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孽爱之妖娆毒君的王爷妻》 命在旦夕 辅政王倒台,牵连甚广,一向温柔和煦的祈月君王封司祺从弱势到强势力挽狂澜,展现了他前所未有的无情镇定和霸道强势。 原来从前的软弱只是给人的一种假象,温和的表面下竟藏着惊世的治国之才,丝毫不逊于卓绝的先帝。 如今文武百官再也不敢小觑,也不敢有半分惫懒怠慢,皇上吩咐下来的事情无不集中十二万分精力来应对,战战兢兢力求做到尽善尽美。生怕无意中惹恼了皇帝,引起皇上不满,不小心脑袋就搬家,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金銮殿上,皇上不同讯常的狠绝依然历历在目,让人惊心。 然而他们的劳累跟精神紧绷还不及封司祺的十分之一! 封宇晨一脉虽然谋反失败,但是其根基强大,门下学生弟子众多,死士军队成群。各种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得不事事考虑周全,处理余下逆党叛贼。虽然之前惜儿暗中部署周详,但是百密总有一疏,还是要小心行事,步步为营。况且暗中还有不动声色的尤王和不明的敌国势力潜伏着。 眼下最关键的稳定时局,自我调整,重整军队,安抚平息京城的慌乱,重新赢得百姓的信任。 当初封司言的王妃身怀六甲亲自前往边境劝服蒋从友,然后散播倒戈辅政王的假消息一路来京。与南宫御和封司言里应外合一起制衡其他两方军队,西部叛军元首安成浩甚至是蒋从友的徒弟。在蒋从友的一番教诲呵斥下,心生悔过,城下倒戈。在多方密切配合下,围剿了贺修的军队。擒贼先擒王,贺修一死,军心大乱。封宇晨的羽翼就这么被斩于城下,兵败如山倒。 而原先封宇晨安插的内应都被花无痕暗中替换掉,那些被迫的人都一一解救。当时惜儿派魑暗中盯住封宇晨,最后时刻被发现差点丧命,幸亏魅从中协助逃脱。一脱困就赶往皇宫通知惜儿,万事俱备可以反攻了。 另一边尹子华公然与惜儿对立后,因为没有利用价值了,差点被封宇晨派去的杀手暗杀掉。花落漓及时赶到,告知其娘亲早已被尹舫逼死,师父已经顺利解救出来。 事先安排惜儿入狱混淆视听,尹子华真的以为是自己害了惜儿,夜探天牢才得知,这只不过是安排好的一场戏。在惜儿的要求下,配合那一日在金銮殿给众大臣合演一出好戏。只不过,唯一漏算的就是,封宇晨居然会把后宫妃嫔跟太后押往金銮殿。惜儿为了救云贵妃,以身犯险,如今仍是生死不明。 落月亲王平反叛乱有功,却命在旦夕。甚至惊动了凤凰城漂幻宫的从依乔跟向瑾,两人发疯似的赶往云都。 一路上时时刻刻的煎熬几欲让从依乔崩溃倒下,没有亲眼见到,她始终不相信自己的宝贝会离开人世的。 除了我,谁也不能让你死 那一天,花无痕发狂的从凌溪手中抢过惜儿,用内力护住她的心脉。直奔出宫,一路上肃穆的御林军整齐的自动让出一条道路。 没有愿意相信落月亲王会死这个事实,那个绝美轻灵却强势万分,运筹帷幄之中的女子会死去…… 只是之后,再也没有人见到她。从此花落月神秘失踪,生死未卜…… 一个绝美清冽又妖艳邪魅的男子在漆黑的星空下仰望,低声喃喃自语,“花落月,我们之间的游戏还没开始呢……你不会就这么死去的,不要让我失望……我不准你死,听见没有,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你!除了我,谁都不准让你死……” 月光下的低喃如魔咒一般似要穿透人心,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诡谲邪乎。 祈月在封宇晨势力瓦解后,经过皇上和玄佑王、花丞相以及各方官员的多方努力下,已经渐渐恢复如初。 加上惜儿年后提出的那些计划的顺利实施,已经走上轨道。整个王朝正神速的朝着繁荣富强的道路上狂奔。 有传言,落月亲王重伤不治,已经辞世。毕竟一剑穿透心脏,就算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了。其侧妃尹子华因涉及谋反,被逐出王府。另一侧妃风如景在出事前就神秘失踪,有人说曾在边境看到过他,白衣胜雪,衣袂纷飞,清雅如风。又有人说,在潼州的圣剑山庄看到过他出入。真牌王妃寂凌溪因为亲眼看着花落月死在眼前,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打击,当场自刎随她而去了。从此落月王府没有主人,那新颖奇特的府邸开始变的萧条,曾经盛行风靡一时的落月亲王沉寂了,不再风光。 曾经鄙视不屑的人开始淡忘,曾经欣赏敬佩的人扼腕顿足,曾经被帮助救济的人开始祈祷……一时间不同的声音从民间流传。 时间晃晃悠悠,不紧不慢的走着,没有快一步,也没有慢一步! 三个月后…… 青山抱翠,绿水淙淙。云雾缭绕的半山腰,四季如春,桃花纷飞的巍峨宫殿内。某座清雅别致的幽静小院内,一个轻灵绝美的粉装少女慵懒的倚在凉藤竹榻上小憩。 平静白皙的面容上,深邃的墨玉眸子此时紧闭,长长的卷翘睫毛如凤翼偶尔抖动两下。小小的粉唇弯起愉悦的弧度,水水润润样子,似乎梦中看见什么好事一般正在高兴着。俏挺的鼻子散发着均匀的呼吸,跟白皙细致的肌肤在透进的几缕阳光照射下如上好玉瓷一般精致细滑泛着光泽,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把。 夏风吹来,少女上方的紫藤花轻轻吹落,悠悠飘落,如下雨一般,落在地上,飘在少女发间,身上……这不真实的瞬间美的令人屏息,美的令人炫目,美的令人害怕…… 害怕女子会随风而出,幻化成蝶,最后无声息的飞走…… 一个黑袍妖娆男子,轻轻走近院子,脚下落地无声。走近女子身旁,把手中的锦面薄被轻轻盖子熟睡的女子身上。 昏迷中的熟悉声音 阳光下,紫色绚丽的妖瞳折射着七彩的光芒,盖过世间所有色彩。深邃的眸子不眨不眨的紧紧盯着睡梦中的女子,几近痴迷。 伸出手,轻轻捻起一片掉落在女子发间的紫藤花瓣。凑近鼻子,闻着,不自觉的在手中把玩。 黑影长时间的遮住阳光,睡着的女子缓缓睁开惺忪的眼睛,娇娇柔柔的轻呼一声。 “凌溪……” 男子回首轻笑,“吵醒你了?” 惜儿起身,懒懒一笑,“本来也该醒了。” 凌溪靠近一步,伸手抱过惜儿,疼惜的问道,“今天感觉好一点了吗?伤口还痛吗?” 惜儿嘻嘻一笑,伸手环住凌溪的脖子,往他额头亲了一下。 “早就不疼了,有神医弟子紫蝶在,没有什么病是治不好的。”惜儿顽皮一笑,她知道这次的事情让大家担心了,更让凌溪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那一天,惜儿中剑后就陷入昏迷,不断流出体内的鲜血让她身体变冷,逼近死亡。 惜儿只觉得自己跌进一个黑暗的深渊,身体也开始轻飘飘的。不停的往前走,路像是没有尽头一样不断延伸。惜儿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走了多久,不饿也不累,唯一的感觉只是冷。只记得后来终于走出了黑暗,进入一片白茫茫的迷雾林,一如梦中的场景。 可是前面却没有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惜儿不安的继续往前走着,磕磕绊绊。 直到一个熟悉的磁性声音传来,“不要再往前走了,再往前就回不了头了。” 惜儿顺着声音望去,又看到那个梦中的背影,那么此刻自己又在梦里了?只是这一次,这个令自己莫名心酸甜蜜的身影不再背对自己了。只是在迷雾里,惜儿看不真切他的脸,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一直出现在她梦里的身影是个男子。 那熟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让惜儿心悸,头,又开始痛了。惜儿皱着眉,忍着痛,忍到冷汗淋漓。 “你是谁?” 男子又转过身去,只留给惜儿一个背影,清隽而悠远。一阵熟悉的心悸袭上心头,惜儿有些慌,急急再度出声。 “你到底是谁?” 终于男子的声音再度传到惜儿耳膜,“我是谁并不重要,总有一天你会记起来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尽快往回走,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我不是在做梦么?” 释怀 “你是在自己的虚幻玄境里,前几天你心脏中剑现在正昏迷不醒中,再不往回走心神就无法归位。错过了时间就要魂飞魄散了,就算花氏隐龙的灵力也救不回你了。” “什么?”惜儿还想进一步询问,可是脚步被定住。一道强光射来,开始天旋地转。迷雾消失了,男子也消失了…… 耳边传来“醒了,醒了”的惊喜叫声,似乎是紫蝶激动的声音。 惜儿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睛,迷茫的看着四周一张张喜极而泣的脸。 发生什么事了?头好重,胸口好痛…… 痛?对了,自己中剑了,当然会疼。 那么……自己并没有死喽?刚刚只是去虚幻玄境里走了一遭? 环顾周围,自己正躺在一间祠堂里,檀香绕鼻。摆设低调清远,看起来年代很悠久的样子,透着神秘的气息。 她正躺在祠堂中央的黄色地垫上,只不过多加了一床狐皮毛毯。上面还有许多干涸的血迹,大概是自己的吧?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心脏中剑还能活下来? 众人见惜儿醒来,都变的如释重负。心,又跟着一块儿活过来的感觉有些不真实。 凌溪有些不知所措的伸出手,又怕伤了惜儿,所以一直悬在空中没有落下。直到惜儿伸出手轻轻将他握住,他才敢相信,惜儿真的醒过来了。 花无痕激动的看着,从没有像此刻这般感谢上苍。激动之余,也没忘派人去通知皇上惜儿醒来的事情。这几天,为了惜儿的伤,昼夜不停的剿灭叛贼余党,谁也没有好好的休息。心一直都悬着,神经绷的紧紧的。 花氏祠堂外的花落庭跟花落漓终于松了一口气,七天了,她终于还是醒过来了!这么美好的女子连老天都不忍收走吧? 花落庭从下对花落月没有根据的怨恨从她从刺客手下就下他一刻开始就已经放下,又在她中剑差点离开人世的那一刻,迟来的手足情开始泛滥。后悔着,自责着,懊恼着,这辈子是不是再也没机会好好爱护这个妹妹了? 云儿说的对,落月从来没有什么错,她只是做个那个女人的女儿而已。小时候的怨恨早就已经淡去,长大后才知道,爱情没有对错,没有先来后到,只是刚刚好而已。 娘亲没错,爹爹也没错,从依乔更没错。他们有什么资格怪别人的爱情错了?说到底,从依乔也是个可怜的女子,不能与爹爹相守,不忍伤害别人,甘愿被爱折磨。她只是在不正确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如此而已。真的,没有错,谁都没有错。 错的是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怨恨自己的妹妹,一个无辜善良美好的女孩。还怨毒的诅咒她死,结果才会让落月差点死了,错的一直都是他! 算了,上一代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暗尊传人 惜儿这次能醒来,全靠花氏一族的神秘力量。当天,花无痕用内力护着惜儿的心脉,发了疯似的抱着惜儿逐渐冰冷的身体奔回丞相府,直奔后山花氏百年祠堂。想用花氏隐龙一族的灵力救回惜儿,可是隐龙的灵力不是谁都可以驱动的,除了隐龙创始人,到他这一代,这之间只有一个人打开过隐龙的封印,催动灵力。 那时,惜儿危在旦夕,要不是有自己的内力护着,泣心玉锁护魂,惜儿怕是早就去了。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精神,花无痕还是带着惜儿进了花氏祠堂。 用惜儿的鲜血开启了花氏隐龙的封印,惜儿果然是那个命定的继承者。鲜血滴入封印,金黄色的光芒笼罩,一时间风云色变,地动山摇。 金黄色的黄整整笼罩了惜儿周身七天,三魂七魄归位,隐龙灵力救回惜儿一条命。 而惜儿被隐龙承认,成为第三代暗尊传人,完成祖上遗训,守护祈月王朝! 同一时间,暗尊的四大护法,青龙、白虎、玄武、朱雀也被召唤,血的封印解开,散布在天下各地的暗尊门人全部从沉睡中醒来。 暗尊已醒,全门待命! 惜儿刚刚醒来,身体虚弱,需要静养,没有去召唤门人。还没等花无痕把花氏隐龙的历史告诉惜儿,惜儿就被发狂赶来的从依乔和向瑾强行带离丞相府,回了凤凰城半山腰的漂幻宫。 跃舞居突然落空,让花无痕失落无比! 有了隐龙灵力的护体,惜儿的身体恢复的很快,体质甚至比从前好了,五脏六腑全部恢复,不再需要靠强大的功力护体了。 惜儿跟凌溪在漂幻宫的月畔居里过了三个月的悠闲安静的生活。 直至,魑魅魍魉回到漂幻宫。 “魅的伤没什么大碍吧?”惜儿关心的问道,她记得魅为了接近封宇晨打探消息,被其党羽所伤,幸亏魑及时赶到才捡回一条命。 “小伤,早就好了。”魅淡淡的回答。 如果要是差点死掉也算小伤的话,那么世界上就没有大伤了。不过比起惜儿的心脏中剑确实不算什么了,要不是隐龙灵力救回一条命,只怕现在跟他们说话的就是惜儿的鬼魂了。 “这次辛苦你们了,还有魉,回来奔波,最辛苦的就是你了。”惜儿真诚的道谢。 “属下不辛苦,这是我们的职责。”四人齐齐下跪。 “哎,你们怎么又跪了,快起来。” “是。”四人起身。 “接下来你们的任务是暗中监视其他两国的势力,要是有什么动静随时来报,必要时也可以找瑾爹爹帮忙。”“是!” “尤其是多搜集一些风璃的情报,就目前而言,我们所知还太少,这不是什么好现象,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喜讯 “惜儿,我们最近得知,驰沙国的乐银夕很古怪,似乎得了什么怪病,已经将近一年没有驾临后宫,宠信嫔妃了。”魉道出一个自己都觉得奇怪的事实,这实在不像是乐银夕的为人风格。 “哦?有查出是什么病吗?病了多久了?” “似乎是一种很罕见的病,每次月初都会神秘失踪,除了少数几个亲信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个病好像是从云雁关签了和平盟约之后就患上了,很难治,但是平时又很正常,怪异的很。” “那先继续留意着吧,还有打探天香琉璃果跟紫尾雪貂的事情,有眉目吗?” “属下惭愧,听月教的子弟全部出动,也没有听说哪里有这样的灵药。” 叹了一口,惜儿忧心的说道,“继续找吧,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 手一挥,四大暗卫如来时一般悄声隐去。 封司祺这个皇帝当的越来越有范儿了,不仅朝野一片祥和,百姓和乐安定。因为封宇晨谋反一事表现出的无比沉着强势的一面,现在就连朝中的那一派老顽固也不再敢公然顶撞龙颜了。 在控制和驾驭人心一方面,玩的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炎热的七月已经快到底,封司言的王妃提前半个月生产了,诞下一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这是继内乱结束后皇室第一次传来喜讯。 二十天后,云贵妃也为天子诞下龙麟,龙颜大悦,即刻昭告天下,普天同庆! 群山环抱,绿叶葱葱,气温适宜,云雾缭绕的半山腰,惜儿一口咬掉手中的水蜜桃,有些不满的叹气,绝美轻灵的脸上尽是不甘心。 视线又不自觉的停在地上的那一封信上,心中不停的腹诽,这封司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压榨自己。 说什么小皇子满月这等大喜事,她这个作姨母的怎么能缺席呢?摆明是暗示她可以回去继续为他任劳任怨了。 外头天气这么热,真是不想出去啊!还是四季如春的漂幻宫好,吹着自然清新的山风,吃着新鲜香甜的当季水果,鸟语花香,呜呜呜……能不能过了夏天再回去? 她的身体还没好呢……惜儿心虚的找理由推脱,当然只能心里小小叛逆一下。 再怎么不愿,三天后惜儿还是带着凌溪一起下山了。 其实,夏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接近尾声了,只不过,秋老虎气势凶猛,白天的气温还是很热的,到了晚上才会比较凉爽。 小的们,你们爷又回来了 落月王府前厅大殿的草皮上,上百号人就这么静悄悄的站着翘首以盼,从清晨一直等到夕阳西下。 脖子都算了,腿都麻了,大家仍是不敢轻易乱动,生怕错过了王爷回府。 “贵叔,你确定王爷真的没事了,今天就会回府?”终于,有些人的信心开始动摇了。 自从三天前贵叔接到惜儿的书信说三天后要回来,整整三天大家都忐忑的等着,如十五个吊桶提水,七上八下的。 毕竟几个月前王爷遇刺,大街小巷都在传王爷死了,大家始终不信,坚信王爷还活着。可是这么久音信全无,大家真的快支持不下去了,快要放弃这个信念了。 所以当听说惜儿活着回来了,大家都一致不敢相信,直到贵叔再三严肃的保证,才又欢欣期待起来。 可是,眼看着一天都快过去了,王爷还没有出现在自家的大门口,大家的心又开始凉了下去了。 “我确定,我肯定,王爷的亲笔信能假的了吗?”虽然贵叔心中也很焦急,但是毕竟姜还是老的辣,还是仍旧不动声色的冷静打消众人的疑虑。 最后一道夕阳的余晖也沉到地平线下去了,天整个儿就黑了。 终于—— 王府门外的羊肠小道上,“得得得”的赶车声音响了起来。 大家都不敢出声,屏息听着,生怕遗漏了什么。心悬的高高的,很怕又一次摔下来,再一次的失望。 一个清冷熟悉的声音传来—— “小的们,你们爷又回来了!” 那个熟悉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时,全场动容,眼眶不禁湿了。更有感情丰富的丫头们哭了出来……他们的主子终于活着回来了! 当晚,落月王府上下欢腾,不分尊卑,乐成一片。 大家都还不敢相信,他们的主子还活着,没死……真的,活生生的回来了…… 有些平日里经常跟惜儿没大没小的丫头们,还几次忍不住哭了出来,一如曾经无数个无人的夜里,想着他们善良开明的主子再也回不来了就哭的泣不成声。 当夜深人静,落月王府的前厅大殿的草坪上恢复平静后,一个干瘦微驼的身影背手而立,一直保持着仰天望月的动作。 清冷的月光下,一张老态龙钟的脸上满是感慨欣慰,不停的对着遥远的星辰感恩。 这一刻,才相信,他的主终于回来了…… 李贵布满皱纹的脸上突然老泪纵横,原来苍天是有眼的!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感谢上苍的仁慈,倾听了他的心声,让那个善良坚强的孩子回来了。 世上有太多事是无法掌控的 “惜儿,你知道吗,我以为这一辈子再也没有机会与你共赏那梅花盛开的灿烂了。想不到,绕了一圈,我们又回到这儿了。” 凌溪抱着惜儿站在后院的梅林边轻轻的说着,语气中带着无数的后怕跟颤抖。 真好,他的惜儿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又让凌溪担心了。”惜儿温顺的偎在凌溪怀里,淡淡的回应。 “我也是今时今日才明白,很多事情都不是人力能决定的。这个世上有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了,不是所有承诺都能依言完成。背弃承诺并不代表这个人想要背叛曾经的过往,实在是到了无能为力时候,不得不放弃了。” 曾经以为,背弃了承诺就是背叛了所有,抹杀了曾经的一切。可是经历生死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事情是自己无法掌控的,例如生老病死…… 凌溪闻言,抱着惜儿的手臂不自觉一紧,她在交代后事一样的语气让他心慌。 “只要心意坚定,一定可以的,没有什么能改变,死亡也不可以。”凌溪坚定激动的回答,像是说服惜儿,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傻瓜……”惜儿轻轻叹息,最近越来越觉得未来是个太渺茫的东西了。 “惜儿,我不会放开你的,死都不会。”妖冶的紫眸灼灼生辉,坚定无比的闪着光。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什么死不死的,都不说了。”惜儿不想再继续这么沉重的话题了,于是就此打住。 秋天夜晚的风很凉爽,吹的人舒适怡然。 再次回到落月王府,两个侧妃都已经不在,尹子华当初被在天牢的惜儿就已经休书一封。风如景自惜儿出事后消沉一段了时间,为了怕触景伤情已经回圣剑山庄有一些时候了。 封宇晨倒台之后,惜儿开始清闲懒散了起来,这不,才参加完小皇子的满月酒回来就开始打起青鸾的主意来了。 青鸾一向冷漠的脸在被惜儿跟紫蝶围着转了整整九九八十一圈之后,被那不怀好意的眼神盯了半天之后,终于忍不住破功。 “你们到底在看什么?” “哎呀呀,终于说话了,我还以为青鸾能在多忍一会儿的。”惜儿带着淡淡的可惜状说道,听的青鸾云里雾里更是莫名。 “哈哈哈,我就说吧,她撑不过三个时辰的,还是我比较了解她。愿赌服输,快把银票掏出来。”紫蝶一脸兴奋的开口,完全没看到青鸾满头黑线。 这两个无聊的女人就为了看她变脸,在这太阳下围着她看了整整的三个时辰。就算现在是秋天,但日头正中,也是很晒的呀。 青鸾暴走 “青鸾怎么可以这样,害我输钱……”惜儿无视青鸾隐隐勃发的青筋,抱怨的嘟着嘴,似乎真的为输钱而心疼。 “谁叫你跟她混的没我久。”跟着惜儿久了,紫蝶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像的惜儿了。看看,那措辞,那神态,活脱脱另一个山寨惜儿。 “可是据我的科学估计和实际的考察,青鸾应该不至于这么不济的呀。”她明明看过青鸾可以两天两夜不说话的。 “那是你估计错误了,要不就是青鸾退步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 两个人无视当事人头上冒烟,自顾自说,聊的起劲。看的一旁远离战火圈的凌溪无奈摇头,说这么久都没说到重点,没看到青鸾快暴走了嘛。 “什么可能?”惜儿好奇的凑上脑袋,还狐疑的在青鸾身上做了一个x透视。 “就是……心里有鬼呗,要不然怎么会紧张呢?紧张不就是心虚的表现么?”紫蝶不怕死的语出惊人。 “哦,对对对。”惜儿一拍额头,仿佛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青鸾终于忍不住怒了,大声打断她们乱七八糟的交谈,谁能告诉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她们俩的话从头到尾都这么抽象? “哈哈哈,我又赢了,惜儿,掏钱掏钱……”紫蝶拍手大笑,眉开眼笑,完全没有平时的淑女样了。 惜儿不甘心呃掏出两张银票递给紫蝶,“以后再也不跟你打赌了。” 终于,两个人的彻底无视,让青鸾暴走了。 偏偏,眼前的两个人都让她下不了手,扬起的手举了半天,终于化成一道泄愤的掌风,可怜了一旁的菊花,在阳光中秋风里变成了一对黄色的粉末。 紫蝶看着地上的黄色粉末,困难的咽了咽口水,“青鸾脾气这么暴躁,出手这么重,你那司徒舅舅扛的住吗?” 心中却在想,是不是得把这黄色的粉末收起来,晒干了可以做成天然的染料,浪费了多可惜啊。可是,这么细,这么匀的粉末该怎么晒干呢? 还是算了吧…… 惜儿也缩了一下脖子,青鸾的功力又精进不少啊。 “那也是人家司徒舅舅扛啊,又不是我扛。连我们家青鸾都扛不住,还算不算男人啊。”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不远处的凌溪汗颜。 “司徒辰不是人家的舅舅,而是你的舅舅。”紫蝶好心的纠正惜儿的口误,这小孩真是忘恩负义啊,该打屁股。 “人家也可以我自己啊,淑女不都是这么自称的吗?”惜儿理直气壮的反驳,那神情认真的让紫蝶忍不住想一掌拍过去,可是想到旁边的护花使者,还是忍住了。 惜儿这么认真的解释,还真让凌溪的脸部重重的抽搐一下,心狠狠的抖了一把。 她还真敢说! 四大护法 “照你这么一分析的话,我突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辈分问题。”紫蝶贼兮兮的看着惜儿,笑的令人发毛。 “什么辈分问题?” “要是你那司徒舅舅真的娶了青鸾,你不是得叫青鸾一声舅母吗?” “呃,这个……”长长的尾音拖着,这个问题是个问题呀。以后真的得叫青鸾舅母吗? o(n_n)o,这青鸾还没嫁出去呢。这两个无聊的女人已经开始幻想不切实际的无聊问题了,还认真的思考的跟什么似的。 这,至少,先得考虑怎么让司徒辰心甘情愿怎么娶青鸾才是正事啊! 阳光下的黑袍男子再一次无奈的重重摇头了。 看来青鸾还有的等了,谁叫她摊上惜儿这么一个无聊又爱玩的主呢?只能自认倒霉吧! 暗门尊主的凤翼九环血玉一出,暗尊门人觉醒,全部出动,一时间地动山摇。 京城皇城十里之外的废墟内,穿过层层残垣断外,里面别有洞天。天然活水引做活泉,汩汩从洞顶哗哗流下,幽径深邃,不见尽头。 惜儿不禁感叹造物主的神奇,要是这个地方被发掘,肯定比那敦煌莫高窟有游览价值的多。开发成旅游景点的话,肯定是收门票数钱数到手软。 谁会料想到在这个废弃的鬼屋内竟是暗门的据点,里面机关重重,设计精妙啊。 可是眼下更让惜儿错愕傻眼的还不是这个神奇的据点,而是跪在自己眼前的暗尊四大护法。 “你,你,你,怎么会是你?还有你,你……” 惜儿颤抖的手指一个个指点过去,嘴唇微颤,要不是那一副惊愕样,还真的颇有指点江山的味道。 只是眼下她脸上不敢置信的表情出卖了她的风范。 “就是我们。” 跪在地上的四人齐声回应,莞尔一笑。 没想到,他们竟是暗尊的四大护法后裔,而惜儿竟是暗尊。他们本来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直到血咒解封,灵魂受到暗尊的召唤,自然醒来。 惜儿只是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似乎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一股力量在牵引。就算隐龙灵力不出,血咒被封,那些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其实早就在你的身边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喝了一口还有余温的茶,镇定一下情绪,惜儿缓下心神慢慢开口道。“那你们哪个是哪个啊?自我介绍一下吧。” “属下青龙!”清雅俊美的花落漓温柔宠溺的介绍。 “属下白虎!”清隽冷傲的尹子华清清淡淡的开口。 “属下玄武!”器宇轩昂的南宫御激动骄傲的出声。 “属下朱雀!”娇媚惹火的云翩翩千娇百媚的笑笑。 我错了,你们继续 惜儿含在口中的茶半天才勉强咽下,来了一句让四大护法岔气的话。 “云翩翩,杜蓉儿最近还好吗?”想不到呀,这罗州城有名的火辣花魁竟是暗门的四大护法之一。振奋人心,振奋人心哪!云翩翩可是给身处花楼的姑娘们看到了该行的希望之光了,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啊! 云翩翩千娇百媚的笑容僵了僵,敷衍的扯了一下嘴唇,“公子好眼力,竟然还记得我们。杜蓉儿应该混的还不错,至今没被比下去呢。” 其他三大护法气结,这个时候是拉家常,叙旧情的时候么?还是叙这么奇怪的旧情……嘴角开始隐隐抽搐了…… “哎呀呀,云小姐的眼里更好呢,不仅认出我是谁,还能分出我的性别,厉害多了。”惜儿大有好好叙上三天三夜的旧意思。 “尊主这么特别的人,任谁见过都会终身难忘的。”云翩翩淡淡的恭维,不愧是待在风月场所的人,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人,马屁拍的滴水不漏。既得了好,又不让人觉得反感。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我这么久没忘记你,不也证明你让人难忘么。”惜儿嬉笑。 两个人这么一来一往,完全忽视其他人,终于让人忍不住暴走了。 “宫主……”南宫御暗含警告的声音响起,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果然,惜儿隐去笑容,一本正经的开口,仿佛刚刚那个与云翩翩嬉笑闲谈的不是她而是别人。 “南宫御,你刚刚叫我什么?” 南宫御被惜儿的突然变脸转的有些不适应,愣愣回道,“宫主啊!” “我说玄武,你怎么能主次不分呢?” “呃?” “你们今晚来见我不就是因为我是暗尊么?这儿又不是漂幻宫,要是被不知情的人听到了,还以为我们听月教在这夜黑风高的大晚上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身为听月教的一份子,你怎么如此有欠考虑呢?要知道这样会毁坏我们听月教的声誉的,做人要机灵一点,要不然说出去别人会因为我是你老大而看不起我的你知不知道?你自己被人瞧不起也就算了,你怎么可以连累我呢?要知道这样的后果会很严重的,一不小心就会引起恐慌,交通堵塞的,交通堵塞就会出交通事故,要是不小心撞到老婆婆怎么办?这样我会内疚的,所以,你……” “停!”南宫御头痛的揉着太阳穴,大声打断惜儿那又臭又长不知所云的教导。他错了,他不应该去招惹惜儿的,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肯定是犯小人跟女子,犯多嘴灾的。 “我错了,你们继续叙旧吧!”南宫御豪爽的手一挥,看在花落漓跟尹子华的眼里悲壮无比,仿若那有去无归的战士一般,令人心生感慨凄凉。 “哦!”惜儿正说的来劲,突然被打断,一时回不了神,只能乖乖的应着。 石室内一时安静了下来,许久,惜儿才歪着头看向云翩翩困惑的开口。 “刚刚我们说到哪?” 四大护法同时倒地! o(n_n)o…… 身体越来越差了 内乱剿灭,祈月在惜儿的计划推动下,重新整顿军队,开办学堂,重商道,一时欣欣向荣,国富民强。 听月教各地情报搜罗,暗门全部门人出动,却始终没有天香琉璃果跟紫尾雪貂的消息,仿佛世界上根本没有这样的东西。 凌溪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惜儿越来越焦急了。 “怎么样了?”凌溪站在阳光找不到的阴暗了,没有转身,淡淡的问身后的冥月,神色若有所思。 “当日扬威镖局被灭门就不见他的踪影,根据噬魂盟的不懈追查,终于查到那个不明的势力隶属驰沙,很有可能就是他。可是,自他逃到潼州地界后就消失了,就像在人间蒸发一样,任凭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 冥月恭敬的禀报,有些担忧的想着,即使现在凌溪找到了他,以他目前的身体恐怕也报不了仇了。那么……唯有自己来了,凌溪又不愿惜儿插手,那么届时就有他来帮凌溪报仇吧,反正自己的命本来就是属于凌溪的。 “继续搜,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凌溪冷冷的开口,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杀意。 “是。”冥月领命。 “主人,你目前的身体不适宜动武,我让水赶来京城了,就近保护你,这样也不至于给惜儿造成麻烦。”为了说服凌溪,冥月不得不把惜儿搬出来。因为他知道,只要扯到惜儿的事情,只要是为了惜儿好,凌溪就会妥协。 凌溪不悦的扫了一眼自作主张的冥月,却也没说什么,只淡淡的哼了一声表示知晓。 冥月顿时头皮发麻,即使戴着面具也不敢把脸抬起来,恭恭敬敬的低头聆听接踵而来的训斥。 可是,凌溪最终没说什么。 “先下去吧,继续查着,别让他跑了。” “是。”松了一口气的冥月退出,看来又逃过一劫,果然只要把惜儿搬出来就能搞定。想想这一年多来,自己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每次都仗着惜儿去拔老虎牙,主人居然没惩罚,还轻易的饶过自己。看来,为了惜儿,脾气好了不少啊!现在的主人,已经很少能感觉他身上的杀气了。 看着松了一口气的冥月,凌溪眯起妖冶的紫眸,在冥月出门的那一刻凉凉的来一句。“不要仗着惜儿在我面前自作主张,你那点小伎俩还逃不过我的眼睛,别闲着没事逼我清理门户。” 脚还没完全跨出大门的冥月闻言身体一颤,继而很快消失在凌溪的视线里。 许久,那个冰冷的静默男子突然轻笑出声,他以前怎么没觉得冥月这么可爱呢?果然跟惜儿待久了就变坏了…… 自从青鸾有可能会变成惜儿的司徒舅母开始,惜儿就又有新的娱乐目标可以奋斗了,可怜的青鸾,不善表达的青鸾,脸上终于有了冷漠意外的表情了。 应该说,最近青鸾最多的表情就是发窘,生气。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暴走,谁叫她跟司徒辰两个人都是那朽木不可雕的朽木呢? 出海 “王爷!”一个擦身而过的蓝衣女子停下弯腰请安,清脆柔和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 惜儿本来正在思考事情没留意朝自己走来的女子,直至她经过自己身边给自己请安都没注意,脚步慢悠悠的往前走。 直到余光扫到那个已经远处的蓝色纤细背影才心生疑惑,府里什么时候来新的婢女了?还长的如此娇美动人?看她衣着布料不菲,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女儿,那么进王府来干什么呢? 心中疑惑的走进溪月居,暗忖着一会儿找贵叔问问去。 “惜儿,你怎么来了?”紫蝶正在忙着配药,看到惜儿若有所思的走进药房,好奇的询问。 “没事,我只是过来问问,凌溪的身体越来越弱了。”惜儿回神淡淡出声。 “以目前我配置的药膳,只能抑制他身体的减缓,现在他的五毒攻心已经侵入五脏,深入血液,再加上长时间的用药,已经不容易吸收了药性了,我怕是接下去药已经没什么效果了。”紫蝶眉头深锁,每次说到这事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身体产生抗体了。”惜儿点头,自言自语道。 紫蝶不甚明了的看着惜儿,意思是询问刚刚惜儿说的是什么。 惜儿摇头轻笑,“紫蝶,你在你师父的医书上看到的天香琉璃果还有那什么紫尾雪貂的,上面有记载出处嘛?” “没有,天香琉璃果似乎不是祈月境内,有传言在深海。至于紫尾雪貂……就连医书都说世上可能没有,只是几百年前一个医术了得的医者杜撰出来的,只是一个美好的想象而已。”紫蝶努力的回忆道。 “深海?”惜儿低头轻轻重复,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 “也只是传言而已,没有切实的依据。” “不管是真是假,我们都要去确认,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不能放弃。”惜儿坚定的抬起头,绝美轻灵的脸上晶亮的眸子闪着执着的火焰。 紫蝶沉默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惜儿,也不忍心打击她。 “看来,我们要准备准备,挑空出海一趟了。”安静片刻,惜儿终于出声。 “这……放下所有国事出海寻药?”紫蝶觉得不可思议,惊讶问道。 “怎么了?凌溪的命不比国事重要吗?再说了,眼下内乱已除,外患暂静,四海升平。朝中的事情自然有人在处理,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能人义士大有人在。现在我连上朝这种事都免了,还有什么离不开的,而且顶多几个月的时间嘛。” “但是,你为了一个微乎其微的希望,甚至存不存在的东西,你……”紫蝶已经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放心吧,你准备准备,我会知会一声封司祺的。”惜儿平静的起身,决定已下,不容改变。 慢慢的走出药房,头也不回的来一句,“我先去看看凌溪,你熬好了药送来房间吧。” 说完,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新来的婢女 紫蝶望着空荡荡的门口连连摇头,轻声叹息。老天爷,你真是会折腾人,总喜欢作弄苦命人啊! 惜儿心情有些沉重的来到凌溪房间门口,如往常一推。 没开,门居然锁上了。 惜儿不免觉得怪异,手还是礼貌抬起轻轻敲了几声。这,凌溪什么时候习惯锁门了? 门敲了有一会儿,才打开。 惜儿见门一开,就直接推门进去,一边说着,“凌溪,你什么时候开始有锁门的习惯了?难道……” 一抬眼,不见凌溪,倒是一个柔美动人的气质女子,浅浅的笑着给自己请安,惜儿一时愣住。 打量个眼前的蓝衣女子几眼,抬眼望去,凌溪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衣袍有些凌乱,神色有些不自然。 “你是?”惜儿疑惑的开口询问,虽然是蓝衣女子,眼睛却是看向凌溪。 “奴婢是新来的丫鬟,王爷唤我水儿便可。”蓝衣女子柔柔一笑,举止优雅,如家风甚好的大家闺秀一般得体。 “丫鬟?水儿?”惜儿狐疑的眼光再次回到眼前这么清纯柔美的女子身上,看着似乎有些眼熟,可又不记得在哪见过了。 “水儿,你不知道这溪月居不能随便进来的吗?你进王府后,贵叔没有交代过你?”惜儿语气有些不悦,一想到刚刚她跟凌溪两人锁着房门在里面不知道做了些什么时,心里就觉得不舒服。 “水儿不是贵叔找来的,水儿是冥月派来照顾主人的,我是噬魂盟的人。”水儿并不在意惜儿的身份跟话中的不悦,直截了当的表明身份。意思我不是王府的下人,惜儿没有资格要求她跟其他下人一样。 惜儿深深的看了水儿一眼,“是吗?”便不再说话,而是走到床边看着凌溪。 倒是凌溪有些不悦水儿对惜儿的不敬态度,冷冷的出声,“水,不得放肆!” 只是说话有些无力,脸上也布满了细汗,气势上也就没那么强势。可依然让水儿噤声,低眉顺目的恭敬站在一旁,不再发话。 “冥月怎么突然给你找个人来?王府的仆人不够吗?”惜儿静静的看着有些虚弱的凌溪问道,直觉的有些不喜欢那个妩媚优雅的水儿。 “水是杀手,冥月特地调她过来的,我现在的身体不想在关键时候成为你的负担。”凌溪低柔向惜儿解说,妖冶的紫眸满是深情。 “什么叫负担?”惜儿扬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凌溪,玩味着凌溪刚刚话中的关键字。任谁只要稍稍了解惜儿一点的人都知道,惜儿开始要生气了。 我天天惦记着你 果然,凌溪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为了弥补刚刚的言语过失即刻诚恳的道歉,“对不起,我说错了,不对……不是我说的,是……是冥月,对,是冥月说的,回头我一定好好处罚他。”说完,为了提高可信度,凌溪还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完全没注意到门口的水儿身体一抖,眼神不可置信的看着凌溪。这是她那伟大强悍的主上吗? 眼睛疑惑的看了一下门外的天空,变天了? 天依旧蓝蓝的,云依旧白白的,秋高气爽,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那就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那个……水儿?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惜儿不再为难凌溪,连推卸责任这种事都做的出来了,她已经无语了。 于是把注意力又转向门口一脸痴呆相的美女,心底划过一丝好笑。 水儿扬起灿烂的笑容,魅惑中三分纯,“亏的我天天惦记着你,任公子,可是你居然把奴家给忘了,真是好伤心。”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掩面擦擦那没有踪影的泪水,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仿佛惜儿就是那始乱终弃的负心汉,终于被历经千辛万苦的痴情女给找着了,可是负心汉却翻脸不认旧情。 这下轮到惜儿呆若木鸡的看着水儿了,心里那个颤抖啊。真想脱口而出“你给我生的娃怎么样了”。现在的惜儿就是有这种错觉,自己就是那个杀千刀的抛妻弃女的混蛋啊。 水儿抽抽噎噎半天没等来惜儿的回应,不由觉得无趣,就不再逗她了。最主要的是,她家主上正满脸阴霾的看着自己,那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的样子让她脆生生的打了一个激灵。 识时务者为俊杰,水儿摸摸鼻子,灰溜溜的开口,“水儿就是当日罗州醉心楼的花魁杜蓉儿,王爷当时还为我解过围,王爷不记得了?”好歹她也是多少名门公子哥点名道姓要见的名伶,居然这么不给面子。刚刚她都唤她任公子提醒了,居然还没想起来。杜蓉儿瘪瘪嘴,怎么说她也是让人一见难忘的美人啊,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你是那个杜蓉儿?”惜儿惊呼,这相差也太大了吧?当日那醉心楼的花魁温婉动人,哪像眼前这个狡黠滑头的女子啊?正是判若两人,难怪自己认不出她来了。 “正是小女子,怎么王爷想起奴家来了?”杜蓉儿兴奋的问道,这样子让惜儿感叹,她哪点像个杀手啊? “我怎么会忘了你呢?前几日我还跟云翩翩问候你呢!”惜儿笑道。 “云翩翩?她也来京城了?来这做什么?”杜蓉儿不说话还好,那大家闺秀风范,那娴静优雅的气质。可一开口,就全变样了。 “佛曰,不可说!”惜儿神秘噤口,高深一笑。 “说嘛……” 我不会让你死 “水,你可以出去了。”凌溪出声冷冷打断没完没了的杜蓉儿,他不开口,这两个女人还真把他当透明的了。 他可不想有任何人夹在自己跟惜儿中间,分散惜儿的注意力,即使是个女人也不行。 杜蓉儿马上收起笑容,敬畏的出门,最后还不忘贴心的把门给带上。 “想不到杜蓉儿居然也是噬魂盟的杀手,真是看不出来。”惜儿轻轻感慨,真是人不可貌相。 “杀手脸上又不会写着杀手两个字,你当然看不出来了。”凌溪不以为意的说着,就是因为藏的深,才能接近目标,一击即中。要是人人都知道你是杀手,是来杀人的,那还不跑的不见踪影,谁会乖乖等着被你杀呀? “才怪!”惜儿轻声抗议,她原本想说,你的脸上就写着杀手两个字,不仅如此,还写生人勿近几个字。要不然,为什么人家都避的远远的,都能感觉凌溪身上的杀气跟寒意呢? 当然惜儿没那么傻,把心中的话说出口,只是在肚子里自己过滤一下就好了。 “凌溪身体越来越差了,我准备过几天出海去找天香琉璃果和紫尾雪貂,不能再拖下去了。”惜儿话题一转,道明来意。 “出海?那岂不是很危险?” 海上的风浪无法预测,能不能平安归来都是未知,可是惜儿竟要为了自己去涉险,这怎么可以…… “有没有危险还是未知数,别杞人忧天了。比起有些人明知是死路还要硬闯,我不是好太多了,至少我们做的是有希望的事。” “不行,不能去。”凌溪突然固执起来了,语气有些强硬的反对。 “你不想去也不所谓,我跟紫蝶去也没问题了。”惜儿表示理解,故意曲解凌溪的意思。 “我说你不准去!”凌溪怒了,大吼。 惜儿不再开口,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妖娆邪魅的脸如今苍白瘦削,孱弱无比。终于软下口气,认真无比的说道。 “凌溪,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在我面前一点一点的流逝生命我做不到,我要的不仅仅是明年的梅花盛景,我还要接下去的每一年,都能有你相伴,看那梅花盛开的繁华。” “我……你……”凌溪张了张口,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想答应你,可是我不想骗你,我真的做不到了…… “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不会,不会让你死的。”斩钉截铁的说完,惜儿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凌溪只是皱着眉,捂着胸口,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空荡荡的门边…… 心中无比挣扎,无比复杂! 进宫 冷静下来想了半天,惜儿觉得自己是不是刚刚对凌溪太凶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病人嘛,要不要去看看他呢? 可是万一两人又意见不合怎么办呢?对于出海这件事上自己是不可能妥协的,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就会去尝试,她是不会眼看着凌溪死的。 坐在书房里敲了半天桌子,公文一份没处理,不是冥想就是发呆。 思想斗争了半天,惜儿还是站起身准备去找凌溪…… 就在对面,没几步就到了,可是又犹豫了,扬起的手半天没落下。 算了,还是明天再说吧,先进宫跟封司祺告备一下好了。再怎么说,这一走也要好几个月,朝中的事务还是要安排妥当的。 心意已定,惜儿转身朝溪月居外走去。 经过花园遇到李贵的时候,还没等他请安就把话直接抛过去。“贵叔,你找人给我备马,我要进宫。” “是。”李贵又转身出去,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问道,“王爷,天色已经不早了,你今天还回吗?” 惜儿下意识的朝天看了一眼,又转头望向溪月居,轻轻一叹。“今天就住宫里了,去准备吧!” “是。”李贵领命匆匆下去。 谁也没带,惜儿一个人进了皇宫,马车如入无境的直达锦华宫门口。现在宫里头无人不晓惜儿,远远的看见惜儿的马车就早早把大门给开直了,崇敬的行着注目礼一路护送。 惜儿看了一眼朱红大门上头的锦华宫三个烫金大字,脚步停下思索片刻。在没有惊扰任何人的情况下,又折回,朝着流云宫的方向快速走去。 会有几个月看不到姐姐和小外甥毓儿,先去看看吧。 才三个月不到的毓儿饱满可爱,灵动聪慧,惜儿可真是疼到心坎儿里去了。满月那天一见,就一直抱着不肯放手了,嘟着嘴逗了半天才依依不舍的还给奶娘去喂奶了。 可能真的是血缘天性,小家伙在惜儿手上乖的不得了,才满月的小家伙还能露出类似于笑的表情,连花落云都说了毓儿跟姨娘亲,她这个做娘的都要妒忌了。这不,话还没落音,毓儿到了奶娘手中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惜儿马上接回手中竟又神奇般的止住了哭声,令满堂宾客都啧啧称奇,其实小家伙只是习惯了惜儿身上特殊的香气罢了。 “姐姐,在吗?”惜儿踏进流云宫的殿门就出声喊道。 “落月?快进来吧,怎么这个时候会进宫来呢?”花落云刚好在外殿,听到惜儿的声音很快就出现在惜儿的视线里。 带着淡淡雍容的笑容,花落云一袭翠绿及地宫装款款走出珠帘。自从做了母亲之后,她变的柔和许多,不再像以前那般清冷孤傲了。更因为是惜儿,解了她从小以来的心结,心中不再有怨,人变的宽容许多。 因为惜儿,让她有了感恩,有了亲情,有了爱,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体贴的夫君。心境的超脱,从恨中解脱出来,感受人生的美好。 因为惜儿,她的世界美好的不敢想象,幸福的让她眩目。 可是你表现的好像很急的样子 “我想离开京城一段时间,所以喽,来跟老板请几个月假,顺道呀,看一下我们家毓儿宝贝。” “离开京城?还要几个月?落月,你要去哪?”花落云以为惜儿出了什么事,略带紧张的追问。言语中的关心是不言而喻的,真诚不掺半分虚假,听了让惜儿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难言感动。 “没什么事,就出去散散心,出去游玩天下。” “你呀,别糊弄我了。我还不知道你么,会扔下国事出去玩几个月?” “哎呦,姐姐,你家夫君还没发话,你就担心起没人给他跑腿了?我真是苦命,爹不疼娘不爱的,连姐姐都不待见我,呜呜呜……”惜儿唱做俱佳的夸张表演着,看的花落云连连摇头,真是败给她了。 “好了好了,别给我贫了,表演给谁看呢?也不怕在下人面前闹笑话,我还不是关心你么。”花落云拉过惜儿的手,嗔怪的睥了她一眼。 宫女杜鹃已经麻利的为两人倒上香气四溢的香茶了,身子一福,领着其他几个宫人退出殿外。 “哎呦呦,原来是姐姐自个儿舍不得我呢,承蒙贵妃娘娘厚爱,小女子真是三生有幸啊!” 花落云摇头轻笑,“好了,毓儿给奶娘带走了,晚上都睡的比较早,今天你是看不到了。” 惜儿一听,开玩笑的兴致就没了。嘟着嘴,一脸郁卒,可爱的不得了,跟小毓儿有的一拼。看的花落云一时错觉,以为毓儿就在面前。 “以后有的是机会看他呢,你早点回来不就行了。落月,你这次到底是去哪?会不会有危险?”只要一想到落月有危险,心就会紧紧揪起来。 午夜梦回,每每脑中闪过落月满身是血,毫无生机的躺在那。她就会惊叫醒来,满身是汗,大口喘气。就像溺水的人突然得到新鲜空气一般,贪婪的大口呼吸,只有这样才不会被闷死。 “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回来见我们宝贝毓儿呢。到时候,你可一定得把他借给我玩……”一不小心就把心底的想法给说了出来,惜儿轻咳一声,尴尬的笑笑。 谁叫毓儿这么可爱呢?害她每次看到毓儿就想蹂躏一番! 花落云无奈的低头喝自己的茶,心里默默替自己儿子有这样一个姨娘而感到悲哀。 “这次出门很急吗?”要不然也不会晚上进宫了。 “呃……也不算吧。”惜儿慢半拍的反应,谁叫她说风就是雨呢,十足的行动派。要是念头当下想到的事不立刻去执行,一转眼就会抛在脑后,忘的干干净净了。 “……可是你表现的好像很急的样子……”花落云好心的提醒。 “是没差那一天两天的……不过,我怕我到时候忘了,那你的皇帝相公就要暴走了!”惜儿理直气壮的为自己掩饰。 “……” “呵呵,喝茶……”惜儿像主人一般的亲切招呼。 “……” “好啦好啦,是我很急啦,我承认还不行么?” “呵呵呵……”花落云银铃般的笑声一泻千里,神情愉悦的喝着茶。同样的茶,同样的水,平时怎么没觉得这么好喝呢! 请假 “讨厌,姐姐怎么可以这样,你不知道嘲笑自己妹妹是不对的吗?” “我……真不知道。”花落云好不容易止住笑,努力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思考着回答,唯有眼中的戏谑是真的。 “现在知道了?那姐姐可以停止笑了吗?要不然,还没等你相公暴走,我就先暴走给你看了。” 花落云适可而止的恢复优雅端庄,唯有跟落月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失仪态,变的轻松怡然,甚至会开起无伤大雅的玩笑。这是她从小到大从没做过的事情,也是这辈子不敢想过的事情。 茶也喝的差不多,话也说的差不多,好玩可爱的毓儿也见不着了,惜儿起身出了流云宫。 一个人静静的在灯火辉煌的宫里头走着,有些孤寂…… 施展流云迷踪瞬间来到御书房,明亮的灯火亮着,外面站着一排守卫。 果然,封司祺在这,看得出来,他真的劳心劳力的在治理国家,是一个称职的君王。 “请假?”封司祺不解的看着惜儿,好好的,请什么假?“你身体不适?” “我好的很。”惜儿白了一眼封司祺,这人真是欠修理,没事就爱诅咒自己。亏她刚刚还说他是个勤政爱民的还皇帝呢,收回收回。 “那是为了什么?” “我要出海去找奇药,医治我们家凌溪身上的毒。” “什么药非要出海?国库里什么珍贵罕见的药材都有,随你拿!” “如果国库有的话我还会出海吗?要是你不给我也给它盗出来了,还用得着你开口?” “你倒真是不客气。”封司祺闻言轻笑,一点都不在意惜儿话中的不敬。 “唉,我就请个假,有这么麻烦吗?是不是我还得请个请假条打申请啊?” “请假条?”封司祺疑惑的重复,随即明了,笑道,“这个主意不错,把事由经过都一一巨细列明呈上来,我……” “打住,打住,你还真来劲了,我能想到来跟你说一声就很不错了。刚刚我去看过姐姐,现在我越发肯定了一件事。” “什么?” “我姐姐被你带坏了!” 封司祺要不是坐在椅子上,肯定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谁带坏谁呀?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姐姐最近肯定是近墨者黑了,那么纯洁一人就被你黑了!” 听听听,她还真有脸敢说,他还没脸听了呢。谁黑谁了呀?他可是金灿灿一条龙! “我准了还不行吗?”封司祺所有腹诽最后都化为无奈,重重抹了一把额头。根据以往的实践证明,跟惜儿辩论只是浪费自己的精力,跟自己的面子开玩笑,最后只会气死自己而已。 “你早说不就行了吗?当皇帝的都这么清闲又无聊吗?” 看吧看吧,血淋淋的教训! 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实践产物是真理! “我下一次一定会很早说的。”再也不会跟自己开玩笑了,搬起石头丢鸡蛋,鸡蛋没丢准,倒是砸到了自己的脚。 “行了,那你忙吧,我走了!”仗着自己绝顶的轻功,惜儿来无影去无踪的消失在御书房里。 封司祺被这么一打断,就再也没有心思批阅奏章处于公文了。 “李全,掌灯,回寝宫,朕累了!” 门,竟然又是锁着 “紫蝶,你看见惜儿了吗?”凌溪找了一圈都没看到惜儿的人影,就问了迎面走来的紫蝶。 “她应该进宫了吧?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了。” 闻言,凌溪所有所思的静静回房间。惜儿还是不死心,非得要为自己出海寻药去了。 明明是自己想用生命来守护的女子,怎么可以让她为了苟延残喘的自己去犯险呢?明明没有希望的事情,却在苦苦强撑,可是他不想成为她的负担啊…… 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凌溪默默的站在窗边,看着漆黑的夜空发呆。 不知不觉一夜过去,天边已渐见白色。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凌溪回神,淡淡的应了声进来。 杜蓉儿推门,柳腰娉婷,款款进来。眉眼柔媚,红唇轻启,妖娆中带着三分清纯。不说话的时候如大家闺秀一般蕙质兰心,举止端庄。 “主人,可以开始了。” 凌溪似乎没有听见杜蓉儿的声音,对于她的存在也忽视的彻底,神情冷漠,妖冶的紫眸冰冷无波。 杜蓉儿上前一步,“主人……” 凌溪眼底快速扫过不悦,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知道了!” 杜蓉儿心中一颤,随即稳了稳情绪,伸手欲要帮凌溪脱衣服。 “我自己来,你脱你的就可以了!”凌溪转身,袖子一扫,强劲的力度差点将杜蓉儿推出去。 若不是逼不得已,除了惜儿之外,他不想与任何人有身体上的接触,这是身为一个顶尖杀手的洁癖。凌溪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有些狼狈的杜蓉儿,换做平时,要是有人敢触犯他的禁忌,早就身首异处了。 “是。”杜蓉儿眼神一暗,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应了一声,便垂首不再说话了。 “可以开始了!”凌溪自顾自的脱了衣服,坐在床边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冷冷的开口。 杜蓉儿恭顺的起身,褪去衣袍,坐在床上。 凌溪拇指与中指相扣一弹,罗帐轻轻落下。 …… …… 一整晚思绪不安,惜儿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就在宫门侍卫的哈欠下疾速穿出宫门。 翻来覆去一夜无眠,心中梗了些事总觉难受,还是回去看看凌溪吧。他身体不好,跟他生什么气呢,虽说没说什么重话,可是态度真的是有待改进。 回到王府天色尚早,没来得及应任何人,心事重重的直奔溪月居。众人好像看见一个像王爷模样的人在前面,一阵风扫过,什么都不见了。不约而同的揉揉眼睛,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可是,大殿门口,王爷的专属马车正静静的待在原地,里面空空如也…… 疾速的脚步一直到了凌溪门口才停下,调整了一下呼吸,伸手一推—— 门,竟然又是锁着! 有勇气做,难道没勇气承认吗 自从杜蓉儿来了,凌溪的门就经常上锁了,两个人神神秘秘的躲在里面不知道干什么?猛的想起,昨天两人衣衫凌乱,脸色潮红,细汗密布的样子…… 惜儿神色一凛,心中有个东西仿佛呼之欲出—— 行动派,往往动作快于思想。手一挥,精美的雕花木门瞬间裂成几块,发出巨大的声响。 步伐轻移几步,正如心中所想那般。自己一心保护的凌溪和那个柔美的花魁正慌乱的从床上下来,脸色潮红,细汗密布,气喘吁吁…… 惜儿只觉全身血液冻结,冰冷的眼神看着眼前衣衫凌乱的两人。 “这就是你锁门的原因?”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平静的让人觉得压抑,让人惶恐。 “惜儿……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听……”凌溪突然觉得不安,这样冷静的惜儿,冷静到几乎死寂。这样的平静,平静到淡然,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心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样的认知让一向处之泰然的凌溪,没来由的不安。 “我看到是哪样?”惜儿冷冷的打断凌溪的解释。她不想听,他着急说明他心虚,不是有句话说,解释就是掩饰么? 她不想听,也不想知道。 “惜儿,你听我说……”凌溪知道惜儿肯定是误会了,起身急急拉住惜儿想要解释。 惜儿嫌恶的错开,别过眼,敛去受伤的神色,冷漠的开口。 “有勇气做,难道没勇气承认吗?”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可是却有口难辨,这样的场面任谁看了都会误会。 冷冷的扫了一眼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的杜蓉儿,惜儿转身离开,不再去看这个令她难堪愤怒的地方, 世界上有三样东西不能相信的,男人的承诺、男人的感情、男人的理由。背叛是男人的血统,见异思迁是男人一贯的风尚。所以,当你遇到了,千万不要觉得奇怪,不要怨天尤人,只因为你遇到的是男人! 惜儿头也不回的离开凌溪的房间,横冲直撞的向前走着,固执的不回头…… 要是此刻她能回头,哪怕是一眼,就会看到凌溪眼中深深的哀痛跟绝望了! 杜蓉儿大气不敢喘的立于一旁,生怕主人一时不快劈了自己,于是尽量的让自己被忽略,忽略到以至于让自己都忘了自己的存在。 “滚!”凌溪冷冷的声音响起。 杜蓉儿错愕的抬眸,主人居然这么容易就放自己走了?不杀她也不惩罚她? 凌溪推开窗户,轻轻一跃,纵身而出。“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不是下不了手杀她,只是不想让他跟惜儿的家染上那些污血,脏了他们的家。而且,他也曾经答应过惜儿不再滥杀无辜的。 杜蓉儿浑身一个激灵,冷汗直下,忙匆匆闪身而出离开王府。 冥月啊,看你给我找个一个什么差事,还是醉心楼适合自己,怎么说都是个被人捧在手中的花魁呢! 放手也是一种爱 凌溪找遍了整个后院,梅林里,薰衣草丛间,林间……就是不见惜儿的踪影,整个王府的人都出动了,也没找着。 一天一夜,不见人影! 凌溪急坏了,怎么会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人了,担心的找遍王府每一寸地,每一个角落。发狂的来回穿梭,不停的自责为什么要听冥月的话让水来运功驱毒,明明效果微乎其微还做这些没用的事。 现在惜儿误会了,不见了,不知是不是会伤到自己,追悔莫及都没用了。 惜儿刚刚的表情平静的让他发寒发冷,真怕她就这样松开自己的手了,在自己人生的最后道路上。 既是最后了,那为什么还要执着的拉住她的手呢?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拖累她,如果不是自己,她会活的很好很轻松,很幸福很灿烂。 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想要她陪着多走一段路程,以至于让她这么累……甚至为了他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出海去寻药。自己的身体他很清楚,每一天都是赚来的,为什么还要强行拖住她呢?执着的不愿放手,只是在伤害她而已,放手……其实也是一种爱…… 就让她活的自得一点吧,让惜儿为了她自己而活吧! 这一刻,凌溪停下脚步,不再像没头苍蝇般的乱寻乱撞了。为了惜儿,做了一个无比艰难沉痛的决定,一个让自己心痛到无法呼吸的决定! 默默的回到自己房间,姿势不动的坐着,一直到天黑,再到天亮…… 反正最后都是离开,那就早一点让惜儿自由吧,不要再让她为了自己这么累了。从两人相遇开始,一直都是惜儿在为自己付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让他来努力一次吧,让她快乐吧,成全她的幸福吧! 第二天早上,惜儿才一身湿哒哒,神情憔悴的回到王府,落寞清冷的坐在花园的秋千上。 找了一天一夜的下人们远远看着不太敢靠近,只让李贵去通知了凌溪,说惜儿回府了。 昨天,惜儿冲去房间,一直往前走,施展轻功跃过所有前面的障碍,不知不觉竟然出了王府的后山高墙,到了后山深林。 不知道自己飞了多久,一直到跌在地上才休止,麻木的坐在草丛里,灵魂出窍一般的呆滞,一待就是一天一夜。 惜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于背叛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那种压抑着愤怒夹杂着伤心失望的感觉重重的要把她压倒,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甚至没有了解清楚事情的真相,也没给凌溪解释的机会,心中强大的怒气,深深的不安袭来,让她喘不过气来。 可是,事情发生了,就要去面对,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如果……凌溪爱的是杜蓉儿,她……会成全他的!凌溪一直是个生活在黑暗中的痛苦可怜之人,虽然冷血,却比任何人都要脆弱,她不想他一直不幸。如果杜蓉儿才是他想要的幸福,那么她会成全他的,她不会让三个人都煎熬的! 感觉身后多了一个阴影,惜儿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那淡淡的梅花清香,惜儿已经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 两个人长时间的沉默! 从此,你是你,我是我! 不知不觉已经进入深秋了,清晨的风吹来,夹着这凉意,撩起惜儿有些凌乱的长发。已经湿了的衣袍在风的作用下,让惜儿有些恢复知觉,冷的有些打颤。 “我们还是分开吧!”凌溪轻轻的敲开沉默,说了一句让彼此彻底心碎的话。 惜儿蓦的来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难妖娆绝世的容颜是如此的熟悉,可是感觉却这么的陌生,仿佛自己从来没有认识他一样。 “这就是你的决定?”惜儿平静的声音下,心在颤抖。 “这样对你……我都好,以前……就忘……忘了吧!”凌溪冷冷的说着,没有人知道,他是怎样才能克制住挖心之痛说出这一番话的。 “如果杜蓉儿是你想要的选择,我会成全你,是去是留全凭你自己。但是……都得等你的身体好了!”惜儿费尽全身力量说完,困难的挪动双腿,想要离开这样令自己发冷的地方。 凌溪震惊的听完惜儿的话,妖冶的紫眸有些温热的东西想要破涌而出,拼命的忍住,用更加冰冷的声音逼自己说出更残忍的话来。 “不必费心了,以后我是生是死都不关你的事了。从此,你是你,我是我!” “哈哈哈……是吗?”惜儿停下脚步,仰天大笑,泪水不停的落下,却倔强的不肯回头。 “我想做的事,从来不会放弃,没有人,可以改变我的想法!寂凌溪,你可以试一试,凭你那虚弱的身体能不能逃离我的手掌。” 说完,不再停留,大步离去…… 凌溪踉跄几步,差点站不稳。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效果,他想让惜儿幸福,想让惜儿扔下残破的自己而已。 可是他现在做了什么?不仅用决绝残忍的言语伤害了她,还用虚假的表象迷惑她,让她误会,让她伤心。 为什么,即使面对自己的“背叛”,你仍是不放弃呢!惜儿……我该拿你怎么办?你这样只会让我更舍不下你而已啊! 为什么?都这样了,你还不把这样的不值的凌溪给扔了呢? 太阳下的黑袍男子浑身散发着冰冷哀伤的气息,孤寂瘦削的背影让人看的鼻子发酸,让人打心底心疼! 吹了一天一夜的冷风,惜儿才回到房间就体力不支的倒下了,苍白的脸色开始浮现不正常的红晕。 她怎么都不相信,一夕之间凌溪就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他居然说把曾经都忘了吧! 可即使,他要跟别的女子走,她仍是希望凌溪能带着健康的身体去过幸福的日子。 就让她,再为凌溪做最后一件事吧!以后就幸福去吧,不要再跟着自己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发着高烧,迷迷糊糊的睡了两天两夜,一直记得有一只温暖的手,紧紧的握着自己。还有淡淡的梅花清香始终萦绕鼻尖,安心不已。 已经记不得来这时代到底发过几次烧了,梦中似乎总有他的相伴,那么温柔那么安心的守候! 是不是……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惜儿,你醒了?头还痛吗?要不要喝水?”凌溪见惜儿茫然的张开眼睛,急忙凑前询问。 惜儿听到凌溪的声音,慢慢望去,果然是他!眸子黯淡,轻轻的摇了摇头,“让紫蝶来吧,你去休息吧!” “惜儿,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要气你的,水只是在我房间替我驱毒……我跟她……” “你不用跟我解释,该说的都说过了,先去休息吧!”惜儿静静的打断。 “惜儿……” “我头有些痛,现在想安静一会儿,你先出去吧!”惜儿自始至终都是平静的说话,语气中透着无法掩饰的疲惫。 凌溪紫眸暗了暗,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起身,沮丧的走出了惜儿的房间。 惜儿甚至都不愿跟自己说话了,那天的话真的是伤到她的心了吧。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伤人的话都已经说出口,伤害已经造成,难道说为了放她自由就可以伤害她吗? 就算惜儿原谅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吧! 除了给惜儿带来麻烦和伤害之外,自己还能给她带来什么呢?什么都没有! 直到凌溪孤寂的身影离开自己的房间,惜儿的视线才转向那空荡荡的门口,一如自己空荡荡的心…… 一直以来奋不顾身想要保护的人,留在心底位置的人,突然缺失了…… 凌溪,是不是……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既然是你想要的,我都会成全你。如果你做不来,那就我来做吧,让我来做那个背叛承诺的坏人吧! 所有的事就像已经排练好的一样,惜儿醒来后的下午,风如景突然回来了! 惜儿的眼中再也看不到那个孤寂黑色身影,看不到他脸上的苦涩,看不到他的后悔,看不到他的痛苦。 惜儿很少再回溪月居了,凌溪总是习惯看着前厅大殿的方向发呆。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死的。”风如景欣慰激动的一把抱住惜儿,强大的惊喜让他觉得不真实。 “是啊,没听说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我就是个祸害,没活一千年怎么会死呢?”惜儿淡淡的开着玩笑,缓解沉闷的心情。 “如果是这样,那我倒还真希望你就是个祸害了。”风如景清雅如风的淡笑,顺着惜儿的玩笑话说道。 “活那么久也没什么意思!”惜儿一想到凌溪的事,心一痛,淡淡的笑容隐去,换上令人心疼的落寞。 “怎么了?有心事?”白衣胜雪的男子温和的问着。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一般惹上我都是别人有事,我怎么可能吃亏呢!”惜儿强颜一笑。 任谁都看出了她的伤神,风如景又怎会不知。淡然一笑,聪明的不去点破,既然她不想说,为何又要徒增伤心呢? 今生注定是要错过的了 经历了生死,什么事都看开许多,看淡许多了。只要她活着就好,有些事情不必强求,不必为难了。她已经有了生死与共的伴侣,惜儿是不会舍弃凌溪的,即使……再为自己心动,也不会……走到他身边的! “这次回来,我是想跟你说一声,家父身体不太好,所以会圣剑山庄多住一阵子的。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去那找我,无论怎么样,我都希望你可以幸福!” “嗯,好,我会的!”惜儿答应,不知道是说会去找风如景,还是答应会幸福。 “那接下来几天好好陪陪我吧,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你的丈夫吧!”风如景半真半假的抱怨道。 惜儿一愣,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不说话。 风如景清雅一笑,“别想太多,我没其他意思,就是让你抽时间陪陪我,成亲之后,你连说话都很少陪我。你不会连这点要求都不愿意吧?” 惜儿愧疚的看着风如景道歉,“对不起,真的是忽略了你……” “不用道歉,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好……”惜儿轻笑着点点头。 视线有些模糊,眼前这个男子,今生注定是要错过的了。明明相遇的最早,偏偏还是错过了,心动的已经太晚了…… 在她已经把承诺给了凌溪之后,她不能,她不可以,她已经没资格了…… 接下来的几日,惜儿真真实现自己的承诺,天天都抽空陪着风如景。从来不知道,原来两个人有这么多的英雄所见略同,相同的习性,相同的观点,相同的嗜好。惜儿甚至觉得自己仿佛上辈子就认识风如景了,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心悸…… “回去吧,都送到城门口了!”风如景回眸温润的笑着,阳光下的笑容灿烂的让人晃神。 “好,你一路小心!”迎着光,惜儿眯起眼睛,有些心不在焉的回道。 “知道了,驾!”风如景纵身跃上白马,没有转头,伸出左手挥了两下。 潇洒的策马前行,阳光的白衣飘飘,在惜儿的视线里越变越小,直至消失。 惜儿有些微愕,那远去的白色清奇身影,让她有一种宿命般的熟悉感。仿佛冥冥之中,一直是自己眼光追随的方向,甜蜜又哀伤…… 无法理解这种莫名涌来的奇怪感觉,惜儿一甩头。转过身,风扬起她的墨发,在空中乱舞。 “我们也出发吧!” “不先回一趟王府吗?至少给跟凌溪说一声吧?”紫蝶有些讶然的看着惜儿,不明白惜儿这几天怎么了?这出海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啊,她还以为惜儿会带上凌溪呢,现在青鸾被惜儿打发去敖龙堡了,自己一个人可保护不了惜儿,到时候遇到事了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啊。 错过,便今生再难相见 惜儿脚步一顿,垂下眼帘思索片刻,语调缓慢迟疑道。“不用了,我们直接出发吧。到了罗州的海边就上船出海了,其他事情我都处理好了。” “这……”紫蝶不解的看着惜儿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这两人又闹别扭了? 回神看着惜儿远去的身影,脚一跺,忿忿直追。都不知道等等她,算了,他们夫妻俩的事不管了,让他们自己解决去。 “哎,等等我……”扯开嗓子在大街上喊,脚下没有半分迟疑。 路人纷纷侧目看着一个婉约的淑女不顾形象的大喊狂奔,惊悚的瞪大眼睛,真是世风日下啊!不在家相夫教子,跑到大街上撒泼吓人…… 可是,一路辛苦追着惜儿的紫蝶没空揣测路人的心思,要是被她知道了怕是要气疯了。然后哀嚎她美好的淑女形象啊,就这么被惜儿毁于一旦了。 “怎么样了,她回来没有啊?”凌溪见是冥月,还没等他开口就率先出声。 “惜儿送风如景出城了,风如景今日回圣剑山庄了。”冥月恭敬的跪地,禀报着刚刚探得的消息。 “那她怎么还没回来?” “惜儿似乎没打算回来……” “什么?难道她跟风如景一起走了?”凌溪艰难的出声,这几天,他每天都在害怕这样的结果。真的……是这样吗? “没有,惜儿送别了风如景之后,在集市买了一些东西就赶往罗州了。” “去罗州?”凌溪沉吟道,突然灵光一闪,莫非…… “是的,准备了一些吃用的东西,然后直接出城了,那方向就是赶往罗州的!” “我们马上出发,应该还能赶上!”凌溪急急起身。 “赶上?赶上什么?”冥月不解。 “惜儿要出海,去为我寻药了!”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现在没时间细说。 冥月一听就了然了,想不到惜儿这么执着。想到凌溪的毒,想到两人的坎坷,不禁摇头叹息。 可是当凌溪带着冥月赶到罗州临海的龙门县时,在出海的港口却没有看见惜儿,打听之后得知停在近海那艘坚固的钢铁巨轮就是惜儿订下的,可是人却还没有到。 生怕自己会错过,海上风浪危险难测,今生再难相见,如若这样,那将会是他一生的痛。 执着的立于通往海口的唯一通道,一等就是两天两夜,这让他原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愈加孱弱,等待的第一晚就又一次受了五毒攻心的痛苦。 要不是冥月跟着,凌溪恐怕这一晚就熬不过去了。 惜儿到了第三日的清晨才从敖龙堡调戏完司徒辰和青鸾回来,才到港口,紫蝶就照着惜儿的吩咐将采购的粮食果蔬运进船舱储藏室。 惜儿正在跟有航海经验的渔民请教出海经验,准备找了海航士一起出海,要不然就凭她们两个在海上转个圈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不经意间,余光捕获不远处一个戴着银色蛇纹面具的青衣男子疾速奔来。心蓦地一沉,不好的预感抚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