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魂记》 不飞回去我还可以做什么 看了这一章的题目不要觉得奇怪或是我这个人惹人讨厌招人烦。最近看了不少穿越文,知道这东西正在流行,所以就小幻想了一下如果自己飞回过去会是什么样子。也许可以象千千万万穿越文里的美女主角们一样交到对我来说烧了八辈子高香的狗屎运碰到乌泱乌泱有如潮水的大群帅哥,然后发生几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而大家为了争我抢我打得头破血流不死不罢休。那些武力差点的就只好在一边骂战恨不得用口水淹死所有比他们强壮比他们有才比他们有钱比他们温柔比他们有特色的竞争对手。我痛苦万状地看着他们为我痴为我狂的模样,用那柔情似水又惹人怜惜的声音蹙眉说道:亲爱的帅哥们,不要打了,看到你们这样,我是何其之痛心!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让我这种妩媚可人,仪态万方,独一无二,倾国倾城,羞死西施,惭杀貂禅的绝世美女出现在你们如诗如画的生命中?害得你们一个个如此痴狂疯癫!唉,既然这样,我只好谁也不要,孤独一生方可消解这些祸端!对不起了,darling们~我去也~~~然后迈着细碎的莲步,以乾坤挪移之身法消失不见,空留下那些帅哥们在那里唏嘘感慨,哭声动天。 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笑,大笑,谁让我向来不是个扭捏做态的女人,况且又不是美女,即便我想扭捏也没有可以扭捏的资本。像我这么彪悍的女人倘若扭捏起来只会让大家觉得更可怕,与其做大家看到了就想去死的女人,还不如做个大家看来不过是不惹人怜爱的女人。看来,我天生没有娇媚的资本,无论外表还是性格。但是,很多美女都喜欢跟我做朋友,不知道有没有抱着亲切同志情怀的,我只知道大多数美女接近我都是因为有我在身边能够更加凸显她们的柔情似水。所以,生活中我是个美女朋友无数,男朋友一个没有的半可怜虫。 不过,我已经习惯了这些,自从中学时屡次向心仪的帅哥靓仔才子们求爱未遂还被大大奚落一番后就再也不会做这些不切实际的梦了。即便是意淫,意的也都是些莫须有的意念中的绝代美男。这样总不犯罪吧?这样总不会再有人突然跳出来说我女癞蛤蟆想吃男天鹅肉了吧?总之,我觉得,美男的心都是恶毒而虚荣的,至少我遇到的那些都是如此。而心灵美丽的那些不够美的男子们向往的也和美男们一样,至于原因,我觉得是他们外表不美而心灵极美,所以必须找个和他们互补的美女,这样的人生才能够完美。于是,我便成了最没有市场的女人。不过我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工作或是交际。因为美女帅哥心灵美男们都需要我。我的存在可以证明公司没有相貌歧视,证实了我所在的公司的公正客观与宽广胸怀,而与我交朋友的纤细漂亮的人们也都通过了我的不美说明了他们的心灵有多么地美。 我自卑?才不会~以前大概有那么一点,现在的我别提有多爱自己的模样了。半夜三四点走在大街上从来都不怕有什么危险。没人劫色是理所当然,连抢劫的都不敢靠近我,我的身板看起来怎么都像特警队出来的,再加上黑社会一样的表情和架势,至今还没有人敢跟我叫板。而且我也从来都不用去刻意地在乎自己的外在形象,可以自由自在,表里如一。想挖鼻孔就挖鼻孔,想抠脚板就抠脚板,反正也没人看我。我则一边挖鼻孔一边欣赏附近的美女在男友面前腼腆地忍着鼻孔难耐的瘙痒。 其实,我之前一直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除了身材比较强壮,脸盘大了那么一点,性格不怎么温柔,对外表也不怎么修饰之外,我还算是个爽快,小有才华的女人。当然,有些看客又要说一个不美不可爱不温柔的女人如果再没有点才华就可以去死了之类的话,我有点才华,那就应该不用去死了吧?不过,我的老妈老爸老姐却纷纷对我表示出了不满,因为基本上我在我们那个小城也算是个大龄青年了,26岁,还没嫁人。而且,是一点迹象和可能都没有的那种。我姐连娃都4岁了,她才28岁。所以,我家那些人能不着急吗?如果我是个美女,没嫁就没嫁吧,至少不愁嫁。可是我这么薄弱的条件,到了如此这般的年纪还没能把自己推销出去,不能不说是个问题。美女是会随着年龄贬值的,而我这种不是美女的女人,只会贬值得更快。 本来我也没把这些当回事,但是禁不住他们天天在我耳朵边唠叨啊。时间长了,我居然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来了,但这只是暂时的,很快我就找回了自信,只是越来越受不了整天听到这些话重复重复再重复。气得我大声在家人面前宣布:如果不是有才多金眼里只有我心疼我超过他自己的绝世大帅哥我绝对不嫁!结果他们都认为我不是疯了就是病了,我那个妖娆的姐姐还问要不要打电话给精神病院。看吧,美女果然是薄情的。 天天被这么缠着,我觉得自己都要崩溃了,所以有时候也幻想能逃离眼前的一切,于是便迷恋起穿越文来。 但是幻想归幻想,生活归生活,我还是这么悲惨地活着。今天又被集体洗脑了一次。下了班,我无比郁闷地走在街上。虽然人很多车很多声音也很多但我统统都没有听进或看到耳朵里眼睛里去,我所想的只是我想逃想逃想逃,想逃离这一切的一切。你说,我这样的人,我这样的情况,不飞回去又能做什么?正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声尖利直冲云霄的女人叫声,正想回头发飙说她的声音吓到了娇俏的我时身体突然直线下堕。我的个老天,我还没来得及往下看就咚地一声落地了,浑身剧痛,我想我是掉到一个正在施工的大坑里了。 妈的,什么时候施工不好,偏偏在本小姐心情不好脑袋放空的时候挖坑,这不是害我嘛!我十分坚强地抬头向上看去,结果看到很多人头都挤在坑口争相目睹我的惨相。这个社会就是无情啊,看热闹的人永远是比干实事的人多的,我突然想起旁观者效应…… “好痛……”我还没来得及喊出啊就失去了知觉。在失去知觉的一刹那我脑子里飞快地转:这次能赔我多少?最好顺便赔个英俊多金又温柔体贴的老公给我,阿门~ 我醒了,看到很多张讨厌的脸1 还好,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睁开疲惫的双眼,想看看我的病床边是不是围满了内疚不已脸挂泪珠的美男帅哥们。结果,我的面前的确是围了一群人,但是他们却笑嘻嘻地。 只听到一个长的还算英俊但明显娃娃脸,头上顶着一个髻的男子开心地叫道:文兄,这位奇怪的兄台已经醒了!语气中满是喜悦,听得我像在看老电影。文胸?还底裤哩!不好意思,我粗鲁了点,马上恢复我淑女的风貌,大家不要误会我,其实我是很斯文地。 另一个面孔严肃,长得棱角分明但跟英俊并不搭噶的家伙走了过来,木然地看了我一眼,说:你没事吧? 而另一个人则摇头晃脑地看着我说:这位兄台,你这是什么姿势?是在练武呢还是锻炼身体? 听到这里我再也无法忍受地开口了:“练练练你妈个头啊。你们是什么人啊,是不是你们挖的坑害我摔得这么疼?快赔钱来!还一个个穿着长衫顶个发髻,好好的冒充什么古代人,简直欠揍!”说着,我想爬起身来,才发现手足酸软,浑身疼痛,顺便看了自己一眼,发现躺着的姿势果然非常离奇,要摆出这样的姿势是很有难度的,而且难度系数至少在3。6以上。 终于我还是站了起来,但是拐手拐脚地象足了贞子。不过我想这群傻头傻脑的土老冒应该不知道谁是贞子。 那位“文胸”看了我一眼,冷冷地道:这位兄台,怎地你说话这般古怪,也如此不知自重。 “我还不自重?我已经很重了!”听了我的话这些人顿时目瞪口呆。我又向周围看了几眼,发现身处荒郊,但是景色颇美,至少这些蒿草的叶子嫩绿干净,不象城里的那么多粉尘,比我老家的草都干净,看来这里环保工作做的不错,领导应该受到表扬。等等,这里不是医院,那这里是哪里?难道这群混蛋害我摔进坑里害怕受到制裁或是被我敲诈特意把我拉到这里妄图毁尸灭迹?天呐,虽然我不是美女,但至少也是个才女啊!美女是天生的,才女可是几经辛苦才修炼而成的!所以失去一个才女的边际效应可远远大于失去一个美女。嘘,大家可别把这句话告诉那些个美女们,不然我即使能逃离这些恶男的魔掌也难逃美女及其亲卫队们的追杀。 “你你你们想干啥?!”一向大胆的我也禁不住口吃起来,要知道,虽然我一向彪悍,也不可能一个人打五六个壮汉啊。 刚才一直没说话的一个人笑了起来:“兄台这是为何?” 我徇声望去:我的个老天,真他奶奶地帅啊!这句话可不是骗人,这条汉子可比我从小到大见过的狗蛋、二强等超级帅哥还帅。狗蛋、二强之流就已经足以让无数美女不美女的为之疯狂哭喊天天追着不放大派情书能够埋住整个学校了,更别提眼前这个明显跟他们不是一个档次的帅哥。即便我这种已经如老僧入定般坚强的见惯风浪的高人也难以自持,很想高喊帅哥帅哥给我签个名帅哥帅哥让我抱一下。 此人究竟有多么地英俊嘞?请大家听我慢慢道来。 这人的身材很棒。原谅我,我看男人从来都是从身材看起。我也是需要安全感的嘛~他的身材怎么个好法呢?就象见到了东方版斯文施瓦辛格。何谓东方版斯文施瓦辛格?就是强壮而不失文雅气质,又不像老外那么疙里疙瘩,让人看了心惊肉跳,即是符合东方审美标准又很强壮拥有美型肌肉的男子。虽然他穿着宽松的袍子,但是一样不能逃过我这双阅男无数只能过眼瘾不敢有现实生活中丝毫不良行为的尖锐双眼。他个子满高,大约185的样子,嘻嘻,正好配我175的身高,我心里窃笑。至于他的脸嘛……真是一树梨花压……死海棠啊!剑眉星目,鹰鼻傲唇,嘴角微微上扬,又为他增添了几分亲和力。他的皮肤不错,我很想问他是不是经常去做保养的,顺便也传授我一些秘诀挽救一下我惨不忍睹的肌肤。这样综合素质极高的美男,咋就没被星探给发现捏?怎么不得整个亚洲新天王,全球性幻想排名第一的超级偶像之类的名号?当然,帅哥还是很多的,他之所以能在我心里如此出类拔萃还在于他与众不同的气质。他很帅,但绝不像普通的帅哥那样趾高气扬,反而有种温和的淡淡忧愁,举首投足都散发出一种迷人的高贵,这是名牌服饰和刻意为之都达不到的,看来应该是个阔家公子或出身书香门第。阔家公子啊?金龟婿?想到这里我不禁窃笑。 而那些人看到我阴晴不定的表情感到有点可怕,纷纷躲得远远的,隔了七八尺问我:“你没事吗,兄台?” 兄台?他们以为我是男的吗?真是气死我了!刚才第一眼看不出我是个娇俏可人的女子就算了,现在都说了那么多话了,何况我还有这么多柔媚的表情和动作,怎么还是这么不醒目!刚想发飙却觉得这样也满有意思的,于是我决定耍耍这些土老冒。 我醒了,看到很多张讨厌的脸2 “没事啊。请问几位兄台何处来,哪里去啊?”我清了清喉咙,问道,眼睛却色眯眯地盯着他们看。 “兄台的眼神让小弟好怕。”最初的娃娃脸不敢看我。 “你们还没回答我问题呢,真没礼貌。”我撇撇嘴以示不满。 “我们从范通来,欲往茂康拜师。”那位最帅的帅哥笑着答道。 饭桶?茅坑?真是好地方。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穿的衣服如此古怪,行为也这般诡异!”文胸不高兴地说。 “你一边待着去,我又没跟你说话。”我白了文胸一眼,又转头满脸堆笑地问无敌帅哥:“这位兄台,请问这里是何处哇?”声调之酸让我自己也不免掉下几筐的鸡皮疙瘩来。 帅哥倒是好定力,依然微笑着对我说:“在下姓林,不知兄台如何称呼?此处乃是离策旨国都城茂康百里外的乡郊。敢问兄台从何而来,貌似非我策旨国人。” 厕纸国……这群人还真是有意思。从饭桶出来去茅坑,当然少不了厕纸了。我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的确不是厕纸国人,我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远的你们想都想不到。我们那疙瘩可好了,盛产俊男美女才子佳人。我是特意来你们国家旅游观光体会风土民情的。可巧就遇到了各位,这也是缘分呐!”说完了这些话我忽然愣了一下:策旨国?虾米地方啊?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难道……我穿越了?我也被自己的这个怪念头给吓了一跳。但是策旨国是什么地方什么朝代?听都没听过,一种不祥的感觉袭上的心头:难道这些家伙是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里逃出来的?那我这是到了哪?一阵凉意袭上我的心头。 我又向他们望去,但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倒是他们听了我的话陷入了一种沉思。 “原来兄台非我国人,那兄台刚才难道是遭到歹人抢劫才晕倒在此处吗?”娃娃脸欢快地问道,听起来好像我刚才以高难度系数的动作躺在地上对他来说是极有趣的事。 我看了看他们,怎么都不像是神经有问题,难道是我在做梦?我用力掐了自己一下,疼,真疼,看来并不是错觉。突然,我害怕起来,我这是在哪啊?怎么会在这里的?救命,我要回家! 虽然我不只一次的幻想着能够飞到另一个世界来,但那毕竟只是想想,谁知道会是真的呀!这可怎么办?我这么一个老家伙突然飞回朝代不明背景不确的国家来了,如果他们国家风气宽容不把我当奸细凌迟处死还好,如果他们怀疑我的动机和目的把我抓起来来个严刑逼供怎么办?我一个好好的现代人,虽也能言善辩,但既不会诗词歌赋又不会针织女红,在这里我怎么生存啊?我不愧是个成熟又有才的人,在这种重要的时刻早已把帅哥不帅哥的问题丢在了脑后,考虑起生存的大问题来。厚道,非常厚道。 他们看我满脸的惶恐以为我怀疑是他们打昏了我纷纷解释起来:“兄台不必害怕,刚才行凶之人并非我等。我等只是碰巧路遇兄台躺倒此处。” 妈妈的。别一口一个兄台行不,我虽然不是美女但也不至于始终都让你们连性别也分不出来吧?我心里一阵不平衡,忍不住大喊道:“我哪里让你们认为我是男人不是女人了?” 他们愣了一下,娃娃脸忽然率先哈哈大笑起来:“兄台莫要讲笑。看兄台如此爽利的打扮及言谈举止怎么也不会是女人了。况且……况且……” 我醒了,看到很多张讨厌的脸3 我看到他的眼神瞄向我的胸部,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真是的,虽然我不是珠穆朗玛,但也算波动起伏吧?即便仿佛跟我肚皮上的肥肉融为了一体,也不用这么恶毒吧。再说,怎么古人也这么在乎这些东西的?还以为他们都很淳朴,原来古代的男人也都是色狼,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我在心里骂骂咧咧了几千遍,满脸堆笑地说:“哎呀呀,这位小兄弟果然聪明啊!只是不知道你们要去拜谁为师呢?对了,鄙人姓靓,名女,请以后诸位兄台叫我靓女,谢谢。” 娃娃脸听了挠了挠头:“靓兄的名字还真奇怪。我们正欲前往茂康拜关老夫子为师。” “关老夫子?学费很贵咩?” “关老夫子桃李满天下,向来以教书育人为己任,乃是天下难得之良师。不少别国子弟也都慕名而来拜关老夫子为师。关老夫子向来量材施教,不以学资论高低,遇到诚心向学者即便无钱也肯收留教导。”娃娃脸十分激动地向我介绍关老夫子的个人情况,看来这个关老夫子是他的心中偶像。 不要钱?真好!听说这个关老夫子不要钱也肯收留别人我心里一阵激动。哈哈,老天待我不薄啊,虽然把我拐到了这个怪地方,但终究还是给了我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不投奔他我就是个傻子。不吃白不吃,不住白不住。况且还可以与这些帅哥为伴,说不定就拐到那么几个,如果能看到他们为了我拼个你死我活也满开心的嘛。想着想着我忍不住吃吃地笑,但这让他们感到更加可怕。不过我已经决定了,要跟他们一起上路。 于是,我满脸堆笑地看着他们:“诸位兄台,如果不嫌弃我也想跟你们一起上路,不知可否。” “行啊~”几人爽快地答道。但我清晰地听到那个文胸很大声地说了一个“不行”,我狠狠地剜了他几眼:真是个讨厌鬼,连帅哥都没有异议,你这个普通的三流货色有什么脸反对!他也回瞪我,我们用目光决斗了半盏茶的时间,后来还是他先认输转了脸去不再看我。于是,我们便一起上了路。 乱七八糟的行程1 说实话,跟帅哥们一起上路还是受用的,他们完全把我当成一个来策旨国游历的外国友人一路上都加以照顾,当然,除了那个天杀的文胸! 我慢慢了解到他们是同一个郡出来的朋友,最英俊的极品帅哥叫林子寒,天呐,多好听的名字,人潇洒,名也潇洒,人品更是大大地好,看来世界上还是有完美的人的,而我就这么幸运的碰到了,这不是缘分是什么?所以既然我已经来到了这里,就要尊重和珍惜老天爷厚爱赐给我的这个极品。 娃娃脸的名字叫做尹胜,比较普通的名字,不过好在人品不错又够单纯,实在无聊也可以拿来当做第二梯队备用,毕竟跟他在一起还是很开心的。还有两个比较文弱的家伙一个叫徐英,一个叫连浩波。而最让我讨厌的那个方脸文胸的名字则叫做文仕杰。哼,这么虚荣的名字,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反正我对他讨厌透顶就是了。如果这个团队没有他那才堪称完美。 一路上他们对我的情况也颇感好奇,当我跟他们谈到ktv谈到psp谈到极限运动的时候他们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孩子气的尹胜喊叫着要跟我回我的国家。但是天啦,哪这么容易回去啊?如果这么容易回去我就多带点跟我一样的困难户来这里寻求解脱了。顺便也多带点臭豆腐来让你们见识见识。 没错,我特爱吃臭豆腐,从上学起就每天晚上都要吃一份。我那个嘴巴臭臭的老姐挖苦我就是因为爱吃臭豆腐才长成了这副尊容,但她从小就爱吃大葱也没见她手如纤葱万分水灵啊,还不是长着短短胖胖的手指?虽然我爱吃臭豆腐但却有一双修长漂亮的手,这也是让姐姐饮恨不已的事情。看来老天还是公平的,给了你一样就必然不给另一样。姐姐说我脸色不好还偶有粉刺都是让宿便和毒素给憋的,天天说要给我排毒,但胶囊茶水啥的吃喝了大堆大堆也没见有什么效果,于是姐姐告诉我我已经毒入内里无药可救了,只好自求多福。所以我就更加毫无顾忌的想吃吃想喝喝,乐得快活。父母对此也是无计可施,只是他们比较疑惑:同样是他们生的,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我问我妈是不是怀我和怀姐姐的时候饮食起居有什么不同。老妈很认真很刻苦地思考了良久告诉我:怀你姐的时候我就喜欢看明星招贴画,怀你的时候已经麻木了所以就天天对着你老爸。老爸却不肯接受妈妈的这个说法,因为这是玷污他威名的,所以他跟妈妈进行了一次有史以来夫妻间最漫长的辩论,最后也没能得出个什么有说服力的结论。 但现在是在人家的地方,路上还要吃人家的喝人家的,我也不好说我不知道怎么回去啊,于是就满脸笑容地许诺要带他们去我家看看还要领他们去游乐园和动物园看看,还特别答应带尹胜去玩玩游戏机,甚至都答应送他们一人一台电脑一人一栋豪宅了。我口头上异常爽快,反正这些都是做不到的,答应一个是答应,答应两个也是答应。况且古代人这么单纯,我说什么他们都信,不骗白不骗。这样我不也能吃香的喝辣的吗。听着我在那里对着大家胡吹乱侃文仕杰从鼻孔里憋出个冷冷的“哼”,我得意地看着他:我就是不答应给你任何东西,气死你! 不过,我也得抱怨一下他们的君子和单纯。一起走了三天了,居然没人对我的性别有所察觉,连我不跟他们一起洗澡他们也没有任何好奇,只是每人每天捧本书在那里念个没完没了,听得我直想睡觉。晚上的时候大家分榻而眠,有时候就睡在荒郊野外,据说文胸武功极高,是以大家并不担心安全问题,但我对此颇为不屑,这种烂番薯破柠檬的武功能好到哪去?我还不是整天被大家夸像散打队的?哼! 虽然是分榻,但大家睡的并不远。纯粹是为了互相照应。我是挨着尹胜睡的。虽然我很想跟林子寒睡在一起,但是人家毕竟是黄花大闺女,会不好意思嘛~所以只好跟比较合得来的尹胜挨着,我把他当弟弟看,又没有什么邪念,最合适不过。至于文胸则天灵灵地灵灵的离我最远,总算他识趣。 这夜大家聊着聊着就睡着了,我睡着得尤其快,马上就打起了轻微的鼾。这也不能怪我啊,我睡不舒服就会打点鼾,再说又不是像某些男人那样鼾声震天,还是可以原谅的嘛。谁知那个该死的文胸却整天抱怨说睡不好觉。真是麻烦,那天我大喊大叫的说梦话除了他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被吵醒啊。自己的睡眠质量不高还去怪别人,这种人最可恶。 突然,我听到文胸用急切的声音呼唤我的名字。虽然我已经听到了却故意不理他。讨厌鬼!深更半夜的喊什么喊。 乱七八糟的行程2 结果他的手突然伸进了我胸前的衣服,天呐,我的身体顿时定住了,从头顶麻到脚底板,要知道……我可是很纯洁的,虽然我里面穿了很可爱的蕾丝bra,还有加厚的三枪内衣,这个混蛋也没有趁机揩油,只是轻轻滑了过去落在了我肚皮上,但山峰终究是山峰,怎么也没可能变成盆地的。怎么办?怎么办?如果要他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除非他是个白痴,可里想外想似乎他都不是。 我猛地睁开眼睛,正巧碰到他惶恐不安的眼神。看来他发现我的秘密了。但是……这个该死的家伙的手为什么还放在我的肚皮上不肯离开?妈的,吃豆腐也不要这么明显这么恬不知耻吧?我们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足有十秒,他才反应过来猛地抽回了手。 我忍不住大喊起来:“你这个大流氓,无耻之徒!你要干什么!” 他却马上用手指放在嘴上示意我收声,我心里老大的不满意:你个混蛋,吃完豆腐还懂得不好意思了!不过鉴于本人也是个害怕丢脸的娇羞女孩只好住了口且听他如何解释。 他举起刚才占了极大便宜的手让我看,我随之望去却看到他手上抓着一条蛇。天啊!刚才居然有条蛇爬进了我的衣服!!!我是最怕蛇的了,于是马上很少女地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感到人中一阵疼痛,睁开眼睛又看到文胸的那颗大方脑袋,而我则躺在他的怀里,他眼神中满是急切地注视着我。急切?该不是我看错了吧,这种人也会为我着急?看我醒了,他眼里的急切忽然换上了与往日相同的木然。 我冷冷地看着他,然后说道:“喂,你该放手了吧?我的人中快被你掐烂了!” 他这才放开了手,但我还躺在他怀里,他也没赶我起来,只是一副冷漠的样子。说实话,这么躺在他怀里还是满舒服的,比躺在乱草上舒服多了,且让我多享受一会吧~神啊~ 结果他却咳了两声站起身来甩掉了正在陶醉粘他粘得像只苍耳的我,然后用严肃的语气问我:“你怎么会是个女人?” 我晃晃有点晕的脑袋,说:“我什么时候也没说过自己是男人呀,是你们左一个兄台又一个兄台的,我有什么办法。我还没说让你们赔偿我精神损失呢!还有……。还有……。”我本来想说起他刚才袭胸的事,但没好意思。事已至此能怎么办我还真是没谱,难道让他娶我啊,他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如果让他赔钱又该怎么说,我又不是卖胸的,多少钱摸一次。我说的有点过了,十分扫瑞,基本上,我是个非常害羞的淑女。 “你一个姑娘家,跟我们这些七尺男儿朝夕相处就不尴尬不觉得丢脸吗?”他气愤地说。看来这还是个思想很正统的正义男子啊。 “我有什么办法?我一醒就在这个破烂茅厕了,又没有人告诉我怎么回事怎么回家。除了你们我谁也不认识,又没地方吃饭居住的,不跟你们一起去投奔关老夫子混口饭吃我还能怎样啊!”说着说着我的眼圈红了,这也不完全是装的,我心里确实急啊,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到底以后怎么办我是一点底都没有,不过我还是觉得自己很适合去当个演员,而且是实力派。知道什么是实力派吗?就是我这样的。哈哈~ 乱七八糟的行程3 他听了我的话语气顿时软了下来:“好了……但你不该隐瞒我们你是女子呀。” “我要是说了你们还能那么自然的跟我相处吗?肯定睡觉休息的时候都躲出去七八十里地了,万一我被狼叼跑了怎么办。到时候死的痛的都不是你们,你说的倒轻巧啊!更何况我跟你们一起去投奔关老夫子,关老夫子知道我是个女的还会要我吗?” 文胸听了我的话不再说话。 我看这家伙被我的话给说得心动了就趁热打铁:“文胸啊,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虽然你表面上装得很酷……” “什么是酷?” “别打岔,等我说完。” “哦”文仕杰乖乖的闭上了嘴,听话得有点让我意外。 “你能不能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们几个?”我拜托地问他。 “为什么?” “你是傻子啊,我刚才跟你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我顿时火冒三丈。 “我就要说。”文胸看到我的样子跟我打上了别。 “别啊,乖,听话,以后我回去了大不了送你颗糖糖吃~”我只好用上了怀柔政策。 这样的语气似乎让他颇受用,不再说话了。 “那你自己小心。”最后他冷冷地说了一句便躺倒睡觉了。气得我很想大力向他的方脑袋踹过去让他彻底人道毁灭。 怪异的文兄1 自从文胸知道了我的秘密看我的眼神总是无比怪异,而且每次发现我看他的时候都迅速转移目光表现出从没看我的样子,专心致志地玩弄身边的蒿草。我禁不住心说:古代人果然很单纯啊,一点心机都没有。好在马上就要到茂康了,他怎么样都没什么关系了。到了关老夫子那我讨讨那老头的欢心说不定就送我个单间住住,封我个关门弟子当当什么的,到时候就可以彻底甩开这个讨厌鬼了。即使没有单人间弄个标准间啥的也ok啊,最好是跟林子寒一起住,退而求其次跟尹胜那小子合住也还行啦。说不定学校配套设施很完美还有淋浴三温暖啥的。想到这里我不禁吃吃地笑起来,弄得大家都很汗的问我怎么了,我连说没事没事。结果一抬头就发现该死的文胸又在偷看我,而他发现我的目光后又一次心有鬼地别过了头拔身边的草玩。妈的,这个小子迟早要坏我的大事,不如找个机会杀人灭口算了,我心里恨恨的想。 不多时,我们一行六人已经到了茂康大郡,眼前一派热闹繁荣的景象,不愧是策旨的首都啊,首都人民的精神风貌就是不一样。由于林子寒出众的外貌与气质马上使我们都成了大家瞩目的焦点,而我则光荣地成了被关注的第二号,因为我的装束与他们截然不同。我的虚荣心前所未有地得到了最大的满足,尽管我知道他们看我的并不是爱慕眼神,但只求出位不求赞美是我目前的观点与目标,嘿嘿。 小林子对我们说:“不如我等先去找间酒家吃饱喝足理理衣帽再去拜见关老夫子吧,到时候仪容整洁,关老夫子对我们的印象也会好些。”其他几人均点头赞同。 不愧是我家小林子帅哥啊,面试前的准备做的这么充分。我又在心里给他加了5分,现在他的得分是105分。耶~ 进了街边一个叫做“英雄楼”的酒店,大家落座,点了几个小菜一壶酒,小二麻利地上着酒菜,嘴里招呼得也十分殷勤。我看了桌上的不过是些花生米,腊肉,烧鸡和几碟简单的青菜。脑子里突然冒出羊肉串炸鸡腿来,口水一个劲凶猛地向上翻涌,几乎从嘴巴里喷薄而出。最后多亏了我坚强的意志,才得以保全斯文矜持的得体形象。古代人真可怜,吃的也这么简单。不过还是挺配他们简单的个性。 但是让我非常纳闷的是为什么古代人的酒店动不动就要叫英雄楼,就像妓女院少不了要叫万花楼一样,好象不这么叫就不够专业,不这么叫就不够威风,同时也表明怀疑大家的领悟力与思维运动的敏锐性。这些暂且按下不表,说正事吧。 尹胜个小破孩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似的兴奋不已,一会指指窗外一会瞄瞄身边,小声对我说:“靓兄,快看,茂康的女子果然个个妖娆,皆有风采啊。” “喂,好了,你是来泡妞还是读书啊。就你这个样子,见个绿豆就说大,见个西瓜晕三下的家伙能做成什么事啊!”我凶巴巴地低声说道。其实,我是心里不平衡。依我看茂康的女子也不过就是一般一般世界第三。诸位帅哥,女人最重要的是心灵美好伐? 林子寒听了笑道:“靓兄弟所言极是。尹胜,快些吃饭,吃饱了稍做准备便去拜见关老夫子吧。” 尹胜听了吐了吐舌头忙埋头吃饭。 方头文胸则干咳了几声,被我狠狠地瞪了几眼。 吃完了饭,我们六人结了帐走出门来,小二殷勤的送出还不忘说“客倌下次再来”,服务态度之好,真可发朵大红花给他。 正在街上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喧哗,一阵烟尘腾起,嗒嗒的声音从我背后急促地传来,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女子的声音:“闪开,都闪开!不要命啦!” 怪异的文兄2 我回头看时,发现一匹十分英俊的高头大马正驮着一个妙龄女郎向我疾驰而来,道路两旁的老百姓纷纷飞身跃向安全地带,身手之矫健简直可以媲美特技演员。策旨国果然卧虎藏龙,高手如云啊。正思想之间,马儿已经驰到我的面前,眼看就要一脚踩在我貌美如花的柔嫩脸庞上,我的脑海里飞快地旋转:妈的,这是什么烂命啊。刚掉到坑里就又要被马给踩了! 这时,忽然一个雄健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我扑倒在地,马儿就这样从我们身上腾空而过。那人还死死用身体护住我,生怕我受到一点伤害。当时我心里那个温暖啊。居然会有英雄为了救我而如此奋不顾身,如果让我以身相许来报答他我也会考虑的。我慢慢慢慢地转过眼睛想看清楚这个救我的英雄是何许人也,结果他也正好用清澈的双眼检查我是否受伤,当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我顿时呆掉:居然是方脸文兄。天!他刚才明明离我最远,是怎么以这样超光速的速度扑到我身边的呢?莫非他会乾坤大挪移? 我们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了半天,谁也没有动。倒是先前骑马跃过的少女勒转了马头对我们喊道:“你们疯了么!本小姐驰马至此也不知道躲闪!” 听到这个臭丫头居然还敢恶人先告状,我迅速恶狠狠地跳起身来对着她破口大骂:“你才瞎了眼呢!你有毛病啊你,在步行街上骑马还超速!你撞了人怎么办,赔得起嘛你!赔得起撞的人你赔得起人家家人受到的精神损失嘛!有马就了不起了?我还有3辆自行车呢,只不过丢了两辆,有胆子跟我飙车啊你!长得像朵花,心理阴暗像变质了的鱼虾!” 那少女显然是没有见过我这么彪悍泼皮的人,顿时呆在原地,张大了嘴巴,不知该如何是好。但这种沉默只持续了不到十秒钟,她就在林子寒吃吃的笑声中醒悟了过来,满脸通红:“哪来的混蛋小子!居然敢对本小姐这样讲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再说了,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我又不想娶你,你求我娶我也还要考虑个二三十年!”看到小林子笑得这么开心,我忍不住想要更加地彪悍一点。反正我又不是特别注意形象,吃饭不敢大口,一天洗三十遍手。 那女孩终于发怒了,抡起手中的鞭子向我打来。说实话,虽然我外表雄壮,但其实是没有过打架斗殴这种不良行为的。这都要感谢我老爸老妈对我的良好家教,平时撑死了也就是为了点好吃的跟我姐撕打一通然后各自挂彩而已。所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发难我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躲闪才好。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又是文胸,一把便抓住了那女孩飞速而来的鞭子,速度之快,有如闪电。看来大家夸他武功好也不全是盖的。就像火云邪神说的一样: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啊! 在场所有的人,包括那些看热闹的老百姓,骑马少女,我,还有小林子尹胜等等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文胸,因为此刻的他就像偶像一样,仿佛浑身都发着耀眼的光芒。 文胸皱了下眉头,对那少女说道:“你是谁家的小姐,居然这么任性刁蛮,当街撒泼!” 少女听了很不高兴,猛地收回自己的鞭子,说道:“说到当街撒泼,你这朋友才是堪称第一!” 听了这话文胸马上干咳了一声,没有回答,看来他很认同这少女对我的评价,真是天杀的大混蛋,我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在看他露了这么一手之后我以后都不敢跟他打架了。就算我的身板挺硬,也躲不过他的光速啊,万一他还会什么面目全非脚之类的,到时候岂不是亏大了!我可不想每况愈下。 “喂!你叫什么名字!”少女冷冷地问文胸。 “姑娘问我姓名做甚?”文胸也是一脸酷相。 “哼,既然今天结上了梁子,本姑娘也不是善罢甘休的主儿,你就留下姓名,以后再向阁下讨教!” “既然如此,告诉姑娘也没什么了不得。鄙人姓文名仕杰,正欲前往拜关老夫子为师,姑娘若要报仇,尽管来找我就是了!” 那少女看了他一眼,驰马而去。 文胸摇了摇头对大家说:“我们快上路吧!”然后又看了我一眼,似乎欲言又止。 结果倒是我先发了飙:“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就说啊!你不说我说了!什么意思嘛你,还兄弟呢!她说我撒泼你居然还认同!” “那姑娘倒是没说错你。”文胸不知死活地说道。气得我真想打爆他的那个大方脑袋。 “你你你……” “你们是一路货色。”文胸又说道,但是却不看我,眼神到处飘忽。 “是啊,靓兄,那姑娘的个性品貌倒是跟你很相配啊!”尹胜也在一边笑嘻嘻地帮腔。 “少来,我才不喜欢那样的!我心目中的对象是品貌一流,温柔似水的那种!”说着我便用色眯眯的眼睛盯着身边的林子寒。 但我发现小林子目光迷蒙,一直望着刚才那女子消失的地方。难道?不可能!小林子是我的! “不过话说回来,不知道刚才那女子是何方神圣,居然这样傲慢!”徐英说道。 “她你们都不认识啊?她就是茂康首富陈凌的掌上明珠陈玉然啊!”周围的老百姓在欢快的躲闪和稳固的变身化石之后纷纷活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解答起了我们的疑问。 “首富了不起咩!我就视钱财如粪土!”我气呼呼地说。 周围的人一片喝彩。 “你是渴望而不可得吧?”文胸很尖酸地问道。 这个该死的文胸,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刚才还是个勇敢可爱的护花使者呢,才过了不到五分钟就变回了那个神憎鬼厌,让人恨不得把他踩扁了再吹起来用钉板扎破,然后灌上满肚子水看他怎么当个喷泉。 “你以为个个都象你那么粗俗!刚才还跟人家陈小姐玩对视,真下作!看来你是想当陈家女婿从此平步青云少奋斗二十年吧!”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妈的,跟本姑奶奶过不去! “我要是当了陈家女婿就先干掉你!”最近几天这个大方头跟着我学了不少新时代语言,这时就不失时机地用上了,倒是很嘞啊! “果然卑鄙无耻,那个什么什么下流!”我们谁也不再看谁。但,看到小林子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还真让我心里不舒服。他该不会真的看上刚才那叫陈玉然的小妞了吧? 虽然那个陈玉然的确美丽可人:双眸灵动,身材娇小,眉目如画,发似乌云,但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之姿,就算她比我强一点点吧,但只是那么一点点而已!可在我心里小林子应该是个要求很高,很care对方心灵美的人啊!难道这个极品帅哥又是个庸人,只喜欢美女?我可是很有内涵的!总看到听到那些个才女美男是如何地郎情妾意,幸福如神仙眷侣,为什么这种事就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想到这里,我又有点下气。 前卫的混合宿舍1 在我仍神游太虚的时候,身边的尹胜等人忽然兴奋地大喊起来:“这里就是关老夫子的府邸了!” 于是我也顿时清醒,抬眼看去,看到一个并不十分高门,但比较大户的院落。这就是那个传说中非常和蔼可亲的关爷爷的家了。我以后就要在这里混吃混喝,以求度日了。唉,如果他教我一辈子都不挂就好了,那就更不用考虑生计问题,落得一身轻松咯!哪个女人不幻想自己能找到张永远保值,最好顺带升值的长期饭票啊,可是我怎么会知道自己居然沦落到要来这里找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骗吃骗喝的地步! 门童很有礼貌地问我们有什么事。 这时已经回神了的小林子则微笑着跟门童进行问答。 不知道是关老夫子门下的人本身就很有素质还是看我们一行高矮胖瘦个个都貌似仙风道骨,与众不同,那门童很是礼貌,马上把我们引进了厅堂,据说他们在这里进行早课。早课?大概是跟早自习差不多的东东吧? 安顿我们坐下,上了几盏热腾腾的茶之后,那门童就对厅里管事的一个人说了几句,于是那管事人又进了内堂,大约是去通知我们那万人敬仰的关老夫子去了。唉,有学问人家的事儿就是繁琐。到这种人家大概跟嫁到什么教授博士家的感觉差不多,虽然书香浓郁,但免不了有点束手束脚,这种风格不太适合我这种懒散惯了的野人。 过了约半盏茶功夫,那管事人走了出来,微笑着对我们说:“关老夫子到。” 于是大家纷纷起身,我也只好跟着老大不情愿地站了起来。真是的,人家走了这么远的路都还没好好休息又要站起来行礼,古代人这一套真麻烦! 这时,从里面走出一个长须飘飘,但明显年纪不大的中年男子来。大家纷纷行礼,我却站着不动。因为在我的意念里,关老夫子应该是个满脸花白胡子,佝偻着脊梁,走路略有点颤颤巍巍的糟老头子。虽然并没有人告诉我关老夫子是这样一个老头,不过既然称为老夫子,怎么也应该上点年纪吧,不然也太缺少点说服力。 我身边的文胸却扯了扯我的衣服让我行礼,我则忍不住大声说道:“干什么!这又不是关老夫子!” 那中年人听了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这位朋友见过关老夫子么?” “没有。但是你这么年轻,怎么也不可能!” “为何就不可能呢?”那中年人饶有兴致地问。 “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是关老夫子呢!顶多是关夫子!”我不服气地说。但看到周围的人都很冒冷汗的样子,尤其是方脸文胸,看他的表情似乎觉得我很丢他的脸。 “呵呵,鄙人确是关夫子。至于老夫子一说,不过是大家抬爱。”中年人回了个礼示意大家坐下。 我的嘴巴张得老大:没想到关老夫子居然这么年轻!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大的名头,号称饱学鸿儒,看来是个天才。大概约等于现在十几岁读哈佛,二十岁当博士的那种人吧!不过这个关夫子看起来倒是聪明活泼,不象是个读书读到迂腐了的人。 我慢慢坐下,观赏起面前的这个叫关夫子的人来。 关夫子其实是很眉清目秀的,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年纪,目光清澈,身形清癯,气质的确比较过人。他的气质又跟小林子有所不同了,小林子是天然的带着一种贵气,看上去出身不错,而这关老夫子则散发着一种儒雅和脱俗,看上去就像个半仙,大概再修行个几十年就要飞升了。 不过说实在的,我还是挺高兴的,因为面前这个关老夫子这么年轻,看起来再活个几十年不成问题,那我即使不能很快回去,只要他肯留我在这里,弄口饭吃还是不难的。 关夫子很可亲地开口问道:“听说几位前来是想拜入我的门下?” “正是。早闻关老夫子的学问人品皆属非凡,万望收留。”文胸等人纷纷作揖答道。 “不知几位想学什么?”关老夫子又问道。 “怎么?还可以选专业的吗?”我开心地问。 “呵呵,每人天资兴趣都有不同,我希望能量材施教。” “关夫子你这话说的真好。唉,要是我们那里的教育体制和教育理念能像你一样就好了。你看我们那噶搭的学生,学的都不是自己想要学或者适合自己的专业,学完了出来干老本行的也不多,简直是教育和资金的浪费啊!出来了年纪也大了,想再去学个什么也不好办。”我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别笑,我是觉得自己有点被耽搁了啊。可能也是时代和背景使然,家长们也都没那么前卫,你喜欢什么就让你去学什么,都是为了升学升学升学,好象不上大学就没有活路,只要上了大学,不管上什么专业都好。结果大学生是越来越多,失业的也越来越多。有钱的去学有前途的没钱的就学普通的,结果有才华有天赋的耽搁了,没才华没天赋的也要被赶鸭子上架,承受着煎熬与痛苦。说白了,还是人多给闹的啊。你说不读又不行,家人拼了命的给你赚学费。好在我是个不成大气的家伙,也没什么想法,要是碰上个心高气傲的,欲求而不可得该是多痛苦啊! 前卫的混合宿舍2 “此言差矣。学习本就是一生之事。学而不可得终究是在于心,不在于形。只要有心,处处皆学问,何时均可学。”关夫子柔声说道。那声音真是软得让人瘫了半边身子,真是个慈祥的好老师啊! “关老夫子所言极是。”大家纷纷赞同。我也跟着打哈哈。看来这老师还是有点料,跟着他也许真能学到点东西。 “不知几位何处而来?如何称呼?”关夫子又问。 “我等特从范通前来拜师,小生姓林名子寒,这位是我结义兄弟文仕杰,这位是小友尹胜,另两位也是本郡兄弟,名徐英、连浩波。而这位穿着比较奇异的兄台则是我们在路上结识的外国旅人,姓靓名女。听闻关老夫子的人品才情很是仰慕,希望能同来拜师。”林子寒很得体地对大家进行了一番介绍。 “原来如此。几位也是范通小有名气的学子侠士啊。”中年人点头说道。只是他多了我两眼,眼神还有点古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按说关夫子又不认识我,没理由特别多看我两眼。况且他又不是那种见了新鲜玩意儿就抑制不住自己好奇心的人,很明显人家是经过些大风浪的。 不过由关夫子的话听得出来文胸他们在当地也是名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关老夫子过誉。”林子寒很谦虚地应道。 他们谦虚得真让我受不了。古代人的场面话实在太多了。早知这样我就小睡一会直接来拜师就好了。 “关夫子,你就收了我们吧。我们很有诚意的!”我说。 “那么,几位想钻研些什么科目呢?” “你就先教着看我们适合什么就让我们学什么咯!”我又说。 “也好。” “关夫子,听说你教徒弟不收钱啊?”我赶快问他。这种财务问题还是早说清楚早好,免得到时候他又来跟我要高价学费,那才是哭笑不得。 关夫子捻须而笑:“鄙人收徒确是要看其资质品行的。若是良才,分文不取,提供食宿。若是中才,适当收取。若是下品,奉万金亦不教。” “好!有性格,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老师!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老师啊,有空给我们安排个食宿安排个班级什么的吧!至于你说的什么良才中才下品之类的,我想需要个过程才能判断吧!所以呢,就先让我们留下来如何?”我拍着桌子说。 “呵呵,你这小友倒也有趣。好吧,你们就先留下吧。楚离,你带他们找个学间住下。”中年人交代刚才那个管事的。 那叫楚离的家伙便点头答应。然后,中年人站起身飘忽地再次步入后堂去了,文胸们则站起身来道谢相送。 等中年人彻底消失后楚离才领着我们从厅堂出来,左弯右拐地来到一个院落中的另一个院落里来。 看来这个2号院落应该是宿舍区。周围几排漂亮排场的青砖大瓦房,中间是花园草地池塘楼榭,大约就是学生们的活动中心,娱乐场所。要说起来,住宿条件貌似还不错。就是不知道这都是几人间。 楚离始终面带微笑地引着我们来到第二排房子的左翼,这里并排3间,貌似都很宽敞。 楚离笑着对我们说:“大家便在这三间歇息吧。以后就是几位的宿间,几位可随意使用。这里第二排房子的右翼有方便各位取用热水和沐浴的小房,走过去便可看到。晚上夫子应会传达早课信息。” 众人听了忙向楚离道谢,目送他离去。然后慨叹关老夫子这里的住宿学习条件很好。不过确实挺好,住宿不掏钱,洗澡不掏钱,吃饭也不掏钱。上公费研究生都没这么爽了! 三间房,我们有6个人,也就是标准双人间咯!可是要怎么分配呢?我当然是很想跟小林子一间啦,但是又有点不好意思,那么就退而求其次,跟尹胜一间好了,打定主意的我刚想开口却被尹胜截了胡,好在他跟我想到一起去了,大概是因为我是几个人里面跟他最谈得来又没有架子的。方脸文胸总是凶巴巴的,小林子又比较容易陷入沉思和伤春悲秋,而其他两个家伙则木木的,所以这小孩选我也没什么奇怪。 可是,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文胸居然铁黑着脸说:“不行!” 前卫的混合宿舍3 “为什么?”我和尹胜几乎是异口同声,都带着失望。 “不行就是不行。尹胜和子寒一间,徐英和浩波一间!” “好。”其他几人应道。看来他们都很听这个家伙的话。可恶。他抽什么风了,居然要跟我一间,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哦。”尹胜也很委屈地屈服于方脸的淫威之下。这个不争气的家伙! 大家都兴高采烈地进了自己的房间进行整理。只留下我站在外面恶狠狠地瞪着那个挨千刀的家伙。 “进来!”他大声说。 进去就进去,怕你不成!我象条充满了气的河豚,冲了进去。 我一进去,文胸就关上了房门。 我吓得抱紧自己:“你要干什么!” 文胸很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什么也不做。你放心,你还没有那种吸引力。” “你这家伙嘴巴还真毒啊。跟我混了几天就知道用我们那个地方的话来说我了!这叫教会徒弟气死师傅!” “就你?我师傅是关老夫子。” “还关老夫子,人家才比你大几岁呀!真没出息。” “这叫尊重鸿儒。你懂什么!” “好,就算是吧!不过你这混蛋为什么非跟我住一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就是知道才出此下策。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屈就一室吗?”文胸满脸的不情愿。 “什么话嘛你!你坏我名节还这么刻薄,真不是个男人!” “我不是男人?我说你不是女人才是。不知自重,明知自己是个女人还要跟不明就里的大男人同居一室!” “你懂什么啊!这叫混合宿舍,懂不!外国流行的很呢!”反正这家伙什么都不知道,随便忽悠。 “我是不能理解你们那里的豪放作风。如果我不这么做你的事迟早被大家知道,到时你还可以在这里立足么!” 他说的倒也有点道理。因为尹胜那家伙最喜欢大惊小怪,而且有点什么事情马上就得被他宣传得满城风雨,如果一个不小心让他知道了真相,肯定我是没法再在这里骗吃骗喝的了。不过,我才不怕被人知道我是女人呢,反倒是我不知道有多想别人知道!可是,毕竟这里是古代,而且是不明朝代不明地点的古代,还是低调一点好啊。 “哦。”我不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看他整理床铺。他整理完了自己的回头看我不动,一边不知道嘀咕着什么一边老大不情愿地替我整理。 其实他这个人也不怎么坏嘛,至少是刀子嘴豆腐心。 “你真不像个女人,这种事也要男人动手来为你整理。看你样貌应该也不年轻了,怪不得至今仍没人要。”他嘀咕的声音大了起来,被我听得一清二楚。 天呐,真是天有眼,让我知道了他在说些什么。看来刚才我真是浪费好心,居然还想夸他,其实他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这种人真是杀了他都不解恨。我也在心里反复地殴打和虐待他,然后暗爽。你们不要说我没出息,不敢去找他拼命,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谁让他是个高手,而我是个低手低手低低手呢! 难道我是高手这种秘密也要告诉你吗1 哈~我又回到学校了。对于那个该死的方脸文兄的可恶行径暂且按下不表,且说说我人生的这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重大改变。 其实自从毕了业上了班之后我不知道有多么怀念校园生活。才明白到以前学长学姐们对我们要好好珍惜校园时光的告诫不无道理,那时候却觉得他们不过是摆摆架子显显威风。当然,也许他们真的只是摆摆架子显显威风,但这种失去后的失落与怀念,他们离开学校后也一定是感触良多,不过对于这种对学弟学妹反复告戒的这一个学校传统,他们还是要传承的。就像过了几年之后这种事便由我们接手来做了是一样,这是一种人生的仪式,尽管当事人做的时候也许并不怎么明白其中的含义。人嘛,年轻的时候心总是火热的,血液总是沸腾的,怎么都是外面好,谁知道青春没有烦恼,出去却是种煎熬?可是,人总得摔得几个跟头吃过一些大亏小亏之后才能明白一些道理。那些无忧无虑的快乐日子啊!都随着我的青春去了,连个尾巴也抓不住了! 好在在这个虽然诡异却也非常可爱的厕纸国,居然让我找回了自己已经遗失了许久的美好。谢谢大家~谢谢god,也谢谢我的爸妈,另外我要特别鸣谢一下送我来到这里的那个大坑,谢谢经常在出其不意的时间与地点出其不意地挖坑的市政以及工作人员们,你们辛苦了! 想来这个学校应该属于我们所处时代的男校,这个情节有点熟悉~不过我可不是为了某人乔装成男生进入男校就读的啊,即使有个还不错的小林子,也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能得到固然是好,得不到大家也乐得潇洒。唉,年纪大了果然境界不同啊。与帅哥比起来,还是吃饭生存比较重要。我有点恨自己的庸俗,这样的女人一点都不可爱,至少也该象电视里的那些个女主人公一样为爱死为爱狂,为爱心发慌才对啊!看来,我是俗人,也活该我得不到那些如电视电影男主角一样英俊潇洒温柔多金又对我一往情深的男人。 趁着文胸打理环境卫生的时候我随意地环顾了一下这间大房。 这是间真的很大的房,但只是一间。房子中间放了一个高大的屏风。有多高大?那是相当的高大。因为有了这个屏风,这间大房就得以划分成了内外两个部分,内自不必说,标准的卧室。并排两张青砖大炕,非常宽敞,上面是整洁的被褥,青蓝色的碎花,非常淳朴,有点像我乡下三姨婆家的,不过这里的碎花看上去比较清雅,有点学术味道。可能是我已经充分进入环境了,对于这里的一切都觉得清雅。 觉得清雅的不是我的眼睛,而是我的心。哈哈,看来我已经受关夫子荼毒颇深。只不过现在天气已经转暖,所以火已经熄了。床的两边则各自伫立着一个木色沉厚的衣橱,看上去木头应该不错,运到我们那噶搭怎么着也得卖个几千万把。两张床中间还有个盆架,上面放着个明晃晃的铜盆。是真的铜盆,不是电视上的,尽管它们很象!但这可是我亲眼看到的啊,感觉是非常不同的。就像你看别人吃猪肉与自己吃猪肉完全是两样感觉一般,那种真实的感动,真是,让人颤抖啊~ 而大房的外侧就是书房加客厅了。又是两张并排而放的书桌,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些笔墨纸砚以及几本貌似很是艰深的诗书。为什么说它们貌似艰深?因为我一直都不怎么热爱古典文学,所以对于诗词歌赋一向觉得艰深。老师和某些非常文学的同学们讲解诗中意境到口漠横飞的时候,也往往是我睡得最甜睡得最深的时候。阿门! 靠近门的地方则放着一张矮桌,上面是一只茶壶四个茶杯,地上有四张蒲团,看来是为待客而准备的,这寄宿学校想得还真周到,居然考虑到学生们的交际串门需要,不过看来这间房活动容量也就是四个人,我想古代人应该不会活泼到几个人用同个杯子喝水吧?当然,他们从自己房里带东东过来我是一万个同意的。大约夫子是想教育我们朋友要少而精,一定要上档次。ok,我记住了! 桌子旁边摆着一个铜质的暖炉,简约但漂亮。但此刻我却很坏地想到,如果这个暖炉烧得热热的就可以直接拿来进行炮烙了,说不定还会发出滋滋的响声。哈哈~ 难道我是高手这种秘密也要告诉你吗2 门边散放着一只半掩着的布袋,我翘头看了看,里面是半袋子木炭。于是我忍不住竖起拇指:这学校,真好!人性化啊! 袋子倚着的是一个木头柜子,应该是给学生们用来放一些杂物食品或是书籍的。这个柜子的作用跟大学宿舍里的储物柜差不多了,嘿嘿,只不过这里的柜子还有复杂的雕花。对于这种配备我还是比较受用的,至少该有的都有了。 等等,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这个房间很大,但是,它没有厕所! 这可糟了,不是要跟那一群愣头小子一起用公厕吧!还有,他们的厕所不会是没有隔间的吧?大家排排蹲,露着白光光的屁股,该是何其之壮观!这让我回忆起了童年时光。宽敞的公共厕所,几排深不可测的茅坑,上面蹲着很多的婶婶阿婆姐姐阿姨,味道芬芳,苍蝇纷飞,很是热闹。这里,难道也是这样?那我要怎么上厕所啊! 可能是看到我瞬息万变的面孔,方脸居然出其不意地问我怎么了。 我哭丧着脸问他:“这里的厕所在哪里?就是你们所说的茅房!” “茅房想是离沐浴间不远。怎地?”他很不解地问。 这个白痴!我心里暗骂,但不知该如何对他讲解我的困惑和烦恼。 他沉思了一下,好像马上明白了什么,孺子可教!看到他那张仿佛刹那间顿悟的大脸,我真是非常感动! “你必定是晚上不敢独自前去如厕!” 天呐,我要抓狂了! “才不是这个,你真笨!猪脑袋一个!” “那你到底为何烦恼?”他也有点不爽地问。 “我是女的!” “确实如此。” “你悟性真差!还又臭又硬,真该拿你去填茅坑!” “既然如此,你权且自己烦恼吧!”这小子听了我的话居然耍起性格来,头也不回地回到床边折起他包袱里为数不多的衣服来。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折的,来来去去也不过是些青布蓝布赭石布白布之类的。 “喂!你真没风度!” “我的风度不是你说出来的!”好嘛,刚教了他一句成绩不是说出来的,他就活学活用了。这就是所谓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吧大概。 我也不想理他了,于是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发呆。但过不了几秒就想回了如厕这个很有技术含量的问题上。没办法啊,这实在是很关系国计民生,尤其是我的健康和幸福的头等大事。 正在我烦恼不已的时候那个该死的家伙居然又挪了过来,而且反复地在我面前晃动却并不说话。说实在的,我本来已经很烦了,看到他那笨重如同水牛的身形就更加心烦意乱,于是吼道:“喂!你晃够了没有,我的眼睛都被你晃花了!” “不喜欢可以闭上双眼。” 各位,如果说他是混蛋,我想没有第二个人会出来反对。即使是我这样一个很彪悍,很大度,很有气派和修养的女生都没有办法忍受,这个人真是龟毛、可恶、臭嘴、笨拙到极点!想跟我说话就来跟我说话好了,非要做这种幼稚又惹人讨厌的事,并且还要说这些让人听了想拧掉他的脑袋往里面灌辣椒水的痴呆话!这家伙的情商绝对是负数! 他见我不说话,又走过来说:“你闭上双眼就是了!” 我微笑,向他勾了勾食指,于是,他更靠近了一些。 就在这时,我抬起了自己美丽而矫健的右脚,朝他狠狠地踢了过去,这一踹可真是用上了我吃奶的力气,集千斤之精华,融万顷之豪气~看你还不死? 难道我是高手这种秘密也要告诉你吗3 谁知他的反应居然相当神速,在我离他还有很多公分——原谅我因为过程实在太过迅速而没能丈量出精确距离。还是说回重点吧:就在我离他还有n公分的时候,他,那个可恶的方脸文胸居然轻巧地躲开了,还滑开n尺,仿佛不花费他半分力气与半秒反应的时间。而我,自然是因为全情投入而难以把持,呼哧一下,劈了个标准到让专业运动员舞蹈演员和功夫练家子们都汗颜的竖叉。于是,我不动了,持续地静止在那里。 那个混蛋则吃惊地大开着嘴巴,很发自内心地由衷感叹道:“想不到你还是个练家子!真是深不可测啊!” 当时我真想冲上去撕了他,但是,我动弹不得,两条腿那个疼啊,直钻进心坎里去。记得自己上次劈叉已经是小学二年级时候的事了,当时劈得顶多不过六十多度,因为那件事,我被人足足笑了七年骨骼奇硬,不够柔媚。现在再来劈叉且劈得这么干脆这么到位,也真是很折磨我这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骨头都硬得快变金刚石了。我知道明星们在拍动作片之前都会被师傅们弄去拉筋,一个个痛得呲牙裂嘴,形象尽失。好嘛,我也拉了筋了,而且还是自动自发。 说真的,我确实是痛得死去活来,痛到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可大家能看到的只有我劈着叉潇洒而冷静地静止在原地,仿佛满脸从容。换了我,也会相信自己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更何况是个未开化的白痴方脸文胸。可是谁又知道我已经痛得连做个表情说句话的力气和精神都没有了。 他只是反复地啧啧赞叹,却始终没有想到来扶我一把。 过了约半盏茶的功夫,文胸见我还不起来,才慢吞吞地问:“你还想练习多久?” 休息了片刻之后我的力气已经恢复了一点点,但是也开始额头冒汗:“练习到你吐血而亡、自愧不如的时候。” 我还真是佩服自己的坚强和硬朗,都已经都了这种份上了,居然还要逞强。不过,各位看官,我也真的很不甘心要他帮忙,被他看扁啊!虽然他不象尹胜那么大嘴巴,爱唠叨,可是就他那副臭脾气,如果被他帮了,以后我都别想抬得起头! 他本来冷冷地哼了一声,但很快就发觉我不对劲,因为我的双手开始颤抖,额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文胸见状便走过来想要扶我,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尹胜兴高采烈地冲了进来。真是个坏事的小鬼! 当他看到正摆着完美姿势劈叉的我时禁不住又慨叹半天,当时我心里那个急啊。可是那该死的文胸居然好象忘记了我的痛苦似的没事人一般坐在椅子上听尹胜吹水。妈啊,我到底招谁惹谁了,来到个说不清道不明的鬼地方还不算,还要碰到这么可恶和古怪的一群人,这也罢了,居然倒霉到要受这种满清十大酷刑一样的折磨,真是对我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摧残。我这把年纪,虽称不上是祖国的花骨朵,也说得上是正开得热情奔放、充满朝气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尹胜嚷着要我们和他一起去院子里逛逛以熟悉环境。 我当然想去,还很想去,不过此刻我更需要的是一个能让我站起来的人。可是,我实在不想在尹胜面前承认自己的窘境。 尹胜这孩子果然沉不住气,他见我和文胸都不动居然欢快地冲过来拉我起来让我不要秀了。 凭我的吨位,他想轻松拉我起来是不可能的,况且他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书生。结果他拉了几把我都没有起来,于是他便认定了我在考较他的力气,索性从我腋下抱着我企图把我拉起来。 文胸看到这一幕居然飞快地冲了过来撞开尹胜一把把我扯了起来。于是我象弹簧一样嗖地立在了地上。 不知道这家伙在搞什么,刚才见死不救,见到尹胜救我却又要抢风头,还说自己低调。 “靓兄,你方才是何用意?怎地就不肯起身,莫不是要告诉小弟其实你是隐居山林的名宿高手么?”尹胜好奇地问我。 “你年纪还小,之前不好对你说得太多,只是——难道我是高手这种秘密也要告诉你吗?”我用半颤抖的声音对他说,顺便睥睨了他一下。 尹胜的眼中充满了崇拜,对我说了一大堆有的没有的,大体就是说原来我和文胸一样都是武林高手,怪不得这么谈得来,一向不爱说话不爱出风头的文胸也要抢着和我同居一室。听得我真是想吐。我这高手虽然是假冒的,但至少算是保住了面子。今天的文胸也真厚道,居然没说什么风凉话去扫我的兴。那这笔帐就暂且记下,不与他发飙吧! 掀起学习现代语言运动的新高潮1 上回说到可怜的我被意外拯救,之后又发生了些什么且看本回继续分解。 我被文胸救了以后,决定暂时不跟他计较,而是和他以及尹胜一起去了解一下校园环境。 我问小林子他们在哪里怎么不一起去。尹胜说小林子不知道为什么好象有心事,闷闷不乐,不想出来,而徐英和连浩波一个睡觉一个苦读。 真是没有情调!这些家伙好不容易免试入学还不快点熟悉环境并且和学长们打成一片。 不过我倒真的有点好奇小林子究竟在烦恼什么。 我和他们两人步出房间,但走得很象个机器人。没办法,我的姿态虽然恢复了正常,但腿还是疼得要命。 尹胜不明所以地问我在干什么,我告诉他,我正在练习一种舞步。他听了用无限敬仰的眼神注视着我,说我已经用功到了极致,一定会出人头地的。我微笑着说没错。 那该死的文胸居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除了引来我的白眼之外也害得尹胜那单纯的傻小子颇为大惊小怪。因为之前的文胸总是板着一副冷面孔,对谁都爱搭不理的。也好在尹胜小林子他们跟这个家伙早已熟悉知道他的臭脾气,如果换了别人还不趁他半夜睡觉的时候把他打成猪头才怪。真不知道他拽什么拽。长的不帅,文学造诣也不见得有多高,还长着副像水牛一样结实的身材,虽然武功高强,但跟我心目中那种潇洒飘逸的大侠形象相差甚远。而最让我抓狂的就是他那像蟑螂般惹人讨厌的性格。不过这时候我突然想起《大内密探零零发》里的那句名言:大侠不一定要有多英俊,这不过是你们这些星斗市民一相情愿的想法罢了。说的也是,高手并不一定都是帅哥,但像我一样的如花般绽放着的花朵姑娘还是希望这些大侠们能够才貌双全嘛。如果能再有点财就更完美了!大概又有人要说我的这种想法不切实际了,但都说了是白马王子嘛,难道白马王子也要是黑驴的条件?那多没意思!还幻想个什么劲啊。所以说,yy万岁,yy无罪。 走了片刻之后我的动作也恢复了正常,真是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坦啊。这时,我们来到了宿舍区的中心花园。 要说起来,这个学校的规划还是挺标准鲜明的,有宿舍区,有教学区,还有分别坐落于教学区和宿舍区的活动场地。在这里,有画鱼虾的,有说笑弹唱的,有默默读书的,有把双手背在后面吟诗的,有蹴鞠的,有发呆的,有放屁的,也有摇头晃脑好不得意的。总之,热闹非凡。 来到人堆里以后我大声干咳了几下,等到吸引了足够多的目光后我才说:“各位师兄好,我是新来的,姓靓名女,希望大家以后多多指教,发财发财~” 他们听了不禁面面相觑,然后有一个非常斯文的师兄笑道:“请问师弟是何方人氏,为何言行如此古怪?” “我是外地来的,远得你们都不可能听说过。总之,知道我是你们师弟,你们是我师兄就好了。师兄,以后要好好照顾我这个师弟,知道吗?” “师弟那里的语言真是有趣。”斯文师兄说道,大家也跟着附和,可见这个斯文师兄在这里有点地位。好!只要摆平他在这里就有靠山了。 “有趣?那师兄们不妨跟我学习一下我们那里的语言好了,怎么说也是种技能啊,是吧,俗话说艺多不压身,万一以后你当了外交官出使到我们那里,也可以现学现用。要知道,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专多能,会多种语言的人才!” “真是奇怪,虽然师弟所说语言与我等有诸多不同,我却听得明白。”斯文师兄说完,又是一阵附和。 lucky!没想到厕纸国的人们居然悟性这么高,那以后就可以威逼利诱他们说咱们这噶搭的话,再也不用听他们那拗口的语言了。我真是天才啊! “那太好了,以后下了课咱们师兄弟就在这里交流语言好了,说不定很快师兄们就有所成就了。” “如此甚好!”师兄们异口同声地赞同。只有方脸文胸相当不以为然。 这时,那斯文师兄开口道:“师弟,我姓李名可,以后叫我李师兄即可。不知这几位师弟该如何称呼?”他的眼睛望着我身边的尹胜和文胸。 “哦,师兄,我左边这位眉清目秀很是可爱的小朋友叫尹胜,以后也请师兄多多照顾。至于我右边这个,姓文名屎结……”我故意发音不标准,不过他们没听出什么问题,就连那个该死的文胸都没有跳出来反对,真爽~“他是武林高手,但脾气恶劣,师兄们以后最好离他远一点,免得受伤。” 掀起学习现代语言运动的新高潮2 斯文李师兄听了不惊反笑:“原来这位师弟身怀武功,有机会可以跟修学武术的师兄弟切磋一下。” 我k-a-o,这学校居然还有武术系,真是服了。只是,谁教呢? 我忍不住问了句:“李师兄啊,咱们学校的武术课是由谁教授?” “自然是关老夫子了。”李师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满脸都是崇拜。 “那其他科目呢?” “也是关老夫子。” “全是他一个人教?” “然也。” “他有几个脑袋啊?” “师弟想说什么?” “他一个人怎么教得完这么多徒弟!” “这正是关老夫子的过人之处!他不但文武全才,且育人得法。”斯文李师兄的话音一落,又是排山倒海般的赞同。不过这跟马屁军团比起来有所不同的是,看得出这些人的赞同与附和是发自内心的,可见这个中年关老夫子还是有一定的人格魅力的。 “那也就是说我们的课业都不会太紧咯?”我试探性地问。如果是真的,那我岂不是有很多时间可以玩?简直是天堂一样的生活啊! “确实如此。关老夫子只是传授我们大体理念方法,在各自修习时略加点拨,至于领悟参透则要靠自己了。” 哈~这不是摆明了骗学费吗?嘿嘿,不过人家至少有一部分学生是全免费的,也说得过去。这么多学生,就他一个老师一个个贴身去教,肯定会累个半死。再说,如果说得好听一点,人家这是让学生自由发展,独立思考,这么前卫的教育理念应该大力推广才对。 “那早课什么的又怎么说?一天有多少课啊师兄?平时我们能自由出入吗?”我好奇地问。这些是必须问清楚的,以后好规划我的时间。 “早课是所有学生一天中唯一一起上的课,其实就是夫子把大家聚在一起教授一些人生哲理,教导大家如何为人处事。其余时间则划分成三段,分别是初级、中级和高级弟子学习、答疑的时间。弟子可以根据自己的进度向夫子提出问题由夫子亲自指点,对于完成较好的弟子夫子会直接升级或是教其一些新的内容。这些课时可去可不去,完全自由。至于平时出入更是不会限制,夫子对待弟子相当宽容。” 听了斯文李师兄的话真是让我内心暗爽:这学上的值!真值!!! “那么师兄,有空大家就一起聚在这里学习新式语言好了!”我说。 “甚好甚好!”一大群师兄都欢呼赞同。看来在中年人这种自由发展的教育理念培养下的师兄们个个都精神博发,兴趣昂然。 “师兄,请问厕所,也就是茅房在哪里啊?”我问斯文李师兄。 “师弟想要如厕?那我们同去吧!”李师兄非常亲切。据说同厕是可以加深人与人之间的了解和感情的,就像在澡堂子里赤诚相见的时候特别容易掏心挖肺一样。不过,我是不可能通过同厕来跟这些师兄们拉近距离的。打死也不。 “哦,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下厕所在哪里,现在我一点冲动也没有,如果师兄想去就请自便好了。”我苦笑着说。 “原来如此,茅房就在沐浴间旁边,师弟若是想去,随时可去。 茅房……不会是像别人说的n年前乡下那种大茅坑一样吧?挖大大的一个坑,旁边有棵歪脖子树,周围围上一圈草席,如厕的时候人要扎马步,抱紧树,双眼圆睁,深呼吸,猛出一口气~耶,世界清净了! “师兄,我再请问……” “请问!”斯文李师兄很亲切地看着我。 “咱学校的茅房是什么样的?有没有隔间?”我有点不好意思。 “看来师弟未曾上过我们这里的茅房!我们这里的茅房,也就是你说的厕所,是有隔间的,里面有个马桶,供行方便。定时有人清理。” “谁清理?” “你们。”斯文李师兄很平静地说。 “我们?”我有点不敢相信地睁大了双眼。 “是的。新入门的弟子都要轮流清理一年的马桶,打扫一年的庭院。这是本门的规矩。” “天呐,这是什么门啊,坑人门?还是诈骗劳动力!怪不得免费了。”我心里狠狠地骂。看他们一脸幸福满足的样子,似乎是没人对这些规矩不满,我当然也不好当着他们说这些。 “那……师兄们呢?”尹胜小声地问道。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 “我等也各司其职,比如我和这位赵师兄负责种植修剪园内花草,郭师兄负责饲养鱼虾鸡鸭,风师兄和陈师兄几人负责农耕……”斯文李师兄很开心地说道。 “等等,也就是说,这些活都是我们这些师兄弟做?” “没错!”大家答的不知道有多整齐。 “那那些门童和仆役又是?”我有点僵化地问。 “也是我们的师兄弟。在这里大家各凭兴趣选择工作去做,除了学习大多时间便用来各自工作。” 我真是被震撼的要死,那些人居然也是师兄弟,不过一个个倒是很进入角色,爱岗敬业,看他们的架势听他们说话真会以为是专业的。 “那我们吃的菜?” “我们种的。” “吃的肉?” “我们养的。” “用的洗澡洗脸水?” “我们烧的。” “笔墨纸砚?” “我们做的。” “……” 看来,我想的有点太简单了。这是个可怕的地方!不过这里的学生似乎即便读书不成,出去了也都能独当一面。说这里是综合大技校好象更为合适。天,一不小心居然掉到狼窝里了。光马桶都要刷一年,这日子可怎么过! “既然已经见到,就索性指派一下任务吧。靓师弟,据说你们这次同来的一共六人,对吗?”斯文李师兄像吃了大力丸,精神抖擞地说。 “没错。师兄想要怎样?”我十分恐惧地问。 “这样的话,明天便由你和这位文师弟一起清理马桶,后天轮到这位尹师弟,尹师弟可以自行选择一位同来的伙伴一起工作,剩下两位就再推后一天,然后又到你和文师弟,以此类推。至于不用清理马桶的日子,你们可以一起去清扫庭院。”斯文李师兄安排得很轻车熟路,但在我眼里他的形象从斯文清秀变得无比可恶。 我刚想说些什么,那个该死的方脸文胸和傻尹胜居然已经低下头说道:“谨领师兄之命。” 而斯文李师兄对此也表示非常满意,接着他们就又各自去忙了,说的说,唱的唱。但此刻在我眼里的他们已经不再是那么清新脱俗,倒象是精神病院大聚会。 既然如此,那我就努力教你们这帮混小子我们的现代话,教到你们晕,教到你们傻!想到一群古代人被我教得满嘴现代化语言还真是觉得好玩,于是我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但没有人觉得我奇怪,也没有人觉得我疯了,古代文人或者说有文学气质的青年往往都是不拘小节,放浪不羁的。这证明我很上道。他们只会欣赏,绝不鄙视。 小林子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1 我和尹胜、方脸一起回到了宿舍,走到尹胜和小林子的房间门口时我提议大家一起去关怀一下小林子的情绪健康,于是大家都说甚好。 尹胜推开门招呼我们进去,只见小林子独自一人坐在窗边发呆,正用侧面对着我们。你们不知道那一刻的小林子有多标致!流畅而不失硬朗的线条,眉目如画,五官似雕,一脸的愁苦,那种气质,那种感觉,真是十足一个无敌美少年啊!不由得勾起我内心从未泛滥过的母性,走过去深情而心疼地询问他怎么了。 谁知他叹了口气,用幽怨的眼神看了我说了句:“若是无缘再见,当初何必相逢。” 他是在说我么?不对啊,我明明天天都跟他在一起!看来他说的这个人不是我,那他说的是谁? 正在我愕然的时候,方脸忽然开口了,还是用他一贯冷冰冰的语气:“既然你心里明白又何必强求再会。” “你们说的是谁?”单纯的尹胜嘴巴比我还快。 方脸没有说话。 小林子慢慢转过头看着尹胜:“不就是她!” “晕了,你们到底说谁呀,别跟我们打哑谜了好不!”我严正抗议道。 “还会有谁比你还笨!”方脸很不客气地回答。 我气得要冲上去灭了他,幸好被尹胜奋力拉住,不然今天老娘非破~了他的相不可。不过,他的相也实在是已经没什么好破的了。 “你们不要吵啦,我说的就是今日集市上驰马扬鞭的那位姑娘。”小林子幽幽地说。 “她?她有什么好的!”我不可置信地说。可能是我实在不太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真有一见钟情这么诗情画意的事,那不过是电影电视书上画里编出来骗人的罢了。可是,今天居然真让我碰上这么一个,还是个翩翩美少年,而且居然是我明里欣赏暗里流口水的人,老天真是不公平。我跟他相遇时的震撼度一点都不输给那个长的还算ok的女人啊,为什么中奖的是她不是我! “感情一事又岂是可以说清道明的。靓兄你不懂。”小林子摇了摇头看着我说。 “我是不懂!如果我懂你早就是我的人了!”我在心里忿忿不平地喊着。可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这小子看上那个刁蛮丫头了。 “林兄你还好吧?”尹胜忽然关切地问。 我循声望向小林子,只见他皱紧眉头,双手抚胸,貌似十分痛苦,难道他有心脏病? 小林子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2 小林子摇了摇手示意大家不要紧张,过了几秒,他才缓了口气对大家说:“不必担心,老毛病了。” 我问怎么回事,尹胜饱含热情地对我说小林子从小就心肌有病,情绪激动或悲苦时就会绞痛不已。看,果然是心脏病嘛~原来古人也是有心脏病的,还是先天性的。在这个年代应该没得医,可怜的小林子。要不是他家家底殷实,能经常买些好东西给他补身,恐怕早就死翘翘了。 看小林子不舒服,我们大家就退了出来让他不要胡思乱想,注意好好休息。 出来后好事的尹胜硬是跟着我们回了我和方脸的房间。在我们房间尹胜给我嘀咕了不少小林子的往事,而方脸则不感兴趣地躺在床上看书,其实我觉得他一直在偷听,不过我才懒得揭发他。 尹胜说小林子家境不错,有2个哥哥3个姐姐,他是老小,本来是极度受宠的,但因身体不好再加上不是长子,继承家产是没有希望了,他本身又爱读书,所以一直都希望出来投拜名师,家人本不放心他的身体,但念在他如此坚持好不容易才同意他出门,并把他托付给了他们几个,让他们几个对小林子多加照顾。小林子受过很好的教育,在诗词歌赋、音律书画方面均有些造诣,在待人接物方面也是礼貌大方,颇有教养,做人做事皆很得体,但其实内心纤细,相当脆弱,容易伤春悲秋,感怀身世,让人很是担心。小林子从未对哪位姑娘动过心,谁知这次出来偏偏遇上了这命里的克星陈玉然。 一翻话听得我唏嘘感慨万千,觉得小林子也挺可怜的。你们说,一个好好的极品帅哥,长的俊,身材好,家世靓,人品棒,却偏偏身体不好,也难怪会伤春悲秋,诸多感慨。如果不是尹胜告诉我这些,只看外表还真不知道小林子会有心脏病。想到这里,我有些同情起他来了,要不,我就不打他主意了,帮他撮合撮合让他跟那什么陈玉然在一起算了。 正想到这里,尹胜忽然问我想不想知道方脸文胸的事情,我本想说好啊,顺便听听也还行了,尽管我并不怎么想听。谁知文胸忽然哼了一声:“谁让你们说我是非了!” 我一听马上来了火气:“谁要听你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啊!我才不感兴趣!你求我听我都不听,你怎么能跟小林子比啊!” 我一通火发得他看了我一眼,便转过身去背对我们,脸对着墙。 呦呵,还乱有性格的啊! 尹胜抓住我硬是把我拖出了门。 “你拉我干什么,你要不拉我看我不废了那个死东西!”我不满地对尹胜说。 “你不知道文兄的事。”尹胜示意我小声。 呵,感情还都是有故事的人!说到有故事,你们几个哪能比得过我啊!不过我还是选择了沉默,因为我还从没见尹胜这么小心这么醒目过呢。 “那,他到底怎么了?”我问尹胜。 尹胜刚想开口,谁知方脸的声音居然象炸雷似地响了起来,把我们吓了一跳:“尹胜不许多嘴,给我滚回你的房间去!” 他的话音刚落,尹胜马上象火箭般从我眼前消失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张着嘴傻傻地站在房门口。天呐,原来他的速度可以这么快! 这时,忽然一个尖利响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是一个女人,而且声音很熟悉:“文仕杰你给我出来!本姑娘来找你算帐!” 这……难道是?不会吧,这么大起大落,小林子的心脏又要受不了了!而且她来的也忒快了点,中午才在市集见过,傍晚就跑了来,难道她怕关夫子不收我们我们再溜掉?还是她故意来的这么急这么早,难道她也对小林子有点意思?一刻不见,便如隔三秋了? 我还没想完,我和文仕杰的房门以及小林子他们的房门就同时吱呀一声打开了,两人象约好了似的一起出现在门口。我怀疑他们根本就是在门后站着然后等听到这一声叫喊就同时开门走了出来。 这时,只见陈玉然已经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旁边还跟着一个高大挺拔,充满男子气概的男人,相貌似乎跟她有几分相似。 陈玉然满脸怒气地站在离我们大约七、八尺的地方,直直地看着方脸,说道:“我和我哥哥同来讨教!” 我看到师兄们都热闹地围在周围,就对斯文李师兄喊道:“师兄,有人来踢馆,你得主持公道啊!” 谁知他轻轻摇了摇头微笑道:“本门内无论夫子还是弟子都互不干涉彼此的私事,除非是打坏本门财物。” 天,这什么门啊,好象大家都卯足了劲来看热闹。看来都是给闷坏了。 “哦,幸会。”文胸对着陈玉然的哥哥拱了拱手。而小林子则一直都望着陈玉然,显得有点魂不附体。 陈玉然的哥哥也回了个礼,说道:“听闻几位和小妹午间在集市上有所争执,特来问个清楚。” 听他说话似乎还是个满讲道理的人,至少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又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阔家公子啊。不过他跟小林子不同的地方在于,他看起来斗志昂扬,大气凛冽,而小林子则比较温柔儒雅。 “都是你妹妹不好!在步行街骑马还超速,吓坏很多老婆婆和小朋友,这也就算了,居然还想用马毁我的容!要不是我旁边这个文屎结拼命相救,恐怕他们正在做法事为我超度呢!你这个妹妹还刁蛮得要命!恶人先告状,拉你来找茬!你要真讲道理,就先把你这妹妹打一顿吧!”我一看她的哥哥似乎不是上来就打人的暴徒就非常放心地陈述起事实来。 “真有此事?”陈玉然的哥哥回头问她。 小林子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3 “大哥你莫要听他胡扯!”陈玉然的又急又气,满脸通红。 那哥哥沉吟了一下,又拱手对我们说:“抱歉,我没弄清楚就跟妹妹一同上门诘问,大大不妥,回去我定当调查清楚,若真是如此,必然会训斥妹妹的。若兄台说谎就莫要怪我不讲情面了!” “好好,你回去查个清楚,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可以去问那些个老百姓,我是不怕你来找麻烦的!”我理直气壮地说。反正即便他不讲信用真的又回来找麻烦也有方脸这个家伙顶着,我怕什么。 “走吧!”陈玉然的哥哥招呼她。 谁知这丫头居然恼羞成怒地跳起身一个飞腿就向我貌美如花的娇嫩脸庞踢了过来。 不过好在文胸的反应更快,左手将我拉到一边,右手格挡陈玉然的腿,轻轻把她推到了一边。 陈玉然很生气地说:“你又帮他!” 说着便扑上来跟文胸打了起来,只见陈玉然身轻如燕,往来穿梭,轻盈潇洒,而文胸虽然看起来块头很大,身手却非常灵活,只是简单几招就把陈玉然的招术拆分化解了。说实在话,他们的动作可比很多武侠片里的还好看啊!当然,亲眼所见自然跟看电影的感觉不同嘛! 而小林子则非常担心,时不时地说一句:“小心!”大家都以为他在提醒好兄弟文屎结,其实我很明白他提醒的是陈玉然那个丫头。 这时,陈玉然的哥哥喊了一声:“妹妹让开,你不是此人对手!” 听了哥哥的话,陈玉然居然乖乖地住手不打,跳到了一边。 “在下陈汉生,请问兄台大名?”陈玉然的哥哥对文胸抱了下拳,亮了自己的招牌。 “范通文仕杰。”文胸很简单地答了句。 “哦,原来是范通文兄,久仰大名。之前听妹妹说要找文兄寻仇,我只道不过是巧合碰到了同名之人,不料想居然是文兄本人。” 感情方脸的名气还真不小? 陈玉然见哥哥居然对文胸如此看重也有点吃惊,马上回到哥哥身边问道:“哥哥,这人很有名么?” “玉然你不晓得,文兄在江湖上名气不小。他家传的七十二路浩然长拳很是有名,文兄虽不热衷江湖之事,但行侠仗义,热心疏才,为不少同道中人敬重,今日得见,实在三生有幸。”这最后一句明显是说给文胸听的。 “陈兄谬赞。你陈家镔铁双剑也是威名远播,小弟一直佩服万分。” 真受不了,又开始说这些罗嗦的场面话了,古人真累。不过,咱们现代人也差不多,找人办事,还不是一样要说一堆有了没的,麻烦!“哥哥,我才不管他是谁,你要帮我出了这口气!”陈玉然撅嘴跺脚,一百个不情愿。女人,果然是不理智的,哈哈~ “玉然,不要胡闹!”陈汉生怒道。陈玉然吓得马上不敢再多嘴。 “文兄,我二人暂且别过,改日定当专诚登门拜访。”陈汉生对文胸说。 “那好,改日再见了。陈兄慢走,恕不远送。” “各位,就此别过。”陈汉生对所有人行了个礼。大家也都纷纷回礼,不过我看得出大家都很失望,因为没有热闹可看了。 陈汉生转身走了出去,陈玉然一看只得也跟了出去。 这时,小林子喊道:“姑娘留步!” 陈玉然回过头来看着他。 “姑娘,小生姓林名子寒,对姑娘很是仰慕,希望能跟姑娘做个朋友!”我离小林子很近,所以非常清楚地看到他的脸通红。不过这小子倒真有勇气,当着这么多人泡妞,以他方正得体的个性来说,应该也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吧! 谁知陈玉然居然不耐烦地说:“你姓甚名谁关我何事!”说完转身就走了。 小林子呆在原地,由红脸变成了满脸苍白,我听到他的心脏跳得好快。唉,这个女人,真是让小林子受够了折磨,骤停骤紧,忽上忽下。即便是正常人,可能都会受不了,更何况是他。 我赶紧对尹胜使了个眼色,把小林子拖回了房间,听见外面的师兄弟们一个个把文胸包围得紧紧地问这问那,因为如果不是陈汉生的一句话,他们根本不会知道原来文胸会有这么大的名气。而方脸却一言不发,看来牛脾气又上来了,真怕他会一时冲动,把师兄弟们狠狠打上一顿,那还不被他连累得要刷一百年马桶啊!这个人,真不让人省心! 不过此刻,还是安慰可怜的小林子比较重要。 小林子的脸色依然是煞白煞白的,目光有点失神。唉,凄凉的帅哥啊。这就叫做千万不要爱上不该爱的人。你看,如果当初你爱的是我,哪会受这种折磨啊。不过也难说,有的人就是喜欢被折磨。虽然我不知道小林子是不是,但我希望他不是。 尹胜赶紧倒了杯热茶给他,塞在他的手里,他却只是捧着,并不喝。 “小林子,别因为那样的女人不开心了。”我安慰他。 “你们先出去吧,让我自己想一想。”小林子满脸神伤,有气无力地对我们说。我还从没见过他这样,一路上他都跟我们有说有笑,看起来神采奕奕,身体健壮,谁知竟会是这样。而且,我们怎么能放心让他一个人待在屋里,万一他出点什么事怎么办?不过我又真的是很不擅长安慰人,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才好。 “出去吧!”小林子又说。尹胜忙拉着我走了出来,绕过人群,来到已经人踪全灭的花园。 “就让他自己想一想吧。” “万一有什么事怎么办?”我问。 “也对,那靓兄说我们该如何是好?” “easy!跟我来!”我招呼他,于是他乖乖地跟在我的身后。我先进自己房间搬了两张椅子出来放在小林子房间的窗外,然后拉尹胜坐下,接着在手指上吐了口唾沫,气灌指尖,扑地在自己面前的窗户纸上戳了个洞,然后回过头来笑嘻嘻地对尹胜说:“这样不就能看着他了?” 尹胜看了十分兴奋,也有样学样地在自己面前的窗户纸上戳了个洞。 主要管理房屋维修的秦师兄却不干了:“哦!你们毁坏设施!” “嘘,秦师兄,现在人命比较重要啊!别吵,大不了改天我们再把它贴上嘛!”我赶紧阻止他继续大喊,免得被小林子发现。 听我这么一说,刚才还围着文胸没完没了的师兄们忽然呼啦一下子都围了过来,从我们面前窗户纸上的小洞一起往里面偷看。但人多洞少,于是扑扑扑地,窗户纸成了纱窗,而且网眼特大,连石头都能自由进出。 但最倒霉的还是我和尹胜,被一群人围着压着,人多难免会有些体臭屁臭之类的,真是让我几欲昏厥。我突然意识到刚才方脸文胸之所以百问而无一答很可能是在闭气以免被熏死。 服务质量很高的学生食堂 终究,大家在一片拥挤中作鸟兽散。我们为考虑到小林子的心情也没有去追根刨底地打探他的感想与感受,所以说,做人要厚道。 于是各自回房。回房前斯文李师兄对我们说明天辰时也就是上午九点钟要到大堂去上早课。我埋怨他下午时就应该告诉我们,结果他很振振有辞地说晚上事晚上毕,当时并非他的职责。my god,这个人还真较真! 然后他又说再过一盏茶功夫便是开饭时间,让大家去第三排房子中间那间最宽敞的屋子,那就是学生食堂。我问要不要自备餐具银两什么的,李师兄很是骄傲地说不用,这是全免费的。嘿嘿,其实,我等的也就是这么一句话。要钱?杀了我也没有,更何况不杀我。 回去兴高采烈地对着铜盆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就准备出发去吃饭。其实对于我这种具有特色外型的人来说也没啥好整的,短头发,宽衣服,脸上几颗青春的印记。 “喂,吃饭了!”我招呼抱着两只手似乎站在一边发呆的文胸。因为我也想了,人家大男人都没有冲过去吃,自己率先冲锋似乎有点不够文雅。 “哦。”他答了一句,就转身出门。 这个人!我也跟着出了门。到了尹胜他们门口大叫让他们出来吃饭,尹胜则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小林子给拉了出来。小林子嘴里念念叨叨的,有点傻乎乎的感觉。结果到了屋外却好象突然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说:“咦,窗子怎地竟破烂如此,该找管事的来休整一下才是。”我们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咳嗽了一声化解尴尬。然后又招呼了徐英和连浩波一起出发。 对于读书打架这种事我并不热衷,但吃饭却从来都少不了我,不然怎么能保养得这么好。对吧? 哇!好大的饭堂啊!虽然这里学生顶多一百,可是饭堂我看足可以装下两三百人!我用眼睛大体丈量了一下,大约等于十间我们的宿舍那么大,真不知道那中年人又搞什么鬼,难道早就计划好了要搞扩招?我看多半是招他所谓的那些高价而庸才的学生吧,毕竟养着百来号人,再说搞教育不求点经济利益,这种事也太虚无飘渺了点吧?或者是我太庸俗,无法达到人家古人的精神境界。习惯了,没办法! 进入饭堂后发现大家很有秩序地每人端着个木盘子,里面有几个格子几个槽,其中一个槽里放着个木碗,还有个槽里则规矩地放着一双筷子,还真是现代化,跟我们当年用的餐盘差不多了,只不过换成了木头的。仔细一看才发现这里是有规律可循的。原来饭堂中间是就餐区,放着方方正正的木桌若干,而周围则是领取餐具和饭菜的地方,这里的饭菜是可以自选的,爱吃什么就要什么。并且,据说这里的公用餐具有专人清洗,专人用开水消毒,真是相当卫生、负责。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不要钱。 我们跟着师兄们从饭堂的右边开始打转,先是从满脸堆笑,服务态度奇好的发放餐具的师兄那里领到了自己的餐具,然后开始打饭,选菜。没想到菜品居然相当丰富,虽然以素食为主,但连白菜都有n种做法,烧白菜,炖白菜,蒸白菜,煮白菜……相当地照顾学生口味。当然,这里不只是白菜,我之所以说白菜,不过是为了让大家对我们学校的伙食情况有个大体的了解。至于其他菜的做法,完全可以以此类推,且绝对成立。 领了菜,我们几个找了张桌子坐下准备进餐。结果我发现小林子的盘子里全是腌白菜,而他则一坐下就开始恍惚地进餐,且始终吃的都只是米饭而已,那一堆腌白菜却丝毫没动。我在想:难道小林子这么爱吃腌白菜?他家那么有钱,怎么会这么可怜?哦,也许是特别爱好,有钱人就是喜欢这么搞! 正在我张大了嘴巴望着小林子的时候,他忽然回过神来用清澈的双眼看着我问道:“你说,她那么说是不是故意测试我的诚意?”天,我差点昏死过去。原来这个家伙还在为了那个ok女人患得患失,难道爱情就是这样的吗?来得突然,折磨人也折磨得很欢。而被折磨的人似乎不只不在意,还非常享受。 洗刷刷洗刷刷 睡啊睡,还没睡够就被文胸那该死的声音给吵醒了。恍惚间我听到他用那把猪声音说道:“喂,起来,如果你不想以自己很不得体的样子出现在夫子和众师兄弟面前的话。” 我很不得体吗?真郁闷!我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了起来,不过没有翻好,于是重重地摔回床上。但是我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这里不是我家,床也不是垫着肥厚席梦斯床垫的那个经常被我雄壮身体折磨的床,于是,很自然地,我的屁股摔成了四半,老腰也受创不轻。 于是我便哼哼唧唧地,赖着不肯动。那个文胸居然完全不理我,只顾自己反复整理衣衫。看看没什么搞头,我也只好不情愿地起了身,呲牙咧嘴地走过去洗脸。还好,铜盆里有一盆温热干净的新水。 我开心地边洗脸边问:“文胸,师兄们这么好送新鲜洗脸水过来啊?” 文胸依然面无表情地答道:“如果你愿意叫我师兄我倒是不介意。” “啊?这水是你打的啊?” “不可以么?” 我没说话,说实在的,我不是认为不可以,只是觉得有点意外。这么冷冰冰木呆呆的文胸居然会打洗脸水给我。 “你洗脸了吗?”我问。 “早就洗过了。”他说。 “那么这是你专门为我打的了?”我笑嘻嘻地问。 他又是冷冷地看我一眼,没有说话,看来是被我说中了。不过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这个冷冷壮壮的男人看起来象个种田的,心思倒是细密。 “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我哈哈笑道。 “你还是个姑娘吗?真是不知羞耻!”文胸很愤怒地说了一句。不过,他的脸似乎有点红啊。哈哈,越是这样的男人其实越是容易害羞,而我就喜欢逗这样的人,实在有趣。他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我嘻嘻一笑并不理他。这时候的我已经洗完了脸正在到处找牙刷,但突然想起古人是不用牙刷的,我都已经好几天没有刷牙了。我可怜的牙齿啊,此刻我嘴里的那几个龋齿正嚣张地成长发展着,一点都不给我面子。 “你找什么?”文胸问。 “牙刷!”我随口答到,完全忘记了他不可能知道什么是牙刷。 “牙刷是什么?”他果然问道。 “用来清洁牙齿的东西。”我说。 “哦,用这个!”他丢给我一条线。 “这什么啊?”我摆弄着手中的线。 “牙线。” “用这个?” “对。” “呀,你们真不卫生!怪不得你的牙齿那么黄!”我说。 “不用还我!”他不高兴地说。不过,他的牙真的比较黄啊,你看人家小林子的牙保养得多好。大约是有钱人家有什么护齿的好方法吧。反正小林子是样样都比这个方脸文胸强,处处都比方脸文胸好。可惜呀,可惜不是我的。 “等下,这条是你的?” “是啊。” “你用过的?” “废话。”他已经学会了废话这个词,果然进步神速。 “好恶心啊!剃过你牙齿的你却拿来给我用!说不定还带着口臭什么的!”我大惊小怪地叫道。 结果文胸再也无法忍耐地一把抢了过来:“不用算了!又不是我求你!你就脏着去早课吧!” 哎呀,小样的居然生气了。不就是一条线嘛,大不了我自己去找一根来拉。不过这时候我去哪里找啊,等我向师兄们打听清楚又罗嗦半天弄一条过来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于是,我只好又死皮赖脸地向文胸要:“嘿嘿,文胸,你那条线借我用用。” 他不理我。 “别这么小气嘛!” “拿去!”他硬邦邦地递给我。 我赶快抢过来,正准备剃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文胸,你用的是哪边?” “干什么?” “我好换一边用啊!” 文胸听了气得要来抢他的牙线。结果我哈哈地笑着满屋子跑,并且一边跑一边用牙线剃牙齿。他看我已经得手了也就不再追了。可是剃完了我才想到:刚才应该洗一洗的,这样就不用罗嗦那半天了。 师傅,其实我有一个小秘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肚子饿得咕噜叫的时候了,抬起头看了看周围,早没了那头牛的踪影,难道是刻苦练功去了?我心里暗想,不过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这一想法,因为他是对没有这么勤快的 可是等我怕起身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规矩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我那双80块买的假耐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脱了整齐地放在地上。这会是谁干的?难道是小林子?刚欢喜了不到两秒我就又很识时务地告诉自己:这不可能。那这是谁干的?不会是那个方脸文胸吧?他有这么细心?他有这么温柔?不过,这会我也不想再考虑那么多了,看看到不到吃饭时间才是正事,此刻我的肚子正饿得要命。 这时,门开了,方脸文胸带着嘻嘻哈哈的尹胜走了进来,而文胸貌似正在剃牙。我问他是什么时候了,他说晚餐时间已过。 我气得差点扑上去吃了他。“你有没搞错啊!吃饭也不叫我!中午不叫我也就算了!晚饭你也不叫我,你想饿死我啊!没想到你这么恶毒,本来我还以为是你帮我脱的鞋盖的被子,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感动,结果没想到你这个人居然这么恶劣!真是贱男贱男贱男!!!” 尹胜不知死活地说了句:“原来靓兄你饿啊,我还以为是你不想吃饭呢。” “废话,我一天没吃饭了能不饿嘛!早餐这死人就没叫我吃!”我的眼睛里已经快要喷出火来了,我相信这个时候谁敢靠近我一点点,我一定会生吞活剥了他。 “别吵了,拿去吃。”文胸却异常冷静地象变戏法似地从背后拿出一个盖着盖子的木碗,状似我们所用的饭盒。 “这是什么!”我气鼓鼓地问。 “爱吃不吃!”文胸把那饭盒重重地放在书桌上。 我嗖地一声连鞋也没穿就蹿到了书桌前,打开盖子一看,里面是暖暖的米饭和一荤一素两个菜。 努力压制住即将喷涌而出的口水,我便恶狠狠地向面前的两菜一饭进攻。大约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便已告罄。 惊得尹胜瞪大了他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靓兄好胃口!” 吃饱了饭,心满意足的我才一边擦嘴一边打量起这个饭盒盖子来。原来那是食堂用来垫热汤的木垫子,也亏得这个苯家伙能想到用这个当盖子。 “你怎么想到给我拿饭回来吃!”我还是有点气乎乎的。 “怕你饿死了。” “哈?你这么有良心?” “怕你饿死了夫子再指派个我更吃不消的人来和我同住。”文胸一脸死相地说。看那样子真恨不得狠狠给他两拳,把他打到整形医生都没辙。虽然他现在已经有点被马踩过的惨状,但努力修补修补还能见人。 这些事权且不说,反正我是充分认识到了尹胜的白痴和方脸的贱格,一个是没心没肺,一个是嘴上挂了把刀,没一个好东西!就一个正常点温柔点的小林子还中了ok魔女的道。这世界实在太混乱! 当夜睡觉其实我没怎么睡好。白天睡了差不多一天,晚上会困才算怪!所以忍不住想了很多很多,包括我之前的生活,包括和他们的初遇,包括现在的种种,也包括明天怎么应付夫子的授课。不过,我真的不是个善于思考的人,本来毫无困意的我居然在这些烦琐的问题折磨下不知不觉中奔赴了周公的邀约且非常快乐。但恍惚间似乎听到那个方脸轻手轻脚地起身看了我一眼便开门出去了。他这么晚出门干什么?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采花大盗?不过话说回来,他如果不采,大约是没有花朵愿意插在他这坨牛粪上的。连我这朵菜花都不肯!不过,也许是我的幻觉或是在做梦吧?我都睡着了,又怎么可能知道他有没有起来,有没有出门?啊,这一定是在做梦! 好手艺的文胸 其实,我很希望过来问这句话的人是小林子。如果那个人是他,我一定会双眼含泪地抓住他的双手然后情真意切地告诉他:“是~真~的~”然后我们就一起踩着迷人的舞步高唱双飞燕。可是,来问我的是尹胜。而小林子却念念有词地跟着瞬间消失的师兄们走了,头也不回地。看来,他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完全没有察觉。于是,我的心情低落到了谷底,因为在这一刻我发现了自己和ok女人在小林子心目中的地位一个轻于半根鸿毛,一个重于一百座泰山。 “喂,你可别对我有什么幻想!”我只好通过践踏那头水牛来获得暂时的心理平衡,于是恶狠狠地对文胸说。 文胸白了我一眼:“你觉得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有幻想?” 这个人的嘴巴可真是毒! “那就好,反正你那个大方脸,水牛身材,蟑螂嘴巴我也不可能有兴趣!”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文胸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我却跑去找管物料布料的黄师兄要了块很大的青布和几根竹子、一把手锯准备回去做个布幔以保护自己的隐私,毕竟,我也是个很矜持的女孩子。 结果黄师兄一反常态地对我热情不已,我嘻嘻哈哈地婉拒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搭建布幔的友情要求。真受不了,这些家伙是没有见过女人还是怎样,知道我是的女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于我这种像熊一样的女人也会感兴趣,这种男人有点可怕,还是离得远远地比较好。 我哼着歌拿着布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宿舍,一进门就看到文胸叼着根草跷着二郎腿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撇了撇嘴没有理他。 我开始动手切割竹子,我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了自己所想要的布幔的形象,大约就跟我们现在用的蚊帐差不多,竹子之间我打算钻两个孔然后用青布的边角料绑在一起。怎样?非常天才吧?我也有点佩服起自己来。 不过想象和实际似乎差距颇大,那个锯子我无论如何也用不顺手,竹子也总是不听话地打转,一生气,我索性想用手把它掰断,结果一根竹刺却很不给面子地扎进了我的手里,顿时鲜红的血就咻地流了出来。 天呐,为什么你要这样折磨我!而那个没有男子风度的文胸居然只是看了我一眼就继续望着房梁做思索状,却不肯过来帮忙。我一边在嘴里不停地诅咒着这个没有爱心的人一边拔出竹刺包好了手一边工作。 过了好半天,终于把竹子锯好绑好了,我就把那个架子拖到床边安放妥当,接下来就该搭布幔了,可是该怎么搭它才不会轻易就从这竹架子上掉下来呢?对了,用针线缝在竹子上!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又一次佩服起自己的智慧来。可是,我突然发现刚才居然忘记要针线,我又不想再去虚伪而厌烦地对着那个黄师兄赔笑脸然后不断地拒绝他来帮我的热烈要求。这可怎么办? 这时由于布料没有固定,竹架子也不稳,一堆东西交缠倒塌在了一起,我也被压在下面,手忙脚乱地挣扎着,刚爬起来,却又滑倒了。正当我无比郁闷的时候,有个人把我扶了起来,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文胸。他有这么好? 正当我发愣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走开。” 玫瑰花开呀开 “之前我不知道靓妹原来是女儿身,一路上诸多怠慢,还请靓妹原谅。”小林子先是很客气地说道。 “没事,没事。”嘿嘿,亲爱的小林子你想对我说什么就开门见山的说好了,我是不介意的。 “那个……”小林子欲言又止。 这边的我却差点给憋死。 “你就直说吧,小林子!”我给他打气。 “那我便说了。”还没开口,他的脸先红了。真是清纯又可爱啊。这种美德那头死牛是不会具备的。真是,正在说小林子,我想起那头死牛干什么?他怎么跟人家比啊! “你说。”我也从双眼里放出无数颗星星,期待着下面激动人心的内容。 “靓妹你是女子,应该知道一个男人怎样做才能打动他心爱女子的心。”他说。 “当然,其实,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做一次最真诚最深情的表白就够了。”我看着他,一脸的怂恿。只要他向我开口,我一定说我同意。 “真的?” “对。” “可是貌似不只这么简单吧!” “那要看她心里有没有你。如果有你,只要你一句话,她也肯跟你风里来雨里去,上刀山下油锅再所不惜。” “我是不舍得让她上刀山下油锅的。”小林子赶忙说道。 她?难道不是说我么?我有点不详的预感。 “那若是她心中没我,又当如何?” “没你,也该努力了才知道结果吧。如果她心中本就没你,你又不做任何事去争取,那就永远也只能幻想单恋了。”说完了这句话,我感觉有点不爽,如果他说的是那个ok女人而不是我,那我不是教唆他更不顾一切地奔向那个女人的怀抱嘛! “靓妹所言极是。”小林子信服地点了点头,似乎心头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那么,不知你所说的那女子是谁?”我有点不安地问。 “还能有谁?自然是她。”小林子说起那个ok女人禁不住又红了脸。 my god~果然是那个女人!瞬间,我仿佛从摩天大楼的顶楼跌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还砸出个十米多深的大坑。我的心又伤,我的心又痛~唉,虽然不是那种伤心伤肝的痛苦,但从希望一下子摔向了失望,那种心理落差终究是折磨得人够呛啊! “靓妹你怎么了?”小林子看到我表情古怪问道。 “没事,为你高兴啊,终于有了心上人了。” “多谢靓妹对我的情谊,我一定会好好珍惜我们之间的友情,不会因为知道你是女儿身就刻意疏远。”他感动地说。 我尴尬地笑着,心里想:谁要你把我当朋友啊,当女朋友还差不多!不过我这么矜持的人,怎么好说出口嘛,况且他这种个性,我要是说了还不把他吓个半死。算了,不就是帅哥没了吗,从小到大这种事咱经历多了,头掉了也不过是碗大个疤,没了个帅哥又算啥。 师妹的待遇 话说,我光明正大地成为了众多师兄们眼中的娇弱师妹。说实话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挺大的满足,至少从那以后我免于劳动,而且经常私下里得到点照顾和福利。于是,我便有了吃不完的饭,穿不完的布,烧不完的炭,洗不完的脸。 而刷马桶扫庭院的初级工作则完全落在了文某人的肩上,他嘛,还是那副死样子,一张橡皮脸,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倒是因为有不少师兄跑来问他我的情报而让他不胜其烦。我想啊,恶人终有恶人磨,看来这次是报了仇了,哈哈~ 这之后的第一个中午,我和方脸、尹胜、小林子他们一起移步食堂,结果一路引来了无数关注的色眯眼神,于是我也很配合地采用轻飘飘的猫步行进,结果更是引起一片热烈反响,可是那个不解风情的方脸居然说了句:“你别跳来跳去的,肥肉都飞上天去了。” 我真是很想掐死他,但这时不行,因为我有很多粉丝在看,要注意影响!所以,我很人道地放过了他,但在心里,我却对他诅咒了一万遍,一万遍~ 到了食堂,师兄们如同连绵江水一般地向我问好,并且纷纷邀请我和他们寝室的人换铺位,结果因为内讧而很快吵了起来。而我则迈着轻快地步伐跑去打饭打菜,为了看热闹而忘记吃饭,这不是我的作风。 今天我又发现了新大陆,那些负责分配食物的师兄们虽然对其他师兄弟还是一如既往地友好,但对我却格外地友好,给其他师兄们的饭菜依然是保质保量的一大勺,给我的却是超级保质保量的两大勺!看来阶级分化和区别待遇就是这样开始的。但,好在其他师兄们对此并没有任何意见,还一个劲儿地鼓励那些分饭菜的师兄们再多给一点。我一边喊够了够了他们一边拼命地给我加,结果当我回到座位的时候,盘子里的东西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足足比我的头顶高出一尺多。望着面前艰巨的工程我还真不知该如何下口。 正在这时,斯文李跑了过来,十分狗腿地满脸含笑,笑到快要爆炸地问我:“师妹,这些够吃吗?如果不够,再让他们给你加!” 我直冒冷汗地说:“够了够了,虽然我是很能吃,可也不用这样吧,好象喂猪似的!” 方脸嘀咕了一句:“你本来就是猪,还以为自己很斯文么!” 我的拳头已经在桌子底下被捏得劈啪做响了。mmd,如果不是这么多师兄在看着,今天非把他打成猪头不可。动不动就跟我过不去,好不容易咱也受回关注,当回小公主,他就不能让我心里舒服点嘛! “文师弟这说的是什么话,小师妹你可千万别生气,他就是这种人!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晕,这斯文李说的头头是道,好象跟那头牛有多熟似的。 “师兄,你们这样做我很不习惯,还是对我也象对其他师兄们一样好了,我不想搞特殊化。”我一脸认真,但内心绝对是假惺惺地说。 愉快的两巴掌 大家是不是有点好奇为什么那位陈大小姐这许多天了也不曾露面?别急,今天她不就来了吗?依然是花枝招展,依然是趾高气扬。那副架势倒的确是很美女的样子,而我这种土瓜则只好走平和亲民的温柔路线,不然怎么跟人家争啊。但是古代人似乎有那么点奇怪,刁蛮的美女好象还不如我这温和的猛女受欢迎。至少我的那些个师兄们是比较站在我这边的。如果他们是小林子的家长那就好了,利用古代人的特权来个父母之命,命令他跟我结婚,那岂不是发达?简直是帅哥在手,幸福我有啊,挖哈哈~~~ 今天我们的陈玉然陈大小姐是一个人来的,大约是吃饱了饭没事做,忽然想起还有我们这几个曾经惹她不高兴的人存在,于是便来找茬挑刺惹麻烦。 陈玉然一身轻便的鹅黄色衫裤,看上去清爽宜人,很是娇俏。虽然我很不服气,但不得不夸她的气质的确是很美人,很小姐,至少看上去比我更千金一些。咱实话实说,绝不做假。 只见她一脸傲慢地站在我们宿舍区的院落里高声向文胸叫战,文胸则坐在门廊里看书并不理她。说到看书,这家伙倒真是难得看一回书,不知道是真在看书还是故意掩饰自己的紧张或是欣喜。这当然纯粹是我的猜测,但一个漂亮可人的小美女三天两头地借着找麻烦来看自己,有哪个男人不会暗爽在心头的啊?反正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陈玉然对方脸不是找麻烦那么简单,可是任何一个逻辑正常,视力正常没有受过什么刺激的女孩子都会选小林子不会选这个笨牛了。看来,不是这个陈小姐有毛病就是我猜错了。那我宁可是这个陈小姐有毛病。 “喂,你聋了!”陈玉然见文胸不理她,很是生气地走上前去在他身边跺脚问道。 文胸依然不理她。可是小林子的心却早已飞了。看着他那双迷离的眼睛,我就知道那天对他的忠告他早就忘在九霄云外了。 于是我偷偷地挪到小林子的身边,在他耳边耳语道:“别忘了我那天跟你说的话,争气一点。”这句话好象突然把他从爪哇国拉回了现实,他回过神来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陈玉然和方脸文胸,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其实,我没安什么太大的坏心的,无非是希望那个ok女人如果跟我们家小林子搭讪,小林子可以很酷地不理她,如此而已,可是没想到小林子居然那么彪悍,我要对他重新审视了。 文胸依然不理那个ok女人,ok女人的脸涨得通红,看来气得就要爆发了。这时,小林子忽然冷冷地说道:“既然他不理你,你又何必作践自己。” 在场的人忍不住齐齐向他看去。因为这个ok女确实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而小林子居然在这种时候说出这样一番话来,ok女不发飙才怪。 果然,ok女很生气地说:“你说什么?” “我说你身为堂堂陈家大小姐居然不知自爱,三番两次地前来跟男人叫阵,咄咄逼人,毫无名门闺秀的气度与修养。”小林子倒是很镇定,还一脸的冷淡与从容,配上他那张好看的脸,真是让人看了无比之爽。 ok女生气地上前来给了小林子两个耳光,全场人都呆在原地,虽然大家都料到她会有所反应,但没想到会是这种反应,还反应得如此迅速。这其中呆的最厉害的当然是小林子,只见他眼中满是错综复杂,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面前依然盛气凌人的ok女人,既有心痛,又有悲凉,看了让人有点心疼。我忽然感到内疚起来,如果我没有那么教他,他没有理解过度,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就不会这么难过。看来,我有责任替他报仇,更何况我本来就很不爽这个ok女人的所作所为。于是,我以比ok女人更快的手法重重地给了她两个耳光。 ok女人很愤慨地看着我:“你居然敢打我!” “你能打他我为什么不能打你!”我也毫不示弱,结果周围的师兄们居然叫起好来。 “我是女子!你是男人,居然对女人下这么重的手!” “你是女人了不起吗?最受不了长的漂亮一点就不可一世的女人了!”我撇了撇嘴。 “你!”她举起手来欲对我行凶,这时文胸却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架住了她的手。我就知道那头牛一定可以赶得及救我的,不然谁去冒这个险啊,嘿嘿。 “你居然帮着他!”ok女人羞愤已极。 “那又如何,一切本就是你的不对。”文胸很冷淡地说。 “你!枉我对你……” “你不必对我怎样,我也不值得你对我怎样。”不等她说完,方脸就堵住了她的话,但我大约也知道她要说些什么了。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居然真有人会喜欢这头牛,而且是宁要牛而不要小林子。我可怜的小林子啊。 我们的学校是花园 我以为小林子又要一蹶不振一段日子了,不过他康复的比我想象中要快。第二天吃完了饭,我去找小林子,想要安慰他一下,谁知他竟拉我去园子里散步。 一路上我都在策划着怎样开口更好一点,突然他开口说话了:“靓妹,其实昨天我本有些怪你。” “啊,我知道你会怪我的,不好意思,我教错了。”我赶紧认罪。不是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嘛! “不过,现在我想通了。”他接着说。 “想通什么?”我好奇地问,他不是这么快就从情网里获得解脱了吧?那还真是让我有点失望。可能在我心里,他应该是个对爱情又专一又稳定的人,只有这样才比较接近我心中的完美形象,尽管那个令他执着的人并不是我。 “我不该如此执着于此事。你也是为我好。”他笑着说。 “那你对陈姑娘?” “我本该就此放弃的,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了文兄,但昨夜我思虑了一宿,觉得还是难以斩断情丝。就像靓妹你说的,我还未做出过什么努力就随便放弃,并不妥当。不过,我也实难掌握到靓妹你教授的方法之精髓,所以唯有继续用自己的方式对她,希望有朝一日,她终可被我的诚意所打动。”小林子慢慢地说,那种感觉暖洋洋地。我想,这份感情让他成熟了许多。 “如果她始终都不喜欢你呢?”我问。但问完了有点后悔,毕竟他好不容易才又恢复了信心。 不过好在他并没有受到我这个问题的打击,可见他昨晚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只听他答道:“如果这一生都无法令她喜欢上我,我也不会后悔,因为若是真爱一个人,又怎会贪图回报,尽管我很希望她也能看到我的真心,但感情之事终究勉强不得。” 听到这里,我很想为他鼓掌,他已经开始明白感情的内涵。当你爱上一个人,却可以不奢望什么所谓的对等和回报时,才是真的懂得爱了。 可是不等我鼓掌,已经有人为小林子故起掌来,这一鼓掌,把我们吓了一跳。只见关夫子慢慢地从一丛花树后面走了出来:“子寒已有了新的进境,明白到什么才是情与爱。恭喜,恭喜。” 林子寒忙回了一个礼。 我说:“夫子,你这么躲起来偷听人家说话很没礼貌啊。” “我早就坐在这里了,是你们没发现我,还说得这么大声,我不想听到也没办法了。”夫子吹了吹胡子,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无奈状。 我也没再理他,反正他那个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向来一副为老不尊的样子。 夫子又问道:“靓徒,近来的生活可有什么不合意的地方吗?” “你倒希望我不合意,那你就有热闹看了,我才不上你当呢!我生活得不知几得意~”我笑嘻嘻地说。林子寒却拉了拉我的衣袖,可能他觉得我跟夫子说话太过随便和嚣张,可是他哪里知道这个家伙是个多可怕的恶魔啊。 “那就好。只可惜念长他们只会做男衫却不晓得做女衣,所以只好委屈你暂着男装了。”他说的念长是负责为师兄弟们添置新衣的吕师兄。 “没事啊,穿着男装还方便呢,想踢踢,想打打。”我边说边比画。 扑哧一声,夫子笑开了花。 猴精猴精的范秀 小林子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跟他说话也好象没有听到。可怜的孩子,一定发生了什么在他看来很残忍,也很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周围的人们似乎只对最新鲜最有趣的人和事感兴趣,都围着外地来的新人范秀问个没完没了,唧唧喳喳,很够三八。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小林子,对我来说,他实在不该爱上那个ok女人,而且对于古人的这种闪电式恋爱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许就是不经意间,怦然心动。大约是我有点刻板或是不解风情。比如我和文胸天天待在一起也楞是没待出什么情愫来,所以就更无法明白这种只一眼便对上的感觉。 那个范秀好不容易挣脱了师兄们的纠缠却跑过来对我上下一通打量。 “看什么看!”我没好气地问。对这种明显不够纯良、似乎别有用心的人我一向都十分警惕。要与坏分子做坚决的阶级斗争嘛! “你就是夫子门下唯一的女弟子是吗?” “是又怎样?”我讨厌他那直勾勾、油腻腻的眼神。可能他自己觉得很帅,不过我一点都不care,也不欣赏。 “你们要是不说,我绝对想不到你是女人。”他平静地说。 哇塞,这混蛋的嘴居然比那个方脸文胸还要毒。我的脸都要气歪了。 他却又接着说:“不过没关系,你长什么样子都没什么,只要银子跟大家的长得一样就可以了。” “什么意思!” “没啥,如果你以后需要什么东西而这里又不能提供给你的,可以来找我,一定算便宜些给你。”他挤眉弄眼地对我说。看他那样子和他说话的德行我真怀疑他跟我一样是从现代跑过来的。还有折扣打……这不由地让我想到了电影中监狱里有门路的小贩。 “你是二道贩子啊你?”我问。 “什么是二道贩子?” “就是倒买倒卖,把一些这里不容易见到的货物从外地倒腾过来高价出售的那种。”我一边用手比划一边给他讲解。 “虽然我不太懂你个别措辞的意思,不过大体上我还是清楚你想说什么了。”他说。 “好,孺子可教也。” “嘿嘿,你教了我个二道贩子,权且算是我的小师傅吧。” “那当你师傅有什么好处?” “当师傅要支持弟子的事业啊。” “切~”我理也不理他转身就走。 “记得有什么需要来找我啊,有钱也不要便宜外人嘛!” “我没钱!” “有的时候来找我!”在他话音还没落的时候我已经走出老远了。只是,我仿佛感受到了背后他那炽热的目光。大家不要误会。我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在他眼里并不是个极具吸引力的女人,而是一锭硕大且金光灿烂的元宝。 回到宿舍我发现那头牛又是死了一样地躺在那里。 我坐在书桌前问他:“喂~” “干什么?” “你是不是总半夜爬起来练武?” “关你什么事?”他冷冷地答道。 “怎么不关我事,我以后都要半夜上厕所,你在惨白地月光下自得其乐地耍剑会吓到我的。简直是鬼片嘛!” “什么是鬼片?” “别打岔!” “我习惯了。” “破习惯。” “你不喜欢就不要半夜去厕所。” “我已经习惯了。” “破习惯。” 这家伙有样学样倒是学的很快。 “唉!” “又怎么了?”他索性坐起身来,看着我。 “你为什么不喜欢那个陈玉然,你看小林子都爱她爱得要死。” “那你认为我应该喜欢她什么?” “她漂亮了,家世又好,也满有性格……” “她漂亮家世好关我什么事,至于她那种性格,我不喜欢!”他回答得很干脆也有点冷淡。 “你嫁进陈家去就少奋斗二十年。” “我愿意多奋斗二十年!”他哼了一声转头去看着左边的墙,似乎有点生气。不过我不知道他在气些什么。只不过是大家闲聊开个玩笑嘛。 “但是你这样有点……” 不等我的话说完,话头就被那头牛抢了去:“行了,不就是你喜欢子寒嘛!何必在这里罗嗦让我去喜欢那个女人!” 我张大了嘴巴一时之间都合不上。这家伙怎么知道我喜欢小林子的?难道他这么聪明这么敏感?还是我表现得太外在了?可是连小林子本人和尹胜他们都没有发现啊,怎么反倒是这头蠢牛看出来了? 火星撞地球 范秀和文胸的梁子似乎是结上了。我早就听说有些人生来就命里相克,今天总算是在厕纸国的茅坑里见识到了。 有范秀的地方文胸是绝对不会待着的,每次一见到范秀,文胸就马上弹开,反应迅速得让人瞠目结舌。范秀却洋洋自得好象一点都不介意,始终懒洋洋地跟人打屁聊天,不知道多轻松自在。从这里可以看出,范秀似乎是占了上风。我也说不上站在谁那一边,不过因为跟文胸不管怎么说也是室友,再加上范秀那人实在让人摸不清楚到底在想些什么,所以我还是决定支持文胸多一点。这也不能怪我,让人无法摸透掌握的人向来会给对方以不安全感。 这头火暴的蛮牛很潇洒很过瘾地把从范秀那里用二钱银子租来的画册给撕了个稀巴烂,并狠狠踩了两脚,借以泄愤。其实我非常明白他这种三棍子闷不出一个屁来的家伙的感受,当你面对一个人却怎么也争不过他抢不过他说不过他甚至被他给气个半死人家却一点也不气还潇洒得意地摇着扇子搬个板凳坐在那里看你吹胡子瞪眼的时候,那种感觉真是郁闷得让人想要吐血,好象身体里面已经爆炸得乱七八糟却愣是没一个孔或隙的可供你释放一下已经积攒得膨胀到不能再膨胀的热气。这种感觉我真是感同身受,因为以前跟我那可恶的姐姐吵架的时候,我就多半都是文胸这种角色。姐姐就如同范秀般的油滑精明,我则傻忽忽地横冲直撞。如果不是她经常事后拿些好吃的收买我,我一定会在半夜里爬起来把她打成个猪头。 由于这种阶级同感,我比较明显地站在了文胸这边,少不了替他说话,也少不了安慰他。这样一来,虽然文胸嘴上没有说什么,但从他的眼里我却很清晰地看到了感动,而且他的嘴巴也不再象以前一样那么毒辣,即便到了想对我口出恶言的时候,也会猛地收住,一脸痛苦的样子。 而范秀则和大家打得一团火热,包括尹胜这白痴也天天跟着范秀问这问那,开心得不得了,完全没注意到文胸和范秀之间的战火已经到了熊熊燃烧无法熄灭的地步。而小林子和徐英他们则置身事外,不参与其中。小林子自然是少不了在心里惆怅他的ok女人,而徐英与连浩波则是学习的学习,不想惹事上身的不想惹事上身。于是,很明显地,学校里形成了两个梯队,一队是以范秀为首的浩浩荡荡百人组,一队则是以文胸和我为主要且全部成员的二人组。不过,好在我有唯一师妹这个免死金牌,所以大家对我还是非常热情宽容,但对蛮牛就不那么友好了。蛮牛却好象并不在乎,依然挂着他那张冷漠的脸,见谁也懒得打个招呼,只对夫子相当尊重。夫子那家伙明明发现了端倪却假装不知道,要问我怎么知道夫子了解情况?那还用说?看他那双鬼溜溜转来转去的眼睛就知道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这么不喜欢文胸,虽然他的确是不讨人喜欢,但也不至于出现这种排斥热潮吧? 这天,吃饭的时候文胸却说不想去了让我自己去吃,然后就出了门。我一边向食堂走去一边嘀咕:“这家伙一定是跑出去吃好吃的了,也不叫我一声,吃独食,真自私!” 到了食堂,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排山倒海般热闹的笑声,大概又是范秀在说什么笑话了。要说起来,虽然他的脾气相当怪异,常常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的笑话的确是相当地多也相当地好笑。幽默的人总是受欢迎的,像文胸那种沉默的家伙确实不怎么容易引起别人的好感与共鸣。 大家看到我进来都热情地打招呼,我也回了个礼。 大家看到文胸并没有跟我一起来,好奇地问:“文仕杰呢?” “我们又不是捆绑式火箭,怎么可能时刻都在一起。”我去领饭菜,一边走一边答道。 “吵架了吧?我就说那家伙的脾气那么坏,肯定连你也得得罪!”斯文李象游魂似地出现在我身后。 “没有。”我拿好了饭菜,来到大家身边,找了个空位坐下。 “不过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讨厌他?”我坐下后问道。 “不是讨厌他。只是敬而远之。”黄师兄答道。 周围是一片赞同的声音。 “这家伙给你们灌迷药了啊!”我指着坐在那里好象没事人似的范秀问。 “哈哈,关我什么事啊?”范秀说道。 “肯定是你这家伙~以前师兄们都没这么针对文胸的。”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过。”范秀掏了掏耳朵,抬起头看房顶。 “你的样子还真轻佻啊~”我歪着头眯着眼睛看他。 范秀看了我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的样子才轻佻。” 巧遇陈玉然 从学校里跑出来我先到经常和文胸、尹胜他们光顾的水果摊赊了几个鸭梨。卖水果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小名旺才,人家真的叫旺才,可不是周星星电影里的那条狗,小朋友看上去挺精明灵活,每次我去赊梨他都会赊给我,因为他知道我背后站着一个一定会为我清了烂尾账的蛮牛文胸。反正是肯定能收回本钱的生意,他又怎么会不做。旺才说自己是家里最大的男丁,我去赊水果的时候他经常跟我吹水说什么自己十分聪明,如果不是家里没钱被逼无奈跑来卖鸭梨的话肯定将来也能成名成家,至少弄个宰相将军什么的来当当,还说自己在存私房钱,等存够了买礼物的钱就要在十六岁的时候跑去拜关夫子为师。我说关夫子脾气怪着呢,他可不一定收你。结果旺才不无得意地用高八度的声音对我说:“不怕,咱有人~”我问他的熟人是谁,他告诉我他说的人就是斯文李。我又问你们怎么会有关系地,他说斯文李跟我一样经常来赊他的鸭梨,只不过斯文李没人帮助付帐。我说那你不是亏了,他满不在乎地对我说:“这算什么,这叫长期投资,反正你们那李师兄告诉我他是关夫子最得意的弟子,以后一定有办法把我给弄进去。”我又问如果斯文李搞不定你不是惨了?旺才便换上一副很严肃认真的表情一字一句地对我说:“怕啥,万一进不去我还能怕得罪他?到时候非告诉关夫子和大家他的事搞臭他不可。”听了他的话我愣是没狠下心去咬手里的梨。这小子太可怕了。所以说,小鬼难缠,尤其是这种豁出去了的。 我兜着几个梨在街上游逛,心想不知道文胸跑到哪里去了。如果能够遇到他也好,顺便敲诈点零食来吃,或者买两个风车玩玩也好。可是今天确实有够背的,都走了快半个时辰了也没见到那头牛的身影。 正在我百无聊赖之时,忽然听到群众们一声喊:“陈家大小姐来了,大家快跑啊!” 顿时街上尘土飞扬,大家拼命而慌乱地跑了起来,有不小心绊倒的,有互相撞在一起骂娘的,有恨不得长出两只翅膀的,那些个年老体弱之人跑不快却还喘息着想要三步并做两步。不就是那个ok女来了吗?大家怎么慌成这样?虽然她非常刁蛮任性,不过也不至于到这种人见人怕的地步吧? 由于好奇,我抓了一个正慌乱到找不着北的年轻小伙子过来问话:“陈小姐来了怎么大家怕成这样?” 那小伙子眼珠子乱转一通,结结巴巴地说:“她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貌似心情不好,见人就打啊,不赶快跑难道要被她打得看大夫吗?英雄你也快点放开我,逃逃、逃命去吧!”说完他就努力挣脱了我有如铁钳的双手,飞也似地跑了。所以我说,人在紧急关头,爆发力可是厉害着呢。 正在我一闪念间,街上已经是沉寂一片了。大家早就跑回家里关紧了门,门栓都恨不得多上两条。有些好事的则偷偷从门板缝隙中间打量着街上的情景。而我,成了唯一一个还站在原地不动的人。我心说:糟糕,我也快跑吧,毕竟和那个ok女人结过梁子,被她发现还不跟我拼命啊!虽然我很强壮,但我不会武功啊,如果被她抓住肯定只有挨打的份了。 正在我拔腿想逃的时候却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叫声:“你别跑!” 惨了,ok女人已经来到了距离我不足二十米的地方,叉着腰,杏眼圆睁地看着我。 你们说说这个该死的文胸为什么不在我身边呢?偏偏到了这种紧要关头。 我努力堆出一脸的笑,转过头来看着ok女,说道:“原来是陈大小姐啊,不知你近来可好?” 她冷笑了一声:“哼,我还正想去找你呢!” “你找我干什么?我们也不是很熟。”我在悄悄地向后搓着步子,希望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等会好找个机会逃跑。 “你那两巴掌打的很好哇!”陈玉然的声音中充满了怒气。我就知道她肯定还记恨着那次的两巴掌,看起来她就不是什么大方的人。 “既然你都说好了,那就没什么必要计较了吧!”我嘿嘿地笑着,继续向后悄悄地挪动。 她却慢慢地向我这边走来。 “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就走了。”我威胁她。 你是我的姐妹你是我的baby 和陈玉然坐定,她便叹了口气,我心想:她的话匣子要打开了。果不其然,当我刚想完这句话不到半秒钟她就幽幽地开了口:“你说为什么我们要身为女子呢?” “做女人有什么不好?”我反问了一句,说实话,我倒觉得现在小师妹的待遇对我来说滋润得不得了。本姑娘自出娘胎还从没这么被人宠被人捧被人这么当回事过。 “如果我们是男儿身也可以从政,做大事,可以不屑于那些个儿女情长,却不必被那些个臭男人看不起了。”她有点恨恨地说。 “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即便有又能如何?”ok女望着楼梯口发呆,双眼直勾勾地,看来心情真的不怎么样,于是我很醒目地提醒自己要万事小心,否则还没享受几年贴心生活就葬身在她的铁掌之下就划不来了。不过这个ok女还是满可爱的,前几分钟还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我,现在却又坐在这英雄楼之上和我推心置腹,还请我喝酒吃肉。虽然我是个灌几口黄汤就有点飘飘然、忘乎所以的人,但有免费大餐谁会蠢到不吃呢? 这时,小二已经端了酒菜上来,挺雅致的几个小菜,再加上几个冷盘却看似十分美味的肉啊鸡啊之类的,果然神速,看来厨子和小二在那精明老板的调教之下一个个也都非常干练,关键是他们想保住工作老板想保住店,这个我倒是很理解。小二也不多话,放下酒菜之后只是殷勤招呼了几句就匆匆地赔笑下了楼。 我为ok女斟上了酒,示意她喝一杯,她看也不看随手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心想:这家伙倒是单纯,难道不怕我给她下毒?可能人家古代人都很淳朴没我这么阴险吧,想到这里心里不禁默念几遍阿弥陀佛。 ok女只是默默地喝酒却再也没有开口,于是沉默用力地敲打着我可怜的小心坎,我想我比她还要煎熬。因为我一直在思量她是不是在想什么招数来整治我。看来犯罪的人通常比被害者还要紧张,精神压力巨大啊!不过这种规律只适用于我这种单纯又善良的人。 “我心里很烦闷。”她终于开了口,好在不是什么对我来说有杀伤力的话,我大大地出了一口气,但马上装出一副痛心疾首外加十分关心的样子来,问道:“为什么你会如此烦闷呢?不妨说出来让我跟你一起分担。”我看我很有去当演员的潜质,而且可以跟阿发的岳父一起拿最佳女主角,我的表演一点都不浮夸,是写实中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 “你会明白吗?”她愣愣地看着我。那单纯的模样让人不禁生出几分怜爱。我想我是男人也会对这样一个女人动心,但我不是,呵呵。 “你刚才不是说了我们是朋友要做好姐妹的吗?”我显示出了万二分的真挚。这回我说的倒不全是假话。我的人生格言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面对一个如此真诚的人我哪还人心继续做假呢?只是希望我的这份真心她能够明白。这个世界上实在有太多不知好歹不知感恩不懂珍惜的人了。就象我以前的某些好姐妹们。我虽然平凡,但对待她们却始终都是一颗赤诚的心,我以为她们会感动,结果却成了她们的笑柄。也许就是这样,我才开始懂得虚伪,懂得保护自己。只是这层伪装却总是不经意地便被剥去,所以我终究还是不够老练,所以我也终究还是会吃亏,只是如果吃亏,我也认了,毕竟我就是这么一种人。 ok女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我不想跟他结亲。” “谁?你要结亲了?”我愕然地问道。 “是啊。我父亲和哥哥的意思。他们说我太小女孩子气,不懂得权衡利弊,不懂得长远大计。其实那是什么大计,不过是为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什么时候真正考虑过我的感受了!”她说得有点气愤,小脸涨得红红的。 “看你哥哥似乎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啊,难道他会逼你嫁给你不喜欢的人?”我好奇地问。她哥哥上次来的时候看上去倒是个通情达理很有教养的人,我想不到会逼她嫁给自己不爱的人。而且这种桥段似乎经常在一些言情小说和古装剧里出现,猛然间浮现在我眼前我还是觉得有点诡异。 “你觉得他通情达理?”陈玉然反问我一句。 “应该是吧,不然你的个性也不可能这么……潇洒。”我本来是想说嚣张的。因为她的确是满嚣张的嘛,如果不是家人纵容宠溺又怎么可能养成这种大小姐脾气呢。比如我,从小就被当个破土坷拉似的,怎么摔也不破不死甚至不痛,嘿嘿,也就没那么大的脾气,不过即便没有脾气也还是没人欣赏。我这种如果有脾气反倒容易随时被扁吧。 “你还是不懂。”她皱了一下眉头,又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还真是不习惯她这么深沉,于是又追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说出来我帮你参详一下,你一个烦也不是办法。” 蛮牛的礼物 话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吃饱喝足后的我和ok女也要各回各家了,只是不能各找各妈。我妈正在现代看着电视剧吃零食呢,而ok女的妈则在天上笑眯眯地看着她,所以只好各回各家,各睡各觉了。 不过回学校的路上我一直都在犯嘀咕,这头牛到底跑到哪去了,一天都没有见到人影。 回到学校以后我就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原来是有师兄上街听说我被ok女掳了去,他们都在猜测我是不是已经遭了不测,而且居然还有人用这个当赌博下注的,赔率是一比一百,据说连关夫子也下了注,这个老不良。 而当他们发现我好端端地回到他们视线的时候很多人都感到不可思议,除了唧唧呱呱地问我怎么脱险之外恨不得为我量体温测体能号脉观相看看我是不是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却强装健康。甚至还有人怀疑我不是本人而是ok女戴了人皮面具冒充我到学校刺探情报。我对他们说他们这么好的想象力不去写小说实在是可惜了,结果还真有师兄问我他取什么笔名好,于是那位师兄被我非常正义的拳头给瞬间放倒了。其他师兄见状纷纷在三秒钟内消失不见,保持了他们一贯的优良作风。而那位挂着两条鼻血被我放倒在地上翻着白眼的师兄也在神不知鬼不觉间被一个或n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师兄给带走了,且不捎走一粒尘土。我看方脸文兄真应该跟这位或这些师兄比较一下,省得总是半夜不睡爬起来一个人在白惨惨的月光下舞刀弄枪地装鬼。 回到宿舍,只见宿舍干净整洁,似乎文兄并没有回来过,我不禁一阵纳闷,正当我纳闷时,却发现我的书桌上有一坨用青布包扎的很结实很整齐的东西,于是便走过去打开了青布包。 打开青布包我的下巴差点自由落体跌在地上粉碎性骨折,只见里面居然是一包新鲜洁白的槐花。这些槐花是谁放在这里的呢?文胸?他会这么体贴?他怎么会知道我想吃槐花? 以前小时候每年槐花开的时候妈妈总是会捋上很多然后和上面给我和姐姐美美地做上一顿蒸槐花,一直到现在,尽管槐花在城市里已经不容易弄到但妈妈还是很努力地去找了来做给我和姐姐吃。每年的槐花对我和姐姐来说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槐花而是一种思念,一种怀想,更是童年的记忆。我记得这些事只是很偶然的时候对那头蛮牛说过,此外再也没有对别人提起过,那头牛应该没有这么细心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吧?何况只是随口提提的一些琐事。我基本上已经肯定不是他,因为他不会是这么细心的人。那么会是谁呢?难道那天有谁在窗口偷听去了我说的话?那这个人一定是我的终极粉丝。想到这里我不禁嘿嘿笑了起来。 突然一个熟悉而浑厚的声音自我身后响了起来,吓得我差点跳起来把屋顶穿透跟天空来个零距离接触,却原来是文胸。这家伙实在是太神出鬼没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 只听他说道:“你在傻笑什么?” “你才傻笑呢!拜托你出现的合时宜一点好不好,你没看到我正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之中么?”我没好气地对他说。 “什么美好的想象?”他凑过来问。 “走开点,走开点,男女授受不亲啊!” “这里哪有女人?”那头牛从鼻孔里哼了一口气出来,却差点把我给吹炸了。 “应该说这屋里没有男人才对!我说错话了!”我气呼呼地回敬他。 他却不置可否地走到了一边东摸摸西抠抠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但总是时不时地往我这边偷瞄两眼,仿佛在刺探我的表情和心情。 我是谁呀,能这么容易让他得逞吗?自然是按兵不动,故意放大了声音说道:“唉,不知道是谁暗恋我,送了一包东西给我放在我的桌子上,既不出声也不报名,看来是想当个无名英雄。这么低调看来不是自卑就是把我当成女神……”我的话还没说完那头牛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且越笑越大声,让我很没有面子。 “你笑什么笑!”我凶巴巴地问他。 “女神……”他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有什么好笑的,你不当我是回事,可是有人很当我是回事呢!”我忿忿不平地摇晃着手里那包槐花。 “喜欢吗?”他忽然正色问道。这一正色把我吓得一愣。还真没见过这家伙这么认真的样子,而且还转折得这么明显。好吧,我得承认这头蛮牛比我更适合当演员。不过好在他是男的,顶多挤走阿发的岳父,却抢不走我的最佳女主角,就算他反串得奖肯定还是最佳男演员。 “什么意思?”我使劲吞了一口口水。 ok女开烧烤店 话说这几天我都生活在惊心动魄中,生怕那个难以琢磨的文胸再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做出什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来。不过好在这几天文胸比较沉静,那天发生的事他也没再提过,只是面对我的躲闪他也有点闪烁,总之大家有点小小尴尬,但总比什么都豁出去血拼的强。 这天,ok女似乎心情格外地好,居然跑到学校来找我,且表现得亲密无间,让那些个师兄们眼如铜铃,难以置信。我完全理解他们,如果换了我应该也会觉得神奇,但我就是这样一个化腐朽为神奇的人,这是一种天赋。 我问ok女为什么这么高兴,顺便偷看了两眼站在旁边发呆的小林子。这小子的眼睛还是直直地盯着ok女,仿佛完全不受到当初受伤事件的影响,唉,情之为物,真是让人无奈啊。 ok女象是脸上开了一万朵花似地开心的说:“我最近想做点事情,免得生活这么无聊。你说我做什么好?” 这句话是彻底把我雷到了。看来富家女的生活真是无聊到了相当的程度。我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特别值得开心和激动的事情,原来是对还没有发生甚至还没有构想的事这么投入这么激动。 “那你想做什么呢?”我问道。 “不如,开个饭馆吧!”她兴高采烈地说,一边的小林子跟着她的表情陶醉。妈妈咪呀! “不是有英雄楼了么?再说人家开得那么成功,你又没有经验,不一定开得好。”我泼了她一头冷水。 “那,你说怎么办才好?”她一下子犯了难。 “干脆开个烧烤店吧!”不经意间我便脱口而出。因为我最爱吃烧烤,尤其是烤羊肉串,没想到没留神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别说这里没有这种专门的烧烤店,即便有万一她开不成功还能不怪在我头上?到时候少不了又是几鞭子,万一文胸还在生我的气不肯救我,那我不是要死翘翘了? “烧烤店?是什么?”ok女顿时来了兴致。 善良的我忍不住还是很详细地对她好好讲解了一番。听后,ok女止不住地兴奋,大声赞同,表示自己决定开一间,而且是开历史之先河,也算是一种成就云云。我则汗水狂流。 ok女拉着我又问了很多详细的事宜以备向她爹这个金融单位融资的时候做为说服资料之用。我便倾尽所有再加上些自己的瞎编乱造希望能帮她顺利过关并送她一程。在这种时候只能打肿脸充胖子了,晚死一会当然比早死好,更何况现在还被人当专家当高人一般,谁不愿意啊? 犯花痴的小林子 ok女这一来可不得了,小林子天天都患得患失的,看上去足足瘦了五六斤,我们这些个手足不禁为他感到心痛。只有那头蛮牛还在那里有的没的乱扯,说什么小林子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却终于被我和尹胜等人的目光给逼退了,这个家伙完全不懂得感情之玄妙啊,自己肥壮的象头牛似的却还对别人为伊消得人憔悴指手画脚,这种人就是欠揍。 小林子自然是ok烧烤店的坐上常客,只要有时间他就跑过去坐在那里,即使不吃东西也好。刚开始两天ok女还可以当他不存在,但时间长了,次数多了,渐渐的对于他的存在感到有点不自在起来。这些是ok女对我说的原话,在这里我忍不住出卖了她,你们得替我保密,千万别告诉她,即便说漏嘴了也得打死不承认是我说的,否则跟你们翻脸。能多翻就有多翻。 自从对小林子的出现感到不适应以后ok女就经常打翻个盘子弄破个碗什么的,有时候精神恍惚,有时候还差点摔个仰八叉之类的,至于算错帐的情况也时有发生,少算了大家自然开心,但算多了也没人敢抗着不给,所以基本上烧烤店的帐就是一锅粥。至于为什么她会对小林子的出现感到这么不自在,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而我却在一边偷笑。不过我完全理解ok女的感觉,有时候不见得是有了情才会这么束手束脚,被一个人这么盯着一举一动确实说不出的别扭,何况这个人还是对自己有所企图的,不知道倒也罢了,明知这个人在你旁边盯着你却又无可奈何是最无奈的了。不过,ok女没有赶小林子出去是不是也从某个侧面上反映了什么问题呢。 感情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来的时候谁也说不准摸不着,走的时候也悄无声息。感情可以是一时莫名的心动,可以是持久的思慕,可以是纠结的反复,也可以是疯狂的掠夺或是报复。感情可以是一刻的牵引,就象ok女对蛮牛的莫名好感,也可以来无影去无踪,也如ok女对蛮牛忽然的放手。也许感情已经在我们的心中潜滋暗长,而我们自己却并不知晓。只是不知道,当我们发现的时候是否还来得及。不晓得在ok女心里是否也慢慢地种上了小林子的身影。有时候感情可以是慢慢的,缓缓的,不一定激情的才持久,不一定平淡的就无奇,只有那种悄悄在心里扎根且久久不去的感觉才更震撼更顽固。 不过这些变化只是看在我们这种旁观者眼里,在当事人本人看来却再正常不过了。ok女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小林子也没有。也许小林子真的把ok女当成了女神,女神即使有什么不妥有什么变化也不会是因为他,至少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有影响力的,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于ok女来说已经不再是路人甲乙丙丁,而是一个真实的存在。他依然是默默地捧场,默默地注视,用尽自己默默的情怀,释放默默的关注。 不过,说实话,对于男人的这种作风,应该很多妹妹还是吃不消的。一个如此俊俏的男人天天除了正经事什么都不干就跟在你身后晃来晃去关注你的一举一动表情又那么温柔体贴,换了谁都有点受不了,光是看着那双流波闪动的双眼就够让人觉得勾魂了,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在你面前飘来飘去。反正如果我是ok女肯定已经口水上喷下飙,四处飞散了。不过ok女跟我不是一个级别的,人家说什么也是家世好长相佳,有点噱头的,所以口水一环可以省去。 至于文胸则不知道整天都在奔忙和嘀咕些什么。有时候觉得他在注视着我,回头看时却又发现没有,人家不过是很专心地在读书,但是根据我长期观察所得出的结论是他不爱读书,或许最近此人转性了吧。而尹胜也开始用怪怪的眼神看着文胸。以文胸犀利的眼光自然是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每次他逼问尹胜尹胜都拒绝承认,弄得他只是抓狂却没有任何办法,我则在暗地里不住地为尹胜叫好。我不知道我们这种尴尬的情况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在心里我希望快点解决又希望永远都不要解决。我发现自己最近变得越来越像女人或者说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开始患得患失,忽左忽右。难道是因为最近跟ok女粘的很紧? 太子闪亮登场 我一直都说太子神秘,真人不露相,让人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定位。而且这个一直都没有出现过的人也让我非常怀疑他对ok女到底用情有多少。如果是热恋中人而又没能得到对方,怎么也会牵肠挂肚,神不守舍吧?而这个皇太子居然任由自己如脱缰野马般收不住心的心上人在外乱跑,确实有点不可思议。难道是他认为ok女迟早都是他的人,所以才这么放心?但不管怎么说,如果他真的很喜欢ok女,都应该恨不得天天见到她才对呀。或许,权力和危机意识对太子来说的确比情爱重要得多吧。 正在我充满疑惑的时候,太子终于出现了,就出现在ok女的烧烤店里。 有一天我正和小林子坐在ok女的店里吃东西聊天,聊到高兴处,忽然看到门外走进几个人来,都是衣冠楚楚,风度翩翩。为首的那人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岁,身长玉立,身材虽然偏瘦却看起来很是精悍,看得出身有武功,至于武功高低就不是我这种低手低手低低手可以看得出判断得了的了。那人身穿黄衫,金线滚边,长衫上绣着一只勇悍飞扑的老鹰,正俯身冲向在地上惊慌失措的白兔,画面栩栩如生,情势紧张,让人不由地为那只白兔捏把冷汗,但却也不由地为那只老鹰飒爽的英姿叫好。绣工之精细非一般人所能及,可见这个穿黄衫的人身份尊贵,绝非普通民众。至于他的长相则是棱角分明,跟小林子不是一个类型,小林子属于英俊潇洒型,而这个人则充满了阳刚之气,英武逼人,虽不英俊,却别有一番气韵,一样十分夺目出众。他身后跟了四五个藏青色劲装打扮,行动爽利的大汉,个个骨骼精奇,看似都是练家子,应该是他的家丁或保镳。 正在我和小林子猜测这个人是何方神圣的时候,ok女出现了,用不太高兴的声音问道:“你怎么来了?” 那人听到陈玉然这么问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用十分温柔与他外型气质一点都不搭配的声音说道:“我来瞧瞧你,都好几日未见了,实在是想得慌。” 听了那人肉麻的表白,我禁不住起了满身的超大鸡皮疙瘩,但又觉得这人的话完全出自肺腑,所以还是免不了有些感动。话语虽然质朴,却是心声,哪个女人不希望听到自己的倾慕者如此表白呢?即使不喜欢这个人也要欣喜一下的吧。 “我说了不要你来这里。”陈玉然继续她的没好气。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太子楚吉?我见到太子了?看来小林子的想法跟我一样,但他的心情想必是复杂的多,只见他额头微蹙,不知脑子里在飞快地运转着什么。 “我想你却不准我来看你,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男子依然没有生气,反而用更温柔的声音说道。厉害,这可是个高手,换个妹妹还不马上瘫倒在地上吗?哪个女人看到这么强悍的一个男人当众说出这样的情话还能没有点成就感,还能不暗爽几把? 只是我们的陈大小姐似乎并不买帐,而是偷眼瞧了一下坐在一角的小林子。这个微小的动作偏偏同时映进了我和那男子的眼中。我想,这可糟了,可别让那人把小林子当成敌人,再派他那几个打手狠狠打小林子一顿,我要把他拖回学校不说,万一受了连累被一起打成猪头不是更惨?看样子就知道我们两个都不够那人的一个家丁打,更别说是四五个外加那名富贵男子了。 于是我很识相地跟ok女打招呼说不用招呼我,可以先招呼那位公子,我跟我朋友自己点东西吃。那名贵公子似乎是被我的表现打消了疑虑,我不禁松了一口气。但他的额头马上又拧在了一起,只见他直直地盯着低下头似吃非吃的小林子。可能,他是发现小林子的俊美面容了吧?男人也会有嫉妒心?我想是有的,即便他们并不是同一个类型,即便那男子看起来比小林子富贵得多。但任何一个人都有太多的理由去不自信,人总是习惯把自己的失败归结为自己反复挖掘出的那么一点点劣势,甚至这种劣势并非失败的直接诱因。 那男子淡淡地问道:“他们是谁?” ok女也冷冷地回答:“是我朋友。” “什么朋友?” “我的事几时轮到你管这么多了?”陈玉然很不高兴地说。 “以后成了亲,你的事我自然是要管的。”那男子不急不气但语气也不怒自威,让人无法抗拒。 “谁说要跟你成亲了!”陈玉然生气地喊道。 “你父亲和哥哥都已经应承了我们的婚事。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你自己呢!又为什么不娶你父母为你安排的平陵国公主!为何你不遵从父母之命!”ok女不依不饶地喝道。 “为了你,我宁可抗父命!”男子用迅疾的声音答道。 “那你又凭什么不许我抗父命?!” “你又没有什么心上人!我对你如此倾心,可以为了你不要任何东西,难道你也有这样一个能让你抛弃所有的心上人么!有的话,我倒可以考虑取消跟你的婚事!” 师父玄之又玄的星相 现在有困难找范秀这句话已经成了校园的流行语,可见范秀的走红程度有多不一般。所以我们碰到困难,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范秀了。这虽然让文胸多多少少有点不高兴,但惹到太子,也确实不是凭他三拳两脚就能搞定的。唉,相处久了,发现这家伙真的只是一个纸老虎,样子装得酷酷的,不过一碰水就变得湿耷耷,而且完全象个孩子,又敏感又单纯,虽然手工还算不错,心眼也挺好,不过要说心计和为人处世,就确实没法子跟这油滑的范秀相比了,怪不得师兄们都向着范秀不帮文胸呢。 范秀听了我们诉说经过,皱了一下眉头。其实我也不是没法子,不过我倒真的很想听听范秀有什么高见。 范秀想了想说道:“林师兄,你倒真是宁为红颜洒热血啊,呵呵。” 小林子听了脸红起来,不过看得出他并不后悔。 “只是,你不担心因此而连累了你的家人老小么?”范秀放了个马后炮。 这一下惊呆了小林子。他确实没想过会这么严重。我想,当时在他眼里,那只是他的情敌而已经忘却了他也是当今的太子殿下。 “你放心,我想太子应该不会对你的家人怎么样的,但对你,应该会小惩大戒吧。”范秀还是笑吟吟地说着这些话,但这时候的笑容变得让我觉得不怎么可亲,反而有点可恶。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对小林子的家人怎么样,他看起来就很阴险!”我心里嘀咕着,难道范秀是太子的狗腿?要不然他怎么对皇宫里的事这么清楚,上次对太子的描述还那么好,而到了十三皇子和金面郎君的时候就都是些乖僻难测之类的评价。 “据我的了解和太子一向的行事传闻我觉得他应该不会这么做。而且现在也是他争夺皇位的要紧时刻,怎么会做点大动作落人口实呢?何况林师兄家里也非白丁,而是在范通相当有影响的富户大宅,太子正是用人之际,想必是不会做的太绝,不然其他富户豪杰又怎能不身感自危?即便是惩戒一下林师兄,也不过是让林师兄晓得本分,不再纠缠陈大小姐。说不定此外反倒会对林师兄着意笼络。毕竟,林师兄也是小有名气的才子。”范秀的一番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但我总觉得他跟太子应该有点什么勾勾连连,至于为什么我就解释不清楚了,这是女人的直觉,而且女人的直觉总是非常准的。 “什么叫本分?难道只能他一人倾慕陈小姐,却不准别人倾慕么?”没想到小林子竟从范秀的话中听出一个让他很不爽的词来。 “呵呵,这本分原是对太子而言的,如果林师兄不爱听,我收回就是,师兄不必生气。至于对陈大小姐倾慕一事,实是林师兄的自由,不过,如果林师兄坚持要去太子一争高下,即使现下太子不发难,也总有一天会跟林师兄清算,到得那时,太子已握实权,无所顾忌,对林师兄来说并非好事。况且,林师兄要与陈大小姐成其良缘可非易事。除非,除非陈大小姐肯抛弃眼下的荣华富贵,同你浪迹天涯。但林师兄是否确信自己有这个魅力呢?”范秀的解释不紧不慢,却让小林子听得深思起来。 和小林子一起出了范秀的房间,我问他是否打算放弃,因为看他一直沉默不语,以为他的内心已经掀起了什么惊天骇浪。 小林子坚定地对我说:“不是,我只是在想有什么方法可以让陈大小姐愿与我共赴天涯。” “你愿意为了她功名都不要?你不担心你的家人安危?”我问。 “是,与她相比,功名又算得了什么。至于家人,我是一定会妥善安排,好好保护的。怎么能为了我一己的幸福就抛却他们不管呢?大不了我们移居他国。” 原来想问题太多是会生病的 虽然我还是很想去偷看十三皇子,但师傅的话却也一直不断地在我耳边徘徊,他劝我别去,为什么呢?是不是我会招来杀身之祸?如果是,那打死我也是不会去的。从小到大我最怕的就是死。其实有些人说死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还省得在世上受苦。不过我宁愿受苦也不愿意去死。死了还怎么唱ktv怎么吃烤羊肉怎么去玩云霄飞车,关键是再也听不到老妈的唠叨老姐的傻笑,也不能再跟朋友三五成群猥琐地偷看帅哥了。唉,我存在的意义终究还是去偷看帅哥,但又不肯因为偷看帅哥而死,看来马斯洛的说法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人的生存需要始终是第一位的。至于偷看帅哥实在是吃饱喝足没事干下派生出来的需要。我之前也说过,帅哥虽然好看,却不能当饭吃,所以帅哥和性命相比我不用想也会选择后者。 因为想得太多没想到我居然会想出病来。这可真是我之前真的没有料到的,看来我还是适合简单地活着。 病了也好,病了就不用想那么多,可以躺在床上等吃等喝。这不就是人生的终极理想吗?什么都不用做可以躺着饿了吃渴了喝,而且还有帅哥看。因为小林子是一定会来探望我的。至于照顾我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自然是由蛮牛来承担了。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怎么能连这点基本的阶级友情都没有呢?而我也乐得把他当奶妈使唤。 可能看到这里,有的人会问我为什么不接受文胸。人家是古代人,比较害羞,你可是现代青年啊,要对自己的幸福积极主动一点。大家的心情我了解,而且完全了解。至于文胸对我,我也有那么一点隐约的感觉,但感情这回事我也是一进宫,有点茫然不知所措。更何况,我还不能确定人家文胸真的一定对我有意思,万一会错了意那多没面子。面子,对了,中国人一向是注重面子的,面子有时候大过天,比什么都重要,甚至重要过自己的健康和快乐。病了要强撑着说自己很健康,没钱要打肿了脸说自己日子过的不错,今天比比谁家女婿给的彩礼多,明天夸夸自己老公能干又爱家,后天则把孩子梳理得油光水滑地拉在人前唱我们的祖国是花园。唉,有时候都不知道人活的那么累干什么,原来大家都是为了别人活着。但到头来,老了的时候回想以前的人生不会觉得很空虚很遗憾吗?什么都没做过,什么都没得到,甚至连一天真正属于自己的日子也没过过。我是不喜欢这样的,但我终究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不受一点影响,也是不可能的。而且我再说一句真话,你们不要骂我。虽然本人看起来就像是个搞散打的,从后面看也会让人想自卫,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想我犹豫的另一个原因是文胸不够英俊吧。毕竟,小林子珠玉在前,尽管他不是我的。看了这句话的人别眯着眼睛看我,我就不信你们没有因为这个问题在感情上面犹豫衡量过。大家心照了,嘿嘿。不过,说到底,我还是有点不相信文胸对我有意思,总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或许是我的大脑强制性地输入了一种不可能的信息。总之,我看我和文胸的前路是一派阴霾。至于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感觉我还真的不了解,究竟是心跳心悸还是心碎?这些印象和观感只是来源于电视剧或小说。 “奶妈,拿碗水来喝!” “奶妈,我要吃苹果!” “奶妈,你的动作怎么那么慢!” “奶妈,奶妈,奶妈……” 屋子里充斥着这些叫声。只见文胸跑来跑去象一个永远也停不下来的陀螺。说实在的,我挺享受现在的感觉,虽然可能比不上公主,但也跟个大小姐差不多。要知道,从小就只有我那可恶的老姐使唤我的时候,谁让我身体天生就那么结实强壮,想病也病不倒。 原来想问题太多是会生病的2 我那时候可是羡慕死她了,那杨柳细腰好象被风轻轻一吹就会折断。再加上老姐又很擅长运用自己的长处,总是有很多理由不去上学不去上体育课不用参加集体大劳动军训的时候也不用站军姿,不只是同学没有意见老师教官什么的也都觉得理所当然。因为她看起来就十分娇弱,可是谁又知道我这个大块头站在那里双腿打抖的痛苦啊!站军姿的时候谁都可以摔倒只有我没有理由,万一摔倒大概老师教官关心的不会是我摔得疼不疼重不重要不要看医生,而是第一句就会问地上有没有被我砸出一个大坑。 你看吧,做个强壮又不美的女生命运有多悲惨,值日的时候没有男生会怜香惜玉地问我累不累要不要休息劳动工具拿不拿得动,他们还恨不得所有重东西都让我拿,不就是每次班里扳手腕我都赢吗?其实我也是很脆弱的啊!可是怎么就没有人理解呢?于是从小到大我的理想就是能够当个娇弱的大小姐,如果有一天能有个天下他称第二就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的帅哥为我端水送饭,任我打骂欺凌那就太爽了,哈哈。虽然现在这个愿望只达成了一半,但我依然很有成就感。当然,这样对文胸来说有那么一点点,可只有一点点的残忍。 那个该死的尹胜总是看着文胸忙前忙后又没有怨言的样子对我挤眉弄眼,害得我一边对他挥拳耍狠一边还要关注文胸有没有看着我这边。只要他一回头看我我便马上双手捧心额头微蹙做出一副痛苦状。既然让人家为你服务说什么演戏也得演全套嘛。 在这里告诉各位姐妹,如果你们身边有这么个任劳任怨的好同志大可撒开了来生病,但如果没有,还是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吧。因为病倒了又没人服侍可是双倍的可怜。 晚上正在我迷迷糊糊已经进入臆想状态的时候忽然感到一个方头大脸的家伙向我这边靠了过来,我也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那个人坐在我的床边温柔地为我理齐了头发又摸了摸我的额头,就像我小时侯生病爸爸关切地坐在我的床头做的那样,只不过,那双手更温柔更耐心,他的身体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充满了焦急。是什么人,会比爸爸还要关心我呢?呵呵,这只是一个梦。对我来说,应该是这样。 其实想想,我这几十年也不容易,生长在这样一个缺爱少关怀的环境里还能这么壮实这么顽强,完全是基因好啊,看来老爸老妈也算待我不薄,尽管外表的优势全都无私地给了老姐,但智商和坚强这些内在的金子却都给了我,尽管这个年代没几个人关心所谓的内在,至少这个东西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幅度贬值吧?当然,这也不过是我的一点自我安慰,像这种内在价值一般没有任何的实际购买力,不会有人请吃饭不会有人给买名牌包包,也不会有人被打被骂被撒娇还一脸的陶醉幸福,那些家伙看到我都恨不得躲到外太空去。但是,如果内在和外在的优点能够都遗传给一个人就好了,嘿嘿,看来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还是很有道理的,但是如果真的赶上计划,被计划掉的应该是我。所以,我还是很感激老爸老妈的英明决策,把我在政策之前给弄了出来。我这么说可能有点猥琐,但是人都是有点自私的嘛。 我发现自从回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时代以后我完全变成了旧时代的新雷峰。大家的感情问题什么的全都成了我关心的大事小情,比如小林子和ok女,一个是珠玉一个是好友,就算我心里有一百个不甘心却还是希望他们能有个好的结局,至于我自己,机会依然多多,说不定明天就能碰到一个比小林子还正一万倍的优质帅哥,就是美眉们经常挂在嘴上的那种英俊多金又温柔专一的绝世白马王子。不做梦的美眉不是好美眉。 太子与小林子的冲突 十三皇子没见着,日子还是要继续过。在我瞬间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的时候,学校里又发生了一件事。据说晚上方脸文胸又像往常一样跑出来练功的时候遇到几个蒙面刺客。当然,刺客这个说法只是为了显得情势紧急危险,人家倒也称不上危险,因为既没带武器也没刺到任何人。经过文胸用沙煲那么大的拳头的逼供之后几个黑衣人说自己是太子派来教训小林子的。看来,太子大人在百忙之中也没有忘记这个曾经让他很没有面子的帅哥,可见太子大人真是事无巨细都是这么用心努力。不过太子倒没说让他们干掉小林子,只是说让他们教训他一顿然后痛陈厉害让他放弃ok女,如果他表现良好还特别批准这几个黑衣人着意对小林子进行笼络,看来范秀说的还真没错。 既然人家不是为了行大凶,而且也没有得手,文胸就只好教训了他们一顿然后放他们走了。那一刻我觉得做职业打手也挺不容易的,得半夜三更出来工作不说,万一碰到个比自己拳头硬的还得被暴打一顿,任务完不成老板要骂说不定连个汤药费也拿不到,这才真叫偷鸡不着蚀把米。事毕,文胸告诉小林子平时进出要小心。小林子点了点头却也没有大以为意。 第二天下了课小林子走过来邀我一起去找ok女。 我愣了一下,看了他一眼:“昨天刚来了几个人要扁你,你不害怕吗?还要去?不怕人家在街上扁你啊,到时候可没有方头保护你。” 小林子笑了笑:“有什么好怕的。我就不相信他能怎么样我。” “好吧,林大胆。我陪你去,不过到时候你可得机灵点,万一又碰到太子或太子的人你可别那么傻不楞噔地跟人家争执了。如果他们要开打你就快点跑。” “行了,走吧!”小林子笑着带头出了门,我这个不好意思拒绝朋友的好心人也只得跟着走了出去。但一路上,我在盘算的都是如果发生什么事我怎么第一时间跑回来找文胸救命。 到了烧烤店,倒是一切太平。只见小林子和ok女相视一笑,好象非常默契一切了然于心的样子。这两个家伙什么时候进展到这种心有灵犀不点通的地步了?看着他们两个眉来眼去的样子还真是有点油腻腻的,哈哈。看来还是我纯情啊,当然,小林子比我纯情那么一点点。可是ok女这家伙真是善变,前几天还因为方脸的问题恨不得把我打胖一倍,现在就在这里跟小林子“眉飞色舞”了。少儿不宜,于是我赶紧低下了眼睛喝茶。 切,别以为我不懂,这种叫做突然发现原来你最美。本来因为误会或不了解觉得对方怎么也看不顺眼,当发生了什么偶然事件让彼此加深了了解,发现原来对方的观点想法跟自己这么接近,这么有共同语言,说的再大一点就是发现原来彼此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这么合,大吃一惊又有点小鹿乱撞,惊喜不已,于是就有了眼前的这一幕眉目传情。所以说感觉这回事真是很奇妙,有时候奇妙到连自己也想不到。我想今天的这个情形ok女本人一定从来都没有想过。所以啊,大家都敞开了心等着吧,也许某一天你就碰到那个让你又惊又喜又不可思议的人了,而这个人可能就蹲在你身边你却从来都没有注意到。 就在两个人电波流动电得周围的人都酥麻麻而他们又自以为掩饰得很好没人发现其实大家全都知道却假装不知道的时候,一个我一直在祈祷不要出现的人还是出现在了门口:我们可爱的太子楚吉。其实也真难为了太子,搞政治斗争和交际应酬已经那么忙那么劳心劳力,居然还经常抽时间来搅和搅和感情问题,生活确实是够丰富多彩的。不过太子大人应该思想压力很大才是,政治工作不顺心,感情也不是一马平川,但从这些情况可以看出楚吉是个喜欢挑战高难度的人,对于那些送上门的美女佳人他应该看也不想看一眼吧?这种典型的就是喜欢野蛮女友又很想征服给大家看证明自己很man很了不得的人。当然,他的生活会很有挑战性,但也会很辛苦吧。 而小林子和ok女间的电波当然瞒不过楚吉,他一进来就充满了火药味。楚吉的出现打断了两人很美丽很暧昧很温暖的无声沟通,ok女当然不爽,就没好气地问他怎么又来了。 与蛮牛的争吵 回去后,这件事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包括方脸文胸。我想凭他的冲动很可能会坏了事。但,小林子却对他说起了,结果这家伙很愤怒很冲动地跑回来找我,问我是不是真的。 看他既然已经从当事人那里得知了消息,我就点了点头。 “你支持他们这么做?”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怎么可以这样!”他生气的大喊了一声。 我看他那个样子担心被别人听了去连忙提醒他小声一点,他只好无奈地压抑了一下自己的怒火然后用刻意压低但明显还是带着很多情绪的声音说道:“你怎么可以让他这么做!” 我还以为他也跟我一样想到很多他们以后的生活与性格问题,但是其实并不是这样,因为他接下来的话让我明白了他究竟不爽在哪里。他觉得小林子这么走是一种不负责任。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自己的大好仕途,这么多年的努力眼看就要这样付之一炬。 听了他的话我很生气:“原来这么久以来我都错看你了!我还以为你是个很有爱心很明事理的人,没想到你跟其他男人都一样!为了女人又怎么样!难道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就不值得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的功名利禄吗?女人不是工具也不是玩物!凭什么男人就一定要把自己的仕途放在第一位而不能把自己和心爱女人的幸福放在第一位!即便小林子和陈玉然走了又怎么样?如果小林子有才就不能在别的国家出人头地了吗!” 我的一阵臭骂让方脸有点晕乎乎的。但他却涨红了脸跟我争执:“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们互相都不了解!”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俗啊!古代不是有很多人士为知己者死吗?了解,什么是了解,要清楚的知道对方一天吃几粒饭拉多少屎放几个屁牙上有几个洞挖鼻孔的时候先挖左边还是先挖右边才算是了解是不是?了解精神了解个性了解爱好了解人生观难道不是一种更高尚更了不起的了解吗?”我的一通炮轰让他无法招架。 “我只是觉得他们彼此间的认识还太少了!”他还是不服输的喊。 “我倒觉得是你这个人有问题,我看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只为自己不管别人死活的家伙!恐怕你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爱的人,你也不会为任何一个你爱的人去放弃任何对你来说重要的东西!更别说是你的富贵和性命了,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自私又不懂得爱情的混蛋!” 我的话好像对他有很大的刺激,结果他脸色都有点发黑地艰难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懂得爱情,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为了自己爱的人牺牲自己!” “好啊好啊,那你爱谁,你说啊?说不出来吧!别再这里鼓吹自己了!自私鬼!!” “为了你我就可以!”他大声说道。 但当他说完这句话我们却都呆在了原地。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时间和空气仿佛都在瞬间凝固了。 我是来偷看十三皇子地 我揣了几个钱来到了雪月楼,向小二打听明天在这里唱戏的是哪个班子。小二看了我一眼,然后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的说:“明天是郑家班的戏目,这你都不知道啊,郑家班的名号在我们策旨那可是头一号的!” “哦!原来是郑家班啊!那他们现在在哪?” 小二有点警惕地看了看我:“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只是觉得能给十三皇子唱戏那可不是一般的荣耀,所以想多了解点郑家班的信息,如果可能我还想亲自拜会一下郑家班看看究竟是怎么样的气度怎么样的架势!” “你说的没错,十三皇子啊倒真是甚少到咱们民间来。而且这次还是来看咱们雪月楼的戏,那可是咱们雪月楼难得的福气啊!都说十三皇子是世间第一美男子,到时候我也能亲眼看到了,说出去别人可要羡慕死我了!” “那是那是。”我跟着附和。看来十三皇子的名头倒真是不小,而且八卦的也不只我一个,想到这里我顿时平衡了许多。 “那,请问小二哥郑家班的人现在正在何处歇脚呢?” 小二又看了看我,料想我也不能怎么样就对我说道:“郑家班都在城南的客栈如意坊休息呢,明天的演出可是大事。” “谢谢小二哥指点。”说完我拿出几个小钱塞在他的手里,虽然数目不大,但他也没想到我这穷酸的家伙在问完他问题后居然还晓得给他几个钱,这一喜之下,少的也变多了,于是很开心地收下了还说以后让我来这听戏他一定给我弄个最好的座位,我也连连点头称谢然后离开了。 离开雪月楼后我一路小跑向如意坊而去。路上看到一个药铺,进去买了点巴豆粉。嘿嘿,看到这里,聪明的朋友应该已经想到我要干什么了,你们也别怪我不厚道,这是我在小说和电视上学的,再说这不是为了见到十三皇子么?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还是可以理解的嘛。 到了如意坊,先用几个小钱贿赂了小二打听到郑家班正分住在天字一号房二号房以及地字一号房二号房。好家伙,班子的规模倒是不小嘛!而且还住天字地字一二号房,要给十三皇子演出果然派头不小! 我偷偷地摸到了楼上,用蘸口水戳窗纸的老掉牙手法向屋内偷窥,只见天字一号房里坐着貌似班主的一个中年男子,灰布长衫,正在向几个角儿训话,无非就是明天来的人非同小可一定要好好演绝对不能砸锅否则死无全尸之类的,这样能调动积极性才怪。不过班主紧接着又说什么演好了大大有赏,十三皇子和金面郎君是出了名的出手阔绰什么的。切,那还不是因为他们老豆有钱吗?如果我有个有钱老豆也可以在外面大把金纸大把银纸地玩潇洒了。 看了看这间房没什么搞头就挪到了天字二号房,结果戳了个窗纸洞后我差点没长针眼。原来里面正有一个白面小生捏着兰花指和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调情。看来应该是这个班子的主打小生正在调戏色诱班里还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小学徒。少女倒是白净清秀,只是那个白面小生让人看了想呕,想必他还认为自己很是潇洒吧?这算不算是戏班的潜规则?还是纯粹的骗色玩弄?总之,这个小女孩惨了! 于是,我又去戳地字一号的窗纸。虽然我动作从容,但心里已经开始有点慌了,如果还找不到下手的人和机会可不好办啊! 地字一号房里没人,但桌子上有一杯正在冒着热气的茶。好机会!我马上推开门跑进去往茶杯里倒了一点巴豆粉然后摇晃一下,看到还有没融化的,便伸了根手指进去搅和,至于卫不卫生,我已经没功夫考虑了。巴豆粉我本来是很想全部放进去的,但如果弄成芝麻糊一样稠就不好了,就象周星星说的一样,那种状态的东东连猪头都不会去喝。 我是来偷看十三皇子4 终于,小二进来告诉大家开场。班主一声令下,锣鼓手开始奏起乐来。龙套们得准备出场了,不过我不是第一批龙套,所以还得继续煎熬。 过了一会儿,班主示意我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出去。我们便排成了一字型队,疾步走了出去。 戏台上锣鼓大作,我们每人举着一面旗子,左右招展摇摆,然后翻了几个跟头,大喊一声:“哈”。喊完哈就是定格动作,然后就可以稍微休息一下,等着女花旦唱完一段唱词,接着我们再一字型队走回后台。 就在休息的时候我好奇地向下张望起来,只见离戏台五米开外的正中座位上坐着两个身材高大的人,一人清瘦而另一人比较强壮。清瘦的那个人一身白衫,长发飘飘,十分斯文。而强壮的那人则黑色衣衫,但衣服上满是金线缀饰,盘虎卧狮,非常威猛。黑衣人头上戴着一个金色的发冠,样子看起来很是彪悍,却面如金纸,我想这个就是大家所说的金面郎君。 反正看都看了,我有点忍不住想看个究竟。好在本人的眼睛两只都是5。0,所以打望帅哥从来都是我的长项。反正我马上就要下台了,就算想出错也没有什么机会了。 于是我便放开了胆子直直地看去:金面郎君虽然面如金纸但不得不说他面目颇为英俊,而且不怒自威,属于非常阳刚的那一类型。两道浓眉,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嘴唇,看不出喜怒。一张脸又很棱角分明,一般的女孩子见了肯定不晕过去也得乐得手舞足蹈。可是,我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我是见过很多帅哥早已经不再大惊小怪的女孩子。 看完了金面郎君,我觉得还好,于是便又移目向传说中的十三皇子看去:只见一个白衣男子静静地坐在那里,身材修长,十指也十分修长,眉目如画。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他的长相我觉得男女皆宜。作为男人,可以说俊美到了极致,做为女人,也可以说柔媚到了极致。我突然发现可以用来形容和表达他美貌的语言变得那么匮乏。我一直认为小林子已经俊美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可能再找出第二个可以跟他相比的人来。但今天见到这个十三皇子,我才明白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的五官是那么精致立体,那直直的高挺着的鼻梁,还有那红润的薄薄的嘴唇,那斜飞入鬓的两道如烟似雾的眉毛,那两汪如深潭如碧水又如泣如诉的眼神,配上细腻的肌肤,真是让人不由地为之心神皆醉。而他的气质又是那么的沉静那么的忧郁,虽然还带着少许的桀骜不驯和不知从何而来的愤怒,但一样是那么的引人一样是那么的充满魅力。 正在我看得出神的时候旁边的龙套2号忽然低声对我说:“准备下台。” 这句话把我从幻想中拉了回来。于是我赶忙收起姿势,跟着大家往下撤。可是,不巧的事情偏巧在这时候发生了。因为我一时没舍得把眼神收回来,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别人的水袖,于是便理所当然地摔了一跤。而且这一跤还不得了。除了摔倒之外,由于我的头很大,又进一步加强了动能,于是我接连翻了几个跟头,在周围人的一片惊叫声中一直从台子的左侧翻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我想,我的屁股至少摔成了八瓣。 在落地的那一刻,我告诉自己:完了! 背背山来的金面郎君 一加一等于二,二加二等于四……我拼命的思考一些复杂的问题来让自己可以暂时逃避一下对于刚才发生的事可能产生的严重后果。不过,我知道没有用,所以我还是一下子跳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还没等金面郎君那已经憋成土灰色的脸爆炸,就抢先说道:“不知道各位是否喜欢我们戏班安排的即兴演出。昨天晚上我想到要为十三皇子表演简直是彻夜难眠。于是我就想了,我想了什么呢?对,我想的就是一定要为十三皇子和金面郎君增加一点乐趣。我想两位平时看戏已经看到了快要麻木的境界,所以应该在严肃的基础上增加一点跳跃性思维,增加一点调皮和活泼的情调。自然而然的我就做出了今天的这一系列动作。我相信两位这么有学问有品位又对戏曲这种高深的艺术有相当深入研究,一定可以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和在艺术上的自我牺牲。”说完后我的余光注意到台上的郑家班成员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下巴几乎掉在地板上。 金面郎君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哼了一声,说道:“来人,给我把这个不知所谓的家伙和这个戏班的人全部拿下!” 周围马上有几个手执利器的大兵应声向我们走来,眼看着他们越走越近,我的心里非常焦急,忍不住喊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要叫咯!我要叫非礼了!” 就在有两个大兵已经抓住我的手腕的时候,那个白衣十三皇子突然面带笑容地说道:“放了他们吧。” 那些大兵听了有点不知所措,看看十三皇子又看看金面郎君,但显然十三皇子的职位比金面郎君高,所以他们还是很快放开了手,不过台上的郑家班已经哭闹成了一片大声喊着我和他们无关。 金面郎君好奇地回头去看坐在自己旁边的十三皇子,见到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好象受了多大的惊吓,但马上就收起了自己吃惊的表情,而转用一种温柔得让人有点浑身筛糠的声音问道:“为什么放了他们?这些小民分明是不将你我放在眼里。“ 十三皇子顿了一下,又笑得厉害了一些:“这个人十分有趣,不如,带回我的王府做我的随侍。” 各位朋友,我在这里要毫不夸张地说,那个叫做十三皇子的家伙本来就已经很好看了,他一笑起来那更是不得了,简直如海棠带醉,梨花迎风。我知道这些词都是用来形容超级大美女的,但这个人可不是一般人,他是笑起来能让女人都看得酥成一堆渣滓的超级美男子,当然不能用常法用常理来评价他。 显然,连金面郎君这样看起来凶巴巴的人都对他的笑容非常受用,那张如同金纸的脸上居然也柔软起来。温柔完了的金面郎君转过头来换上了恶狠狠的表情看着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靓女!”我一看有人罩着,当然肆无忌惮起来,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骄傲睥睨着这个黄脸帅哥。在这里提一句,这个老黄脸在我看来有三十上下,而英俊无双的十三皇子看上去则不过二十出头。而且这个叫什么金面郎君的家伙看十三皇子的眼神总是怪怪的,以我现代、时尚、专业又很犀利的眼光来看,这家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断袖、分桃、龙阳、玻璃、兔子……当然,后面两种说法对一些特别人氏不太公平。在这里我先申明我个人对同性恋者没有任何歧视,对他们的取向非常尊重。不过这个老黄脸这么凶,我还是忍不住想非议他几句。 “靓女?古怪的名字。”十三皇子边说边陷入了沉思。 寂寞的小孩楚明 跟着十三皇子进了他的宅子,发现其实跟我想的不一样。我想象中的十三王府应该是金碧辉煌,码着七八十来种颜色,有最明亮耀眼的琉璃瓦,有精致威风而又奢华的飞檐吊角,有巧夺天工的壁画木刻,有柔软美丽的绸帐纱幔……可在我眼前的却是素净的色彩,淡雅的装饰,连家具也都是最普通简单的款式,虽然用料比较考究,却看不出任何奢华。十三王府的确很大,但因为家具摆设很少,所以显得格外空落。 “这真是你家?”我问十三皇子。 他头也没回地走在前面,两只手背在背后,袍袖随着他的运动自然而有节奏地摆动,很是好看,至少让人觉得有种跳跃的美感。 “是啊,你看着不像么?”他淡淡地回答。 “我以为王府都应该是很豪华的。虽然你家很大,但也太简单了点,出乎我的意料。”我笑笑说。我得承认,这个十三皇子有点在我的预料之外。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因为英俊多金,父母宠爱而任性得很的纨绔子弟。 “那是他们,与我无关。”他依然没有回头。但此时已经走到了一间宽敞的大殿,大约是王府的正厅。十三皇子走到中间的椅子旁坐了下来,点头示意我坐在他椅子右下方的相对更简单一些的座位上。 于是我便落了座。我想大概是他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吧。 结果他却始终望着大厅外的青石地面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天居然下起雨来。 我有点坐不住了,手脚怎么摆都觉得不舒服。 “这个,十三皇子,不知道你带我回来究竟做什么呢?”我终于憋不住问道。 “任何事物,包括人,都只是这世间的一个过客,是不是?最终,什么都留不住。”他依然看着厅外的地面,雨水在一片青石地上砸出一捧捧碎开来的水花,地面上泛着隐隐的光。而厅门口轻轻拢着的白纱幔帐则已经被风吹开了,随风轻轻飘舞着,厅里变得比刚才清冷了许多。 “啊?”我没想到他突然说出这么深刻的话题。我一贯是不大考虑这些这么伤春悲秋的东西的。因为我一直有个信条:这个世间上的事如果什么都想得那么清楚那么透,人生会失去很多存在的乐趣。所以我倒挺信奉那句:难得糊涂。 十三皇子收回了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带回来么?” “不知道。”我回答的很是坦白。 “因为我觉得你跟我身边的人都不一样。”他笑笑。 哦,原来是新鲜感作祟。那他不会在对我没有新鲜感以后把我偷偷处理掉拿床烂席子一裹扔到漫天野地里去吧?天呐,我还年轻,还没享受过生活,还没跟帅哥拍过拖,还没住过豪宅吃过山珍海味,肥也没来得及减呢!早知道就前两年听老姐的话每天灌他半瓶子各色各味的减肥药了,说不定我还真能当回靓女!最关键的是如果我不幸在这里英年早逝了,连个给我收尸的人都没有。老妈老爸老姐他们怎么会知道我摔进坑里也能摔到这种鬼地方来? “那,那,那你不会有一天觉得我不新鲜了就把我干掉吧?”我的嘴一秃噜就把这句心里话给问了出来。 十三皇子听了我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哈哈笑了起来,看得出来他笑的很开心。呵呵,他不知道,他笑的时候我偷偷地饱了不少眼福。他的确是极俊秀的,俊秀到我无法形容。但不笑的时候总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神圣感和孤独感,至于这种感觉是我一个人有还是大家都有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从见到他到跟他来了这个劳什子十三王府我都还没有机会跟别人沟通过。他笑了,却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与亲切感。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跟那个金面郎君一样是特殊人氏。如果是,那很多美女非美女才女非才女的就都要扼腕叹息,难以承受了。 “你看什么?”他忽然收住了笑容,用非常正经的表情看着我。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帅?我想很多人都有说过,呵呵。” “帅?”他很迷茫地看着我。对了,他还没有经过我的现代语言扫盲,当然是不会懂的。 “呃,就是说你非常俊美。” “的确很多人说过。那又如何呢?”他有些不屑地挑了挑眉毛,刚才瞬间一现的温柔与亲切全都不见了。看来他很反感别人夸奖他的外貌。唉,这就叫有的人撑死,有的人饿死啊。长得帅的讨厌别人夸他帅,长得不帅的拼了命也想帅一点,上帝还是多多少少有点偏心的。大概捏他的时候精神抖擞完全不瞌睡也不想上厕所,所以比较认真,绝对没有偷工减料。而捏我的时候心情不爽随手多弄了一坨泥巴糊在我的身上却懒得为我把鼻子拉高一点,眼睛做大一些。 “没什么。为什么你会讨厌别人夸奖你的容貌呢?不管怎么说,这确实是你的一个优点。”我笑呵呵地问。虽然我知道这个家伙阴晴不定,听了这话可能手一挥就把我投入大牢,但我还是想问。 “他们看到的永远只是我的容貌。我的心又有几个看得到。”他冷冷地说。 “我看得到。” “你?你能看到什么?”他冷笑一声,眼神中忽然多了几分杀气。 来救我的方脸与范秀 第二天早上不知几点,十三皇子就起身了。结果他很不绅士地把我摇醒了。 “你怎么睡在这里?”他皱着眉头看我。 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努力地睁开了那双依然惺忪的眼睛:“你又没安排我睡哪,讲着讲着你就睡着了,你以为我,一个清白的大姑娘愿意跟你睡在一个房间里啊!我比你还冤枉还无奈呢!” 他看了我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这么不讲究!最起码也应该仪容端正一点吧?” “你不喜欢可以不看嘛!再说你起这么早我哪有时间整理仪容。我这么狼狈还不是你害的!”我也毫不示弱。 十三皇子很无奈地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嘀咕道:“我记得昨天半夜起来喝了盏汤,好象味道怪怪的。” 听了他的话我的汗毛一起竖了起来,比站军姿还挺拔还整齐。老天保佑,最好让他别去追究。 所幸他只是嘀咕了几声便没了下文。 “我好困,你能不能给我安排个房间让我好好休息一会儿?”我揉揉眼睛问道。 “你是猪吗?”他生气地吼了一声。 “你睡床舒舒服服的,我可是趴在桌子上凑合了一晚上,你虽然是十三皇子,也不能这么不厚道吧!” “今天我还有很多安排!” “你有安排就自己去好了,不用理我。我自己在房间里睡觉。还有,你答应过我今天派侍卫去学校通知关夫子和我的师兄们的,可别忘了。” “你不跟我去我的安排怎么进行?”他忿忿地说道。 “什么安排?你不是说是你的安排么?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我要你跟我一起读书,舞剑,赏花,放鹰,如果有时间还可以一起去城郊游赏一番。”他平静地说。 “啊?皇子殿下,我一没文化,二不会舞剑,我认得的花用脚指头都数得清楚,鹰我在电视上看过,真鹰我连嘴巴是尖还是圆身上有毛没毛都不知道,更别说放了。还有什么去城郊游赏……你也太有才了吧?我看这些个有情调的事你还是自己做吧,如果带上我我保证你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吐血而亡。我这可是为你着想。”我吞了一口口水。虽然我不至于像自己说的那么菜,但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跟他去,有这种蘑菇的时间还不如好好睡个大头觉。再说,这些个贵族少年的活动他大可以去找他那个什么挚友金面郎君,干嘛要拉我去! “你不会就陪我看,看我舞剑,看我放鹰,听我讲花!”他还是不依不饶。真是个任性的小孩。但也不能把我当保姆吧!“不是吧?”我的下巴瞬间坠落。 “是!” “我要睡觉!” “不行!” 听了他的话我知道跟他讲道理是没有用的。道理是留着跟明白人讲的,所以大可不必跟他费这个劲。 “你到底给我安排睡的地方么?”我对他进行了最后的威胁。 “不给!” “那好,这是你逼我的。”我说完就走到他的床边毫不犹豫地躺了下去。 “大胆!”十三皇子愤怒地大喝起来。 我却没有理他,只是哼了一声,闭上眼睛就睡。 任凭他怎么在我耳边大喊,命令,恐吓,我就是无比坚定地躺着毫不动摇。 最后,十三皇子被我折腾得身心俱疲,不再说话了,只气得坐在我之前坐着的椅子上喘气。 其实这么被人盯着怎么可能睡得着啊,但是我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睡不着,所以只好努力假装睡得格外香甜,连呼噜都打上了。 他咒道:“真粗鲁!” 但说完了这话,他却走过来蹲在我的旁边相隔了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看着我的脸。我真想把脸别过去,但这样似乎有点太明显了,于是只好挺住,一动不动,继续打我的呼噜。 过了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说:“居然真的睡着了。果然是来自民间的一头猪!” 我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脸上涌上扭曲的愤怒表情,不过这家伙趁别人睡着就说人家的坏话,也太缺德了吧!任性的小孩,任性的小孩,任性的小孩!我在心里暗咒了无数遍。可是说起来这个十三皇子的内心和他的外表真的很不搭。表面上看来他成熟冷洌,伤感淡然,但其实内心却很像个孩子,而且是个没有朋友的小孩。他那么渴望被人关注,那么渴望被人围绕,难道皇家子弟都是如此的孤独么?那么金面郎君呢?外面的人不是都说他们是好友,金面郎君为了十三皇子连命都可以不要,并且一直在为十三皇子绸缪未来和前途么?那么他们又是怎样的朋友?十三皇子在金面郎君面前也是这个样子么?总觉得不像。还是现在在我面前的十三皇子才真实地展露出了内心的脆弱和柔软?可这又怎么可能呢?我只是个小民,只是一个陌生人。唉,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睡得着。 听到十三皇子良久都没有动静,我以为他已经出了房间去做他皇子该做的事了,但又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睁开眼睛看,万一被他抓个正着就不好了。于是,便偷偷把眼睛睁开了一条小小的缝,看到他居然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认真地看书。 私奔 我们很成功很潇洒地回到了学校,师兄们见状马上一涌而上扑过来问这问那,对我很是关心,你们不知道我心里那个温暖啊。而文胸则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默默站到了一边,把更多的空间留给上前来问东问西的师兄们。至于范秀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在大家面前口沫横飞地说书般添油加醋的述说起他们这次惊心动魄的营救行动起来。算了,就让他出次风头吧,懒得跟他计较,不管怎么说,他也算冒了一点点风险去救我。 关夫子闻讯也过来了,见到我后笑着说:“你回来了,这很好,很好。”至于为什么好,他没有讲,而且他的发言让大家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我有点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应该又是他那套玄之又玄的命运星象说。 斯文李他们追着关夫子问他究竟在说什么,关夫子却故做深沉地怎么也不肯讲。自然是害得斯文李他们颇为讪讪,于是又跑来问我为什么,而我也很配合关老头,严肃地说:“这是秘密,不可说,不可说。” 跟一大堆人叙了半天的话,忽然发现小林子不在,我就问了尹胜小林子的去向,尹胜笑着冲我挤眉弄眼:“你说他还能去哪?还不是去了陈大小姐那!” 这家伙,真的非常,应该说不是一般的重色轻友。明知道文胸他们去救我也不肯晚会儿再去报道。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亲自去见他好了,呵呵,说起来大家不要笑我,我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有点暴发户。虽然在十三皇子宅子里的时候有点提心吊胆,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段非常特别的经历,在很多人看来应该是幸运和荣耀的。既然有这么奇特的经历总是免不了想跟自己的朋友分享。我想,小林子和ok女应该算是我还不错的朋友吧。那么,这些八卦怎么能不讲给他们听呢。 想到这里,我就大踏步出了门。临出门的时候听到有师兄问范秀和文胸这么偷偷把我救了回来难道不怕十三皇子追究和怪罪吗。听到这句话我才意识到好像的确有那么一点隐患,不过我想十三皇子应该不是个不讲情理的人,但如果金面郎君和他一起来呢?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又怎么可能劳顿到两个身份这么尊贵的人呢?也许我的消失他甚至完全察觉不到或发现了也并不介意。我,不过只是一个过客。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忽然轻松起来,于是迈着更轻快的步伐向烧烤店走去。 到了烧烤店,我刚想大声招呼ok女和小林子,忽然发现气氛不大对头。原来太子正带着他的一班手下站在店里,而ok女和小林子则站在另一边。 太子恨恨地说:“你说你会好好地准备婚礼过几天就会结束这个店子为的就是天天跟这个小子在一起么?” “我都说了会跟你成婚了,你还想怎么样?”ok女很是不耐烦。 “哼哼,你不要惹我生气,即便我再怎么疼惜你,也不会任由你乱来!”太子的口气带着一丝不屑带着一丝要挟。我心里想,ok女是什么样的性格,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你越是这样只能越是让她讨厌。不过,人家毕竟是太子,想得到的人和东西总能曲折或顺利的拿到手,又怎么会在意其他人怎么想怎么看呢? ok女先是沉默,然后眼珠子在眼眶里来回飞快的打了几个转。 ok女没有如往常般愤怒地随口驳斥,反而笑了笑,用一种十分温柔的声音对楚吉说道:“既然我都已经向爹承诺了会嫁你,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如此介意。不过是几天的功夫,你堂堂一个太子居然就等不及了,要跟我这小女子斤斤计较吗?至于林公子,他是我店里的客人,我总不能随便把他赶出去吧?只要我这小店存在一天,我就得好好尽责。其实你大可放心,我陈玉然一向不会随便承诺,一旦承诺了就肯定会做到。” 私奔2 听了ok女的话小林子和太子同时呆在了现场。过了几秒钟,太子用一种近乎胜利的骄傲眼神看了看一边的小林子,然后也回报以一种温柔的声音:“然妹,你知道我一向对你如何的,有些担心焦急也在情理之中。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就不再催促于你了。只是你大婚在即,也要注意些影响,毕竟你我大婚非同小可,整个策旨国上上下下均十分关注。” “好吧,我听你的就是了,明天我就会关了这间店子,这样你放心了吧?”ok女笑眯眯地看着楚吉。 楚吉显然对这套很是过敏,只见他仿佛酥了半边身子,满眼的桃花情愫,连声应道甚好甚好。 “然妹,你……”小林子不敢相信地睁大了自己的双眼。 “我怎样了?我与自己未来的夫君叙话关你什么事?”ok女对小林子拉长了脸,猛然间不似前几日的暧昧温存。 小林子完全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只见他的嘴唇抖了几抖,脸色从红润变做了一片煞白,然后转身用狂乱的步子跑出了店门,而ok女却始终站在那里不发一言,没有出言挽留也没有任何歉意。对这一幕,最满意的应该还是太子楚吉。他见到这一场面再不疑有他,而是温柔地对ok女说了几句话,就带着他的那一帮仆役家丁趾高气扬的走了。 待太子一干人走远后,ok女才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你去告诉那个呆子,今晚子时让他到城外那片竹林西边的凉亭等我。” “啊?” “我已经把细软盘缠都准备好了,如果他愿意跟我一起走的话,我愿意把终生托付给他。”ok女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由自主的红了一下。 我真的没想到ok女居然这么火暴。看来古代女子也不能小看啊,干什么事效率还真是高。前几天她说打算逃跑的时候我还以为她不过随口说说,没想到她居然还真个有条不紊地秘密执行了。 “你决定了要一辈子跟他在一起么?”我问道。虽然我并不是他们两个的什么人,但也不希望他们只是一时冲动就把自己的一生押上。而最可怜最危险的还要数小林子,功名不要了,家人的安稳也牺牲掉了,前途未卜,一切要重头来过,而且还不知道这份感情能否长久,我不知道他如果跟ok女走究竟值不值得,所以有必要问清楚ok女的态度和想法。我知道自己有点多管闲事了,感情的问题从来都只有当事人自己的缠绕与决绝,别人的话语外力往往难以起到关键的决定性作用,但我还是忍不住询问,至少应该给予应给的意见。 “是,这几日我一直在思量,自己要过怎样的日子,要的是什么样的人。以前我也对文仕杰动过心,觉得他是个内心细腻的真汉子,但后来的事和你的话让我明白,他不属于我,而勉强也必定没什么好结果,所以,我不想再纠缠在一段不适合自己的感情中间。至于小林子,他是个好人,他对我一片痴心,而且也甘愿为我抛弃一切,甘愿为我冒那么大的风险。其实有时候,我们这些女子要的也许并不是下雨时的一把雨伞,而是一个情愿和你一起淋雨的人。这可能就是我这些天来所领悟到的,不一定有道理,也不一定正确,但想通了以后总觉得很安心,也觉得自己似乎是找到了目标和方向。我承认自己一向任性妄为,但我既然决定了要与他厮守一生就一定会尽自己的能力去爱护他帮助他。”她说得幸福而坚定,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一个人能对自己的感情如此坦诚如此充满希望。 “你不怕以后碰到一个既能为你撑伞又能和你一起淋雨的人而后悔过早做了决定吗?这个世界上也许存在着一个只从你的眼神就能读懂你的心的人。”我又问了一句。因为我看过太多身边的切实例子,在千挑万选之后与某人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却在若干年后充满痛苦地说自己碰到了真正爱的人,不消一句话不消一个动作,只凭眼神就可以知道彼此要什么,不消多余的字句不消过多的解释,只是第一句话对方就知道接下来自己要说什么。这样的幸福固然难得,但婚姻与情感本就是一种缘分一种承诺。因为寂寞或是别无选择拉起了一个人的手,后来却为另一个人而放开那双当初曾给自己无限温暖与力量如今或许已经老茧满布厚实粗糙的手,在我看来实在太过不负责任。既然当初没有想好,又何必轻易牵起那人的手?我怕ok女也是这样的人,因为我知道,小林子不是这样的人。也许世界上的事总难两全,也很难对每个人都公平,某些人的公平必然是建立在另一些人的不平之上的,我却仍是希望每个人都能多一分审慎,既然有些错误可以避免又何必轻率地犯下。 私奔3 ok女听了我的话对我一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吗?”只一句话便让我无言。是啊,我又凭什么用自己的心去揣度人家。 “我明白了。”我也对她笑笑。“我会告诉他的。我现在就去吧,不然我担心那呆子又要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傻事来了。” “嗯,你快去吧!我得做做准备,让父亲和哥哥也放松对我的警惕才行!”ok女已经开始着手关店了。 走出烧烤店回头望了一眼那熟悉的布局与招牌,我的心里突然一酸,不知为什么,我总有种隐隐的感觉:这种快乐单纯的日子就要结束了,我的生活可能就要发生巨大而不可逆转的变化了。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自己也难以说清道明。我这是怎么了? 我一路小跑,终于在快到学校的时候追上了小林子,只见他面色发青,头上滚出几颗豆大的汗水。我知道这家伙绝不是累的,而是心里太憋闷太苦楚。这个傻瓜!不过,陷于爱情中的人总是这么不灵敏的吧。 “小林子,你过来,到人少的地方说话。”我拉住他的衣袖,把他拖到了一处没人的街角,而他就像丢了魂似地让我拖着走,毫不挣扎。 “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她都已经说得那样明白。是啊,我凭什么去管?我是她的什么人?我有什么资格!我早该明白,早该明白这辈子她的眼里心里也不会有我!即便这个世间所有的男子全都死光她也不会爱我!”他口中喃喃道。 “你这傻子!她心里是有你的!她都已经决定今天晚上子时和你一起私奔了!她连细软盘缠都准备好了!”我轻轻拍了他的后背一记。 “你说什么?”他觉得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好象不肯相信我说的话。 “她刚才交代我让我追上来跟你说清楚。难道你看不出她那样说那样做只是为了骗过太子么!她说今晚子时让你去城外竹林西边的凉亭等她!她要和你一起远走高飞!” “真的么?”小林子的声音顿时因为激动而剧烈抖动起来。 “我怎么会用这话来骗你!”看着他的样子我不禁笑道。 “太好了,太好了!”他喃喃自语地在原地打起转来。 “小林子!” “啊?”他停下脚步看着我。 “我想问你一句话。”我说。 “什么话?你说!” “你,是不是真的决定了要跟她一起远走高飞?” “那自然是真的,这还能有假么?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 “你不会后悔么?即便以后碰到更漂亮更可爱更善解人意的女子?” “绝不后悔!自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她是我一直等一直想要找到的人。她是唯一一个,即便日后遇到如何出色的女子,也无法取代玉然在我心中的位置。”小林子的话说得斩钉截铁,从他的目光中我看得出他的确是认真的。 “那好吧,我祝福你们。不过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声张,文兄和尹胜他们也别告诉。万一横生枝节影响到你们的大计就不好了,你知道文兄他一直反对你们两个私奔。当然,他也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我也念着他的情。靓妹,我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与文兄相见,以后你就代我多多照顾他一些。文兄这人,总是嘴硬心软,外冷内热。他是个极好的人,只可惜没几个人懂他。他也是个可怜人,孤独了二十年,你,你以后千万不要离开他。” “你说什么?”我不禁追问道。小林子话中有话,我听了心里感觉怪怪的,但无论我怎样追问,小林子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说了。见他这样我也不好勉强,只好由他去了。我知道,他也急着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心情。 我不知道自己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我究竟是该鼓励他们,保持沉默,还是应该对关夫子文兄他们说出实情让他们阻止小林子呢?最后,我还是决定沉默。 遁世的关夫子 晚上我一直和蛮牛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他也注意到我有点心不在焉,好像想问我什么,却又迟疑了一下,终于没有说话。 我心里担心的是小林子和ok女的事,不知道他们今天晚上的计划会不会顺利进行,以后的前途和生活会怎么样。不过天大地大总也困不死两个已下决心的大活人。 这时,书院里忽然喧闹叫嚷起来,隐约间好象听到师兄们说什么十三皇子、金面郎君之类的。难道十三皇子来找我了?怎么可能?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平头老百姓。也许是怪罪我私自逃走吧!如果真是这样,这个罪责我只能自己顶下来了,免得连累到文兄和范秀他们。主意打定,我就拉开了房门跟着人潮一起涌向书院大门口。文兄紧紧地跟在我身后,一言不发,我看着他严肃的脸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不过凭他一个人想跟十三皇子和金面郎君那么多的手下抗衡也有点不太实际,即便他的身手再怎么好。 我们来到了大门口,只见十三皇子依然坐在他宽敞的带着幔帐的大车之上。只是现在幔帐大开,十三皇子斜倚在卧榻之上用冷漠的眼神打量着周围密密麻麻的人。而金面郎君依然端坐在他的高头大马之上,神态很威严,还带着几分不屑。周围的师兄们则小声议论纷纷:“没想到十三皇子真个如此俊美,看来第一美男子的美誉的确不是浪得虚名。”“不知十三皇子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是为靓妹来的?”“十三皇子跟金面郎君真是好大的阵势啊!听说最近他们在朝中跟太子正在争权的关口上。”“……” 十三皇子在大家的议论中面无表情,好像根本不在乎别人说他什么,倒是金面郎君满眼怒意地打量了几眼那些说到争权的师兄们。师兄们见状马上闭了嘴不敢再说。大家对金面郎君的残暴和小气还是早有耳闻的。听说金面郎君经常把一些说话不合他意,做事不合他心的人抓去剜目割鼻切舌断腿,其他的酷刑折磨更是数不胜数。 这时,十三皇子的眼睛一亮,发现了正隐藏在人群中的我。在这里我要先对他的眼神小崇拜一下。 “靓女!”十三皇子叫了我一声,仿佛面上含笑。这个表情令周围的人一片哗然,只有金面郎君的没有什么表现,但他的脸色仿佛有点发黑,我心里有点隐隐的担忧。 “十三皇子你好。”我赶忙挤出人群向他问了个好。希望不要因为我连累到大家。 “你怎么不声不响地就走了呢?”十三皇子对我说话时声音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温柔。但这种温柔我还是察觉了。我想,金面郎君、蛮牛、关夫子、范秀他们应该也察觉到了。“我,我,我睡着睡着肚子有点痛,又找不到茅房,总不好在十三皇子府里随地解决,所以就跑回书院来方便。”我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但没想到嘣出的居然是这么一句不合逻辑的话。我偷眼看了看身边的师兄们,一个个脸挂黑线,显然是被我的这番毫无智商的话弄得很没脾气。 “大胆!”金面郎君暴喝道,十足吓了我一跳,真的只差一点就跳起来了。 十三皇子却笑出声来:“也只有你才说得出这种话。” “望十三皇子不要怪罪。我,我的确是待不惯你那深宅大院,觉得还是这里舒服,适合自己,所以就自作主张回来了。” 十三皇子看了我一眼,沉吟了一下,叹了口气,道:“你自然是不习惯的。又有谁会习惯呢?只是,你走了,我便又只剩下一个人了。”说完这句话,他脸上露出几分孤独和神伤。 “楚明……”金面郎君心情复杂地叫了十三皇子一声。我想敢于这样直唤十三皇子名讳的除了金面郎君外也没几个人了。 “你留下吧。的确,恐怕这里才是你的归宿。”十三皇子勉强笑了一下,又转头对金面郎君说道:“我们走吧。” 越来越紧张的政治局势 小林子和ok女成功地逃走了。第二天尹胜起床见到小林子的床铺干净整洁完全没有人碰过,而且他的随身物件也都消失了,便到处问师兄弟们有没有见到他,大家都是摇头。我心里为他们捏了把汗,希望太子和ok女的家人晚些才发现他们不见了。 “你是不是知道小林子去了哪里?”文胸听说小林子不见后黑着脸回来问我。 “为什么他不见了你却跑来问我呢?好象你跟他的关系更好些吧,你们还是拜把子兄弟呢!有什么他也自然是先跟你说而不是跟我说了。”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会被你害死的你知道吗!” “怎么他就会被我害死了呢!我看被你害死还差不多!还说是把兄弟,连你兄弟想要什么你都不知道!” “他们能逃到哪去!你以为太子会善罢甘休吗!”看来这头蛮牛蛮是蛮了点,但是心里并不傻。 “既然都已经逃了,你担心这些倒不如替他们祈祷让他们可以安全逃脱。” “过会太子和陈大小姐的家人必定会来兴师问罪!夫子和师兄弟们免不了要受牵连!” “这不干大家的事牵连又能怎样牵连?你做为兄弟的难道要看着他的幸福尽毁吗?一点担当都没有!”虽然我嘴上是说着这话,但心里也有点隐隐的担心了,毕竟愿意帮他们承受这后果的人是我,而不代表每个师兄弟都愿意,我也没有权利和资格要求别人跟着一起受过。 “你呀你!”文胸一跺脚走了出去。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片人声鼎沸,外面似乎出了什么事。难道,太子他们来了? 我心说不好,于是便跑出寝室,向大门口奔来。当我走近的时候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果然说曹操曹操就到。那不是太子楚吉带了一大票子人连同他的岳父和大舅子还能是谁! “你们快点把玉然和那姓林的小子交出来!不然就踏平关氏书院!”说这话的正是玉然的大哥。而楚吉则满面阴沉地端坐在他那头枣红色的高头骏马上一言不发,但那两股几乎从他眼眶中喷射出来的火焰还是让人禁不住打个寒战。 “我们说了陈大小姐和林师弟都不在这里!你们找不到人凭什么就跑到这里来要人!”平时有些沉默寡言但脾气很犟的牛师兄喝道。 “就是就是!太子了不起吗!”周围的师兄弟们也跟着起哄。但我觉得今天的情况不适宜起哄,看太子那副要吃人咬人的模样,真不知道惹火了他我们会被怎么样。 “大胆!居然敢在太子面前放肆!”陈大哥暴怒起来。 “你们自己看不住人就会来这里撒气!”牛师兄又说了一句干柴上点烈火的话,果然,太子瞬间就劈啪做响地爆炸了。 “你们今天若不交人,别怪我无情,今天就要把关氏书院付之一炬、夷为平地。”这句话说的很慢,但很有分量。 正在这时,关夫子出来了,还是带着他那三缕飘然的青须,但表情看上去却凝重了许多。 关夫子打了一揖,说道:“太子殿下不必这么大的火气。您要找的陈大小姐和不才小徒林子寒确实不在这里,若是殿下不信大可派人进去搜查。关氏书院从未也永远不会与殿下您为难。” “关夫子,我敬你是个人才,私下虽没有什么交往,但神交已久,也派人敬上过几封书信,想请您来助我一臂之力,可惜本尊庙小,您这大佛一向都看不上眼。关夫子的话我还是信得过的,但今日之事又当做何了断?堂堂一个未来之国母居然跟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辈逃走,这让我的颜面何存,这让整个策旨国的颜面何存?而你,人人敬重的关夫子,又颜面何存?!这就是你得意弟子做的事!这让你我,如何收场!”楚吉的话几乎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可是能看得出他心里有多愤怒。 是啊,一个未来国君居然被人摆了一道。尤其是他以为娶了ok女是看得起她提拔她,天下任何一个女人得到这样的机会和垂青都应该兴奋狂呼手舞足蹈难以入眠一样,可是他想错了。看得出楚吉是个极爱面子的人,发生这样的事他能不生气吗!即便是再豁达大方的人恐怕也受不了这种众目睽睽之下的背叛和侮辱,更何况是堂堂一个未来国君。 被太子掳走 太子的人走后,大家纷纷上前来向十三皇子道谢,十三皇子只是淡淡一笑。有人指着陈福的尸体问怎么办,关夫子便交代师兄们把他的尸体运到郊外厚葬了,毕竟,他也算是救了大家一命,尽管他死的相当冤枉。 “谢了。”文兄也走上前来道谢。 十三皇子看了他一眼,说道:“呵呵,我来并不是为你们,是为她。”他那右手修长的手指直直地指向了我。 “我?”我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 “是啊,你这么有趣,我可不想你死得那么早。”他笑嘻嘻地说。看来他今天心情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挫败了他那时刻都想致他于死地却又无法得手的哥哥。 “怎么样?要跟我回十三皇子府么?” “回那干什么?” “我可以保你安全。” “少来,我才不信。现在可能还行,可是你哥哥要是当了皇帝呢!说不定跟着你死的更快。”我本是无心说出了这句话,说完之后连忙看他的表情,十三皇子果然僵在了原地。 “你倒机灵。”他的口气又换上了往常的冷淡。 “我刚才那话是无心的。”我辩解道。 “无心也罢,有意也好,毕竟是实话。”他挥了挥袖子,手下便用长竿放下了他卧榻周围的幔帐。唉,这孩子又开始玩自闭了。 “回府!”十三皇子干脆地下令。于是,他的手下们便掉转了头朝十三皇府走去。就好象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他也是个可怜之人。”蛮牛忽然出现在我耳边,说道。 “啊?他可怜?你怎么知道的?”我追问道。这头牛今天怎么突然这么神秘。 他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我,只是转身回书院里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苦苦思索他们留给我的疑问。究竟这两个人有什么秘密?为什么文胸要说十三皇子可怜?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之后的两天,我又回复到了以往的生活,吃喝拉撒,聊天打屁,跟师兄们吆五喝六地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街上的人明显对我们比以往还客气还友好。可能是因为我们不止能从太子手下死里逃生还得到了十三皇子的垂青和帮助,这在他们眼里看来很不可思议。不过,我知道尽管大家还是像以往一样吵吵闹闹,心里的感觉却已经不同了,每个人都免不了要想到这样快乐的日子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结束了。而且师兄们也开始人心涣散,七零八落,有几个师兄甚至已经打包了行李向关夫子道别归乡,而关夫子也并不阻拦,只说了些关切祝福的话,便放了他们去,有些还送了盘缠和礼物。其实关夫子对这些学生也称得上是情深义重了。只是,我很担心这样下去,关氏书院很快就会散了,到那时我又该去往何处呢?我问过关夫子他有什么打算,他说这一切都看我怎么做,过了一会却又摇摇头,说我也不能决定或改变什么。 也许一切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这个时代。即便不是这个时代,人也总有长大的一天,迟早会离开关氏书院,到时一样是各奔东西,各自一方。但,那时的分别毕竟是自己愿意而可以操控的,不像现在般身不由己。这大概就是人被逼着做事和自己主动愿意去做事的感觉不同的原因所在吧。 就在我正潇洒地打发着自己的业余时间的时候,一件不好的,而我已经前瞻性的有所觉察有所担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至于是什么,大家不用着急,我想用心的朋友们应该已经想到了,没错,就是太子楚吉来报复我和十三皇子了。 怎么报复?很简单。劫持!我不知道太子那家伙怎么会觉得十三皇子很在乎我,至少我没觉得十三皇子有表现出来过。还是真像小林子说的那样,当事人往往自己觉察不到?可是我又何德何能,居然能让天下第一美男子对我这么在乎? 正当我张大了嘴巴准备把一把好吃的酸枣丢进嘴巴的时候,忽然从巷子里冲出两个黑衣劲装,行动灵活,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爆发力和暴力美的男子,一人抓住我一只胳膊,架着我就进了小巷子,然后把我塞进一个软软的小轿,幔帐嗖地放下,然后就被人抬着颠啊颠地跑掉了。这一连串动作干脆利落,让作为当事人的我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们就已经跑出几十米了。 正当我想要喊叫救命的时候轿外却传来一个低沉但容不得反抗的声音:“不许叫,不然在这里就结果了你。” 别结果我!我心里大喊,我还什么都没享受到呢,怎么能就这么死掉,太不值得了。于是,只好悻悻地收了自己已经张大了的嘴巴,乖乖地被颠啊颠的抬着不知跑向哪里。不过,我满佩服抬轿的大兄弟。就我这重量,居然还抬着健步如飞,连气也不喘一口,这实力都快赶上文兄了。 过了半盏茶功夫,轿子猛地停了下来。我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又不敢掀开帘子偷看,生怕被埋伏在轿子门口的大汉给喀嚓了。于是,只好等,等了七八九十来秒也不见有人来掀帘子。正在我人神交战要不要伸手的时候忽然听到几声阴恻恻的笑声,不过这个笑声让我感到非常熟悉。 啊,原来是太子!他为什么要把我劫持到这里来呢?他不怕十三皇子再找他麻烦? 被太子掳走2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听到太子吩咐手下把我从轿子里拉出来。 我可怕被他们生拉硬扯的弄痛,所以马上从轿子里轻快地跳了出来。 太子看到我,笑了一下,挥挥手把所有下人都打发了出去:“这轿子坐的很舒服是吗?” “还好,就是抬得有点快,我有点晕轿。”我嘿嘿答道。 “你这人倒也有趣,怪不得连我们那孤僻的老十三都这么维护你,为了你搞出这么多事来。” “你怎么知道他是为我,关氏书院那么多人。也许他是为了拉拢关夫子,也许是为了结纳某个才子,也许就是为了给你难堪呢!” “哼,不用拿这话来骗我。我跟他兄弟这么多年,能不了解他?他一向不管别人死活的。而且关夫子那老头子又岂是这样一件事就能被笼络的。最关键的是,他看你的眼神跟看别人很不一样。” “不一样,怎么不一样了?”听了他的话我不禁觉得好笑。心想:当时你们离得有十几米远,你怎么知道他在看谁眼神又是如何了? “跟看每个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他看你的眼神像看他自己,又像看他母亲。”太子走过来,站在我旁边斜着眼睛看我。 说实在的,我很讨厌说话态度这么轻佻的人,看到这样的人就恨不得给他一拳。但今天这个主儿我得罪不起,所以只有忍耐忍耐再忍耐。深呼吸,世界多美好~ “你又知道他看自己是什么眼神了?” “他啊,是个自怜自卑却又自负的人。”太子背过身去缓缓说道。 “既然你这么了解他干吗还总跟他过不去?” “我跟他过不去?要怪就怪他何苦生在帝王家,要怪就怪他为什么这么受父王宠爱。即便我跟他易位而居,我们一样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太子忽然转过身来怒目圆睁。 “你们帝王家就真的没有亲情存在了吗?”我半疑问半慨叹的说道。 “亲情?如果你试过从小就被兄弟姐妹甚至自己的叔叔伯伯舅舅们陷害,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死于非命,甚至连为什么会死都不知道,你就不会再跟我提什么亲情了。” “至少你父母还是很疼你啊,给你做太子……” “是啊,我是太子,但你知道我这太子是怎么来的吗?你不知道。我也没必要告诉你。” “你,当了太子还不满意?” “我满意什么?谁知道我这太子还可以当多久?只要我一天不是皇帝,我就一天不会安心!不,即使我当了皇帝,也还是不能安心,只要老十三,老八他们都还在,我就不能安心!”我觉得太子的情绪不是非常稳定,居然有些担心起他来,唉,都是权利给害的啊。 谁知他竟絮叨着说开了:“你以为我当这太子容易吗?从小忍气吞声,拼命表现博取父王的欢心,还要提防周围的暗算中伤,而我母后,又为我做了多少事,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不过,我知道,那是因为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如果她还有儿子,比我强,比我聪明,今天被她努力托上来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就不会是我。那时候我会在哪里?不知道。可能醉死在哪个偏远的封地,可能已经被兄弟们毒杀在某个地方,又可能早已经被父母遗忘。一切都是机缘巧合,不过一切也都是靠我的努力。但是,十三他凭什么?就凭他的英俊外貌?就凭他长得很像他死去的母亲?就可以得到父王无尽的宠爱和纵容?只要他在一天,我就坐不稳这个位置,即使有再多的人站在我这边,也不足够。不,应该说,即使我当上了皇帝也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我那么辛苦才争取回来的东西?你告诉我为什么!”他越说越激动,最后凶狠地看着我。 我真怕他的激动转化为暴力。于是,马上柔声安慰他:“你先别激动。很多事可能并非像你想的那样。可能,你的父母只是不善于表达,其实他们是很爱你的。也许你的兄弟姐妹对你不好正是因为你太优秀,他们嫉妒你……” 可是没等我说完,他就打断了我的话,冷笑道:“你不用说这些话来安慰我。我自己明白。这是因为太多了。他们拥有的太多了。对于父亲来说,孩子多一个少一个都是一样,只有合他心意和不合他心意之分,而我那些兄弟姐妹们,一生下来就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还能冀望什么?权利,贪欲,还有独得的父王的爱,众大臣学者的拥戴,万民的景仰。那是因为,我们站的太高,我们不可能下去,只能不断地往上爬,你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原来太子心里什么都明白,可是既然他已经明白了,又何必那么执着于与十三皇子的争斗。终于,我还是把这个疑问说了出来。 太子听了笑了,但笑得有点凄凉,他用带着一点哭腔的声音答道:“不是我要跟他过不去,是命运让我们过不去。你这种普通人又怎么会明白我们皇家的苦。我们生来就在这个游戏里,没人能逃出去,没有人,谁都别想逃出去!即便知道是个笑话,也要让它继续。不是我要杀他,也不是他要杀我,是命运让我们残杀!你们或许还能体会到所谓的亲情所谓的天伦之乐,我们,没有!也永远都不会有!” 他的话让我觉得似懂非懂,又仿佛懂得了他话里的一些玄机和深意。 被太子掳走3 “那你其实心里是不恨他的是吗?” “恨!我为什么不恨!他也是这局棋里一个把我逼上死路的棋!就算下棋的人不是他,他也身不由己,但我一样恨他!我不愿意下棋,但不得不下,既然下了,又有谁不想赢,不想做最后剩下的那一个!我要赢,而且要赢得干净利落!所以,我和他终究还是要二者去一。”他狞笑着回头看我。 我发现一切并不像我想得那么简单。太子是哀伤自己的命运和身不由己的,但他却也已经习惯或是迷恋上了这种搏杀和刺激,他是那么看重输赢得失。若他起初的命运是身不由己,那么现在便是主动配合而乐在其中了。这让我想起被虐狂。尽管痛恨被虐的痛楚,却又难舍当时的快感。这让人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但又是不可争辩的事实。 “那你把我弄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我问。 “起初,我是打算把你折磨至死,然后送老十三一份大礼……” 听了太子的话我不禁汗毛倒竖。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也不愿意认识你们和掺和到这里面来呀,是你们死乞白赖地非让我参加,这关我什么事啊。 “不过,后来跟你聊了几句,发现你还满有意思的。所以,决定不杀你了。” “那谢谢太子你宽宏大量,这么有爱心了。你的决定绝对是没错的!”我马上狗腿地冲上去献媚,你们可别笑我,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放谁身上都得这么狗腿,甚至比我还狗腿一百倍。 “哼哼,我要把你留在身边,看十三能怎么样。他不是想得到你吗?那我就让你变成我的。”太子眼含凶光外加色光地朝我走来。 “喂喂,我警告你别乱来啊!我可是会散打的,还会功夫!得罪了我你最起码要躺个十天半个月的,不,至少半年下不了床!”虽然我嘴上说得很棍儿很牛,但其实两条腿都在发抖。姐们我长这么大什么人都见过,就是没见过对我耍流氓的。单从外型上看我也不属于那种让人想犯罪的呀,说不定个个见了我都想自卫。 太子走到我身边看了看我,忽然打了个嗝,然后走开了,坐在太师椅上,没说话。 什么意思嘛!虽然我不希望他对我犯罪,但这样,也太让人没面子了吧,我有那么让人倒胃口吗?虽然算不上黄金比例,但怎么说也是五官端正吧。虽然说不上窈窕动人,可也是珠圆玉润不是,一点都不懂得欣赏! “干什么!”我恶狠狠地对他说了句话。 “你很希望我侵犯你吗?”太子好笑地看着我。 “哪,哪,哪有!别乱说。” “我看你倒好象很渴望的样子!” “你瞎说!”我这一声吼得震天响,在外面的侍卫一下子都被我吸引得跑了进来,还高喊着:“保护太子!” 太子见状,眼泪都快笑出来了,过了好久才对面面相觑的侍卫们挥了挥手让他们都下去。那群侍卫你看我我看你实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太子笑成这样。 等人走关了之后,太子才忍住笑对我说道:“我对你可没什么兴趣,反正我是不会碰你的,不过,老十三可不知道。也许,他会想得口鼻喷血,哈哈,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有趣。” “你可真毒!你别以为十三皇子那么笨!我也没你想得那么重要。再说了,你都对我没兴趣,十三皇子那么俊美那种条件的人会看上我?你自己用肚脐眼想想都不可能了!”我一时之气,说出了一句得罪人的话,而且还是得罪那个可恶的太子。 “你说什么?”太子马上怒火冲天。 “我什么都没说,你刚才听错了。”我抬头看天,不跟他目光相接。 “你是说我不如他?我哪里不如他了?不就是没他那副好皮囊吗?他虽然生得漂亮,却漂亮得像个女人,有什么好!我这种才叫铁骨铮铮的男儿汉!只有你们这种无知宵小才会被他这种人吸引!” “对对对,你彪悍,你勇猛,你举世无双,他很娘,很女人,没办法跟你比。” “不如,改天,你当着他的面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太子忽然住了火笑嘻嘻地看着我,但他的眼神里满是报复的快感。天,这是个什么人呐!我才不那么傻呢。你们两个都是那种又狠又毒还喜怒无常的人,得罪哪个我都没有好果子吃,还是好好想想怎么逃走比较实在。想到这里,我就对着他嘻嘻哈哈打混混,太子居然也被捧得乐得快要飘上天了。看来,什么人都听不得好听话,听了好听话的人,再刺头也都会晕晕忽忽的了。拍马这一招,真是万试万灵。 只是,太子的宅院可比十三皇子的宅院人丁兴旺多了,不只侍卫多,家丁仆役婢女丫头也都成群成片的,这让人怎么逃啊!而且最糟糕的是我被劫持到这里来,也没人知道啊,有人知道还可以给那头蛮牛传个信,我相信他风里雨里,刀山火海也会来救我,凭他那套高手高手高高手的功夫也许能侥幸把我营救出去,但现在连个传话的人都没有。如果我是个美貌妖娆的女子也都还好说,抛几个媚眼撒几个娇或许会有个不怕死只图色的大胆家丁去帮我这个忙,但咱的硬件达不到标准啊!这可怎么办,一时之间,我的脑子里像炸了锅一样乱轰轰。 “你不是在想着逃走吧?”太子忽然问道。 被太子掳走4 “怎么会,太子你待我如上宾,这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在这里好吃好喝,还能看到你这么潇洒伟岸世间少有的奇男子,我感动都来不及哪会舍得走啊。”我又是一顿乱拍,太子舒服地点了点头。 “我这里可是戒备森严,守卫虽然比不上皇宫,可也差不多了,你若想从我这里逃走,简直是痴人说梦。”太子得意的说。我恨不得在他脸上猛踩两脚,但幸亏理智最终还是占了上风,于是满脸堆笑的点头称是。 然后自然是给我安置了一个住处。说是住处,倒不如说是被监禁。我左右两个房间睡的都是受到太子宠信的贴身丫头,个个貌美如花,丰姿绰约。一个个那小细腰软的柔的简直就像体操运动员手里那绸带似的。我就纳了闷了:一样是爹生娘养的,咋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呢?想着想着,不禁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根又粗又硬像马桶似的浑圆结实的腰,摇了摇头。 表面上看着这些个丫头们对我以礼相待,但个个心里贼得很,总是时刻留意着我的动向,好象一秒钟不看我我就会神奇的人间蒸发了一样。被人这么盯着我真是很不自在,这时候才深刻体会到了做美女的痛苦。每天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想挖挖鼻孔抠抠牙齿都不行,确实累啊! 正在我苦恼没有办法逃脱的时候,其实我被人劫持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十三皇子的耳朵里。至于为什么这事会被十三皇子给知道,那就要问他们各自的情报网了。你们想,像这种搞政治斗争的人哪能没个自己的情报信息网,没几个眼线和特务啊,是吧?我前脚被抬走,十三皇子的眼线后脚就跑去通报了,那效率,岗岗地。 我走在太子的花园子里,完全没有心情去欣赏他家的花红柳绿,因为后面有四个尾巴跟着,换谁也痛快不了。 可是因为我留意她们,倒是意外地听到她们在议论我。 只听到一个声音说:你们说她哪里好了,人长得那样……身段又是这样……怎么十三皇子就中意了她呢? 另一个说:可不是,而且现在连太子也像中了邪似的,居然把她留在府里,好吃好喝,比我们的待遇还要高,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已经跟了太子那么多年,还都是他的人,这个女子,又算什么!一来就骑在我们头上! 听了这话,气得我想爆炸。唉,正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我都这样,那样了,你们还来议论我,编排我,我这是又犯了哪门子的太岁了!看来,谣言和议论都是可怕的,幸亏我一向都不鸡婆,从来都不喜欢跟别人一起说他人的不是,不过今天沦为议论的主角,感觉还真是有点说不清楚。而且,跟太子,跟十三皇子这些,都是八秆子打不着的事,居然也要我背这个黑锅,我实在太委屈了! 正想之间忽然听到远处有几个丫头在喊:“快去,快去,十三皇子来了,你们不是想见他么!他就在前厅呢!” 听了那几个丫头的话,顿时又有几个丫头跟着炸开了锅似地雀跃着跑向前厅。看来,十三皇子的人气真不是盖的。 忽然,我灵机一动:这是个好机会啊,赶快去向十三皇子求助,让他帮我逃出去。虽然跟他在一起也不自在,但总好过待在这个太子府吧! 于是,我拔腿便跑。身后的四条尾巴自然是不干了,一边跑一边喊:“拦住她,快拦住她!” 我则开心地带着一阵风向前无所畏惧的冲了过去。嘿嘿,也不看看咱这身板,咱这速度,不是一般人儿能拦得住的,我跑起来,那可犹如万马奔腾。 很快,我就冲破几个人的围堵冲进了前厅,只见太子和十三皇子正端着茶碗虚伪地寒暄,看到我一阵风似的进来,两人都愣在了原地,连茶碗也没来得及放下。 过了好几秒,两人才反应过来。太子马上不怀好意地说道:“十三弟,正想给你介绍,可巧她人就来了。” 被太子掳走5 “介绍什么?”十三皇子也笑了,顿时迷倒了一众少女,有眼冒桃心的,有双腿发软的,有欢乐不能自持的,有头脑嗡嗡做响的,这让太子很没面子地干咳了几声,那些丫头中毒尚浅的马上收回了流到嘴边的口水,又做恭顺状。 “这是我新收的近身丫头。也是……呵呵。”太子的话不言自明,没有人听不明白的,只是太子那些下人忍不住低着头偷偷打量交流,怎么也猜不出主子这是中了哪门子的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ok女甩了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我明白他们的表情和反应,但还要假装不知道,省得没面子还伤心伤肝伤肺的。唉,难得糊涂啊。再说人家太子马子被撬的事搞得满城风雨的,面子上实在挂不住,要找人撒气吧又没个因由,这事皇上本是要大开杀戒的,不知道十三皇子又下了什么迷药,弄得皇帝居然也以怜惜天下苍生为由,把这一页翻去不表,只是杀了几个陈府的家丁,警告了一下陈家父子做做样子。你们说,太子看了能不生气么?现在自然是要找找十三皇子的晦气寻点自己的心理平衡。 果然,十三皇子握着茶碗的手一紧。他的这个反应被太子看在眼里,明显很受落,所以决定进一步刺激他。 “不过,我发现我跟她真是情投意合,说不定,以后会奏请父王升她做正室。” 十三皇子一凛,又笑道:“莫不是哥哥被跑掉的嫂嫂气坏了么?居然开这种玩笑。” “非也,非也,为兄什么时候骗过十三弟你?我们都是皇家的人,自然要说一不二的。而且,那走了的人,不提也罢!”太子听到十三皇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气的嘴角一紧一紧的,但还要照顾到自己的形象,当真忍得痛苦。 “可是,皇兄你难道不知道,她早已是我的人了吗?”十三皇子的话顿时让太子府上下炸成了一锅粥,“哇”“哦”的叫声此起彼伏。难道他这句话就真让人这么难以接受?尽管这不是事实,可是,真的很伤我的自尊。如果换个倾国倾城的美女在这里被他们兄弟两个争来抢去大概大家就会认为非常合理了吧。 “这,这不可能!”太子一时慌了神。他实在没想到一个十三皇子居然当众说出这种话来,显然有失皇家威仪。 “有什么不可能。我看,皇兄你也还没与她怎样吧?不然,你可知她身上哪里有颗朱砂痣,哪里有块小伤疤吗?”十三皇子这句话问的很是轻佻,让太子一时涨红了脸竟不知如何回答。当然,太子并不是那么纯情,但大庭广众,尤其是他想维持面子保持形象的一群人面前与自己向来势不两立的弟弟争女人谈风月,未免有些不成体统。 “那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咯?”太子忽然反将了一军。如果十三皇子不知道,他必然会张口结舌,毕竟编谎话也是需要心理准备和时间的。 没想到十三皇子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地答道:“自然知道。她的朱砂痣在肚脐下一寸,小伤疤在腋窝之中。你说我说得对吗?”说完这句话,他居然看向了我。当时他那种眼神,虽不含淫亵,却带着几分暧昧,让我忍不住打了几个冷战。 太子和众人的眼睛也都齐刷刷地盯向了我,好象在看什么不容错过的难得好戏一样。 这时候我内心激烈地交战了起来,如果承认十三皇子说的是对的,固然能够证明他的话是真的,可能有机会跟他一起离开,但也就表示我承认跟他确实是那种关系了!虽然我的名节跟性命比起来还是性命和自由比较重要,但这样也太不爽了,总觉得被阴了一把。 不过,最终我还是做了个决定:“没,没错。”说完这话,我感觉自己的脸一直红到了脚后跟。 听了这话,下人们忍不住议论纷纷,这回不只是太子这边的人,连十三皇子的人也跟着议论了起来,连本来躲在屏风后和后堂偷看十三皇子的人也因为议论的声音过大而被发现了。 太子沉默不语。 十三皇子却站起身来,笑嘻嘻地说:“本来只是纯粹拜会皇兄来的,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我这有点愣怔的小妾,她一向头脑有些不清楚,时好时坏,大概走失了见到高门大院就以为到了自己家,于是走了进来,又恰巧和皇兄你谈得这么投机,你便生了收留她的恻隐之心,在这里先感谢皇兄你的宅心仁厚了。不过嘛,她我还是要带回去的,免得此事传了出去,坏了皇兄你的名节。”说着便对我使了使眼色,我的脚便不由自主地朝他走了过去,但我的心在流泪且高喊不要过去,过去就太没面子了,但我还是走了过去。唉。 本来太子叫了很多人站在这里我心里明白他是想给十三皇子难堪,没想到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此时他不好说同意也不好说不同意,僵在原地。 十三皇子对我说道:“还不快谢谢太子照顾你这么久。” “谢谢太子。”我傻傻的说了句,弄得倒好像我真的脑袋有问题似的。 太子只好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让我们走。 于是,我完整地跟着十三皇子大摇大摆的出了太子府。 一出门我就忍不住小声责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那你告诉我我应该说些什么呢?而且这么说好像我更吃亏。”他嘟囔道。 天啊,忽然我觉得自己和太子都很可怜。而我,最可怜,居然成了他们斗气的工具。 靓女,来我家吧 走到十三皇子车辙前的时候我低着头说:“那我走了!” “你去哪?” “回书院啊。”我抬头看着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不行,你得跟我回十三王府。” “为什么?”我吓得往后跳了一步,怎么才出虎口却又要我入狼窝? “怎么说面子上也得做得像样,你先跟我回去待几天再找个缘由说我休了你你就可以走了。不然太子一样可以再去抓你,他已经知道我这么着紧你,自然是不会放过你的。”其实他的话只说了一半真的,太子不会放过我是实话,但太子应该不会再去抓我或利用我来让十三皇子难堪,这话不过是十三皇子拿来吓唬我的,但我明白太子之所以想要除掉我而后快,是因为我和十三皇子一起让他出丑和难堪。太子这个人似乎是不会对谁动什么真心的,至于对ok女的坚持,则是出于很复杂的目的。一是显示他一视同仁,没有看不起非官宦出身人家的人,可以大大拉拢人心,二来陈家对他也确实大有用处,可以笼络大批的江湖人氏为其出力卖命,三来恐怕也是唯一他想得到而十三皇子又不想去跟他竞争的人,如果这样他都得不到会很没面子,四嘛,自然是ok女也算得上是国色天香,姿色艳丽,非比寻常,在外貌上还是配得起他的太子身份的。我真是越来越佩服自己的分析能力了。 见我发愣了那么久,十三皇子不禁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中邪了?” “是啊,我中你们的邪了,真是见鬼了!”说着这话却不由得踏上了他的车子。因为,我还想多活几天,我心里确实害怕太子对我进行恶毒又没有人道的打击报复。虽然太子,十三皇子,金面郎君据说狠毒的功夫各有千秋,但暂时十三皇子属于无害动物,而金面郎君碍着十三皇子的面子也不会跟我发生什么正面冲突,只剩下这个太子最难搞,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十三皇子听了不禁哈哈大笑。 果不其然,很快,这些消息就传到了街坊四邻的耳朵里,说什么太子和十三皇子争小妾了,十三皇子的小妾就是关氏书院里原来那个最不像女人的女人啦,十三皇子的小妾怀了8胞胎却不知道是谁的了之类的,真是以讹传讹,十分恐怖。这些话当然少不了钻进我那帮师兄弟和蛮牛的耳朵里。我猜那蛮牛肯定又在自己生闷气不然不会不来找我。但他用脚丫子想也该知道这些都是假的,才一天我哪来的机会怀上8胞胎! 到了十三王府,楚明就像个孩子似的兴奋雀跃,我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高兴。但他在下人面前又要装做一副冷淡的样子,看他前后不搭忙乱不堪的表现我不禁觉得好笑。 这家伙一会叫我跟他一起去后院赏花,一会叫我跟他一起去书房选书,一会又叫我跟他一起去房后打鸟,一会又叫我去听他抚琴,一会又说给我看他小时候最得意的一张书法作品……总之忙得我团团转,他自己却好像完全不觉得累。 到了吃罢晚饭,我实在是撑不住了,就向他讨假,说是很累想要休息。 他听了愣了一下,却又说道:“那么我们就不出去了,本来是想带你一起去游庙会的,你来我房间我们谈谈心吧。”那声音柔软得让人不能去拒绝。 “可是……”还没等我说出口拒绝的话,他就开始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我。这种眼神我相信他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表露过。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幸运。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楚明在我面前表现的是一种他不曾在别人面前表现过的依赖感。我不清楚自己身上什么地方让他觉得可以信赖觉得很安全。这种感情倒未必是男女之爱,即便有,也不是单纯的男女之爱。可是,他这样把自己的情绪与喜怒都寄托在我身上让我有点惶恐。因为我也有自己的思维和生活,我不可能时时照顾到他的情绪,可能免不了要让他失望伤心,而我不希望看到他失望和伤心。他是那么漂亮,内心也是那么脆弱。 “走吧!”他居然伸出手去拖了我的手一起疾步向他的卧房走去。而伫立两旁的侍卫忙低下了头。 他的手暖暖的,软软的,很舒服,这是我从容触碰过的第一个男人的手。之前虽然也碰到过文兄的手,但那是事出仓促和偶然,比如他来十三王府救我的时候,在那种时候当然是不可能有什么私心杂念的。但这一次,我的心底不禁升腾出一种异样的感觉,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不知道是不是该称之为心动,还是该说这是一种安心。从小我就挺讨厌男孩子碰我的手,不清楚这是一种洁癖还是心理障碍,但今天,被他这样握着,并没有感到讨厌。我这是怎么了?难道人和人之间的感觉就是这么微妙,产生于一刹那之间吗?在前一秒钟,我还可以很镇定地对每个人说我对十三皇子没有想法,但现在,我开不了口,因为内心深处好象突然多了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希望,而且我感到,如果这个希望不能成真,我会失望。 不要离开 虽然我不想面对,但现实终归还是要面对,所以我到底醒了。躺在床上睁着我那双不算大但很有神的眼睛看床上的丝绸幔帐。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问道:“不知靓姑娘起身没有?王爷派我送洗漱用品来了。” 听了这个声音我忙一个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好在昨天睡觉也没脱衣服,就随便整理了一下说道:“进来吧!” 外面的人听到我的话便推开门走了进来,端着一个镶着翠玉的盆子放在盆架上,而另一个人则手拖着一个拖盘,里面放着一块白色的丝绸,旁边是一个口盅和一个空的琉璃碗,我在电视上看过,那口盅的水是用来漱口的,而那个琉璃碗是用来吐漱口水用的,那块布自然是擦手擦嘴用的了。盆架上搭着另一块大一点的擦脸的布。不过我有点看不过眼有钱人家整天拿丝绸擦脸擦嘴的,明显是在摆阔,丝绸的吸水性还不如卫生纸呢。不过,古代好象没有卫生纸。 洗完了脸我又去漱口,但我有点不好意思吐在琉璃碗里,我怕自己有口臭。万一把人家熏晕了有点不好解释,虽然我并没有口臭的前科,但现在咱不是在人家富贵人家吗,又是在自己心上人的家里,肯定得矫情,肯定会不好意思。结果在我犹豫之间居然咕咚一声把那口水给咽了,一时间无比尴尬,总觉得那两个一直低着头的人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来。 洗漱完毕,那两个人告诉我十三皇子在花园的凉亭里等我,便端着东西退了下去。他们走后我不禁想:如果以后每天这样过日子实在太不自在了,说好听点是被人伺候着,说难听点,跟软禁似的,洗脸刷牙吃饭,说不定洗澡上大号都得被人盯着和跟着,而且他府里又都是男人,这多别扭啊。但又一想:怎么说得自己跟这家女主人似的,有点yy的过了。不禁又暗笑自己。 由于还没有吃早饭,所以感觉脚步有点轻飘飘的,但是这种感觉也有好处,就是让我产生了一种我变轻了的错觉。一路小快步地来到了花园,远远地就看到楚明一个人站在凉亭里看着水发呆,走近一看,才知道他在对着池里的鱼说话。而神奇的是那些鱼就像认识他似地一直围着他游来游去。 我走过去,hi了一声。当然,古人不知道什么是hi。但至少他知道我来了。 楚明回头对我一笑。那笑美得让我刹时便惊呆了。因为那抹笑容真的是很纯净,像没有受到过任何尘世间的污染,纯净到透明,纯净到让你不由得不心动。他看到我愣愣地退后了一步忙关切地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事。于是两个人又无话。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决定首先打破这种沉默,于是,我大声地说:“什么时候吃饭,我饿!” 听了我的话楚明顿时笑得捂着肚子弯下了腰,而池里的鱼则飞快地散了开去。 我傻傻地看着他笑成那样,忍不住说道:“我真的饿了,有什么好笑的!你一大早上不吃饭跑过来看鱼,还不让我吃饭,以为自己很风雅吗?” 他忍住了笑,看着我,可是眼角还带着笑意,说道:“你知道吗,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肆无忌惮。让人看了好羡慕。” “羡慕?有什么好羡慕的,其实你是想说我很粗鲁吧!” “呵呵,粗鲁又如何,不粗鲁又怎样?至少你活得帅性,能跟你生活在一起的人应该很幸福。”听了他的这话,我不禁一阵失望,看来他并没有打算跟我怎样,至少是不打算和我一起生活。 “是吗?可能我没有那么幸运,有人肯陪我终老。”我有些淡然的说。 “怎么会?其实有很多人都想。比如……” “比如谁?”我想引他说出下半句话。 他却笑笑:“吃饭去吧。” 我追问他是谁,他却总是笑而不答。对他的这种表现我始终耿耿于怀。我觉得他的话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纯粹只是在安慰我,另一种可能,则是他想说“我”,我很希望是后一种,但,那种可能性又有多大呢?这个疑问不解开,我始终有点闷闷不乐。 在吃饭的时候他看到我情绪不佳,就支开了下人,想逗我开心,没想到却迎来了我一阵无情又凶狠的抢白,也弄得他讪讪的毫无兴致。正巧这时候有下人上来问他是否用餐完毕却无辜地被他大骂一顿算是出了胸口一顿恶气。 吃完了饭,下人们撤走了东西,只剩下我和楚明两个人,两个人却又谁都不理谁。 在这种气氛下我越想越生气,于是便气呼呼地站起来身说道:“我走了!” “你去哪!” “自然是回关氏书院,那里才是我的家,免得留在这里受人白眼!” “谁给你白眼了!” “就是答我话的那个人!” “是你先冲我发火的!” “是你先惹我的!” “我怎么惹你了!” 我们两个居然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吵到最后发现竟然不知道究竟在吵什么,吵了些什么又为什么而吵,这时两个人都不禁觉得好笑,再一看家丁们早就躲得远远的去了,怕又无端端被牵连。 “你别走。”他说道。 “为什么?” “总之你不要走。” “总得有个理由吧!我留在这又算什么!” “你不要走,我可以保护你。” “我不需要你保护,我可以回到我的世界去!” 听了我的话,楚明居然愣在了原地,眼睛变得直直的:“是了,你终究要回你们那里去的,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你,你始终是不肯留在这的。那时,你便不肯留下,现在也是一样。” 看他有点痴痴的,我不禁害怕起来,怕他出个什么毛病,那不全成了我的错了。来这个地方一件好事没办还把个堂堂十三皇子给弄疯了。 “我不是真的要走。”我走过去柔声对他说道。 “真的?”他忽然抬起头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真的,我怎么会骗你呢,我向来说一不二。”我拍拍胸脯对他保证。 他听了不禁一笑:“别把我当小孩子。” “你可不就是一个小孩子嘛!”我的嘴一突噜,实话又冒出来了。 不要离开2 他听了脸色一沉,但过了片刻,便又回转过来。 “你怎么了?”我问。 “不知道为什么,跟你在一起总有种很久都没有过的安心的感觉。”他慢慢的说。感情他此刻已经进入了某种情境,要追忆往事,掏心挖肺了。我也准备拿出十二万分的热诚出来认真倾听,要不显得太不道德了。 看到我认真的表情,他又说道:“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天是过得开心的。没有人在意我,没有人关心我。” “你不是很受你父亲的喜爱吗?楚吉因此特别嫉恨你,而且,你还有金面郎君这个好朋友啊。”我试图安慰他。 “喜爱?他不过把我当作了母亲,每次看我的那种眼神,我清楚得很。他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一个有思想有感情的真实的人。而且,他总是被那个女人愚弄。那女人害死我母亲还不够,从小到大都一直想致我于死地而后快。若不是父王经常眷顾我,恐怕我早已化做白骨了!” “那女人?” “除了皇后还会有谁?”他惨然一笑。 “就是太子的亲生母亲?” “没错。” 我点了点头。作为皇后和太子的母亲想要巩固自己儿子的地位是理所当然的。而十三皇子因为受到的宠爱自然就成了皇后最想除掉的一个人。不过想想皇后其实也很尴尬和可怜。那么努力地去维持自己的地位,却始终都不是皇帝最喜欢的人,眼看着自己的丈夫的心牢牢的被另一个女人占据着却又无可奈何,那种嫉妒和煎熬应该已经快要把她逼疯了。至于楚明说的皇后害死了他的母亲我不知道是否确实可信,不过结合以前看过的那些个历史正剧野史闹剧什么的,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过从古至今不是都讲究什么真凭实据吗?也只有拥有了真凭实据才能证明这一切的真伪。不过,即便有了真凭实据,皇帝也未必会给十三皇子一个公道,因为据说皇后的出身高贵,地位尊崇,背后的势力很硬,这也是皇帝现在不太喜欢皇后却要保持恩爱夫妻的形象多年的原因,当然也是前皇后去世后这位精明的皇后得以上位的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则在于现在的皇后真的很会来事说话,做什么都妥妥帖帖,没人能说她什么不是。对于一个处处得体的老婆,再挑剔的男人也会生出几分欣赏与敬佩,更何况当年除了夕贵人外,最得宠的也就数皇后了。至于后来感情变淡,那是后话。 “其实每次看到父王看我的眼神时,便觉得他又可怜又可恶。我知道他对母亲确实痴心一片,但他却对母亲的死放任不管,所以我又气他。我气他不为母亲报仇,气他从不问我的心事,气他只是用我来凭吊母亲。他可知失去母亲后我的痛苦?可知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孩子,也需要人来关心?可知把我放在皇后那里我所受到的煎熬?皇后在他面前自是对我耐心悉心,但他走后皇后那恶毒仇恨的眼神让我夜夜难眠,时时惊心。那是我多努力才熬过来的几年!如不是我这般叛逆,不听他们教化,如今不知已经身在何处。不过我明白,等我这位好王兄即了位,父王归了西,我依然只有一条不归路。至于金面郎君,啊,叫我怎么说呢?我怜他,敬他,却不能接受他的一番美意。他对我的情谊我心里清楚,只是我跟他终究不是一样的人。”他只是笑,但那笑却是如此凄凉,我心里居然生出一种疼,虽然只是隐隐的,却更是钝得让人难过。而从他隐晦的关于金面郎君的描述,我也明白了个大概。金面郎君对他确实有意,不过楚明的取向却跟其他人是大同的。所以金面郎君恐怕今生都只能水中望月了。但是,那不是代表着金面郎君成了我的情敌吗?跟一个男人抢同一个男人,感觉还真是有点古怪。而且,说不定楚明对金面郎君的喜欢比对我还多得多。 “那么我呢?”我还是问了这么一句话。 “你?你自然是与他们不同的,从我听你说第一句话,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愕然的看了我一会儿,又化作了温柔的声音说道。 我不知道是什么使这个在别人眼里嘴里一向怪异乖张的十三皇子能用这种温柔的声音对我这个除了彪悍还是彪悍的女人说话。这种柔软让我觉得心醉却又那么不真实,我想我还是不要陷进去的好,不然我怕自己永无翻身之时。 “可是,可是……”我想说我是这么平凡,甚至是不可爱不让人喜欢,他又怎么可能在第一眼第一句话时觉得我不同。当然这种不同也许只是新鲜,并不代表喜欢,但我还是闭上了嘴。我突然又想到文兄。在第一眼,第一句话的时候我们曾经那么讨厌彼此,可又是什么让他对我产生了情意呢?人和人之间真是玄妙。文兄对我的是真情,而十三皇子的呢?会不会只是我自己想象出的假爱? “所以,你不要走。说了你也许不相信,昨天你在这里,是我这么多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我真想问问他昨天晚上是不是曾到我房里看我入睡,是不是曾经帮我掖好了被我弄得乱七八糟的被子,是不是曾帮我理顺了额前的乱发,但我没有勇气。怕那是自己的想入非非,怕好梦这么快就醒。不过我决定留下,留到什么时候?我不知道。也许留到他娶妻生子,也许留到他不再需要我,也许留到文兄再次来这里接我。 吃醋的金面郎君好b 就在我心儿醉醉,心儿飞飞的时候终究发生了一件事。那就是金面郎君听说了民间传说的这段百分之九十九是假新闻的绯闻之后怒气冲冲地跑来十三王府了。间谍工作也不搞了,勾心斗角也顾不上了,看来爱情的力量真是巨大。至于为什么说这段绯闻百分之九十九是假的,很简单,因为除了我确实身在十三王府之外其他的一切说辞都是杜撰的。我的冤屈似海洋。 十三皇子听说金面郎君来了,先是沉吟了一下告诉我千万别出去就急匆匆地到前厅去见他了。 我则在后院纳闷。我这是又倒了什么霉了?楚明这块肥肉明明没有吃到嘴里,却要担负这么多莫须有的罪名,要被人误会要被人议论,要被人指指戳戳,还要被金面郎君嫉妒和仇恨。如果我确实做了这黑锅背了也就背了,我认,可现在这样实在有点让我很不爽。咱怎么说也是个女中豪杰,所以我还是决定跟楚明摊牌,问个清楚。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不是我的作风。 想到这里我决定先到前厅偷听一下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于是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换了平时金面郎君他们肯定会有所察觉,但今天却不同,金面郎君情绪激动,楚明又有很多心事,而仆役们自然被支开了去,所以我便有了得天独厚的偷听机会。 一个焦急而气愤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听就知道是金面郎君:“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而楚明的声音则和平时的冷淡无异:“你是听谁说的?太子的人?” “你别管我是听谁说的,我只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是真如何,是假又如何?” “你明知我对你怎样!” “我明白,但你知道我不可能同你在一起。” “我知道,只要让我远远看着你就好。我不期望你会同我怎样,只是,我怎么也不会把你给她!这种女人配不起你!” 又来了,难道理由就不能不跟我的外貌挂钩么?谁说女人一定要温柔贤淑,美貌窈窕才可以有人爱?如果不是十三皇子而是蛮牛,还会有人反对我们吗?看来爱情在很多人眼里始终都只是世俗的,要讲究外貌条件,要讲究身家背景,麻雀配凤凰,灰姑娘配王子,我想也只有在童话故事里才有。 “是吗?我不觉得她有什么不好。反倒觉得她比很多女子都好十倍百倍。” “你从来都没对哪个女子动过心……她有什么好?如果是她,倒不如是我。她有我对你这么用心,她有我这么担忧你的前途?她能帮你夺得皇位,能帮你巩固万里江山?” “我什么时候说我一定要当皇帝,一定要保有万里江山了?” “你怎么这么傻!即便你不跟太子争,他和他母亲能放过你么?” “我自有我的道理!” “那么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呢?你都当做灰尘一样抹掉了?” “你对我的好,我始终铭刻在心。只是,我很遗憾,你还是都不知道我究竟想要什么。我们只能是好友,而这道界限无法逾越。” “你……”金面郎君的脚步有些踉跄。我从没见他有过这么伤心落寞的表情,也从没听他说过这么多话。就像在我面前的楚明是唯一真正的楚明一样,大概在楚明面前的金面郎君也才是真正的金面郎君。会心痛,会心碎,会失落,会难过。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都把你当作可以依靠,可以相信的好大哥,也是我唯一的亲人,只此而已,没有再想更多。我知道你是最关心我的人,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只是,如今已经不同了,我觉得可能我有了想要的生活,所以不能再像过去一样浑浑噩噩。我得做点什么。”楚明走到金面郎君身边,把手扶在他的背上,大概是想要安慰他。 金面郎君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用有点嘶哑的声音说:“你真的已经决定了?” “是。” “那我也不勉强你。只是,我会尽我所有的能力来保护你。如果那女子对你不起,我定要将她碎尸万断!若是你有什么闪失,那我,那我也决计不活了!不过,我一定会跟那些伤你害你的人一起玉石俱焚!”金面郎君的声音又是气愤,又是伤心,还带着几分阴狠和决绝,让人听了又同情又害怕。我相信他做得出这些事来,所以楚明还是好好地活着比较好。 “谢谢,我们以后依然是好兄弟!”楚明拍了拍他的后背。 金面郎君却突然转过身来抱住楚明,抱得很紧很紧。本来我很想冲出去分开他们,但后来我发现金面郎君在抽搐,不,他是在哭,只是没有哭出声音。虽然我不能理解同性之间的感情究竟是怎样产生的,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若发自内心便十分纯美,我是这么觉得。所以,便静静地站在后面,偷偷的看着他哭。楚明依然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什么都没有说。 又过了一会儿,金面郎君才放开楚明,顺手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装做没有哭过一样,咳嗽了几声,整了整衣服,很有派头的说:“那我先走了。如果有事就差人过来告诉我。最近太子他们那边很安静,我倒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我的眼线什么消息也探听不得,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们发现了,我们要小心为是。如果有什么消息,我再通知你。”楚明点了点头,高声叫了几个侍卫过来。侍卫们从我旁边过去都好奇地看着我,但我马上做了个让他们不要声张的动作,他们便会意的走了出去。 侍卫们拥着金面郎君送他出去了。我则蹑手蹑脚地偷偷先跑回了后花园,就当作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看到吧。 古人可能不了解什么叫耽美什么叫bl,我也不好太高调地谈论这些东西,免得刺激到他们柔软脆弱的心灵,还要给我安上个什么色女的罪名,那就不好了。本来我就不算是外表美,所以至少要有个心灵美吧。但我心里在想,如果有机会回到自己的时代,一定要写部小说,用楚明和金面郎君当主角,写写bl,说不定会比《美少年之恋》还红。到时候我当经纪人,钞票岂不是得大把大把的来?咱也买买晚礼服,化化兰蔻雅诗兰黛啥的,顺便拍几打照片post到网上手里拿着几打钱当回名人。 文胸的身世 正在我假装斯文地拈花微笑的时候,楚明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他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喜怒,也没有说话,只是凭栏远眺。 我保持着那个优美的姿势不知过了多少秒,见他还没有找我搭话的意思只好悻悻地收了手,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他吃惊地看了我一眼:“你为什么认为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阴险地笑了笑:“你的眼睛出卖了你的心,别以为不说出来我就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跟我说吧,我免费为你排忧解难!”说着还很道义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他听了哑然失笑,弄得我有点尴尬。 过了一会儿,他才半正经半开玩笑似四看着我说:“你若真是了解我,我便不用说了,心有灵犀不点自通。再说,你又能读得懂我的眼神。” “切,不说就不说,好稀罕吗?”我撇着嘴,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那个经常跟你在一起的男子是何人?”楚明忽然冷不防地问了一句。 “哪个?”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就是那个身形颇为健硕的男子。” “你怎么想起问他来了?” “不知道,只是觉得他是个很有趣的人,而且总感到我和他像是有丝丝缕缕的联系。” “你们两个真奇怪。你说觉得跟他有丝丝缕缕的联系,他就说你也是个可怜之人,难道你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不过好象不太可能,就算把你打成猪头和他放在一起也不像兄弟俩。” “他说我是可怜之人?”楚明惊讶地看着我,但这种惊讶只持续了很短的几秒钟,很快他就又恢复了正常。 “怎么了?” “我想见见他。”楚明的这句话把我吓了一跳。 凭蛮牛那种冲动的个性,真不知道他见到楚明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其实,我也不是不想见他,只是有点彷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和态度来面对他而已。毕竟,我们之间的这些问题我和他都已经心知肚明了。有时候,两个人的关系隔着层窗户纸,会有无限的美丽、敏感和心动,可一旦揭开了,反而会让人有点手足无措。我不是喜欢玩暧昧,只是对于感情,我实在是个没有经验的门外汉,而且我也弄不明白自己对文兄究竟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在我理清自己的思路之前,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他相处。不过我想文兄看着我的感觉就像我看着楚明,不知道对方的心情,不知道对方的打算,不知道对方的想法。 “不,不是吧?”我大大地吞了一口口水。 “不过我不会去找他的。”他又笑了笑,这次的笑有点像小孩子,因为他的鼻子和眼睛都皱在一起,很可爱。 “为什么?你不是想见他么?” “我想,他一定会来十三王府的,不过不是来找我,是来找你。” “你……” “想问我怎么知道?我有眼睛看,有心去感觉的嘛!”他使坏地对我做了个鬼脸,让我又好气又好笑。我想,除了我之外应该还没有人见过这样的楚明,这个在大家眼里冷冽、无情、任性、喜怒无常的十三皇子。 唉,老天啊,为什么你要么一段感情都不给我,一给却要给两段呢?而且还都算得上优秀招人喜欢,这可难煞我了!没错,我是喜欢楚明,但文兄也不错啊,鱼与熊掌为什么就不能兼得呢你们说? 但我的白日梦很快就被楚明给戳破了,他冲着我脑袋瓜子上就是一记老嘣:“又再想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了?想得这么入神!你到底还是不是姑娘,这么不害臊!” 我气得冲上去要打他,却被他灵巧地躲了开去,于是我们便展开了追逐战,只不过不太像书上或电视上演的那种小情人红粉绯绯充满情爱的追逐嬉戏,而像是一只发火的狗熊不顾一切地一次次扑向身边水滑调皮的猴子。看来,我跟唯美无缘。认命吧!唉! 突然,楚明站定了身子,玉树临风地伫立在那里一脸严肃,而我却还保持着生猛的姿势和扭曲的表情,我的心里一紧:糟糕,肯定是有人来了,这家伙也不知道提醒我,这回我的丑丢大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是侍卫来通知我们吃饭了。侍卫强忍着笑,在我高举的双手面前低着头说完了请我们去用膳的对白,然后就被假正经的楚明给打发走了。但我用自己两只5点2的眼睛清楚地看到那个侍卫走出33点6米之后开始一抽一抽地大笑起来。这次真是糗大了。这个没人性的家伙只知道维护自己的形象,真是自私! 不过我的愤怒马上就被好吃的饭菜平息了。只见楚明也不吃饭,只笑眯眯地看着我湖吃海喝,大口大口地扫荡着桌上可口的饭菜。 “你怎么不吃啊?”我的嘴里还塞着很多食物,于是用口齿不清的声音问道。基本上,我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尽量显得礼貌一点,虽然我根本不想停下来问这句哈,不过面子上还是得做得漂亮些,不然怎么好意思继续在这里蹭饭吃,你们说是不?我是很有道德的好青年。 “先看你吃完了没毒死我再吃。”他挑着两条好看修长浓黑的眉毛似笑非笑地对我说。 “啊?”我惊得嘴巴张得老大,里面的半斤食物差点一股脑一起掉出来,如果真掉出来,估计我的面前得堆起一座小山来。 文胸的身世2 “你不知道你是我试毒的工具么?我的命可比你的宝贵多了。”他笑嘻嘻地说。 听了这话气得我把筷子一摔说不吃了。其实我知道他才不会这么想这么干呢,这么些日子来他一向跟我同吃同喝并没有什么禁忌的,而且他的这些个手下也都是经过了严格的千挑万选的,不可能做出谋害他的事来。我明白他又在逗我玩,不过也不能太欺人太甚吧,不给他摆摆威风他还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哦,都这么半天了你也没毒死,看来这些食物没有问题。宁远,去把那些还没端上来的山珍海味拿来,我自己吃,吃不了的都给我丢掉!”楚明作势招呼在门口侍奉的贴身侍卫宁远。 宁远答了声是就下去了,过了一会儿,果然又端上来许多菜肴,而且还有好几道都是我喜欢的甜品。这个家伙实在太狡猾了! 菜一放好,我就扑上去大吃起来。 楚明假装很惊讶地问:“你不是说不吃了吗?” “这些菜我还没试过,万一有毒怎么办,你的命那么娇贵,马虎不得!还是让我先试了你再决定吃不吃吧!”一边说我一边拼命吃,耍我,那就让你吃我的剩饭剩菜!小样的! 没想到楚明还真的笑嘻嘻地夹着那些菜来吃。平时我们吃饭都是下人用公筷公勺来分的,从没有像今天一样直接用自己的筷子夹着同一盘菜吃。那我们这不就是……想到这里,我突然又想到了文兄的那根牙线……呸呸呸,这种香艳暧昧的时候想他那根臭牙线干什么! “皇子殿下!”宁远低呼了一声,可能没想到楚明居然会跟我吃同一盘食物。 “怎么?”楚明斜睨了宁远一眼,宁远便不再说话,低着头退了出去。 吃完了饭,我一个人坐在花园里想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这些个事,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我一直认为这些事只有在荒诞的电视剧里才可能发生,但没想到现在居然就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我又想到了楚明和文兄。他们是两种不同的人,相处起来其实我都挺快乐的,只是这两种感觉又截然不同。也许我的心里更喜欢跟楚明在一起的感觉,有心跳,有忐忑不安。只是,文兄又该怎么办呢?我觉得自己挺像张无忌,粘粘糊糊一点也不干脆,所以喜欢上我的人挺可怜的。不过,喜欢的人本就不多,对于楚明的态度我一直弄不清楚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所以也不便贸然就把人家划归喜欢我的人这一类,那么便只有文兄一个了。可是,他喜欢我什么呢?连我自己也找不出自己有什么优点。 不知什么时候楚明出现在了我的身边,轻声问道:“在想什么?”那声音温柔得让人熏熏欲醉,瞬间给我一种我们已经是男女朋友的错觉。但错觉终究是错觉,我还是很快醒了过来。 “没什么?觉得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很离奇,有点不合逻辑,我有点晕,有点不敢相信。”我笑笑,说道。 “我也没想到会遇到你。” “哦,那遇到我是好还是坏呢?” “现在还不知道,需要慢慢观察。” “那你要观察多久?” “一辈子。” 听了他的话我回过头去看他的脸,只见他的眼睛异常地闪烁,闪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让人有点晕旋,我差一点就要陷进去。 很险地把持好自己的心神之后我才尴尬地笑笑:“胡说八道,那不是什么事都干不了了。” “你觉得怎么样?”他继续追问我,眼神开始变得炽热。 我慌乱地避开了他那双似乎会吃人的眼睛:“你看,今天花园的景致多美!” “你又不回答我。”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有问我问题吗?”我努力让自己顽强地盯着他的眼睛看而不逃开。 结果这次逃开的是他。 “如果你说没有那便没有吧。” “你觉得我了解你吗?”我问。 “了解,很了解。”他笑了。 “我倒觉得不了解。” “为什么?” “而且,越来越不了解。我觉得自己看不清楚你了,更看不清楚你的心。”我说这话本是为了提醒他他的态度暧昧得让我不知所措,还有点烦乱,这么说的目的无非是希望他可以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可谁知这句话却让他失神地迷了心窍,也不说话,只是木然地看着前方喃喃自语。不知道他又想到哪去了。有时候同在一个圆里的人就是这样,其实答案明明就在眼前,彼此却什么都看不见。明明可以相遇的直线却偏偏要折成让人眼花缭乱再也理不出头绪的曲线。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坦白一点,直接一点呢?可是,也许感情让人患得患失、心跳不安的魅力就在于此,在于不可言说,不可预测。 文胸的身世3 我和他最终分别回了各自的房间,一个郁闷,一个愣愣。这一夜,那双温柔的手似乎没有出现,在梦里我也惆怅地轻叹了一声。原来有些东西失去了是会有无限的怅然的。 就在我似睡非睡的时候,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把我吵醒了,只听到那个熟悉而低沉的声音焦急地唤着我的名字。 我睁开眼睛一看:居然是文兄!他真的来了。 “你,你怎么会来的?”我坐起身子,惊讶地问道。 “怎么?你不希望我来么?”他原本惊喜的面孔突然笼了一层黑气。唉,他的敏感真是不亚于我。 “不是,我还以为,以为你在生我的气。” “没有,我又怎么会真的气你。即便气,过会也就好了。”他别过头去,用很低很小的声音说道,不过我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听了他的话我的心里忽然一麻,很不是滋味。我对楚明又何尝不是如此?可是这就意味着我终究是要伤害文兄的。我明白这种心情,所以我有些怅惘,也对文兄感到几分心疼。如果,我没有遇到楚明,会不会爱上文兄?我这么问自己,然而,却没有答案。生活就是未知数,没有发生的事情,永远都不会有什么可以肯定。 他见我沉默,焦急地问我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只觉得心里一阵酸楚。为什么上天要安排我回到这个地方,为什么要安排我认识文兄,为什么要安排我认识楚明呢?我不贪心,也不残忍,我希望每个人都幸福,但这又怎么可能! “你来了。”一个平静又冷淡的声音忽然在屋子里响了起来。把我和文兄都吓了一跳。刚才我们两个都是心乱如麻,居然没有察觉到屋里有人,而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这个故事中的另一个主角楚明。 文兄的身体一紧,却并没有从床沿上站起身来,只用同样平静的语调答道:“你等我很久了么?” “是。” “等我何事?” “有些事想要问你。” “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既然是发生过的事,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 “那便等大白于天下的那天再知道吧,你又何必这么着急。知道了,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那难道就要让我天天生活在这种困扰和煎熬之中?” 我听他们的对话听的有点头晕,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我都可以放下,你为什么偏要这么执着呢?”文兄又说。 “我不相信你真的能放下。你上次看到我,那种眼神分明告诉我你有话要对我说。” “现在的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这件事牵连太大。” “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必须告诉我不可!现在只有你一个人才知道我的秘密!” “你又凭什么断定我知道你的秘密!” “我感觉得出来!” “不过是过去的一些事罢了。” “如果只是一些简单的事你就不会如此三缄其口。” 文兄笑了,但笑到最后却是无奈与无力。“其实对于那些事你不是也已经猜到七八分了么?不然你就不会这么敌视皇后和太子。” “没错,但我始终想听到知道这件事的人亲口告诉我。不然,我这一生都不会甘心!” “你斗不过他们的。” “斗不过也好够此生都稀里糊涂!”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文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离楚明近一些的地方,坐了下来。我则惊讶地看着他们。原来文兄知道楚明以前的事?而且看来这些事还非同小可,究竟是什么事呢? “我就是当年被侮对当今皇后不敬而遭满门抄斩的侍卫总管蔡惊滔的儿子。我本不姓文,姓蔡。文是我跟了我远房姑父的姓,他们怕我的身份泄露会不安全。” “果然!” “当年父亲早料到有此一劫,所以提前把我送到远方亲戚那里藏了起来,所以我才不致跟父母一起被冤杀!恰巧姑姑生下的儿子出生没几天就夭折了,姑姑姑父便对外界宣称我就是他们的儿子,但邻里乡亲却并不知此事。而我从小就跟随姑父习得了他的家传武艺,外人只知道我是靠文家武功略有名头,却不知我并不是文家子弟。” “那毒妇确实做得出!我一直都觉得这件事蹊跷。文总管一向声誉极好,又怎么会对她不敬!” “只因我父亲知道那妖妇因妒生恨下毒害死了你的亲生母亲,也就是夕贵人。正在我父亲绸缪怎样才能妥善将这件事上奏皇上的时候便被妖妇先下手为强,害了全家性命!这件事我父亲当年已经亲口转述给了收养我的远房亲戚。但父亲出事之后,我的远房姑姑姑父怕也遭遇不测,多年来都守口如瓶,只偷偷地告诉了我,让我有朝一日为我父母报仇。我本打算考本界的武状元,混进皇宫,再谋成事,谁知又横生了这许多枝节!”文兄边说边捏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在面前的茶几上,茶几发出沉闷的声响。我知道他为了不惊动其他人,刻意压制了自己的怨气,收敛了手上的劲道。 而楚明更是脸色煞白。我明白他是气的。这么多年来,他都心怀怨恨,心存怀疑,而又战战兢兢,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才能活到现在。他与文兄一样,都是每天在刀尖上挣扎的人,只不过他在明,而文兄在暗,他与文兄相比,又艰难了几分。 文兄说完后两人沉默了好半天,都没有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文兄才问道:“你知道了真相,打算如何?听我一句,千万不要冲动行事!” 楚明苦笑一番,但眼中满是仇恨:“那你想我怎么样?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我只是希望你从长计议!” “你比我还清楚,现在的形势还容得我从长计议么?妖妇母子权倾朝野,而且他们的魔掌已经伸到了江湖人氏和名人才子那里去了,再任由他们这样下去,没过多久我这颗眼中钉就一定会被连根拔去!” “只要你父王还在,这种事就不可能发生!况且还有个金面郎君帮你!” “你也说了,只要我父王还在。金面郎君即便再强再勇猛,又岂能敌得过全天下的明枪暗箭?” “你是说……” “现在这母子二人根基还不稳固,待得稳固的那天,他们一定会杀掉我父王,到时候我便只能任人鱼肉!” “那你为什么不去告诉你父王!”在一边的我听了着急起来。 “你认为有用吗?如果有用,父王就不会这么多年都不为我母亲报仇!枉他整日说如何如何思恋我的母亲!如果有用,父王就不会看着他们培植党羽,一日骄奢过一日!父王早已被他们蒙蔽,却听不得我一言了。除了因为我这张脸孔可以让他凭吊怀念一下母亲外,我对他来说不过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听了他的话,我和文兄都是一片沉默。我突然有点明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什么意思了。另外,我还发现,原来这个世界比我可怜的人大有人在,以后我再也不会抱怨了! 楚明的眼泪 正当大家沉吟不语的时候,文胸忽然打断了这种让人有点伤感的沉默。他看着我,问道:“你要不要跟我走?” “啊?”我一时没回过神来。 “你要不要跟我走?”他的脸上满是期待和盼望,我知道他希望我回答要跟他走,但是,如果我走了,楚明又该怎么办呢?也许是我自己过高地估计了自己存在的价值,但想到他的那双眼睛,我总是难以释怀,即便是自做多情,也便自做多情吧。 想到这里,我条件反射似地看了楚明一眼,只见他的脸色已经变了。 文胸见我偷眼看楚明的反应似乎是有些不悦。当然,换了谁也会不悦。虽然他和楚明都是受迫害受委屈的人,但毕竟是情敌相见。 “你跟我走吧,以后的局势会更不明朗。不知道还会发生些什么事,你在这里待着,我不放心。”文胸低下头说道,不过我看到他的脸已经开始阴沉了。 这两个都是挺有进攻性的雄性动物,在这一刻我突然不知所措起来,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左右为难。以我一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生态度来说,碰到这样的事必然会溜之大吉。别说不关我的事,就算关我的事也恨不得马上撇干净,扫清楚,钻到外太空几百亿光年以外的地方,让谁也找不到。但今天,我居然为难了。难道是我的人性忽然变得光辉而且正在向着伟大攀升? “你这是什么意思?”楚明终于开了口,口气里带着明显的怒气和不满。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带她走!” “你怎么知道她想走!” “那你又怎么知道她不想走!”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文胸跟人如此地针锋相对,大家也知道他平时是个三百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即便别人误会死他他也懒得解释一句争执一声的人。 “她想走自然会走,用不着你说!” “你这么做岂不是很自私!” “我怎么自私了!” “你怎么自私?你明知道自己前景并不明朗,而且眼前这些事你有把握解决收拾么?若是没有,又何必强把她留下与你共同分担承受!如果连累了她怎么办!你明明知道这些却不为她的以后和安全着想,不是自私是什么?难道你死也要拉着她一起死么!” 文胸的一番话说得楚明顿时语结。是啊,他并不知道自己以后将会走向何方,甚至连自己的安全都没有把握去保障,又怎么给我安定和幸福呢?而且,他也从没明说过对我是什么感觉,把我留下又是为了什么。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也不免有几分委屈。我知道,自己并不美丽,也算不上聪明,没什么理由要别人为我怎样怎样,如何如何,但每个女孩心里都少不了几个绯色缠绵的美梦,但当我提醒自己这可能只是个我欺骗自己沉浸其中最后必然破碎的假象时,心还是忍不住隐隐地痛。 “你说的对,我是不知道自己明天会如何,身在何方,甚至连自己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但,我不想让她离开!如果她要离开,我要亲耳听到她说这句话!” 楚明对我算是有爱么?如果这是爱,为什么他却始终不肯说出口呢?还是他自己也没有弄明白对我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怀?是因为没有把握,没有办法给我一个承诺?还是他仅仅惧怕一个人面对寂寞?若这是一种爱,显然没有文胸爱得那么高尚,但爱就是爱,两个人相爱了,又怎么会再去计较是崇高还是自私? 文胸和楚明都直勾勾地看着我。文胸的眼神热切,楚明的眼睛却像要喷出火来,那么地炽热。我不敢看他们的眼睛。 “你倒是说话呀!”文胸用力捶了一下桌子。 我还是没有开口。我知道,如果跟着文胸走,即便不能大富大贵,至少也是一生无忧,他也会永远都待我很好,这点我相信,但楚明怎么办?但我不走,留下又算是什么?即便留下,楚明也一样可能会今日不知明日事,逐渐走上一条不归路。我什么也不能为他做,唯一能为他做的,大概就是与他一起携手拥抱死亡,让他在这条路上走得不是太孤单。我有那么伟大,有那么无私吗?不要承诺,不要安稳,不要性命,不要希望,只为了一种在有些人看来虚无缥缈,不能当饭吃的所谓感觉?我有点不敢想,也想不下去。在此刻我突然发现自己并不完美,并不干脆,也并不纯洁,这种发现让我觉得自己可怕,但这世界上又有几个人不可怕呢?难道这就是爱情和面包的角力么?如果我是一个古代人,是不是会变得比较纯粹,而不至于像现在的自己一样思前想后难以抉择? 楚明看着我的样子,没有动怒,没有着急,反而倒抽了一口凉气,用颤抖的声音缓缓对我说道:“你,跟他走吧!” 楚明的眼泪2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浑身颤抖,右手扶在椅子上,脸上一片苍白,像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顿时,我呆住了,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一句话,或是存在不存在居然对他有这么大的影响力。难道又是我会错意吗?可是他居然在最后的关头放手了,一直那么任性的十三皇子,为什么放手了呢? “为什么?”我失声问道。 “他说的对,你跟着我……没有将来。”楚明说这话的时候低下了头,我知道他只是不想让我看到他略微抽搐的嘴角。 “走吧。他终于明白了。”文胸听了他的话便来拉我的手。 我看看文胸又看看楚明,立在原地没有动。 “一会儿我叫下人准备些银钱,你们带在身上,无论到了哪里总是可以安身立命。”楚明依然低着头说道,只是声音比刚才镇定了许多。 “那谢过了。”文胸的声音则十分冷洌。 “楚明,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既然你明知道斗不过他们为什么还要留下呢?”我对着楚明喊道。我不希望他就这样等死。 楚明抬起头来,用惨白的脸对着我,惨然一笑:“走?我又可以去哪里?如果我走了,他们又怎么会安心,一样要到处找我,一定是除我而后快的。这样反倒要连累不少无辜的人,还不如就在这里等着。况且,我和金面郎君跟他们一搏,也未必就一定会输!你们只管走便是了,不必管我!” “我怎么能不管你!”听了他的话我居然想也没想就甩开了文胸的手,走过去牵起他的手。 文胸和楚明都呆在原地。文胸转过了身去不吭声。 楚明却笑着拉着我的手来到文胸身边,把我的手交到他的手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他说的对。你还是跟他走吧。如果你以后过的好,比什么都让我开心。我不该,不该只想着让你陪着我,不该只想到自己。” 我看了看楚明,又看了看文胸,忽然觉得这事怎么就这么像小说或电视剧,一切都太戏剧化了,而且我就像那些电视剧里哭哭啼啼难以抉择又想牵左边帅哥的手又想牵右边猛男的衣袖的美眉们似的,尽管我没有哭哭啼啼,也算不上美眉。以前我总觉得这些戏码特假,让人倒胃口,今天居然也当了主角,希望大家别用西瓜皮烂菜叶砸我才好。 “你是个可怜人,可惜生不逢时,命运不济。”文胸叹了口气。 “既然知道了我身世的隐情也算是了了一桩往日的心事,也没什么可怜不可怜的了。你们稍候片刻,我吩咐下人拿银子过来。”说完,楚明便出了房门交代下人去了。 过了片刻,他又重新折返回来,脸色看起来比刚才好了很多。 三人无话。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下人托着一盘黄金走了上来,那人把金子放下后就识相地转身出了门。 等那人离开后,楚明才开口说道:“你们拿了金子就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文胸听了也不客气,走过去用垫在托盘上的丝绸裹了沉甸甸的金子就揣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向楚明打了个揖。 “靓姑娘,其实这位兄台真的是个好人,你跟着他一定会幸福的。”楚明忽然对我说道。 “什么?”我愕然地问。 “我想,他原本是打算为父母报仇,潜入宫中,慢慢图谋的,但为了你,他放弃了机会,放弃了报仇。他心里真的有你。” 我看了文胸一眼,他并不说话。我有点内心不安起来。虽然我不希望他们去报仇打打杀杀你死我活的,但文胸为了我放弃报仇,也是很难做决定和放下这么多年来的执念的,可是他做到了。 不过说实在的,我心里并不是很舒服,因为现在的局面似乎我自己已经完全不能掌控了,只是被他们两个牵来推去,这跟我的性格和风格不相符,有点不爽。毕竟,这些决定不是我做的。 “你们走吧!”楚明挥了挥衣袖,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地说道。 我心里暗道:不想让我走何必这么说呢。经过刚才那黏黏糊糊的一幕,我心里不死的小强精神又复活了起来,小强精神其实就是固执不服输。不过,我还是决定跟文胸走了,谁让这个该死的楚明这么口是心非,至少得让他难熬一下,痛苦一下,吃点苦头。 “哦。”我拉起文胸的手就推开门走了出去,这一下子把文胸和楚明都吓了一跳。他们可能怎么也想不到刚才还好象个秀密大闺女似的拿不定主义的我居然突然变得这么干脆。但他们还是一个乖乖被我牵着走,一个傻愣愣地目送着我走。 在走出门口的一刹那,我偷眼看了楚明一眼,看到那个傻瓜居然愣乎乎地流下了两串特别晶莹好看的泪水。当然,他不知道这一幕已经完全被我没收进了眼底,只是很诗意很投入地落着泪。 说真的,我是想让他难过一下,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哭了。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的心情有点复杂,有点矛盾,又是暗喜,又是心疼,还有点报复后的幸灾乐祸。唉,我真的不善良。 要我还是他 跟文胸出了门,问他要去哪里。 文胸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愕然中清醒过来。 我恶狠狠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他才醒过神来,有些惊喜地问我:“你真的决定要跟我一起走了?” 看他高兴成这样,我突然内疚和不好意思起来。因为毕竟我刚才的反应只是为了跟楚明怄气。所以说,感情真的是一种不公平的东西。如果没有比较,也许我对文胸也算说得过去,或许我会认为感情也就是这么回事,无非是你对我好我对你好,互相尊重互相体贴,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但偏偏,我遇到了楚明,偏偏又对楚明动了心,会心跳会心伤会介意会紧张,我想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吧。就算我不知道他对我是不是也像我对他一样,心里计较,在与他相处面对的时候却又不由自主地去不计较。 “怎么不说话?”看我貌似心事重重,文胸担心地问道。 “文胸……” 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好象马上就明白了我在想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稀罕,在意的是十三皇子么?” “那,那你又为什么……” “我,只是想你好,想你健康地活着,只要你好我就快活。不过,如果你真的这么想和他在一起,我也不会勉强你。因为,我要你快乐。若是你以后碰到了危险,我还是会来救你,即便舍了这条命,也会救你。” 文胸一向少言寡语,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但今天这番话却说得我心里很是难受。我宁愿他不要对我这么好,我觉得自己不值得。他是个好人,而且是个满优秀的好人。我爱楚明并不只为他相貌英俊,不爱文胸也并不因为他不英俊,英俊与否也许只是其中小得不能再小的因素。我想,我爱楚明爱在他需要我,爱在他的任性和脆弱,不爱文胸却在于他实在太坚强太独立,完全不需要我照顾,不需要我担心。我想起一句电视剧里曾经让我印象非常深刻的一句话:先哭的那个先赢。当然,这条定律并不适用于男人,但我想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需要那种归属和认同感吧。太强大的那个,或许内心其实很脆弱很寂寞,但往往被忽视被忘却,只因为他们太沉默,从来都不说。 “你不要这样,这样让我很不舒服。”我对他说。 “不,这是我自己愿意的。”他还是那么固执。 我们两个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还是没有说话,夜色渐渐暗了下来。周围的人好奇地看着我们,包括守门的卫士也觉得我们很奇怪,出了门却一直傻站在那里,不走也不回去。 “你回去吧。回他那里去,他应该很需要你。”文胸终于开了口。 “那你呢?” “我?我一个人惯了,没有你也一样可以。”他说了句有点伤我的话,但我知道那不是他的真心话。可是,我没有拆穿他,他需要最后的尊严,需要一个借口去坚持他的冷漠和潇洒。 看我没有动,他转身就走。 “我们还会见面吗?”我对他喊道。 “会。如果,如果你需要我。”他没有回头。 “那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需要你!” “我自然知道!”说完了这句话,他大步流星地向着远处走去。 但在他背影还没有消失的时候,他忽然回头对我说道:“关夫子已经舍了大宅,收拾了一些细软离开了,至于去了哪,没有人知道,是兄弟们也走的走,散的散,有奔前程的,也有回乡的,还有观望的,但都已经离开了关氏书院,你不用再回去了。关夫子临走时要我告诉你,无论你怎样决定,都是你的造化和命数,不必太过介怀。他,他自然希望你好,但最重要的还是你快乐,不后悔!”说完便又转过头去毫不犹豫地走了。 看着他宽大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夕阳那似暖似寒又似乎庸懒散漫的光辉中,我的心里忽然涌起千百种滋味。关夫子,师兄弟们,也许这就是永别了。我多么开心曾经和你们相遇,相识,多么开心能跟你们一起度过那段快乐的日子。尽管这种快乐是如此短暂,尽管我们已经注定各奔西东,但我会永远铭记曾有的缘分,并把他们深藏在心底。 过了一会儿,我带着温暖的微笑回转身朝十三王府走去。 守门卫士看到我又回来很热情地走上来跟我攀谈还说要回去报告十三皇子,他一定会非常高兴,我却拦住他们,说我自己进去,给他一个惊喜。大家会意地笑了。看得出来,他们其实很敬重和心疼自己的主子。 我来到楚明的房门口,竖起耳朵听了听,什么声音都没听到,于是便猛地推开了门大喊一声:“我回来了!” 风云突变 第二天,楚明一大早果然就穿戴整齐,很认真地要进宫去禀报了。我试探性地问了他几个问题,结果发现他无比认真。 他跟我道了别就兴高采烈地上了路。我则在王府里坐立难安。 我当然不是不想嫁他了,只是最好多谈个几年恋爱大家相互了解一点,谈谈天说说地,讨论讨论理想,这不好吗?干什么这么急着就冲向终点呢?此刻我的脑海里自己就像上半身青春下半身变了骷髅。 不知过了多久,不善于发愁的我终于在发愁中沉沉地睡去了。这觉睡得,那真叫滋润,在梦里我一个人守着一大桌菜,想吃肉吃肉,想吃菜吃菜,旁边站着楚明和文胸,一个给我扇扇子,一个给我削水果。我一会指着这个说那谁谁谁给我夹片笋,一会指着那个说那谁谁谁你有点眼色行不行,没看到我想喝水么!于是这俩人被我支来喝去地还满脸堆笑好象不是被使唤倒是在享受。于是我哈哈大笑着从梦里醒了来。醒过来才发现刚才的不过是一场美梦,只好讪讪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抬起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四周:楚明好象还没回来。 正在我想招呼人来问现在是什么时辰的时候,楚明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话也不说就重重地坐在椅子上。 “你怎么了?”我问道。 他没有回答。 “喂!问你话呢!” “他们不让我见父王!” “啊?为什么!” “说是父王身体不适。我说要进去探问一声,他们却横加阻拦,后来又传出一条父王的口谕说是让我回来!我怀疑他们假传口谕!” “不会吧!他们这么大胆!凭什么不让你进去!你没冲进去么!” “他们既是这样说我也不好就起正面冲突,如果真是父王不让我晋见,我岂不是落了他们的口实!这件事我得跟金面郎君好好商议一下,看看他的眼线在宫里有没听到些什么!”说着,他便着人去请金面郎君。 真不知道他进宫去本来是要跟他父王商议我们的婚事却偏偏起了这么大的变故。 在金面郎君来之前我问他有多久没有见过他的父王,他说也不过三四天时间,上次见到他父王的时候他父王的身体都还很康健不像有什么疾病,怎么今天去了就说病了还不肯让他探望,他认为一定是皇后和太子在中间捣鬼。 又过了一会儿,金面郎君也匆匆赶了过来,两人便进了内室商议,我则徘徊在门口想偷听一下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但毕竟是站在屋外,我又不像文胸他们内功深厚,隔着多远就能听到别人说些什么,所以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句。大概意思也就是说金面郎君的眼线原本在宫里都是些比较得宠的内侍,但这两天却异常地被调了开去,而且皇后和太子似乎在密谋着些什么,金面郎君怀疑他们将有什么不轨行为,提前下手。楚明则恨恨地说之前就提醒过自己的父亲,只是皇上并不相信还笑他多心,让他不要那么小孩子脾气,因自己母亲死因不明就迁怒于皇后和太子,还说皇后和太子其实是很疼爱他的,这让楚明心中十分郁郁。但皇上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即使有再多让他不开心的地方他也不好说些什么,而且他本来以为父亲还在,皇后他们也不敢有什么动作,但没想到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了这么大的变故。接着便是楚明问金面郎君为什么有了异动却没来告诉他,金面郎君说是怕他忧心所以一直在暗中打探想弄明白缘由才来告诉他,但今天开始发现事态已经完全不在两人的计划和掌握之中了,所以才急急地过来找楚明商议,正巧在出门的时候遇到了楚明派过去请他的仆役。 听了他们的谈话我也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难道他们母子两人加快了篡权的速度?反正从古至今,皇族内部搞政变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但如今我自己也亲身置于其中,这种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我不希望楚明有事,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帮他,或许我根本就帮不了他任何事,但我也不能就这样看着他被动挨打。难道要劝他跟我一起回到我的时代么?我相信那样皇后他们就找不到他了,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去,又怎么带他回去呢!何况现在他父王还生死未卜,我想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走的。 我觉得自己的命真是不怎么样,为什么总是在刚开始遇到点好事的时候就要发生点不好的事来搅局呢? 我的生命只如浮云 一切准备就绪,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其实金面郎君一直都没有放松过对自己军队的操练,他所担心的也就是今天这个日子吧。或者,皇后和太子他们只是布了一个局,为的就是楚明和金面郎君自己送上门来,毕竟他们一直都是这母子两个的眼中钉、肉中刺。虽然金面郎君心狠手辣,但并不算是老谋深算很有城府,要说可怕却远比不了当今皇后了。 大家的脸上都挂着赴死的坚定。看了他们这样,我的心里不是怎么好受。我与楚明同死是因为我们相爱,我也心甘情愿,而他们又是为了什么呢?其实无论是谁输谁赢,对这些死士们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他们依然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依然该吃吃该喝喝,该生病生病该老去老去,那么又是什么让他们居然赴死也再所不惜呢?也许人活着真的需要一种信仰和目标,即便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在他人看来多可笑多不可理喻也好。 文胸说过我需要他的时候他就会知道,他说过我需要他的时候他就会出现,可是他真的知道我什么时候需要他么?真的会在我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吗?我知道在这种时候还想这种问题很自私,对文胸也不公平,但可能每个人到了这时候都不可避免地会想到很多人很多事吧。在这个世界,值得我挂心的人其实很多,小林子,ok女,尹胜,关夫子……当然也包括文胸,那个愿意为我做任何事也能够为我包容任何事的傻蛮牛。那么就把我当做一场梦吧,虽然我认为自己出现过,但我的出现太过短暂,也许短到让他们根本就记不住,即使记住了也会很快忘记。我希望他们忘记我。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关夫子之前对我说的那些个玄之又玄的话,关于星象,关于命运,虽然到了现在我还不能完全明白,但似乎又懂了很多,不再像初听到的时候那么无法理解了。 我们一起踏上了进宫的路。路上的百姓并不知道皇宫里正在酝酿着一场什么样的风云,只是以为我们还像十三皇子平时出行一样。人们还是脸上挂着笑,还是有很多的少女少妇甚至大娘大妈们站在路边翘首以待想欣赏一下十三皇子的风采。只是今天十三皇子的坐塌上坐着的却不是他,而是我。十三皇子已经化身成了一个留着两撇胡须,略显沧桑,梳着高高发髻,素色宽袍的游方医生,此刻正骑在一头高头大马上。今天的十三皇子与以往的冷口冷面不同,今天的十三皇子对着等待他的人们微笑,那微笑很温暖,很动人,只是等待他的人们却并不知道。没人留意这个一直对他们微笑着的游方医生,只是伸长了脖子拼命想看清楚那个坐在幔帐里的人。人生居然是如此奇妙。没人想到,自己拼命所想要看到的真相也许偏偏只是假象,自己一直追求的东西或许就在眼前却任他从自己的面前滑了开去,即使失去了,即使找错了,却始终不曾发觉,只是坚持着,固守着,直到再也看不到,直到所有的期盼都被遗忘。 车辙明明行进得很快,我却觉得路程那么长,时间过得那么慢。路上明明人声鼎沸,我却好象什么都听不到,只看到楚明在笑着,笑着,仿佛这一切都凝固成了一幅画面。而我,不在画里,我是一个看画的人,只有我才能欣赏到这幅画的美。这幅画注定消失,注定褪色,我只是很努力地想在颜色褪尽前再好好地看它一眼,想把这幅画刻进自己的心里。可是我却不敢触摸,怕自己轻轻的一触就让它化灰成烟,瞬间消失,再也找它不到,寻它不回。 我多希望我们的队伍永远也达到不了目的地。但,我们终究还是要到达。路总有走尽的时候,缘分也一样,总有一天会走到尽头,不过我们还是很想把它尽可能地延长,延长到自己老去,延长到没有呼吸。 这个借口虽然漏洞百出却也无可挑剔,他们终究是放了楚明进去。我,金面郎君和五十名死士则在大殿外等候。我看到楚明和楚吉擦身而过的时候,楚吉脸上现出一丝狡黠的微笑。我多希望是自己看错了,但我相信自己并没有看错。也就是说他一早就认出了楚明,却没有说破,难道这一切真的是他们的计划,而我们只是很识时务地帮他们演好了这一出戏? 救了你你是否会记得我 正在一片寂静的时候,楚明走了出来,满面泪痕。 他在里面这么久,我想他一定见到了皇上,只是不知道他们父子俩都说了些什么,不知道皇上是不是明白了一切,不知道皇上有没有能力力挽狂澜,我多希望这些近卫军对皇帝忠心耿耿,能够明辨是非,但这些皇族内斗又岂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楚吉狞笑着看着楚明一步步走到我们中间来。 “怎么了?”我和金面郎君同时问道。 “父王还活着,但,恐怕已是命不久矣。他已经知道了一切,可是也无力改变现在的局面。”楚明有点泣不成声,我知道他并不是害怕,而是伤心。 “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这里跟他们拼个死活吧!趁他们还没对皇上下手!不然等会恐怕就来不及了。”正在我说这话的时候瞥到楚吉正在对一个太监耳语着些什么,我真怕自己的猜想会成为现实,现在实在是千钧一发的时候。 “父王嘱咐我们赶快逃走。”楚明低声说道。 正在这时,大殿里忽然传来太监尖利的叫声:“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皇上被人勒死了!” 这一叫顿时引来一阵骚乱。 楚吉大喊道:“别让弑父逆子楚明走脱!大家给我上!拿下楚明!无论死活!!!” 他们果然还是下手了。我双眼一闭,说道:“跟他们拼了!如果逃不出去也要为你父亲报仇!” 听了我的话,早有准备的死士们纷纷亮出藏在身上的利器,蹂身而上,跟近卫军战做一团,金面郎君也扑了上去,三拳两脚便放倒一个又一个的近卫军。楚吉见状就扑上去与金面郎君战在了一起,一时间居然难分上下。我也不得不佩服楚吉,虽然贵为太子,却还是下了苦功夫勤练武功。 这边则是楚明护着我边打边走。我并不想成为他的负担,但我又希望他能够活着,所以让他以我为念,顾惜自己的生命也不是什么坏事。 眼见面前刀光剑影,乱成一团,不时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我不由地有点心惊肉跳。我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乖小孩,什么时候见过以性命相拼的这种恶斗啊,顶多也就是见过几个傻乎乎的男孩美其名曰为了抢美眉大打出手,即便是大打出手也顶多是青一块紫一块,怎么也不会闹到血肉横飞,手脚齐断的恐怖场面啊! 我躲在楚明的背后,脚步有点虚浮,两腿直软,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点都不勇敢。平时倒总在老妈面前夸嘴说如果打仗我一定要到祖国最需要我的地方跟敌人拼个你死我活,宁死不屈,绝不投降。但今天这一场下来,我看自己还是很有当汉奸的资质的。 在这一刻,我心里忽然涌出一个人的样子来,不是别人,正是那头蛮牛。如果他在,该有多好!他不是说我需要他的时候他就会出现吗?现在我就需要他,他为什么没有出现!我不是不相信楚明能保护得了我,可是我也怕他出事啊!确切的说是我希望文胸能出现来保护我们俩。好象这种想法自私卑鄙了一点。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一声熟悉的暴喝在我耳边响了起来。我睁开眼睛一看,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不是文胸还有谁! 他怎么知道我有危险?他怎么知道我需要他?顿时我的心里一阵激动,手也不抖了,腿也不软了,底气也壮了,大吼一声:“文胸你怎么来了!” 他边打边来到我和楚明的身边:“我来帮你们!”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楚明一边打一边开口问道。 “我一直都没走!你们出了门我就悄悄跟了来!我知道必然有此一劫!” “那就谢了!你要保护好靓女!”楚明大声对文胸喊道。因为周围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噪音很大。 “你放心!我会帮你们脱险!” “文仕杰你以为自己是老几!”楚吉老远就看到了文胸,气得大叫起来。 金面郎君眼见楚吉分心,趁他不备拍了他一掌。要知道,金面郎君的掌力实在是非同小可,楚吉中了一掌立马口吐鲜血,被旁边的狗腿们救了下去,顿时有几个鹰爪扑了上来跟金面郎君斗做一团。 虽然我们的人都很忠诚勇猛,但毕竟是斗不过对方如潮水般涌来的兵丁,再加上对方也有不少武林好手,一时间竟是伤亡惨重。 楚明看看不行大喊着让金面郎君和文胸护着我先走。 我听了怎么可能同意,只是抓住他衣服的后摆,不肯离开。 救了你你是否会记得我3【完结】 我愣了一下,马上答道:“自然记得,不只记得你,我还要你好好活着!以后我们还可以一起做很多事,我们可以一起游山玩水,可以一起打抱不平!你不是最喜欢打抱不平的么?你不是说想去见识见识不同的风土民情吗?我带你回我的世界好不好?“我真怕文胸有什么想不开,怕他冲上去跟这些人同归于尽。 “哈,看楚明指靠不上了,就马上扑向文仕杰的怀抱了。文兄,我看你得好好考虑一下这女人值不值得要啊。” “你不过是想气得我伤势加剧没办法跟你拼命,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文胸对楚激冷笑了几声。 楚吉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你怕死吗?”文胸又转过头来看着我。 “什么?” “我想我们今天是走不脱了。我也不想你冒险,但我们若跳下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被他们捉住则必定生不如死。你放心,我一定会护住你。” 原来他宁可死也不肯投降,我佩服他的坚决和勇气,很坚定地点了点头:“死我自然是不怕的。如果你说跳,那我就跟你一起跳下去。” 反正楚明也不在了,我又何必独自贪生于世呢?况且如果被楚吉抓住,还不如死了。只是可惜了文胸,这么血性刚烈的一条汉子,为了救我,居然要命丧在这些卑鄙的人面前。我觉得对不起他,毕竟我什么也不能给他,甚至连一点感情也没能给他。如果真的有来生,那么我便在来生报答他的情意吧! 他听了我的话一笑,用右手拉着我的左手渐渐退至崖边,我回头看了一眼,马上一阵强烈的眩晕。这道悬崖不知道究竟有多高,下面居然烟雾缭绕,完全让人摸不清楚多深才能见底。 “哼哼,我就不信你们会跳下去。”楚吉戏噱地看着我们。 没错,没人不害怕死,我尤其害怕,但有些东西比死更可怕! “那么我们就让你相信吧!”我对他一笑,拉着文胸的左手紧了一下示意我已经准备好了,于是我们相视而笑,一起轻轻跃起,向着那道万丈深渊跳了下去。 在下堕的过程中,我听到悬崖上来传来一阵惊呼,他们大概没想到我们真的这么干脆就跳了下来。他们的确不能理解,也不可能理解,并且永远也不会理解。 风从我和文胸的耳边掠过,撩动我们的头发,撩动我们的衣衫,也撩动着我们的心。我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我在心里对他说:我们这辈子无缘,活着不能在一起,那么便一起死去吧,在来生里,我定要和你一起的,我相信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里都会幸福快乐,我会珍惜你的好,也会报答你的好。 就在我自己默默地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忽然笑着对我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希望有来生,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更珍惜你,更小心地呵护你。”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则只是用那种温暖的目光看着我。风越来越疾,我知道我们离地面已经非常接近了。我很怕痛,连打针都能把我吓得半死虚脱到晕过去,更别说这样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了,这样摔到地上还不痛死啊! 文胸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似地,把我拥入怀中,让我的头倚在他宽厚结实的胸膛上。我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至少在一刻我感觉到了安全。 “文胸,别放手,我害怕!”我大声地叫着,随时准备迎接落地时可怕的疼痛,抓着他的手也加大了几分力道。 “你个死丫头!快放手!痛死我了!”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搞什么?这声音怎么那么像我姐姐?不过怎么可能,我在空中耶,而且就快摔到地上变成肉饼了,我那比我还怕死怕疼的娇气姐姐怎么可能会出现呢?我看是我太害怕了,居然还产生了幻觉,还是抓牢一点文胸有安全感!想到这里我就又加大了几分手上的力道。 结果这回传来了比刚才还响的叫声,还是我姐姐的:“你要死了你!让你放开你还不放开!是不是脑子摔坏了!” 不对啊,文胸的胸膛怎么变得软绵绵的,而且还这么瘦弱,好象还没我壮实!越抱越觉得不对劲,我偷偷地睁开了眼睛,差点吓得背过气去,我抱着的居然是我那可恶的老姐! “这,这,这怎么回事!”我惊得连忙放开了姐姐,连说话也结巴起来。 “你还好意思问我!下班回家也不知道看路,肯定又看哪个帅哥看得出了神,居然掉进人家施工挖的坑里!还摔晕了!真是佩服你!你是不是很长时间没睡过觉了,一睡就睡了这么久!弄得好象爸妈虐待你似的!刚才还瞎喊什么文胸,你不是戴着文胸吗!还要啊!要不是我了解你啊,真会以为你摔坏脑子了!”姐姐站在一边喋喋不休地说道,还是一点都没变。 我干脆把自己的脑袋放空,什么都不想,也不听她说了些什么。 “爸妈看你刚才有反应了就去找医生了,一会儿医生就来了,麻烦你睡得斯文一点好不好,你看你现在睡得成什么样子?像个大字似的,应该给你头旁边加个点,那你就成犬了!”这一句我倒是听到了,怎么我现在是在医院里?那文胸,楚明他们呢?他们都去哪了?难道是我从悬崖上跳下来又摔回现代了?那文胸又摔到哪里去了?这一切不会只是一场梦吧?不过这个梦也太真实了。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爸我妈跟医生一起说着话走进来了,医生来到我的床前问我有什么感觉,我懒散地答道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没睡醒还想再睡一觉,医生则温柔地对我说那就再睡一会儿吧,可能睡醒了会更舒服一点。 唉?等等,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啊?我抬眼望去,只见文胸居然穿着白大褂站在我的面前。我的天,这家伙居然也摔回现代来了,而且还冒充医生! “文胸!”我不由自主地大叫了一声,这一下子把周围的人都吓坏了。 “你又搞什么啊!我们倒无所谓,你别把人家医生吓坏了!万一把你当成神经病关起来看你还胡闹不胡闹!”姐姐走过来在我脑门上弹了一记。 一听神经病,吓得我赶紧闭了嘴,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眼前这个被称做医生的人。他长得跟文胸真的不是一般的像啊,除了装束一个古代,一个现代,这个医生戴了副眼镜,文胸不戴眼镜之外。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么?”医生被我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结婚了没有?”我上去问了一句。 “唉,医生,她刚醒有点神智不清,你别介意啊!”姐姐和爸妈听了我的话顿时吓得手忙脚乱。姐姐扑上来堵我的嘴,爹妈则拥着医生走了出去。 医生走出去的时候我掰开姐姐的手喊道:“我是说真的喂!” 那个医生回头看了我一眼,对着我笑了,那个笑容依然那么憨厚,那么独一无二,不是文胸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