的是自己居然还活着。闭上眼睛那一刻,他一度认为自己再也不会醒来,这突然睁眼醒来,一时间连他自己感觉到不可思议,若非是对周围的事物与环境还比较熟悉,他毫不怀疑自己来到了阴曹地府。 尽管如此,他还是暗自咬了咬舌头,直到眼里疼出了泪水,心里这才接受了自己还活着这一事实。 沉吟半晌,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亲自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此刻他才发现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陈小斌在心里暗暗发誓,对于那个救下自己的人,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救了自己,无论他是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哪怕他是魔宗的人,从今往后,只要那人不嫌弃,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其救命之恩。 而就在他这般想的时候,岑逸缓缓走进了茅舍。 岑逸礼貌的微微一笑,道:“可算是醒了,感觉怎样?要不要喝点水润润嗓子?” 陈小斌从头至脚的打量了岑逸半晌,尝试性的问道:“是......是你救了我?” 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岑逸看来,这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没说话,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见状,陈小斌突然兴奋激动起来,顾不得伤势,极力挣扎着就要起身磕头叩谢。但他发现自己手脚目前还不能动,于是退而求其次,说道:“多......多谢恩公出手相助!今日救命之恩,陈某没齿难忘,他日必当涌泉相自报。” “这是作甚?还不赶紧躺下,要磕头叩谢也不急于这一时,等你伤势好转以再说!还有,以后别叫我什么恩公,若你实在不知该如何称呼,容我托大,你叫一声岑大哥即可。” 不待陈小斌说话,他紧跟着道:“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我救你,纯属举手之劳,事实上我连你是个什么的人都不知道,若你是个大奸大恶之人,行的是丧尽天良之事情,我不介意将你扼杀在摇篮中。” 陈小斌一阵愕然,不知怎地,丝毫不怀疑岑逸的话。 “陈大哥,这你放心,虽然我称不上是一个老好人,但伤天害理之事,却也从未做过。” 岑逸听来,忽然笑了,不像是嘲笑,倒像是冷笑。 他道:“既然你说你从未做过劣事,那他们为何要至你于死地?” 第三十五章 婚事 同作为洗髓境中级讲武一堂的学员,对于陈小斌凄厉的遭遇,白灵尤为同情。 她忽然在这一刻走进了茅舍,但就像做了什么错事,她先是偷偷儿的看了看向岑逸,见岑逸并没有看自己,心头微微失落之余,更多的是庆幸,为甚?因为现在只要她一看着岑逸的脸庞,便会脸颊绯红的仿佛能滴出水来,不光如此,她的小心脏也会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狂跳个不停,似乎随时破体而出。 白灵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冷静,然后好好的斟酌斟酌这份情愫,想清楚到底该怎样去面对岑逸。 陈小斌张了张嘴,瞳孔瞬间放大,仿佛看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一幕,整个人看上去那叫一个僵愣。 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但他的目光却在白灵和岑逸之间来回流转,表情显的格外丰富多彩。 虽然同为中级讲武一堂的学员,但他从未和白灵交谈过,更无甚来往,所以,陈小斌知道眼前的白灵出现在茅舍内,并非是为了自己,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陈小斌的目光忽然停留在岑逸身上,显的很是敬佩,他敬佩岑逸不知在何时,竟把这朵看上去病态十足的白莲花捧在了手里。 岑逸大抵是看明白了这层意思,但他也没有急着解释,因为这种无中生有的事,你的解释只会更加让人往哪方面去想,索性倒不如干脆些,让时间去证明清白。 “咳咳咳!”岑逸故作咳嗽,朝着陈小斌挤了挤眉,示意他接着先前的话说下去。 陈小斌的心情忽然变的低沉起来,他沉吟了片刻,压低声音道出了他和高阳之间的恩怨。 原来高阳是洗髓境中级讲武二堂的学员,同时他还有另一层身份,乃是飞虹门门下的弟子。 飞虹门在江湖中也算得上是一个中流势力,而高阳在飞虹门众多的弟子中,虽然算不上翘楚,但因为关系,也颇有地位。 两年后帝国将再一次打开蜀道,为了提升宗门实力,为了能有更多的人进入蜀道,飞虹门便将门下的弟子分配到不同的仙武学院。经过高阳的一手操控后,他顺利地和其师妹以及几个师兄弟一起,被分配到了沪江仙武学院。 在宗门内,高阳便一直在追求这位师妹,无奈的是落花有意恋流水,流水无意恋落花,那位师妹,一直对高阳不言悦色,甚至说的上是厌恶也不为过。 可高阳不以为意,他觉得只要自己坚持,不放弃,那么总有一天能够虏获师妹的芳心。尤其是这次和师妹一起被分配到沪江仙武学院,高阳更加觉得这是个机会,所以来仙武学院后,他又向师妹表明心意数次,但结果都无疾而终。最后,高阳实在是没办法了,追求了那么几年甭说摸,甚至他妈连手都没碰过,这叫他如何甘心? 怨念上头,高阳听从了几位师兄弟的意见,决定来个霸王硬上弓。 本来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谁成想在紧要的关头偏偏杀出个陈小斌,一时间,高阳可谓是鸡飞蛋打,化为泡影。 第二日,当高阳知道自己谋划几天却为他人作了嫁衣后,那叫一个愤怒,直接冲到中级讲武一堂,丝毫不顾及那位讲学导师的脸面,对陈小斌大打出手。 这陈小斌也有脾气,别人都打上脸来了,倘若不还手?那还是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吗? 什么院规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两人当即在讲武堂内对战起来。 结果......结果就是被罚坐忘峰半年。 陈小斌知道自己一人斗不过高阳,借着坐忘峰大,一进坐忘峰就找到如今这个地方躲藏着。 俗话说的好,躲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高阳终于还是找到了他。压抑了半个月,高阳对陈小斌直接起了杀心,倘若不是碰巧遇上岑逸,陈小斌铁定被高阳给活活打死。 仁,义,礼,智,信!义者宜也! 面对岑逸的救命之恩义,陈小斌对岑逸那是感激涕零,在向岑逸讲述完其中的缘由后,他死死的盯着岑逸,这一刻,他已下定决心,他的命从今往后将交由岑逸保管,纵然岑逸立马叫他去死,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岑逸不知道陈小斌心底的决心,也不知道自己一时的善举竟在后来起到了重大作用,但到了那时,他却又后悔,后悔自己亲手救了他却又害了他。 ...... 岑逸沉默,看陈小斌绘声绘色讲述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在编造故事,他选择了相信陈小斌。 ...... 漫漫黑夜,如期而至。 沪江仙武学院,明月楼。 南宫沐雪凝望着幽影妩霜,担忧的问道:“妩霜姐,你近些天究竟是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我怎么感觉你这次回来整个人就怪怪的?” 她想了想,又道:“准确来说,是在岑逸出现以后你整个人就怪怪的,给人的感觉,心绪不定,整天若有所思。你就究竟在想什么呢?还有,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你在乎着岑逸的一举一动,难道你真的喜欢上他了不成?” 眨了眨眼,她的脸上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继续道:“天啊!你们才相见几天,难道一见钟情吗?这也太刺激了!不过那色狼看谁都色眯眯的,还和那个白灵一起去了坐忘峰,一看就是个花心大罗卜,你可千万别堕落在他的纶巾下啊!” 幽影妩霜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半晌后,她凝望着坐忘峰的位置,喃喃道:“沐雪,要不我们也申请去坐忘峰吧!” “什么?”南宫沐雪震惊得身子轻颤起来,满脸的匪夷所思。片刻后她怔怔然笑着问道:“妩霜姐,你......你没开玩吧!” 幽影妩霜不假思索道:“没有!” 南宫沐雪轻轻的张了张嘴儿,突然不知道该说劝诫的话还是顺承的话。 “沐雪,我从小就有一门婚事,你应该知道吧?” 南宫妩霜听罢,脑中一个激灵,不可置信道:“妩霜姐,你可别说那男子就是岑逸?” 幽影妩霜道:“是他,也不是他!” ps:恳请大家多多点击收藏,投票支持支持!还有就是,如果有看的书友,记得书评一下哟! 第三十六章 原来他叫季羡阳 幽影妩霜从小就有一门指腹为婚的婚事,对此,南宫沐雪早有听说,而她在初听到这一消息时,心底就纳闷于那个男子的真实身份?一直一来,南宫沐雪都为幽影妩霜感到不值。倘若在突然之间让她和一个陌生的男子生活,甚至身子还要遭受那男子的挑逗,她绝对接受不了。她觉得像指腹为婚这样的婚事,真的很荒唐,很慌缪,纯粹就是无稽之谈,万幸的是自己没有这样的婚事,不然,她指不定要疯掉。而因为和幽影妩霜的关系,她曾在心底诅咒过那位男子无数次,她觉得那位男子前世一定是打了一辈子的光棍,到了这一世,苍天怜悯,为了补偿他,所以才在他还没出生时就为他找了一位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的美人儿。 此时此刻,乍然得知那位神秘的男子很有可能是岑逸,因为太过于震惊,她整个人明显的颤抖了一下,这这这......这简直就是一场天方夜谭的事,她完全消化不过来,彻底懵了。 好半晌之后,她在开口急道:“什么叫是他,也不是他?妩霜姐,你能不能把话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啊!真是......真是急死人了!” 言毕,她目光迫切的盯着幽影妩霜,脸色极为期待。不知怎地,她的呼吸竟然在这一刻显的急促起来,心跳也特别快。 幽影妩霜略微垂首想了想,语气低沉道:“和我指腹为婚那男子,名叫季羡阳,不叫岑逸。但岑逸长的很像他,从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心底就升出了一股熟悉的感觉,你知道女人似乎天生就存在一种可怕的直觉,所以,我相信我的直觉是不会错的,岑逸就是季羡阳,他就是我的未婚夫。” 原来只是长的像而已,真是虚惊一场。 南宫沐雪好似松了口气,说道:“妩霜姐,听你这语气,好像你很喜欢你那位未婚夫?” “嗯!”幽影妩霜脸颊绯红的点了点头,说道:“当听到自己有一门指腹为婚的婚事时,一开始,我心里也反感,也不能接受。” “那你现在怎么改变主意了?”南宫沐雪急切道。 幽影妩霜轻莲步轻移,俏丽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微笑,继续道:“八岁那年,我父母和家族闹翻了,随后跟着父母,我去了幽州洛城,也是在这里,我认识了他。那时候他也还是个孩童,但比我大了一岁,却很会照顾我,每当有他们家族里的孩童来欺负我时,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保护我,维护我!所以在不知不觉间,他的身影就烙印在了我的心田里,再也无法忘怀!。 “啧啧啧......” 南宫沐雪突然发出几声感叹,竟然有些羡慕。 她继续追问道:“那后来呢?后来你们怎么分离了?而且那个季羡阳怎么又和现在这个岑逸扯上关系了?你也说了岑逸只不过是长的像季羡阳而已,是不是多年不见,你太想念你的羡阳哥哥,所以直觉出错了?” 幽影妩霜忽然沉默了半晌,缓缓道:“后来我父母出了事,在爷爷的的强烈要求下,我回到了家族里。而不久之后,听我爷爷说,他在一场比斗中杀了帝国的四皇子,惹得圣上龙颜大怒,被赐予死罪!” 南宫沐雪情绪突然低沉下来,低吟道:“怎么说,他死了?” “不!他没死!”幽影妩霜摇了摇头,接着道:“季家是幽州洛城四大家族之一,他从小天赋异禀,八岁炼气,纵然他杀了帝国的四皇子,但他的家族诀不允许他死去,为此他们家族欲暗中将他送到边境之地,只是在中途出了意外。” 南宫沐雪没来由听得心神一紧,脱口而出:“什么意外?” 幽影妩霜道:“他被送到边境之地这一消息泄露了,有其他势力派遣了大量的死侍追杀他,在经过宣州之地时,听说他跳下了宜江。” 南宫沐雪沉默了半晌,说道:“所以你怀疑他根本没死,岑逸就是季羡阳,而岑逸只不过是他的化名而已!” 幽影妩霜道:“前两天他说他会来单独找我,想来,也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 南宫沐雪道:“可即便如此,也不急于这一时啊!为什么非要申请去坐忘峰找他?妩霜姐,你冷静一点儿好不好,这一切都是你的推测,万一......万一他的真实身份不是岑逸呢?你能怎么办?难道非要叫他给你扮演季羡阳不成?” 幽影妩霜一怔,神色显的有些恍惚,喃喃道:“不......不会的!我敢肯定,他就是季羡阳哥哥!” 南宫沐雪沉默,忽然不知道说什么话,凝望着幽影妩霜的神情,她觉得不管自己说什么话,但此刻对幽影妩霜来说,她都听不进去。 夜色越来越浓了,南宫沐雪了解幽影妩霜的脾气,她微微叹了口气,知道这坐忘峰是非去不可了。 ...... 清晨,乳白色的浓雾弥漫着山间。 岑逸推开了他那间茅舍的门,他走到那颗古树下,深情的凝望着那三个字,许久许久...... 几日不见,他越发想念师姐了,昨晚就做梦梦见了师姐! 之前腻在一起时不觉得,但经过这几日,岑逸才发现师姐在他心中占据着的重要位置,原来在舞剑期间,他都会潜意识的刻出她的名字。 也不知何时才能够见到师姐? 沉默良久后,抛开这些杂念,端坐在树下,再次呼吸吐纳起来。 白灵推开茅舍的门,由于她的茅舍和那棵古树正对,所以她一眼就瞧见了岑逸的身影。 她忽然抿嘴一笑,就像那徐徐升起的昭阳,笑的格外灿烂,好看。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有些心满意足,她觉得今天早上不应该打坐修炼,而应该准备早饭。 就在他们进食早饭之时,突然一个人,来势汹汹的朝茅舍冲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和岑逸有冲突的刘力。 刘力的模样极为的怪,看上去显的很难受,也很狰狞。 第三十七章 隔夜仇 庐山有峰,名曰香炉峰,其峰尖圆,烟云聚散,如博山香炉之状。 日光穿透云雾的阻碍,远望如紫色的烟云,香炉峰在这日光的照射下,升起了紫色烟霞。远远的望去,一道瀑布似白色绢绸悬挂在山前。那飞腾直落的瀑布好像有几千尺,让人恍恍惚惚的以为银河是从天上泻落到了人间。 瀑布对面,一块矗立的岩石上端坐着一个青年。青年束着一头云河冠,眉尾处顺着两缕长发直达下颔位置,仔细看去,其天庭宽拓,面靥外扩,眉梢略显上扬,鼻梁凸起,整体给人一种卓姿英发,英容俊朗之感。 青年突然收功站立起来,只见他身着白色碎空袍,腰系一条灰色布带,淡蓝色惊鸿袴下,一双墨色鞋履。 而在他身旁,还站立着一个人,那人一身青色长衫,头戴一个黑色斗笠,面纱遮住了他的容貌。 片刻之后,那人突然语气平静的说道:“既然突破了,那就收拾收拾,准备下山吧!” 青年男子道:“这次又要去执行什么任务?” 那人道:“这次是个长期任务,至少要两年时间。” 青年男子疑惑不解道:“什么任务?竟然要两年?” 那人道:“两年后,帝国将打开蜀道,你的任务是两年之后进入蜀道。但在这之前,你要进入仙武学院,在仙武学院里修行两年,然后取得进入蜀道的资格,要注意的是,蜀道禁止年龄二十二岁以上和真观境以上的人进入其中,所以这两年,切忌不可突破到知命境界。” 有水珠随风扑来,让人的衣衫都有所湿润。 青年男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人在这时,继续道:“作为这一门的弟子,若是想做掌门,你必须在蜀道中悟得一柄神剑方可!” 青年男子道:“如果我们都悟得神剑呢?" "那就注定你二人之间有一战。” “他突破没有?” “一个月前,他便突破了!” ...... 经过多年的发展,在学院的默许下,坐忘峰已形成了三大派别,这三大派别,分别是不败帮,烈光帮,以及天命阁。每当有新人进入坐忘峰后,都会受到这些派系的特殊照顾。有实力的,则会加入这些派系,没实力的,多数都会被痛扁一顿,然后在派系的威视下,做些粗活累活。 岑逸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属于不败帮所管辖,也正因为这个地方极为偏僻,新人极少有人来到这儿,所以不败帮一时半会儿才没发现陈小斌的存在。 高阳对陈小斌可谓是恨之入骨,他若是不死,很难消除高阳的心头只恨。 对高阳来说,待在那个仙武学院都无所谓,以他飞虹门弟子的身份,即便在坐忘峰杀了陈小斌这寒门弟子,学院也不会杀了他,至于开除,高阳也不畏惧,到时候让他父亲想办法换一所学院就是,反正仙武学院又不止沪江仙武学院这一所,而且以他摘星榜洗髓境排名第十五的名次,也没有几所学院会拒收。 为此,高阳加入了不败帮,而且还泄露了岑逸的位置,岑逸虽然厉害,但在高阳看来,他顶多也就坐照境的实力,而一个坐照境,显然对付不了几个坐照境。 茅舍外集结了一群人,初略看去,其声势虽称不上浩大,但一个个皆是一副盛气凌人,煞有介事的模样。 高阳凝视着站在茅舍门前的岑逸,不由得捏紧了拳头,恨的牙根直痒痒。若非此人阻拦,那陈小斌早已成了剑下亡魂,哪里用得着他此番大费周章? 恨! 真是可恨! 眼看着就能复仇,偏偏就因为他横插一脚,落得个卵覆鸟飞的下场。此仇若是不报,那他还是高阳吗? 倘若允许的话,高阳真想立马提剑上前将岑逸刺个窟窿,一泄心头之恨。 柳纹龙眼神轻蔑的看了岑逸两眼,极为不屑道:“高阳,你小子将那人吹得好一阵天花乱坠,这没来之前呢,老子还以为他真长的有三头六臂,此刻横看竖看一番,原来他也不过是个人而已,与咱无异,瞧给你吹得,神乎其神,都他妈不成人样了!”说道这儿,男子重重的吐出一口唾沫,继续道:“娘的,若不是亲眼所见,老子险些就信以为真了。” 他这话,明显是在骂岑逸不是人,是个人都能够听出来,顷刻之余,十多人顿时哄然大笑,每个人都目光戏谑的扫过岑逸,然后火辣辣的目光停留在白灵身上,好似要将她焚烧个精光方可罢休。 岑逸未怒,白灵却是忍不住了心中的怒火,她尤其无法忍受那些人的赤、裸、裸的目光,以往虽也有男子这样看自己,但那时心头仅仅是微怒而已,当下不知怎地,心中竟滋生出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她沉着脸色,莲步前移,迈过岑逸,当即便欲开口。不料岑逸眼疾手快,立马拦住她,示意她不可妄动后,这才稍稍熄灭了一丝怒火。 岑逸算是看出来了,这群人一来便咄咄逼人,话中带刺,绝非善茬,其目的明摆着就是来找茬的。 稍作思量,岑逸心底便已打定了注意,这群人的背后,必定还有人撑腰,他倒要看看这群人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儿! 岑逸就像没听见柳纹龙的话一般,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施舍他一丝,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高阳身上,脸上泛着淡淡的笑意,灿烂的阳光下,不知是不是错觉,高阳竟觉几分诡异渗人。 岑逸忽然笑道:“你果然有种,这才过去一天的时间,没想到你就找上门儿来了。” 高阳被岑逸盯着,想到昨天自己竟连对方衣角都未曾碰到,心里作用,任旧存有几分畏惧。片刻的时间,他凝神看了看身边的柳纹龙等人,想到对方乃是一个人,自己这边足足有四个坐照境的高手,心头这才松了口气,恢复了几分底气,正色道:“我当然有种!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并非不一位君子,所以,我的仇等不了十年,一般都是隔夜仇。” “你为什么一定要他死才肯罢休?” 高阳如同被人踩了尾巴,咬牙切齿道:“夺妻之仇,不共戴天,焉有不报之理?” “话虽如此,但她真是你妻子吗?” “若不是他半路杀出,生米早已煮成熟饭。” 岑逸忽然面色一凝:“下三滥的手段也被你说的义正言辞,飞虹门怎么收了你怎么个弟子?” “我是不是还说过,下次你恐怕不会毫发无损?” “哈哈哈......”高阳听罢,忽然大笑不止。 “你是厉害不假,但请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身边有着不败帮四大战将,你真以为自己能够以一敌四不成?大话谁都会说,也不怕闪了舌头!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伤得了我! ps:大概两天会增加一个收藏,虽然不堪入眼,但聊胜于无,多少是个慰藉。 郑重的谢谢大家的收藏! 还是那句老话,恳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 第三十八章 兄台,打的好! 小人得志尽猖狂! 高阳站在人群中间,神态说不出的趾高气昂,而仔细瞧他那副嘴脸,委实将狗仗人势表现的淋漓尽致,入木三分。 身边有着四位坐照境的高手坐镇,高阳心里料定了岑逸不敢对自己动手,而不用说,高阳也知道此刻岑逸的心里必定极为的愤怒,但那又如何?再如何的愤怒还不是得憋着,在强大的实力面前,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想到这里,高阳心里简直乐开了怀,要知道在飞虹门,仗着身份与地位,让对方想干却干不掉,最终无可奈何,只能忍气吞声的模样,像这样的事,他可没少做。 高阳见岑逸沉默,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狠狠的盯着岑逸,咬了咬牙关,阴测测的威胁道:“小子,有种你就过来收拾我,若是没种,我奉劝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干涉我和那小子之间的恩怨。咱井水不犯河水,识相的话,你今天让道儿,交出那小子,我保你安全离开,否则,我保证你吃不了兜着......” 便在这时,他的话还未绝,一道人影,一闪即逝,就像那夜空里的闪电,直让人眼前一花,透不过气儿来。 好似有一道残影在刹那间掩住了天边那生机勃勃的朝阳,就像一片乌云盖过,或者说那不是乌云,而是一只鹰,一只苍色的鹰。鹰在啄食猎物之际,就像坠落的流星一般俯冲而下,它的动作凌厉,迅捷,精准,百发百中无虚弦,说的丝毫也不夸大其词。 高阳呆呆的禁锢在原地,他瞪大了眼眸,苍白脸色,身体微微颤抖着,后背上冷汗直流,前一刻的得意神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无限的悚然。一股恐怖至极的气息罩住他的全身,致使他完全做不出任何的招式,顷刻之间,他的身体便受到一记重击,横飞出去,然后重重的跌落在地面,几番抽蓄过后,也不知是死是活,没了动静。 当朝阳又恢复它的生机勃勃时,那片乌云,或者说那只鹰,来的快,去的也快,眨眼间便已消失。 岑逸回到茅舍门前,站在白灵身旁,衣袂飘飘间,说不出的风轻云淡,环视一番后,少年的嘴角扯起一抹微妙的弧度,笑着叹道:“以前不知道什么叫做狗仗人势,今天总算是大开了眼界。” 此言一出,人群一片寂静,山间树林里叽叽喳喳的鸟鸣声此时此刻清晰入耳,细细听来,甚是欢喜。 刹那间,有无数道目光纷纷凝滞在岑逸身上,骇然之下,复杂无比。 这就是那只鹰,此刻的他若无其事,只是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让人看来,几分诡异,几分渗人。 在四大坐照境眼皮儿底下视若无睹的伤人,若非亲眼所见,若非看着那人还完好无缺的站在一旁,倘若是从其他人嘴里听到这一消息,实在难以叫人信服。 这得什么境界才能够办到? 坐照?真观?还是知命? 不少人顿时心生疑惑。 ...... 柳纹龙以及另外三个坐照境实力的人,脸色在这一瞬间,变的极为难看。 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可岑逸的举止,明摆着是在欺负人。纵然高阳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连他们看了都心生动手的冲动,甚至即将出手,但自己动手教训,名正言顺。你一个外人,当着在场人的面悄无声息的将人打了,这他妈不是赤、裸裸的践踏颜面吗?你有没有将我们四人放在眼里?或者说我们四人在你眼里就那么脆弱不堪,都到了直接无视的地步? 你他妈倒是一脸的飘飘然,真当我们拔不出剑了不成? 柳纹龙眼神阴沉的凝视着岑逸,目光里再也没了前一刻的蔑视和不屑,高阳、具体是如何横飞出去的,老实说,他也没看斟酌,脑中回想起那道残影,心里也有些忌惮, 柳纹龙之所以集结人来这里,乃是收到了高阳不少的好处。其中,便有一柄价值颇高的灵剑,除去蜀道中的圣剑、神剑之外,灵剑乃是大部分习武修行之人的首选,其威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价格也还能承受。若非这柄灵剑打动了柳纹龙的话,他也断不会来此。 起初,岑逸在柳纹龙眼里,尽管高阳一阵特吹,但柳纹龙任旧没将岑逸放在眼里,他也只是想应付应付高阳,敷衍了事算之。但眼下,再见识了岑逸不凡的身手后,柳纹龙估计,岑逸至少也拥有坐照境的实力,这样的高手,在学院虽多,但他们都有自己的傲气,可遇不可求,更别说来这坐忘峰加入什么什么帮了。一个坐照境甚至真观境的高手,比起那柄灵剑而言,若是能将岑逸招纳进不败帮,其价值远远大得多。 所以,对于岑逸,柳纹龙一时起了招纳的心思,尽管岑逸的做法让柳纹龙感觉面子有些挂不足,甚至颜面尽失,但若是岑逸真能加入不败帮,柳纹龙觉得,什么面子问题皆可忽略不计。 眼下,柳纹龙清楚自己万万不能和岑逸恶交,相反,还要尽量让其对自己产生好感。 想清楚这些,柳纹龙忽然笑道:“兄台,打的好!实不相瞒,对于这厮那副小人得志的面孔,我也忍不住准备出手了。” 岑逸微微笑了笑,只是看着柳纹龙,回道:“我也不想出手,只是他有那要求,活了将近二十载,还是第一次听说,关键他话又说的那么难听,你们也都听见了,身为堂堂男儿身,我若是不出手,只怕是叫在座的各位贻笑大方。”岑逸做出一副罢手的动作,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如此,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满足他,也算是圆了他的要求吧!” 柳纹龙以及其他人听罢,嘴里暗自倒抽一口凉气,有人甚至觉得岑逸无耻,若非考虑到他的实力,必定会大骂无耻。 柳纹龙略微转身看了眼地上的高阳,目光里大有同情默哀的意思,他吩咐两人上前探查起高阳的状况,得知只是一时晕死而已后,微微松了口气。 柳纹龙收回视线,笑着道:“兄台所言极是,在下不败帮柳纹龙,请教兄台大名!先前得罪之处,多有冒犯!”说话间,他对着岑逸抱拳行礼。 第三十九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有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对于这群人的道来,从先前柳纹龙轻蔑不屑的话语行间,已可听出其目的摆明了是来挑事。眼下面对柳纹龙的主动示好,岑逸明白,柳纹龙前前后后的态度转变,定然不是他突然良心发现而心生善意,而是因为自己出手收拾高阳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让他们心底感到了深深的忌惮,畏惧,这才一时选择了妥协作罢。可以想象,倘若岑逸没有实力或者说没有出手,那么此刻的高阳定然不会给他脸色并主动示好。这个世界,既然存在了武力,那么总归有着强弱等次之分,要想受人另眼相待,刮目相看,自然要有与之对应的实力,否则,就像进怡红院,若是没钱,一切免谈。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柳纹龙的主动示好,在柳纹龙还没有恶脸相向的前提下,岑逸自然不会与其交恶。只见他盯着柳纹龙,脸上的笑意显的几分玩味,大有要看穿其心思似的,片刻之后,他跟着抱拳回礼,与之笑眯眯的回道:“你这‘兄台’二字,我可担当不起,鄙人岑逸,区区贱名,实难启齿。” 他只是道出了自己的姓名,对于先前柳纹龙言语冒犯一事,只字未提,言语中夹杂的决绝之意,已然明显。 有人对岑逸的态度,并不显得友好,任旧是愤懑,他们一时半会儿理解不了柳纹龙的行为,但碍于柳纹龙的身份,当下也只有乖乖儿的闭嘴,一脸愤恨的仇视着岑逸。 柳纹龙对于岑逸的生冷,先是神色复杂的看了看,接着表现的不以为意,他哈哈一笑,开口道:“原来是岑兄,真是失敬失敬!”从岑逸的回答中,他已听出其对自己示好的决绝之意,尽管心底愤怒,但说实话,见识了岑逸的强势的实力,那道惊鸿的残影,此时此刻还在他脑中存留着不可磨灭的印象。柳纹龙自问,以他目前的实力,不光做不到那一步,甚至在面对那道残影时,他都没机会招架破解。岑逸给柳纹龙的感觉,就像一潭表面绿油油的潭水,深不见底。 面对这样一个人,怎能不叫人心生忌惮,畏惧? 柳纹龙不想岑逸从自己手底下错过,一旦岑逸加入其它派系,无疑是个不好的结果,所以,柳纹龙想极力争取一下,他主动找着话想活络活络于岑逸之间的关系。 就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柳纹龙问道:“岑兄,想必你这是第一次来这坐忘峰吧?” 岑逸任旧笑意玩味儿的看着柳纹龙,像是早就知道柳纹龙会有此一问,他没好气的回道:“这地方也不是啥好地方,还能来几回?若不是不熟悉院规,受人挑衅所致,谁愿意来这儿?” 柳纹龙适时接过话茬,回道:“听起来岑兄也是个性情中人!“ “什么性情不性情的?想刚才那样,若是有人主动伸脸过来让你打,你难道还能无动于衷,不满足他吗?” 岑逸这话便是说的有些指桑骂槐之意了,柳纹龙哪里还能听不出来?他突然有些庆幸,也幸亏有高阳这厮打头阵,否则他们这群人,即便有着四位坐照境的实力,真怼起来,柳纹龙有一种错觉,他们的结局,也不见得好过多少。 柳纹龙脸色显的几分不自然,就像进食分心而咬了舌头,有种有苦说不出的味道。 他极力挤出一丝笑容,忽略岑逸也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的话,敷衍道:“岑兄所言极是,倘若不是违反了院规,谁又愿意来这个地方呢?就是不知道岑兄即将在这儿待上多长时间?若是时间短,倒还好,但若是时间长,一年半载,那可就有的熬了。” 岑逸显的庆幸的回道:“还好我只需在这儿待上十五天的时间。” 柳纹龙听罢,表情一愣,有些傻眼,还以为岑逸要搁这儿待上个一年半载的时间,万万没想到竟然只有区区十五天的时间,十五天,这也太少了点儿吧! 岑逸将柳纹龙的表情一一看在眼里,他那懵逼的表情,委实让岑逸心头忍不住一阵好笑。 白灵同样将柳纹龙郁闷的表情看在眼里,顿时也是忍不住一阵娇笑。 柳纹龙身后随同他而来的人,顿时也是一阵好笑。 约莫半晌的时间过去,柳纹龙才回过神来,得知岑逸只在坐忘峰待上十五天的时间后,并没有因此改变他心头对岑逸的招纳之心,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烈。 “十五天的时间,岑兄可真是够幸运的!只是不知道岑兄具体因为何事被罚到了坐忘峰?先前听岑兄提及,乃是受人挑衅?其中因由,可否说道说道?岑兄或许还不知道,当下的坐忘峰,有着三大派系之分,其分别是不败帮,烈光帮以及天命阁。这三个势力,瓜分了坐忘峰,每当有新人来坐忘峰,都会受到这些势力的特殊照顾,像岑兄这般有实力之人,自然不惧,而实力不济,稍微有点儿关系之人,也可免一顿皮肉之苦。” “岑兄说自己对院规不熟悉,想来岑兄定是刚进学院不久,那挑衅岑兄之人,进入坐忘峰后,只怕他们有点关系,还会找岑兄的麻烦,当然,以岑兄的实力,自是不惧,但就怕他们暗中给岑兄下套儿,这十几日也过得不安生。先前柳某在言语上对岑兄多有得罪之处,岑兄大人有大量,不愿多作计较,实乃柳某之幸事。接下来这十几日,若是有用得上柳某的地方,岑兄尽管开口,权当柳某为之前的言语冒犯之处赔罪,望岑兄给个机会。” 岑逸诧异的看着柳纹龙,他着实没想到柳纹龙竟然直接抛出了橄榄枝。 思量一番后,岑逸玩味的回道:“常言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这岑兄长,岑兄短的叫着,我不得不承认你这一番话说的感人肺腑,所以你的目的,恐怕不是赔罪那么简单吧?” 柳纹龙忽然咧嘴一笑,道:“看样子岑兄也是个直言不讳之人,如此,我若是在弯弯绕绕兜圈子,倒显的婆婆妈妈了,实不相瞒岑兄,我希望你能够加入不败帮!” 第四十章 维护 岑逸对柳纹龙所说的不败帮,了解甚少,事实上他也是第一次听说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帮派,若单单从名字上做讨论,最初也不知道是谁取的这一名字,听起来俗气,真的很俗,由内而外的俗,初让人听罢,忍不住只想发笑。 十五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从内心上而言,岑逸完全没心思加入柳纹龙所谓的不败帮,一来,岑逸嫌麻烦,在他的认知里,一旦加入这些势力,接踵而至的很可能是一大堆糟心事缠身,例如会有人挑衅,例如要代替势力去做一些他不愿做的诸多小事情。二来,岑逸自认为自己性子洒脱随性惯了,对于那种条条框框而又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他会感到窒息,厌烦。 山头远处,那与天相接的地方,缭绕着阵阵云烟,树林的缝隙里,有层层光辉洒落地面。 在柳纹龙略显紧张而又期待的神情下,少年没有立马给与答复,他思量了片刻,微笑之余,回道:“我这人随性懒散爱自由,不喜欢人身受到约束,倘若不是情况特殊,我连这学院都懒得进,你我假如脾气相投,找个机会对酒当歌,敞述敞述人生几何,倒是可行,至于什么不败帮......”少年摇了摇头,直言拒绝道:“委实没兴趣加入。” 柳纹龙听罢,脸上隐隐的期待之色忽地转黯。 眼睁睁的看着这样一位高手即将从自己手中溜走,纵然心头想的豁达明朗,甚至早已在心头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真到了面对的时刻,心情在所难免有几分失望,坦然不得。 再一次看着岑逸,仿佛一个三五载岁月不曾开腔说过话的人,只是微微动了动干燥苦涩的嘴唇,一时哑声,竟不知何从说起。 柳纹龙清楚,眼前的少年必定是一位高手,也是一位天才,而像这样的高手,天才,必定都有着一定的傲娇之气。他们不会轻易做出决定,而一旦做出了决定,不到万不得已,他们绝不会改变初心,恰恰这也意味着倘若抓不住眼前的机会,那么极有可能和眼前的天才失之交臂,甚至说不定,下一次见面,他就属于另外的派系。 柳纹龙突然有些懊恼悔恨自己一见面时的口出狂言,他忽儿想到,也许就是因为自己那时的恶劣态度,进而导致了岑逸不愿加入不败帮。 “还真是给你阳光你就灿烂!姓岑的,别他娘的给脸不要脸,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不成?我不败帮邀请到你,那是你的大运,搁这儿装什么清高?难道你天真的以为用些小手段收拾了高阳,人人都会畏惧你不成?杀人不过头点地,老子可不是被吓大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自见分晓。”便在这时,柳纹龙的身后,骂骂咧咧,适时响起一道极不耐烦的声音。 柳纹龙皱眉,越听越不对劲儿,连忙出声喝止道:“住口!” 柳纹龙迅速回过身子,一看说话之人是杨槊,顿时气的目龇欲裂,险些七窍生烟。 真是前门未开,后院起火。 我这儿刚被人家拒绝,心中酝酿着下一步该如何回答,以增加好感让其加入不败帮,你可倒好,一个不注意,火上狠浇一壶油,越烧越旺,这不是自寻死路吗?这...... 柳纹龙沉着一张脸色,双目凝视着杨槊,可怕的吓人,大有一剑要将其斩于剑下的趋势。 柳纹龙怒视着杨槊,嘶吼道:“杨槊,谁给你的胆子?这地方几时轮到你说话了?” 杨槊似乎是耐着性子憋了许久,此刻选择出声后,好似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完全镇静不下来,更谈不上畏惧害怕柳纹龙,争锋相对道:“姓柳的,你少在这儿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当了几天副帮主,尾巴翘上天,真以为自己是帮主,开始吆五喝六了不成?”杨槊踏步而出,有点步步紧逼的意思,语不饶人:“实话告诉你,别他娘的太把自己当回事,撒泡尿先照照你自个儿,什么尿性自己心里难道没点儿逼数?非要他人说出来才满意?” 不少人不明所以,看的云里雾里,委实难懂杨槊此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知道从岑逸击飞高阳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而言,此时此刻站出来,明显不是明智之举。 岑逸身旁,有少女在听完杨槊轻蔑岑逸的话后,突地蹙起了秀眉,那凝视着杨槊的目光中,有着逼人的英气流转。 尽管那些话不是在说自己,但白灵听来,完全变了味儿! 那种感觉,就像自己中意许久的某样珍贵物品突然被人当众贬低的一文不值一样,让人心里好生厌恶憎恨,然后不管亦不问是非对错,拼了命也要去维护,哪怕面对千万人的说道,我依然觉得他好,且完美无瑕。 岑逸望着杨槊,嘴角挂笑,微眯着的眼里闪过一道冷冽的寒芒,正准备有所举动时,只见得身旁的少女骤然迈动莲步,眨眼之间便站在少年身前,裙衫舞动下,挥动宛如莲藕一般的手臂,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杨槊其人,沉着一张俏脸,眉眼间略带煞气,冷若冰霜道:“你算什么东西?有何资格如此贬低岑大哥?” 杨槊望着眼前体态婀娜的少女,短暂的失神便恢复了清明,只是那炙热的目光里,还残存着一抹污秽垂涎之色。 少女先前一直默默的站在岑逸身后,不少人的目光,尽都聚焦在岑逸身上,一时并没有发现她的丽色。此番少女骤然站出,刹那间便吸引了不少道目光。 即便只是简单的穿着,但依旧将少女本人点缀的光彩照人。如果少女说的话,不是在维护她身后的男子,无疑更加完美,让人欢喜,但偏偏事与愿违,她这般在意、维护,两人的关系不是显而易见吗? 为何美人儿都是别人的? 想到这里,人群忽然有些愤恨,纷纷凝视着岑逸,心中都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好白菜又遭猪拱了! 岑逸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委实震惊于她竟然会站出来维护自己,恍惚间,有种看到了师姐的错觉。 感受到好几双充满恶意的目光袭来,少年看了眼眼前的少女,无奈苦笑一番,他忽然觉得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少年心里想着,还是找个机会解释清楚的好。 杨槊的目光在少年少女之间一阵循环后,怪笑道:“我的的确确算不得什么东西,但嘴巴长在我身上,老子看他不爽,就是要轻视,贬低他,怎么了?有种就站出来单挑啊!站在娘们儿身后算什么男儿?倒是你,你如此在乎他,他是你什么人?心上人还是如意郎君?” 少女一张俏脸忽然涨红,既而低头,似乎被道出了内心的小秘密,娇羞之余,更显的芳心大乱,脑中全然一片空白,无语反驳。 少顷,气急中的少女蓦然抬头,根本无暇细想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差距,手中忽然出现一柄剑,并与之冷声道:“无赖,休得胡说八道。” 话毕,少女身形一闪而逝,在不少人惊愣的目光中,手中的剑毅然挥出。 不知是心中过于愤怒还是太过憎恨此人,剑锋先至,竟是对着杨槊当头斩下。 杨槊在境界上虽然碾压了少女一个大境界,但远远没有达到刀枪不入的境界,所以面对这迅疾而又凌厉的一剑,也不敢托大,徒手格挡。刹那间,有着一剑出现在他的手里,紧接着“当”地一声传出,他看似极为随意的一抬手,手中的剑却是极其强硬的弹开了少女那一剑的锋芒。 少女丝毫不见慌张之色,借势疾速旋转身形,一剑横扫,扫向杨槊的脖子。 杨槊亦是有些不屑,仗着自身强横于对方的实力,手中的剑毫不怜香惜玉,蛮横的将其弹开。 少女迅速抽身,退至一旁,见自己先手两招皆未能得逞,心头稍作衡量,不在近身纠缠。 柳纹龙看着缠斗的两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盯着杨槊,再次嘶吼道:“堂堂男儿竟和一女子动手,杨槊,你难道就不嫌丢人吗?当初真是瞎了眼,怎地将你招收进了帮里,若是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副帮主,便放下你手中的剑。” 杨槊打斗之间,讥笑道:“我的副帮主,你可真是威风啊!我就想问问,面对外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如此威风? ...... 太阳越渐升高,少女的剑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剑的光芒尤为耀眼,剑芒也更加炫目,刺人眼目,使得人睁不开眼帘。 少女的父亲用剑,且剑道天赋极高,为此,少女在剑道一途似乎得到了父亲的真传,她的身法很玄,也很妙,她手中的剑,流动莫测之际,有着数道夺人眼目的剑芒朝杨槊袭去。 这数道剑芒,十分凌厉,似水一般连绵不绝,不断攻击着杨槊。 仗着自身境界高过对方,起初的几招,杨槊不以为意,在一连接下近十招之后,杨槊渐渐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儿之处,为了避免落得一个阴沟里翻船的下场,当下抽动真元,强势回击。 第四十一章 出剑 少女的剑法甚是精湛纯熟,出手的每一剑,其走势,角度,时机都拿捏的极为精准,也就是遇上了一个境界比他高的人,一时间才不能碾压取胜,倘若换作一个与少女境界相同之人,在这几息时间里,能够与之走上数十个来回,即便不败也离败不远。 洗髓到坐照,足足相差了一个境界,若是想战胜,没有强硬的底牌和手断,没有遇上一个恰当的时机,无疑很难办到。 少女或许有压箱底的本领和手断未使出,但当下俨然不是一个恰当的时机,因为少女本就是气急中出的剑,所以她的落败,只是早晚的问题。 杨槊既然对少女出了剑,自然不在乎那些‘好男不跟女斗’之类的世俗眼光及说道,而他连这都不在乎,自然更不在乎别人说他持强凌弱。 体内真元抽动,当下剑走偏锋,身随剑起,他只使出了挑,削,刺这一三字剑诀,便将少女逼迫得不断身退,透不过气来。 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意思,见得少女身退,杨槊掠至少女身前,挥剑对着少女头颅,猛然斩下。 少女的脸色终于闪过一丝惊慌,忙是长剑举起格挡,剑锋直指杨槊手腕。 不料杨槊手腕一转,突然变招,闪电般一剑横扫。 不言而喻,表面上气势汹汹下斩乃是虚招,实则是为了引诱少女冒失中出剑,好为接下来的变招做后手。 少女见状,大惊失色,果断收剑,身体后仰,堪堪避过了横扫而来的一剑,脚下不停,往后迅速倒退而去。 杨槊紧跟着闪身而至,一剑直刺。 可怜少女脚下立足未稳,眼看着一剑刺来,危机中不得不艰难的抬起右手。 忽儿一道身影一闪而至,让人眼前一阵眼花缭乱之余,忽又听见“当”的一声脆响。 便在这时,山林之中,突然有鸟飞出,人耳又传来一阵扑扑扑的声响。 片刻之后,人群抬手抹了抹眼眶,凝望过去,却并未出现少女中剑的一幕场景。 有一柄木剑横于少年胸前,杨槊的剑,好巧不巧的正刺在木剑剑背上,而细看之下,不难发现,那柄木剑流通体转着丝丝真元,丝毫不见破裂的痕迹。 有人诧异,有人震撼,有人不可置信,委实难以理解竟然还能这般格挡。 不知怎地,看着那柄木剑,没有人觉得可笑。 少女痴痴的凝望着眼前少年的背影,尽显迷恋,一时眼波流转,眉眼间隐隐可见一股无法言明的欣喜之色。 岑逸抬头凝望着杨槊,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淡淡开口道:“无冤无仇,对一女子出手却如此狠辣,你觉得自己是骡子还是马?我觉得你一定是骡子,因为就你这德行,要说是马,真的是对马的一种侮辱,骡子,明显更符合你的气质。” 杨槊暗中使力朝前刺了刺,发现分毫未进,当下一听这话,瞬间炸毛,怒火冲天。 不再有任何言语发出,心头的怒火,尽数凝聚到手中的剑上,他的体内,真元疯狂、抽动,刹那间剑气纵横,他猛然向前踏出,伴随着炙热的阳光,手里的剑蓦地变招,宛如潮水,向着岑逸卷去。 剑气仿佛撕裂了空气,其间忽地闪过一阵耀眼夺目的光芒。 满地的野草,不堪承受剑气的洗礼,齐齐断裂。 像是有一阵狂风席卷过去,山林间也在这一刻簌簌作响。 在场除了柳纹龙以及另外两个坐照境的人以外,其余境界相对低的人,就像地上的野草,哪里承受得住这般剑气的切割,纷纷退至到边缘,以防被剑气所伤。 剑意扑面而至,岑逸平静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畏惧的神情,他手里的木剑,剑芒大涨间陡然一转,毫不拖泥带水,一剑削出。而他的身影,就像江上的天门山,将那些外泄的剑气,悉数当下身外,伤不到白灵分毫。 当! 一声脆响再次响彻山间之间。 木剑于杨槊的长剑向碰,令人惊奇匪夷所思的是那木剑并未被斩断,反而是那宛如潮水的一剑,就像一张纸一样被削成了两半,这还不算,更加令人吃惊震撼的是,杨槊的身影竟然向后滑退了差不多一丈的距离,其靴上,沾染了不少的泥土。 反观那少年,安然站立在原地,衣衫猎猎作响,不曾挪动分毫。 杨槊皱眉,低头看着靴上的泥土,他的手臂微微有些发麻。 他忽然抬头,他心里委实不愿承认少年的实力强横,他不相信自己会输,要知道在之前他可是说了那么一番盛气凌人的话,眼下认输,不是赤裸裸的抬手打自己耳光吗? 所以,他想赢,他要赢,他也必须赢才行! 强烈的执念,瞬间冲上了脑门,造成的结果就是剑意肆掠,他提剑,闪身袭至岑逸身旁,一剑斩下。 不过这一次,岑逸不在防守,在他动身的瞬间,岑逸跟着闪身,一剑闭去。 闭剑,乃是在敌人之剑将出而未出之时,速用剑堵住敌手,以令其不得出剑。 岑逸出此招,目的很简单,就是不给杨槊出剑的机会。 阳光下,一阵剑光闪耀,杨槊万万没料想到对方竟会一剑攻来,而且速度无比之快,快的他完全来不及出剑,只能身形朝左侧动,一剑回抹,剑尖直指对方手腕或胳膊。 山林间又一次响起一声脆响,木剑和长剑再一次碰撞在一次。 紧接着,一连响起数十次,因为太快,太过密集,就像是铸剑师在铸剑时反复敲打锻铁的声音。 其间,不知是不是杨槊对白灵下手触及到了岑逸的底线,岑逸根本不给杨槊出剑主攻的机会,他的身影不断变换,忽儿左,忽儿右,忽儿前,忽儿后,手中的木剑,剑芒闪烁,宛如闪电,或者说闪电都没有如此闪亮,快速,一时之间,杨槊惨不忍睹,身形宛如风中的残花一般,不断败退。 甭说什么回击,杨槊连正常的回防都艰难异常,先前和少女战斗之时,境界上的优越感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习武修行中人,每一个人必然都有着一定的压箱底本领,杨槊也不例外,很想使出那一招来个鱼死网破,但被对方完全碾压克制,占得先机,即便是有,再这一刻也全无机会使出,叫人心里好生憋屈。 第四十二章 去死 看着场中那道宛如脱兔一般敏捷的身影,柳纹龙的目光,愈发明亮炽热起来。 对于杨槊的实力,柳纹龙在清楚不过,其乃实打实的坐照境实力,但就是这坐照境的实力,此刻在那少年的剑下竟毫无还手之力,节节败退,柳纹龙心头明悟,这明显不是杨槊太过于弱小所致。因为杨槊的实力,在沪江仙武学院坐照境之中,乃是排名在五十以内的存在,他或许称不上惊才艳艳之辈,不过能够跻身进入这一排名以内,想来多少有些手段,在坐照境实力当中,亦是不可小觑。 抛开功法和武器等因素,同境之中极少出现完全碾压的对战,而一旦出现,处于胜利的一方,先不提功法和武器等外部因素,光是其自身,定然也是一位天纵奇才一般的天之骄子,唯有此,才能够在同境之中完完全全的碾压对方,进而掌握战斗的主动权。 眼下的一幕有些震人眼帘,有人瞠目结舌的注视着场中的变化,只见在那少年的剑下,杨槊败不旋踵,突地让人生出一种感觉,好似那少年在痛打落水狗似的。 有人免不了咋了咋舌,那少年是真的强,说不上无可匹敌,但强的让人望而生畏,令人心悸。 柳纹龙明亮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少年,他心中猜测,其实力必定达到了真观境。 纵观流风帝国所有习武修行之人,达到洗髓、坐照境的人倒是指不胜屈,然而在这些人中,能够突破坐照,到达真观境的人却屈指可数。 原因无他,只因坐照镜到真观镜乃是习武修行中的一个分水岭,一旦跨过这道分水岭,就像那跃过龙门的鲤鱼,习武修行一途,自然是前途无量,妙不可言。而反之,倘若跨不过这道分水岭,除非遇得莫大的机缘,否则,几乎可以说是走到了尽头,即便再如何努力,也不过枉然无用罢了。 历史上便有不少资质悟性相对不佳之人,穷尽一生心血也未能跨过这道分水岭,最终落得一个含恨入土的结局。 若是帮里多了一个真观境的人坐镇,到时候面对另外两个帮的挑衅,也不必在小心翼翼,窝囊避之。 想及这里,柳纹龙暗自紧握拳头,突然热血沸腾,斗志昂扬,心头更加坚定了要将岑逸招纳进不败帮的想法。 这时候,望着场上一败涂地的杨槊,周围的人用屁股想,也知道结果不会出现太大的转折,结局定然是杨槊必败无疑。这位拥有坐照境实力,堪称不败帮几大高手之一的人,似乎还没有来得及发挥自身实力的精妙之处,便要含恨,憋屈地落败在此,怎么想,心中都会感到屈辱,浓浓的不甘。 习武修行之人,不可避免有战斗发生,而受伤死亡乃是家常便饭。杨槊也知道自己必败无疑,但这里是坐忘峰,早有规定不许死人,况且身边还有十多双眼睛盯着,为此杨槊知道岑逸绝不可能取了自己的性命。他暗中正酝酿着一剑,他想和对方来个鱼死网破,就像浑身长满刺的刺猬,无论败或者死,也要狠狠的刺中对方,使其付出血的代价。 这样的想法于他而言,本是没错的,不过可惜的是,他完全没任何出剑的机会。和人打斗过数十次,杨槊自问从未遇到过这般强横的对手,完完全全的被压制,这一刻,他终于亲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绝望,而在这份绝望的压抑下,他的心里一时极度烦躁暴怒起来,他真的很想出剑,不多,仅仅只是一剑,足矣。 少年自是不知晓杨槊心底的想法,他的剑高绝精妙,凌厉奇诡,形似漫天剑雨,阳光下,星光闪耀,剑气回荡,一招一式,亦如先前杨槊大放厥词的字眼,不断攻向杨槊,没有给他任何招架出剑的机会。 一开始,杨槊还能抽剑抵挡一二,但渐渐的,他连基础的回防招式都显的异常艰难,当真应了那句话,势如破竹,而他便是那竹子。 呛,呛,呛,呛…… 虽然出了手,但岑逸也不过是想简单的教训教训杨槊而已,一番凌厉的攻势过后,又连续刺出几剑,他的剑意忽然止住,尽收尽敛。 反观杨槊其人,尽管握着剑,但明眼可见那只握着剑的手臂颤抖着,除外,他的头发散乱不堪,衣袍也被剑意剑锋割破断裂了数角,肩头,手臂,腰间,大腿等不同位置,俱是出现了一道道鲜红的血口,看上去狼狈至极。 杨槊抬头看着岑逸,目光阴森,满脸的仇视。 岑逸并不畏惧他阴森的目光,与之对视,淡然一笑道:“不要用你那副仇视的目光盯着我,也别想着报复,常言道,辱人者,人恒辱之!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你之所以有此番下场,全乃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另外,说句难听的,如你这般说话做事不经大脑思考的人,早就该有被人收拾的觉悟,今天是你运气好,遇见我还算轻的,若是换做其他人,将会落得一个怎样的下场,缺胳膊还是断腿儿,相信你心里面也有个数。” 听到这儿,杨槊一阵气急败坏,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别人? 别人他妈能将我打成这副德行?妈的,也就是今天点儿背遇上了你,要是换做其他人,今天若是不哭爹喊娘,跪下求饶,算我输! 心里一番愤恨后,杨槊紧咬牙齿,盯着岑逸的目光里,闪过一抹狠厉之色,他暗中运使真元,紧捏手中的长剑,眉眼之间,戾气高涨,蓄势待发。 岑逸将杨槊细微的举动变化全看在眼里,当下也是抽动着体内真元,不着痕迹的动了动手中木剑,继续道:“坦白来说,一开始,我也没想着出手,毕竟嘴巴长在你身上,忍一忍,屁消云散,你说话或是放屁,我完全奈何不得。但令人不解的是,你竟然对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女下狠手,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美女是用来疼的,难道你不知道吗?冲你这举动,我猜你一定没找到伴侣,绝对是一条光棍。” 白灵闻言,当即忍不住掩嘴一声噗笑。 杨槊脸色流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痛苦之色,狠狠的盯了白灵一眼,旋即又死死的怒视着岑逸,脸色刹那间转为铁青色,煞气尽显,不再给岑逸继续说话的机会,暴喝出口:“去死!” 话音未落,整个人已形成一道残影,掠向岑逸,手中剑芒大涨,盖过耀眼刺人的阳光,使得周遭人完全睁不开眼帘,以一种力劈华山之势,朝着岑逸当头斩下。 这一刻,他终于抓住机会使出了一剑。 这一剑,他已暗自蓄势了许久,凌厉迅捷之余,更是夹杂着一股热气腾腾的气息,十分汹涌澎湃,仿佛剑过之处,有着寂灭、寸早不生之威。 表明上岑逸毫无防备,实则早已有了准备,在杨槊怒视着自己的瞬间,心头便已感知到了一股危险之意。 说时迟,那时快。 近乎眨眼的时间里,凌厉的剑意骤然爆发而出,手中木剑骤然挥动,剑芒高涨,瞬息之间,化攻为防。 归元剑法第四式,星陨杀! 这一剑,形似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但又委实迅捷,在杨槊的剑斩下之时,已然挑出。 杨槊的一剑本就蓄势了许久,当下变招,根本来不及,只顷刻之间,剑芒相撞,一声砰然炸响,几欲震耳欲聋。 野草不堪承受那澎湃泄的气浪与剑意的侵蚀,所过之处,尽数碎裂。 尘土飞扬间,有一剑脱落飞出,一道人影倒飞回去,一道身影往后滑退,地上清晰可见一道滑痕。 嘴里不受控制的涌出一口鲜血,杨槊脸色瞬间惨白无比,没有半分气力,瘫倒在地,随后昏死过去,而那柄剑,像个疲惫之人,也随之倒在地上。 岑逸持剑而立,发髻略微凌乱,脸色显的几分苍白。 片刻之后,周遭人睁开了眼帘,看着场中,一时间情绪难明。 “岑大哥,你没事吧!”白灵睁开眼的第一时间,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岑逸身边,神色间满是担忧。 第四十三章 宋凯寻来 因为太过担忧所致,少女一颗心紧张而又不安,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显得几分急促,一那张俏丽的脸色,此刻也微微有些发白,眼眶里,映射着无尽的心疼,这般模样,委实让人升起无限的怜惜。 若非是考虑到男女之别,白灵真想将岑逸浑身瞧个遍,以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受伤。 岑逸望着眼前的少女,将她眉眼间浓浓的担心神色尽收眼底,好似一股暖流划过心田,他由内而外的感受得到少女是真的在担心自己,并非虚情假意,或者说另有所图而刻意伪装出的假象。 情不自禁的,这份担忧与关心,刹那间扯动了少年的心弦,勾起了脑海中的一道身影...... 犹记得每当他做完任务回到敬亭山时,有那么一道靓丽的倩影,总是默默等候在山脚路口处,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小跑着朝他靠近,然后拉着他,嘴里一阵问候之余,反反复复的将他的身体状况查看个究竟...... 或许是想到了那道倩影的缘故,或许是想感谢眼前少女的关心,岑逸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前一刻的对拼,他虽然被震退,但身体并未受到多大的损伤,因此面对少女那无尽的担忧,他笑着罢了罢手,轻描淡写似的回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能有什么事?” 白灵依旧不放心,心有余悸道:“可是......” 望着这番模样的少女,岑逸心头微微苦笑,朝她投去一个大可安心的眼神,显的大大咧咧回道:“放心吧!我没事,就他这实力还伤不到我。” 听闻这话,白灵盯了岑逸半晌,似乎确定他身体真的无甚异状后,眉眼间浓浓的担忧神色才有所减缓。 周遭人看了看躺在地上,模样看上去委实凄惨的杨槊,在看看你侬我侬羡煞旁人的两人,忽然觉得,同样都是人,为何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柳纹龙望着岑逸,就像看见了小家碧玉的小媳妇似的,眼神愈发火热无比。那躺在地上的杨槊,本是不败帮的几大高手之一,作为同一阵营的人,按理说此时此刻柳纹龙情绪应该有所波动,要么因为同伴被打而愤怒,要么因为不喜,为杨槊受到教训而欢喜,可是他呢?他的脸色却出人意料的分外平静,片刻后伸手示意人上前探查一番杨槊的状况,在得知杨槊不过是一时被真晕之后,只是庆幸于杨槊没有打死的结局,除外,脸上看不到任何关于义愤填膺之类的情绪。 甚至在手下人诧异不解的目光下,他缓缓朝岑逸走去,表现的无比恭谦,赔礼道:“岑兄,今天之事完全是我不败帮的过错,万望岑兄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往心里去。” 岑逸盯着柳纹龙片刻,心头大抵知道对方为何对自己这般恭谦,想来,只怕仍旧惦记着让自己加入他那什么帮之多,微微眯了眯眼,淡然一笑,回道:“我这人不喜欢绕什么弯弯道道,为何没撕破脸皮,你我心知肚明,对你那什么帮,我是真没心思加入,所以我奉劝你别枉费心思在我身上。另外,我不知道你们为何来此,但若是为了茅舍内的人,我是决计不会交到你们手上,当然你们也可以用强,若是我技不如人,随你们处置即可。” 柳纹龙听闻,只得报以连连苦笑。 “岑兄这话便是严重了!我们今天来此,本就是听信了高阳的谗言,如今见识了岑兄的实力,怎地还敢有其他心思?我等这就离去,只是加入我不败帮一事,希望岑兄能够在斟酌一二。” 杯满则溢月盈则亏。 言毕,柳纹龙清楚继续纠缠下去,不但得不到任何结果,反而会适得其反,徒增岑逸对自己等人的反感,示意底下人架起昏死的高阳和杨槊两人,一众人气势汹汹的来,垂头丧气的离去。 岑逸没有理会柳纹龙等人是否离去,他盯着柳纹龙的身影暗自皱了皱眉,这家伙一直想让自己加入他那什么不败帮,除了看上自身实力之外,岑逸总觉得另有目的存在,至于是什么目的,没有读心术本事,岑逸一时也猜不透。 此间事,就这样过去,岑逸也并未放在心上。 清晨,白色的浓雾任旧弥漫了整个山林之间。 和昨天无异,岑逸早早的起床来到了那颗古树下,久久的凝望一番三个字以后,端坐在地,运转功法,开始日常的呼吸吐纳。不多时,有一少女静悄悄的来到一旁,那少年或许是熟悉了少女的独有气息,不见任何醒悟的迹象,完全沉浸在其中。少女盯着少年看了一番,然后显的几分傻气娇憨,自顾自地展颜浅笑后,同样端坐在地,运转功法,呼吸吐纳。 习武修行之人,虽说运转功法无时无刻都在修炼,但经过昼夜的交替变换,紫气东来,灵气也得到了洗礼,所以一般而言,清晨乃是最佳的修炼时间段。 有着丹药的滋补,加上本身便是修武修行中人,筋骨经过灵气的淬炼,比较寻常之人,各方面都增强了很多。为此,一天的时间过去,陈小斌的身体境况好了许多,勉强能够起床进食。 正在三人早饭之际,茅舍外,又来了一批人。为首那人,岑逸几天前还曾见过。 早在昨天,宋凯便已经申请来到了坐忘峰,经过不断的打听询问,他好不容易才从不败帮打听出有个甚是美丽的女子待在这个地方,宋凯心中十拿九稳这位女子便是白灵,有些心切,一大早他就带人找了过来。 此处好似一个山谷模样,古树成荫,少了喧嚣,显的格外僻静清幽,某种意义上倒是个极好隐居之处。 岑逸很自然的感知道茅舍外又有人来,他微微皱了皱眉,看向陈小斌,问道:“我们没来之前,这儿时常有人来吗?” 陈小斌微微一怔,然后回道:“没有,我在这儿住了有一段时间,高阳才找过来的,期间,此地一直无人问津。” “接下来的时日,此地只怕会无比热闹。”微微一笑,岑逸起身走朝茅舍外走去 第四十四章 假象 每个人都是都是独立的个体,而每一个个体又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人们能够运用各种手段去打扮装饰自己,从而扮演另外的角色,比如坏人可以伪装成好人,好人可以伪装成坏人;富人可以伪装成穷人,穷人可以伪装成富人;甚至女人可以伪装成男人,男人可以伪装成女人...... 但万变不离其宗,无论怎样去改变伪装,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气质却骗不了世人锐利的眼光,或者说气质根本就改变不得。 一般而言,一个人的言行举止或多或少会暴露出他的家世教养以及所在的层次,而这个层次,简单来说可分为富有和贫穷。无论长相美丑,若是穿着打扮华丽之辈,毫无疑问,大多属于富有层次,其骨子里多数透露着一股高贵的气质。 而较之相反,任旧无论长相美丑,一个人若是穿着简朴或者衣衫褴褛之辈,则大多属于贫穷阶级,其骨子里多数都透露着通俗或者卑微。 富人即便有朝一日沦落为穷人,他的气质,任旧带着高贵,而穷人若是一朝有幸变成富人,其气质也还是通俗,只会给人一种暴发户之感。 言而简之,穷富的气质转变,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它需要一定的时间去沉淀,进而发生质变。 言归正传,宋凯的长相不但不丑,相反,还颇为清秀英俊,只是面色微微偏白。宋家贵为沪江城几大世家之一,同样也不差钱,所以宋凯的穿着打扮,自然而然十分华丽,其气质绝佳,一看便知是那种具有深厚底蕴的世家子弟。一句话总结,耐看的长相以及家世,使得他成为了寻常百姓中无数少女为之梦寐以求的好夫婿。 此时此刻,他整个人看上去说不出的温文尔雅,只见嘴角边缘挂着一抹足以让无数少女为之眩晕的迷之笑容,不过凡事都有另外,不远处那道如弱柳扶风的倩影就没有为之眩晕,非但如此,那道倩影的眼眶里,似乎透露着一抹厌恶之色,不过很快便被掩饰过去。 南宫皓轩告诫过岑逸,让他千万要小心宋凯此人,只是岑逸不曾想到,这才几天的时间过去,两人就碰了面,即将走上恶交的局面。对于宋家,岑逸了解甚少,但能够叫南宫皓轩都为之忌惮,用屁股想也知道其至少是不差于南宫世家的存在。 南宫世家是大世家,这点毫无疑问,从那规模之雄伟,范围之辽阔的清泉山庄就能够看得出来,而能够与南宫世家齐名,不言而喻,宋家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望着不远处的男子,岑逸不得不承认,宋凯的气质真的很好,他头饰武冠,华丽的锦衣玉带加身,一眼即可看出属于那种大世家的子弟。眼下,他的脸上虽带一道温和的笑容,尽管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但是岑逸却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这位男子眸子深处对自己深深的敌意。 这股敌意他隐藏的很好,尤其针对之人便是岑逸,因此除了岑逸以外,一般人极难发现。 若非那山林之间有清脆悦耳且不知名的鸟鸣声传出,场面则显的十分宁静,一时之间也没有人说话,宋凯的目光,很自然的落在白灵身上。 鉴于这种情况,岑逸自然也没有发话,以不变应万变,他做人的宗旨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白灵很厌恶宋凯,若非家境清贫不足以支撑她进仙武学院,她定然不会去含香居那种地方卖艺,从而和宋凯产生交集。一直以来,白灵始终认为自己和宋凯只是单纯的雇佣关系而已,至于那什么内定的妻子人选,宋家少夫人身份,完全是宋凯一厢情愿罢了,她可不会承认这一事实。 而她之所以没和宋凯撕破脸器,默认这层关系,也只是想利用他的威名,拿他做挡箭牌,以此来抵挡更多人对自己进行骚扰,从而能够一身心的用在习武修行一途,进入蜀道,弥补父亲的遗憾。 当下被宋凯那称不上赤裸裸的目光看着,一时之间,白灵显的几分手足无措,她下意识地偷偷儿瞧了眼岑逸,却不知怎地,心头在这一刻忽然生出一种仿佛偷情被发现的荒唐感,对此她极为羞愧,心跳猛然一阵加速,脸红不已。 她说过今后不会再去含香居,但这只是口头上一说,相关的契约还没来及处理就被处罚到了坐忘峰。只要契约还在,她依旧属于宋家的雇佣者,某种意义上来说依旧低人一等,于是僵持约莫片刻的时间,她朝着宋凯施礼,语气恭敬道:“少爷,你怎么来了?” 宋凯含着笑,回道:“不少学员都说这坐忘峰鱼龙混杂,很早就想进来看个究竟,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今你一个人来此,心系你的安危,始终定不下心,这次正好借机进来看看怎么个鱼龙混杂法。只是你怎地跑到这样一个僻静的地方?委实让我一顿好找。” “我和岑大哥不过是随意选择了一条小道而已,不曾想走着走着就到了怎么个地方。”白灵一番环视,梨涡浅笑道:“不过这地方挺不错的,我很喜欢。” 宋凯淡笑着应道:“确实挺不错的一个地方。” 言毕,他走向岑逸,微笑着抱拳施礼道:“我没记错的话,这位便是岑兄吧!在下宋凯,见过岑兄,承蒙这些天岑兄对白灵的照顾,实在是感激不尽。” 无论是谈吐还是气质,当前的宋凯都做的无可挑剔,既没有那种平常富贵世家子弟的高人一等,也不存在盛气凌人的姿态,给人的感觉,十足是一位温和的谦谦公子模样。 如果不是南宫皓轩的告诫在前,加上不曾感受到眼前男子眼色里隐藏的一丝敌意的话,岑逸在很大程度上也会认为该男子是一位性情温和的公子,不过这一切都是虚设,在真正见识了眼前的男子之后,具体还真有待于考究。岑逸没有着急回答,略微想了想,这才神色淡然的回道:“宋兄这叫什么话?身为男儿身,照顾女子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说什么感激不感激,换做是你,想必也会义不容辞。况且这件事本来就因我而起,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白灵才对。” 宋凯脸上的笑意化为一股歉意,赔礼道:“岑兄无须内疚,刨根问底儿,这件事最大的原因还是出现在我身上,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是我约束无方所致,还望岑兄切勿怪罪。” 岑逸淡淡的回道:“自然谈不上怪罪,倒是你手下那些人,真该好好约束约束,不然老是这样目中无人,常在河边走,恐怕总有湿鞋的一天。 宋凯点头应道:“岑兄说的极是,也幸亏遇到岑兄这样的人手下留情,倘若换做他人,几人决计不会安然无恙的现在这里。” 话毕,他的脸色陡然一变,阴沉沉的转头看向身后几人,厉声道:“都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给岑兄赔罪道歉,一群混账东西,要实力没实力,整天就知道耀武扬威,被人打了还要我来替你们收拾烂摊子,养你们有何用?” 话音落下,在他身后,突然有道人影掠出,朝着岑逸一剑刺出。 第四十五章 刘力之死 青光闪动人眼,这倏地出现的一剑,目标直刺岑逸脖子,可以想象,一旦被刺中,必定是个透心凉的血窟窿。 事发突然,这让人始料未及的一幕异状只刹那之间横生,委实让人难以防备,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眼看着这行阴恻恻的一剑即将得逞之际,忽儿叫人眼帘一花,一道人影一闪,只见岑逸的身影已避至几步开外,那飘逸灵活的身法,直叫人觉得不可思议,只觉得他能够避开,理所应当,理应如此。 宋凯看着这一幕,不但没有制止,相反,他的眼神与叶如龙不着痕迹的对视上,脸上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一闪即逝。 岑逸定睛一看,只见这出剑之人正是刘力。不知为何,此刻刘力的脸涨的通红,满头青筋都有暴露了出来,似乎失去了心智,双眼也变成了赤红色,森然可怕,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癫狂,像极了走火入魔的征兆。 一剑未中,面无表情的刘力一步前踏,手中青钢剑猛地一挥,直朝岑逸顶门斩下。奈何他的实力境界摆在那里,而他的剑法真的称不上高超,平凡的剑法,最多只能称得上是娴熟,若想碰到岑逸,还需走一段很长的路,而且还得岑逸的实力原地踏步的前提下。 在白灵惊骇的目光中,岑逸轻易的避开这一剑。 但刘力似乎铁了心要杀岑逸,对白灵置若罔闻,他剑锋一转,直冲冲的朝岑逸逼近,出剑更为密集迅捷,接连挥了十余剑,猛地一顿劈,挑,刺,扫......剑招越来越紧。 岑逸不但在境界上强过刘力,剑道上更完胜于他,所以毫无意外,这十余剑尽数被岑逸毫发无伤的一一闪避。只是岑逸皱了皱眉,已然看出了刘力的状态不大对劲儿,除了力量陡然变大之外,他的步伐絮乱无章,剑法竟是破绽,甭说岑逸,便是白灵都能够轻轻松松的将他击败。 当刘力抡着青钢剑再次斩来时,岑逸不在躲避,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迅速出手,在刘力的剑背上弹了一下。而这一弹,其力道之大,使得刘力竟无力紧握青钢剑,旋即坠落在地。 失去了剑,本以为刘力会停手,但叫岑逸失望的是,他好似没感觉一般,也不去捡地上的青钢剑,紧握成拳,朝着岑逸恶狠狠的抡来,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岑逸身子又一闪,很轻巧的躲避开。 刘力扑了个空,脸上丝毫不见气馁沮丧的神情,依旧狰狞着脸色,凝拳成拳朝岑逸抡来,似乎今天伤不到岑逸,誓不罢休。 岑逸没有一拳回击,任旧很轻巧的避开。 于是,接下来场中的一幕很是好看,两人一个扑,一个闪身躲避,像是在玩闹嬉戏一般,看上去显的极为喜感滑稽。 几个来回后,面对像一快狗皮膏药似的刘力,紧锁着眉头,岑逸完全失去了耐心,无暇深想刘力究竟哪里不对,面对再次扑来的刘力,岑逸迈过他的身体,然后对着其后背一掌击出。 嘭! 刘力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岑逸会出手,硬生生的挨了一掌,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前倾,扑倒在地面。 刘力趴在地面苦苦的挣扎了一番,而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见状,岑逸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的心底,隐隐生出一股不好的念头。他迈步走到刘力身前,俯下身,探查着刘力的状况。 只是在瞬间,岑逸就变了脸色,显的分外惊诧。 刘力就这样死了。 岑逸已经知道在这坐忘峰不能将人打给死,好巧不巧的是,刘力正是死在他的掌下。虽然他心底清楚自己那一掌绝不可能要了刘力的性命,但这说出来,恐怕没几人会信服。 岑逸突然意识到,这是有人提前就谋划好的,先前,他便瞧出了刘力的不对劲儿,只是他根本没意识到这点。 白灵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之处,疾步走了过来。 她的脸色陡然一变,慌张不安的问道:“岑大哥,他......他怎么了?” 岑逸低声道:“死了!” 白灵一阵吃惊、恐惧,脸色刹那间煞白,嗓音颤抖道:“怎么......怎么会这样......”她煞白的脸色,更显茫然无措感。 岑逸深思片后,低声道:“应该是提前服下了某样东西,我那一掌,虽然有力,但我清楚,绝对不会要了他的性命。” 便在这时,一旁的宋凯急冲冲的走来,忧心忡忡的问道:“岑兄,他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大对劲儿!” 岑逸注视着宋凯,神色平静道:“死了!” 宋凯脸色陡然一变,惊愕道:“这怎么可能?前一刻还活蹦乱跳,身手大开大合,怎地突然就死了呢?岑兄,你可真会说笑!” 岑逸压低嗓音道:“我是否在说笑,你一查便知。” 宋凯俯下身,伸出一只手,两指并拢触及刘力的鼻翼之间,果然没有了生息。 宋凯顿了顿,神色略显沉痛,悠悠站起身来,语气低沉道:“岑兄果然没有说笑。” 岑逸平静应道:“死了就是死了,我当然不会说笑,只是对我而言,他死的太突然了,完全叫人猝不及防,毫无心理准备。不过有的人除外,他的心里一定做足了准备,甚至我猜想,此刻他的心里一定在开怀大笑。” 宋凯叹息道:“想不到人世间竟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岑逸意有所指道:“谁说不是呢!红尘滚滚,人情薄凉,有的人死了,比一条狗死了还不如。因为一条忠诚不二的狗若是死了,但凡有点儿良心的主人都会伤心难过,而有些人一旦跟错了没良心的主子,死的再有价值,哪怕生前再如何忠诚,最终也不过是利用的工具罢了。” 宋凯深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怒意,牵强应道:“岑兄对这人性倒是看的透彻。” “无所谓透彻,不过是一时有所感慨罢了,难道宋兄不怎么认为吗?”自始至终,岑逸都注视着宋凯,他觉得自己话里隐藏的意思已经够明显了,但宋凯听完,神色淡然自若,丝毫不见情绪波动,对此,不得不让岑逸对他另眼相看。 刘力真正的死因,岑逸心中已经有所了然,想来必定和宋凯脱不了关系,很有可能就是他一手策划的,至于目的,自然是为了在场的少女。毕竟他的出现,使得宋凯受到了威胁,这样做,便是想将他扼杀在摇篮中。 第四十六章 石后有人 在沪江仙武学院,坐忘峰存在的性质说到底就像思过崖一样,学院处罚学员来此,真实目的并非是要狠狠的处罚他们,实则是希望他们能够在这个地方修身养性,静心体悟事情的始末本质,希望犯事者有朝一日能够幡然醒悟,以深刻地认清自己的行为过错。 学院的出发点或许是好的,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目的逐渐被无数人遗忘在角落,逐渐演变成其他目的。 坐忘峰不单单只有违反了院规的学员能够来此,便是没有违反学院院规的学员,也能够来此,只是这需要向学院提出申请。而主动申请进入坐忘峰的学员,多数都是些宗门弟子或者世家子弟居多,因为只有这样的弟子,有着宗门或者优越的家境做抵住,才有足够的资本来坐忘峰。至于学院那点儿可怜的修行资源对他们而言,他们真的不差,甚至都看不上。那些可怜的修行资源,甚得不少寒门子弟的喜爱。 坐忘峰在沪江仙武学院里是个极好的地方,这里少了学院很多的条条框框,少了很多约束,在这里人身更加自由。那些宗门及世家子弟之所以进仙武学院,最终目的也不过是为了进入蜀道,若非如此,放着优厚的修行资源不要,傻子才愿意进入仙武学院。 所以,坐忘峰乃是他们的首选,能够在相对自由的基础上提升实力,还能够争取进入蜀道的名额,并非傻子,何乐而不为呢?至于导师,宗门的师父或者家族里的长老,哪一个不能称作导师? 长此以往下来,坐忘峰也就造成了一个鱼龙混杂的局面,不光有宗门及世家子弟混在其中,有不少扶桑国的人,也混在其中。 扶桑之地,位于东胜神洲流风帝国以东,有着日出之国之意,当然这只是扶桑人所认为的,在流风帝国人眼里,扶桑人被称作倭寇。 扶桑国地域面积不大,资源更是极度贫乏,长时间的繁衍生息,导致人口数量剧增。为了应对这样的局面,扶桑人便看中了比邻的流风帝国,因为流风帝国幅员辽阔,资源富饶。 千百年以来,扶桑国一直对流风帝国虎视眈眈,无时无刻不想着吞并霸占,期间也曾爆发过数次大战,好在皆被流风帝国一一防御下来。而流风帝国也曾派遣军队试着去剿灭扶桑国,但人员伤亡惨重,最终帝国管理者不得不打消这一念头,落得一个两两对峙的局面。 几十年前,扶桑国再次大规模进攻流风帝国而不得其果,局势稍稍进入和平阶段。 但扶桑觊觎流风之心,一直未消亡泯灭,近些年,流风帝国内发现不少扶桑势力渗透,他们有的已在帝国为官,有的则已进入仙武学院,妄想进入蜀道,夺取蜀道圣神之剑,以壮大实力,企图再次对付流风帝国。 因疏忽所致,十多年前,还真让扶桑人混入蜀道悟得几柄圣神之剑。 名曰飞尘,虹霓,柘空,苍梧,落梅...... 南宫沐雪和幽影妩霜都是世家子弟,她们已经在仙武学院内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关于坐忘峰,她们早有耳闻,只是不曾踏入此地。一来她们没有违反学院院规,二来,身为女儿身,极少有人会主动踏入坐忘峰,她们也不另外。 但今天不同,因为岑逸的原因,两位少女即将破例踏入坐忘峰,昨天两人就向学院提出了申请。 学院办事效率极快,昨天便已通过了两人的申请。 清晨,略作收拾以后,两位少女便动身前往坐忘峰。 对于此次坐忘峰之行,南宫沐雪委实想不通幽影妩霜的想法,她的心里微微有些郁闷,若非为了满足心中对坐忘峰的好奇,她万万不会主动去坐忘峰。 在她看来,幽影妩霜真的有些猴急了,即便那岑逸真是季羡阳,但也用不着眼下就急着去找他吧!毕竟他过些时日就会出来,到时候再去找他询问个究竟,岂不更好?为何非要去坐忘峰找他呢?好像不去找他就会溜走似的,为了一个大色狼,至于吗?而且他是不是季羡阳还两说?万一不是怎么办?难道非要让他扮演季羡阳不成...... 南宫沐雪心里有一大堆话想对幽影妩霜说,不过在看到她那兴致勃勃的神情后,她认识道,哪怕自己说的再天花乱坠,但对幽影妩霜而言,完全等同于零。 她觉得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这句话,很符合当下的幽影妩霜,所以她放弃了。 幽影妩霜心中自然也十分清醒南宫沐雪所担忧的问题,可即便如此,她任旧迫不及待的想去找岑逸问个明白。她不想在怅然若失,因为那个人是她生命中极为重要的存在,那个人儿,她已经心心不停,念念不住地牵挂了近十年的时间,突然再遇上,哪里还能够忍住性子不动心? 更为重要的是,她已经心情紧张,患得患失了好些天。 这样的日子,多一天都是煎熬,而她不想在煎熬。只要那个人真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甭说什么坐忘峰,即便是刀山火海也算不得什么。 二人行走数里便踏入了坐忘峰的大门。 入眼处,无人的石径旁丛生古树,伴有不知名的鸟鸣声响起,山林深处,隐隐有流泉声咽,穿过峭立的崖石;因是早晨,日色显的几分清冷,照着浓荫的青松古柏。 两位少女继续行走一段时间,忽然止住了脚步。 南宫沐雪突然想起了不对之处,举目望了望四周,神色显的一丝茫然,忧心问道:“妩霜姐,我们这是打算去哪儿?这坐忘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那家伙在什么地方我们都不清楚,我们去哪儿找他?” 最近一身心俱是系在岑逸身上,幽影妩霜一时还真忽略了最为关键的问题,当下黛眉微皱,整理了一下思绪,不轻不缓的回道:“听人说坐忘峰的楼阁大多聚集在北边,要我们去北边看看?” 南宫沐雪愣愣的望着幽影妩霜,人眼可见她的嘴角狠狠的抽蓄了一下,片刻之余,叹惋应道:“感情你也不知道啊!妩霜姐,你究竟是怎么想的?都不知道人家在哪儿你还屁颠屁颠的跑来找他。” 幽影妩霜满脸黑线,白了少女一眼,没好气地回道:“小妮子,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要是不愿意,你回去便是,我自己去找。” 南宫沐雪心知幽影妩霜生气了,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拉起幽影妩霜的衣角,讪讪道:“我可舍不得丢下你一个人在这儿,走吧,我们这就去北边。” 或许是清晨的缘故,清幽的山林小道依旧看不见人影行迹,但耳廓处隐隐能够听到林间深处传出一阵刀剑碰撞的声音,想来,是学员打斗所致。 两位少女行至到了一个山坳处。 太阳的一抹抹余光返入深林,照到了不远处几块岩石上。 忽然有风拂面而至,显的几分清冷。 幽影妩霜忽然拉住了正欲前行的南宫沐雪,她的神情顷刻之间变的警惕起来,俏美的眉眼间隐有一股寒意。 南宫沐雪不解,很是疑惑的看着她。 幽影妩霜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始终凝视着那几块岩石。 就像是为了替南宫沐雪解惑一样,在那几块岩石身后,两个人缓缓走了出去。 那是两个青年男子,各自手里挎着一柄剑,皆穿着学院的院服。 南宫沐雪神色为之一凝,闪逝过一丝慌张,但并不是后怕,因为有的事情一旦经历多,也就习惯了。而她已经经历了几次,她知道这两个男子的目标就是自己。 她望向一旁的幽影妩霜,看见幽影妩霜眉眼间愈发凝重的神色,她清楚眼前这两位男子不好对付,可能是这几次以来最具威胁的人。 这两位男子的的确确让幽影妩霜感受到了不小的威胁,不过她并不惧怕,显的战意凛然。 她将南宫沐雪护在身后,问道:“魔宗?或者是那个宗门之人?” 两位男子没着急动手,相互看了一眼,左边那男子开口应道:“这重要吗?” 幽影妩霜神情认真道:“重要!若是魔宗之人,结局只有一死。若是宗门之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男子忽然呵呵一笑,应道:“你或许很强,但我们也不弱!” “其实我一直好奇,就算你们得逞战胜了我,但你们又如何带着沐雪走出学院?” “很简单,你只要束手就擒即可。” 幽影妩霜忽然沉默,看向南宫沐雪的眼里,透露着浓浓的悔意。 有人窥视着南宫沐雪,这她一直都知道。 问题在于最近心系那件事,她突然忽略了这一点,以至于眼下给对方提供了一个活生生的机会。 不敢想象南宫沐雪被掳走之后的结局,看着两位男子衣衫发髻上沾这的露水,她知道这两人在此等了很久,定然不会白白放弃这一大好的机会,于是拔剑对峙。 两位男子见状,也没有继续拖延下去的心思,相互递了一个眼色后,迅速出手,打算速战速决。 当即响起呛呛两声。 阳光下,一阵剑光闪烁,只见二人各持一剑,朝着幽影妩霜掠来,剑芒大涨,一人横扫,一人斜劈,毫不拖泥带水,其势凌厉迅捷。 第四十七章 细小的飞剑 在南宫沐雪浓浓的担忧神色中,幽影妩霜的剑早已出鞘,但在出剑之前,她左手一挥,于阳光下照射下,有一柄精致细小的飞剑,寒芒乍现,朝着一男子急射过去。紧接着,她的剑如飞虹挚电,身影飘忽间,已至几步开在,迎上了另一男子。 却说那男子本是一剑横扫,忽见得一柄飞剑朝着自己凌厉射来,心头一突,若是继续对少女出剑,则必然要付出代价去承受这一剑,所谓出师未捷身先死,这叫他如何乐意?刻不容缓间迅速变招以应对那柄飞剑,好在他实力不俗,只听得“叮”的一声响,准确无误的将那柄飞剑击落。 幽影妩霜射出飞剑的目的已然达到,在这照面的时间里,仿若离了弦的箭,她的身影瞬间袭至另一男子身前,毫无犹豫地一剑挑出,剑与剑瞬间相撞,在这清冷的早晨,骤然之间响起一声清鸣。紧接着,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两剑瞬间在相交了数次,伴随着一阵清鸣,声音太快,太密,竟给人没有中断的感觉。 两位男子出现在此的目的便是要掳走南宫沐雪,那男子见同伴缠住幽影妩霜,没有立马加入战局,目光凝聚在不远处的南宫沐雪身上,瞳孔微缩,打起了她的主意。只要能够将南宫沐雪顺利劫走,那么此次行动便是成功的,哪怕同伴身死,也在所不惜。 想及这里,不曾停滞犹豫,男子疾速朝着南宫沐雪而去,势必要将她挟持在手。 南宫沐雪实力比较低,自然不会是他的对手,男子十分清楚这一点,他的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为了掳走这位少女,他们已经在这仙武学院待了将近一年多的时间,而在这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里,他们默默注视着少女的一举一动,把握机会的同时,他们更是谨言慎行,小心翼翼,无时无刻不处于一种警备状态,隐匿了这么长的时间,可以说他们已经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尤其是精神和心灵上。 人生得意须尽欢,眼看着即将得逞之际,结束这趟饱受煎熬的旅程,他怎能不笑呢? 面对紧逼袭来的男子,南宫沐雪脸上不见一丝慌张的神色,一来,像这样的情况她经历了数次,心境早已不像当初那般脆弱不堪;二来,她知道无论自己是慌张或是祈祷,又或者可怜巴巴的祈求,在这件事情上,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与其如此,索性不如坦然应对。 当然,她不会徒手认命而不做任何放抗,她的剑已经出鞘,在那男子即将近身时,会给他始料未及的一剑。 形式迫在眉睫,幽影妩霜自然知道男子的意图,一身气势陡然高涨,剑意外放,手中长剑在这一刻宛如有了灵性,清风呼啸间,剑芒乍现,剑气升腾,阳光下出现一道匹练,隐着无穷的剑意,凌厉的剑意,朝着男子一剑斩下。 阳光映照在脸上,剑意扑面而至,男子的身体看上去摇摇欲摧,似乎下一刻就会倒下,但他并没有倒下,平静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惧意,轻喝一声,手中长剑剑芒环绕,当机立断,封与胸前,形似一架横于山峰之间的铁桥,身形滑退之前,将那道匹练,包括那凌厉无穷的剑意,尽数拦下。 不曾踏步紧逼,幽影妩霜这一击只是为了击退男子,她毫不迟疑的转身,左手挥动,旋即她的身形诡异的化作了虚无。 男子当然不会傻乎乎的以为南宫沐雪不作任何反抗,为了方便自己临时变招,男子双管齐下,他右手的剑呈现出一种防御姿势,与此同时,他的左手朝南宫沐雪抓去。 就在他认为自己即将得手时,他的后背猛然滋生出一股刺骨寒意,几乎想都不用想,他果断转身,手腕翻转,手中长剑一剑横扫。 叮! 他的剑在次幸运的击中了急射而来的一柄精致细小飞剑,丝毫不给他缓口气的时间,颈间一阵发凉,本能的滑退身形并收剑回防。 心系南宫沐雪的安危,幽影妩霜不但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而且再次使出了瞬斩。 最终男子防守下了幽影妩霜诡异的一击,不过他的肩膀处正溢着血,他的腰间也中了一剑,鲜血直流,如果不是及时抽身而退,现在的他,很可能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他腰间那一剑,不是别人所刺,正是南宫沐雪的杰作。 男子由于转身回防幽影妩霜的原因,一心集中在前方,处于一种腹背受敌的局势,顾前而弃后,他将自己的后方毫无保留的暴露了出来,南宫沐雪本就蓄势着一剑,见状,哪里还顾忌偷袭一说,斩钉截铁的一剑刺出。 紧张的局势远没有结束,南宫沐雪抽回长剑,眸子为之一敛,俏脸煞白地惊呼出声:“妩霜姐,小心!” 不给两位少女喘息的机会,便在这时,那被幽影妩霜击退的男子,抓住机会,一剑刺将而来。 面对这一剑,幽影妩霜完全没有机会使出相应的大招抵挡应对,只能身形一退再退,同时拦剑于身前严防死守。 男子的身影来到幽影妩霜身前,威力极为恐怖的一剑,好似有着排山倒海之势,直接将幽影妩栓笼罩住。 一声呛然乍响。 男子堪称全力的一击,少女仓促之下应对,结果不言而喻,少女被震得倒飞出去,后背重重地跌落地面,立马翻了几个滚,长剑剑尖拄地,刺入地面,这才硬生生止住了倒滑的身形。 男子知道眼下想要成功的劫走南宫沐雪,要么是将幽影妩霜一起劫走,要么就使其香消玉损,但无论那种情况,都无比困难,尤其是第一种情况,更是异常困难。没有放过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优势,趁着幽影妩霜立足未稳的机会,男子不假思索的选择第二种情况,当下挥动手中的剑,继续朝着幽影妩霜的身影追杀过去。 南宫沐雪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男子去追杀幽影妩霜,无暇细想实力的差距,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招,剑招迎风拂面地朝着男子攻去,用上了目前为止她最快的手法,一连刺出了十余剑之多,目的只为纠缠住对方,为幽影妩霜争取时间。 她这一做法实乃明智之举,那男子若是继续不管不顾一股脑地刺杀幽影妩霜的话,尽管她的实力才凝神境,但也免不了会被她这十余剑浑身刺个窟窿,身死于此。 男子放弃了刺杀幽影妩霜的想法,转身回击,尽管南宫沐雪的剑招不俗,但实力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恰似狂风卷落叶,她的剑尽数被男子化解。男子忽然眼前一亮,一个极好的机遇浮现在眼前,他先是对着南宫沐雪虚晃的刺了一剑,紧接着踏步而至,便想一把抓住南宫沐雪以便挟持。 南宫沐雪并不知情,境界上差了太多,男子那一剑使得他苦不堪言的防守下来,忽见男子迎面而至,一时惊悚、恐慌不已。 眼看着男子即将成功,突然一道寒芒乍现,使人一阵头皮发麻,恰似一道闪电划过,有一柄精致细小的飞剑疾速射来,原来在这几息时间里,幽影妩霜已然站起来。 男子若是继续当前的动作,这细小的一剑势必会像刺一块豆腐一般刺进他的胸腔。 男子自然不想落得这样一个结局,当机立断,身形猛然爆退。 幽影妩霜来到南宫沐雪身前,也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紧紧的护在身后,一双眸子冷冷的注视着场中两位男子。 她的青丝已然散乱,唇角处溢着血迹,脸色显的惨白,看上去甚至凄美,看的南宫沐雪一阵心痛不已,眼眶里不受控制地有着晶莹的泪珠在打转儿。 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可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像个十足的累赘,只会拖累别人...... 这一刻,她无比的痛恨厌恶自己,痛恨自己为什么会是那什么玄阴体质?为何就不能给她一副正常人的体质?非但没什么用不说,只会连累祸害别人...... 东边,藏匿于山林间的那灿烂红日越渐高升。 少女心头的所有不解,就像太阳为什么是东升西落,而不是东落西升一样,不会有人告诉她答案。 男子望着幽影妩霜,意识到自己一个人似乎对付不了这位少女,便没有继续动手,踏步走到另一男子身前,看了眼他的伤势,语气生冷地问道:“还能不能动?” 男子闻言,强忍着痛活络了一番身体,然后点了点,示意并无多大问题。 随即,两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注到两位少女身上。 两人既然选择在仙武学院了出手,必定是抱着死的态度在行事,眼下,除非他们身死,否则绝不会就此罢休放弃。 未受伤那男子,任旧语气生冷的提醒道:“切不可大意,不必理会南宫沐雪,先制服这小妞儿再说,尤其要注意她那防不胜防的飞剑。”男子未言片语,只是点了点头,目光变的谨慎起来。 第四十八章 两张剑符 两位男子皆是听到了两人的谈话,那不曾受伤的男子凝视着南宫沐雪,脸上泛起丝丝冷笑,话音尖锐道:“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但你跑的了吗?我奉劝你不妨乖乖儿束手就擒,这样能少吃不少苦头。” 南宫沐雪柳眉倒竖,眉眼间尽是恶寒,语气决然道:“想的倒是天真,你咋不去死呢?这样更省事。” 男子先是愕然,旋即冷声道:“好好好!给你机会自己不懂得珍惜,那就休怪我辣手摧花!”话音落下,他的手里,出现了一张剑符,毫不犹豫的射向幽影妩霜。 狂风大作,一股气息笼罩住周围,紧接着呛啷一声,好似有剑出鞘,有一剑直直的刺向幽影妩霜。 这一剑剑气纵横,剑意肆掠,周围的野花草木,皆被切割成碎屑。 南宫沐雪神情从容,刺眼的阳光下,一张白色剑符夹在手上,在男子骤变的神情中,扔出了剑符。 嗤的一声响,两道明亮的剑芒于空中碰撞,山林间清冷的空气被刺穿,丛鸟齐齐飞出。 从圣境强者的一击,山石尽碎,光是那外泄的剑气,足以使几人为之倾倒在地,他们的模样,都有些惨烈。 当场面归于平静后,几人已站立起来。 男子没有发话,神情显的很凝重,他早应该想打对方也有剑符在身。 男子皱眉沉思起来。 片刻后,他忽然对另外那男子点头示意,当即两人身形出动,恰似苍鹰扑来,只见手中长剑,皆是攻向幽影妩霜,势要将她斩于剑下。 便在这时,幽影妩霜也瞬间动身。 柿子专挑软的捏,她清楚久战不利,所以在两人还未近身之际,率先对受伤那男子刺去,倘若能够将男子击杀,局势刹那间柳暗花明。 不得不说她这想法不错,不过可惜的是被男子一眼看穿,随之出剑拦下,紧接着有剑朝她腰间扫来,她只得疾速退步,抽剑回防。 再接下来,呛呛之声,不绝于耳,三人剑来剑往,陷入了苦战之中,打的难分难解,看的旁边的南宫沐雪胆战心惊之余,更是心急如焚。 幽影妩霜同时面对两人,不敢托大,剑意尽数释放,迅捷的身法几乎提升到了极致,攻势宛如疾风骤雨般凌厉,招招直逼要害。可饶是如此,也只是平分秋色。 那两位男子,配合极为默契,似乎是练就了一门合击战术,你守我攻,你攻我守,攻防转换间,委实让人难以招架。几十个回合下来,幽影妩霜终究只有一个人,渐渐出现了败迹。 两位男子见状,皆是忍不住喜上眉梢,抓住这一难得地机会,毫不迟疑,果断迎击。顿时,幽影妩霜的身形退而再退,有长剑堪堪至她面门划过。 这一幕看的旁边的南宫沐雪心惊肉跳,一颗心瞬间提升到了嗓子眼儿,她下意识的挽起手中长剑,腹热肠慌中,哪里还顾及什么实力悬殊的问题,剑起波澜,俏步截腕,朝受伤的男子攻去。 男子始料未及,猝不及防下,手腕险些被刺中,好在他反应敏捷,紧要关头及时抽剑回防,这才险险避过。 男子清晰的感觉到后背微微发凉,不由得狠狠盯了南宫沐雪一眼,如果被刺中,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很难有再战之力。 南宫沐雪对他的凝视视而不见,长剑再次朝另外那男子横扫过去。 那男子境界虽高,但并非刀枪不入之身,面对这势锐的一剑,不得不抽身而退,同时格剑抵挡。 剑与剑相碰,隐隐泛起无数火星。 接下来的战斗,由于南宫沐雪的贸然加入,使得幽影妩霜原本势弱的局面有所好转。 南宫沐雪也知道自己实力不足的缺点,为此她根本不和两人正面应对,而是伺机而动,一有机会便毫不犹豫的攻击受伤那男子。虽不曾击中,但不断骚扰,不得不让人分心应对,一时之间,男子心境絮乱,大为头痛。 幽影妩霜抓住机会,剑意如潮,剑芒涌动,不断攻击两人要害处,十几个回合之后,两位男子隐隐有不敌之势。 非但如此,两人眼下更是面临着一个极为严峻的问题,这场战斗倘若一昧僵持下去,指不定会惊动到他人,到时候等待两人的极有可能是死亡。 他两人抱着必死的决心在行事,自然不惧死亡,但是得不到任何结果而白白送死,怎么想都是件不划算的事情。 斗转之间,未受伤那男子也清醒的认识到事情的利弊之处,顿时浑身戾气高涨,剑芒大冒,朝着幽影妩霜猛然斩出,幽影妩霜不敢硬接此招,硬生生被逼退至几步开外。 男子爆喝出口:“给我缠住她。” 他这话明显是对受伤那男子说的,男子立马会意,手中长剑当即大开大合,不停挥动,连续斩出十余剑,瞬间有十余道青色剑芒充斥着狂暴的力量,隔空朝幽影妩霜斩去。 幽影妩霜神情凝重,眉眼间也尽是肃然之色,手中长剑通体流转着一层夺目的剑芒,真元尽出,剑意纵横,于身前斩了三剑,这三剑的威力一剑高过一剑,如同一道屏障,挡在身前。 哧,哧,哧...... 一连串巨响起...... 在说话间,那男子并未停止动作,其身影刹那间已掠至南宫沐雪身前,真元悄无声息的运行到左手掌上,同时抄起右手中的长剑,没有半分怜惜之意,朝南宫沐雪占横斩下。 南宫沐雪有些慌不择路的意思,瞬间抬剑防守。 但男子的剑下斩到一半时,突然变招,便斩为削。 南宫沐雪惊慌失色,跟着变招防守明显来不及,当下不容迟疑,身形侧移,同时脚踏地面,猛地一滑,狼狈的避过。 男子脚步前踏,紧跟而至,丝毫不给少女喘息的机会,早已暗中蓄力好的一掌,毫不留情的顺势击出。 画面看上去有些残忍。 ...... 噗! 一声闷响,一道倩影横飞出去。 “沐雪!”幽影妩霜分开心神望着这一幕,忍不住大呼出声,而这一分心,不可避免的有剑芒割破屏障,割碎了她的裙角,可见殷红。 男子将南宫沐雪击飞,身形不曾停滞片刻,剑气破空,斩向幽影妩霜。 幽影妩霜瞥见男子,神情并不见慌张失措,不知何时,她的手里已然多了张剑符。 男子神情不见骇然,似乎不曾看见,不见变招。 剑符就像她的飞剑,朝着男子射去。 呛! 一声剑鸣再度响起。 男子的剑没有刺中幽影妩霜,男子也没有死去。 不是幽影妩霜的剑符不管用,而是在紧要关头,男子手里再次出现了一张剑符。 幽影妩霜凝望着男子,嘴角不由得狠狠抽蓄了一下,剑符极难制作,便是他们这样的家底,也不过随身带着一张以留作保命用,想不到对方为了此次行动,竟然有两道剑符在身。 第四十九章 落败 晨风依旧清冷,场面霎时寂静无声,突显几分诡异难测。 两位男子或者是幽影妩霜都没有轻举妄动,他们各自的手里皆没有了剑符,但他们摸不清对方身上是否还有,为此心里都有所忌惮对方,不敢贸然出手,深怕一出手迎面而来足以使人灰飞烟灭的一剑。静默的对峙着,无形中都在考验对方的耐心,看谁沉不住气,率先败下阵,从而露出破绽。 幽影妩霜惦记着南宫沐雪的伤情,眉眼之间,神情透露着浓浓的焦急担忧。 几步开外,南宫沐雪气血翻滚,忍不住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原本红润的脸色,霎时苍白可见,神情看上去尽是痛苦。 两位男子在此拦截的目的乃是为了劫走她,并非要将她杀死,所以男子对她出那一掌,目的不为别的,只为将她重创,失去战斗力,这样两人方能一身心的对付幽影妩霜。 疼痛无力,南宫沐雪缓慢的抬起袖子擦干净唇角的血迹,但这番举动显的无济于事,她的嘴里又再次溢出了一道鲜血。南宫沐雪似乎失去了耐心,索性不在理会,任由鲜血溢出,滴落在裙衫上。 南宫沐雪看着幽影妩霜,微微一笑,示意她不用担心自己的伤势状况、随即她困难的动了动手里的长剑,这才尝试着倚着长剑,颤颤巍巍,艰难的站起身来。 看着南宫沐雪几乎随时倒下的身子,幽影妩霜黛眉上挑,神情在这一刻忽然变的前所未有的狠厉坚决。 在两位男子眼皮底下,幽影妩霜的身影极为突兀的原地消失不见,如同鬼魅,下一刻,已经到了受伤那男子的身前。 她所施展的身法,名叫瞬步,几步开外,瞬息而至,悄无声息,无踪可摸,无迹可寻。 这是一门独一无二,专为杀人而创的身法,乃是流风帝国内最大的杀手组织幽影世家所拥有。 “小心!” 一声强烈的惊呼乍然响起,打破了寂静的场面,隐隐有回音回荡在山林之间。 有一道明亮至极的剑芒,剑意如潮,伴着刺眼的阳光,冷风呼啸间,带着一股恐怖的威压,森然而又毫不留情的刺向了男子。 男子眼中无比骇然而恐慌,身形出于本能的急掠而退,同时格剑抵挡。 有一声不甘而饱含愤怒的痛哼在度传出。 最终幽影妩霜的长剑还是刺中了男子,人眼可见他的腰间出现了一道猩红的血口,鲜血不断溢出。 男子手中的长剑已脱落在地上,一身院服也被剑气割破数角,苍白的脸色,匪夷所思,目光逐渐涣散,缓缓倒下。 幽影妩霜神情冷漠,仔细看去,会现她握着剑的手明显颤抖不止,给人的感觉,似乎下一刻长剑就会滑落到地上。除外,她的呼吸也显的异常急促,面色说不上惨白,可明显能够看出少了几分血色,处于一种虚弱的状态。可以想象的到,纵然成功的击杀了男子,但她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至少体内的真元消耗就异常之大。 幽影妩霜似乎并不惧怕另外那男子的突然袭击,毫不脱离带水的决然转身,来到南宫沐雪身前,先是取出一枚药丸使其服下,紧接着细细的检查了一番南宫沐雪的身体,再三确认并无性命之忧后,悬着的心总算为之落下,黛眉微挑,神情有些恼怒地抱怨道:“让你找机会逃你不逃,现在挨上一掌,心满意足了吧?” 话说如此说,但其实幽影妩霜心里非常清楚,若非不是南宫沐雪出剑骚扰,那么她的结果,极有可能被两人重创甚至击杀。 南宫沐雪并未在意幽影妩霜的抱怨,喜极而笑,回道:“能够陪着妩霜姐共赴黄泉,必须心满意足啊!” 闻言,幽影妩霜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应道:“我可不想去黄泉,要去你自己去。” …… 男子不用上前查看,也知道同伴已经死去,这是个铁铮铮而又无法改变的事实,也是个不好的征兆,多半预示着这次行动将会以失败而结束。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结果,男子显的极为愣然,整个人都很懵,就像被牛尾巴抽了似的,一时反应不过来。 半晌之余,男子紧皱着眉头,神情先是犹豫不决,旋即好似一锤定音,做出了选择。 说实话,这种情况下男子很不想出手,但他又不得不出手。 因为此次行动只准成功,不准失败,他若选择逃走,即便有幸能够逃离,但等待他的将是无穷无尽的追杀,甚至还会连累到家人,最终结果依然是死亡。 所以,这种情况下,男子自然而然的选择赌博一次。 一旦功成,前途一片光明,至于败,最坏不过死而已! 反正都是死,况且他已经连死亡都不在乎了,有何理由不拼一次? 下一刻,男子的院服在这清冷的山林间突然舞动起来,猎猎作响。狠厉的眼神扫过两位少女,一身气势越渐攀升,气息陡然暴涨,磅礴的真元,尽数运行到长剑上。只见那长剑立即被一层玄芒所包裹,不可思议的变大,约莫有一丈之长,三尺之宽,剑气横生,冷冽强大的气息,展露无遗。 适时,男子脸庞上泛起一丝丝狞笑,脚步猛然前踏,挥使起陡然变大的长剑,掀起一股狂风,朝着幽影妩霜当头斩下,地面好似一阵颤动,山林间顿然失色,其势也,当真有力劈华山之威。 幽影妩霜清楚这一剑不可小觑,疾一把将南宫沐雪推至几步开外,她虽然不曾凝聚剑元,剑心通明,但是剑意无隙,同样有一层玄芒包裹住手中的长剑,剑芒异常强盛浓郁,她几乎想都不用想,果断迎击,挥剑斩出。 只是她的剑比起男子的剑,显的极为渺小,给人一种蝼蚁岂能撼大树的疑问。 “妩霜姐!”南宫沐雪呆若木鸡的凝望着这一幕,颤音尖叫出声。 嘭! 毫无意外,有一声显的沉闷的巨响骤然响彻山林之间。 尘土飞扬间,脚下的土坪哪里承受得住这般恐怖力道?理所当然的出现了无数道深刻痕迹,像极了蜘蛛网,快向着四周蔓延过去。 当尘土渐渐敛去,终于能够看清两人的身影。 那名男子站在原地,脸色略微显的苍白,情绪复杂难明。他的手上有数道血水正在缓缓淌下,院服被剑气侵蚀割破数角。 他怔怔的凝望着幽影妩霜,似乎是不可置信,痛并愤怒着:“不愧为幽影世家的人,当真让人不敢小瞧,可笑我前一刻竟然低估了你。” 幽影妩霜的情况并不好,先前就曾受到过男子的重击,加上前一刻又集中实力瞬间击杀了另一位男子,本就处于一种虚弱状态,眼下这一击碰撞,导致此刻的她,真可以说是到了强弩之末也不为过,张了张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的肩上,手臂,颈间,多出了不少血口,殷红的鲜血外冒,唇角也有鲜血溢出,不断落下,染红了裙衫。 她握着长剑的手渐渐变的无力起来,只片刻时间,尽管她极力想握住,但还是落下倒在了地上。不但如此,便是她整个人也站立不稳,眼看着即将倒下去。 “妩霜姐!” 南宫沐雪看着这番模样的幽影妩霜,体如针扎,心如刀绞,身体瞬间有恢复了力道,夺不而至,一把接住了幽影妩霜眼看着倒地的身影。 南宫沐雪面色戚戚然,拿出一枚药丸给幽影妩霜服下,眼眶霎时涌出了泪水,说什么话都显的多余。 她蓦然抬头看着男子,面色痛苦,愤怒道:“你的目标是我不是她,放过她,我跟你走。” 男子仔细凝望南宫沐雪的神色,确认她是认真在说这话后,忍不住唇角一勾,喜上眉梢道:“虽然晚了些,但的确是个明知的选择,只要你封住自身经脉,我可以不杀她。” 南宫沐雪闻言,面色有所犹豫,旋即一丝凛然划过,将幽影妩霜缓缓放倒在地上,正欲动手之际,却被幽影妩霜一把抓住了手,气息微弱道:“沐......沐雪,别......别听信他的谗言......” 南宫沐雪神情苦涩道:“妩霜姐,是我连累了你。你为了做了那么多,已经足够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她一把抽离开幽影妩霜的手,死死的盯着男子,语气决然道:“希望你说道做到,不然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言毕,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在自己胸前点了两下,一动不带动地呆立在原地。 她知道这样做很傻,很莽撞,很白痴...... 但为了幽影妩霜的安危,她不得不做这样的选择。 幽影妩霜看着这一幕,挣扎着想起身阻止,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干着急。 “哈哈哈......”男子观察良久,再三确认南宫沐雪是真的按照他的意思照做了之后,大笑朝南宫沐雪走去。 男子围绕着南宫沐雪走了一圈,啧啧称奇道:“真不知道该说你天真还是说你无知!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我会放过她吗?她是什么身份?我岂会放虎归山?” 南宫沐雪一阵后怕,极力眨了眨眼色,眉眼间无与伦比的愤怒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