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豪门之主母在现代》 001 异世重生 http://..org/ 宋锦是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的,睁开酸涩的眼睛,她还没来得及思考自己怎么还没死,铁门“啪嗒”一声被人一脚踢开,小黑屋里太久没有阳光摄入,甫一接触阳光,宋锦眼睛略不适应,下意识闭上了双眼。 落到那个女人手里,她焉还能有活路?也许那一刻的羞辱仅仅是开胃菜罢了,接下来还有狂风暴雨等待着她,怕吗? 呵,成王败寇,她有害怕的资格吗?当她下定决心嫁入侯府的那天起,她就绝不容许自己退缩,人生,就要迎头而上,在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退缩这两个字。 手下意识摸向脸颊,她记得那女人愤怒之下用银簪划破了她的肌肤,虽然这副容貌给她带来过很多灾难,但她不会就这样认命,只要有一点点机会她也会牢牢抓住,如果毁容的话她需要重新估量自己的价值,调整计划。 没有摸到预计中的伤口,可是不对啊,当时在那个男人面前,她所有的尊严都被踩在脚下,在那一簪子划下来的时候化为乌有,虽然那伤痛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刻在灵魂里的耻辱感令她的肌肤充斥着细碎的灼痛感。 入手的肌肤光洁细腻,柔嫩细滑,远不是她那面铜镜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粗糙暗纹可比,即使有胭脂水粉的遮盖,也抵不住心态的日渐苍老与疲惫。 宋锦手指摩挲着脸颊陷入沉思,以至于忽略了呼啸而来的人,下一刻,她双手忽然被反剪在身后,一只手抓着她的后衣领把她拖起来跪在地上,宋锦忽然反应过来奋力想要挣扎出身后人的桎梏,突然有一只粗糙的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着她抬起头来。 是两个穿着怪异的老妇,一个抓着她双手反剪在身后,一个捏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端着碗黑乎乎的东西,那老婆子吊着一双眼,刻薄又严厉,看她还要挣扎朝身后努了努嘴,立即走出一个身穿黑衣黑裤的男子,对着她的脸就是两巴掌。 男人下手毫不留情,宋锦脑袋晕乎乎的,嘴角立即有血水沁出来,那老婆子冷冷一笑,尖利的讽刺刮入宋锦耳里,“不要脸的贱蹄子,非得收拾你才老实的下来”。 五指如铁箍般擎住宋锦的下巴,疼的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这三个人她都没有见过,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又十分怪异,宋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老婆子端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直往宋锦嘴里灌去,苦涩的药味直逼宋锦口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电光火石间,她突然知道这碗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了。 堕胎药,她对这玩意儿太熟悉不过了,她曾经灌过后宅多少女人这种东西,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她喝这东西了。 可是不对,她对自己的身体再清楚不过,这辈子都不会拥有自己的孩子,这曾经是后宅那些女人用来打击她最常用的手段,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即使占着侯夫人的位置,早晚会被侯爷踢下来,所以,她怎么可能会怀孕? 几乎是下意识的,刚灌进嘴里的药瞬间就被宋锦给吐出来了,不论她有没有怀孕,这玩意儿她都不能喝,她心底隐隐有一丝猜测,所以更不能冒险。 见她吐出来,那老婆子发狠似的掐住她的喉咙,宋锦根本无法反抗,半碗堕胎药一大半被她灌进了嘴里,形势与她不利,现阶段不能硬拼,宋锦咬紧口齿,让那药停留在口齿里,希望伤害能减到最低程度。 宋锦瞪着一双眼睛狠狠的盯在那灌药的老婆子身上,沉郁、漠然、冷静,犹如暗夜里幽绿的狼眼,只待一个机会便会扑上来,将猎物撕个粉碎。 老婆子被宋锦这样陌生诡异的目光看的汗毛倒竖,手中的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完成了任务,这个黝黑阴森的小黑屋她也不想继续待下去,恶狠狠的瞪了眼宋锦,朝束缚宋锦的老婆子招了招手,“走”。 那老婆子听话的松了手,两人一前一后快步离去,铁门“啪嗒”一声再次合上,彻底阻隔了门外的阳光,小黑屋再次陷入寂静与黑暗。 在那老婆子松手的时候,宋锦身子如一滩烂泥瘫在地上,她“哇”一声将嘴里藏着的堕胎药悉数吐出来,胃里翻江倒海,她吐的天昏地暗,把胃都吐空了还是忍不住想吐。 小腹处隐隐有坠痛传来,一波一波揪扯着她的神经,宋锦趴在地上大口喘气,脑袋突然痛起来,她双手捧着头用力摇晃,那深入骨髓的疼痛让她一时无法接受,只能一下一下用头撞击墙壁,希冀那疼痛能减轻一点。 陌生而混乱的记忆瞬时涌入她的脑海里,在这方黑暗而幽闭的空间内,宋锦一张如花似玉的容颜煞白而满含痛苦,她突然“啊”一声,整个人彻底昏迷过去。 门外一直听着里边动静的人听到里边再无声响传来,这才转身快步离去。 “老夫人,事情都办妥了,您就放心吧”。老婆子一边给上首闭目养神的老妇人捶腿,一边恭敬的回道。 老妇人眼睛微睁了一条缝,精芒毕露,嘴角不屑的勾了勾:“你办事,我放心,不过一个小丫头而已,谅她也掀不出什么风浪来”。 “可不是嘛,要不是老夫人心善,不忍造杀孽,那贱蹄子早下地狱了,连秀少爷的床也敢爬,这丫头就是个不安分的”。安婆子打蛇随棍上,立马接上老夫人的话头。 按说这小锦你既然凭自己的本事爬上了秀少爷的床,并且成功怀上了孩子,母凭子贵,早晚有你的好日子过,偏偏这个小锦心比天高,以为怀上了秀少爷的孩子就真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竟然来老夫人面前炫耀,你说你是不是傻,老妇人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哪儿容得你蹦跶。 一碗堕胎药灌下去,听天由命吧。 希望这个小姑娘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可别这么没脑子了,不过活不活的下来还两说,眼角偷偷觑了眼上头又重新合上眼的老妇人,心底“咯噔”一声,这位主儿从来就不是个心善的。 “秀儿呢,怎么样了”?老夫人突然问道。 “秀少爷刚喝了药睡下了,并无大碍”。安婆子立即回道。 “哎……苦命的孩子”。老妇人沉沉的叹息一声,仔细听来,那声音里却没多少感情。 安婆子心底腹诽一句,真可怜秀少爷怎会连他那唯一的子嗣也给“咔嚓”了,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那小锦再不堪入目,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实实在在是秀少爷的啊,不过这种大家族里的胺撍事儿没有她置喙的余地。 “找人看着,别让人死了,尤其是秀儿那里,半点风声都不能透漏,否则别怪我老婆子没提醒你们”。老妇人突然变脸,伪装的慈祥和蔼被一脸阴沉严厉所取代。 “是”。 像是做了个冗长的梦,两个梦境交织,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经历,唯一相同的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风华绝代,国色天香。 大夏国安定侯府雍容端庄的侯夫人,从一个一无所有的乞儿到权贵之家的当家主母,在外长袖善舞,人人交口称赞的贵妇人,在内手段雷霆,后宅所有女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煞神,与丈夫相敬如宾,庶子女尊敬有加,风光无量,荣宠加身。 这是在外人眼中,可是事实呢?她的亲生父亲是当朝丞相,身为嫡女的她从小流落乡野,受尽折辱苦楚,后来被父亲当做棋子送予死对头安定侯做正室,在进门的那一天她就被灌了绝子药,她的新婚丈夫冷冷的看着她:只要你安份点,我会让你多活几天。 孑然一身的她在这如狼似虎的深宅大院内举步维艰,有多少次她差点坚持不下去了,但心中的信念硬让她咬着牙坚持下来,她多少次庆幸幸亏没有孩子,否则在这样的环境中,她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护的住自己的孩子。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她最终栽在新上位的姨娘手中,一世风光与苦楚尽数化为烟云,她、是宋锦。 五岁之前的记忆一片空白,之后便是辗转与人贩子和孤儿院之间,十二岁时进入一古老的豪门之家当女仆,怯懦、自大、愚不可及,这便是陌生时空里的孤身少女、小锦。 宋锦接收了她所有的记忆,也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心下大为惊异,这与她从小生活的环境有着天壤之别,那些新奇的世界和面目让她心底惊骇的同时隐隐有着期待。 宋锦仔细回想,除了五岁之前那片空白的记忆之外,便是两个月前的一个雨夜,除了某些破碎的片段之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这应该是小锦故意封闭了记忆,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才会让小锦害怕成这样。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宋锦手指摸着平坦的小腹,就是在那个雨夜,她的肚子里悄然住进了一个小生命。 老天终究待她不薄,给了她新生命,亦给了她一份最珍贵的礼物。 前世她命不由己,而今生,即使身陷囹圄、四面楚歌,她也会搏一把,即使为了腹中的骨肉,她也会努力活下去。 她宋锦,从来不会轻易认输,她的人生,该由她自己做主! 小锦,你我拥有相同的名字,相同的容貌,甚至连身世都相似,也许冥冥之中是上天的指引,你放心,我会代替你努力活下去,活出精彩,活出锦绣人生。 宋锦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又昏迷了过去。 002 心比天高 http://..org/ “醒醒,死了吗”?头顶传来老太婆扯着嗓子的尖利骂声,踢了踢瘫在地上的那摊‘烂泥’,目光落在她下身,鲜血几乎把灰色的裙子染成了红色,也把身下的稻草染的变了颜色,不屑的勾了勾嘴角,把饭菜搁在地上,扭头离开。 铁门被大力锁上,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宋锦才缓缓睁开眼睛,她半拖着身子靠在墙上,借着门缝里透过来的一点微弱的光线看向下身。 那鲜血刺的她眼疼,勾着嘴角微微一笑,嘲讽而冰冷。 手指摸上大腿内侧,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幸亏伤口不是很深,否则在这叫天天不应的地方她就只有等死的份儿,撕下裙子边角手脚麻利的将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这才看向手边那老婆子给她送来的饭菜上。 半碗白米,上边浇着几根青菜,对于饿昏头的宋锦来说没有什么好讲究的,端起碗飞快的吃起来,如果有人在此肯定要大为惊异,这少女吃饭的速度虽快,姿势却极为优雅贵气。 前世的宋锦为了做好一颗棋子的本分,为了坐稳侯府夫人的位置,她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优雅端庄是深刻在她骨子里的东西,即使落魄,亦不改骨子里的高贵仪态。 一碗饭飞快的见了低,宋锦不怕那些人在她的饭菜里下毒,那些自诩高贵的人压根没把她这个小丫头的命放在眼里,何至于多此一举在她饭菜里下毒。 身体里流失的力气在一点一点回来,她背靠着墙壁,右手一下下有节奏的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平静的眸底染满温柔慈爱。 前世她丧失了一个作为母亲的资格,看着后院的那些女人一个个的生下孩子,她不是不羡慕,不是不痛恨,可是有什么用,作为一颗棋子,她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做主,何至于让自己的孩子也走上同样的路。 而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最珍贵的礼物,也是她奋斗下去的决心和勇气,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她不再是孑然一身,不再是孤军奋战,她有孩子,有家人。 根据小锦的记忆,她是在一个名叫华夏的东方国家,这个国家与她同处的大夏朝截然不同,虽然都有东方血脉,但不论是文化、政治、还是民俗军事方面都要领先,完全推翻了她作为一个深宅夫人的见识。 而小锦所工作的家族颇为神秘,只知道主家姓洛,只有一个老夫人和一个病秧子少爷住在这里,不知道是被家族抛弃还是真的以养病为由从此放逐,那老夫人见过两面,是个笑里藏刀的老狐狸,而那个病秧子少爷…… 宋锦皱了皱眉,关于这个病秧子少爷的记忆一片空白,但她知道,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就是那个病秧子少爷。 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会让小锦把那个男人从记忆里驱逐出去,她虽然好奇,但绝不会刨根问底,这些真相她以后都会知道的,现在还是先逃出这里再说。 想起这具身体的原主所做的一切,宋锦就忍不住扶额,这小锦也实在够蠢的,知道自己怀孕后完全忘记了害怕,只知道自己要母凭子贵嫁入豪门了,竟然跑到老夫人面前大放厥词,让她给自己一个名份。 老夫人哪里容得一个贱丫头在她面前蹦跶,这小锦还没乐呵两天就被老夫人关在小黑屋里,之后就是她醒来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看来那个老夫人不是个容易糊弄的主儿,宋锦想如果是自己,一个怀孕的小妾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她也容忍不了,不整死不罢休,这样说来,这小锦死的也不亏。 有野心很正常,但人要认清自己的位置,有什么本事就揽什么活,想一步登天,可以,首先你得有那个本事,这小锦用八个字来评价很合适。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但现在这具身体的灵魂换成了自己,按她的性格和人生经历来说,她想要的前程和人生,她必会徐徐谋之,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和勇气,她的锦绣未来她自己会挣来。 现在想要逃出这里谈何容易,不说守在外边的人,单是她自己的身体就经受不住,她不能拿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她开不起也不敢开,她现在只能赌,赌老夫人不屑要自己的命,等她活着离开小黑屋,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至于孩子的生父,那个病秧子少爷,她从来就没指望过他,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弃子,不知道活不活得过明天,指望他还不如指望自己呢。 就凭他给了自己一个孩子,她也不会恶毒的诅咒他早死,希望他早日脱离病海,身体健康吧,这也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夜晚尤其难捱,现在虽说不是太冷的天气,但一入夜,气温急转直下,宋锦只能靠在墙角拿稻草遮身,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结果又被冻醒,之后她便冷的再也睡不着,搓着双手调动小锦的记忆,开始对这个世界的一切做一个深入了解。 而了解到的一切完全超乎宋锦的想象,这个世界与她所处的国度完全不同,这里的一切都不可思议,对宋锦来说完全是一个崭新的世界,需要她推翻之前的想法而接受这个新奇而崭新的世界,宋锦由刚开始的恐惧害怕到小心翼翼再到现在的坦然接受,虽然心底依旧有一点不安,但对一向冷静的宋锦来说,能最快时间适应下来。 这个世界比她之前的世界好太多了,对女子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没有皇权至上,在这里男女生而平等,只要你有本事肯努力,早晚都会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当然黑幕依然存在,只要有人就会有江湖,到哪里都会有潜规则存在,在古代是家族庇荫,在现代则是拼爹拼关系,对于这种现象,宋锦早有了心理准备。 在等级森严、制度严明的古代她都能活的风生水起,在这开明而先进的现代她还会落于人后吗?相信她只会比古代活的更好,更精彩。 就好比她未婚先孕这件事,如果在古代她被人发现只有死路一条,女子名节大于天,而在这里,根本不算事儿,只要你有本事把孩子养大,几句闲言碎语而已,她还忍得下,对此,她对未来新生活更有了期待。 第二天早上天一亮,在宋锦脑袋还昏昏沉沉的打算着以后的时候,铁门被人从外边打开,有人走过来站在她面前,扳起她下巴看了看,冷哼一声:“命真大,这样还死不了”。 003 美如妖精 http://..org/ 这声音熟悉的很,宋锦心底警醒,正是灌她堕胎药的安婆子,她是照顾老夫人的,宋锦脑海里回忆起关于这个安婆子的一切,缓缓睁开双眼爬向她,虚弱的开口:“安婶儿,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救救我吧,我以后会把您当亲娘供奉的”。 说几句软话又不会少块肉,而且这个安婆子不是个心狠的人,看起来虽然严厉,但她以前其实照顾过小锦几回,相信她心底其实是怜惜这个女孩的。 这次宋锦猜对了,这个安婆子一看宋锦像条狗似的趴在地上狼狈的向她求饶,一颗冷硬的心霎时软了下来,说到底只是个十六岁的小丫头,一时犯了错也情有可原,更可况她已经受到了惩罚,在这小黑屋里关了几天,又刚刚小产,看着那张苍白但妍丽绝色的容颜,安婆子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扶起宋锦,口气松软了几分。 “真的知道错了”? 宋锦点头如捣蒜,看起来乖巧又可怜,小手紧紧的揪住安婆子的衣角,仿佛她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安婶儿,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鬼迷了心窍让老夫人生气,但孩子已经没有了”。说到这里脸上留下两行清泪,我见犹怜。 安婆子倒吸一口凉气,早知道这丫头长的漂亮,没想到这番可怜之态下更是美的让人惊叹,连她这个老婆子看了都忍不住惊艳,倒是那秀少爷,无福消受喽。 “求求您让老夫人放我出去吧,我以后一定谨守本分,再也不做非分之想”。宋锦没有漏掉对方眼底的惊艳,如果对方是个年轻女人她就该大呼倒霉了,女人的嫉妒心是最毒的毒药,但安婆子已经六十多岁了,看她示软并苦苦求饶的份上,心底该生出别的想法来。 确如宋锦所想,安婆子以前看小锦蠢的无可救药的份上提点过她两句,但对方压根不领情,她也不再多管闲事,但现在嘛……目光流连在少女年轻绝色的脸庞上,忍不住伸出手细细摩挲。 相信这一番整治这丫头是真的收心了,就凭这一张容貌将来绝对嫁的不错,到时候这丫头会感念自己这番雪中送炭,到老了也能有个送终的人。 老夫人那里已经放话了,她倒是能做个顺水人情,想明白后那眼神便越发温柔慈爱,把宋锦从地上扶起来:“傻丫头,但愿你是真的想通了,老夫人那里我去求情,这几天可苦了你了,赶紧回去洗洗,我待会让人给你送热饭过去,之后好好休息便是”。 宋锦立刻感恩戴德的跪在地上,朝安婆子便是实实在在的三个响头,在古代磕头是家常便饭,但宋锦知道,在现代社会,没人会轻易磕头,果然,她这真诚的样子更是让安婆子放心,直夸她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宋锦十指悄悄握紧,今日的苦难和屈辱她都记下了,来日有机会,她必会回报回去。 走出小黑屋,早晨的阳光直射而来,驱散了满身的阴霾和寒凉,宋锦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感受这一刻站在阳光下的真实。 她终于出来了,从此之后,她的命将只属于她自己。 “小锦”?安婆子小声喊了句。 那站在阳光下的少女虽身着寒衣,却抵不住满身贵气优雅,精致美丽的容颜在晨光下散发着致命的蛊惑,安婆子脑海里忽然闪过八个字,美如妖精,艳若牡丹。 整个人美的不真实,仿佛下一刻就会消散在阳光下。 宋锦转过头来,漆黑深邃的眼底一片平静,勾唇轻笑,刹那间仿佛万千花海争相盛放,美妍万千,只看的安婆子眼花。 “安婶儿,怎么了呢”? 安婆子立马摆了摆手,当先往前走去,“没什么”。耳根子却悄悄红了起来,她总觉得小锦这丫头有些变了,她第一次见这丫头的时候就觉得她很漂亮,但就像花瓶一样,空有一副皮囊,美则美矣,没有灵魂,太过空洞。 而现在,这丫头只不过一个眼神而已,她就能看的失神,遂想起这丫头才十六岁,等再长大些不知要迷死多少男人,第一次觉得自己这笔买卖很划算,走路都轻快了几分。 宋锦眯着眼看着安婆子离开的背影,勾了勾唇,眼底划过一抹嘲讽,伸手摸上脸颊,入手的细嫩光滑让她渐渐失了神。 这张脸,和她前世的一模一样,也许是上天注定,她宋锦就是这小锦的前世呢? 不论谁是谁的前世,她现在要在这陌生的异世里活下去,定了定神,她加快脚步追上安婆子。 宋锦循着记忆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是住在江南一栋仿古建筑里,占地不大,也就相当于古代二进的院子,主子除了老夫人就只有那位病秧子少爷,剩下的就是仆人了,除了管家古叔,照顾老夫人的安婆子、多婆子,就只有日常洒扫的小锦、多雅,然后就是厨房的李婶、刘叔夫妻俩,病秧子少爷那里她并不清楚,其他的就是围在宅子四周保卫两位主子安全的几十位保镖。 别看住的院子小,但风格秀丽,建筑精巧,在寸土寸金的现代造价可不菲,宋锦想这两位主子来路绝对不小,光看那几十位严密的保镖就可窥一二。 她和多雅住一个房间,两张单人床,干净整洁,推开窗子就是一面湖泊,湖对面是一栋三层小楼,掩在苍翠层叠的竹林后显得颇为神秘清冷。 宋锦知道,那个病秧子少爷就住在那栋三层小楼里,想起肚里的孩子,宋锦啪的一声把窗户关上了。 多雅正巧此时推门进来,看到站在窗边的宋锦明显愣了愣,冷哼了声便走到床边躺下来,拉上被子蒙住头呼呼大睡起来。 这多雅正是多婆子的女儿,十八岁,长相清秀因此颇为嫉妒小锦的容貌,因为有母亲做后盾的缘故,平时就处处挤兑小锦,知道小锦怀了秀少爷孩子的时候差点气的抓狂,在知道她被老夫人收拾了之后高兴了好几天,没想到她竟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不过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有了,看她还有什么浪的资本。 宋锦压根就没把多雅放在心上,从衣柜里取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出来,宋锦走到卫生间准备洗澡。 脱下那身肮脏染血的灰色衣裙,镜子里映出一具白皙玲珑的年轻躯体,高挑丰满,凹凸有致,十六岁却已发育的相当不错,宋锦丰盈的指尖流连过那白腻的肌肤,眼底有着满意。 随后手指停留在左前胸上,一个殷红色的胎记在白皙肌肤的映衬下格外醒目,宋锦目光顿了顿,眼底有着了悟。 前世她的那具身体上就有一个这样的胎记。 像是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红的滴血! 004 锦上添花 http://..org/ 前世丞相父亲就是凭着这个胎记把她认了回来,她想,这个胎记也应该和她的身世有关,前世刚开始的时候她根本不相信自己会是丞相府的嫡女,那么她现代的身世绝对也不简单。 不过,无论她最终是怎样的身世,她都再不会任人摆布。 雾气渐渐氤氲了镜子,模糊了年轻娇美的身躯。 “死里边了”?门外突然传来多雅不客气的声音,“啪啪啪”把门拍的震天响。 宋锦气定神闲的穿好衣服,猛一下拉开门,多雅不察之下一下子往前栽去,宋锦身体往旁边闪了闪,眼睁睁看着多雅狼狈的倒在地上。 “急什么,赶着投胎呢”?宋锦抿唇而笑,声音清淡柔和,而话里行间尖利的讽刺如一把匕首直刺多雅心扉。 多雅气的从地上爬起来,怒气冲冲的瞪向宋锦,不看还好,她一看更是气的不轻,少女悠然站在原地,长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肩上,洗干净的小脸上沾着水雾,氤氲的小脸红扑扑的,肆意妩媚的张扬着自己的美丽。 多雅从没像这一刻般痛恨宋锦,恨不得扑上去抓花她的脸。 对面女子眼底的嫉恨如毒蛇般缠身而上,宋锦心底感慨女人的嫉妒心果然是这世间最毒的毒药,后退几步离开多雅的视线,虽然这女人不足为虑,但这样一个心思不明的人潜伏在身边,还是小心为上。 “算你识相,哼”!多雅“砰”的一声关上卫生间的门。 宋锦仔细打量起房间,两张单人床靠北而放,里边那张铺着鹅黄色碎花床单,床头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维尼熊,那个位置靠近窗户,下午的时候阳光洒满床铺,推开窗户就可以看到倒映了漫天星辰的湖泊,可以说那个床铺地理位置绝好,本来是她的,但多雅更喜欢,就让她妈妈施压让自己把床铺让出来。 宋锦撇了撇嘴,目光转向另一张床铺,铺着最简单的白色床单,一点装饰物都没有,单调简约的完全不像一个少女的床铺。 宋锦打开床头抽屉,里边放着一个上了锁的铁盒子,宋锦想了想,从床底板第二根横梁上摸出来一把小钥匙,用钥匙把铁盒子上的锁打开来,里边放着一些女孩子家的玩意儿,一个有些年代的钱包,宋锦打开来,里边是小锦之前存的一些私房钱,算了算这些钱还不少,另外就是一个用红布包起来的东西,把红布一层一层揭开,是一把小巧精致的长命锁。 这长命锁是用玉雕琢而成,正面刻着长命富贵四个字,背面雕刻着双鱼嬉水的图案,精妙绝伦,暖润滑泽,宋锦一看就知这玉的成色不错,看那图案雕刻的栩栩如生可知是大师手笔。 仔细一看那图案底下的云纹中隐隐绰绰刻着个字,宋锦把玉举到阳光下细看,发现那字极有可能是个宋字。 果真如她猜想的那样,这具身体实实在在的就叫宋锦,和她前世的名字一模一样,这个玉锁和她身上的胎记一样,都是能证明她身世的东西。 卫生间里传来抽水马桶的声音,宋锦赶忙把玉锁用红布包好放在铁盒子里,把盒子锁上放回抽屉里,多雅拉开卫生间的门走出来,看到跪坐在地上的宋锦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多雅只要不主动惹她,她也懒得搭理多雅,站起身来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过了一会,厨房的李婶儿给她送饭过来,宋锦看着那几样清淡的小菜,笑眯眯的握住李婶儿的手说感谢,李婶儿很受用,慈爱的摸着宋锦的头说:“孩子,苦了你了”。 这世上从来不缺锦上添花的人,李婶儿也不例外。宋锦当着李婶儿的面将饭菜吃的一干二净,小嘴甜的直把李婶儿的手艺夸的天花乱坠,把李婶儿乐的合不拢嘴,期间宋锦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些老夫人和主家的事情,这李婶儿有可能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宋锦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套出来。 李婶儿走后宋锦在屋子里慢步消食,看的多雅不住朝她翻白眼,奈何宋锦直接把她过滤了,任凭多雅气的眼红脖子粗我自岿然不动。 宋锦躺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安婆子便过来看她,这次安婆子表现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热情,宋锦也表现的相当知趣乖巧,话里话外俨然就把安婆子当唯一的亲人看待了,看的多雅惊奇不已,这小锦以往看到安婆子就跟那老鼠看到猫似的,躲都来不及,哪里会如此亲热依赖,而安婆子呢,打破了多雅记忆中严厉刻薄的形象,慈眉善目的就如那大雄宝殿上的弥勒佛。 安婆子忙着和宋锦打好关系哪里注意得到多雅的表情,而宋锦呢,即使注意到了又有什么呢? “婆婆”。宋锦咬着唇一脸欲言又止,目光悄悄瞥了眼多雅,眼底恰如其分的委屈和害怕被安婆子瞧了个分明,安婆子握着她的手用力了几分,口气放软道:“有什么委屈的就跟婆婆说,只要婆婆能办得到的,必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宋锦压低声音道:“多雅姐姐很不喜欢我,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刚才还说让我吃不了兜着走,还说……说她和多婆婆都不会放过我”。两行清泪适时流下,把一个柔弱单纯的女孩表现的淋漓尽致。 宋锦能在如狼似虎的后宅内杀出一条血路,站稳侯夫人的位置,心计是其一,其二便是她那炉火纯青的演技,连老谋深算的侯爷都被她骗过,一个半截身子都要进土的老婆子有什么好怕的。 多婆婆和安婆子都是伺候老夫人的老人,但安婆子要比多婆子更得老夫人的心,多婆子一直心有不甘,没少在多雅面前说安婆子的坏话,两人也是面和心不和,她这轻轻一挑拨,安婆子哪会轻易忍下这口气。 “她真的这么说过”?安婆子微眯起眼睛沉沉的盯着宋锦,这丫头如果敢给她耍心眼,她绝对不会放过她。 005 抱大腿 http://..org/ 宋锦心里思忖,这老婆子还真不好糊弄,随即扬着一张无辜的小脸,被泪水洗涤过的眼底一片清澈:“小锦怎敢骗婆婆,如果婆婆不信小锦愿发誓……”。 安婆子忙拉住她准备发誓的手:“好了好了婆婆信你了”。这丫头看起来就不是个有心眼的,她要有那本事也不会蠢到被老夫人弄掉肚子里的孩子了。 想到孩子安婆子仔细盯着宋锦的小脸,沉着语气问道:“我打掉了你的孩子,你真不恨我”? 宋锦扬着脸破涕为笑,如雨后春笋般清新迷人:“小锦感谢婆婆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恨婆婆呢,也是我之前鬼迷了心窍,我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怎么能养活孩子,没了正好”。 安婆子放了心,拍着宋锦的小手语重心长道:“你能这么想最好,老夫人那里你放心,我会替你善后,你现在就安心的静养身体,小产对女人的身体损伤极大,等会我让人熬点补药給你送来”。 “谢谢婆婆,您待小锦真好”。宋锦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安婆子就是自己现在唯一的大腿,抱紧最好。 安婆子笑了笑,目光落在一直悄悄盯着这边的多雅身上,目光沉了沉:“这多雅你不用管她,婆婆待会儿给你另外安排个房间,她那是嫉妒你知道吗?以后见到她绕道走就是,那母女俩我早晚收拾她们”。 宋锦乖巧的点头,聪明的不置一词。 等安婆子走后,宋锦躺下来休息,多雅走到她床前扬着眉语气不善的问道:“喂,你刚才和那老婆子说什么呢”? 宋锦翻了个身,呼吸清浅。 见宋锦不搭理自己,多雅气的头顶冒烟:“喂臭丫头,我问你话呢你耳聋了”?说着伸手重重推了下宋锦的身体。 宋锦猛的直起身来,面无表情,眼含冷峭直射多雅,多雅被这样陌生冰冷的目光骇的步步倒退。 “我姓宋名锦不叫臭丫头,至于安婆婆给我说了什么我凭什么告诉你,有本事你去问安婆婆去,我要睡觉了别打扰我,否则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在多雅的记忆中,宋锦这丫头除了长得漂亮外一无是处,怯弱、胆小又愚蠢,对着她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也就从怀了秀少爷的孩子后开始蹬鼻子上脸起来,就连那样一副嘴脸也是愚不可及的,她当时虽然气愤,可母亲说的对,这样的女人根本不足为虑,自会有老夫人收拾她。 而现在,她竟然敢和自己顶嘴,瞪着自己的双眼威严而庄重,浑身气势不容小觑,多雅忍不住后退一步,心底怔了怔,等反应过来之后那人已经蒙上被子早睡着了。 “宋锦,你给我等着,哼”!多雅撂下这句狠话便匆匆摔门而去。 宋锦不用想就知道多雅绝对是找她妈妈告状去了,这女人十年如一日的没有长进,宋锦摇摇头,翻了个身,困倦袭来,眼一合瞬间就见周公去了。 安婆子效率果然够快,没等到天黑就过来接她去新房间,宋锦当时刚睡醒,迷瞪着一双眼就见面前猛然放大的一张笑的跟盛开的菊花似的老脸,“小锦啊,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婆婆领你去新房间”。 一听新房间宋锦的脑袋瞬间清醒了过来,和别人共处一室她有些适应不了,更何况自己一个房间做什么事情也能更方便些,笑眯眯的从床上下来手脚麻利的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 小锦的东西少的可怜,除了几件破衣服外就是那个上了锁的铁盒子,宋锦抱着东西跟在安婆子身后正要开门出去,多雅突然推门走了进来,眼眶红红的明显刚哭过,目光落在宋锦手中的包袱上,再瞪向宋锦的目光恨不得吃了她。 像往常一样她向母亲哭诉自己对宋锦的厌恶,以及这丫头多么无耻多么可恶,本以为母亲会站在自己这边好好收拾一顿宋锦,谁知这次母亲反而把她训了一顿,要她以后别惹宋锦。 她不知道是怎么了,连一向疼自己的母亲都向着宋锦,心底对宋锦的厌恶简直升到了顶点。 见多雅堵着门,安婆子不客气的一把推开她,沉着脸教训道:“堵着门做什么?赶紧给我滚”。和她老娘一样,都是不省心的,变着法的给她找麻烦。 宋锦走到多雅身边的时候,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云淡风轻却又暗含笑意,看在多雅眼中只觉得那目光讽刺的很,她就是在耀武扬武,哼,得意什么,有你哭的时候,多雅攥着拳头暗暗发誓。 新房间离的并不远,走几分钟就到了,房间并不大,但只放一张床显得倒是极为整洁明亮,推开窗户,入目的便是那一大群竹林,在清风的吹拂下苍翠欲滴。 宋锦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竹林里若隐若现的独栋小楼,眼底若有所思,这个房间倒是离那个病秧子少爷的居所近的很,从房后拐过去就是。 安婆子看到宋锦看着那栋小楼的模样目光沉了沉,走过来把窗子关上,握着她的小手语重心长道:“告诉婆婆,你是不是还想着他”? 女人总是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格外上心,更何况中间还夹着一个孩子,安婆子眼底的热情渐渐褪去,这丫头如果还是拎不清实没有在她身上投资的必要。 安婆子话里的“他”宋锦再明白不过,也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遂反握住她的手,笑着道:“婆婆想哪里去了,秀少爷那样的人哪是我能肖想的,在我身陷囹圄的时候他在哪里?这样的男人不会是我的良人,更何况还有个老夫人夹在中间,为了活命,我可再不会做傻事”。 她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仔细品味还有几分道理,安婆子这才将一颗心放回肚子里,拍了拍她的手,眼底恢复了几许温度:“你能这样想最好,你啊,值得更好的”。 宋锦蹙了蹙眉,仔细打量着安婆子的表情,她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安婆子目光瞥了眼小楼的方向,淡淡道:“你即使拼着孩子嫁过去,也不会幸福的,婆婆这是为了你好,以后你就知道了”。 宋锦琢磨出了点别的意味,这安婆子是常年服侍老夫人的,知道的肯定比别人多,看来那位病秧子少爷很有问题啊,想来这种大家族里的辛秘事也不少见,宋锦虽然对那位病秧子少爷很好奇,但小命更要紧,她现在还未站稳脚跟,一切小心为上。 宋锦表现的格外乖巧,这让安婆子对她的满意又升了一层,离开前嘱咐她安心静养,她会经常来看望她的。 安婆子走后,宋锦将房间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将带来的东西放好,吃过李婶儿送来的晚饭后,推开窗户已是月上中天。 竹叶掩映间,小楼最顶层的房间里亮着微弱的灯光,在这漆黑的夜色下静谧如初,不知名的昆虫歌颂着夜晚的美好,为这单调的夜色独添了一抹亮色。 宋锦突然有些烦躁,“啪”的一声将窗户合上,脑海里蓦然闪过一道身影,快的她根本来不及抓住。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宋锦突然直起身来,小手缓缓覆上小腹,一下一下温柔如水。 “娘就去看一眼好不好?怎么说他都是你的亲生父亲,娘有了解他的权利”。话落宋锦掀被下床,披上外套打开门,纤瘦的身影拐过屋角消失在竹林里。 006 雾里看花 http://..org/ 夜,静的有些瘆人,耳边是风过竹林的沙沙声,伴着夜虫的鸣叫灌入耳里。 穿过竹林,是那栋坐落在湖边的三层小楼,廊角挂着的灯笼在夜色下闪烁着微弱的灯火,随风飘摇着,在红瓦木窗上烙下斑驳的影子。 阴森森有丝诡异,还未走近,宋锦就感觉到这栋小楼里散发出的不寻常气息,直觉告诉她应该立刻转身离去,但心底的好奇迫使她往前走去。 宋锦敏感的发觉小楼四周隐藏的有人,目标应该就是住在这栋楼里的人,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想起那个精明的老妇人,宋锦隐隐猜测到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不若表现的那般平和,宋锦刚在那老妖婆手下死里逃生,现下更不想暴露自己,想了想正想要转身离去,却见从那小楼里冲出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满脸焦急的喊道:“不好了,少爷又发病了”。 宋锦蹙了蹙眉,看那少年的脸色不似作假,到底是什么病会如此严重? 黑暗里立即走出两个黑衣人,两人目光对视,点点头又立即别开,一人飞奔离去,应该是去请示老夫人,另一人快步进了小楼,没人看到少年转身时眼底掩藏的冷意,跟在黑衣人身后匆匆离去。 宋锦未再发现隐藏在暗中的人,想了想,借着混乱飞快跑进小楼里,人都往三楼跑去,宋锦暂时跑到二楼的阳台上藏了起来,屏息等着。 人来人往,脚步匆匆不断,宋锦听到老夫人那略有些缓重的呼吸声,听脚步声估计有三人,除却老夫人和安婆子,另一个应该是大夫,等了一会宋锦听到有脚步声下来,老夫人那严厉的声音传来:“老安,你到楼下等我”。 “是”,安婆子应了声便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下楼。 老夫人和另一个应该是大夫的人在二楼大厅站定,宋锦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贴着墙根一动不动。 这明显是支开安婆子,看来接下来有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话要说了。 她对别人的事儿没兴趣,但如果牵连到孩子的生父,她也不能袖手旁观,虽说她连那人的样貌都记不清,也没想和他纠缠不清,但也不希望他死啊! “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明显是老夫人压抑着怒气的苛责声。 “我明明已经停止了药的剂量,按理说他也应该好了,没想到……”,话没说完就被老夫人打断:“没想到什么?没想到病情反而越来越重,连我这个祖母都不认了,我养你有什么用,连自己下手的药都控制不住,坏了我的事小心我剥了你的皮”。老夫人目光扫了眼四周,压低声音怒骂道。 那人诚惶诚恐的赔罪,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算了”,老夫人摆摆手,叹气道:“这样也好,省了我许多事,以前还下不了这个手,想着无论如何是我洛家的子孙,现在看来,我想留也留不住他喽”。声音凉薄又无情,甚至隐隐松了口气。 “以后他的病情你不要再管,听天由命吧,我这个祖母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 “是,老夫人”。那人恭敬回应。 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宋锦沉着一张脸自阴影里显现,这老妖婆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下的去手,真是丧心病狂,随即又释然,她在古代的内宅里见的还少吗? 什么骨肉至亲,什么血缘亲情,在利益面前都tm扯淡。 倒是那个病秧子,知不知道他的祖母在背后暗害他,明明一条鲜活的生命偏偏整日以药为生,忍受病痛的折磨,心底刚开始对那人的怨恨也减轻了些。 他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有功夫来救她,也怪不得老妖婆会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连孙子都能害,曾孙子有什么稀奇的。 楼上又有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应该是服侍病秧子的少年,后边跟着的是一开始随少年进来的黑衣人,宋锦赶忙在阳台上藏好。 那黑衣人在二楼暂停脚步,目光谨慎的四下扫了扫,跟在身后的少年扬眉疑惑问道:“怎么了”? 宋锦没想到这人如此谨慎,莫不是发现了自己,她也没露怯,直接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黑衣人摇了摇头,沉沉收回目光,当先大步离去,“没什么”。 少年眯着眼看了眼黑衣人离去的背影,又收回目光扫了扫周围,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快步跟上黑衣人下楼离去。 宋锦又等了一会儿确定不会再有人过来,这才从阳台上走出来,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冷汗,小心翼翼的往三楼走去。 绕过楼梯便是一个大客厅,木地板上铺着一层白色地毯,脚踩上去松软又舒服,借着月光隐约看出摆设极为简约却不失奢华,东面有一大面书柜,后边应该就是那人的卧室。 宋锦定了定神,脚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她放缓了呼吸缓缓朝卧室方向走去。 窗外月光清浅,将屋内的摆设映照的格外朦胧,拐过书架,卧室的布局现于眼前,由于没有开灯她看的并不分明,靠窗的大床上隐隐约约躺着个人,平缓的呼吸声在这静谧的卧室里分外明晰。 宋锦在床前站定,接着月光打量起床上睡着的人。 隐约朦胧的月光下只能看到个大概的轮廓,却也惊艳的宋锦呼吸一紧,脆弱苍白的如此不真实,虽只是个朦胧的剪影却如那雾里看花,水中捞月,明知是虚幻也想要紧紧将那片刻的美丽抓在手中。 她没想到这神秘的少爷竟然是个美丽的如同瓷娃娃般的人,手指下意识摸向小腹,脑海里陡然闪过一张模糊的脸,虽然看不清脸浑身气息却如那地狱的修罗般阴森可怖。、 她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下意识想要逃离,然而还不等她迈开脚步,那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人突然睁开了双眸,刹那间,空气都仿佛冻结了,那双漆黑的眸中染满血红,拥有毁天灭地的冷漠森凉。 宋锦对上这样一双眼睛,双腿如灌了铅般再也移动不了,她哆嗦着嘴唇咽下嘴里的苦涩,硬扯着脸皮打招呼:“嗨,你好,还认得我吗”?她露出一抹自以为温柔无敌的微笑。 两个月前才睡了她,不会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吧,宋锦手心都是冷汗,暗怪自己好奇心果然害死猫,早知道这人如此危险,打死她都不会踏进这里一步。 男人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目光冰冷而陌生,宋锦一颗心渐渐凉了下来。 007 欲罢不能 http://..org/ 真的不认得她了,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吃干抹净了就翻脸不认人,宋锦脚步悄悄后移,打算逃出去。 宋锦如果再细心一点的话,就能发现男人血红色的冷眸深处那丝茫然,然而她现在只想逃离这里,哪会发现面前男人的异样。 就在这时,男人突然一声低吼,像是一头发怒的雄狮,宋锦悄悄后移的脚突然僵在原地,男人猛然蹿过来揽住宋锦的腰身就低头啃上她的脖子。 宋锦瞬间傻眼,这演的是哪一出? 冰凉的唇覆上她温热的肌肤,瞬间的触碰令宋锦身子忍不住一颤,也许是曾经的鱼水交欢令这具身子起了留恋,她竟然下意识吟哦出声,宋锦羞耻的咬紧唇瓣,伸手想要推开面前的人,但他箍着她腰身的手像铁石般沉重,宋锦恼怒的低吼道:“快点放开我”。 他的唇齿细细摩挲着她的肌肤,唇舌舔邸的颤栗令宋锦身子忍不住摇晃起来,他血红色的眼眸深处有着贪恋,有着疯狂,深深的嗅着她身上独有的清香,那让他骨子里的躁动渐渐平息下来。 “你终于回来了”。他声音里饱含委屈,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 “你放开我”。宋锦奋力想要挣脱他的怀抱,男人却更紧的揽紧她,像是要刻进骨血里去。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对不起,那天是我弄疼了你,我向你道歉,不要离开我好不好”?男人埋首在她脖颈间重重呼吸着,声音无措又可怜。 这都什么跟什么?宋锦气怒不已,原来那天的事情他都记得,随即放缓了语气,柔声诱哄着他:“好好好,我不离开你,你先放开我好不好,你都弄疼我了”。 “你骗人”。男人身上气息忽然一凛,吓得宋锦紧紧揪住他的衣服,这人怎么喜怒无常,太可怕了! “上次你就是这样说的,可是我等啊等,你再也没有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可怜兮兮的语气像个被主人抛弃的小兽。 宋锦脸色渐渐沉重起来,埋首在男人怀中一声不吭,这人莫不是是个傻子?随即联想起刚才偷听到的话,这傻子也肯定是人为的。 想起这人所经历的,宋锦有些心疼,说到底也是自己孩子的亲爹,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孩子的份上她冷不下心肠来。 “以后我不会再骗你了,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男人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在宋锦看不到的角度,一双血红色的眸子愈加鲜红起来,酝酿着狂风暴雨,男人低吼一声,张口就咬在宋锦脖子上。 突如其来的疼痛令宋锦脸色瞬间煞白,然而她身子被男人固定着,她越动他抱得越紧,她能感觉到男人尖利的牙齿刺破她的肌肤、血管,允吸着她的血液,他渴望着,疯狂的吸允,就如那鲜红色的血液是他唯一的救赎。 宋锦僵在原地,这男人,是疯了吗?怎么张嘴就咬? 等那双眸子渐渐平静下来,他蓦然松手,宋锦一下子就往后跌去,她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肚子,扶住床沿站稳身子。 抬手摸上脖颈处的咬痕,疼的她倒抽一口凉气,入手的黏腻以及鼻尖的血腥味让她清楚的明白一个事实,她被这男人吸血了。 想起脖子上那道凸起的淡淡的齿痕印,她当时以为是被什么东西咬的,现在才明白过来,八成是那天晚上这男人咬的。 凝目看去,男人嘴角一道血线蜿蜒而下,他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下唇瓣,眯起眼一副享受的模样,暗夜下妖邪无双。 感受到她的目光,男人抬眸看了过来,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歪着头笑嘻嘻道:“真好吃”。 宋锦丝毫没觉得这人真的无害,她现在只觉得这个屋子透着一股阴森森的味道,对面那美少年比鬼还可怕,她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美少年走到宋锦面前拉着她的手笑道:“陪我睡觉好不好,秀儿一个人睡不着”。 吃饱喝足了就想睡觉,这人还要不要脸,宋锦不客气的甩开他的手:“我要离开这里,你自己睡觉吧”。 美少年眼底闪过一丝愠怒,抿了抿唇擎住宋锦的手,孩子气的道:“我不准你走”。 宋锦正想甩开他的手突然感到左胸口的肌肤灼痛难当,就像一把烙铁印在那里疼的她脸色煞白,但疼痛只持续了几秒便消失了,宋锦蹙了蹙眉,她明显感觉到那灼痛的地方正是胎记所在的位置。 看来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扑朔迷离。 宋锦抬眸看向面前一脸单纯的美少年,“你为什么要吸我的血,不许撒谎,你如果敢骗我我以后再也不理你”? 美少年赶紧拉住宋锦的手:“因为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啊,我实在忍不住了,而且你的血很好喝很好喝,甘甜又清香”,似是在回味她的味道,目光渐渐迷怔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让我欲罢不能”。看着宋锦的目光又渴望起来,恨不得把她拆吃入腹。 这是什么解释?宋锦忍不住打了个颤,身子忍不住后退,然而身后就是床,她已退无可退。 美少年突然把她打横抱起来,宋锦低呼一声,下意识伸手攀住他的脖子,美少年低笑起来,笑声清脆低沉,眼底的血红逐渐消散,明亮清澈如那山间清泉。 宋锦一时看花了眼,少年已温柔的把她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在她身边躺下来,很自然的伸手把她揽在怀里,手掌轻轻的排在她的背上:“乖乖睡觉吧”。 宋锦在他宽阔的怀里睁着一双大眼睛,一动也不敢动,这美少年喜怒无常,虽然长得漂亮,但浑身都透着一股阴森诡异。 宋锦撇了撇嘴,她的孩子怎么摊上这样一个爹。 她打定了注意,不管这个男人有多可怜,她也不会滥用同情心,她自己都自顾不暇,为了孩子还是远离他为好。 她心里想着事情根本睡不着,倒是美少年很快就沉入了梦乡里,沉重的呼吸声撩拨着宋锦的心,直到凌晨时宋锦悄悄推了他一下,对方睡的死沉,宋锦这才掰开他箍着自己身体的手,从床上悄悄爬下来。 看了眼美少年在月光下美丽无害的睡容,头也不回的离去。 离开小楼时宋锦没再发现监视的人,隐入竹林里回了自己的房间,是以没发现黑暗中望着她消失的背影目光渐渐阴沉的娃娃脸少年。 宋锦先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摸着脖子上还在沁血的牙印恨不得把那罪魁祸首揪起来狠狠揍一顿,随即目光一凝,落在胸前的胎记上。 本已含苞的花骨朵不知何时悄然绽开了一片花瓣,妖艳欲滴,殷红似血,在白皙肌肤的映衬下异常刺眼。 宋锦大惊失色,这胎记怎么还会变?她联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绝对跟那病秧子脱不了干系。 心底的不安被她深深压下,宋锦快速洗了澡,套上睡衣钻进被窝里,很快就睡了过去。 008 她是毒药,亦是解药 http://..org/ 阳光穿透木窗洒落满室光辉,床上沉睡着的美少年卷翘浓密的睫毛颤了颤,随即缓缓睁开了双眼。 眼底的迷茫渐渐褪去,黝黑深邃如一汪古井深潭,冷沉、漠然,在那漆黑的眼底看不出一丝情绪。 美少年直起身来,伸手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沉声喊道:“浮生”? 娃娃脸少年快步走进来,看到醒来的美少年惊喜道:“少爷您醒了”。 “我昨天又发病了”?美少年双手紧攥成拳,冷着脸问道。 浮生低垂着头低声道:“是的,但少爷您放心,流光昨日传来消息,他已经找到医治您的法子了,少爷以后再不用忍受病痛的折磨了”。 对于能不能痊愈他倒不是很在意,这病已经折磨了他很多年,他早已习惯,他现在更关心的是主家那边的消息:“三叔那边可有异动”? 浮生恭敬道:“少爷放心,一切按原计划进行,没有异动”。 美少年冷沉的神色逐渐缓下来,摆摆手示意浮生退下去,浮生看了眼面前人的脸色,大着胆子问道:“少爷,那女人冒犯了您,要不要属下把她解决了”?他做了个咔嚓的手势,示意杀了那人。 美少年蹙眉疑惑道:“什么女人”? 浮生心底“咯噔”一声,少爷果真又不记得了,每次少爷发病的时候状若癫狂,心智如同七岁孩童,可一旦清醒,便不记得发病时发生的所有事情,出现的所有人。 那女人、浮生犹豫了一瞬,还是选择了不说,如果有一天少爷想起了他会告诉少爷,但现在,显然还不是时候。 浮生恭敬的退了下去,美少年却想起他话里的女人,什么女人?他是知道自己发病时会不记得人事,但无论他如何努力的回想,脑子里依旧一片空白。 他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一个人,她身上有着令他贪恋的气息,那让他连血液都沸腾起来的渴望紧紧攥着他每一寸呼吸,那双漆黑的眸子又逐渐血红起来,体内蠢蠢欲动的燥乱被他深深的压了下去。 宋锦醒来时已经上午八点半,她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下意识朝那栋小楼望去,窗前立着一道单薄削瘦的身影,在晨光里模糊了模样。 宋锦心底一紧,赶忙把窗户关上,咬牙咒骂道:“大清早就这么晦气”,伸手摸上脖子上已经结痂的咬痕,脑海里闪过那张欠揍的脸,狠狠攥着拳头。 美少年目光掠过紧闭的窗户,眼底闪过一抹疑惑,刚才明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奇怪?难道看错了? 宋锦这几日都未出屋门半步,早晚饭都有厨房的李婶儿给她送过来,一同送来的还有各式各样的补品,安婆子期间来看过她,都被宋锦轻而易举的应付过去了。 她现在已经怀孕两个多月,随着时间推移,肚子也要开始显怀,看来她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如果被安婆子以及别人发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没有流掉,等待她的将是灭顶之灾。 宋锦闷在屋子里几天除了养胎之外便计划着以后的生活,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源于原身那贫瘠到可怜的记忆,对于这个世界她早就好奇不已,早就想出去看看。 原身虽然有诸多缺点,却十分节俭,帮佣的工钱都被她存了起来,粗略算来倒是一笔不少的钱,这是她在这个世界立足的根本,宋锦同时在心底打算着怎样才能挣到更多的钱。 虽然比之前世少了很多威胁,但一个未婚先孕的孤女想要活下去依旧困难重重,宋锦几乎联想到了之后的黑暗生活,她反倒不气馁,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归根究底,都是肚子里的小家伙寄予她的勇气和力量。 “宝宝,娘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你了呢”?宋锦抚摸着还未显怀的小腹笑的格外恬静温柔。 她正要脱下外衣睡觉,竹林方向传来一阵躁动,宋锦想莫不是那人出了什么事?浑身的困倦一下子跑了个干干净净,披上外衣走到窗前将窗户偷偷打开一条缝,却见那竹林后的小楼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步履匆匆。 宋锦心底一紧,那人真的出事了? 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宋锦目光晦涩不明,重新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后半夜那边动静渐渐平息下来,宋锦叹了口气从床上直起身来。 “宝宝,娘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了,无论怎样,是他给了你生命”。宋锦这样安慰着自己,刻意忽略心底的悸动。 当宋锦踏上三楼的地毯时,屋子里阴森的气息格外浓郁,她握紧小手,慢慢朝卧室的方向移动,还未拐过书架,书架后突然伸出一截手臂,强制着把她扯离开原地,下一瞬宋锦便跌入一个冰凉宽阔的怀抱。 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充斥着她的口鼻,那人急切的伏在她脖颈间搜寻着,允吸着,他的怀抱热情如火又冰凉如水,灼的她痛苦难捱。 “你终于来了”。他沉重的呼吸落在她耳畔,双手如铁箍般勒的她呼吸困难。 “你一直在等我吗”?宋锦笑着问道。 “嗯”。那人伏在她身上重重点头,语气委屈道:“我好渴”。“咕咚”一声宋锦听到他吞咽的声音,胸前的胎记又灼烧起来。 宋锦心底隐隐有丝猜测,她温柔的拍了拍美少年的背,“乖,你先放开我,这次我让你喝个够好不好”。 许是她的声音足够温柔真诚,平息了他心底的躁动不安,美少年听话的松了手,一双明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宋锦。 宋锦被对方无孔不入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转开视线问道:“你这里有匕首吗”? 美少年想了想,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一把精巧的匕首递给宋锦,抿着唇像个邀功的孩子似的笑的单纯无害:“给你”。 宋锦接过匕首,伸展开左手,咬了咬牙她举起匕首朝掌心划下,却蓦然被美少年擎住了拿匕首的右手。 “你干什么”?美少年语气含怒。 “当然是喂你血了”。宋锦抽回手飞快的朝掌心划下,鲜血瞬间沿着伤口涌出来。 宋锦把受伤的手举到美少年面前,挑眉问道:“要喝吗”? 美少年“咕咚咕咚”咽了两口唾沫,两眼直愣愣盯着宋锦滴血的手,那目光渐渐转为血红,眼底浓烈的渴望喷薄欲出。 宋锦走近他,把手放在他面前,笑着诱哄道:“不要再压抑了,现在我允许你喝”。 009 和儿子争风吃醋 http://..org/ 美少年最后看了眼宋锦,立刻抱着宋锦的手大力吸允起来,宋锦脸色渐渐苍白,右手护着肚子,看着面前沉浸在她血液中的少年精致的侧颜,目光逐渐深沉。 掌心的疼痛和左胸上愈加灼热的炙感让她整个人仿佛被两股力量撕扯着,一张脸渐渐失了血色。 等对方终于放开她的手,宋锦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大床上,美少年立马慌张的蹲在她身边:“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宋锦看着面前像个孩子般的精致少年,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无力感,她突然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柔声问:“你喜欢孩子吗”? 美少年愣了愣,掌心下的柔软温热令他脑海有一瞬间的清醒,却又瞬间被那血红盖去,他有些迷惘的盯着宋锦的肚子:“孩子”? 随即皱眉一脸嫌弃:“很讨厌的,又脏又聒噪”。 宋锦被他这可爱的模样逗笑了,娇嗔的拍了下他的手:“自己的孩子你也嫌弃啊,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等儿子将来出生了不认你这个爹”。 美少年双眸突然亮晶晶的盯着宋锦的脸,眼底仿似有火光跳跃:“你笑起来真好看”。 宋锦愣了愣,心底有暖流脉脉流过,她想,就这样和他过一辈子也不错,他虽然心智不全,却会对她好,她和孩子也能有一个依靠的肩膀。 这个想法刚冒头就被她否决了,他背后还站着一个家族,以及那些潜在的危险,他还不值得她豁出一切赌上孩子跟在他身边。 在她愣怔的瞬间,美少年突然俯身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一个吻,他的神情郑重又小心翼翼,刹那间,宋锦刚筑起来的心里防线坍塌成空。 从未有人会这样温柔的待她,仿似她是珍宝般郑重以待,月光下,她的眼底仿似有水花闪动。 仅是这一刻的温情与感动,亦是足够了! 双手忽然揽上他的脖子,她将红唇凑上去与他激情相吻,美少年猝不及防下有些愣怔,宋锦眯着一双笑眼,白月光下魅惑风情。 洛秀忽然觉得脑海里似有烟花炸裂,轰的他一时手脚松软,血液里极致的渴望撕扯着他的神经,叫嚣着喷涌而出。 他突然反客为主,压在她身上急切而疯狂的加深这个吻,他遵循着身体最原始的*,笨拙而疯狂的汲取着她身上的气息。 宋锦从未像这一刻般沉沦在一个男人的吻里,他像座大山般压在她身上,她只能紧紧的攀附住他,像风浪里飘荡的浮舟,浮浮沉沉,激荡而又安心。 脑海里最后残存的一丝理智将她拉回现实,她突然伸手抵在他胸膛上,媚眼如丝,嗓音轻柔:“不可以”。另一只手覆上小腹,眼底含着温柔而明亮的笑意与他相视。 “我不想孩子受到伤害,你能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吗”? 洛秀目光含着怨气钉在宋锦平坦的肚子上,撅着嘴不满道:“真讨厌”。 宋锦抿唇轻笑:“真是个孩子,和自己儿子还要争风吃醋”。 有那么一瞬间,宋锦产生了错觉,面前俊秀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她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两人恩爱非常,羡煞旁人。 她不要权势地位、锦衣玉食,仅仅是一个贴心的人儿,即使粗茶淡饭、陋室简衣,她却觉得那是天底下最大的幸福。 可惜,那仅仅是错觉而已,回到现实中来,那巨大的反差让她心头升起无尽的失落,面前这个男人,终究不是她的良人。 即使他风姿非凡,即使他出身豪门,即使他对她心喜依赖,即使两人之间还有一条小生命作为联系,他却无法为她们母子俩撑起一片天空,莫说他背后错综复杂的家族和身旁的杀机四伏,单单他那天真又喜怒无常的心性,就让她望而却步。 心底淡淡的惋惜和失落令宋锦一下子失去了力气,眸光黯淡下来,洛秀心一下子就慌了,“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宋锦摇摇头,微笑着重新面对他:“我很好,倒是你,看你眼下的青黑越来越重了,最近都没有休息好吧,快点躺下来睡觉”。说着拍拍身边的位置,另一只手把洛秀扯下来躺好。 洛秀乖乖的躺在她身边,一双手却不老实,眼角偷偷觑了眼宋锦,见她没有注意自己,一只手悄悄移向宋锦,宋锦眼角余光瞥到他的小动作,嘴角愉悦的勾起,身子一翻主动滚到了洛秀怀里。 双手搂上他的腰,笑着道:“乖乖睡觉”。 洛秀乖乖的“哦”了一声,听话的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听到怀中人清浅的呼吸声,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看着月光下少女苍白沉静的睡容,一双眼睛闪着熠熠光泽,低头就在宋锦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有些凉,却那么温柔。 拢在被子下的一双手慢慢收紧,宋锦听到自己心脏飞快的跳动着,她极力压抑着让自己平静下来。 洛秀一直盯着她的脸看,那目光看的宋锦差点忍不住睁开眼的时候,洛秀突然掀被下床,一阵翻箱倒柜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宋锦心底松了口气,那口气还没放下就听见洛秀的脚步声走来,宋锦赶忙闭上眼装睡。 她倒要看看这小子想玩什么花样。 受伤的左手被人执起,然后伤口处一阵清凉,宋锦双眼偷偷睁开一条缝,便见洛秀垂眸认真的给她的伤口上药,抹上药后开始用绷带缠了又缠,直到把手都包成了粽子才罢休。 “好啦”,洛秀喜滋滋的看着自己的成果,没发现醒过来的宋锦兀自笑的像个孩子。 黑暗中,宋锦嘴角温柔的勾起。 第二天洛秀揉着头疼的额角醒来,浮生端着熬好的药走进来。 “少爷,先把药喝了吧”。浮生把药碗递给洛秀,看着洛秀苍白冷峻的神色到嘴的话又吞了下去。 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洛秀连眉都未皱一下便仰头喝了下去,把空碗递给浮生的时候他蹙着眉问了一句:“昨夜……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浮生手一抖,药碗差点掉在地上,对于这个心腹手下,虽然年轻,却不是个浮躁冲动的人,洛秀眯着眼睛盯着他:“你有事瞒着我”? 浮生在纠结,关于那个女人的事究竟要不要告诉少爷,他思绪飘回两个月前的那个雨夜。 010 瞒天过海 http://..org/ 那是少爷有史以来发病最严厉的一次,来势汹汹几欲疯狂,一个鬼鬼祟祟的小丫头溜进了少爷的房间,已经失去意识的少爷抓住那小丫头就要掐死她。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那女孩的大喊大叫下少爷逐渐平静了下来,然后、然后…… 再后来他就听闻那个小丫头怀上了少爷的孩子,当时他就嗤之以鼻,一个爱慕虚荣目光短浅的臭丫头,她根本不配给少爷生孩子,少爷醒来之后果然不再记得那晚的事,他便选择隐瞒下来。 后来知道那个女孩被老夫人关了起来并秘密打掉了孩子,他依旧没有出手,少爷与老夫人之间的矛盾已不可调和,为了一个小丫头对上太不值得,更何况少爷根本不知道那丫头的存在。 少爷这两次发病都有那女孩的身影,他看的分明,她对少爷没有威胁,反而是少爷,对那女孩明显有着依赖…… 浮生脑子转了一圈依旧选择不说,“属下怎敢隐瞒少爷,昨夜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发生”。浮生谎话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洛秀收回打量他的目光,细细摩挲着手指,鼻尖隐隐漂浮着一缕幽香,那么熟悉,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在那里闻过。 ** 宋锦一夜未睡,左胸口上的胎记到现在还隐隐有些灼痛,她揉着发黑的眼睛从床上直起身来,手指按压着胸口的胎记。 昨天半夜回来时,她第一时间就跑去卫生间脱下衣服。 镜子里,那朵镶嵌在雪白肌肤上的花骨朵又悄然的,绽开了一片花瓣。 宋锦说不清当时心底是什么感受,惶恐?震惊?不安? 尤其是在这个陌生的异世里,身体上带来的变化让她一夜脑子里都是混乱的,一会儿是古代深宅大院内的步履维艰,一会儿又是洛秀那张漂亮单纯的脸蛋,让她刚睡着又猛然惊醒过来。 她和那个病秧子少爷,究竟有什么牵扯? 算了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宋锦自从怀孕后整个人就有些松懈,脑子也懒得动,完全没有她在古代那雷厉风行的主母做派。 她心底很清楚,她已经不是安定侯府雍容华贵的当家主母,她现在只是陌生异世里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身边危机四伏,她要是不懂得韬光养晦、明哲保身,不仅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她连活不活的过明天都难说。 整个人放松下来,宋锦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上午十一点半的时候饿醒了过来,洗漱一番她溜到厨房找吃的,平时都是李婶儿給她送饭过来,但偶尔也要识趣,不能每次都让人家给她大老远的送饭过来。 宋锦踏进厨房刚碰到要去给老夫人送饭的李婶儿,看到宋锦李婶儿温和的笑道:“你的饭我给你温着呢,再晚会可就凉了”。 “谢谢李婶儿”。宋锦笑眯眯的道谢,她可是掐着时间过来的呢。 接触的时间长了,李婶儿颇为喜欢宋锦,小姑娘不仅长得漂亮,小嘴还很甜,很会逗人开心,虽然她以前犯过错被老夫人狠狠惩罚了一番,但孰人无过,连安婆子都看到了她身上的潜力,掏心窝子对她好,她是脑袋被驴踢了才和人家小姑娘过不去? 李婶儿含笑离开,宋锦在厨房里溜了一圈,不得不说这老夫人伙食都还不错,不是说潜心向佛吗?这猪肉牛肉还不是每天变着法的吃,可见那什么狗屁向佛都是做给外人看的,保不齐亏心事干多了心里有了阴影,这才打着佛家的幌子寻求心理上的庇佑。 这样的例子宋锦在古代见得太多了,越是潜心向佛的人心里越是阴暗。 揭开锅盖,锅里闷着剩下的红烧肉,李婶儿的手艺比皇家御厨差不了多少,这红烧肉做的五里飘香,看起来就色香味俱全,宋锦咽了口唾沫正要伸筷子尝尝,胃里突然一阵泛酸,她蹙眉赶紧跑到廊下大吐特吐起来。 宋锦弯着腰,一手锤在胸口,痛苦的吐着酸水,直要把胃都给兜空了。 怀孩子真是痛苦,宋锦心底哀叹一声,这才两个多月她就开始孕吐了,长路漫漫,她几乎可以预见未来一片黑暗。 但她心底却是喜滋滋的,孩子的到来让她可以忍耐一切痛苦。 多雅脚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嘴里不住的骂骂咧咧着,那个老妖婆事儿还真多,非得吃什么大蒜,哪家豪门里的老太太吃大蒜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啊,也不怕吃了之后嘴里的口气熏死人。 多雅这是不清楚其中内情,洛家老夫人实则是乡野出身,多年大鱼大肉也改不了乡野习气,这大蒜就是她每顿饭必不可少的调剂品。 快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她似乎听到了宋锦那臭丫头的声音,听着痛苦的不行,多雅多留了个心眼,悄悄绕到房后探出一颗脑袋瓜来,一眼就看到扶着廊柱吐得天昏地暗的宋锦。 这些天安婆子快把宋锦当成小姐伺候了,什么好吃好喝的都往她屋里送,看的她眼馋不已,这下好了,终于吃出问题来了吧,最好吐死你,多雅心底恶毒的想着。 她看到宋锦直起身来,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她这个地理位置极好,她可以把宋锦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而宋锦却完全发现不了她,随后她惊奇的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宋锦伸手缓缓摸上小腹,嘴里低声说着什么,在多雅的角度看来,少女眉目温柔如水,为她稚嫩的容颜平添了一抹成熟的风情,却该死的蛊惑人心。 多雅不是傻子,她这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不是说宋锦肚子里的孩子被打掉了吗?要不然她嫣还能有好日子过?早就被老夫人收拾的连渣都不剩。 好你个宋锦,竟然敢瞒天过海偷偷的把孩子留下来,你是想干什么?等十月怀胎把孩子生下来老夫人看在曾孙子的面上就会不得不迎你入门?也是,一个尚在腹中的孩子哪有瓜熟蒂落惹的人心喜,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惜你撞在我手里终归要失望了。 多雅得意一笑,目光如淬毒般钉在宋锦身上,她似乎已经想象到宋锦被老夫人折磨的凄惨下场了。 老夫人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如果被她发现有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耍心眼,相信等待她的,将是毁灭性的打击,包括安婆子,当初是她给宋锦灌的堕胎药,再联想到她之后对宋锦献殷勤的模样,老夫人肯定以为这两人瞒着他狼狈为奸。 呵呵呵……你们一个一个的,都不得好死! 多雅得意下一脚踩在枯枝上,“咯吱”一声脆响立刻引起宋锦的警觉,宋锦目光一沉,双手缓缓收拢攥紧,扭头看向发声处,一截裙角在墙角飞快的消失不见。 011 狐假虎威 http://..org/ 宋锦赶过去的时候,墙角早已没了人影,目光四下打量,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从留下的脚印来看,来人是个喜欢穿高跟鞋的女人,整座宅子里有谁会喜欢穿高跟鞋,更何况她没听说今天有客来。 答案呼之欲出。 多雅与自己早不对盘,恐怕恨不得自己早点去死,现在抓住了自己的死穴,还不得往死里整她,她现在,要不是去找老夫人告状,要不就是…… 宋锦微眯起眼睛,脑袋高速运转着。 这一次是她大意了,她已不是侯府主母,不需要时刻警惕暗醒,以至于这些天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一时不察露出了马脚,但当务之急不是反省自身,而是先把多雅这个威胁给除去。 想到这里,宋锦回到厨房随便吃了点东西,便朝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还没走近便看到站在门口一脸焦急的多婆子,宋锦笑着走过去:“多婆婆,发生什么事了?您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多婆子看到站在面前巧笑嫣然的宋锦,这丫头最近养的脸蛋红润又丰满,看起来气色极好,想到自家女儿前些天的哭诉,看这丫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昂着头冷哼一声:“这里没你什么事,赶紧闪开”。 多雅那丫头不就是让她去厨房拿瓣蒜,这是迷路了还是掉茅坑里了? 她好不容易让自家女儿在老夫人面前露脸,希冀能得老夫人看重将来回主家的时候能把多雅带走,多雅未来也算有了保障,没想到这丫头如此不靠谱,多婆子都快气死了。 宋锦挑了挑眉,看多婆子这焦急的神色,看来多雅没有蠢到第一时间跑到老夫人面前告状。 这样就好办了,宋锦微微勾起唇角。 就在这时安婆子和提着食盒的李婶儿从正屋里走出来,李婶儿对着宋锦微一点头算作打招呼便径自离去,理都没理多婆子,这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模样又是把多婆子气的脸红脖子粗。 安婆子看了宋锦一眼便冷着脸朝多婆子说道:“老夫人已经吃罢饭了,等你女儿把蒜拿过来黄花菜都凉了,还指望老夫人等着她?好大的面子,回去好好管教管教你女儿,做事不尽心,也就是老夫人心善看在你伺候多年的份上没怎么着她”。安婆子这一番毫不留情的贬损听得多婆子脸色阵青阵白,咬紧下唇一个字都不敢吭。 这次是她理亏,更何况安婆子是老夫人身边的红人,轻易得罪不得。 安婆子顺了口气,不耐的摆摆手:“赶紧下去吧”。其实老夫人的原话哪有这么狠,不过是对多雅的印象没那么好罢了,安婆子偏偏狐假虎威狠狠骂了多婆子一顿出气。 反正她又不知道老夫人到底说了什么,她也绝对没胆子到老夫人面前发问,还不是由得她骂。 安婆子眯着眼盯着多婆子那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冷冷的勾起,跟我斗,还嫩了点,别以为她不知道那老东西在老夫人面前乱嚼舌根。 手臂被人亲密的挽上,安婆子一扭头,便看到宋锦笑眯眯的漂亮脸蛋,别的不说,光每天看着这张漂亮的小脸蛋就养眼的很,安婆子拍拍她的小手,温和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因为小锦想婆婆了啊”,宋锦头一歪笑嘻嘻的说道,尽显小女儿家的俏皮可爱,话里的亲密恭维更是让安婆子颇为享受,一张老脸笑的见牙不见眼。 宋锦歪头看了眼正屋的方向,有些踌躇的说道:“老夫人休息了吗”? 安婆子看到宋锦眼底的谨慎小心,笑着道:“别怕,你那事儿已经过去了,只要你是真心悔悟,老夫人是不会拿你怎样的,相反的,你这副可人的模样说不定老夫人也会喜欢你的”。说着目光不留痕迹的打量着宋锦。 如果这小丫头敢吃里扒外,她也不会手软。 宋锦心底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垂眸嗫嚅道:“我以前犯了那么大的错,也没想过老夫人会原谅我,只希望不要连累到婆婆就好了,其他的小锦别无所求”。 还是会为她着想的,安婆子欣慰的点点头:“好了,你先回去歇着去吧,老夫人这里你不用操心”。她可不希望宋锦在老夫人面前多晃悠。 宋锦乖巧的点点头,转身离开时状似不经意的说道:“刚才听多婆婆说多雅姐姐去厨房了可是奇怪,我刚才明明见她往东园去了,难道是我看错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安婆子竖着一双吊销眉:“你刚才说什么”? 宋锦肩膀瑟缩了一下,赶紧转身:“没……没什么”,嘴里低声咕咕嚷嚷着:“糟糕,多雅姐姐警告我不准多嘴的”。 厨房在西面,多雅那丫头往东园去干嘛,那里住的都是有些资历的老人,包括安婆子。 安婆子是个疑心很重的人,联想到多婆子刚才离开时那不忿怨怒的神色,心底悄悄打起了警钟。 宋锦见效果已达到,便转身离去。 嘴角愉悦的勾起,沐浴在阳光下,行走在三月的春风里,眉如远黛,顾盼生辉,一举一动皆是赏心悦目的高贵清雅,然而那双漆黑明亮的凤眸里,一丝冷意悄然流逝。 多雅往老夫人院子去的脚步忽然一顿,暗道自己急躁了,宋锦现在有安婆子撑腰,她的话老夫人不一定会相信,安婆子现在和宋锦沆瀣一气,她俩联合起来倒打一耙的话就不好了。 多雅脚步一转,回了母亲的房间。 屁股还没坐热,多婆子推门进来,多雅赶忙站起身来一脸喜色的迎过去张嘴就要说话,谁知多婆子看到走过来的多雅再联想到在安婆子那里受到的气,顿时怒火攻心二话不说一巴掌就朝多雅脸上甩了过去。 多雅捂着脸蹬蹬后退,不可置信的瞪着多婆子:“你竟然打我”? 这一巴掌甩下来多婆子也后悔了,她的宝贝女儿她从小就没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这次是气急了才不管不顾的甩了她一巴掌,但看到女儿那一脸憎恨的表情到嘴的软话又咽了下去。 “不是让你去厨房给老夫人拿蒜,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多雅一愣,这才想起她之前的任务,也怪她被一时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竟然把母亲的吩咐给忘了个一干二净,多雅不在乎的道:“少吃一顿又死不了人,妈我给你说一件天大的秘密……”。说着一脸激动的凑近安婆子。 多婆子一看女儿那八卦的模样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有这么个拖后腿的女儿也怪不得她斗不过姓安的那老婆子,不耐的摆摆手:“行了行了我懒得听你那些八卦,先出去吧,我累了要休息,别在这儿烦我”。女儿被她宠的太过了,有时间得好好教育一番。 多雅不满的撅了撅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本想着找母亲商量一下怎么打击那两个贱人,但看母亲性趣缺缺的样子冷哼一声就跑了出去。 多雅“砰”的一声甩上门,抬手摸上肿起来的半张脸,目光阴恻恻的望向宋锦的房间方向。 咬了咬牙,她抬脚往那个方向走去。 帐以后再算不迟,但这一巴掌她无论如何是要讨回来的,反正宋锦那丫头如今有把柄在她手中,还不是任她搓扁捏圆。 012 宅斗至上 http://..org/ 宋锦刚端起茶杯房间门便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多雅冷着脸走进来,双眼淬毒般钉在那悠然喝茶的少女身上。 哼、死到临头了还有闲工夫喝茶。 宋锦抿了口茶水,动作优雅至极,仿佛那豪门贵胄里的富贵主母,一举一动说不尽的雍容风采,更是看的多雅双目喷火。 宋锦放下茶杯,这才浅笑着看向多雅:“终于来了”。 多雅目光落在宋锦的肚子上,忽然就笑了,宋锦大大方方的任她打量,一派镇定。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的孽种根本没掉”。多雅邪恶的盯着宋锦的脸,她期望着在宋锦脸上看到惊慌、恐惧甚至跪在地上朝她磕头求饶。 可惜,终究是让她失望了。 宋锦挑眉望向她,一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哦?你可有证据”? 多雅以为宋锦是在强撑,不屑的冷笑道:“装,你还装,刚才在厨房门口我都看见了,你以为你隐瞒的很好吗?别做梦了,要想我不把你的秘密公诸于众,那就赶紧向我磕头求饶,兴许本小姐心情好了会放你一马,否则……”。 宋锦目露兴味的挑了挑眉,目光在多雅肿了半边的脸上划过:“否则怎样?到老夫人面前告我一状?你以为老夫人会听你的一面之词?哦,你兴许忘了,安婆婆可是极得老夫人信任呢,你以为老夫人会相信你的鬼话继而怀疑自己的心腹吗”?心底颇感无聊,和这种小丫头玩手段真是提不起兴趣来,和她后宅里那群牛鬼蛇神比起来,这嫩的能掐出水来的多雅还真不够看的。 “你……”。多雅气的脸色铁青,没想到这死丫头突然变得伶牙利嘴起来,而且她那番话说的很有道理,也是她之前的顾虑,没有第一时间跑到老夫人面前告状的原因。 “别以为这样你就有恃无恐起来,哼、你给我等着”。多雅见威胁不了宋锦便撂下一句狠话甩门而去。 宋锦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太浮躁了,要想打击到对手就要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而不是明明捏着对方的把柄偏偏作死的跑到对方面前耀武扬威起来。 这不是等着被杀人灭口是什么? 为了孩子宋锦本不想造无辜杀孽,但对方都欺到鼻子上来了,以她的个性断不会坐以待毙,等她忍不住真的跑到老夫人面前告状的时候就棘手了。 等解决了多雅之后宋锦便计划着离开这里,肚子早晚会显怀,她可不想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回,她只想好好安胎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可不想整天算计来算计去的。 前世活的太累,现在她只想过简简单单的生活。 “多雅姐姐”。宋锦突然开口,多雅脚步一顿,回头不屑道:“别叫的这么亲热,我和你不熟”。 宋锦不在意的笑笑:“今晚七点,我在蓝湖边等你,到时候我有话要对你说,希望在此之前姐姐千万要替我保守秘密”,宋锦顿了顿,像是在思索,一手缓缓的抚摸着小腹:“这个孩子是我的全部,如果没了他,我真的不知道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多雅盯着宋锦黯然神伤的慈母样,以为她终于露怯了,也是,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丫头,能镇定到哪里去,遂冷笑道:“今晚七点对吧,我等你”。 到时候她一定会把宋锦狠狠的往泥里踩,孩子?呵……那就是个笑话。 宋锦看着多雅离开的背影,笑眯眯的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 唔……有些凉了呢?她现在身子可比不得从前,忌生冷,遂把茶杯放回桌子上。 多雅今天下午要出外采买,一般都要到下午六点才会回来,看她脸上肿的老高的巴掌印,恐怕多婆子没功夫听她的话吧,而五点到七点正是多婆子值班的时间,这时间点……刚刚好。 宋锦到床上躺下来午睡,清风徐徐,飘来远方的花香,好梦正眠。 安婆子在门外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声,心底暗道不对劲,找来备用钥匙开门进去便看到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宋锦,小脸红扑扑的,一看就不对劲。 “小锦?小锦”?安婆子喊了两声宋锦依旧没醒过来,伸手往她额头上一摸,那触手的滚烫令安婆子心底一紧:“不好,这丫头发烧了”。转身就要去请医生,袖子却突然被人扯住了。 宋锦虚弱的睁开眼睛,“婆婆,我没事”。 “还说没事呢,看你这脸烧的,亏得还认得我这老婆子,你好好歇着,我去给你请医生过来”。 “婆婆”。宋锦拽着她的衣袖,嘴唇干涸的起了皮,她舔了舔唇瓣低声道:“我没事的,可能是睡觉前吹了凉风有点感冒了,我刚刚已经吃过药了,睡一觉就没事了,有劳婆婆费心”。 安婆子目光落在床头柜上放着的感冒药上,给宋锦掖了掖被角:“那你就安心睡吧,等睡醒了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再跟婆婆说”。 “嗯”。宋锦乖巧的点点头,目光看向窗外的暮色黄昏:“婆婆,现在什么时辰了呢”? “六点了”。 “那婆婆等八点再来叫醒我吧,小锦怕饿……”。说着说着就睡了过去,嘴巴半张半合的模样甚是可爱。 安婆子笑着摸了摸她的脸蛋,这丫头真是个爱吃鬼,生病了都不忘填饱肚子,看那小脸蛋圆润嫣红的,温软可爱的紧呢,她看的都恨不得咬上一口呢。 等了一会儿,见这丫头睡的沉重,安婆子这才起身离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不见,床上本已陷入熟睡中的宋锦蓦然睁开了双眼,目光清明,精神饱满,哪里有半丝病态。 宋锦拥被坐了起来,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勾唇轻笑起来。 作为一个宅斗至上的主母来说,装病于她再简单不过…… 三月的天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天色也黑的较早,七点未到,天地便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今夜没有星星,只有半弯月亮高高的挂在漆黑的天幕上,在蓝湖上投射下一线浅淡的月光。 这蓝湖地处偏僻,平日几乎无人踏足,更何况是这寒日里的夜晚,多雅搓了搓双手,借着远处传来的一星半点的灯光打量着四周。 黑漆漆的有丝阴森的诡异,伴着不知名的虫鸣一声声撞击着多雅的耳膜。 多雅心底有丝害怕,等的不耐烦正想要离开的时候,身边的草丛沙沙作响,她惊了一跳正想要破口大骂,便见从那黑暗里逐渐逼近的一道纤瘦身影。 “多雅姐姐,连这一会儿都等不了了吗”?那是一道非常轻柔的女声,仿似梦呓般不真实,在这夜幕下听来悚然令人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013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http://..org/ “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想吓死我啊”?多雅捂着胸口一脸惊魂未定。 宋锦抿着唇轻笑道:“是小锦的不是,吓到姐姐了,小锦在这里向姐姐赔罪了”。两手交合在左腰腹处,身体浅浅下蹲,一个最标准的礼数,尤其是宋锦今夜穿了一件藕荷色的长裙,裙摆在夜风里飘扬,月色下,精致的眉眼烟花般若隐若现,端庄秀雅的模样彷如从古代走来的大家闺秀。 多雅从未见过这样的宋锦,那浅笑盈盈的模样隐隐令她心底有些惊惶,她不耐烦道:“废话少说,你今晚约我来究竟要说什么?我丑话说在前头,想让我不把你的秘密抖出去,那就要看你有多少诚意了”?眼底泛着恶毒又得意的光。 宋锦走上前几步,在多雅面前站定,哀叹一声:“我本不想这样做的,但这是姐姐你逼我的……”。 多雅瞬间意识到不对劲,惊愣的看向站在面前的宋锦,她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中,看不清面色,唯有那双漆黑的明眸反射着冰冷的光泽,比之身后的蓝湖更甚冷沉。 “你……”。才吐出一个字嘴便被宋锦拿着的帕子捂上了,多雅刚开始还奋力挣扎,但吸入了帕子里蕴上的迷药整个人渐渐松软下来,双眼不甘又愤恨的瞪着宋锦。 宋锦依旧在笑,温婉秀雅,凛冽的夜风拂过她的周身竟也温柔下来,宋锦趴在她耳边吐气如兰,多雅却瞬间如置冰窖:“要怪就怪你太蠢了,这个世界从来都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心狠,祝你下辈子投胎,做个聪明人吧”。 她的嗓音轻柔又甜美,然而听在多雅耳中却如魔音般恐怖,她记忆中的宋锦怯懦又愚蠢,与面前这个冷静聪明的要杀她灭口的女人天壤之别,这才明白以前的自己究竟有多蠢。 然而纵是有再多的不甘怨恨依旧抵不过身体的本能,多雅渐渐闭上了眼睛。 宋锦看着怀中晕过去的少女,收起帕子,目光四下看了看,一切如常。 将多雅的身体拖到湖边,宋锦毫不犹豫的一脚将多雅踹到湖里,冷眼看着多雅的身体慢慢沉入湖底,直到湖面恢复到一片平静,宋锦又将湖边伪造成多雅是失足落水的假象,这才拍了拍双手,转身离去。 如果她今天不杀了多雅,以多雅眦睚必报的性子,明天死的就是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前世的那些年,她在后宅内什么没学到?如果她不学着成长,不学着冷血,不学着心狠手辣,她早就被后宅那群女人害的连渣滓都不剩。 只是那时候她有一批忠心耿耿的下属,什么肮脏事都由她们去办,她只需要维持自己端庄的主母形象,而现在在这个陌生的异世里,她只是孤家寡人一个,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 不过为了孩子,即使双手沾满献血又怎样?即使沦为魔鬼又如何? 宋锦抬头看着漆黑寥落的夜空,目光逐渐恍惚。 曾经的她,也曾单纯善良,却终归被时光无情打磨成现在的模样,可是,她却从不后悔。 窗前,男人不知站了有多久,看着那道月白色的身影在夜色里渐行渐远,唇角无声的勾了勾。 从不知道在这座宅子里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个看起来颇为单薄的女孩胆子可真大,杀人灭口……呵,真看不出来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能做出来的事情。 虽然夜色迷茫,以他绝好的视力也看不清女孩的样貌,但他可以断定,她做这一切时脸上一定是冷静自持的,并且看她处理犯罪现场娴熟的手段来说,肯定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 宅子里还有这样有胆色的女孩,真是有意思,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不知为何,他心底忽然涌上一股熟悉的感觉,身体里那股熟悉的躁动席卷而来,一只手紧紧的抓住窗柩,手背上青筋交错,手一拂,旁边摆着的盆景“砰”一声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浮生听到动静赶紧跑进来,看到男子那双将要陷入血红色的眸子时,心底“咯噔”一声:“少爷,您一定要冷静下来,流光正往这里赶来,很快,很快您就不用受病痛的折磨了”。 洛秀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息体内的躁动,终于,他轰然一声倒下,脸色苍白,浑身冒汗,整个人虚弱不堪。 “少爷”,浮生立马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心疼的不行,心底对始作俑者的恨意更是上升了一个层次。 宋锦回去洗了个热水澡,刚躺被窝里安婆子就来敲门了,看到宋锦那被汗浸湿的头发和红扑扑的脸蛋,心底松了口气:“把汗挥发出来就好了,你这感冒啊也去了一大半”。 “我把晚饭给你带来了,快点起来吃点”。 宋锦“虚弱”的直起身来,乖巧的吃饭,注意到安婆子温和的神色,宋锦斟酌着开口道:“婆婆,小锦整日闷在屋子里,没病都得闷出病来,我听说三日后莲花镇有庙会,婆婆,你到时候能不能陪小锦到庙会上逛一逛”。 安婆子每天都要陪老夫人,几乎没有一点私人时间,她怎么可能陪宋锦去逛庙会,她第一反应就是反对:“不行,你身子还没好利索,一出门受了凉风病情反而会加重,给我老实待家里养病”。 宋锦撅着嘴巴,一副小女儿家的天真娇憨:“我的病都好了,能跑能跳,不信你看”。说着作势要掀开被子跳下床以证明自己身体十分健康,立马就被安婆子扯住了手腕,沉着脸低喝道:“胡闹什么”? 看着宋锦撅着嘴巴不满的模样,想着到底是十几岁的小丫头,爱玩是天性,拍了拍她的手,口气松软道:“也不是不可能,只要那天你身体好利索了,婆婆就答应你,不过你一定要听话,不可以给我惹祸,那天我会找个信得过的保镖跟着你”。 宋锦心底沉了沉,仔细盯着安婆子的神色,最终松了口气,看来她派保镖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不是想监视她。 也是,安婆子怎会知道她想要离开这里呢,也是她多虑了。 “婆婆真好”。宋锦甜笑着挽上她的手臂,安婆子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 第二天一早,宋锦去厨房的路上就听到了多雅坠湖而亡的消息,勾了勾唇,宋锦刚踏进厨房就被李婶儿给拉去了一边,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对宋锦说道:“你听说了没”? 宋锦故作不知,一脸迷茫道:“什么”? 李婶儿四下看了看这才趴在宋锦耳边道:“蓝湖里有水怪,多雅惹怒了水怪被拖下水淹死了”。说着拍了拍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你都不知道多婆子那哭得天昏地暗的样子,多雅那孩子虽然人不怎么样,可到底是一条年轻的生命,可惜了”。 宋锦愣了愣,不对啊,和她先前的计划有所出入,多雅的死怎么会和水怪扯上关系? 014 怪力乱神 http://..org/ 古代人十分迷信,对这种怪力乱神的事虽说不是完全相信,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些大家族便会请法师上门做法事,到最后一定会找到一个替罪羊,说白了这就是宅斗里最常见的手段,宋锦以前就在这上面吃了不少亏,因此在计划着取多雅性命的时候就首先摒弃了这一点,虽说能将自己摘清但也后患无穷,她就要计划离开这里,并不想凭空生事。 只要将多雅这个隐患除去,她就能走的安心。 宋锦直觉这里边一定有她不了解的地方,她当先冷静下来,一脸惊吓道:“怎么会这样,我前天还看到多雅姐姐呢,没想到她就……”,适时挤出两滴眼泪,猛然拽住李婶儿的衣袖,不安道:“李婶儿,怎么会有水怪这么可怕的事情呢,你究竟是听谁说的”。 看到小姑娘惊惶害怕的样子,李婶儿软了心肠,温柔的拍了拍宋锦的肩膀:“你放心吧,水怪只抓那心术不正的人,小锦这么乖巧又可人的女孩子,水怪怎么舍得抓呢,别害怕”。 垂下的纤长睫毛遮去宋锦眼底的若有所思,看来这李婶儿是个十分迷信的人,完全相信了水怪抓人这套荒诞的理论,一点都没有怀疑多雅的死另有原因,这虽然对宋锦十分有利,但事态已隐隐超出宋锦的掌控。 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利用她,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想到那隐藏在暗处注视一切的那双眼睛,宋锦心底沉了沉,双手逐渐握紧,无论如何,她都一定会将那人揪出来,她会让那人知道,敢利用她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多婆子又一次被老夫人赶出来,她不死心的又要往里冲,安婆子肥胖的身体堵在门口,冷声道:“没听到老夫人的吩咐?还作死的往里凑,你女儿那是罪有应得,水怪能看上她也是她的福分,平日就搔首弄姿的这就是报应”。安婆子毫不留情的贬损,多婆子母女俩一直跟她作对,不用等到她出手就得了报应,虽然那什么水怪抓人的可笑言论她听了压根就不相信,但只要老夫人相信就行了啊,她也懒得深究那多雅究竟是怎么死的。 “我要见老夫人,你给我滚开,我女儿死的冤枉,她一定是被人害死的”。多婆子目呲欲裂的吼道。 安婆子懒得和这个疯婆子一般见识,招了两个保镖过来指着发疯的多婆子冷冷道:“把她给我关到仓库去,等她什么时候冷静了会说人话了再给我放出来”。 两个保镖领命,拖住大喊大叫的多婆子离开。 安婆子转身进了正屋。 屋里燃着安神香,老夫人着一件褐色的对襟唐装歪靠在梨木躺椅里,手里举着烟袋子,闭着眼睛吞云吐雾,一脸享受。 听到脚步声,老夫人眼睛微睁了一条缝,不见半丝迷惘,反而精明的可怕:“这件事儿你怎么看”? 安婆子走到老夫人身后恭谨的给她按摩肩膀,低声道:“虽说这水怪抓人听起来怪荒诞的,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蓝湖地处偏僻平日根本无人踏足,这多雅无缘无故跑那儿去干嘛?多雅又正值青春貌美,被那水怪看上了也是情有可原,倒是可怜了多婆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老夫人看在她服侍多年的份上可不要怪罪才好”。 老夫人舒服的嘤咛一声,换了个姿势,鼻孔里冷哼一声:“我才懒得跟她计较”。半晌又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还是请个老师傅来家里看看吧,最近总是不太平,还是看看才能安心,这事你去安排吧”。 安婆子低眉顺眼道:“是,老夫人”。 安婆子正要离开老夫人突然问道:“对了,京城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安婆子明白她问的是三爷的事,摇了摇头,“没有”,看到老夫人瞬间黯然下来的神色立马安慰道:“三爷现在可不必从前,日理万机的,兴许是被别的事情牵绊住了心神,等松懈下来肯定第一时间就会给老夫人您来信,京城谁人不知,三爷那可是大孝子呢”。 老夫人老脸立刻笑开了花,“也不枉我为他牺牲那么多了”。 安婆子立即笑着接口道:“等三爷将京里的局势稳定住了,一定会亲自来接老夫人您离开这里的,到时候锦衣玉食、儿孙绕膝,老夫人,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老夫人笑的更加开怀:“希望如你所愿,那一天早点到来。 安婆子跟了老夫人好多年了,她之所以如此得老夫人器重,虽然与她会做人脱不了干系,但更重要的是她十分了解老夫人,将她的心思摸得个十成十,说出来的话颇得老夫人欢心,多婆子那个半路出家的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离开的时候,安婆子心底讽刺的想着,同样都是老夫人的血脉,但这其中的差别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人怎么可以偏心到这个地步。 但主子家的事没有她一个下人插嘴的余地,在这世家豪门内,要想活的长久,就要管住自己的嘴。 第二天安婆子请了附近庙里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主持来此做法师,老主持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僧袍,袈裟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手中撵着光滑的佛珠,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只见他跪坐在蒲团上,面前的香案上摆着香炉和祭品,老主持突然睁开了双眼,将佛珠缠到手腕上,从宽袖中露出一把木剑来。 他从蒲团上站起身来,小沙弥立刻将酒碗递过来,老主持噙了口酒,木剑高举对准阳光,“噗”一口酒尽数喷在木剑上。 老主持原地绕圈急走,一手持剑一手竖在胸前做结,面色凝重,嘴里低声而快速的念着什么。 宋锦本来缩在屋子里,却被李婶儿硬拉出来看热闹,她心底对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本能的排斥,不仅因她前世在这上边吃过亏,而是她一个异世里的孤魂野鬼重生在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身上,这本身就不可思议,她怕有人看出来她的身份…… 看热闹的人还不少,但没一人敢大声喧哗,李婶儿早看呆了眼,宋锦缩在众人身后冷眼看着那老主持一番作为,不知为何,她手心淌满了汗水,心底隐隐有丝慌乱。 正想要转身离去,天色突然大变,艳阳晴空突然就被大片的乌云所取代,狂风大作,刮得人睁不开眼,整个天地突然阴沉下来。 宋锦加快脚步,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老主持忽然睁眼,一口血吐在木剑上,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 安婆子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小声问道:“大师?怎么了”? 老主持一把推开她,脚步跌跌撞撞的在人群里搜寻,众人都被老主持这怪异的样子吓了一跳,纷纷让开一条路,宋锦离开的背影就这样突兀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站住”。老主持突然朝那道纤瘦的背影喊道。 015 人比花娇 http://..org/ 宋锦脚步不停,她现在无比后悔跟李婶儿出来凑热闹,但现在明显不是说后悔的时候。 快速拐到廊柱后,眨眼就消失了。 老主持指着宋锦离开的背影朝安婆子急急问道:“她是谁”? 事情发生的太快,安婆子压根没看清那人是谁,茫然的摇头:“没人啊,大师您莫不是看花眼了”? 老主持坚定的摇头,面色隐有激动:“贫僧绝对不会看错,她就是我一直要等的人”。 李婶儿悄悄靠近安婆子,凑近她耳边说了句话,安婆子那面色立刻阴沉下来,蹙眉看向老主持:“大师可否实话实说,府里近日来的祸患,可是因那人而起”? 要真是那贱蹄子兴风作浪,也别怪她翻脸无情。 老主持猛然看向安婆子,那从来无澜无波的眸中竟似有怒气在云集,甩袖冷然道:“她是何身份?岂容尔等羞辱”? 安婆子被这样疾言厉色的老主持吓了一跳,呐呐道:“什么身份”? 老主持不想多做解释,收回木剑望着天空淡然道:“宅子并无祸患,一切因人心而起,人各有命,何须强求?香火钱贫僧不要了,就此告辞”。做了个辑转身就走。 小沙弥快步跟在老主持身后离开。 安婆子愣愣的看着老主持那高瘦的背影渐行渐远,整个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就完了? 都什么跟什么啊…… 安婆子如实将情况禀告给老夫人,老夫人听后陷入沉思,半晌后疑惑道:“他当时真说了那句话”? “是的老夫人,我到现在还迷糊着呢,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莫不是那老和尚诓我们呢”? 老夫人抬手制止安婆子的胡乱猜测:“慧明大师不是那等欺世盗名之辈,这话以后休要再提”。 安婆子惭愧的垂下脑袋,老夫人对那慧明大师颇为推崇,不单老夫人,包括这方圆百里的市民百姓,很多人都知那莲花镇西有座寒山,寒山上有座千年古刹,那古刹里有个得道高僧慧明大师,知前程未来,断生死福忧,信徒数众,寺中香火不断,是当地一大文化符号。 老夫人沉吟道:“带她来见我”。 “是”,安婆子离开时心底懊悔的不行,早知道如此麻烦,当初就不该顺应老夫人的意思让那慧明大师入门做法事。 心底想起宋锦,气愤难平,好不容易把她的事解决了,没想到她自己又蹿出来搅事儿,是福是祸,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宋锦不意外安婆子的到来,不若以前对她那么热情,安婆子看到她时表现的十分冷淡。 “老夫人要见你,跟我走吧”。 宋锦摇头,人就是如此善变,当牵扯到利益甚至生命时,什么感情、交情都见鬼去吧。 “婆婆是在怪小锦吗”?宋锦适当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安婆子叹了口气,“婆婆怎会怪你,只是老夫人那里……”。 “小锦不会让婆婆为难的”。宋锦微微一笑,眼底的落寞刺痛了安婆子的眼,对于这孩子,她是有几分喜爱的,只是…… 当先转身离去,口气已恢复一贯的冷漠严厉:“快走吧,别让老夫人等急了”。 宋锦看着安婆子的背影,嘴角讽刺的勾起,明哲保身的老家伙,前世她在后宅里见得太多了。 整了整衣领,宋锦缓步而出。 对付老夫人那个老狐狸,她须拿出七分的心神来应付。 至于剩下那三分,呵……那老东西还不值得她如此重视! 面前站着的少女上着粉色小袄,下着冰清色长裙,俱都洗的发白,却干净而整洁,双手交握在腰腹,低眉顺眼,袅袅婷婷,仿佛大家闺秀般温顺而秀雅。 老夫人微微眯起眼睛,手指缓缓摩挲着椅子扶手。 若她记忆没有出错,前些日子的宋锦还是个眼高手低、愚蠢而无知的臭丫头一个,与面前这个气息微敛,恭顺谦卑的少女天壤之别。 不得不说,还是这样的宋锦看起来顺眼些。 “抬起头来”。老夫人慈爱道。 少女缓缓抬起头来,刹那间,满室光辉。 鹅蛋脸、柳叶眉、凤眼明亮若春水星芒,俏鼻挺立,樱唇微抿,肌肤赛雪,神态娉婷,饶是见惯了风雨的老夫人也被这美色晃了下眼。 上一次见到的小锦还未给她这样震撼的惊艳感,老夫人眼珠沉了沉,目光在她小腹处转了一圈,笑着道:“真是女大十八变,不过我记得你才十六岁吧”。 “是的,不过小锦十六岁的生辰还未过呢”。宋锦恭谨回道,神态不见丝毫往日的娇态。 “真是花一般的年纪,人也长得比花儿娇美”。老夫人含笑道,目光在宋锦那玉肤雪容上逡巡,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椅子扶手,目光阴测测的不知在想什么。 宋锦就那样落落大方的任她打量,从容不迫。 她不怕老夫人会对她怎样,她要下手不会留到现在,只是多了个契机把她推到老夫人面前。 只是,她不清楚那老和尚在她走之后到底说了什么? 如果言论真的不利于她的话……宋锦眼角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老夫人,一派平和慈祥,没有发怒的先兆。 “老夫人过誉了,小锦不过庸人之姿,当不得夫人如此夸奖,岂不是折煞小锦”。宋锦笑着回道。 老夫人被宋锦这番谦卑十足的话取悦了,哈哈大笑起来:“你这要算庸人之姿的话,这天底下就没美人了,小丫头,谦虚是好事,但过头就不好了”。 宋锦头颅垂的更低,语气更加恭顺:“小锦不敢”。 老夫人笑眯了双眼,对她的知情识趣很是满意,这番姿容气态要是用好了绝对是一大助力,想到以后还要回京都,她目光又带了几分挑剔的打量着宋锦。 只是可惜了,不是个雏儿。 倒是便宜了那小子,想到这里老夫人目光阴沉的盯着宋锦,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倒也是个苦命的丫头,是秀儿那小子对不起你,你若还念着他,我就……”。 宋锦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夫人,那是小锦年少无知一时犯了难以挽回的错,幸得老夫人垂怜留得小锦一命,小锦自当感恩戴德,哪儿还会做那不切实际的梦”,咬了咬唇,脸色苍白道:“秀少爷他缠绵病榻多年,小锦虽心生敬仰,却终不堪良配”。 老夫人和那病秧子不和,甚至想无声无息的除了他,她除非脑子秀逗了才选择他,并且她之前刚爬了病秧子的床,还整出了一个孩子,现在再转口诋毁病秧子只会给老夫人留下个坏印象,保不齐心情一差就把她给咔嚓了,她那话隐晦的说明秀少爷身染重病,恐怕没几年好活头,她纵使倾心与他也无济于事,没有女人心甘情愿守活寡。 这才是一个人最真实的反应,依老夫人多虑的性格只会更满意她的识时务。 果不其然,老夫人眼底的阴沉散去,笑眯了双眼:“好了起来吧,既然你这样想我就不逼你了,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宋锦咬了咬牙,暗道这老婆子多事,她早计划这几天离开,没想到临到当口却被老夫人给看上了。 留下的时日越久,她肚子就渐渐显怀,这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如果知道她瞒天过海偷偷留下了孩子,就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一个多雅好解决,但对上这个精明矍铄的老夫人,宋锦还真没几分把握。 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个老婆子应付过去,再细细筹谋离开之事。 不过她倒可以确定一件事,最起码那老和尚并没说什么不利于她的话,却也给她带来了别的麻烦。 比如面前这个无法轻易甩开的老妖婆。 心底百折千回,面上依旧不露分毫,宋锦颔首低回:“是,老夫人”。 016 十年筹谋(二更、首推求收) http://..org/ 慧明大师回到寺里便遣了小沙弥下去。 禅房里,香雾缭绕,正中的蒲团上慧明大师突然睁开双眼。 手中捻着佛珠的手一顿。 一声低叹悠悠飘散:“有缘自会相见,何必急于一时”。 檀香远远的飘散出去,一个久远的秘密即将揭开。 “大师,洛公子来了”。门外,小沙弥低声回禀。 “请公子进来”。 禅房的门吱呀一声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信步而入,背后是寒山的葱郁茂林与万丈金辉,却都不及男子那俊邪妖冶的容貌与闲庭信步的气态来的震撼。 男子对着慧明大师打了个佛偈,便径直走到慧明大师对面的蒲团上坐下,勾着唇角温和道:“大师此行可有收获”? 慧明大师看着面前脸色虽有苍白但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叹息道:“慧安,你究竟要做什么”? 洛秀无奈的挑了挑眉:“我可不想当和尚,拜托以后别叫我这么土气的名字,我可不认”。 洛秀十岁时家逢巨变,被心怀叵测的亲人赶到这偏远的乡镇上苟且偷生,又被口腹蜜剑的祖母暗地里下了剧毒,她本意不想要他的命,只想他在药物作用下疯癫失常,再无争权夺利的可能,病发的他在机缘巧合下偶遇了下山游历的空绝大师,空绝大师见他颇有佛根便将他带回寺里。 那时的洛秀已毒入心脉,空绝大师非了好大心力才将他身上的毒遏制,虽不会常年疯癫,但每逢初一十五便会剧毒攻心,整个人疯癫失常,平日却和常人无异。 空绝大师后来建议洛秀遁入空门,以他的慧根将会在佛法上造诣深重,苦修中或许会将他身上的毒化解掉,当时的洛秀在寺中度过了一段很难忘的时光,他也答应了空绝大师的提议。 可就在行剃度之礼时,洛秀突然反悔了,他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怎能自私懦弱的躲在这深山古刹中了此平生? 他宁愿忍受那每月如期而至的疯癫之痛,也不愿换取身体上的康健。 而慧安,便是空绝大师为他取的法号,冀他一生安康。 面前仙风道骨的慧明大师,便是空绝大师座下大弟子,六年前空绝大师圆寂后慧明便顺理成章的接任了主持之位,虽然洛秀没有剃度受戒成为佛家弟子,但在慧明心中,这个男子依旧是他的小师弟。 “慧安,你不愿皈依我佛,师兄亦不强求,你的身体只要保持身心畅通,便能平安终老,切忌怒、燥、哎……说了这么多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慧明可不会被洛秀轻而易举的带跑话题。 洛秀看着面前长须飘飘一脸仙气的慧明,觉得牙酸,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面前这个披着袈裟的和尚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他如果把那碍眼的胡子剪了,把身上的高深莫测生人勿近的气息收收,把那僧袍袈裟换成西装,光头上顶着个假发,妥妥的小鲜肉,还有那些个明星什么事儿。 有谁知道德高望重的慧明大师只有二十四岁,和尚打扮的他生生老了二十岁,看起来就像个大叔,不过就这幅模样也能骗过很多人了。 洛秀冷哼一声:“行了,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累不累”? 只见那正打坐一脸慈悲众生之相的慧明突然翻了个白眼,变脸之快令人瞠目结舌,扯了扯宽大的袖子,慧明一下子瘫倒在地板上,哀嚎一声:“哥做个和尚容易吗,不能喝酒不能吃肉关键是不能逛窑子睡花魁这人生真是苦逼啊”? 洛秀踢了踢慧明的身子,看他那样子就忍俊不禁:“你想喝酒吃肉睡女人也没人拦你啊,还俗不就得了,我看你那个小弟子玄英就不错,足以接你的班”。 慧明揉了揉额角,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我还有使命没完成,在此之前,我就是慧明大师”。 洛秀疑惑的看着慧明,他认识慧明也有将近十年的时间了,可是他却从未看透过这个人,在外他是德高望重仙风道骨的慧明大师,在内他是精明逗趣亦师亦友的长辈,时而高深莫测,时而幽默风趣,再时不时蹦出一两句莫名其妙的胡话,可以说,洛秀从未看透过他。 不过,慧明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知心的人。 “别再想扯开话题,快点回答我,你究竟想干什么”? 洛秀勾唇一笑:“貌似是我先问你的吧”。 慧明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蓄着胡须颇显老气的脸乍一看也有几分灵动:不耐烦的摆摆手:“算了算了,咱俩也别推来推去的了,我先回答你的,然后你再回答我的问题,ok”? 洛秀笑着点点头。 慧明咳了咳,故作老成的摸了把胡须,瞥了眼洛秀,低声道:“此行收获确实很大,我终于等来了我一直要等的人”。 洛秀蹙眉,想起以前慧明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他有自己的使命,看来他的使命和他要等的那个人脱不了干系。 等等,难道他要等的人就在洛宅? 虽说此番让慧明出山有他自己的计划,但慧明也有不听话的时候,他当时就提议下山可能会遇到你想等的人,一直待在山上猴年马月也等不到该等的人啊,然后慧明就答应了,然后还真的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天下果真有这么巧的事。 “那人是谁”?洛秀下意识问道。 慧明目光明亮高深的盯着洛秀,打了个佛偈,“天机不可泄露,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洛秀咬了咬牙,早就知道这人爱耍人玩,就听慧明那该死的声音含笑道:“现在该你了”。 洛秀冷声道:“我已经计划好了,月底就动身去京都,离开前,把那老婆子给解决了”。 “十年筹谋,十年忍辱,也是时候了”! 慧明挑了挑眉,有些同情的看着洛秀:“你真的决定了?那人毕竟是你的祖母”。 洛秀脸色愈加冷沉,目光嗜血:“那又如何,只要我不承认,她是阿猫阿狗又与我何干”? “要不要我帮你,我在京里也有些人脉”。 洛秀讽刺道:“你所谓的人脉就是一帮老和尚?别开玩笑了”。 惠明怒:“你别看不起和尚,和尚怎么了……”吧啦吧啦一通乱扯。 洛秀懒得听他啰嗦,起身准备离开,慧明突然幽幽道:“其实你的毒现在有法可解了”。 ------题外话------ 文正在首推,希望亲们多多收藏点击,数据非常重要直接关系到文的生死,拜托了!后文会更加精彩,敬请期待! 017 计划离开 http://..org/ 洛秀脚步一顿,目光嚯然看向慧明:“什么法子”?虽说流光已在赶来的路上,但多一个方法也多一分希望。 慧明目光犀利的在洛秀脸上逡巡,突然笑着道:“你今日气色比上次见到时好多了,身上的毒已有很多时日不曾发作了吧”。 慧明不提醒洛秀还不曾发觉,距上次发病是有好些时日了,甚至那时刻伴随着他的头痛也减轻了些。 他陡然看向慧明,目光沉重:“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慧明挑了挑眉,那眼底的神色现在的洛秀还看不懂:“赶紧回去吧,用不着你家流光火急火燎的赶来,你那毒也解得差不多了”。 毕竟那人的血可是连上古奇毒都能解,解这种小毒还真的是大材小用,浪费、浪费啊! “你那毒盘踞身体里也有些年头了,早已与你的骨血融为一体,彻底肃清还需要些日子,从此之后,你不禁耳聪目清,身强体壮,还将百毒不侵”。 看着洛秀震惊的样子,慧明再抛了个炸弹:“能遇上她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 洛秀一头雾水:“你口中的她是谁”? 慧明这才想起洛秀每次病发的时候会六亲不认,也懒得提醒他,看这傻子什么时候能想起来,他也乐的看戏,遂不耐烦的摆摆手:“不知道就算了,以后有你小子的苦头吃”。 看慧明笑的一脸奸邪的模样,洛秀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扭头就走。 慧明整日里胡言乱语,十句话里有八句都是瞎话,他信了才怪。 慧明盘腿坐在蒲团上,重新捻起佛珠,收了嬉皮笑脸,看着窗外的云遮雾绕,郁葱山林,暮色透过窗柩一点一点的洒照进来,那张老成的脸上高深莫测。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整整十年,想起他当初刚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个小和尚时内心的震惊有多深,也许前世造的孽太深,胭脂红尘里迷了心,这一世老天才惩罚他做一个清苦寡欲的和尚。 他依旧在等待他要等的那个人,那是他的责任,亦是使命,老天把他送来这个鬼地方现在想来也是别有深意。 他终于、等到了。 在那一刻,他能清晰的听到血液里沸腾的声音,指引他踏上一条新的征程。 这十年里的清修他早已习惯了孤独和寂寞,也早已将前世的习性摒弃殆尽,他突然想起师父空绝大师曾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你六根未净,这佛门终不是你的归途,好自珍重”。 那时他以为师父看不起他,想赶他出佛门,一贯骄傲的他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努力修行,在一众师弟中威望极高,那时他以为师父终于会夸奖他了,哪知师父只是望着他摇了摇头。 原来,师父才是看的最清的那个人。 慧明叹了口气,哀叹道:“师父,弟子知错了”。 ** 浮生最近一直都有留意宋锦的消息,在知道她被老夫人留在身边时着实提了一口气,他不想承认,他只是担心她。 她一个小丫头在老夫人那里能讨得什么好? 如果将来少爷忽然想起她,会不会责怪他的隐瞒? 少爷月底就要出发去京都了,虽然早已做了万全筹谋,但此行依旧凶险万分,少爷不能再被别的事情牵绊心神。 “你在想什么”?一道暗沉的嗓音突然响起,浮生一愣,立马反应过来转身恭敬垂首。 “少爷,您回来了”?出现的无声无息,真的挺吓人。 洛秀幽幽的盯着浮生的头顶,浮生即使不用眼睛看也知道少爷眼底的探究,他心底在想着措辞的时候,洛秀沉声问道:“你究竟瞒着我什么”? 浮生就知道瞒不过少爷,眼珠一转,他突然道:“少爷,流光到了,您的毒有解了”。 洛秀想起慧明的话,自己的毒真的解了吗? 他突然转身:“请他进来”。 浮生松了口气,赶紧跑出去叫流光,洛秀眼珠一沉,看着浮生那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背影,他可以确定,这个心腹手下真的有事瞒着他。 真是胆子大了,连他都敢瞒,洛秀冷冷一笑。 流光是个长相平凡的年轻男子,然而他却有双极为明亮的眼睛,给他的五官平添了一抹神采,书卷味十足,儒雅谦和,看得人十分舒心。 背着药箱走进来,流光看到洛秀眼底的激动不加掩饰,“主子”。 洛秀终于露出了少见的笑容:“这一路辛苦你了”。 “为主子分忧,流光不辛苦”。 对于这个忠心耿耿的下属,洛秀是十分满意的,笑着点点头。 流光此行就是为了给洛秀解毒,为此他潜心闭关一年的时间,翻阅了无数古籍,才终于在先辈的残书里找到一点希望,因此在给洛秀把脉时他十分郑重。 眉头蹙了又蹙,流光最终收回手,疑惑的看向洛秀:“主子可还记得上次病发是在何时”? 一边站着的浮生立即答道:“上个月十号”。 据此已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可是有什么不对”?浮生生怕少爷的身体有什么问题,立即急切的问道。 流光沉思道:“从脉象上看没有任何问题,连那顽疾都已消失无踪,脉象从容和缓,甚至隐隐有一股强劲有利的力量搀揉其中”。 流光乃是中医世家出身,他的诊断绝不会有错。 流光突然喜悦道:“恭喜主子,您的余毒已经尽消了,身体不禁没有丝毫损坏,体魄还将强于常人数倍,真是祸兮福所倚”。 洛秀收回手,这次他是真的相信慧明的话了,他话中提到的那人…… 洛秀突然看向浮生:“是谁?你瞒着我的那人是谁”? ** 宋锦撩起衣服,侧身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肚子,已经微微凸起了,衣服都已经险险掩盖不住,粗略的算了下时间,也有将近三个月了,再这样下去她就真的瞒不住了。 她必须要离开了。 宋锦心里思量一番,依旧按原计划进行,也就是明天。 照顾老夫人的这两天她谨言慎行,把前世伺候老侯夫人的那一套贯彻到底,倒也哄得老夫人高兴不已,没找她什么麻烦,可这样下去终究不行,她一个孕妇照顾一个老婆子本就吃力,万一出点什么事她后悔药都没得吃。 明天就是莲花镇一年一度的庙会,她几天前就和安婆子说好了,但她现在伺候老夫人少不得要征求老夫人的同意,老夫人不可能不答应她,为了能安全脱身,她需要找一个见证人,宋锦走到窗前看着暮色下那栋三层小楼,静静等着。 距离上次见他,已有好些时日了吧,明天就要离开了,她在犹豫要不要去见他最后一面。 就在宋锦沉思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敲响,李婶儿的大嗓门在门外响起:“小锦,你在屋里吗”? 宋锦拉开门,李婶儿那张笑的如那盛开的菊花般灿烂的脸暴露在宋锦眼底。 “小锦,最近晦气事儿真多,你明天陪我去寒山寺里烧香吧,山下的莲花镇明天有一场盛大的庙会,你们这种小姑娘最喜欢逛了,明天我们……” …… ------题外话------ 女强宠文,后文会更加精彩,望多多收藏点击 018 杀机 http://..org/ 晚上九点,宋锦将东西收拾了一下,衣服她一件都不准备带走,如果被老夫人发现岂不是不打自招?给她定一个有预谋的逃跑,后续将会给她带来很多麻烦。 钱全部都要带上,这是她以后生活的资本, 宋锦手里握着玉锁,温润的感觉透过手心蔓延到心底,宋锦想了想,把玉锁用红绳子穿起来戴在脖子上。 小小的玉锁垂在心窝处,更映的肌肤如玉,一种通透的舒适和暖意流遍全身。 宋锦环顾一圈屋子,眼底没有丝毫留恋。 不知不觉来到那片竹林,前方那栋三层小楼在夜色下静谧如初,廊角挂着的灯笼在夜风里飘飘摇摇,如鬼火般散发着阴森幽绿的光芒。 宋锦在原地不知站了多久,直到一阵冷风吹得她猛地哆嗦一下,才突然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咬了咬唇,宋锦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既然以后都将再无瓜葛,现在多看一眼又有什么用? 只是不知道他的病有没有减轻一点,她以后不在了,她的血成不了他的药,希望他能在老夫人手下多撑些日子吧。 不知不觉绕到了蓝湖,宋锦一眼就看到站在湖边的一道瘦长身影,在夜色下寂寥而忧伤,宋锦一颗心跳的飞快,缓缓朝那道身影走去。 “谁”?那人骤然一声低喝,突然扭过头来,眼底的冷厉锋芒尖刀般朝宋锦刺去。 宋锦吓了一跳,猛然后退一步,稳住心神抬眸看去,月光一劈两半,一般光明,一半黑暗。 他立在月光下,长身玉立,容颜俊美的不像真人,一双漆黑深眸冷沉如冰,此刻正警惕而冰冷的看着她。 呼吸骤然一紧,面前这个人分明就是洛秀,可是又不一样,他们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却拥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她接触到的洛秀单纯无垢,虽然喜怒不定,可却拥有像棉花糖一样干净清澈的眼睛,会依赖她,撒娇的抱着她不让她离开。 而面前的男子,拥有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气质冷峻,看着她的目光陌生而寒凉。 宋锦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那种无迹可寻的酸涩紧紧攥着她每一寸呼吸,宋锦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平静的说了句:“对不起走错路了”,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站住”。身后传来男子冷冷的声音,宋锦脚步一顿,没有言语。 她全身被黑暗笼罩,只看到一个大概轮廓,那是个纤秀的女子身形,洛秀蹙了蹙眉,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背影,眼底的杀意一闪而逝。 宋锦全身一僵,她感受到了身后森凉的杀意,那一刻,她手脚冰凉,心底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杀了自己…… 下一刻她立马冷静下来,心底冷冷一笑,两人又没有关系,他对自己有敌意很正常,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变正常了起来,但只要他真的动了杀机,宋锦握紧袖子里藏着的匕首,她也决不会忍。 虽然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但那又如何,只要敢对她动杀意,管他天王老子她也绝不手软。 “说,你来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男子冰冷威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宋锦一双眼在黑夜里冷沉如冰,嘴角却翘起温柔的笑来,“睡不着觉趁着夜色正浓出来走走,怎么,秀少爷有意见吗”? 洛秀目光一沉,她果然认识自己,看来这个女人不能留了,这个念头刚起便见那人转过身来,一双眼睛在夜色里熠熠生辉,深邃而无情,他一愣神的功夫便见那人突然从原地消失,乍眼一看,还以为见鬼了。 洛秀冷眸一眯,从怀中摸出一把银白色的手枪,警惕的巡视四周。 这女人果然不是善类,只是不知她是哪一方派来的,难道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洛秀心底瞬间闪过许多计量。 不过无论她是哪一方派来的人,今夜都决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风过耳侧,洛秀突然僵在原地,一把冰凉的匕首自颈后抵着他的脖子,鼻尖隐隐闻到女人身上幽幽的香味,有些熟悉,洛秀强压下心底那丝熟悉感,冷声道:“你想干什么”? 宋锦低笑一声,幽凉冰冷的声音自身后灌入他耳里:“秀少爷,我真的只是无聊的走到这里的,碰上你纯属偶然,信不信随你,我对你的秘密不感兴趣,你也别多此一举的猜想我是你哪一个仇敌派来监视你的人,我想杀你易如反掌,你也别不识趣对我紧追不舍,能在老夫人手下伪装这么多年,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不会听不懂我的话”。 洛秀丝毫不惧她的威胁,冷冷一笑:“你以为你还能走出这里吗”?不论她说的是真是假,她今天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黑暗中,有脚步声朝这边快速逼近,宋锦侧耳听了听,不以为然的笑了:“暗中埋伏有八人,从脚步和呼吸来看都是练家好手,但你可以试试,是他们手中的枪快,还是我手中的匕首快”。 宋锦磨了磨匕首,洛秀脖子上很快有血丝沁出,洛秀刚抬起的手瞬间被宋锦的长腿压下,宋锦冷冷而笑:“秀少爷,在我面前,我劝你别耍花样”。 洛秀心底一沉,这神秘的女人当真难对付,她究竟是谁? “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留你一命,再相见,希望你别令我失望”,最后的意识里,女人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这句话,再然后后颈一阵疼痛,他彻底昏迷过去。 临走前,宋锦顺手拿走了洛秀的手枪,呵、不拿白不拿! “少爷”,浮生快速跑到昏倒的洛秀身边,见少爷只是昏迷没有大碍松了口气,随后目光一沉,清秀的娃娃脸上闪过一丝极不相符的阴沉狠戾:“给我去追,究竟是谁敢偷袭少爷,若被我查到,我非得剥了她的皮不可”。 “是”,黑暗里一串脚步声急速离去,若不仔细听,还当是夜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 浮生看向湖面,粼粼波光里荡漾着破碎的月芒,“少爷,对不起,属下又骗了您”。 …… 宋锦“啪”一声关上房间门,整个人靠在门板上,黑暗里缓缓滑坐在地上。 一些很久远很久远的记忆从她脑海里闪现,那些刻意被她封存的画面走马观花般在眼前铺展开来,仿佛又经历了一遍,那样黑暗的痛苦的永无出头之日的时光。 她是安定侯府的当家主母,端庄雍容,贤良淑德,知书达理,高雅清贵,却从未有人知道,她其实是江湖上最负盛名的杀手组织中的佼佼者,在她执行的任务中从无败绩,是同伴中的神话,是令世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 019 杀手生涯 http://..org/ 她是安定侯府的当家主母,端庄雍容,贤良淑德,知书达理,高雅清贵,却从未有人知道,她其实是江湖上最负盛名的杀手组织中的佼佼者,在她执行的任务中从无败绩,是同伴中的神话,是令世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 她最后一个任务就是冒充丞相府失踪多年的嫡女嫁进安定侯府,当她完成最后的任务便可以脱离组织,从此恢复自由身。 三年时间,她为组织窃取了无数机密,却在组织下达的最后命令时犹豫了。 刺杀安定侯。 她比所有人都看得清楚,那个男人冷漠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建功立业的心,他热爱这个国家,守护着他的子民,为此呕心沥血,甚至甘愿忍受圣上的猜忌。 她的犹豫令头领震怒,新进府的那个妖娆万千的芳姨娘,便是组织送进府替代她位置的新杀手。 她最终输的一败涂地。 其实,她真的是丞相府失踪多年的嫡女,但她已没有退路,在她被头领从街头带走的那时起,她一辈子就只能生活在黑暗中。 她被训练成最强杀人机器,冷血麻木,在侯府蛰伏的三年是她一辈子最平静舒心的日子,让她几乎快忘记了自己是个冷血的杀手,却最终只是黄粱一梦。 黑暗里,宋锦擦干脸上的泪,看着自己掌心从横交错的脉络,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森冷的笑。 当她被芳姨娘陷害,狼狈的匍匐在那个男人脚下,她唯一一次卸去满身傲骨,就只是希望他能相信她。 他的目光怜悯而讥讽,就像看一只垂死挣扎的畜生。 那时的她全身冰冷,如坠冰窖。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原来她……一直都被他利用! 宋锦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被安定侯骗了一次还没长记性,现在还想有第二次? 男人不可靠,在这个陌生的异世里,她只能靠自己,她又不是养在深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要想活的风生水起,她有的是办法。 她本来不想恢复武功,就像这世上每一个平凡的女人一样,平安的过一生,但今夜发生的事情令她蓦然警觉,危险无处不在,她要想保护好孩子,只有自身变的强大。 宋锦闭目调息,气聚丹田。 到了下半夜,宋锦睁开双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内力还很薄弱,不过这具身体根骨奇佳,十分适合习武,假以时日,她一定会恢复当年的全盛时期。 宋锦起身去卫生间洗澡,换上睡衣不等头发干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你说什么?没查到人”?洛秀阴沉的声音如擂鼓般敲击在浮生心头,浮生不敢抬头,低头盯着鞋尖。 “是属下失职,请少爷责罚”。府里什么什么时候混进来陌生人他都没接到消息,差点让少爷受到伤害,他万死难辞其咎。 洛秀想起那人诡异莫测的身手,要想神不知鬼不觉混进府里还真不是难事,不过他的手下都不是泛泛之辈,能瞒过他们的耳目那人也不简单。 脑海里忽然响起昏迷前听到的那句话: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留你一命…… 情分?洛秀蹙着眉沉思,难道他和那人往日曾认识? 怪不得有一丝熟悉感,但他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 “这次的事情不怪你,是我大意了”。洛秀从不会拿属下撒气,是谁的错就是谁的错。 看着窗外逐渐露出一丝鱼肚白的天空,洛秀深邃的眼眸深处露出一丝幽光,缓缓敲着桌子扶手的手指一顿。 一室压抑的静谧中,浮生连大气都不敢喘。 “计划提前,今夜就动手,你下去准备吧”。 “是”,浮生松了一口气,快步退了出去,开始准备今夜的行动。 洛秀在椅子里坐下,一手撑着额头,闭上眼睛静思,一双熠熠生辉的凤眸突然从他脑海里闪现,那眼眸深处似乎藏着许多秘密,吸引人一探究竟。 奇怪,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所谓何来? 三月二十三,莲花镇一年一度的盛大庙会,庙会将会持续三天,从二十三号到二十五号,整个莲花镇被各种小贩占满了所有主道,叫卖声不绝于耳,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宋锦向老夫人提出她要和李婶儿去庙会上逛一逛,顺便到寒山上上一炷香,祈求来年老夫人身体安康,万事如意。 老夫人高兴的应允了她的要求,直夸她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安婆子站在老夫人身后,望着她的目光阴冷不屑,宋锦趁老夫人不注意时瞟了安婆子一眼,似笑非笑,含着无尽讥讽冰凉。 反正以后再不会见面,她还给她什么好脸色,反正都是相互利用罢了。 安婆子气的差点喷血,这丫头果然一直在骗她,刚在老夫人面前得了脸就迫不及待露出本来面目。 时间还长呢,咱们走着瞧! 踏出洛府大门时,宋锦深深吸了口气,这是她自醒来后第一次踏出府门,第一次看到府门之外的世界,说不紧张是假的。 李婶儿挎着竹篮走在她身边,看宋锦紧张的样子握住她的手关心的问道:“小锦,你没事吧”? 宋锦对着李婶儿笑笑,温声道:“昨夜没睡好,有点没精神罢了”。 随后挽上李婶儿手臂,笑着问道:“李婶儿,这还是我第一次逛庙会呢,兴奋的一夜都没睡好”。 李婶儿看她一副小女儿家天真娇憨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庙会上人比较多,你待会儿一定要跟紧我,千万别跑丢了”。 宋锦立刻紧张兮兮的抓紧李婶儿的衣袖:“可是我是个路痴怎么办,万一真的丢了我找不到回来的路”? 李婶儿看她年轻可爱的模样有心想逗逗她:“那你更要跟紧我了,这镇上有很多人贩子溜达,保不齐看你长的漂亮就把你拐到深山里当童养媳了”。 宋锦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笑意,漂亮的小脸却吓得苍白失色,几乎快哭出来了,紧紧的挨着李婶儿,小手牢牢的抓着她的衣服:“我害怕,李婶儿我还是不去了吧”。 见宋锦转身就要走,李婶儿赶忙抓住她的袖子,“李婶儿跟你开玩笑呢,看把你给吓的,放心吧,你只要跟紧李婶儿,李婶儿保准你没事”。看着小丫头稚嫩又单纯的脸蛋,心底颇为好笑。 这丫头也太好骗了。 宋锦立刻破涕为笑,“真的”? …… 020 突变 http://..org/ 洛宅离镇上不远,开车也就几分钟,但步行得半个小时,宋锦跟着李婶儿慢悠悠的走在乡间大道上,看着往来不绝的行人,道路两边绿意盎然的麦苗,阳光普照,鸟语花香,宋锦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新奇的世界。 这里的天空不若古代的蓝,也许是重工业的污染让这片天空失去了纯澈,但丝毫不影响宋锦的心情。 她一路走一路看,兴致勃勃的模样取乐了随行的李婶儿。 到底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被关了那么久,看到什么都稀奇。 宋锦今天穿了一件天蓝色的小袄,洗的发白的牛仔裤,更是衬得身形纤秀苗条,长发束起,露出一张白皙精致的鹅蛋脸,未施脂粉已是过目难忘的绝色姿容,气质高雅娴静,一点都不像这乡野之地长出来的姑娘,一路上不少人目光都往宋锦身上瞧。 李婶儿看着已初现风华的宋锦暗暗咂舌,这小丫头还真吸引人目光,走在路上那就是最美的一道风景啊。 怪不得连病秧子少爷都动心,安婆子、老夫人都相继对她示好,看来是已经看到她身上的巨大潜力了。 到了镇头,宋锦看着那一望无际黑压压的人头暗暗蹙了蹙眉,没想到人这么多,几乎是衣襟相连,接踵而至了。 宋锦一直牢牢跟着李婶儿,她去哪儿宋锦就跟到哪儿,目光平静的观察着四周,等待着机会。 李婶儿基本上每个摊子都要围上去凑热闹,她只看看摸摸也不买,惹的老板不住对她翻白眼,李婶儿也不在意,笑呵呵的拉着宋锦一个个摊子的转下去。 转眼间就到了中午,太阳火辣辣的照射着,挤在人堆里宋锦觉得有点热,把衣领微微向下拉了一点透气,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阵骚乱,震天响的锣鼓声声声震耳,人群以可见的速度向两边分开。 李婶儿拉着宋锦的手随人潮退开,宋锦抬眸看去,便见人潮形成的一道拥挤逼仄的路上一个鲜亮的舞狮正朝这里移动,舞狮舞的虎虎生威,随着一前一后两人的配合,高跃、甩尾、腾挪,每一个动作都极为勇猛灵活,看的两边的观众纷纷拍手叫好。 宋锦看了眼舞狮目光便转向四周,以她一个杀手灵敏的直觉,这四周很不对劲。 正对面的酒店二楼突然破窗掉下来一道黑影,“砰”一声砸在人群里,刚好落在宋锦脚下,宋锦低头看了眼,一米八身着黑色制服的男人,腰间别着个枪匣,一枪爆头,死亡。 下一刻,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叫,人群不受控制的往两边退散,人太多了,把街道都给堵严实了,这情急之下造成了严重的踩踏事故,一时间,小孩的大哭声,男人女人的惊恐尖叫声不绝于耳,街边的小摊都被撞翻了,各种卖品散了一地。 宋锦一转头便不见了李婶儿,她护着肚子迅速拐到街角,看着前方散乱的人群,眼底闪过一抹凝重。 就在这时,枪击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更是把人群推上一个更高的恐慌点,宋锦凝神听了听,枪声就发生在左前方二百米外的一栋小楼上。 好不容易出来逛一次庙会,竟然遇上了枪战,这运气也好到没谁了。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掷地有声,几乎盖过了人群的尖叫,便见远方传来一阵响亮的口号,一队身着迷彩服全副武装的特种兵井然有序的疏散着人群,人民群众一看到高大威严的军人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散乱的人群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枪战还在继续,并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光是听着就觉惊心动魄,一辆军用越野车飞一般驶过来,从车上来走下来一位身着作战服的男子,身材高大健硕,五官深刻俊朗,冷眸深邃迷离,而那嘴角勾着一丝邪笑,为那冷峻的容颜增添了一丝生动。 “首长,第一战队准备就绪,请指示”。 齐歌伸出右手,警务员立刻将自动步枪放在他手里,熟练的上膛,齐歌嘴角邪邪一勾,瞟了眼跟在身边哈巴狗似的中尉,眼底的讽刺一闪而逝:“高中尉,你留下安抚群众吧,作为上官少将的得力助手,这样的事情想必难不倒你吧”? 说罢冷哼一声,扭头大步朝楼里走去,背影高大无畏,似乎再难的事情也压不垮他。 高良脸色难看的不行,却一句话都不敢反驳,上官叶和齐歌作为华夏国最年轻的少将,两人也经常被人拿出来比较,但上官叶完全是靠上官家族的庇荫才能坐上这个位置,本人实则一点建树都没有,军中对他的不满声很多,而齐歌却是从小小的列兵开始,用自己的实力和能力坐上少将的位置,名副其实的华夏国最年轻有为的少将军。 而两人这次共同参与的关于清剿特大毒品交易的行动,再一次被外界关注,上官叶刚愎自用,延误了最好的伏击时间,并对人民群众的安危弃之不顾,隔离并扣押齐少将,这所犯的条条件件,无论他背后的家族势力有多强大,都无法再庇护他了。 而齐歌,从列兵到少将,他用自己的实力向世人展示了什么才是英姿勃发、雄才伟略,如果这次再把上官叶的烂摊子收拾妥当,更上一层楼指日可待,总之前途一片光明,高良除非是傻子才会在这时候得罪他。 宋锦观察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从此之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洛家与她再无干系,她只是宋锦,这个异世里渺小平凡的小小孤女。 她想一路走走看看这个世界的山河美景,等肚子大到不方便的时候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待产,一切等生完孩子再说。 “首长不好了,‘毒蝎’跑了”。第一战队队长蒋威清点了一下尸体,发现独独少了大毒枭‘毒蝎’的尸体,这才飞快的跑过来回禀。 齐歌绕着房间转了一圈,最后目光紧紧盯在一面大书柜上,冷声下命令:“把书柜给我搬开”。 两个属下照做,却见书架后现出个一尺高两尺宽的黑洞来,齐歌望着黑洞冷笑道:“他早已从密道逃脱了,传我的命令下去,方圆百里进入警戒状态,每一个关口仔细盘查,绝不放过一个可疑人等”。 “是”。蒋威立刻下去传达首长的命令。 “‘毒蝎’,在我齐歌的手里,你还想逃第二次吗”?齐歌望着黝黑的密道沉声道。 021 一诺千金 http://..org/ 莲花镇坐落在华夏国的南部华安市,距华安四百公里,有大概三个小时的车程,华安市是全国有名的旅游城市,每年都有大批游客奔赴此地,因此在华安市随处可见外地人和陌生的外国脸孔。 宋锦打算坐汽车到华安市,作为一个旅游城市景色应该很美,宋锦也想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镇上有个长途汽车站,每天下午四点有一班赶往华安市的长途汽车,宋锦买票进站,直到坐上汽车,看着窗外飞掠的风景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上高速的路口遇上了盘查的特警,特警甚至还带着警犬在车厢里溜了一圈,每一个人都仔细盘查,到宋锦的时候那特警要她拿出身份证。 宋锦还未满十六岁哪里有办身份证,难道她看起来就那么显老? 宋锦甜甜一笑,笑容非常有蛊惑力:“警察叔叔,我还未满十六岁,所以没有身份证”。 “汪汪汪……”。被特警牵着的警犬露着獠牙疯了一般朝宋锦狂吼,那特警多看了宋锦几眼,没发现什么异常后安抚性拍了拍警犬的脑袋:“小七,给我安分点”。 警犬听话的安静下来,但不住朝宋锦呲牙,那张狂的小模样令宋锦恨不得踹它一脚,现在连只畜生都欺到她头上来了。 但现在是特殊时期,宋锦不得不隐忍下来。 汽车重新出发,一小时后进入华安市的高速路段,而这里的盘查将会比之前更加严密。 车上的乘客被警察全部赶了下来,一排排站好,有警员拿着本子逐个进行询问。 特警牵着警犬对空车进行全方位检查,甚至连车底都不放过,宋锦目光四下看了看,后面堵着等待检查的车子几乎排成了长龙,一眼望不到头。 警犬还未走近车底,嗅觉灵敏的警犬瞬间朝着车子狂吠起来,这种警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对危险和气味的感知比人要厉害的多,那人立刻朝候在一旁严阵以待的特警做了个手势。 就在这时,车底突然蹿出一个黑影,伸手一捞就将距离车子最近的宋锦控制在了怀中,一手掐着宋锦下巴,望着朝向他一杆杆黑洞洞的枪口阴恻恻的笑道:“有本事就开枪啊,只要你们敢开枪,这么一个活生生的美人就香消玉殒了”。 变故发生的太快,宋锦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控制住了,谁能想到被全城通缉的大毒枭就藏在这辆车子底下。 宋锦觉得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真是倒霉透顶了。 第一次出门就遇上枪战,现在又被大毒枭当成人质,还有比她更倒霉的人吗? 掐在脖子上的那只手冰凉黏腻,犹如吐着蛇信子的毒蛇,相信只要她有一点风吹草动,身后那人绝对会瞬间捏碎她的喉咙。 宋锦一声不吭,安静的像个木偶,她现在如果大喊大叫像特警求救会激怒罪犯,他虽然不会杀了自己但保不齐弄她个残废威胁一下那些警察,她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轻举妄动。 那些特警一见有人质在罪犯手中,面色瞬间凝重,马上去请示上级。 “给老子准备辆车,否则我杀了她”。大毒枭蝎子整个人藏在宋锦身后,背靠在车身上,只露出一双阴沉的眼睛,一手箍着宋锦的腰,一手掐在宋锦脖子上。 宋锦眼珠动了动,低声道:“这位叔叔,呃……请允许我这样叫您,虽然您挟持了我,但我还是要说一句,您向警察要车,那不是自寻死路吗?警察万一在车上安上追踪器或者炸弹,咱俩都活不了,虽然他们现在看似很在意我的性命,甚至可能会答应您的一切无理要求,但那是因为有太多目击证人,为了舆论他们不得不这么做,但只要一离开大众视线,我一个小老百姓的死活根本没有人在意,只会成为那些上位者的踏脚石,到时候车子在半途发生爆炸,咱俩是牺牲了,可对那些人可是一箭双雕啊……”。 宋锦语速很快,她不光是忽悠这人,其实这也是她的真实想法,那些警察为了除去这个大毒枭,完全有可能这么做,毕竟她这样一个小孤女的死活根本无人关注,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了,而除掉一个大毒枭,那对任何一个领导层面的人来说,都是前进的一大助力。 身后静了几秒,宋锦知道那人在思考,几秒后,宋锦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压抑的低笑,那渗人的笑声令宋锦心底不由自主升起一股恐惧,双手紧紧攥住,宋锦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便听那人在她耳边低语道:“有意思,没想到一个小姑娘也有这样的思量,倒是我心急了,但是,你就不怕我吗”?仿佛为了附和他的话,那掐着她脖子的手又紧了几分。 宋锦呼吸困难的说道:“怕?我为什么要怕?只要你能让我活下去,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前世她为了能活下去连杀人都不怕,现在只不过与一个罪恶累累的大毒枭合作而已,她有什么好怕的。 听到她毫不畏惧的话,那人胸腔急剧起伏,随后一阵愉悦而压抑的笑声冲击着宋锦的耳膜,“好,小姑娘有胆量,我毒蝎虽然不是个好人,但也一诺千金,只要你能助我脱困,我必然不会伤你性命,甚至还可以答应你一个请求”。 宋锦笑眯眯道:“成交”。这种人虽然无恶不做,但却最重情义,答应的事情必然会做到。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毒蝎有心想试试这小姑娘,遂如此问道。 宋锦看向将自己和毒蝎团团围起来严阵以待的特警,沉声道:“你已经暴露了行踪,他们将会集全部警力来对付你,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有我在手离开这里不成问题,你会开车吗”?宋锦突然问了个很严肃的问题。 她是古代人,哪里会开车。 毒蝎挑了挑眉,很自恋的答道:“我可是赛车界连续五年的no。1”。 “那就好,看到身后的客车了吗?这辆车子警察还没来得及动手,现在我们先上这辆车子,先冲出警察的包围圈再说”。 毒蝎看了眼身后的旅游客车,嫌弃的撇了撇嘴,他一个开贯跑车的人哪里开过这种破车,但小姑娘说的没错,这确实是如今最好的办法。 022 报仇雪恨 http://..org/ 宋锦真的见识到了毒蝎疯狂的车技,竟然能把长途客车开成赛车的范儿,这世上也是没谁了。 想到刚才毒蝎拖着自己恶狠狠的上了客车,那些特警投鼠忌器不敢开枪,一个漂亮的甩尾便将特警甩在身后,在高速上一路疾驰。 宋锦看了眼后视镜,那些特警也都不是吃素的,紧随其后。 宋锦看到车座上放着一张本市地图,拿起来快速过了一眼,对一手掌握方向盘,一手那枪指着她脑袋的毒蝎道:“前方有个路口,下去直走有个大湖,我们弃车逃走”。 这车只能暂时拖一阵,等那些人反应过来往车上投炸弹,连她都活不了。 毒蝎眼角瞥了眼宋锦,之前他一直背对宋锦,没有看到小姑娘的长相,每想到这小姑娘长得还挺漂亮,尤其是一双乌黑的凤眼,深邃冷漠,连见惯了美女的毒蝎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尤其是小姑娘面容冷沉,掷地有声,身处劣势不见丝毫慌张惊恐,反而从容淡定的给他指挥路线,毒蝎对这小姑娘也有了几分好感。 “毒蝎挟持了人质,现正往西逃窜,不好,他在晋华段下了高速,首长,是否安排投弹手”?晋华往西是一片农居,与山相连,等毒蝎逃入深山便真的犹如大海捞针。 齐歌听着属下的汇报,冷眸微眯,沉思道:“先安排狙击手候命,至于投弹手——还有人质在毒蝎手中,不可伤及无辜”。 转首吩咐司机:“加速前进,务必追上毒蝎”。 “首长”。蒋威皱了皱眉低声道:“毒蝎的生死事关您的前途,这次务必要将他拿下,至于那个人质……”。蒋威做了个咔嚓的手势,“到时就说她是被毒蝎灭口,没人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齐歌一个冷冷的眼神扫过去,蒋威心底咯噔一声,咽了口唾沫在不敢说一句话。 “每一个人民都是我们守护的对象,即使她再卑微渺小,这样的话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次”。以前看这蒋威还挺上进,现在看来,也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这样心思阴沉的人断不能再留在身边了。 蒋威一看齐歌那有些愠怒的神色心底暗道不好,看来这次回去他又要再次挪窝了。 天逐渐黑了下来,车灯全灭,毒蝎却跟长了透视眼似的,夜色里车子蹿的飞快,宋锦扶着座椅站稳身体,目光警惕的观察四周。 由于毒蝎逆天的车技,最后一段距离时将身后跟着的特警彻底甩开,湖边,两人弃车而逃,两道身影迅速隐入黑暗中。 等大批特警赶到,只剩下一辆空荡荡快散了架的客车,夜色凄迷,哪里还有毒蝎和人质的身影。 于是,新一轮搜捕再次展开。 洛宅,老夫人吃了晚饭便歇了,年纪大了,精神头也越来越不好,但真躺床上又睡不着,老夫人朝候在身旁的安婆子问道:“小锦还没回来吗”? 那丫头每天这时候都会过来陪她聊天,或者讲一些奇闻怪佚,小姑娘嘴甜讲得又生动,她都渐渐听的入了迷,这一天不见啊都想的慌,这不,问小锦什么时候回来的话今儿一天都问了不下百十次。 安婆子心底感叹宋锦好手段,这才两三天功夫就把老夫人哄得离不开她,心底腹诽嘴上仍恭敬道:“还未回呢,不过听采买的婆子说镇上今天出了点事,到处都是警察,也不知李婆子和小锦是否遇到了什么不测,要不派人去找找”?小丫头敢骗她,心底巴不得赶紧死在外边。 外边有动静声传来,安婆子请示了老夫人便走出去,便看到两个保镖拖着个浑身是血的人走进来,安婆子吓了一跳,赶忙后退了一步,保镖将人扔到安婆子脚边,便见一截血淋林的手臂颤巍巍的伸向安婆子,嘴里喃喃道:“救……救我,找……小锦……”。 安婆子听出这是李婆子的声音,赶忙弯腰看向她,沉声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 还不等李婆子回答,突然一阵火光传来,将黑夜映的如同白昼,安婆子忽然觉得有些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冷不丁抬眸看去,下一刻,吓得差点一屁股蹲在地上。 只见天边一道火龙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逼近,火光冲天,很快就烧到了这里。 安婆子立即朝愣在一边的保镖大吼道:“还不快去灭火”。 遂即快步往屋里跑去:“老夫人不好了,房子失火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那火势蹿的极快,等安婆子扶着还不明所以的老夫人准备出去的时候,整间房已经被火包围。 安婆子一拍大腿,后悔的不行,早知道就不作死的跑进来了。转头看了眼依旧有些晕乎乎的老夫人,狠狠心松开老夫人的手:“老夫人您别怪俺,您活到这把年岁了也没什么缺憾,但我安婆子还年轻啊,可不能陪您老死,您老就自求多福吧”。 这大火来的莫名其妙,背后一定有人操纵,八成就是冲着老夫人来的,安婆子干嘛要带着这么个老拖油瓶去送死? 扭头就往门外冲,刚出门就被人一刀毙命,提起尸体扔进火海里化为灰烬。 老夫人心里气得不行,这老不死的东西,紧要关头才看出她是个什么货色,看着逐渐蔓延的火势,一颗心沉到了谷底,究竟是谁?连她洛家老夫人都敢作对…… 那火海里映出一道人影,修长清瘦,如竹如松,那烟雾迷得老夫人不得不眯缝起眼睛,等火光映出那人俊美冰冷的容颜,大骇下蹬蹬后退,不可置信的指着他,惊吓的连话都说不囫囵:“怎么是你”? 那人勾起嘴角,挑着的眉眼似笑非笑,冷惑无情:“怎么?祖母见到我很吃惊吗”? 他笑的像个魔鬼,那张与记忆中某人如出一辙的面容令老夫人一下子陷入癫狂中,指着他破口大骂:“你个孽子,这么多年竟然一直都在演戏,现在你竟然还想弑祖,如此不忠不孝之人,老天爷不会放过你的”。烟雾吸进了口鼻,老夫人猛然弯腰大咳起来。 洛秀笑的讽刺,一步步逼近老夫人,火星在他脚边盛放,像是盛开在黄泉彼岸的曼陀罗花,摇曳着罪恶的花枝迎接魔王的到来,“我祖母四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你算哪根葱?你今天先下去等着,你的宝贝儿子和女儿,很快,就会下去等你了”。 …… 身后是冲天火海,洛秀再不看一眼大步而去,沉声朝暗处吩咐道:“把现场处理干净,别给警察留下一丝线索”。 凌晨十二点,一辆开往京都的私家车在暗夜里疾驰,前方,新的风暴正在酝酿。 023 怀宝宝了 http://..org/ 宋锦和毒蝎两人连夜躲进深山里,山下的民居虽能藏人,但躲不过那些特警的高科技仪器,到那时将会变为被动,等着那些警察瓮中捉鳖。 宋锦研究过地图,这座山翻过去就是华安市西部的工业城,地处偏僻,人迹罕至,非常适合逃亡。 “你有同伴接应吗”?宋锦划拉着高深的灌木丛,防止尖利的叶子划伤肌肤,边冷声问道。 毒蝎看了眼紧紧跟在身后的小姑娘,山路崎岖难走,他一个经过特殊训练的大老爷们都有些受不了,这小姑娘偏偏不叫苦也不叫累,紧紧跟着他的脚步。 黑夜里,毒蝎眼底划过一抹赞赏,笑着问道:“你觉的呢”? 宋锦想了想沉声道:“作为一个闻名遐迩的大毒枭,你不可能做没把握的事,你之所以把交易地点和时间定在莲花镇最热闹的庙会上,一是为了吸引警方的注意力,二嘛就是调虎离山,想必你早就将逃亡路线制定好了,如果我所猜没错的话,翻过这座山,你的人正等着他们的王归来”。 毒蝎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最终抑制不住大笑出声,听得出来心情很好,宋锦气的拍了下他的背:“笑那么大声干嘛?想把警察吸引过来啊,想死没人拦着你,但你别拖累我”。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她一定要咬牙忍下去。 第一次被一个小丫头恶狠狠的教训,毒蝎却一点都没生气,摸着鼻子笑道:“闻名遐迩?我可以理解为是在夸我吗”? 宋锦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真厚脸皮。 两人一刻都不敢松懈,一夜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在凌晨四点出了山,现在就是在和时间赛跑,那些警察随时随地会找过来,宋锦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低声道:“你的人在哪儿”? “别急,很快就来了”。 天边一架直升机飞快驶近,宋锦看着那逐渐变大的黑点把心底的惊讶深深压下:“警察就在附近搜寻,动静这么大就不怕把警察引来”。 黑暗中,毒蝎笑的嗜血:“我就怕他们不来,我那些兄弟不能白死”。 直升机很快飞到头顶上空,一截软梯从机口掉下来,毒蝎看向宋锦:“丫头,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宋锦摇摇头,“我只是平头百姓一个,对做毒贩子没什么兴趣,你就别管了,快走吧”。宋锦有些不耐的挥挥手,警察很快就会找来,到时他想走都走不了了,她是真的不想再被连累了。 毒蝎挑了挑眉,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飞快的塞进宋锦手里,“我不勉强你,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记得有事给我打电话,咱俩怎么说也共患难过了,我昨天答应你的话永远有效”。话落转身攀住软梯,灵活的向上攀爬,飞快的钻入机厢不见了踪影,直升机转了个弯朝天边飞去,很快就没了影。 宋锦摊开掌心,一张纸条上写着一串数字,宋锦将这串数字牢牢记住,将纸条撕碎埋进土里,开玩笑,这玩意儿要被警察发现她可就危险了。 毒蝎一走,宋锦累的一屁股坐下来,在毒蝎面前她始终有顾虑,一步都不敢放松,现在警报解除,宋锦是腰酸背又痛,连多走一步的力气都没了。 早上四点的山风又冷又刺骨,宋锦躺在草地上用双手环抱着自己,心底喃喃道:宝宝,坚持住,妈妈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迷迷糊糊里,宋锦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应该是警察找来了,心底终于松了口气,彻底昏睡了过去。 齐歌从车上下来,走到昏迷过去的少女身边,冷冷看了眼,对警卫员苏高沉声道:“先把她抱车里去,请军医给她看一下,等天亮把她先送去警局审问”。 苏高愣了愣,作为一个苦逼的人质,不是应该好好安抚吗?怎么还像对待罪犯那样审问啊。 下一刻苏高立马反应过来,走过去抱起宋锦,这小姑娘太瘦了,抱起来轻飘飘的,怨念的看了眼自家首长,真不会怜香惜玉! 齐歌看向早已没了踪影的天际,脸色越发冷沉,这毒蝎果然狡猾的很,如果不是上官叶那个蠢货,也不会让毒蝎给溜了,直升机?呵……果然好本事! 下次想要再逮住毒蝎,可就难了。 目光看向苏高抱着的女孩身上,双眼缓缓眯起,直觉告诉他,这一切很不对劲,关键就在这女孩身上。 毒蝎是什么人?杀人越货,无恶不做,哪会轻而易举的放过人质,可这女孩偏偏就完好无损。 …… “这姑娘没事,只是心力交猝晕过去了而已,睡一觉就醒过来了”。年轻的女军医收起听诊器对苏高说道,想到什么蹙了蹙眉:“不过她怀孕了,胎像很不稳,不好好安胎的话会有流产的征兆”。 看了眼女孩年轻美丽的睡容,叹了口气:“这女孩看起来还没成年的吧,竟然都要做妈妈了,现在的孩子啊……”。一脸痛惜的样子。 等女军医走后,苏高立马把女孩有身孕的事告诉齐歌,人家都怀宝宝了,就别折腾人家了,明明就是受害者,首长还非得把人家当罪犯对待。 齐歌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怀孕了,想了想道:“先把她送医院去,派人看着她,等人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另外通知一下她的家人”。 …… 宋锦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等她醒来时正是阳光明媚的大早上。 宋锦看着白花花的被子和床单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医院,一手赶紧放在小腹处,感受到那凸起终于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孩子还在。 她记得毒蝎离开后,她因为太累昏迷了过去,应该是警察把她送到医院来了。 宋锦正要下床,门突然开了,走进来一个女护士,看到宋锦醒了转身朝守在门边的人说了句话,那人走到一边开始打电话。 宋锦眯了眯眼,看来那些警察在监视她。 “小姑娘,你终于醒了,一天一夜没吃饭饿不饿”?护士小姐温和的对宋锦问道。 这小姑娘长的真漂亮,唇红齿白,眉眼精致,尤其是一双凤眼,顾盼生辉,比之窗外的骄阳还要明媚勾人。 宋锦乖巧的点点头:“谢谢护士姐姐”。 护士林巧音看宋锦温顺乖巧的模样想到了自家还在上初中的小妹,又想到她的遭遇,被坏人绑架本就倒霉了,醒来又不哭不闹,更是心疼的不行,当目光落在她那微微凸起的小腹上时,小心的问了句:“小妹妹,你知道自己怀孕了吗”?这小姑娘看起来还未成年,正是读书的年纪,竟然怀孕了,林巧音瞬间联想到那些初尝禁果的未成年男女,倒也没有鄙视这女孩的意思,除了心疼外更多的是对男方的谴责。 宋锦愣了愣,看到女护士眼底没有恶意和嘲讽,抿着唇点了点头。 024 赐予的瑰宝(一更) http://..org/ “那你父母知道吗”?林巧音又接着问道,如果小姑娘的父母知道了,除了生气,更多的是心疼。 宋锦蹙了蹙眉,低声道:“我是孤儿,没有父母”。 林巧音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是个孤儿,一时间更是心疼的不行,“那这孩子你要怎么办,现在流产还来得及,等月份一大就只能引产了,那对身体损伤极大……,如果你没钱的话,姐姐可以帮你”。 宋锦低垂着的眼眸深处飞快的闪过一抹戾气,虽然知道这女人是为她好,但想要她把孩子流掉,那绝对不可能,如果她真的是这个时代一个十六岁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她也许会惶恐这个孩子,但她虽然占着一个十六岁年轻的皮囊,内里却是一个来自千年前沧桑成熟的灵魂,这个孩子是上天赐予她最珍贵的瑰宝,她疼爱还来不及,怎会亲手扼杀这个小生命。 手掌放在小腹处,一下一下温柔的抚摸着,眼底闪着慈爱的光泽,这个年轻的女孩浑身充满母爱的光辉,只听她温声道:“这是我的孩子,我为什么要伤害他?虽然前途未卜,自身力量薄弱,我也会把他生下来,好好疼爱他”。 林巧音擦着泪眼点点头:“嗯,我相信你一定会是个好母亲的,孩子很健康,你放心吧”。 门外,推门的手顿了顿,下一刻推门而入。 宋锦抬眸看去,便见一身军装的俊美男人信步而入,剑眉星目,五官深刻而俊朗,犹如大师手下最完美的雕塑,气质清俊矜贵,克制而禁欲,当他那双淡漠的褐色眼珠看向你的时候,在他的眼底,你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包裹在军绿色裤子中的双腿修长而笔直,随着走动的步伐稳健而有利,仿佛从杂志上走下来的模特。 在宋锦床前站定,男人眼角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林巧音,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那无形散开来的威压和寒意,吓得林巧音瞬间就溜了。 这男人帅归帅,但一身气势太吓人了。 宋锦看了一眼便垂下眼睑来,小声嗫嚅道:“谢谢您救了我”。 齐歌看着女孩乌黑的发顶沉声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宋锦被子下的手紧紧攥起,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凝重,难道他已经发现什么了? 现在千万不能自乱阵脚,宋锦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略有些羞涩的笑容,懵懂又好奇的问道:“说什么”? 望着那双清澈单纯的眼睛,齐歌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转而问道:“你家住哪里?我派人送你回去”?苏高查不出她一丁点信息,这人就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般,越是神秘齐歌心底越发不安。 女孩似是很努力的在想,最终无奈的小声道:“我不知道”?话落伸手指了指脑袋:“我脑袋不久前出过事故,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 那就是失忆了,想了想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次宋锦很快答道:“宋锦”。 既然失忆了为什么还知道自己的名字?看出齐歌的疑惑,宋锦拿出脖子上戴着的玉锁,指着上头雕刻的小字笑眯眯道:“上边刻的有字,我就把它当我的名字了”。 “当时你坐汽车是要去干什么”?齐歌目光紧紧盯着宋锦的脸,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还真是打破沙锅问到底啊,宋锦心底腹诽,面上不露声色的答道:“我听人说华安市的景色很美,便想去看看,没想到半路上遇上这种事”。落寞的垂下脑袋,单薄削瘦的肩膀一耸一耸的,看起来令人心怜不已。 “我知道你是想问我关于那人的事情,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清,他拖着我一路在山里走,嫌我累赘有好几次他都差点开枪打死我,要不是我昏迷过去他一定不会放过我吧”。 齐歌看女孩的样子不似说谎,心底也信了七八分,转开目光沉声道:“门外有人在这里守着,你如果有事的话就找他们”。 话落再不看宋锦一眼大步朝门外走去,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宋锦终于松了口气,后背凉飕飕的,原来不知何时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那男人的眼神好可怕,再问下去她都不一定坚持的了。 看他穿的衣服应该是军队的长官,而且职位还不低,相当于古代的大将军了,那男人年纪那么轻已到了这种地位,要不是家族极有势力,要不就是本人能力极为出色。 宋锦想,他一定是后者。 门口突然探出一颗脑袋来,林巧音朝着宋锦挤眉弄眼,一脸八卦的样子:“小妹妹,那个兵哥哥是你什么人”?目光在宋锦肚子上转了一圈,意思不言而喻。 “看军衔还是个少将呢,啧啧,年纪那么轻就已经是少将了,前途不可限量啊”。 “你别误会,我和他没有关系,他是因为我被毒枭挟持过而对我进行例审盘问,护士姐姐,我饿了,可以请你帮我打一份早饭来吗”? 终于把八卦的护士小姐打发走,宋锦从床上下来,在病房里四处打量。 也许是她的特殊身份,竟然还好心的给她弄了个单人病房,一个病床,一张单人沙发和茶几,窗边摆着几盆绿色植物,还有一个单独的卫生间,简洁又舒服。 宋锦在房间里转了几圈,便坐在沙发上休息,没一会儿林巧音便端着早餐回来。 过了一星期的米虫生活,宋锦看着依旧守在门口的两尊门神,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这一个星期以来,那位冷面神一直都没露面。她即使是去楼下的小花园逛逛,都会有穿着军装的男人寸步不离的跟着她,搞得每个人看着她的目光都怪异的很,后来宋锦便不想着出去了,安心的待在病房里。 反正这里有吃有喝又有人照顾,还不用掏钱,她乐的享受。 但这样的日子也异常枯燥,宋锦无聊的拿起刚才在楼下顺的报纸,刚展开看向头版就被占据了一整个版面的新闻给愣住了。 古宅无故失火,三十五条生命葬身火海。 死多少人宋锦不在乎,关键是上边那张几乎占据了版面三分之一的巨大照片,即使被烧的只剩了个框架,宋锦却一眼就认出了这正是她住了一个月的洛宅。 洛宅怎么会无缘无故失火?还死了这么多人?宋锦赶忙看向版头上的时间。 三月二十四。 那是六天前…… ------题外话------ 今天有二更…… 025 湮灭过去(二更) http://..org/ 宋锦赶忙低头将新闻从头看了一遍。 两分钟后,宋锦放下报纸,心底的震惊无以复加。 新闻里只是说华安市一偏僻的古宅失了火,火灾中丧生了35人,警方调查后发现火灾原因疑为线路老化所致,当时正是深夜,古宅里的人都睡了,等火势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古宅里住的人没有一人逃出生天。 这篇新闻虽然占据了头版头条,但新闻里对这古宅的描述非常模糊,放在头条好似只是为了警醒广大市民注意防火防灾,下次出现这种事情的时候该怎样预防,才会将伤害降到最低。 但宋锦却觉得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线路老化?对那些线索至上的警察来说,只要布置得当,一定可以瞒过那些警察的眼睛,然后就当一场意外的事故处理了。 事故发生的时间正是她离开的那天晚上,想到这里,宋锦忽然冒出一身冷汗。 如果她那天没有离开,那么那天晚上她是不是也会悄悄死在那场大火里。 心底刚闪过一丝庆幸,脑海里便闪过一道瘦削苍白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双冷漠寒凉的眸子来。 宋锦忽然睁大双眸,喃喃道:“是他”。不是疑问,是肯定。 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他再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单纯喜欢依赖她的少年,望向她的目光森凉而陌生,他甚至因为自己撞破了他的秘密而想要杀人灭口。 是什么改变了他,仇恨吗? 宋锦心底微微叹了口气,被仇恨左右,会活的很艰辛,他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愿他好自为之吧。 反正从此之后他们都不会再见面。 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件事与她还有益处,古宅的人都死了,从此之后没有人再知道她的过去,从今往后,她只是宋锦。 …… “首长,您已经在此地逗留太久,该回京了”。上边已经再催了,上官叶在这次行动中犯了大错,降级关禁闭是必须的,他家首长这次虽然没有抓住毒蝎,但也收获不小,更何况和上官叶那蠢货一比,这次回京,升迁指日可待。 火云特战队是上级新组建的秘密行动小组,每一个战士都是经过千锤百炼,战斗力十足的国家特种兵,并且配备国际尖端装备和武器,专门帮国家执行高难度的秘密任务。 上官叶和齐歌都在争取这个特战队的领导权,这次回去,相信人选就可以尘埃落定了吧。 哼,那个该死的上官叶,本人没什么本事就仗着家族势力作威作福,什么都要跟他家首长抢,他家首长只是懒得跟他一般见识而已,要比家族背景,他家领导要闪瞎他们24k的钛合金狗眼。 也是他家首长太低调了,也太出色,根本不用家族帮扶就走上今日的辉煌。 在华安市逗留的这几天,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各种各样的人都凑上来攀关系请吃饭,苏高知道自家首长一向最厌恶饭局,一般是能推就推,苏高每天应付这样的人也挺烦的,但有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推不掉的。 苏高心底这样想着的时候,只见那坐在后座上的男子淡淡的“嗯”了声,便看向窗外不再说话。 “走之前有一个饭局您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这也是老先生特意打电话过来嘱咐我”。苏高看了眼后视镜,看到自家首长蹙起了好看的眉,心底一紧张,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这次饭局您需要带女伴出席,温先生还特意打电话来说,如果您在华安市没有认识的女性朋友,他可以向您推荐一位”。看到自家领导越来越冷的神色,苏高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这真是司马昭知心,路人皆知。 他家领导桃花运可真旺盛。 这温先生何许人也,为何劳烦他家少将大人纡尊降贵赴他的饭局,苏高也很无奈,这温胥乃是京都四大世家之一温家的长房长孙,哈佛大学政法学院毕业,一毕业就回国进了政府单位工作,有家世有能力,前途指日可待,一年前下方到华安市辖区的一个小县城当了个小小的县委书记,这一年时间,这个小县城经济、城建、文化等各方面呈几何式增长,都与他这个县委书记的努力脱不了关系。 等下放期满,再调回京城时,凭他的政绩和能力,必定能谋到个不错的职位。 这温家和孟家是世交,齐歌从小就在外祖孟家长大,和温胥小时候经常玩在一起,但十二岁进部队之后就很少回家,也与他之前的朋友渐渐淡了联系,全年除了执行任务就是训练新兵,连他外祖父孟老爷子想见他一面都得动用特权,更别提后边排队等着请他吃饭的各种人士。 这温胥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机会,能放过才怪,动用家族势力也要把这头倔牛拉到餐桌上。 提到温胥,齐歌眉间的冷色更深,车厢里明明没开冷气,苏高却冷的直打哆嗦。 “什么时间”? 苏高赶忙回道:“今晚七点,翆轩饭庄”。首长能这么问就代表他会去了。 齐歌虽然不屑温胥这人,但外祖父的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苏高小心的看了眼后视镜,“关于女伴……”。首长在华安市根本没有认识的女性朋友,不要说在华安市了,整个华夏国都没有一个能入首长大人眼的女人。 齐歌手指轻轻敲打着椅座,一厢静谧里苏高突然想起医院里那女孩,“首长,跟在宋锦身边的人说她这几天没有任何异常,每天吃吃喝喝睡睡玩玩,就是个普通的小姑娘而已,是不是我们多心了,既然要离开,不如就把她给放了吧”。 齐歌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双清澈明亮的凤眸,大海般深邃而神秘,手指突然一顿,沉声道:“去医院”。 …… 宋锦正悠闲的躺在床上看杂志,嘴里哼着优美的小调,她在古代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唱歌跳舞也是必备技能,一副好嗓子一开口就是天籁之音。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是何处曾相见……”。空灵的带着淡淡忧愁的嗓音透过门缝飘荡出去,苏高听到这优美的嗓音呲牙一笑,没想到这小姑娘唱曲儿还挺好听,连他这不懂艺术的人都忍不住驻足聆听了。 宋锦听到敲门声,头也没抬淡淡道:“进来”。 “宋小姐”。 宋锦抬眸看去,见是个穿着军装二十六七岁的男子,黑黝黝的脸上一双眼特别明亮,带着温和的笑容瞅着她。 看出宋锦眼底的疑惑,苏高笑着解释道:“我是齐少将的警卫员苏高”。 宋锦“哦”了一声,不解的看向他:“苏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很难想象,这样年轻的女孩竟有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美丽的眼形只是一眼就容易令人沉迷在她那浩瀚神秘的目光中。 苏高撇开目光,以手掩唇掩饰自己的事态:“是这样的,齐少将在下边等着宋小姐,宋小姐现在跟我一起下去吧”。 苏高做个了请的手势,宋锦指指自己身上的病号服:“不需要换衣服吗”? 苏高笑着摇摇头,眼底笑意渐浓:“不需要”。 宋锦挑了挑眉,当先往外走去,不知道那个齐少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监视她这么多天终于忍不住了? ------题外话------ 求收啦…… 026 来自火星的少女 http://..org/ 宋锦觑了眼身边不动如山的身影一眼,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冷气嗖嗖的往外放。 这本来挺温暖的车厢愣是让宋锦冻得不轻。 搓了搓臂膀,找回来点温度的宋锦柔声问了句:“请问首长大人,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她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呢,别人看到了还以为她哪家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呢。 齐歌的目光一直看向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闻言扭头看了眼宋锦,当两人目光相对的那一刻,宋锦心底咯噔一声,这男人目光太冷太淡。 小姑娘穿着一身略显宽大的病号服,更显得身形纤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眉眼精致无双,一双盈盈水色的清眸好奇的看向他,像一只软巧可爱的小绵羊。 有那么一刻,他真想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他觉得那手感一定很好,这想法刚一出齐歌就被自己吓了一跳,他赶忙移开视线,耳尖却悄悄红了起来。 宋锦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这男人虽然看起来不近人情,遥远清冷的像天上的月亮,但实则还挺纯情的,她只不过目光无辜了点,清纯了点,这男人就害羞了。 没想到这么清俊禁欲的外表下竟然有一颗纯情的心,如此大的反差让这男人浑身充满了迷人的魅力。 只可惜,萝莉外表大妈心的宋锦只是感慨了下,丝毫没有动心。 男人啊……只可远观而不可褻玩焉,更何况是这种难以招惹的男人,一旦沾上,甩都甩不掉。 “我需要一个女伴”。男人突然开口,宋锦愣了愣,指了指自己:“你的意思是要我当你的女伴”? 男人的沉默算作了默认。 宋锦在原身有限的记忆里回想女伴这两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原身压根就没过多的接触过这个世界,思想贫瘠的可怜,不自觉的喃喃出声:“女伴?那是干什么的?给你暖床的女人吗”? 这话刚出口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苏高第一个就喷了,哈哈,这女人是不是火星来的啊,竟然连女伴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还暖床的女人,他家首长大人可不需要暖床的。 齐歌嘴角抽了抽,冷声道:“苏高,你给她解释一下”。 苏高赶紧止了笑,要是把他家首长惹毛了有他好果子吃,“宋小姐,女伴呢就是单独陪单身男士出席宴会或饭局的女士,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陌生人,总之不会让首长在饭局上落单就行了”。 宋锦刚说出那句话就后悔了,她忘记了这里不是等级森严的古代,一个男人有个暖床的通房丫头是很平常的事情,而在这里,是一夫一妻,嫖娼狎妓都是犯罪,尤其是这种军队高官,生活作风一定要优良。 听了苏高的解释更是为自己刚才口不择言的话感到无语,估计这男人心底一定在嘲笑自己的无知吧,不过宋锦脸皮之厚堪比古城墙,听了解释后淡定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不就是个陪客的嘛”。 苏高被宋锦淡然又无谓的口气给弄懵了,陪客?原来在你心里陪我家首长吃饭就是个陪客的啊,相不相信老子振臂一呼,多的是女人前仆后继。 车子刚停稳,车门就有穿着帅气制服的男子打开来,看到从车里走下来一位穿着病号服的漂亮少女时没有丝毫神情变化,素质相当高。 宋锦抬眸看去,原来这是一家造型设计室。 宋锦跟在齐歌身后走进大堂,大堂经理看到两人气质不凡立马热情的招待起来,齐歌指着宋锦淡淡道:“给她换件衣服,做个造型”。话落不再看两人一眼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拿过一旁的报纸看起来。 宋锦被两个妖里妖气的男人推到一间房里,男人看着宋锦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羡慕道:“小姑娘皮肤可真好,不用化妆就已经特别漂亮了”。 另一个男人摸着她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啧啧赞叹道:“头发跟锦缎似的,拍洗发水广告都不需要特效了”。 宋锦从镜子里看着两个娘炮对她评头论足,心底虽然不舒服却到底没发作,淡淡道:“能不能快点,我赶时间”。 两人一接触镜子里那双淡漠的眼睛,心底一紧立马开始忙起来,其中一个留着阴阳头的男人颇为八卦的问道:“小姑娘,外边那男人是你什么人啊,长的怪俊的”。说着捂着嘴咯咯娇笑起来,跟下蛋的母鸡似的,把宋锦给恶心的。 宋锦看着两人那邪恶的小眼神,就知道两人心底打着什么算盘,笑着道:“我男人,怎么了?有问题吗”?死gay,滚一边去,别在这儿恶心姐,虽然那男人姐看不上,也轮不到你们意淫。 这女孩别看年纪小,但说这句话时特别霸气,眼尾淡淡一挑,无形的威压在这逼仄的化妆室里消散开来,一时间压得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两人赶忙摆摆手,笑的有些尴尬:“没……没什么,觉得你们两个挺般配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呵呵……”。就是有点老牛吃嫩草的嫌疑,虽然那头老牛很帅,很养眼。 化妆室的门打开,宋锦从里边走出来,听到高跟鞋的声音,齐歌从报纸上抬起头。 一眼、万年。 那一天,落地窗外的阳光铺满了地板,十六岁的宋锦亭亭玉立在阳光中,伊人如斯,惊艳了时光,也惊艳了他的眼。 从此,是甜蜜也是忧伤,一个女孩,悄悄的,走进他的心里。 …… 晚上七点,翆轩饭庄。 从外看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饭店,实则里边别有洞天,从来只接待身份贵重的人,有钱也不一定进得来,一般需要提前一个月才能订得到位置,华安市的人都以能进来这里吃饭作为身份的象征。 齐歌今日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工整西装,比之军装的威严禁欲多了丝休闲的味道,容貌也更显深刻俊美,随着行走的步伐仿佛移动的雕像,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女人的目光。 “你等等我”。宋锦不满的咕哝了声,齐歌无奈停下脚步转身,就看到一妙龄少女提着裙摆晃晃悠悠的走过来,“这什么高跟鞋嘛,根本就走不成路”。 宋锦真想把脚上磨人的高跟鞋给扔了,一个不稳,整个人往前栽去,宋锦已经做好了亲吻大地的准备,下一刻却跌落在一个微凉的怀抱里。 她整个人趴在齐歌身上,对方一只手还揽在她腰上,那触手的柔软令齐歌愣了愣,鼻尖闻到少女身上幽幽的体香,耳尖又不自觉红了。 宋锦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笑眯眯的眼睛像落入了漫天繁星,明亮绚丽的令齐歌觉得花了眼:“谢谢你扶住了我,要不然我一定得摔个狗啃屎”。 027 一鸣惊人 http://..org/ 齐歌赶忙松开她,低咳一声不自然的说道:“没什么,举手之劳”。当先转身离去。 宋锦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真想把脚上的高跟鞋朝他扔过去,本小姐是给谁受罪的啊,露出个笑脸就那么难吗?活像别人欠你钱不还似的。 哼,小气的男人。 宋锦心底腹诽归腹诽,还是得歪歪扭扭的跟上去,不知道是谁发明的高跟鞋,活脱脱用来折磨女人的,多大仇…… “先生,请”。服务生推开包厢门,恭敬的弯腰。 包厢里坐着三个男人,一个大腹便便满脑肥肠,一个中年儒雅男人,而另一个坐在主位上的男子,看起来三十出头,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西装,没有系领带,衬衣松开了几颗扣,露出古铜色的肌肤,看起来颇有些风流不羁的味道,而那张脸却又过分严肃端庄,金丝镜片后的双眼偶尔闪过一丝精光。 三人身边无一例外的坐着一个女人,其他两个女人浓妆艳抹,俗不可耐,尤其是那大腹便便的男人直接对身边的女人上下其手,而主位上的男人身边坐着的女人看起来二十出头,一袭水绿连衣裙,秀发披散,清秀可人,小鸟依人般依在男人身边,看起来到也是良家女孩。 听到门口的动静,房间里的六人齐齐看去,当看到走进来的男人,温胥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笑意,笑着从主位上起身:“齐歌啊齐歌,请你吃顿饭还真不容易,你看看,这都迟到五分钟了,该罚”。 身边的女孩极有眼色的将酒杯递过来,温胥接过来递给齐歌,挑眉笑道:“这是规矩,你可不能推辞”。 齐歌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将空酒杯还给温胥,淡淡道:“这下你满意了”? 温胥笑呵呵拍拍齐歌的肩膀:“你还是这个性子,总是冷着一张脸,这可不招女孩子喜欢”。突然看了眼齐歌身后:“你的女伴呢?我千叮咛万嘱咐……”。 “进来”。齐歌拂掉温胥落在肩上的那只手,样子就好像在说我跟你不熟,别叫的那么亲热。 下一刻就见走进来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妙龄少女,如墨的长发拢在一侧,露出一张娇艳的面容来,犹如吐露着芬芳的花蕊,漫步而来,好似从画上走下来的仙女,美得不似真人。 尤其是那娴静高雅的气质,真真绝色美人一个。 很自然的走到齐歌身边,对着温胥点点头,抿唇微微一笑。 温胥收回惊艳的目光,笑着对齐歌挑了挑眉:“这位小姐是……”? “女伴”。齐歌是真的惜字如金,再多的一个字都不愿透露,宋锦眼角瞥见温胥嘴角抽了抽,看来他早就对齐歌的性格有所了解,倒也没有生气的样子,笑着将两人请回座位上。 “我还以为你小子得打一辈子光棍呢,没想到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眼光还不错”,最后一句话压低了声音,除了两人之外没人听得清。 齐歌不置可否,眼角映入少女莹白沉静的侧颜,呼吸忽然紊乱了一下。 从宋锦进门开始,那大腹便便的男人目光就再也离不开,看着宋锦的目光恨不得将之吞吃入腹,哈喇子都快流到桌子上了。 温胥给几人做一番简单的介绍,指着儒雅的中年男人道:“这位是xx县的城建局局长安伟”,安伟对着齐歌点了点头,看起来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然后指着大腹便便的男人道:“这位是蓝天地产的董事长林家豪先生”。林家豪好不容易将目光从宋锦身上移向齐歌,干巴巴的道:“你好”。 齐歌淡淡的点了点头,便垂下目光不再搭理。 林家豪冷哼了声,这男人牛气什么?要不是看在温书记的面子上,我才懒得和这种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呢,每天排队请我吃饭的人多了去了。 温胥对齐歌这幅样子早就见怪不怪,对两人笑着道:“齐歌,我朋友”。 林家豪知道温胥是从京都下放来的,也知道他是出自京都四大家族之一的温家,而这人,长的是不错,但京都没听说有什么姓齐的大家族啊,因此对齐歌就更是不屑一顾了。 安伟倒没有那么目光短浅,温温和和的笑着,身边的女人对他再挑逗勾引,也不见脸红气喘,宋锦倒对这人多看了两眼,刚才也是他只看了自己一眼就转开了目光。 不知道是否真的是个正人君子。 女人总是对比自己美的女人产生敌视,林语儿也不例外,看着对面那比自己还年轻还漂亮的女孩暗暗咬了咬牙,更让她嫉妒的是她身边的男人,俊美如天神,比她身边的温书记帅多了。 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父亲,眼珠子只差贴在宋锦身上了,再看身边的男人,目光也总是有意无意的瞟向那女人,桌子下的双手紧紧攥住。 她借着父亲的关系好不容易才攀上这年轻有为的温书记,父亲也牢牢告诫她,要想家里的公司发展壮大,她要想去京都过上豪门太太生活,就得卯足劲让这男人离不开她。 而这突然出现的女人让她突然不安起来,心底开始警戒起来。 对面三个女人敌视的眼神宋锦不是感受不到,她安静的坐在那里,浅笑盈盈,对周围或垂涎、或惊艳、或嫉妒的目光视而不见,沉静美丽的像一幅画。 服务员开始上餐,宋锦端起茶浅浅抿了一口,优雅端庄,看的林家豪目光更加火热。 温胥眼含告诫的瞪向林家豪,如果不是他对自己在此地的政绩有贡献,他早就把这满脑肥肠的老头一脚踹走了,起色心也不挑个时候,齐歌的女人是你能肖想的吗? 他现在有点后悔带林家豪出来,万一弄砸了他的事儿…… 028 别怕、我来了 http://..org/ “这位妹妹长得真好看,跟画上走下来的似的”。林语儿笑着端起酒杯,对宋锦遥遥一敬:“相逢既是有缘,妹妹,何不干了这杯酒”?对候在旁边的服务生使了个眼色,服务生立刻把宋锦面前的酒杯注满酒水。 “谢谢姐姐的夸奖,只是妹妹不胜酒力,恐……”还不能宋锦说完,林语儿秀眉一拧,语气不悦道:“妹妹这是不给姐姐面子”?瞟了眼温胥的脸色,笑着道:“不给我面子那就是不给温书记面子,妹妹,你还觉得不胜酒力吗”? 呦,这是拿男人来压人了啊,宋锦挑了挑眉,看着对面女人眼底的阴霾,对她打的主意再清楚不过。 正要端起酒杯,却有一只修长的手更快的夺了过去,宋锦扭头,便见齐歌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将空酒杯示意给温胥和林语儿看,语气淡淡道:“她身体不适,不能饮酒,这杯我代她喝了”。 宋锦看着男人淡漠俊美的侧颜,心底划过一丝暖流,小手悄悄的覆上小腹,他看起来冷漠,实则是个很好的人。 其实他就算不出手她也不会让那女人得意的,不过这个男人既然这么做了,她就领情。 “谢谢”。宋锦张了张唇,两个字只有两人能听见。 “你既然是跟着我来的,我自然要保护你”。齐歌眼未抬,淡淡道。 林语儿紧紧咬着后槽牙,这男人多管什么闲事! 接到父亲递过来的眼神,林语儿突然福至心灵,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端起酒杯就朝宋锦走去:“既然不能饮酒,那以茶代酒,这妹妹总要给个面子吧”。 快走到宋锦身边的时候,假意一歪,杯子里的茶全部浇在宋锦胸前,捂住嘴惊惶道:“啊……妹妹真是不好意思,姐姐不是故意的”。说着作势拿过餐巾纸给宋锦擦身上的茶渍。 宋锦右手一格,挡住林语儿伸过来的手,语气温柔,眸光却极冷:“这点小事哪里需要姐姐动手”。手腕一震,林语儿身子往后一扬,差点一屁股摔在地上。 宋锦看着胸口上的茶渍,在白色的衣料上特别显眼,那茶水不是很烫,但透过雪纺的布料触上肌肤的那一刻依旧有些细微的灼痛感。 一只修长的指骨分明的手伸了过来,把帕子递给宋锦,语气里有一丝担忧:“没事吧”。 宋锦接过帕子对着齐歌摇摇头:“没事”。 齐歌眸光略过站在一边的林语儿,那眼底的冰冷警告吓得林语儿不住后退。 温胥正想开口呵斥几句林语儿,宋锦突然站起来:“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 林语儿没注意到温胥有些愠怒的眼神,她偷偷给林家豪递去一个眼神,说了句:“我去看看”便匆匆追上宋锦。 包厢里一下子陷入静谧中,温胥突然笑着道:“女人之间的事儿咱就别管了,来来,喝酒喝酒”。 齐歌讽刺的看着温胥:“今天这顿饭,究竟什么目的”? “咱们兄弟好多年没见了,好不容易聚一聚能有什么目的,别把人都想的那么坏,我真的只是想和你安安静静的吃一顿饭”。 齐歌目光略过其他四张脸孔,眼底的讽刺不加掩饰:“温胥,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老样子,说谎话眼都不眨,你以为我还是小时候那个任你摆布的小男孩吗”? 温胥完美的笑容终于有了一丝裂缝,“齐歌,当年的事我真的……”。 “我尿急,去一下洗手间”。林家豪早就憋不住了,也没注意餐桌上不同寻常的气氛,站起来就朝门口冲去,急匆匆的脚步仿佛一刻都憋不了似的。 齐歌目光闪了闪,袖子下的手微微收拢。 卫生间,宋锦从水龙头接了水擦去胸口上的茶渍,但还是在白色的衣服上留下一层淡淡的阴影,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宋锦撩了撩鬓边滑落下的发丝,刚转身就见林语儿倚在门上,不屑而鄙夷的望向她。 “我警告你,离温书记远点,他是我的,不是你这种贱人可以肖想的”。 宋锦好笑的挑了挑眉,这女人也太自以为是了吧,“抱歉,我对老男人没兴趣,不过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喜欢他?你难道没发现我男朋友比你身边的老男人更帅更有魅力?我眼光看起来很差吗”? 宋锦毫不留情的讽刺气的林语儿胸膛一起一伏的,伸出食指指着宋锦:“你得意什么,不就长了张狐媚子脸?只能给男人当玩物,我呸,本小姐以后可是要嫁入豪门当官太太的,你连给我舔鞋都不配”。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漂亮,但你也不用嫉妒的如此明显吧,”,宋锦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掠过自己柔嫩如花的容颜,目光流连在对方尖刻的嘴脸上,眼底酝着冰凉的笑意:“而且……你长得如此‘寡淡’,兴许温书记吃多了山珍海味,偶尔尝尝农家小菜也别有一番滋味,但农家小菜终究上不了台面,也许明天,他就又吃上了山珍海味,你这种弃之无味的农家小菜,也许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吃第二次”。 “你你……”,林语儿被宋锦这夹枪带棒的明贬暗损气的脸红脖子粗,“好一幅尖牙利嘴,我看你等会儿怎么哭,被人糟蹋过的破鞋谁还会多看你一眼,哼、你给我等着”。林语儿眼底闪过恶毒的光,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扭头走了出去。 宋锦蹙了蹙眉,正想要走出去便见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人,看到宋锦目光嗖的就亮了,油光满面,满脑肥肠,正是那色迷心窍的林家豪。 宋锦突然想起林语儿那恰到好处的一泼,原来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宋锦不急不慌的抱胸站在原地,看着林家豪色眯眯的就要扑过来,嘴里叫着“美人美人,爷可想死你了,快让爷抱抱亲亲”。 宋锦往后退了两步,身后就是洗手台,退无可退,她突然正色道:“林先生,我可是温书记请来的客人,您这样做合适吗”? 林家豪脚步顿了顿,脑子有一瞬间的清醒,这女人是温书记朋友的女人,那男人又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他现在又是温书记的财神爷,温书记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大不了他拿钱打发了就是,相信温书记是不会怪罪他的。 想通这点后,林家豪双目又恢复混沌,淫笑着朝宋锦扑来。 宋锦目光一冷,十指紧攥,这男人还想着玷污她,今天不狠狠收拾了这男人,她宋字倒过来写。 正要动手,耳力过人的她忽然听到门口传来林语儿的尖叫声,伴随着男子压抑的低沉怒声。 宋锦抬起的手悄悄放下。 齐歌本就对她有怀疑,她还是低调点好。 “啊……你干什么,滚……别碰我,你给我滚……”。 卫生间内传来少女愤怒惊惶的尖叫,齐歌一脚踹开拦路的“正在抢修”的指示牌,踹开门,便看到那正欲施暴的肥肠男和仓惶无助的柔弱少女。 那一瞬间,他几乎想打爆那人的头。 大步走过去提起男人的衣领扔沙包似的将他扔到角落里,长臂一伸,便将那柔弱无依的少女揽进怀中。 “别怕,我来了,没有人能伤害你”。 瘦弱的人儿害怕的瑟瑟发抖,小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衣服,像是大海里飘摇的浮舟,他是她唯一能紧紧抓住的救命稻草。 一颗泪水滴在他的胸口,灼痛了他的心。 029 首长喜当爹 http://..org/ 029 “你……”,林家豪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后背撞击在墙壁上疼的他呲牙咧嘴,脸色青白交错,愤怒的指着齐歌。 “竟然敢打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连温书记都要给老子三分面子,你算老几,老子看上你的女人是你的荣幸,呸……”,愤恨的吐出一口血水,林家豪目光恨不得吃了齐歌。 他林家豪一辈子顺风顺水,从没被人动过一根手指头,今天不扒了这男人一层皮他林家豪名字倒过来念。 那俊美的男人犹如从天而降般,林语儿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那冷峻男人扔到了墙角,不听她的解释,无视她的楚楚可怜,冷漠强悍令人心生畏惧却又心动于他那一刻的魅力。 当她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跑出卫生间时,看到那对她冷漠相向的男人如此温柔的对待另一个女人,心底的嫉恨犹如火苗般蹿升。 人有时就是这样,嫉妒的火来的莫名其妙,灼了别人,也将自己焚的尸骨无存。 齐歌脱下西装外套裹在宋锦身上,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往外走去,路过林家豪身边时,脚步顿了顿。 那样阴冷深邃的眼神,犹如实质般的刀子刮在身上,林家豪愤怒的神情一下子僵在脸上。 愣怔的瞬间,齐歌已越过他大步而去。 “齐,齐先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这个女人,是她勾引我父亲的,您千万不要被她给骗了”。林语儿追上前两步,伸手指着埋首于齐歌怀中的宋锦,清秀可人的小脸上怒气难平,又是一番楚楚的可怜之姿。 眼底的阴翳一闪而逝,她就不信,这男人当真对她的示弱不屑一顾。 他既然能对一个女人好,就会有第二个,从高中起她就流连于各色男人中,凭她的手段不信拿不下一个男人。 可惜,她太自信,也太自以为是。 埋伏在齐歌怀中,宋锦轻轻勾起唇角,就凭这样的货色也敢污蔑她? 如果不是有齐歌在场,她一定不会轻饶了这恶毒的女人。 她与齐歌虽然相交不深,但对这男人的性子也了解一二,这两人……踩到他的底线了! 宋锦放心的埋首于他胸前,男人宽阔结实的胸膛令宋锦舒服的眯起眼睛,心底油然而生一股踏实的感觉。 仿佛前方不论有任何的艰难险阻,这男人都会为她挡下。 打了个哈欠,宋锦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一怀孕人就容易犯困,她现在就要梦周公去了。 齐歌看着怀中睡着的少女,侧颜恬静安然,眼角一颗泪珠摇摇欲坠,令她看起来像一个易碎娃娃般令人心怜。 嘴角不经意的勾起,也许连齐歌自己都没发现。 根本不理睬身后自导自演的林语儿,齐歌抱着宋锦大步走出卫生间,门外,苏高正等在那里,看到齐歌抱着宋锦走出来眼底的异光一闪而逝。 “首长,我来吧”,苏高伸手要接过宋锦。 齐歌身体轻轻一闪,巧妙的避过苏高伸过来的手,又不惊扰睡着的宋锦。 “不用了,我先带她回酒店,后续事情你处理吧”,看了眼卫生间的方向,冷冷道:“告诉温胥,别什么人都放在身边,早晚有一天会栽在这上边,想借我齐歌的东风,那就要看他有没有诚意了”。 “是”。苏高恭敬道。 看着齐歌走远的背影,苏高笑眯眯的摸上下巴,他家首长大人27的高龄了还没拉过小姑娘的手,平常有个女人对他拋眉送眼首长也只会觉得那女人眼抽,完全不解风情,京都和首长同年龄的世家子弟早就做爸爸了,还以为他家首长要打一辈子光棍,没想到铁树开花,他家首长大人终于有看上眼的女人了。 想到什么苏高蹙眉,那女人长的漂亮绝色,气质干净舒雅,从外官上看除了有点老牛吃嫩草的嫌疑外,实在是再登对不过,比孟老爷子整天挂嘴上的那几个世家名媛不知道好了多少。 但,这女人来路神秘,肚子里又不知道怀了哪个男人的孩子,他可不想他家首长喜当爹。 懊恼的抓了抓头发,苏高觉的自己这样想不对,那女人失忆了,孩子的父亲是谁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如果首长真的喜欢她的话,孩子根本就不是问题。 作为首长的下属兼生活助手,苏高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齐歌,他可以肯定,首长对那个叫宋锦的女人绝对不一般。 苏高坚定的点头,为了他家首长未来的幸福生活,他要开始计划一下了! 首长?天哪,她究竟听到了什么?林语儿不可置信的捂住嘴。 她不笨,能被称之为首长在军中地位绝对不低,最起码也是个副师级以上,关键是这男人还如此年轻…… 林语儿此时真真后悔不迭,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林家豪还在不知死活的叫嚣着找温胥讨一个公道,林语儿根本没来得及拉住他。 苏高冷笑着看了两人一眼,转身朝包厢走去。 外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温胥倒是能沉得住气,以为装作不知道就可以掩盖过去,未免把他家首长想的太好欺负了。 其实正是如苏高所料,在齐歌跟着林家豪离开包厢的时候温胥就觉得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事已至此,他只能装聋作哑把事情圆过去。 一个女人而已,他不信齐歌当真敢跟他翻脸! 所以当苏高把齐歌的原话转告给温胥的时候,温胥脸色沉的能滴出水来,尤其是对方一脸轻蔑高傲,把他这个温家的长房长孙完全不放在眼里。 不过是齐歌身边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本对他大呼小叫,而齐歌,亦不过是孟家的外孙而已,要不是在军中影响力深,他温胥怎会低声下气的请为左上宾。 等苏高走后,温胥气得拿起手边的茶壶狠狠朝地上砸去,完好的紫砂茶壶瞬间四分五裂,安伟看了眼温胥,垂眸沉默不语,聪明的不去触温胥的霉头。 另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害怕的瑟瑟发抖,垂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 “温书记,你那什么朋友,连我林家豪都敢打,我也就是看在温书记你的面子上才对他多加礼让,但他竟然胆大包天的对我下手,你看看我的脸都成什么样子了,我明天还要去见客户,反正我不会饶了他”。林家豪风风火火的冲进来,指着脸上的淤青对温胥说道。 “哦?饶不了他?怎么个绕不了法”?温胥的声音轻飘飘的,林家豪以为温胥是完全站在他这边的,一时更是喜不自胜,那女孩绝美的脸庞在他眼前浮动,让他完全忽略了包厢里的诡异气氛。 “这好办,找人打他一顿,让他知道我林家豪不是好欺负的,再让他把美人洗干净了给我送过来……”。 林家豪正做着美梦,砰一声一个瓷碗朝他面门砸过来,额头上瞬间鲜血汹涌。 “你以为你是谁?还打他一顿?齐歌的女人是你能肖想的吗?真真精虫上脑,愚不可及,你脑子里整天除了女人还能装下什么”?温胥气得真想把这蠢男人给一枪毙了,他现在理解了齐歌那句话。 一个愚蠢的队友当真能把他的前途给毁了。 “爸”。后跟进来的林语儿赶忙把林家豪扶起来,楚楚可怜的看向温胥:“温书记,我爸知道错了,求您饶了他吧”。 “你给我滚”。温胥阴沉的瞪着林语儿,以为他不知道这女人打的什么主意?真不愧是父女俩,一样的愚蠢无知。 安伟掩下眼底的嘲讽,沉静的抿了口茶。 …… 宋锦一觉睡了个大饱,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直起身来,这才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记忆回笼,宋锦想,这应该是酒店吧,看了眼窗外,已是艳阳高照,她竟然一觉睡到了天亮。 从卫生间里洗漱出来,门被敲响,宋锦走过去打开门,苏高笑眯眯的露出八颗牙齿,和蔼可亲。 “宋小姐,昨晚睡的好吗”? 宋锦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笑着点点头。 “齐先生在楼下订了早餐,让我请宋小姐下去吃早餐,宋小姐,请吧”。话落恭敬的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晨光里,少女洗干净的小脸上还沾着水珠,晶莹剔透如那露珠宝石,纤秀温婉,高雅清贵,往那一站,便是最美的一道风景。 和他家首长大人真是再相配不过了。 目光下落在宋锦还不太显怀的小腹上,笑容更加灿烂。 他家首长大人最喜欢孩子了,真真一箭双雕。 苏高不禁为自己的聪明点赞。 ------题外话------ 苏高真真助攻小能手,相比大家吐槽的浮生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 ̄,齐哥哥好幸福哦! 洛秀:ohnot_t 030 心动的感觉 http://..org/ 宋锦下楼时早已过了饭点,大厅里几乎没有多少人,角落靠窗的位置上,男人静静的望着窗外。 当真行如松坐如钟,既有军人的冷硬克制,又有成熟男人的含蓄内敛,冷峻孤傲,如雕塑般生人勿近。 宋锦走到餐桌前站定,笑着道:“齐先生,早上好”。 齐歌其实早听到了走向他的脚步声,以为又是哪个无聊搭讪的人,却听得一道空灵悦耳的女声,像是飘动的音符,轻灵动听。 甫一扭头,便见眉目如画的少女用一双清澈动人的眼珠定定的望着他,窗外正盛的日光亦不及她眉间的疏朗明媚,笑吟吟的模样含俏生春,让人想起春日枝头怒放的花蕊。 那样年轻娇嫩的年岁啊…… 齐歌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抿了抿唇,淡淡点头:“早上好”。 宋锦拉开椅子在齐歌对面坐了下来,看着桌面上丰盛的早餐俏皮的眨了眨眼:“还真是饿了呢,那我就不客气喽”? 齐歌看着对面优雅吃饭的少女嘴角不自觉勾起,想起什么笑容微微收敛,又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昨晚的事,对不起”。让一个女孩遭受那样可怕的事情,是他的失察,更何况她是因为他才去的饭局,她就算要拿他出气他也不会有丝毫怨言。 宋锦眨了眨眼,疑惑道:“昨晚什么事情”?宋锦从不将无用的事情放在心上,所以当齐歌说出那句话时她还没反应过来。 “你……不记得了吗”?齐歌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坏,不过那样肮脏可怕的记忆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 唇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齐歌淡淡道:“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你这样倒是福气”。鱼的记忆只有七秒,所以它们的一生虽然短暂却比人类掺杂了各种经历的漫长人生来说,要幸福的多。 它们永远只活在当下,这个七秒,下一个七秒,于它们来说,七秒就是一个人生,而人,困在各种或痛苦或压抑或幸福的记忆里挣扎一生,终日不得其门而出。 他以为宋锦的脑袋曾出过事故,所以造成了短暂性失忆,才会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看着对面气质高雅干净的少女,心口泛起微微的酸涩。 那时的他,还不明白那酸涩的感觉究竟代表什么,他只是觉得,面前年轻的女孩如此脆弱,她需要保护。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吃罢早餐,宋锦拿起餐巾纸优雅的擦了擦嘴,看向对面的男子,想了想道:“多谢齐先生多日来对我的照顾,叨扰多日,我也该离开了”。 宋锦知道他还未对自己消除戒心,这男人心思太重,在他身边待的越久越会露陷,她可不想时刻被人盯着后脑勺,终于解放她也该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去了。 她想要离开? 齐歌心底掠过一丝淡淡的失落,但向来冷漠的他从不会将心思表露在脸上,低声道:“我也该回去了,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话落再不看宋锦一眼,起身大步离去。 宋锦修长的玉指飞快的转动着手中的餐叉,金属反射着窗外的阳光映照的她眼底一片冰凉,嘴角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 几许森凉,几许讥嘲。 这样就、动心了吗? 真是,太不好玩了…… 有脚步声向着这边走来,宋锦指尖的餐叉越转越快,直到一双属于男人的皮鞋在她面前站定…… “请问,是宋锦宋小姐吗”? 叉子啪一声拍在餐桌上,宋锦笑眯眯的转头“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 车子朝着机场方向平稳而快速的行驶着,苏高看了眼后视镜,从上车开始,首长就沉默的坐在那里,连根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虽然跟平时一般无二,但苏高就是知道,首长很不开心。 而那不开心的源头嘛……,苏高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他家首长大人思春了,看那魂不守舍的游离眼神,人在这儿,心早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苏高拿起来看了一眼,下一刻沉着脸色道:“首长,宋小姐跟着一个陌生男人离开了酒店”。 宋锦在此地无亲无故,根本不认识人,怎会跟一个男人离开? 齐歌眉头紧蹙,想到昨夜那个满脑肥肠的男人,心底暗道不好,沉声道:“原路返回”。想了想又道:“联系王春,让他先带人去找”。 王春是华安市警局的一把手,此次也是他负责协助齐歌抓捕毒蝎。 齐歌眼底掠过一抹冷意,整个车厢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苏高缩了缩脖子,首长真的发怒了。 看来昨夜的警告某些人当成了耳旁风! 悍马转了个弯,在柏油路上飞速驶离。 …… “嗨,我们究竟要去哪里”?宋锦看着走在前方的男人,轻声问道。 幽长的巷子像是走不到尽头般,剥落的墙面上映着一长一短两道影子,随着走动的步伐高矮错落,在阳光照不穿的黑暗中酝酿着罪恶。 “很快就到了”,走在前方的男人脚步未停,敷衍的回道,仔细听便能听出话里行间来不及掩饰的兴奋得意。 宋锦踩着轻飘飘的脚步,在坑坑洼洼的巷子里悠然前行,仿佛行走在皇宫大道上,一派高贵闲适的气度。 前方的男人如若回头,必定会吓一跳,因为身后跟着的美丽少女那双清澈的凤眸里,正闪动着幽暗冰冷的光泽。 那是猎人看到心爱的猎物时,势在必得的眼神。 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吱呀”一声,巷子深处,男人推开摇晃的木门,回头看了眼老老实实跟在身后的女孩,眼底的邪恶毫不掩饰。 宋锦把软弱胆小的性子表演的淋漓尽致,男人看着女孩吓得发白的漂亮脸蛋,淫笑着关上木门。 “人带来了”?屋内传来一道阴冷的女子声音,男人赶忙推搡着宋锦往里走去,宋锦一直低着头,直到一双穿着白色皮鞋的脚站在她面前,保养得宜的柔嫩手指精准的掐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你这个贱人,害得我父亲被温书记责怪,还害我被温书记厌弃,今天我一定要让你……”,下边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面前的少女无疑拥有一张无可挑剔的精致面容,漆黑的眼珠宝石般神秘美丽,而此时里边蕴满了嘲讽的笑意,刺骨的冰凉。 “要我怎样?毁我清白?生不如死?啧啧……真是有够老套的”,反手擎住林语儿伸过来的手,目光讥讽的掠过站在她身后两个乞丐打扮的丑陋男人身上。 两个乞丐不自觉后退一步,背紧贴在墙上,被对方犀利冰冷的目光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看着弱不禁风的,没想到轻飘飘的就反手制服住了林语儿,看林语儿痛苦苍白的面色,那五指捏住的地方一定很痛。 “你快……放开我……”,林语儿艰难的从嘴里挤出这句话,被宋锦五指捏住的地方疼痛难当,没想到这女人深藏不露,刹那间,林语儿心都凉了。 “既然你如此饥渴,那我就成全你如何?也不枉费你诱骗我来此,正好免费观赏一出活春宫”宋锦一松手,林语儿一下子摔在地上。 勾起嘴角,宋锦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来,目光轻飘飘的瞟向墙角尽力缩小存在感的两人,“怎么,还要我教你们怎么做吗”? 看了眼时间,齐歌派来监视她的人很快就会将她的情况报告给齐歌,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就在两人磨磨蹭蹭的移向狼狈的趴在地上的林语儿时,宋锦轻掀眼帘,看向门口处早已僵怔住的男人,五指飞快的转动着匕首,看得人眼花缭乱。 “你是要加入,还是想死”? 031 人欺我必还之 http://..org/ “我……”,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眸惊恐的望向不远处坐姿悠然的少女身上,眸光含笑,像是不谙世事的纯真少女。 却无法忽视她眼底凝聚的狂风暴雨,那是能把人撕碎的猎人一般的侵略眼神。 舔了舔唇,男人木讷的点头,快速朝林语儿爬去。 林语儿看着朝她逼近的三个男人,双手撑地不住后退,惊恐的摇着头,清秀的小脸上泪珠滚滚而落。 “不,不要……”。 “呲啦”一声,林语儿身上的裙子被人撕扯下来,白皙的肌肤暴露在众人眼前,她慌忙伸手捂住。 宋锦冷漠的看着眼前一幕,冷冷道:“动作快点”。 三人动作僵了僵,下一刻同时朝林语儿扑去,任凭林语儿的尖叫响彻寰宇,三人再没有丝毫犹豫。 良久后…… 上午的阳光带着一丝寒意破窗而入,林语儿如同失去生息的破布娃娃躺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直愣愣盯着房梁。 宋锦踱至她身边,蹲下身子在她耳边轻轻道:“滋味如何?哦我差一点忘了,这对你来说应该无关痛痒吧”,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宋锦邪恶的勾起唇角:“但如果我把你刚才的表演发布到网上,想必很多人都会对你感兴趣的,封个宅男女神倒也符合你的风格”。 林语儿一双空洞的眼珠动了动,怨怒的瞪向宋锦,恨不得剥其皮食其肉。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那会让我忍不住把你的眼珠抠出来,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罢了,在你决定害我的时候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宋锦笑着扯住林语儿的长发,林语儿痛的尖叫出声,轻轻甩手,林语儿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墙角撞去。 如一滩烂泥般摔在地上,挣扎了下便不再动弹。 随后目光落在缩在墙角的三人身上,最终定格在引她前来的男人身上,勾了勾手指:“总要物尽其用不是吗”? …… 王春一接到苏高的电话二话不说就亲自带人去找人,唯一的线索就是酒店大堂的监控,监控里宋锦确实跟着一个陌生男人离开了酒店,看那神情,并不像是被人胁迫,而是在清醒状态下自愿离去的。 但这既然是齐歌的委托,他就绝不能含糊,里边一定有猫腻,立即让手下顺着附近的监控找到两人的所在地,并立即查明陌生男人的身份。 但监控到了祥福街这里就断了,王春立刻让手下盘查祥福街附近的街区,而此时,齐歌也到了。 在祥福街巷子的最深处,一家荒僻已久的民居里,警察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林语儿和施暴的男子,两人绞着在一起,林语儿已完全失去意识,而男子被林语儿用玻璃渣子戳瞎了一只眼,身上多处咬痕,经法医比对,两人身上的指纹完全吻合。 也就是说,男子强奸了林语儿,挣扎之下,男子重击林语儿头部,而林语儿也在挣扎中将男子身上多处重伤,抬两人离开时男子还不住的大喊大叫,一副完全疯狂的样子。 齐歌目光淡淡掠过被警察抬出来的林语儿身上,仅是一眼便移开了目光,林语儿费力的伸出右手,想要触摸一下那俊美遥远如天神一般的男人,嘴唇蠕动了下,却终究只是徒劳,手腕无力的垂落下来,陷入昏迷中。 “什么?还没找到”?王春看了眼不远处那冷漠严肃的男人一眼,头痛的揉了揉额角:“一个大活人她能跑哪儿去?加派警力赶紧给我去找,找不到都别给我回来”。 “不用了,今天麻烦王副局长了,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解决吧”。齐歌走过来冷声道。 当看到林语儿被人抬出来时,他就明白了。 垂眸掩去眼底的沉思,不等王春的回复转身离开,苏高走过去对王春说了几句话便快步跟在齐歌身后离开。 从京都来的领导范儿就是不一样,王春撇了撇嘴,扬手大声道:“收队回局”。 这一次出警也不是全无收获,最起码斩获了一起强奸案,虽然事情发生的有点巧,但聪明人懂得审时夺势,尤其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更是懂得什么才是“真相”。 他倒是更好奇能让那位冷面神如此在意的人,究竟是谁? 巷子拐角处的一个垃圾桶后,一道纤弱的身影正猫着腰藏在那里,直到一双军靴在她面前站定,女孩仓惶抬眸,瞬间撞入一双幽深冰冷的眸子中,那眼底的神色,宋锦再熟悉不过。 质疑,审视,警惕…… 几乎下一瞬间,宋锦脸上神色顿消,面无表情的直起身来,那是一种齐歌完全陌生的感觉,仿佛变了个人,极度冰冷。 “还是瞒不过齐先生的眼,也是,在你面前耍心机真是班门弄斧,但我不后悔,对于要害我的人我宋锦绝不会手下留情,如果触犯了齐先生的底线,那不好意思”。此时的宋锦就像竖起了浑身刺的刺猬,目光讥嘲而冰凉。 手指悄悄捏紧了匕首,如果面前的男人要动手,她虽没有必胜的把握,但也绝不会束手就擒。 即使时光重来一次,即使会从此惹上一个甩不掉的麻烦,她也不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人欺我,必还之! 看着面前戒备谨慎的女孩,不知为何,齐歌心底突然一痛,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不知曾经经历过什么才会养成这样毒辣的性格,但她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错呢? 不过是自我保护罢了。 也许他不该从一开始就心存幻想,这个披着天使外表的女孩有着一颗冷酷无情的心肠,任何试图挑衅伤害她的人都会被她毫不留情的反击,她单薄纤弱的身体内潜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拥有摧枯拉朽无坚不摧的能力。 军人的直觉告诉他应该远离她,但内心深处,对于她,他竟然会觉得心疼。 从小到大,齐歌从来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愿,即使他是错的,但事实证明,遵从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让他少他了很多弯路。 所以当这个想法刚冒头的时候,齐歌毫不犹豫的抓住了宋锦的手。 “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觉的,你做的很好,对付这种恶人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宽大的掌心有着粗砺的厚茧,却无比的温暖安心。 宋锦愣了愣,带着一丝讶异看向齐歌。 那天,艳阳高照,日光刺眼的让宋锦几乎看不清齐歌的脸,却记得他掌心的温度,唇角的弧度。 这是齐歌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却也在以后无数个日夜里,辗转反侧。 ------题外话------ 宋锦性子眦睚必报,不知道亲们喜不喜欢这样的女主……woli男主为了刷存在感,很快就要出来打酱油啦( ̄? ̄ 032 游戏开始 http://..org/ 京都东区,背靠龙脉山寸土寸金的别墅区,占地百余亩,每一栋别墅都配备有专门的游泳池,独立花园及高尔夫球场,通往山下的公路上往来穿梭的都是各种豪车公家车。 而住在里边的人更是这个城市甚至国家别具影响力、财势的顶尖人物。 京都四大豪门里的孟家、洛家、温家都住在这里,而新晋的上官家族暂时还没有这个能力,只能住在富人区。 洛家经商,孟家主军,温家从政,多年来三大家族互相制约平衡,倒也相安无事,孟家因为手握国家最顶尖优良的军队,隐隐有领头羊的趋势,其次是温家,温家家风严谨简约,培养出来的后代在政坛上逐渐崭露头角,前途一片光明。 而洛家,扼制着全国的经济命脉,本是顶尖的财团世家,但十年前洛老爷子去世后,便一日不如一日,尤其是洛家内斗不断,发展到现在,与孟家温家的差距越来越大,隐隐有被上官家族取代的架势。 就在前几天,洛氏财团与国外的一项合作案被上官卿给截胡,这个合作案对洛氏财团的未来至关重要,洛家现任掌权人洛明尉得知消息后气得进了医院,这几天洛家内外都弥漫着一股低沉的气息。 三天后,洛明尉从医院回来的当天,就接到上官卿派人送来的请帖,为了庆贺这次合作案的成功,在酒店办了个庆功宴,京都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参加。 这是*裸的挑衅,洛明尉气得直接把请帖撕了个粉碎。 正在上大学的洛沣学的正是企业管理,他以后是要正式接管公司的,洛氏财团的未来直接关系到他的前途,他比任何人都要关心。 “爸,这次咱们是中了上官卿那小子的圈套,上官家族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靠着女人上位,爬的越高摔的越惨”。洛沣不屑道。 “你懂什么?这次合作你知不知道有多重要”?想起这次合作案被上官卿那小子横插一扛洛明尉就气的不轻。 本以为把洛明芮踢走,他就可以执掌整个洛家,一开始他也的确是这样想的,但后来现实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 洛明芮曾是多么惊才绝艳的一个人,那时的洛家欣欣向荣,作为洛家长子,亦是洛老爷子原配唯一的孩子,与他们这些保姆爬床生出来的孩子那完全是天壤之别,虽然都流着洛家的血,但在外人眼中,洛明芮是天之骄子,是少年英才,是京都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 他不甘,嫉妒,怨愤,利用母亲把洛明芮夫妻送上西天,洛老爷子知道真相后活活气死,洛家如愿落到他手中,他甚至给洛明芮唯一的孩子下毒,流放到偏远山镇苟且偷生。 他终于执掌了洛家,但洛家却在他手中一日日衰败下去,他不是洛明芮,没有聪明的头脑,完美的手段,而现在,连唯一翻身的机会都被他给弄没了。 过不了多久,上官家族会逐渐取代洛家的地位,他亦会从此在上流社会中除名。 不……洛明尉眼底划过一丝阴狠,他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拨通秘书的电话,洛明尉下达了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命令。 洛明尉挂了电话后,整个人无力的靠在沙发里,洛沣惊讶的看向洛明尉“爸爸,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万一资金收不回来,那我们就完蛋了”。 “那也比煎熬着等死强,我讨厌这种感觉,宁愿放手一搏,那还有一丝希望”。 洛沣抿了抿唇,看着父亲疯狂而决绝的面容,沉默不语。 “对了,你祖母那边有消息了吗”?洛明尉突然问道。 洛沣摇摇头“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我准备派人去看看,下个月就是祖母的七十高寿,也是时候把祖母接回来了”。 洛明尉点点头,对于这个一向稳妥的长子还是颇为满意的,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母亲,悬浮在心底多日来的阴霾总算消散了些。 “那小子也没多少时日了,不值得我们再费心思,你祖母为我们付出了太多,是该把她接回来享福了”。 …… 京都一栋豪华公寓内,洛秀听着手机里的汇报,手指把玩着水竹叶子,眼珠冰冷讥嘲。 “sir,是否要把他们抛售出来的股票全部买进,洛明尉可真是病急乱投医,他这样做只会让皮特先生更加厌弃”。对方兴奋的说道。 皮特先生便是这次与上官卿合作的dj集团总负责人,洛明尉以为是上官卿开出来的条件太过诱人,才会舍弃自己完美的合作案转而与上官卿合作,这才会孤注一掷用兜售股票这一冒险方式挽回与dj集团的合作。 洛明尉哪里知道,上官卿拿出来的企划案令皮特先生非常满意,而这份令皮特先生拍案叫绝的企划案正是出自洛秀之手。 这个刚及弱冠的少年,他有着不输于其父的风采斐然,能用十年的时间布一个局,沉静耐心的蛰伏着,等待着有一日将那些该死的人一网打尽,夺回属于他的东西。 这个少年冷静的可怕,有朝一日他必定会成长为令人仰望的存在。 淮阳这样想着的时候。便听手机里传来男子慵懒邪魅的声音,冰冷而华丽,如大提琴般优雅醇厚:“不急,网已经铺开来了,我喜欢看猎物垂死前的挣扎,看着他慢慢绝望,那种感觉真是好极了……”。 淮阳似乎已经看到了洛明尉的下场,包括洛家的每一个人,他突然打了个哆嗦,得罪拥谁都不能得罪洛秀!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露出总裁秘书美艳的脸庞:“淮总监,总裁叫你,打你内线又占线,我只能亲自下来叫你了”。 淮阳打了个ok的手势,等秘书踩着高跟鞋离开,淮阳对着手机低声道:“上官卿在叫我,可能是已经察觉到了洛明尉的事情,我先去应付他,等会打给你”。 “啪”对面的人直接挂了。 淮阳无奈的摇摇头,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起身离开。 将手机扔回沙发里,洛秀走到落地窗前看向窗外的风景,伸手揉着额头。 最近总是会做一个梦,梦醒了却什么都不记得,有时候脑海里会不经意闪过一个女孩的身影,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脸。 无解的事情洛秀从不会费心思考,很快就将这事抛之脑后。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三天后,上官卿举办的庆功会,他会送一份大礼给洛明尉。 亲爱的三叔,游戏已经开始…… 你…欢迎我的回归吗? 033 跟我走 http://..org/ 酒店内,齐歌把宋锦送到房门前,依旧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眼神却份外柔和。 “好好休息吧,我就在旁边的房间,有事叫我”。 宋锦点了点头,转身插上房卡推开门。 最后看了眼齐歌,男子沉默的立在原地,走廊里幽暗的灯光映衬的他整个人越发沉稳,令人心底升起安心的感觉。 宋锦抿了抿唇,关上房间门,彻底隔绝男人的目光。 齐歌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回自己房间。 苏高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跟在齐歌身后进了房间。 “看来我昨天的警告不起作用,既然连自己的下属都管不住,那我就替他管教吧,林家豪,我希望这个名字在这个世上彻底消失”。男人微眯起的眸子内闪过一丝冷沉。 “是”,苏高恭敬回道。 “今天因为宋小姐的事情耽误了回京的飞机,我给您改签了明天早上八点的班机,六点半我会准时送您去机场,只是宋小姐……”?苏高悄悄觑了眼齐歌,斟酌道:“要如何安置”? 他最终换了个说法,毕竟两人才认识没多长时间,齐歌对宋锦有好感也只是他自己的猜测,华安市只是齐歌暂时逗留的城市,他的根他的家都在京都,而宋锦身份成迷,无家又无亲人,当真孤零零孑然一身。 齐歌对这个萍水相逢的少女究竟是个什么感觉,是如过客般留她一人在华安市自生自灭,还是将她带回京都伴在身边做解语花? 苏高不得而知,他也没胆子去窥测齐歌的心思。 他第一次看到齐歌对一个女人的不同,他想,齐歌对她终究是有点喜爱的吧。 从苏高嘴里听到宋锦的名字,齐歌愣了愣,是啊,他明天就要走了,只要一想到将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留在这座城市,甚至从此以后都再也见不到她,齐歌心底竟然会升起一股酸涩的感觉,揪扯着疼。 伸手抚上心脏的位置,齐歌喃喃道:“一想到以后再不能见她,这里就很难受”。迷惘的神情褪去平日的冷峻孤傲,像个清澈单纯的大男孩。 不知是说给苏高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苏高心底叹息了声,他留在齐歌身边好多年了,第一次见齐歌脸上露出这种迷惘的神情,令人心酸不已。 齐歌五岁时父母在一场交通事故中丧生,那场事故之惨烈令人不忍直视,齐歌当时被母亲孟嘉暻紧紧抱在怀中,致死都未松手,母亲父亲当场死亡,而他却毫发无损。 母爱的力量太伟大,以至于当时的医护人员根本无法把齐歌从孟嘉暻怀中解救出来,他因此在死去的孟嘉暻怀中躺了整整三天,不哭不闹,水米未进。 三天后,死去的孟嘉暻突然松了手。 齐歌从此被孟老爷子孟山领回孟家,地位待遇不输孟家长孙,而齐歌却从此由一个活泼顽劣的孩子变成了冷漠寡言的性子,除了孟老爷子,再没有人能入他的心。 父母惨烈的死亡和伟大的牺牲精神给年幼的齐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以至于他完全封闭了内心,没有人走的进去,他自己亦出不来。 而现在,有这样一个人,能把齐歌从那痛苦的深渊里拉出来,苏高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也不知这样是对还是错。 “相信您的内心已经有了答案,就像您经常教导我们的那样,相信自己的直觉,人都有自我保护的功能,只有自己才不会骗自己”。 只有自己才不会骗自己…… 齐歌突然转身,高大的背影坚定决绝,风吹不垮,雨压不塌,如大山般巍峨沉稳。 苏高看着齐歌离开的背影嘴角弧度咧的极大,有这样坚定可靠的男人爱着自己,那女孩上辈子积了多少福啊…… 宋锦刚准备去洗澡就听到敲门声,笃笃的极有规律,不轻也不重,轻易就让人生出压迫感。 宋锦想一定是齐歌,她在这里只认识他,而他给人的感觉正是这样。 宋锦打开门,果不其然正是齐歌,正想问他什么事,齐歌突然开口:“明天我就要回京都了,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吗”?声音不轻不缓,是他一贯的冷硬语调,宋锦却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一丝柔和。 讶异的看向他,宋锦不解道:“为什么?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我不觉得我有什么理由跟你走”? 被他发觉自己真面目的时候,宋锦以为这个孤高冷峻的男人一定会厌弃这样的自己,心底虽然有些失落,宋锦却并未介怀,毕竟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但当他说出那句“我觉得,你做的很好”,心底忽然坍塌了一块。 前世她的职业是杀手,在黑暗和血腥中游走,虽然生活在阳光下,却终日惶恐难安,这样的身份加诸在身上的是铁一般的枷锁,就如她被安定候谢骓利用那样,一个杀手而已,即使真是丞相府的嫡女,那又如何。 她双手沾满了鲜血,老人,孩子,她们杀手从不讲原则,只要雇主出足够多的佣金,她的心在越来越多的鲜血中渐渐冷硬。 想要活下去的信念如此强烈…… 前世种种经历让她锻炼出了铁血心肠,所以当她被林语儿陷害,她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十倍百倍还不够! 在外人眼中,这样的她太过冷血可怕,可是当这个世上有一个人认可她的做法,理解她的心思,她那从来冷硬如冰的心肠,竟然有一瞬间的柔软。 眉眼微挑,漆黑的眼珠清澈如水,却比水更凉更淡,嘲弄的语气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就好像在她的心里没有任何让她在意的人或事。 齐歌突然抓住她的手,这次宋锦没有第一时间挣脱,挑眉淡淡睨向他。 “我不知道对你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我不想让你离开我身边,虽然现在我不能给你什么承诺,但我可以保证你今后的安全和生活”。这番话他说的极稳极快,表情诚恳的令人信服。 宋锦弯起唇角,笑容单纯无害,眼底的嘲讽深浓如海:“你是要……包养我吗”? 034 做你孩子的爸爸 http://..org/ 齐歌蹙眉,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刺耳。 “不是你想的那样”。 宋锦微笑:“难道不是吗?我一个十六岁的未成年少女跟在你一个单身汉身边,没名没分,又包吃又包住,不是包养是什么”? 齐歌知道宋锦性子里的执拗,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围绕,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穿着韩版的宽松连衣裙,根本看不出来她是个怀孕三个月的孕妇:“你怀孕了,又不记得孩子的爸爸,你又没有经济来源,没有家又没有亲人,等肚子将来大了,你该怎么办?等孩子生下来了,你又有什么能力抚养他,孩子不是宠物,既然决定生下来就要对他负责”。 宋锦背在身后的手指悄悄握紧,低垂着眼睑令齐歌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只是觉得这一刻的宋锦如此无助,令他心底泛起柔软的怜惜。 他伸手摸摸她的头顶,掌心的粗粝宽厚带着长辈的关爱,从头顶直入心扉:“我很喜欢孩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未来能做他的爸爸”。 宋锦心底一震,蓦然抬头,直直撞入一双深邃明亮的瞳眸中去,那是一片纯粹的漆黑,清澈的如一面镜子,真诚而温和的望着她。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无论她把未来描绘的有多好,无论她心思、手段有多厉害,可是在这个陌生的异世里,她心底总是有一块地方不踏实,不安定,总会觉得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等哪天她睁开眼睛,她依旧是那个被遗弃的棋子,被芳姨娘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在暗无天日的牢狱里了此残生。 想在这个世界安心的活下去,似乎不是太容易。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他冷漠严肃、不苟言笑,却正直真诚的令人安心,这样的男人和洛秀那个阴晴不定的妖孽要更加让人信服,似乎待在他的身边,他就能为她遮挡住所有的狂风暴雨。 手指下意识摸上小腹,掌心的温热让她一双盈盈美目里蕴上一层温柔的笑意,心底有个声音对她说道:相信他吧…… “也许未来某一天你会后悔,我并不像你所想象的那般好”。 齐歌勾了勾唇角,他不常笑,所以那笑容看起来有些僵硬,却别样的俊美温和:“我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等在酒店外的苏高看到走出酒店大门的那道挺拔身影,下意识往他身后看了看,果不其然看到了跟在他身后的一道纤秀身影,舒缓高雅,从容不迫,清晨微红的光晕洒照在两人身上,异样的养眼和谐。 苏高笑的见牙不见牙,他家首长大人终于解决了终身大事,只是这样的外甥媳妇,不知道孟老爷子满不满意。 不过孟老爷子一向疼这个外孙,只要是他喜欢的,从来不会反对。 等两人走过来,苏高立刻走过去打开后座车门,面对两人做出恭敬的手势:“首长,夫人,请上车”。 听到这声称呼,宋锦嘴角抽了抽,看了眼正对她呲牙一笑的黝黑男人,浅浅勾了勾唇。 这人真有意思。 苏高一看宋锦对他笑了,眼底灿烂更胜。 齐歌没理苏高的抽风,侧了侧身子,非常有绅士风度的让宋锦先上车,中途还扶了宋锦一把,等两人坐好,苏高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扭头看向两人:“你和夫人的票我已经订好了,到了京都素云来接您们”。华安他还有些事要处理,很遗憾不能和齐歌宋锦一起离开。 齐歌淡淡点了点头,目光看向窗外。 “你以后能不能别叫我夫人,毕竟我和你们首长又没有登记结婚,叫我小锦就可以了”。在古代十六岁嫁人生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在这里,十六岁还只是个背着书包上学的高中生,被人叫夫人确实太怪异了点。 苏高看了眼齐歌,齐歌点了点下颌,苏高立刻笑着道:“小锦这可是首长的专属称呼,我哪敢越矩,不让叫夫人那以后就叫您宋小姐吧”。即不过分亲昵又显出他对宋锦的尊重。 能让他家首长脱单,从此过上正常男人的生活,就值得他尊重。 对于苏高调侃的话齐歌不置可否,宋锦抿唇看了眼齐歌,虽然依旧沉默的看着窗外,可眼尖的宋锦却发现他的耳朵悄悄的红了。 真是个腼腆害羞的男人,宋锦心底想到。 和这样的男人过一辈子,似乎也不会太差,最起码他会很真诚,如果未来哪一天厌倦了,他会开诚布公的说出来,两人好聚好散,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她对爱情早已不抱什么幻想,之所以跟他走,她只是觉得,这样的男人,会是个很好的父亲。 她不希望她的孩子,从出生开始就没有父爱,不论她给予的母爱再深再浓,没有父爱的人生,终究是场缺憾。 为此她会努力做好一个妻子的角色,她给不了爱情,会在别的方面弥补他。 齐歌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宋锦心底下了个怎样的决定,目光望向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搁在膝盖上的手悄悄握紧。 很紧张怎么办? * 这是宋锦第一次坐飞机,科技的力量就是如此神奇,真的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像大鸟一样的盒子竟然能承载几百人在天上飞,几千公里的距离居然只需要几个时辰,在古代出行,除了赶半个月的马车真的别无他法。 直到在位置上坐下,齐歌温和的看着她低声问道:“第一次坐飞机”?她眼底的新奇和喜悦瞒不过他的眼,这样的宋锦褪去那层犀利的保护色,像个真正的十六岁少女,明媚纯真。 眼底的亮色愈加深重,齐歌唇角的弧度也愈加自然,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只要和宋锦在一起,他的笑容越来越多。 宋锦笑着点点头,眉目飞扬神采,如一幅鲜亮的水彩画,每一帧每一毫都是浓墨重彩:“嗯,不过真的好神奇,它怎么可以在天上飞呢,明明它的翅膀又不会动”?宋锦话音刚落就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她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 路过的空乘小姐听到少女纯真的问话,目光一转便看到座位上挨着的一男一女,男子俊美无夲,少女绝美轻灵,尤其是那双活灵活现的凤眸,仿佛会说话似的,少女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很傻的问题,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扭头望向身边的男人:“当我刚才没说”。 男子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笑容温和宠溺:“因为那两个像翅膀一样的机翼上下空气流速不一样,有压强差,产生向上的动力,所以才会飞起来”。 男子耐心的讲解换来少女似懂非懂的眼神,空乘小姐一看男子的眼神就知道两人是恋人关系,只不过,那男人虽然看起来俊帅无敌,男友力爆棚,可那女孩看起来才十六七岁的样子,多么帅的老牛吃这么鲜嫩的小草啊…… 聪明的空乘小姐微笑着在两人身边停下,露出亲和的职业笑容:“尊敬的乘客,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空乘小姐内心在狂吼,啊啊啊啊……离得近看,那男人更是帅的爆表,那禁欲又冷沉的气息莫名的和谐,当看着身边的少女时,眼底的温柔要将人溺毙其中,如果她是身边的女孩就好了…… 下一刻就认命了,那女孩离得近看容貌精致无暇,皮肤白嫩的吹弹可破,一双凤眸清澈如水,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倒影,气质高雅贵气,像是中世纪森严高贵的公主,却又像山林里的精灵般灵动美丽,两种气息奇异的糅杂在一起,令人再也移不开眼。 世间当有如此得天独厚的人…… 一开口,便是清澈悦耳的嗓音,像是流淌的淙淙溪流,又像华丽低醇的大提琴音,听得人心都化了:“谢谢,一杯温开水”。 优雅高贵,风华尽摄。 035 近水楼台先得月 http://..org/ 宋锦转头看向齐歌“你呢”? “和你一样”。齐歌言简意赅的回道。 空乘小姐飘着脚步离开,作为国内重要航线的空姐,见过的大人物和明星不要太多好吗?却被这一对男女的容貌和气质所震撼。 以后生的宝宝该多么逆天啊…… 宋锦愉悦的勾起嘴角,看了眼身边的男人,“瞧,把人家的魂都给勾走了”,不得不说这男人太极品,近距离看五官深刻俊朗的仿佛艺术家手下的精致雕塑,却比僵冷的雕塑多了丝人气,尤其是配上那冷沉克制的气息,轻易勾起女人心底的荷尔蒙。 和洛秀那种妖邪的气质截然不同,这样的男人,只是静静的待在他身边,就会觉得安心。、 想起洛秀,宋锦覆在小腹上的手指下意识一颤…… 齐歌没发现宋锦的异常,听到对方调侃的话笑着摸摸她得头发,就像给宠物顺毛似得,那动作不要太娴熟自然:“那与我何干”。口气里的淡漠仿佛对方是空气一般。 他好像很喜欢摸宋锦的头发,亲昵自然不掺杂一点旖旎情思,就像个邻家大哥哥或者宽和的长辈,宋锦一点都不排斥对方这样的举动,微笑着眯起双眼,很自然的垮上齐歌的手臂,脑袋枕着他的手臂,轻笑道:“有你这样的男朋友,感觉真是太好了”。 她在试着一点一点融入他的生活,不禁为了孩子,而是她觉得待在这个男人身边,很安心,很舒服…… 她喜欢这样的感觉,这让她想起前世在安定侯府度过的那段悠然安定的岁月。 齐歌看着枕在自己手臂上慵懒的像猫儿一样的少女,眼底蕴开浅淡的笑意,为他冷硬俊美的脸庞增添了一丝情动的魅力,女乘务员脸红心跳的轻声走近,正看到男人猛然抬起的眸子,刹那间那眼底的温柔释去,冷漠深沉的令她心头咯噔一跳,差点把手中的杯盘打翻。 眼神示意她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便垂下头不再言语。 乘务员轻手轻脚的放下杯子,离开前偷偷看了眼女孩恬静安然的睡颜一眼,心底感慨连连,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哪…… …… 京都的温度比华安市低了好多,刚出机场大厅,扑面而来的寒气令宋锦忍不住浑身一颤,走在前头的齐歌跟长了透视眼似得,立刻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宋锦身上,低声道:“京都比不得华安,三四月也冷的跟腊月寒冬似的,到五月就好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别感冒了”。 宋锦揉了揉被冻红的鼻子,笑着点点头。 齐歌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 机场外停着一辆军用越野车,此时车身上倚靠着一个身着迷彩服的年轻女子,皮带扣紧显出女子纤细的腰身,裤脚扎在漆黑的军靴里,斜倚着身子显得身材高挑健美。 女子留着一头齐耳短发,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在阳光下泛着一层蜜色的光泽,五官英气爽利,一双杏眸又冷又沉,修长的五指把玩着一把瑞士军刀,目光冷漠又带着些期待的扫向机场出口的方向。 直到一道熟悉的挺拔修长身影映入眼帘,女子眼底一喜,手指翻转,军刀在她手中消失不见,正想抬步朝那人走去,当看到跟在男人身后的一道纤秀身影时,脚步生生顿在原地。 眼底戾气翻涌,不甘、嘲讽等等情绪飞快的在她眼底闪过,只是一瞬,她嘴角勾着一丝冷笑抬步朝男人走去。 “首长”。 看到来人,齐歌淡淡点了点头,便越过女子朝越野车走去。 宋锦看到来人的第一眼,直觉告诉她,有危险,但不是杀气,而是强烈的敌意,身为女人,宋锦对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但、那又如何? 虽然苏高给她提前说过,但她真没想到对方会是个如此年轻的小姑娘,看模样恐怕还在上高中吧,眼底的不屑更浓重了些,首长眼光真是太差了。 虽然她承认这女孩长得很漂亮,不过首长可不是肤浅的男人,想用美色勾引首长,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看到女孩竟然对自己笑了,温温柔柔跟个无害单纯的小绵羊似的,宁素云不屑的勾了勾唇,故意落后在宋锦身后,冷声威胁道:“你这样的女人我见的多了,识相点就乖乖离开他,否则我可不会怜香惜玉”。 本以为这女人会吓得跑到齐歌面前告状,要知道齐歌最恶心的就是那种哭哭啼啼白莲花模样的女人,到时候不用她出手,首长就会主动厌弃她。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终究要落空了。 宋锦笑着看向面前英气健美的年轻女子,依旧温婉柔和的语气,像是春风拂面令人心底升起舒服的感觉来,眼底的嘲讽却像是在看一只上窜下跳的跳梁小丑:“你跟在他身边的时间应该不短了吧”? 宁素云得意的挑眉:“那是,我和苏高是同时被派到爷身边当警卫员的”。然而她心底却有些发虚,她和苏高确实都是齐歌的警卫员,但事实却是苏高是负责齐歌的生活起居及一切日常事务,而她,却只是在部队里帮苏高打打下手,平时连近齐歌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齐歌身边从未有过女人,甚至连雌性生物都没有过,孟老爷子就怕自家外孙有什么毛病,这才非要把宁素云留在齐歌身边,可惜齐歌从未让她近身服侍过,孟老爷子也没办法,久而久之就由着外孙了,这次要不是部队里有演习任务,齐歌回来的时间又一拖再拖,还真轮不到宁素云来接齐歌。 宋锦笑了笑,盯着宁素云的目光怜悯又无奈:“所以啊,你在齐歌身边待了那么多年,还没近水楼台先得月,那就是齐歌真的对你没想法,而且,你觉得你家首长是那么肤浅的人吗?美色对他有诱惑力吗?有功夫恐吓我还不如多想想吸引你家首长的方法来的实用”。 这样的女人也敢威胁她?她看起来就真的那么好欺负? 宋锦的话可谓是一针见血,这也是宁素云最害怕的地方,齐歌平时连多看她一眼都不会,怎么可能对她有想法,而她对齐歌的性子也了解一二,这么多年身边没有女人出现,那是因为没有遇上合适的,齐歌是个宁缺毋滥的人,宁愿单身一辈子也不愿随便找个人凑合,而现在,让他动心的女人出现了…… 宁素云脸色铁青的瞪着宋锦,有被说中心事的恼羞成怒,亦有对宋锦的嫉妒不甘,她真是瞎了眼,竟然觉得这女人单纯无害,明明就是披着羊皮的恶狼,首长真是被她的外表给骗了。 没再搭理这个被蒙蔽了双眼的女人,宋锦快走两步追上齐歌,齐歌扭头看了眼她,声音是宁素云从未听过的温和:“不喜欢她吗”?眼底划过一丝冷沉,第一次对苏高的安排产生了怒气。 远在千里之外的苏高无语泪凝噎:人家真的很冤枉好不好,队里实在抽不出人了,这次演练空前强大,连炊事班都被弄去拉练了,这才不得已派了宁速运过来,明明之前就警告过她了,没想到这女人还是死性不改…… 宁素云脸色一僵,一颗心飞快的降到谷底。 宋锦没违心的说喜欢,她知道和这个男人相处,真诚最重要,笑着点头:“你魅力实在是太大了,搞得每个女人都对我有敌意,做你的女人真是压力山大”,宋锦也学会了几句网络用语,语调轻松的调侃,没正面表达对宁素云的不满,也没说对方的坏话,却清楚的让齐歌知道。 她对这个女人,不喜欢,很不喜欢…… 齐歌把宋锦扶上后座,然后走过去拉开驾驶座的门,扣上安全带,发动引擎,下滑的车窗里露出男人俊美冷漠的侧颜,声音更是冷如寒霜:“怎么回部队你自己安排,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他没有扭头,宁素云却知道他那话就是说给自己听,整个人瞬间僵硬在原地,直到越野车消失在眼前,她依旧愣愣的没有回神。 齐歌作为孟老爷子最宠爱的外孙,比孟家的长孙孟湛还要受尽宠爱,虽然没有姓孟,但在京都的圈子里,身价那是水涨船高,更兼之他自己上进,年纪轻轻便是帝国最年轻的上将军,前途不可限量 长相俊美,为人可靠,又从不乱搞男女关系,生活作风干净如一张白纸,是京都女人最想嫁的黄金单身汉,老母亲眼中最满意的女婿人选。 这样的齐歌无一不吸引着女人的眼球,而作为唯一一个能稍稍靠近齐歌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在暗暗嫉妒着宁素云,她曾以为齐歌就这样单身一辈子也不错,最起码没有女人能独占他,也许等时间长了,齐歌总会发现她的好。 可是现在,幻想终究被现实打破。 他出了一趟任务,带回来一个女人,是被他当成宝贝珍爱呵护的女人,是作为他女人的身份光明正大依偎在他身边的角色,这一刻,宁素云心底嫉妒的要发疯。 作为军人,她有着军人的冷静克制,看着早已没车影的方向,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 洛漩,洛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孩,从小被当成掌上明珠宠大,嚣张跋扈,是京都出了名的狠角色,更被人熟知的一点便是,她对齐歌疯狂偏执的追逐。 一个来路不明的少女,一个京都豪门世家的千金小姐,孰胜孰劣,她等着…… 一间粉色公主房里,正在试裙子的少女听到手机信息的滴滴声,示意女仆把她的手机拿过来。 女仆赶紧把手机举到她面前,生怕晚了一秒就被这少女一顿鞭打。 下一刻,女仆手中的手机被狠狠摔飞,砸在墙角支离破碎,女仆立刻条件反射的跪下来,垂下脑袋瑟瑟发抖。 头顶响起少女阴鸷愤怒的声音:“可恶,连我洛漩的人都敢抢,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题外话------ 没二更章节就肥了点 后台总吞评论,好几个评论都回不了,心塞(v?v 有童鞋说换男主,嘎嘎……齐哥哥魅力就那么大吗?男主很快就出来了,到时候两人谁更胜一筹就更一目了然了,总之是宠文宠文宠文,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啦,一点虐都没有,男主很快就知道自己要当爸爸啦啦啦…… 另外未央紫青打赏了200点legs0760打赏了200点tanghexia送了1朵鲜花感谢三位童鞋的支持o(n_no 036 他的软肋是个女人 http://..org/ 金森会所,京都最大最豪华的娱乐会所。 十楼,vip包厢内。 灯光迷离昏暗,沙发上歪歪斜斜的躺着四五个少年,清一色抱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少女,超大电子屏里播放的dj掩盖去暧昧的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桌子上放着两三包用透明袋子包装起来的白色粉末状的东西,突然其中一个染着酒红色头发的少年猛然蹿出来,手指颤抖两眼兴奋的抓起袋子放在鼻尖狠嗅,又迫不及待的伸出舌尖猛舔,闪烁的跑马灯下少年脸上是一种疯狂的渴望与兴奋。 突然他身体猛烈抽搐起来,口吐白沫的倒在地上,两眼空洞无神,这幅样子直接把几个女孩吓得半死。 主位上,长相俊邪满目阴郁的少年一把推开靠在身上的女人,目光阴冷的望着地上失去意识的少年,冷冷勾唇:“没用的东西,这样就受不了,养你何用”? “来人,把他给我拉下去……”,舌尖顿了顿,有一种阴仄逼人的邪气在包厢里蔓延开来,其他几个少年身子一颤,赶忙坐直身体。 “喂狗”!少年再不看地上失去意识的少年一眼,背靠在沙发里,面庞隐在黑暗中,唯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阴冷的幽光,像是嗜血的孤狼。 门外静静走近两个黑衣男子,拖着地上已经失去意识的少年静悄悄离去,安静的好似从未出现过。 “二少,人家好怕的”。女人娇嗔着靠近少年,还未靠近便被少年一指隔离开,抬头,便见少年俊美无邪的面容,眼底却是残酷的恶劣笑意,令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介于天使与恶魔之间的矛盾魅力,却该死的吸引人。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少年看了眼来电显示,犹豫了一瞬便接通。 其他几人极有眼色的保持沉默,谁敢在孟二少打电话的时候出声,真是作大死了。 不知对面的人说了什么,一贯阴沉的少年竟然勾唇轻笑起来,然而那笑冷而残酷,令他俊美的面孔异常妖异:“成交”。 挂上手机,孟祁环视了眼包厢,“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你们随便玩,帐全部算我头上”。拿起门口衣架上的大衣边穿边大步往外走去,没有回头看一眼包厢里神色各异的众人一眼。 程丽郁闷的咬了咬下唇,好不容易才等到二少来这里一次,还没等她使出浑身解数,二少便匆匆走了,等到下次不知道又要到什么时候了。 其他几个少年眼见包厢门关上,隔绝了少年修长得堪比男模般的身影,眼底齐齐松了口气,目光四下相对,统一落在桌子上那几包白色粉末上。 之前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吞了口唾沫,终究抵不过心底的渴望和跃跃欲试,齐齐朝桌子伸出了手…… 关上包厢门,孟祁朝守在门口的四个彪形大汉沉声道:“把里边的人给我看好了,一个都不许漏,后续有什么反应统一报告给章起”。 “是,二少”,四人齐声回道。 一路来到停车场,跳上一辆蓝色的兰博基尼跑车,在夜色里急速飞驰,非常显眼拉风。 一手支着下巴,一手熟练的打着方向盘,在拥挤的车流里轻松的闪挪,一声声怒骂还没飘进孟祁耳中便已消散在风里。 点开定位系统,看了眼目的地的距离,孟祁打开蓝牙耳机,“大哥在做什么”? 耳机里传来一道持重沉稳的男声:“回二少,司令正在准备明天的会议”。 孟祁冷笑一声,“啪”一声摘下蓝牙耳机扔到副驾驶位上,“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变,等爷爷把孟家的权利全部交给那个野种,我看你这个司令去哪儿当”! 他这个亲大哥对工作兢兢业业,为人正直诚恳,就是不懂变通,死脑筋,犟脾气,要不是靠着孟家长孙的身份怎么可能做到司令的位置,尤其是同在军中,和同出孟家的齐歌相比,那真是一个天一个地,爷爷也不要偏心的太明显,相比较来说,他大哥孟湛才像是捡来的孩子。 外人只知齐歌,哪知孟湛。 想起刚才那通电话,孟祁冷冷一笑,再完美的人终究会有软肋。 而齐歌的软肋,已经出现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克制冷静的齐歌上心,他真的,有点迫不及待了呢…… 一个漂亮的甩尾,炫目高贵的跑车冲破黑夜,狠狠甩下身后的车子,奔入无尽的前路中去。 …… 水木春城是一栋高档住宅小区,恰如名字那样,小区内最出名的便是环境,小溪穿行而过,鲜花盛开,草木茂盛,各色奇异花果都可以在这里寻到,五步一椅,十步一亭,即使是寒冷的冬天,那鲜花依旧开的灿烂鲜活,令人仿佛置身在温暖如春的江南,花香四溢,唯美清新。 这里虽不如龙脉山上的别墅区来的高贵,但也是有钱有势的人争抢的范围,里边住的都是各种大明星和企业家,艺术家,安保也是极其严密。 齐歌的车子开进水木春城大门时,门卫认得齐歌,恭敬的喊了声“齐先生好”,便下令放开车挡,让齐歌的车子顺利开进去。 宋锦多看了眼那穿着制服,站姿笔挺的门卫一眼,那眼底的热切恭敬不似一个普通的门卫,而且满身正直的气势和齐歌很像,能聘请这样的人做门卫,这水木春城果然不负高档住宅的名头。 齐歌似是看出宋锦的疑惑,解释道:“他叫晓军,是一名退伍军人,在部队时正是我手下的兵”。 还有这么巧的事?宋锦疑惑的时候车子已经开进了小区。 晓军隐隐约约看到后座里坐着个人,凭直觉他认为是个女人,心底惊讶了一瞬,第一次见齐歌身边有女人出现,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将车子停好,齐歌带着宋锦坐电梯来到十楼,每栋楼十五层,每层有两户,齐歌开门的时候,对面正好开门,走出来一个穿着灰色风衣,长筒皮靴,打扮精致美艳的女人,提着lv最新款包包,看到齐歌时目光噌的就亮了,就像看到肥肉的饿狼,只差流着口水扑上去。 “齐先生,原来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乔燕双摘下墨镜,笑着走过来,双腮嫣红,俏目含春。 听到这矫揉造作的声音齐歌下意识皱眉,侧身看了眼来人,眼底的疑惑完完全全说明他根本不认识面前的女人,齐歌掏出钥匙开门,外面温度低,宋锦不能长时间待在这种温度下,家里有暖气,进去就不会冷了。 “不好意思,我根本不认识你”。话语里的冷漠疏离傻子都听得出是什么意思。 乔燕双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演戏出身的她什么没经历过,脸上重新恢复笑意,正要走上前两步,这才发现齐歌身边一直被她刻意忽略的身影。 画着精致眼妆的美目微微眯起,女人的直觉让她感受到威胁的来临。 毫无疑问,这是个很美的女人,出身娱乐圈的乔燕双见过无数美女,她自己本身就是大美女出身,但依旧在见到这女人的第一眼被狠狠惊艳了一把,完美无暇,精致剔透,真像橱窗里的人偶娃娃。 而且,那样鲜嫩的年纪,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散发着幽香,清幽而迷人…… 俊美高大的男人自然的揽上少女的腰身,关上房门前,少女回头看了她一眼,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乔燕双呼吸微窒。 似挑非挑,似勾非勾,清澈如山溪,幽暗如深海,美丽,神秘,勾魂摄魄…… 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少女却对着她温柔而笑,仿佛毫无攻击力的温顺绵羊,如果真的以为她乖顺,那就大错特错,任何人只要侵犯她一点领域,那乖顺的绵羊会瞬间化身为冷残的狼,毫不留情的致命一击。 “砰”门关上,彻底隔绝两人的身影,乔燕双笑了笑,勾起墨镜重新戴上,迈着优雅的小碎步扭头离去。 在娱乐圈泼打滚爬到今天无人撼动的位置,她靠的不仅仅是实力,更是察言观色的本领,她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几个月前电梯里偶然遇见那男人她便一直念念不忘,终于等到男人露面本以为可以心想事成,没想到那男人原来有女朋友了,失落的同时她也没觉得难过。 那女孩挺优秀的,和他很配。 男神,祝你幸福! 哎……我这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恋爱,乔燕双掏出手机约了几个朋友出来喝酒,聊表她无疾而终的爱恋。 在门口等助理开车来接她的时候,乔燕双无聊的看着四周,一辆冰蓝色的兰博基尼在夜色下非常扎眼,仅看了一眼她便移开了目光。 车子里,孟祁挂掉电话,看着平板电脑里传来的资料,照片里是女人火辣奔放的平面照,赫然正是前方无聊等车的乔燕双。 孟祁眯了眯眼,齐歌名下只有一处房产,就是水木春城,他平时待在部队很少回这里来,名下资产也非常符合他的身份,让孟祁一点把柄都抓不到,而水木春城这处房产也只是他死去的父母留给他的,这里安保非常严密,要想进去一探究竟,还真有些麻烦。 而乔燕双是齐歌唯一的邻居,她又身处混乱的娱乐圈…… 孟祁勾了勾唇,扔掉平板电脑,推开车门走下车。 乔燕双无聊的目光四处乱转,便看到一道修长高挑的身影朝她走来,夜色里俊美如妖精,乔燕双打了个哆嗦,夜风突然凛冽了几分…… ------题外话------ 萌哒哒酷帅爆表的男主就要出厂了,男主表示泪奔:为毛都要换男主,俺们正儿八经的孩他爹%>_<% 齐歌:呵呵…… 感谢legs0760打赏了200点tanghexia送了1朵鲜花谢谢亲们的支持 037 美少年 你想杀我? http://..org/ 房子是复式的,总面积大约有一百四十多平,楼下是一个大客厅,厨房、卫生间和一间客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花盛开的小区美景,楼上是小客厅和主卧次卧,装修简约单调,基本以黑白为主色调,十分清冷,一看就是男人住的房子。 宋锦目光打量着房间,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的话,确实有些孤单,而且这样的装修,看着就很压抑。 “你家里就你一个人吗”?反正两人决定在一起,她有必要了解一下他的家庭成员,以减少未来不必要的麻烦。 厨房里,正在倒开水的手顿了顿,沉稳的磁性嗓音飘进宋锦耳中“父母在我五岁时出车祸去世,我从小在外公家长大”。声音平淡如水,仿佛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从他的话语里听不出一丝悲伤的感觉。 宋锦愣了愣,垂下头轻声道:“对不起,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齐歌端着一杯白开水从厨房里走出来,脱掉风衣仅穿白色衬衣的他显得干净简练,柔和了冷硬的面部线条,带着居家男人成熟温和的气息一步步走到宋锦面前。 把白开水放在宋锦面前的桌子上,齐歌伸手揉了揉宋锦毛茸茸的发顶,勾唇轻笑:“傻丫头,说什么对不起呢,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有什么好伤心的”。 宋锦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这样的他和她平时的认知截然不同,云淡风轻,优雅矜贵,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深深撩拨着女人的心房。 当他宽厚的大掌落在她的头顶,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宠溺呵护的珍宝,丝线般钻进血脉肌肤中去。 这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宋锦吸吸鼻子,靠近齐歌身边,仰头望着他的眼睛,笑容甜美,目光纯澈:“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你也是我唯一的家人”。 女孩的眼睛闪亮如星,纯澈晶莹,齐歌几乎溺毙在这样的眸光里,家人两个字让他心底泛起柔软的涟漪,他就这样定定的望着她,半晌后,点头。 “好”。 宋锦笑容更灿烂了些。 齐歌端起水杯递给她:“把水喝了先上楼休息会儿吧,我等会儿打电话叫外卖,等你睡醒了就放在微波炉里加热一下,我一会儿要回部队一趟,可能要到很晚才回来”。 宋锦把他的话暗暗记下,喝下水后听话的上楼休息,奔波了一天,她确实很累,全身的骨头架子都快要散了,但即使她这么累也不忘和肚子里的宝宝说话,一下一下的抚摸着肚子,就仿佛在抚摸婴儿柔软的毛发,少女脸上的笑容恬淡安宁。 “宝宝,这个爸爸你喜欢吗?他对妈妈很好,相信对你也会很好的,等你出来后就可以见到他了,算算时间,还有六个多月,妈妈有些等不及了呢”。 轻轻的呢喃渐渐消减,直到化为一道清浅的呼吸声,门外停驻的脚步静悄悄离去,唇边勾勒的笑容温柔而满足。 …… 乔燕双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一阵无语,转身走开,走了两步又走回来,高跟鞋踢了踢对方的背。 “喂,醒醒”。 少年一动不动,跟个死猪似得。 乔燕双本想不管,扭头一走了之,反正这人又和她没有关系,冻死活该,但良知又让她下不了狠心,叹了口气,在少年身边蹲下,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对方只是睡着了。 仔细观察了下面色,脸色苍白,眉峰紧蹙,似在压抑着巨大的痛苦,乔燕双本想打120叫救护车,但自己的身份万一被曝光被那些没节操的娱记乱写可不是闹着玩的。 乔燕双瞄了眼四周,夜风呜呜,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盏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叹了口气,乔燕双认命的架起少年,这少年别看个子高,但骨骼清秀,其实没多少分量,借着路灯,乔燕双看了眼少年的脸。 只能用漂亮来形容,尤其是闭着眼睛的样子,安静秀气的犹如洋娃娃,睫毛浓密纤长,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青影,抿直的薄唇、微挑的剑眉证明这个少年不爱笑。 “长的这么娘大半夜也敢独自一人出门,就不怕碰上坏人”?乔燕双小声嘀咕了句,她没发现少年垂在身侧的手一瞬间收紧,薄唇绷的更直。 刚打开门,乔燕双一下子就把少年扔到地上,身子咕噜噜转了转撞到椅子停了下来。 乔燕双跑到卧室去找药,是以没发现躺在地上的少年突然睁开了双眼。 阴恻恻的看了眼卧室方向,孟祁双手撑着身子利落起身,快步走到阳台上,没有一丝犹豫的一跃而起。 每一户人家的阳台都是面向东方,中间一条管道相连,孟祁很轻易就跳到了对面的阳台上。 屋里很黑,静悄悄的,像是没有生息的样子,黑暗中,孟祁经车熟路的往楼上走去,主卧里没人。 他刚才亲眼看着齐歌的车开出小区大门,那么这里只剩下那个女人了。 推开次卧的门,借着月光,孟祁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呼吸清浅,已然熟睡。 嘴角勾着冷酷残薄的笑,孟祁一步步朝床边走去,眼底的杀意毫不掩饰。 他恨齐歌! 明明他和大哥才是孟家的子孙,齐歌只是那个女人背叛家族生出的野种而已,为什么爷爷却那么疼爱齐歌,对他和哥哥视而不见,从小到大,他和哥哥什么都要让着齐歌,玩具、衣服……他们永远只有挑齐歌剩下的份,他如果再不反击,他和哥哥就等着被齐歌扫地出门。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齐歌痛苦,而这个女人,能被齐歌亲自带回家里,那么在齐歌心底的地位绝对不一般,她的死,只是一个开始。 白月光下,少女安静的睡颜恬淡柔美,长长的海藻一般的乌发铺散在枕头上,美丽的如梦似幻。 孟祁愣了愣,伸向少女纤细脖颈的手顿了顿,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少女突然睁开了眼睛。 像是幽蓝神秘的海水,泛着冷艳清泽的光辉,层层沉淀,最深处,是深入骨髓的冷漠笑意。 下一瞬,他的手被对方纤细的手指轻轻松松的握住,孟祁心底惊了一瞬,他发现自己竟然挣脱不了对方的控制。 猛然抬头,容颜绝美的少女直起身来,长发流泻肩头,月白的光泽凛凛闪烁,一如少女眼底的森凉。 皎皎月光,不抵少女眉间姝色,既清且媚。 “夜闯民宅,美少年,你想杀我”?醇美的嗓音像是流动的音符,像她的人一样,美丽且危险。, 038 恶魔女孩 http://..org/ 孟祁发现自己竟然挣不脱对方的手,怎么可能?孟家的子孙自小就在部队接受严密训练,他虽不能痹美特种兵,但也绝不是一个小姑娘就能轻而易举对付的,他再次抬眸眼眸深深的定格在面前看起来非常年轻的女孩脸上。 “你究竟是什么人”? “竟然不把底细打听清楚就敢来杀人?我是该夸你胆大还是愚蠢”?宋锦嗤笑一声,猛然松手,孟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宋锦居高临下的俯视孟祁,眯起眼睛问道:“说吧,你和齐歌有什么仇”?她刚来京都根本没人认识她,怎么可能会有仇家,唯一的可能就是针对齐歌而来,借着月光,她仔细打量了眼对方,眉目依稀和齐歌有些重合。 宋锦心底叹息一声,豪门无亲情,这话也对,也不对。 孟祁咬了咬牙,还想要动手,下一刻一只脚点上他胸口,耳边是少女冷冰冰的警告:“在我面前还想耍花样,非得收拾你一顿才知道老实”。抽起床单利索的将孟祁的双手反绑在身后,孟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提小鸡似的拖着他的衣领往卫生间走去,二话不说就把他的脑袋往马桶里摁去。 “呜……咕噜咕噜……”。孟祁四肢不住挣扎,宋锦一脚踩在他的背上,狠狠下压,嘴角勾着恶劣的笑:“多喝点水你脑子才会清醒,好好想想该怎么回答我的问题,要是被我知道你敢有一句隐瞒,我今天就把你剁碎了冲马桶”,阴冷的威胁加上忽明忽暗的灯光还真的挺瘆人,孟祁绝望的想,看来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他现在无比后悔怎么那么冲动,没把这女人的底细调查清楚就贸然出手。 齐歌怎么会喜欢这么可怕的女人,真是重口味。 就在孟祁胡思乱想意识模糊的时候,宋锦突然揪着他的后领把他的脑袋从马桶里提出来,随手仍在地上,孟祁整个人瘫软在地板上,宋锦蹲在他身边,轻声道:“告诉我,你和齐歌有什么仇”? 浴室的灯光刺得孟祁下意识闭上双眼,意识有些恍惚,耳边听得一道软绵飘忽的声音,他心底的防线渐渐崩溃。 “从小到大,他抢走了我和哥哥所有的宠爱和关注,明明我和哥哥才是孟家的子孙,他齐歌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个背叛家族的女人生下的野种,我恨他,恨不得杀了他……”。 宋锦蹙了蹙眉,接着问道:“既然你恨齐歌,为什么来杀我,我和你无冤无仇”? “因为你是齐歌的女人啊,你是他身边出现过的唯一的女人,他一定很爱你,杀了你,比杀了他自己还要令他痛苦十倍百倍……”。 他一定很爱你…… 宋锦脑海里一直盘旋着这句话,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底悄悄生根发芽…… “你认识洛秀吗”? 少年愣了愣,似是在努力回想,随后摇了摇头:“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宋锦心底不知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 不在一座城市那么便没有相遇的机会,此生永不相见是最好。 反正他也不记得自己,宋锦眼底闪过一抹嘲讽。 翻了翻少年的口袋,一个钱包,里边插着各种银行卡,宋锦看了一眼便丢开,一个黑色的大屏手机,但需要输入密码才能解开。 “开锁密码”? 少年痴痴回道:“0321”。 手指点开通话记录,里边最新的通话记录便是署名为引号大哥和洛漩,宋锦目光最终定格在洛漩的名字上。 这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孟祁的手机自带有录音功能,宋锦打开和洛漩的通话录音,一个属于年轻女孩嚣张阴沉的嗓音瞬间响起。 通话只有三十秒,但里边的信息量足以让宋锦消化。 合上手机,宋锦眼底划过一丝冷意,嘴角缓缓勾起。 洛漩吗?很好,我记住你了,想要我的命,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脑海里闪过一张英气健美的脸孔,想渔翁得利,可别人也不是傻子。 有挑战,才会有胜利的喜悦,最近正好无聊,就陪你们玩玩…… 这是一场因男人而起的战争,对宋锦来说,再熟练不过。 “喂,醒醒”,宋锦拍了拍他的脸,刺痛令孟祁逐渐清醒过来,眨了眨眸子,茫然的看着宋锦,想起什么看向宋锦的目光突然就变了。 “你……,你竟然对我催眠”? 回应他的是落在手上狠狠撵着的脚,疼的他倒抽一口凉气:“你能杀我我怎么不能催眠你?放心,我对你的秘密没兴趣,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留你一条小命”。 孟祁从来没有这么屈辱过,这让他胸腔内燃烧着熊熊的烈火,但在接触到少女寒凉的眸子时被一盆凉水无情浇灭。 如果他能活着离开这里……孟祁紧紧攥着拳头,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可恶的丫头…… 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齐歌应该快到家了。 宋锦扭头走了出去。 孟祁松了口气,努力翻了个身,两手快速解着床单结成的死扣,这在军队是必学技能,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那女人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法,解了半天一点进展都没有,孟祁急的额头冒汗,他努力回想教官的话,突然想起一种万能的解法。 果然有用,孟祁心底一喜,喜悦还没到达眼底,浴室的门被人推开,恶魔的脚步一步步逼近。 孟祁立刻躺在地上装昏迷,心却沉到谷底。 宋锦提着麻绳走近,看着昏迷的少年,嘴角笑意加深:“想要逃跑的猎物可是要受惩罚的”。 孟祁双手双脚被紧紧的捆住,嘴里塞了块抹布,宋锦看着自己的成果满意的点点头,提起绳子的另一头往前走去,孟祁整个人跟块垃圾似的被宋锦在地上拖行。 “咚”一声闷响,孟祁的额头撞在门槛上,瞬间血流如注,宋锦啧啧摇头:“弄脏了我的地板,真是该死”。 孟祁整个人倏然一僵,凉气钻入脖颈里。 宋锦将孟祁整个人塞到床底下,歪着头笑眯眯道:“乖乖待在这里,要再想要逃跑,我就挑断你的脚筋,把你的眼珠抠出来当弹珠玩,再把你整个人钉在墙里,抠都抠不出来”,轻柔的语气说着血腥暴力的话却没有一丝违和,没有人敢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宋锦侧耳听了听,突然笑了,明亮的笑容点亮了黑暗。 “他回来了”。 “蹬蹬蹬”脚步声透过地板传来,孟祁在黑暗中瞪着床板,欲哭无泪。 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恐怖的少女,孟祁心底不知道多少次后悔了…… , ------题外话------ 新年快乐o(n_no哈哈~ 039 美丽的疯子 http://..org/ 齐歌正在换鞋,听到脚步声扭头,便看到穿着睡衣的宋锦从楼上跑下来。 齐歌无奈摇头:“跑慢点,小心摔着”。 宋锦跑到他面前站定,扬起的小脸带着璀璨的笑意,明亮的灯光下莹白如玉。 齐歌笑着摸摸她的头发,“吃晚饭了吗”? “怎么办?我好像给忘记了”?宋锦懊恼的蹙眉,“可是也不是很饿”。 “等着,我去给你做宵夜”。齐歌脱下外套递给宋锦,迈着大长腿走向厨房。 宋锦抱着齐歌的外套像个小尾巴似得跟在后头进了厨房,高大的男人有条不紊的洗菜切菜,下锅蒸煮,脸上始终带着温和从容的笑意,没想到在外冷漠严酷的男人竟然是个家务小能手。 宋锦靠着门框渐渐看入迷了,直到一张放大的俊颜现于眼底,宋锦猛然醒过神来。 齐歌一手端着一碗面条,清白的面,上面卧着一个荷包蛋,几片绿油油的青菜,撒开的葱段,清香扑鼻,看着就令人食欲大振。 “好香”,宋锦深深吸了一口,舔了舔唇,一脸馋样。 一碗面下肚,宋锦看着对面吃了几口就搁置一直看着她吃的齐歌:“你厨艺真是太好了,连普通的汤面都做的这么好吃”,宋锦对他露出大拇指,毫不吝啬夸赞。 齐歌眉目舒展开来,清淡温和,如星如月:“以后我每天都做给你吃”。 呃……这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些,宋锦喜滋滋的想,有个这么帅又能干的男人,她真是太幸福了。 对面女孩笑眯眯的模样像极了慵懒饕餮的小猫,让人想疼爱到心坎里去。 齐歌从没想过他会有这样一天,家里不再冷冰冰,也不再一个人孤独的吃着冷饭,他的生活里、生命里住进了一个人,带着鲜亮的色彩将他单调黑白的世界染得五光十色。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这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需要他。 进房间前,宋锦对跟在身后的齐歌挥了挥手,“晚安”。 “晚安”。 对面的门关上,隔绝了少女曼妙的背影,齐歌才转身回自己房间,裤兜里的手机适时震动起来,齐歌拿起来看了一眼,身上气息一瞬间变得冷漠。 将手机扔回床上,齐歌转身进了浴室洗澡。 五分钟后,齐歌穿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手机依旧不知疲倦的震动,似有对方不接就一直打下去的劲头。 擦干头发,齐歌在床边坐下,伸手拿过手机,目光深沉的盯着手机屏幕,最终手指点开接听。 “喂”。冷冰冰的声音机械刻板,这是外人最熟悉的齐歌。 “你个臭小子还知道接电话,是不是看到是我老头子才故意不接的”,一道中气十足的苍老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那声音如洪钟震得人耳膜鼓痛。 齐歌将手机远离了耳朵一米远,沉声道:“我刚才在洗澡”。 “哼……信你才有鬼,你肯定是故意不接我老头子电话的,害得我手都打痛了”,老头咕哝了一声,:“什么时候回家一趟”? “我最近很忙,没时间”。声音比刚才又冷了一分。 “有时间陪小女朋友,没时间看看我老头子”?老头本来有些愤怒,突然又哈哈笑开来:“本来以为你小子不解风情老大不小了还没女朋友老头子我愁得头发都白了,没想到你终于开窍了哈哈,外公懂你,不过有时间一定要把那女孩带回来给外公过过眼,你小子看上的女孩一定不差……”。 齐歌蹙了蹙眉,“我还要忙,先挂了”。 老头赶忙怪叫一声:“别,我还有事要给你说”。 “快说”。 “还是这么冷”,电话里老头吐槽了一声,不敢再磨叽赶忙说道:“三天后上官卿会在家里举办一场庆功宴,他找不到你人,就把请帖送这里来了,我知道你小子两袖清风不爱交际,但身在这个圈子里,该做的还是要做,上官家族今非昔比,已经有赶超洛家得势头,你这次压了上官叶一头,上官玮那老匹夫心底定不好受,趁着这次庆功宴给他们点甜头,也代表我们孟家的意思,都在一个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比交恶好……”。 “知道了”。 “啪嗒”对方挂了电话,老头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忙音,气的眉毛一抖一抖的。 “这小子,就是欠收拾”。 恨恨的放下听筒,跟了孟山一辈子的警卫员闫冬笑着道:“老首长,齐歌少爷可是个大忙人,以前呢是忙工作,现在有女朋友了,可不是要陪女朋友,您老可等着抱重孙子吧”。 这话可算是说到了孟山心里,乐呵呵的点点头,遂即蹙眉:“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可得好好调查一番,歌儿身边可不能有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 闫冬心想老首长担心的也太多了,嘴上答道:“齐歌少爷从小就聪明稳重,喜欢的女人也肯定不一般,老首长您是太关心齐歌少爷了”。俗话说关心则乱,他可是知道老首长对齐歌少爷超乎寻常的疼爱,连亲孙子都得靠边站。 孟山叹了口气,“说到底也是我对不起他,要不是我当年……唉,随他去吧,只要是他真心喜爱的女子,无论什么出身,随他高兴”。 闫冬笑着道:“老首长能这样想最好,总有一天齐歌少爷会理解您的”。 孟山看了眼墙上的钟,时针指向十一点,“祁儿呢,还没回来”? 闫冬摇摇头:“二少爷可能又歇在朋友那里了吧,年轻人嘛,总是爱玩”。 拐杖狠狠敲着地板,孟山沉声道:“荒唐,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歌儿像他那么大的时候早就成了优秀标兵,这孩子还整天不靠谱的玩,等他回来我非得敲断他的腿,明明都是孟家的子孙,差别怎么就那么大”? 闫冬:……齐歌少爷和二少爷孟祁根本没有可比性好不好? 而正被人念叨的孟祁正在黑暗中挣扎,嘴里塞着臭烘烘的抹布,动也动不了,叫也叫不出声,只能用头顶着床板,震响声希望能换来微秒的希望。 可惜,他换来的不是希望,是恶魔的脚步。 他被人从床底下扯出来,双眼接触到灯光令他不适的微眯起眼,便听得少女美妙如银铃般的声音:“怎么这么不老实,还想要逃出去吗?看来我只能把你的脚筋挑断你才能不想着离开我”。 少女手中赫然出现一把亮闪闪的匕首,孟祁吓得双眸大睁,呜呜叫着不住摇头,在他眼中,这美丽的少女是个疯子,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为什么要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我,我长得很丑吗”?摸了摸脸,少女清澈的眼底有着疑惑。 不……这个魔鬼很美,很美,尤其是此刻,齐腰长发披散在身后,露出一张精致完美的脸蛋,黯淡的月光下,眉目如画,凤眼深邃而神秘,又如山间的清溪剔透迷离,令她整个人散发着迷醉人心而又勾魂摄魄的魅力,她手中握着匕首,笑得温柔又残酷…… 孟祁恍惚的想,即使被她杀了,也死而无憾……这种念头刚刚出现孟祁突然一个激灵,双眸恢复清明,惊恐的看向面前的女孩。 她的美,能杀人…… “竟然能醒悟过来,不错,你也不像看起来的那么一无是处,所以,我改变主意了”。孟祁看着面前逼近的匕刃,心里哀嚎不断,大骂这疯子不讲诚信,都说了不杀他了…… “哗啦”一声,他胸前的衣服被划开,露出大片胸肌,宋锦啧啧叹道:“看着细皮嫩肉的,没想到还挺有料”。 孟祁感到胸前一凉,便看到那女人竟然毫不避忌的盯着他的胸看,孟祁瞬间觉得热气直冲脑门,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你要干什么”? 宋锦凉凉的瞥了他一眼,大有你自作多情了的意味:“齐歌不论脸还是身材还是魅力气质不知比你强了多少倍,我眼光还没那么差”。 冷嘲热讽的话更是让孟祁气的脸都白了,又是齐歌,他到底哪里比不上齐歌了…… 遂即他看到对方那双细嫩白皙的手在他身上不住乱摸,手指游走过的地方激起一层颤栗,他羞耻的感觉到自己竟然起反应了…… 宋锦无语的看着那支起的小帐篷,少年脸蛋红红的把脑袋撇到一边,撅着嘴巴一声不吭。 宋锦只不过想摸一摸他的骨头,结果令宋锦很满意,这少年的身体很适合练武,就是江湖上盛传的练武奇才的那种体质,不好好利用一下真是可惜了。 宋锦没再管对方那什么龌龊心思,拿出银针在少年手腕胸口大腿内侧四个地方各扎一针,孟祁感到一疼,遂即鲜血顺着针眼流出来,宋锦双眼紧紧盯着孟祁的反应。 这是一种失传已久的内功修炼方法,前世时,她偶然从头领那里得知,此方法虽能短时间内提升功力,但需要一个绝佳体质的人做引渡,那人还必须阴气充沛,轻易寻不得,即使找到这个人还需要放血洗髓,过程及其麻烦痛苦,可以说,这个人代替她承受所有痛苦,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 七七四十九天后,她的内力可抵得上常人十年,而引渡人将会拥有她的一半内力,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引渡人必死无疑,而引渡人死了只会折损她的一半功力。 这种方法阴毒无比,宋锦本来不想这样做,但她如今怀孕,内功修炼无法更进一步,齐歌身边亦是危机四伏,她不能让齐歌分神保护她,短时间内提升功力的只有这个方法,并且对她的身体不会有丝毫损伤,反而会促进胎儿的成长发育。 这是看到这个少年后宋锦临时起意的想法,这人是百年难得的绝佳清骨,又是干净的童子身,对她的修炼是锦上添花,而且这人想要杀她,对待一个仇人,宋锦可没有可笑的同情心。 孟祁感到体内有一股热气渐渐凝聚在小腹处,全身燥热,令他不住的挣扎,然后那热气像是突然爆炸开来,蹿向他的四肢百骸,孟祁突然脸色扭曲,一声压抑的痛呼透过嘴里塞着的抹布飘荡出来。 黑暗中,少女的双眼明亮逼人,染着疯狂的喜悦和激动:“天哪,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优秀,选择你果然没错”。 ------题外话------ 新年快乐,恭喜发财^_^今天章节够肥吧嘎嘎~ 040 因为是你 所以喜欢(一更) http://..org/ 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投影在少女脸上,纤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的刹那,像是遗落了满室珠辉…… 双目清透,双腮红润,整个人富有朝气和精气神。 宋锦眨了眨眼,活动了一下四肢,体内游走着一股充盈的内力,让她从头到脚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感到非常舒服。 宋锦对着床头柜上的闹钟伸出右手,运内力到手掌,只见那摆在床头柜上的闹钟像被一股力量牵引着,下一瞬就飞到了宋锦手中。 宋锦挑了挑眉,对于一个没有任何内力基础的人来说,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可以达到这种地步,真的是意外之喜。 本来以为需要七天时间才可以修炼到第一层,但孟祁的绝佳根骨对她的修炼起到质的飞跃,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效果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内功心法共七层,每七天是一个阶层,这四十九天的时间内不能进任何食物,辟谷洗髓,等把身体内所有杂质清除干净,不禁功力大成,人也脱胎换骨。 但她现在怀孕了,为了孩子的营养,虽然不能吃五谷杂粮和肉类熟食,却可以补充液态的营养水。 宋锦放下闹钟,从床底下把孟祁拉出来,现在的孟祁全身上下只着一件三角短裤,麻绳将他双手双脚牢牢捆绑,只见那露在外边的肌肤血管暴突,看起来非常恐怖,脸色苍白,双眸紧闭,清秀漂亮的脸蛋氤氲着一层黑气,整个人狼狈不已。 “可不能死了,等着,我去给你弄水”。孟祁也不能吃五谷杂粮,只能靠水维持生命。 等脚步声离去,孟祁颤悠悠睁开双眸,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骨头到现在都是错位般的巨痛,连呼吸都变成了奢侈。 那个女孩,她比魔鬼还恐怖…… 孟祁只希望女孩大发善心给他一个痛苦,他真的受不了了。 可惜,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宋锦下楼的时候,齐歌正从厨房里端出早餐,听到脚步声抬眸看去,愣了愣笑着道:“看起来昨夜睡得不错,精神很好”。 脸蛋红润,精神饱满,散发着年轻的朝气和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娴雅,这样的宋锦美丽的令人移不开眼。 宋锦摸了摸脸蛋,有些羞赫道:“我觉得自己吃胖了呢,你看,脸上都长肉了”,宋锦捏了捏自己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撅起了嘴巴。 “哪里,胖点才好看”。 宋锦跟在他身后进了厨房,笑着道:“那这么说来你是喜欢胖的喽……”?语气酸不拉几的。 齐歌笑着摇摇头,修长的手指点着她的鼻尖:“因为是你,所以才喜欢”。 因为是你,所以才喜欢…… 宋锦心底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酸酸涩涩、又甜甜蜜蜜的,她骨子里就是个小女孩,本质上还是喜欢听男人的情话,而这个男人,她已经认定他了,所以他的话,她都愿意去相信。 很奇怪,两人明明才认识没多长时间,却就像生活了一辈子,两颗心渐渐贴近温暖,宋锦脑海里闪过一个词,闪婚…… 两人虽然没有结婚,但本质其实差不多,认识没几天就决定在一起,初始只不过互相有好感而已,而事实证明不论什么事情千万不要犹豫,顺着本心去做,即使错了也不负己心。 而她赌对了,这个男人,无论哪个方面来说,都是做老公最合适的人选。 “过两天,陪我参加一个宴会吧,到时候你的身份就将公之于众,以后不论做什么事情,都将方面许多”,他齐歌的女人,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也省得那些别有心思的人再上蹿下跳。 宋锦笑着点点头:“好的”。 齐歌脸上重新染上温和从容的笑,看到宋锦餐盘里的早餐动都没动,蹙眉道:“你怎么不吃,是身体不舒服吗”? 宋锦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吃太饱了,现在有些吃不下,我的这份给我留着吧,等我饿了再吃,我上去梳洗,等会咱俩一起出去”。昨晚说好了的今天去超市购物,买些生活用品,再买一些水果蔬菜什么的,总之以后要在这里长久的住下来,当然要把东西添置齐全。 宋锦给孟祁喂了杯纯净水,纯净水里添加的有安眠药,孟祁喝了之后就昏睡了过去,宋锦把孟祁踢回床底下,转身返回卫生间开始梳洗。 长发自然披散,发尾有些卷曲,阳光下海藻般浓密乌黑,未施脂粉的鹅蛋脸上凤目潋滟清澈,朱唇丰盈水润,肌肤白里透红,身着粉色小袄,天蓝色小脚牛仔裤,白色短靴,简单的衣着因宋锦纤秀高挑的身材愣是穿出俏皮灵秀的味道,随便往那一站,就是吸引眼球的美景。 齐歌初始就被惊艳了一把,他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但看着这样人儿,心里也舒服。 随后目光落在宋锦有些发皱的棉袄和裤子上,这身衣服她穿了很久,来京都又没有带衣服,齐歌蹙眉,很自然的牵起宋锦的手离开。 小区紧邻着就是一座大型商场,集购物、娱乐、休闲于一体,平时人流量就特别大,今天又是星期六,人更是接踵而至。 两人走路来到商场负一层的超市,将生活用品采购完后,齐歌付账,两个超大袋子还没能装完,最后齐歌留下地址,让商场的工作人员送货到家。 “先生,这是您的小票,我们商场最近正在做周年店庆的活动,您的消费额已经达到抽奖资格,请拿着小票到服务台参加抽奖,我们的大奖是一台augustforster钢琴,祝您好运”。甜美的收银员小姐笑着叫住准备离开的齐歌和宋锦,双手恭敬的把小票递过去。 面上是职业式的完美笑容,内心却在狂吼:好养眼的一对男女,真的亮瞎眼了…… 齐歌没动,显然他对这种抽奖活动完全没兴趣,宋锦接过小票,温柔笑道:“谢谢”。 宋锦拽了拽齐歌衣袖:“不如我们去看看吧,抽奖啊,不知道我手气好不好,如果能抽到钢琴的话该多好”。虽然宋锦对现代乐器一窍不通,但架不住她一颗喜爱音乐的心,人都有从众心理,看到服务台围着的乌压压人群,宋锦一颗心更是蠢蠢欲动。 齐歌目光落在宋锦的肚子上,担心道:“人那么多,万一挤着你,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 “没问题,我好得很,一点事都不会有”,宋锦拍着胸脯保证。 看着宋锦兴致勃勃的模样,齐歌实在不忍让她失望,无奈点头:“好吧,但是一会儿半步都不许离开我身边”。 换来的是宋锦紧紧的抓着他的手。 ------题外话------ 今天有二更 羽秋雅美轻云浅月相思如玉072522sophy27nicole9022bianlili0808感谢送鲜花打赏和投评价票的亲们 041 自甘下贱(二更) http://..org/ 服务台前方的空地上临时搭了个高台,此时高台下围了一片乌压压的人,人人兴致高涨,舞台上主持人正吐沫横飞的介绍着那架被黑布蒙上的钢琴。 augustforster,享誉国际的钢琴品牌,产自德国,而这架钢琴不仅仅是大品牌那么简单,他还是国际音乐大师贝特亨利的遗物,就是用这架钢琴创造出了一首首如雷贯耳的大作,单单是贝特亨利大师这个名头,就能让一众不懂音乐的人疯狂。 这架钢琴本是商场内一家高档乐器行的镇店之宝,而店老板最近忙着移民,这架钢琴带不走,便和商场合作,借着这次周年店庆的活动为这架钢琴寻找个有缘人。 这家乐器行的老板倒是个妙人,万一被一个对乐器一窍不通的人抽走了,还真是暴殓天物。 “这架钢琴价值不菲,为了公平起见,我们重新制定了抽奖规则,现在我把新的规则向大家讲解一下……”。看到台下一众兴致勃勃的群众,商场负责这次活动的的领导临时改变了规则。 两个工作人员将一面巨大的转盘抬上了舞台,主持人看着台下一张张疑惑新鲜的脸快速解说着:“大家看到我面前这架转盘了吗?它被分为三十六个部分,其中只有一块代表着我们今日的大奖,在转盘转动时,如果有人能用弓箭射中这一部分,不禁能拿走大奖,还将成为我们商场终身的vip用户,所有商品一律五折,这在我们商场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你愿意成为我们商场唯一的终身vip用户吗”? 主持人话音刚落,台下就沸腾了,有些对钢琴一窍不通的人本着凑热闹的心情围观,但一听主持人后边的话再也坐不住了,这家商场终身的vip用户,这诱惑力得有多大啊,一些本来嫌规则太难的人也跃跃欲试起来。 转盘高速转动时,有的人不是射偏了,就是射歪了,闹了不少笑话外,半天了也没人正儿八经的射到板子上。 太难了…… 人群里突然走出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五官俊美,气势逼人,他径自走到工作人员面前拿过弓箭,转身信步走到指定的射程内,两脚开立与肩同宽,弯弓搭箭,一看站姿与搭弓娴熟自然的动作就知是这方面的高手。 围观的人群里有不少女人,看着男人英俊漠然的侧脸,高大沉稳的身躯,双眼冒星星,看的身边的男人醋意翻滚。 “牛气什么?那么多人都失败了,我就不信他能射中,根本不可能”。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了句,别的男人也跟着附和起来,都长那么帅了,靠脸吃饭就行了,连这唯一出风头的机会都要跟他们抢。 宋锦听着身后的嘀咕声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男人也这么小气善妒,她看向前方俊美高大的男人,眼底划过一抹温柔。 男人恰好扭头看过来,一双黑沉的眸子在接触到宋锦的刹那,丝丝温柔的波光荡漾开来。 宋锦对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男人点点头,扭过头去。 转盘高速转动起来,齐歌维持着站姿一动不动,双手撑开大弓,双眼微眯…… 无形的威压与寒气四散开来,本来闹哄哄的人群不知何时安静了,双眸一眨不眨的望向那弯弓搭箭的男子,有一瞬间,他的背影是那样高大…… “咻”,箭矢带着破空的力量射向高速转动中的转盘,“啪”一声震响,地面都仿佛震了震。 齐歌放下弓,转盘已经停了下来,代表特等奖的红色方块正中赫然正插着一枚箭羽。 主持人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扯了扯嘴皮子,“恭喜这位先生,得到augustforster钢琴和本商场终身的vip资格,让我们恭喜这位先生……”。 围观的人群没有响应主持人的话,每一个人心里都充满了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射箭厉害这没什么,但在转盘高速转动的时候还能在36分之一的概率中射中,这需要怎样的实力和准力…… “啊……你真厉害”,宋锦跑过去抱住齐歌的手臂,兴奋的尖叫,像个孩子似的表达自己的崇敬,没想到齐歌这么厉害,以她现在的实力可做不到。 看着宋锦欢喜兴奋的模样,齐歌嘴角缓缓勾起,原来有人为自己高兴,感觉是那样美妙。 一些女人本来冒红心的眼神瞬间像被一盆凉水篼头浇下来,一颗心哇凉哇凉的,原来人家有女朋友,看人家的女朋友多么漂亮、多么年轻、多么可爱…… 呸呸呸,瞎想什么呢,自己也不差的好不好! 而男人呢,目光就差粘在宋锦身上,把身边的女伴给气的…… 齐歌留下地址,让商场工作人员将奖品随后送到家里,便拉着宋锦从后台离开,那些人狂热的目光令他浑身不舒服,随后想起那些男人看宋锦的目光,一双黑眸又冷又沉。 人群外围,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孩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怎么有些眼熟…… 掏出手机,迅速拨了个电话出去。 “喂?阿漩,我好像看到齐歌了,在华悦商场一层,我看到他和一个女孩在一起,两人朝二楼去了,哦好我帮你看着她们,你快点过来”。 挂了电话,女孩飞快朝两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洛家,挂了电话的洛漩又给孟祁打过去,又是关机,洛漩气的一脚将脚边的凳子踢飞,正在一边打扫的女仆心底腹诽,长进了,这回没砸手机……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我就不能指望你”,狠狠骂了一句,拿起桌子上的钥匙留下一句“我出去了,爸爸问起就说我去学校了”便朝车库跑去,出门时正撞上晨跑回来的洛沣。 “站住,你今天又没去学校”?洛沣看到穿着蓬蓬裙,画着精致妆容的洛漩,下意识蹙眉。 洛漩白了洛沣一眼,不耐道:“我有急事,别挡我的路,否则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我哥,照揍不误”。紧攥着拳头在洛沣面前晃了晃,洛沣一愣神的功夫,洛漩已经从他身边跑开。 能让自家小妹如此急切的人,洛沣想不出第二个,“你还想着他”?声音夹杂着愤怒。 “你知不知道他已经有女人了,两人现在已经同居在一起,你就不能醒醒吗?齐歌他根本就不喜欢你,身为洛家的掌上明珠,你就自甘下贱,追着一个眼里永远没有你的男人”? 洛漩脚步顿了顿,阴沉狂妄的嗓音飘进洛沣耳里:“那又如何?他只是一时被迷了心窍,等我把那个女人赶走,他一定会看到我的好”。再没有一丝犹豫的跳上敞篷跑车,双手打着方向盘迅疾离去。 洛沣叹了口气,自家小妹真的没救了,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明明是天真烂熳的年纪,偏偏满腹阴沉心机,这个妹妹从小就早熟,他和爸爸都拿她没辙。 公司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关键时刻,妹妹却还一心沉浸在男女情爱里,如果公司真的倒闭了,她和齐歌就更不可能。 爸爸今天去见皮特先生,成败在此一举,成,则洛家更上一层楼,败,洛家易主。 洛沣焦急的坐在客厅里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连洛漩那点子糟心事也早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叮铃铃”,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洛沣赶紧接通。 “大少爷不好了,先生晕倒了”。话筒里是洛明尉的贴身助理乔治急切的声音。 洛沣心底“咯噔”一声,“究竟怎么了”?心底的不安越扩越大。 乔治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可惜洛沣看不到:“失败了,皮特连见都没见先生就把我们赶出来了……”。 “啪嗒”一声,洛沣手中的听筒掉到地上,他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042 手撕洛漩 http://..org/ 齐歌随后带着宋锦去了卖衣服的楼层,这里都是品牌服装店,装修简约华美,服务人员甜美优雅,但衣服也贵的不要不要的。 christiandior是国际知名的服装及香水品牌,最出名的就是女装,作为国内最大的dior女装旗舰店,领班ann每天都要面对各个阶层的女人,有名媛千金、明星情妇、白领精英以及来自平民的虚荣女人,也自然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 “ann,来客人了”。耳机里传来一道声音。 ann振作了一下精神,脸上重新挂上得体亲切的笑容,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向门口,现在正是营业淡季,这个月的营业额比上个月下降了不少,总部那边已经有了不满,眼看就要到月底了,这个月的奖金看来又要泡汤了。 现在竞争如此激烈,尤其是服装界,像这种墨守成规的大品牌如果不做出改革,就等着被后起之秀拍死在沙滩上吧。 但她一个小领班的想法没人会相信。 ann心里想着,有些漫不经心的抬头看去,还以为又是来这儿充大款的平民女,下一刻眼底划过一抹惊艳,吞了口唾沫,脸上的笑容热切了几分,立马迎上去。 男人高大俊美,气质矜贵沉稳,跟在他身边的女人、不……应该是女孩,虽然穿着一身再简单不过也有些发皱的旧衣服,但那满身风华气质绝不是一般女子能比拟的,ann从不以貌取人,她知道有些人深藏不露,看着其貌不扬却万贯家财满腹智慧,有的人穿着简陋但气质不斐风华不掩,这俩人,一看就大有来头。 “欢迎来到dior女装旗舰店,我是今日领班ann,这位小姐需要什么样的衣服呢”?ann笑容亲切的看向那漂亮的少女。 宋锦蹙了蹙眉,忍住要拉着齐歌转身离去的冲动,这里的衣服看着就贵的要死,她兜里可没那么多钱。 看出宋锦的顾虑,齐歌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不用担心,给你买衣服的钱我还是有的”。 “可是也不能乱花啊,钱还得存着给孩子买奶粉呢”,宋锦小声嘀咕了句,齐歌忍不住咧嘴而笑,刮了刮她的鼻头:“你可真会精打细算,放心好了,买几身衣服我是不会变成穷光蛋的”。 看着两人亲昵自然的举动,ann眼底闪过一丝羡慕,对大龄单身狗造成一万点伤害啊啊啊…… 齐歌目光在一排高档精美的衣服上扫过,“都去试试”。 最后,宋锦踏上了漫长的试衣路。 每一件衣服穿在宋锦身上都别有一番滋味,俏皮、优雅、知性、性感全都能hold住,看的ann眼都直了,直夸宋锦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心底也惊讶这女孩对各式服装的驾驭,换一身衣服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能妖媚如火,能清纯似水,亦能高贵娴雅似那豪门优雅千金。 宋锦最后穿着一件黑色小礼服走出来,黑色的面料衬得少女的肌肤格外白皙,神秘优雅,从容不迫,面上带着恬淡安然的笑意,恍惚中,仿佛看到了繁花自她脚下盛放。 “这身小礼服就像是为您量身定做的,真的太完美太贴合了”,ann惊叹道,她这番话不掺杂一丝虚假,完全是她的心里话。 宋锦看向齐歌,双手抓着裙摆,从来没有穿过这么暴露的衣服,虽然真的很好看,但她有些不习惯。 齐歌笑着点点头:“很好看,后天参加宴会就穿这件吧”。手指点着宋锦试过的几件衣服:“这些都包起来吧”。 看着男人出手阔绰的样子,ann除了羡慕也没别的情绪了,等齐歌去前台结账,ann羡慕的看向站在镜子前已经换回一身dior最新冬装的女孩,目光下移在对方的肚子上:“你怀孕了吧”。刚才她就发现了,对顾客的*她们没有过问的权利,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这女孩不像一般的高门千金,气质平和温婉,她也很喜欢她,相信这女孩不会怪罪她的。 镜子里,少女眉目舒展,如画般恬淡优雅,手掌覆向微凸的小腹,淡淡道:“已经三个多月了”。 这女孩看起来还未成年,就已经要做妈妈了,而且那个男人一看就是托付终身的良人,心底直感慨这女孩的好运。 “恭喜你”。 宋锦莞尔一笑:“谢谢”。 直到两人相携离去,男人提着大包小包,女孩安静乖巧的跟在他身边,这幅画面看着非常的温馨和谐,ann心底祝福这女孩一辈子幸福安康。 店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穿着蓬蓬裙的少女,ann一眼就认出了她:“洛小姐?您已经好久没来了,欢迎光临”。 洛漩目光在店里环视一圈,没发现想见的人,不耐的问道:“人呢,人跑哪儿去了”? ann知道洛漩脾气不好,正想开口安抚这个快要炸毛的大小姐,就看到洛漩掏出手机冷冷的问道:“人呢?我让你跟着怎么把人给跟丢了”? 手机里传来女孩委屈的声音:“他们一直都在dior里,我刚才去了趟厕所……”。 “行了行了,赶紧把人找到”。挂了电话洛漩又风风火火的离去,留下疑惑的ann,这个洛大小姐还是这么的神经质。 洛漩没走多远就看到一道让她日思夜想的熟悉身影,随后落在那道纤秀的身影上,十指紧攥,眼底划过一抹阴毒。 “阿美,我已经找到人了,就在甜品店门口,想办法把那女人给我引走”。 “啊……?我不会啊”。 “按我说的做,否则明天我就让你爸滚出公司”。洛漩阴沉的威胁。 “哦,好吧”,对这个刁蛮的大小姐敢违逆她的话那就是找死,阿美心底恨恨的想到,手机里恰好有电话打进来,看到来电显示是爸爸,阿美赶紧接通。 “阿美啊,你在哪儿啊”。 “我和阿漩在一起呢,爸爸你有什么事吗”?如果不是为了爸爸在公司的职位,她真是懒得搭理洛漩那个神经质,不过洛漩也是她的保命符,爸爸只要一听她是和洛漩在一起,很多时候都不会管她。 只是这次爸爸声音急促了几分:“什么?你还和那个神经病在一起呢,快点给我回来,我有事给你说”。 “可是爸爸……”。 “没什么可是的,洛氏财团就要倒闭了,你以后再也不用看那个神经病的脸色了,快点回来……”。 阿美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一颗心都雀跃起来,乐颠颠道:“爸你等着,我马上就回去”。 直接把手机关机,洛大小姐,我阿美终于解脱了,失去洛家大小姐的身份,我看你拿什么横? 只是齐歌和那个女孩……阿美犹豫了一瞬,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说,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洛漩要知道她偷偷给齐歌通风报信,以洛漩的性格,绝对会弄死她的。 再打阿美的手机,竟然关机了,洛漩脸色黑沉,臭丫头,胆儿肥了,连我的电话都敢挂。 两人已经准备离开商场,机会千载难逢,洛漩急的额头冒汗,突然,那女孩停了下来,对齐歌不知道说了什么,便转身离去,齐歌站在原地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目光温柔。 真是天助我也,洛漩已经来不及嫉妒齐歌不同寻常的温柔,她现在满心满眼的就是把那个女孩狠狠教训一顿,让她主动离开齐歌,到时候齐歌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洛漩不远不近的跟在宋锦身后,她没发现齐歌一瞬间紧缩的瞳眸。 洛漩跑到卫生间的时候,一扇扇紧闭的门让她蹙眉,不知道那女人在哪个里头,她一个个的把门踢开,本来破口大骂的人一接触到对方阴沉狠戾的眸子一下子就老实了,一个个纷纷提上裤子跑出去。 卫生间里很快安静下来。 抽水马桶的声音突然响起,洛漩眯起眸子,走到最里边的一扇门前,门栓动了,门被从里边推开,洛漩十指紧攥,只要里边的人一出来她马上就把对方揍得鼻青脸肿。 连她的齐哥哥都敢勾引,她会让她后悔来世上走一遭。 门推开,走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看到挥向自己面门的拳头,吓得尖叫起来,洛漩已经来不及收回拳头,就在她的拳头要落在女人脸上的刹那,她的手腕突然被人握住。 洛漩抽了抽,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分毫,愤怒扭头,便看到一张巧笑嫣然的漂亮脸蛋,顿时嫉恨的恨不得撕烂对方的脸。 “是你”? “是我”。宋锦笑着看了眼愣住的女人,善意提醒道:“看戏可是要收费的”。 女人瞬间醒悟过来,马上朝门口跑去,便听女孩悦耳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如果你在门口碰到一个长得很帅想要往里进的男人,麻烦帮我转告一句,不要担心,他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女人脚步跌跌撞撞的离开,也不知道听清了没。 宋锦摇摇头,转目看向面前双目嫉恨的少女,感叹道:“长成这样也敢打齐歌的主意,我可以理解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当然,你就是那只癞蛤蟆”。宋锦知道如何打击一个女人,不用动手,只用几句话就可以让看起来强大的人溃不成军。 面前的少女有着一头紫色的长发,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一身浮夸的粉色蓬蓬裙,明明是非常可爱的装扮,但女孩过分阴沉暴戾的气质让这可爱生生变成了恐怖,就像一个女巫披着公主的外衣,却依旧掩盖不了阴毒丑陋的心。 明明有着不错的底子,好好收拾收拾,也不至于太难看,这女孩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偏生把自己往死里折腾。 她家人难道就不会提醒她吗? 这样的人走出去,那就是刺激大众的眼球啊,比cosy还要难以直视啊,这样的人是怎样自信心爆棚的一直追着齐歌跑? 宋锦的讽刺果然令洛漩气的头顶冒烟,双目喷火的顶着面前干净漂亮的小脸,就像一只濒临失控的疯狼,“你不要脸,竟然勾引齐哥哥,他是要娶我的,你只不过是他一时的玩物,很快,很快我的齐哥哥就会抛弃你,他这辈子娶的人只能是我”。 宋锦看着面前偏执疯狂的少女无奈的摇了摇头,爱情当真如穿肠毒药,这女孩已经病入膏肓了,看她像个疯子的样子眼底划过一抹嘲讽,手一松,洛漩身子不受控制的摔在地上。 “没意思……”。和这样的人玩心机游戏,真的没意思。 洛漩仰头,刚好看到宋锦紧身冬衣包裹下微凸的小腹,有什么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她突然指着宋锦的肚子尖叫:“你怀孕了”? 宋锦目光闪了闪,弯腰,笑容甜美蛊惑,手掌缓缓抚摸着小腹,清澈的眼珠剔透晶莹:“你眼力真好,而且你是今天第二个这样问我的人,我的答案是一样的”。 宋锦盯着面色渐渐苍白失血的洛漩,笑的格外温柔:“我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孩子很健康,他说,他会照顾我们母子一辈子”。 “不……你骗人”,洛漩的尖叫声充满绝望和不可置信。 ------题外话------ 今天的章节够肥吧,嘎嘎~ 043 危险的男人 http://..org/ 齐歌等的焦急,差点不顾一切冲进去的时候,宋锦从里边走了出来。 步履从容,浅笑安然,齐歌松了口气,走过去握着她的手。 “没事就好”。 宋锦笑着拍了拍他的背:“我能有什么事情?你该担心的是对方”。 早在华安的时候齐歌就知道她的真面目,所以她也不怕齐歌怎么想她。 齐歌目光瞥了眼卫生间方向,眼底的冷意一闪而逝,牵起宋锦的手转身离去。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宋锦看着身边高大俊美的男人,嘴角的笑意越扩越大,难怪洛漩为了他疯魔,齐歌,他确实有令女人为其疯狂的资本。 …… 洛漩醒来时,发现自己坐在马桶上,隔门从里面锁上,动了动身子,她突然从马桶上摔下来,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脚肿的老高,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 意识回笼,之前发生的一幕幕在她脑海里闪现,宋锦的嘲讽,奚落、尖刀般狠狠插在她胸口。 更让她绝望的是她竟然怀孕了,怀了齐歌的孩子,天知道当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真的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那女人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她这个在军队接受过训练的人在她面前压根不够看,就这样贸贸然找上来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大意了! 咬了咬牙,洛漩撑着身子坐起来,使劲拍了拍门,扯着嗓子喊人,半天都没人回应她。 洛漩拿出手机,这才发现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 现在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洛漩在心里又把宋锦骂了个狗血喷头,就这样坐着等天亮。 第二天早上五点,清洁工在厕所里发现了睡着的洛漩,那时候,洛漩已经冻得口齿不清。 “给……给我哥打电话”。 清洁工打120将洛漩送去医院,等了一夜的洛沣接到消息飞快的赶往医院,心急火燎的推开病房门的时候,一只茶杯向着他的面门飞快的砸过来。 洛沣一闪身躲了过去。 “你干什么”? 洛漩穿着病号服,一只脚打着石膏被吊起来,她冷冷的看向站在门口的洛沣:“我差点死在外边你知不知道”? 洛沣冷哼一声:“那是你自作自受,我早告诉过你,别再招惹齐歌,有这样的下场我并不奇怪”。 洛漩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牵扯到腿上的伤口,疼得她又跌回床上,嘶哑着声音吼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哥,你如果是我哥,就马上把那女人给我杀了,还有她肚子里的孽种,都给我弄死……”。洛漩狂躁的揪着头发,看起来就像一只发疯的母狮。 洛沣愣了愣,那女人怀孕了?那就更动不得了,孟老爷子有多宝贝那个外孙京都无人不知,敢动齐歌的孩子,呵……除非不要命了。 冷冷的看了眼状若癫狂的洛漩,洛沣本来要告诉她家里的情况,那些话又吞了回去。 “家里很忙,我没时间跟你耍嘴皮子,有时间再来看你”。丢下这句话,洛沣大步离去。 对这个妹妹,他真是越来越失望。 父亲孤注一掷的做法显然已经失败,皮特先生根本连一点机会都不给父亲,洛家的风光,到此为止…… 洛沣满心苦涩的走出医院,公司还有一大摊子事儿等着他,他绝对不能退缩。 迎面走来一个身着白色休闲服的男子,俊美邪气,高贵冰冷,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走过,仿佛高高在上的帝王般气势骇人。 直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医院大厅,洛沣心头那丝挥之不去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 随后摇了摇头,这样身份的人也许之前在哪里见过吧,所以才会觉得有些熟悉…… 病房门从外边打开,走进来一个娃娃脸双眸冰冷的少年,看也没看躺在床上的洛漩一眼,站直身子作出一个恭请的手势。 洛漩正要破口大骂,一只穿着白色休闲鞋的脚踏了进来,眼皮跳了跳,洛漩忽然有些紧张,双手下意识抓紧被单。 一双大长腿当先映入眼帘,白色的裤脚不染纤尘,挺拔如松的身姿,不过分纤细又充满着男人的力量感和爆发力,一张过分精致的脸十分容易让人误会是个女人,皮肤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能清晰的看到毛发下的毛细血管,而那唇色却又过分血红,像是涂了层血水,有一种诡异的妖艳。 褐色的眼珠淡漠冰凉,像是一滩静寂的死水,不起波澜,却又似是弥漫着无尽深邃迷离的寒雾,流转间,便是勾魂摄魄的深渊。 第一眼,这是个有洁癖爱干净的男人。 第二眼,这是个漂亮精致的“尤物”。 第三眼、这个男人,太妖、太冷、太危险。 平静淡漠的外表下是冷酷无情的心肠,举手投足,既有风雅矜贵的仪态,又有帝王般隐忍可怖得心胸城府。 这是一个和齐歌平分秋色却又截然不同的男人,齐歌身上有着军人的沉稳,无时无刻令人感到安心,而这个男人,太神秘,太捉摸不定,虽然吸引女人的眼光,可是爱上他,就如飞蛾扑火…… 洛漩自嘲的想,她爱了齐歌那么多年,不是一样的飞蛾扑火。 脑子里灵光一闪,洛漩忽然僵怔在原地,看着面前逐步走近的男子指着他尖叫:“你是洛秀”? 声音颤抖却是掷地有声。 男人脚步一顿,邪气的勾唇,那唇色愈加鲜红欲血,平淡的声音夹杂着一声叹息:“原来还有人记得啊”。 洛秀这个名字,在京都已经消失了整整十年。 “真的是你”。洛漩整个人冷静下来,盯着面前妖邪冰冷的男子冷声道:“你这次回来是要干什么”? 洛秀这个名字,十几年前对洛家的每一个孩子来说,那就是魔咒一般的存在,就好比洛明芮之于洛明尉,太优秀反倒衬得他们个个都像傻瓜。 没想到他竟然悄无声息的回来了,那么奶奶那里…… 洛漩心底忽然闪过很多想法,洛秀回京没有先回洛家反而来找她,那么她身上必定有对方挖掘的价值,认真想了想,洛漩心底明了,双手抱胸悠然坐在那里,等着对方先开口。 “当然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整个洛家,包括你们所有人的命”。洛秀在椅子上坐下,挑眉看向洛漩。 洛漩虽然坏名声在外,但毫无疑问,她才是洛家最聪明的人。 “你想要宝藏的钥匙”?洛漩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来意,洛家有一个隐秘的宝藏,但钥匙在哪里,随着洛老爷子的去世,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那本来就是爷爷留给我的东西”。洛秀笑的毫无破绽。 洛漩略一沉思便冷声道:“我可以把宝藏钥匙在哪里告诉你,但你必须替我做一件事”。 话音落地洛漩忽然感觉到呼吸一紧,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脖子,额头上冷汗突然滚滚而落,她吓得差一点晕过去,但她咬牙对上男人风云变幻的眸子,双眸疯狂而决绝:“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除非你杀了我,否则这辈子都别想知道钥匙在哪儿”? 威压散去,洛漩忽然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便听男子淡凉无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好”。 洛漩忽然笑起来,眼底染着疯狂的得意:“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洛秀面色平静,手指把玩着玉扳指,俊邪的面容漫不经心。 “谁”? “一个叫宋锦的女人,你只要把她的脑袋交给我,我就把宝藏钥匙亲手交到你手里”。 “啪”,玉扳指忽然掉到地上,摔成了两半,洛秀看着空荡荡的手指,忽然笑了。 一条人命换一座富可敌国的宝藏,确实很划算呢。 洛秀身后,娃娃脸少年脸色骤然煞白。 是重名,全国那么大,一定是重名了…… 他看了眼洛秀的脸色,没发现什么异常重重松了口气。 他到底在担心什么?即使真是那个人又如何,反正孩子已经没有了,主子又什么都不记得,他正好一箭双雕除去那个女人…… ------题外话------ 作死的人前仆后继…… 044 你的迷恋是我手中的剑 http://..org/ 每到午夜十二点,便是孟祁最痛苦的时刻,黑暗中,他忍受着筋骨错位的巨痛,每当他忍不下去想要咬舌自尽的时候,那只冰凉的手便会狠狠的捏着他的下巴,邪恶的在他耳边低语:“没有我的准许,你不许死”。 他连死,都变成了奢侈。 他又一次在巨痛中昏迷过去,最后的意识中是少女在月光下冰冷绝美的身姿,似乎比起初见时,又美了许多…… 他可耻的感到自己竟然又起反应了…… 他竟然会对一个折磨他的魔鬼起反应,呵,他真的没救了。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带颜色的梦,那是一个长发披肩,温婉秀美的女子,看不清她的脸,可她温凉的手指拂过肌肤时激起他心底的层层颤栗,那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却让他舒服的欲仙欲死,宁愿就此永远沉沦在温柔乡里。 她的怀抱温软幽香,她的呻吟低低泣泣,她的肌肤媚骨生香,她的姿容绝世无双…… 面前突然放大的脸和梦里永远蒙着一层纱的女人重合,孟祁心口一紧,双眸大睁的看向面前浅笑勾唇的少女,愣了愣,双颊骤然通红,别扭的扭头,抿着唇一声不吭。 他竟然做了梦,而对象,竟然是夜夜折磨他的女魔头,感受到身上的难受,孟祁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 真是太丢人了! “男孩子这样很正常,没有什么好害羞的”,宋锦善解人意的说道:“相比那些夜夜笙歌的男人来说,你真是个好孩子”。没有弄脏了身子,否则他的资质失去效应,她早就将他给咔嚓了。 她竟然觉得自己是个好孩子?有那么一刻,孟祁竟然会觉得欣喜,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宋锦嘴角笑意渐深,傻瓜,你的迷恋将是我手中最利的一把剑,合而为一,从此,你将会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 我痛、你痛,我喜、你喜,我忧、你忧,我死、你死! 孟祁猛然一个激灵,暗暗懊恼自己刚才一瞬间的动心,这女人是个恶魔,他怎么可以…… “来,喝水”。宋锦把水杯递到孟祁嘴边,孟祁没有像前几次那么排斥,乖乖的把水喝掉,喝了之后他又要开始睡觉了,证明这女人又要出门了,随后目光落在宋锦身上。 一身黑色的小礼服,将完美窈窕的身材尽数展露出来,略施脂粉的五官更加精致柔美,既有少女的纯真明媚,又有成熟女人的温婉神秘,一颦一笑都是极尽风华。 孟祁收回惊艳的眼神,暗暗嘀咕齐歌是从哪里搜罗到这么极品的女人,没想到那呆瓜看着不解风情,看女人的眼光倒是不差。 “你要去哪儿”?这就是修炼的好处,孟祁仅是一个眼神,宋锦就知道他的意思。 “齐歌要带我去参加宴会,好像是上官家的一个庆功宴,齐歌说要把我正式介绍给所有人”,少女莞尔一笑,带着幸福甜蜜的味道。 孟祁心底有些泛酸,硬撑着眼皮示意宋锦帮他把堵嘴的布拿出来。 嘴里一解放,孟祁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嘶哑着嗓子低声道:“虽然我相信齐歌不会让你受伤害,但京城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据我所知,上官家今晚的这场庆功宴绝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你最好有准备,我现在把京都几大世家的情况给你简单说一遍……”。 孟祁发誓,他绝对不是担心宋锦的安危,他是怕宋锦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他就真的在这儿等死吧。 …… 宋锦下楼时,齐歌早已等在那里,一身绿色军装,冷峻威严,俊美慑人。 两人坐车往上官家赶去,路上,齐歌接到孟老爷子打来的电话。 “回来时顺道把你媳妇带来给我看看,放心,外公只是想见见她,别把外公想的跟吃人的妖怪似得”。 齐歌没说去,等孟老爷子说完啪挂了电话。 宋锦感觉到齐歌一瞬间冷下来的气息,握上他搁在方向盘上的手,柔声问:“怎么了”? “外公想见你”。 宋锦愣了愣,笑着道:“你想我见他吗”?齐歌好像和外公的关系不太好,但孟祁又说孟老爷子最疼的就是齐歌,以致招致两个孙子的痛恨,看来其中另有隐情。 齐歌抿了抿唇,“我恨他”。 宋锦有些惊奇的看向齐歌,男人的侧脸在流光如火的暗夜里静默如初,平淡的说出恨这个字眼,可知他的恨被时光磨成了什么模样。 “如果不是他,我的父母当年就不会死”。 “他对我好,只是因为愧疚,十二岁时我就离开了孟家,并发誓有生之年绝不踏入孟家的大门”。 宋锦笑的温柔而包容:“好,那我们就不去”。 车子突然停下来,下一刻宋锦落入一个冰凉宽阔的怀抱中,男人紧紧的抱着她。 “你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 一辆面包车内,浮生透过望眼镜看着那对相拥的男女,面色有些复杂,世界就是那么小,宋锦原来就是那个宋锦。 狙击手已经瞄准了目标,就等上司一声令下,此次刺杀任务便能圆满完成。 她新榜上的男人,原来就是齐歌,京都内只手遮天的人物,一个宋锦倒是不足为虑,死了就死了,但她如果作为齐歌的女人而死,后续将会麻烦很多。 显而易见,她已经成功抓住了齐歌的心,如果杀了她,将会引来齐歌的报复。 虽然他家主子根本不怕齐歌,但主子刚来京都,与齐歌为敌实为不明智之举。 遂即心底懊恼起宋锦来,几个月前还爱他家主子爱的要死要活,现在竟然投入了另一个男人得怀抱,女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全是水性杨花的德行! 暂时只能放弃对宋锦的狙杀,等宴会结束后再请示主子。 面包车遂即流入车海中,眨眼便不见了车影。 …… 上官玮春风满意的迎接着前来的宾客,虽然大儿子前些日子在军队惹了些事,被关了禁闭,但他从来没指望过这个平庸的长子,现在他的小儿子上官卿可真给他长脸,竟然从洛氏把dj集团这块肥肉刁到了嘴里,他们上官家族会将洛家踩在脚下,从此扶摇直上。 洛明尉被洛沣从车上搀着走下来,短短几天,他老了好几岁,两鬓染白,胡子拉碴,还是临出门前好好拾掇了一番,否则根本不能见人。 听说皮特先生也会参加这次宴会,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洛明尉站在上官家气派土豪的大门前,暗暗握紧了拳头。 上官玮一眼就看到了洛明尉,笑着迎上来:“哎呀,这不是洛三爷吗?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上官玮毫不掩饰自己的大嗓门,一瞬间众多宾客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一看到狼狈的洛明尉和春风自得的上官玮,一个个笑的意味深长。 看来洛家真的到头了,而上官家族,也崛起了…… “哼”,洛明尉冷哼一声,忍着打破对方那张笑的跟菊花似的老脸,扶着洛沣大步往里走。 上官玮不屑的瞥了眼洛明尉颤悠悠的背影,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到嘴的肥肉还能给吐了?简直是做梦。 我呸,不过是秋后的蚂蚱,我看你还能蹦跶几天。 上官玮扭头,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两辆车一左一右同时停在大门前。 一辆是低调的黑色宾利,流畅冰冷的线条昭告着车主人低调尊贵的身份。 一辆是军绿色的狂野悍马,车牌号有些熟悉,上官玮突然一拍大腿,这可是齐歌的专属座驾,全世界仅此一辆,没想到一贯低调从不参加任何宴会的齐歌竟然真的会来。 虽然自家大儿子和齐歌闹了些不痛快,甚至因此被停职关禁闭,而齐歌却功勋表彰两得意,但他聪明的知道什么人该得罪什么人该攀交…… 不说他本身在军部的影响力,单单他是孟家老爷子最宠爱的外孙这一点,就不是他能得罪的人。 从悍马上走下来一位身着军装沉稳俊美的高大男子,绕到副驾驶位上,打开车门。 上官玮愣了愣,是什么人能让齐歌如此郑重以待。 一截雪白的藕臂探了出来,青葱修长的手指搁在齐歌军绿色的衣袖上,像是万绿丛中一点白,勾人眼球。 下一刻,穿着黑色小礼服身段窈窕的少女从车里走下来,挎着齐歌的手臂,乌发垂落下是一张绝美清艳的脸蛋,楚楚动人,温婉神秘,夜灯下,美幻如仙。 另一边,黑色宾利轿车车门打开,一道挺拔俊秀的身影现于光影里,月光忽然黯淡下来,唯那人一双冰凉淡漠的眸子流转着潋滟清辉,漫不经心,却又妖冶如斯。 空气里有一丝熟悉的味道,令他的血脉翻滚汹涌,洛秀将心底的烦躁深深压下,突然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着,洛秀下意识扭头…… ------题外话------ 马上就要相遇了,激动ing,大家都呼吁换男主,我们洛秀究竟有哪里不好,人家只是暂时忘记了嘛,又不是故意的,好委屈嘤嘤…… 齐歌:谁让人家优秀如斯,哼……广大女同胞眼睛雪亮雪亮的。 洛秀:臭不要脸的,趁火打劫%>_<% 045 爱情这东西 你信了吗? http://..org/ “没想到是齐先生大驾光临,小舍真是蓬筚生辉”,上官玮立马迎上去拍马屁,笑的一脸真诚。 齐歌蹙眉,他一贯不喜欢交际场合,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深入简出,真正见过他的人其实很少,但对他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 和上官叶不同,齐歌可是真正的前途无量,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更别提他身后还站着个孟家,孟家老爷子拿他如珠如宝的疼着,在京都这大佬遍地的三寸地盘上,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因此当听到上官玮那毫不遮掩的大嗓门时,下意识看过来,便看到一身军装冷峻高大的男子,在人群里非常扎眼,浑身气势一看就知不是普通人。 原来这男人就是齐歌,果真是年轻有为,气势不凡,有些上年纪的人心思开始活泛起来,寻思着自家小妹或者女儿和齐歌速配的几率有多大,这样一个钻石单身汉可不能放跑了。 这心思刚起,满脸激动的幻想着未来借着这个乘龙快婿的东风,结果下一秒就看到了什么? 齐歌身边跟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年纪看起来很小却长得非常漂亮的女人。 ohmygod,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一向不近女色的齐歌身边竟然出现了女人。 刚激动起来的心霎时间哇凉哇凉的。 齐歌无视那些或明或暗的目光,对着上官玮淡淡点了点头,便领着宋锦朝里走去。 上官玮咂了咂嘴巴,这个齐歌果真如传闻里一般,不苟言笑,严肃冷漠,也不怕把身边的小美人给吓坏。 想到刚才惊鸿一瞥下的绝色容颜,上官玮舔了舔唇,露出色眯眯的眼神,但一想到那是齐歌的女人,那点色心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没想到这齐歌看起来不解风情,以前还有人猜测他可能是个gay,没想到看女人的眼光倒是不赖! * 视线里,纤秀高挑的身影渐行渐远,阑珊灯火里婉约清丽,摇曳生姿,步步生莲,仅是一个背影,便知主人是何等风采! 洛秀压下心底的悸动,遂即自嘲一笑,他是怎么了,竟然会对一个陌生女人生出这样的心思,是最近太疲惫了吧。 揉了揉额角,洛秀刻意忽略心底那丝莫名的熟悉感,迈着优雅的脚步走向上官玮。 “上官先生,您好”。 华丽低醇的嗓音像是流淌的乐曲,上官玮愣了愣,抬眸看去,一瞬间差点看花眼,要不是面前的人压下来的阴影以及喉间显著的男性特征,他差点以为又来了个极品美女,哆嗦着嘴唇:“你……你是”? 男人温雅而笑,令人如沐春风:“我是lves,是上官卿先生邀请我来的”。身后跟着的年轻男子立刻上前把请帖恭敬的递给上官玮。 上官玮以为是自家儿子的朋友,随后目光落在男人身后的黑色宾利轿车上,笑容更加热切:“里边请,里边请”。 自家小儿子能结交的人,必定不是简单角色,这个年纪轻轻却气势不凡的俊秀男人,一看就大有来头,上官玮对自家儿子的眼光很认同。 他没发现男人与他擦身而过时,眼底深浓似海的嘲讽。 上官玮陡然打了个哆嗦,拢了拢大衣,真tm冷…… * 齐歌带着宋锦穿过宴会大厅,在角落里的软椅上坐下来,背靠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的游泳池里洒落了满池清辉,波光粼粼里荡漾着一轮破碎的皓月。 齐歌握了握她的手,很凉,虽然室内很温暖,但从车上走过来的一段路程还是让她受凉了,目光带着责备看向宋锦:“下次不许这样了”。给她准备的大衣她压根没穿,现在如果感冒可大意不得。 宋锦反握住他的手,暗暗催动内力让自己的手热起来:“我真的不冷”。如今她的内力不算多深厚,仅仅就是个入门的级别,但抵寒还是可以做到的,宋锦了解到在这个世界内力武功什么的早已灭绝,只有某些传承人或多或少的保留着一点微弱的内力,这里俗称什么气功,也是用来强身健体或者走街串巷演些什么胸口碎大石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所以她身怀内力的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即使是她决定诚心相待的齐歌。 齐歌拿她没办法,宋锦外表看起来温婉柔善,实则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她自己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无奈的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发顶:“喝点什么”? 宋锦抬头,笑眯眯道:“一杯温开水”。 齐歌抬手招来服务生:“两杯温开水”。 等服务生离开,宋锦疑惑的看向齐歌:“你们男人不是都爱喝酒吗?不用为了迁就我而委屈自己”。 “今晚不是喝酒的时候”。齐歌解释道,别的话没多说,他已经察觉到今晚宴会的气氛不同寻常,喝酒误事,他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是谨慎点好。 宋锦笑了笑,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水杯,正要送到嘴边,齐歌突然抬手制止她的动作。 “怎么了”? 齐歌接过水杯放到鼻尖嗅了嗅,浓眉深蹙,宋锦看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调侃道:“我一个无名小卒有哪里值得别人下药的”? 水里有没有下药她一闻就知道,不过齐歌也是关心她才会如此紧张。 接过齐歌手中的水杯,宋锦递到唇边浅浅抿了一口,冲干嘴里的干涸,对齐歌道:“你放心,我可是很惜命的,也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你虽然是我男人,被你保护理所当然,但你别忘了我可不是一般女人,所以,你要试着相信我”。 齐歌愣了愣,看着少女在灯光下璀璨晶莹的眸子,忽然就笑了,像是冲破乌云的太阳,一瞬间,光芒四射,宋锦已经感觉到四周无数火辣大胆的视线。 她立马抱住齐歌的手臂,像是宣誓所有权般掷地有声:“你知道你笑起来有多勾人吗?以后你只能对我一个人笑,否则……”。宋锦晃了晃粉嘟嘟的拳头,作势揍人。 有个这么出众的老公,宋锦几乎可以想象到那些作死的女人前仆后继的涌上来,不过她可不会手软,来一个收拾一个。 齐歌宽厚的大掌包裹住宋锦纤细的小拳头,顺势把她搂在怀中,耳鬓厮磨中低沉的声音撩拨着宋锦的心弦,宋锦白皙的小脸瞬间嫣红:“我发誓,我此生只对你一人笑……”。 宋锦曾听过很多男人的承诺,在她还是杀手的时候,试炼期她曾卧底青楼,那些对她的美色垂涎三尺的男人无一不用海市蜃楼般得承诺博她一笑,那时她恨不得将那些男人除之而后快。 天底下怎会有如此恶心的男人,真当她是什么都不懂的花瓶? 而这个男人,不过一句简单的承诺,宋锦却从里边听出了真诚和心意,仿佛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变成了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实体,他不是在骗她…… 角落里,洛秀两指夹着高脚酒杯,黄棕色的液体倾斜摇晃,清澈透亮的颜色中折射出男子深冷如冰的瞳眸,邪气凛然,讳莫如深。 不少女人偷偷打量着这里,暗暗惊艳男人的容貌和气质,却没一人敢上前来搭讪,在脑海里搜刮着这人是哪家的公子。 “主子”。灵霄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不知对洛秀说了什么,又悄无声息的离去。 洛秀一仰头,酒液入喉,这画面,看的无数女人脸红心跳,恨不得自己变身为酒,就可以被男人噙入口中,吞入腹中。 放下酒杯,洛秀扬眉看向某个角落,那里,一对男女相拥着耳鬓厮磨,暧昧朦胧的灯光下,看起来非常养眼和谐。 “呵……爱情这东西,齐歌、你也相信了吗”?他说的漫不经心,语调慵懒华丽,微扬的下巴带着一丝桀骜冰冷,眼底的森冷嘲讽一闪而逝。 ------题外话------ 洛秀啊,你现在有多嗤之以鼻将来就有多忠犬妻奴,爱情这东西,不是你一个情商为负的傲娇男能懂得,在女读者换男主的浪潮中,亲妈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ps:多跟人家齐歌学学 046 成为你的噩梦(二更) http://..org/ “呦,我们一向不近女色的齐大首长原来也有化为绕指柔的时候啊,真是大开眼界,把女朋友捂得那么严实,是怕我们把她吃了”?一道柔媚入骨的女子声音突然响起,光听声音就能令人心都酥了。 齐歌眉目一瞬间变得冷沉,宋锦从他怀中抬起头来,便看到一袭紫色长裙艳丽妩媚的女子站在不远处,美得张扬热烈,就像一团燃烧的烈火,走到哪里都像自带镁光灯似的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嗨,大美女你好,我叫宋锦,你可以叫我小锦”。宋锦对着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就像一只乖顺无害的小绵羊,亮闪闪的眼睛不掺杂一丝污垢。 看清女孩的容貌,萧紫目光闪了闪,五指暗暗攥紧,嘴角的笑容无懈可击:“小锦是吗?能伴在齐大首长身边,你知道在场有多少女人羡慕你吗”?她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带着一声叹息,就像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而她完全将自己摈弃在那些女人的行列中。 萧紫,国民影后,娱乐圈公认的一姐,拥有亿万粉丝千万身价,除此之外,她还是上官叶明媒正娶的妻子,三年前结婚时曾轰动了娱乐圈。 而她和上官叶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但上官叶身份使然,离婚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她虽然掩饰的极好,但宋锦还是在她眼底发现了一丝潜藏的野心,而对象,正是她身边的男人。 宋锦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和这样的女人过招,才过瘾…… “是吗”?少女莞尔一笑,就像被雨水洗过的碧蓝清空,明媚清新,很自然的垮上齐歌的手臂,像只慵懒的猫儿拿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臂,“原来齐歌这么受欢迎,让那么多女人伤心,真是不好意思”。低眉露出一个有些羞赫的笑容,双颊染红的少女就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就该被捧在手掌心里精心呵护。 齐歌垂眸看了眼宋锦,双眸含笑,看她玩心大起的样子,倒也配合她,伸出手掌揉了揉她的发顶,目光温柔而宠溺,不言不语,亲昵的动作却已证明了他的立场。 萧紫脸上的笑容出现一丝裂缝,她何曾见过这样温柔表露的齐歌,要不是那张脸在她心底扎根,她还真怀疑面前的人是假的。 虽然是她从不曾见过的齐歌,但相比冷漠严肃的齐歌,这样的他,明显更吸引女人。 这宋锦果然好手段。 深深吸了口气,萧紫迈着优雅的脚步走近:“宋小姐气质高雅容貌不凡,不知是出自京都哪家的千金,我在京都倒是认识一些贵妇,依宋小姐的条件早就该听闻,可见宋小姐还是太过低调了”。 低调?呵,不如是说宋锦出身低微,配不上齐歌。 宋锦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讽刺,齐歌不喜欢萧紫咄咄逼人的样子,正要开口驳斥回去,宋锦立马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对付这种人哪里需要齐歌出马?如果以后每次遇上觊觎齐歌的女人她都要躲在齐歌身后,不要说拴住男人的心,只怕那些一厢情愿的小三小四都会爬到她头上拉屎拉尿,齐歌也不会每次都会顾虑到她。 齐歌想起宋锦刚刚才说她不需要他的保护,抿了抿唇,将头扭到一边去。 手机恰时震动起来,齐歌松开宋锦走到一边接电话,目光一直盯着宋锦这里。 宋锦垂眸轻呵了声,萧紫愣了愣,不明白这女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蹙眉疑惑的看向宋锦。 “以前没听说过,那么从现在开始,萧小姐记住我了吗”?少女突然抬眸,一样的明媚笑容,多了分孩子气,而眼底却是毫不掩饰的恶劣笑意:“我以后,会成为你的噩梦”。 天使与恶魔的转换,只在一瞬间。 萧紫完美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她发现,她好像低估了这个女孩…… “你以为齐歌真的爱你吗?别天真了,他就是个gay,你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萧紫被称为国民影后演技也不是盖的,很快就收拾好情绪发出新一轮攻击。 “大婶”,宋锦这个称呼一出,萧紫脸色铁青,面前女孩娇嫩如花的容颜让她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又要保持端庄姿态,一时间脸皮都绷得抽搐起来。 “天真的是你吧,这种挑拨的小把戏骗骗三岁小孩还行,还是你觉得我真的长了一张小白的脸,被你两句话骗的对齐歌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好趁虚而入,别做梦了”。宋锦一脸你真傻的表情,摇头啧啧道。 “本以为你在娱乐圈混到这个位置也是有真材实料的人,看来你真是嫁了个好老公,虽然没在床上满足你,倒是圆了你的明星梦,不过照你这样作下去,恐怕你老公关完禁闭回来,你也臭名昭著了”,敢惹我,你老公也保不了你。 说的有点口渴,宋锦端起水杯浅浅抿了一口,姿态优雅万千,就像一个真正的名媛千金。 “还真是牙尖嘴利,只是小姑娘,话别说的太满,我们走着瞧,哼……”。眼角余光瞥见齐歌朝这边走来,撂下这句话转身离去,只是背影不若一开始淡定。 宋锦看着那道曲线优美的淡紫身影渐行渐远,嘴角隐隐勾起一抹冷笑。 “笑什么”?齐歌揽上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 “笑你魅力太大,又给我招了个情敌,呸呸呸,你又不喜欢她,算什么情敌?充其量是个路人甲,快说,你是怎么招惹上她的”?宋锦斜了眼齐歌,那一眼的风情,朦胧的灯光下,足以让任何男人为其疯狂。 宋锦听到耳边喘息声加重,一声声喷在她脖颈里,宋锦身子僵了僵,便听男人沉重的夹杂着浓重喘息的嗓音:“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 “大嫂,怎么样,你见到他了吗?是不是像爸爸说的那样俊帅高大”。萧紫刚走进自己房间,一个年轻活泼的女孩马上蹦出来,目光期待的看向萧紫。 萧紫脸色立刻阴沉下来,目光微带恼意的瞪向女孩,女孩吓得立刻退了一小步,像只受惊的兔子立刻垂下了脑袋。 “对不起大嫂,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还想有下次”? 女孩肩膀瑟缩了一下,两手紧张的揪着裙角。 “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模一样”,萧紫低声骂了一句,女孩垂着的眼底立即有水雾弥漫。 “哭哭哭,你整天除了哭还会干什么?把你那套柔弱白莲花的模样给我收起来,我可不像爸一样吃你这套”。萧紫把在宋锦那里受到的气全部发泄在上官琦身上,反正上官琦在家里就是受气包的存在,随后目光落在上官琦脸上。 楚楚可怜,我见犹怜,虽然比不上宋锦的姿容,但也别有一番清新之态,尤其是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及其容易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萧紫目光闪了闪,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不是大嫂总骂你,而是想要在豪门生活下去,你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否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现在在家里,除了我和爸,你还能依靠谁,所以啊,大嫂这是为你好”。 上官琦怯弱的笑了笑,小声道:“我知道的,在这个家里只有大嫂是真心为我好”。 萧紫欣慰的点点头,“那个男人我见了,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高大俊美,关键还是军中将领,和你堪为良配,只是,爸爸对你的一片苦心看来是要付诸东流了”。 上官琦听到萧紫前边的话,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只是听到最后一句话脸色一变:“怎么了”? “他有女朋友了,而且……”。萧紫目光流连在上官琦清秀的小脸上,嘴角隐隐翘起,语气怜惜:“那女孩各方面都比你优秀,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不……”。上官琦猛然拉住萧紫的手:“大嫂,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求你帮帮我,帮帮我……”。 萧紫挑了挑眉,上官琦猛然松手,眼底的绝望越来越深。 “你虽然是爸的私生女,可到底也是阿叶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帮你是应该的,只是事情如果没成,你可别怪大嫂”。 上官琦立刻破涕为笑,感激的看向萧紫,就差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大嫂得大恩大德,小琦一辈子都不敢忘”。 萧紫心疼的帮她擦眼泪:“傻孩子,别哭了,刚画好的妆又要花了,时间快到了,先去换衣服”。 看着上官琦离开的背影,萧紫眼神嘲弄,傻瓜,这么单纯的性格即使嫁给齐歌也是被别人玩死的命。 再说了,齐歌是你这种低贱的私生女配得上的吗? 宋锦,你不是很嚣张很狂妄吗?想成为我的噩梦,我现在就送一个噩梦给你…… ------题外话------ 换男主换男主换男主……评论区要被这句话刷屏了%>_<%给洛秀一个机会好不好,人家只是露脸太少了,但对宋锦的爱不比齐歌少。 洛秀:跪求给个机会…… 047 被洛秀盯上 http://..org/ 洛明尉找了好几圈都没见到皮特先生,一开始激动的心慢慢冷却下来,最后一屁股坐在花园里的台阶上,夜风深冷,他眯缝起眼睛,神情悲怆“洛家真要亡我手里了”。 洛沣安慰他:“爸,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我们还有机会,别妄自菲薄”。 洛明尉叹了口气,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你说我是不是自作自受,如果大哥还活着,如果我不和大哥争,现在完全就是另一个光景,洛家也许比父亲在的时候还要鼎盛”。 洛沣蹙了蹙眉,“过去的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现在再后悔也没什么意思,我们还是赶紧想想对策吧,既然皮特先生这里行不通,我们首要事情是先把资金收回来,把损失降到最低”。 洛沣并不喜欢父亲这样的心态,如果大伯还活着,他们一家将完全沦为大伯一家的陪衬,不,他们连陪衬都算不上,顶多是一背景板。 想起那个完全遗传了大伯聪明才智的小堂弟,即使时隔多年,洛沣仍然感到心口的酸涩嫉妒。 他宁愿轰轰烈烈的拼一场,即使下场惨烈,也不愿屈辱压抑的生。 想到这里,洛明尉深深叹了口气:“股市在这个时候下跌,看来连老天都不帮我们了”。 洛沣脑子里灵光一闪,看了眼四周,趴在洛明尉耳边谨慎道:“爸爸,您还记得洛家宝藏吗”? 洛明尉整个人震了一下,双眸大睁,不可思议的看向洛沣,洛沣目光沉静的回望,洛明尉哆嗦着嘴唇:“宝……宝藏”? 洛沣赶忙捂住他的嘴,目光谨慎的瞟了眼四周,“没错,洛家传承了百年的宝藏,传说中富可敌国的一座宝藏”。 洛明尉刚刚激动起来的眼神霎时间又黯淡下来:“我们根本不知道宝藏在哪里?说不定是懵人的,我以前听别人提起过,只当玩笑听了”。 洛沣眯了眯眸子,“不是玩笑,这座宝藏,的确有,我当年曾在爷爷的书房里见过宝藏的地图,后来爷爷就把地图給烧了,但至少证明宝藏的确存在”。 “我们该怎么找”?洛明尉黯淡下来的眸子立马又重燃希望。 “知道宝藏在哪里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了”? “谁”?洛明尉立马问道。 “爷爷临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 洛明尉想了想立刻激动道:“漩漩”? 黑暗中,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离去,沉浸在喜悦中的两人压根没有发现。 …… 洛漩正躺在病床上看电视,等着洛秀给她带来宋锦的人头。 洛秀确实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如果不是那张熟悉的惊艳面容,她还真没办法把他和十几年前那个天才少年联系起来。 这样的洛秀,陌生又恐怖,强大而神秘。 如果不是她心有所属,她还真要被这样的洛秀給吸引了。 洛漩嘴角勾着一丝冷笑,想要宝藏的钥匙?做梦! 正想伸手拿床头柜上的苹果,病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两个穿着白大褂带着消毒口罩的男人快步走过来,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洛漩口鼻,洛漩还来不及挣扎后颈一痛,整个人彻底昏迷过去。 门口走进一道瘦长的身影,半边娃娃脸现于灯光下,眼眸冰冷阴沉:“带走”。 两人动作麻利的把昏迷的洛漩藏在小推车里,看了眼走廊里的监控,垂着脑袋快步消失在走廊里。 …… 宴会进行到*,上官卿在宴会厅临时搭建的小高台上做临时讲话,无非是为公司和个人形象做一番美言,二十五岁的上官卿俊朗儒雅,风度翩翩,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细长的眼睛偶尔闪过一丝精光,成熟又精英范儿十足,家世不菲,国外名牌大学毕业,如今又事业有成,台下不少年轻女孩看着台上侃侃而谈的年轻男子芳心暗许。 “下面,让我们有请皮特先生”。 淮阳悄悄靠近坐在角落里的洛秀,这丫太低调了,要不是他眼神好,还真发现不了这厮躲在这里清闲。 扬眉看了眼台上意气风发的上官卿,淮阳语气莫名:“就这样便宜那小子了”? 洛秀笑了笑,:“怎样拿走,我要他怎样还回来”。 淮阳莫名打了个寒颤,看着上官卿的目光无限悲悯,被洛秀盯上,你可倒霉了。 台上,皮特先生回握了一下上官卿的手,“上官先生,愿我们合作愉快”。皮特用蹩脚的汉语说道。 “合作愉快”! “今日这场宴会,想必lves先生也来了吧,这样的人才,我是很欣赏的,上官先生可否为我引荐一下”?皮特笑着道,蓝色的眼珠像宝石一样漂亮。 “lves……”?上官卿疑惑的看向皮特:“什么lves?他是谁”?上官卿精明的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超出他的掌控,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角度对守在台下的助手做了个手势。 皮特不悦道:“上官先生是在开玩笑吗”? 上官卿噎了噎,他是真没听说过lves这个人,皮特能成为dj财团亚洲总负责人,个人能力毋庸置疑,可以说掌控者亚洲经济命脉,跺一跺脚亚洲经济都得震荡半年,这样一个大人物饶是上官卿心理素质再高也有些支撑不住:“皮特先生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要真认识那个lves,肯定給皮特引荐,关键是他压根没听说这个人啊,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上官卿敏感的察觉到事情的不同寻常,眼珠一转便看到父亲在台下朝自己使眼色。 皮特看向上官卿的眼神已经有了些许不满,语气严厉道:“上官先生是怕lves抢了你的风头?作为一家上市公司的领导人,心胸是否太过狭窄,我不确定您这样的人能给我的投资带来什么样效益”。 上官卿心底咯噔一声,这话已经有质疑的味道了,本来板上钉钉的事情如今出了这种变故,上官卿心底把那个劳什子lves骂了一通,脸色难看的不行。 台下不少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上官家得崛起本来就不太光明,靠几个貌美如花的女儿铺路,这在很多人看来完全上不了台面,现在眼看洛家就要倒下去了,京都内有能耐顶上来的也就只有上官家族了,如果这次和dj集团的合作真的成功,上官家族将会完全超越洛家,跻身一流豪门。 今晚前来的众多宾客,齐歌代表孟家,而温家从来不参与这种商业晚宴,洛家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其他前来的宾客基本上都是其他的小豪门家族,抱着酸涩的心情前来,如今看到合作生变,心底别提多开心了。 皮特仔细看了眼上官卿,心思再深的人只要说谎脸上也总能留下痕迹,但面前的年轻人眼神精明但也十分坦荡,心底疑惑连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宋锦看着这出闹剧有些无聊的趴在齐歌肩上,呵欠连连,这上官卿八成是中了什么人的圈套,等着吧,这事儿还没完,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不亚于古代的皇权斗争,稍不留神便是死无葬身之地,这上官卿看着倒是卓尔不凡,可惜啊…… 齐歌摸了摸她的长发,柔声问:“困了?我现在就带你离开”。 宋锦闭着眼点了点头,别人的事情与她何干,她现在只想回到她的大床上好好睡一觉,她怀孕后瞌睡越来越多,稍不留神就能睡过去,当然那是在齐歌身边。 齐歌笑了笑,将她拦腰抱起,宋锦小手揪着他的衣服,在他温暖宽厚的胸怀里意识渐渐模糊。 “皮特先生是在找我吗”?一道疏朗低醇的嗓音骤然响起,轻飘飘的却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里,就像醇厚绵延的美酒,回味无穷,又像山间疏朗温和的清风,云淡风轻中慵懒疏嵋。 宋锦身子僵了僵,猛然睁开双眼,这个声音…… 怎么可能? 齐歌疑惑垂眸,正对上宋锦因震惊而瞪大的双眸,毫无焦距的盯着虚无,齐歌心底瞬间闪过一丝慌乱。 “小锦,你怎么了”? 宋锦眼珠转了转,唇瓣蠕动了下,喃喃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一道修长清瘦的身影自黑暗里缓缓踱步而出,浓墨重彩,华灯初上,夜,似乎更迷离了…… ------题外话------ 洛秀:老子大发神威的时候到了,哈哈哈…… 齐歌:我老婆是我的,你孩子还是我的。 洛秀:你个趁火打劫的小人,我要和你拼命 齐歌;傻子才和你拼命,一边玩去 048 世界原来这么小 http://..org/ 皮特看向声音来源,见是个漂亮的年轻男子,当即蹙了蹙眉,“你说你就是lves”?声音里明显有着不相信。 lves是多么才华横溢有想法的一个人啊,皮特眼神轻蔑的看向走来的男人,看样子顶多二十出头,在他的想象中能写出那样完美企划案的人应当是个三十多岁有阅历人生经验丰富的熟男,怎么可能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 上官卿警惕的看向这突然出现的男人,在脑海里搜刮着这人的信息,只要见过他一定一眼就能认出,助理这时候走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上官卿脸色大变,正要挥手让人把来人拦截住, 可惜,已经晚了…… 皮特瞪了上官卿一眼,上官卿立刻僵在原地,“上官先生,急什么呢”? 洛秀并没有在意皮特眼底的轻蔑,迎着众人惊艳的眼神缓步走到高台前站定,朗朗明月不及男子风采半分,褐色眼珠流转着淡漠冰凉的月色,唇边的笑温淡无边,他用温和低醇的嗓音缓缓道: “dj集团是世界首屈一指的大财团,实力雄厚,人才济济,但作为亚洲地区的总负责人,皮特先生并不满意现在的成绩,因此才会在华夏地区寻求新的合作伙伴,助您在亚洲区的的业务更上一层楼,而合作方,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才能给您带来最大的利益”。 lves的企划案很完美,完美的就像经过尺子精准的计量,令皮特叹为观止,让他抛弃洛氏画饼充饥的幻象,继而选择新起之秀上官集团,因为他在lves的企划案里看到了自信的风采,他坚信,能写出这样企划案的人一定会实现他的心愿,相比洛氏的循规蹈矩、刻板平常,lves的独特想法更能令他信服。 总而言之,lves的才能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利益的牵引,皮特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业领袖,他的脑子比一般人都要聪明,分得清孰优孰劣…… 皮特忽然笑了,走到洛秀面前张开怀抱,用西方人独有的热情拥抱他:“你就是lves”。那样自信沉稳的语气,在他的印象中,再没有其他人。 洛秀轻轻回抱他,淡淡道:“皮特先生,您好”。 皮特笑着调侃:“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年轻,真是令人惊讶”。 洛秀温和一笑,“皮特先生谬赞了”。一出口便是一口流利标准的美式英语。 一众人看着那漂亮的过分的男人疑惑,lves?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上官卿走过来,看着这突然出现被皮特夸赞的年轻人,脸色十分难堪,正想开口,男人目光突然转向他,那眼底的淡漠冰凉一瞬间令上官卿僵怔在原地。 “上官先生,你窃取了我的成果,就这样欺骗皮特先生,真的好吗?所以今天这场庆功宴,完全就是个笑话”。男人清淡的话音刚落,惊呆了众人。 什么?上官卿竟然剽窃别人的成果,没想到上官卿竟然是这种人。 上官卿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迎着众人嘲讽的目光阴沉的盯着面前温和浅笑的男人,“你别血口喷人,这里是什么地方,容你如此放肆污蔑,我可以告你诽谤”。 男人弹了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低眉笑了一下,那一瞬间晃花了多少人的眼:“在此之前,我可以以剽窃商业机密罪起诉你”。 “你……”。上官卿胸脯起伏不定,恶狠狠的盯着对方“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剽窃你的成果”? “只要皮特先生相信就行了”。 皮特蹙了蹙眉,目光在两人脸上掠过,最终定格在男人年轻漂亮的脸蛋上:“你不是上官卿的人”? 男人摇了摇头,“我是洛氏的人”。 一语激起千层浪,真是峰回路转,这令皮特先生无比满意的年轻人竟然是洛氏的人,那上官卿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角落里,洛沣和洛明尉正觉得这突然出现的年轻人有些眼熟,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看到上官卿吃瘪心理别提多得意了,当听到这人说他是洛氏的人心底惊讶不已,怎么可能,在公司从没见过这个人,谁知那人接下来就抛了个重磅炸弹出来,直把所有人炸的找不着北。 他面向所有人,浅笑从容“我叫lves,但我是华夏人,本名洛秀,洛明芮的独子洛秀,从明天起,我将出任洛氏集团执行总裁一职”。扭头看向皮特“不知皮特先生是否愿意与洛氏合作”? 这一夜,二十岁的洛秀以强势姿态闯入所有人的视线,从此,人们再也忘不了这个人一笑的风华和他所带来的传奇。 洛明尉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尖声惊叫:“洛……洛秀”? 洛沣咬牙看向人群中自信从容的男人,脑子里只有那句:“从明天起,我将出任洛氏集团执行总裁一职”。 他赶忙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便听到助手焦急的声音:“总经理不好了,办公室刚接到通知,几大股东明天十点召开股东大会,由最大股东出任执行总裁一职……”。 手机“啪”一声掉在地上,洛沣声音嘶哑:“我们完了”。 “不”,他眸子重燃希望,阴狠的瞪了眼不远处光芒四射的洛秀,搀扶起洛明尉,悄无声息的离去,现在凑上去完全是找虐。 “我们还有最后一条路”。 皮特看着面前年轻朝气的脸孔,笑着伸出手:“我很欣赏你,对你的邀请,乐意之至”。 上官卿脸色气的铁青。 …… 宋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等她再次醒来已经坐在汽车里,身上盖着齐歌的大衣,车子平稳行驶着,窗外的午夜流光投映在脸上,迷离绚烂,她侧眸看了看正在认真开车的男人,男人也正好转眸看向她。 齐歌愣了愣,温声道:“怎么了?看起来兴致不高的样子,是太累了吗”? 宋锦摇了摇头,转眸看向车窗外,“洛秀,这个人的名字好女气,你认识他吗”? 宋锦从来不会让别人看出她的真实想法,所以齐歌并没发现宋锦语气里的异常,想了想道:“他的父亲洛明芮曾是京都豪门世家洛家的长房长子,惊才绝艳的一个人,他如果还活着,洛家必定不会堕落成现在这样,洛秀小时候也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被称为天才少年,十年前,洛明芮夫妇在一起事故中丧生,其后洛秀便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眼中,十年后,他终于回来了”。齐歌声音里有着感叹,亦有对世事变迁的无奈沧桑,从某个方面来说,他和洛秀真的很像,年幼丧父丧母,失去庇护,不同的是,他到底还有个外公护着,而洛秀却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虽然外公的爱与他来说,是一种枷锁,更是一种痛苦。 “我小的时候,小孩子都不愿和我玩,只有洛秀敢顶着所有孩子的压力和我玩,那时候他就展露出了不同寻常的聪明才智,多智近妖,多年过去,他到底变了”。变得冷酷无情,不择手段,但是他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别人。 原来,这就是洛秀的人生,不是深宅内缠绵病榻的病秧子少爷,不是单纯幼稚、喜怒不定的少年,现在的他,正一步一步拿回属于他的一切,正创造着属于他的神话。 宋锦手掌下意识覆向小腹,一下一下温柔的抚摸着。 世界原来这么小,兜兜转转该遇上的人还是会遇上,只是,那又怎么样呢? 宋锦眼珠冰冷,轻声道:“原来是这样啊……”。 齐歌蹙了蹙眉,看了宋锦一眼:“你认识他吗”? 宋锦摇头,“从未见过”。 …… ------题外话------ 此文不np,1v1,男主洛秀 另外感谢wxy8724童鞋的钻石鲜花,那时光々已没童鞋的鲜花,谢谢支持o(n_no 049 孩子是我的 http://..org/ 车子在孟家大门外停下,等了很久的闫冬笑着迎上来:“表少爷,您终于来了,老首长啊念叨个不停,生怕您不来,这不吃过晚饭就坐在客厅里等您了”。 他眼神往齐歌身后瞅了瞅,瞥见一角黑色的裙裾和一头飘扬的秀发,奈何齐歌高大的身子挡着,闫冬颠了颠脚跟也没看清。 挡的这么严实,是太美还是太丑?闫冬坚信是前者,他对自家表少爷的眼光很认同。 闫冬在前边走,齐歌拉着宋锦跟在后头。 宋锦心情很平静,对孟家典雅豪华的房子目不斜视,跟紧齐歌的脚步,行走的脚步一丝不露,极具大家闺秀的范儿。 闫冬收回眼角余光,心下暗暗点头,这女娃果然不错,老首长肯定会喜欢的。 正厅里,孟山早等不及了,看到齐歌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差点忍不住站起来。 “外公”。齐歌走到孟山面前,沉声喊道。 从一进孟家开始,宋锦就感到齐歌身上的气息一瞬间变得冷沉压抑,她想齐歌又想起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握着齐歌的那只手悄悄勾了勾他的掌心,感觉到身边人身体明显颤了颤,宋锦勾着嘴角轻轻一笑。 孟山哪里看不出两个小情侣之间的小动作,点点头算是回应了齐歌,随后目光落在宋锦身上,声音虽然温和了一些但因久居高位语气不自觉夹杂了一丝威严,极容易吓住小姑娘,“你就是小锦”? 宋锦走上前一步,从容不迫的抬起头,与孟山深邃的目光对上亦没有丝毫退缩,一张精致绝美的娇嫩容颜暴露在灯光下,眼珠明亮,浅笑盈盈:“外公好,我是小锦”。 孟山眼底闪过一丝满意,光看容貌和仪态就知出身不错,倒也配得上歌儿,笑容也越加亲切:“是个好孩子,不知家里父母可安康”? 齐歌正要代宋锦说话,宋锦已经先她一步开口,语气听不出一丝不妥:“小锦没有父母”。 孟山蹙了蹙眉,闹了半天原来是个孤儿?看向宋锦的目光瞬间染上一丝不满,闫冬暗暗着急,老首长您可不能犯糊涂啊,好不容易和表少爷的关系修复了些,您要是再作下去,表少爷指不定再也不进孟家的大门了。 宋锦眼底闪过一抹嘲讽,这个半截身子都快要入土的老头子没想到迂腐至此,亏得当了那么大的官,他以为齐歌是他随便拿捏的人吗?要不是看在齐歌的面子上,她鸟都不会鸟他。 齐歌如何看不出外公对宋锦身世的不满,眼底闪过一抹恼怒,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宋锦的小手,低沉的嗓音掷地有声:“她怀孕三个多月了,孩子是我的,我爱她,也愿意为这个孩子负责,所以,不论她是何出身,我都要她,此生非她不娶”。 此生非她不娶…… 宋锦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暖,令人安心,泪水忽然就模糊了眼眶,她当初答应和齐歌在一起不过是想给孩子找一个父亲,而短时间相处下来,齐歌确实没让她失望,他明知道孩子不是他的,甚至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忍受自己喜欢的女人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但他依然这么做了。 他当着长辈的面承认他是孩子的父亲,没有一丝犹豫,她明白他的心意,只是不想她受到伤害。 她以后一定会做个好妻子,报答他的恩情,在她在这个世界最无助最茫然的时候,给她温暖关爱…… 孟山嘴里反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了,惊讶的瞪大眼睛,随后目光下落在宋锦的小腹上,如果仔细看的话,能看出女孩纤细的腰身上那不正常的凸起。 “你小子真行,我以前还为你担心的不行,没想到你竟然一声不吭的就把人生大事都办完了,害我瞎担心,哈哈哈,我就要有重孙了,闫冬,我就要有重孙了”。老头子变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耷拉下来的脸色瞬间晴朗起来,拉着闫冬不住说道,激动的样子仿佛他才是孩子的爹似得。 呸呸呸,这什么破比喻…… “小锦快要显怀了,为了不让她委屈,我决定尽快举办婚礼,等时间定下来,我会派人来通知您的”。说出这句话齐歌其实很紧张,他怕小锦不愿意,毕竟他是在这么仓促的情况下说出来的。 看到宋锦没有不高兴,齐歌悄悄松了口气,看向孟山“人已经见到了,小锦身体有些吃不消,我们就先走了,等有时间我再带小锦来看您”。 没有给孟山反应的时间,齐歌拉着宋锦就往外走。 孟山看着齐歌离开的背影着急道:“怎么这么着急,都已经这么晚了,就不能留在这里过一夜”? “不用,夜深了,外公,您该休息了”。齐歌低沉的嗓音悠悠传来。 孟家比洛家上官家好不到哪去,家里乱摊子一大堆,每天的勾心斗角是家常便饭,他怎么可能让宋锦再这样的环境中过夜。 他不放心。 从外边回来的孟栖桐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还以为看花眼了,等那人越走越近她双眸一亮飞跑过去,喜悦道:“表哥,真的是你啊”。 宋锦看到黑夜里一个年轻女孩子像一阵风似得跑过来,穿着连体牛仔衣,外边是一件白色小西装,齐耳短发,英气爽利,娇俏可爱。 齐歌停下脚步,目光严厉的呵斥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跑哪疯去了”? 孟栖桐肩膀瑟缩了一下,吐了吐舌头,表哥总是这么严肃,吓死人了好不好,“有一个同学过生日,参加聚会所以回来晚了,表哥我好不容易才见你一面不要总是训斥我好不好,我已经长大了”。眼珠一转,看到站在齐歌身边的宋锦,双眼立刻放光的凑过去。 “你就是我未来的表嫂吗?长得可真漂亮,比我们班的班花漂亮多了”。 小姑娘双眼明亮,笑眯眯的样子十足的可爱俏皮,看着十分单纯,宋锦微笑道:“你好,我是宋锦”。 孟栖桐目光更亮了,眼珠子就差黏在宋锦身上,惊呼道:“你千万别笑,你一笑我就晕,天哪,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等容诺看到你,肯定没脸再吹嘘自己长得有多美”。 宋锦笑着摇摇头,这小姑娘真有意思,目光清澈,竟丝毫没有嫉妒,心底也对这女孩有了一丝好感。 齐歌揽紧宋锦的腰,压抑着怒气道:“好了,我要带你表嫂回去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临走前,宋锦对着孟栖桐摆了摆手:“以后有时间再聊”。 孟栖桐猛然一拍大腿,这么粗俗的动作她做来却别样的潇洒利落,朝两人离开的背影喊道:“表嫂,我叫孟栖桐,是表哥的表妹,你一定要记得我啊”。 “你表妹真可爱”。宋锦看了眼齐歌。 齐歌心底对孟栖桐的怨念减轻了些,能博宋锦一笑,倒也值得。 孟栖桐如果知道她在齐歌心中只有这么点分量的话,估计要泪奔了…… 直到看不到两人的背影,孟栖桐甩了甩头发,朝别墅走去。 少不得又经受爷爷一顿臭骂,孟栖桐失落的朝楼上走去,在二楼楼梯口看到一截白色裙角,冷哼了声:“整天就知道偷窥,不要脸”。 阴影里走出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美丽少女,眨着一双盈盈的大眼睛,柔声道:“姐姐,我是担心你回来晚了。特意在这里等你的,你怎么能这样误会我”。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活像个被欺负的小白兔。 “你tm别在这恶心我,我还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担心我?你是担心我没被汽车撞死吧”。孟栖桐最讨厌孟栖晴哭哭啼啼的样子。 “孟栖桐”。一声怒喝突然响起,孟栖桐嘴角勾起一抹僵硬的笑,一扭头,便看到站在卧室门口一脸怒容的孟家三子孟嘉丞,也正是她的爸爸,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渣男。 “这是你对妹妹说话的态度吗?晴晴那么担心你,你竟然狗咬吕洞宾,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快给你妹妹道歉”。孟嘉丞疾言厉色的说道。 “爸爸,不怪姐姐,是我出现的不是时候让姐姐担心了,该道歉的是我”。孟栖晴轻轻咬了咬下唇,看起来委屈的不行。 孟栖桐恨恨瞪了眼装柔弱的孟栖晴,这样的戏码每天都会在家里上演,她是不懂事刁蛮恶毒的姐姐,孟栖晴是温柔乖巧善良柔弱的妹妹,呵…… “砰”卧室门紧紧关上,将孟嘉丞的怒骂声隔绝在外,孟栖桐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忍不住大哭起来。 妈妈,桐桐好想你…… ------题外话------ 这个孟栖桐可是个重要角色,绝对不是小三心机女之流 050 强势回归(二更) http://..org/ 洛氏集团大楼。 从早上开始就弥漫着一股紧张气氛,员工走路都小心翼翼的,他们都清楚,从今天开始,洛氏集团就要易主了。 洛秀、洛秀,不少人都在默默咀嚼着这个名字,秀气的像个女人的名字,一样姓洛,却陌生的令人心惊。 这位空降新任总裁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在洛氏工作有些年头的老员工对这个名字不会陌生,思绪飘回很久以前,那时洛明芮意气风发,带领着洛氏迈上新的台阶,他与妻子江玥的伉俪情深曾让多少女人羡慕嫉妒的睡不着觉,而作为他们独子的洛秀,继承了洛明芮的聪慧与好相貌,时常会偷偷溜到公司玩…… 在京都失去消息十年的洛秀,如今终于回来了,回来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他是洛明芮的儿子,必定不会让他们失望,相信洛氏在他的带领下一定会重塑昔日的辉煌,这些老员工本来死寂的心在听闻洛秀重归的消息后,又重新抖擞精神,满心激动的迎接他们的领袖到来。 九点四十五分,一辆黑色宾利轿车在大楼前停下,前台小姐用甜美的微笑迎接来人,自动门“叮”一声打开,一道修长的身影缓步而来。 看清来人,前台小姐突然愣在原地,双颊爆红,问候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一身精裁的银灰色西装映衬的男人身材修长,略有几分单薄却丝毫不显弱气,一张脸乍一看漂亮的有几分女气,褐色的眼珠淡漠冰凉,像水一样的感觉,无温无色,薄唇却显出一种妖艳的朱红,勾着温和浅淡的笑容,像绅士般优雅矜贵,却也俊邪冷漠的令人心凉。 他走的不快不慢,信步从容,由内而外散发着淡漠温和的气质,就像中世纪高贵优雅的王子。 身后跟着一个娃娃脸少年,那少年突然抬眸看了眼前台小姐,眼底的阴沉压迫就像一把剑搁在喉咙上,前台小姐吓得脸色惨白,一愣神的功夫两人已经从她面前走过,进了电梯。 上边显示的层数直达36楼,总裁办公室。 前台小姐突然反应过来,这俊美妖异的男子难道就是新来的总裁吗?天啊,又帅又有气质,能从洛明尉手中夺回洛氏,能力更是毋庸置疑,看起来还非常年轻,顶多二十出头,光每天看着他从自己面前路过,仅仅只是一面,她就心满意足了。 今天洛氏的女员工彻底的发了一回花痴,这极品美男竟然是空降总裁,以后不要太有艳福好吗? 而男员工除了自惭形愧就是自惭形愧,在这男人面前感觉就跟剥光了衣服似得,以后还要不要活了? 有脸不行,还有身材,有气质,有能力,更有身份,人比人气死人哪…… 有些老油条本想着刁难一下这新任总裁,毛孩子一个,知道怎么管理公司吗? 浮生站在洛秀身后,眼底闪过一丝冷嘲,敢看轻主子的人,下场都会很惨。 洛秀一手支着下巴,一手轻轻敲打着椅子扶手,嘴角勾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容,慵懒邪魅,在座的两个女性员工狠狠咽了口唾沫,太tm勾人了。 “说完了吗”?华丽低醇的嗓音带着温和的笑意,听不出来一丝不满的情绪。 老头梗了梗脖子,冷哼道:“叔叔我这是为你好,年轻人别那么浮躁,管理公司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让叔叔我好好教教你”。 只见一直低着头的男人突然抬眸,深邃淡漠的褐色眼珠流转着冰冷的光泽,所过之处冻结一片,他直直看向说话的老头,老头忽然觉得自己像被一层冰雪笼罩着。 “程大伟,58岁,洛氏集团财务总监,1993年,落霞山庄竞标赛收竞争对手贿赂一百万,使得洛氏败选,直接损失达两千万,1995年,利用权利之便私下兜售职务,1999年……哦,前不久你还利用自己财务总监的身份给自己的赌债买单,让我想想,这次是多少呢?五千万”。洛秀用轻慢悠淡的语气缓缓说着对方干过的条条件件,程大伟从一开始的气急败坏到心慌害怕再到后来的脸色惨白,整个人彻底瘫坐在椅子上。 在座众人都惊讶的看向程大伟,没想到这人竟然背地里干了这么多坏事?还有的人提心吊胆,加紧了尾巴做人,生怕对方突然揪到自己。 有些事他自己都给忘记了,没想到对方竟然调查的这么清楚,他惊骇的看着对面淡漠轻扬的年轻男子,忽然觉得他竟是那样可怕。 随便一条罪都足够他坐好几年牢了,程大伟心底犹豫了一瞬,并不想就这样认输,愤怒的瞪向洛秀。 “你别随便污蔑人,我在洛氏工作几十年,对洛氏忠心耿耿,岂是你一个毛头孩子能理解的,对我有何不满可以当面说出来,别搞背后诬陷的损招”。 洛秀轻笑了一声,摇摇头:“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真是没救了”。洛秀侧了侧眸,浮生点点头走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两个警察,走进来对着洛秀点点头便径直走到程大伟面前,一张逮捕通知出现在程大伟眼前,警察冷酷无情的说道:“程大伟,你以挪用公款的罪名被人起诉,现在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程大伟面如死灰,警察才不管他是什么表情,一左一右架起他往外走去,期间程大伟的挣扎哭嚎声传遍整栋楼层,鸦雀无声中彻底成了一个笑话。 众人心惊之余一个个如丧考批的垂下脑袋,原先想要给新总裁一个下马威的老油条在见识了程大伟的下场后一个个乖巧的不得了,生怕这位可怕的新总裁一时心血来潮朝自己下手。 看来这位新总裁不好招惹,和洛明尉完全是天壤之别,心惊之下有的人隐隐高兴起来,在这样一个领导的带领下,洛氏一定会恢复到昔日的辉煌。 “明天皮特先生将会来洛氏签署合作条约,都准备一下吧,明天务必要以最好的精神面貌迎接皮特先生”。撂下这句话,洛秀起身离去,留下神色各异的众人。 皮特先生?合作条约?天哪,本以为是未经证实的传闻,没想到新总裁竟然真的从上官卿手里抢回了合作案,如此一来,洛氏何愁未来? 一时间,众人心底对洛秀的的认同感更强烈了,也更加干劲十足。 洛沣和洛明尉当夜赶去医院,却扑了个空,洛漩失踪了,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警局根本不立案,天刚亮两人就急匆匆赶往家里,却被法院的人告知房子已被抵押给银行,两人包括洛家二房的人洛明恺夫妻都被赶出洛家别墅,露宿街头。 洛沣气的一拳砸在树上:“一定是洛秀干的,没想到他竟然那么狠”。 洛明恺狠狠吐了口唾沫,阴阳怪气的说道:“也不知道是谁狠,当年把人家爹娘都给害死了,还抢了人家的资产,没一个一个弄死你们都算烧高香了,还有脸骂人家狠”? 洛沣红着眼睛瞪着洛明恺:“你和我爸才是一个娘生的,怎么总向着一个外人”? 洛明恺冷哼一声:“亏你还记得我和你爸是一个娘生的,你爸这些年是怎么对我的你比谁都清楚”。他宁愿洛明芮活着也不想自己这个亲弟弟得势,当年母亲就最疼这个小儿子,帮他害洛明芮夫妻,帮他夺得洛家的资产,到头来自己一分好也没落下,他们夫妻俩还被洛明尉一家子当成丫鬟使唤,洛明芮在世时,对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还算不错,有什么好也忘不了自己,比自己的亲弟弟洛明尉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洛明恺忍了一辈子,看到洛明尉现在的凄惨样,心底别提多舒服了,提着自己单薄的行李,拉着妻子程蝶衣粗粝的手,心底很不是滋味,“我洛明恺从此与你洛明尉再无瓜葛,愿你好自为之”。 再不看洛明尉阴晴不定的脸,扭头迎着朝阳牵着发妻的手一步一步离去。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打击到自己了,洛明尉很快平复心情,看向洛沣:“走,我们去公司”。 在公司楼下却被保安拦截住,洛明尉第一次感觉到人走茶凉的悲哀,他看向一脸严肃的保安:“求求你就让我进去吧,我只是想见一见洛秀”。 保安扯着嘴角笑得十分讽刺:“总裁的名讳是你们随便叫的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哪远滚哪去,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洛沣气的脸都歪了,狠狠瞪着面前这个以前每次见他就卑躬屈膝现在却冷嘲热讽的小保安,恨不得一拳砸他脸上,洛沣到底理智尚存,没有冲动的不顾后果。 恰在此时,洛秀从大楼里走出来,保安立刻恭敬的迎过去:“总裁”。 洛明尉和洛沣看着那淡漠从容的年轻男子,一时有些恍惚,直到那人看也没看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洛明尉猛然反应过来,急急朝他的背影追去:“洛秀,你给我站住”。 洛秀脚步顿了顿,轻轻侧眸,洛明尉瞬间被那眼底的淡漠冰凉激的心口一凉,蹙起好看的眉头,洛秀淡淡道:“三叔,有事吗”? 洛明尉面色一喜,肯叫他三叔,那就是还认他,走上前两步笑着道:“洛秀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给你办个接风宴,这么多年可苦了你了,也不知道你的病好了多少,对了,你奶奶呢?有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洛秀轻轻笑了,就像破冰的初阳,绚烂迷离的花了人眼,洛明尉愣怔了一瞬,心想这个侄子长得还真妖孽,和洛明芮一点都不像,就听洛秀淡漠温凉的声音轻轻道:“奶奶啊,她不久前就死了,古宅不小心失了火,奶奶没能逃出来,也是呢,年纪那么大了,行动不方便,能怪得了谁呢,三叔,你说对吧”? 死了?洛明尉心底咯噔一声,“怎么可能”? 洛秀早已转身离去,“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三叔如果有事就来洛宅找我吧”。 洛明尉正想问他洛漩是不是他抓走的,就见男人坐进了轿车里,绝尘而去,留下脸色难堪的洛明尉洛沣父子。 洛沣走到父亲身边沉声道:“洛秀真是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爸,我们该怎么办”? 洛明尉看着早已没了车影的马路,眼底划过一抹阴狠:“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无义,走,我们找上官卿去,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然我们曾经是敌人,但现在,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 轿车里,浮生扭头看向洛秀:“他们去找上官卿了”。 洛秀目光盯着电脑,闻言淡淡的嗯了一声,手指轻轻敲击着键盘,一项项指令随即发布出去。 局已经布好,就等他们跳进来了。 这件事情主子已经做了万全准备,浮生根本不担心,他看了眼洛秀,主子已经知道宋锦是齐歌的女人,要下手还真有些棘手,但拿不到宋锦的人头又得不到宝藏的钥匙,浮生一时有些为难,不知道主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合上电脑,洛秀低声道:“去见洛漩,齐歌的女人动不得,只能撬开她的嘴了”。 …… 睡了一觉,宋锦神清气爽的起床,给孟祁喂了杯水,宋锦下楼时,冰箱上贴着心形便条,上面是齐歌写下的工整好看的字。 你睡得正熟,我没忍心叫醒你,早餐在餐桌上,如果凉了放微波炉里加热一下,我有事去部队一趟,中午回来,歌。 宋锦笑着撕下便条握在手心里,心底暖融融的。 吃过早餐,宋锦把家里打扫了一遍,便来到落地窗前,那里,摆着一架白色的钢琴,在晨光中闪烁着炫白的光泽,高雅尊贵。 正是前几天在商场齐歌为她赢来的那架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钢琴。 掀开琴盖,宋锦修长的手指在黑白键上掠过,一串悦耳的琴音自指尖流泻,一室静谧中,便听乐声自一开始的生疏晦涩到后来的流畅清雅,少女闭上眼睛,在阳光下,轻轻弹奏。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声突然响起,宋锦睁开眼睛,停下手指。 051 奉子成婚 http://..org/ 走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黝黑的汉子,身材高大结实,长相平凡但有一双特别精神的眼睛,看到宋锦,笑着露出一排白牙:“嫂子好,我是铁柱,是首长派我来保护您的”。 没想到嫂子长得这么年轻漂亮,铁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垂下眼睛不敢多看。 见宋锦没动,铁柱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递给宋锦:“还是让首长亲自给您说吧”。心底为宋锦的谨慎点赞,不愧是首长的女人。 宋锦接过手机放在耳边,手机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小锦”? 宋锦“嗯”了一声,听出他所在的背景很嘈杂,口号声和整齐的脚步声仿佛透过手机传来,震撼的宋锦耳膜鼓痛。 “铁柱功夫很好,是格斗散打高手,有他在你身边,我不在的时候也能安心”。男人声音不自觉夹杂了一丝温柔,“早饭吃了吗”? “吃过了,你忙吧,我先挂了”。宋锦把手机递给铁柱,稍稍侧了侧身,温和道:“进来吧”。 一双拖鞋放在他面前,铁柱有些受宠若惊:“嫂子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宋锦笑着道:“别叫我嫂子了,感觉怪别扭的,叫我小锦就行”。 铁柱连忙摆手:“那哪儿行,你是首长的女人,就得叫嫂子”。 宋锦无奈的耸了耸肩:“好吧,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铁柱坐在沙发上,正襟危坐严阵以待目不斜视的样子活像一座雕塑,宋锦见铁柱这样、对他道:“不用那么拘谨,你就把这里当你自己的家”。 铁柱哪敢真把这儿当自己的家,这是哪儿啊,齐歌的家,他面对的人是谁,齐歌的女人,铁柱一直把齐歌当偶像对待,现在在偶像的家里,面对着偶像的女人,其实他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 宋锦也不再管他,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中午的时候,齐歌回来了。 一看到齐歌,铁柱立马站起来恭敬的敬了个军礼,齐歌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那么多事,现在又不是在部队,没那么多规矩。 齐歌身后跟着的苏高对铁柱挑了挑眉:好小子,竟然被首长选来贴身保护嫂子,好福气! 铁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等齐歌上楼去,凑近苏高身边小声道:“苏哥,你可回来了,你对嫂子了解的比较多,能不能告诉我嫂子有什么禁忌”? 苏高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铁柱啊,嫂子可是首长的宝贝疙瘩,伺候好了有你的好日子过,但要是惹恼了嫂子,玉皇大帝都保不了你,至于禁忌,我了解她这句话以后可不敢再说,这个世界上除了首长哪个男人有资格了解她”? 铁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苏哥你的话我记住了”。 苏高摇摇头,这个傻子…… 宋锦听到开门声就知道是齐歌回来了,打开卧室门就看到正上楼来的齐歌,笑着走过去:“部队的事忙完了”? “嗯”。齐歌看了眼手表,已经快一点了:“我带你出去吃饭,然后去家具市场转转,你看看家里应该添些什么东西”? 一张银行卡递给宋锦“这张卡你拿着,买什么东西就刷这张卡”。 宋锦把卡接过来攥在手里,只觉得那卡烫的手心疼,仰头笑眯眯道:“果真是土豪,说,你究竟还藏了多少私房钱”? 齐歌顺势揽着她的腰,把她拉向自己,两具身体紧贴着,鼻尖贴着鼻尖,“我的所有钱都是你的,结婚后,都交给你”。 结婚……宋锦心尖猛然一颤,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至四肢百骸,她突然抓紧男人的衣服,“你真的决定了?不后悔”? 男人气息猛然一沉,一双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宋锦的眼,低沉的嗓音有着怒意:“你后悔了”? 宋锦垂下眼睑,“你要想清楚了,一旦结婚你就没有反悔的余地,而且你娶的并不是一个人”。 一只手带着霸道的劲力掰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男人压抑着怒气低吼:“你不相信我”? 宋锦抿了抿唇,坦然直视他的目光:“不,我一直都相信你,你是个很好的男人,但是我不想耽误你,我……”。咬了咬唇,宋锦实在说不出口,她贪恋这个男人带来的温暖,即使从此敛去风华待在他身边她也甘愿,但在此之前,有些话必须要说清。 “我已经记起来了,我从前的一切,还有这个孩子”。 齐歌身子一颤,松开手,黯淡垂眸,声音嘶哑:“所以,你要回到他身边去吗”? “不”,宋锦抓住他垂落下去的手,“过去的一切我已不再留恋,而这个孩子不过是一个意外,至于孩子的父亲,也许到死他都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我只是不想这件事成为我们以后的芥蒂”。 从再次见到洛秀开始,她就想把这件事告诉齐歌,不想等将来他知道真相后影响两人的感情,但思虑再三,宋锦还是选择不说,洛秀他已经彻底忘记了自己的存在,更别提孩子了,齐歌和洛秀又同在京都,总会有见面的机会,到时候齐歌以怎样的心情面对洛秀? 就让这件事彻底成为一个秘密吧! 齐歌眼底的阴霾散去,他紧紧的抱着宋锦,“我以为那次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像是赌气似的在她脖颈上狠狠咬了一口,痛的宋锦“咝”的一声。 “从今往后,我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耽误我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下个月,我们就结婚”。 他不会给她反悔的时间。 宋锦轻轻回抱他,脑袋枕在他温暖踏实的胸膛上,声音闷闷道:“好”。 齐歌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那下午我们就去民政局领证”。 宋锦蹙了蹙眉:“可是我年龄还未满十六岁,也没有身份证……”。 “这些你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的”。 宋锦心底感慨了一句,有权利就是好啊…… 房间里的孟祁不住的扭动身子,伸长了耳朵,奈何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他压根听不清两人说了什么话,只隐隐约约听见孩子、结婚什么的,这几个词组合起来足够孟祁联想。 难道宋锦怀孕了?两人奉子成婚? 孟祁觉得这不是不可能,心底暗道齐歌动作还怪快的,看着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辣手摧花,连个十六岁少女都不放过,呸,真是人不可貌相。 心底酸涩的很,气哼哼的扭头,把脸贴在冰凉的地板上,冲淡了心底的一丝烦躁。 女魔头要结婚了,他竟然很不高兴。 啊啊啊啊……他真的没救了。 吃过午饭,齐歌带着宋锦直奔民政局,之前他已经联系人给宋锦重新办理了身份证,那人带着宋锦的新身份证在民政局门口等着他们。 结果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路上堵的要死,一个小时在车海里只移动了几十米。 齐歌沉声吩咐道:“联系交警部门,派交警出面协调”。 苏高心里嘀咕了句,他家首长大人以前可不是个滥用职权的人,自从和宋锦在一起后,破格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了,实则他心底别提多高兴了,这证明首长对宋锦的重视,看来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两人的感情是突飞猛进啊…… 一面想着,苏高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宋锦握住齐歌放在膝盖上的手,柔声道:“不急,今天不可以还有明天”。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在着急什么?生怕她跑了似的,对这个男人的幼稚宋锦再一次无言以对,心底又有点甜蜜。 齐歌也不知道怎么了,在拿不到结婚证之前他根本安心不下来,整个人十分烦躁,直到宋锦略带凉意的手包裹住他的手,烦躁的心竟然奇异般安定下来。 一只手穿过宋锦后背,把她整个人揽在自己怀中,下巴摩挲着她柔软的发顶,沉声道:“只有把你的名字挂在我的配偶栏上,我才能彻底安心”。 ------题外话------ 大家猜齐歌能如愿吗? 宋锦和齐歌究竟有没有领到结婚证呢? 大家希不希望两人领到结婚证? 洛秀躲在某个角落哭:死作者,还不让我快点想起来,我的老婆孩子啊…… 052 浮生、你去查查吧 http://..org/ 交警部门接到苏高的电话,立马派遣大批交警奔赴堵点,阵势庞大的还以为哪个大领导微服出行了呢。 经过交警的疏导,道路很快畅通起来,悍马再次在道路上疾驶。 铁柱知道首长急切的很,因此把车开的又稳又快。 离民政局还有二十分钟的车程,宋锦靠着齐歌的肩膀渐渐睡着了。 齐歌拿过放在一旁的毛毯盖在宋锦身上,给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便靠着椅背假寐。 上高架的时候道路由六道变两道,很多车子排着队缓缓移动,好不容易挨到悍马,一辆黑色宾利突然从后边蹿出来,道路太窄,悍马又太庞大,根本没有退路,宾利得车门剐蹭上悍马的车头。 “艹”。铁柱一掌拍在方向盘上,“会不会开车啊,这种地方还开的那么急,不要命了”?打开车门就朝黑色宾利车走去,把宾利车里的司机提小鸡似的揪出来。 就在他的拳头快要落在司机脸上的时候,悍马的后车窗缓缓下落,露出男人半张冷峻的侧脸,声音低沉:“铁柱”。 铁柱收回拳头,把司机狠狠扔在地上:“下次开车注意点,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宾利车里,洛秀眸光淡淡的落在浮生身上,浮生垂下脑袋懊恼道:“属下办事不利,让主子受了惊吓,请主子责罚”。这司机如此毛躁,真的害死他了,下次给主子开车的司机一定要经过千挑万选,万不能再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情。 “去吧”。洛秀轻声说了一句。 浮生正要打开车门下车,看到那辆狂野的军绿色悍马,扭头对洛秀道:“主子,那是齐歌的车”。 不知道宋锦有没有在车里,浮生偷偷觑了眼洛秀,洛秀果然感兴趣的挑了挑眉,勾唇轻笑。 “齐歌啊……”。打开车门,洛秀迈着修长的大长腿一步一步朝悍马走去。 这里发生了刮擦事件,把惟一的路都给堵了个严实,后边等着通过的车子纷纷鸣笛,有的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铁柱凶狠的眼神瞪过去,一看这人穿着军服,看肩章,还是个中尉呢。 一时间,有的车子直接扭头改道了。 “齐歌,还记得我吗”?洛秀看着车窗内男人冷峻严肃的侧脸,笑着勾了勾唇,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严肃无趣啊,这样的男人怎么能勾住女人的心呢? 目光一转,便看到趴在男人怀里娇弱的少女,看不清脸,只看到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齐歌一只手揽着她的腰,闻声扭过头来,“洛秀,你终于回来了”。 洛秀点点头,“是啊,十年了,我终于回来了”。他的声音轻柔的像风、像云,感受不到一丝悲伤的感觉,仿佛十年的时间只是弹指而过。 “那天晚上本想见你一面,没想到你走的那么早,不过今天也总算见到了”。 “那天晚上小锦身体不舒服,所以提前走了,恭喜你,夺回了洛氏”。齐歌淡淡道,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洛秀挑了挑眉,“不知齐大首长这是要到哪里去”?还真是美人在怀,心不在焉呢? 洛秀眼底划过一抹嘲讽,什么时候冷漠严肃不知情为何物的齐歌,竟也坠入了情网。 “去民政局领证”。齐歌并不想隐瞒,言简意赅道。 “哦?你竟然要结婚了,恭喜恭喜,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喝到喜酒呢”?洛秀目光瞟向齐歌怀中的女孩,隐隐勾了勾唇。 是什么样的女人,竟能夺得齐歌的心,他突然有些好奇了呢? “下个月吧”。齐歌明显不想和他深谈,“车子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车窗缓缓上移,遮住了齐歌的脸,也遮住了女孩曼妙的身姿,铁柱走过去拉开车门,启动车子离开。 洛秀站在原地,看着军绿色悍马离开的车影,眼底若有所思。 那个女孩,为什么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虽然只是一个朦胧的侧影,却让他心口弥漫起一股深深的悸动,血脉在血管里翻涌,令他浑身烦躁难当,抬手覆上胸口的位置,洛秀一时间有些失魂落魄。 浮生很少看到这样的主子,无助彷徨的像个孩子,惊疑不定的靠近洛秀,低声道:“主子?您怎么了”? 洛秀淡淡一笑,朝车子走去,漠然疏离的气质弥漫周身:“能让齐歌牵肠挂肚的女人,究竟是个怎样有趣的妙人呢?浮生,你去查查吧”。 其实,他只是想为那一丝熟悉感找个答案,他讨厌这样的感觉…… 浮生愣在原地,调查齐歌的女人,宋锦吗? 他突然打了个哆嗦,事情好像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而去。 …… 其实早在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宋锦就已经醒了,她趴在齐歌怀里不愿动弹,便听到男人淡漠轻笑的声音忽然响起。 熟悉的令她遍体生寒。 京都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在两天时间内遇上他两次,这也太巧了。 宋锦闭上眼睛,呼吸清浅,看起来就像睡着了。 一半脸贴在齐歌胸前,一半脸被长发遮掩,恍恍惚惚看不清睡容。 袖子下的双手暗暗捏紧了衣服。 他变了,声音虽然温和含笑,却像冰天雪里的冰凌,暗含锋利却也冷的瘆人,漫不经心里潜藏夺命的刺刀,慵懒邪魅中看透人的心灵魂魄。 这样的洛秀,陌生而危险。 等车子驶离,彻底隔绝了那人的身影声音,宋锦缓缓睁开眼睛。 “醒了”?齐歌低声问了一句。 “嗯”,宋锦闷闷的应道,趴在他怀里没有动弹,双手环着齐歌劲瘦的腰身,深深嗅着他身上令人安定踏实的气息,心底的躁动才慢慢被压下去。 齐歌垂眸看了眼沉默的宋锦,宽厚的手掌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长发,漆黑的眼底闪过一抹沉思。 苏高的手机突然响起,接听后,扭头看向腻在一起的两人,忍着愧疚打断两人:“首长”。 齐歌突然坐正身子,宋锦亦识趣的从他怀中起身。 “部队有急事,需要首长您亲自回去一趟”。 齐歌垂眸,看起来有些落寞,宋锦温柔低语:“领证什么时候都可以,还是你部队的事情要紧”。 齐歌愧疚的看向宋锦:“让铁柱陪你去转转吧,一定要注意安全,等我回来”。 铁柱立刻梗着嗓子喊道:“是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悍马载着两人在车流中消失,宋锦叹了口气,铁柱低声问道:“大嫂,我们现在去哪里”? 附近有个家具市场,宋锦想去转转,当先转身,铁柱跟在宋锦身后一步距离,走姿正规,目不斜视,一看就是保镖。 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身后跟个彪形大汉,这小姑娘漂亮贵气,穿的衣服也是名牌,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现在绑架案层出不穷,富二代出行都流行带保镖,宋锦走在路上不少人都回头看她,一面惊艳于她的容貌气质,一面羡慕她的身份。 宋锦早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坦然从容的走在春日的大街上,春光明媚,就像一副移动的名画。 “咔嚓”一声,暗处,一个镜头暗暗拍下了这道美景。 商尧看着镜头里的画面,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小姑娘身材高挑,容貌绝美,气质出众,随便拍一下就是大片的范儿,不做模特实在是可惜了。 他最近要做一个系列,点都踩好了,就缺一个模特,这个女孩非常符合他心中的模特标准,如果能把她请来做自己的模特,经自己的镜头包装,再加上这个女孩的条件,绝对能在模特界走红, 但这女孩出行还带保镖,商尧也不是不识货的人,那保镖走姿端正,中指贴合裤缝,每一步都像经过尺子精准的测量,一看就是正规军人出身,能聘请这样的人做保镖,这女孩非富即贵,再看那一身装扮,dior最新冬春早装,世界限量发行,少说也得好几万人民币。 商尧犹豫了一瞬,等追出去的时候,哪里还有女孩的身影。 商尧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就这样心中的模特擦身而过,这座城市那么大,到哪里能再遇上她呢?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商尧接通:“喂,栖桐,怎么了”? 手机里传来女孩欢快的声音,仿佛有传染力般,商尧也被这愉快的声音感染了,嘴角染上笑意。 “师兄,你快点来学校,我已经帮你联系到了莫霖,她对你的系列摄影很感兴趣,愿意做你的模特,她现在正往学校这里赶,等着见你一面”。 听到莫霖的名字商尧一开始还有些激动,慢慢的心情冷却下来:“栖桐,谢谢你,但我已经遇到了让我心动的模特,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性格,遇上了最好的,即使是莫霖来了,也无济于事”。 手机里传来女孩惊讶的声音:“是谁?竟然比国际超模莫霖还要让你满意”? 商尧叹气:“我不知道……”。 …… ------题外话------ 洛秀在作死的路上越奔越远,当真相大白的时候,他会不会想砍死浮生…… 感谢:wxy8724送了五颗钻石,十朵鲜花,打赏了188小说币 盛夏篱落送了2朵鲜花所谓伊人红妆送了1朵鲜花投了1票矫情321送了1朵鲜花陌上花开婷婷投了1票 谢谢亲们的支持o(n_no~ 053 小锦 我爱你 http://..org/ 宋锦在家具市场转了一圈,买了一套沙发,选了几条窗帘,天蓝色的碎花薄纱,买了一套厨房用具,店老板看她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又附赠了一本号称不外传的厨神秘籍,看着有点破,搞得像武林秘笈似的神秘。 “小姑娘,看你年纪还没结婚吧,等结婚后把这本秘籍吃透一定可以抓住老公的胃,你没听过一句老话吗?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祝你好运”。 “呃……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宋锦还真没听过这句话,手里拿着那本破破烂烂的秘籍,带着几分茫然的看向老板。 在古代,不仅君子远庖厨,千金小姐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做杀手的那些年她连厨房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出外下馆子,没条件时就在小树林里逮只兔子开开荤,若论剥兔子皮的功力没人比她更熟练。 后来她嫁进安定侯府,更是不需要下厨房,一日三餐都有下人准备好,她就等着吃了。 老板的一席话令宋锦如醍醐灌顶,心底暗暗下决定,回去后一定要把这本秘籍参研透彻,不说达到厨神的标准,最起码也得达到贤妻良母的标准。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店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也是看着和这小姑娘投缘,才忍痛割爱把自己这宝贝疙瘩送给她,这小姑娘长得跟画上的小仙女似得,漂亮的不得了,身后跟着的彪形大汉倒有点煞风景。 “啊?这么小就结婚啊,小姑娘你高中毕业了吗”?倒不是店老板多想,而是宋锦长的实在是太娇嫩了。 宋锦笑眯眯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灵气十足:“我长得不显老,其实呢,我已经活了一千多岁了”。 店老板只当她是开玩笑:“你还千年狐妖呢”。 刷卡付款,然后留下地址,稍后会有人把家具送到家里,宋锦便和铁柱一起打的回去。 回到家没多久,家具就送回来了。 田园风的布艺沙发,白色的细纱软垫,令沉闷清冷的客厅瞬间有了温馨的味道,宋锦又让铁柱把家里的窗帘全都给换了,到她房间的时候为了不让铁柱发现孟祁,就没让铁柱进去换,留着她自己闲暇时候换上吧。 宋锦又把新厨具洗了一遍,拿出厨神秘籍翻开第一页,宋锦准备先学一两道小菜,等齐歌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系上茶色的防水围裙,头上系着同色的头巾,这都是买厨具的时候额外赠送的,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宋锦翻了翻,最终选出来一道很简单的地三鲜,对她这种初学者来说算很容易上手的。 但是她漏算了一点,打开冰箱时,宋锦深深叹了口气。 冰箱里只有速食面和饮用水,真不知道齐歌平时是怎么生活的,其实她不知道的是齐歌很少住在这栋房子里,他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部队,睡得简易行军床,吃的食堂大锅菜,自从住在这里后才开始占用厨房,蔬菜根本没来得及准备。 宋锦让铁柱下楼去买菜,顺便买一些调料。 等铁柱将宋锦需要的东西买回来后,宋锦把喊着要帮忙的铁柱推出了厨房,自己则洗菜切菜有条不紊的忙活起来。 铁柱站在厨房外的玻璃门前,看着厨房里忙碌的那道纤秀身影,有些懊恼的抓抓头发。 让大嫂给他做饭吃?要是被首长給知道了,他小命难保! 宋锦虽然从没下过厨房,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她本身又有一颗强大的脑子,很多东西看一遍她就能记住,做饭也是这样,她将食谱上记载的切菜的刀工、分量,调剂等等做到分毫不差,等菜出锅,放在铁柱面前,铁柱狠狠的咽了口唾沫。 在宋锦的首肯下,狼吞虎咽都难以形容他当时的狼狈。 “真的太好吃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铁柱幸福的要流泪了,伸出舌头将盘子舔的一干二净,再放下时双眼亮闪闪的盯着宋锦。 宋锦觉得不可思议,真的有这么好吃吗?铁柱跟个哈巴狗似得表情肯定了答案。 宋锦心底有些雀跃,没想到那本厨神秘笈还真的是个宝,搞不好还真的能成厨神。 “还想吃吗”?宋锦挑眉看向铁柱。 铁柱点头如捣蒜。 宋锦抬起下巴指了指厨房:“把盘子碗都给刷了”。 铁柱乐颠颠跑去刷碗。 宋锦看向客厅的钟表,已经下午五点了,不知道齐歌什么时候回来? 正在此时,门铃突然响起,铁柱从厨房里探出脑袋,宋锦朝他摆摆手已经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闫冬温和的看向宋锦,此时宋锦还带着头巾和围裙,看起来居家范儿十足,闫冬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笑眯眯道:“宋小姐,老首长让我来接您”。 宋锦侧了侧身让闫冬进来,倒了杯温开水放在他面前,闻言蹙了蹙眉:“去哪儿”? “当然是回孟家”。 宋锦在闫冬对面坐下,坐姿端正极有大家闺秀的风姿:“等齐歌回来再说吧,到时候我和齐歌一起回去看老首长”。 闫冬笑着摇摇头:“表少爷有任务在身,可能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在京都,留您一个人住在这里,老首长实在不放心”。目光下落在宋锦微凸的小腹上,眼底笑意更浓。 “更何况你现在还怀着身子,更是马虎不得,老首长给你安排了最好的营养师和保姆,希望宋小姐不要辜负老首长的一片苦心”。 宋锦心底嗤之以鼻,说到头还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只是齐歌出任务了吗?为什么他没有告诉自己?一想到他要离开一段日子,宋锦心底就觉得不舒服,空落落的像少了什么东西。 这时铁柱拿着手机走向宋锦:“大嫂,首长的电话”。 宋锦接过手机放在耳边,手机里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背景杂音很重,像螺旋桨发出的嗡嗡声。 “小锦”。他喊自己名字的时候声音里含着无限柔情,听在宋锦耳里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 “嗯”?宋锦轻声回道。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对不起,没有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陪在你身边,但是,我在是你的男人之前,更是一名军人。请原谅我的自私”。 宋锦透过他低沉辽阔的声音,仿佛看到一个身穿军装高大俊美的男子立于这苍茫天地间,顶天立地,正直坚毅,为了他守护的子民而无所畏惧。 他曾经是这样一个坦荡忠诚的男人,而现在,他有了后顾之忧。 宋锦垂眸而笑,温柔包容:“我理解”。 “婚礼我已经交给了专业的婚礼策划师,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旁边好像有人在催他,他似乎跑了起来,平稳的喘息声透过手机传来,一下一下震荡着宋锦的耳膜。 “好,我等你回来”。 “闫冬叔叔是不是在你身边”? “嗯”。 手机里沉默了几秒,然后是齐歌无奈的声音:“外公太过执拗,他一旦决定的事情谁都改不了,既然他派闫冬来接你了,你就去吧,外公不会伤害你的,但切记,孟家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万事小心,不要让铁柱离开你身边,有事让铁柱联系我,无论再远,我都会回到你身边”。 他温声细语的低低嘱咐,宋锦耐心听着,最终到了最后分别的时候,螺旋桨的声音越来越大。 “小锦,我爱你”。在螺旋桨的巨大轰鸣声下归于无声,手机“嘟嘟”一声挂断了。 宋锦握着手机,心脏剧烈跳动着,那三个字仿佛仍在耳畔回响。 等整个人慢慢平静下来,宋锦将手机还给铁柱,目光澄净的看向笑眯眯的闫冬。 “我跟您回去”。 “那宋小姐上楼收拾东西去吧,我在楼下等你”。 宋锦只带了一个大皮箱,铁柱接手时诧异的挑了挑眉,什么东西这么沉? 皮箱里,又被女魔头一杯药水迷昏过去的某人正在呼呼大睡着,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光明正大的转移了地方,而新地址正是他自己的家。 乔燕双上楼时正好遇见宋锦,看她这阵仗好像是要出远门,没有看到那个俊美高大的男人,身边跟着一个老头,一个黝黑壮汉,两人一看就知是专业管家和保镖,路过宋锦身边时那十分漂亮的女孩还对着她温柔的笑了笑。 直到三人呼啸而去,乔燕双依旧愣在那个女孩明艳温暖的笑容里。 …… 闫冬领着宋锦往别墅走去,铁柱拉着皮箱跟在后边。 少女穿着一件银灰色圆领连衣裙,外罩淡粉色呢绒风衣,知性优雅,亦有女孩纯真明媚的灵气,行走在初春的夕阳里,金黄色的余晖下整个人仿佛笼罩了一层金光,秀雅绝伦,娴静明丽。 容貌在夕阳的余光里模糊不清,唯那满身风华气质令人心折。 孟栖晴和林绪从轿车里下来,林绪刚想开口说几句甜言蜜语,眼珠一转便看到那道令人过目不忘的背影,忍不住惊叹:“她是谁”? 孟栖晴顺着林绪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盈盈美目里瞬间弥漫上一层阴霾,又极快隐匿,她温柔的笑了笑,是林绪最喜欢的清新羞涩的笑容,轻声说道:“好像是我们家新来的保姆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女人怎么到家里来了,还带着行李?孟栖晴心底闪过一丝不妙,尤其是看到林绪那迷恋惊艳的目光,心底就更不是滋味,袖子下手指暗暗攥紧。 “连保姆都有这样的风姿,你们孟家真不亏是京都数一数二的高门世家”。林绪这话没有丝毫吹捧的成分,他接近孟栖晴不就是为了抱紧孟家这根大腿,以后在京都横着走都没问题! 孟栖晴笑得有几分勉强。 打发走林绪,她迈着小碎步朝别墅走去。 ------题外话------ 齐歌要暂时领盒饭去了,好遗憾,没能领到结婚证,以后也许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宋锦到孟家之后精彩才刚刚开始,一个个牛鬼蛇神魑魅魍魉看他们怎么作死吧,哈哈哈…… 洛秀已上线! 054 不可能是齐歌的孩子 http://..org/ 洛漩醒过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喉咙干涩嘶哑,动了动身子,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身在一个地下室里,鼻尖是浓重潮湿的霉味,四周弥漫着阴森可怖的气息,黑暗中,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而至于绑架自己的人,洛漩心底已经有答案了。 果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扯了扯嘴角,洛漩眼底的阴沉一闪而逝。 “哗啦”一声,铁门被人从外边推开,洛漩略有不适的微眯起双眼。 “啪嗒”轻缓悠扬的脚步声一下一下踩在洛漩心上,朝她一步步走来。 那人在她面前一步之远站定,纯白的衣角不染纤尘,在这昏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格外圣洁干净。 洛漩从地上爬起来,冷笑道:“把宋锦的人头带来了吗”? 那人摇摇头,云淡风轻的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却让人从头凉到脚。 “钥匙在哪?告诉我”。 洛漩脸上讥笑更深:“果然是贵人多忘事,没有宋锦的人头,休想从我嘴里知道钥匙在哪儿”。 居高临下的男人好像天神般高大俊美,垂落的眼眸淡静无温,好似风平浪静的湖面,然而洛漩却猛然打了个哆嗦,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咬唇冷笑:“还是你也被那个贱人给迷惑住了?不忍下杀手,呵……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洛秀并没有被她的故意讥讽而动怒,“齐歌就要结婚了”。 满意的看到洛漩一瞬间惨白的脸色,勾着的唇角有着孩子气的顽劣,却十足的冷酷残忍。 “不……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洛漩突然抱头蹲在地上,十指穿过头皮狠狠揪扯着头发,“你一定是在骗我,齐歌不会娶别人的……”。 “只要你告诉我钥匙在哪儿?我就让你嫁给齐歌”。洛秀的声音淡静悠远,能轻易抚平人心底的躁动。 洛漩整个人忽然怔了一下,抬眼看着面前淡漠优雅的年轻男子,朝他伸出手:“我可以相信你吗”? “除了我,你还能相信谁呢”? 洛秀勾了勾唇,眼底的残酷凉薄风一样生长。 洛漩是很聪明,但她从小就有精神病,疯狂的迷恋齐歌,其实她只见过齐歌一面而已,在别人看来这种爱太畸形病态,但洛秀知道,齐歌就是洛漩的命,也是她唯一生活下去的希望,而当这个希望破碎,再聪明再敏感的洛漩,也会成为一个任人摆弄的破布娃娃。 爱情究竟是个什么滋味,能让人生让人死,让人疯狂让人入魔…… 洛秀走出地下室,灵霄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幽灵一样毫无声息。 “你带一队人去南灵雪龙山,埋伏在宝藏四周,如果有任何人接近,不用插手,三日后,我会带着钥匙亲自前去”。 一阵冷风吹过,身后的阴影骤然消失无踪。 回到洛家,洛秀看着空荡荡的房子眼底闪过一丝疲惫,倒了杯红酒慢悠悠喝着。 “浮生呢”? 管家黎叔恭敬回道:“回先生,浮生办事未回”。 洛秀看着摇晃的红酒液,冷冷勾了勾唇,摆了摆手让黎叔下去。 浮生?你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洛秀并不喜欢属下的欺瞒,即使出发点是为他好,但这种打着善意谎言的幌子欺骗他,让洛秀愤怒的同时更多的是无奈。 在华安古宅时他就知道浮生有事瞒着自己,那时他给过浮生机会,结果浮生还是骗了他。 他并不想用非常手段逼迫浮生,毕竟跟了他那么多年,从一无所有到如今的地位,一同走过那段最艰难的岁月,他并不想用对付敌人的手段对付浮生。 但他总觉得,浮生隐瞒了他很重要的事情,很重要很重要…… …… 随着古宅的失火和一大批人命的逝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浮生更了解宋锦的老底,十二岁被人贩子卖到古宅当丫鬟,长得漂亮外一无是处,虚荣浅薄,愚昧无知,妄想凭借自己漂亮的脸蛋做豪门少奶奶,然后趁主子发病他无暇分身时,成功爬上了主子的床,并且成功怀上了主子的孩子。 可是后来没等他出手,宋锦的孩子便被老夫人派人打掉了,主子不记得任何事情,因此根本不知道他曾经有个孩子存在过,私心里他是不希望宋锦生下这个孩子,因为主子值得更好的女人,主子的子嗣也应该由主子深爱的女人生下,宋锦这样浅薄无知的女人除了一张脸之外连给主子提鞋都不配。 但他心底也恼恨老夫人的霸道无情,这是扇主子的脸啊,主子的子嗣她二话不说就给弄死了,他也不心疼可怜宋锦,说到底都是自作自受。 古宅那次策划失火时唯独漏掉了宋锦,本想着让宋锦在这场火灾中死去,那主子过去的事便在没有一个人知道,但事与愿违,宋锦偏偏躲过了一劫。 从此山高水远,各不相干,却没想到在京都,又遇上了。 离开古宅后,宋锦这段时间的经历很快就被浮生查到了,不仅成功傍上了齐歌,还怀上了孩子,上边时间显示的很准确。 怀孕三个多月,为了不让宋锦遭受流言蜚语,齐歌已经在准备婚礼了,但无论怎样奉子成婚这个流言是甩不掉了。 浮生看着手里的资料,嘴角勾着讥讽的冷笑,女人就是这么善变,为了荣华富贵连脸都不要了。 等等…… 浮生猛然低头看着资料里的一行字,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怀孕三个多月? 那根本不可能是齐歌的孩子,三个多月前宋锦还在古宅当她的小丫鬟。 怀孕三个多月……怀孕三个多月……一个念头突然从浮生脑海里闪过,他整个人猛然站起来,因为太过激动膝盖磕在桌角上,可是他现在已经顾不上疼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宋锦的孩子根本没掉,她瞒天过海骗过老夫人的眼偷偷把孩子留了下来。 那么,宋锦肚子里的孩子,只能是主子的。 这个女人…… 浮生咬牙,又一屁股坐了下来,好深的城府,能瞒过老夫人的眼,还能让齐歌承认这个孩子并且娶她为妻,他以前果然小看她了。 只是,主子的孩子怎么可能认别的男人为父,他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存在。 浮生下意识就要去禀告主子,刚迈出去的脚又突然收了回来,他该怎么向主子开口?他以前隐瞒了主子那么多,如果主子知道事情真相会怎样震怒? 如果当初就告诉主子的话,也不会闹到如今这不可收拾的地步。 对方是齐歌,一个不能轻易招惹的人物。 为今之计,只能从宋锦身上下手,祸都是她惹出来的,竟然想让主子的孩子认别的男人为父? 想都别想…… 浮生脚步匆匆的离去,边走边吩咐手下。 “派人告诉主子,就说我有事要办,可能会回去晚些”。 …… 再一次站在孟山面前,没有齐歌的陪伴宋锦也没有丝毫胆怯慌张,落落大方,坦然从容。 孟山本来不满意宋锦的出身,但后来经过闫冬一番开导,同时又不想失去齐歌这个外甥,心里的疙瘩也消了些,如今看到小姑娘一双清澈明净的眼睛带着敬仰濡慕的望着他,和他那几个孙女害怕的模样相比这样的宋锦更得他的心。 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怀着齐歌的孩子,齐歌又出了远门,他有责任照顾她们母子的安危。 闫冬有一句话说得对,宋锦是他和齐歌打消隔阂唯一的纽带,他要再作的话,恐怕齐歌真的再也不踏孟家的大门了,到时候他往哪儿抱重孙子去。 消了芥蒂,他看宋锦是越看越满意,人老了,就偏爱迷信,宋锦这长相,一看就旺夫。 “好好好,真是个好孩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放心,有我老头子在,没人敢欺负你,齐歌是个男人,更是一名军人,他有自己的责任和抱负,你既然决定嫁给他,就要理解包容他”。最后一句话更像是敲打,看着宋锦得目光暗含严厉。 宋锦安安静静站在原地,面上一直挂着温柔从容的浅笑,矜贵优雅,闻言勾了勾唇:“是,外公,小锦一定谨记您的教导,做好齐歌的贤内助,不让他分神”。对付这样的老人精,宋锦绝对有经验,她会慢慢的俘获这个老头的心,让他完全向着自己,即使孟家是龙潭虎穴,但有孟老爷子坐镇,什么魑魅魍魉都得靠边站。 孟山对宋锦更是满意,看这从容不迫的气质,比他那贵族出身的大儿媳还要有气魄,看着真不像是个还未满十六岁的少女。 孟山招了招手,走过来两个人,面对孟山恭敬的弯腰鞠躬:“老首长”。 孟山指着两人对宋锦道:“这两人是我给你请来的营养师和保姆,以后她们将贴身伺候你,一个负责你的饮食,一个负责你的日常生活”。目光转向两人,面对宋锦时的温和全然消失:“现在对少奶奶介绍一下自己”。 “少奶奶好,我叫蒋云,以后将负责您的饮食”,一身职业套装戴着平光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女人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面对宋锦恭敬道。 “少奶奶好,我叫平华,少奶奶以后可以叫我平嫂,以后我将负责您的生活起居”。平嫂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身材微胖,皮肤白皙有细纹,笑起来十分亲切。 宋锦面对两人笑得温柔和善:“以后就辛苦两位了,小锦年龄还小,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要仰仗两位”。 两人连忙作出一个受宠若惊的表情,心底暗暗松了口气,未来主子看起来是个好说话的人,不是那种骄纵的千金小姐。 孟山看着宋锦的一举一动笑容更加满意,光看驭下就能看出宋锦是个什么样的人,聪明有手段,懂得收敛锋芒,不骄不躁,从容镇定,有这样的女人辅佐齐歌,孟山也算松了口气。 孟栖晴在门外听了一会,胸口闷得发慌,爷爷怎么对这女人这么好,爷爷对她说话从来都没有这么和善过。 冷哼了声,脸上重新挂上娇柔温软的笑容,朝客厅走去:“呀,家里来客人了”? 孟山笑着朝来人招招手:“晴晴,来,见过你表嫂,以后你表嫂就住在家里了,你表哥不在,要待你表哥好好照顾你表嫂,知道吗”? 孟栖晴乖巧的点点头,面对宋锦露出一个羞涩和善的笑容,歪着脑袋有几分天真的问道:“你就是表嫂吗?长得可真漂亮,只是年纪看起来比我还小,初中毕业了吗”?她问的无意,语气带着小女孩的好奇天真,没有人会怀疑她是故意为之。 然而听者有心,孟山本来笑容满面的脸瞬间阴沉下去,宋锦的出身本就是他心底的疙瘩,现在被孟栖晴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心底的不满又冒了出来。 没文化的女人能有什么本事,整天围着老公孩子转,说到底还是眼皮子浅。 闫冬冷冷的瞥了眼孟栖晴,正想提醒一句老首长,可千万别犯糊涂,宋锦浅笑着看向面前故意揭她短的女孩,笑容明媚温暖,只能用完美来形容。 装,我让你装,等会就把你的皮扒下来! 孟栖晴猛然打了个哆嗦,好冷! ------题外话------ 感谢wxy8724送了2颗钻石送了10朵鲜花投了1票(5热度 ﹏薄荷の殇送了18朵鲜花投了1票(5热度 啥都可以送了10朵鲜花矫情321送了2朵鲜花 055 深藏不露 http://..org/ 宋锦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话,鼻翼动了动,面向孟栖晴的方向轻轻嗅了嗅:“好香的味道,你喷了什么香水”?蹙了蹙眉,似是对这股味道非常不适应。 蒋云推了推眼镜站出来,一脸严肃道:“前味薰衣草、佛手柑、罗勒香,中味檀香、杉木、广藿香,后味麝香、琥珀,这是jaguar男士香水,里边的麝香含量超标,少奶奶您不能闻这种味道,否则对胎儿不利”。 宋锦一手拍着胸脯后退,一手赶忙捂住肚子,一脸惊魂未定。 孟栖晴压根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阴恻恻的瞟了眼蒋云,比狗鼻子还灵。 男士香水?麝香? 孟山闻言目光严厉的扫向孟栖晴,孟栖晴被这样的目光看的头皮发麻,不自觉垂下脑袋,小声嗫嚅道:“爷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孟家家教严谨,如果被爷爷知道她私下和男人见面,一定不会饶了她,她当年和妈妈进孟家时,爷爷就很不喜欢她,这些年好不容易让爷爷对她有好感了点,决不能功亏一篑。 拐杖狠狠敲在地上,孟山根本不听孟栖晴的解释:“还不快点滚回你自己房间去,在这丢人现眼吗”? 孟栖晴没想到爷爷反应这么大,有些委屈的咬了咬唇“爷爷,我……”。 “外公,不怪晴晴,她可能也是无意的,索性孩子没事,就别怪她了”。宋锦站出来善解人意的说道。 孟栖晴真想回头朝宋锦大喊一句:谁要你的假好心,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任性,否则将会被爷爷厌弃。 她现在终于反应过来爷爷震怒的原因所在,不是因为她私下接触男人,而是因为那香水里含有麝香,对胎儿有害,说到底爷爷还是紧张宋锦肚子里的孩子。 死林绪,喷什么香水,可把她给害惨了,没想到下马威不成反倒被宋锦反将了一军。 不等孟山开口,孟栖晴已经非常识时务的朝宋锦赔礼道歉:“表嫂,真是对不起,我马上就去洗澡换衣服”。朝孟山弯了弯腰转身朝楼上匆匆而去,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宋锦勾了勾唇,温雅安然。 孟山摆摆手疲惫的说道:“坐了这么远的车肯定累坏了吧,上楼休息去吧,晚饭再正式把你介绍给所有人”。 宋锦点头退离,晚上才是重头戏。 孟家的别墅很大,总共有三层,一楼一分为二,左边住着孟山,右边则住着二房的孟嘉禾及妻子林玉,以及他们的一双儿女,二十二岁正在上大学的女儿孟栖澜和十七岁正在上高中的儿子孟煊。 二楼住着三房孟嘉丞与妻子纪贞,以及两个女儿孟栖桐与孟栖晴,两人都刚满十八岁,在京都艺术大学上大一。 三楼住着大房的两个儿子,孟湛与妻子席杉杉,以及孟祁,老大孟嘉元因妻子郑薇身体不好,最近几年一直定居在国外,只有春暖花开的时候才会回来一趟。 宋锦的房间安排在三楼,有直达的电梯所以对怀孕的宋锦来说并不算很辛苦。 其实在此之前孟山曾要求林玉把一楼的房间让出来暂时给宋锦住,但是林玉没同意,让她一个贵妇人给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腾房间,爸未免也太偏心了,不就怀着齐歌的孩子嘛,要不要这么夸张。 宋锦的房间和孟祁的房间挨着,坐北朝南,通风又阳光充足,面积很大,客厅加卧室,大阳台外加一个卫生间,宽敞明亮,简洁清雅,可见老爷子是费了心的。 宋锦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满园春色,嘴角流露的笑意真实又温暖。 铁柱将宋锦的皮箱放在地上便转身走到门口站定,仿佛一尊门神似得杵在那里,冰冷的气息生人勿近。 蒋云和平华恭敬的站在她身后,垂着头一言不发。 半晌后,宋锦突然开口:“蒋云,你做的很好”。在那样的情况下能明白她的意思,并配合她,这个蒋云实在是个很聪明的人,单单只做一个营养师有点屈才了。 不过她是孟老爷子派来的人,欣赏归欣赏,该有的戒心还是要有。 蒋云严谨回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被孟老先生高薪聘请,我要对得起我的工资”。真是个滴水不露的人,宋锦笑着摇摇头。 “既然你们两个是外公聘来服侍我的,就要明白谁才是你们的主子,以后我们就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当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两人垂着脑袋,瞬间感到一道有如实质般冰冷犀利的目光落在头皮上,心底紧了紧,两人心底同时掠过一个想法。 这个新主子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在孟老先生面前温婉平和,扮演着一个居家女人的形象,面对孟栖晴的挑衅又能不露声色的反击回去,而现在,她是在警告自己。 虽然两人是孟老先生聘请来的人,但要清楚谁才是能决定她们未来的人。 这样心思深重的女人绝对不会只是个妇道人家,两人心底同时做了决定。 “是,少奶奶”。 宋锦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暖明媚,两人不动声色的掩下眼底的惊艳。 怪不得能拿下齐歌,有心计,还有绝顶容貌,这个女人能成功也不足为奇。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明明是温柔无比的语气,两人偏偏从里听出了一丝冰冷威胁。 “是”。 宋锦摆摆手,露出一丝疲惫:“好了,你们两个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到晚饭时叫我”。现在轮不到她献殷勤,甚至会弄巧成拙,并且看孟老爷子的样子并不会喜欢一个上赶着表现的外甥媳妇。 蒋云平华安静的离开。 宋锦拖着皮箱来到卧室,把皮箱打开,被五花大绑的孟祁一下子滚在地上,像个软脚虾似得趴在地上。 宋锦伸脚踢了踢:“还活着吗”? 手指动弹了一下,孟祁缓缓睁开眼睛,面前一张放大的无暇面容出现在他眼前,强烈的视觉冲击令孟祁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知道这是哪里吗”?宋锦笑得无害又纯洁,就像一只乖巧柔顺的小绵羊,然而孟祁绝对不会被她的表象欺骗,她的眼底闪烁着邪恶顽劣的光芒,就像一只露出獠牙的恶魔,下一刻就将他撕毁吞吃入腹。 孟祁慌忙移开眼珠,观察这四周,这装修风格……孟祁突然睁大双眸,有些不可思议又激动的神采在闪烁。 “没错,这就是孟家,知道吗?旁边的房间就是你的卧室,可惜啊……”。拖长的尾调带着悠长叹息,孟祁希冀的双眸陡然黯淡下来。 他被这女魔头困在身边,明明在自己家里,却只能成为一个禁脔般的存在,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承受着非人的痛苦和折磨。 他突然抬眸,望着宋锦的目光燃烧着熊熊烈火,这女人果然是个疯子,胆大包天,竟然公然把他带到家里禁锢,孟家人那么多,复杂又争斗不断,她就不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存在?到时候就是齐歌也救不了她。 宋锦没有去多想孟祁眼底的深思,一脚就把孟祁踢回到床底下,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躺回床上很快就入睡了。 ------题外话------ 一开始的设定就是洛秀男主,齐歌男二,毕竟玥喜欢从一而终的爱情。 但发现喜欢齐歌的读者越来越多,玥也很喜欢这种忠诚深情的男人,但一开始的设定不能改变,因为那意味着很多构思都要更改,要重新构思剧情,改变设定,玥也有些纠结了,半夜的时候睡不着觉一直在想该怎样解决这个问题。 此文的构架比较庞大,宋锦和洛秀、齐歌三人绝不是现在这么简单的关系,身世更复杂,背景更庞大。 但玥申明:此文绝对是宠文宠文宠文,绝对不虐,宋锦一路打怪升级,虐渣不留情,成就巨星名媛之路,贤妻良母,萌宝帅夫! 齐歌和洛秀,只能二选一,但落单的一个绝对不虐,他会以大家意想不到的方式和宋锦在一起,绝对不虐就是了,玥是两人的亲妈啊玥发誓~(>_<~ 056 飘逸如仙 http://..org/ 宋锦一向浅眠,听到敲门声起身回了一句:“等着”。 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拉开衣柜里边摆满了衣服,全是世界名牌,优雅知性的淑女装,宋锦在一排衣服上掠过,眼底波澜微起。 她有些想念齐歌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出任务一般都伴随着危险,他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宋锦叹息了一声,随手挑了件衣服穿在身上。 拉开门,平嫂看到宋锦,眼底的惊艳快速消失,走上前压低声音道:“少奶奶,人都到齐了,就等您了”。 宋锦点了点头,拢了拢头发,朝电梯走去。 平嫂看了眼宋锦,没在她脸上发现一丝紧张的神色,心底赞叹不已,这真是个还未满十六岁的少女吗? 一楼餐厅里,一张巨大的梨木圆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精致美味的菜肴,典雅精致,底蕴深厚,圆桌前围坐着一圈人,除了主位上的孟老爷子外,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一丝不耐,尤其是当目光撇到老爷子左手边空着的位置时,眼底的怨念更深。 但谁都没有孟嘉丞眼底的怨念来的深刻,在此之前,那个位置一直都是他的专属,现在却被一个黄毛丫头给占去了,*裸的打脸,让他在小辈面前丢面子,因此对这个还未见面的侄媳妇首先打了个大叉。 右手边的孟嘉禾和林玉夫妻眼观鼻鼻观心,安静的扮演者自己的角色。 孟栖澜最近在搞课题研究,已经很久没有回来吃完饭了,挨着林玉坐着的孟煊是个阴柔漂亮的少年,乍一看和孟祁非常相像,但坐在那里安静乖巧的样子又和阴戾的孟祁截然不同,一看就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但明亮的眼底偶尔闪过的亮光证明这个孩子内心不若表面看上去的平静。 作为孟家长房长孙,孟湛算是席间最没存在感的人,垂着脑袋沉默不语,身边坐着的女人长相明艳端庄,一举一动散发着幽兰般的暗香,极有涵养与素质,与沉默寡言的孟湛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这女人就是席杉杉,孟湛妻子,出身书香世家,现在是某名牌大学的教授,也是孟家最吃得开的人物。 孟嘉丞身边坐着的艳丽女人名叫纪贞,多年前曾是娱乐圈出了名的艳星,当年和孟嘉丞闹得绯闻曾把他的发妻气的难产而亡,孟老爷子也气的差点把孟嘉丞赶出孟家。 孟嘉丞是京都出了名的风流人物,三天两头上娱乐头条,还曾搞大过不少女人的肚子,但没一人成功生下过孩子,只有纪贞成功了,能把风流成性的孟嘉丞牢牢拴在身边,没再偷腥过,还能让孟嘉丞抵住家庭的压力把她这样身份的人娶进孟家就足以证明这个女人手段了得。 纪贞安抚的拍了拍女儿孟栖晴的手,笑得温柔舒雅,多年贵族生活浸染,即使出身卑贱的纪贞现在身上也隐隐有了贵妇人般的气态,虽然和席杉杉、林玉没法比,但女人嘛,只要有容貌和手段就够了。 还没见着人就把家里的气氛搞得这么僵硬,纪贞还真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起了兴趣呢?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女孩绝对不是个简单角色。 齐歌是什么人?铁面无私,冷酷正直的军人,美色对他没用,看老爷子给他介绍了那么多名媛贵女,各式各样的都有,人家偏偏连看都没看过,定力可真好,别人都说军人十个里边九个gay,这齐歌八成也是那九个里边的其一,没想到人家直接就把人领回家里了。 听说还怀孕了,为了不让小美人受委屈,齐歌下个月就准备结婚。 纪贞毫不掩饰对那女孩的羡慕嫉妒,能得齐歌这样的男人宠爱,这女孩走了什么狗屎运? “让我们一大家子等她一个人,好大的面子”,孟嘉丞忍不住说道,面色隐有薄怒。 孟老爷子警告的瞪了他一眼,吓得孟嘉丞赶紧低下头,看到这一幕,纪贞眼底掠过一丝嘲讽。 林玉抬起眼皮瞟了这不靠谱的小叔子一眼,冷冷勾了勾唇。 席杉杉脸上挂着优雅得体的微笑,抬手撩起鬓边滑落的一缕发丝,眼底的精光一闪而逝。 电梯门正对着餐厅,看到上边的数字落到1上,所有人都忍不住抬眸看去。 “叮”一声轻响,电梯门自动朝两边散开。 那人身影出现的瞬间,餐厅的灯光突然黯淡了下来。 宽松的鹅黄色复古感高领针织毛衣,米白色薄纱长裙,她身材高挑纤秀,将衣服完全撑了起来,缓步而来,彷如从古代行走而来的贵族千金,舒缓高雅,飘逸如仙。 她走过的地方仿佛盛开了繁花,裙摆扬起的弧度如梦似幻,涟漪般划过所有人的心房。 一步步走近,精致完美的五官毫无保留的暴露在灯光下,肌肤欺霜赛雪,柳眉淡远如山,凤眸潋滟生辉,朱唇丰盈水润,浅浅勾唇,眼波晃动间神秘悠远的气质令人沉醉,低眉颔首间的温婉柔美勾起人心底所有的旖旎。 如烟如雾,如风如露,明明近在眼前,却握不在手心。 “外公”。迎着众人各色视线,少女神色恭谨从容的对着主位上的孟山问候了一句。 清澈透明的嗓音,犹如山间流淌的清溪,带着穿透一切的空灵明晰,直直落入所有人的耳里。 第一眼看来,这是个温婉平和的绝色美人。 然而在座的所有人没人敢看轻这个少女,温婉平和的外衣下并不是任人宰割的软弱个性,还未满十六岁就能有这样的气质风华,能把顽石齐歌驯服,并能迎着孟家所有人的视线从容不迫的出现。 这娇嫩如花的少女、看起来,真的很不简单。 孟山哈哈大笑了一声,招招手示意宋锦坐到他身边来,“好孩子,来,坐到外公身边来”。 宋锦没有推辞,缓步走到孟山左手边的位置,从容落座。 “来,外公给你介绍一下家里人”,孟山精神矍铄的指着右手边第一位的孟嘉禾,“这是你二舅舅和你二舅母”。 宋锦站起来面对两人浅浅而笑,恭敬喊道:“二舅舅、二舅母好,我是小锦”。 孟嘉禾点了点头,林玉则站起身走过来握住宋锦的手,笑得富贵雍容:“果然是个标致雅趣的美人儿,怪不得我们家齐歌那么喜欢你,二舅母看到也喜欢的不得了呢,初次见面,二舅母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个镯子希望小锦不要嫌弃”。褪下手腕上的玉镯飞快的套进宋锦的手腕上,不等宋锦反应过来已经松开了手。 白色的羊脂玉,晶莹剔透,水润光滑,丝丝温凉的感觉透过手腕传入肌肤里去,更衬得手腕白皙纤细,当真皓白如月。 孟栖晴狠狠咬了咬牙,这可是上好的羊脂玉镯啊,她眼馋好长时间了,没想到二婶儿二话不说就给了初次见面的宋锦。 一个野丫头而已,她配得上吗?孟栖晴狠狠咬着后槽牙,垂下眼眸不让别人看到她眼底快要控制不住涌出的阴霾。 057 宠物孟祁(题外话) http://..org/ 宋锦当然识得这镯子的价值,伸手就要褪去镯子:“二舅母,这么贵重的东西小锦不能要”。 即使心里清楚这东西她是退不了了,但还是要做做样子。 林玉保养得宜的手落在她的手上,笑着道:“别那么见外,二舅母是喜欢你才送你的,大不了以后你再送二舅母,好了,就这么说定了,这镯子啊还是戴你手上更配,瞅瞅,当真是皓腕凝霜雪,美得不得了”。 宋锦羞涩的笑了笑,纤长白皙的手指拂过温凉的羊脂玉镯,垂眸轻声道:“谢谢二舅母”。 这羊脂玉镯虽然贵重,但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不得了的东西,但在这些人看来,林玉一个当家太太能把贴身带着的玉镯送给她,先不管这玉镯本身的价值,就是看在林玉的面子上,就够给宋锦脸了。 看着亲切热情,眼底没有丝毫嫌弃,把她放在晚辈的身份上平等对待,但宋锦再清楚不过,这看起来雍容亲切的贵妇人眼底那丝潜藏的不屑轻慢,这一切都是做给老爷子看的。 果不其然,孟山眼底的笑意更浓,看向林玉的眼神也更加温和,这让林玉心底一喜,暗道这招果然有用,孟老爷子最想抱孙子,奈何孟湛和席杉杉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喜事传出,孟老爷子对自己亲自挑选出来的长孙媳妇也生出了不满,现在看到齐歌的孩子,那不如珠如宝的疼着啊。 林玉目光落在面前的女孩身上,她实在太年轻了,却拥有着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一切,绝顶的容貌气质,优秀深情的男人,现在连老天也站在她那边,母凭子贵,在孟家,这女孩以后就是老佛爷的存在啊。 随后目光瞟向一直优雅端庄的席杉杉脸上,眼底闪着玩味的笑意,让老爷子满意又怎样,不下蛋的母鸡还不是得乖乖让位。 随后老爷子又把在座的所有人一一介绍给宋锦,让宋锦留下深刻印象的只有席杉杉,这个女人看起来二十七八的年纪,和宋锦相比,这女人浑身充满了成熟女人的知性优雅,一双沉静的眸子含着温和的笑意,不带任何的攻击性,却让人无法忽略她满身的强势干练。 宋锦收回视线,乖巧的坐在孟老爷子身边,不乱看也不乱动,让孟山又是满意的很。 “好了开饭”。孟山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听话的拿起筷子,保持着大家族的仪态优雅进食。 而此时,蒋云端着餐盘快步走到宋锦身边,将盘子里为宋锦单独烹制的膳食一一摆放在宋锦面前的餐桌上,营养搭配,光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羡慕嫉妒恨也没法,谁让人家现在得宠。 孟栖晴用勺子狠狠搅着碗里的汤,发出的沉闷撞击声在这安静的餐桌上分外清晰,孟山目光严厉的扫视过来,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孟栖晴压根没发现,直到纪贞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垂下的视线暗含警告的瞪过来,孟栖晴猛然回神过来,勺子“啪嗒”一声掉回碗里。 这一声太过清晰,孟栖晴整个人瑟缩了一下,不敢直视孟山的视线,心脏不由自主的攥紧。 她差点忘了,孟家的家训,食不言寝不语,她刚才犯了爷爷的忌讳,不知道爷爷会怎么惩罚她。 孟老爷子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齐歌的母亲孟嘉暻,孟老爷子从小就对这个女儿非常宠爱,孟嘉暻多年前出事故死后孟老爷子大受打击,也就对齐歌更加疼宠,甚至超越了孟家正儿八经的长孙孟湛,但孟老爷子其实是更喜欢女孩的,孟家这一辈总共三个女孩,孟栖澜性子刻板又是个学霸,很少回家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学校做调研或者泡在实验室里。 而孟栖桐从小性子就叛逆飞扬,整个人跟刺猬似的扎人,这样的孟栖桐当然令孟老爷子更加失望。 孟栖晴往正经了说其实是孟嘉丞和纪贞的私生女,当年孟嘉丞把纪贞领回来非要结婚的时候,孟栖晴已经三岁了,怯怯的跟在纪贞身后,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像极了孟嘉暻小的时候,那时候孟老爷子倒对这个小孙女挺有好感。 多年相处下来,孟栖晴倒也极得孟老爷子欢心,孟老爷子也知道自己这个孙女内里的小主意,年龄大了也就想着儿孙绕膝了,因此对孟栖晴的小心思睁只眼闭只眼,可一旦碰上齐歌,孟栖晴什么都不是。 孟栖晴心底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因此多年来在孟老爷子面前一直小心翼翼的,甚至刻意去模仿早已死去的孟嘉暻,当她一接触到孟老爷子逐渐冷淡下来的目光,吓得整个人都懵了。 “哼,多年的教养都喂狗了?纪贞,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孟山冷冷看了眼纪贞,这一眼却把纪贞吓得后背都冒冷汗了。 她知道孟老爷子一直不满意自己的身份,逮到机会又拿自己出气了,纪贞委屈的咬了咬唇,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看起来温顺的很。 聪明的话就选择沉默,纪贞很清楚自己在孟老爷子面前完全没地位,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孟嘉丞看不下去自己老婆孩子受欺负,放下筷子看向孟老爷子:“爸,这关阿贞什么事?晴晴也不是故意的,你有什么气冲着我来啊,别拿我老婆孩子撒气”。眼角瞥了眼宋锦,语气轻蔑道:“扫把星,刚来就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 宋锦放下筷子,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动作慵懒优雅,看的林玉微微眯起眼睛。 这女孩一举一动都给人一种尊贵优雅的感觉,像是大家族里教养良好的千金名媛,林玉敛下深思的目光,看来她要重新评估对这个女孩的认知了。 宋锦看也没看作妖的孟嘉丞一家子,目光清亮澄净的看向孟山:“外公,我吃好了,就先上楼去了”。 孟山也不想让宋锦刚来就看到家里这一个个不省心的家伙,点点头,语气温和道:“好”。看了眼宋锦几乎没动多少的碗筷,又道:“晚上饿的话让蒋云给你做点宵夜,你现在可不能饿着”。 宋锦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外公”。 拉开椅子,在平华的陪同下朝电梯走去,背影风姿纤秀,摇曳生花。 直到宋锦的背影被电梯门遮挡,孟山“啪”一声搁下筷子,目光阴沉严肃的扫向孟嘉丞:“看来我以前对你太纵容了”。 孟嘉丞条件反射的瑟缩了一下,随后不服输的朝孟山喊道:“爸,你偏心的要不要那么明显,那丫头只不过是个外人,而晴晴可是你的亲孙女,我不服”。 “呵……”,孟山阴恻恻的冷笑一声,包括沉稳持重的孟嘉禾在内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拐杖狠狠的敲在地上,一声震动仿佛敲在众人心头,一刹那间,孟嘉丞脸都吓白了。 爸上次这么震怒的时候还是很多年前他带着纪贞进门的时候,他实在没想到宋锦在爸心底有那么重的位置,他下意识就想服软,可惜已经晚了。 “我以为你们已经心知肚明了,没想到还是有不怕死的,那么我不介意亲口告诉你们”。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沉重威压的视线仿佛x光,所过之处软倒一片。 “谁敢伤害小锦或者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别怪我不念情亲,给我永远滚出孟家的大门”。 一句话落,场面瞬间寂静。 虽然早就知道老爷子对齐歌的宠爱,但直到这一刻,所有人才深刻的感受到那宠爱有多深,有多伤人,他们这些老爷子的直系亲属竟然没有齐歌的一个附属物来的重要。 孟湛垂下视线,眼底的嘲弄遮都遮不住。 一只柔软的手包裹住他的手,孟湛愣了愣,感受着那突入其来的温暖,便听一道轻柔的女子嗓音在他耳边道:“哥,不要伤心,你想要的,杉杉都会给你争取”。 …… 宋锦回到自己房间,打发走平嫂,铁柱就守在她房间门口,像个忠诚的战士守护着她的地盘。 “累的话就回你的房间休息吧,不用一直守在我这里”。 铁柱站直身躯,目光灼亮的看向宋锦:“嫂子,铁柱不辛苦,首长离开前要我保护好嫂子,铁柱绝不会辜负首长的嘱托”。 宋锦笑了笑,转身进了房间。 洗完澡出来,宋锦一眼就看到从床底下自己滚出来的孟祁,灯光太刺眼,孟祁下意识闭上眼睛,刚睁开就看到从浴室赤脚走出来的宋锦,刹那间,血涌脑门,孟祁一张脸爆红,却又直愣愣的盯着宋锦,目光迷恋而惊艳。 宋锦只围着一条白色浴巾,露出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和一双笔直的大长腿,宋锦虽还未满十六岁,可身材发育的相当好,浴巾也未能遮住胸前那饱满浑圆的春色,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肩上,精致完美的五官在灯光下更显朦胧绝美,这样的宋锦褪去她在人前的温婉平和,缭绕勾人的仿佛妖精,能让每一个看到她的男人陷入极致的癫狂。 看到孟祁,宋锦首先愣了愣,倒是忘记了自己房间还有个男人,迈着长腿一步步走到孟祁面前,伸出脚勾起孟祁的下巴,迫使对方抬起头来。 孟祁就以这样绝对屈辱的姿势仰起头来,这么近的距离他才看清宋锦那双深邃迷离的黑眸中海水一般荡漾的浮光掠影,微挑的眼位带着绝对的冷艳魅惑,仿佛一口深潭,把人心甘情愿的吸入那无尽的深渊中去。 白皙优雅的脖颈经络分明,然后是一片高耸,朦胧里透出令人口干舌燥的狂乱,恨不得把那碍眼的浴巾一把扯去,彻底解放…… 孟祁呼吸骤然紧促了一下,随即他就感觉到鼻子一热,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宋锦哈哈笑了起来,那娇媚的笑声听在孟祁耳里却是折磨,他暗暗磨了磨牙,吸了吸鼻子,然后一股热流从鼻腔里涌出来。 孟祁脸色黑沉黑沉,再不能比这更丢脸了。 “小弟弟,你真的太可爱了”。宋锦弯腰摸了一把他的脸,弯腰的时候胸前的大片春色直接暴露在孟祁眼前。 那么近的距离,张口就能咬到,那肌肤白的比雪还要清透,比牛奶还要润滑,唔……真的好想咬一口,孟祁喉咙咕咚咽了口唾沫,随即听到宋锦的称呼,气哼哼的把头扭到一边。 叫谁小弟弟呢?人家是男人真男人好不好…… 孟祁不高兴宋锦对他的称呼,明明比他还小,装什么大姐呢? 宋锦看到孟祁傲娇的小模样,好笑的勾了勾唇,收回脚,孟祁身子往一边摔去,宋锦已经自顾自的坐在梳妆台前拿起吹风机吹起头发来。 看着宋锦坐在化妆台前的背影,孟祁失落的咬了咬唇,哀怨的模样像个被抛弃的小兽。 吹干头发,宋锦拿起睡衣就要走到衣帽间换衣服,有孟祁一个大男人在那里,宋锦到底没那么自在。 虽说她从没把孟祁当男人看过,充其量是个宠物,高兴了逗逗,不高兴了当个出气筒,但她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她马上就要嫁给齐歌,从今往后除了齐歌,没有男人有资格看她的身子。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人敲响,孟祁愣了愣,很自觉的滚回床底下,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有多乖巧听话。 宋锦眼底流过一丝笑意,走出卧室朝门口走去,低声问道:“什么事”? 门外传来蒋云压低的严谨声音:“少奶奶,有人找”。 ------题外话------ 猜猜找来的是谁?嘎嘎~ 玥要说个消息,此文30万倒v,没错就是小说新出的上架方式,这是和编辑商量后的决定,那意味着亲们将可以多看些公众章节,此文是长篇,30万字也只是一点开胃菜,精彩的都在后边,希望亲们多多支持! 058 你还要不要脸 http://..org/ 浮生很快就查到宋锦现在的位置,孟家,想要见到宋锦似乎不是太容易。 孟家四周都有军队保护,想要悄悄潜进去也没可能,如果被发现的话将会非常麻烦,甚至可能会给主子带来麻烦。 浮生选了个光明正大的方式,他不怕别人误会,甚至恨不得别人误会。 浮生就站在孟家大门外,四周静悄悄的,夜晚的冷风呼啸而过,浮生却站的笔直,双目牢牢盯着孟家大门,双目不耐而烦躁。 一道纤秀身影在夜色里渐行渐近,脚步轻缓,夜风拂起裙裾,残灯光影下,仿佛月下仙子,朦胧柔美又绝艳清贵。 直到那人在他面前停下,浮生还没能把面前的人和记忆中的那个宋锦联系在一起,他蹙起眉冷声质问:“你是谁”? 夜色里,少女的容颜冰雪般冷艳绝美,眼底含着浓浓的讥诮,声音比夜色更深更冷:“认不出来了?呵……你之前是有多讨厌我”? 她也没想到找来的人竟然是浮生,洛秀身边的第一心腹手下,古宅时这家伙就对她心生不满,尤其是知道她爬床了洛秀时,当时恨不得杀了她的目光。 他找到这里来干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宋锦立刻谨慎起来。 浮生面色一变,目光阴冷的瞪着宋锦:“你果然变了好多”。 宋锦捋了捋胸前垂落下的发梢,挑了挑眉:“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夸我吗”? 浮生冷哼了声,不再和她废话,目光如一把刺刀般落在宋锦肚子上,这令宋锦一下子警觉起来。 “你的孩子根本没掉”。当浮生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时,宋锦眼底的杀机一闪而逝。 宋锦毫不奇怪浮生会知道孩子的存在,浮生是这个世上唯一知道孩子身世的人,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宋锦甚至想杀了面前这个阴冷的娃娃脸少年。 一手探出,内力四放,宋锦用内力探查着附近,隔绝任何人的靠近。 幸而附近根本没有人,宋锦松了口气,她不想为了灭口而无辜伤人命。 宋锦杀气来得快去的也快,浮生根本没察觉到,他向前跨出一步,并不高大的身躯压下一片阴影,目光就像一条阴冷黏腻的毒蛇锁定在宋锦身上:“孩子是主子的”。 宋锦目光彻底冰冷,“那又如何,这是我的孩子”。 所有敢打她孩子主意的人,宋锦绝不会手下留情,漆黑冰冷的眼眸深处风暴在酝酿。 “呵……”。浮生冷冷扯了扯唇,目光讥讽:“想让主子的孩子喊别人父亲,你还要不要脸”。 宋锦突然动了,身形一晃下一瞬就飘到浮生眼前,浮生惊讶的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脖颈便被对方冰凉的手指掐住。 下一瞬浮生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脖子上的手在渐渐收紧,他惊骇的看向面前的少女,容颜被黑暗遮掩,唯独一双眼睛,沉静漆黑,冷漠刻骨,仿佛幽域里跳跃的鬼火,闪烁着冰冷幽暗的绿光。 “孩子的父亲,只能是齐歌,也永远是齐歌,如果有一天他想起来了,你就这样告诉他,让他亲自来找我,反之就把这个秘密烂死在你肚子里”。 少女勾唇冷笑,邪肆凉薄,刹那间惊艳了浮生的眼:“不过借了他一颗精子而已,做父亲,他根本不配”。 宋锦收手,极快的隐入黑暗中:“不要再来找我,否则我会忍不住杀了你,不要怀疑我的话”。少女的声音冷如冰雪,带着空旷悠远的回声钻入浮生耳里,一遍遍在他耳边回响。 浮生整个人滑坐在地上,整个人像陷入噩梦中,脸色急剧变幻。 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感受到死亡的降临,浮生什么样的风浪没有经历过,多少次死里逃生,却都没有这一刻宋锦给他的震撼深刻。 三个月以前的宋锦,除了一张脸外一无是处,浅薄愚昧,他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给主子生孩子,但现在的宋锦,推翻了他以前所有的认知,让他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被掉包了。 脸还是那张脸,美得毫无瑕疵,但浑身清冷柔美的气质令她充满了女性魅力,武力大涨,竟然连他都被秒杀了……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呜呜的夜风再没有丝毫声音,安静的好似宋锦从未出现过。 浮生最后回头看了眼孟家的大别墅,目光复杂,最终扭头消失在黑夜中。 宋锦从正门正大光明的进去,蒋云正站在门口等候,看到走过来的宋锦快步走过去,将手里拿着的大衣披在宋锦身上,离开时在宋锦耳边低声道:“少奶奶,老首长在客厅等您”。 宋锦点了点头,放缓了脚步。 客厅里,孟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看到走进来的宋锦不悦道:“外面那么冷,不好好待在房间里出去干什么”? 宋锦走过去,微笑道:“是之前在网上买的孕妇装,家里没人,给我打电话我就让他送到这里来了”。说着把手里提着的袋子给孟老爷子看。 孟老爷子蹙了蹙眉,“这些事给蒋云她们去办就好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刚吃过饭就当散步了,再说有蒋云陪着我没事的,外公您不用担心,孩子好得很呢”。宋锦甜甜笑道。 一看宋锦乖巧甜美的笑容,孟老爷子再多的火气都没了,叹了口气:“齐歌不在,我总想着多照顾你些,你要万一出点什么事,齐歌那小子回来还不闹翻天”。 “外公,小锦懂得分寸的”。宋锦轻言软语的说道,轻易就抚平了孟老爷子心底的疙瘩。 宋锦眼眸深处飞快的划过一抹嘲讽,这老头说好听点是为她好,实际上还不是为了孩子,一听到她出门的消息就赶紧坐在客厅里等着,生怕她跑了,恐怕暗地里还派的人在监视她吧。 不过说到底也是为了保护孩子,宋锦纵然不喜,也不会故意和老头对着干,在孟家,这老头才是她最大的靠山。 一串清脆悦耳的风铃声骤然飘来,清凌凌煞是好听,随后就见穿着一套运动衣的短发少女蹦蹦跳跳的进来,原来声音是从她背着的黑色双肩包拉链上的风铃上传来。 孟栖桐一眼就看到站在客厅里的长裙少女,朦胧柔美的灯光下仿似一株清莲遗世独立,孟栖桐目光嗖的就亮了,大喊了一声美人就朝宋锦扑去。 宋锦见过孟栖桐一面,因此一看对方怪叫一声就扑过来,后退了一步隔绝了对方热情的拥抱。 孟栖桐一抱落空,撅着嘴巴幽怨的看向宋锦:“美人,为什么要拒绝我”。 宋锦站在原地,温婉浅笑,手掌抚摸在小腹上,无声的告诉她原因。 “桐桐,你干什么?你表嫂还怀着身孕,你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孟老爷子瞪圆了眼睛气呼呼的朝孟栖桐吼道。 孟栖桐惊讶的看向宋锦的肚子:“表嫂你怀孕了吗”? 宋锦笑着点点头。 孟栖桐一下子蹦到宋锦身边,这次没再动手动脚,目光惊奇的盯着宋锦的肚子,“好神奇啊,有一条小生命就在你的肚子里,真想快点见到她,一定像表哥一样又帅又有个性”,说着说着自己嘻嘻哈哈的笑起来,双目清澈澄净,笑容明媚又肆无忌惮,浑身充满了年轻人的朝气和活力。 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宋锦也跟着笑起来,孟老爷子却突然狠狠敲了敲拐杖,吓得孟栖桐赶紧钻到宋锦身后,两手紧张的捏着衣服。 “你看看这都几点了,啊?看看你浑身上下哪里有女孩子的样子,下次再回来这么晚我就敲断你的腿”。 孟栖桐小声嘀咕了句:“有本事你就真的敲断我的腿啊”。 “你说什么”?孟老爷子年纪大了耳朵却不聋听到孟栖桐的小声嘀咕瞪圆了眼睛。 孟栖桐缩在宋锦身后,连脑袋都不敢露。 宋锦转身拉着孟栖桐的手,柔声道:“桐桐,你回来这么晚本来就不对,下次如果再回来晚的话,一定要给外公打个电话报平安,外公这是关心你,知道吗”? 宋锦的声音非常轻柔,温暖的像是羽毛划过心尖,孟栖桐抬眸看了眼宋锦,对方眼底的温柔狠狠震颤了孟栖桐的心,吸了吸鼻子,孟栖桐垂下脑袋小声道:“表嫂,我知道了”。 宋锦摸了摸她的头发,“现在,给外公道个歉,外公从吃了晚饭开始就坐在这里等你,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可还是放不下你,你可不能惹外公伤心”。 奇怪的是一向叛逆谁的话都不听的孟栖桐竟然非常乖巧的面向孟老爷子,垂下脑袋低声道:“爷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回来晚了”。 孟老爷子看着宋锦的目光更加满意,这个外甥媳妇现在看来真的不错,温柔又懂事,连一向叛逆的桐桐都听她的话。 两人走远了还能听到孟栖桐欢快俏皮的声音:“表嫂你以后会一直住在这里吗”? “在你表哥回来之前我会住在这里”。宋锦的声音温柔又充满耐心。 “欧耶,太好了,表嫂以后我能和你一起玩吗”? “当然可以”。 二楼拐角,孟栖晴看着两人亲昵的身影,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眼底的阴霾深浓厚重。 …… 孟家离洛家不远,没费多少时间浮生便回到了洛家,洛家别墅一片漆黑,从远处看阴森又死气沉沉,浮生以为主子没在家,当走进客厅时,客厅的灯“啪”一声就亮了。 光亮骤然袭来,浮生略感不适的微眯起眼。 沙发上,俊邪年轻的男子抬眸看来,冰冷犀利的目光令浮生感到一阵不安,仿佛全身都被看透了。 撇开目光,浮生恭敬道:“主子”。 “去哪儿了”?漫不经心的语气慵懒华丽。 “公司里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所以……”。 “你撒谎”。洛秀平静的拆穿浮生的谎言,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盯着他,在这样冰冷的目光下浮生额头上渐渐溢出冷汗,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垂下脑袋:“主子,属下知错”。 “错哪了”?洛秀靠回椅背里,双手抱胸目光平淡的睨向浮生。 浮生头垂得更低:“不该欺瞒主子”。 “呵……原来你知道”。洛秀语气冷嘲,却令浮生全身瞬间紧绷,主子这样的语气,证明他很生气…… 059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http://..org/ “浮生,你跟了我多少年”? 浮生毫不犹豫的回道:“十年”。十年前主子将他从冰天雪里里救起,从那时起,他就下定决心用一生的追随和忠心来报答主子的救命之恩。 “你该知道,我身边容不下一个欺骗我的人,即使美其名曰是为我好”。洛秀语气很平淡,却令浮生脸色骤然惨白。 原来主子什么都知道! 双手紧攥成拳,浮生想起宋锦说过的那句话,做孩子的父亲,他根本不配! 浮生感到很气愤,那女人凭什么说主子不配做父亲。 咬了咬牙,浮生决定和盘托出,即使会招来主子的惩罚和离弃,他也不想再瞒着主子了。 一声极细微的嘤咛声突然响起,像是投入深湖中的石块,在这静谧的空气中分外清晰。 浮生抬眸,便看到那本该坐姿慵懒神态轻悠的男子却突然脸色苍白的倒在沙发上,双手撑头,神情痛苦而迷茫,那压抑的嘤咛声便是从他口中发出。 浮生快速跪爬过去,语气焦灼:“主子,您怎么了”? 洛秀沉浸在痛苦中,不住的摇头,脸色愈加苍白,额头不时有冷汗沁出。 浮生看着这样的洛秀突然抬眸看向落地窗外的夜空,一轮圆月高挂,散发着清幽皓白的月光。 今日满月!正是主子毒发的日子。 但是流光不是说主子身上的毒已经彻底解了吗?从此以后再也不用忍受每月如期而至的疯癫折磨,但主子怎么又毒发了,而且看起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险。 但现在顾不了那麼多了,浮生喊来黎叔,让他马上联系流光赶过来,流光这次随他们一起来了京都,平时就在京都第一人民医院挂个职称,每日和志同道合的伙伴一同钻研医术。 浮生准备把主子移到卧室,等着流光过来,但洛秀此时已经彻底失了神智,整个人如一头失控的雄狮,瞪着一双赤红的血眸,凶狠冷残,任何敢靠近过来的人都会被他无情撕毁。 “你骗我,你明明说不会再离开我,可是你骗我”。俊邪冷酷的男子睁着赤红的眸子朝虚空大喊,语气悲伤而痛苦。 浮生愣在原地,看着癫狂的男子像是陷入了某段回忆中,赤红的双眸渐渐幽深,而更深处,如果浮生没看错,那一抹温柔足以惊艳月色。 “你骗人骗人骗人”。客厅里所有的东西都被他砸了一遍,暴躁狂乱仿佛找不到家的流浪儿。 浮生突然想起宋锦,她最后几次接触主子都是在主子毒发的时候,可是奇怪的是,只要主子一靠近她,暴躁的主子竟然奇异般平静下来。 浮生站在窗前沉思,月光弥漫下,俊美妖邪的男子用砸东西来发泄自己的暴躁和不安,满地狼狈零散。 ……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男子无措又可怜的声音一遍遍在她耳畔回响,小心翼翼的拥抱让人心疼又满心酸涩,妖冶俊逸的容颜在黑暗中透出灼亮的光芒,赤红凶冷的瞳眸里漾出别样的温柔波光…… 宋锦突然从床上直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喘息,额头上不知何时已被冷汗浸湿。 窗外一轮圆月泛着清幽的白光,洒落在那拥被而坐的少女身上,迷茫无措的像遗落凡间的仙子。 突然,那少女秀眉紧蹙,像是在压抑着巨大的痛苦,她突然抬手捂住胸口,疼的身子躬起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整个人像是被一团烈火焚烧着,尤其是胸口的胎记,仿佛被烙铁烫着,连接着心脏都疼的抽搐起来。 宋锦运内里到周身,没用,这突如其来的痛根本不是内力能压制下去的,双手紧紧攥着被子,一串压抑的呻吟声从宋锦嘴里飘出。 孟祁突然睁开眼睛,扭动着身子从床底下滚出来,却看到眼前白光一闪,少女突然从床上蹦下来赤脚朝卫生间跑去。 脚步虚浮,背影颤抖,像是生病了。 孟祁眼底的焦急不加掩饰,他费力的朝卫生间方向挪去,背脊摩擦在地板上传来的痛楚早被他抛之脑后,他早忘了对宋锦的憎恶和恐惧,现在满心满脑只有宋锦的安危。 卫生间里,宋锦扯下白色睡裙,目光落在左前胸上,白皙无暇的肌肤上,鲜红欲滴的花瓣红的仿似滴血,妖冶刺目。 悄然中,已然绽放了第二瓣…… 宋锦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深邃迷离的双眸盯着镜子中的人,一双漆黑的眼珠不知何事渐渐转为赤红。 深邃幽冷,仿若无间地狱。 却又红的妖艳,让宋锦整个人看起来透出一种刻骨的冷艳妖娆,仿佛吸血的妖精,赤眸红唇,勾唇轻笑间,勾魂摄魄。 孟祁好不容易挪到卫生间门口,正要用身子撞开门,卫生间的门突然开了,孟祁一抬头,突然僵在原地。 长发披肩的赤眸少女面无表情的走出来,月光下妖颜绝美却又冷漠刻骨,孟祁呼吸骤然紊乱了一拍。 少女像是没有看到他般从他身上跨过去,走到落地窗前站定,白裙飘飘,长发飞扬,美得如梦似幻。 孟祁就这样愣愣的看着宋锦,眼底涌动着狂热而迷恋的光芒。 体内的痛楚渐渐压制下去,宋锦就这样在窗前站到天亮,直到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天光乍破。 床头柜上的座机电话突然响了,白色的身影动了动,走过去拿起听筒,神色冷漠。 “小锦吗”?一道温柔的男子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仿似春风拂面,宋锦周身的冷漠气质骤然间消散于无形。 “这么早打电话有没有打扰到你睡觉”?男子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无奈:“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你出事了,才迫不及待的打电话过来,希望没有惊扰到你”。声音顿了顿,发现对方一直在沉默突然紧张道:“小锦,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好吗”? 握着听筒的手背上青筋暴突,肌肤太过白皙细腻,因此也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宋锦垂下眸光,望着纠纠缠缠的电话线,眉目渐渐回温,一开口,声音嘶哑的过分:“齐歌,我很想你”。 …… 孟栖桐刚到学校大门口,便看到早等在那儿的商尧,蹦蹦跳跳的跑过去,笑声灿烂的仿佛烈日骄阳:“师兄,今天好早啊”。 商尧顶着黑眼圈幽怨道:“我一夜没睡”。 “还在为模特发愁啊,依我看你还是选择莫霖算了,人家可是国际超模,能把她请来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呢”。 商尧摇摇头:“见过了最好的,莫霖哪儿还能入我的眼”。 “呵呵”。孟栖桐回他一个白眼,连莫霖都看不上,您老人家眼光真高,秉着宁缺毋滥的原则也不向现实屈服。 孟栖桐对这个师兄,真是又爱又恨,爱他那对艺术的热忱奉献精神,又恨他偏执疯狂的劲头。 眼珠子一转就看到商尧手中拿着几张新洗出来的照片,还散发着胶片的糊味,孟栖桐很自然的夺过来,拿起来一看,照片上熟悉的身影令她忍不住惊呼起来。 商尧疑惑的看向孟栖桐,指着相片上的少女问道:“你认识她”? 孟栖桐震惊的看向商尧,眼珠子瞪得老大:“别告诉我这人就是你梦寐以求的模特人选”。 商尧肯定的点头,眼珠坚定偏执:“她真的太完美了,简直就是为我的主题量身打造的,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创造出一个奇迹”。 孟栖桐嗤之以鼻,将照片扔回商尧怀里:“这个奇迹你还是找别人创造吧,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她是绝对不会当你的模特的”。 商尧一看孟栖桐的神情就知道她绝对认识照片上的人,并没有被孟栖桐的话打击到,眼神骤然明亮了几分,快步追上孟栖桐:“你要相信我,她绝对是一个完美的模特,在经过我的镜头包装,前途一片光明……”。 孟栖桐突然停下脚步,双目燃火:“她根本不稀罕你那什么前途,她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会拍你的片子,而且我表哥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要是表哥回来知道了的话,绝对会剥了我的皮”。 商尧犹不死心的追上去:“你知道这次主题拍摄对我有多重要吗?我绝对不能失败……什么?你表哥”?商尧终于后知后觉的品味出孟栖桐的话,整个人愣在原地。 孟栖晴的表哥不就是齐歌吗?京都那个牛逼哄哄的军部大人物,多少小姑娘的梦中情人…… “她……她是你表哥什么人”? 孟栖晴突然朝商尧大吼:“傻瓜,她是我准表嫂,我表哥深爱的女人,他们下个月就结婚了,怎么可能拍你那破片子”。 “而且我表嫂那么温婉美丽的女人怎么适合娱乐圈那么肮脏混乱的环境,莫说我表哥不同意,我爷爷那一关就过不了,你趁早死了那颗心”。孟栖晴没好脸色的转身,气呼呼的大步离开。 商尧站在原地,眸光急剧变幻,最终化为坚定,飞快朝孟栖桐离开的方向追去。 …… 宽阔笔直的马路上,一个身着袈裟的中年和尚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马,慢悠悠的走着,那白马走的极慢,晃晃悠悠的看起来老的不行,却通体雪白没一根杂毛,看起来非常漂亮。 那老和尚手中捻着一串佛珠,闭着眼睛像在念经,看起来仙风道骨,远离尘世,路过的人或车都不时回头看去,有人甚至拿出手机拍照然后发在朋友圈微博。 现代唐僧or白马王子,真拉风! “鞋儿破,帽儿破,身上地袈裟破……,咦不对,这是济公模式”。老和尚摇头晃脑嘴里低声哼哼着,从远处看还以为这老和尚在专心致志的念经。 “白龙马,蹄朝西,驮着唐三藏跟着仨徒弟……,对嘛,这才符合人家的身份,虽然俺不是唐僧,但唐僧绝对没有俺帅,嘿嘿……”。走到荒无人烟的地方,老和尚拿出手机熟练的打开gps,定位京都,一看还有好几千公里,脸瞬间拉的堪比马脸。 简直比唐僧还辛苦,人家最起码还有仨徒弟忙前忙后,再看看自己,老和尚回头看了眼来路,一道黑影磨磨蹭蹭的追上来,少年气喘吁吁的招手:“师父,您等等玄英……”。 老和尚脸色一黑,狠狠一勒马缰,马扬前蹄,一声嘶鸣划破长空,绯色袈裟扬起漫天尘土,那一刻,马上之人信马由缰的模样像极了肆意风采的明朗少年,潇洒帅气的动作几乎让人模糊了他的外表。 下一瞬,白马撒蹄冲出去,冲向宽阔大道,冲向未知的未来,那人在马背上颠簸的背影在阳光下、在青山绿水间,别样的挺拔坚毅…… 碧蓝的天空下,哒哒的马蹄声分外清晰,还有少年气喘吁吁的哀嚎:“师父,您慢点……”。 …… 浮生顶着一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守在卧室门口,天刚亮的时候,流光推门走了出来,浮生立刻站直身子,急切问道:“怎么样了”? 施了一夜的针,流光也好不到哪儿去,叹了口气:“总算稳住了”。 下一瞬流光的衣领被对方攥住,逼迫他抬起头来,便听少年恶狠狠的低语:“究竟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主子的毒已经彻底解了吗?为什么他还会毒发”? 流光嘴唇动了动,最终化为一道无奈的叹息:“你先放开我,让我慢慢跟你说”。 卧室里,厚重的窗帘遮住了阳光,一室昏暗中,躺在床上的男人突然睁开了双眼。 漆黑深邃中,一线温柔的波光粼粼荡漾。 嘶哑的喃喃低语像是情人的呼唤,却又充满了悲伤,令那俊邪妖孽的男子像个孩子般无措可怜。 “你骗我”。 060 被狠狠打脸 http://..org/ “主子的毒解了这不假,但你是知道的,主子的身体这些年来被毒素侵蚀严重,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出现损耗,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了,他的毒是怎么解得我不清楚,但遗留下来的毒素没能好好清除,再加上最近没有好好休息,才会导致毒性反复,好在经过我一夜不眠不休的施针,以后再好好调理一下,就没有大碍了”。流光快速说道,话落蹦开一米远,他可打不过浮生的。 浮生心底的大石总算落了地,“那主子什么时候会醒来”? 流光耸了耸肩:“也许今天,也许明天,好啦好啦你能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下,我眼都睁不开了”。流光推来挡路的浮生,正要离开,身后的门突然打开,两人同时回头,立刻惊讶喊道:“主子”? 男人穿着白色休闲衣,经过一夜的折腾衣服皱巴巴的,领口大开,露出大片瓷白的胸膛,令男人看起来别有一番慵懒颓靡的风姿,五官俊美妖邪,一双漆黑的眼珠翻搅着惊涛骇浪,却最终归于一片平寂,面色太过苍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柔弱,而那微抿的薄唇透出的犀利令人莫敢逼视。 洛秀目光淡淡扫过两人,流光立马垂下脑袋,浮生想说什么最终在这样的目光下屈服。 目光最终定格在浮生身上,洛秀抬步走过去,浮生下落的视线里是一双白色皮鞋,在褐色地摊上显得格外干净清爽,浮生双手紧了紧,不知为何,他突然感到很紧张。 “啪”。下一瞬,他被洛秀一脚踹飞出去,撞上身后的墙壁又滑落在地上,他整个身子痛的弓起来,不解的看向面前俊美英挺的男子,“主子”? 流光嘴唇动了动,看到洛秀面无表情的模样最终选择沉默。 最好不要在主子发怒的时候开口,否则不但救不了浮生还会殃及池鱼。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把握住,所以浮生,不要怪我无情”。男人华丽低醇的嗓音说出冰冷凉薄的话,令浮生僵在原地,甚至连身上的痛都感受不到了。 他愣愣抬头,苦涩道:“主子,你都想起来了”。 “我不喜欢欺骗,但这次,你太过分了”。目光淡凉的瞟向浮生,“回去受罚,换沉香来”。 心一瞬间沉到谷底,浮生明白,他这一去,就算是被主子彻底离弃,帮里的惩罚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最害怕的就是主子永远不再重用他,但是主子既然启用沉香,就算是彻底放弃他了。 慌乱让浮生立刻跪在地上,“主子求求你不要赶属下走,属下知错,属下再也不自作主张欺瞒主子,宋小姐……宋小姐她一定会回到主子您身边的,属下保证……”。下一瞬他的话被逼回肚子里,他的脖颈被对方冰凉的手指掐住,和昨夜宋锦掐的一个位置,却比昨夜更令浮生惊惧。 面前是男人一双淡凉冰冷的眸子,像是蒙着一层轻纱,让人永远看不透里边的情绪,“好歹主仆一场,离开前,给我留个好印象”。 浮生脸色灰败的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模样令人不敢直视。 洛秀松了手,抽出洁白的帕子擦了擦手,扬手一扔,帕子准确无误的落入垃圾桶里,再不看浮生一眼,转身离去。 流光移近浮生身边,低声问道:“你究竟瞒了主子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主子这么冷酷的样子,你可是公认的主子第一心腹,是什么事情竟然能让主子这样对你”?说实话,流光好奇的不得了。 僵冷的眼珠动了动,浮生看了眼流光,突然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容,配上他那张阴沉的娃娃脸,简直不要太惊悚。 “好奇心害死猫,你真的想知道吗”? 流光点头如捣蒜,但看浮生神秘的模样又立马摇头:“你不想说就算了,哎呀,沉香要来了,他可是你的死对头,有他在主子身边,你这辈子都别想回来了”。流光发誓,他绝对不是幸灾乐祸。 浮生脸色一沉,双手狠狠掐进掌心里去,冷哼一声:“那又如何,妄想取代我的位置,做他的春秋大梦,主子只是一时气愤,等他冷静下来一定会把我召回来的”。 流光暗暗翻了个白眼,不想再搭理这个死心眼的货,转身走了几步,便听浮生阴沉的嗓音在背后响起:“同为主子的下属,我提醒你一句,如果以后主子身边出现一个女人,记得,不要惹怒她,否则我现在的下场就是你的未来”。 他错估了宋锦在主子心中的地位,本以为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却没想到…… 流光脚步一顿,不屑嗤笑:“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缺心眼啊,切……”。 …… 黎叔看到洛秀从楼上走下来,恭敬迎上去:“先生,您起来了,早饭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经过一夜,客厅已经恢复到之前的样子,看不出来一丝经过摧残的模样,洛秀点了点头朝餐厅走去。 长形的大理石桌上,摆放着中西两种风格的早餐,洛秀坐下来,端起牛奶喝了一口,顺手拿过早报一边看一边吃早餐。 流光端着熬好的中药摆在洛秀面前:“主子,这药对您身体内毒素的清理和身体的调解非常有效,为了身体健康,您一定要喝了”。 洛秀非常讨厌中药的苦味,以往的时候每次喝中药对洛秀来说都是一钟折磨,流光也已经做好了长期战斗的准备。 谁知—— 洛秀蹙了蹙眉,放下报纸,端起药碗仰头大口喝起来,直到把空碗放在流光面前,流光还依旧没反应过来,主子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 没理会流光的呆愣,洛秀推开椅子朝外走去,在沉香暂时没来的情况下,流光只能先暂时充当跟班的角色。 淮阳那边传来消息,洛明尉找到上官卿寻求合作,上官卿当然沒那麼好说话,但洛明尉拿宝藏当诱饵,上官卿怎会拒绝,更何况上官卿真的听说过洛家宝藏的消息,他自己的消息渠道甚至已经打探到宝藏的具体位置。 三人经过协商打算先去寻找宝藏,结果五五分成。 黑色低调的宾利轿车内,洛秀听着耳机里淮阳的禀报,嘴角勾着冰冷讥诮的笑意。 与上官卿为伍,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这样事情才会更加好玩,你们也才会摔得更狠。 去公司转了一圈,处理了一些公司换人带来的一系列后续麻烦,顶着全公司女职员花痴迷恋的目光,洛秀大步走出洛氏集团大楼。 “主子,钥匙已经到手”。刚刚离开去接电话的流光走在洛秀身后一步距离,压低声音道。 嘴角笑意加深,阳光下俊邪无双,每一个从男人身边路过的女人都忍不住捂嘴尖叫,这男人真的太极品了,看那脸蛋,看那身材,看那气质,连笑容都是那么迷人…… 有女人忍不住掏出手机准备拍照,每日舔屏也是好的呀,或者发到朋友圈里炫耀一番,谁知立马就有保镖拦下她的手机,冷酷的警告不许拍照。 “主子,我们现在去哪儿?帮里您已经很久没回去了,是否该回去看看了”?坐到副驾驶位上,流光扭头问道。 年轻俊美的男人扭头看向窗外,侧脸线条优美流畅,就像被艺术大师精心雕琢而成,仅是看一眼就令人心底生出惊叹来,这样近乎完美的男人不仅是国内大财团洛氏的掌权人,他更是黑帮第一大帮派洪帮的现任帮主,外界人都在流传洪帮帮主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没有人知道,他的执掌者竟然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 流光跟在洛秀身边的时间不比浮生短,知道的内幕也比别人多,洛秀十二岁时无意中救了被人追杀的洪帮老帮主唐中元,唐中元很喜欢洛秀这个聪明坚韧的孩子,后来就把他收为义子,被奉为洪帮少当家,十五岁时洛秀亲手杀了唐中元,正式执掌洪帮,那时帮内很多长老级人物不服洛秀这个小奶娃,纷纷造反。 流光永远忘不了那一幕场景,小小少年站在大殿中,清瘦的身躯坚韧不拔,手中握着的手枪仿佛死神的收割机,所有反对他的人被一击致命,冷酷残忍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而那一天,洪帮议事大厅中血流成河,他在洪帮彻底站稳了脚跟。 没有人会跟一个疯子较劲,尤其是聪明有实力不要命的疯子。 五年来,洪帮在他的执掌下,彻底成为南北第一大黑帮团伙,走私贩毒,杀人越货,人人闻之惊惧,警察想清剿这颗毒瘤,奈何洪帮一向极会隐匿,又兼之上层间某些见不得光的原因,洪帮彻底成为了没人敢惹的第一黑帮。 有谁知道?这样令人闻之色变的黑道团伙的掌权人,竟然是这样一个风华淡漠的年轻人。 白日,他是京都清贵优雅的贵公子,大财团的裁决者,夜晚,他是第一黑道集团军的执掌者,冷酷残忍,化身地狱修罗,这样游走在黑白两道之间的男人,将会令多少女人为之疯狂。 流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因此没发现男人一瞬间惘然的神色,望着车窗外的眼神像在发呆。 靡乱昏沉的夜色,纠缠错乱的气息,柔软暗香的躯体,浮沉飘摇的心海,那是一种从未体验过得感觉,现在回忆起来依旧令他激动的指尖发颤。 少女明媚温暖的容颜在他脑海中逐渐明晰,她温凉的指尖划过肌肤激起心尖的颤栗令他忍不住口干舌燥,她的拥抱温软幽香,她的气息娇媚软态,她的声音、酥麻含娇,她的眼珠,在皎洁流光的月色下,清澈明溪,流淌着春意阑珊般温柔的波光。 还有她的血划过喉咙带来的满足感,血液里奔腾的狂躁被深深压制,他就像离不开水的鱼儿,他也离不开她。 他的无理取闹被包容,他的喜怒无形被谅解,他的小心翼翼被心疼,洛秀从不知道,他可以被一个人宠溺到这样的地步。 “你喜欢孩子吗”? “很讨厌的,又脏又聒噪”。 “自己的孩子你也嫌弃啊,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等儿子将来出生了不认你这个爹”。 “你笑起来真好看”。 “我不想孩子受到伤害,你能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吗”? “真是个孩子,和自己儿子还要争风吃醋”。 她拉过他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时隔那么久,他依旧能感觉到温热柔软的肌肤下令他心潮澎湃的触觉,少女明媚娇艳的笑容像太阳一样温暖,令他忍不住靠近,想要汲取更多…… 握在一起的双手忍不住发颤,洛秀垂下眸光,一声轻叹化为无形。 几日前,她伏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安然静睡,他嘲讽的笑语言犹在耳。 这才几天,就被狠狠打脸。 爱情……当然是这世间最美妙的滋味! “去民政局领证”。脑海里闪过齐歌一贯冷峻的脸,洛秀眼珠一沉,漆黑的眼珠凝聚成一汪深海,翻搅着滔天骇浪。 薄唇紧紧抿着,从嘴里咬牙切齿的蹦出几个字:“齐——歌——在哪儿”? 流光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回道:“不知道”。原谅他跟在主子身边时间少,根本沒那麼快反应力。 洛秀抬眸,眼底的浓雾暗沉令流光身体瞬间僵硬,便听洛秀阴冷晦暗的低醇嗓音在他耳边低响。 “去查”。 …… 宋锦挂了电话,在原地发了会呆,直到孟祁小心翼翼得靠近,宋锦抬眸瞟了一眼,就那一眼,把孟祁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宋锦蹲下身子,歪头看着孟祁,忽略她眼底的幽暗,看起来像个纯真的少女:“齐歌是个很好的男人,我想嫁给他,他的怀抱令我安心踏实,但是……”。 抬手覆上左前胸的位置,宋锦喃喃低语:“我感受到了他很难受,很痛苦,我竟然也会跟着难受痛苦,这不正常”。 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这一刻的宋锦单薄失落的令人心疼,孟祁真想挣脱束缚把她抱在怀中好好安慰她,但屈于现实他只能低声哼哼以引起宋锦的注意。 宋锦也许只是想找一个倾听者,并没有理会孟祁的折腾,犹自言语:“有那么一刻我竟然想去找他,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孟祁摇头,不,你永远是我最忠诚的恶魔,我的女神! 同时心底疑惑,宋锦口中的他是谁?反正绝对不是齐歌。 一想到宋锦心里还有别的男人,出于报复齐歌的心态孟祁高兴极了,但很快他就高兴不起来了,同时在内心狂吼,谁?究竟是哪个臭男人?连我的女神都敢抢? “也许冥冥之中是血缘的牵引吧,总之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他不记得我,我也会把一切当做一场梦,从此以后,我爱齐歌,会为他生儿育女,洗手羹汤”。 五指落在小腹上,宋锦垂眸温柔而笑。 “孩子的父亲,永远是齐歌”。 孟祁:…… 他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 ------题外话------ 浮生:我受到了惩罚,我知错,我以后再也不自作主张,求主子不要赶我走 流光:自作自受,活该! 沉香:好走、不送←_←主子身边好基友的位置从此被我收入囊中 小锦:←_←为何我嗅到了浓浓的奸情味道?一群男人为了争宠连脸都不要了,置我这个正牌夫人于何地? 洛秀:老婆,人家是清白的 灵霄弱弱的举起小手:菊花清热败火,夫人您该多喝点 小锦:g—u—n—滚,你他妈喝菊花败火,你全家都tm败火╰_╯ 061 乖乖等我回来 http://..org/ 千里之外,云南南部。 这里拥有北回归线上仅存的一片原始森林,环境优美却也奇险,遮天蔽日的乔木高耸入云,盘大的基部生长成特别庞大的翼状根,深入泥土中,粗壮的藤蔓错落盘结,呈现出大自然的壮观奇险。 越深入里边越是危险,野猪蟒蛇毒蜘蛛毒蚂蚁各种高危生物随时会蹿出来咬你一口,几乎是当场毙命。 森林深处一处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内,齐歌切断卫星电话,好几天没休息的他眼珠弥漫着红血丝,整个人却看起来无比精神,好像全身有用不完的精力。 这次伏击a级通缉犯比较紧急,以致他没有来得及给小锦道别,然而这伙通缉犯个个都是不要命的,又经常流窜在危险地带,要逮捕他们确实有些棘手,在原始森利里和那伙通缉犯磨了三天,身边的同伴虽都是身经百战不怕吃苦的汉子,可这样艰苦的环境还是让他们感到不适。 三天来,他连眼都没合上过,就在临近天亮时才眯了一小会,哪知一个噩梦就把他惊醒了,他梦到小锦离开了他,心慌下他用卫星电话给小锦打过去,只有听到她的声音他才能安心下来。 早日解决就能早日回去,也就能早日见到小锦。 齐歌起身大步走出去,身着作战服的他看起来高大挺拔,沉稳坚毅,皮靴踩在枯枝上发出“咯吱”的刺耳声。 看到齐歌的身影,正在休整的部队立马列队站好。 “整队,发起最后攻击,抵抗者,枪毙”。随着齐歌冷沉的声音下落,所有士兵心头齐齐闪过一丝光亮。 论单兵作战能力,他们那一个不是部队训练出来的高手,对付那些流窜的通缉犯根本不是问题,但来时上头有令,因为牵扯到某些上层的利益,要抓活的,这就有些难办了。 现在首长下令,他们哪敢不从,早日解决这些通缉犯,他们也能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苏高显然要比这些头脑简单的士兵想的多,走到齐歌身边低声道:“首长,这……”。 齐歌摆手示意他闭嘴,微眯起眼睛沉声道:“这事我自有主张,你不用管”。 苏高闭嘴,不再多言。 看来首长是想念宋小姐了,才想要快点解决这些通缉犯,虽说上头有令留活口,可齐歌是什么人,这起子通缉犯牵扯到的某些人连给首长提鞋都不配,也正好给某些人个下马威,首长可不是好拿捏的。 这边齐歌带领全副武装的精英特种兵朝森林深处进发。 …… 另一边,宋锦洗漱过后,刚换好衣服平嫂就来敲门了。 “少奶奶,您收拾好了吗?老首长让我叫您下去吃早餐”。 楼下,全家人到齐,唯独少了个孟栖桐,孟栖桐基本没在家里吃过早晚饭,倒也见怪不怪。 宋锦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又一次惊艳了所有人的眼。 孟嘉丞暗戳戳的瞟了眼宋锦,绿豆眼珠子转个不停,这个侄媳妇可恨归可恨,但长得可真不赖,依他流连花丛几十年的眼光来说,倒真是少见的绝色,看那白皙的肌肤,饱满的胸脯,仙气飘飘凛然不可侵犯,但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勾的男人欲火焚身,恨不得扑上去…… 纪贞看到孟嘉丞色迷心窍的模样,气的脸都歪了,桌子下狠狠踢了孟嘉丞一脚,孟嘉丞“哎呦”一声从椅子上蹿起来,恶声恶气的朝纪贞吼:“你踢我干嘛”? 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看过来,纪贞更是觉得无地自容,这不要脸的老男人,把她的脸都给丢光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纪贞垂下脑袋掩饰自己狰狞的面容。 “好了,闹什么闹,吃个饭都不老实”。孟山目光严厉的瞪了自家儿子一眼,这货是个什么货色他比谁都清楚,要是敢把色心打到小锦身上去,别怪他不念父子亲情。 林玉瞟了纪贞一眼,随后目光讥讽的掠过孟嘉丞,站起来朝宋锦迎过去:“小锦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很好,看来昨夜睡得不错”。 宋锦顺着她的手势落座,笑着道:“还不是爷爷精心准备的床睡得舒服嘛,小锦应该谢谢爷爷才是”。 孟山哈哈笑着摆手:“都是一家人別那麼见外,说什么谢谢,不过小锦啊,你看起来确实气色很好,衬得人又精神又漂亮”。 宋锦本就生的漂亮,五官毫无瑕疵,肌肤是通透的白皙,白里透红,充满健康生机的色彩。 柳眉内敛而秀气,凤眸潋滟若星海,整个人散发着温婉柔和的气息,如玉一般通明温润,这样的女子,像诗、像酒、像春阳,悠远沉静,醇厚绵长,温暖明媚。 宋锦适时娇羞的垂眸,双腮桃粉,剔透玲珑,当真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 孟嘉丞倒吸了口冷气,眼珠子发直,乖乖,他那外甥也太有艳福了吧。 连一向沉默的孟湛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心底亦惊叹齐歌的好运气,这样的女子,可遇而不可求。 席杉杉咬了咬唇,看了眼宋锦,又默默收回,有那麼一刻,她忍不住想哭。 只是自身良好的教养到底让她忍住了,笑容端庄完美,无懈可击。 趁着所有人都在看宋锦的时候,她悄悄靠近孟湛,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哥,她有杉杉美吗”? 缭绕的女子幽香令孟湛身子一僵,垂眸不动声色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席杉杉的手指从他后腰伸进去,微凉的五指游走在他光滑的脊背上,席杉杉明显感觉到男人的身躯越来越僵,脸上是端庄柔和的笑,嘴里吐出的话语充满挑逗勾引,柔媚入骨的声音令男人欲血焚身:“哥,你想要她,你的反应出卖了你”。 孟湛咬牙低喝:“胡闹,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她是齐歌的女人”。看到男人明显暗沉下来的眸子,席杉杉笑得更加无暇:“哥,你想要的,杉杉都会帮你”。 她的神情有一瞬间的落寞,快的像是幻觉:“即使是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哥你开心”。 目光落在对面美得人神共愤的少女,缓缓勾唇:“她可真幸运,只是可惜呢,谁让她是齐歌的女人呢”。 两人坐在桌子的拐角处,更兼之现在所有人都被宋锦吸引去全部心神,因此没人发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孟湛飞快出手反手擎制住席杉杉作乱的小手,压低声音怒道:“别再胡闹了”。 席杉杉撅嘴不满道:“我没胡闹,哥,你敢扪心自问你不喜欢她,她长得那么美,正是你们男人喜欢的类型,你好多天都没碰过我了,是不是只有她才能让你起反应”? 孟湛脸色极其难看:“你别无理取闹了,我已经很累了,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会儿”? 席杉杉委屈的咬唇:“我不是无理取闹,哥,我知道你已经厌倦我了,我不介意你在外边找女人,可是外边的女人哪有这女孩好,更何况她是齐歌的女人……”。 孟湛突然起身,丢下一句“我突然想起单位还有急事等着我处理,我先走了”。不等众人反应,转身匆匆离去。 席杉杉站起来朝大家端庄一笑,“湛哥老丢东忘西的,我去看看”。扭着小蛮腰风姿绰约的走了,席杉杉极喜欢穿旗袍,更衬得她背影清丽婉约,仿若江南烟雨里的秀丽女子,柔情无限,风情万种。 这夫妻俩在孟家一向没什么存在感,刚开始孟老爷子还挺喜欢席杉杉的,只是这进门都多少年了,连只蛋都没下过,抱孙子心切的孟老爷子渐渐就对这个自己亲自挑选的孙媳妇生出了不满,现在有宋锦做对比,更是越看越不顺眼,恨不得眼不见为净。 席间众人对两人的离去并没有什么感受,宋锦抬眸看了席杉杉曼妙的背影一眼,看着缓慢轻悠,实则已经忍不住加快脚步了。 不动声色的垂眸,敛去眸中冰冷。 她如今依靠孟祁修炼的内功心法不仅会让她越来越精神漂亮,亦会更加耳聪目明,方圆百米之内的声音只要她有心,根本瞒不过她的耳朵。 那女人是不是有病,竟然想把她送到孟湛床上去,老婆做到这地步也算是没谁了,委曲求全,甚至完全丢掉了尊严,女人做到这地步,真是可悲。 她没忽略那女人话语里对齐歌的仇视,所以也正是因为齐歌的原因才想动自己,这男人看着老实忠厚,实则和孟祁一个德行,巴不得齐歌早点死。 看来孟老爷子对齐歌的宠爱给这兄弟俩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只是可惜,要让两人失望了。 没人看到宋锦眼底的嘲弄冰冷。 宋锦搁下筷子,孟老爷子又不高兴了:“你怎么就吃这么点”,蒋云为她量身定做的营养早餐宋锦几乎没动筷子,扬眉看起来就要发怒。 宋锦捂嘴露出一个要呕吐的姿势,摆摆手苦涩道:“外公,我吃不下了,吃得多就想吐”。 蒋云适时站出来解释:“少奶奶看起来是到了孕吐的阶段,吃不下饭很正常,我会根据少奶奶的身体状况调整膳食,老首长不用担心”。 孟山松了口气,“可不能饿着我的乖重孙”。随后看向林玉:“这样吧,吃过饭之后你带小锦去医院里检查检查,让小衍安排一下”。 林玉点头应下:“爸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锦的”。 宋锦根本不想去医院,但孟老爷子话都说出来了她断没有拒绝的道理,等林玉去准备的时候,宋锦也回了自己房间。 宋锦扯开孟祁嘴里的布,“席杉杉和孟湛,你了解多少”? 孟祁现在在宋锦面前乖顺的不得了,早将孟湛这个亲大哥抛到了脑后,一听宋锦的问话立刻眉飞色舞的说道:“你算是问对人了,他们夫妻俩的事没人比我更清楚,我告诉你,你别看席杉杉出身书香世家,端庄贤淑,其实她骨子里浪的很呢,她跟我大哥上幼儿园就认识了,两人可谓是青梅竹马,上高中的时候席杉杉就怀了我大哥的孩子,那时候他俩不敢告诉家里,就偷偷的跑到黑医院去把孩子打掉了,当时席杉杉差点死掉,黑医生割了她的子宫,她这一辈子都不能再生孩子”。 咽了口唾沫,孟祁飞快说道:“当时席杉杉哭的呀,为了不拖累大哥那段时间整天闹着要分手,我大哥不同意,两人一直都是地下情,从来没人发现过,所有人都以为大哥只是把席杉杉当妹妹看,后来给大哥选媳妇的时候,爷爷一眼就相中了席杉杉,她就顺理成章嫁给了大哥,两人一开始还挺恩爱的,只是后来没有孩子这事到底成了两人之间的芥蒂,我给你说”。 孟祁凑近宋锦耳边,神神秘秘的说道:“席杉杉她出轨过,还被我大哥当场抓包,我当时就跟在大哥身边,你是不知道当时的场景,席杉杉闹着要离婚,你说头上绿帽子都那么亮了我大哥还是不同意离婚,他是不是傻,老实也不是那个老实法”。 宋锦眸光意味不明的落在口若悬河的孟祁脸上,那目光看的孟祁背脊发凉,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问道:“我……我又哪里惹你不满意了吗”?心下惊醒,他刚才哪句话说错了?女神看他的目光让他心里毛毛的。 宋锦没想到看起来阴戾狠辣的少年竟然有八卦的潜质,看那小嘴巴一张一合的,语速跟机关枪似得,宋锦好笑道:“你怎么对你大哥和大嫂的事情那么清楚”? 孟祁骄傲的扬眉:“我可是他俩爱情的见证,小时候整天给他俩传情书,其实那些情书我都偷偷打开来看过,啧啧,你是不知道我大哥忠厚老实的外表下竟然有一颗骚浪贱的心,写的情书肉麻的我都没勇气读下去,还有席杉杉看着端庄淑良的其实骨子里浪的很,你知道他俩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吗?是在他们高一的教室里,我给你说……”。宋锦突然把抹布塞他嘴里,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胡乱踢弹的孟祁,摇头失笑。 “你比那些长舌妇还聒噪,听得我耳朵疼,好了,我都知道了,你乖乖待着等我回来”。无视孟祁一瞬间闪亮的目光,一脚将孟祁踢回床底下。 门外,平嫂低声道:“少奶奶,二太太准备好了,请您下去呢”。 宋锦理了理裙摆,翩然离去。 床底下,孟祁笑得双眼都迷成了一条缝,女神最后说话的语气好温柔,让我乖乖的等她回来,等她回来干什么呢? 对孟祁来说,每夜如期而至的痛苦不再是痛苦,那是快乐的,甜蜜的,无与伦比又美妙的体验。 孟祁绝对不承认,他已经在变态和受虐狂的路上越奔越远。 联想到某些画面,孟祁闷哼一声,脸色在昏暗中无比娇羞。 哎呀,好羞羞…… ------题外话------ 孟祁幽怨脸:什么时候才能被女神转正呢,唉…… 齐歌怒:你和小锦朝夕相处,睡觉都在一块,你tm给我说转正,我抽死你丫╰_╯ 洛秀默默飘过:我是正牌男主,截至目前见小锦一面屈指可数,我找谁委屈 全体砸鸡蛋:你委屈个毛,小锦肚子里揣的肉是谁的?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tm这是*裸的炫耀╰_╯ 孟祁:呵呵,真是一出好戏,谁敢跟我抢女神,我跟谁急~_~ 062 捷足先登 http://..org/ 宋锦下楼来的时候,林玉已经站在客厅里在等她,今日林玉穿了一件黑蓝色的打底衫,外罩一件灰色皮草大衣,长发在脑后盘了一个髻,林玉虽已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但一向保养的极好,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往哪儿一站,雍容华贵,容光焕发,极有豪门贵妇的风采。 看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宋锦,林玉的自信被打击的一丁点都不剩,想当年她也是京都数一数二的美人,浸润豪门,看人的眼光自然挑剔,而宋锦看着小小年纪的,但满身风华贵气比她当年还要更胜一筹,一开始的轻视之心在和宋锦的接触中慢慢消散。 宋锦今日穿了一件白色高领长衫,领角手工刺绣着一朵朵红色郁金香,下身是一件祖母绿伞状长裙,裙摆上绣着和上衣领口一模一样的红色郁金香,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处,缓步行来,高雅娴静仿佛大家闺秀,而她每走一步,那热烈如火的郁金香仿似在她脚下盛放,飘逸如风,柔美万千。 不去看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蛋,只看这身形,便已是美不胜收,宋锦骨骼纤秀,身姿高挑,这样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穿在别人身上比如那个孟栖晴,只会成为一个笑话, 林玉想她大概已经知道宋锦最适合什么样的衣服,回头就找人给宋锦再定做几套这种风格的衣服,光每天这样看着也是养眼的。 宋锦与她并没有利益冲突,老爷子又这么喜欢宋锦,再加之宋锦本身就不是个善茬,她除非傻了才和宋锦作对,与她交好只有好处没坏处。 心思电转间,林玉已经迎上去拉着宋锦的手:“别担心,医院我已经找人安排好了,只是去做一个正常的b超,看看孩子发育的怎么样了”。 宋锦微笑道:“麻烦二舅母了”。 “嗨,和二舅母可别那么见外,否则二舅母可要伤心了”。林玉话语里的亲昵自然倒令宋锦生出了一丝好感,看来在这个家里还是有个明白人的“。 孟栖晴背着包从楼上下来,看到宋锦和林玉亲昵如母女的样子暗自冷哼了一声,越过两人朝外走去,只要有宋锦在的地方,她是一秒都不想多待。 因为她可悲的发现,她在宋锦面前完全就是个陪衬物。 林玉剜了孟栖晴的背影一眼,拉着宋锦往外走:”那丫头你不用搭理,和她那个妈一样都不是个安分的,不过你放心,在家里她们还不敢对你怎么样“。 宋锦不置一词,听话的跟着林玉往外走。 坐上一辆外表平常内里豪华的房车,宋锦目不斜视,对内里的奢华漠不在意,令林玉对她的喜爱又升了一层。 不是个眼高手低目光短浅的,要不是被齐歌捷足先登,她还真想讨来给自家儿子当媳妇儿呢。 …… 车库里,孟湛正要拉开驾驶座的车门,突然被人从后边拦腰抱住,双手紧紧的勒着他的腰,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哥,你别走“。席杉杉把脸颊贴在他的背上,双手越收越紧。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这样的话惹你生气,你不要走好不好“语气悲怜而无措。 孟湛叹了口气”上班要迟到了,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不,你骗人,你一走就是好几天,我知道你在外边有女人,可是我不介意,我只想要你陪陪我,难道你连我这一点卑微的乞求都不答应吗“? 孟湛双眸瞬间幽深,垂眸无奈道:”从始至终我只有你一个女人,不要再胡思乱想,我上午还有一个会要开,你先放开我,等我回来一定好好陪你“。 席杉杉执拗的不松手,语气已经带了哭腔:”如果你真的在外边没女人,为什么从那次之后你再没碰过我,我知道你嫌我脏,嫌我恶心,觉得我配不上你了对不对?那好啊,只要你答应离婚我以后再也不缠着你……“。 接下来的话被尽数吞回肚里,男人突然转身,霸道的噙住她的唇,堵住她将要出口的话。 ”“我说过,我这辈子都不想从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你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孟湛双手掐着她的腰,狠狠摇晃着她的身体,漆黑的眼眸内跳跃着危险的火焰。 席杉杉脸上泪痕犹在,却突然笑了,双眼痴迷的盯着面前喷火的男人:“如果没有我,你的人生会更好,是我毁了你”。 孟湛气恼的掐起她的下巴:“这辈子,你只能待在我身边,别想着逃,像上次那种拙劣的演技,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掐在下巴上的手仿似铁箍,她却不觉得痛,倔强的仰头,直要望入她的心底里去,喃喃问道:“哥,你爱我吗”? 这个问题她从十四岁就开始问了,她如今三十二岁,十八年了,她一如既往的在爱情中充当追逐者的角色,而如今,她突然觉得累了…… 男人眼眸瞬间幽深,突然横抱起她,把她整个人放在车前盖上,他居高临下的俯视如小鹿般不安的女人,整个人散发着冷冽狂放的气息:“是不是需要我证明给你看”? 席杉杉跪趴在车前盖上,朝他伸出手,微笑道:“哥……你依旧是我记忆中的模样,不论你还爱不爱我,我对你的爱,此生不变……”。 “所以,我想要的,你会给我吗”? 孟湛整个人带着怒火压下去,如一头发狂的雄狮,狠狠撕扯着她身上的旗袍,肌肤一接触冷空气,冷的席杉杉倒吸一口凉气,但很快那凉意就被身体里的热火给压了下去。 她热情如火的回应,抱着他一遍遍在他耳边喊:“哥,我要……给我……”。 她在这方面向来奔放,与她那张端庄禁欲的脸相当违和,四肢勾缠住孟湛的身体,孟湛抬起头,眸光深沉的凝视她,眸底的幽光是席杉杉从来不曾看透过的。 在席杉杉又哭又笑的呻吟中,身子猛然下沉。 “杉杉,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呜呜呜……”。席杉杉突然哭泣起来,一遍遍捶打着他的背:“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她不知疲倦的叫着、喊着、哭着、笑着…… 车库很大很深,孟湛的车子停在最里边,而车库平时少有人踏足,两人在这方天地里的折腾根本没人发现,即使发现了,也没人敢来打断。 …… 市第一人民医院坐落在市中心,是全国最好的医院,尤其是心外科和妇产科更是医院首屈一指的科室。 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宋锦和林玉下车的时候,一个年轻漂亮的小护士走过来看向林玉恭敬道:“孟太太好,温主任让我下来接您”。 林玉微抬下巴,不盛气凌人却也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势,“领路吧”。 小护士说了声好,刚转身就拍了拍胸脯,这孟太太气势可真吓人,还是她旁边那女孩子好,一直对她温柔的笑呢。 这次出行没带铁柱,宋锦让他在孟宅守着,跟着林玉还带保镖的话,未免让林玉心里不舒服,林玉平时出门就随身带着两名保镖,都是退伍军人,个个单伶出来都是精英。 五人乘电梯直达十五楼,小护士带着几人走到一个办公室前敲了敲门,小护士立马捏着嗓音柔声喊道:“温主任,我把林太太接来了”。 宋锦瞟了眼门上的铭牌,心外科主任办公室。 坐到主任位置的一般都是有些资历的老人,宋锦这样想着,办公室的门被人从里边拉开,走出一个年轻俊美的男人,看来小护手口中的温主任就是这个年轻人了。 宋锦飞快的瞟了眼他胸前挂着的工作牌,心外科主任——温衍。 没想到这么大医院的重要科室的主任竟然是个如此年轻的男人,宋锦目光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对方。 身材清瘦修长,目测得有一米八二,清爽顺帖的短发,一张非常白皙英俊的脸,双目翟翟有神,看人的时候带着温和浅淡的笑意,穿着白大褂显得气质干净温润,整个人像块暖玉般散发着温暖明润的气息。 这男人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暖,像日光,不灼人,却慢慢浸润你的心扉。 看到林玉,男人笑着迎过去,“二婶,你来了”。 林玉笑着点点头,拉过宋锦介绍道:“这位就是齐歌的媳妇,我今天带她来做产检,你都安排好了吧”。 宋锦露出大方甜美的微笑,“您好,我叫宋锦”。 温衍目光淡淡扫过宋锦,淡凉似水,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你好,我叫温衍,是齐歌的好朋友”。 林玉在一边解释道:“小衍小时候在家里住过一段时间,也是齐歌唯一的朋友”。 宋锦多看了一眼对方,这男人刚才只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视线,目光澄净,不是个心有杂念的人。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齐歌的朋友也和他一样,让人心生好感。 “二婶,您在我的办公室里歇会吧,我现在就带宋小姐去妇产科,您不用担心”。 林玉摆摆手:“你办事我绝对放心”。 宋锦跟在温衍身后朝电梯走去,妇产科在五楼,要坐电梯下去。 电梯里,除了宋锦和温衍之外,还有一开始给她和林玉领路的小护士,小护士一直低着脑袋,眼角悄悄打量着宋锦,越看越觉得自惭形秽,这女孩和温主任站在一起,越看越相配。 呸呸呸、瞎想什么呢,听孟太太的意思这女孩好像是孟主任朋友的妻子,随后目光落在宋锦的肚子上。 好像怀孕了,让温主任安排着做产检呢。 电梯缓缓下落,静谧中,温衍开口道:“和齐歌在一起,很辛苦吧”。 063 恭喜 原来是双胞胎 http://..org/ 透过电梯内光滑如镜的墙面,宋锦看到男人英俊温和的容颜,目光浅淡温柔,像月光拂过花海,舒服到了心底。 “怎么会辛苦呢?和他在一起,很幸福”。美丽的少女露出一抹幸福甜蜜的笑容,仿佛她的幸福就在眼前,看的见,摸的着。 “是吗”?男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齐歌确实是个好丈夫,你要惜福”。 宋锦漆黑的凤眸像是漫上了一层迷雾,“我一直都是个很惜福的人,不过还是要感谢你的忠告”。 温衍勾了勾唇,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眼眸内却像是结了深冰。 从看到这个女孩的第一眼起,他就觉得这个女孩绝对不是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单纯无害。 她无疑长得很漂亮,而这将成为她最大的资本,温衍很了解齐歌,他绝对不是那种被美色轻易迷惑的人,所以当他得知齐歌要结婚了,而对方已经怀孕了三个多月,他第一反应就是齐歌被人算计了。 但当他正真看到宋锦时,就觉得齐歌能爱上她,也没什么稀奇的。 但这样的女人,绝不是齐歌能驾驭的了的,不是他贬低齐歌的魅力,齐歌确实能令女人为之痴狂,可他在对待女人方面完全就是张白纸,这女孩看着年纪很小,目光澄净明亮,生长在军政之家的温衍在看人方面从没出错过,这女孩双眸深处的幽暗神秘令她充满魅力,却也让人不安…… 她如果真的甘心留在齐歌身边,有这样的女子为伴,倒也是齐歌之幸。 可她若只是拿齐歌当跳板…… 电梯门开了,宋锦路过温衍身边时低声道:“温医生,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早已超越了朋友的界限,不过想到这男人也是为齐歌着想,宋锦心底的排斥也没那么深了。 温衍看着宋锦走出电梯的背影,蹙了蹙眉,直到小护士小心翼翼的提醒他一句,才迈着大步从电梯里走出来。 温主任带着一个妙龄少女亲自来做产检,这个消息一传出来,整个五楼的雌性生物都疯了,纷纷在猜测这女孩是温主任的什么人,能被温主任如此温柔以待,这女孩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看到宋锦时,那些羡慕嫉妒恨的人也羡慕嫉妒不起来了,如果这世间当真有女人集所有宠爱于一身,大概就是这个女孩了吧。 “她是温主任的未婚妻吗?长得好漂亮,比电影明星还要漂亮,你看她的皮肤,真的太好了”。某个小护士捧着星星眼羡慕的说道。 “没看人家都怀孕了嘛,肯定是温主任的孩子,你见温主任什么时候这么殷勤过,嘤嘤嘤嘤……我的男神啊……”。某人抓狂的吼道。 “也许是温主任的妹妹呢”?有人不死心的猜测,结果换来一众女人犀利的眼刀子。 “温主任的家世都快被人给扒烂了,他只有一个哥,哪儿来的妹妹,倒是有一对双胞胎堂妹,不过绝对长得没这么漂亮,我见过的,没看两人配一脸吗?怎么可能不是一对”? 一个个小护士皆捶胸顿足,只恨自己投错了胎。 温衍把她领到b超室前,有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出来,温衍对她交代了几句,那女人便领着宋锦走进去,温衍则站在门口等候。 躺在一张简易床上,女医生对宋锦温和道“别紧张,放轻松”。 首先在宋锦的肚子上涂了一层透明液体,看到宋锦不解的目光,女医生笑着解释道:“这在医学上叫耦合剂,有利于超声波的穿透”,随后拿过超声探头放在耦合剂涂抹的范围内,缓缓移动。 女医生指着一旁的黑白显示屏:“你看,宝宝已经发育成人形了,他在动呢”。 宋锦扭头看去,便看到黑白显示屏上一个被椭圆形包裹的婴孩身体,小小的一团模糊不清,却大概能看清基本的身体形态,蜷缩成一团,头显得尤其大。 宋锦突然捂着嘴,泪花闪烁。 孩子,这是她的孩子,她从没有像这一刻如此激动,甚至想放声大哭。 天知道她有多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没想到死而复生后,她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她目光痴痴的望着显示屏里的小小一团,还有六个多月,娘就能见到你了…… 女医生非常理解这女孩的心情,几乎每一个做母亲的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没有不情绪外露的,善解人意的安慰了一句,认真观察的女医生突然“哎呀”了一声,宋锦立马看向她,紧张的问道:“医生,怎么了”? 女医生指着显示屏惊喜道:“刚才被挡住了,现在才看清,你怀的原来是双胞胎”。 宋锦愣愣的看向显示屏,只见原来那孩子身边多出来一双踢腾的小细腿,只不过身体被身边的孩子挡着,看的并不分明,但有经验的女医生立马就看出来了,扭头笑着看向宋锦。 “小姑娘恭喜你了,你怀的是双胞胎,不过月份太小还看不出来性别,二十天后再来大概就能辨别性别了,不过最好是龙凤胎,一下子儿女双全”。这小姑娘不知道是温主任的什么人,年纪看起来很小,不过却很幸运,女医生笑容和善的说道。 双胞胎吗?宋锦把手放在肚子上,目光晶亮如星,唇角勾着温柔的笑。 温衍站在b超室门口等着,长身玉立,温文尔雅,路过的病人护士忍不住拿眼角悄悄打量着。 温衍在医院里人气堪比天皇巨星,即使是刘德华来了估计也没温衍在医院里受欢迎,这兼之于温衍自身的人格魅力,家世、相貌、人品、能力每一项皆出类拔萃,国外留学归来后在医院做了几年临床,表现优异,去年攻克了一项医学难题,被国际医师协会点名表彰,年纪轻轻就被提拔为心外科主任,这样的男人生来就是祸害女人的。 b超室的门打开,宋锦走了出来,温衍没错过女孩愉悦的眉目和眼底未及隐藏的笑意。 温衍走过去,“怎么样”? 宋锦仰头,白皙的面容上是灿烂如春阳的大大笑容,绚丽的几乎令温衍花了眼:“医生说我怀的是双胞胎呢,真好”。 一只手覆在小腹上,女孩眼底的温柔几乎满溢,看得出来她确实很开心。 温衍笑了笑,目光落在她已经凸起的小腹上:“齐歌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宋锦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不动声色的越过温衍,“二舅母等急了吧,我先去看看她”。 “小许,你带宋小姐去我的办公室找孟太太”,温衍吩咐一声,一开始领路的小护士立马追上宋锦。 温衍在等b超结果出来,这可是要拿回去给孟老爷子看的,马虎不得。 等温衍把b超结果拿给林玉看的时候,林玉羡慕的看向宋锦:“你这孩子就是有福气,竟然还怀了双胞胎呢,不过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二十多天后就知道了,到时候二舅母再陪你来医院检查”。林玉目光仔细的在宋锦脸上转悠了一圈,她不是迷信的人,但也对周易之类的略懂一些,这小锦面相一看就是旺夫兴家的,啧啧,齐歌可真是好福气。 宋锦含笑垂眸,对林玉的话不置一词。 齐歌知道的话,会开心吗?宋锦不确定。 齐歌虽然早有承诺,会把这个孩子当亲生的看,可是现在是两个孩子,齐歌他、不知道会不会开心…… 两人离开时,温衍一直把两人送到停车场,直到车影消失,温衍才转身离开。 掏出手机想给齐歌发条短信,想起齐歌正在外出任务,又把手机揣回兜里,这样的消息只有她亲口说出来,齐歌才会高兴吧…… 林玉没有带宋锦直接回家,拐到一家装修精贵的咖啡店里,靠窗的位置上坐着几位打扮时髦的贵妇,看到林玉进来其中一位稍显年轻的女人招手:“玉姐,我们在这儿”。 林玉带着宋锦走过去,对几个女人笑着道:“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刚才办了点事,这才过来晚了” 另一个金光闪闪的浓妆女人瞥了眼宋锦,双手抱胸微抬下巴,带着一股子轻慢朝林玉问道:“这位小美女是……”? 林玉拉着宋锦坐下来,抬手招来服务生给自己点了杯咖啡,给宋锦点了杯白开水,这才扭头看向说话的女人,蹙眉道:“贺珍,这可是我外甥媳妇,说话注意语气”。 贺珍愣了愣,林玉在贵妇圈子里一向好说话,别人都只当她是个没脾气的,其实到了林玉这种身份,有些事她也懒得跟别人计较,以至于让别人误会她真是个好脾气的。 倒是一开始招手的年轻女人惊叫了一声,目光嗖一声落在端坐的宋锦身上:“你外甥媳妇?齐歌老婆”? 林玉呵呵笑了一声:“我就那一个外甥,不是齐歌还能是谁”? 年轻女人眼神仔细打量着宋锦,目光跟x光似得,越看越砸吧嘴:“啧啧,这么娇嫩的小姑娘,齐歌也真下的去手,其实上官家那场宴会我都听到风声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下子京都不知道多少未婚少女要伤心了,尤其是我家小姑,唉……可怜她痴心一片”。 宋锦端庄而坐,闻言对一直打量她的几个女人报以柔和浅笑,从容淡定,虚怀若谷,满身大家闺秀的风范。 年轻女人也就是封雨心底暗暗赞叹了声,自家小姑和这女孩完全没可比性,不是她说话难听,小姑和这女孩那完全就是云泥之别,对齐歌那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林玉嗤笑一声,瞟了眼封雨:“回去劝你小姑子赶紧找个好男人嫁了,别再惦记我们家齐歌,看到我们家小锦没,连挑剔的老爷子都满意的不行”。言外之意,惦记齐歌的都歇歇心思吧,以前没可能,现在更不可能。 封雨脸色讪讪的,被林玉发现自己的小心思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说起自家那不靠谱的小姑子罗绮,封雨就忍不住头痛。 她本出身小康之家,家境殷实但也算不上富贵,十几年前林玉赶往医院生产孟煊时车子出了点意外,当时差点是一尸两命,十五岁的她恰巧路过,就顺手打了个120,没像那些漠不关心的路人一样,她跑过去安慰林玉,至此以后林玉就把她认为了干妹妹。 后来她嫁给大学时的恋人罗幕,罗幕家只是开了个小公司,在京都豪门圈里连边都摸不上,她那时借着孟家的势也算是低嫁了,罗家人把她当菩萨供着,日子过的也是顺风顺水,而小姑子罗绮小时候随她去过一次孟家,偶然见过齐歌一面,从此罗绮就跟疯了似得非齐歌不嫁,整天缠着她让她给她和齐歌制造机会。 她这个小姑子被家里人宠坏了,刁蛮任性不输洛漩,但人家没洛漩的家世啊,长的也不算多漂亮,和齐歌那是天壤之别,关键是家里人也一个劲儿怂恿她把齐歌和罗绮凑一起,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她这个长嫂要多费点心,小姑子嫁的好了得势的还不是她自己。 呸,封雨实在是受不了家里那些目光短浅之辈,就因为这没少被玉姐数落,到时候寒了玉姐的心,那就得不偿失。 小姑子那人,即使得势了也绝对不会帮自己一把,她那人封雨早就看透了,自私的要命。 刚才那话她是故意试探这小姑娘,结果没让她失望,能被齐歌看上的女人,肯定不是等闲之辈,等下回去后她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当众宣布出来,罗绮肯定又要大哭大闹了,但这回她可是爱莫能助。 贺珍眼尖的很,目光落在宋锦微凸的小腹上,微眯起眼:“怀孕了”?用这种手段绑住男人,这女孩看着年轻,心思还真不浅。 宋锦只需要坐在那里保持完美高贵的仪态,林玉不需要她说话,她也根本不想说话。 林玉带她来这里,也是打算让她融入这些贵妇圈里,有这些人的承认,以后的路会好走很多。 林玉拉过宋锦的手,笑的与有荣焉:“可不是吗,我带着小锦刚从医院里出来,你猜结果怎么着,双胞胎呢,我们家小锦就是有福的,一怀就怀俩”。 064 能生出个什么玩意儿 http://..org/ 贺珍笑了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刺眼:“人家黄珠瑶当年不也怀的双胞胎吗?当时可把温老先生高兴怀了,什么好东西都往她那儿送,可结果怎么着,生了两个赔钱货,此后肚子再没动静,你觉得你家小锦能比黄珠瑶好到哪儿去,双胞胎肚子还这么瘪,铁定是两个女孩”。贺珍目光如利剑般落在宋锦肚子上,冷冷哼了一声。 黄珠瑶正是温衍的小婶,温家小儿媳妇,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孩,虽说现在社会在发展,政府喊出生男生女都一样的口号,但老祖宗流传了千年的重男轻女的思想怎么可能轻易改变,尤其是这种豪门世家,男孩子是家族繁荣传承下去的重要依据,据说黄珠瑶就因为生不出儿子在温家一直备受煎熬,婆婆整天刁难。 而贺珍之所以这么针对宋锦,只不过是她心底的嫉妒心作祟,贺珍长的不漂亮,但家世好,年轻时一直挑来挑去的,最后挑剩下了,结果嫁了个二手男人,那男人的前妻留下三个孩子,她这个后妈当的够呛,哪儿有时间生自己的孩子,因此一看到林玉炫耀宋锦的肚子,就忍不住打击几句。 宋锦保持着得体从容的微笑,唇角的弧度却越来越冷,她可以忍受别人辱骂她,却绝忍受不了别人骂她的孩子,这个老女人,真当她软柿子好捏? 林玉还没说话,封雨已经朝贺珍开炮了:“珍姐,你怎么知道人家生不出儿子?我看小锦肚子里怀的一定是男孩,反正最少也是一个男孩,我怀我家老大时,也是不太显怀,到后边肚子才跟吹皮球似得大起来,结果我家老大生下来的时候足有七斤六两”。封雨是不可能看着林玉被贺珍呛声而不吭声的,而且这个贺珍脾气一直不好,说话夹枪带棒的,她早看不顺眼了,反正有玉姐镇着,贺珍是不敢对她怎样的。 话语里的得意和偏帮气的贺珍脸色不住抽搐,配上那张浓妆艳抹的脸,看起来颇有几分恐怖。 你们都会生儿子,就她生不了,甚至连女儿都没得生! 林玉冷冷勾唇:“贺珍,你最近是不是更年期到了,看看你这脾气,真是愈加见长,没事的话在家好好管教你那几个宝贝儿子,别出来吓人了”。林玉这番话说的可是毫不留情,她也用不着留情,都以为她这个孟家二太太真是个软柿子啊,今儿可是专门带小锦出来认识一下这些贵妇的,可不能被贺珍给搅黄了。 “行,你们真行,以后请我也不来”,贺珍也是有自尊心的,拽起包就要起身离去,最后看了宋锦一眼,目光如刀般落在她的肚子上:“我倒要看看你能生出个什么玩意儿”。 宋锦抬眸温婉而笑,目光清亮如星:“我儿子的满月宴,到时候您一定要来”。 面对这样的笑脸,就跟拳头打在棉花上似得,贺珍冷哼一声,扭头踩着高跟鞋离去。 林玉看了宋锦一眼,见她并没有生气,笑着抬手覆上她的小手:“别害怕,她那人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些话别放在心上,你即使真生了女孩,老爷子也高兴的不得了,他其实最喜欢的就是女孩子了”。林玉也是怕宋锦真被贺珍那几句话伤住了。 宋锦柔柔一笑,轻声道:“我知道的,二舅母”。 另两个一直围观的妇人直到贺珍离开才开始说话,一个劲儿的夸宋锦,把林玉乐的仿佛宋锦真就是她儿媳妇似的。 “小姑娘,你和齐歌怎么认识的”?趁林玉和另两个女人说话的功夫,封雨压低声音朝宋锦问道。 她是真好奇的不得了,齐歌那样难搞的人竟然还真的要结婚生子了,竟然还是个如此年少的女孩。 面前的女人一副兴致勃勃的八卦样,眼底没有丝毫邪念,仿佛真的是很好奇的样子,宋锦笑了笑,红唇吐出两个字:“保密”。 “嘿,对我也要保密啊,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封雨拍胸脯发誓。 宋锦端起水杯抿了口水,放下水杯再看向封雨时,封雨眼底的好奇更浓烈了,越是藏着掖着就越是有鬼。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林玉一扭头就看到两人嘀咕嘀咕的样子,笑着问了一句,她是希望封雨和小锦能和睦相处的,看到两人貌似熟络的样子,眼底蕴满了笑意。 “没……没什么”,封雨赶紧转移话题:“玉姐,澜澜的相亲安排的怎么样了”? 一提起自家女儿,林玉叹了口气:“给她提了,可这丫头就是死活不出学校,可真是愁死我了”。 封雨出主意:“要不我们杀到她学校去?绑也要把她绑去,整天沉迷在书海研究里,对女人来说可不是好事儿”。 “唉……我家澜澜你说是像了谁呢?作为一个女孩子,不爱打扮,不爱化妆,满脑子都是她那些课题研究,眼瞅着就二十四了”,想了想,林玉下决定,“就按你说的办,咱明天就去她学校,无论无何她都得给我见一面”。 宋锦安静的坐在那里,不骄不躁,气沉如海,整个就是最亮的一道风景线。 封雨看了眼宋锦:“小锦,你每天待在家是不是很无聊啊,要不明天你也和我们一起去找澜澜吧”。 宋锦抬眸看向林玉,林玉点点头:“光待在家也不是事儿,明天我和爸说说,你也随我们出去转转吧”。 宋锦欣然颔首:“好”。 封雨叹息了一声,对林玉低声道:“玉姐,以前都说你家齐歌八成是个gay,都多大年纪了还没个女人,哪儿知道人家这是宁缺毋滥,一出手就是惊爆人眼球,这女孩真是不赖,比我家小姑子好了不止一百倍”。 林玉挑了挑眉,笑着提醒了一句:“女人心眼都小,但你家小姑子那心眼比针眼还小,别让她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来,否则到时候我可不管她是你什么人”。 封雨点了点头:“姐,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她家小姑子人品真的差到某种地步了,以至于让玉姐当面提醒她。 又聊了几句,两人约定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又朝另外几人打了个招呼,林玉便带着宋锦离开。 回到家,孟老爷子已经在客厅等着了,林玉赶紧把b超结果拿给他看,老爷子一听是双胞胎高兴的合不拢嘴,直夸宋锦是个有福的。 又听孟老爷子念叨了一会儿,宋锦适时开口道:“外公,我有点累了,想回房休息”。 孟老爷子立刻摆手:“跑了半天了,确实累了,你赶紧上楼休息,午饭等睡醒了让蒋云给你送到房间去,以后你不想下来就在房间里用饭吧”。 这等于是特赦了,林玉当年怀孟煊的时候可没宋锦这么受宠,但有些人嘛,那是羡慕不来的。 宋锦回到房间门口时,铁柱依旧尽忠职守的守在那里,宋锦让他去休息,黝黑高大的壮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直到宋锦用生气威胁他,铁柱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自己的下人房休息。 关上房间门,宋锦撑着腰慢慢在床边坐下来,奔波了一上午,确实累得很,尤其是后腰那里,又酸又疼,揉了一会儿,那酸涩的感觉才消散,宋锦回到衣帽间换上家居服,刚躺下就听见房间门被人敲响。 宋锦翻了个身,她在休息的时候没人敢来打搅她,在这个家除了孟老爷子她不需要讨好任何人。 刚闭上眼,敲门声又响起来,一下一下不激烈却清晰的传入宋锦耳里。 套上拖鞋,宋锦走过去拉开门,脸色不爽的看过去,站在门口一脸温柔笑意的女人正是席杉杉。 席杉杉穿着一件天青色碎花旗袍,已经不是早上那件,端庄的站在原地,看到宋锦有些迷蒙的双眼有些不好意思:“打扰到你睡觉了吧,看我来的真不是时候,我是刚听说你怀了双胞胎,专门来给你道喜的”。 说着把手里提着的包装袋递给宋锦“这是我妈前几天给我送来的补品,只是我也用不上,你是知道的,我肚子不争气”,笑容有几分落寞“这补品对我来说也没用,你正好能派上用场,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宋锦目光落在包装袋上,正是给女人补身体的营养液,挑了挑眉,宋锦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垂眸笑了笑。 不若平时温婉柔善的模样,这个样子的宋锦透着几分冷漠,席杉杉愣了愣,便听宋锦悦耳清冷的嗓音漫不经心的说道:“表嫂,我怎么敢收呢,这补品里万一有毒呢”? “你什么意思”? 宋锦眼神似笑非笑的瞟了眼脸色铁青的席杉杉,眸底冰冷:“你说我什么意思”? 席杉杉的旗袍领子竖的很高,但依旧能发现雪白的脖颈上若隐若现的红印子,想起今早上听到的话,看来这女人被满足了啊,难怪看起来春风满面的。 感觉到宋锦落在脖子上的目光,席杉杉抻了抻衣领,脸色微沉的瞪着宋锦:“我好心好意给你送补品,你何至于恶意揣测,我还没有傻到直接给你下毒的地步”。 “哦?那你的意思是会间接的给我下毒,那我可得小心点了”。宋锦玩味的笑道,笑容却格外冰冷。 席杉杉蹙了蹙眉,和她想象中的情景完全不同,眯着眼睛盯着宋锦沉声道“人前一副面孔,人后一副面孔,你这么虚伪爷爷知道吗”? 宋锦笑了笑,“有本事你就直接去外公面前告状啊,你丈夫争不过齐歌,连你——也没我受宠,所以,外公会向着谁呢”? 看到席杉杉越来越铁青的脸色,宋锦嘴角的笑容也越来越真实,“要想不被赶出孟家,以后就少在我面前晃悠,我不喜欢你,知道吗”? “啪”一声震动,宋锦转身关上房间门,把席杉杉关在门外。 她初次见到席杉杉时对她还挺有好感的,没想到她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今早上可把她给恶心到了,眼不见为净,她要真敢对自己动手,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现在又打搅她睡觉,泥人也有三分泥性,她可不会忍着。 席杉杉看着面前紧紧关闭的门,脸色急剧变幻,深深吐出一口气,转身就走,走到楼道口把手里提着的补品一下子扔到垃圾箱里。 刚转身,面前突然出现的人把席杉杉吓了一跳,捂着胸口惊魂未定:“三婶儿,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纪贞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席杉杉的肩:“杉杉啊,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生病了吗”? …… 沉香站在洛家大门外,摁响门铃,黎叔亲自跑过来开门,看到来人笑容亲切的道:“来了,先生在客厅里等着你呢”。 沉香对着黎叔恭敬的鞠躬,真诚道:“黎叔,以后同在主子手下做事,请多多关照”。 黎叔拍了拍沉香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也是个聪明人,不需要我提点什么,但有一点你要记着,先生容不得欺骗,浮生就是最好的例子”。 沉香点头:“谨记于心”。 本以为只能一辈子在帮里做个管事,没想到竟然柳暗花明,浮生惹恼了主子被赶了回去,作为主子一手培养的人才,他比不上浮生和主子之间的情分,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帮里,现在浮生垮台了,主子第一个就想起他,想到这里沉香整个人都精神百倍。 他以后一定好好服侍主子,绝对不会犯浮生的错误。 至于浮生,呵……他就一辈子待在帮里吧,想回来?门都没有! 想起调查到的消息,沉香对未来更多了几分期许,最起码未来日子不会太无聊,他可不会像浮生那么蠢。 虽然有着十分诗意女气的名字,沉香本人却长的非常高大英俊,五官深刻立体,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像蓝宝石一样神秘漂亮,唇角勾着温和的笑,给人的第一感觉,这是一个优雅温和的混血绅士。 眼底偶然闪过的精光令他看起来更具精英范儿。 只是作为一名合格的下属,沉香非常懂得收敛自己的光芒,低眉敛目、恭谨谦卑的模样毫无存在感。 走近客厅,看到面向花园方向的落地窗前站着的一道修长淡漠的身影,沉香快步走过去,在那人身后一步之遥站定,垂眸恭敬道:“主子,有齐歌的消息了”。 065 好看哭了 http://..org/ “他在哪儿”?虽然依旧是淡漠的语气,沉香却从里边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沉香收敛气息,将自己的存在感将至最低,轻声回道:“他在云南出任务,有点棘手,可能最近几天都不会回来”。 他比浮生更识时务,也更会揣摩人心,浮生最大的错误就是仗着自己和主子的情分对主子的事情指手画脚,甚至隐瞒,他不是主子,永远不知道主子在想什么。 主子不需要一个指手画脚、多管闲事的下人。 他永远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她呢”?沉香听到男人气息微沉,说出这两个字不知道用了多大气力,但沉香知道,主子心底一定不好受。 “在孟家”,顿了顿沉香如实秉道:“今天上午孟二太太带宋小姐去医院检查了,怀的是双胞胎,只是胎儿性别暂时还不能检查出来,宋小姐看起来很开心”。 沉香一瞬间感觉到一股冷风扑面而来,比北极冰川还要冻人,垂眸静立,不知多久才听到男人僵冷苦涩的声音:“孟家也不是什么干净人家,为防暗箭,派人保护好她”。 “是”。不用主子提醒沉香也会安排人保护宋锦的。 “算了,还是把飞烟安排到她身边吧,对齐歌,我放心不过”。说这话时洛秀眼底闪过一抹冰冷讥嘲。 压下心底的讶异,沉香恭敬回道:“是,我这就去安排,不过宋小姐是个很敏感聪明的人,想要把飞烟安排在她身边,需要费一番功夫,虽然飞烟非常优秀,但她未必能瞒得过宋小姐的眼睛”。 洛秀手下有六大心腹,浮生,灵霄,淮阳,沉香,茱萸,飞烟,六人全都是国外最顶尖杀手机构培养出来的全方面人才,几人归洛秀直接管辖,协助洛秀管理洪帮,而贴身服侍洛秀的人将有特权直接调遣这些人,相当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以前是浮生,而现在则是他。 而其中最神秘的就属灵霄和飞烟,两人和其余四人不是同批次训练的,因此其他四人从未见过两人的全貌,一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灵霄这人像个幽灵般生长在黑暗中,是六人中唯一一个直属于主子的人。 而飞烟,作为一个天生的杀手,她一直被主子当作杀手锏雪藏,只用来执行最高难度的任务,没想到主子竟然把她调出来保护宋锦。 有点大材小用了,但沉香并不会对主子的决定有任何置喙,同时也刷新了他心底主子对宋锦的重视程度。 洛秀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如果不聪明她怎么可能从老夫人的毒手下保住孩子,夹缝中生存,想必她那时日子并不好过吧。 突然想起那夜他在窗前看到的一幕,那时他还感慨宅子里竟然有如此有胆色的女孩,月黑风高夜杀人,他一时兴起还帮她散了个流言,以洗去她身上的嫌疑。 现在想来,那夜杀人的女孩就是她吧,她为什么要杀人? 转念一想,洛秀就明白了,那时能让她害怕的就只有肚子里的孩子被暴露,老夫人如果知道她瞒天过海偷偷留下孩子,绝不会手下留情,她和孩子都得死。 一个单薄柔弱的女孩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下杀手! 洛秀并不会觉得这女孩阴狠毒辣,他甚至会觉得心疼,人之初性本善,每个人都有要保护的人或事,甚至不惜为此付出所有。 她虽然不是个善良的人,却是个伟大的母亲。 “让她量力而为吧”。洛秀也不确定飞烟能否成功骗得过宋锦,但总要试一试。 钥匙已经到手,洛秀并没第一时间赶去宝藏地点,让上官卿先帮他扫清一切障碍吧,那几个蠢货,发挥最后一点价值再把他们一网打尽。 有什么比让人绝望中生出希望再让他们绝望,更令人愉悦呢? 沉香要退下时突然想起件事,他觉得有必要给主子提一下:“明天上午十点,宋小姐会出现在京都大学,随行的有孟二太太和罗夫人”。 洛秀目光看着窗外已经被春天唤醒的花草,唇角勾起一抹浅淡温柔的笑。 …… “三婶儿,你不用费尽心思挑拨我和小锦的关系,我还没傻到被你当枪使”。席杉杉嗤笑一声,看着面前被说中心事一脸恼羞成怒的女人,眼底的鄙夷不加掩饰。 这个纪贞不愧是艳星出身,浑身一股子风骚味,越看越讨厌,话里话外竟然想让她陷害宋锦,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被她当枪使。 宋锦虽说颠覆了她的想象,但这样的女人轻易惹不得,她除非脑门被门夹了,才想和宋锦作对。 就在刚刚,她已经歇了把宋锦送到孟湛床上的念头。 孟湛不同意,她心底也不愿意,更重要的是,宋锦似乎并不是个容易糊弄的女人,小心引火烧身。 这个纪贞,果然变着法的折腾事儿,也不怕把自己折腾没了,明知道老爷子不喜欢自己,还不夹紧尾巴做人,偏偏飞蛾扑火非得往石头上撞。 “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连只蛋都下不出来,你还有脸在这个家里呆下去?你还好意思占着长孙媳的位置不挪屁股?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在古代无子是要被休的,有自知之明的话就赶紧给新人挪地”。嘴皮子一张一合,难听的话豆子般从嘴里蹦出来,每一字都直插席杉杉心头。 纪贞才不怕她呢,席杉杉现在在孟家和她丈夫一样,没一点地位,到老爷子面前大不了两人一起受罚,反正她在老爷子面前也没啥好印象可言,不怕再添上一笔,反正她该得的都得到了。 席杉杉在心底一个劲给自己打气,不气,不气,为这种人生气犯不着,深深吸了口气,席杉杉转身就走,脚步疾速却依旧不失优雅。 纪贞一看席杉杉竟然理都不理她转身就走了,就跟一口痰含在喉咙口似的上不来下不去,憋得她脸色涨红。 扭头看了眼宋锦紧闭的房间门,淬了一口“一个个都那么精,呸,都是狐狸精转世”。 房间隔音效果很好,如果是普通人,即使把耳朵贴在门上也听不清门外的谈话,但宋锦不同于凡人,她身怀内力,只要她想听,即使隔着隔音墙,她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看来这个席杉杉还是有可取之处的,知道量力而为。 只是那个纪贞,呵……嫌日子过的太安稳了吧,非得找刺激受,那我就满足你如何? 孟祁从床底下滚出来,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宋锦,活像一只等待主任爱抚的宠物狗。 他也听到了门外的说话声,心底嗤之以鼻,纪贞那个老女人,连女神的主意都敢打,活腻歪了吧。 “你想说什么”?宋锦在床边坐下来,垂眸看向躺在地上滚做一团的孟祁。 得到宋锦的首肯,孟祁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纪贞她在外边有相好的,是个新生代人气小生,而且她是瞒着三叔的,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和那小白脸睡觉,如果被三叔知道,绝对会打死她的,谁让她敢害你,哼……死了也活该”。少年眼底闪过一抹阴戾,语气鄙夷的说道,话落抬眸看向宋锦,亮晶晶的眼睛就像一只邀宠的小兽。 宋锦挑了挑眉,看向越来越乖的少年:“你为什么对家里每一个人的底细都这么清楚”?这个少年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啊。 孟祁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垂眸支支吾吾:“我……我就是偶然得知的”。才怪!这家里每个人的把柄都在他手里捏着,连爷爷的把柄他都有,除了齐歌,这人跟白纸一样干净。 宋锦无谓的笑了笑,她并不想逼迫孟祁说实话,那并没有什么意思。 她要他衷心的归附于她,做她最忠诚的骑士,让他心甘情愿献出自己的一切,并不再犹豫。 “那两人一般在什么地点约会”? 孟祁不假思索的回道:“天顺酒店2011,这个房间被纪贞长时间包着,用的是小白脸的身份,根据他们见面的规律,就是明天了”。 宋锦笑眯眯的摸摸他的脑袋,声音温柔似水:“乖……”。 孟祁一脸享受的表情,整个人像只餍足的猫儿,乐弯了双眼。 …… 纪贞洗完澡披着浴巾回房间,孟嘉丞整个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纪贞眼底闪过一抹厌恶,走过去伸出脚丫子踢了他一脚:“赶紧洗澡去,否则别上我的床”。 孟嘉丞整个人惊了一下,一看是如出水芙蓉的纪贞,急吼吼就要扑上来,纪贞赶忙后退一步沉声道:“你先去洗澡,浑身的味儿都能熏死我”,说着拿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一脸嫌弃。 “哪儿那么多事儿”。孟嘉丞嘴里咕哝了句,倒也听话的往浴室走,纪贞有个毛病,就是太爱干净,每次行房前他都必须得洗澡,否则铁定把他踹下床,对此孟嘉丞是又爱又恨。 飞快洗了个战斗澡,孟嘉丞赤条条的跑出来,掀开被子就朝纪贞扑去,纪贞一声惊呼,猴急的孟嘉丞已经上下其手,纪贞倒也乐在其中。 没几分钟,孟嘉丞一头倒在纪贞身上,大口喘气,“不行了,我的腰啊”。说着一手扶着腰从纪贞身上翻下来。 “看来我真是老了,以前一夜御七女,现在,几分钟就不行了”,孟嘉丞语气慨叹的说道,颇有几分追思往昔的意味。 纪贞脸色难看的不行,只觉得全身都痒的难受,这老男人,把她撩拨了一通就跑了,还什么一夜御七女,你还有脸说,要不是年轻时太风流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她何至于夜夜当寡妇,你老了,我还风华正茂呢,没男人滋润,这日子还怎么过。 就你这种老货色还想睡宋锦?人家齐歌不比你优秀数倍,当兵的身体都壮,在那方面肯定……不行了纪贞越想越烦躁,冲到卫生间洗了个凉水澡,再出来孟嘉丞已经呼呼大睡了,鼾声震天响,眼底闪过一丝厌恶,纪贞在另一边躺下来。 一室静谧中,黑暗中的纪贞辗转反侧,直到半夜还没睡着。 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通讯录点中备注为小朱的人,发了条聊骚短信。 直到对方回了个:孤枕难眠,贞姐,人家好想你,纪贞恨不得飞扑到对方面前。 接着回道:宝贝等着,明天姐好好疼你。 顺手把短信全部删除,扭头看了眼孟嘉丞,睡的跟头死猪似的,冷哼了一声,纪贞翻身蒙头大睡。 …… 第二天一早,宋锦神清气爽的起床,到卫生间洗漱过后,到衣帽间换衣服,全身镜前,宋锦撩起上衣侧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肚子也就是略微凸出一点,但在她纤秀的身姿衬托下,依旧非常扎眼。 如果不是昨天亲眼所见,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怀了两个孩子,因为这肚子无论如何都不像。 宋锦小手温柔的摸着小腹,轻声道:“宝宝们,睡醒了吗?今天妈妈带你们出去玩好不好”? 没有回应,宋锦也不气馁,三个多月的孩子能知道什么?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现在已经穿不着大衣,宋锦上身穿了件粉色长袖紧身毛衫,下身是一件白色纯棉手工长裙,一条细长的辫绳腰带勾勒出宋锦纤细的腰身,纯美干净,皎洁若月。 宋锦从衣帽间走出来时,看的孟祁眼都直了。 女神穿什么都美的不得了! 宋锦提着裙摆在原地转了一圈,长发随着旋转的动作飞扬,白色的裙摆飞扬似舞,窗外的朝阳斜斜洒照进来,落了满身,犹如全身被洒满了金光,闪闪发亮。 “好看吗”?悦耳清澈的声音铃铛般响起。 孟祁点头如捣蒜:“好看哭了”。 066 她是我的真命天女 http://..org/ 早饭的餐桌上,宋锦看到纪贞两眼下明显的黑眼圈,无声勾了勾唇。 她旁边坐着的孟嘉丞脸色发黄,眼下青黑,一双眼浑浊而无神,这是典型的肾虚,即使这样,这男人两眼还不住往她身上瞟,真够恶心人的。 敛去心下的厌恶,宋锦勾唇笑了笑。 林玉看到宋锦嘴角的笑意,问道:“有什么好事情吗”? 宋锦看了眼林玉,羞赫道:“齐歌昨天给我打电话了,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林玉了然的点头,目光带着揶揄的看向宋锦:“你们小两口感情可真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等齐歌回来让他好好陪陪你”。 孟栖晴暗暗撇了撇嘴,飞快吃完早餐,背起包就走了。 吃罢早餐,宋锦亲眼看到孟嘉丞晃晃悠悠出了门,没一会儿,纪贞也背着包出了门,手里提着个袋子,目测里面装的衣服。 随后孟湛和席杉杉也相继出了门。 宋锦微微眯起眼,转身去了三楼。 林玉去找老爷子请示她今天出门的事,一时半会出不来。 三楼,宋锦打开孟祁的房间门,拉着窗帘一室黑暗,空气里飘荡着灰尘的味道,孟祁的房间从不让下人打扫,他不在家的时候也没人会进他的房间。 借着一线微光宋锦找到他的书柜,中间的格子架上摆着一个雕像,宋锦将雕像沿着顺时针旋转三圈,再沿着逆时针旋转2圈,旁边的书架突然自动朝两边退去,露出一个保险箱来。 宋锦输入密码,保险箱“啪”一声打开,里边不要太惊喜。 各种美金人民币一大骡子,还有珍藏版的珠宝画作,一把左轮手枪,还有几个小透明袋子装着的白色粉末,上边用数字做标记,能放进保险箱里,肯定是值钱东西,另外还有几个造型别致的手机,一个松紧绳捆着一把手机卡,另外还有一个账本。 宋锦拿出账本翻开,越看越心惊,这家伙原来是干这的,真是不要命了,这是想把他们孟家都拖下水的节奏。 把账本放回去,宋锦拿出一个手机,抽出几张手机卡,把保险柜锁上,将一切恢复原样,宋锦返身回了自己房间。 刚进门,孟祁便双眼期冀的望着宋锦,宋锦晃着手中的手机:“是这个吗”? 孟祁点点头,“我一个朋友是搞电子产品开发的,这种手机是他的新作品,现在市面上还没有流通,有钱都买不来的绝品,兼具全息和自动化设备于一体,你可以用它来定位追踪,并且手机本身自带系统非常强大,可以跨越任何防火墙和拦截装置,并且ip不被反追踪,可以有效保护你的*……”,孟祁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来,可惜宋锦一个古代人对这些高科技玩意儿是一窍不通。 最后在孟祁的教导下,宋锦把手机卡插入手机里,编辑一条短信发给一条陌生号码。 “卡不用销毁,对方根本追查不到手机ip”,孟祁信心满满的说道,随后嘴角露出一丝兴趣盎然的笑来。 “今儿晚上有好戏看了”。 宋锦看着手里有些奇形怪状的手机,无奈挑了挑眉,这个世界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强大,像这种东西在她们那个时代,是人类的思维根本创造不出来的东西。 她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同一时间,正搂着美人喝酒的孟嘉丞听到手机滴答的声音,掏出来一看,勾唇冷笑了一声。 “三爷,怎么了,有什么开心的事吗”,美人儿在胸前画圈圈,柔声问道。 孟嘉丞在美女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没事,无聊的短信”。 昏暗的包厢里,正到兴头上的孟嘉丞突然直起身子,动作猛烈的把身下的女人疼的狠狠蹙眉。 “三爷,你弄疼人家了”。美人欲语还休。 只是这次孟嘉丞没再搭理,猛然抽身坐起来开始穿衣服,脸色阴沉的开门走出去。 浑身的低气压让女人也不敢开口把人留下。 好你个纪贞,胆肥儿了啊! 林玉给孟老爷子再三保证,孟老爷子才放宋锦出去,把林玉的嘴皮子都快给磨破了。 这老爷子紧张过度了吧! 两人坐上车来到和封雨约定的地方,停下车,封雨拉开车门钻了进来。 “刚才还是晴空万里,怎么突然间就阴了,不会要下雨吧”,封雨坐进车里说了一句,扭头和宋锦林玉打招呼。 宋锦看向车窗外,乌云遮了太阳,天地一片阴沉,确实有山雨欲来的征兆。 车子一路跑到京都大学的大门前,林玉命令司机将车子开进去,京都大学明令禁止外校车辆入校,不过是林玉一句话就解决了的事儿。 在京都大学科学研究院大门前停下车子,林玉和封雨从车子里下来,逮住一个从大厅里走出来的高个子男生,男生推了推厚重的眼镜,看着面前两个贵妇打扮的女人有些腼腆的垂下头:两位姐姐,有什么事吗”? 封雨笑弯了眼睛,这小家伙嘴真甜,还知道叫姐姐。 “你知道孟栖澜现在在哪儿吗”?封雨尽量用温和亲切的语气问道。 男生猛然抬头,眼底闪过一丝光亮,“你们……找孟栖澜干什么”? 看来有戏! 封雨笑眯眯的介绍林玉:“这位是孟栖澜的妈妈,我是她的小姨,我们有急事找澜澜,如果你知道澜澜现在在哪里的话,可以带我们去找她吗”? 男生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两人,尤其是林玉,五官和孟栖澜很相像,说是没关系都没人信。 男生点点头:“孟学姐她已经在实验室待了十几个小时了,不吃饭也不睡觉,我们谁劝都没用,只有阿姨你们才能劝她了”。 封雨嘴角抽了抽,一听自己是澜澜的长辈,立马就改称呼了,这小子看来喜欢她家澜澜啊。 林玉一听女儿又糟践自己,早已耐不住,大步往前走:“快带我去找她”。 “阿姨您慢点”,程景渊在后边喊道。 两人早忘了还在车子里等着的宋锦,宋锦一看两人急匆匆的离去,好笑的摇摇头,那个孟栖澜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孩呢,竟然会废寝忘食到这个地步,她还真有些好奇了呢。 打开车门走下来,宋锦本想跟过去,迎面走来的一个人令宋锦突然怔在原地。 那人越过她走过去,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腋下夹着几本书,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周正威严,还真有几分教师的风采。 即使换了时空,换了装束,宋锦却一眼就认出了他。 安定侯谢骓,她在古代时的夫君。 不,只不过是一个长的相像的人罢了。 看着那人走远的背影,宋锦竟然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男人进了一间大教室,教室里坐满了学生,男人走到讲堂上站定,打开投影仪,“今天,我们来讲古代君主*的发展历程……”。男人一抬头就发现台下的学生目光齐刷刷看向门口方向。 “上课专心听讲”,男人清了清喉咙,哪儿知没一个学生回头,男人脸色微沉,沿着学生的目光方向扭头看去。 心脏莫名其妙加快了几分,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截洁白的裙角,仿若一片柔软的浮云。 是一个美丽高贵的少女,五官柔美朦胧的有几分不真实,她的背后仿佛是一片虚空,她从那虚空中走来,整个人散发着如梦似幻的高远气息。 男人愣了愣,等发现自己竟然看痴了后猛然收回目光,沉声道:“你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这样气质独特美貌的少女他为何从未见过。 少女对他笑了笑,台下是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无数男生埋怨,为何美女对老师笑了,那个不解风情的老男人,他懂得欣赏吗? “谢老师,您的课讲的生动有趣,全校都有名,我来慕名旁听,谢老师不会不欢迎吧”。少女连声音都那么好听,男生陶醉了,女生直要把课本都捏出褶皱来了。 宋锦断定,这人肯定姓谢,还是叫谢骓。 世事就是这样无常又有迹可循,她从古代死后重生在现代同名同貌的少女身上,而谢骓,她古代的夫君,间接造成她死亡的罪魁祸首,没想到在这里,又遇上了。 少女有一双潋滟晴晖的凤眸,形状漂亮,又如大海星光般神秘幽邃,仿佛一汪深潭,只要把人吸入进去。 谢骓发现自己竟然在这样的目光下有一种无处可逃的窘迫感,仿佛自己的全身都被对方给看透了。 有些狼狈的移开目光,谢骓低咳了声,“好了,找个位置坐下吧”。同时心底疑惑,他在学校真的如此出名?明明外界给他的称号都是什么刻板威严,还有学生给他起外号叫灭绝师叔的。 宋锦迎着数百双火热的视线,步履从容的走到最后一排的空位上坐下,双手托着下巴目光兴味的打量着四周。 原来这就是大学课堂啊,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有男生回头偷偷打量着宋锦,不住和旁边的伙伴咬耳朵。 “我艹,这大美女是哪个班的?为何我从未见过,长的比校花谷卉美多了好吗?你看她那身材,多正点……”。 “本少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那是没遇上好的,我有一种预感,她就是我要等的真命天女,不行了,我受不了,哥们打个掩护,容我撸一发……”。 “我去,林寒陌你有没有点节操啊,这可是在课堂上,别用你那龌龊的心思玷污我的女神,滚……”。 男生荤段子频发,而女生呢,关注点显然不在这上边。 “你看到没,她身上穿的衣服是versace本季新品,包包是el世界限量版,耳坠是bvlgari珍藏版,全都是真货,乖乖,这身行头抵得上我大学四年的伙食费了”。 “看她那样,不是富二代就是被富商包养了,虽然私心觉得她是第二种,但直觉告诉我,是第一种”。 正中央被众星拱月般围坐的漂亮女人垂眸看着手中课本,女伴趴她耳边低声道:“谷卉,你最大的威胁来了”。 谷卉头也未抬,勾唇不屑道:“有威胁才有挑战,我喜欢刺激”。 宋锦双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听着那些学生自以为压低了声音没人听到的悄悄话,人生百态在此体现的淋漓尽致。 少女双眸闪亮璀璨,如繁星般闪烁着神秘幽暗的光芒,白皙的面庞仿似会发光,整个人犹如天使般干净纯洁,勾的一众男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有人偷偷拍照,有人嘀嘀咕咕,反正教室里乱糟糟的,这些精英学子们心不在焉的样子把谢骓气的七窍生烟,狠狠敲着课桌,威严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教室里的每个角落。 “不想听课都给我滚出去”。 067 敢与日月争辉 http://..org/ 目光狠狠瞪向最后排悠然自得的罪魁祸首,真想把她赶出去,但最终也没下得了口。 宋锦听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古代人,有失偏颇,尤其是谢骓用一种威严批判的眼光来评判古代的君主*,好像那些皇帝一个个都十恶不赦,罪大恶极似的,有失公允。 不要忘了,他在古代时可是个忠诚的皇权维护者。 在古代,战乱频起,民不聊生,只有权利的集中才能让能压制那些动乱的人,经济基础稳固,人员流动量小,官僚制度渐趋成熟,虽然会有弊端,但总的来说,利大于弊。 有存在就必定有它存在的意义,只一味的否定并没有什么用。 存在即合理。 宋锦摇了摇头,这个谢骓还是这样执拗,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宋锦拿出来一看,原来是孟嘉丞回她了,短短的三个字充满了质疑。 你是谁? 看来已经成功捉奸了,宋锦勾了勾唇,手指在课桌下飞快的点在屏幕上。 帮你的人。 孟嘉丞本来就是个风流成性的人,越老色心越重,也不管身体吃不吃得消,家里有娇妻的情况下还整天出去寻花问柳,以前纪贞管得严,但现在,纪贞也是有心无力了,就懒得再管他,于是就开始变本加厉。 其实相对来说,两人这是半斤对八两,谁也别嫌弃谁,纪贞那样做倒也能理解,但谁让她敢得罪她呢?那就别怪她的报复。 孟嘉丞骨子里是个男权思想尤其重的人,自己出去玩没什么,但他老婆敢背着他找男人,他绝对接受不了。 看着屏幕上对方飞快发过来的信息,孟嘉丞眸光阴暗,耳边听着门内传来的熟悉的兴奋呻吟声,孟嘉丞再也忍受不了,一脚踹开房间门。 大床上,正在激烈交缠的两人听见声音身子齐齐一顿,孟嘉丞目光落在大床上,气的头顶冒烟。 屋里床上一片狼藉,可见战况激烈,一个阴柔漂亮的男人躺在床上,在他的身上骑着一个浑身赤果的女人,脸上红潮未退,身下人没动静了,不满的咕哝道:“宝贝,你怎么不动了,人家……”声音酥麻入骨,听的人腿都软了。 朱裔的位置正好看到破门而入的孟嘉丞,双眼大睁,下意识就要推开身上的女人。 孟嘉丞大步走过来,伸手拽住纪贞的头发,一把把她从床上扯下来,一脚就踹上她的肚子:“你个不要脸的女人,竟敢背着我找男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一脚又一脚劈头盖脸朝纪贞身上落去, 纪贞整个人还有些懵,不明白她刚才还在和小朱巫山*,孟嘉丞怎么突然蹿出来了,直到她后知后觉感到身上的痛,整个人大叫一声,不可思议的瞪向施暴的孟嘉丞:“你怎么在这儿”? 孟嘉丞呵呵冷笑一声,眸光暴戾:“我不来怎么知道你竟然敢背着我偷人,怎么,嫌我老了,满足不了你了”?想到这里孟嘉丞又是一脚踹在纪贞胸口,纪贞整个人往后跌去,她忍着身上的痛立刻翻身爬起来梨花带雨的哭道:“嘉丞,你误会了,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他,是他给我下了药,把我带到酒店开房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说着伸手指向床上一直垂着头的年轻男子。 纪贞不住朝朱裔使眼色,奈何朱裔一直垂着头,看都不看她一眼,可把纪贞给急死了。 虽然不知道孟嘉丞怎么知道她在这儿,但她绝对不能承认,否则依孟嘉丞的性格,弄死她都有可能,她嫁给孟嘉丞之前虽然是个艳星,但孟嘉丞那时被她迷得晕头转向,不管不顾就把她娶进家门,嫁给他之后她一直没敢再找男人,因为孟嘉丞虽然不计较她的过往,但嫁给他的那天起,她就要谨守一个女人的本分。 纪贞急的额头冒汗,孟嘉丞目光阴森的盯着她,然后落在跪坐在床上的年轻男子,阴恻恻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男子终于抬起头来,那是一张非常精致漂亮的面容,皮肤白皙,一眼看去非常容易把他当成一个女人,但男人身材非常有料,健康结实,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男人用被子包着下半身,跪坐在床上,闻言勾唇笑了笑,充满着破碎的悲伤。 “是我给她下药,把她带来这里强迫她的,孟先生,你放了她吧,有什么怒火冲着我来,反正我孑然一身,在这个世上无牵无挂,死了也无所谓”。语气夹杂着无奈和对世事的厌恶。 纪贞眼底一喜,看来她真的没白疼他,关键时刻还知道帮她,纪贞心底暗下决定,一定要偷偷保下朱裔,这男孩子太对她胃口了,她真是舍不得啊。 纪贞还有心思管别人?下一刻她脸上就落下一个耳刮子,耳边是孟嘉丞震怒的爆喝:“到现在你还在骗我,呸,真tm恶心,这么些年我就是和你这样的荡妇睡一起……”。 又一轮风暴来袭,屋里充斥着男人的怒喝和女人的尖叫。 没有人看到,跪坐在床上的男人,眼底一闪而逝的冷嘲。 …… 下课的时候,宋锦早已从后门溜了出去,本想凑上来搭讪要号码的一众男生捶胸顿足,叹运气不佳。 林寒陌拿出手机一看,高俭的短信,看完短信,林寒陌打了个响指:“干得好”。大手一挥领着小伙伴大步走出去。 “走,找美女要号码去”。 谷卉正在收拾课本,身边一个齐刘海女生看着几个男生走远的背影不满的嘀咕道:“林少怎么这样啊,明明他前几天才向你告白,说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的,怎么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卉卉,你当时答应他就好了嘛,不仅没钓到他还把他越推越远了,真是便宜了那女孩”。 谷卉背起书包就走,“林寒陌这种花心大萝卜就得吊着他,看着吧,他还得乖乖的跑回来,早晚都是我的囊中之物,急什么”? 齐刘海女生李雯雯快步追上谷卉,不悦道:“那女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在学校为何以前从未见过,难道是转校生”? 谷卉脚步顿了顿,没回答李雯雯,快步往舞蹈教室走去。 宋锦停下脚步,看向身后的小尾巴,无奈道:“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男生有些微胖,皮肤白白的,一笑就露出两颗小虎牙,可爱的很,听到宋锦的话有些羞赫的垂下头,两手紧张的缴着衣角:“我……我想问一下你是哪个班的”? “我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宋锦如实回道。 “啊”?男生惊讶的抬眸,看到对面温柔浅笑的少女又立马垂下脑袋,脸更红了:“可以……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吗”?怕对方误会,男生赶紧摆手解释:“我……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很喜欢你,想……想……”想追你三个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总觉得说出来就是玷污这个纯洁美丽的女孩。 “不可以”,宋锦直截了当的拒绝:“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把电话号码给你”?这话别人说出来绝对会得罪人,但从宋锦的嘴里说出来充满了甜美的味道。 男生有些失落的挠挠头:“不好意思,我……我有些唐突了”。 宋锦笑了笑,心想这个男生还挺可爱的,遂即蹙起眉尖:“其实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男生立刻惊喜的抬眸,激动道:“什么事”,为美人效劳,万死不辞。 “我想去科学研究院,但我好像迷路了,不知道该怎么走,你可以告诉我怎么走吗”? 男生立刻回道:“我带你去”。他没有傻到真的告诉对方路线,能和女神多呆一会儿就是赚了。 没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男生就把自己以前的女神抛之脑后,新女神诞生了。 其实没人知道宋锦有一个弱点,那就是路痴,她即使记忆力再强大,但在记路方面她就真的是无奈了,即使是走过一遍,她还能迷路,对此宋锦真的是无奈了。 等林寒陌带着人赶到,原地哪里还有两人的影子,掏出手机直接打过去,对方不接,林寒陌气的低咒一声:“**,跑哪儿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小伙伴高俭已经叛变了,看着手机里一遍一遍打过来的电话,高俭直接关机。 虽然我配不上女神,但林少你更配不上,所以,就别来祸害女神了。 要去科学研究院要路过舞蹈学院和操场。 一楼宽阔的舞蹈室里,巨大的落地窗前舞蹈系的女生已经在做热身运动了,穿着舞蹈服的女生一个个身材爆表,窗外经常聚集着一群男生,尤其这节课更有校花谷卉,围观的人就更多了。 舞蹈老师并没有驱赶这些围观的学生,想要成为舞蹈家的人一定要忍受住来自各方的目光,而这些舞蹈系的女生并不是抱着成为舞蹈家的心态,这只不过是她们成为明星的一块跳板,舞蹈老师就更不会加以制止。 刚换完衣服的谷卉走近舞蹈室,长发盘在头顶,穿着舞蹈服看起来身姿纤美,高昂着脖颈高傲而优雅,引得窗外几个男生不住吹口哨。 谷卉对那些狂热的目光毫不在意,走到自己的位置前站定,开始拉筋,李雯雯磨磨蹭蹭的走过来,眼尖的她一眼就看到从操场上走过的宋锦,看了眼对此混不在意的谷卉,李雯雯咬牙暗道:“卉卉,你当初可是以专业课全国第一的成绩考进来的,你的舞蹈可以说是在同类中出类拔萃,鲜少有人比肩的吧”。 谷卉一条长腿搭在到胸口高的把杆上,熟练的压腿,两条纤细的大长腿不要太刺激人眼球,谷卉闻言抬了抬下巴,整个人像只高傲优雅的白天鹅:“当然”。 李雯雯得意的笑了,“那就好,敢与日月争辉,她会死的很难看”。扭头就朝舞蹈室外跑去。 谷卉低声喊道:“雯雯,你干什么去,老师就快要来了”? 李雯雯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跑了:“我要那个女人丢脸丢到太平洋”。 谷卉看到李雯雯跑向操场,向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跑去,眼底的焦虑一瞬间被暗沉所取代,嘴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转身开始熟练的压腿。 李雯雯可真是越来越附和她的心意了呢! 宋锦看向面前趾高气扬的年轻女孩,有些无奈的扶额,尤其是对方叽叽喳喳说了半天话,真像一只聒噪的苍蝇,宋锦想一巴掌拍死。 “所以,你敢和我们卉卉比舞吗”?前边说了那么多,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宋锦红唇淡淡的吐出三个字“没兴趣”,抬步就要越过李雯雯。 李雯雯立马后退一步拦住宋锦的去路:“你难道是害怕了?”话落上下打量了宋锦一遍,不得不说这女孩长的真的比谷卉美多了,但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昂着下巴轻蔑道:“原来是个胆小鬼,切……你直接承认自己不会跳舞就得了嘛,就这样的货色也想跟我们卉卉抢男朋友,你连给我们卉卉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高俭听不下去了,站出来冷声道:“李雯雯你别欺人太甚,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就这样蹦出来让人家比舞人家就会比了吗,赶紧把路让开”,高俭一直是个和气阳光的大男孩,很少有这么疾言厉色的时候,气的李雯雯双眼通红,就更加痛恨宋锦。 很多人都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作为大校花谷卉的贴身闺蜜,李雯雯在学校也是非常出名的,很多人都认出了她,当看到她咄咄逼人的对待一个女孩时,眼底闪过一丝不赞同。 那女孩穿着白色的长裙,长发披肩,从背后看气质娴静高雅,仿佛舒云般令人心生舒服。 和咄咄逼人的李雯雯相比,任是谁都会对这个女孩产生好感。 随后便听到女孩清澈悦耳的嗓音,像是流淌的清澈溪水,“你不要后悔”。 李雯雯勾唇冷笑:“说大话谁都会”。 宋锦欣然点头,“领路吧”。 这小苍蝇真烦人,但直接一巴掌拍死太便宜她了,而且现实不允许,那就只能看对方的趾高气扬变成羞愤欲死了。 这可比直接拍死可好玩多了。 比舞?呵……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比谁死的更难看吗? 067 绝世美女横空出世 http://..org/ 想要成为一名出色的杀手,完成各种潜伏任务,出其不意的将目标杀死,杀手需要成为能够融入人群的角色,扮演各种人,当然,更需要强大的本领和技艺。 她若是花魁,便是国色天香,才艺双绝。 她若是路人,便是敛了气息,泯然众人。 无论什么样的角色,她都游刃有余,相比同类拥有更高的成功率,更理所当然成为同伴中的佼佼者。 只因为,他们是为杀而杀。 而她,只当自己是这世界上的泱泱一员,敛了所有杀气成为一个平凡人,试问,有什么人能对一个毫无攻击力的人生出警惕进而避免遭难。 首领曾赞她,是个天生的杀手,也是个天生的表演者。 用自己的人生演绎着一个个不平凡的角色。 宋锦对此不置可否,她享受这样的感觉。 想当年为了刺杀一个昏庸好色的大官,她化名潜入青楼,曾一舞动京城,那夜,整个京都为她而沸腾,当夜她刺杀成功后,从此在这个世上消失,只留下了一个美丽的传说。 想起往事,宋锦目光泛起了留恋,这个世界好虽好,可那里她生活了二十多年,天空很蓝,草很绿,她喜欢穿着拖地的长裙躺在树枝上睡觉,长长的裙摆飘荡而下,清风轻轻荡起柔美的弧度,整个天地一片静谧。 柔美纤秀的少女穿着白色的长裙挺直腰背缓步走来,白皙美丽的脸庞上漾着从容优雅的浅笑,像是涤荡的春风,暖到了心里。 围在舞蹈教室外的一众男生直接看呆了眼,直到李雯雯恼怒的喝道:“堵着路干什么,都给我让开”。 男生不满的瞪了眼李雯雯,在宋锦的衬托下更衬的李雯雯跟个母夜叉似得凶悍,翩翩李雯雯还自恋的以为自己很有威慑力,撩了把齐刘海娇哼一声扭头朝舞蹈室走去,把一众男生给恶心的。 以前怎么没发现李雯雯是个这么矫情做作的人啊,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众人再次把目光转向宋锦,还是多看一眼美女洗洗眼吧。 高俭目光担忧的看向宋锦,想跟进去结果被李雯雯拦住,指着门上贴着的告示道:“没看到上边写的吗?男生不准入内”。 高俭气哼哼的瞪了眼李雯雯,“真是不可理喻”,扭头走到落地窗前。 宋锦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涌动的温暖自信让高俭一颗担忧的心瞬间安定下来,对着宋锦默默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他相信女神! 京都大学是全国最高等的学府,分有好几个院校,其中最高端的就属孟栖澜所属的科学院,其次是经济管理,法律及艺术院校,艺术院校又分好几个种类,音乐、美术、舞蹈、书画、影视制作等等,而谷卉就是这届艺术生中以全国第一的成绩考进来的,她不仅长的漂亮,学习好,性格又清冷,更会在公众平台上为自己造势,利用美貌和性格吸引了不少粉丝,作为一个大学生能有这样的粉丝量已经很了不得了,这也正是谷卉为自己出道打下的良好基础。 她出生在舞蹈世家,一岁就开始练基本功,从小到大拿过无数大奖,一向骄傲的谷卉有着骨子里天生的优越感和不服输的劲头。 看到走进来的宋锦,谷卉一个高压腿很自然的展示了一把自己的功底,那潇洒柔美的劲头看的窗外无数男生狠狠吞咽了一把口水。 李雯雯啪一声关了舞蹈室的门,又派一个得力心腹去拖延老师,接着把其它同学赶到角落,看着正中央的宋锦和谷卉开口道:“咱们舞蹈系一直有斗舞的传统,说好听了是斗舞,其实就是一场比赛,不过本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原则,你们两个要适可而止,不要闹得太难看”,目光瞟了眼宋锦,眼底夹着讥讽,就差指名道姓了。 宋锦理了理裙摆,压根没搭理自导自演的李雯雯,见宋锦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李雯雯只当她是在强撑,暗自冷哼了一声,这时恰巧看到谷卉使过来的眼色,李雯雯心底明了,恶人从来都是她来当,但她无怨无悔。 “既然是比赛,那输的人就一定要受到惩罚,否则对赢的人不公平”。 宋锦想快点解决这事,她怕林玉出来找不到她着急,抬眸看向李雯雯和谷卉,笑着道:“输的人裸奔如何”? 围观的人“哗”一声就爆炸了,这看起来柔美万千的少女一张口就是如此劲爆,想象美女裸奔的画面,有的男生直接就喷鼻血了。 李雯雯愣了愣,随后看向谷卉,谷卉对着她暗暗点头,心底刚起的一点慌乱瞬间消失无踪,她谷卉,从来不会失败。 得了谷卉的首肯,李雯雯再看向宋锦时目光已经毫不掩饰嘲讽:“这可是你说的,输了可不要反悔”。 宋锦挑了挑眉,笑眯眯补充了一句:“是围着整个京都大学跑一圈,还必须是白天,并且为了不伤风化,可以遮三点”。 “呵……规矩都是你定的,都听你的行了吧,别到头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李雯雯毫不留情的嘲讽。 李雯雯不漂亮,尤其是小时候因为贪玩额头撞在石头上留下一道大疤,让她更加丑陋,因此她只能用厚重的刘海掩盖额头上的疤痕,她最忌恨的就是长的漂亮的女生,她和谷卉从小在一个大院里长大,可以说情谊非凡,谷卉把她当衬托,她也拿谷卉当跳板,她很清楚以自己的容貌即使再有能力也没什么未来,因此心甘情愿在谷卉身边当走狗。 其实她之所以全心全意为谷卉着想,只不过她已经完全把自己想象成了谷卉,一个心理有些变态的幻想狂,就像一只蛰伏的毒蛇,随时冲出来咬一口。 而宋锦,这个漂亮的有些过分的少女,从第一眼看到她时,她就以谷卉的身份第一时间发起了警报,高傲美丽的少女容不得身边一点威胁,必须发起攻击。 谷卉蹙了蹙眉,看了眼其貌不扬甚至有些丑的李雯雯,心底闪过一丝不舒服。 但她没有多想,很快就提起全部精力迎接到来的挑战。 斗舞其实很费体力,两人谁先倒下就算认输,谷卉一手高抬,一手放在小腹处,做了个标准的芭蕾舞开场姿势,下巴高抬,目光高傲的睨向站在对面的少女。 宋锦不慌不忙的抽出一根丝带,将如墨的长发高高竖起,登时露出一张粉雕玉琢的绝美脸蛋,比墨发遮掩下更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宋锦一手放在小腹上,就像一个标准的淑女礼仪,其实宋锦只是在感受肚子里的宝宝。 宝宝们,你们一定要乖乖的,看娘把这些嚣张的小丑一个个都打趴下,你们可一定要乖乖听话哦。 肚皮忽然动了一下,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踢她的肚子,宋锦眼底一丝光亮骤然划过,勾起唇角缓缓而笑。 美丽的少女那一抹温柔绝世的笑霎那间惊艳了多少人的眼。 谷卉有些不悦的蹙眉,强忍着没发作出来,倒是李雯雯有眼色的说道:“你还在磨蹭什么,莫不是害怕了,现在认输的话……”。 少女一个高腿压顶原地三百六十度旋转,飞扬的裙摆犹如冬日里燃烧的火把,带着强烈的火热和劲猎的风声逼人而来,霎时间众人仿佛置身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大雪纷飞,唯一道火影跃于冰上,那火溶不了冰,而冰更熄不了火,矛盾又自然的相存于天地,唯美热烈夺人眼球。 所有人都盯着突然起舞的宋锦,打了谷卉一个措手不及,谷卉愣了愣暗骂了一声卑鄙,双脚就地碾转,便是一个最标准雅致的芭蕾舞步,但这时候所有人都盯着宋锦,就好比看戏看到兴头上没人会转开目光看别的东西。 宋锦的舞蹈完全是随性而起,不是优雅的芭蕾,典雅的古舞,也不是性感的拉丁更不是奔放狂热的爵士,她一个旋身,腾飞,跳跃,下腰,亦或是一个轻轻的回眸都夹杂的数不清道不明的令人浑身酥麻的风情。 此风情非彼风情,风华隽秀,情义绵长,仿佛一个鲜活美丽的少女正努力绽放自己的花蕊,浓烈火热又冷如秋霜,一冷一热不停歇的刺激着所有人的眼球。 林寒陌赶来时一眼就看到洒满了半地阳光的落地教室内,少女浓烈如火的舞步,与她眉宇间若隐若现的冷漠寒霜,初春的天气,阳光带着醉人的暖意跋涉而来,却驱不散心上的寒颤悸动。 他突然怔在原地,第一次深刻理解了惊艳的含义。 再没有人看谷卉,这个从来高傲的京都大学第一校花,只有别人沦为她的陪衬,而现在,她终于沦为了别人的陪衬。 不,比那更丢人,更令她羞愤。 五分钟过去,谷卉咬牙坚持着,舞步渐渐力不从心,已经露出破绽,她眼角瞥了眼宋锦,少女依旧长裙飞扬,舞步来的如梦似幻,丝毫不见疲态。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败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谷卉一个分神,脚下错乱,狼狈的跌倒在地上,而这时,宋锦正一个飞跃腾身,身姿轻盈如九天玄女下凡,圣洁凛然高不可攀。 没有人再关注到谷卉的难堪,与她来说即是侥幸更是耻辱。 一双穿着白色皮鞋的脚落在她的眼前,谷卉恨恨抬眸,撞入一双神秘若星海的凤眸中,背对所有人的她纯洁柔善若天使般完美无瑕,而唯独面对她一人时那美丽的少女勾起红唇笑的邪恶冷漠,清澈悦耳的嗓音落入她的耳朵即刻成为了魔鬼的召唤。 “你输了,所以,记得兑现你的承诺哦,大校花裸奔绕校一周,这可真是一条劲爆的消息,相信你的粉丝又会增多了”。 “你太可恶了”。她是故意的,谷卉双目如火的瞪着宋锦,恨不得生吃了她。 站在落地窗外的人将谷卉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原来女神跌落尘埃就是这样一副面容,与纯善柔美的宋锦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好多谷卉的男粉都表示难以接受。 “我就是故意的怎么样”?宋锦勾了勾唇,笑的邪气凛然,眼角勾着冷艳繁华的弧度,“想要挑战我就要有失败的觉悟,你除了高傲的有点烦人外,你那个猪队友早晚会把你拉下神坛,遇上我,不好意思,让这个时间提前了,不过你该感谢我不是吗”? 宋锦摸了摸谷卉的头,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温柔:“只要你以后乖乖听我的话,你还是那个高傲冷艳的大校花,没人会争夺你的光芒……”。 谷卉愣愣的抬眸,双眼迷茫的盯着眼前美的好似烟雾的少女。 舞蹈教室的后窗处是偏僻的花坛,在那里,站着一道昕长的身影,不知站了多久,目光有些怅惘的盯着那笑容邪恶又温柔的少女。 心底好像有只小猫在抓挠,不舒服的感觉令他下意识蹙起眉尖,他感觉到血液里熟悉的沸腾席卷而来,整个人突然靠在墙壁上大口喘息,一只手紧紧抓着胸口的位置,指骨泛白,直要把衣服揪出褶皱来。 “主子……你”。沉香欲言又止。 洛秀摆手示意他闭嘴:“我没事”。 宋锦突然看了眼后窗的方向,什么都没看到才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她刚才明明感觉到那个方位有人在窥视自己,那种略带侵略感的目光令她浑身都不舒服。 宋锦路过李雯雯身边时,李雯雯正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好自为之”。宋锦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走出舞蹈教室,男生目光火热的涌过来,林寒陌有些不高兴的挥退众人,扯着嗓门吼道:“挤什么挤,女神也是你们能看的吗?都给我滚一边去”。林大少在学校一直都是这种二世祖的德性,很多男生都是敢怒不敢言。 林寒陌腆着脸跑到宋锦面前,“你的舞跳的真是太棒了,把谷卉都给比下去了,真棒”,说着伸出大拇指做出一个棒棒哒的手势。 宋锦有些无奈的道:“能让开一条路吗”? 林寒陌挥挥手把人群散开跟在宋锦身边问长问短,宋锦只觉得耳边有只苍蝇一直在飞来飞去的,真想一把掌拍死。 高俭跑出来拉住林寒陌,看着宋锦有些不好意思:“他一直都是这样,你别在意”。 “我怎么样了?”林寒陌不高兴高俭在美女面前这样说自己,“我还没找你的事儿呢,刚才怎么不接我的电话,胆儿肥了啊,连我的电话都敢不接”。 高俭真不想搭理这个后脸皮的二世祖,走到宋锦身边轻声道:“走吧,我领你去科学研究院”。 这不过是一段小插曲而已,宋锦也没有放在心上,但她终究小看了这个世界的媒体影响力,有人把她跳舞的样子用手机偷偷拍下来发到校园论坛上,刚开始只是在校园内部流传,但这种高端校园网经常有影视圈的人蹲点,刚好看到校园论坛上发的视频,标题非常醒目。 舞压京大校花谷卉,绝世美女横空出世! 蹲点的人对谷卉有所了解,这可是娱乐圈未来的当家花旦,舞蹈功底在同龄中无人比肩,要不是学校不允许在校生接片子,谷卉早就火了,什么人竟然能压谷卉,莫不是炒作。 那人以质疑加嘲讽的心态点开了视频,结果看完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完之后他立马打了个电话出去,声音有些激动:“关导,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附和你标准的人了”。 只是走到科学研究院这一会儿的功夫,宋锦几乎火遍了全校,路上拿着手机的人不时朝宋锦看来,指指点点的目光夹杂着狂热。 ------题外话------ 最近两天忙的脚不沾地,刚刚码完字发上来,睡觉去了…… 068 做人不带这样的 http://..org/ 宋锦对这些目光向来坦然,倒也没放在心上。 一个矮小的男生拿着手机靠近林寒陌示意他看,林寒陌看了眼论坛里那条发视频的帖子点击率和流言猛增,都在询问跳舞的大美女是谁,林寒陌笑了笑,望了眼走在前头的宋锦纤秀柔美的背影一眼。 “果然都不是瞎的”。 矮个子男生小心翼翼的问道:“林少,你昨天不是还向谷卉表白了吗?难道你不喜欢她了”?这个小男生可是谷卉的铁粉,坚持一百年不动摇的那种。 林寒陌斜瞟了眼矮个子男生,扯了扯唇冷声道:“你哪只眼看到我给谷卉表白了,她那种姿色小爷我还看不上呢”。 矮个子男生非常委屈的看着林寒陌,做人不带这样的…… 林寒陌才不管矮个子男生怎么看他呢,屁颠屁颠的跟在宋锦身后,看到她走到科学研究院门前,心想这美女难道还是个学霸?要知道科学研究院聚集的都是一群搞科研的疯子和天才级的学霸。 再说这边,程景渊带着林玉和封雨穿过大厅坐电梯来到顶楼四楼,透明的钢化玻璃成一个巨大的半圆将整个楼层笼罩,到处充满着高科技的气息,走到一扇全自动玻璃门前,程景渊看向林玉:“这里不允许外人出入,都是需要指纹识别的,阿姨您在这里稍等,我进去把孟学姐喊出来”。 林玉点头,目光焦虑的往门内探,除了一团冰冷的白之外什么都看不到,“你就给她说是我来了,让她必须出来见我”。 程景渊点了点头,走到门边一个镶嵌在墙上的识别器,伸出右手食指印上去,立即传出一个机械冰冷的女声:“通过,请进”。 全自动玻璃门缓缓开启,程景渊抬步走了进去。 林玉下意识就要跟进去,封雨赶紧拉了她一把:“姐,这里不让外人进的”,目光打量着四周,啧啧叹道:“没想到澜澜竟然是在这样的地方学习工作,看起来好高端,只不过就是太冷了”,封雨搓了搓臂膀,地板光可鉴人,头顶的钢化玻璃能清晰的看到灰蓝的天空,乌云遮掩下一线浅白的日光投注而来,更增添了一丝冷清。 林玉看着玻璃门缓缓合上,原地转了一圈焦急道:“那傻丫头从来都不会照顾自己,两天两夜不眠不休,她这是要把自己的身体搞垮啊,她还年轻怎么经得起折腾”。 封雨只能尽力安慰她:“姐,你放心吧,澜澜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孩子”。 黑白格调清冷严谨的实验室里,一个身穿白大褂的清瘦女人正来回穿梭于实验台上,脑后扎了条短短的马尾,随着她走动的脚步一蹦一跳的,厚重的眼镜遮去了眼底的神采,紧抿着唇脸色严谨认真,看起来十分刻板普通。 身边两个五六十岁的老头看着女人手中的计量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只见那冰蓝色的液体迅速变成清水一样的颜色,里边的絮状物也快速支解分离,不可思议的惊叹道:“没想到你真的成功过了,这绝对是科学界里程碑式的发明啊”。 另一个老头叹道:“栖澜,你总算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为师替你高兴”。 女人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管状液体,轻轻摇晃着,淡淡道:“这只是开始,我要咱们国家再不要受制于人,做世界的最强者”。 老头欣慰道:“你有一颗强烈的爱国心,为师为你骄傲也为你自豪”。 放下试管,女人正要不停歇的进行下一个攻克,老头准备出声制止她,便看到快步走过来的程景渊,程景渊礼貌的对两个老人点了点头,才对背着他的清瘦女人急声道:“孟学姐,外面有一个自称是你母亲的人来找你,她现在就在实验室外”。 孟栖澜手指顿了顿,整个人陷入一种迷茫的状态,像是在回想他口中的母亲是何人,两个老头对此无奈的摇了摇头,孟栖澜是个智商超高的天才,尤其是科研方面,年纪轻轻便攻克了数道难题,尤其是刚刚的发明,说是载入史册都不为过,上报上去孟栖澜也是个国家级的一等表彰,但她在生活方面甚至感情方面那真是用白痴形容都不为过。 孟栖澜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了,手上的动作不停歇,淡淡道:“她来干什么”? 程景渊一看孟栖澜的样子就知要糟糕,难道连她母亲都拿她没法了吗?看着孟栖澜眼下的青黑却双眸熠熠的模样,心底对她是又敬佩又怜惜。 走过去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试管,程景渊霸道的拉着她就往外走:“你母亲很担心你,你如果再不出现在她面前,你就要到医院去看她了”。 孟栖澜本想挣脱程景渊的手,但一听这话抿唇沉默的跟在他后面往外走。 自动门打开,林玉看到走出来的孟栖澜,箭一般冲上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边,看她只是憔悴了点人没大碍总算松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嗔道:“原来你平时就是这样作践自己的,我不管,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家。” 孟栖澜不动声色的挣脱林玉的手,喊了声妈,又喊了封雨一声雨姨,便抬眸淡淡的看向林玉,整个人无悲无喜:“你找我来究竟什么事”。 林玉心猛然刺痛了一下,双眼通红的看着面前面庞白皙清秀的女儿,这个孩子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但她从小就和她不亲,整个人总是淡淡的,没见她喜欢过什么东西,总是一个人窝在房间里看书,小小年纪就戴着一副厚重的近视眼镜,学习成绩异常的好,但就是和家里人不亲,也没见她有过什么朋友,林玉一度以为自己这个女儿有自闭症,整天担心的不行。 孟煊作为孟栖澜的亲弟弟,他十七年来见过孟栖澜的次数屈指可数,连自己姐姐长什么样估计都不记得。 “澜澜,晚上有个饭局,你陪妈妈一起去吧”。 孟栖澜蹙了蹙眉,冷淡道:“如果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那很抱歉,我忙得很,没时间,你另请高明吧”。 这语气,比陌生人还要疏远。 林玉心痛的不行,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生出这么冷漠孤僻的女儿…… 封雨在一旁劝了一句:“澜澜,你说这话可让你妈伤心了,你不知道你不在家的时候你妈天天都惦记着你,你……。” 孟栖澜被林玉的哭泣声和封雨的唠叨声听的心烦,蹙了蹙眉,当先朝外走去:“我的时间宝贵的很,你们快点跟上”。 林玉立即止了哭,喜笑颜开的跟上去。 程景渊有些落寞的站在原地,孟学姐从头到尾都没看他一眼。 封雨回头瞅了眼程景渊,笑着挥了挥手:“小帅哥,以后就麻烦你照顾我们家澜澜了。” 程景渊眼底重新燃起光彩。 三人走出研究院大门,正巧跟回来的宋锦撞面了,林玉走过来握住宋锦的手自责道:“都怪我,一时焦急竟然把你给忘了”。上上下下把宋锦打量了一遍,眼底的关切毫不掺假。 宋锦善解人意的笑道:“我刚才在学校里四处走走,没事的”。随后目光落在紧随其后的一道清瘦身影上,惊喜道:“这位想必就是栖澜姐姐吧”。 孟栖澜终于抬眸看了宋锦一眼,仅仅就是一眼又飞快的垂下视线,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林玉假意拍了宋锦的手一下,嗔道:“什么栖澜姐姐啊,你嫁给了齐歌,她倒要喊你嫂嫂呢,这种话以后可不准再说了,被人听到要笑话你的”。 宋锦虚心受教。 这个孟栖澜果然和她心底的想象吻合,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漠以及天才家的孤僻神经质,对自己的母亲也能冷漠成这样,不知林玉背地里要多伤心了。 听到林玉的话孟栖澜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讶异,又抬眸看了眼宋锦,非常平常的眼神,和看普通人没什么分别,唯一的分别也就是她冠上齐歌女人的名头罢了。 这个孟栖澜果然是个有趣的人。 宋锦勾了勾唇,她猜孟栖澜肯定有脸盲症,恐怕在她眼中她可大马路上路人没什么区别。 林玉介绍道:“她是你齐歌表歌的媳妇,怀孕三个多月了,下个月就要结婚了”,遂即板起脸训道“你到时候不论多忙都不准给我缺席,否则你爷爷那里你就准备成为黑名单吧”。 孟栖澜淡淡道:“我懂,表哥是我很敬佩的人,我不会缺席他的结婚典礼”。走到宋锦面前伸出手,还是一贯的冷淡表情却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 “你好,我叫孟栖澜,很高兴认识你,嫁给表哥算你有眼光”。 宋锦笑了笑,觉得这姑娘十分有趣,伸手回握住她的手,“我叫宋锦,你以后可以叫我小锦”。 看着两人相处愉快的样子林玉心底的大石总算落了地。 这时一道尖利兴奋的男声划破了此刻的静谧,“姑姑?你怎么在这儿”?林寒陌兴奋的跑到林玉身边挎着她的臂膀笑的像个孩子。 林玉看到突然出现的林寒陌也高兴的很,“我来找你表姐,你这孩子,还是这么调皮”。 林寒陌看向孟栖澜乖巧的喊了句:“表姐好”。 孟栖澜淡淡点头算是回应。 林寒陌偷偷看了眼宋锦,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姑,你们看起来认识,她是你什么人啊”。 林玉心里正高兴,也没注意到林寒陌语气里的不自然,笑着道:“按辈分你该叫她表嫂,别以为人家年轻就欺负她,否则姑姑知道了可不饶你”。 林寒陌心碎了一地,人家竟然——结婚了,正想再问一句林玉已经和宋锦三人一起往外走去:“寒陌,姑姑还有事就先走了,记得来家里玩”。 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林寒陌耷拉着脑袋有些落寞,高俭走过来担忧的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我看女神和你姑姑是一起的,你怎么没趁机多要些福利”? 林寒陌本想说出宋锦已经结婚的事情,话锋一转道:“没看我姑姑忙着呢吗,等没事我去我姑姑家一趟,一定把女神的来历弄清楚”。 高俭有些羡慕的说道:“没想到竟然这么巧”。 …… 四人乘车来到一家高档的西餐厅,正是中午,吃饭的人比较多,林玉领着几人直奔提前就定好的包厢,点菜上桌,等菜全部上齐林玉看了眼手表,有些不满的道:“竟然迟到,不守时的人品德也好不到哪儿去”。 孟栖澜已经拿起筷子夹了口菜,被林玉看到狠狠剜了她一眼:“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客人还没到你怎么可以动筷”。 孟栖澜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才有一点女孩子家该有的娇俏活泼:“拜托,你在心底已经把那人打了个叉,再见面还有什么意思,我忙得很,先走了”。站起来就要走出去。 林玉飞快跑到窗户边打开窗子扭头威胁道:“你今天要敢走我就从这儿跳下去”。 孟栖澜又一屁股坐了回去,拿起筷子无聊的夹菜,林玉这次没敢再说她。 宋锦好笑的勾了勾唇,移近孟栖澜耳边低声道:“二舅母这个模样还挺可爱的,也只有你才能把她气成这样”。 孟栖澜看了眼宋锦,宋锦猜的没错,孟栖澜就是有脸盲症,她谁都没说过,包括林玉都不知道,在她眼中这个世上的所有人都长的一样,只有面前这个女孩在她眼中有一点有别于其他人。 那双星海般神秘波澜的凤眸,让她想起梦中那波澜起伏的大海,一望无际。 “你眼睛真漂亮”,孟栖澜赞道。 宋锦笑了笑,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霎时间波光潋滟,仿佛雨后初霁的初阳,冲破重重黑暗带来的光明。 孟栖澜突然蹙眉,镜片后的眼睛陷入呆怔,这说明她在深思,随后喃喃道:“你给我的感觉好像一个人”,秀眉越蹙越紧:“你是第二个给我这种感觉的人,可是关于那个人,我却想不起来了”。 宋锦挑了挑眉,“和我长的很像吗”? “不”,孟栖澜摇头,“是这双眼睛,我曾经看到过一双这样的眼睛,是在梦里还是在哪儿”?她突然垂下脑袋深思,浑身压抑的气息令人退避三舍。 宋锦倒也没放在心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包厢的门突然从外边推开,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 069 不按常理出牌 http://..org/ 来人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不高不矮,穿着一身笔挺西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给人一种斯文精英的感觉。 他目光首先在包厢里四人身上转了一圈,最终定格在其中最漂亮的女孩身上,嘴角勾着一丝温和的笑,眼底精芒闪烁。 宋锦蹙了蹙眉,虽然那人神色很自然,依旧令宋锦感到一丝不舒服。 林玉没宋锦那么敏感,看到来人立即站起来迎上去,端庄大方的笑道”你就是吴先生吧”。 男人温和一笑,非常歉意的垂眸,“林太太非常对不起,我公司里有点事耽误了点时间,希望您不要介意”,他语气谦卑,态度温和,顿时令人好感倍生。 林玉笑道:“你是大忙人,我理解的”。 男人笑着摇摇头,一副惭愧的样子。 等人落座,林玉指着孟栖澜介绍道:“这是我女儿澜澜,她今年二十四岁,在京都大学攻读研究生”。 孟栖澜抬眸对男人淡淡点了点头,态度冷淡的很,便垂下脑袋沉默。 男人眼底的讶异一闪而逝,脸色有些尴尬,目光在孟栖澜身上顿了顿,随后落在她旁边静坐的少女身上。 和孟栖澜比,她身边的少女显然更加令人惊艳。 他以为这个女孩才是和他相亲的对象,没想到…… “孟小姐高材生,国家未来的栋梁,在下心生敬仰”。他脸上重新恢复笑容,不动声色的恭维道。 林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真实。 孟栖澜整天呆在学校,根本没时间认识男人,眼看年龄大了不能再放任不管,她这才托人给她相了个对象,这男人名叫吴春华,白手起家,年纪轻轻已经成为了一家房地产商的老板,虽然公司初具规模,在孟家眼中却算不上什么,但林玉已经看出了这男人的潜力,绝对是潜龙飞天,而且这男人身边没有不三不四的女人,即使有钱了也始终清白如一,这一点是最让林玉满意的。 她并没有让人告诉这男人自家的身份,只说是一普通的小康之家,这样看来这男人并不是个嫌贫爱富的,林玉笑容里多了份热络。 她并不希望女儿嫁到高门大户去,女儿性子单纯,处理不来复杂的人际关系,低嫁的话男方绝对会对她好,不敢乱来,她也能时不时的帮一把,林玉给自己女儿的未来打算的很清楚。 封雨倒是看出了点什么,桌子下悄悄扯了下林玉的袖子:“姐,这男人不行”。 林玉偷偷瞪了她一眼,吓得封雨赶紧闭嘴。 “什么栋梁啊,女孩子还是嫁人生子才是人生要事,女人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孟栖澜抬眸看了眼自己母亲,冷笑了一声,那笑声不遮不掩,一时间令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林玉眼底暗含威胁的瞟了眼孟栖澜,示意她不准胡来。 宋锦拿自己当空气,安静的吃饭。 这里没有她插嘴的余地。 “吴先生是吧”。孟栖澜双手抱臂靠回椅子上,神色淡淡的看了眼吴春华,那样淡漠冰凉的眼神,一瞬间令吴春华有些无措,能白手起家创立这么大的公司,他本身就是个心理素质非常高的人,没想到却在这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女人的眼神下,有些狼狈的转开视线。 “孟小姐有何指教”? “我这妹妹长的漂亮吗”?孟栖澜眼神瞟了眼安静的坐在自己身边的宋锦,嘴角勾着一抹淡笑。 宋锦有些无辜的摸摸自己鼻子,怎么扯上自己了? 这个孟栖澜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吴春华看了眼宋锦,这女孩年纪虽小,但真的是少见的绝色,他进来时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这女孩,心底还想给自己牵线的人回去一定要好好谢谢她。 吴春华愣愣点头:“漂亮”。没想到这漂亮少女竟然是她的妹妹,既然是姐妹,干嘛长的一点都不像? 孟栖澜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笑,男人都是以色取人的家伙,这样的男人嫁了干嘛,她宁愿一辈子单身。 “其实本来要相亲的是我妹妹,但小妹说长姐未嫁,她怎可先嫁,所以才换了我来,但今日见吴先生一表人才,实在不愿阻了吴先生的姻缘……‘’,话落有些黯然神伤的垂眸。 宋锦心底赞叹,这孟栖澜看着是个闷葫芦,没想到还挺会演戏的,看这表情做的,看这话说的。 林玉正要喝止孟栖澜,封雨赶忙拉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道:“姐,你等会再骂不迟,先看看澜澜要做什么”? 吴春华脸色急剧变幻,没想到他要相亲的对象真的是这漂亮少女,一时间肉痛不已,满脑子都是少女绝美纯真的笑脸,说话有些不经大脑:“没关系,你只要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我很喜欢你妹妹,你肯定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话落目光晶亮的看向宋锦,越看越喜欢。 宋锦蹙了蹙眉,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动作优雅高贵,更是看的吴春华心跳加速。 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少女漂亮潋滟的凤眸仿似大海般神秘,泛着温柔的波光,轻声道:“吴先生以为这是交换货物吗?说换就换,今天能换了姐姐,明日是否就能换了我”?语气是一贯的温柔,却陡然令人背脊生寒。 吴春华赶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放心,我一定会真心对你好的……”。 林玉直接一杯水浇他头上,不顾形象的骂道:“你给我滚”。 吴春华还想解释,林玉直接按了服务铃,“给我叫保安来,把这个臭男人给我赶出去”。 吴春华也是有尊严的,林玉都这么说了,他再呆下去就真的没脸没皮了,走之前回头看了眼宋锦,目光火热道:“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的话,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的,嫁给我保你一辈子吃喝不愁,还能让你家过上富贵生活”。 林玉直接那盘子往他身上砸,气愤道”给我滚,你以为我孟家是什么人,需要你施舍”? 吴春华冷哼一声,暗骂了声丑人多做怪,摔门而去。 林玉气的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恶狠狠道:“你这样的人你也敢介绍给我女儿?你是想害我女儿吧,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没给对方解释的机会,直接挂了手机。 林玉这个身份,这个岁数,已经很少有能让她动怒的事了,这次是因为孟栖澜才发这么大火,想到自己自作主张竟然给女儿找了这么个烂男人,后悔的不行。 “总算结束了”。孟栖澜站起来拿起大衣,边穿边往外走:“没事我回学校去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别来找我”。 林玉赶忙追上去:“澜澜,你和我回家吧,就住一晚好不好,妈求你了”。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宋锦暗暗摇了摇头,生个这样的女儿确实挺伤心的,她倒是有点同情林玉了。 手掌暗暗覆上小腹,不知道肚子里是两个儿子还是两个女儿,或者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她的骨肉,她的血脉,她一定会好好教导她们,不会让他们和她离心离德。 活成林玉这样,太累了。 孟栖澜被林玉的哭声闹得有些心烦,回头沉声道:“说好了就一晚上”。 林玉立即喜极而泣:“好好好”。 “以后别给我安排相亲了,你看你都找的什么人,我又不是嫁不出去”。 林玉赶忙点头:“妈听你的”。 几人从包厢里出来,穿过大厅往餐厅外走去,迎面正好走来两个人,一个妖娆多姿的女子,一个清风朗月般的男子。 那女人不认识,但男子,宋锦是认识的。 “二婶”?男人笑着走近“没想到真的是您,我还以为看错了”。 林玉擦了擦有些红的眼睛,笑着道:“是小衍啊,陪女朋友吃饭呢”?目光落在那女人身上,有些眼熟,随后一想便明白了。 这女人名叫容诺,是温衍的母亲米青闺蜜家的女儿,这容诺家世也不错,在京都是排得上号的,和温衍算是青梅竹马,这么一看倒也是挺般配的。 容诺害羞的低下头,偷偷看了眼温衍,男人的侧脸温润明晰,令她的一颗心跳的厉害。 温衍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林玉的话,目光掠过宋锦,最终目光定格在孟栖澜身上,“这是澜澜吗?” 容诺垂下的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林玉拉过孟栖澜,给温衍介绍道:“可不就是澜澜,你们小时候还在一起玩过呢”,随后在孟栖澜胳膊上拧了一下,“你小时候不小心掉下池塘,差点溺水,还是你温衍哥哥把你救上来的,你不记得了?” 孟栖澜看了眼温衍,垂眸淡淡道:“我从来不记那些无用的事情”。 林玉被孟栖澜的话噎了一下,恨瞪了她一眼:“你个死丫头”。 孟栖澜抽回自己的胳膊,语气有些不满:“你再掐我我真的回学校了,以后你想见都见不到我”。 林玉真的拿自己女儿没辙了。 孟栖澜听到一阵压抑的轻笑声,清雅醇厚,令人闻之心舒,她抬眸,笑声正是来自对面清风朗月般优雅温润的男子,蹙眉不悦道:“有什么好笑的”? “澜妹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说话坦率”。 澜妹妹、可爱,这些词冠在自己身上,被男人用如此温柔的语气说出来,令孟栖澜浑身起鸡皮疙瘩。 容诺脸色渐渐难堪起来,偷偷扯了扯温衍的衣袖柔声道:”衍哥哥,我们走吧,偌儿饿了”。 女人说话的语气娇滴滴的,哥哥妹妹的,听的孟栖澜耳朵发痒,再不搭理这些人,大步朝外走去。 孟栖澜也不是个傻的,她岂能看不见容诺眼底的防备警惕,她会和她抢温衍?真是贻笑大方,全世界的男人死光了她也绝不会喜欢温衍。 “这丫头被我宠坏了,小衍别介意”,林玉对自家女儿真是无语了。 温衍扭头看了眼孟栖澜离开的背影,漆黑的眼珠幽暗无边,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浅笑,淡淡道:“澜妹妹率性而为,这样的性格我很喜欢”。 他说的坦然,根本没人会想歪。 临走前,宋锦多看了眼温衍,这男人看着温润儒雅,如春风一般令人心生舒服,但这样的男人实则最会伪装,谁知道他肚子里打着什么主意? 直到几人背影消失,容诺有些害羞的小声道:“衍哥哥,我们快点进去吧”。 温衍抬步朝前走去,漠然道:“以后不要叫我衍哥哥,我好像还没有和你亲密到这个地步”。 要不是老妈在家里以死相逼,他真的不想和这女人一起吃饭。 容诺怏怏的小跑跟上温衍,垂眸乖巧道:“我知道了,衍哥哥”。 温衍立刻一个冷漠的眼神扫过去,吓得容诺赶紧捂嘴。 …… 宋锦准备上车的时候,突然蹿出来一辆摩托车,车上坐着两个戴着头盔的年轻人,摩托车与宋锦擦身而过,后座上的人突然伸手去抢宋锦的包,宋锦反应快速的后退一步,却还是晚了一步,那人一把扯过包,包带在宋锦手中,摩托车蹿过去时带出的贯力把宋锦带着往前扑去。 这变故发生的太突然,把林玉吓的大惊失色,赶忙呼喊保镖:“快点去救小锦,她要有什么事,你们都得完蛋”。 宋锦暗暗运力,那人手突然吃痛,猛然松开了包带,宋锦为了不暴露自己,假装往后摔去,暗中护住肚子。 后座上的年轻人暗暗骂了声“*”,眼角瞥到四个高大的保镖往这边冲来,对前边的人说了句什么,摩托车加大油门,风一般消失在马路上。 虽然减缓了下落的冲力,可那冲击还是令宋锦感觉到不舒服,蹙起眉头,宋锦眼底的戾气一闪而逝。 林玉跑到宋锦身边,把她搀起来,焦急的问道:“小锦,你没事吧”。 宋锦摇了摇头,不动声色的拉了拉袖子,掩下手腕上的擦伤,脸色有些苍白道:“二舅母别担心,我没事”。 林玉声音带着哭腔喊道:“你看你脸色白的,怎么可能会没事”,扭头朝保镖吼道,“快打120,十分钟内要赶不过来,医院给我等着倒闭”。 随后朝另一个保镖恨声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出现抢劫,这片地区是谁给我负责的,要想将功赎罪,让他把那可恶的贼人给我揪出来。” 林玉一方面是真的担心宋锦,另一方面宋锦是跟她出来的,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以老爷子对宋锦肚子里孩子的宝贝程度,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 想到后果,林玉脸色比宋锦还白。 孟栖澜走过来看了眼宋锦,破天荒的问道:“还好吧”。 宋锦点点头,在林玉的搀扶下朝车子走去:“我真的没事,二舅母别担心”。 手指甲暗暗掐紧掌心里去,这次抢劫事件绝非偶然,敢动她的孩子……宋锦暗沉的眼底划过一抹狠戾。 如果是平常的孕妇被那么一摔绝对流产,所以林玉才会那么紧张,只不过那些人低估了她的能力,她绝对不会让孩子有事的。 暗处,一个隐在角落里的人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本来要追出去的脚步想到什么又猛然收了回来,看到宋锦除了脸色苍白点,手腕擦破了点皮外,并没有别的事情,整个人松了口气。 拨了个电话出去,恭敬道:“宋小姐出了点事”。 日光投影在墙面,隐约拢出来一个凹凸有致的女人身影。 070 齐歌的桃花债 啊啊啊啊 http://..org/ 一辆摩托车在马路上飞速驶离,所过之处仰倒一片,路人无不怨声载道。 跑到事先约定好的巷子里,两人正准备给雇主打电话,谁知头顶一黑,两人直接被袋子装了起来,两人不住挣扎,直接一个手势砍到脖颈上,两人彻底昏迷过去。 一道微胖的女子身影从墙头一跃而下,伸脚踢了踢两人死猪般的身体,勾唇不屑道:“什么人都敢动,找死呢,给我带走”。 黑衣人领命,扛着两人扔到巷口的轿车里,黑衣人上车,轿车绝尘而去。 “茱萸姐,警察正往这边移动,您快撤离”。耳机里传来下属担忧的声音。 有些婴儿肥白白胖胖的女孩子冷嗤道:“那些警察都是吃干饭的,怕他们做什么?”。 警笛声呼啸而至,就在警察要冲进巷子时,女孩微胖的身躯一眨眼消失在墙头上。 她不是怕这些警察,她是怕麻烦,这些警察事儿最多。 “什么?没抓到?路建章是不是猪脑袋,还是他不想干了,这么点事都干不好,让他纠集人手立刻马上给我抓到人,否则他的局长是做到头了”林玉挂掉电话,气的胸脯急剧起伏。 孟栖澜坐在一边,拿起一本杂志翻着,宋锦垂着脑袋坐着,安安静静的,林玉握住宋锦的手,触手的冰凉令她下意识蹙眉:“不行,你不到医院检查一下,我不放心”,扭头朝司机吩咐道:“掉头去医院”。 宋锦对自己的身体再清楚不过,根本没有一点事,但看林玉紧张过度的样子,宋锦亦有些感动,不管她有分真心几分假意,最起码林玉对自己,算是尽到了一个舅母的职责。 几人火速赶往医院,途中林玉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劈头就是一顿骂,直到宋锦再三保证自己没出事,老爷子才松了口气,口气不善的嘱咐两人快点回来。 去医院做了个检查,结果证明孩子一点事都没有,林玉这才放心,带着宋锦往家里赶。 到家时,客厅的气氛有些压抑,宋锦第一时间嗅到空气里的一股不同寻常,目光一转,便看到跪在地上披头散发鼻青脸肿的纪贞,另一边站着怒气冲冲的孟嘉丞,时不时拿凶狠的眼神狠瞪纪贞,吓得纪贞缩着脑袋瑟瑟发抖。 进来前老爷子应该正在对两人训话,看到回来的宋锦老爷子立马把这两人抛诸脑后,站起来去接宋锦,直到亲自确认宋锦没事,才长叹道:“幸亏你没出事,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齐歌交代。” 林玉愧疚道:“爸,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带小锦出去,她也不会遇上这样的事”。 孟山摆摆手阻止她说下去:“这事不怪你。” 目光看向宋锦:“你放心,外公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宋锦柔柔的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接下来她以累了为由回房间休息。 “爸,这件事没这么简单,恐怕就是冲着小锦肚子里的孩子来的”,林玉提醒道。 “我知道,恐怕更是冲着齐歌而来,”,孟老爷子微眯起眼,冷冷道:“我孟山的重外孙子都敢动,真是胆大包天,给高雄打电话,让他素来见我”。 高雄是主抓京都治安的一把手,路建章在他面前也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儿,老爷子一句话的事儿,高雄再忙都得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林玉目光瞟向大厅里空气般大气都不敢喘伤痕累累的纪贞,惊讶道:“三弟妹这是怎么了”?才一会儿不在家这是出了什么事? 被林玉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纪贞恨不得一头撞死,但她现在不能死,纪贞恨恨咬牙,垂眸盯着地板。 孟老爷子这才想起孟嘉丞和纪贞,不耐的挥手道:“都给我滚,以后没事别跟我眼前晃悠,以后你们怎么折腾我都不管了,但别丢孟家的脸,否则就给我永远滚出孟家”。 孟嘉丞和纪贞身子齐齐一抖,两人不约而同的溜了。 林玉大概猜到了什么事,眼底划过一抹嘲讽,这纪贞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和这样的人做妯娌,她都嫌丢人。 孟老爷子这才看到跟在林玉身后的孟栖澜,笑着找了招手:“澜澜终于舍得回来看我老头子了”。 孟栖澜不想说违心的话,朝孟山点了点头,干巴巴的叫了声爷爷,便朝自己房间走去,孟老爷子伸出去的手尴尬的顿在半空。 “唉……这孩子”! 宋锦关上房间门返身,孟祁像个毛毛虫似的从床底下拱出来,亮晶晶的眼神看着走近的宋锦:“我今天很乖”。遂即敏感的察觉到宋锦身上的戾气,脸一沉怒道:“谁惹你生气了,小爷我宰了他去”。 宋锦没搭理孟祁,在床边坐下来,仔细回想这些天见过的所有人。 孟祁很有眼色的不去打扰宋锦,紧挨着宋锦的腿,脸颊迷恋的蹭着她身上的温度,一下一下,似一只猫儿般乖巧可爱。 “你认识萧紫吗?”宋锦突然开口问道。联想到这些天的人或事,这个女人是最大的嫌疑,不过不排除有隐藏的敌人,她只是把自己认为的可能说出来。 “萧紫是上官家的长媳,上官叶的妻子,上官叶一直嫉恨齐歌,想要害你也无可厚非,如果真的是她的话,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她身败名裂”,对于享受粉丝追捧的明星来说,最大的痛苦不是死,而是身败名裂,人人喊打。 宋锦摇了摇头:“我不能确定”。这只是她的猜测,有一点她没解释,萧紫害她的动机并不是为了帮上官叶,而是她觊觎齐歌,便朝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现在线索都在那两个抢劫的人身上,就看警察能不能抓到这两个人,再顺藤摸瓜揪出幕后黑手。 宋锦揉了揉额角,整个人疲惫的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 昏暗的地下室此刻成了牢狱,惨叫声此起彼伏。 只见两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被两根木桩子五花大绑,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白胖女人手中握着一根长鞭,黑衣包裹出女人丰满的身材,胸前的春光呼之欲出,随着她抽鞭子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别提多吸引人眼球,周围伫立的黑衣人脸色发红的移开视线。 女人的鞭子舞的虎虎生威,一鞭子抽过去两人身上同时破口,鞭子上淬的盐水,每一鞭下去都是要人命的剧痛,其中一人忍不住剧痛昏了过去,立刻有黑衣人提着一桶凉水泼上去。 另一人忍受不了折磨开始求饶:“求您饶了我吧,我什么都招,求您别再打了。” 女人停下鞭子,笑着勾唇:“早点说不就好了,何必呢?” 男人吞吞吐吐的把女人要问的问题全部回答完毕,本以为就能脱离苦海,谁知女人一鞭子又抽了过来,这次直接抽瞎了两人的眼睛。叫声惨烈无比,脸上血肉模糊。 招供的男子愤怒的吼道:“你骗人,我什么都说了,你为什么还打我”。 女人冷冷一笑,白皙可爱的脸颊上是与之不相符的狠辣:“连帮主的女人都敢动,我今天就叫你们重新投胎,下辈子给我当看门狗”。 …… 茱萸将结果秉给沉香,看到男人要离开,茱萸立马拉住他,假装不经意的用胸脯蹭着男人手臂,娇笑道:“沉香哥哥,主子真的有继承人了”? 沉香不动声色的退离开茱萸,沉声道:“主子的事情没有我们插嘴的余地,要想不落得浮生的下场,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 茱萸不满的嘟囔道:“人家只是随便问问嘛,你干嘛这么冷漠,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沉香冷冷一笑:“对你我需要怜香惜玉吗?”洪帮谁人不知茱萸大名,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不把人玩死不罢休。 外界对茱萸也是心惊的很,这女人不仅心狠手辣,还是使毒的高手,她浑身上下都是毒药,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中招,这样的女人,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看着男人快步离开的背影,茱萸气恼的狠狠跺着地,臭男人,不解风情,我咒你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树枝上一只喜鹊叽叽喳喳的叫唤,茱萸侧眸睨去,臭喜鹊,连你也和我作对。 两指捏着一枚毒丸,朝喜鹊掷去,正在张嘴唱歌的喜鹊over了,双眼一翻,从树枝上直直摔向地面。 茱萸面不改色一脚从喜鹊尸体上跨过去,冷哼了一声:“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 暗暗咬牙,臭沉香,我一定会把你拐到手。 …… “陷害宋小姐的幕后主使是萧紫,她撺掇上官琦出面买凶伤人,虽然她从头至尾连面都没露,但此女心机颇深,懂得借刀杀人,主子您看……”?沉香垂下脑袋。 “这都是齐歌惹出来的桃花债,他的烂摊子凭什么让我的儿子来背?”洛秀气的拿起桌子上的花瓶就朝地上砸去。 这可是价值八百万的北宋汝窑青花釉,沉香听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沉香知道主子最生气的不是齐歌惹出来的桃花债让宋小姐和未出世的孩子背负,而是明明知道是自己的儿子,却憋屈的不能相认,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沉香想如果是自己,绝对没主子这么沉得住气,想到这里他就更加痛恨浮生,看看他都办的什么事儿,猪一样的队友啊…… 洛秀真的想现在就冲到齐歌面前把他暴揍一顿,然后大声宣布宋锦是他的,孩子也是他的,让他以后有多远滚多远。 想想是很解气,可也不现实。 宋锦现在对他恨之入骨,觉得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他还曾经想杀了她,想起过往的一桩桩一件件,洛秀无力的靠回沙发里,整个人散发着深沉冷漠的气息。 浮生幸亏现在不在眼前,否则铁定又被洛秀一顿暴揍解气。 ------题外话------ 可怜的洛秀,表伤心,亲妈摸摸。 齐歌表示已在回程的路上。 071 害人之心不可有 http://..org/ 沉香想知道主子要怎么处理这两人,按主子的性格,萧紫和上官琦是没活路了。 不过完全是咎由自取,女人的嫉妒心,果然可怕! 沉香垂眸想着的时候,洛秀突然说道:“把她们交给孟家”。 上官家族的覆灭不过早晚而已,最迟等他从雪龙山回来,就开始着手收拾上官家。 他只是想知道,孟家可以为她,做到什么地步。 …… 孟家二太太亲自打过来的电话,听口气还挺焦急的,正在办公室悠闲的喝着茶的路建章顾不上形象,冲出办公室紧急召集警队。 赶到时已经晚了,巷子里只有一辆摩托车,两个嫌疑人已经逃之夭夭。 路建章额头冒冷汗,这怎么可能呢,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怎么就让嫌疑人逃走了呢。 属下分析嫌疑人还有同伙,他们的骇客高手黑了附近的监控,所有的线索到此为止。 孟二太太又打电话来催,这次语气已经毫不掩饰震怒,他要是还抓不到嫌疑人,乌纱帽就保不住了,路建章笑的比哭还难看,心底诅咒那两个嫌疑人,到底做了什么惹的孟二太太如此震怒。 “局长,高部长的电话”。 路建章双眼一亮,立刻夺过电话,点头哈腰:“高部长,这次您一定要救救我”。 “孟老先生的外孙媳妇受到袭击,腹中的孩子差点流产,孟老先生对此非常震怒,责令我们二十四小时内务必抓到嫌疑人,现在你全权配合我,对京都进行大排查,一定要在天黑前把嫌疑人抓到”。 原来事情是这样,全市都知道孟老先生对外孙齐歌的宠爱,对他的孩子肯定更加喜爱,那些人也太胆大包天了,什么人都敢惹,路建章心底吐槽,嘴上道:“是,属下听凭差遣”。 从中午开始,整个京都开始戒严,公安部出动三分之二的警力对所有街口进行大盘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等,搞的路上的行人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都不敢在街上停留,纷纷往家里赶。 网上也消停了很多,生怕说错了什么话,到处充满着一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紧张感。 上官家,上官琦在自己屋里呆不住,跑到萧紫房间,萧紫正在梳妆打扮,听到敲门声走过去开门。 上官琦站在门外整个人像朵小白莲似的,她的声音几乎夹杂着哭腔:“大嫂,我好害怕”。 她已经后悔听了萧紫的撺掇就生了害人的心,小时候妈妈就告诫过她,无论有什么样的理由都不可以生出害人之心,人在做天在看,做坏事早晚会得到报应。 萧紫转身往化妆台走去,勾着嘴角不屑道:“瞅瞅你的胆子,小成这样能干成什么大事,别哭了,我的计划很完美,绝对没人会查到你身上去”。用的是公用电话,并且给上官琦易容了,根本没人会追查到她身上去,这丫头胆子也太小了吧,萧紫嗤之以鼻。 上官琦跑过去拽着萧紫的衣角,哭着道:“大嫂,我们去自首吧,警察叔叔看在我们诚心悔过的份上会从轻发落的。” 萧紫狠狠甩开上官琦的手,回眸阴冷道:“你要敢去自首,我就把你妈的尸体从墓里挖出来让人鞭尸。” 上官琦身体一抖,整个人惊吓的愣在原地,“不……。” 萧紫走过去摸摸她的头发,缓声道:“你不是想出人头地,再不被人轻视吗?只要那个女人的孩子死了,齐歌还会娶她吗?你是上官家族最宠爱的女儿,只有你才和齐歌般配,所以,不要再生出那种幼稚的心思了”。 上官琦突然抓住萧紫的衣角,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茫然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来,把这杯水喝了,好好睡一觉,等醒了,你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上官琦接过萧紫递过来的水杯,妈妈死后,萧紫是对她最好的人,她也只愿意相信萧紫。 上官琦仰头把水喝光。 下一瞬,她整个人歪倒在床上,昏迷了过去。 萧紫给她盖上被子,看着女孩清秀恬静的容颜,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冷笑:“真是个蠢货,就你这样的人还想肖想齐歌,下辈子吧”。 拿起包包开门离开,下午还有好几个通告要赶,这蠢货可不能在后边给她拖后腿。 骂别人天真,她自己又何尝不愚蠢呢? 她以为赶走了宋锦,她就有了机会,呵,这世上的痴男怨女最可怕的,就是没有自知之明,非得摔得粉身碎骨才知道后悔。 关于宋锦在学校跳舞的视频,刚开始只是在校园论坛网站上流传,后来一个网络大v不经意注意到了,顺手就转发到了自己的v博上,这个博主粉丝有好几百万,平时就爱发些段子和美女帅哥来吸引粉丝,这条视频一发出立即引来无数粉丝舔屏,一个劲的逼问博主这跳舞的女孩到底是谁。 视频中的女孩背后是大片落地窗,日光反光根本看不清女孩的脸,只是看身段和舞蹈就令人折服,更别提旁边还有谷卉做陪衬。 谷卉的粉丝听到消息,赶来博主v博开始骂街,把跳舞的女孩骂的狗血淋头,其实他们压根就没看视频,只是听到自家偶像受欺负了,二话不说就开喷,这几乎已经是网络上的常态。 花开不败:“楼下的是吃狗屎了吗?嘴怎么那么臭,拜托先点开视频看一下好吗?你们家谷卉被秒的连渣都不剩,打脸不要太疼哦”。 红秋裤:“楼上棒棒哒,就是就是,人家美出境了好吗?衬的你们家谷卉就是个庸脂俗粉,还好意思自称什么五千年美女,我呸……。” 谷卉粉丝据理力争,结果引来众多黑粉的攻击,谷卉作为一个经常活跃在网络上的人气素人,曾有电视人评论她未来如若进入娱乐圈绝对是前途无量,这让很多当红女明星的粉丝感到不服,就像自己的奶酪被动了似的,只要谷卉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狠揪住这一点开始攻击。 谷卉的v博还停留在前几天的一张自拍上,粉丝见谷卉也没出声,渐渐的也有些力不从心。 这只是网络上的一小块,只掀起了一点小水花,但却给宋锦收获了一小部分粉丝,当然,宋锦本人并不知情。 从食堂出来,谷卉和李雯雯迎着学生意味不明的视线往宿舍走去,谷卉垂着脑袋沉默,李雯雯划拉着手机愤愤不平。 “卉卉,你看网上说的多难听啊,哼,现在就是个看脸的社会,”李雯雯咬牙切齿的说道,她长得丑,所以伴随着她的目光永远都是厌恶排斥,仿佛她就是病毒。 谷卉没回答她,加快脚步往宿舍赶去。 李雯雯小跑着追上谷卉,嘟囔道:“卉卉,你走慢点嘛,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谁知道那女人如此厉害,你这种从小学舞的都比不过她,下次别让我再碰上她,要不然,哼哼……。” 回到宿舍,等李雯雯进来之后,谷卉砰一声关上宿舍门,关门的震动声吓了李雯雯一跳。 女生宿舍都是两人一间,李雯雯和谷卉两人分到一间宿舍。 李雯雯扭头看了眼谷卉,她站在门口,整个人被暗影笼罩,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不知为何,李雯雯忽然有点紧张,慢慢走近谷卉,“卉卉,你怎么了?” 还未走近,谷卉忽然抬头,眼珠阴冷,吓了李雯雯一跳,下一瞬谷卉扬手给了李雯雯一巴掌,那一巴掌带了十足的力道直把李雯雯扇的一巴掌仰倒在地上。 李雯雯捂着脸朝谷卉大叫:“你疯了,打我干什么?”一摸,嘴角竟然有血流出来,李雯雯更是气的狠狠瞪着谷卉。 “贱人,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丢那么大的人,你就是想害我,好啊,原来这么多年你在我身边一直包藏祸心”。越说谷卉越气,直接骑李雯雯身上朝她脸上左右开弓。 李雯雯比谷卉胖,也比谷卉有力气,她伸出手去推身上的谷卉,解释道:“卉卉,你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想害你,你别听信别人的挑拔,我对你的心真的是日月可鉴啊”。 谷卉根本不听她的解释,下手毫不留情。 两人很快扭打成一团,并互相大骂起来。 …… 警察最终在南区一个废弃的旧工厂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两个嫌犯,虽然不知道这两个嫌犯怎么穿过重重盘查到这个地方的,路建章总算松了口气,把两个嫌犯送进医院里抢救,没有性命之忧后被迅速送到警局提审。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孟山脸色阴沉的听着高雄的禀报。 “这个上官玮,连女儿都教不好,他能干成什么大事?” 高雄看孟老爷子震怒的样子心底为上官玮默哀。 男颜祸水啊…… “去,把上官玮给我叫来”。孟山吩咐闫冬。 宋锦睁开眼睛,侧耳听着楼下动静。 她猜对了,真的是萧紫。 那个女人,只不过见了一面,竟然能朝她的孩子下手。 宋锦从床上坐起来,眯眼看着窗外的天空。 现在是下午五点五十,天空却已经一片黑暗,狂风大作,山雨欲来。 072 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http://..org/ 六点整,瓢泼大雨顷刻而至。 孟家别墅外,一辆轿车驶近停下,立刻有侍从打着伞拉开车门弯腰等待。 上官玮从车里走下来,看着面前在大山的衬托下巍峨的大别墅,眼底划过一丝光芒,闫冬打着伞快步走过来。 “上官先生。” 上官玮看了眼闫冬,声音在大雨里有些含糊不清:“老首长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闫冬的笑容意味不明,眼珠夹杂着一丝冷嘲,只不过在滂沱的雨帘和黑夜中,上官玮看不清罢了。 “老首长等候多时,上官先生跟我来吧”。没有回答上官玮的问话,闫冬转身朝别墅走去。 上官玮冷哼了一声,连个下人都敢给他脸色看,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上官玮只能按捺住心底的不忿,跟在闫冬身后走向别墅。 隔着三楼,宋锦把孟老爷子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 这件事,警察只差到上官琦身上,所有人也只会以为是上官琦做的,但宋锦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和萧紫脱不了干系。 黑暗中,宋锦坐在床上。 门外,平嫂低声询问宋锦是否用晚餐。 “我累了,想休息,晚饭就不吃了,如果外公问起来,就说我已经睡下了”,少女幽幽的嗓音飘进平嫂耳中。 平嫂应了一声,便踩着略沉的脚步消失在走廊上。 “你想怎么做”?孟祁目光晶亮的望着宋锦,他感到血液在沸腾,有一种为面前人上刀山下火海的决心和勇气。 “敢动我的孩子,我会让她后悔活在这个世上”。少女的声音非常轻柔,在瓢泼大雨的夜晚仿佛温暖的港湾,让人心生迷恋。 孟祁却猛然打了个哆嗦,他突然感觉好冷,却忍不住朝宋锦靠近。 半小时后,上官玮离开了孟家,车子在自家大门外停下,不等下人打伞靠近,上官玮已经冲进了雨里。 体弱多病的上官夫人霍颖看到冒雨冲进来的上官玮,惊讶道:“你怎么没打伞,沾了满身寒气,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上官琦呢?”上官玮目疵欲裂的劈头问道。 霍颖很少看到这样震怒的上官玮,愣愣的指了指楼上:“这个时间应该在睡觉吧,晚饭叫她都没下来。” 上官玮扭头就朝楼上冲去,上官琦的房间空无一人,最后在萧紫的床上发现了正在睡觉的上官琦。 好啊,他在孟家替她受罪,她却在这里呼呼大睡,上官玮怒火攻心,上去扯着上官琦的头发就把她整个人从床上揪下来。 啪啪两个耳光把上官琦打醒了,上官琦睁着迷茫的大眼睛看着上官玮:“爸爸,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当初生你的时候我就该一把掐死你,省的现在来祸害我,祸害全家。”上官琦是他的私生女,当初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女儿的存在,直到上官琦的妈妈生了一场重病快要死去的时候,才把已经八岁的上官琦送到了家里,所以上官玮就是想要掐死她也没那个可能。 上官琦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做的坏事被暴露了,顾不上身上的疼,上官琦哭着求道:“爸爸,我知道错了,其实我早就后悔了,我想去警局自首,可是大……”。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上官玮打断上官琦的话,气的又是一脚踹上她的胸口,“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对方是谁你就敢下手,你有没有脑子,从现在开始,你再也不是我上官琦的女儿,这张卡里有十万块钱,你好自为之吧。”把一张银行卡扔在上官琦脸上,上官玮招手喊来两个保镖。 “把她给我撵出去,谁要敢放她进来,就给我一起滚蛋。” 霍颖坐在大厅冷漠的看着两个保镖拖着上官琦走入雨幕里,自古以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对丈夫的私生女和平以待,不缺她的吃穿就已经不错了,看她被赶出去心底唯一的一丝怜悯也被她很快压下。 大门紧闭,豆大的雨滴砸在脸上很疼,却抵不上心底的恐惧和无助,上官琦爬起来去拍门,大雨冲刷了她的呼喊:“爸爸,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别赶我离开好不好?” 天大地大,没一个听到她的呼喊,即使听到了,也不在意。 一辆车突然驶过来,上官琦扭头看去,双眼忽然一亮,是二哥的车子,她朝车子跑过去,“二哥,是我,我是琦儿……。” 车轮溅起的雨水泼了她一身,冰冷的车身毫不犹豫的与她擦身而过,她被车身带出的贯力撞飞出去,跌在地上,血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流向不知名的远方。 轿车迅速驶进别墅里,大门又紧紧合闭。 上官琦突然大哭起来,胳膊疼,脸疼,更疼的是心:“爸爸,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们不要赶我走,其实我根本没想害她的孩子,是大嫂,大嫂说我如果不嫁给齐歌,爸爸和妈妈就永远不会喜欢我,我想让爸爸妈妈喜欢我啊……。” 大雨声掩盖了她的哭喊,瘦弱的少女瘫坐在地上,哭的声嘶力竭。 过了一会儿,她从地上爬起来,回头看了眼她曾住过的别墅,手里捏着银行卡,一步一步消失在雨夜中。 萧紫踏着疲惫的步伐走近客厅,立刻注意到客厅里冷凝的气氛,霍颖看到走进来的萧紫,笑着勾唇:“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你还知道回来?” “赶了几个通告,所以回来晚了。”婆媳两个矛盾已久,萧紫也懒得解释那么多,踩着高跟鞋就朝楼上走去。 “上官琦今天被你爸赶出家门了。”霍颖突然说道。 萧紫背影僵了一瞬,下一刻若无其事的踩着恨天高哒哒哒往楼上走。 看着萧紫强装无事的背影,霍颖嘴角勾着一抹冷嘲。 我看你还能得瑟到什么时候,狐狸精! 回到自己房间,萧紫将门锁上,整个人靠在门板上,还能看出来屋子里曾经有过争斗的痕迹。 事情败露了。 不……上官琦还没有把她供出来,她还有机会,拿出手机,迅速拨了个电话出去。 “阿伟,帮我杀一个人”。 阿伟是她的经纪人,但春闺寂寞久了,这男人也是她解决*的工具,因为她手段高超,这男人已被她牢牢掌控在手中,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 当务之急,就是先把上官琦给解决了,否则留着早晚是个隐患。 这一夜,萧紫睡的很不安稳,频频做噩梦,早上五点就醒了,再也睡不着。 她给阿伟打电话过去询问事情的进展,阿伟好像正在睡觉,有些不耐烦的回道:“要杀人也得等天明,黑灯瞎火的往哪儿去找目标。”对方啪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萧紫气结的看着黑下来的手机屏,真是长胆了,连她的手机都敢挂。 她心里总七上八下的,上官琦不死,她心底就一刻钟都安定不下来。 …… 一夜雨水冲刷滋润,第二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万里无云,日光如许,空气里漂浮着雨水的甜蜜清香,花园里的花朵开的盎然灿烈,花叶上还沾着晶莹的露水。 早饭的餐桌上相比平时少了孟嘉丞和纪贞,多了个孟栖澜,自己的父母出了这种事,孟栖晴也顾不上幸灾乐祸宋锦,昨天一晚上都躲在被窝里哭,这件事幸亏没流传出去,否则她都没脸见人了,因此早上吃饭的时候顶着一双水肿的眼低下头沉默的吃饭。 早饭之后,大家各奔东西,宋锦正要上楼,老爷子叫住了她。 “昨天陷害你的人,我已经查出来了。” 宋锦柔柔笑道:“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外公,如果她们诚心悔过,就饶了她们吧。” 孟老爷子叹了口气:“你太善良了,以后是会吃亏的。” “也算是给肚子里的孩子积德,外公你说对吗?” 看着少女美丽温柔的脸庞,孟老爷子觉得自己思想有些狭隘了,同时心底对宋锦的好感又升了些许。 一个女人,容貌能力是其次,品德才是最重要的。 从精神层面来说,她足以配得上齐歌。 “行,外公听你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孟老爷子大笑道。 宋锦背身而去,晨阳投注在她脸上,肌肤晶莹白皙,几近透明,嘴角勾着温柔如春风的微笑,潋滟的凤眸若星海般荡漾着神秘悠远的波光。 一下子就把人弄死了,她还玩儿什么。 出了这样的事情,老爷子不允许她再外出,就这样平安无事的过了两日,这天早上,宋锦床头柜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宋锦从被窝里探出手,拿起听筒放在耳边,“喂?” 里边没有人说话,只有一阵细微的轻响声,宋锦仔细听了听,很像脚踩在草丛上疾走的声音。 “是齐歌吗?” 里边还是没有人说话,宋锦正想放下听筒,突然从里边传出来一声枪响,震的宋锦心脏猛然一跳。 宋锦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手指紧紧捏着听筒。 “齐歌,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不说话?你受伤了吗?”一连串发问,还是没有人回答,就在宋锦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大时,听筒里突然传出一道粗旷带着北方口音的汉子声:“艹,又让他逃了。” “嚓啦嚓啦”,皮靴踩在草地上发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压迫感,越来越清晰。 宋锦捏着听筒的手背上青筋暴露。 073 我和齐歌谁帅? http://..org/ 电话“啪”一声又给断了,宋锦想要回拨回去,却发现对方用的是卫星电话,她根本就无法回拨。 齐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宋锦面无表情的在原地坐了三秒钟,猛然掀被朝门口跑去,正站在门口尽忠职守的铁柱惊讶的看着披头散发面色骇人的宋锦。 “嫂子?现在时间还早,你怎么不多睡会?” “齐歌在那儿?”宋锦劈头问道。 铁柱愣了愣,猛然站直身子:“这是军事秘密,请恕……。” “你能联系到他吗?” 铁柱意识到什么,说了句“等我一会儿”,便转身朝自己房间跑去。 宋锦回自己房间等待,三分钟后,有人敲门。 宋锦走过去打开门,站在门口的铁柱目光四下望了望,闪身进了宋锦房间。 “嫂子,首长出事了。”铁柱是一名合格的军人,即使焦急也不会丧失自己的冷静,他蹙眉看着面前的少女,嫂子怀孕了,现在和她说这些显然很不明智,他应该第一时间去禀告老首长。 铁柱有些懊恼的抓抓脑袋,“嫂子你别担心,首长一定会没事的,他以前遇到过很多危险和暴戾的罪犯,每次都能转危为安,相信这次他也一定能化险为夷。” 出乎铁柱意料,宋锦并没有露出一丝紧张害怕的神情,沉着冷静的看着铁柱,淡淡道:“他究竟出了什么事”? 也许是宋锦的冷静感染了他,铁柱心底的一丝担忧也消失了,虽然是机密,但嫂子不是外人,想起什么铁柱有些气愤道:“本来这次任务会圆满完成,但我们中间竟然出了内奸,内奸将我们的位置暴露给罪犯,结果罪犯把我们的人一网打尽,很多战友都牺牲了,首长也下落不明。”铁柱双拳紧紧攥成拳头,恨不得把内奸碎尸万段。 这次任务齐歌带的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特战队,其中有两名队友因伤退伍,新补上来的两人出自上官叶的手下,而内奸也正是这两名新队员中的其中一名。 上官叶其人,太过可恶,连手下都教不好,这次事情过后,他绝对要受处分。 “你们也联系不上他吗?” “云南南部的那片原始森林深又险,即使派救援部队最快赶过去也要一天后,那时首长的情况将会更加危险”,不是铁柱危言耸听,而是事实就是这样,他们这些军人,每次出任务都伴随着最高等级的危险,一个不小心就将命给搭进去了,死在异国他乡有时候连尸体都找不到也是常态。 宋锦对齐歌虽然担心,但更多的是敬佩,刚才那个卫星电话可能是齐歌无意中打通的,那时他可能正面对着罪犯的围捕,但后来那一声枪响…… 宋锦不敢再往下想,她转身看着铁柱:“你们救援部队什么时候出发?” 铁柱立刻答道:“等上边批文下来,但有孟老爷子在那坐镇,很快就下来了。” 宋锦挥手让铁柱出去,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铁柱最后看了眼宋锦,女孩清瘦的背影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坚韧挺直,抿了抿唇,轻轻关上门,尽职的守在房间门口。 孟祁将门外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他发现自己近来耳聪目明了很多,静心的时候连楼下的动静都听的一清二楚,孟祁也不知道为什么。 看到宋锦走进来,他心底挣扎了一瞬还是不忍心看宋锦伤心,“我给你的那个手机其实还有一个功能我没告诉你。” 宋锦在床边坐下来,闻言看了眼孟祁:“什么?” 孟祁邀功似的仰着脑袋,骄傲道:“定位功能,你不是想找到齐歌吗?你只要把他的指纹输入定位系统,他就算在天涯海角也能立即找到。” 宋锦听孟祁每日念叨,对这些高科技东西也有了一些了解,眼底划过一丝流光,看向孟祁:“可是我往哪儿弄齐歌的指纹?” “你笨啊。”孟祁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宋锦:“只要是齐歌以前碰过的东西,都可以提取出来指纹的。” 宋锦了然的点头,快步走向门口吩咐铁柱:“带我去水木春城。” 对宋锦的吩咐铁柱向来不会拒绝,孟老爷子刚被齐歌失踪的消息弄得心神不宁,哪儿有时间关心宋锦,顺利出了孟家,铁柱开着齐歌留下来的一辆车,载着宋锦去了水木春城。 按照孟祁的方法,宋锦在齐歌常用的一个水杯上提取到了指纹,两人又迅速赶往孟家,在孟祁的指示下,在定位系统中输入齐歌的指纹,很快,手机屏幕上位置不断变幻,一个红色的点快速往西南方向移动,最终在一片代表荒山的区域中定位到一个位置,红点滴的一声变为绿点。 “齐歌就在这个位置。”孟祁指着绿点说道。 宋锦目光一直盯着那一个闪烁着的绿点,握着手机的指骨微微泛白。 “你要交给救援部队吗?”孟祁知道宋锦心底不好受,说话声音也有些小心翼翼。 “不。”宋锦微眯起眼盯着手机上代表着齐歌位置的绿点:“我要亲自去。” “你疯了。”孟祁担忧的看向宋锦:“别说你现在还怀着孕,根本禁不起长途跋涉,单单是那片原始森林就能要了你的命,你把齐歌的位置告诉救援部队就行了嘛,他外公是不会让他死的,你去凑什么热闹。”孟祁一担心也顾不上会惹恼宋锦。 宋锦侧眸睨了眼孟祁,眼底的幽暗深沉把孟祁吓的缩了缩脖子:“只有亲眼见到他,我才能放心。” 孟祁心底有点吃味,没想到宋锦对齐歌的感情这么深,这要是齐歌真的死了,她还不得殉情。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 孟祁走神的功夫,宋锦突然出手把他身上的禁锢给解开了,身体突然得到放松,孟祁整个人都有些不适应,抬头愣愣的看着宋锦。 宋锦已经转身走向卫生间:“你走吧”。 孟祁嗷呜一声,不是得到解放的兴奋,而是被抛弃的悲鸣,他突然朝宋锦扑去,抱着她的腿嚎哭:“你要赶我走?你怎么可以赶我走?你好狠的心啊……” 宋锦有些无语的垂眸看了眼把眼底鼻涕都糊到她裙子上的少年,一脚把他踢走,孟祁身子翻了个圈,整个人四肢抓地,像只野兽,双目通红的瞪向宋锦。 “你真的不走?”宋锦挑了挑眉。 孟祁点头如捣蒜,“不走,你拿鞭子抽我都不走。” “随便你,但你别这样一副尊容出去吓人,而且在外人面前,注意距离。”留下这句话宋锦便进了卫生间。 孟祁点头看了看自己,穿着一条花色大裤衩,袒胸露腿,身上一道道被绳子勒出来的红痕,确实挺吓人的,孟祁看了眼卫生间方向,旁边就是自己房间,门口有铁柱把守,他当机立断翻窗进了自己房间。 迅速洗了个澡,把身上搓的香喷喷的,穿上皮衣长裤,头上抹了发胶,身上喷了香水,往镜子前一站,活脱脱一光芒四射的帅气少年。 孟祁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吹了个口哨,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想道:女神会喜欢这个样子的自己吧。 从自己房间出来,他跑过去正儿八经的敲门,铁柱看到他立刻警惕的问道:“你是谁?要干什么?” 孟祁早看铁柱不顺眼了,长的跟头黑熊似的,一伸手就把铁柱推开了,冷冷勾唇,俊美的少年笑的邪气凛然:“我找我女神管你什么事儿呢,再废话小心我揍你。”说着举着拳头狠狠威胁铁柱。 铁柱心底惊疑不定,他终于认出这少年是谁了,孟家二少孟祁,小小年纪就是个狠角色,但和他认知中的孟祁截然不同,孟祁是阴狠的,冷戾的,说话都夹着刺,恨不得戳对方十个窟窿,而这个少年虽然长着和孟祁一模一样的脸,神情动作却活脱脱的一个飞扬神采的少年郎,俊美邪肆,不羁风流…… 而且刚才那一推,铁柱完全不受控制的被一把推出去,对一个受过特训的特种兵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 孟祁什么时候变这么强了? 更重要的是,他什么时候认识的宋锦? 宋锦走过来打开门,手里提着一个行李包,看了眼站在门口目光倏忽发亮的孟祁,孟祁很自然的接过宋锦的包,有些自恋的摸了摸头上被发胶凝固的头发:“我和齐歌谁帅?” 宋锦看着面前骚包自恋的少年,无语的摇摇头,“你比齐歌帅。” 少年被得了夸奖,整个人高兴的不行,扑上去就要拥抱宋锦,宋锦一个警告的眼神瞪过来,孟祁立马改去抱门,整个人蹭着门板,仿佛这门就是宋锦娇软的身躯。 “女神说我比齐歌帅,哈哈哈哈,齐歌你听到了吗?” 宋锦看着抽风的孟祁笑的十分温柔,这个少年已经被她彻底驯服,比绑在身边还要令人安心。 铁柱则十分无语的看了眼宋锦:“嫂子,他……是不是这里有问题?”说着抬手指了指自己脑袋。 宋锦笑着摇摇头:“你以后要适应。” 孟祁被那挫骨噬魂的剧痛弄的神经失常,出现这样的反应很正常,只要他忠于她,即使是个神经病又怎样? 她不会嫌弃他的。 孟祁忽然扭头狠狠瞪着铁柱:“你才是神经病,你全家都是神经病。” 铁柱无语的挠挠头,这骂街的方式比三岁小孩差不了多少。 074 不远千里万里(附上架时间) http://..org/ 孟祁有自己的人脉,他答应带宋锦去云南,离开前,宋锦本想把铁柱留下,但铁柱无论如何都不愿离开宋锦,无奈宋锦只得带着铁柱。 “先说好,我们此行是去救齐歌,你虽然是齐歌派来保护我的,但路上只能听从我的指令,否则,你现在就可以留下来,等齐歌回来我不会告诉他。” “我跟您一起去,”铁柱知道阻止她根本没什么用,宋锦别看外表柔善,实则是个很有主意的人。 宋锦和孟祁先后离开孟家,铁柱开车载着宋锦去孟祁约好的地方,在那里,孟祁的人正等着她们。 宋锦离开十分钟后,孟祁双手插兜晃晃悠悠下楼来了,闫冬从孟山房间急匆匆走出来,一副赶着投胎的模样往外走去,听到一阵悠闲的脚步声,猝然抬眸,便看到穿着皮衣的清瘦少年从楼梯上走下来,孟祁走路从来都不是正常的,非得晃晃悠悠跟个不良少年似的。 闫冬惊喜的抬步迎上去:“二少爷,真的是您?您这些天都跑哪儿去了,老首长担心您担心的不行。” 俊美少年勾唇冷笑,牵出一抹冷嘲:“爷爷会想我?你撒谎也不打草稿。” 看着这浑身都是刺儿的少年,闫冬叹了口气,孟祁从小就是个非常叛逆飞扬的孩子,打架闹事这是常有的事儿,但这孩子其实非常聪明,老首长虽然经常对他失望,却也喜欢他不亚于齐歌少爷。 孟祁经常不着家,一个月有三天能见他一面就不得了了,这次消失这么长时间,闫冬以为他又是跑哪儿玩儿去了,倒也没放在心上,倒是老首长经常念叨他,责怪他只顾着玩也不回来看看他老头子。 孟祁看了老爷子的房间一眼,朝闫冬摆摆手便大步往外走去:“别告诉爷爷我回来过。”清瘦的背影在初夏的阳光中渐行渐远。 闫冬叹了口气,这才想起自己被孟祁的出现耽误了功夫,急匆匆往外走去。 车库里,孟祁跳上一辆红色跑车,带上墨镜,双手打着方向盘,跑车潇洒的消失在宽阔的山路上。 车子在郊外一大片空地上停下,不远处停着一辆面包车,看到开来的越野车,面爬车上走下来一位身着黑色西装,沉稳儒雅的男子,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的模样,在他身后跟着两位同样身着黑西装戴墨镜的高大男子,这装备和气势,怎么看都像黑社会的感觉。 “宋小姐您好,我是二少派来迎接您的。”男人看到走下来的宋锦恭敬说道,只看了一眼便垂下目光盯着脚下的草地。 宋锦点了点头,“辛苦了。” 铁柱目光不善的盯着黑衣男人,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男人对铁柱警惕的目光视而不见,等了有两分钟,他抬手看了看表,低声道:“来了。” 一道黑影自天边逼近,轰鸣声震耳欲聋,原来是一架直升机,螺旋桨发出的气流将方圆几里的草木刮得折了腰,直到直升机停在草地上,黑衣男人走过来,机舱门已经自动打开。 “宋小姐,请。” 宋锦和铁柱一前一后登上直升机,男人随后跟上来,直升机很快起飞。 宋锦看着窗外,低声道:“孟祁呢?” 章起之不知道这少女和二少是什么关系,但能得二少亲自吩咐招待,和二少必定关系匪浅,恭敬伺候着就是了。 “二少马上就来。” 很快章起之收到一条信息,转头吩咐驾驶员:“放绳梯。” 舱门突然打开,一条绳梯掉下去,舱外的风瞬间扑了满脸,刮的宋锦头发都飞舞起来。 宋锦扒到舱门低头看去,距地面六百多米的高度下,一辆跑车正停在那里,直升机忽然俯冲而下,在距地面只有一百米不到的距离时猛然升高,机舱里的人都跟着往一个方向歪去,宋锦两手紧紧抓着舱门,便看到绳梯荡漾在跑车上空,这时一道黑影从跑车里猛然蹿出,双手扒上绳梯整个人像只猿猴般利落的往上爬。 直到一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宋锦面前,宋锦往后退去,孟祁往前一步,歪着头笑眯眯问道:“你在担心我吗?” 宋锦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抚了抚被风吹散的头发:“我怕你摔死。” “说到底你还是担心我。”孟祁一屁股在宋锦身边的位置坐下来,双眼亮晶晶的盯着宋锦白皙如玉的侧脸。 章起之恭敬的喊了声二少,正想说话,对方不耐的摆摆手,章起之想要说的话一下子就吞回了肚里,眼角悄悄的打量两人,下一瞬却险些将眼珠子瞪出来。 他家阴戾冷漠的二少什么时候变成了天真乖巧的小绵羊,看那亮晶晶等待抚摸的小眼神,惊爆人眼球。 章起之的惊讶只是刹那,他立马整理好心情和表情坐的远远的,尽量不去打扰两人,这么大岁数的人,又是在二少手下做事,没点眼力见怎么行。 宋锦一只手指点在孟祁额头,将他推离开,淡淡道:“还有多久才能到?” 孟祁斜眼看了眼章起之,章起之立马坐直恭敬回道:“回宋小姐,我们坐的这架飞机是ax公司最新研制的复合型直升机,时速提升到每小时三百英里,到目的地只需要五个小时,直升机上备有休息室和餐饮室,宋小姐如果累了的话可以先去休息。”章起之微笑。 五个小时?宋锦在心底默默计算着,古代和现代的计时方式不一样,古代是用的天干地支计时方法,在古代的一个时辰是现代的两个小时,所以这五个小时也就是古代的两个半时辰。 这要在古代这么远的路最快速的交通工具就是骑马,风餐露宿,遇上个大风大雨的天气还得暂避,等赶到目的地也都猴年马月了,而在这里古代一个月能跑死五匹马的路程只需要两个半时辰的时间,要不是自己亲自体验着,宋锦真的不敢相信。 把心底的惊讶深深压下,宋锦面不改色的瞟了眼一个劲想往自己身边凑的孟祁,这小子看起来不靠谱,没想到能耐还挺大,倒是省了她很多功夫,比那些救援部队要提早到,这样齐歌获救的几率就更大。 宋锦低头看着手机,屏幕里绿色的小点微微闪烁,以蜗牛的速度往南移动。 宋锦担心齐歌,但她从不是个将情绪表露在脸上的人,只是希望飞机开的快一点,再快一点…… 看到宋锦沉默的样子,孟祁不满的嘟着嘴巴,却也不敢真的凑上去,他相信,宋锦绝对会毫不留情的将他一脚踢下直升机。 飞烟看着在天上变成一个黑点逐渐消失的直升机,飞快拨了个电话出去。 “主子,宋小姐去了云南。” “什么时候的事?”对方似乎很震惊,声音低沉危险。 “就在刚刚,坐孟二少的直升机。” “她有什么事?要跑去云南?”洛秀微眯起眸子,问了个最关键的问题。 “齐先生,好像在云南出了点事。”飞烟话音刚落,对方啪一声把电话给挂了,飞烟能感觉到最后一瞬间连手机也掩盖不了的怒气。 吐了吐舌头,飞烟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口,主子发起怒来那真是浮尸千里都不为过。 这边刚挂,沉香的电话就进来了,飞烟赶忙接通。 “原地待命,很快会有人接你去云南,务必要保护好宋小姐的安全。” 自从她被调给宋锦后,她的直接调配权就给了沉香,这个主子身边的第一心腹,飞烟以前听灵霄提起过,比浮生那个刺儿头可难对付多了。 “是。” 沉香派遣好一切反悔书房时,洛秀正望着窗外发呆,明确的说是望着树枝上一只叽叽喳喳叫唤的麻雀发呆。 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去打扰他,沉香沉默的站在一边。 等那只麻雀终于扑棱着翅膀飞走,洛秀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低声问道:“雪龙山离那里很近吧。” 沉香脑袋里有九转十八绕,立马反应过来洛秀话里的“那里”指的是哪里,恭敬回道:“南灵镇在云南最南部,是去原始森林的必经之地,而雪龙山更是进入原始森林的最后一道屏障。” 洛秀起身拿过挂在一旁的大衣,边穿边往外走,“计划更改,现在就动身去雪龙山。” 沉香立马跟上去,本来预定的是明天晚上的时间,但主子竟然提前出发,看来还是放心不下宋小姐,一再的破坏规则。 沉香为自家主子感到委屈,宋小姐去云南是为了另一个男人的安危,而主子呢,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尤其是对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主子的,这种感觉就更憋屈了。 如果有一天,一个长的酷似主子的小男娃喊别的男人父亲,那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 幽僻的巷子里,这里有一个超大的垃圾堆,各种生活垃圾堆成小山高,因为刚下过雨,雨水将垃圾冲开来,气味酸腐恶臭,住在这附近的人都远远的绕开来。 那垃圾堆突然动了动,如果被人看到还以为见鬼了,却见一道人影从垃圾堆里直起身来,头上还挂着泡面盒子,被水泡粗的泡面渣子挂在黏腻的头发上,脸上污脏,一双失神空洞的眼睛茫然的打量着四周。 刚从巷子口转出来的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学生大叫了一声,“噌”一下就溜走了。 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是个五官清秀的女孩子,被各种垃圾挂满的身体上还能隐约看出白皙的肌肤和刺眼的红痕。 女孩目光空洞的看着四周,意识渐渐回笼,她突然捂着嘴大哭起来,哭的好不伤心,令人闻之落泪。 这女孩正是上官琦,昨夜她被赶出上官家之后一直在街上流浪,她一边走一边哭,路人都当她是个疯子,她就这样在雨夜里一直走一直走,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被几个流氓围住了。 几个流氓看她长的清秀,又看她孤身一人,便起了色心,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哭喊,怎么求饶,那滂沱的大雨将所有的一切都给掩盖了。 没人救她,她只能无助悲伤的承受。 她隐约记得,当时有一个挺拔的男子身影撑着伞从不远处走过,她就像看到了救星,朝他伸出手,嘶哑着声音喊道:“救我。” 那人连看都没看这边一眼,便拐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在她身上施暴的男子一个巴掌呼下来,阴冷的骂道:“臭婊子,还想着找人来救你,别天真了,谁不知道我们哥几个是这附近的一霸,除非不要命了,林子,换你来。” 一个又一个男人,一轮又一轮折磨,雨水和她的泪水混在一起,耳边是男人的淫笑:“没想到还是个雏儿,哥几个赚了,哈哈,别看瘦骨嶙峋的,用起来还不错,哈哈哈哈……” 她悲愤的要咬舌自尽,男人掐着她的下巴,恶狠狠的威胁:“你要敢死,哥几个就敢奸尸。” 那些人玩好后,就把破布般的她扔到垃圾堆里,大笑着离去。 上官琦双手抱着脑袋,想要驱散脑海里那些不堪凌辱的画面,她大哭大喊着,又突然大笑起来,披头散发面目全非的模样仿佛厉鬼般恐怖,已经吓走了好几个人。 巷子口忽然拐出来一个男子,穿着最普通的家居服,人字拖,一头略长的凌乱短发,胡子拉碴不修边幅,但男人却有一张非常精致漂亮的五官,略有几分女气,微抿的薄唇带着冷漠机锋,男人手中提着装满的垃圾袋,晃悠着走过来,把手中的垃圾袋抛了个完美的弧线,便转身离开。 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脚,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足以令人心脏紧缩。 男人垂眸看去,却是一只脏兮兮的小手牢牢的抓住他的裤脚,挑了挑眉,男人扭头,正对上一双仰起来的清澈瞳孔,在里面,他看到了自己。 晨光并不强烈,甚至带着一丝凉气,丝丝麻麻钻入肌肤里去,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放手。”他薄唇冷冷的吐出这两个字。 对方牢牢的抓着,肮脏的小手在他薄荷绿的裤子上抓出一道黑影,男人脸色黑沉。 “叔叔,我好饿,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点吃的东西?”声音嘶哑,却不难听出这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朱裔脸色更加黑沉,他不就是没有刮胡子,看起来真有那么老吗? “滚。”一脚把那只脏手踢开,朱裔冷漠的转身就走。 身后哗啦一声,朱裔回头看了一眼,惊吓的他差点崴着脚。 女孩脏兮兮的身体一丝不挂,怯怯的跟在他身后,见他停下脚步赶忙垂下脑袋,两手不安的绞在一起。 这人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不穿衣服?看起来也不像精神有问题?只是不穿衣服真的有伤风化,朱裔目光四处瞟了瞟,幸亏没什么人,否则他是有嘴也解释不清了。 朱裔可没那么多同情心,冷冷丢下一句:“别跟着我。”转身快步离开。 谁知那女孩小跑着跟在他身后,朱裔气恼的转身大吼:“你神经病啊,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女孩不安的垂头,怯怯的小声道:“我,我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你是我看到的第一个人,我只相信你。” tmd要不要这么扯淡,又不是动物,生下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认母亲,他根本不认识她好吗? “你再跟着我我就报警了,警察把你关进监狱去。”朱裔开始吓唬她,以为这姑娘会知难而退。 谁知对方竟然拍着小手笑起来:“好啊好啊,妈妈说警察叔叔都很善良的,他们一定会帮我的。” 朱裔看着这格外天真的女孩,总觉得她从神情到动作都很不正常,他突然问道:“你几岁了?” 女孩莞尔一笑,虽然脸上有脏污,却掩不了那如莲花般清澈纯善的气息,歪着头天真的说道:“我八岁啊。” 朱裔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真的是个傻子。”扭头就跑。 女孩追着他跑起来,边跑边喊:“叔叔,你等等我……。” 朱裔迎着晨风长叹,跟个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 …… 五个小时的等待是格外漫长的,宋锦睡了会觉,醒来时问守在一边的孟祁什么时候了。 孟祁看了眼手表:“还有一个半钟头,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宋锦摇摇头,坐直身子,突然感到胃里不舒服,一手捂着胸口突然就吐了起来。 宋锦这些天什么东西都没吃过,就是吐也是吐的酸水,而且还刚好吐孟祁身上。 孟祁一点都没嫌弃,反而焦急的看着宋锦:“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宋锦摆摆手,脸色有点苍白:“没事,只是孕期正常的孕吐而已,也可能是因为飞机的缘故,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孟祁突然朝驾驶舱吼道:“把飞机开稳点,否则老子扣你工资。” 章起之本来想笑二少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突然他就笑不出来了,那女孩刚才说什么?孕吐?随后目光落在女孩的肚子上,这细看才发现了问题,那微凸的小腹可不就是怀孕了嘛? 看二少紧张的样子,莫不是怀的是二少的孩子?怪不得二少对她那么紧张,只是怀孕了为什么要往云南那么危险的地方跑? 章起之脑子胡思乱想着,铁柱一直是个心大的,不知道章起之脑子里的弯弯绕绕,看到宋锦难受的样子只能无措的抓着脑袋干焦急。 谁知后来吐的越来越严重,也不知是孩子在折腾她,还是真的是她晕机的原因,宋锦躺在休息椅上有些恹恹的。 孟祁红着眼睛朝她吼:“你都这副样子了还想着去救他,他对你难道就那么重要?”孟祁不承认,他就是在吃醋。 宋锦摇摇头,温柔的朝他笑道:“我不许你这样说他,他是孩子的父亲,是我相伴一生的爱人,他出了事,不远千里万里,我也一定要找到他。” 她笑的温柔而包容,美丽的容颜如雾般模糊而不真实,而孟祁的心在这样的笑容下碎了一地。 他有些落寞的垂下脑袋,咬牙恨恨道:“齐歌踩了狗屎运还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他怎么那么走运……” 章起之舔了舔干涸的唇,有些无语的望着机窗外的浮云。 好吧,搞了半天,他家二少就是个备胎,还是个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万年备胎…… ------题外话------ 编辑通知过了,此文4月1日上架,没错就是愚人节那天,不过这可不是个玩笑。 还有二十天时间要更新满十万字,也就是每天更新字数都要满五千字了,但玥身边有很多事情,不能每天都确定更新字数,可能有时会多更,有时会少更。 三十万字入v时会从十五万字开始倒v,奉劝各位养文的亲不要再养了,要是不小心错过上架日期,再看就要收费啦…… 075 来世再相逢 http://..org/ 一个半小时后,直升机飞到了原始森林的边缘,在上空低缓飞行。 直升机无法准确定位齐歌的位置,这附近又没有紧急迫降的地方,跳伞条件也不允许,唯一的办法就是在直升机悬停时跳下来,这里树木繁密,如果控制得当的话是不会有事的。 三人目光齐刷刷看向宋锦,弱不禁风,又怀着身孕,从直升机上跳下去,即便下边有充气垫接着那不死也得残啊。 孟祁当机立断:“你在这里待着,我去找齐歌,一定把他完好无损的给你带回来。”话落就准备吩咐人打开机舱门。 “站住。”宋锦声音淡淡,却非常有效果的令孟祁停下脚步。 “我去。” 孟祁倏然扭头,“可是你的身体……” 铁柱也担忧的看向宋锦,嫂子这能是不是逞的有些大了,别说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孕妇,就是他自己一个经受过特殊训练的军人从这里跳下去都不一定能完好无损。 “嫂子,我和二少去吧,你还怀着孩子,万一你再出点什么事,我到时候怎么向首长交代。”不是万一出什么事,那是绝对要出事的,虽然这证明宋锦真的很在乎首长,为他连命都不要了,但这种盲目的爱情铁柱并不赞成。 宋锦站起身来,拂手弹了弹裙摆上的褶皱,用一种慵懒的漫不经心的眼神瞟了眼铁柱和孟祁,淡淡道:“开舱门。” 只要是从宋锦嘴里说出来的话,孟祁从来不会拒绝。 机舱门打开,强大的气流和风力刮的人肌肉颤动,也刮得宋锦长发飞扬,裙摆飘飞。 她突然就从舱门口跳了下去,白色的裙摆就像一朵浮云,眨眼间就消失在蓝天下。 孟祁和铁柱愣了足足有三秒,孟祁最先反应过来,大叫了一声“女神等等我,”就一头朝下栽了下去。 铁柱也紧随其后跳了下去。 章起之扒着舱门顶着强大的气流往下瞅了眼,啥也看不清,有些惊吓的拍拍胸口,那姑娘看着柔弱,没想到还挺有勇气,不知道摔的怎么样了,唉看着那么漂亮年轻,万一落个残疾可就不完美了…… 风拂过发梢,吹起裙摆,在这风起的漩涡里刺的人睁不开眼。 下落到一半时,宋锦身体在半空中突然转了个弯,以违背自然定律的方式轻飘飘立在了树枝上。 “啊……,”一声尖叫,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实实在在的摔在地上。 宋锦脚尖轻点,从树枝上飞跃而下,仙子般优雅轻灵的落在孟祁面前。 孟祁张嘴把塞了满嘴的枯叶泥土呸呸吐出来,一抬眼就看到了一身白裙向他飞来的宋锦,少女墨发飞扬,白裙翩跹,美丽的容颜上带着从容温柔的浅笑,美的如梦似幻。 “仙……仙女?”孟祁双眸大睁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少女,口水都滴到了胸口上。 她的裙摆长及脚踝,在灰色的泥土和腐叶的衬托下高洁优雅,方寸之地便是另一个世界。 宋锦轻轻摇了摇头:“还是太笨。”本想教他如何使用内力下次碰到这种情况可以直接飞下来,但现在情况不允许,宋锦想着以后找个机会好好教教他。 一看宋锦失望的模样,孟祁心底咯噔一下,他不愿让面前的人有哪怕一丝一毫的不满,为此他可以上刀山下油锅,万死不辞。 孟祁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活动了一下四肢,奇怪,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他身上竟然没有一处受伤的,除了手腕有点擦破了皮外,竟然完好无损。 铁柱从旁边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他可比孟祁要惨多了,右小腿轻微骨折,脸上一大块擦痕,都出血了,浑身沾满了枯叶和泥土,这还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特种兵,看到完好无损的宋锦和孟祁,铁柱嘴巴张的足以塞得下一个鸡蛋。 宋锦没在意铁柱惊异的眼神,目光打量了下四周,走到一颗参天乔木前,粗壮带着年轮感的树桩上有一排凹陷,宋锦手指摸上去,这是子弹的痕迹。 铁柱抽出匕首扎进树桩里,挖出来一颗子弹,放在手心观察了几眼,抿唇脸色严肃的朝宋锦道:“这是mp38冲锋枪,产自d国,咱们的人配备的是95步枪,所以这应该是罪犯留下的。”攻击的是何人答案不言而喻。 宋锦面无表情的拿出手机,手机上显示绿点在西南方位,离她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还有一千多米的距离,宋锦一刻也等不了了,当即朝西南方位快速移去。 铁柱紧随其后,目光警惕的打量着四周,低声道:“这里随时都有罪犯出没,要小心他们突然袭击,这些罪犯穷凶极恶,见人就杀,不会给你反抗的时间。”铁柱看了眼身边快速跑动的少女,眼底的惊诧被深深压下。 宋锦看着瘦弱,而她跑动时脚步矫健轻灵,脸不红气不喘,轻轻松松就已超越铁柱。 宋锦漆黑的眼底划过一抹血色,刹那隐匿。 此时是下午两点,正是一天中太阳最热烈的时刻,只是乔木繁密的枝叶将阳光遮挡的严丝合缝,偶有一两束阳光俏皮的漏进来,即使这样空气中的闷热还是会令人满头大汗,更别提剧烈跑动下。 铁柱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如牛,衬得脸色更加黝黑,孟祁也好不到哪去,而宋锦呢,依旧清爽如旧,连个汗珠的影子都没看到。 铁柱这下是真的相信这个宋锦不是个普通人。 宋锦突然止步,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身后的铁柱和孟祁马上停下来,宋锦背靠在乔木上,让铁柱和孟祁藏匿好。 铁柱和孟祁还一头雾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下一瞬,从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宋锦从乔木后露出一双眼睛,不含任何的攻击性和侵略,绝对不会被目标发现。 是两个身穿迷彩服的黝黑汉子,一胖一瘦,两人背着一把冲锋枪,袖口裤腿高扁,露出长满黑毛的四肢,跟黑熊似的。 “那小子还挺能耐,那样的情况下还能逃跑,嘿……你是没看到老大气的呀……。”矮个子男人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高个子男人不满的说道:“好了,现在可不是说闲话的时候,老大有令,天黑前务必把那小子抓到,然后立马撤退,否则等军队的援军赶到,咱们一个都跑不了。” “那有什么,这片林子咱们可是从小玩到大的,那些军队的幺鸡也不过是来送死的,怕他们干什么?再说咱们有那小子在手,那些人敢胡来吗?”矮个子男人得意洋洋的说道。 高个子男人目光突然射向四周,厉声道:“谁?” 矮个子男人被同伴的一惊一乍吓住了,不满道:“你干什么?” 高个子男人目光警惕的环视着四周,低声朝同伴解释:“附近埋伏的有人。” “肯定是那小子和他的残兵败将,让我来搞定。”矮个子男人拍了拍胸脯,扛着冲锋枪走出来,大声喊道:“我知道你就在这附近,现在投降还有活命的机会,要是被爷爷我亲自揪出来,那就不是死那么简单的事儿了……”这人带着北方口音,声音粗旷,说出来的话带着能刺破人耳膜的震动。 高个子男人移近他,目光冷厉阴沉的打量着周围,“很不对劲。”他嗅到了空气中很强烈的杀气。 “你总是这么神神叨叨的……。”矮个子男人嘟囔了句,变故突然发生,高个子突然推开正在念叨的同伴,整个人就地打滚,这时两人刚才站立的地方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直棱棱插入地里去。 那是一截拇指般粗的树干,整截树干没土而入,可见出手的人有多用力,这要是往一个人头顶拍去,瞬间得把人一劈两半。 矮个子男人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奶奶的,这得是多大的气力啊……。”刚才那一瞬间他也感受到了非常强烈的杀气,要不是被同伴一手推开,刚刚死的就是他了,因为树干没土而入的地方正是他刚才站立的地方。 高个子男人微眯起目光,紧紧盯着刚才两人站立的那颗乔木,一手抽出背在身上的冲锋枪,枪口直指前方。 “别装神弄鬼的,出来。” 一道白影从繁密的枝叶间飞冲而出,如白虹贯日,闪电般朝高个子男人的方位飞来,高个子男人从看到再到反应过来手指扣在扳机上,短短的三秒钟内,他的脖颈已经被对方冰凉的手掐在掌心。 这样可怕的速度…… 高个子男人惊骇的看着面前美丽优雅的少女,她唇角甚至勾着温柔的微笑,犹如大家闺秀般温婉从容,而那双波澜潋滟的凤眸里却是弥漫着万年不化的坚冰,令人望之心生冻结。 少女微抬下巴,眼角勾出一线冷艳的弧度,她又忽然像个女王般高傲睥睨,像掌管人生死的神。 “你们都该死。” 矮个子男人猛然从花痴中反应过来,寇准扳机瞄准宋锦的背影,心底刚感慨着这美的美人要死了多可惜,他都已经想好了,把她弄残疾给兄弟们好好玩玩…… 美人就像后脑长了眼似的,连头也没回,只是甩了甩手,他手中的枪就突然飞了出去,矮个子男人惊愣了一下,突然尖叫起来:“妖怪啊……!” 孟祁和铁柱从后边围上来,将矮个子男人控制住,高个子男人喘息道:“别……别杀我……你要知道……什……什么我都……告诉你。” 本以为这样说这女孩就会看在他有价值的份上饶过他,然而女孩只是勾唇笑了笑,温柔如春风化雨,下一瞬,五指一用力,“咔嚓”一声,男人眼珠暴突,血从嘴角溢出来,头一歪死了。 宋锦松手后退了一步,男人身子靠着乔木滑坐在地上,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可惜,你太聪明了。” 宋锦伸手,孟祁立刻将手帕递上来,宋锦擦了擦手,孟祁立刻把手帕接过来折叠好放在胸口的兜里,一副珍而重之的模样。 “把他身上的指纹处理了。”宋锦淡淡吩咐。 孟祁立刻听话的去办。 宋锦转身,看向已经被铁柱用绳子捆起来的矮个子男人,对方亲眼目睹同伴的惨死,再次看向宋锦仿佛她是十恶不赦的魔鬼,害怕的瑟瑟发抖,“求求你不要杀我……。” 宋锦在他面前蹲下来,温柔微笑的模样哪里像心狠手辣的杀人狂,男人目光有些疑惑,耳边是少女温软悦耳的嗓音:“我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把你们老大的地址告诉我……。” 宋锦站起身来,迎上铁柱复杂的目光,宋锦笑着道:“以防万一,还是把他带上吧。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快点找到齐歌我也能早点安心。” 铁柱垂下脑袋,“是。” 宋锦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本以为是个弱不禁风的花样少女,没想到杀起人来连眼都不眨,想当初他受训时被带到监狱里拿死刑犯练手,吓得他魂不守舍了三天。 他忍不住又看了眼宋锦,女孩白皙精致的脸颊散发着淡淡的温软光华,如玉般剔透莹润,他赶忙垂下目光,不敢再看…… 铁柱背着矮个子男人,孟祁紧跟宋锦的脚步,几人朝森林深处进发。 日光无声西斜,等金光洒照而来,日落西山,宋锦再看向手机,离那绿点已经越来越近。 危险也紧随而来。 时不时就有匪徒出没,不过这些匪徒都是单人或两人结伴,有时候孟祁一个人就可以解决。 宋锦想了想,朝铁柱道:“把他扔了吧。”这人已经没有价值了,带着也是累赘。 铁柱得了吩咐将背上的男人狠狠摔在地上,抽出匕首逼近男人咽喉,低吼道:“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罪犯,把我的同伴都给害死了,今天我要替他们报仇。”话落一刀隔断了男人的咽喉,犹似不解气,又一刀扎在男人胸口,血花喷溅了铁柱满脸,铁柱抹了抹脸,双目通红。 宋锦转身离去,军人骨子里就有一种血性,古代的兵将为了保家卫国血溅沙场,而那些上位者有哪个不是为了开疆扩土、争权夺利而将百姓士兵的生命弃之不顾,现在虽然人民安居乐业,天下太平,可是这些士兵为了消除罪恶依旧奔走在危险的一线,比古代的兵将还要危险。 齐歌、铁柱,这些顶天立地的男子是可敬可佩的。 宋锦忽然想起了谢骓。 安定侯是文官,在朝堂机锋辩利,用一张嘴斗遍朝堂,用智谋稳坐钓鱼台,可是宋锦骨子里还是更为崇拜征战天下,铁马金戈的将军。 所以,当那一日领命平叛南方暴乱的谢骓身骑白马领着军士归来,她作为正室妻子站在城门口迎接。 男子银甲加身,手握长枪,踏马而来,身后是万军将士的嗒嗒马蹄,身前是满城百姓的夹道欢迎,日光浓郁,刺的她微眯起眼。 那是她从未见到过的谢骓,那一刻悸动的心令她慌乱无措,第一次在他面前失了仪态。 谢骓那时也许真的很高兴,完全忘记了两人之间深深的芥蒂和沟壑,长臂一伸便将她掳到怀中,在满城百姓的欢呼声中洒蹄而去,徒留满地的羡慕惊叹。 也许是从小的居无定所和流浪欺辱令她无比贪恋对方身上的沉稳,那种令人安心的力量,仿佛只要待在他的身边,那个男人就可以为你遮挡去所有的狂风暴雨。 而齐歌,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像谢骓,所以才会让她逐渐打开心扉,接受他的靠近。 宋锦想,她就像别人说的那种“恋父情结,”爱上一个像父亲般照顾她给她温暖的男人。 那爱与爱情无关,宋锦很清楚。 天色逐渐步入黑暗,宋锦看着手机上闪烁的绿点,就在附近了。 突然一阵枪响声响起,就在左前方二百米处,宋锦夜视能力极好,飞上最高的一棵树,目光朝远方看去。 有四个持冲锋枪的男人逼近而来,他们正追赶着一个身受重伤的男人,男人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前跑,偶尔回头射击,一射一个准,能在重伤下还能有这样的准头,可见这男人能力之强。 四人变成三人,剩下的三人朝那人的方向开足了火力,黑夜里只看见机枪上喷射出来的火星和刺耳的枪响声。 宋锦目光紧盯着那一道沉重的黑影,抿了抿唇,突然朝那个方向飞去。 歪倒在一颗树上,齐歌看着空了的枪匣和逐渐逼近的三个匪徒,沉着的抽出靴子里的刺刀,在面对三个重火力攻击下,身受重伤的他一旦冲出去就会被射成马蜂窝。 这是他的责任和使命,即使明知飞蛾扑火,他也绝不会有一丝犹豫。 他突然抬头看了眼天空,繁密的枝叶掩映下,能看到几颗寥落的星星。 他咧着嘴角笑了笑,笑容苦涩而无奈。 小锦,对不起,我可能要失约了。 来世,我们再相逢…… 他刚迈出去一脚,突然眼前白光一闪,他手中的刺刀被打落在地,他的手腕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娇软温凉的肌肤触感。 “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少女冰冷愤怒的声音突然在他耳畔响起。 如此熟悉的声音,还有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 齐歌愣了愣,迷惑的蹙眉,黑暗中,他因为一天的战斗和逃亡还有身上的重伤几乎看不清眼前所有。 被一团白雾笼罩中,逐渐映出一张刻在骨血里的美丽容颜。 是……幻觉吗? ------题外话------ 三人马上就要碰面了…… 076 即使是抢又如何? http://..org/ 他脸色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过分,瞳孔扩散,双目失神,已经趋于昏迷,只是硬撑着一口气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看着这样的齐歌,宋锦心口微不可察的一痛,又忽而升起一股庆幸,她若是再晚一步…… “你不是在做梦,我是小锦,你现在好好睡一觉,等醒了,一切已尘埃落定。”宋锦轻柔的低声说道。 不等齐歌反应过来,一个手刀落在他的后颈,齐歌身子一歪倒在宋锦身上,宋锦伸手扶住他,喊来铁柱。 “先给他止血。” 铁柱接过齐歌的身体,把他平放在地上,把随身带着急救的医药用品拿出来,快速的给齐歌止血。 身上的枪伤大大小小,绿褐色的迷彩服已经被血色染透,看起来触目惊心,伤的最严重的是在左胸上,一颗子弹贯胸而入,应该没有伤及心脏,否则意志再坚定的人也坚持不到现在,不过却是伤到了血管,那血源源不断的流出来,齐歌的脸色在黑夜中白的反光。 孟祁蹲在齐歌身边,眼底暗含讥诮打量着昏迷的齐歌,掩饰不了嘴角的笑意,他就是幸灾乐祸怎么了?他恨不得齐歌现在就去死。 不过他不敢让宋锦看到自己现在的神情,否则宋锦铁定一脚踹他身上。 铁柱两手并用给齐歌胸口止血,眼角瞥见蹲在一边悠闲的孟祁,把一卷纱布扔他怀里,焦急道:“二少,我涂过消毒水的地方你帮忙给包上吧,首长身上的伤口太多了,我两只手忙不过来……。”要是以前他是铁定不敢麻烦孟祁的,但现在事关首长的生死,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孟祁挑了挑眉,也没拒绝,因为宋锦就在他背后看着呢。 这是个表现的好机会。 孟祁凑过去给齐歌的大腿包扎,手指若有似无的掠过大腿根部的时候,借着夜色的掩映在那玩意儿上狠狠掐了一把。 我丫让你跟我抢女神,小爷我让你硬不起来…… 昏迷的齐歌猛然蹙眉,一声痛呼从嘴里溢出,面色无比痛苦,铁柱还以为是自己手重了,面色慌措。 孟祁暗暗得意,他从没想过一向沉稳冷酷的齐歌也有令人搓扁捏圆的时候,下手更是毫不留情。 “你玩够了没有?”宋锦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孟祁手一抖,差点把那玩意儿给折了。 孟祁呵呵干笑了一声,一扭头便看到微弱的月色下少女冷的骇人的脸色,吐了吐舌头,“我就是跟他开玩笑呢,没想到他那玩意儿挺大,女神你以后性福了呵呵……。” 下一瞬他整个人被一股劲霸的风力掀飞出去,撞上一棵树又滑下来,耳边是宋锦冰冷如霜的嗓音,字字句句钟鼓般敲在心上:“在我面前别耍心眼儿,齐歌若是被你伤了一根毫毛,你身上会出现百倍伤口,”眼神落在孟祁裆部,面无表情:“你想当太监?” 下一瞬孟祁吓得汗毛直立,双手赶忙捂住裆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女神我……我错了,求求你不要让我当太监啊……。” 心底把齐歌咒的狗血喷头,都怨你丫的…… 宋锦冷哼了一声,别以为她没看见,这孟祁神经虽然失常,但精明不输往日,齐歌现在重伤昏迷,孟祁还不得找回场子。 这小子非得警告一番才老实的下来,下次如若再犯,她不介意好好教训他一顿。 铁柱这才意识到孟祁对自家首长干了什么,恨恨瞪了他一眼,立刻护好齐歌,不给小人趁人之危的机会。 说话的功夫三个匪徒已经追了上来,也许是察觉到了前方不同寻常的气息,三人同时停下脚步,交换了个眼色,三人中最高的男人小心翼翼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什么东西迎面飞来男人惊愣之下飞快后退,那东西直棱棱插入他刚才所站的地方。 残冷的月光映照下,三人看的分明,那是一把军用刺刀,绿色刀柄露在土面上,反射着月光,格外刺眼。 三人心头同时一震,那人身受重伤,失血过多,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怎么可能还有力气掷出刺刀,看那入地的力道和准头,非常人所能及。 但无论怎样,几人都打定主意绝不会放过此人,手握机枪,朝刺刀飞来的方向一阵扫射,所过之处尘土飞扬,枝叶摧残,一片萧杀之态。 一轮扫射过后,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小心翼翼的迈步。 就在此时,变故陡生! 一道月白身影从繁密枝叶间飞跃而出,如仙子降临,却满身凛冽杀气,让这密不透风的森林登时成了修罗场。 三人根本来不及举枪便被那人一脚踢上咽喉,那人衣带轻缓飞掠而过,三人却同时往后跌出,撞上大树摔在地上。 那人缓缓降落,裙裾飞缓,在这森冷的密林里如月下仙子飞临,柔美清冷却又如鬼魅般诡异妖异。 三人惊骇的瞪大眼睛看着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神秘女子,其中一个男人手指悄悄移向掉在一边的机枪,就快够到了,这时那女子突然出手,怪异的一幕发生了。 掉落脚边的三把机枪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制着,瞬间飞到女子脚边。 这这这…… 三人惊讶之下更深的是惧怕,这女人难道是鬼……这念头一起,三人同时打了个激灵,看向女子的眼神已充满惊惧。 却见那女子弯腰捡起其中一把枪,看了眼便提着枪朝三人走来,轻缓的脚步却如擂鼓敲打在三人心头,几步的距离却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女子在几人面前一步之遥站定,突然朝三人举枪,淡淡道:“这高科技玩意儿我还是第一次玩,总要拿几个人练练手。” 说的那般漫不经心,仿佛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几人还来不及反应,女人纤长的玉指已经扣动了扳机,枪口面对三人胸口,子弹连发…… 女人从始至终神色轻淡,嘴角一丝笑容若隐若现。 孟祁神色踹踹不安的走过来,鄙夷的看了眼三人马蜂窝般的死状,便撇头朝宋锦道:“这机枪可不能随便用,不小心就会弄伤自己,我来教你吧……。” 宋锦将枪扔回孟祁怀里,转身朝齐歌走去,淡淡道:“以后再说吧。” 孟祁有些羞赫的摸了摸鼻子,看来女神还在生他的气,原来女神也是很小气的,生怕他真把齐歌那玩意儿弄坏了,以后没有性福可言了,哼,孟祁朝宋锦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小气鬼! 我也可以的,而且比齐歌更强! 这话孟祁只敢自己在心底偷偷说。 铁柱将齐歌身上的伤势处理的七七八八,止住了血流,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将他送往医院将身上的子弹取出来,时间稍长就有性命之危。 铁柱刚准备将齐歌背起来,突然叫道:“首长不能动,一动伤口就裂,血流不止。” 面色焦急的看向宋锦:“嫂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齐歌这样子也不能坐直升机,否则高压下伤口撕裂,后果会更加严重。 来之前宋锦就已经调查清楚,离这里最近的南灵镇上有家医院,虽然比不上京都的大医院,但未雨绸缪的宋锦让孟祁找来了有经验的外科医生以及一些常用药,那些人现在就在南灵镇的唯一一家医院里待命,只等受伤的齐歌。 “不用管,你只管背他,现在先离开这里,去南灵镇上的医院。”宋锦吩咐铁柱,铁柱不疑有他,背上齐歌便健步如飞寻出口而去。 一路上又遇见几拨出没的匪徒,全被宋锦出手解决,她现在只忧心齐歌的伤势,这些作乱的人,她还没放在眼里。 两小时后几人终于出了原始森林,章起之开着一辆面包车正等在这里,看到出来的几人吹响暗哨,孟祁带着宋锦几人走向草丛掩映后的面包车。 几人坐面包车一路往南灵镇而去,山路崎岖不平,一路摇摇晃晃齐歌伤口血流更是严重,有多少血这么下去都得流干流尽,铁柱察觉到齐歌脸色不对劲,嘴唇乌紫,肌肤冰凉,一手探在齐歌鼻息下,突然颤声道:“首长没呼吸了。” 宋锦蹙了蹙眉,将铁柱和孟祁赶到前头去,帘子一拉彻底隔绝了孟祁探寻的视线。 她将齐歌扶稳坐好,脱下他的上衣,露出男人蜜色健康的肌肤,只是上边此时布满伤口和鲜血,配上男人苍白的面色更显触目惊心。 宋锦没心情欣赏男人的身材,一手运内力到掌心,缓缓游走于他周身各处大穴。 用内力续命,不是小说电视里的虚构,而是真实存在的,这样虽然会让对方暂时获得生机,而对于施救的人来说却是个险招,首先不说损了自身功力,身体还会陷入短暂虚弱,尤其是她现在正在修炼的关键阶段,一个不慎就会前功尽弃还会伤到孩子。 宋锦一向是个理智的人,对己无益的事她从不会做,而现在、宋锦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面前的男人,他绝对不能死,即使功力散尽,即使孩子…… 宋锦摇摇头,将脑海里的胡思乱想驱散,她绝不会让孩子有事。 一路摇摇晃晃,齐歌身子总是往宋锦这边倒,宋锦用手臂撑着他的身子尽力不把他往自己这边倒,慢慢的,宋锦额头沁出冷汗,在脸颊上摇摇欲坠。 宋锦咬了咬牙,双手猛一用力,只见双眼紧闭的男人睫毛缓缓颤了颤,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干涸的唇含糊不清的吐出几个字:“小……小锦,是你吗?” 宋锦勉强扯嘴一笑:“是我。” 男人苍白的笑了笑,“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你当然不是做梦。”宋锦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眼神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充满风情,齐歌喉咙一紧,鬼使神差的朝她的嘴唇吻去。 冰凉的触感令宋锦身子一僵,却没抗拒,两手从他身上缓缓滑落,心底松了口气。 总算脱离危险,也不枉她一番辛苦。 车子猛然一个颠簸,本来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却在车子的摇晃下加深,对方的舌头撬开她的口齿长驱直入,唇舌交缠,不激烈,却充满细水长流的脉脉温情。 他的神情温柔而郑重,双手揽着她的腰,染满红血丝的双眸里却充满着失而复得的欣喜和激动。 宋锦无声回应着他,唇舌碾转,暧昧而旖旎。 “对不起……。”他喃喃着,在这个吻中昏迷过去,歪倒在宋锦身上。 宋锦看着怀中昏迷过去的男人,纤长白皙的手指细细拂过他的眉目,一声长叹悠悠转转。 “是我对不起你才对。” 宋锦疲惫的闭上眼睛,和齐歌相偎而眠。 等面包车停下来,宋锦已经睁开了双眼,孟祁在门外低声道:“锦儿?” 孟祁心底有些打鼓,他喊得这么亲密宋锦会不会一脚把他踹飞出去?他心底七上八下的同时车里传出宋锦清冷的嗓音:“开门。” 孟祁心底一喜,看来宋锦并不介意他叫的这么亲昵,手脚麻利的拉开车门,吩咐早等在这里的医生护士上前把齐歌抬上急救床。 医生快速给齐歌检查身体,开始做急救措施,护士推着急救床往有些简陋的镇医院大楼跑去,宋锦跟在后边快步离去。 “病人严重失血,需要立即输血,你们谁是o型血?” 宋锦看了眼孟祁,孟祁举手弱弱道:“我。” 护士挥手道:“走,跟我去抽血。” 手术室外,宋锦坐在椅子上休息,时不时看一眼手术室上的红灯。 孟祁抽完血回来看着宋锦苍白的脸色,心疼的说道:“这里有我守着就行了,你去休息一下,否则不等齐歌好你自己先倒下了。” 宋锦摇头:“我没事。” 孟祁知道他劝不动宋锦,无奈下一屁股坐在宋锦身边陪她等。 而铁柱,在到医院的时候宋锦已经让他去和救援部队汇合,一举捣毁匪徒头目的老窝,势必给齐歌和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 两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从京都来的男医生摘下口罩笑容和善的对宋锦和孟祁道:“子弹已经全部取出,身上的伤口也都已包扎妥帖,实在难以想象,他伤的那么严重竟然还能坚持下来,意志力非常人可比。” 孟祁撇了撇嘴,没他的血齐歌能活下来嘛。 医生又接着说道:“他失血过多最迟两天后醒来,切忌不可食辛辣刺激的食物,不能下地移动,等身体渐渐复原后可慢慢下地,但不可操之过急,以防留下后遗症。” 宋锦一一点头记下,等医生离去后,两个护士推着昏迷的齐歌走了出来,齐歌整个人被包成了木乃伊,看的孟祁笑个不停。 宋锦一个警告的眼神瞪过去,孟祁立马笑不出来了。 齐歌被安排在一个单人病房,条件非常简陋,窗户上还破了个洞,墙壁剥落,露出久远的灰砖,但却十分干净。 宋锦让孟祁安排人守在四周,防止匪徒发现齐歌的踪迹继而寻到这里破釜沉舟。 此时已是半夜两点,宋锦看了眼歪在一边打瞌睡的孟祁,孟祁猛然惊醒,揉着眼睛看向宋锦,打着哈欠说道:“今天还要那个吗?” 这话听着非常暧昧,令人想入非非。 宋锦面无表情的往卫生间走去,孟祁乖乖的跟在后头,面色兴奋又有些纠结,揉杂在一起令孟祁看起来脸色抽搐。 孟祁刚踏进卫生间,门突然合上,一块破布塞他嘴里,双手又被宋锦用麻绳捆起来,他委屈的看着宋锦,无声示意他最近很听话,为什么还要把他捆起来。 宋锦已经麻利把他的衣服扒了,低声道:“这次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疼,你会把齐歌惊醒,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孟祁眨了眨眼,哀怨的小眼神控诉,他齐歌是宝,我就是草,这差别对待,心好痛…… 不过女神扒他衣服的样子,真的好美,他整个人都荡漾了起来,仿佛在浮云上飘着。 下一瞬宋锦就给他泼了一头冷水。 “老实点,否则我不介意给你切了。” 孟祁双腿猛然夹紧,后背冷汗直冒…… 半刻钟后,宋锦神清气爽的从卫生间走出来,之前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脸色红润,双眸明亮,整个人精神的不像话。 卫生间里,某个人烂泥般滩在地上,额头冷汗滚滚而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只着花裤衩的他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都是汗珠,他咬牙从地上坐起来,把衣服捡起来一件件穿好。 从卫生间里脚步虚浮的走出来,宋锦已经躺在剩下的一张干净的病床上睡觉,孟祁滚到宋锦床底下,暗恼自己受虐狂,宋锦已经不拘着他了,他可以想睡哪儿睡哪儿,但他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不在宋锦床底下睡觉他根本睡不着。 这什么破比喻…… 孟祁嘟嘟囔囔着没一会儿就进了梦乡。 宋锦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微笑。 第二天一早,章起之就将几人所需的生活必需品送来了,这还是章起之在附近的小城里采购的,东西比不上京都的,但也能凑合着用了。 宋锦让孟祁把她带来的小包拿过来,里边是她临时带的几件衣服和生活用品,她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提前准备好了。 洗漱过后,吃了顿简单的早餐,宋锦用水给齐歌润了润唇,又给他刮了刮胡子,在孟祁羡慕的目光下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捯饬一番倒也看起来有那么一丝人样了。 孟祁看着宋锦忙碌的模样渐渐失了神。 医生例行检查过后便离开了,宋锦坐在床头守着齐歌醒来,孟祁无聊的目光四处乱转,真是一分都闲不住。 “你想玩就出去玩吧。”得了宋锦吩咐孟祁欢呼一声便冲出了房间,仿佛得到解放的小鸟。 宋锦摇头失笑,真是孩子气。 她双手托腮,目不转睛的看着昏迷的齐歌,喃喃道:“快点醒过来吧……。” …… 南灵镇是个具有民族风情的小镇,因为处在边境又紧挨大山,信息交通不发达令这个小镇看起来还像是处在六七十年代的样子,破旧又落后。 孟祁在镇上转了一圈就觉得无聊,还不如在宋锦身边呆着呢,光看着女神他就觉得养眼。 正要返身离开,他突然被一个背着竹篓的黝黑男子撞了一下,孟祁有些不悦的看去,男人已经快步离开了,穿着一身用各色花布拼接的短装,看起来不伦不类却充满民族特色。 好吧,要友爱各族同胞,孟祁给自己说道,刚准备转身离去他突然反应过来,伸手一抹裤兜,脸色瞬间黑沉。 丫的,他堂堂二少竟然被人偷了,真是整日猎鹰反被鹰啄了眼。 孟祁猛然回身,朝那仓惶离去的男子大吼道:“敢偷本少的东西,你丫胆大包天。” 正要去追,旁边的小店里蹿出一道白影,三下五除二利落的把小偷制服,一手提着他的衣领朝孟祁走来。 那是一个非常俊美的年轻男子,肤白如瓷,却丝毫不嫌女气,矜贵优雅充满绅士风度,笑容温善虽有疏离却并不令人反感,一身休闲白衣长裤在这杂乱灰暗的小镇背景下不染尘埃,仿佛误入此地的仙谪,这样的感觉让他想起宋锦。 男人很轻松的提着一个高大的男子走来,扔到孟祁脚下笑道:“此地民风凋敝,人员混杂,这样的事时有发生,这次也是我恰好碰到,对这种小偷小摸之人绝不能轻饶,否则不知有多少人要受害。” 孟祁仔细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男人,笑容和善,双眸温朗含笑,如春风般令人心生舒服,就连孟祁如此挑剔的人也对这男人心生好感。 眯眸警戒道:“你看起来也不像这个镇上土生土长的人?” 男人眼眸干净如天空的浮云,不含丝毫杂质,孟祁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大惊小怪了。 “我是来这里找一个人。” 孟祁下意识问道:“人找到了吗?” 男人眼底隐有流光划过,嘴角的笑容便更加温和“找到了。” 几句话的功夫孟祁便对这人打消了疑虑,还没人能在他面前演戏,也许真的是个心思简单干净纯澈的人呢? 孟祁目光落在脚边害怕的男人身上,一把夺过钱包,和这样的人计较也没什么意思,踢了几脚解恨便把男人赶走了。 白衣男人转身便走,孟祁叫住他:“我还没谢谢你呢。” 男人想了想便笑道:“我正好没吃早饭,你如果真想感谢我的话就请我吃一顿早餐吧。” 孟祁欣然应允:“你这个要求太简单了,这个镇上条件简陋,等回京都我请你去金爵去大餐。” 金爵是京都一等一的豪华餐厅,非有身份的人不能进。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你是京都人吗?好巧,我也是。” 孟祁笑了笑:“真的好巧,你叫什么名字?搞不好咱还认识呢。”这男人看满身的气派就不是出身寻常人家,但几个豪门世家里的公子他都认识,确定没见过这个男人。 男人嘴角笑意加深,眼珠明亮如星,“我叫洛秀。” 洛秀?孟祁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但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遂即摇摇头也不去想了,走过去揽上洛秀的肩膀,豪爽道:“相逢即是有缘,走,我请你吃饭去,虽然比不上京都的,但你可别嫌弃。” 洛秀目光掠过孟祁落在肩膀上的那只手,眼底划过一丝冰冷,又不动声色的隐下,微笑道:“我不是那么讲究的人。” 他最是厌恶陌生人的触碰,但……他忍了! 孟祁觉得这人真是好说话,性子好,又很有见识,一顿饭下来两人颇有些一见如故的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进了不少。 孟祁被困了这么长时间,性格拘谨了不少,但他骨子里还是那个冷戾乖张的孟二少,平时就喜结交朋友,这男人谈吐见识都不凡,值得一交。 小镇一角,鼻青脸肿的黝黑男人看着面前英俊冷沉的男人,有些焦急的用手比划着,嘴里不时说出一些叽里咕噜让人听不懂的方言。 沉香冷冷道:“跟我讨价还价?你有几个胆子?” 把一沓钱扔对方脸上,不屑道:“爱要不要。”扭头离开。 黝黑男人弯腰把钱一张张捡起来,吹走上边的尘土,小心翼翼的收好,撇了撇嘴。 说好了只是偷钱包,没想到对方下手这么狠,把他的牙齿都打落了几颗,他多讨要点辛苦费和医药费不过份吧。 有钱人都这么抠! 两人谈着谈着话题就谈到了女人上,孟祁苦涩一笑:“其实我有喜欢的人,可是她满心满眼只有别的男人,你知道吗,每当看到她为那个男人担心焦虑,我的心就抓肝挠肺的难受啊。”这些话他从未对别人说过,但面前这个男人不知为何,那温柔和善的神色让他安心,想一吐为快。 只想着自己心事的孟祁没发现对面男人逐渐握紧的双拳,手背上青筋暴露。 孟祁口中的“她”是谁?“那个男人”是谁?他比谁都清楚。 眼底的戾气愤怒被深深压下,洛秀笑的不动声色:“是吗?那个男人一定很爱她,不过爱情嘛,谁又能说的准,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只要你是真心爱她,能给她带来幸福,即使是抢又如何?”男人说这话时眼珠亮的吓人。 孟祁刚想说这话说到他心里去了,继而叹了口气,“这对别的女人有用,可对她,没用啊……。” 他又不是傻子,他喜欢宋锦当然会抢,可宋锦那人…… 孟祁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想了。 孟祁看向洛秀,这男人长的这么天怒人怨,肯定很多人追吧,一定不缺女人,:“你呢?” 洛秀垂眸笑了笑,纤长浓密的睫毛颤啊颤:“我重病缠身时她对我不离不弃,后来她就怀了我的孩子,可是等我病好时却失忆了,还想对她不利,她伤心的离开了我,现在我全部都想起来了,所以我来找她和孩子回家,我想亲口对她说声对不起。” 孟祁咂了咂嘴巴,这曲折迂回的,比电视剧都精彩。 洛秀突然抬眸,眼珠亮的逼人:“她怀着我的孩子,今生今世,她只能是我的女人。” ------题外话------ 今天更的够多吧 077 洛秀使的苦肉计 http://..org/ 孟祁颇为同情看着他:“祝你马到成功,抱得美人归。” 洛秀笑笑:“承你吉言。” 饭毕,两人走出寒酸的小店,洛秀就要告辞,孟祁看着男人温和浅淡的眉眼有点舍不得和他分开。 “说好了到京都一定要和我联系。” 洛秀温和点头:“一定。” 两人背道而驰,洛秀走的稳健,嘴角勾着轻若浮云的微笑,眸若深潭。 拐过街角,沉香垂首迎了上来:“主子。” “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洛秀笑道,却令沉香猛然打了个寒颤。 主子肯花费功夫和孟祁打交道,还不是为了宋锦,依主子的性格,哪里会纡尊降贵和一个小屁孩称兄道弟,这追妻路也过于迂回了。 但沉香想,主子这样做必定有他的道理。 南灵镇往南有绵延十里的群山,而其中最高海拔的便是雪龙山,在一众绵延的群山中显得格外奇美秀险,山顶有常年不化的冰封积雪,从远方看云蒸霞蔚,岗峦碧翠,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奇险巍峨可窥一斑。 山上长松翠绿,盎然生机,与山顶的千里冰封形成壮观奇景,由于观赏价值颇高,这里也成为旅游景点,但除了探险家和登山爱好者之外平常人没那么大的胆量往这儿跑。 因此一路行来,除了荒景几乎没看到一丝人影。 而宝藏就藏在这座大山里。 洛家祖上是大名鼎鼎的皇商,但后来牵扯进皇权斗争,洛家老祖宗为了子孙后代,也为了留一条后路,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在遥远的边境雪山上打造出这样一座宝藏,只希望有一天家族败落不肖子孙能靠着这座宝藏将家族继续发扬下去,然而后来老祖宗在那次争斗中站对了位置,新皇登机,皇商洛家继续繁荣下去,宝藏也被老祖宗隐瞒了下来,将宝藏钥匙隔代传给子孙。 留下的遗言,除非洛家面临灭顶之灾,否则死都不许动宝藏。 外界一直捕风捉影的流传着关于洛家宝藏的事情,甚至最艰难的那段抗战时期就有不少人打着宝藏的主意,当时的洛家掌权人拼死不认,后来关于宝藏的事情就淡了下来,也许真的没有呢? 但洛沣知道,那不是捕风捉影,他当年在爷爷的书房亲眼看到了宝藏地图,连洛明芮都不知道,爷爷是准备把钥匙交给洛秀的。 在雪龙山摸索了好几天,其中还有上官卿派来的这方面的高人,却始终找不到宝藏入口,山上奇险,还折了两个人,一到夜晚就奇冷,冻的洛沣实在受不了了,真想掉头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但一想起洛秀加诸在身上的耻辱,他硬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这天早上,洛沣抖着僵冷的腿醒来,手下来报,说是有眉目了,洛沣立马激动的让手下带路。 山上有很多断层和石壁,稍不注意掉下去就会摔个粉身碎骨,洛沣扶着手下的手从一块岩壁上滑下来,便看到一块奇险的天然屏障下用石块垒起来的图案,石块上长满青苔和裂纹,经历自然的风霜雨打,看起来很有历史感。 洛沣蹙眉:“你们不是在骗我?这是什么玩意儿?” 其中一个瘦高个颧骨颇高的尖脸男子走过来低声道:“洛少,这石块是根据八卦的位置摆放的,如果我们搬动石块则会落入陷阱,死无葬身之地,在深山里有这种法阵,基本可以确定宝藏入口就在这些石块下边。” 洛沣蹙眉,怎么这么麻烦,什么法阵?要不要这么玄乎。 尖脸男子立刻道:“洛少不用担心,我们此行所带的人中有破解法阵的高手,他是落英大师的高徒,对付这种小法阵不过是小菜一碟。”尖脸男子话落,队伍里一个身着黑色布衣沉默寡言的男子走了出来,这男人右手生了六个指头,长的凶神恶煞,看着就令人倒胃口。 落英大师洛沣还是有些印象的,一个活跃在香港的阴阳大师,这女人相传年纪轻轻便已是很多豪门大佬的座上宾,专给那些有钱人看风水面相,不仅有钱还有强大的人脉,但内地人多不信鬼神之说,因此这落英大师在内地的名头远没有香港来的响亮。 洛沣多看了那六指男人一眼,男人朝洛沣弯了弯腰,沉声道:“在下元六,师承落英,定不负家师名声。” 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罗盘出来,走到石块前,却见罗盘上的磁针快速转动,越来越激烈,元六双目紧闭,嘴里飞快念着什么,突然一声低喝,再睁眼,磁针已经指着一个方位静止。 元六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举着罗盘朝磁针所指的方向走去,洛沣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元六的动作,却见那元六不知道走的什么步子,瞬间看的洛沣眼晕,下一瞬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拼成奇怪图案的石块突然就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齐刷刷往一边移去,露出一个直径有篮球那么大的黑洞来,黑黝黝引人一探究竟。 洛沣一喜,抬步就朝黑洞走去,元六突然伸手拦住洛沣:“洛少请止步,下边还有法阵,容我先去一探究竟。” 洛沣蹙眉,这次他没那么轻易让步,虽然见识到这男人的一手,但他还是不放心,万一是上官卿的毒计呢?想要私吞宝藏?他才没那么傻呢。 “我要和你一起下去。”洛沣斩钉截铁的说道。 尖脸男人眼眸闪了闪,眼底掠过一丝暗色,移近洛沣:“这也没什么难的,洛少只要跟紧元六,是不会有事的。” 元六点头:“好吧,洛少你到时候一定要跟紧我,这宝藏百年无人踏足,法阵威力在环境的影响下将会更加厉害,不小心就是绝地。” 洛沣一脸不以为意,点了点头。 几人先后下了黑洞,上边留了两个人把守。 而此时一道幽灵般的身影飘了过来,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倒在了地上。 幽灵停了下来,摆了摆手,一队人悄无生息的靠近。 “湘水。” 一个萌哒哒的美少年从队伍里走出来,腆着脸笑眯眯道:“灵霄哥哥。” 对于少年熟捻亲密的称呼灵霄早已见怪不怪,沉声道:“有信心吗?” 湘水仰着下巴,年轻稚嫩的脸蛋上骄纵飞扬,“对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切、不过一个简单的破门阵还需要罗盘指引,什么落英大师的高徒,依我看那什么落英也是个欺世盗名的,哪像小爷可是有真材实料的。” 灵霄冷笑:“小心闪了舌头,等你活着出来再说大话也不迟。”一脚就将美少年往黑洞口踹去。 美少年趁机大喊:“不要告诉姐姐,她会担心的。” 灵霄摇了摇头,这时候才想起姐姐,死活要跟来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你姐姐? 不过这小子从小就天赋异禀,在阴阳术方面的造诣堪比大师级别,早就想出来闯一闯了,而这次终于有了他的用武之地,这也是灵霄放心让他独自一人面对危险的缘故。 两个绝顶高手随后跳入黑洞,随身保护湘水的安全。 洛秀到的时候湘水的其中护卫之一拖着昏迷过去的洛沣和尖脸男人跳出洞口,将洛沣和尖脸男人扔到地上,洛沣的身子滚啊滚,正好滚到洛秀脚边。 一颗石头咯痛了洛沣,艰难的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张他此生都不想再见到的可恶脸孔,却俊美的天怒人怨,而对方此时正携了一抹轻淡嘲讽的笑意望着他,在他如明镜般的眼底,他看到了狼狈的趴在他脚下的自己。 那一刻,洛沣脑袋一片空白,愣愣的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洛秀微微弯腰,笑容温柔和煦,洛沣却从里感受到了数九寒天的冷意:“那么、你又为什么在这儿呢?” 宝……宝藏! 洛沣不可思议的看向洛秀:“你太可恶了,竟然跟踪我,但是你别异想天开了,没有钥匙,你是打不开宝藏的。” 洛秀眼底的嘲讽更浓,看着洛沣的眼神像看傻子,手指摊开,一把古老的弯月型钥匙正静静的躺在他的掌心,“你看这是什么?” 洛沣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这钥匙,声音尖利的叫道:“钥匙怎么可能在你手里?” 洛秀将钥匙扔给灵霄,灵霄点了点头,转身跳下黑洞消失无踪。 洛沣眼角瞥见灵霄消失的身影,几乎目疵欲裂,转眼双目通红的瞪着洛秀:“那是洛家的宝藏,你不许动,那是爷爷留给我的,我的。” “哦?可是这钥匙我三岁生日的时候爷爷就送给我了,所以,你的妄想症可真严重。”洛秀轻飘飘的语气却说着令洛沣吐血的话,他目光凶恶的恨不得撕了洛秀。 “你骗人,怎么可能?” 当初洛秀以为洛漩是洛家唯一知道宝藏钥匙的人,所以当初才把她扣押起来,结果后来洛秀发现,洛漩完全是在骗他,她根本不知道钥匙在哪儿。 洛秀仔细回想了一下,才发现,原来很早的时候爷爷就把钥匙交给他了,只是那时他还小,完全不知道这钥匙的价值,只当是个好玩的古董,后来被洛老婆子带到偏远古宅时,他因为生爷爷的气便把爷爷送给他的那个古董玩意儿扔到蓝湖里了。 他后来让灵霄秘密回到成为一片废墟的古宅,抽干了蓝湖水最终在淤泥里找到了钥匙。 “我有必要骗你吗?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撒谎。”洛秀挥了挥手,手下走过来把洛沣压下去,洛沣不甘的挣扎,洛秀突然说了句:“三叔还安好吧。” 洛沣突然就老实了。 此时尖脸男人也悠悠转醒,手下又一脚把他踢晕过去,洛秀不屑道:“上官卿的人,等回去把人给他送去,也让他尝尝心惊胆战的滋味。” 等日头正中时,灵霄和湘水上来了,灵霄把宝藏清单交给洛秀过目,洛秀看完之后笑了笑:“什么宝藏,不过故布疑云,”一些古董书画之类的收藏品,在一般之家可能就是一笔巨财,可对洛秀来说不过是些绝版的藏品而已,虱多了不痒,财多了不愁。 当初老祖宗弄这个宝藏不过安子孙的心,在那样的大环境下老祖宗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洛秀会心一笑,淡淡道:“把东西拿走,入口封了吧。” 灵霄恭敬道:“是。”转头就去执行命令。 湘水撅着嘴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洛秀看到问了两句,湘水嘟囔道:“那小子一看比不过我竟然逃了,不知道在哪儿学的钻地术,逃的比鼹鼠都快。”继而得意的勾起嘴角:“不过中了我姐姐亲自研制的蛇毒,他必死无疑,哼,跟我斗,他还嫩点儿,什么落英大师的高徒,我呸。” 沉香对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少年颇感无语,和他姐姐一个样,看着都那么不靠谱。 洛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名师出高徒,你得了你姐姐真传。”一样的狠辣无情,不过这小子比他姐姐还要高明,阴毒心思都潜藏在那张萌哒哒的外表下,谁能想到这可爱软萌的美少年竟然是个玄学大师,使毒高手呢,从小杀人就是家常便饭。 得了夸奖,湘水十分高兴,笑的甜甜萌萌的。 南灵镇一家简陋的宾馆里,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十来平的房间除了一张小床外只有一张小方桌,除此就是剥落的墙面,蛛网遍布的横梁。 洛明尉突然从床上直起身来,额头上冷汗涔涔。 他做了一个噩梦,梦到沣儿死了。 过了好一会洛明尉才缓过来,从床上下来,想要出去打探一下消息,这都三天的时间过去了,沣儿还没传消息回来,想到刚才那个梦,洛明尉心底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刚打开门,门口突然出现的人把洛明尉吓了一跳,惊惧之下往后退去,那人便走了进来。 白色的衣裤不染尘埃,与这破旧的房间格格不入。 洛明尉哆嗦着嘴唇,一脸不可置信:“洛……洛秀?你怎么在这儿?” 洛秀挑了挑眉:“和你儿子一模一样的神情,真不愧是父子俩,有默契。” 听他提起洛沣,洛明尉心脏一跳,尖声道:“你把沣儿怎么了?沣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洛秀嘲讽的笑道:“你儿子死了,被我一枪……,”洛秀做了个开枪的手势,“砰打死了。” 洛明尉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摇头:“不你骗我,沣儿没死。” 沉香丢了个人头进来,血淋淋早已看不清五官,却依稀辨出是个长相俊朗的年轻男子,人头咕噜噜滚到洛明尉脚下,洛明尉愣愣的看着脚边血腥恐怖的人头,连辨认的勇气都没有,突然捂着脸大叫起来:“啊沣儿啊,爸对不起你,不该把你牵扯进来……我可怜的孩子,你还年轻啊,怎么死的这么惨……。”哭嚎的好不可怜。 他突然抬眸愤恨的盯着洛秀,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双眸通红的射出滔天的怨愤。 洛秀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神色淡漠而冰冷:“当年你害我父母的时候可想过他们死的惨?让老太婆害我的时候可曾可怜我年幼?如今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这你都受不了,我后边为你准备的还有很多,慢慢享受吧。” 洛秀再不看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洛明尉眼底的怨怒越积越深,眼看洛秀就要跨出门槛,他突然暴起,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整个人突然朝洛秀扑去,手中匕首明晃晃刺眼。 事情发生的太快,以洛秀的身手本来能躲开的,但他身子忽然一顿,慢了一拍,洛明尉的匕首划过他的手臂,白色的衣服上瞬间被血侵染。 “主子。”沉香飞跑过来一脚踹飞洛明尉,焦急的看向洛秀,自责道:“是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洛秀眉目含笑,侧眸看了眼手臂上的伤口,眼底笑意渐浓,闪烁着幽暗莫测的光芒。 “你以为我躲不开他吗?” 沉香蹙眉,有些不解洛秀的意思,但下一瞬他立马反应过来,刚才的距离和站位即使发出攻击的是个高手,主子也能全身而退,洛明尉一个奔六的瘦老头多大能耐能刺伤主子。 主子是故意的! 沉香不知道主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听主子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去,出去看看那小子有没有在街上转悠。” 沉香立马反应过来,整个人都不好了,主子这是要上演一出苦肉计啊,上午演的那场戏已经让他大开眼界,这是又要刷新他的世界观了。 在洛秀冰冷的眼神下,沉香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沉香刚才那一脚毫不留情,把洛明尉踹的直接昏迷了过去。 有两个黑衣人走进来,目不斜视的把洛明尉抬出去,顺手带走的还有那个血腥恐怖的人头。 吃过午饭孟祁不想看宋锦对着齐歌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堵心的很,就在街上瞎转悠,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很多以前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儿倒令孟祁一下子起了兴趣,玩的不亦乐乎。 他正对一个大婶做的手工娃娃爱不释手,觉得可爱的紧,宋锦一定会喜欢的,正要掏钱买,不远处一家简陋的宾馆里冲出一道白影,孟祁觉得有些眼熟,放下手工娃娃就朝那人走去。 那人脚步跌跌撞撞的走出来,左臂鲜血淋漓,把白色的衣服都染成了红色,看清那张脸孟祁立刻跑过来扶住他:“洛秀,你这是怎么了?” 这才一个上午没见,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男人一下子倒在他身上,虚弱的睁开眼,气若游丝:“救……救我。”头一歪人就晕了过去。 孟祁有些傻眼的看着面前晕过去的男人,下一瞬反应过来,背起他就朝那比诊所大不了多少的镇医院跑去。 沉香站在阴影里看着孟祁飞快消失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他家主子,命咋就这么苦呢。 想要追回老婆孩子,还得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不过主子这计策可真不错,先和孟祁打好交道,建立下深刻友谊,再用一招苦肉计慢慢靠近宋锦,只要能见到人,就有了机会,有了机会凭主子的手段把人拐回来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嘛。 沉香一点都不担心主子的魅力。 得了,主子在前线卖血卖肉奋力拼搏,他们这些下属可不能在后边拖后腿,为了主子的终身幸福,拼了…… 沉香扭头就去安排。 这边孟祁背着洛秀飞快跑进镇医院,喊来京城来的医生,“快,快救他。” 医生不敢怠慢,赶紧和小护士把病人抬进简陋寒酸的手术室。 听到动静,宋锦从门内探出头问道:“怎么了?” “我有一个朋友受伤了,刚好被我碰见我就把他送来了。”孟祁解释道。 朋友?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孟祁竟然能遇见朋友,这概率得有多低啊,宋锦挑了挑眉,不感兴趣的关上了门。 孟祁偏偏凑上来要和她说,小嘴啪嗒啪嗒说个不停:“这人是我今早上认识的,长的可帅了,反正我阅人无数是第一次见到长的这么帅的男人。” 目光瞟了眼病床上躺尸似的齐歌,语气阴阳怪气:“比齐歌帅多了好吗。不过嘛……”,孟祁撩了撩刘海,得瑟道:“还是没有小爷我帅,他只能屈居第二了。” 宋锦低声道:“闭嘴,别扰了齐歌睡觉。” 孟祁心底本来就有气,一看宋锦这么差别对待,那火气噌的就上来了,反正他也被宋锦打皮实了,顶多再挨一顿揍,他也不怕了。 声门立刻拔高,几乎是吼出来的:“他是我的朋友我怎么不能说了,我知道了,你是嫌我说他比齐歌帅,你心底不舒服了是不是?哼,我就知道你心底只有齐歌,不过等你亲眼见到他肯定会喜欢他的,女孩子不是都花痴帅哥嘛,他比齐歌帅,你不如抛弃齐歌喜欢他吧,那样我心底还能好受一点。”孟祁这话根本就是赌气的,如果宋锦真的喜欢上那男人,他肯定一头撞死。 孟祁猛然反应过来,不行,那男人长的那么帅,万一宋锦真看上他了,那可怎么办? 孟祁转身就走,一定要把那男人离得宋锦远远的。 走了一半他忽然顿在原地,回头朝宋锦问道:“你曾经是不是问过我一个人的名字?” 宋锦本就被孟祁说的心烦,脸上带了一丝不耐,“不知道。” 孟祁猛然一拍大腿,惊喜道:“洛秀,你当初是不是问过我认不认识洛秀?” 听到这个久违又熟悉的名字,宋锦眼眸闪了闪,沉默的没有回答孟祁。 孟祁没注意到宋锦异常的情绪,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咕哝:“难道是同名同姓?还是女神真的认识他啊?好奇怪?” 孟祁的自言自语一字不差的飞入宋锦耳里,宋锦本来给齐歌掖被角的手顿了一下,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 难道是…… 小护士一身血的跑进来,朝孟祁焦急道:“那位先生醒了,但他要见你,否则不让医生给他包扎,他伤口挺重,被隔断了动脉,现在血流不止,要是再不包扎,胳膊废了不说,人也会血尽而亡。” 孟祁立马飞奔而去。 宋锦耳朵动了动,看了眼依旧昏迷的齐歌,竟然鬼使神差的跟了出去。 078 不择手段 http://..org/ 这个镇医院说是医院,其实也就比诊所好不到哪儿去,一间掉了皮的简陋房间的正中间放了张干净的病床,美其名曰手术室。 孟祁推开摇摇晃晃的破门时,手臂淌血的年轻男子正费力的撑着身子想要下床,男医生正站在旁边苦口婆心的劝阻着,奈何那人根本不听。 “喂洛秀,你不想要胳膊了,快点躺好让医生给你止血包扎,这里条件简陋,要再晚点你胳膊可真就废了。”孟祁瞪着眼睛吼道。 洛秀虚弱的笑了笑,苍白的面色却有一种诡异的妖艳,仿佛泣血的曼陀罗花,看的孟祁愣了愣,想着一个男人怎么能美成这样。 不行,可千万不能让宋锦看到了,孟祁想着赶紧把门关上。 孟祁的大嗓门没有瞒过随后跟来的宋锦,门外,宋锦忽然停下脚步,漆黑的眼珠幽暗无边,翻搅着云波雾月。 抿了抿唇,她直接转身离开。 回到齐歌病床前,看着昏睡的齐歌,宋锦突然笑了笑,纤白的指尖柔柔的拂过他英俊的眉目,“我已经有你这么好的夫君了,还想什么呢?”语气夹杂着深深的自嘲。 昏迷着的齐歌也许感受到了脸上的轻柔,嘴角微微弯起弧度,微蹙的眉缓缓漾开。 宋锦趴在他胸口,两手圈着他的腰,耳朵贴在他胸膛上,感受着他的心跳,闭上眼微笑,柔情万千。 这边一厢静谧温馨,那边洛秀看着孟祁身后的空落,眼底的失望飞速消失。 跌回病床上,任由男医生给他包扎。 孟祁走过来对他说道:“这样还差不多,你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注意,难道你想落个残疾,到时候你老婆更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你就等着哭吧。” “你能不能替我保密。”洛秀突然看向孟祁,声音有些虚弱的说道。 “保密什么?”孟祁反问道。 “我老婆孩子的事。” 孟祁立刻一脸我懂的奸笑表情:“你是怕别人笑话你对不对,其实说起来你也挺可怜的,不过咱俩一见如故,我拿你当兄弟肯定不会笑话你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孟祁拍胸脯保证。 洛秀眯了眯眸子,暗含危险的看了眼一脸坚定的孟祁。 他不是不相信他,他是怕他到宋锦面前去碎嘴,到时候宋锦还不得看穿他的真面目,可算是功亏一篑了,他是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你发誓。” 孟祁无语的举手:“好,我发誓,我以我孟祁的性命起誓,绝对不会……。” “拿你一辈子的幸福起誓,你要敢说出去,就一辈子娶不到你的女神?”洛秀心底补了一句,下辈子也没可能。 孟祁无奈的耸了耸肩:“行,依你,不知道你在怕什么,胆子也太小了。” 洛秀终于笑了,心满意足的让医生给他包扎,包扎之后便把他送入另一间病房,这家医院总共有五间病房,齐歌的那间是最大最好的,洛秀的这间条件更差,但洛秀没有多说什么。 他想进齐歌那间病房,里边还有空床位,只不过整个病房被宋锦包下来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现在不能操之过急。 孟祁回到病房的时候,宋锦趴在齐歌身上睡着了,两人相偎的模样令孟祁眼珠像被针扎了一样骤然一缩,故意把门甩上带出噪音,几乎瞬间宋锦就醒了。 “你又闹什么脾气?”宋锦觉得这孩子最近越来越不听话了,宋锦手痒痒了,真想揍他一顿。 孟祁不是不怕宋锦,可是怕又能怎样,他就是讨厌她和齐歌那么亲密,就是非得给她添堵,这样他心里还能好受些,低声哼了哼,孟祁走到剩下的那张病床上躺下,捞起被子把头蒙上。 “睡觉。” 没过一会儿,孟祁的呼噜声打的震天响,都能把人给逼疯。 宋锦走过去掀开被子扯着孟祁就把他往外拖,门打开把人扔出去,砰一下关上门:“要睡滚外边睡去。” 孟祁从地上骨碌一下爬起来,狠狠抹了把脸,扭头就朝洛秀的病房走去。 病房门被人从外边一脚踢开,洛秀一抬头便看到气呼呼走进来的孟祁,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啊啊啊啊……。”孟祁疯了似的在原地乱蹦乱叫,跟神经病似的。 凌乱的短发下露出一双幽冷的眸子,孟祁咬牙切齿道:“我恨死齐歌了,当初我宁愿她打死我也不会带着她来救齐歌,悔的我肠子都青了。”说着烦躁的伸手抓着头发,把一头短发抓的跟鸡窝似的。 洛秀看了眼面前狂躁的少年,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这孟祁失踪了一段时间,连他的人都查不出他去了什么地方,再出现就是和宋锦在一起,看起来关系还很亲密的那种,但现在见到的孟祁和他知道的那个孟祁截然不同。 这小子、时而沉稳、时而暴戾,就像一头处在悬崖边的野兽,只要有人刺激到他他就能毫不犹豫跳下悬崖。 而这个世上能管住他的,只有宋锦。 虽然不知道孟祁这种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但他和宋锦走那么近,洛秀心底的不舒服可想而知。 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要不是他多管闲事,齐歌早去见阎王了,他也算了了一件心事,现在也不用在这费尽心机。 “冷静冷静,气坏你自己的身体那可不值,难道你想便宜了那人?”洛秀嘴角勾着一丝坏笑,眼睛眨啊眨。 孟祁立马回道:“绝不可能,女神是我的,谁都抢不走。”少年俊美的脸上带着执拗和坚决。 “你想抢回女神的话,那就听我的。”洛秀淳淳善诱。 孟祁狐疑的打量了眼洛秀,“你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没搞定,我凭什么相信你。” 洛秀笑的十分淡定且风骚:“我那是生病带来的后遗症,失忆了,你以为我想啊。” 孟祁想了想凑过去兴奋的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只要能把齐歌从女神身边赶走,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都成。” 洛秀拍开孟祁凑过来的脸,忍着把他那张笑的跟菊花似的脸撕烂的冲动,温和的说道:“齐歌这人我在京都也有耳闻,长相家世人品能力无一不精,京都的名媛贵女做梦都想嫁给他,这样的男人确实令女人倾慕。” 孟祁没发现洛秀越来越沉的眼神,听到夸奖齐歌的话冷哼了声,这种话他从小听了无数遍,“齐歌有什么好,女神那是被他给蒙骗了,其实他一肚子坏水,我早晚要让女神发现他的真面目。” 洛秀笑了笑接着说道:“但是再优秀的人也有破绽,我们只要找到他的破绽一击致命,让他主动离开你的女神,你不就能心想事成了吗?” 孟祁蹙了蹙眉:“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我从很早就开始调查齐歌,他还真的是两袖清风,清心寡欲,一丝破绽也没有啊,要不然我能任他逍遥到现在?” 那是你笨!洛秀心底默默补了句,不动声色的道:“实不相瞒我其实是搞情报的,对齐歌的情况比你了解,齐歌他有一个所有都不知道的弱点,你只要揪着他这个弱点施以计划,保证他乖乖离开你的女神。” 洛秀说了个模棱两可的话,他说自己是搞情报的,这句话本身就有双重意思,端看孟祁往哪方面想了,果然孟祁看洛秀眉目周正,双眼清明,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下意识以为他是国安局的内部人员,掌握着第一手资料。 孟祁立刻抓住洛秀的手惊喜道:“你果然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快说,齐歌的弱点是什么?” 洛秀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手,抬眸轻声道:“齐歌的人生变故在哪一年?” 孟祁不假思索的道:“五岁,他五岁的时候父母出车祸死了,他当时就在身边,他当年还在太平间里和死去的姑姑待了整整三天,差点死掉。” “没错,父母的死给他心底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但有一点你绝对不知道。”洛秀故意卖关子,把孟祁急的,恨不得把洛秀的嘴给掰开,让他别藏着掖着赶紧把话说出来。 “当年那场车祸他并不是毫发无伤,和你姑姑在太平间待的三天尸气入体,邪肆缠身,回去就大病了一场对不对?”洛秀目光晶亮的看着孟祁。 孟祁立刻点头如捣蒜,齐歌出事的时候他还没出生,但他后来调查过,和洛秀说的一样,不过尸气入体什么的就太玄乎了吧,他觉得只是小孩子受不了打击因此生病了而已。 “他当时病的很重,医院甚至下了病危通知,孟老爷子束手无策下把他带到江南一座千年古刹里求救一个老主持,从那回来后齐歌就渐渐好了起来,但整个人却变得沉默寡言,生人勿进。” 孟祁点头:“你说的没错,我爷爷当年确实带他去了江南寻高师救命,这是后来二婶告诉我的,但是这和齐歌的弱点有什么关系。” 洛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齐歌脖子里带着一块血雨,而那块玉就是那个大师送给他的救命药,你只要把那块玉给他拿走,你知道结果会怎样吗?” 孟祁摇摇头,不解的问道:“会怎样?” “他的那双眼,会看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脏东西。”洛秀轻飘飘的说道,却令孟祁猛然打了个寒颤。 “他亦会从此体弱多病,精神不济,不能见阳光,不能食五谷,更不能人道。”洛秀眼底猛然迸射出一道寒光,转瞬即逝。 在想起来的同时他就命人去调查齐歌,查到他小时候孟老爷子带他去江南古刹寻过法师,而那法师竟然是寒山寺的空绝大师,但空绝大师已逝去多年,他便派人去询问慧明,慧明对他知无不言,但毕竟时隔久远,慧明亦不是当事人,所知并不详尽,后来根据蛛丝马迹他找来湘水。 湘水一下子就道破其中玄机。 原来齐歌四柱八字全部都由双数的天干地支组合而成的命盘,八字纯阴,这种命格的人生来体弱多病,多难长久,但他的八字更奇特,同时命犯劫煞与孤星,也就是常说的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在那场事故中他母亲为了救他而死,后来又在阴气重的太平间呆了三天,邪气入体,直接就要了命了。 孟老爷子求到空绝大师面前,空绝大师看这孩子可怜,而且命里紫微星弱,若能过了这一劫,未来不可限量,便逆天为这孩子改了命,空绝大师也为此折了十年寿。 赐予齐歌的血玉能镇邪气,保安康,最起码在他成人之前可保无虞,齐歌为人正直又善良,又是保家卫国的职业,那枚血玉沾了他的精气,早已和他融为一体,把他的精气神转换为力量为他的身体输送能量,反正直到现在齐歌也没出过事,身体还健康的不得了。 这也是老爷子偏疼他的原因,生怕他哪一天没了,紧张的不得了。 但只要把他保命的血玉摘了,他就是离了水的鱼,除了等死,他还有什么资格和他抢宋锦。 洛秀本来就和齐歌没什么交情,有那也是过去的事了,他做事从来雷厉风行,只凭自己意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不会去想齐歌这人该不该死,那与他何干?纯粹庸人自扰。 人活一世,他要此生不留遗憾,他会为了自己的幸福耍尽一切手段,即使别人骂他卑鄙无耻下流又如何? 做一个坦荡正直的人就要丢弃幸福,那他宁愿做一个卑鄙小人,也要把幸福牢牢抓在手中。 良知?仁义?那是什么?能当饭吃吗?能给他想要的一切吗? 洛秀只知道,他要宋锦,为此他可以不顾一切,嗜杀成魔。 ------题外话------ 话说洛秀卑鄙吗?好心疼齐歌…… 别担心,玥绝不会让齐歌有事的 079 一再试探我的底线 http://..org/ 孟祁好奇的睁大眼睛,怪叫道:“这么重要的信息,我怎么不知道?” 不由得更加佩服洛秀,随后蹙眉不解道:“只要把那枚血玉拿走,他就会死吗?这是什么道理?”直觉上他不相信这种玄乎的事情。 洛秀从不信鬼神之说,但从慧明那里他看了太多这样的事情,由不得他不信。 也许这个世上真的有超越一切的力量存在,冥冥中掌握着这个天地。 “如果不信的话,你何不去试试?”洛秀笑的像只狐狸,双眼微微眯起,掩藏去其中精光。 孟祁扭头就往外走,脚步急切,跟火烧了屁股似的。 洛秀重新躺下来,看着蛛网密布的横梁,内心叹了口气。 就在刚才,他竟然会犹疑。 曾几何时,他也曾是个天真烂漫的孩童,父母恩爱,家庭幸福和睦,那时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因此当他看到沉默寡言的齐歌时,主动和他玩,安慰他,鼓励他,那时妈妈说什么?他是个小天使,给别人带来温暖和希望。 可惜所有的一切在他十岁那年破灭,亲人的狼子野心让他痛失双亲,在戕害中远遁,时时刻刻忍受剧毒的折磨,所以小天使慢慢成长为了大恶魔。 洛秀抬起完好无损的右手,手型修长漂亮,掌心纹络交错,细细的薄茧并不影响美观,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艺术品般完美优雅。 然而,他的这双手却染满了鲜血,他从十二岁起杀人无数,那个善良如天使般的小男孩早已死了,如今的洛秀,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魔。 所以…… 洛秀勾起殷红似血的红唇,笑的妖冶而邪恶。 收起你那可笑的良知吧! 别人挖你的墙角你还要无动于衷吗?齐歌,这是你欠我的。 …… 孟祁急匆匆推开病房门,弄出的杂音令睡着的宋锦下意识皱眉。 她真的太累了,这次没有第一时间醒过来。 孟祁本来急切的心在看到宋锦的睡颜时逐渐安定下来,将脚步放轻缓的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睡容。 秀眉弯弯,看起来梦到了不好的事情,孟祁心疼的想伸手拂去她眉尖的不安,指尖在快要接触到她肌肤的那刻猛然顿了顿,又收了回来。 “对不起。”他低声咕哝了句,是他让她烦心了,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内心的烦躁快要将他整个人给撕裂了,急切的需要一个发泄口。 她一向是个很警觉的人,周围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立马警醒,而这次他都离得这么近了她竟然没有醒过来,看来,是真的太累了,这几天的奔波和忧心,她又怀着身孕,身体撑不住也是正常。 想到这里孟祁就更加懊恼自己,他为什么要气宋锦,忍忍就好了嘛,万一把宋锦身体气出个好歹出来,他绝对原谅不了自己。 其实他不知道,宋锦确实是太累了,她也睡熟了,但她脑海里的警戒并没有撤,周围有任何危险她第一时间就会醒来,但宋锦对孟祁身上的气味太熟悉了,而他面对宋锦时又没有任何攻击性,所以宋锦脑海里的警戒第一时间就把孟祁给排除了。 孟祁要是知道真相的话,不知道会不会高兴的蹦起来,这说明他已经是宋锦最信任的人。 她半个身子还趴在齐歌身上,长裙逶迤及地,墨发垂在身侧,微光下,美的像一幅画。 美则美矣,可这样子睡时间长了,对颈椎不好,孟祁当机立断把宋锦拦腰抱起来,一抱到手里孟祁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起来,他第一次这样像个男人似的抱着女神,心里别提多美了,压根不舍得放手。 只是,这也太轻了吧。 孟祁有些郁闷的垂眸看了眼宋锦的睡颜,都要当妈的人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看来以后他要多费点心了。 孟祁就抱着宋锦在另一张病床上坐下来,不晃也不动,低头眨也不眨的看着宋锦,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看着看着自己竟然傻乎乎的笑起来,怕把宋锦吵醒,又赶忙闭嘴。 宋锦这次确实睡的挺沉的,还做梦了,梦到她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惶惑无依的处境,梦到那个人黑暗中熠熠生光的眸子,他抱着她死也不松手,近乎低吼般说她骗人。 宋锦突然就醒了,有些迷茫的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下意识一拳朝那张脸挥去。 孟祁没提防宋锦突然醒过来,等她一拳挥脸上,打的脸往一边歪去孟祁才反应过来,而宋锦已经从他怀中跳下来,正一双美目冷冷的瞪着他。 “我是看你那样睡会把颈椎睡坏,准备把你抱起来放在床上,谁知你就醒了,你下手还真不留情,疼死我了。”孟祁呲牙咧嘴的抱怨。 宋锦信他才有鬼,她现在心情不好,懒得搭理他,转身又坐回齐歌病床前。 孟祁心底的怨念无以言表,目光瞟到齐歌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暗道自己差点坏了好事,走到宋锦身边低声道:“医生找你。” 宋锦身子连动都没动,孟祁有些焦急的道:“你怎么不去啊,我可没骗你,医生说那子弹有可能伤到齐歌的肺了,只是这里条件简陋没法做一个细致的检查,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一关系到齐歌宋锦再淡定也坐不住,冷冷的瞟了眼孟祁,那意思他要是敢骗她绝对会死的很惨。 孟祁立刻拍胸脯保证过,“童叟无欺。” 宋锦这才起身离去。 等宋锦的脚步声走远,孟祁立刻去扒齐歌的衣领,结果齐歌脖子里干干净净的,根本就没那什么血玉的影子。 难道洛秀在骗他? 孟祁立马否认,他没必要骗他,肯定藏在齐歌的身上,可惜他衣服都被宋锦给换过了,哪里会有血玉。 难道是丢了? 孟祁觉得这个很有可能,他被那些匪徒追击的那么厉害,危急之下丢了也说不定。 按洛秀的意思,他只要不带着那块血玉,他就会慢慢死掉。 把齐歌的衣服整好,孟祁冷笑着拍了拍齐歌的脸蛋,趴在他耳边低语:“表哥,老天要收你,也怪不得我了。” 他骨子里就是个狠戾的人,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干那些掉脑袋的勾当,齐歌是他的死敌更是情敌,救他那是看在宋锦的面子上,现在他终于要死了,他不拍手叫好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宋锦脸色难看的推门进来,孟祁立刻收起脸上的阴冷,换上一脸的担忧急切:“怎么了?医生怎么说?”他早给医生交代过了,把齐歌的情况往严重了说,那人是他带来的,不听他的话就等着死,因此奉孟祁的话为圣旨,违心的欺骗宋锦。 宋锦想着医生的话,压根没注意到孟祁,在齐歌病床前坐下来,目光紧盯着齐歌,沉思了一会儿突然低声道:“原来他在骗我。” 孟祁身子一僵,悄悄把脑袋移开,宋锦是怎么看出来医生在骗她的,也太精了吧。 心底把那医生骂的狗血喷头,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被宋锦揪到了,希望宋锦不会联想到他身上,否则她要是知道他在背后搞小动作,一顿打是少不了的。 宋锦突然看向孟祁,眼底的冰冷令孟祁心底一颤,完了完了…… “是不是你搞的鬼?”看孟祁目光闪躲的样子,除了他还能有谁。 宋锦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尽量克制自己动怒,面无表情道:“你以为你能和齐歌相比吗?” 这话令孟祁一愣。 “他将是我相伴一生的丈夫,而你,只不过是我身边的一条狗,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和齐歌比?一再的试探我的底线,那我现在就明确的告诉你,如果齐歌有任何不测,我要你给他陪葬。”这语气颇有一种不讲理和暴君的味道。 一条狗……一条狗……一条狗,孟祁脑海里不住的闪过这句话,他想他已经是没救了,因为此刻他不是被侮辱的愤怒,也不是被女神打击的伤心,他脑海里竟然幻想着自己变成了一条狗,撒着小短腿非常欢快的跑向宋锦,摇尾乞怜只等着她的抚摸。 还是一条可爱爆棚的哈巴狗。 孟祁嘤咛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脑袋,两手缴着衣角,看起来比小姑娘还要扭捏。 宋锦没想到孟祁竟然会是这个反应,任何一个男人被这样骂不是应该非常有血性的暴起反击吗?这家伙真是出乎人意料。 宋锦无奈扶额,这个孟祁,真是第一次让她有些无措。 “我也没想和齐歌比,只要能呆在你身边,我就无怨无悔了,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乖乖的,不再气你,也不再针对齐歌。”孟祁非常真诚的说道,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只差把心掏出来给宋锦看了。 哼,一个将死之人而已,他就等着。 等齐歌死后,他每天陪在宋锦身边,久而久之,宋锦一定会看到他的好。 只要她身边没有别的男人,即使是做她身边的一条狗又如何,他乐意。 孟祁的算盘打的很好,得意的勾起嘴角。 宋锦看着如此乖顺温驯的孟祁,微微眯起眼睛。 这小子,心底又打着什么鬼主意? 080 保护好我女神 http://..org/ 夜凉如水,边境小镇显得格外静谧,偶尔一声虫鸣蛙叫随着夜风灌入耳里,也只是加快了入睡的脚步。 宋锦躺在靠近齐歌的另一张单人病床上,阖眼安睡,呼吸悠然绵长,一线残冷月光破窗而入,像是月光下的睡美人,令人不忍打扰。 就在这过分安静的环境中,宋锦忽然睁开了眼睛。 刹那间,就像一道闪电劈开乌云,那是令人灵魂都震颤的冰冷。 床底下,孟祁也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悄然从床底下滚出来,黑暗中一双眸子忠诚的望着宋锦。 宋锦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安静,孟祁果然安静下来,但目光阴戾的瞪着门口方向,如果有东西冲进来,一定会被他像头狼似的撕的粉碎。 宋锦第一时间看向齐歌的病床,看到他依然安在,心底松了口气。 这个时间能找来这里的,除了那些丧心病狂的匪徒,还能是什么人? 想来铁柱做的不错,把匪徒老大的老窝给捣了,老大这才病急乱投医,想要抓住齐歌做保命符。 可惜,有她在,那窝匪徒注定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不仅一场空,还得把命留下。 宋锦看了眼孟祁,用传音入耳对他道:“现在你闭上眼,去除杂念。” 孟祁二话不说立马照做,便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茫茫天地唯独己身,一道悠远悦耳的声音在他的世界里回响,“是不是有一股清泉般的凉气流窜在四肢百骸,现在你用意念引导着那股凉气,下沉丹田。” 他不能说话,也不能点头,整个人仿佛被一股力量控制着,这种感觉让他害怕,他立马稳定住心神,将体内的力量往丹田引导,霎时间,熟悉的痛楚席卷而来,却比之前还要疼上数倍,孟祁咬牙强忍,渐渐的额头上冷汗沁落,嘴唇都咬出了血。 恍恍惚惚中,他的背贴上了一只冰凉的手,温差之大令他猛然打了个寒颤,下一瞬,一股温暖的力量透背而来,像是明媚而悠远的蓝天,包容这世间所有的晦暗,将他体内的痛楚渐渐冲淡。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面前的一切在他面前都透明起来,一棵树,一道光,一粒尘埃,他甚至能看清夜空中飞掠而过的夜莺尖尖的嘴。 神智开明,体态轻盈,体内充盈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连疲惫都瞬间一扫而空。 宋锦收手,眼底有着满意:“果然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天资不是一般的好。” 宋锦明显夸奖的话令孟祁高兴的咧嘴,然而不等他自恋,宋锦已经一脚将他踢向门口,冷笑道:“试炼你的时候到了,别让我失望。” 孟祁尖叫着朝门口飞去,而此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一脚踢开,两个黝黑大汉端着两顶机关枪二话不说就开始扫射,子弹首当其冲孟祁的面门,在外人眼中他会立马被射成马蜂窝。 宋锦悠然落座在齐歌病床前,嘴角噙着一丝温柔的笑,神思却警惕的防范着四周。 她一点都不担心孟祁,要是连这都解决不了,他趁早滚蛋。 孟祁看着眼前匀速飞来的三发子弹,仿佛慢动作般连子弹头都看的一清二楚,他心底有一瞬间的慌乱,却被立马压下去,抬起右手,腕部又热又麻,烧的虎口发痛,一股强大的力量似要撑破手腕飞冲而出,他忽然挥手,那股力量似得到解放般呼啸般朝子弹飞来的方向而去。 扛枪的两人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人一挥手,飞出去的子弹又诡异的掉头朝两人飞来,谁能快过子弹的速度,直到子弹没胸而入,两人依旧保持着惊异的表情,双眸大睁,不甘中轰然倒地。 孟祁在空中一个翻身,灵巧的落在地上,走过去一脚踢在两人身上,叫骂道:“连小爷都敢开枪,长没长眼?看我不揍死你们。” 拳打脚踢,毫不留情,两人本来就剩一口气了,这下彻底死翘翘了。 把两人的机枪收缴了,孟祁正要兴奋的朝宋锦吹个口哨,宋锦冷冷道:“别开心的太早,暗中还有五人,其中两个内息高手,如果你能把这五人解决了,再高兴不迟。” “哼!”孟祁挑了挑眉,给机枪上膛,举着就霸气的从两具尸体上踏过去,傲娇道:“我一定会让你对我刮目相看。” 在枪响起的那刻,医院里的医生护士早就躲了起来,隔壁病房里的洛秀本来就没睡着,正在琢磨着自己的计划,一听隔壁传来的枪响立刻翻身坐起来,牵动了手臂上的伤口,疼的他呲牙。 翻身下床,他快步朝门口走去,两间病房是挨着的,打开门旁边就是另一间病房的门,洛秀担心宋锦,因此脚步非常急切,刚拐过去就看到举着机枪非常拉风的孟祁。 孟祁看到洛秀愣了一下:“你怎么出来了?快回房间待着去,等我把那窝匪徒收拾了,你再出来。” 洛秀忽然顿在原地,一室幽暗的月光下,越过孟祁的肩膀,他看到了坐在病床边的一道纤秀身影,心猛然震颤了一下,眸底流动着无人看懂的幽暗。 孟祁看不到洛秀此刻脸色是何等苍白失血,他一把抓过洛秀的手臂,将他整个人拽进门内,快速说道:“别回去了,你就在这儿待着吧,好歹还有个人能照应一下你。” 他还回头调侃似的瞅了眼洛秀:“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比女人都文秀,摸过枪吗?” 不等洛秀回答,扔了一把机枪到孟祁怀里,扭头朝外奔去:“保护好我女神。” 一切又恢复平静,洛秀忽然觉得怀里的机枪沉重了几分,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吐气吸气,洛秀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是他恢复记忆后第一次见她。 其实白天他有很多机会来见她,但他终究没能勇敢的跨出那一步,他害怕,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恐惧什么? 一个鼎鼎大名的黑帮老大竟然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呵,说出去谁信? “你……没事吧。”这是他拼尽勇气说出的一句毫无营养的话,话刚出口他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黑暗中,没人看到洛秀脸上懊恼的神色。 “没事。”少女淡漠疏离的嗓音悠悠传来,月光下,冰冷入骨。 081 她不需要爱情 http://..org/ 对方疏离冷漠的语气像一根银针戳在心口,疼的他一下子不能自已。 他想起那时候他毒发,整个人喜怒不定,阴郁难缠,她却始终没有推开他,温柔耐心的包容他。 那时的温柔和现在的冷漠形成强烈对比,让他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一件事。 自作孽不可活。 平复好心情,洛秀一步步朝她走去,暗影里,她坐在床边一动不动,不知有没有在看她,她眼底是厌恶还是憎恨? 都不是,宋锦目光平静的看着那逐步走近的男子,手伸进被子里,悄悄握住了齐歌微微发凉的手。 过去的已经过去,有更好的未来在等着她。 宋锦整个人无比平静,这个世界上除了孩子和齐歌,没有人能再让她上心了。 窗外传来枪响和打斗声,光听着就能想象到现场是如何激烈。 宋锦忽然蹙眉,没等出手,洛秀突然跃了过来,低喝了一声:“小心。”便揽腰将宋锦抱在怀里,飞速后退,便见一道黑影破窗而入,玻璃渣子四散,那人手握一把雪亮的长剑,剑影直指病床上的齐歌。 洛秀右臂箍着宋锦的腰,宋锦动了动,洛秀揽的更紧。 “放开我。”宋锦低喝。抬起指尖,那人剑刃骤然发出一声低鸣,尖利的令人耳膜刺痛。剑刃偏了偏,那人忽然抬眸,一双阴沉的眸子迸射出狠戾的光直刺宋锦。 “你在一边呆着,这人我来解决。”洛秀松开宋锦,一手把她拨到身后,从后腰掏出手枪,瞄准黑影冷冷道:“放下你的剑,否则子弹不长眼。” 宋锦只需一招就能把那人制服,只是…… 看着面前高大的背影,抬起的手又悄悄放下。 “哈哈哈哈……一个乳臭未干臭小子也敢在老子面前大放厥词,不过我对你身后的小美女更感兴趣。”尖利沙哑的嗓音刚落,那人便从齐歌的病床上纵身一跃,朝宋锦的方向扑来,手中剑花闪烁,黑夜中仿佛银花盛放,光芒刺的人睁不开眼。 洛秀扯着宋锦快速后退,瞄准黑影砰砰开枪,那人看身影精瘦,很轻易就躲过一轮轮的子弹攻击,等子弹耗完,那人依旧完好无损,狂妄的大笑着,剑刃带着逼人的劲风直刺洛秀,空着的另一手却灵活的探入洛秀后背,想将宋锦抢过来。 洛秀曾受过最严格残酷的格斗训练,近身搏战他从未落过败势,但这人剑花舞的绵密劲道,密不透风,找不到一丝破绽,眼看宋锦就要被他扯过去,情急之下他顾不得受伤,一转身将宋锦牢牢抱在怀中。 “哗啦”一声,他受伤的左臂被剑刃刺破,闷哼一声,他只是紧紧的抱着宋锦,死也不松开。 血腥味飘散在鼻尖,宋锦抬眸看着洛秀因痛苦一瞬间皱紧的眉头,心脏像是突然被针狠狠的刺了一下。 “只要放开我,你是有机会逃出这里的。”这人虽然没有内力,但一手剑使的出神入化,倒是个剑术高手,可惜没有内力辅助,他也只能吓唬吓唬人罢了,如果没有她这个拖油瓶,洛秀必定不会这么狼狈。 “不。”洛秀两手紧紧的勒着她的腰,近乎嘶哑的低吼:“我不放手。” 这次,他再也不会放手。 死,他也要和她死在一起。 不…… 洛秀忽然想起他们未曾出世的孩子,不能死,她不能死…… “呵呵呵……什么时候了你们俩还有功夫在这儿*,可惜了,你们谁都逃不出去。”雪亮的剑刃直刺洛秀后背,宋锦瞳孔骤然紧缩,正要出手,洛秀忽然转身右手直接接下了剑刃,掌心一瞬间血肉模糊。 一线残冷的月光下,映照出男子冷艳妖娆的面容,漆黑的瞳孔比夜色更深更沉,如一汪古井深潭,那人轻咦了一声,语气轻浮道:“长的真tm美,可惜是个男人,不过老大就好这口,把你送给老大,老大肯定很高兴。” “咔嚓”一声轻响,洛秀用手直接把剑给断成了两截,他已经感受不到手上的疼,猛然一拉断剑,走神的那人被猛然往前一拉,洛秀已经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那人被踹的往后飞,不过这人也是个能耐的,身子在空中灵巧的一翻转,稳稳的落在地上。 看着手中的半截断剑,那人愤怒道:“我的雪瑶剑。”抬头震惊的瞪向洛秀:“你竟然能徒手断了我的雪瑶剑,你的手是什么材料做的?”这人现在还有功夫说笑,可见真是个心大的。 “*凡胎。”洛秀冷冷嘲讽道。 眼角瞥了眼宋锦,却发现宋锦目光正看向躺在病床上昏睡的齐歌,咬了咬牙,把心口的酸涩压下去。 洛秀血肉模糊的右手快速肿起来,半边身子都已经麻了,左臂也好不到哪儿去,本来挨了洛明尉一刀,那一刀对他来说跟本不算什么,但这人那把剑非常锋利,威力比洛明尉那一刀要厉害多了,估摸着隔断了筋脉,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宋锦受到一丁点伤害,将宋锦整个人保护在身后,洛秀咬牙强撑着,朝宋锦低声道:“等会找到空隙你就逃出去,找个地方躲起来,这里很快就会结束,到时候我去找你。” 外面说不定还有未知的危险,洛秀马上否定:“算了,你还是待在这里吧,只有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才能安心。” 宋锦看着面前高大挺拔的背影,声音听不出情绪:“你记起来了吧。” 洛秀身子忽然僵住,眸底情绪翻滚,喉结滚动,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用白费心机,我已经答应了齐歌的求婚,等他病好回京都之后,我们就会结婚,所以,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保护,这个世界上,只有齐歌有资格保护我。”她的语气快速而冷漠,令洛秀的心渐渐冰冻直至坠入最深的深渊。 没人看清宋锦抿紧的唇瓣,眸底的挣扎逐渐被坚定所取代。 在她最无助彷徨的时候,是齐歌的出现给她带来希望和温暖,她怎么可以辜负这个深情而正直的男人。 她对洛秀也许有一丝好感,一丝悸动,可那又怎样,她不需要爱情,这种东西对她来说太遥远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爱情,不抵一生的相濡以沫。 如果她后来没有遇上齐歌,她也许会接受这样的洛秀,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她遇上了温暖深情的齐歌,又怎么可能接受给她带来心跳与悸动的洛秀。 谢骓也曾经让她心动,可结果怎样,生不如死,万劫不复。 她曾发誓再也不要爱上任何一个男人,可再诚心的誓言也抵不上遇上那人的一瞬间,亲情与生俱来,而爱情却是人所无法掌控的感情,一种能够毁天灭地的力量。 她逃不开,但她躲得过。 不再去看洛秀惨白如纸的面容,从他身后走出来,她一步步朝齐歌走去。 剑术高手尘野看了半天的热闹总算看出了点味道,挑眉看向宋锦:“原来你是齐歌的未婚妻,呵呵,如此甚好,有你们俩在手不愁那些兵蛋子不撤退。”说着就探手朝宋锦抓来,但心底已经警惕起来,他没忘记刚开始朝齐歌出手时,那弹上剑刃的气流,他五感敏于常人,那股气流就是来自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女。 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比那个长的妖孽的男人要厉害多了。 “小心。”洛秀的惊呼还未落地,宋锦突然抬手,就那么轻飘飘一下,尘野整个人忽然不受控制的朝后飞去,从他弄破的窗玻璃口飞了出去。 宋锦走到齐歌病床前,弯腰摸了摸他的脸,温柔道:“没有惊扰到你睡觉吧,没事,坏人都被我打跑了。” 宋锦轻轻松松的出手就将那人解决了,洛秀虽然早知道她身上有秘密,可亲眼所见,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想起自己刚才那些作为,更是衬得自己异常可笑。 她确实不需要他的保护。 她此刻是那么温柔,声色如白月光,令人沉醉而迷恋。 洛秀落寞的站在原地,右手肿胀而血肉模糊,左臂血流不止,那些痛仿佛都已远去,他看着宋锦月光下纤秀的背影,声音嘶哑低沉:“对不起。” “你并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是她一贯的温柔,却疏离的令他心痛。 “我在你拒绝的情况下强要了你,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我愿意照顾你和孩子一辈子。” 空气一瞬间变的冷凝,仿佛有细碎的冰棱子刺激着肌肤,只要他稍稍一动,那冰尖便会毫不留情的刺破他的肌肤。 “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你,但孩子……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只是一次而已,怎么可能怀上孩子。”她并不想让洛秀知道孩子的存在,说起慌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 “你到现在还在骗我,你已经怀孕三个多月,算算时间,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洛秀目光嘲讽的看向齐歌:“你想让孩子喊齐歌爸爸,我告诉你,做梦,只要我还活着,孩子只能永远喊我爸爸。” 宋锦恨他,他理解,她现在不接受他,但时光那么长,她总会回到他身边,可最不能让她忍受的,是他的孩子喊齐歌爸爸,只是想想他就不能忍受。 齐歌凭什么当他两个孩子的爸爸,他心底对齐歌的恨此时已经达到一个顶峰。 宋锦笑了笑,伸手缓缓抚摸着齐歌微凉的面容,从眉眼到鼻梁,声音温柔如月色流淌:“我是孩子的妈妈,孩子的爸爸是谁,我说了算,所以……。” 她一字一顿,坚定道:“孩子的爸爸,只能是齐歌,也永远是齐歌。” “宋锦……。”洛秀气结的走过去抓起她的手,愤怒的逼视她:“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剜我的心啊。” 他突然目光阴冷的看向昏睡的齐歌,眼珠赤红发狠,翻搅着疯狂和暴戾:“是不是只有他死了,你才会回到我身边……” ------题外话------ 最近好忙,更新晚了,评论都没有及时回,玥在这里说声抱歉啦。 补偿各位,今天有二更…… 082 深情到非她不可 http://..org/ “你想干什么?”宋锦警惕的看向洛秀。 “我想干什么?”洛秀语气夹杂着深浓的嘲讽,如果目光能杀人,齐歌此刻早已死了千百回。 “他抢了我的老婆孩子,我没杀他已是我手下留情。” 他突然想起孟祁下午说的话,齐歌的血玉可能是丢了,总之不在他身上,没血玉保命,即使醒过来也没几天好活头。 洛秀扯起嘴角意味深长的笑了。 “呵……,”宋锦也笑了,看洛秀的目光像看傻子。 “我和你结婚了吗?还是你听不懂人话,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牵扯,想娶老婆生孩子,对不起,你找错人了。” 洛秀这副无赖的脸孔着实可恨,可惜对象是她,她可不吃这一套。 她早已不是古宅时软弱可欺的宋锦,亦不是刚来这个世界时惶惑无依的处境,她现在,不惧任何人,任何势力。 宋锦漆黑的眼珠仿佛宝石般发光发亮,剔透莹黑,泛着清冷神秘的光泽,没人能直视这样的眼神。 洛秀却定定与她回视,不退缩。 “齐歌他有什么好,他能给你的一切我都能给你,回来吧,回来我身边,我会守护你和孩子一辈子。” 他从不轻易出口承诺,一旦出口便是至死方休。 他也从未如此低声下气的恳求一个人,失了作为男人的尊严。 他做的所有一切,只是为了面前这个少女。 “齐歌他能给我的,你永远都给不了。”宋锦淡淡说道。 两人都没发现,齐歌的手指忽然动了动。 “什么?究竟是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会做到。”这种肯定的语气,完全把他排除在外的感觉,真的糟糕透了。 宋锦看了眼洛秀,这个男人无疑是很惹眼的,他拥有比齐歌的沉稳更令女人心动的魅力,可就如刹那间的烟花,等心动过去,回归现实,便是无穷无尽的寂寞等待。 她早已不是被爱情冲昏头脑不管不顾的单纯少女,她要的,是一生的相伴和扶持,不要轰轰烈烈,她只要细水长流,脉脉温情,这样足矣。 此刻的洛秀于她来说,是一个再也不想相见的陌生人。 可惜,她的想法洛秀不得而知,他只是固执的想要留住她,就像是得不到玩具的孩子,要哭,要闹,只有得到心爱的玩具才会消停。 说到底,洛秀也只有二十岁,不,他二十岁生日还没过,确切说是十九岁,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在享受大学校园无忧无虑的时光,而他却已经褪去少年人的青涩稚嫩,成为黑道界只手遮天的人物,洛氏财团最年轻的总裁,人们看到了他的成绩,畏惧他的手段,却总是忽略他的年纪。 洛秀十岁以前是个聪明活泼的孩子,有一次妈妈带他去逛商场,路过儿童卖场的时候,他喜欢上了一个机器人,可是家里已经有一个同款的,妈妈不允许他要,他又哭又闹,抱着妈妈的大腿不愿离去,那是他第一次如此固执的想到得到一件东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也许那个时候他骨子里的固执就已经体现出来了。 后来他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机器人,可是回家他就把它扔到角落里,再也没有摸过,任它在角落里落满灰尘。 他的喜欢很廉价,也很薄情,宋锦也许早就看透了这样的洛秀,所以在心悸的同时能毫不犹豫的退出。 他对待宋锦,喜欢居多,但更多的就像对待小时候喜欢的那个玩具,一旦被他看上,便逃不了被圈禁的命运,在他的地盘上即使落满灰尘也跨不出那一步。 她对洛秀,仅仅止于心动,而洛秀对她,也没有深情到非她不可,也许是她的一次次拒绝让他的大男子主义接受不了,才会更想靠近更想拥有。 所有男人的通病,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一旦得到,过了新鲜期逃不了被冷落的命运。 虽然她有自信可以永远吸引住一个男人的目光,可这样费尽心机得来的爱情,有什么意思? 宋锦忽然觉得有些累,她已不想再说话,背过身低声道:“只是齐歌这个人,我喜欢的只是他这个人,你即使把全世界送给我,我也不稀罕,所以,你走吧,古宅的那一切你就当作一场梦吧,我以后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纠缠,齐歌看到了会不开心。” “当作一场梦?你说的轻巧,对你来说是一场梦,可对我来说是最珍贵的回忆,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在你眼里只看得到齐歌,那我呢,我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你拿我当什么?” “你于我来说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仅此而已。”宋锦心硬如铁,丝毫不给洛秀置喙的余地。 如果从一开始就把他排除心门,就不要再给希望和机会。 “你……,”洛秀气的一下子晕了过去。 宋锦看着软倒在地上的洛秀,叹了口气,走过去把他拖到另一张病床上,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右手和左臂上血流不止的伤口,叹息道:“傻瓜,再晚一会你身上的血就要流干了,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宋锦开始熟练的给他的手臂止血上药。 门外,沉香脸上的担忧被兴奋所取代,别看宋锦面对主子时冷如冰霜,其实她还是很关心主子的,看那说话的语气,啧啧……一听就容易让人想歪。 宋锦突然侧眸看向门口方向,冷声道:“把你家主子弄走,否则死在我这里概不负责。” 沉香一扭头就溜了,主子可不能白白受伤,总要物尽其用,他可不能在后边给主子拖后腿。 反正这点伤对主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也许主子刚才晕倒就是装的呢? 宋锦手下加重了力气,“连奴才都是和你一副德行,真当我好骗?” 把洛秀身上的伤口处理完毕,宋锦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窗边忽然露出一双眼,刚好与宋锦幽深的目光撞在一起,慌乱下赶忙蹲下身子。 哎呀妈呀,这女娃的眼神太吓人了。 尘野拍着胸脯喘气,想起刚才那女孩轻轻一挥手,他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飞了出来,多么可怕的力量! 尘野想起来就害怕。 宋锦走到窗前,看着蹲在墙根的瘦老头,嘴角勾着一丝意味深明的笑。 “你的剑舞的不错,练了有三十年了吧。” 宋锦乍然出声把尘野吓了一跳,尘野身子一趔趄,歪头看着现在窗前的少女,她俯视,他仰视,已经是一个上位者和卑微者的姿态。 少女白衣墨发,黑眸红唇,月光下美幻如仙,却也如暗夜妖精般拥有神秘强大的力量和胸怀。 “你……你怎么知道?”尘野练剑确实已有三十年,他从未对别人提起过,这女孩怎么知道? 宋锦看着穿着一身破道袍的精瘦老头,不,他的眼神虽历经风霜,脸上的细纹昭示岁月的痕迹,但其实,他很年轻。 “如果我送你一把初霁剑,你能否成为我的忠仆?”她毫不掩饰对这老头的欣赏,对于能人她一向兼爱,能收归麾下则是意外之喜。 初霁剑?尘野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作为剑术爱好者的他如何不知初霁剑,这个只存在于古书上的上古名剑,雪霁初晴,耀世流芳。 上可劈天地,下可憾高峰。虽有夸大之嫌,但也侧面证明了初霁剑的威力。 “怎么可能,初霁剑只存在于古书中,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有?”尘野忍不住反驳道。 “如果我有呢?”宋锦微笑道。 初霁剑是她在古代时谢骓的佩剑,确实是一把好剑,谢骓刚得到时爱不释手,走到哪里都要带着。 武器虽好却只是辅助,如果一味的借助外力取得胜利那永远都不会成长,只有内心的强大才是最锋利称手的武器,无往而不利。 用一把破剑收买一个人才,再划算不过。 宋锦笑的自信而淡然,尘野差点就信了她,微眯起眼警惕的瞪向宋锦。 “我是穷凶极恶的逃犯,你未婚夫就是我的人伤的,你不为你未婚夫报仇?” 宋锦笑着摇摇头,“人活着总有很多无奈,我想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你也许并不想走上这样一条路。”宋锦温柔的声线轻易就抚平了尘野苍凉的心。 宋锦说的没错,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谁想当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罪犯啊。 尘野看着黑暗中神秘温柔的少女,眼珠逐渐恢复温度,他又试探着问了一句:“你真的能找到初霁剑?” “我没必要骗你。”宋锦眉眼温淡,修长如玉的指尖探出玻璃窗,轻轻旋转,一片叶子自遥远的天边飞来,落在她的指尖,纤长的手指把玩着翠绿的叶子,美丽的容颜上略过一丝漫不经心。 尘野目光落在她玉白的指尖中那枚绿叶,半晌,他听到自己咽唾沫的声音。 “噗通”一声重响,膝盖磕在地上,男子伏地恭谨道“属下尘野拜见主子。” 识时务的人,才能活的长久,他知道,如果他拒绝,这女孩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一招秒之,他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更何况,他心心念念那把初霁剑。 “很好。”宋锦勾唇轻笑。 “只是尘野这个名字不好,你已与过去道别,我赐你一个新的名字,元君。” 元君,元君,尘野咀嚼着这个名字,只觉得喜爱不已,俯身激动道:“谢主子赐名。” “水……。”一道虚弱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就像久旱的沙漠,急需水的滋润。 宋锦愣了愣,突然回身,快步朝齐歌走去。 你终于醒了。 可知我等了多久,有多担心? ------题外话------ 好累,啥都不想说了,等我忙过了这阵,也就该入v了,万更走起。 083 命中注定我爱你 http://..org/ 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齐歌几乎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阴森恐怖的太平间,小小的他缩在身体早已僵冷的孟嘉璟怀中,恐惧紧紧的攥住他每一寸呼吸,眼泪早已流干,身边的人却再也不会醒来。 五岁之前,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五岁之后,他的世界只有黑与白,不,自从那个女孩出现后,他的世界又重新恢复了色彩。 母亲孟嘉璟出身京都首屈一指的豪门世家,温柔典雅,贤良淑德,年轻时求亲的人几乎要踏破孟家的门槛,孟老爷子老来得女自然把孟嘉璟当做掌上明珠疼爱,三个哥哥也对她疼爱有加,那时,她是京都所有名媛中的典范,男人的梦中情人。 这样美好的孟嘉璟,似乎怎样优秀的男子都配不上。 出乎所有人意料,她爱上了一个流浪画家,那个名叫齐笙的孤儿。 她比齐笙大五岁,名副其实的姐弟恋。 他在天桥上以给行人画画像为生,穿着灰白的大衣,一头略长的邋遢凌乱的黑发掩盖去他俊秀的五官,半长的刘海下是一双总是迷离晦暗的眼睛,就像阴郁的将要下雨的天空。 第一次相遇,她就看透了他躯壳下寂寞冰冷的灵魂。 他也看透了她典雅高贵下一颗疲惫的需要栖息的心。 如果王子和灰姑娘只存在于童话中,那么公主和流浪孤儿的爱情是否永远没有归期? 孟嘉璟把他领回孟家时,面对震怒的孟山她第一次鼓起勇气反抗,面对哥哥们心痛不解的目光,她淡然处之,最终,孟山接受不了最宠爱的女儿给他带回来这样一个女婿,这会让他成为整个京都的笑话,孟嘉璟和齐笙被一起赶出了孟家。 她是个有骨气的人,在孟家大门口磕了三个响头,便带着齐笙头也不回的离开,从此公主和流浪孤儿过上了贫苦生活。 齐笙爱她如骨血,从不让她干任何苦活累活,白天她陪他在天桥上画画,晚上,他们在租来的十来平的地下室里缠绵如斯,那段日子虽苦她却活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活。 第二年,齐歌便在那个小家里降生了。 那时候在孟嘉璟的策划下,齐笙已经小有名气,他们的生活也好了很多,从地下室搬到了干净温暖的租房里,他在父母的精心呵护下慢慢成长。 他小时候最深的记忆便是母亲抱着他坐在家门口,等着父亲归来,夕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贪恋着母亲身上的温暖,不小心睡过去了,再醒来便是在父亲怀中。 他小时候经常生病,每一次病了母亲都会彻夜不眠的守候,换来父亲的一次次责怪,有时候甚至和他这个儿子吃醋。 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个凶老头,爸爸工作去了,妈妈去买菜,他一个人在家,凶老头看着他的目光格外疼爱,摸着他的脑袋颤声道:“好孩子,我是你外公。” 妈妈告诉过他,他有三个舅舅,还有一个慈祥和蔼的外公,是他吗?他给他带来了很多玩具和零食,他高兴的合不拢嘴,看着他玩的无比开心的样子老头低头擦了擦眼泪。 那天晚上妈妈和爸爸就吵架了,他躲在被窝里吓得哭了起来,幼儿园里的一个小朋友就是因为爸爸妈妈经常吵架就离婚了,他每天都过的不开心,还被很多小伙伴嘲笑,他不要爸爸妈妈离婚,所以他再也不要那个自称他外公的老头子踏进家门一步。 后来那个老头再也没有来过家里,但是他却看到妈妈在爸爸不在家的时候躲在房间里抱着一张相片流眼泪,后来他偷偷的看了眼那张被妈妈珍藏起来的照片。 一张黑白泛黄的全家福,那是妈妈的家人。 等他五岁的时候,老爷子六十大寿,他派了三个舅舅轮番来请妈妈,妈妈最终还是带着他和爸爸坐上了外公派来的轿车,他穿着新衣服,第一次坐轿车显得很是兴奋。 妈妈和爸爸看起来都不高兴的样子。 那时候妈妈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他指着妈妈隆起的肚子笑嘻嘻的喊妹妹,妈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脸上重新恢复了笑容和生机。 他看到妈妈悄悄握住了爸爸的手,柔声道:“老公,别生我的气了,我以后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好不好?” 爸爸回握住妈妈的手,眸光涌动着温柔与深情。 车祸来的毫无预兆,车子侧翻的刹那,爸爸来不及抓住妈妈的手就被甩飞了出去,妈妈第一时间护住他,却被死神夺走了生命。 妈妈留给他的遗言只有一句简短的话,时间太仓促,她也来不及留下什么。 歌儿,好好活下去,听你外公的话,不要再让他伤心了,当然如果你遇上了喜欢的姑娘,要勇敢追求。 像妈妈一样勇敢追求真爱。 那个瞬间,他几乎听不到这个世界的任何声音,警笛声,急救声,人群的惊叫慌乱声,以及外公愧疚又颤抖的一声“我的乖外孙……。” 所有人都掰不开孟嘉璟抱着他的那只手,即使僵冷了,她依旧牢牢的将齐歌锁在她的怀中,她用生命保护了她的孩子,她是个伟大的母亲。 三天后,在齐歌差点饿死又冻死的时候,孟嘉璟突然松了手。 一场大病让他差点追随父母而去,外公不顾年迈的身体抱着他奔赴千里去求大师给他治病。 那是个仙风道骨长须飘飘的老和尚,慈眉善目像悲天悯人的佛祖,世人参拜佛祖求得心安护佑,那么这个善良的老头真的能祛除他的痛苦吗? 老头温暖宽厚的大掌落在他的头顶,刹那间身上的痛苦好像都已远去,老头和善的递给他一枚血玉:“戴着它吧,可保你此生无虞。” 外公在一旁急切道:“大师,我这外孙……。” 老头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温和疏朗的声音轻易拂去人心上的浮躁:“这孩子命格不凡,但因果轮回是谁都逃不了的宿命,这是他必须要承受的,不过他才五岁,也确实是难为他了……。” 老头摸了摸他的头发,望着他清澈的眼睛,笑着道:“你一生有三劫,此乃其一,剩下的两劫都与一人有关,即使会痛会死会疯魔,堕六道轮回,坠阿鼻地狱,你会怕吗?” “不会。”小小的孩童坚定的摇头,真是天真的年纪啊…… “如果她命中注定,不属于你,你做的所有一切只是徒劳,你会后悔吗?”老头的眼睛闪烁着睿智与高深的光芒。 “为什么要后悔?”小男孩眨着懵懂的眼睛望着面前慈眉善目的高僧,“未来的事情你为什么会知道?你能预知未来吗?命中注定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我喜欢的东西我一定会努力争取。” 老头笑着捋了捋胡须,长叹道:“孺子可教,贫僧的觉悟还没有一个孩子高,真是羞煞。” “从此以后,你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有责任有担当,当你遇上她的时候,无论再大的劫难,都能迎刃而解,你能做到吗?” “能。” 五岁之前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在军队的那些年他再也没有做过噩梦,一直有个声音在他耳边提醒着他,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睁开眼,少女担忧温柔的目光像日光抚慰了他冰冷的心。 空绝大师说的那个人,是小锦吧。 遇上她,是他此生最大的劫难。 如果她命中注定不属于你,你做的所有一切只是徒劳,你会后悔吗? 被子下,齐歌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他已不是五岁时懵懂天真的年纪,命中注定这个词真是唯美而令人心痛,有谁能与老天作对? 这些年来他一直循规蹈矩的走着自己的人生路,正直忠诚,无欲无求,他以为自己的一生就将这样平淡的走下去。 直到他遇上宋锦。 一见钟情发生在他的身上实在令人不敢置信,可他对宋锦,也许真的始于第一次见面时,那不正常的心跳带来的悸动。 这是否,就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遇上她,命中注定的劫难,命中注定,爱上她…… 这些日子以来,他终于确定了一件事,他爱宋锦。 不是心疼、不是怜悯,不是责任亦不是承担,他只是单纯的爱着这个用温柔来掩饰她内心冷漠的女孩,想呵护她,给她一个家,一个温暖的港湾。 只有爱情才会让人患得患失,所以想起命中注定这个词,他总会不由自主的心痛,想要紧紧的抓住她,再不放手。 宋锦皱眉,垂眸看着齐歌突然出手抓住她的手,那么用力,险些将她的指骨捏碎。 “你怎么了?”宋锦另一手落在他的额头上,担忧道“也没发烧啊?” 齐歌紧抿着唇,漆黑深沉的眼珠紧紧盯着宋锦,眼底深处是偏执的疯狂与霸道。 即使与天作对又如何,他的爱情,他会努力留住。 他可以放弃所有的一切,只要宋锦。 齐歌突然扯过宋锦,将她整个人箍进怀中,力道大的让宋锦几乎喘不过气来,无声的笑了笑,宋锦伸手拍着他的后背,一下下温柔无比。 “别怕,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永远有多远?”他的声音嘶哑的厉害,令人听着胸腔发闷。 “直至死亡将我们分开。” “我不许你说这个字。”齐歌闷闷的道。 宋锦好笑的拍了一下他的背:“好,我以后不说这个字,但你是不是要以身作则?你走的时候我是怎么给你说的,一定要注意安全,结果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是不是……。”宋锦忽然哽咽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齐歌最听不得宋锦哭,他心疼的捧起她的脸,吻去她的泪水。苍白不掩俊美的容颜上是至死未悔的深情。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担心,我要看着我们的孩子出世,要带你游遍这世界万水千山,要让你幸福快乐一辈子,我怎么可能先走?” ------题外话------ 有人在这一章中看出来点什么吗? 答对的有奖哦。 提示一点、不是关于剧情的猜测。 084 齐歌耍流氓 甜蜜蜜(二更求收) http://..org/ 他的声音虽嘶哑暗沉,却充满了令人安心的力量,仿佛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深深的刻在她的心上,不由自主的去相信他。 宋锦抬头微笑着看向他,手指缓缓摩挲着他的脸庞,无限柔情。 “好。” 齐歌不由得将她抱的更紧,差一点、差一点就失去她了。 保家卫国是他从小的责任和使命,即使为此牺牲奉献他也不会犹豫半分,可是死里逃生,在他重新拥抱着她的这一刻,他竟然会萌生出退伍的心思。 就让他自私这么一次吧。 两人缠绵了半天,宋锦终于忍不住推开他,“你刚醒来好好休息吧,刚才不是还要水吗?我去给你倒水去。”宋锦下床走到桌子边去倒水,齐歌歪靠在床头上,突然空落下来的怀抱令他心头失落,双眼紧紧盯着宋锦的身影,生怕一眨眼,那人就消失了。 宋锦倒了杯温开水,走过来递给齐歌,齐歌双手都缠着纱布,无奈宋锦只能亲自喂他,即使喝水,齐歌双眼也一直没离开过宋锦。 一杯水下肚,齐歌喉咙里的火热总算消散了些,整个人松散下来,才感觉到全身的疼痛,尤其是胸口那里,一说话就疼。 见他蹙眉,宋锦紧张的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来。”宋锦刚转身就被齐歌扯住了手臂,整个人被卷到齐歌怀中,齐歌一只手穿过她的腰将她锁在怀中。 “我没事,只要抱着你就好多了。” 宋锦怕动到他的伤口,待在他怀中一动也不敢动,闻言抬眸怒嗔了他一眼,漆黑明亮的眼珠顾盼生辉、婉转风流,齐歌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抱着宋锦的那只手又紧了紧。 面对宋锦他总能很轻易就起反应,这让他无限羞恼,耳根在黑暗的遮掩下悄悄红了起来,可是下身突入起来的尖疼令他蹙起好看的剑眉,却并没有在意,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足有几十个,也许是不小心伤到了吧。 宋锦太敏感,对齐歌的身体变化岂会不知?只是看到齐歌瞬间绷起的身子以及紧蹙的眉峰,以为他身体哪里不舒服,“你要是哪里疼的话就告诉我,可不能忍着,否则我不理你了。”宋锦佯装生气,扭过头去不理他。 一看宋锦生气了,齐歌下意识心底就是一慌,但他羞于启齿,齐歌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向坦荡赤诚,但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他实在说不出口自己那里疼。 脸红的更厉害了,一方面是害羞,一方面是着急。 宋锦眼角悄悄觑了眼齐歌,见他双颊通红的样子不由得眉眼弯弯的笑了,这男人第一次相见时浑身的低气压和生人勿进的冷沉气息让人退避三舍,直觉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可真的在一起之后,她才发现,这男人实在单纯的可爱。 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她真的是赚了。 宋锦这一刻别无所求,只想待在他的怀中,感受彼此的心跳。 往他怀中靠了靠,宋锦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感受他火热的心跳,柔声道:“我们将要成为夫妻,难道你对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抬起明亮如星的眸子,给他勇气和鼓励。 在这样温暖明亮的眸光中,齐歌渐渐卸下他的自尊,抓过宋锦的小手往身下探去,宋锦手指触上那一团火热时,心底一紧,下意识就想把手缩回来。 齐歌却不允许她退缩,双眸真诚的望着她,语气有几分委屈:“这里很疼。” 宋锦心跳加快了几分,她再脸皮厚这一刻也不由自主的红了脸蛋。 双眼含羞带嗔的剜了眼齐歌。 齐歌只觉得那里更疼了,用眼神保证,他真的不是耍流氓。 宋锦知道齐歌的性子不是那种爱*的人,他那里是真的疼,宋锦想起孟祁那时候鬼鬼祟祟的样子,心底喷火。 臭小子,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真是阴毒。 等他回来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顿,这次绝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等他以后成长起来了,连齐歌都不是他的对手,她可不能让齐歌吃亏,尤其是在这方面,男人的自尊心尤其严重。 宋锦柔声安慰他:“没事的,等回京都了我们去大医院检查一下,找这方面的专家问问。” 齐歌欲言又止,如果他那里真的出了毛病,宋锦她……会不会嫌弃他。 两人还没结婚他身体就出了毛病,齐歌真的不确定宋锦会对他不离不弃,他这会儿患得患失的比任何时候都要严重。 空绝大师的话在他耳边不时回响,他真的害怕…… 宋锦感受到齐歌的担忧,往他怀里缩了缩,双手圈着他的腰,埋首在他怀中闷闷道:“你就是变成太监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她对那方面的事儿本来就不上心,甚至会让她联想到某些不愉快的回忆,她喜欢的是齐歌这个人,和他能不能人道没有关系。 本来听到心爱的女人说这种话会让男人无比感动,齐歌却怕自己真的变成了太监,他不能给宋锦幸福,一时有些纠结。 宋锦伸手抚平他紧蹙的眉尖,在他唇边落下一个轻吻,带着她身上独有的馨香和温柔:“别想那么多,相信我,你身体一定会没事的,我还等着和你生宝宝呢。” 嫁给齐歌后,她一定要为齐歌生孩子,这个男人对她这么好,她不能辜负他。 不论未来会有几个孩子,她都一样爱。 听到孩子,齐歌眼底漾起一抹温柔,目光盯着宋锦的肚子,缠着纱布的手小心翼翼的落在她的肚子上,轻声道:“我不在的这些天,孩子没有闹你吧。” 宋锦拍了拍肚皮,笑容满面道:“孩子很听话呢,你知道吗?二舅母带我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我怀的是双胞胎呢。”宋锦的声音戛然而止,觑了眼齐歌,看他并没有一丝不高兴的意思,心底偷偷松了口气。 齐歌不是孩子的亲生爸爸,这件事每当想起来宋锦心口就像哽了根鱼刺似的难受,虽然他承诺过会视孩子如己出,但那是在一个孩子的前提下,现在是两个孩子,不知道齐歌会不会不开心。 听到是双胞胎,齐歌非常高兴,手颤抖的摸着宋锦的肚皮,兴奋欣喜的模样仿佛他真的是孩子的亲爹。 “双胞胎好,最好是一儿一女,这样我们就儿女双全了。”齐歌不常笑,可这次醒来后他的笑容越来越多。 宋锦握着他缠着厚重纱布的手,声音温柔似水:“以后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这句话相当于承诺了。 当一个女人愿意为你生孩子时,那她一定很爱你。 “不,有这两个孩子就够了。”齐歌笑的无比英俊,双眼坚定的望着宋锦:“你年纪还小,不能频繁生孩子,对身体不好,你怕我没有孩子会不开心吗?不会,这两个孩子我会当成亲生孩子来疼爱,所以你放心吧。”听说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三舅舅的原配妻子就是难产而死,他舍不得让宋锦去冒险。 他的爸爸是孤儿,连名字都不是他的真名,所以他没有为了家族的传宗接代而孕育子嗣的责任,孩子对他来说不过是爱情的结晶,他虽然想要和宋锦生孩子,但、如果有了孩子,这两个孩子必定会受到伤害,他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存在。 齐歌说的淡然,但宋锦岂会听不出他的失落,这个男人,真是让她说什么好。 宋锦心底感动这个男人的大度体贴,更坚定了要为他生孩子的决心。 两人在这厢缠绵,都没注意到另一张病床上早已醒来的人。 两人的甜言蜜语针尖般刺痛他的心,光听着就知两人如何恩爱,这样的一对璧人他如何去拆散? 明明是他先遇到宋锦的,明明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被齐歌给夺走了,他恨,胸腔里的愤怒仇恨猎猎燃烧,几乎要把他给焚烧殆尽。 他之前虽然难受,却没有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带给他的愤怒来的深刻。 很快,他就把愤怒压了下去,整个人恢复冷静,阖上眼睛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宋锦很聪明,不能被她发现自己已经醒了过来。 要想夺回宋锦和孩子,不能着急,他要慢慢来…… 元君在墙根躲了一夜,等天微微亮的时候,满身血双眸却格外闪亮的孟祁回来了,一脚踢开病房门哈哈大笑起来:“我把那些人都解决了,女神,快来夸我吧。” 窗外天光乍破,一线微光投射而来,相拥的两人和衣而眠,那么静谧而温馨。 齐歌的一只手揽在宋锦的腰上,宋锦整个人缩在齐歌怀中,两人都是绝顶的帅哥美女,这一幕别提多美多养眼了。 却刺的孟祁瞳孔骤然一缩,大步走过去掀开被子,趴在宋锦耳边大吼:“天亮了,快起床。” 早在孟祁的脚步声还在十米之外时,宋锦就醒了,她只是懒懒的不想动,没想到孟祁这么胆大,竟然踢门还敢掀她的被子,她还没动齐歌已经醒了。 齐歌没想到竟然是孟祁,掩下讶异,目光冷冷的注视着孟祁,齐歌沉着脸的时候真的很吓人,他训练新兵的时候胆小的都被他吓哭过。 孟祁虽然恨齐歌,但他从小对齐歌就有一种存在骨子里的畏惧,尤其是齐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时候,这让他像个被训的小孩似的。 “瞪什么瞪,眼大了不起啊。”孟祁又恢复了无赖本质,冷哼了一声眼角瞥了眼已经起来的宋锦:“我和我女神说话关你什么事儿?多管闲事少放屁。”粗话脏话张嘴就来。 宋锦蹙了蹙眉,指着门口沉声道:“门外等我。” 孟祁一看宋锦像是生气了,心底一慌,下意识就去扯宋锦的衣袖,宋锦收回手,孟祁一手落空,耳边是宋锦不容置疑的冷淡声音:“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孟祁瘪着嘴往门口晃去,眼角狠狠剜了眼齐歌,却换来宋锦冰冷警告的一记眼神。 宋锦下床穿上鞋子,齐歌拉着她的手疑惑道:“孟祁怎么在这儿,他为什么喊你女神?”齐歌脑子里都是问号,孟祁一向神出鬼没,他怎么出现在这儿? 宋锦拍了拍他的手,柔声道:“这些事我以后再给你说,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吃早餐。” 宋锦扭头朝门口走去,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她目光掠过另一张病床。 眸光暗了暗,她轻轻带上门。 齐歌活动了一下身子,一转眼就看到靠窗的一张病床上躺着个人,应该是个男人,齐歌蹙了蹙眉,倒也没有多想什么,正要收回目光,那人突然睁开双眼,面朝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竟然是洛秀! “齐歌,早上好。”洛秀伸出缠着纱布的手打了个招呼。 对方明明是笑容满面的样子,齐歌却从他的眼眸深处读到了一丝隐藏的很深的敌意。 男人的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 ------题外话------ 越来越喜欢齐歌了肿么破,但玥是秀的亲妈,如果连亲妈都抛弃他了,那他多可怜啊! 关于上一章的题外话,小时候齐歌说过这样一句话,他喜欢的东西他会努力去争取,喜欢的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即使是命中注定,他也会努力一搏。 玥决定给齐歌一个和洛秀公平竞争的机会,洛秀虽然是我预定的男一,但事情的发展谁也预料不到,也许齐歌逆袭了呢o(n_no 085 齐歌VS洛秀 如果这都不算爱 http://..org/ “你怎么会在这里?”齐歌目光落在对方缠着纱布的手臂和手掌,还受伤了。 他昏迷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洛秀掀被从床上下来,走到齐歌病床前站定,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但齐歌并没有被这样的气势压倒,丝毫不露怯的回视。 洛秀突然扯着唇笑了,笑的邪恶又凛然,仿佛从地狱归来的恶魔,齐歌蹙了蹙眉,这洛秀怎么变得如此诡异。 “齐歌,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洛秀歪着头笑着问道。 “当然记得。”齐歌刚到孟家时不爱说话,走路也总是低着头,给人的感觉很阴郁,洛秀的母亲江玥和林玉是闺蜜,经常带着洛秀来孟家串门,江玥很喜欢齐歌,经常给他带好吃的,还让洛秀和他玩,小时候的洛秀像个小天使般善良纯真,和此刻笑容邪恶的男人天壤之别。 虽然人都会长大,都会改变,可变的这么彻底,齐歌一时间无法将他和记忆中的洛秀联系起来。 “小时候妈妈总是将我的玩具给你玩,我虽然不开心,但从来没有说过什么,还会和你一起玩,但是你知道吗?回到家之后我就把那些玩具扔了,别人碰过的东西我都嫌脏。” 男人笑容玩味而冰凉,目光如毒蛇盘身而上,齐歌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 “原来你有洁癖,早说就好了,那些幼稚的玩具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但是江阿姨那么热情,我不想让她伤心。”虽然不知道洛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齐歌也不是好招惹的。 “玩具而已,扔了就扔了,可是你碰了我的女人,你说,这笔帐要怎么算呢?”洛秀眼底忽然迸射出一抹寒光,犹如寒冬腊月的冰雪,凉意透骨而来。 “你的女人?呵……”齐歌冷笑,心底大概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由感慨这个世界真的太小。 “小锦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下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你这话真是容易让人想歪,到时候我把结婚请帖送你一份,看在小时候的情谊上,你一定不能缺席。”齐歌字字句句无不刺激着洛秀,别的事他都可以忍,可以让,因为他没什么好留恋的。 但宋锦,谁都不能从他身边抢走。 洛秀眸底翻搅着风云,他抿唇笑了笑,整个人冷静的可怕,趴在齐歌耳边低声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她爱的人是我,所以,别白费心机了,现在退出你还能保留点尊严。” 齐歌刚刚就猜到了,但从洛秀嘴里说出来心脏不由得一阵刺痛,原来,孩子的亲生父亲,真的是他…… 想到小锦受的那些苦,齐歌不顾身上的伤口撕裂,冲动的从病床上跳起来,揪起洛秀的衣领冷冷道:“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小锦受苦受难的时候你在哪里?你还有脸说,我告诉你,不要再招惹她了,你不配。” “她才十六岁,还那么小,你竟然能下的去手,禽兽不如。” 洛秀听他这样说更是气愤,“你知道什么?孩子是个意外,但我不会让小锦受委屈的,她只要回来我身边,我一定会加倍补偿她和孩子。” 齐歌鄙夷:“你拿什么补偿,你有真心吗?你知道怎么爱她吗?你能给她安全感吗?大话谁都会说,但我告诉你,你和她已经错过了。” “她的过去没有我的参与是一场遗憾,但她的未来由我接手,你、有多远滚多远。”齐歌说这话时整个人无比霸气,整个人散发着雄性荷尔蒙,能让每一个看到的女人尖叫连连。 “趁人之危的小人,你有什么资格和小锦在一起,是我先遇上小锦的,所以,该滚的人是你。”洛秀毫不退让的与他对峙,仰着下巴一脸高贵冷艳,和齐歌一样的霸气,却是不一样的feel。 “爱情里没有先来后到,只有爱与不爱,洛秀,别逼我动手。”齐歌微眯起眼沉声道。 “我忍你很久了。”洛秀二话不说就动手,挥拳朝齐歌面门砸去,那一拳带着十足的力道,齐歌快速闪身躲过,牵动了胸口上的伤,闷哼一声,剑眉紧蹙。 洛秀下一拳紧随而至,齐歌猛然后退,又躲过一击。 洛秀冷笑嘲讽:“连我的拳头都不敢接,胆小鬼,这就是你所谓的安全感?嗤……不过如此。” 齐歌解下缠绕手掌的纱布,露出伤口淋漓的手,晃了晃手,抬眸睨了眼跟个刺猬似的洛秀,勾唇冷笑。 “那我就让你尝尝胆小鬼的拳头。”齐歌浑身气势大放,整个人如一头雄狮露出狂放而冷冽的气息,下一瞬,拳头带着劲猎的风声呼啸而来。 两人在这狭窄的病房里打了起来,地板咯吱咯吱摇晃,房梁跟要踏了似的摇摇欲坠,两人谁也没让谁,打的不可开交难舍难分。 齐歌作战经验强,但受伤比洛秀严重,一开始狠狠压制着洛秀,没一会儿就逐渐败下阵来,体力跟不上了,伤口撕裂般的疼,额头逐渐沁出冷汗。 洛秀也好不到哪儿去,最终两人一齐倒在地上,洛秀骑在齐歌身上,拳头专往他脸上砸,齐歌抬起胳膊格挡,一翻身,又将洛秀压在了身下,他没洛秀那么阴毒,只是揪着他的衣领威胁。 “我警告你,离小锦远点,她现在是我的女人,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连说狠话也是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像是在教训犯人。 “你做梦,想当我孩子的爸爸,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不,我死了也要拉你垫背,我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洛秀毫不退让的与他对视,眸子里的狠戾似要夺眶而出。 他打定主意了,宋锦不嫁给他,那就谁也不要嫁,否则他真的会忍不住杀了齐歌。 “你怎么如此幼稚。”齐歌冷笑着松开手。 “你说谁幼稚?”洛秀目眦欲裂的瞪视齐歌,他最恨别人说他幼稚…… 一个黑帮大佬如果幼稚的话怎么可能守得住江山,早被蠢蠢欲动的下属给弄死了。 “然后呢,咱俩都死了之后谁来照顾小锦和孩子,难道你让别人戳着孩子的脊梁骨骂他私生子吗?你给不了她的婚礼和承诺,我给。你承担不了的责任,我来承担。” 洛秀虽然变了很多,但依旧脱离不了骨子里的稚气,喜欢的东西拼了命也要得到,宁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不愿放手,他骨子里的霸道和偏执让他无往而不利,却也害了他。 洛秀梗着脖子反驳:“谁说我给不了她婚礼,只要你放手,我会给小锦一个全世界最盛大的婚礼,要不是你趁人之危,我和小锦现在已经结婚了。”宋锦那边行不通,他便走齐歌这条路,只要齐歌自动放手,宋锦还不乖乖回到他身边,可惜,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齐歌冷笑着戳破他的幻想:“想要我放手,那我也告诉你,除非我死……。” 两人势均力敌各不相让,目前两人握着的筹码大抵相同,洛秀有孩子,齐歌有人,总的来说还是齐歌占上风,因为不久的将来,连孩子都是他的了,洛秀将一无所有。 两人在这边不顾形象的打斗,而那边,宋锦领着孟祁走到诊所的一个偏僻角落里。 在宋锦越来越冷的目光下,孟祁率先垂下了脑袋,有些不安的小声问道:“我又做错什么事了吗?”他把那些坏蛋都打死了,女神不仅没夸奖他,还对他这么冷漠,孟祁委屈的要哭了。 “等回京都我就和齐歌领证结婚。”宋锦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话,孟祁心底在狂吼不要不要啊,面上却露出一个欣喜的表情,“恭喜你啊。” “你把我的警告当耳旁风那没什么,但从此刻开始,我不会再手下留情,因为,你太不听话了。” 宋锦招了招手,一道瘦长身影从墙头一跃而下,跪在宋锦脚下:“主子。” 宋锦背靠在一颗歪脖子树上,淡淡道:“把他的裤子给我脱了。” 孟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下一瞬就有些娇羞的垂下头,惊喜是不是来的太突然了,人家还没有做好准备呢,只是做这种事儿的时候能不能别让外人在场,人家会不好意思的,结果女神竟然还让一个臭老头来帮忙。 太影响心情了。 孟祁在这儿飘飘然的想着。 元君仅是顿了顿便毫不犹豫的执行宋锦的命令,只是他还没走到孟祁面前孟祁已经非常自觉的脱下了裤子,连内裤都给脱了,小弟弟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昂首挺胸的诏示着主人的迫不及待。 孟祁捏着手心羞涩的垂下头,不安的看了眼小弟弟,嗯,看起来还不错,反正不会比齐歌的差,女神会喜欢的吧。 孟祁本就长的偏向阴柔,白白的皮肤,细长的眼睛,双颊染红的他颜色堪比妩媚风流的牡丹。 元君活了这么大岁数,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男人,他难道就没有一点羞耻心?但看这人一脸娇羞的模样,眼角抽了抽。 不仅不羞耻,还很兴奋呢。 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堕落成这样了,真是世风日下。 只是这个新主子也太饥渴了吧,刚陪完未婚夫这就迫不及待的要上小白脸了,这可是青天白日啊。 几秒钟的功夫元君脑海里已经闪过无数个念头,面上还是一脸的高深莫测。 宋锦看都不看扭捏娇羞的孟祁一眼,一甩手,元君手中已经多了把匕首,他压根不知道这匕首是怎么多出来的,心底对宋锦的敬仰又多了几分。 这才是真正深藏不露的高手啊。 宋锦垂眸看着自己白皙纤长的手指,一贯温柔的语调,此刻却说不出的冷漠蚀骨。 “把那玩意儿给我切了。”想起齐歌身上的伤宋锦心底说不出的恼怒,她怕齐歌等急了,还有那个人也在,万一出点什么事……宋锦只想速战速决。 原来是这样啊,元君笑了笑,捏着匕首朝孟祁走去,这小子,做了什么惹的主子这么生气,连子孙根都要给他切了。 孟祁愣了愣,怀疑自己听错了,抬眸看到宋锦面无表情的脸,一下子就慌了,这时元君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举起匕首就朝他裆部挥去。 孟祁赶忙提上裤子,连皮带都来不及扣就朝宋锦扑去,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女神,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对你忠心一片,你不能让我当太监啊。”他如果真当了太监,他还怎么可能配得上女神,不要,他不要…… 宋锦抬起修长的腿轻轻一蹬,孟祁就被她踢飞了出去,撞上墙面又滚落到地上,他不怕死的爬起来又朝宋锦扑去,:“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再也不挑衅齐歌了,求求你不要让我当太监啊。” 孟祁又刷新了元君的三观,这个像女人似得又哭又闹的男人真的是个男人吗?太tm丢他们男人的脸了。 宋锦脚尖勾起孟祁的下巴,冷傲的睥睨着他:“这话我听过不止一遍,所以,你的话不能相信。” 瞟了眼元君,冷冷道:“动手。” 元君搓着手走过来,孟祁死命的抱着宋锦的大腿,拼命摇头:“不要,不要,我不要当太监。”当了太监他还怎么娶女神,他还做着和女神生猴子的美梦呢。 宋锦一脚把他蹬出去,元君嘿嘿笑着走向孟祁,笑的非常邪恶:“小伙子乖啊,叔叔刀法很好的,绝对不会让你疼的。” 孟祁捂着裤裆不住后退,慌乱的摇头。 元君下刀的刹那,孟祁突然飞身而起,和元君打了起来,他宁愿死,也不要做太监,只要想想以后看着女神不能吃的画面,他就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他一边和元君打,一边朝宋锦大吼:“女神,我向你发誓,以后再也不欺负齐歌了,要是有违此誓,我自断其根。”他这次真是拼了老命了。 齐歌啊齐歌,你可把我害惨了。 宋锦笑了笑,眼珠却是一片冰凉,“可惜,晚了。” 孟祁的心刹那间哇凉哇凉的,他低估了宋锦对齐歌的感情,稍一走神,他就被元君控制住了,将他双手反剪在身后,元君一手举着匕首,狠狠挥下…… 宋锦目光望着初升的朝阳,淡淡而笑。 看着挥下来的匕首,孟祁绝望了,他闭上眼,等待痛苦的来临,他已经想好了,他要是真变成了太监,齐歌就永远别想好过,即使拼着被宋锦打死,他也要报仇。 预想之中的痛苦并没有来临,孟祁睁开眼看去,却看到一把匕首扎在他腰侧的土地上,元君正笑嘻嘻的看着他。 往裆部一摸,熟悉的触感让他心底松了口气。 他慌忙扭头,原地哪里还有宋锦的身影,枝叶摇曳间随风送来扑鼻的幽香,告诉他,美人曾经出现过。 他突然喜极而泣,哭的比刚才还要大声,“哇哇哇,女神你竟然吓唬我,我还以为我真的要当太监了呢……。” 这种失而复得惊喜令孟祁格外珍惜,他发誓,他以后一定不会再欺负齐歌了。 他要留着命根子娶女神,虽然这只是个遥远的梦想,但他不会放弃的。 元君笑眯眯的望着孟祁,调侃道:“哭的跟个女人似的,你还是不是男人。” 孟祁挺了挺刚受到惊吓的小弟弟,无比骄傲道:“如假包换真男人。” 元君乐呵的笑了,这小子,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孟祁从地上爬起来,又重新恢复了斗志,看了眼穿着一身破道袍精瘦沧桑的老男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味,立刻警惕的问道:“你是谁,怎么在这儿?” 元君伸出枯瘦如柴的手,呵呵笑道:“我叫元君,刚才那女孩是我的新主子,以后请多多指教。” 孟祁:“……。”有人要抢他的饭碗了。 宋锦也不是真的要切了孟祁的子孙根,这小子实在太不听话了,打的他皮也厚实了,要想狠狠教训他一下就是打死他他下次毛病照犯,非得吓唬吓唬他,让他感受到真实的威胁,才能彻底乖顺下来。 还没走近病房,就听到激烈的打斗声,和属于男人之间的斗嘴。 宋锦加快脚步,刚准备推开门,便听到齐歌铿锵有力的沉稳声音:“那我也告诉你,想要我放手,除非我死。” 落在门把上的手顿了顿,宋锦心底划过一丝暖流,这个男人,是真的用生命在爱她。 另一道男子声音紧随而至,熟悉的令宋锦心脏一阵阵紧缩。 “小锦她爱的人是我,否则我们两个怎么可能会有孩子,你说的再动听也不过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她只是想给孩子找个父亲,至于对方是谁,那根本不重要,你别傻了,替我养孩子等长大后孩子认的还是我这个亲生父亲,别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洛秀笑的非常妖孽且邪恶。 不得不说,洛秀还真的猜对了,齐歌一恍神,脸上就挨了洛秀一拳。 可惜,世事无常,浓烈如酒的爱情抵不过平淡乏味的白开水,她喜欢喝白开水,却从不偿酒。 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边推开,两人齐齐朝门口看去,宋锦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洛秀赶忙从齐歌身上下来,望着宋锦温柔的喊了声小锦。 宋锦没有看他一眼,一步步朝躺在地上的齐歌走去,齐歌右脸上一大块淤青,嘴角溢出一丝血迹,眼珠木然的动了动,看着面前的少女嘴唇无声张合了下,喉咙沙哑的几乎发不出声音。 他说的是真的吗? 宋锦笑着摇摇头,垂下脑袋和他目光相对,她说:“刚开始我确实是想给孩子找个父亲,人生路太漫长,我怕坚持不下去,可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开心最幸福的日子,你受伤了我会心痛,你难过了我也不开心,你快乐所以我快乐,如果这还不是爱,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抓起齐歌的手放在温热柔软的胸口,她的笑容格外温柔:“你感受到我的心跳了吗?它只会为你而跳动,所以,不要再怀疑我的爱,我会伤心的。” 她是个理智的可怕的人,但这番话确实是她的肺腑之言。 她试着爱上齐歌,而现在,她做到了。 如果开始牵挂担忧思念一个人的时候,不是同性也不是亲人,谁来告诉她,那种牵肠挂肚相思辗转的感觉,是什么? 两人相视的画面唯美动人,而被排除在外的洛秀他…… 要疯了…… ------题外话------ 唉……可怜的秀儿亲妈对不起你 今天有二更吗?嘎嘎…… 086 锦绣良缘 佳偶天成 http://..org/ 洛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后来他回忆起来,记忆似乎断层了,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爱宋锦吗?洛秀第一次在心底这样问自己。 爱、是什么? 像爸爸和妈妈那样伉俪情深,至死不悔吗? 这样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只要想想他和宋锦生活在一起,有家、有孩子、就觉得很满足,而一想到她马上要嫁给别的男人,胸腔里的怒火马上就要喷出来了。 可惜,就像齐歌说的那样,他错过了机会。 洛秀当天早上就回了京都,走的匆匆忙忙的。 沉香看着主子阴沉莫测的脸,也不知道主子心底究竟是怎么想的。 就这样铩羽而归了?主子的伤就这样白受了? 洛秀的心思没人猜的透,上飞机前他望着自然秀丽、丰饶幽雅的云南风景,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他绝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扭头便头也不回的进了机舱。 洛秀的座位是头等舱,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洛秀闭上眼休息。 他本来不想这么早赶回去,但帮里出了事,他必须要回去坐镇,这才离开几天,那群老东西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洛秀无声的笑了笑,俊美的侧脸摄人心魄。 隔着走道的座位上坐着个戴墨镜,一头栗色波浪卷发的美女,高挑身材,打扮时尚,走到哪里就跟个发光体似的吸引人眼球,此时那女人两手抓着报纸,看着是在认真看报纸,实则墨镜下眼睛一直在偷偷观察着旁边的男人。 脸蛋,完美,身材,完美,气质,完美,身上的西装手工定制,造价不菲,戴的手表可是patekphilippe世界限量版,估摸着她所有的积蓄都搞不到那块表。 佟玉卮一颗心砰砰砰跳的飞快,看来经纪人说的没错,头等舱果然最能钓到优质男人,这男人不仅优质,还很极品。 她现在一点都不心疼坐头等舱花的钱了。 佟玉卮看那男人好像睡着了,就大着胆子近距离打量他,不由得更是倾心,这男人简直像是个艺术品,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他。 完美! 她赶紧掏出小镜子补妆,描描画画了半天总算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精致美艳的自己,朝着自己抛了个媚眼,简直快被自己给电晕了,她就不信凭自己的长相手段拿不下这个男人。 可惜,三个小时过去了,那男人没有一点醒过来的迹象,眼看飞机就快要到站了,佟玉卮暗暗着急,这要是搭不上讪,她的计划不是就要落空了。 可惜佟玉卮在这儿着急也没用,她总不能跑过去把那男人给摇醒吧。 眼珠一转,佟玉卮计上心来,抬手招来空姐,大声道:“给我来一杯橙汁,要冰的。” “好的,小姐您稍等。”空姐非常有礼貌的笑着回道,刚要转身就被身后的女人给叫住了。 空姐笑容甜美和善的看着面前美艳四射的女人,“请问您还有什么事?” 佟玉卮目光暗暗瞟了眼旁边睡着的男人,用自以为漫不经心的语气道:“虽然机舱里的温度适宜,但还是非常容易感冒的,你给这位先生拿个毛毯吧。” 空姐在这飞机上什么人没见过,这女人什么目的她一眼就看穿了,本着好素养空姐语气温柔道:“这位先生的助手已经提前吩咐过我们了,不可以打扰到他,对不起小姐,您的要求我无法做到。” 佟玉卮秀眉狠狠蹙了起来,计划又落空了。 等空姐离开后,佟玉卮气恼的垂着前边的椅背,想发出点动静把那男人吵醒,结果换来前边的乘客一句神经病。 在佟玉卮的气闷中,飞机终于落地,广播里甜美的报站声响起,佟玉卮一动不动紧紧盯着那男人,结果看到一个身高堪比欧美男模的英俊混血男人朝这边走来,佟玉卮狠狠咽了口唾沫,今儿真是黄道吉日啊,极品帅哥一个一个的让她饱眼福。 结果那混血儿走到那男人身边弯腰恭敬的说了句什么,那男人缓缓睁开了双眼,一瞬间,佟玉卮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掐住了喉咙。 就在她愣怔的时候,那男人已经起身,看都没看她一眼淡漠高贵的从她身侧走过,一身白色西装勾勒出男人清瘦修长的身姿,比身后毕恭毕敬跟着的混血男人还要高那么几分。 天哪,她感觉自己要呼吸不过来了。 “等等。”佟玉卮立马从花痴状态中回过神,提起包包就朝两人离开的方向追去,结果人家走的是vip通道,她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即使走vip通道也是要出机场大门的,佟玉卮火急火燎的走出通道口,结果遇上了来接机的粉丝和一批娱记,把她的路堵得是水泄不通,佟玉卮真想大吼一声把这些人全都轰走,但她没忘了自己身份,脸上挂着假笑和粉丝打招呼。 经纪人护着她往外走,佟玉卮往门口看了一眼,便看到一辆低调奢华的宾利轿车前,混血男人恭敬的打开车门,那个风华淡漠的男人弯腰坐了进去,车门合上,彻底隔绝了男人的身影。 直到轿车开走,佟玉卮还是有些失魂落魄的,她就这样和她的男神失之交臂了,京都这么大,下次再相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要是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好办了。 佟玉卮脑海里灵光一闪,突然想起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报纸?还是杂志上,等回到保姆车上,她立马让助理把她最近看过的报纸杂志都找过来。 小助理不敢抱怨立马去办,佟玉卮最终在上个月的报纸头版上看到了一个男人的半身照,玉容俊美非凡,笑的自信而淡然,正是刚才那个男人。 再看标题,洛家大少失踪十年突然现身,出任洛氏最年轻执行总裁。 洛氏,佟玉卮如雷贯耳,全国首屈一指的大财团。 那么这个男人,就是洛氏的新任当家人——洛秀。 天哪,佟玉卮捂住嘴,不可置信的惊呼…… 轿车里,洛秀翻着公司这个月的财务报表,一目十行的看过去,在他的火眼金睛下,没人敢做手脚,除非不想活了。 等洛秀满意的把报表扔到旁边的座位上,沉香瞟了眼洛秀的脸色,斟酌了半晌说道:“茱萸将事态控制的差不多了,留着高庆翔和他的狗腿等着主子您亲自回来处理,您看要不要……。”沉香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洛秀目光看着窗外,淡淡道:“先留他一条命,派人跟紧他,看他最近跟什么人见面,不要放过一丝细节。” 沉香一转眼就明白了洛秀的意思,恭敬道:“是。” 这高庆翔是老帮主唐中元的心腹,在帮中很有威望,当年洛秀杀了唐中元后,这个高庆翔非常有眼色的投靠了洛秀,而当时洛秀根基不稳,正要高庆翔这样的老人来帮他稳住脚跟,这些年来高庆翔暗地里做了不少小动作,他自以为没人发现,其实洛秀心底明镜似的给他记着呢,要解决他得找个由头。 结果这次洛秀去云南一趟,高庆翔就折腾出事儿来了,竟然想要造反,这可真是越老越糊涂,脑袋被屎糊了。 想扳倒洛秀前几年还有那么一丝可能,而现在,无异于蚍蜉撼大树。 高庆翔不是这么没脑子的人,唯一一个可能就是他背后有一股势力在帮他,才给了他胆子来挑战洛秀的权威。 但不论是什么人,总会露出马脚来。 洛秀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风景,缓缓而笑。 沉香突然想起一件事,看向洛秀道:“洛漩她,该怎么处理?” 洛秀冷淡的声音如坚冰:“扔到非洲去,是生是死看她的造化了。” 沉香猛然打了个哆嗦,主子都这样说了,那就是死路一条啊,非洲那里是人待得地方吗?更别提洛漩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到时候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 不过他倒是理解主子的心情,不仅有父母的恩怨在里边,还骗了主子,更重要的是,她曾经竟然想要主子杀了宋锦。 死的也不亏。 …… 洛秀走了,宋锦松了口气,连呼吸都感觉顺畅了许多。 吃过早饭后,宋锦窝在齐歌怀里开始给他讲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宋锦已经尽量挑着讲了,但齐歌还是从她的字里行间感受到当时是多么危险,不由得将宋锦抱的更紧,垂眸紧紧的盯着她,抿唇不悦道:“以后不可以这么傻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一切为了孩子着想,万一你出了什么事,你要我怎么活?” 宋锦笑了笑,摸着他的脸柔声道:“你放心吧,我很清楚我的身体,绝对不会让孩子有事的。” 齐歌埋首在她肩上闷闷道:“那也不行,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齐歌发誓,他以后再也不要经历这样的生离死别了。 等回去后他就递交退伍申请,忙活了这么些年,也是时候歇歇了,到时候他找一个轻松点的工作,每天守着宋锦和孩子,就这样平淡的过一辈子也不错。 洛秀的事情宋锦她不说他也不主动问,两人很有默契的不去触碰这个禁区,但孟祁,齐歌心底实在是疑惑的很,等他开口问宋锦,宋锦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眸淡淡道:“以后你要习惯他的存在。” 不是她想要隐瞒齐歌,而是她根本不知从何说起,而齐歌也非常相信宋锦,见她不说就知道她身上肯定有秘密,也不强求她必须说出来,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宠溺:“要保护好自己。” 宋锦重重点头,突然想起来什么看了眼齐歌有些心虚的低下脑袋,齐歌好笑的在她耳边道:“又怎么了?” 宋锦手指在他胸上画圈圈,郁闷道:“我怕外公不让我出门,所以是偷偷跑出来的,外公发现我失踪了,一定会满世界的找我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让外公担心的。” 不论齐歌和外公的芥蒂有多深,毕竟是长辈,作为一个贤妻,宋锦很懂得自己的位置。 一听宋锦提起外公,齐歌眼珠就沉了下来,宋锦一看齐歌脸色不好,以为他生气了,心底正没底的时候齐歌突然摸着她的脸笑道:“没事,等会我打个电话回去,和外公解释一下,外公是不会怪你的。” 宋锦埋首在他怀中笑道:“好。” 温香软玉在怀,齐歌即使再清心寡欲也有些欲火焚身,但每次他只要一起这样的念头,下身就会非常痛,这次也不例外,齐歌剑眉微微蹙起,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病床是单人床,躺两个人本来就非常勉强了,宋锦嫌热一直在他怀里拱来拱去的,一时让齐歌更是难受的很,宋锦听到一声细微的嘤咛声,抬眸便看到齐歌紧蹙的剑眉,仿佛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宋锦赶忙坐起来担忧的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我碰到你的伤口了?” 齐歌摆摆手,“没……没事。”脸色却越来越红。 宋锦一看他脸红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抿唇笑了笑,又重新躺回他怀里,柔声问道:“那里还疼吗?”虽然说这种话题有些羞羞,但两人就要结婚了,夫妻之间说这种话不是很正常嘛。 宋锦如此直言不讳的说出来,齐歌脸更红了,移开视线不敢看宋锦的眼睛。 他怕他忍不住…… 宋锦捧回他的脸,双眼直视他的眼睛,声音柔情似水,刹那间把齐歌的心都给化了:“既然忍得如此难受,那就别忍了。” 这个男人,她嫁定了,既然注定要在一起,那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宋锦不是个三心二意的人,洛秀再好再令她心动她也不会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更何况,那只是曾经,现在,陪着她的人,是齐歌。 “不行。”齐歌斩钉截铁的拒绝,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你的身体经受不了,而且,在结婚前,我不能碰你。” 这男人还真是个正人君子,宋锦心底为他的体贴感动,脸上却嘟着嘴不满道:“医生都说了过了三个月之后,只要动作轻点是没事的,难道你是对自己没信心吗?”她只是看齐歌忍得如此难受心疼而已。 齐歌噎了噎,松开宋锦背过身去,“总之结婚前我是不会动你的。”这是他的原则更是对宋锦的尊重。 宋锦好笑的锤了一下他的背,见男人不为所动,把脸贴在他的背上,一手穿过他的腰摸着他胸膛上的肌肤,一举一动充满挑逗,齐歌憋得辛苦,宋锦笑的也很畅快。 两人在这边蜜里调油的好不快活,孟祁听墙角听的快憋出内伤了,恨恨的揪着墙角的草,心底把齐歌骂了个狗血淋头,却到底不敢再生出害他的心思了。 宋锦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要再敢欺负齐歌,他就可以给他的小弟弟收尸了。 元君身轻如燕的倒挂在房檐下,看着孟祁吃醋的模样有心想逗逗他。 “你看你的女神多幸福啊,你就放手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爱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放手。”元君45°角明媚忧伤的望着天空。 “我呸,你个臭老道给我滚一边去,别以为我打不过你,我是懒得跟你个老头子计较,要我放手,那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孟祁最恨别人拆散他和女神,现在在他的眼里,元君就是个要毁了他幸福的大坏蛋。 “呵呵,小伙子,你走火入魔了,要是再不清醒点,你一辈子都搭进去了。”元君越看越觉得这孟祁就像个神经病,不论说话做事还是动作都透着一股神经质。 “你tm才走火入魔。”孟祁大骂一声跳起来就朝元君攻去,身形凌厉非常,嘴里吼道:“为了女神我心甘情愿。” 元君一点都不敢小瞧孟祁,短短时间而已,这家伙功夫竟然又提高了,元君心底惊疑不定,面上不动声色的回应,竟然被激怒的孟祁一拳打在脸上,牙都打飞了一颗。 这家伙,情绪竟然能影响他的力量,越生气发挥出来的力量就越强,不知道主子给他喂了什么药,让这家伙跟个宠物似的崇拜她。 宋锦也很无奈,当初她是抱着把孟祁驯成温顺的小绵羊的心思,对她忠心耿耿,没想到这家伙对她是够忠心,但对她更深的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最原始的*和占有欲,后来朝着这方面越奔越远,一去不回头。 现在,孟祁对她的感情已经强烈到深深根值于骨子中,除非死,否则这份感情永远都不会变质。 中午的时候,铁柱回来了,看到醒过来的齐歌热泪盈眶,沉沉道:“我把弟兄们的尸体都找到了,一共十八具,但是却没找到苏哥的尸体,那个叛徒也被我活捉了,首长,兄弟们死的好冤啊。” 苏哥就是苏高,他当时为了保护齐歌孤身引开匪徒,下落不明。 宋锦悄悄走了出去,转身关门的时候看到齐歌坐在床边落寞晦涩的背影,心底就有些难受,宋锦知道,齐歌自醒来就一直都不开心,他是为自己的无能和兄弟的惨死而难过悔恨,所以宋锦用说话来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要想那些伤心的事情。 但有些事情,总要面对的,齐歌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万千军士心中的领袖,没有什么事情能打击到他,相信这次他也一定能挺过去的。 轻轻带上门,宋锦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半小时后,铁柱步履沉重的走了出来,走到宋锦身边低声道:“嫂子,首长心中不好受我都知道的,你一定要多劝劝他,别让他钻死角。” 铁柱记得有一次首长带队去清剿一个跨国走私的团伙,当时有个小喽啰把枪藏在鞋底,关键时刻朝首长开枪,有个同伴冲出来替首长挡了一枪,当场就死了,那件事给首长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以后只要是他带队,保证队员的安全是第一要务,而现在他的队员全都死了,作为一个领袖来说,没有什么打击比这更严重。 别看首长平时总是冷着脸,对下属非常严格,那也是为了他们着想,其实首长对自己手下的兵感情是非常深厚的。 “嗯,我知道,辛苦你了。”宋锦对铁柱笑着道。 铁柱赶忙摆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去忙了,苏哥的尸体还没找到,我还得再带人去林子里跑一圈。”铁柱说完就走了。 又坐了一会儿,宋锦起身朝病房走去,推开门,便看到病床上蜷缩成一团的男人,看起来那么脆弱。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不再强势的齐歌,高大的身躯像个蚕蛹拱成一团,看的宋锦鼻子发酸。 永远像个定海神针般沉稳强大的齐歌,原来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即使是神,也会疲惫,会忧伤,会难过。 齐歌他是人,不是神。 联想到他的身世,宋锦更是心疼他,走过去在他身边躺下,默默陪着他。 从正午到夕阳下山,窗外的最后一缕霞光被月光取代,宋锦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听到翻身的动作,下一瞬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在她耳边低语。 “小锦,对不起。” 宋锦睁开迷蒙的眼睛,正想要问一句为什么对不起我,齐歌突然将她紧紧的勒进怀中,让宋锦差点喘不过气来。 “我本来想回去之后就递交退伍报告,想永远陪着你,再不经历那些危险,但是……。”顿了顿,齐歌接着说道:“想到那些兄弟的惨死,我就觉得自己很自私,他们为了国家为了人民牺牲奉献,而我竟然因为疲惫而想要逃避,对不起我身上的制服,对不起敬仰我们的子民,更对不起我当年在国旗下发的誓言。” 黑暗中,宋锦眼睛亮晶晶的,这个男人还真的是赤胆忠心,也正是这份正直才更加吸引她。 宋锦笑眯眯的摸着他的脸:“男人就是应该建功立业,保家卫国,你这样的选择没错,而且你是军人,怎能永远沉溺在儿女柔情中,否则你岂不是辜负了国家这些年对你的栽培,放心去做吧,我会永远在你身后支持你的。” 齐歌将她抱的更紧:“可是这样我就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了。” “天下哪有两全其美的好事呢?你放心吧,我一个人也会过的很好的,不用担心我,倒是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一定要多想想我,想想我们的孩子,别只顾着往前冲。” 齐歌点头:“我答应你。” 宋锦心底叹息了一声,虽然很希望齐歌能陪在她身边,但他是她丈夫的同时,更是一名军人,没有大家哪儿来的小家,多多理解包容吧。 齐歌心底对宋锦的愧疚更深,心底更是坚定了以后一定要加倍对他好。 他何德何能才能娶到如此明理识大体的妻子,一定要加倍珍惜。 三天后,齐歌已经能下地走动了,宋锦便陪着他在小镇上到处逛逛,这里有很多带有民族风情的特产,都是宋锦以前从未见过的,齐歌看宋锦这么开心的样子也非常高兴。 两人就像一对平凡的恋人一样手牵着手看日出日落,游玩赏乐,动情时会拥抱会接吻,齐歌不是个好的恋人,却是个称职的丈夫,他不会浪漫的花招,但所有的爱意都藏在他的温柔体贴中,却比甜言蜜语更能打动宋锦的心。 两人的感情在这几天的相处中迅速升温,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无比默契,这让宋锦感觉心底甜蜜蜜的。 原来,这就是爱情的滋味。 而齐歌,这几天真的是他二十六年的人生中最幸福快乐的日子,他真的希望时光永远定格在这一刻,不去理会世间纷扰,和宋锦平安喜乐的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但该来的,还是要来。 孟老爷子已经知道宋锦跑去找齐歌,也知道齐歌已经没事了,在电话里非常生气的勒令两人快点回来,否则他不顾身体也要赶过去。 挂了电话,齐歌走过去牵起宋锦的手:“婚礼已经策划的差不多了,等回去,我们就结婚吧。” 宋锦笑着靠在他怀里:“好。” 当天下午,两人踏上了回京都的飞机。 而孟祁,两天前宋锦已经把他赶回京都了,走之前孟祁还不情不愿的,但让他留下来看两人秀恩爱他迟早要憋出内伤,再不情愿也得走。 京都,洛秀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手指飞快的在文件上签下他的大名,沉香敲门,得到洛秀允准后走进来。 “齐歌和宋锦今天下午从云南回来了。” 洛秀签字的手顿了顿,墨迹晕染开,眸光越发冷戾,最终还是把他的名字龙飞凤舞的写了出来,把文件合上扔到一边,靠回椅背里勾唇冷笑。 “终于舍得回来了。” 沉香不敢看自家主子的脸色,想了想道:“齐歌找的国内最顶尖的婚礼策划师,现在婚礼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今天下午,他们的结婚请帖送到公司来了。”说着沉香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来一张鎏金烫边的大红请帖,恭敬的放在洛秀的办公桌上。 身子稍稍后退了一小步,他怕主子震怒下把火发在他身上。 洛秀冷冷的瞟了眼那张大红请帖,竟然没有动怒,拿过来打开。 一个凹出来的心形里是两人的合照,男帅女美,天作之合,尤其是宋锦幸福甜蜜的笑容深深的刺痛他的心。 下边一行烫金的大字:5月18日,天爵大酒店欢迎各位来参加齐歌先生和宋锦小姐的结婚宴席,上午十点,在酒店后边的大教堂举行正式的结婚典礼,望各位届时准时到场。 齐歌宋锦的名字格外大格外红,下边还用花体印着一行行字。 锦绣良缘,佳偶天成。 洛秀捏着喜帖的指骨泛白,手背上青筋暴露,他却突然勾着唇笑了。 邪气凛然,妖孽如火。 锦绣良缘正确的解释应该是,宋锦和洛秀,多好啊,他和宋锦才应该是天生一对。 今天是五月初五,离五月十八还有十三天的时间。 足够了。 “替我办一件事去,到时候,我要在婚礼上给他们一个惊喜。” 同一时间,京都各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接到了喜帖,消息来的太突然,很多上流名媛富二代之类的姑娘直接哭闹了起来。 男神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虽然之前就有消息齐歌要结婚了,但没想到这么快,看来消息属实啊,齐歌真的是奉子成婚啊。 很多姑娘把未曾谋面的宋锦骂了个狗血喷头,什么难听骂什么,甚至还成立了个反宋锦后援会。 一个贫民出身的丫头也敢肖想她们的男神,非得要她知难而退不可。 这些风波宋锦都不得而知,在飞机上她歪在齐歌身上睡了一觉,再醒来飞机已经到站了。 齐歌给她披上大衣,牵着她的手走出机场大厅。 来接他们的,是林玉。 ------题外话------ 今天更的够多吧,嘎嘎 猜猜洛秀要给俩人什么惊喜呢,哈哈…… 087 纯粹找虐的 http://..org/ 林玉一看到宋锦便不顾形象的走过来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眼底的担忧毫不掩饰:“你这丫头,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你知道舅母都快担心死了。”当时她知道宋锦失踪的时候,差点跑到警局去报案,甚至动用特权招来诟病也在所不惜。 好在后来老爷子拦住了她,老爷子一开始也是担心的不行,但后来一想就知道这是宋锦自己偷偷跑出去的,又是齐歌出事的档口,就是去追也来不及了。 希望吉人自有天相,齐歌和宋锦都不要有事才好。 林玉和宋锦生活在一起的这些天,是真心喜欢这个温柔懂事的小姑娘的,把她当自己女儿看待,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看的宋锦心底也是内疚的很。 “对不起二舅母,我以后再也不让你们担心了。”宋锦愧疚的垂下头,站在齐歌身边,看起来惹人心怜的很。 齐歌握住宋锦的小手,正想帮她给林玉说几句好话,手心就被宋锦挠了挠,齐歌看了眼宋锦,就见宋锦眼角斜斜瞥了他一眼,示意他什么话都别说。 齐歌蹙了蹙眉,他并不觉得小锦做的有什么不对,潜意识里他对孟家的人都没什么好感,有生之年都不想踏进一步,但二舅母一直来对他还算不错,齐歌也尊敬她,但对他更重要的,是宋锦。 他不想让小锦受一点委屈。 林玉如何看不出来两人之间的眉来眼去,破涕为笑的点了一下宋锦的脑袋:“你这个丫头,让我说你什么好。”叹了口气,看着宋锦的目光无限惆怅:“我家澜澜要是有你的一半懂事就好了,我也就死而无憾了。你要真是我的女儿该多好啊。”女儿是别想了,媳妇的话说起来和她家的孟煊还是同龄人,她越看越觉得小锦和她家孟煊很配,但孟煊哪有人家齐歌运气好。 宋锦立刻笑着挽上林玉的手臂:“我要是真的有个这么漂亮温柔的妈妈就好了,我做梦都会笑醒的。”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齐歌眼眸一暗,看着走在前边的纤秀身影,手指暗暗握紧。 林玉更是联想到宋锦的身世,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更是怜惜的拍了拍宋锦的手,“以后啊,二舅母就是你的亲妈。”要不是于理不合,她就把宋锦认为干女儿了。 “好啊,妈妈。”宋锦笑眯眯的喊了一句,立刻换来林玉喜滋滋的回应。 宋锦可真不是故意这样说来博同情的,她对这一世的父母都没什么印象,仔细回想了下,所有记忆都停留在了十二岁那年,十二岁之前的记忆一片模糊,一努力回想就头痛,后来宋锦索性就不想了。 身世有秘密是肯定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倒是把林玉给心疼的,一路上拽着宋锦的手问长问短,宋锦挑着拣着回答,也没有不耐烦,耐心温柔的模样更是看的林玉心喜。 等回到家,老爷子就坐在大厅里等着,看着宋锦和齐歌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齐歌冷淡的喊了声外公便站在一边不说话了,老爷子更是气闷的不行。 这个外孙,跟他是有隔世仇还是咋的,就不会说句问候的话让他老头子高兴一下啊。 还是宋锦非常温柔体贴的先道歉赔罪再偎到老爷子身边嘘寒问暖,情真意切的看的让老爷子一颗心热乎的很,直夸宋锦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又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看了眼齐歌。 “看看,看看,还没有你媳妇懂事呢,这么多年学的礼仪廉耻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齐歌当作没听到,又把老爷子气的。 宋锦抚了抚老爷子的背,等他气顺了才柔声道:“外公,动怒易伤身,千万不要为了一些小事就气坏了身子,这可得不偿失啊。” 老爷子指着齐歌:“还不是这个臭小子气的,出个任务也不让人安心。” 宋锦柔柔一笑,声音温柔而包容,就像夏日清凉的和风,轻易拂去人心上的浮躁:“外公,齐歌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呢,我本来让他直接去医院的,但他非要先回来看您,其实他心底还是记挂着您的,只是您也知道他的性子,有什么话都憋在心里,您就别生齐歌的气了,好不好?”宋锦又是撒娇又是卖乖的让老爷子高兴的合不拢嘴,一时间屋子里都是开怀大笑声。 林玉在一边看着心底直夸宋锦是个明事理的好姑娘,看把老爷子哄的多服帖。 齐歌已经忍到了极限,走过去牵起宋锦的手,另一手自然而然的将宋锦揽到怀中,垂眸淡淡道:“小锦累了,我带她回家。”话落揽着宋锦就往外走。 老爷子楞了一下,拐杖猛然驻地朝两人的背影大吼:“这儿就是你们的家,你们还往哪去?” 齐歌脚步未停,冷淡疏离的声音针尖般直戳老爷子的心:“我又不姓孟,这里当然不是我的家。” 没人敢阻拦,齐歌揽着宋锦大摇大摆的出了大门。 老爷子落寞的坐在沙发上,林玉走过来劝了几句。老爷子依旧看起来伤心的很,林玉叹息了一声,弄到今天这种情况怪谁啊,说到底还不是老爷子自己作的。 厨房派人来问是否要开始上菜,招来老爷子的怒骂:“人都走了还吃什么吃,都给我滚。” 下人战战兢兢的走了。 老爷子想了想对林玉道:“我还是不放心,这样吧,你把蒋云和平嫂给送过去,那小子再反对你就说这都是为了小锦好,他绝对没理由反对。” 林玉一听立刻点头:“我这就去办。” 走出孟家大门,铁柱开着越野正等在门口,两人坐进车里,越野车又平又稳的驶离。 宋锦窝在齐歌怀里,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也不说什么,静静的陪着他。 他父母的死造成了他和外公不可调和的矛盾,这种矛盾不会随着时间冲淡,反而历久弥新,一次次的提醒着他这个老头对他的好只是因为愧疚。 他永远忘不了母亲拼死护着他的画面,母亲逐渐僵冷的身体,将他对外公唯一仅有的一点爱,都带走了。 齐歌说不恨,是假的。 但当年他差点死掉的时候,外公抱着他一遍遍的喊着乖外孙,六十岁的老头哭的伤心不已,无数个不眠的日日夜夜是外公一直陪着他,后来不顾身体抱着他亲赴江南寻求大师救命。 他恨他,却又感激他。 他毁了他的家庭,却又救了他的命。 这种矛盾的心情快要将他给逼疯了。 齐歌生气或者难受的时候就一个人待着,不说话也不动,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沉气息,简直能把活人吓死,死人吓活。 宋锦想,他又想起了那些不愉快的回忆了吧。 宋锦转了转眼珠,突然捂着肚子痛呼起来,齐歌猛然反应过来,担心的看着宋锦,怀里的女孩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牙唇紧咬,看起来似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小锦,你别吓我。”齐歌一瞬间慌的手足无措,朝前头大吼:“快,去医院。” 他抱着宋锦哄到:“小锦,忍忍啊,很快就到医院了。” 宋锦突然破涕为笑,从齐歌怀中钻出脑袋,漂亮的小脸笑眯眯的,哪有一丝痛苦的神情,感情刚才是在骗他。 齐歌生气的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其实没用多少力,跟挠痒痒差不多。 “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宋锦立刻憋着小嘴不开心道:“我看你都不理我,才想要吓唬吓唬你的,你看,你终于不愁云惨雾了吧,”抬起手指覆上他的眉尖,宋锦心疼道:“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可以告诉我,以后不许一个人闷在心底了,要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齐歌想起自己刚才的状态吓到宋锦了,抱着她低声道:“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情绪,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以前独来独往的一个人,无论做什么事都由着自己性子来,但现在,他的生活中多出一个人,以后千万不能再任性了。 齐歌心底暗暗发誓。 两人回到水木春城时,已经晚上七点半了,打开门,屋子和走之前一样干净,这房子无论有没有人住都会有人来定时打扫。 两人叫了份外卖,外卖刚送到门铃就响了,齐歌正在厨房摆盘,都是一些营养套餐,齐歌是绝不会委屈了宋锦的。 齐歌从厨房探出头,不用他吩咐宋锦已经伋拉着拖鞋跑过去开门,看的齐歌心惊肉跳的,嘱咐她小心点。 宋锦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娇小玲珑的漂亮女人,画着精致的淡妆,穿着非常显身材的连衣裙,胸前的白皙晃啊晃的,在走廊的灯光反射下非常刺眼。 看到宋锦,女人先是愣了愣,目光悄悄往宋锦身后瞅了瞅,眼底闪过一丝失望,继而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大方的伸出右手:“您好,我是住在您对面的邻居,我叫乔燕双。” 一个美艳无双的大美女半夜来敲男人的房门,还打扮的这么风骚撩人,说没问题都没人信。 但宋锦相信齐歌,倒是这女人,别以为她刚才没看到她往房间里瞅的目光。 看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宋锦大方的与她回握,笑容优雅万千,配上她绝世无双的脸蛋,看的乔燕双瞳孔骤缩:“你好,我是这家的女主人,我叫宋锦,你叫我小锦就可以了,不知道你这么晚来我家是有什么事?” 面前的女孩看起来年龄很小,身量却很高,穿着一身洁白纺纱的连衣裙,裙子上一丝点缀都没有,简单清雅,一头墨发披在身后,黑眸闪亮,巧笑倩兮,就仿佛是从画里走下来的仙子。 登时衬得自己更加艳俗。 乔燕双有些尴尬的把左手提着的保温桶递给宋锦:“那什么,我看你们回来的这么晚,肯定还没吃饭,我刚好粥煮的多了,就给你们送过来一些,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她刚才听到开门声,想着那人应该回来了,虽说上次见到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自己也决定死心了,可还是不甘心,就想着来看一眼,一眼就好,说不定他和那个女人已经分手了呢,自己也就有了机会,便精心装扮了一番鼓起勇气跑过来敲门,谁知道,开门的正是上次见过的那个小姑娘。 她还自称女主人,刹那间,乔燕双心都凉了。 这小姑娘长的太漂亮了,又年轻又有气质,乔燕双登时就被比下去了,心底感慨自己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宋锦接过保温桶,笑吟吟的打开盖子闻了一下,惊叹道:“乔姐姐您手艺真好,把粥煮的这么香,不像我,连饭都不会做,每次都是我老公做好了端到我面前。” 宋锦老公喊得熟练又亲热,自己先恶寒了一把。 乔燕双脸色又白了几分,又喊老公又是做饭的,人家不仅结婚了,感情还好的很呢。 乔燕双觉得自己纯粹是来找不痛快的,正想落荒而逃,门内突然响起一道清越沉稳的男声:“小锦,是谁啊?” 乔燕双双腿就跟灌了铅似的,再也抬不起来,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俊美非凡的面容。 宋锦扒着门回了一句:“是对门的邻居,给咱送饭来了。” 里边再也没声音传来,可见对来人压根就不上心。 宋锦看面前的女人一副受打击的样子,笑着道:“乔姐姐,这么晚了还让你给我们送粥过来,真是不好意思,要不进来喝杯茶吧,以后我们就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多认识一下也是好的。” 对于觊觎齐歌的女人她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打击这类女人最好的方式就是秀恩爱,让她们知难而退,当然了,为防小人背后暗算,宋锦还是多留了个心眼。 女人心眼比针眼还小,因妒生恨什么疯狂的事做不出来,更何况是在抢男人方面那更是花样层出,防不胜防。 宋锦前世在侯府内院与众多女人斗,她挣不来宠爱,但却把那帮女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中间也吃了不少苦头,但要说起对付女人和比心眼方面,没人比她更精通。 宋锦的邀请让乔燕双退缩的脚步一顿,心底立时涌起一股狂喜,只要能见上一面就好,面上却有些为难的垂下头,“这有些不好吧。” 宋锦心底冷笑,这女人还真会装模做样,等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 “这有什么呀,家里冷冷清清的,有客人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宋锦这样说,乔燕双便顺水推舟的进了门。 地板非常干净,连一根头发掉在地上都看的一清二楚,乔燕双有点不舍得下脚,宋锦便丢了双一次性拖鞋到她脚边:“换上吧,我老公比较爱干净。” 言外之意就是你的鞋比较脏。 宋锦说的无意,甚至配上她温柔甜美的笑容根本听不出一丝恶意,甚至觉得自己的恶意揣测就是对这个纯洁善良女孩的一种亵渎。 乔燕双换上一次性拖鞋,跟着宋锦的脚步往客厅走去,眼睛却在四处打量着房子,简单的黑白色调,清雅又干净,每一处摆设都大有来头,简单中不失清贵,给人的感觉这家房子的主人是个低调而有品质的人。 客厅里是一套田园风的布艺沙发,令有些清冷的空间立时增添了一丝温馨的感觉,乔燕双在沙发上坐下来,宋锦给她倒了杯白开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们刚回来还没有来得及采购,所以家里只有开水了。” 乔燕双立刻摆摆手:“没关系的,晚上喝点白开水对身体好。” 装作无意识的问道:“你们好长一段时间没在家,是去哪儿了啊?” 这种假意询问的语气令宋锦有些厌恶,却并没表现在脸上,看了眼厨房方向,乔燕双立刻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目光立马就痴了。 厨房的门是玻璃式的推拉门,此刻透过几分模糊的磨砂玻璃隐约看到一道忙碌的高大身影,就这样看着乔燕双都能想到他那认真的面容该是多么迷人。 “我老公带我去云南旅游去了。”宋锦说的甜蜜听在乔燕双耳中却是刺耳的很。 “云南那边的风景很美,尤其是大理和丽江古城,我以前在那里拍过戏,也顺带着玩了几天,真的是人间天堂啊。”乔燕双顺带着暗示自己大明星的身份,她在华夏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走到哪里都是追捧的目光,就是这女孩,看着她的目光十分陌生。 乔燕双不敢说自己火到火星去了,但在华夏几乎没有不认识她这张脸的,她就不信这女孩真的不认识她,莫不是装的? 什么明星不明星的,宋锦才不鸟呢。 一看宋锦的脸色乔燕双就知道这是真不认识她,心底暗道这女孩莫不是火星上来的? 就在这时,厨房的玻璃门拉开,男人一手端着一个盘子走出来,白色的衬衣,黑色的长裤将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姿完美的展现出来,一张刀削斧刻般的俊美面容上挂着温和浅笑,冲淡了眉尖的冷凝深沉,浑身充满男子气概,丝丝线线透入心扉,帅的惊天地泣鬼神。 尤其是一副居家男人形象,更是让乔燕双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宋锦知道自家男人很帅,但看到乔燕双一副旁若无人的花痴样子,心底就有些不舒服。 齐歌看到客厅里多了个陌生女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乔燕双还没来得及欣喜若狂,齐歌便抬步朝餐厅走去,视线仅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这让乔燕双一颗心跟坐过山车似的,飘来荡去。 “小锦,洗手吃饭了。”齐歌温柔的喊道。 这磁性低沉的声音在乔燕双听来更是如天籁,可惜,却是对她身边的女孩说的。 “好的。”宋锦从沙发上跳起来就往厨房跑,看的齐歌无奈喊道:“你慢点,小心孩子。” 这话如同当头棒喝,乔燕双目光如利剑般看向宋锦的肚子,虽然有宽大的衣裙做遮掩,却不难看出那薄莎下隐隐约约的凸起。 连孩子都有了……乔燕双内心苦涩无比,更是觉得自己就是来自取其辱的。 宋锦洗了手走出来在餐桌前落座,齐歌已经把她的那份放到她面前,宋锦并不急着开吃,看向坐立难安的乔燕双笑着道:“乔姐姐要不要再吃点,我老公的手艺很好呢。” 听到宋锦的称呼,齐歌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整个人散发着温和内敛的气息,灯光下,俊美如天神。 ------题外话------ 后边会越来越甜哒,还有宠宠宠,亲们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啊。 马上要入v了,亲们不要再养文啦。 088 小婊砸 摔不死你 http://..org/ 乔燕双赶忙摆手,“不用不用了,我……我不饿。” “哦,”宋锦点点头便心安理得的开吃,齐歌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和她低声说着什么,两人看起来非常和谐且养眼,压根就没有别人插嘴的余地。 有很多小细节就能看出来这个男人有多爱这个女孩,比甜言蜜语更打动人心,也更让乔燕双失望。 从始至终,那个男人的目光里只有那个女孩,连眼角都没施舍给她一个,仿佛她就是个空气般的存在。 乔燕双实在忍受不了了,正要起身离去,门铃突然响了。 齐歌摁住宋锦的手,温和道:“你吃饭,我去开门。”起身便朝门口走去,路过乔燕双身边时,乔燕双愣愣的看着男人俊美淡漠的侧颜,一双手捏着沙发垫子,差点把垫子抠出来洞。 宋锦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往嘴里夹了口菜,每一个动作都是赏心悦目,优雅万千。 来人是二舅母林玉,身后还跟着两人,正是平嫂和蒋云。 看到两人正在吃饭,林玉自责道:“看我来的真不是时候,打扰你们小两口吃饭了。”走过去看了眼宋锦吃的饭,立刻皱眉:“你身子现在可马虎不得,营养跟不上孩子怎么能发育的好。”扭头嗔怪的瞪了眼齐歌。 “也不是我说你,你就给你媳妇吃这啊,肯定是叫的外卖,外面的东西都不干不净的,菜都不新鲜,小锦怎么能吃这种东西。平嫂,把这都收拾了,蒋云,给你们家少奶奶露一手。” 平嫂和蒋云立刻开始忙活起来,宋锦看着自己吃了一半的饭被平嫂给端走喂了垃圾桶,哭笑不得的看向林玉:“二舅母,这是齐歌给我做的爱心饭,比蒋云做的好吃多了,您二话不说就给我倒了。” 林玉立刻走过来安慰她:“你啊,现在可马虎不得,孩子现在正是发育的关键时刻,营养跟不上,孩子就长的不好,难道你希望生出来一个瘦巴巴病怏怏的孩子?” 好吧,宋锦知道和林玉理论那是没有用的,林玉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齐歌倒也没生气,毕竟二舅母是为了宋锦好,走过去摸了摸宋锦的头发,笑着道:“没事,有时间我再给你做,二舅母说的对,你现在马虎不得。” 林玉这才看到坐在客厅里打扮的跟个小妖精似的乔燕双,目光一沉,走过去上下打量着对方,乔燕双被这个贵气逼人的美妇人犀利的目光看的心头一跳,站起来胆战心惊的说道:“夫人好。” “你是谁?”林玉双手抱臂目光冷淡威严的盯着对方,深更半夜的到人家家里干嘛,这女人看样子就不是个安分的,联想到齐歌目光就更是冷的渗人。 她绝不允许任何女人跑出来破坏齐歌和宋锦之间的关系,这俩人马上就要结婚了,可别整出来什么事儿,虽然她知道齐歌不是那种风流的男人,但架不住女人手段多啊,既然能跑到家里来那就说明这女人已经没脸没皮到没边了,小锦虽然聪明,但年龄那么小,哪儿懂得女人的心思,可别着了这女人的道。 林玉满身气势吓得乔燕双大气都不敢喘,这女人太吓人了,在她的目光下感觉就跟扒光了衣服似的。 “二舅母,她是对门的邻居,来给我们送吃的,我就请她进来喝杯茶。”宋锦适时解释道。 对门的邻居?林玉鄙夷的扯了扯唇,看这打扮的风骚的模样也不是什么出身正派的女人,送吃的?恐怕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在这样犀利冷淡的目光下,乔燕双讷讷的说了句:“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低着头快步朝门口走去,她怕再坚持下去就丢人的跪在地上了。 “等等。”林玉突然开口。 乔燕双顿住脚步,林玉从包里掏了个喜帖出来递给乔燕双,淡淡道:“这个月十八号,天爵大酒店,我们家齐歌和小锦的婚礼,如果不忙的话,可以来参加。” “本来呢,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我们家齐歌的婚礼的,但看在你是他们邻居的份上,还好心的送粥来,于情于理都该邀请你。”林玉说的倨傲又不压人,给人感觉像是高高在上的贵人,而自己就像匍匐在脚下的奴婢。 乔燕双手指颤抖的接过那张大红喜帖,说了声谢谢,便脚步踉跄的走了。 看着对方落荒而逃的背影,林玉勾唇冷冷而笑,小婊砸,野山鸡也敢肖想凤凰,摔不死你。 齐歌从始至终没有看一眼这边,像是根本不放在心上,坐在宋锦身边拿了份报纸看起来。 临走前林玉拉着宋锦的手嘱咐她:“你傻不傻啊,什么女人都让她进来,要是包藏祸心的话你哭都来不及,你这丫头呀聪明是够聪明,就是心思太单纯了,下次记得,再碰到这种恬不知耻的女人就直接甩脸子,咱孟家不怕得罪人。” 宋锦心底划过一阵暖流,握着林玉的手重重点头:“二舅母,我知道了。” 虽然林玉这话对她来说如同鸡肋,但她对林玉的关怀还是十分受用的。 林玉对宋锦的乖巧听话很满意,瞟了眼齐歌压低声音问道:“你们现在还有那个吗?” 宋锦眨着懵懂的大眼睛,“什么?” 看着宋锦单纯的模样林玉狠狠跺了跺脚,就不能说的太明白,“就是晚上,男人和女人做的事儿。”话落林玉也红了脸。 这么直白宋锦要再听不出来就是傻了,有些羞赫的垂下头,“二舅母,你问这干什么啊。” 宋锦脸红扑扑的非常诱人,简直是美的不要不要的,林玉扯着宋锦袖子压低声音道:“你就告诉二舅母你们有没有那个吧。”一双眼睛严厉的盯着宋锦。 宋锦摇摇头,“没有。” 她和齐歌一次都没有,但这话绝对不能告诉林玉,否则怎么解释孩子的来历。 “真的?”林玉怀疑的问道。 “我真的不骗你。”宋锦眨着纯真的大眼睛肯定道。 林玉蹙眉:“齐歌是个好的我知道,他应该也是心疼你,但你要多体谅体谅齐歌,你们俩连孩子都有了,二舅母也就不避忌什么了,齐歌这么些年一个女人都没有,你是知道的,男人都有正常的生理需求,有的家里放着一个还去外边寻花问柳,但我给你保证,齐歌是绝对没有过女人的,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你现在怀孕了,齐歌刚开了荤的身体肯定非常想,他只不过是怕伤了你辛苦忍着,作为妻子,你一定要注意这方面,适当的时候给他点安慰,这样你们夫妻的感情也不会因为不能行房而退温。” 林玉看宋锦听的认真,就知道她是听进去了,笑着道:“你的身体非常好,医生都说了胎儿非常稳定,只要过了头三个月危险期就基本没大碍了,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这样。”林玉伸出手来示意了一下,宋锦几乎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些惊讶的看着林玉。 林玉一看宋锦的眼神剜了她一眼:“我告诉你,舅母可是过来人,听我的保准没错,你也别抹不开面子,你们俩连孩子都有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她的背,“唉,你们这些小姑娘啊,天真不识愁滋味,等以后慢慢体会吧,婚姻啊,是要用心经营的,你年龄这么小,舅母真担心你。” 林玉虽然这样说,其实她心底是很羡慕宋锦的,这话只是给宋锦提个警钟,别仗着齐歌的宠爱就什么都不管了。 她当年怀孕的时候,别看孟嘉禾忠厚,照样出去找小姐,她知道后气的差点流产,第二次怀孕的时候就多长了个心眼,专门找这方面的能人学了些手段,把孟嘉禾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再也没出去找过女人。 她虽然相信齐歌,但男人嘛,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也是喜欢宋锦才和她说这些的。 “等过几天舅母带你去见一个人,跟她多学些东西,保证把齐歌牢牢的拴在你身边。” 宋锦羞涩的垂眸,“舅母……。” 心底也把这些话听进去了,不用林玉教,她在古代时就学过不少这方面的手段,只可惜她从没在谢骓身上用过。 因为谢骓从不踏足她的房间。 古代女人如果怀孕了,不仅要养胎还要专门把女人送到丈夫床上去,有的规矩严明的大家族几个月都不允许丈夫和妻子睡同一张床,否则就会说这个女人善妒,一旦背上这一条,名声也就臭了,在古代,女子名节大于天。 这也是女人的悲哀,而在这里,男人只可以有一个妻子,如果感情不合可以离婚,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出去找小姐有证据是可以定罪的,婚外情也可以向法院起诉离婚得赔偿,总之女人再不是依附男人而生,能合法维护自己的权益。 宋锦想,这里的女人可真幸福。 等林玉走后,蒋云和平嫂也相继离去,她们就住在楼下,方便照顾宋锦,除了一日三餐之外没有宋锦的吩咐都不会上来打扰两人,林玉在这方面安排的很开明。 齐歌去书房处理事情去了,这个时候宋锦是不会打扰他的,回到自己房间,宋锦刚关上门,窗边黑影一闪,一道修长的的身影立在黑暗中。 宋锦打开灯,高冷的孟祁立刻变身哈巴狗朝宋锦奔来,宋锦轻轻闪身,孟祁扑了个空,怨念的瞪着宋锦。 宋锦走到衣帽间,一边换衣服一边问道:“萧紫那边怎么样了?”这女人的账还没找她算呢。 孟祁将门偷偷打开一条缝,女人婉约白皙的美背只瞟了一眼,不容他花痴门砰的一声又合上了,差点挤住他高挺英俊的鼻子,孟祁不满的摸着鼻子,便听门内传出宋锦清冷平静的嗓音。 “再敢偷看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孟祁身子抖了抖,借机把气都撒到萧紫身上去,冷哼了一声:“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绝对会让她身败名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孟祁咬牙切齿,声音阴冷如毒蛇。 “对了,让元君先跟着你,他是我的人,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 “我能耍什么花样,那老头精的跟猴子似的,他不欺负我就不错了。”孟祁说话总是这种阴阳怪气的调调,宋锦早就习惯了,想起元君,那老头确实精明的很,不过这样的人用着才顺手。 “你先去卫生间等我,晚上我有事,咱们今天早点结束。” 孟祁心底怨念的往卫生间走,晚上能有什么事,还不是陪齐歌睡觉,想到这里孟祁的心就跟猫爪子挠了似的,难受的不得了。 以前两人都是分房睡的,自从云南一趟后,两人的感情是越来越好了,都能睡一张床了。 宋锦本想换上棉质睡衣,这种衣服样式板正,穿着透气又舒服,刚拿出来就看到旁边挂着的一件吊带睡衣,是大红色的透质丝纱,上边点缀着明黄丝线,前边只到大腿根部,后边却拖的非常长,在灯光下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料子非常透,压根遮不住东西,宋锦几乎能想到这件衣服穿在女人身上该是怎样勾魂夺目。 齐歌绝对想不到这样的东西,应该是之前林玉偷偷放在这里的,再一扒,抽屉里果然放着各种情趣玩意儿。 看来林玉为了他俩可真是操碎了心。 宋锦笑了笑,把棉质的睡衣穿上,把红纱的吊带睡衣取下来放在一边。 她是把林玉的话听进去了的,可不能让她失望。 宋锦推门进卫生间的时候,孟祁已经脱的只剩条大裤衩在等着她,摆了个非常撩骚的姿势,不得不说孟祁的身材真的好到爆表,看着清瘦,实则非常有料,白皙微泛蜜色的肌肤非常性感,八块腹肌看起来很man,修长劲瘦的长腿上汗毛林密,充满野兽味的狂野气息。 可惜这样完美的超模身材宋锦只瞟了一眼便走过去一把扯起孟祁,另一只手塞了块破布进他嘴里。 “这次会很痛,别吵到齐歌。”宋锦淡淡的声音让孟祁反抗不了,乖乖的任她摆布,一双大眼清澈无辜的盯着宋锦,好像一只软弱可爱的小白兔。 女神的眼里永远只有齐歌,他都这样了她竟然还如此淡定,他就知道色诱没用。 不过他心底也好奇的很,孩子的父亲究竟是什么男人,竟然能让宋锦这样独特的女人为他心甘情愿生孩子,这个男人比齐歌还要可恶。 孟祁走神的想着,突然后背一阵灼痛,疼的他整个身子都痉挛起来,耳边传来宋锦沉静平稳的声音:“注意力集中,运力于周身游走,我现在给你打通穴道,自此以后你的内力会平步青云。” 半个小时后,孟祁如一滩烂泥滩在地上,四肢都要错位了,但整个人却说不出的舒畅。 宋锦瞟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因为是童子身效果加倍,但后果便是只能保持童子身,否则一旦破了,你的内力不仅会消失,还会反噬你的身体,下场便是死路一条,注意点,我可不想再费功夫寻新人了。” 孟祁愣了愣,刚开始还没明白宋锦的意思,等反应过来哭丧着脸看向宋锦。 怎么会这样,那他不是和太监没什么两样了。 不要啊…… 不过宋锦最后一句话让他心底警戒起来,不可以,宋锦身边的位置永远是他的,谁都别想抢走…… “起来收拾一下就走吧,明晚还是这个时间,有事打电话。”宋锦留下这句话便开门离开了。 孟祁穿好衣服走出来,房间里已经没有宋锦的身影,忿忿咬唇,从窗户一跃而下,纱帘晃悠悠仿似被风吹起,夜色静谧如水,安静的好像从未出现过。 宋锦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走过去敲门:“这么晚了,该休息了,等会儿我去给你换药。” 少女的声音轻柔的像浮云,又像羽毛轻轻的划过心间。 齐歌放下资料,颔首道:“好。” 宋锦刚回自己房间,拿起东西准备洗澡,便听到书房开门的声音,然后是属于齐歌沉稳的脚步声,在她房间门口顿了顿,便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宋锦笑了笑,拿起放在床上的红色睡衣,进了卫生间。 齐歌的伤口恢复的很快,只是现在还不能沾水,到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齐歌便拿了本军事杂志坐在床头看了起来,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微黄的灯晕下映照出男人俊美认真的侧颜,一室静谧中只听得到沙沙的翻书声。 “叩叩叩,”敲门声突兀响起,齐歌愣了愣,这才想起刚才宋锦说要给他换药,眉目一瞬间漾起温柔。 “进来。” 脚步踩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响声,窗外夜风微荡,一同送来的还有少女身上甜蜜的幽香,带着洗发水的味道,充盈他的鼻尖。 手中的杂志被人抽走,耳边响起少女微带不悦的声音:“这种灯光下看书很伤眼睛的。”杂志被仍在床头柜上,齐歌笑着抬头,刹那间,仿佛被夺了所有呼吸…… 面前的少女无疑拥有一具高挑玲珑的身躯,紧致饱满,白皙如瓷,仿佛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每一处地方都完美无瑕,而现在,这具艺术品被蒙上了一层红纱,那红纱紧致的包裹住那曼妙的身躯,却又丝丝缕缕的将那白皙透出来,朦朦胧胧遮也遮不住。 极致的红和极致的白,揉杂在一起便是夺命的诱惑。 少女一头长发微湿的披在身后,一张精致绝美的脸蛋上带着纯真温柔的微笑,翦水双瞳映照出漫天的灿烂繁星,即清纯又妖娆,美好的简直能将人的魂魄给吸走。 看到齐歌发愣的样子,宋锦觉得好笑,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放在他眼前,“嗨,回神啦。”刚才宋锦自己站在镜子前转了一圈,美的不得了,但尺度也太大了,她不能做太大动作,否则几乎全露完了。 能把这衣服穿出来,宋锦是下了很大勇气的,她手心现在还汗湿着呢,不过不能被齐歌看到她的紧张。 齐歌回过神来,赶忙移开目光,耳尖不由自主就红了。 “你……怎么穿成这样?” 宋锦挑了挑眉,原地转了一圈,拖在身后的裙摆伴着白皙的小腿旋转,“穿成这样怎么了?不好看吗?” 齐歌蹙了蹙眉,没再看宋锦一眼:“好看。” 这男人害羞了。 宋锦把装着医药用品的托盘放在床头柜上,伸手就要去解齐歌的衬衣,齐歌跟触电了似的往后一退,“我自己来。” 宋锦坐在床边,看着齐歌害羞的样子就好笑。 齐歌背对着宋锦,一颗一颗将衬衣扣解开,脱下衬衣,露出缠绕一圈的纱布,纱布上隐隐有血迹沁出来,丝丝点点,如开在雪地上的红梅。 宋锦伸手准备把纱布解掉,换上新的,手指刚碰触到他的肌肤,齐歌身子就是一僵,整个人绷的死紧。 089 你在玩火 http://..org/ 宋锦快速把纱布给解下来,露出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已结痂,不过看起来依旧触目惊心。 每看一次伤口宋锦心底就难受一分,感受到宋锦的低气压,齐歌伸出手握着宋锦的手,依旧背对着宋锦,低声道:“已经不疼了,别担心。” 给伤口上过药,宋锦扯过纱布准备包扎,纱布要从胸部绕一圈,她两手从齐歌腋下绕到胸前,够不到,便跪在床上,整个人几乎快要贴在齐歌的背上。 呼吸相融,肌肤相触,气氛暧昧而火热。 每绕一圈,齐歌的呼吸就沉一分,宋锦还故意用手碰他的背,弄得齐歌身子绷的犹如满弓的弦,只差一个点,便要爆发。 “你在玩火。”齐歌暗哑低沉的嗓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我想*。”柔媚入骨的声音丝线般沁入心扉,撩起心底的酥麻。 前边的男人突然一个闪身把宋锦压在身下,目光深沉的凝望着她,呼吸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就在宋锦以为他终于忍不下去的时候,齐歌突然起身背对宋锦,把衬衣穿好,扣子一颗一颗系好。 “小锦,等我们结婚吧,或者生了孩子之后。”齐歌叹息道。 宋锦移过去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双手圈着他的腰,柔声道:“我怕你太辛苦,你不用担心我的,孩子没事。”宋锦知道齐歌是担心孩子出问题,但更深的原因还是这个男人太爱她,所以尊重她不想伤害她。 齐歌抓着她作乱的小手,扭过头来捧着她的脸,“把你的美好留在新婚夜,好吗?那是我们一生最珍贵的回忆。”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但对宋锦,也许是爱的太深吧,那种极致的渴望依旧抵不过对她的尊重和疼惜。 宋锦突然笑了,点头:“好。” 齐歌心底重重松了口气,小锦要再撩拨下去他真的是坚持不下去了,今夜的小锦太美了,根本没有男人能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 “但你被我撩起的火要怎么泄呢?”宋锦笑的狡黠,不等齐歌反应过来,突然出手如电,齐歌身子骤然一僵,喉咙发出一声低哑的嘶吼,双目喷火的望着宋锦,恨不得化成猎兽扑上去。 “当然由我来灭。”宋锦娇媚一笑,手指点着齐歌的身体,把他推倒在大床上,整个人跨坐在他身上,伸手就去解他的皮带。 “小锦,你……。”齐歌看着身上如妖精般勾人妖媚的宋锦,尤其是她此刻的姿势,一瞬间血涌脑门,清心寡欲二十多年的男人第一次控制不住。 宋锦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在他耳边呵气如兰,柔软温润的肌肤相触,带来最极致美妙的体验:“好好享受吧。” 齐歌见宋锦下一步动作,突然惊骇的瞪大眼睛,这东西怎么可以吃? 还不等他惊讶够,宋锦突然俯身,张口就吻住了他的唇,甜腥味直冲口鼻,一个激烈缠绵的吻过后,齐歌头晕目眩几乎要晕过去了。 纱帘轻轻飘荡,送来夜风的轻抚和问候,一轮圆月高挂,透过微扬的薄沙,朦胧的月光笼罩了大床,细弱的娇喘和粗旷的呻吟悠悠飘荡而去,见证了一对璧人的相融和爱意。 齐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这个夜晚美妙的像满世界盛放了烟花,璀璨的烟火映亮了他灰白的世界。 睁开眼睛,刺眼的日光让他下意识闭上眼,等眼睛逐渐适应光亮,他才从床上直起身来,被子滑落,露出精壮结实的肌肉,泛着蜜色的光,性感而饱满。 大床上一片狼藉,齐歌蹙眉,脑海里关于昨夜的记忆渐渐回笼。 情到深处,难自已。 该做的都做了,直到最后一步时,他突然清醒。 齐歌扶额,脸悄悄红了。 “醒了吗?醒了就快起来吃饭,我已经做好了。”门外传来宋锦温柔的声音。 齐歌声音嘶哑的应了一声,掀起被子赤脚踏在地毯上,正准备去衣帽间,宋锦的声音接着响起:“衣服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就放在床头上。” 齐歌转头看去,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舒适柔软的休闲装,衬得整个人挺拔又精神,看起来也年轻了好几岁。 齐歌收拾好从楼梯上下来,便看到穿着围裙正在忙活的宋锦,玻璃窗外是金灿灿的阳光,少女忙碌的身影像一幅画从此印在他的心上。 听到脚步声,宋锦抬眸,眼睛突然一亮,笑着道:“快吃早饭吧,尝尝我的手艺。” 一早醒来,有人给你准备衣服,准备早饭,这种温馨的感觉让他整个人像被温暖的太阳包围着。 齐歌走过去突然从身后抱住宋锦,宋锦两手端着盘子,无奈道:“有什么话待会再说好不好,你看我现在正忙着呢。” 齐歌在她脖子上亲了亲,接过她手上的盘子,二话不说就朝餐桌走去。 宋锦看着男人挺拔如松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想起昨夜的一切,长长出了口气。 宋锦早餐做的煎蛋,煎香肠,银子百合粥,目光期待的看着齐歌吃下第一口。 齐歌笑着点点头:“好吃。” 宋锦笑的十分灿烂,“那好,以后我就天天给你做。”蒋云早上要来给两人做早餐,被宋锦给赶走了。 贤妻良母的第一条就是厨艺,不能假手于人,她要亲手做给齐歌吃,看到齐歌吃的舒服宋锦心底也开心。 “对了,今天上午我们去一趟医院,看一下你伤口的恢复情况,另外去男科挂个诊,找专家给你看一下。”昨夜她就发现不对劲了,看来孟祁下手还不轻。 齐歌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宋锦突然抓着他的手,齐歌抬眸,宋锦微笑道:“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病,不用怕。” 齐歌反握住宋锦的手,心底暖融融的“好。” 吃过饭后,宋锦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和齐歌一起出门,齐歌遣走了铁柱,他自己开车载着宋锦去医院,半路上齐歌给温衍打了个电话,让他先准备着,两人马上就到。 听到齐歌要挂男科的诊,一向温润有修养的温衍忍不住调侃了起来:“我说齐大首长,你身体哪儿出毛病了啊,来给我说说,我可比男科那些沽名钓誉的专家强多了,保准一剂药下去药到病除,威猛如虎,哈哈哈哈……。” 齐歌脸色难看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滚。”直接把电话给挂了,隔绝了温衍欠揍的笑声。 宋锦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齐歌脸色更是难看:“连你也笑我。” “我是觉得这个温衍挺胆大的,连你的玩笑都敢开,看来你们俩的关系真的很好。”宋锦笑着道。 齐歌挑了挑眉:“你认识他?” 宋锦点头:“上次二舅母带我去产检时就是他接待的我们,看着温朗如玉,翩翩君子的模样,没想到也是个爱开玩笑的。” 齐歌冷哼了一声:“他那都是装的,其实一肚子坏水,以后你少接触他,省的被他带坏了。”话虽这样说,齐歌眼底却全是笑意,看来真如温衍所说,他是齐歌唯一的朋友。 到了医院停车场,还是上次那个小护士来接两人,看到齐歌时眼前一亮,好帅的男人。 随后看到男人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拉开车门,温柔的把宋锦扶下来,等两个人都站在她面前,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医院里传了好多天关于温主任的流言原来都是假的,这男人才是孩子的亲爸呀,不过不得不说,这男人比温主任更帅更有魅力。 小护士花痴的想着,把两人领到温衍的办公室,正碰到查房归来的温衍,看到齐歌,温衍大步走过来给了个拥抱。 两人碰了下肩膀又分开,彼此的目光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你个大忙人,我都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见过你了吧。”温衍也只有在齐歌面前才一副浪子的脸孔,实在颠覆了小护士的印象。 温衍将齐歌和宋锦请进办公室,隔绝了外边一众探视的视线。 两人寒暄了一阵,宋锦就乖巧的坐在齐歌身边,沉默不语,高雅娴静。 她第一次见齐歌这么多话,笑容也越来越多,语气放松,看来他和这个温衍果然是铁哥们儿。 “我去一下洗手间。”宋锦站起来对两人点点头,便朝门外走去。 实在是因为坐的不舒服,想出去透透气。 温衍看了眼门口方向,收了脸上的吊儿郎当,脸色严肃,压低声音道:“你真的决定要和她结婚了?”他这个好兄弟从小就在军队长大,没接触过女人,他是怕他被骗了,依齐歌的性子,到时候指不定疯成什么样子。 以前光听说他还不是太相信,但现在亲眼所见,由不得他不信,他这个从小就早熟沉稳的好哥们是真的一头栽进了爱情的海洋里。 看那双眼睛,从头至尾都没离开过宋锦的身上,恨不得把眼珠粘她身上。 这还是他熟悉的齐歌吗? 齐歌闻言目光深沉的看向温衍,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是,这个月十八,请帖想必你已经收到了吧,不要缺席。” “呵……果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兄弟,我一句难听话都没说你就生我的气了,看来你真是没救了,不过还是要恭喜你,马上要做父亲了。” 齐歌忽然笑了,目光灼亮:“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吧,小锦是个很好的人,我相信她。” 温衍摸了摸鼻子,小声咕哝了句:“看你容光焕发的模样,搞的我也想恋爱了。” 齐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成家立业了,省的老是这么不着调,米阿姨也能彻底放心了。” “唉提起这个我就头疼,你记得容诺吧。”温衍头痛的扶额。 齐歌蹙眉,对这个名字没一点印象,温衍暗道问也是白问,“就是那个小时候总跟在我身后哭哭啼啼的小女孩。” 齐歌还是想不起来,主要是对无关紧要的人他从来就没放在心上过。 “我妈最近总是找机会撮合我俩,搞的我现在有家不能回,天知道我有多烦那个容诺,让我娶她还不如让我去死。”温衍怨念的吐槽。 ------题外话------ 我去,改了好几次!现在审的挺严的←_←sorry就是这样啦 090 你算哪根葱 http://..org/ “米阿姨难道就不听询你的意见吗?”毕竟是亲儿子不是养的牛,也不能强按头喝水吧。 “哎,我妈独断专权久了,压根不给我反驳的余地,她已经下了最后通牒,我要么领个女朋友回去,要么和容诺订婚,可是这两个我哪个都做不到。” 齐歌同情的看着好兄弟,提议道:“你随便领个女人回去,让你妈相信就成了。” “我妈可是火眼金睛,她一眼就能看穿我的阴谋,到时候我就必须要和容诺订婚了。”对于自家那个抱孙子心切的老妈,温衍实在是头痛。 大哥的未婚妻死了之后,婚事一直搁置到现在,妈妈说等大哥从华安调回来之后再提他的婚事,不过听妈妈的意思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所以现在就开始忙着张罗他的婚事。 想起大哥,温衍看了眼齐歌,“我大哥他前段时间给我打过电话,让我代他给你和宋小姐赔罪,但我那时候也找不到你,就拖到了现在,你和我大哥之间发生了什么?”温衍好奇的问道。 他小时候在孟家住过一段时间,和齐歌玩的最好,大哥那时候已经上高中了,放学后会来孟家找他和齐歌玩,但不知为什么,齐歌对大哥一直不冷不淡的,虽说齐歌就是这样的性子,但对大哥很明显的芥蒂所有人都看的分明。 温衍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大哥究竟做了什么惹得齐歌对他那么冷淡排斥。 一提起温胥,齐歌眉目一瞬间冷沉下来,淡淡道:“没什么,你告诉他,我不会原谅他的。” “呃……,连我的面子都不给吗?”温衍想肯定和那个宋锦有关,才会让齐歌连他的面子都不卖。 齐歌很直接的拒绝:“这件事没得商量。” “好吧。”温衍摸了摸鼻子,大哥、我可是给你求情了,但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就不怪我了。 小护士在外边敲门,小心翼翼道:“主任,都安排好了。” 温衍站起来看向齐歌:“走吧,我亲自领你过去。” 齐歌看了眼门外,不动如山:“等小锦回来一起过去。” 温衍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拜托,这里是医院,你的小未婚妻是不会出一点事的。” 齐歌根本不理他,固执的非要等宋锦回来,温衍清楚齐歌的性子,无奈下只能让小护士去通知专家等一会儿,然后赶紧去把宋锦找回来。 医院里的气味充满消毒水的味道,非常难闻,宋锦不喜欢这种气味,便乘电梯下来,准备到花园里走走,齐歌碰到老朋友肯定得多聊一会儿,宋锦算着时间,走走就上去。 电梯里只有宋锦一个人,下到五楼的时候进来一个戴着墨镜口罩的女人,穿着宽大的风衣将身材包的严丝合缝,风衣帽子将女人的脸完全笼罩在阴影里,不过依旧能看出来女人身材很好,穿着一双五厘米的高跟鞋,手上有四根手指戴着戒指项圈,虽然看不清脸,但给人的感觉很时尚。 女人一直低着头走路,虽然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常,依旧给人鬼鬼祟祟的感觉。 宋锦感觉对方墨镜下的眼睛看了自己一眼,眼底放射出一丝不善的目光,宋锦敏感的接收到了,长的漂亮唯一的坏处就是倒处树敌,还都是女人。 五楼是妇产科,这女人打扮的这么神秘,看来是有某些见不得人的原因,要不是流产,要不是偷偷来做产检,而全副武装则证明她是个公众人物,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身份。 宋锦低垂着脑袋看着脚面,心底暗暗猜测着。 电梯下到一楼,门缓缓开启,女人许是焦急着离开,看也没看脚下,踏出电梯门的时候,鞋跟一下子陷在电梯和地面的空隙里,用力提了提脚,鞋跟却跟长在里边了似了,怎么都拔不出来。 “靠,倒霉透顶了。”女人暗暗骂了一句,墨镜下的眼睛瞟了瞟四周,见没人关注自己,便蹲下来把鞋子脱了,两手拽着鞋面想要用力把鞋子拔出来。 对方这样做算是把门口给堵住了,宋锦非常有礼貌的问道:“不好意思,可以麻烦您先让一下吗?” 对方暴躁的吼了一句:“你算哪根葱,凭什么让我给你让路,滚。” 宋锦目光一沉,她好声好气的给对方说话,竟然换来对方的叫骂,这女人素质简直差到家了,要真是明星的话她的粉丝知不知道她的真面目? 宋锦叹了口气,懒得和这种人计较,便准备从她旁边隔出来的缝隙里出去,谁知她刚踏出来一步对方便长腿一伸想要把宋锦绊倒,恶声恶气道:“我让你走了吗?” 对方出其不意的伸腿,来的非常突然,宋锦猛然一跳,退回电梯内,抚了抚裙摆,目光森冷的看向蹲在地上的女人。 林玉给她量身定做了多套裙子,皆是布料舒服的套裙,今日这身上衣是白色的圆领长袖,领口绣着一串珍珠,衬得脖颈修长,小脸莹白,下身是薄荷绿的复古长裙,高贵典雅,温婉秀美,因为怀孕的关系,上衣都是做的略大,没有收腰,稍稍盖住了裙子,这几天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很明显看出来宋锦是个孕妇,这女人在明知道她是孕妇的情况下还想要伸腿绊她,可见心思恶毒。 佟玉卮被对方森冷的目光吓的心底一颤,立刻板起脸语气不善道:“看什么看,我鞋子弄不出来你就别想出去。” 佟玉卮心情糟糕的很,顺带着看所有人都不顺眼,尤其是面前这个年轻漂亮的小孕妇,恨不得她肚子里的孩子流产。 佟玉卮十岁的时候母亲得癌症死了,第二年父亲就娶了个女人回来,从古至今继母没一个好的,这个也不例外,佟玉卮从小脾气就差,没少和继母掐架,而且每次她都能打赢,第二年继母怀孕,去医院检查是个儿子,两人都高兴坏了,继母也因为怀了儿子底气足了,总是指使佟玉卮干这干那,后来继母怕她和儿子分家产,想要暗害她,被她察觉后一脚把继母踹流产了。 后来她被震怒的父亲赶出家门,流落街头,因为长的漂亮被星探看中进了娱乐圈,一开始也是摸爬滚打的,她亦是个有野心的,屈了现实,心甘情愿被一个五十多岁的地产商包养,那地产商财大气粗,佟玉卮又手段了得,便砸了许多钱在她身上,后来倒也是火的很,只是没几年那个地产商便因为受贿锒铛入狱,佟玉卮不得不找下一个金主,但她真是倒霉的很,每跟一个金主一年内都因各种原因出了事,她还因此背上个“扫把星”骂名,后来压根没有富商愿意包养她,没有片约哪儿来的钱,没钱哪儿来的优质生活,无奈她只能改变路线陪那些制片人导演睡觉,倒也是演了很多片子,维持着她的名气。 她最近搭上了国内大导演赵焦,他的新片规格很高,本来以她的地位压根够不上这种类型的片子,但她用手段勾到了赵焦,赵焦在床上头脑一昏就答应让她出演女二号,她这次去云南就是为了拍这部新戏的外景部分,去的时候寻思着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回来的时候便狠狠心买了头等舱的机票,准备钓个大老板,重走以前的路线。 谁知就遇上了洛秀,自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后便对他念念不忘,连梦里都全是那个男人,她最近开始收集洛秀的资料,打听他的行程,准备来个偶遇,洛秀这种有钱有地位,又帅又年轻的男人比那些满脑肥肠的老头子强太多。 就在她准备行动的时候,感觉到身体不舒服,联想到一个月前那次饭局,她和赵焦都喝醉了,后来又忙,就把安全措施抛到了脑后,心底感到不妙,让助理买测孕试纸回来,结果,她还真就中标了。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今天佟玉卮是瞒着所有人偷偷溜到医院做流产的,甚至为了以防万一,让助理放出她去邻市参加活动的消息,即使被人发现,她也可以圆过去,结果医生说她的子宫壁太薄,根本不能流产,否则这辈子都别想再怀孕,这可把佟玉卮吓坏了,她心底暗暗决定要么让赵焦负责,要么找个新主赖上。 赵焦家里有妻有女,而且妻子对他的事业帮助极大,根本不可能甩了糟糠之妻对她负责,要么是被赵焦逼着打掉孩子,要么没名没分的跟着她,这两种她哪个都不想要,那就只剩最后一个办法了。 想到那个俊美高贵的男子,佟玉卮焦急的心总算平静了一点,准备回去就计划和那个男人偶遇,顺理成章的上床,这个孩子也就可以名副其实的留下来,等她奉子成婚嫁给他之后,锦衣玉食,呼风唤雨。 她想的很美好,却丝毫没意识到成功率有多高。 心里想着事儿走路难免急急慌慌的,鞋跟一下子陷进缝隙里拔都拔不出来,心底烦躁的很,因此一看到漂亮年轻的孕妇心底的火就发了出来,不顾场合和身份就骂了出气。 没有人知道,当年她把继母踹流产给她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因此看到孕妇总会不由自主的怨怒,诅咒肚子里的孩子最好流产。 她没有想过自己也是个孕妇,心思恶毒可窥一斑。 “你鞋子拔不出来关我什么事,你现在要么乖乖给我让道,要么被我一脚踹出去,到时候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可不要赖在我头上。”宋锦走上前两步,语气冷漠。 她个子本就高挑,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蹲在地上的佟玉卮时,眼神睥睨而森严,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氐,不由自主令人害怕。 “你敢?”被人这样侮辱,佟玉卮还是头一次,立刻站起来朝宋锦吼道。 “要不要试试?”宋锦长裙下的小腿微微活动了一下,勾唇冷冷而笑,温婉柔美的容颜上显露出一丝冷艳妩媚,美的逼人夺目。 091 兔子不吃窝边草 http://..org/ 电梯在一楼大厅左侧,有一坐假山做遮挡,往来匆匆的都是一脸严谨的医生护士,或是来此挂诊看病的患者,没人有闲心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佟玉卮忽然想起什么,尖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你跟踪我?”瞪向宋锦的目光痛恨而警惕。 “我可没那闲工夫。”宋锦勾了勾唇,那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她就是大街上的路人甲,还不待佟玉卮怒急攻心,就见对方从背着的一个精致小包里拿出来一个奇形怪状的手机,对着她的脸拍了一张照,等佟玉卮反应过来想要去抢她的手机,对方已经闪身后退,背贴在电梯墙上。 对方轻脆脆的声音如一把重锤重重击在佟玉卮心上,刹那间从头凉到脚。 “佟玉卮,二十七岁,实际年龄三十二岁,”目光下瞟,佟玉卮一张小脸煞白,娱乐圈很多女明星都改过年龄,佟玉卮自然也不落后。 “永城人,十年前因一部偶像剧踏入娱乐圈,此后一炮而红,背后的金主……。”话语突然一顿,佟玉卮心一滞,差点呼吸不过来。 “啧啧,样子看着挺端庄的,没想到竟然跟过这么多男人,老的少的,胖的瘦的,有精神分裂症的,有虐待狂的,你也够能耐的。”手机屏幕上是她输入佟玉卮的头像调出来的个人资料,这手机链接孟祁的终端资料库,三秒钟回冲时间,便把佟玉卮早忘到爪哇国的小事也给她调出来,详细的很。 现在已经不是恐惧那么简单,佟玉卮目光深恨的瞪着宋锦,却又夹杂着深深的忌惮:“你是什么人?” 宋锦走到她面前,也懒得跟这种人计较:“你如果现在让道,我就当从没见过你,但如果你再死性不改,几分钟后保准各大门户头条就会有你出现在妇产科的照片,到时候……,”话不用说满,佟玉卮也知道结果,惊怒之下便是满心的恐惧。 如果被人知道她未婚怀孕,她的明星路也算是走到头了。 “宋小姐。”小护士惊喜的声音打破两人之间的雾霭,宋锦一抬眸,便看到穿着粉色护士装满脸惊喜往这边跑来的小护士。 左右各有两个电梯,这个因为偏僻,用的人较少,小护士是从另一个常用电梯下来的,之前宋锦交待过她,要去花园走走,所以她是直奔花园而去,宋锦的声音在稍显嘈杂的大厅中如一泓清溪流注心间,小护士走过来一看,可不正是她要寻的宋锦。 “我可找到您了,温主任让我来找您。”小护士走过来对宋锦说道,目光一转就发现了蹲在地上有几丝狼狈的佟玉卮,小护士在医院见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这人的装扮一看就有问题,小护士又贯爱浏览娱乐八卦,佟玉卮此时昂着下巴,风衣帽子滑落肩头,露出轮廓优美的下颌,小护士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这人。 “啊……佟玉卮,没想到真的是你,我太喜欢你演的电视剧了,你给我签个名好不好。”小护士一激动就从口袋里掏出记事的小本本朝佟玉卮跑去。 这是遇上粉丝了,佟玉卮心头一慌,鞋子也不要了,下意识就要逃跑。 宋锦伸出一条腿拦住佟玉卮的路,“别急,给粉丝签个名能费你多少功夫。” 佟玉卮身子一僵,把怨怒深深咽下去,此时小护士已跑到她身边,把小本子和笔递给她,双眼闪亮又激动的盯着佟玉卮。 佟玉卮咬牙接过小本,手指颤抖的在上边签上自己的名字。 小护士捧着脸兴奋道:“您来医院做什么?生病了吗?”上上下下的把佟玉卮打量一遍,眼底的关切毫不掩饰。 面对小粉丝犹如x射线似得目光,佟玉卮头皮发麻,第一次觉得粉丝的热情令她烦闷,墨镜将她眼底的情绪尽数遮掩,脸上带着温和亲切的笑容:“只是胃有点不舒服而已。” 小护士立马接话:“啊,肯定是因为饮食不规律才得了胃病,你以后一定要按时吃饭,不要再生病了,否则我会很心疼的。” 佟玉卮签字之后把本子还给小护士,连鞋子也不要了,一瘸一拐的跑了。 背影临消失前,猛然回头瞪了宋锦一眼,那眼底的滔天巨浪宋锦感受分明,回以一个温柔的笑。 却冷而残酷,仿佛悬崖生花,绝美危险。 身子一僵,佟玉卮立马回头,仿佛身后有什么猛兽追她,这副迫切的样子让小护士疑惑的蹙眉。 “走吧。”宋锦笑了笑从电梯里走出来,朝右边的电梯走去。 鞋跟卡在电梯缝隙里,那鞋子是佟玉卮穿过的,她才懒得摸呢。 小护士喜滋滋的抱着本子,脸上跟中了彩票似的激动,宋锦眼角瞟了眼小护士,问道:“你很喜欢佟玉卮?” 小护士立刻点头如捣蒜,开始对佟玉卮的优点如数家珍。 宋锦扯了扯嘴角,牵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眸底深浓的光彩似嘲讽。 这佟玉卮可真会伪装,私生活糜烂腐朽的如那臭水沟里的蛆虫,只不过镜头一包装,就成了人人追捧喜爱的清纯玉女,这些民众的喜爱也来的毫无缘由,就因为一个虚无飘渺的角色和美丽的形象,如痴如醉,如颠如狂。 对这种一心沉浸在自己偶像完美无瑕,爱上她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的人,宋锦对此不知是讽刺还是怜悯。 精神空虚到一定程度,就开始寻求信仰,不去信佛,不去信基督耶稣,反而信上一个吃喝拉撒睡五样不缺的凡夫俗子。 信仰本是一个人最大的精神追求,这个词多么的圣洁而神圣,如今却在宋锦看着这个心思单纯的小护士抱着偶像的笔迹傻笑的同时,心底涌上一股无以言表的无力。 如果她不知道佟玉卮的真面目,也许会感同身受,为小护士的开心而感染。 而现在,她只感到满腔的恶心,那样恶毒下流的女人怎么配得起粉丝真诚的喜爱和维护,这种爱不掺杂任何杂质,只是为你这个人本质而来。 这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崇拜和信仰,不亚于悲天悯人济世救苦的佛祖,却是更深更自由明媚的一种力量。 宋锦没有打破小护士的雀跃心情,她不屑也不忍心。 心底再一次感叹,娱乐圈看着光鲜亮丽,纸醉金迷,实则最是肮脏不堪。 所有人脸上都带着面具展示给喜欢他们的人,而揭了面具现实生活中又是什么样呢? 本质上来说,都是戏子,自己身在戏中,演戏给所有人看,久而久之,入了戏,出不来,终其一生困在其中,也迷了心,迷了路。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宋锦想着已经走到了温衍办公室外边,小护士声音还是压抑不住的兴奋,“温主任,宋小姐来了。” “哗”门开了,温衍走出来,看着宋锦的目光有戏谑有调侃。 “你可终于回来了,否则齐大首长还不把我这里拆了,真是的,在我的地盘上也不放心,知道的说你们感情深厚,不知道的还当我这医院是龙潭虎穴能吃人不成?”温衍这话带着怨气,嗖嗖嗖的往宋锦身上发射。 齐歌跟在后边走了出来,走到宋锦身边牵起她的手,看了眼宋锦才不悦的瞪向温衍:“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行行,我闭嘴总行了吧,重色轻友。”温衍咕哝了句,便领着两人坐电梯去十八楼。 电梯里,宋锦和齐歌站在一边,温衍靠着电梯墙站在另一边,宋锦从电梯光洁的镜面里瞟到温衍那有些不忿的脸色,想起上次温衍在电梯里给她的刁难。 笑了笑,宋锦问道:“温主任……。” 话刚出口温衍便摆了摆手,还是那副温朗如玉的面孔,嗓音如三月的拂堤杨柳,自是醉人的舒云清风:“你是齐歌的未来媳妇,不用叫的那么生疏,叫我……,”温衍转了转眼珠子,忽而勾唇一笑,疏朗犹在,风流点点跃于眉尖。 “温衍哥哥可好?” 齐歌狠狠瞪了他一眼,握紧宋锦的手,总是这样不着调。 宋锦并没被因方轻薄的话而着恼,她正想着那话出口太突兀,可巧对方就送引子来了,宋锦便顺着话微笑道:“我可不是澜澜,哪儿能这样叫你。” 少女本就是十分好颜色,浅浅微笑如开在盛夏星夜里的浮荷,清雅濯人又添欲语含羞的明媚,生生让人心头一跳,被这逼人而来的卓美无处遁形。 温衍移开目光,暗自嘀咕,不得不承认,齐歌老婆长的太漂亮,这样让人不安的老婆,齐歌你守得住否? 随后愣了愣:“澜澜?” 除了孟栖澜还能有谁? “对呀,我听二舅母说,你和澜澜还是青梅竹马呢,也只有她能叫你哥哥,我呀,还是叫你温主任安心点。”宋锦笑着道,话落朝一直竖耳听着的齐歌眨了眨眼。 齐歌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看宋锦小精灵的模样,也陪她笑。 “嗤……。”温衍撇撇嘴,指望孟栖澜叫他哥,那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那丫头从小就跟个怪物似的,想到什么,温衍眼底掠过一抹笑意,很快也很浅,就像深湖里投了颗石子,还没泛起一圈涟漪,就深深的沉入了湖底去。 “上次在饭店见到你,就是二舅母带澜澜来相亲的,结果遇到了一个不靠谱的男人,把二舅母和澜澜都气着了,所以当时澜澜才对你那么凶的。”宋锦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被齐歌捕捉到,好笑的摸了摸她的头顶。 电梯门开了,宋锦扯着齐歌先走了出去,温衍愣了愣也走了出去,他心底在琢磨着宋锦的话,相亲?那女呆子也会相亲? 想到那画面,温衍心底怎么都不舒服。 “澜澜才二十出头,二婶儿就急着让她相亲,真是的……。”温衍咕哝了句,宋锦恰好听到也回了句:“二舅母说澜澜太不会照顾自己,只有嫁个好男人她才会安心。” 温衍瞟了眼齐歌,“这世上除了我和齐歌,哪儿还有好男人?二婶儿也是病急乱投医,什么男人都见。” 宋锦呵呵笑道:“你啊……二舅母倒是提起过……。”这话牢牢的揪住温衍的心,耳朵竖的老高。 宋锦忽然蹙眉,把温衍心底焦灼的,面上还是一副万事不急的温吞样子,宋锦拖着嗓子道:“二舅母的原话,温衍啊好是好,可就是两家太熟了,这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温衍是个好孩子,我可不能让澜澜祸害他,要不然两家以后还怎么走动。” 这可是林玉的原话,宋锦听的真切切的,看来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家女儿那性子这世上有哪个男人受得住。 这话说的……温衍是该高兴林玉对他的夸奖呢,还是一巴掌把他拍死在沙滩上的悻然。 他承认,他心底是对孟栖澜有点想法的,这想法从小就有,只不过埋藏的深,再加上母亲最近逼迫的紧,对上容诺那张期期艾艾的假脸,就更加怀念孟栖澜对他的不假辞色。 这想法呢,宋锦也看出来了,她还没忘记这家伙上次对他的刁难,看你还有心思插手我和齐歌的事儿。 孟栖澜那性子,是打娘胎里带来的高智商低情商,要让她开窍,那除非公鸡下蛋,母猪上树,温衍要想得手,呵呵…… 宋锦笑容非常灿烂,和齐歌相携着就走到了科室门口,早有小护士等在这里,齐歌把登记表递过去,小护士看了眼立马恭敬的把两人请了进去。 温衍在科室门口的休息椅上坐下来,皱眉沉思,往来的护士眉眼含俏生春的偷偷往他的方向瞟一眼。 看,温主任连皱眉,都那么帅气迷人! ------题外话------ 入v倒计时第三天o(n_no 092 定不负卿 http://..org/ 从医院里出来,两人脸都红的跟熟透的苹果似的,齐歌还好点,脸皮厚,人也能镇得住场子,但宋锦,一路上都是垂着头的。 想到医生给齐歌检查身体后就把宋锦单独留了下来,说的什么……宋锦已经没有脑容量去想了,齐歌手里提着医生开的药,有口服的,有外用的,医生当时还说的很详细,还有注意事项…… 宋锦恨不得现在把孟祁揪出来狠狠揍一顿,伤哪儿不好非得伤那么尴尬一地儿。 “作为妻子也别有什么害羞的,你想啊,是脸面重要,还是终身的幸福重要?幸亏只是外伤,但不排除神经受到损伤,所以回去之后一定要经常活动活动,就跟那车轱辘似的,要经常擦,否则生锈了怎么跑的快……。”医生的比喻真恰当。 齐歌揽着宋锦腰身的那只手移到她的头顶,亲昵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含笑道:“不开心吗?” “没有……,”宋锦咕哝了句,目光落在齐歌提着的药上,目光深沉。 “我给你抹药的时候你别害羞就成了。”宋锦语气调侃,下一瞬该害羞的就成了齐歌。 齐歌愣了愣,下一瞬就开心的笑了起来,没有宋锦想象中的害羞扭捏,男人的笑声爽朗开怀,骤然附至宋锦耳边,低沉优雅的嗓音撩拨着宋锦的耳廓,麻痒直入心底,“你放心,我一定会乖乖配合的。” 昨夜的一切历历在目,齐歌眸光愈加闪亮逼人。 宋锦小手柔弱无力的锤了下他的胸口,从他怀中退出,娇嗔道:“你烦人。” 美人字字如珠玉落盘,清脆伶仃似廊下风铃轻响,又似牡丹轻吟娇艳妩媚,把齐歌的心都化成了一江绵软春水。 两人笑闹了一阵坐回车里的时候刚好快中午了,温衍本来要请两人吃饭,被齐歌拒绝了,好不容易有时间,他想单独陪陪宋锦,不想让温衍那二流子当电灯泡。 两人开车在这附近寻着饭店,最后宋锦看到一家装修古色古香,上竖巨匾“南国食府”的饭店,勾起了她的思古情绪,便央求齐歌来这家。 齐歌总依着她,便将车子停在饭店前的停车位上,下来拉着宋锦的手朝饭店走来,远观足有三尺高两尺宽的朱红漆门格外恢宏气派,明黄色的飞檐与背后的蓝天相映成辉,伫立两边足有两人合抱的柱子上用金笔龙飞凤舞的刻着一副对联。 说地谈天,且以烹茶寻雅趣。 怡情悦性,还从赏月借春风。 横批:南国食府。 红豆生南国,诉尽了相思情意,而这个南国,又诉的什么呢? 宋锦轻轻念着这副对联,心道在现代大都市也有这种雅致古风的地方,光看门面,就令人心之向往。 踏上红毯,拾步阶梯,有身着大红纹绣旗袍的曼妙女子鱼贯而出,长发绾在耳侧,斜插一枚垂珠发簪,摇摇晃晃里映出白皙脖颈间的温婉秀美,如一杯醇香的茶,香浓而浅淡,朦胧中似谁的低吟浅唱,曼彻心扉。 “欢迎光临。”低眉顺眼的足够谦卑真诚,声音如黄莺出谷,可真伶俐动听。 宋锦看了眼齐歌,齐歌目不斜视,仿似对身侧的佳人毫不在意,牵着宋锦的手跨入门槛。 一脚下去,便是另一个世界。 若不是手心传来的温热证明她踏着另一个时空的土地,她真的怀疑她还在那个封建闭塞的古代,雕梁绣户,画栋朱帘,丹楹刻桷,飞阁流丹,纱帘隔开的空间里是用名贵的紫檀木做的餐桌椅子,朱角挂着灯笼,垂挂的楠木牌子上用红笔描着独属于自己的名字。 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遥不可及的爱情它在水一方,角落里,芦花飘摇,若流风之回雪,更似那无处言说的脉脉心事。 再走,是菡萏。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思念一个人是什么滋味?是否穿荡绿草葱荫他会出现在此夜的梦中?水色清清,它在枝头开的幽香冰洁,如泼墨朦胧的娇俏少女。 下一个,是苍耳。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爱情如流沙,扬风即走,又如苍耳,缠身却能伴随天涯,不论山长水远,还是遥路颠簸,都要紧紧抓住那一丁点的可能,即使是苦涩,即使是刺痛。它不华美,不盛放,在角落静静守候,是宿命,更是深入骨血的执念。 芄兰、芣苡、蒲草、靡芜……一路走来,宋锦依旧紧紧抓着齐歌的手,直到尽头。 静静跟随而至的女服务员悠悠道:“两位选择哪个包间?”、 宋锦看向齐歌,齐歌对她笑了笑,牵起她的手走进旁边的包厢。 “走到哪里就是哪里,只要不忘初心。” 宋锦笑着道:“这话挺有道理。” 美丽的服务生递上菜单,翻开一看,连菜名都那么雅致动听,宋锦点了几道名字动听的菜,笑着道“倒要见见是什么?” “你呢?”宋锦抬眸看向齐歌。 齐歌微笑道:“随你。”随后看向服务员,问道:“你们这家店是最近新开的吗?以前从未见过?” 服务生微弯腰,不疾不徐,语若惊云:“回客人的话,本店两个月前建成,一星期前开业,本店开业活动,情侣可享八折优惠,感情五年以上可享五折,十年以上可得赠品一份,夫妻可得许愿树保佑,经大师开光,很灵的。” 宋锦亮了眸子,第一次见这样有趣的饭店,连忙问道:“许愿树吗?长什么样?我可以去看看吗?” 齐歌看宋锦高兴的样子也牵唇微笑。 服务生看着面前一对璧人,恭敬道:“先生双眼澄澈深邃,鼻高隆唇饱满,女士眼神清澈,鼻高挺秀气,朱唇皓齿,从面相上来看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人俱面颊红润,气色高照,说明近期喜事临门,在此先道一声恭喜,即是天生一对还需要什么凭证?女士要看许愿树,请这边来。” 服务生带着两人穿过长廊,廊下溪流潺潺,山石伫立,风景这边独好,宋锦无心欣赏风景,暗道这店美则美矣,却处处透着诡异,尤其这服务生,竟然连面相都懂? 正是因为宋锦略懂一二才知这人说的分毫不差,她和齐歌仅从面相上来说就是绝配,但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穿过长廊走到檐下,被长廊合围起来的空地上生长着一颗参天古树,绿叶葱郁,高大挺拔,遮天蔽日,繁茂不息。 日光遥远的跋涉而来,透过摇晃的枝影筛落成细碎的影格切落满身,仰头望去,那繁密的枝叶间挂着零零散散的红带子,风里摇摆不定,似谁的心事难诉,横挂枝头。 这是一颗红豆杉,看年轮足有百年历史,宋锦仰起头定定望着,身侧站着齐歌,他只看了一眼便垂下目光,只看着身边的少女。 服务生递过来红带子,宋锦接过,缠绕指尖,红白相映,极致的艳丽勾勒。 她模样虔诚,似佛前诉愿。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曾经颠沛流离,食不果腹,也曾浪里流沙,夺命天涯,后来偏安一隅,允命相交,终逃不过死亡下场。 她败给一个情字,死无葬身之地。 而如今,身侧陪伴的男人许她一个光明温暖的未来,她何苦执著于前尘往事,许是前世,许是一场黄粱梦,现在的她,是宋锦,如花般娇嫩的十六岁,未来如何未可知,但她愿意和他一起携手走下去。 无论荆棘丛生亦或日暮穷途,她都会抓紧他的手,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上天啊,你听到我的许愿了吗? 宋锦微微一笑,再睁开眼,把手中的红带抛向天空,悠悠转转,风里飘摇,却终究借风而上,飞上枝头。 经受风吹雨淋,日晒月沐,固守着誓言在此地守候,一个十年,下一个十年,没有尽头的等待,直到风干散落天涯。 那时再深的爱也已化为一柸黄土了吧。 即使在此刻,划过心头的是另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她只是浅浅微笑着,不动声色的压抑,然后握住身边男人的手,任由他手心传递而来的温暖驱散满身的寒凉。 她永远都是这样理智,近乎冷血的可怕,斩断心底最后一丝情动,即使心口汩汩往外流血,撑开一个大大的伤口,虽痛却也忍耐的住。 爱情是恶魔的因子,潜藏于血脉深处,当恶魔逐渐掌控你的身体,你的理智,你的思想,那将离覆灭不远。 她不要这种无法掌控的人生! “你许的什么愿?”耳边是齐歌的轻柔耳语,带着缠绵的味道丝线般缠绕心扉。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红豆是相思,那么这颗红豆杉则种满了相思,花开是情窦,相思熬成汤,喝下去,饶骨缠绵,相思入骨。” 她回头,清澈明亮的眼睛定定望着他。 “保佑你我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他忽然笑了,英俊逼人,将她抱进怀中,动作轻柔的仿似她是易碎品。 “定不负卿。” 闭上眼,她的一声叹息也许只有自己听得见。 有脚步声向着这边走来,踩在木质地板上格外清晰。 “洛总您看这笔款项是否……。”矮胖男人气喘吁吁的跟上,怨念只敢往肚里吞。 那道修长如玉的身影忽然停下,后边人来不及刹车又不敢撞上去生生歪倒在一侧。 俊美邪气的男子停下脚步,一双冰眸酝酿着深海般的波澜,却又刹那间消散无形,讥讽的笑意跃于眉眼,添于唇角,邪魅风流的姿态足以令人疯狂。 “定不负卿吗?呵……恐怕是个笑话呢?” 093 你对我真好 http://..org/ 这家新开的古风主题饭店实际上是洛秀旗下的,不过不是洛氏,而是洪帮,黑帮给人的印象都是穷凶极恶,打架斗殴仿佛都是家常便饭,实则要想支撑那么大个帮派,上千人要张口吃饭,没银子让下属去喝西北风啊。 这块一直都是淮阳在管着,洛秀也很放心他,今天到这里来一是为谈洛氏的一个案子,二则是看一下淮阳的成果,一圈绕下来感觉还不错,那些小情侣应该会喜欢这种风格。 矮胖男人以前听过洛秀的名字,心底还嗤之以鼻,不过一个少年人而已,能能耐到哪儿去,因此他来时是抱着满不在乎的心态,谁知这少年人给他上了毕生难忘的一课,现在就毕恭毕敬的跟在后头,再不敢小瞧这个年轻人。 看到洛秀目光落在那树下拥抱的男女身上,矮胖男人眼珠一转,带着几分讨好道:“我家表妹仰慕洛总久已,如果洛总不嫌弃的话,可以为您引荐一下,我表妹可是国外名牌大学毕业的,现在世界500强……,”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厚厚的嘴唇一张一合吐沫横飞看的人倒胃口。 洛秀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男人一看正主走了抬步就想要跟上去,沉香适时挡住他的路,微笑道:“刘总请留步,具体的沟通细节会有秘书专门与您联系,总裁还有事,恕不奉陪,今日您随便吃,总裁买单。”话落不等矮胖男人说话,扭头快速离去。 矮胖男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他好不容易才约到洛秀,这还没说几句话呢人怎么急匆匆就走了,“哎……洛总这笔款项的落实日期您还没给个明话儿呢……?” 洛秀走的很快,两条大长腿交错疾行,看起来就跟风扇轮似的转的飞快,两边的雕梁画栋也没心思欣赏,路过的服务生纷纷点头问好。 这些服务生都是经过千挑万选,严格培训的精英,自然认得洛秀,这家店的幕后老板。 沉香小跑着才堪堪追上,他知道自家主子是生气了。 也真是巧,在哪儿都能遇上那俩人,这不是诚心给主子找不痛快嘛。 “关于刘总项目的款项……。”沉香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他那小破公司也敢找我合作,做他的春秋大梦!”洛秀阴沉沉的说道。 呃……主子能应邀前来,就是有五分合作的思想,而且这个刘总虽说为人不怎么样,脑子却好使的很,这笔买卖主子是稳赚不赔,现在直接就给否定了,还小破公司……刘总的房地产项目在国内来说还是排的上号的…… 他知道主子心情不好,刘总又刚好触了霉头,便成了主子的发泄对象。 沉香点头:“是是,回去我就安排。”心底为刘总默哀。 洛秀走出大门,车子已经开过来只等洛秀上车,中间还有一段阶梯,迎面走过来一个身材爆表,打扮时尚的女人,穿着大红色的紧身连衣裙,上边袒胸露乳,下边短的几乎能看见底裤颜色,带着几乎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妖娆的朝洛秀的方向走来。 这样的女人无论走在哪里都是百分之百的回头率,洛秀却跟没看见似的,连眼角都没给一个。 佟玉卮暗暗咬了咬牙,她就不信这个邪了……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女人身子突然一歪,“哎呦”一声娇喘几乎能把男人身子酥麻一半,晃晃悠悠着就往洛秀的怀里倒去。 沉香落后洛秀有好几步,要赶过去把女人推开显然已来不及,该死的女人,耍的什么手段他用脚指头都想的出来。 主子最厌恶这样搔首弄姿的女人靠近,可不要当场发火才好…… 佟玉卮已经隐隐闻到男人身上的独特味道,不是那种浓重清爽的香水味,却特别好闻,一时间让她都有些醉了,就在她快要倒在洛秀怀中的时候,洛秀猛然退了一步,皱眉冷冷的瞟了眼后头跟上来的沉香。 沉香在主子责备暗沉的目光中有些惭愧的垂下头。 佟玉卮没想到对方竟然二话不说就退了开来,她穿着高跟鞋,又是在台阶上,根本来不及收住身体,就这样直棱棱的朝地上摔去,站在一边的两个男人竟然没有一个帮她。 孩子…… 这是摔在地上佟玉卮心头闪过的第一个想法,结结实实的摔在台阶上,再从台阶上滚下来,咕噜噜滚到洛秀脚下,肚子突然绞痛起来,疼的她身体都跟着抽搐起来,颤抖着朝洛秀伸出手,模糊的视线里是男子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却遥远而冰冷。 “救……救我,我的孩子……。”佟玉卮颤抖着声音,脸色苍白。 身下很快有血沁出来,与红毯的颜色融为一体,佟玉卮心底的恐慌越来越大。 洛秀冷嗤一声,转身即走。 沉香阴沉的看了眼躺在地上颇显狼狈的女子,到现在他要再不清楚这女人肚子里搅着什么墨水,他就白跟着主子了。 “痴心妄想的女人,活该。”撂下这句话,沉香抬手招来安保,沉声吩咐道:“别影响客人上门,把她给我弄走。” 佟玉卮被人抬走的时候,她已经痛的昏过去了,临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她看着视线里逐渐模糊的修长身影,那么高大,却也那么遥不可及。 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能成功钓到洛秀,还把孩子赔进去了,等佟玉卮醒过来哭天抢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虽然洛秀没吩咐,但沉香也懂得该怎么做,连主子的注意都敢打,这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弄死她都是轻的,反正从此以后没人再见过佟玉卮,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就好像人间蒸发了般杳无踪迹。 这也是娱乐圈十大未解之谜中的其一,后来她的粉丝报案,连警察都找不到她的踪迹,时间长了也就不了了之。 洛秀最近很忙,要忙洛氏,还要忙洪帮的一摊子事儿,忙到他几乎快要忘了宋锦,可就在今天,宋锦出其不意又出现在他面前,平寂已久的心又开始起伏。 洛秀一向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很好,这次也不例外,但除了忍他还能做什么? 上去把两人拉开?宣告自己对宋锦的所有权? 上次宋锦说的话还不清楚吗?他凑上去只能是自取其辱。 离婚礼还有十二天,十二天的时间而已,他还等得起。 洛秀忽然想起什么,问了句“今天几号?” 沉香恭敬回道“五月初六。” 洛秀脸色忽然一变,眉峰紧蹙,思索了半晌沉声道:“送一份礼物,到江老院长那里去。” 洛秀的话非常隐晦,沉香想了一想便明白了,暗道主子还记得老人的生日啊,只是送份礼物哪有亲自去看看显得有孝心,这么些年主子虽然从未登门,但明里暗里也帮了不少,自从洛秀在京都高调现身,两个老人也许已经得到消息了吧。 洛秀移开目光看向窗外,低低叹息了一声。 …… 宋锦和齐歌从饭店出来的时候,服务生正要把打包好的赠品送给宋锦,里边是有着特殊标记全世界绝无仅有的情侣杯子,就在服务生要把系着红绸非常精致漂亮的礼物盒送给宋锦时,立马有一个女服务生走过来,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女服务生脸色惊讶的看了眼同事,下一瞬又快速收敛神色,一脸平静的把礼物盒子放在身后,微笑着送走两人。 直到两人坐上车子离开,女服务员才悄声问同事:“究竟怎么回事?店里不是有规定可以赠送礼物的吗?怎么又不让送了?”那两个客人气质容貌都非常出众,她挺喜欢他们两个的,因此送走两人后,她第一时间问同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主管刚才通知我的,听他的语气挺严厉的,还说你要是真的把礼物送出去,就扣你三个月工资,尤其是那个男人,店里以后都不欢迎他。” 女服务生惊呼:“是不是和主管有仇?但主管这不是公报私仇嘛,做的也太不地道了。” “嘘……你小声点,被主管听到就完蛋了。” 其实这是沉香吩咐这家店的主管这样做的,偷偷给主子报仇! …… 坐在车里,宋锦还在回味着刚才的饭菜,舔了舔唇一脸意犹未尽。 “这家店的菜真的太好吃了,以后还要来这家。”虽然贵了点,她突然看了眼齐歌:“还是算了吧,你工资本来就没多少,再把你吃穷了。” 齐歌忍俊不禁,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抽空揉了揉宋锦的头发:“你放心,你就算一天三顿都在这儿吃,吃到一百岁也吃不穷我。” 齐歌是军人,军衔再高每个月固定工资也就那么多,再加上各种补贴撑死也就一般白领的薪资水平,不过他的生活有警卫员负责,吃穿住行不费心,但能省出来多少钱,比洛秀那种大财团的老板来说,齐歌算是很穷了,作为齐歌的未来媳妇儿,她必须得学会精打细算,可不能把齐歌给吃穷了,但听齐歌的口气,腰板儿挺硬的嘛。 宋锦凑近他,不怀好意的问道:“快说,你是不是藏私房钱了?” 齐歌笑着刮了刮她凑过来的鼻尖,“我的钱还不都是你的,等回去,我全都交给你。” 这话说的令宋锦一颗心熨帖的很,但她可不能让齐歌以为她贪图他的钱,立马说道:“你的钱是你的,我才不要,我自己挣钱自己花。” 这话说的挺有骨气,齐歌笑着摇摇头,“你可别后悔。” 所以当回到家,齐歌把自己的存折交给宋锦的时候,宋锦打开,看着上边的一串零惊讶的合不拢嘴,“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天哪,没想到你深藏不露,竟然还是个大富翁。” 齐歌倒杯温开水走过来递给宋锦,看她亲口喝下去才笑着在她身边坐下来,解释道:“当年我父亲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他死后画坛终于发现了他作品的价值,在一次拍卖会上他的一幅画卖了这个数。”齐歌伸出两个手比了个数字,宋锦惊讶的捂住嘴。 “后来我再也没把父亲的画卖掉,都给他好好的收藏着,然后我就用这笔钱做了投资,没想到运气还挺好,第一次就赚了钱,后来就钱滚钱,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以前我对金钱没什么概念,有没有都那样,但现在不同,我可不能让你和孩子受委屈,这钱你好好收着,都是你的了。”齐歌笑的非常温柔,那笔数目不菲的钱毫不犹豫就给了宋锦。 宋锦心底感动,抱着齐歌半天不松手,“齐歌,你对我真好。”脸颊在他胸前蹭啊噌,一副撒娇的样子。 齐歌失笑道:“傻瓜,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宋锦从他怀中退出来,还是把存折还给齐歌:“但是这笔钱我不能要,无功不受禄,我拿着会不安心的。” 齐歌脸上的笑容顿了顿,抬手摸了摸宋锦的脸颊:“我们就快要结婚了,对我还这么生分,你不是故意让我伤心嘛。”说着垂下眼眸看起来有几分伤心的样子。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宋锦的解释也显得有几分苍白,无奈道:“好吧,那存折就先放在我这里,不过先说好了,我只是代为保管,你随时都可以拿走。” 在古代的时候她过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身外之物对她来说就是累赘,出门身上就带着能吃饭的银子,有必须要用钱的地方就溜到贪官府上顺一把,后来嫁给谢骓,身为侯府主母,她管着一大家子的吃吃喝喝,但她本身对金钱其实并没有多少概念,只要吃饱不饿就行了,因此看到齐歌这笔巨款她并没有什么想法。 即使两人结婚了,齐歌的依旧是齐歌的,她不会染指他的东西。 齐歌知道宋锦并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女人,但看到她和他分的这样清楚,心底就不是滋味,只能等时间长了,宋锦自己慢慢接受。 把存折放到柜子里放好,宋锦准备午休,这时一个电话把齐歌叫走了,听电话里的意思好像找到了苏高,只不过是生是死还不知道,齐歌交代了宋锦一句晚上别等他,便急匆匆出了门。 苏高这个人宋锦对他的印象很不错,跟了齐歌很多年,宋锦希望他平安无事吧,否则齐歌肯定又要伤心一阵子。 睡了一觉醒来,宋锦看了眼床头上的表,下午六点,没想到她一睡就是一下午,金黄色的夕阳透过玻璃窗投射进来,洒下满地金辉,在这样醉人的光线中宋锦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齐歌还没有回来,她也不想吃晚饭,给楼下的蒋云打了个电话,让她晚上不用上来了。 人一怀孕就奢睡,宋锦又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直到夜幕降临,漫天繁星,窗帘悠悠飘荡,孟祁如期而至。 有个男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宋锦哪里还睡得着,爬起来穿上外套,宋锦揉揉惺忪的睡眼,声线慵懒的犹如挠人的猫爪子:“来了。” ------题外话------ 明天就要入v了,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会陪玥一起走下去,可能有人会弃文,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哈哈…… 接下来剧情会更加精彩,不要错过哦。 齐歌和洛秀谁才是宋锦的真命天子,谁才是她命中注定的爱人…… 软萌可爱的包子,宋锦离奇神秘的身世,风靡全球的娱乐圈女王,大宠至上的爱情,首日两万更……欢迎亲们踊跃首订 以前更新时间都是在凌晨刚过十二点,这是一天中最早的时间,但亲们好像搞错了,以为我是每天更新到最晚的时间,入v后更新时间就改到上午了。 094 宋锦劈腿了 http://..org/ 浅淡的月光下,孟祁将床上的人儿看的分明。 一头青丝带着几丝凌乱披在肩头,像是一匹浓重泼墨的黑锦缎,衬得小脸比天边的明月更加冰冷皎洁,惺忪慵懒的眼睛似睁非睁,那幽暗的光泽似海底浮动的波澜,平静中更添惊涛,只一眼就令人摄于那眸中的神采浮华。 垂落的纤浓睫毛在眼睑下打出一片暗影,将那眸中的光彩也笼罩的影影绰绰,怎么看也看不分明,就像永远拢着一层雾霭,拨开眼前的迷雾却是层叠而来的幻影,丝丝清凉的感觉透骨而来,等待发觉,已是冷彻心扉。 肩头的衣服悄然滑下,露出莹白的肌肤,那样的白不若牛奶细滑,不如羊脂无暇,也不若白瓷的自然天成,就好像天边流动的白云,浅溪里游淌的鱼肚,深海里明亮的珍珠,在夜色中散发着轻淡悠远的光芒,自然而然的夺目光彩,却又生不出亵渎的心思。 许是觉得有些冷,那人纤长的手指拢了拢衣领,披上了外衣,仅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便是赏心悦目的优雅高贵,从骨子里散发而来的高华气质。 孟祁不是第一次见到宋锦,可每一次相见,却总能让他心底生出激荡的心情,好似每一次相见都是第一次,怎么看都看不够,然后在心底叹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 随后便是满心的愤怒羞恼,齐歌那个大尾巴狼,他捡的便宜可大了。 宋锦抬起眼眸的瞬间,昏暗的屋子刹那间像是被珍珠点亮,每一个角落都明亮如白昼,分毫必现。 “来了。”空灵慵懒的声线像是从遥远亘古的方向传来,悠悠荡荡钻进耳里,很好听却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不得劲儿,就像有什么东西钻营着肌肤血管。 孟祁直愣愣站在原地,一副懵了的样子。 其实他是醉了,灵魂已不知游荡到哪里去,做着抱得美人归的美梦。 宋锦掀被下床,地板上铺着毯子,赤脚踩上去不会发出丁点声音,反而那小巧纤美的玉足在褐色的地板上又是另一种无法言说的美。 总之在这个少女的身上,从头到脚一根头发丝,哪怕脚趾甲都是与美挂钩的。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认知,却又理所当然。 “又在发什么愣。”宋锦倒了杯温开水在手里,清冷平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令魂归九天的孟祁猛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齐歌又没在家?”为了掩饰自己羞红的脸颊,孟祁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他有点事,可能回来晚点。” “哼,还没结婚就开始夜不归宿了,指不定在哪儿风流快活呢。”孟祁就是忍不住想讽刺几句,虽然这话醋味忒重,一股子怨妇口气。 “呵呵……。”宋锦被他这话逗笑了,“自己一身绿毛还骂别人是妖怪,你是皮又痒了吧。”这孟祁也就只能逞逞嘴皮子威风。 “有本事你打我啊。”孟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子,伸出脸朝宋锦凑过去,眼睛狡黠的眨啊眨,趁机吃一下女神的豆腐。 宋锦轻轻旋身,孟祁鼻尖嗅到拂过的幽香,却是扑了个空,正要叉腰徉怒,耳边响起宋锦清冷的声音:“好了,闹也闹过了,别耽误时间了。” 孟祁立马收了嬉皮笑脸,庄重威严的跟座雕塑似的。 每日例行修炼过后,宋锦感觉内力又升了一个层次,已经是四个七天了,接下来就要进入第五个阶段,越往后难度越大,但威力也会越大,同等的,孟祁受到的“摧残”也就越深。 瞟了眼瘫软的孟祁,宋锦幽幽道:“从明天开始就要进入重要阶段,你身体承受的住吗?”承受不住也得承受,她只是给他打个预防针,别到时候掉链子。 但孟祁却以为宋锦是在关心他,死气沉沉的脸上立马迸发出光彩,连连点头:“受得住受得住,为女神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宋锦懒得搭理他那一脸嬉笑,站起来拿起衣服去卫生间洗澡,等洗完澡出来她以为孟祁已经走了,谁知他正坐在窗台边,两腿晃荡着望着明月发呆。 要知道这可是小区住宅楼,孟祁坐的是十楼的窗户,万一一不小心摔下去,脑浆都得摔出来。 听到脚步声,孟祁回头就看到一边走一边正用毛巾擦头发的宋锦,身子转了个弯,背靠玻璃窗的竖栏,一条大长腿抵上对面墙壁,另一条腿从窗口耷拉下去,这个姿势足够潇洒帅气,却也十足危险。 此时他一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嘴角勾着邪笑,目光闪亮的望着宋锦,用不正经的语气含笑道:“长夜漫漫,没有齐歌的陪伴,你要怎么度过。” 宋锦哼笑一声,手上擦头发的动作不停,“与你何干,赶紧走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他目光在宋锦莹白的脖颈上溜了一圈,语气幽幽含情,春夜里勾起满身的鸡皮疙瘩:“不如我留下来陪你?如何?”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不是非要我用脚踹你你才肯走?”宋锦轻轻挑眉,有一种漫不经心的震慑和威严。 孟祁缩了缩脖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哼哼着便从窗口一跃而下。 这里如果有别人绝对要尖叫,这可是十楼啊,跳下去绝对摔成泥巴啊。 宋锦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以他现在的内力,二十楼跳下去都没问题,她才不担心呢。 把头发擦到半干状态,宋锦拿起手机给齐歌发短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好几分钟后对方才回复,只有短短的几个字,言简意赅却充满温情。 今夜不回,好好睡觉,勿念。 宋锦笑了笑把手机放回去,一瞬间觉得无聊,齐歌不在,她下午睡饱了又不瞌睡,这长夜漫漫的要怎么度过。 拿了本杂志靠在床头翻看起来,对这个世界多一分了解也是好的。 夜,静谧的流淌而过。 宋锦抬起微酸的眼睛看了眼窗外,登时挑了挑眉,窗口冒出一颗黑脑袋,乌溜溜颇有些贼胆。 “嘿嘿~”见宋锦发现了自己,孟祁一手撑着窗台利落的跳进来。 “知道你一个人无聊,不如我带你出去长长见识,你是不知道,晚上好玩的地方多着呢,齐歌又不在家,你宅在家有什么意思,你别担心,跟着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伤害。”孟祁拍胸脯保证,他就是想拐宋锦出去玩,因此游说的格外卖力。 宋锦合上杂志,“也好。”这个新世界她还真的没好好看过,被孟祁说的也有些心动了。 宋锦下床往衣帽间走去,孟祁兴高采烈的跟在宋锦身后,“穿的漂亮点,闪瞎那些人的眼,整天吹嘘自己女朋友多漂亮多出尘,我呸,不过一群庸脂俗粉,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赛天仙。”孟祁小声的嘀嘀咕咕,跟着宋锦走进衣帽间,自作主张的开始给她挑衣服。 “这件不行,太老了。” “这个太花哨了,与你气质不符。” 宋锦真想把这个聒噪的小子一脚踹出去,而她也确实这样做了,扯过衣服,把孟祁踹出去,哐当一声关上门,留下孟祁一个人在门外怨念不已。 “干嘛对人家那么凶,人家也是为了你好嘛。” 晚上出去玩而已,穿那么漂亮干嘛,宋锦最终穿了件淡紫色连衣裙,白色的腰带松垮垮系在腰间,外罩米白色针织长衫,本来就是很普通的衣服,但无论多平常的衣服穿在宋锦身上,那一定不平常。 不是衣服衬她,而是她衬衣服。 走出来再次令孟祁惊艳了一把。 紫色是高贵淡雅的颜色,穿在宋锦身上格外的优雅温婉,犹如蒙上淡紫光华的明珠,温润柔美的沁润心脾。 “等等。”孟祁叫住她,宋锦停下步子看向孟祁。 孟祁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个发卡,递给宋锦。 笑嘻嘻道:“送你,我眼光真不错,和你这身衣服很配。” 宋锦本不想要孟祁的东西,虽然那美其名曰送她,发卡这种贴身饰物只有齐歌有资格送她,但目光一接触到那发卡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那是一个小小的镶钻树叶发卡,有硬币那般大小,做工却非常精致,小巧可爱,绿钻在灯光下折射出晶莹璀璨的光芒,犹如日落庭院,花满枝头。 “我知道你不稀罕我送的东西,我有自知之明,但你就不能给我一次面子,这可是我专门让人从国外带回来的,上边的钻每一颗都价值连城。”不等宋锦反应过来就眼疾手快的别在她的耳侧,退开来一步满意的点头。 “好看。” 宋锦虽然看脸蛋稚嫩的很,但她身上有一股成熟女人的气质,把那含苞待放的娇艳生生压制下去,汇成一滩深湖上的沉静,这让她给人很冷静的感觉,一丝不近人情的冷漠,虽然她总是笑容温婉,明眸灿然。 但这发卡一别在耳侧,犹如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中飘落的一朵红梅,瞬间令她整个人鲜活起来,乌发入云鬓,双颊含粉意,娉婷袅袅,豆蔻梢头。 宋锦摸了摸发卡,倒是没有取下来。 轻轻一笑,霎那间,犹如拨云见日的朗空,明晃晃的华彩逼人而来,孟祁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孟祁还想要翻窗离开,被宋锦扯着领子揪回来,最终跟着宋锦正儿八经的走出大门。 很巧,等电梯的时候碰上了归来的乔燕双。 看到宋锦和一个长相俊美的少年在一起,乔燕双双眸立马警惕起来,没有发现齐歌的身影,再看向宋锦的目光已经有些讽刺,大半夜的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还要出门,乔燕双脑海里瞬间飘过一个词。 劈腿! 好啊,有个那么帅的未婚夫了,还吊个这么年轻的小白脸,从那少年身上扫过,乔燕双觉得这少年非常眼熟,却忘了在哪儿见过。 很快她就把那丝熟悉感抛之脑后,笑容满面的看向宋锦,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刺眼:“都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呢?” 宋锦笑着点点头,一贯的温婉柔美范儿,沉静如山:“出去转转。” “你未婚夫呢?他怎么没陪着你?”目光很自然的转到少年身上,疑惑道:“这位是?” 宋锦挑了挑眉,还不等她回答,孟祁已经很自然的搂住宋锦的肩,明明是气质冷戾的美少年却偏偏用甜的腻死人的嗓音撒娇:“电梯到了,快走吧。” 乔燕双觉得自己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少年看着气质不凡,没想到一出口吓死个人啊…… 宋锦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肩膀动了动,落在她肩上的那只手仿佛触电般猛然缩了回去。 乔燕双就看到那俊美的少年憋着嘴巴一副快要哭的样子,配着他那张俊帅超尘的脸蛋怎么看怎么维和。 宋锦眼角警告的瞥了孟祁一眼。 别动手动脚的,在外边她要给齐歌留面子,虽然这个乔燕双她还没放在眼里,但她不能让别人误会齐歌。 “齐歌他有事要忙,这是我表弟,来看我的。”宋锦介绍了一下孟祁,便对乔燕双点了点头,此时电梯已经上来,宋锦越过乔燕双走进电梯里,孟祁紧随而至。 直到电梯门合上,将两人的身影隔绝,乔燕双冷笑一声。 表弟?亏你编的出来,她又不是瞎子,那少年眼底浓的化不开的爱意她岂会看不出来,也就骗骗三岁小孩罢了,休想骗过她。 虽说昨夜那贵妇人给的羞辱够深,那两人的恩爱也深深刺痛了她的眼,昨夜一夜没睡,天亮她就决定了放下这段无疾而终的暗恋。 谁承想又被她撞见了宋锦劈腿,这口气绝不能忍了。 乔燕双双手紧紧攥成拳头,脸上一片凝重。 齐歌那么爱她,对她那么好,她怎么那么不要脸,怀着齐歌的孩子半夜还和别的男人出去鬼混,她怎么配得上那样深情厚意的好男人。 如果齐歌知道她的真面目,那会怎样? 乔燕双冷笑着按下下去的电梯键,她要让齐歌知道,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嫁给她。 “我什么时候成你表弟了?”孟祁皱着一张脸不开森的说道。 “你是齐歌表弟,那也算是我的表弟了,这样说有错吗?”宋锦悠然道。 孟祁有怒无处发,心底把乔燕双骂了个狗血淋头,别让他再遇上那死女人,否则绝对要她好看。 两人从电梯里出来,宋锦并没有先走,而是看着电梯旁的长方形电子屏上的红数字停在10楼,然后数字逐层递减。 十楼只住了两户,下来的人是谁,不做他想。 宋锦勾唇冷笑,转身慢悠悠离开。 想抓她的把柄,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 孟祁不愧是京都出了名的纨绔公子哥儿,看那辆拉风的敞篷跑车,和他邪魅俊美的脸真是绝配,绝对是让女人尖叫的一款。 孟祁打开副驾驶车门恭敬的做了个弯腰礼:“我的女神,请上车。” 宋锦坐进去,孟祁弯腰给宋锦系上安全带,动作轻柔,距离这么近能清晰的闻到少女身上的幽香,夜风一吹,孟祁有些醉醺醺的感觉。 体贴的做完这一切,孟祁坐到驾驶位上,发动引擎之前看了眼宋锦:“你是唯一一个坐上我副驾驶位置的女人。” 那双眸子闪亮逼人,黑夜里有什么东西慢慢溢出来,令周身数丈之内都似有微火烹身。 宋锦伸手就要去拧他的耳朵,冷声斥责道:“你要再说这种不着调的话小心我揍你,别以为你皮实了我就拿你没法,我还有杀手锏没亮出来。别惹我不耐烦知道吗?” 十句里有八句是不着调的,任谁听了都觉得脸红耳燥,偏这家伙越说越上瘾。 孟祁翻了个白眼,哼哼道:“我知道你心里只有齐歌,但你也不能这么霸道啊,连我的言语自由权都要剥夺,暴君。” 话落脚踩油门,冰蓝色的跑车如一把离弦的箭猛然飞蹿出去,暗夜中带起一道蓝色的流火驶入未知的黑暗中。 乔燕双的本田city哪里追得上兰博基尼,还没跑一公里就被丢在半道上了,她气恼的垂着方向盘,“可恶,又让她们溜了。” 遂即勾起唇角,看着手机里拍下的照片,眼底讽刺而冰冷。 …… 金森会所的巨大招牌在流光十彩的都市暗夜中非常显眼。 高庆翔好不容易才甩开洛秀的人,心底暗骂了句狗崽子,真够黏糊的,便从会所的后门溜进去,门口早有人接应,看到来人快步迎过去低声道:“终于来了,还是老地方,跟我来。” 高庆翔一边跟着走一边骂道:“妈的那臭小子的人太精了,他很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最近我走到哪里都有人跟踪我,我想他现在还不动我很可能是要把我背后的人揪出来,你让金爷注意点,别上了那小子的当。” 走在前头的人眼底飞速闪过一抹杀机,只是太快,高庆翔根本没有发现。 两人都没有发现,黑暗中,一道黑影幽灵般飘了过来,略一晃动,别人也只会当那是灯光照在地上的影子。 兰博基尼在金森会所大门口停下,两人从车里下来,孟祁潇洒的把车钥匙扔给泊车小弟,便走到宋锦身边,见她打量那楼顶上闪闪发光的四个大字,给她解释道:“这是我经常来玩的地方,保准你乐不思蜀。” 话落便嘿嘿奸笑起来,那语气那神态很容易让人想歪,但宋锦想,他还真没那个胆子领她去那种地方。 这会所从外观上看非常奢华尊贵,顶楼修盖的像是中世纪的城堡,气派又浮华,跑马灯在黑色的背景板上格外绚丽,点亮这一方天地,同时也吸引更多人踏足。 “孟二少,您可算是来了。”一个穿制服的男人快步迎出来,一脸谄媚的笑意,随后目光落在孟祁身侧的少女身上,目光一亮,接触到孟祁冰冷警告的视线,讪讪的收回目光,弯腰迎上去。 “怎么?还盼着我来不成?”孟祁扯着嘴角冷笑,在外他一贯是这种乖张傲娇的样子,男人早见怪不怪,嘴上道:“那当然,小人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您来,可算是把您盼来了。”眼角却偷偷溜了眼那少女。 容貌绝美气质高华,与这喧闹浮华之地格格不入,孟二少是从哪儿挖出来的大美女? “再看一眼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孟祁朝男人恶狠狠的威胁,他最厌恶别的男人用这种恶心的目光看宋锦,那会玷污了他的女神。 男人心肝颤了颤,心想这孟二少多日不见,脾气却一点没变,还是这么凶恶。 赶忙垂下目光不敢乱看,迎着两人走进去便问道:“二少的包间还给您留着,您看是老规矩还是……?” 孟祁不耐烦的摆摆手,“我今天是来玩儿的,没你的事,赶紧滚。” “是是是。”杨龙不敢得罪孟祁,赶忙退下。 这金森会所是京都所有富二代纨绔子弟的天堂,只要有这些败家子儿的存在金森会所就永远不会倒闭,孟祁更是这金森会所的常客,有一间vip包厢就是独属于他个人的。 这里工作的人有哪一个不认识他,不仅是因为他姓孟,更因为这金森会所有他一股,也算是其中一个幕后boss了,工作人员当然要各出奇招的巴结他。 宋锦瞟了眼孟祁,笑道:“你果真有纨绔子弟的风范,这个地方没少来啊。” 孟祁不以为耻,反而得意的勾唇:“别的我不敢自夸,但在玩儿上边,整个京都都没人比得过我。”这嚣张狂妄的语气真想让人狠揍一顿。 “走走走,我带你长长见识去。孟祁大笑领着宋锦往里走。” 金森娱乐会所共有十层,一楼咖啡厅,二楼三楼是洗浴中心,四楼健身房,五楼餐饮,六楼足疗按摩,七楼美容馆、练歌房,八楼棋牌室,九楼泳馆,十楼则是vip包厢,用来干什么的,那些纨绔子弟会告诉你。 后院还有很大一片草坪,拱那些自诩高雅人士打高尔夫。 总之这个金森会所娱乐项目应有尽有,项目之全和规整在京都也找不来第二家,因此生意也是好的不得了。 孟祁对这里熟悉的很,洗浴中心和健身房里都是些光膀子的大老爷们,孟祁才不想让宋锦看他们,便直接带宋锦去了美容馆,一些富二代姑娘们又是美肤又是护理,老远都能闻到熏鼻的香气,还没进去宋锦就退了出来。 歌厅里此时也是人头攒动,迷离绚烂的闪光灯下,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舞台上舞娘*劲舞,挑染着一头金发的少年抱着话筒边跳边唱,带动全场气氛,舞台下身着时尚暴露的男男女女忘情热舞,跟随音乐和节拍一起摇摆。 宋锦被这喧噪的音乐吵的皱了皱眉,下意识就想离开,孟祁对宋锦说了句:“在这儿等我。”便钻进人群里,舞池里的人看到孟祁一个个都自动让开一条路,女孩眼底惊喜,男孩则一个个喊着二少,足以见他在这群浪荡子中的影响力。 孟祁一个人也没回应,跑到舞台边缘双手一掰,便身姿轻盈利落的跃上舞台,这潇洒帅气的动作换来下边一群少女的狂呼。 “二少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二少你有好长时间没出现了,知不知道人家有多想你,呜呜呜……你个没良心的。” 可惜这些少女的呼唤一概都被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中。 看到跳上舞台的孟祁,正在忘情唱跳的金发少年立马放下话筒,做了个手势,伴舞的舞娘快速退下,他则快速走向孟祁,笑容都快咧到了耳朵根。 “二少,您可是好久没来了,兄弟们有好东西想着你却找不到你,这可不地道啊……。”这金发少年名叫贾聪,也是个爱玩的公子哥儿,自诩什么追求他的音乐梦想,经常跟在孟祁身后当个小跟班。 他是知道孟祁的幕后身份的,因此相比同龄少年对孟祁的又嫉又惧,贾聪则是对孟祁发自内心的敬佩,早就想跟着孟祁干,但孟祁压根看不上他。 孟祁笑了笑,邪魅风流,底下又是一片尖叫声。 “待会再说,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吩咐了贾聪几句,贾聪惊讶的往舞台下扫了一眼,灯光昏暗人又多,他根本什么都没看清,无奈的收回目光从舞台一侧跳下去。 聚光灯下,那个身姿修长、容颜俊美的少年握着话筒,目光缓缓扫着台下,眼神流连之处是少女们疯狂的尖叫。 孟祁在这群纨绔心中那就是天,是神,尤其是女孩子,对孟祁更是充满爱恋。 “大家知道我是谁吗?”磁性的嗓音透过话筒飘荡在歌厅里的每个角落。 孟祁邪笑着将话筒对准台下,便是少年少女们齐刷刷的大喊:“京中一霸孟二少。” 有些新来的正疑惑这嚣张大胆的少年是谁,便听这足以刺破人耳膜的齐刷刷叫喊直要掀翻了屋顶去,惊讶的瞪大眼睛,还不忘问身边的同伴。 “这人是谁啊?大明星吗?架子倒不小。”语气颇有些嫉妒和嗤之以鼻。 同伴立马鄙视他:“什么眼神儿,二少比明星身价高多了好吗?那些戏子给他提鞋都不配,连二少都不认识?出去别说认识我。” 那人瞠目结舌:“什……什么二少?来头不小吗?” “孟家二少孟祁,人家爷爷可是这个……,”那人伸出大拇指,又指了指天上,“那都是活在传说里的人。” “切,不就是靠家族庇荫,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人又较上劲了,就是看孟祁在舞台上风光心里不舒服。 同伴给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有一种偶像被侮辱了的愤怒:“二少从没有靠孟家的势招揽人,这都是他的个人魅力,二少身上就是有这种力量,能让人甘心仰望他的风采,你要再说二少的坏话以后就别理我。” 那人心底正惊异同伴对孟祁近乎狂热的崇拜,心底拈酸吃醋的,耳边又再次响起少年低沉磁性的嗓音,自信而舒缓,充满掌控者的霸道从容,仿佛在这片地方,他就是唯一的王。 “隐匿这么些日子,原来你们还没有把我忘记啊,我心甚慰。”少年调侃的语气令台下很多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忘了二少?”女孩子狂热的喊道。 也有人声音尖利压制住所有杂声:“二少消失的这些日子是不是泡美女去了?瞧你春风得意的样子,肯定如愿了吧,哈哈哈……。” 有女孩不满的反驳道:“二少是我的,谁都不能和我抢。”又换来一群人的大笑。 宋锦站在角落里,暗影压下,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抬上的少年,再加上她刻意收敛气息,是以根本没人发现她。 宋锦本以为她会非常讨厌这种噪杂的环境,没想到听着那些沸腾飞扬的声音,在他们年轻而朝气蓬勃的脸上掠过,宋锦也仿佛受到了感染,目光望向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少年,勾唇轻笑起来。 这样肆意青春的岁月,朱颜翠发的年代,真是好啊。 孟祁一双眼定定望向说话的少年,眸光灿若星辰:“你说的没错,但我的女神怎么能用这种下流的词汇来描绘,在我心中她是无价之宝,是不容人玷污的,我且再容你说这最后一次。” 这话一落台下就沸腾了,我艹,二少竟然有女神? 这年代女神这词早就不值钱了,连丑女都能称之为女神,二少竟然当众说他有女神,这算是表白吗? 男生心底激动不已,能被二少看上长的绝对天姿国色,真想一睹芳容,而女生则哀嚎连连,压根不敢相信,一个劲的喊骗人。 孟祁眸光穿越人流看向一个角落,眼底涌动的温流那么陌生却又那么悸动。 “今天我要唱一首歌送给你,不论你嫁给谁,都不能阻止我追逐的脚步,我要大声告诉你,在这个世上你就是我的唯一。”他最后一句话近乎是吼出来的。 而此时,音乐前奏响起,孟祁拿起话筒唱出了第一句。 “在爱的幸福国度~你就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磁性缓沉的男音缓缓唱来,一出口便是醉人的声色。 孟祁的声音无疑是很好听的,当那声音里倾注了满腔无处安放的爱恋,当那双深暗的眼眸内散发出势不可挡的深情,这样站在聚光灯下缓缓吟唱的少年,不知融化了多少女孩的芳心。 “伤愈痛就是爱愈深~我不相信~” 无论你给的痛苦有多深,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吞下去,因为那是你啊,我唯一深爱的人,我怎么舍得让你皱眉,让你不悦。 “我把你紧紧涌入怀里~捧你在我手心~” 虽然你的眼中从未有我的存在,但那又如何,只要能待在你的身边,每天看你笑靥如花,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我的公主殿下。 “永远永远不要怀疑·~我把你当作我的空气~” “如此形影不离,我大声说我爱的就是你~” 就像鱼儿离不开水,我也离不开你,如果你是光,我就是你的影子,如果你杀人,我就是你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永远不要怀疑我对你的忠诚。 所有人都沉浸在他的歌声中,仿佛透过清亮低沉的声线看到那个被他唯一深爱的女子。 男生惊奇了,能被二少如此深情以待的女子究竟长什么样?心痒痒啊~ 女生抓狂了,究竟是哪个不要脸的骚娘们勾引我们家二少,你出来,看我不撕烂你的脸~ 宋锦本来在笑,渐渐的她就笑不出来了,这小子,欠揍…… 不过怪不得这么多女孩迷恋他,他歌唱的好,长的又帅,站在聚光灯下仿佛发光体般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比娱乐圈的巨星还要有风采。 这家伙,不去当明星可惜了,到时候不知道要有多少小姑娘哭天抢地的迷恋他。 “女神,我爱你。”最后一句歌词落下,孟祁突然大喊起来,那声音仿佛来自灵魂深处,充满力量和震颤,没有人会怀疑他在开玩笑。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舞台上的少年,肆意飞扬,鲜活明亮的神采让他整个人充满无限光华,舞台下女孩们眼底的迷恋更深。 被他爱着的女子该有多幸福啊…… 他目光紧紧锁定宋锦的方向,他知道,她就在那里。 你听到了吗?我的表白,虽然我知道你嘴角一定是挂着不屑一顾的笑,眼底是冰冷讥嘲的讽刺。 不过没关系,我爱你是我的事。 他眼尖的看到宋锦离开舞厅的背影,把话筒扔给守在台下的贾聪,从舞台上跳下来就朝宋锦追去,这副急切的样子令很多人疑惑不已,却又不敢拦孟祁的路,纷纷乖觉的给他让一条道。 “二少,您怎么刚来就走了……。”少年男女看到孟祁离开的身影不无遗憾,纷纷开口挽留。 孟祁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臂挥了挥手,“我要追我的女神去了,有时间再玩儿。” 他这样说,没人敢追上去,包括那些迷恋孟祁的女孩子。 他们都记得孟祁的手段,那个十七岁的少年,他眸中搅动着的狠戾疯狂还历历在目。 孟祁追上宋锦,笑嘻嘻问道:“我刚才唱的好听吗?” “还行吧。”宋锦要是夸他一句,他绝对能把尾巴翘到天上去,这家伙从不知谦虚为何物。 “那可是我专门唱给你听的,你知道我练了有多久吗?嗓子都哑了。”孟祁又开始缠着宋锦叽叽咕咕。 “多喝点菊花茶,清凉败火。”宋锦给了他一个眼神。 孟祁脸色僵了僵,“菊花茶?”绷着脸色要笑不笑,主要是菊花这词都被人给玩坏了,尤其是孟祁那群好哥们儿,玩的花样多了,菊花作为一个非常形象的形容词经常被他们挂在嘴边,污的啊不忍直视…… “你那什么表情?”宋锦一看孟祁的表情蹙了蹙眉,她刚才那句话说错了吗? 孟祁赶忙恢复嬉皮笑脸,女神太纯洁了,哎,他都不忍心玷污她那纯洁的小心灵。 “我给你当牛做马,你给我草如何?”孟祁突然正色道。 宋锦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想吃草去地里,我从哪儿变出来草给你吃?” 看宋锦一脸认真的样子,孟祁绷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直不起腰,眼泪都飙出来了,“女神你真是太可爱,太纯洁了,哈哈哈……。” 不用问就知道孟祁是在笑她,板着脸不悦道:“有什么好笑的,再笑我把你的嘴给缝上。” 宋锦的威胁起了点作用,孟祁绷住嘴可还是忍不住,压抑的笑声震荡着胸腔,嗡嗡嗡震的宋锦头晕。 宋锦脸红的瞪了他一眼,忿忿道:“你还笑?”作势挥起拳头要打他,孟祁赶忙抱着脑袋蹿开。 不是宋锦听不懂他话里的内涵,而是宋锦根本就没往哪方面想过,一个人内心的想法往往能折射出他的言行举止,这足以说明宋锦是个内心敞亮的人。 “女神,你给我草吧,给我吧。”见宋锦只是吓唬他,孟祁便蹬鼻子上脸起来,笑嘻嘻的对宋锦说道。 宋锦冷冷的看着他,半晌后,在这样的目光下孟祁最终败下阵来,讪讪的挠挠脑袋,嘿嘿一笑:“好吧,我错了。” 宋锦不理他,朝楼梯口走去,孟祁立马屁颠颠的跟上。 八楼是棋牌室,这是孟祁最爱玩的地方,还没走近就听到闹哄哄的声音,迂杂的很,间或夹杂着烟味和独属于男人身上的汗臭味,还没走近宋锦胃里就翻腾起来。 孟祁立马吩咐侯在门口的服务员:“去,让人开窗通风,把里边空气净化一下。” 这里的服务员都认得孟祁,得了他的吩咐立马回去照做。 棋牌室是现代比较大众化的休闲娱乐场所,根据不同的级别有多种形式开放的娱乐项目,比如麻将、扑克牌、牌九、百家乐、象棋围棋五子棋等,和赌场差不多的性质,虽然明面上是经过律法批准的经营项目,不涉金钱交易,但实际上关上门谁知道都赌些什么。只要不被抓住证据,这里依旧是一念乞丐、一念富翁的宵金窟。 里边看起来热闹的很,尤其是大厅里,一张长桌上围着一圈人,人人脸上带着小心翼翼又郑重万分的神情,好似沉浸到自己的世界,对周遭的一切漠不关心,双眼直棱棱盯着长桌尽头庄家和闲家手中的牌,恨不得长着透视眼看清牌底上的数字。 “这种玩法叫百家乐,纯粹是拼运气的。”孟祁给宋锦解释道,正在发牌的挺拔荷官看到孟祁对他微点头示意,孟祁点了点头,荷官便垂下目光专心致志的做自己的事。 宋锦目光转了一圈,来这里玩的都是男人,除了自己,宋锦没发现一个女人。 蹙了蹙眉,宋锦不想在这里逗留,她对赌博也没什么兴趣,孟祁便问道:“你喜欢玩儿什么?今天我包了,随你玩儿。” 宋锦摇摇头,“没兴趣。” 空气乌烟瘴气的,她是真的不喜欢。 “来都来了,总得玩一玩吧,都很简单的,不会的我可以教你,本金我出,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宋锦指了个包间,“那个。” 孟祁一看就乐了,围棋。 这可是最复杂的棋牌类游戏,来这里玩的人很少选择围棋,因为下围棋不仅要胸有丘壑,还要坐的住,没耐心,首先这一点你就输了。 一看宋锦指的围棋,孟祁只当她是随便点的,拉着她走过去,“好好好,我们下围棋。” 这是个单独隔出来的房间,与外边的浮华喧闹不同,围棋室里格外安静,正前方横挂一副狂草,上书王安石的一首诗。 莫将戏事扰真情,且可随缘道我赢。 战罢两奁分黑白,一枰何处有亏成。 棋局如战场,风云变幻,步步杀机,输赢却都随缘,只是游戏而已,莫扰了感情。 一长排榻上放着棋桌和左右软塌,棋桌上摆着纵横的棋盘,黑白棋子分别装在两侧的棋盒里。 此时围棋室里只有两对人在博弈,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微胖男人站在一边看的十分认真,一室静谧,连进来人都没发现。 “嗨,小伙子,你也下围棋吗?”问话的是观棋的微胖男人,他早就心痒难耐,奈何围棋在这里一向是冷门,鲜少有人来,看到一对容貌出色的少年男女进来就迫不及待的走过来问道。 孟祁看了眼站在身边的宋锦,朝微胖男人笑道:“我是陪她来的。” 微胖男人目光这才落在宋锦脸上,见是个年龄很小的女孩子,下意识蹙眉。 宋锦已经在榻上落座,含笑抬眸,浅笑盈盈:“请。” 微胖男人见这女孩气质不俗,心底亦不敢小瞧,欣欣然落塌。 “赌注几何?” 宋锦在旁边的机器上输了个数字,男人看见后眸子猛然瞪大,遂即笑道:“野心不小,不过你可能要失望了。” 宋锦笑了笑,并不多言。 琴棋书画自古以来被称为四大雅趣,也泛指最传统的艺术形式,在古代,标准的名门闺秀要精通这四雅,适才是合格的闺秀,才能有好名声,也才能嫁的好。 她自是被按闺秀的标准来培养,琴棋书画自是不再话下。 而这其中的棋,也称奕,指的就是围棋。 围棋渗透古人的智慧,博大精深,玄妙无穷,千古以来,多少帝王将相,文人骚客,市井布衣对此钟爱不已,上到佳话传奇、美文诗赋,下到兵法演练、治国方略都与围棋深深关联。 可以说如果一个人围棋下的好,不能说他有多聪明,最起码这个人一定是个胸有万千丘壑的人,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孟祁乐呵呵的坐在宋锦旁边,“没事,输了也没事,我钱多得很,随便你输。” 微胖男人略去眼底的精光,对宋锦抬手示意,“我比你大,理当让你一子,你先走。” 宋锦也不推辞,执白字毫不犹豫便落在棋盘一角,微胖男人的黑子紧随而至。 时间无声流淌,孟祁对围棋是一窍不通,所以他根本就看不懂棋盘上的变化,只看到宋锦的白子越来越少,他以为这就是输了,心底安慰自己没事,他还输的起。 再看宋锦,气定神闲,游刃有余,而对方,虽然极力忍耐,孟祁却看到那放在膝上的手渐渐收紧。 要看表情的话,输的那个人明明是对方。 宋锦的每一子看似毫无章法,随便乱放,外人看还以为宋锦根本就不懂下棋,完全是胡下一气,微胖男人也就是郑甲一开始也是这样以为的,但渐渐,他就觉得自己大意了。 他是专业的七段围棋手,在国际围棋大赛中拿过比较好的名次,但围棋这种职业除了打联赛根本没前途可言,但那也是针对最顶尖的职业棋手,像他这种除了围棋一无所长的人要想生存只能来棋牌室下棋,一盘棋50,一天赢两盘,一个月也能赚三千,本来他一直顺风顺水的,从没输过,哪知今天阴沟里翻了船。 没想到这看起来漂亮的小姑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每一步看似毫无章法,让他松懈,实则落入了对方的圈套,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就像温水煮青蛙,等水沸腾想跳出来也晚了。 后面棋局已经非常明了,宋锦一路势如破竹,直捣黄龙,后路已无,他只能被动挨打,等宋锦吃下最后一个子,将黑子扔回棋盒里,抬眸笑眯眯的看向脸色灰败的郑甲。 “你输了。” 郑甲垂头丧气的叹息:“我输了。” 孟祁不可置信的看着宋锦:“你赢了吗?怎么可能,明明一开始你输的惨不忍睹,白子都被他给吃了?” 宋锦只是笑,玉手把玩着白子,衬得手指莹润白皙,如玉般皎洁。 郑甲忍不住替宋锦解释:“诱敌深入,破了我的后路,这小姑娘厉害的很。” 宋锦说道:“你也不错,步步谨慎,要不是我用这招,不一定能赢你。” 郑甲谦虚的笑道:“哪里,你小小年纪棋艺已如此精湛,又揉杂的有兵法,每一步都堪称完美,我输的心服口服,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郑甲有些不好意思道:“如果不嫌弃的话,再来一盘如何?”和高手过招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也更能发现自身的不足,更快的提升自己的水平。 宋锦也很喜欢沉浸棋局中的感觉,那种全心全意的感觉让她身心都得到放松和升华,她颔首,正要规整棋盘,孟祁突然出声,双眸锁定郑甲:“你输了。” 郑甲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都知道了就不要再大声说出来戳他痛脚。 孟祁鄙夷的看向他:“上一局已经把你的筹码都输光了,你拿什么比?” 被人这么*裸的说出来,郑甲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对方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把筹码都输光了,还有什么资本要对方继续和他下,除非他能拿出同等的筹码,但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叹息一声,郑甲羞愧的看向宋锦:“你朋友说的对,是我妄想了。” 宋锦瞪了孟祁一眼,“就你话多。” 孟祁吐了吐舌头,表示在宋锦的利益上决不退让。 “你棋艺精湛在我之上,如果去参加国际比赛一定能拿到很好的名次,就这样埋没太可惜了。”郑甲也有惜才之心,尤其对方是个年少的小姑娘,简直是围棋上的天才,未来成就绝对不低。 宋锦笑了笑,比赛什么的,她可没兴趣。 郑甲也看出来小姑娘没比赛的心思,便惋惜的叹了口气,“我邀请你加入围棋协会你总不会推辞吧,你放心,协会里都是些热爱围棋的人和我这样的职业棋手,平时切磋交流一下棋艺,而且我们收藏的有很多经典残棋和绝妙棋谱,一定会让你大开眼界。” 此时旁边的一对厮杀终止,一人面有得意,一人面色凄苦,一眼可辨输赢。 输的人目光紧紧盯住棋盘,眉头紧锁,喃喃道:“不应该啊,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赢的人得意的昂着下巴,声音像是从鼻孔里发出来的,“你就是把棋盘看烂你也是输,技不如人就别给自己找借口了。” 正要起身却被对方紧紧攥住手腕,“不对,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干什么?”恼怒的拂开对方的手,那人怒发冲冠:“输了就想要动手是不是,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输不起的人,比之前就不要说大话,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那人激动的反驳:“不,我没输……。”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另两人只看了一眼就垂下头专心于自己的棋盘,而郑甲则对宋锦说了句抱歉便朝那两人走去,这两人他都是认识的,经常来这里下棋,赢的人叫钱伟,是个有名的泼皮无赖,就靠着半流子的棋艺四处招摇撞骗,而输的人叫蔡韬,醉心围棋,是围棋协会的一员,虽然在围棋上天赋不是很高,但勤能补拙,水平也还过得去,宋锦来之前他就是看的这两人的棋局。 这是第二局,郑甲走后开的新局,郑甲目光落在棋盘上,钱伟执黑子,蔡韬执白字,此时棋盘上黑子多而密,白子疏落且均被包围,一看就知白子已输。 但钱伟是个什么人郑甲比谁都清楚,他安抚的看了蔡韬一眼,目光落在高傲的钱伟身上,伸手指着棋盘:“你扪心自问,你赢的光明正大吗?” 钱伟嗤笑一声,不屑道:“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别整那么多花样,我知道你们俩是一势的,但我不怕你们,走到哪儿我都是有理的。”挺挺胸膛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十分欠揍。 “你……。”郑甲气的浑身哆嗦,想出手打他又忍了下来,被钱伟抓住小辫子他能磨死你,和这种人狡辩那是没用的。 宋锦走过来看了眼棋局,突然指着其中一颗黑子笑道:“赢起于它,输起于它,这一子才是关键。” 郑甲顺着宋锦手指的方向看向棋盘,他没宋锦脑子转的那么快,他知道钱伟一定耍赖了,但至于是什么耍赖手法他还真不知道。 钱伟惊疑的看向宋锦,见是一个长的非常漂亮的少女,心底的惊讶当先去了一半,遂即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宋锦不屑道:“小姑娘,你知道怎么下围棋的吗?不懂就别嚷嚷,不要让你的无知成为你狂妄的资本。” 孟祁凶戾的瞪了眼钱伟:“你再说一句?”敢侮辱我女神,活撕了你。 钱伟被对方眼底的凶恶吓了一跳,宋锦瞟了眼孟祁,让他别凑热闹。 蔡韬看到那一子,本来浆糊似的脑袋猛然清明起来,一拍脑袋兴奋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遂即瞪向钱伟,伸手指着黑子,咬牙道:“你这个无赖,就是你耍赖皮,移动了黑子,破坏我的布局,否则我根本不会输。” 钱伟笑呵呵,一点都没被戳破心思的羞恼:“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就别瞎bb,否则我告你诽谤。” “你……,实在太可恶了。”蔡韬气的脸红脖子粗,但面对这样的钱伟他又能做什么。 宋锦使了个眼色,孟祁点点头走过去把蔡韬拉走,宋锦走到蔡韬的榻上坐下,一颗一颗的把白子捻回来,悠然道:“如果你觉得自己清白,那就和我下一局,我的筹码全压出来,若我输,全是你的,而你输了……。” 宋锦抬眸,漆黑的眼珠深不可测,幽暗而神秘。 本来还在心喜这女孩筹码高,心里正骂她人傻钱多,在这样压迫性的眼神下,钱伟的笑突然僵在脸上,滑稽的可笑。 “给他赔礼道歉,并且永远不能染指围棋。” 这样的人在围棋界,就是个败类。 宋锦指了指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蔡韬,蔡韬本来感谢这女孩的出手相助,可看对方年龄这么小,万一输了,不是连累了人家,他正要开口感谢这女孩的好意,让她不要插手他的事,手腕猛然被人拉住了,蔡韬扭头,见是郑甲。 郑甲压低声音道:“你放心吧,那女孩很厉害,绝对会给你报仇的,你就等着看钱伟那小鳖孙输的屁滚尿流吧。” 蔡韬了解郑甲,知道他不是空口白话的人,可还是不放心:“那小姑娘看起来年龄很小,她……。” 郑甲打断他的话,低声道:“江流儿三岁的时候就能打败圆德大师,别因为年龄小就看轻人家。” “那毕竟是虚拟人物,现实中怎么可能有这种人。” 郑甲看着前方对坐的两人,眸光晶亮:“呵……你等着看好戏吧。” 钱伟落塌,看着对面娇艳欲滴的少女,毫不掩饰眼底的淫邪,“小姑娘,如果你输了,哥哥也不要你的筹码,你只要陪哥哥睡一觉就好,怎么样?”扯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孟祁双手紧攥成拳,看着钱伟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具尸体。 宋锦就像没听到他的话,面色不变的捻起白子,语气悠然如花叶轻摇。 “为了不让别人说我恃强凌弱,让你一子,你先走吧。” 语调平静却怎么听怎么狂妄,钱伟冷哼一声:“黄毛丫头,待会儿我看你怎么哭。”也不推让,执起黑子落棋盘。 宋锦下子很快,几乎在钱伟落子的瞬间她下一子已经紧随而至,给人感觉她根本就没有犹豫,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就是在玩儿,因为根本就没有思考的时间她已经作出了选择。 一开始钱伟脸上还带着得瑟,看对方落子那么快心底嗤笑这丫头压根就不会下棋,但渐渐的,随着他落子越来越慢,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额头上冷汗也越流越多。 他抬眸看了眼对面,女孩也正抬眸看来,清凌凌的眼珠如碧水墨海般通透,带着能穿透灵魂的了然和震慑,让他泛活的心瞬间像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该你了。”宋锦笑眯眯说道。 神态轻松,语气悠然,不像与人厮杀博弈,反而像是在品茶闲谈,云淡风轻中姿态娴雅高贵。 还没有人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蔡韬和郑甲观战,随着棋盘上棋子越落越多,眼睛也越睁越大,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随后目光在下棋的两人脸上掠过,一怒目圆睁,严肃认真,一风轻云淡,浅笑盈盈。 还用再看成败吗? 再看棋盘,完全就是单方面绞杀,宋锦许是玩心大起,许是羞辱对方,明明早就能赢偏偏吊着对方一口气给他生机再让他绝望,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了。 蔡韬这才认同郑甲的话,这女孩果然天赋非凡,钱伟就是靠着一手好棋艺才这么嚣张,偶尔搞搞小动作没证据别人也耐他无法,但这女孩棋艺明显高出他一大截,这样巨大的落差就像蚍蜉和大树、蚂蚁和大象这样的对比,在强大的力量的面前只能节节溃败,说他输的屁滚尿流一点也不夸张。 钱伟终于忍受不了这无休无止的折磨,突然出手将棋子都挥落在地,阴狠的瞪着宋锦:“我不玩了。” 宋锦笑吟吟抱胸,点点头:“输的这么惨你也没脸玩下去了。” “别以为你棋下得好就得意,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你强的人多的是,小姑娘,还是别太狂妄的好。”钱伟咬牙恨声道。 刚才那局棋不仅将他杀的片甲不留,一同折磨的还有他的精神,这就是高手,棋局上虐杀你,精神上摧残你,这个人渣,可以滚了。 宋锦挑了挑眉,扭头看向郑甲:“围棋最厉害的人是谁?” 郑甲不知道宋锦什么意思,但还是如实回道:“方适明方老先生。”提起这个围棋圣手,郑甲满满的恭敬。 宋锦笑了笑:“有时间可以讨教一下。” 郑甲立刻惊喜道:“方老先生很少见外人,但如果是你的话,我想他一定会很感兴趣,你如果加入我们围棋协会,我会找人联系方老先生,让你们见上一面。”郑甲不遗余力要拉宋锦入协会,这么个天赋高手,错过就太可惜了,如果参加国际比赛,绝对能给国家带来荣誉。 “这个以后再说。”宋锦看向想要开溜的钱伟,不用吩咐孟祁已经一把扯住钱伟的衣领把他扔到宋锦脚下。 “你输了,所以你该执行你的承诺。” 钱伟狠狠的从地上爬起来,“我不服,你耍赖,我明明可以赢的。” 蔡韬第一个跳出来讽刺:“你还有脸说这话,我们都是证明,明明是你技不如人,输不起就输不起,我又没让你磕头道歉,用不着用这么低劣的抵赖手法。” 这回哑口无言的钱伟,这就是风水轮流转,这些台词都是他刚说过的,现在掉了个头,他眼珠转了转,指着四人叫道:“好啊,你们四个原来是一势的,给我下套,如果我现在告诉给管事的,你们永远都不能踏足这里半步。” 赌场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经常有人出老千,为了杜绝这种情况,只要有证据或证人,都可以处以罚款或禁止入内。 “呸,真是贼喊捉贼,你还要不要脸。”郑甲忍不住骂道。 “诈贪常易丧,仁守乃长存。”宋锦突然说了这句话,几个人都愣住了,钱伟冷哼了声,“少给老子吟诗念词的,老子不吃这套,不过如果你愿意陪我的话,我可以不告发你们。”钱伟脸上带着淫笑朝宋锦走去,又粗又黑的手往宋锦大腿上摸去。 孟祁猛然蹿出来一脚踹上他的肚子,他用了十分劲,直要把钱伟的肠子都要踹出来来,重重的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孟祁眼神冷戾的看了眼钱伟,薄唇吐出两个字:“老林。” 一个五六十岁头发半白的老者推门而入,站在门口恭敬弯腰:“二少。” 郑甲和蔡韬都认得这老头,赌场管事儿的,大家都叫他林叔,别看这林叔年纪大就好欺负,实则是个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曾经有人在这儿闹事,被林叔当场砍掉了手并下令这人九族永远不许踏进赌场一步,来这里玩的人对林叔是又敬又怕,但就是这样一个厉害角色为什么对着一个少年如此恭敬。 两人的目光再次落在孟祁身上,这少年究竟什么来头。 不……两人看向一直盘腿而坐的宋锦,应该说这女孩什么来头才对,因为从始至终那少年对这女孩完全是一种绝对服从的态度。 孟祁指着瘫在地上的钱伟,声音如来自炼狱,冰冷嗜血:“把他给我弄走,好好招待。” “好好招待”四个字的含义林叔自是清楚的很,总之不会是好吃好吃的招待你就对了,恭敬的回道“是”便招招手,走进来一个彪形大汉。 大汉走过去跟扛麻袋似的将钱伟扛在肩上走出去,林叔正要弓腰出去,孟祁冷哼一声冷冷道:“老林,你老了。” 林叔身子僵了僵,头垂的更低,郑甲和蔡韬就看那平时威风八面的林叔身体有些抖,两人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谁知林叔接下来一句话让两人差点惊掉下巴。 “二少,这次是属下的失职,下次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孟祁冷哼,声音冰冷而危险“你还想有下次?” 林叔“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两手撑地,头垂的快要挨到地板了,“请二少责罚。”他知道二少是因为那个女孩受到羞辱才大发雷霆,责怪他什么人都放进来,二少这次看起来是真的动怒了,林叔心底有些没底,二少的性格他清楚的很,这次搞不好他老命要交代在这儿了。 “回去自己领罚。”孟祁不再看他一眼,扭头朝宋锦走去,脸上的冷戾瞬间消失,比变脸绝活还要神奇,嬉皮笑脸的。 林叔颤巍巍的起身走出去,把满腔愤怒都发泄在钱伟身上,这泼皮,可把他害惨了。 钱伟的下场可以预见。 “女神,你看我给你报仇了,所以别生气好不好?” 宋锦笑了笑,从塌上起身,孟祁忙过来扶住她:“为这点小事生气不值得,让你们赌场的人以后看人认真点,别再把这种人放进来了,到时候损的可是你们赌场的名誉,失的就是金钱了。” 孟祁向来对宋锦的话言听计从,这会儿更是点头如捣蒜:“是是,我回去就把那帮子人训一顿,不行就换新人,反正绝对杜绝这种情况的再次发生。” 宋锦蹙了蹙眉,看了眼身边嬉笑的俊美少年,想说什么又忍了下去。 她知道孟祁绝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当然,他外表看起来也不是好惹的,不过她也不想知道,只要他不会对她构成威胁就成,他要做什么想做什么她也没兴趣知道。 “那个……,”看两人要走,蔡韬有些踌躇的走出来,看到宋锦看过来的视线,惊慌的垂下脑袋,那样光华逼人的容颜,连看一眼都是折煞。 “谢谢你帮我,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要不我请你吃饭吧。”话刚落他就猛然涨红了脸,自觉这话唐突了佳人,要是误以为他是登徒子怎么办? 孟祁立马横眉冷对:“赶紧滚,就你?”上下打量的一眼对方,眼底的鄙夷毫不掩饰,“我女神怎么可能和你这种穷酸货一起吃饭,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蔡韬的脸唰一下就白了,无措的站在原地,和这样俊美摄人的少年相比,他真的很对得起穷酸货这个名头。 蔡韬看起来有二十多岁,一头短发有些微乱,清秀的脸蛋上挂着一副厚重眼镜,令他看起来刻板又无趣,一身运动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上边都起了褶皱,总之看起来不修边幅又邋遢。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们别误会。”蔡韬白着脸解释,他只是觉得这女孩帮了他,于情于理他都该感谢她,没想到被对方误会了。 这样完美的女孩根本就不是他能遐想的对象,他有自知之明,只是想感谢她一下而已。 “我看你就是别有用心。”孟祁就跟一头护犊的母狼似的,所有敢奢想宋锦的人他都会毫不留情的一口咬下去。 宋锦默默翻了个白眼,一脚往孟祁屁股上踹去,忍不住骂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毒舌,人家也没有别的意思,你干嘛骂的这么难听。”孟祁就这点最讨厌,说话难听的很,要换个老实人都能被说哭。 孟祁身子猛然前倾,躲过宋锦一脚,不忿道:“我是为了你好,明明就是他痴心妄想,还想请你吃饭?我看他只配吃路边摊,我的女神怎么能吃路边摊,想都不要想。” 宋锦想,她跟孟祁出来玩就是个错误,这家伙脑回路和别人不同,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天王老子都别想拉回来。 其实宋锦不知道,孟祁在只有遇到关于她的事情的时候,才这么斤斤计较,要搁以前,这种人他连看一眼都觉得浪费功夫。 郑甲虽然觉得这少年说话难听,但他知道这少年不是个好惹的,不想让蔡韬得罪他,忙站出来打圆场,笑呵呵道:“想请姑娘吃饭看来是无妄了,你的小男朋友是太紧张你了,看的我一个外人都羡慕的很。” 小男朋友?孟祁挑了挑眉,笑容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眼底都是晶亮的笑意。 看着郑甲的目光从疾风换成温和的春风,算你有眼光。 宋锦叹了口气,想解释一句,但又没什么意义,算了,误会就误会吧,反正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郑甲掏出来一张名片恭敬的递给宋锦:“这是我的名片,上边有我的联系方式,姑娘如果对加入围棋协会有兴趣的话,随时联系我。” 宋锦接过名片,瞟了一眼上边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以示尊重她没当场就扔。 等两人离开,蔡韬有些垂头丧气的坐在一边,郑甲看他无精打采的样子撞了撞他肩膀“过两天有个联赛,奖金挺高的,你要不要参加?” 蔡韬摇摇头:“我姨姥姥要过大寿,我得去参加。” 郑甲有些好奇:“姨姥姥?那得是多远的亲戚啊,值得你跑一趟吗?” 蔡韬蹙眉,有些不悦道:“我们家情况你不了解,我这个姨姥姥挺可怜的,膝下没有儿女,我们这些远亲去给她过寿,也热闹一些。” “哦,这样啊。” 蔡韬挠挠头,背起包准备离开:“我这几天都不过来了,协会那边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 …… 从围棋室出来,宋锦明显感觉到大厅里气氛变得紧张,人也少了好多,老林快步走过来对孟祁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孟祁脸色阴沉的问道:“洋哥呢?” 老林点点头:“洋哥正在处理。不过这事儿可能不好收场,那人是金爷的小儿子,一向嚣张贯了的,洋哥刚给我捎话,这件事让您暂时先别插手。” 孟祁勾唇阴恻恻笑了,宋锦看到他眼底如血般的残酷疯狂生长,危险而陌生。 “在我的地盘上也敢撒野,什么狗屁金爷,洋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首畏脚了。” 老林立马左右看了看:“哎呦我的好二少,您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金爷的人听见了,咱都吃不了兜着走。” 孟祁冷哼道:“他们人现在在哪儿?” 老林指着最中间被单独划出来的白色圆堡房间,“在里边,洋哥在尽力安抚住金小少爷,只要不捅到金爷面前,万事大吉。” “万事大吉个屁。”孟祁恶狠狠骂了一句,撸袖子就朝圆堡房间走去,走了一半突然想起宋锦,回头对老林交待:“照顾好她,要是她出了一点事儿,你全家都得给我陪葬。” 老林立刻点头。 宋锦摇摇头,跟着孟祁:“我也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孟二少这么生气,走吧,我不会给你扯后腿的。” “那你跟紧我,半步都不能离开我身边。”孟祁千叮咛万嘱咐。 “听你的。”宋锦懒得跟他说那么多,孟祁也是关心则乱,连他都不是宋锦的对手,这世上还有谁能伤害到宋锦。 走到门口就听到从里边传出来的骂声,砸东西的声音,那声音稚嫩青涩的很,带着暴躁和戾气,仿佛发疯的幼狮。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去找我老爸,看他不把你们这个破赌场给弄倒闭,连我的钱都敢吞,吃熊心豹子胆了你们。” “金小少爷息怒,这件事完全是我们赌场的错,你看这人都送给您了,随便您打骂出气,金爷日理万机的,就不要拿这种小事来劳烦他老人家了,今日这里您随便玩,全部免单。”这是个成熟男人的声音,温和如风,此时语气里却带了些微的焦虑。 “呸,你以为小爷稀罕这点钱,你们侮辱的是我的尊严,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我不管,我不快活你们都别想好过,哼,我这就找老爸去,看他怎么收拾你们。” 宋锦抿唇笑了,这小子说话挺逗,还尊严,你在这儿又闹又砸的就有尊严了? 你不尊重别人休想让别人尊重你。 孟祁砰一脚踹开房门,门里的人听到动静都扭头看向门口方向,顾洋看到孟祁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是说不让你插手了吗? 你这火爆性子碰上不讲理的金小少爷,今天这事儿更难善了。 金小少爷能出现在这儿,那就说明金爷就在附近,依金爷对小少爷的宠爱程度,不管他们占不占理,都得先扒一层皮下来。 金小少爷看到出现在门口的少年,咦?他身后还跟着个女孩子,金小少爷双眼噌的就亮了,跟打开了探照灯似的,金小少爷小小年纪欣赏女人的眼光可是不错。 孟祁大步朝那小屁孩走去,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威胁:“你就是金禹西?” 他没想到竟然是个半大孩子,孟祁也不想让别人说他欺负小孩子,手劲就略松了松。 谁知那小子滑的跟泥鳅似的,猛地就从孟祁手下挣脱,扭着小身板就朝宋锦跑去。 “喂,你干嘛,你给我回来。”孟祁一看到那小屁孩竟然跑向宋锦,气的七窍生烟,奈何那小子别看身板弱,速度一点也不慢,孟祁回身去追已经来不及,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子扑向宋锦,嘴里欢呼着:“漂亮姐姐,你身上好香好软啊。” 宋锦站在原地没动,任小屁孩的小手抱着她的腰,垂眸笑着看向面前的小人。 这是个*岁的小男孩,穿着一身白色燕尾服,白皙精致的容颜,一双乌溜溜调皮又精明的眼睛,宋锦发现他的眼珠竟然是紫色的,像宝石一样晶莹剔透。 小男孩个子只到她的前胸,此时仰起小脸笑嘻嘻的望着宋锦:“漂亮姐姐你喜欢我吗?” 宋锦很难把面前这个单纯可爱的小男孩和刚才那个暴躁狂戾的声音联系到一起,那双淡紫色的眼珠充满神秘魔幻的美丽,直要把人吸入进去。 宋锦脸上的笑容更温柔,伸出小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发顶。 “喜欢啊,小弟弟很可爱呢。” 小男孩立刻喜笑颜开,就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笑容灿烂的比日光还要耀眼:“那漂亮姐姐喜欢我的话,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我有钱有势还有很多听话的手下,没人敢欺负你,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好不好?” 孟祁走过来的脚步忽然顿住,遂即气的头顶冒烟:“臭小子连本少的墙角都敢撬,我tm管你是什么金小少爷,哪儿远给我滚哪儿。”冲过来就要把这臭小子从宋锦怀中揪出来。 宋锦猛然抬眸看了孟祁一眼,眼底的冷意让孟祁整个人僵在原地,遂即委屈的撅着嘴巴:“他吃你豆腐。”连我都没有吃过,呜呜,太欺负人了。 宋锦垂眸,笑容温婉,语气轻柔:“可是姐姐已经有男朋友了啊?” 小男孩立马皱起眉头,眼底的淡紫光芒越凝越深,像一汪深不可测的漩涡,酝酿着危险和杀机,语气冷戾入骨“那就杀了他。” 宋锦掩下眼底的惊骇,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怪不得这里的人都那么怕他,尤其是他那双紫色的眼睛,绝对有古怪。 “如果你杀了他,姐姐会伤心的呀,你忍心让姐姐伤心吗?” 小男孩摇摇头,“漂亮姐姐应该永远开开心心的,怎么可以伤心呢?那这样好了,你带我去见他,我要打败他,让他知难而退,这样我就可以堂堂正正的拥有你啦。”小男孩觉得自己很聪明,咯咯笑起来,单纯快乐的就像个真正的小孩子。 宋锦微微眯起眼睛,柔声问道:“你真的喜欢姐姐吗?” 小男孩点头如捣蒜。 “可是姐姐比你大呀?姐姐已经十六岁了。” 小男孩满不在乎道:“那有什么,我才比你小三岁,女大三抱金砖,漂亮姐姐咱俩可是绝配呢。” 这小男孩已经十三岁了吗?明明看起来才七八岁的样子,宋锦直觉这小男孩身上有古怪,压下心底的惊疑,宋锦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发。 “是吗?”宋锦笑意飘渺,落在小男孩眼中却是遥不可及的存在,猛然伸手抓住宋锦的衣袖。 “你现在是我的新玩具,你不可以离开我。”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你要是不陪我玩,我就把你们都欺负我的事告诉爸爸,到时候爸爸会把你们都杀死,你说,你是要死,还是要陪我玩。”从小男孩嘴里说出杀人这两个字眼就仿佛吃饭喝水这样稀松平常,口气执拗,眼神倔强而阴狠。 你是要死,还是要陪我玩…… ------题外话------ 说好十二点更的,更新晚了,突然想起今天愚人节,不过过了中午十二点节日就过去了,玥绝不是愚人。 收藏掉的心哇凉哇凉~ 别急,男主下章马上就出厂 344 神族灵智 肉体凡胎 http://..org/ 他的身份特殊,如果被对方知道他和宋锦的关系,宋锦也可能会招惹来麻烦,这是洛秀并不想看到的情况。 这人心思通透,瞬间就明白了洛秀的意思,接话接的天衣无缝,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默默达成了一种默契。 来之前洛秀就交代过宋锦,宋锦知道其中利害关系,所以她只是看了那个男人一眼,便垂下了脑袋。 黑人目光在几人身上竣巡,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朝着一个方向打了个手势,宋锦注意到,那里有个隐藏的针孔摄像头。 看来对方并不是太信任洛秀,宋锦一时有些担忧,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要是真的冲突起来,还真有些棘手。 洛秀给了宋锦一个安心的眼神,让她不要担心。 他怎么可能全无准备就带着宋锦进来? 以报恩之名将他救出来,隐瞒宋锦和他之间的关系,最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对方发现宋锦的身份。 宋寂身体虚弱,走不了多远,黑人招来一个人,背着宋寂跟在几人身后。 一间密闭的房间内,坐在书桌后的男子目光落在屏幕里那女子的脸上,眉峰微蹙。 “查查这个女人的身份。” “是。” —— 几人乘着游轮离开,从始至终宋锦都没有看宋寂一眼,仿佛他是一个再陌生不过的陌生人。 宋颉紧挨着宋锦坐下,“姐,你不开心吗?” 宋锦笑了笑,看着蔚蓝无际的大海,海面上倒影着阳光,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我看起来像很不开心的样子吗?” 宋颉指了指她的脸蛋:“你不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时候,很假。” 宋锦摸了摸吹着海风略有些冰凉僵硬的脸蛋,唇角微抿:“是吗?我大概已经习惯了。” 宋颉认真盯着宋锦的侧脸:“姐,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些什么?” 经历了些什么啊…… 宋锦目光忽而变得缥缈起来,仰着脑袋,望着蔚蓝而高远的天空。 “是你所无法想象的,一些不算好的回忆。” “那我就不问了。” “他呢?”宋锦忽而问道。 “睡了,这些年他受了很多苦,姐,你别生他的气。” 宋锦扭头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生气?” 宋颉愣了愣,继而叹了口气,姐姐还没恢复记忆,所以她不知道…… 他在犹豫,是否要告诉她。 “既然犹豫,就别说了,过去的事情我并没有兴趣知道。”宋锦淡淡开口。 “姐,你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希望到时候你能体谅爸爸。” 那些被遗忘的过往,究竟是什么呢?宋锦好奇,却下意识的,并不想知道。 —— “寂哥哥,媤儿长大了要嫁给你,做你的新娘……。” “呜呜……寂哥哥我快疼死了,我不要生孩子,我不要……。” “她长得好漂亮啊,鼻子像你,眼睛像我,长大了绝对是大美女……。” “繁花似锦,我们给她取名叫阿锦吧,希望她能拥有锦绣般美满的人生。” “寂哥哥,救我……救我……。” 宋寂忽然睁开双眼,他双眼盯着天花板,呆滞而空洞。 有眼泪从眼角留下来,滑落鬓角不见。 “媤儿……。”相思入骨,寸寸剜心。 他忽然浑身开始抽搐起来,脸庞痛苦的扭曲成一团,嘴里发出破碎的呻吟,仿似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门外守卫的人听到里边的动静,飞快的推门跑进来,见此立刻跑出去请医生。 等宋寂恢复正常时,已是一个小时之后。 “他的身体多器官开始衰竭,尤其是肝功能,已基本损毁,最多再有半年的时间……。”医生叹息着离去。 宋锦抿了抿唇,看着床上瘦骨嶙峋的男人,心脏一阵紧缩般的疼痛。 他不是神族吗?为什么会得病? 宋颉垂落的眸低划过一丝苦涩,“爸爸他,其实是族人和凡人结合所生,虽有神族灵智,却是凡胎。” 宋寂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站在床前的少女,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阿锦,是你吗?” 宋锦“噗通”在他床前跪下,垂着脑袋,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 虽然记忆破碎,然而来自血缘上的牵引,让她情不自禁就这样做了。 一只瘦骨嶙峋的手落在她的发顶,宽厚的大掌带着淡淡的温暖,轻轻揉按着她的头发。 “好孩子,快起来吧。” 宋锦只是固执的跪着,身影纹丝不动。 宋颉走过来和宋锦并排跪在一起,看着床上的男人,哽咽道:“爸爸,我终于找到你了,还有姐姐,我们一家终于团聚了。” 宋寂眸光恍若晶莹,看着宋颉的目光颇感欣慰:“小颉,一眨眼,你都长这么大了,这么多年你过的还好吗?” 宋颉擦干眼泪,拼命摇头:“不好,没有爸爸,没有姐姐,每一天都是煎熬,以后小颉和你们再也不分开了。” 宋寂笑着点头:“好,我们一家三口,以后再也不分开。” “阿锦,你起来吧。”宋寂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宋锦,女孩肩膀单薄而瘦削,让他忍不住红了眼眶。 宋锦缓缓抬眸,近距离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容色憔悴,眼下青黑严重,看起来就像大病久矣的病人,然而那双眼睛温和而慈爱的望着她,仿若春水,暖化了她冰冷僵硬的心。 嘴唇蠕动了一下,那个字眼终究没有喊出口。 宋寂眼底划过一抹失落,遂即笑道:“快起来吧,地上凉,时间长了身子受不住。” 宋锦抿了抿唇:“在我起来之前,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宋寂愣了愣,遂即笑道:“你想问什么?” “神巫族人和凡人所生的孩子,会怎么样?”她目光紧紧盯着宋寂的眼,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宋寂下意识愣怔了一下,遂即目光落在宋锦脸上:“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宋锦手指落在小腹上,眸光一瞬间变的十分温柔:“因为我怀孕了。”顿了顿她补充道:“和一个凡人的孩子。” 宋寂眸光倏忽瞪大,不可置信的落在宋锦的小腹上。 宋锦嘴角嘲讽的勾了一下:“这也是我们花费这么大力气把你救出来的原因,希望你能让我觉得救你救得有价值。” “姐……。”宋颉不可置信的看着宋锦,姐姐为什么会这样说?爸爸会很伤心的。 果不其然,宋寂眼底划过一抹失落,呼吸陡然急促了一下。 “阿锦……。” 宋锦咬了咬牙,面色冷然:“我只想救我的孩子,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她目光紧盯着宋寂,宋寂明了她的意思,心不由的更加抽痛。 ------题外话------ 卡文卡文啊啊啊啊,准备这个月就完结了,存稿大结局爆更 345 巫山爱情 神巫族流传到这一代,族人已近趋没落,除六大长老之外,还有一命定神女,神女从族人中选择,而且选定程序很是麻烦,六大长老之一专管祭祀占卜的月长老会占卜出命定神女的出生时间,根据这个时间寻找神女,被选定的神女会被六大长老带往巫山*池接受洗礼,如果成功通过考验,便会成为神巫族这代至高无上的神女。 然后便是长达一生的寂寞与孤独,直至死去。 自灵沼湮灭后,神巫族灵力逐渐流散,族人寿命除六大长老之外,均不过百年,而神女更甚,没有一个活的过三十岁,因此每过三十年,便会重新寻找神女。 宋寂从小跟着母亲生活在城市最阴暗偏僻的贫民窟,他的童年除了爬满虱子的家就是母亲灰白憔悴的面容,在他七岁那年寒冬,母亲最终没能熬的过去,死在了家里那张破板床上,他对着母亲风干的尸体连哭都忘记了。 是邻居凑钱把母亲的尸体简单的埋了,从此他过上了流浪生活,八岁那年,他因为太饿偷了一户人家门口种的柿子,却被野狗追着咬了半条街,也瘸了一条腿。 九岁那年,有个老头找到了他,说要带他去找亲生父亲,他毫不犹豫跟着去了。 只因为他要亲口问问他,为什么要抛弃他和母亲。 自踏进那座神秘的大山开始,他的人生就此不同,这里和外界截然不同,树木葱郁茂盛,花儿鲜艳竞放,小兽灵气逼人,甚至连空气都格外清新,这里就像世外桃源,不,更像是仙境,因为住在这里的人,身上都有着一种仙气,举手投足,优雅飘飘。 他见到了他的亲生父亲,一个严肃的像老学究一样的男人,他很严厉,逼迫着他学习各种很难的灵术,如果有一点差错,父亲就会用很粗的藤条抽他。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仙境名叫巫山,隐匿在世间,住在这里的人都是神巫族人,而他的亲生父亲,则是神巫族这一代最强大的家族宋氏一族的家主宋擎。 宋氏一脉单传,到了宋擎这一代,却是好不容易有个儿子,却因体弱而早早夭折,宋擎后来想起他还有个流落在凡间的儿子,因此冒着被族人驱逐的风险用灵术隐瞒儿子身上的凡人气息,把他接了回来,教养长大,他在宋寂身上倾注了很多心血,宋寂也果然不负他的期望,是个修习灵术的天才,十二岁已到灵中级别,这是平常人花费十年才能达到的高度。 时光就这样慢慢的流淌,如果没有那个少女的出现,他的人生,应该是非常得意的。 宋府后边是一大片桃花林,他喜欢在里边布下迷阵,一整天就呆在里边修习灵术,有吸取桃林精髓幻化而生的妖狐陪着他,说笑玩闹,然而那天,有人闯入了桃林。 “你就是大伯家的寂哥哥吗?生的真好看。”少女清脆空灵的声音遥遥传来,人未至声先闻。 漫天粉红的桃林里,逐步走来一个白衣蹁跹的玲珑身影,衣袂卷携着桃花瓣漫天飞舞,霎时迷了人眼。 那是一个绝美的少女,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透着一种灵气,头发像锦缎,肌肤像牛奶,眼睛像宝石,顿时天地失色,唯她眉间一点姝色照亮了他的整个世界。 后来他无数次在想,也许是第一眼的惊艳,他便把这个少女的身影,从此深深的印刻在了心底,再无任何人、任何事,能把她从他心底剜除。 “你是……?”一开始的惊艳过后,他警惕的开口问道。 “我是二叔家的宋媤啊,你可以叫我媤儿。”少女笑靥如花,美的如梦如幻。 父亲宋擎有个庶弟他是知道的,可是族志中记载早在十三年前就去世了,也没听说过他有女儿啊,他以为这个少女是妖精幻化而成迷惑人心,遂第一时间发动了攻击。 然而作为一个天才少年,他第一次尝到了深深的挫败,每一轮攻击都被少女轻而易举的化解,还有闲心与他玩笑:“唔……你的灵术修习的不错,可惜急功近利,终究只是花架子罢了。” “咦……?”她忽而蹙眉,捆了他全身,凑近他身上细细嗅来,两人离得那么近,她竟然没有一点羞耻感,而他闻到少女身上的幽香,脸颊“腾”的就红了,羞愤的别开脸。 “你身上怎么有凡人的味道呢?难道你……?” 宋寂脸色忽而由红转白,长大的他明白了很多事,比如父亲为他隐瞒凡人的身份,如若被族人或六大长老知晓,将会面临驱逐的下场。 少女双眼忽而睁大,扑闪扑闪像钻石一样,闪烁着狡黠而灵透的光芒:“难道你背着大伯偷偷溜去了人间?原来你是这样的寂哥哥,我不管以后你要带着我一起去人间,我听阿花说人间可美了呢,要不然我就告诉大伯你偷偷去人间,大伯会打你的哦。” 鬼使神差的,他选择了点头。 “嘻嘻,说话算数。”她飞快的用一根红绳绑了两人的小指头,然后红绳隐匿不见,他感觉到小指有些刺痛,然后传到心口。 “这是我们的心有灵犀,否则如果你反悔了,我会切掉你的小手指。” 那天他们在桃林待到很晚,他发现她的灵力竟然深不可测,她告诉他她只有十三岁,一个十三岁灵力如此逆天的少女,对他这个天才可真是讽刺。 她经常自说自话,嘴里总是嘟嘟囔囔着,虽然总是一些没营养的话,他却很喜欢听,他觉得她肯定过的很孤独,因此总爱一个人说话,他也总是不厌其烦的听着。 “寂哥哥,和你在一起真开心,可是天黑了,我要走了,要不然被风爷爷发现我偷跑出来,会罚我的,有时间我再找你来玩,你一定要等着我哦,我还要和你去人间玩儿呢。” 她像一阵风般飞走了,回到家之后,他开始寻找那位二叔以及他的女儿的消息,但是关于二叔的消息都被父亲下了严令封锁,最后还是在一位老人的口中了解到一点。 二叔是比父亲优秀数倍的绝世天才,当年老家主本想把家主之位传给二叔,然而二叔却为了一个女人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后来被老家主气愤之下赶出家族,他和心爱的女子浪迹天涯,就在妻子生产的时候,遭遇野兽攻击,双双殒命,而二叔的女儿,则被及时赶到的六大长老所救。 原来二叔的女儿宋媤,就是那一代被选定的神女,从此开始她长达几十年孤独而高洁的人生。 随着时光流逝,他知道了很多真相,比如二叔是为了父亲而自动放弃家主之位,自愿被赶出家族,比如二叔二婶并不是遭遇野兽攻击而死,而是父亲派去的杀手……了解的真相越多,他对宋媤就越心疼。 他瞒着父亲和宋媤经常待在一起,后来他还领着宋媤偷偷去了凡间,她第一次来到凡间,开心的不得了,像个好奇宝宝似得,既新奇又害怕,始终牢牢抓着他的手。 “好多人啊,他们穿的衣服都好奇怪,人间真是太好玩了,有好多好吃的啊……。” “为什么有那么多伤害和谎言,人间一点也不好玩,我想回去了……。” “寂哥哥,为什么有的男女会嘴亲嘴,还有为什么会脱光了衣服打架啊,真是好奇怪啊……。” 他该怎么回答?他只知道当时他脸红的像猴子屁股。 “咦?寂哥哥你的脸怎么红了?” “因为男女之间有爱,这是表达爱的方式。”他只能这样解释。 “爱?”少女睁着一双懵懂而清澈的眼睛:“爱是什么?” 她指着他:“寂哥哥是男的,我是女的,我们之间会有爱吗?” 他的心猛烈跳动了一下。 他们之间会有爱吗?他只知道,他已经离不开她了,一刻见不到她就会心慌…… 她踮起脚尖,猝不及防的吻了他的唇,她笨拙的像个孩子,只会啃咬,在他呆愣的时候,羞怯的垂眸:“寂哥哥,媤儿也爱你。” 寂哥哥,媤儿也爱你…… 那一刹那,他的世界山呼海啸,地动山摇。 他控制不住的吻了她,吻的疯狂而激烈,那似乎是男人的本能,她被吓到了,像小猫一样哭了起来。 “对不起……寂哥哥吓到你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可是寂哥哥,你吻我的时候,我的心跳的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可是好甜蜜,好开心……。” “寂哥哥,这就是爱吗?” 她是二叔的女儿,两人在一起就是*,父亲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不止如此,她是神女,是圣洁的化身,怎能与男子交合,如若被发现,便会以玷污神圣之名被处以极刑,经受九九八十一道真火鞭刑,彻底灰飞烟灭,不入轮回。 两人分分合合,爱的难舍难分。 终于,父亲知道了,他大发雷霆,对他禁足,并给他定了同一世家的小姐为婚,那时他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渺小,连保护自己心爱女人的实力都没有。 父亲以媤儿的性命威胁他,无奈之下,他同意成婚,大婚那一日,他已经准备好了毒酒,自刎以谢罪,也放媤儿一条生路。 洞房花烛夜,他将毒酒混入了合卺酒中,然而就在那时,她出现了。 凤冠霞帔,顾盼生辉,是他想象中最美的模样。 她说,“寂哥哥,我要做你的新娘,无论未来怎样,我只要这一刻就够了。” 那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在他的身下美到极致,一次次极致的欢娱中,她一遍遍叫着寂哥哥,她哭的肝肠寸断,仿似要流尽一生的泪水。 天亮了,她消失了,躺在他身边的,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她给他下了噬魂咒,从此他忘记了一个名叫宋媤的女子,他只记得,他最爱的女子,是他的妻子,她叫南嘉思,他叫她思儿,虽然心上总会有一片空白,梦中总会叫着媤儿,他以为,他爱的是这个思儿。 思儿十月怀胎,生下了一个女儿,那真是一个漂亮的孩子,并且天生灵力非凡,被族人誉为千年来灵力最强。 “她长的好漂亮啊,鼻子像寂哥哥,眼睛像我,长大了绝对是大美女。” “繁花似锦,我们给她取名叫阿锦吧,希望她能拥有锦绣般美满的人生。” 阿锦聪慧可爱,他喜欢的不得了,总是抱在怀中不撒手,等她亲口叫第一声爸爸的时候,他喜极而泣。 后来他又多次去了人间,领回来一个小男孩,那是母亲娘家唯一遗留下来的孩子,他收养了他,取名宋颉,让他陪着阿锦长大。 那些岁月平凡而温暖,虽然心上总是缺失了一块,后来他接替父亲成为新任家主,父亲告诉他,宋氏一族的未来,就在阿锦身上,让他好好培育她成才。 然而就在阿锦五岁的时候,一个惊天秘密被曝了出来,这代的神女原来早已不是处子之身,竟然已经生过孩子,这个消息可谓是把族人炸的找不着北,汇聚在天元广场,万众一心处死神女。 神女被押解了出来,被绑在天柱上,身下是万丈火坑,她狼狈凄艳,却唯独不见害怕,云淡风轻,笑意清涟。 他抱着阿锦在人群中见到了她,那一刻,他的心猛然牵动了一下,来自灵魂深处的震荡让他险些站立不稳。 “阿爸,她是谁,和阿锦长的好像……。”小童指着高台上的女子奶声奶气的问道。 高台之上,她一眼就看到了他,以及他怀中的女童。 她的眼中含着泪花,却笑的释然而解脱。 “她在看我们,她哭了……。” “宋媤,如若你现在认错,说出奸夫和那妖童的下落,本长老可以对你从轻发落,否则这八十一鞭真火下去,受尽痛苦不说,你会顷刻灰飞烟灭,为了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做出这样的牺牲,到底值得吗?”炎长老严厉的声音如洪钟般回荡在耳边。 女子一袭残破白裙,长发飞扬,眉骨铮然,在所有人的眼中,美的圣洁而凌厉。 “我宋媤,永远也不会后悔。”她用最温柔也最坚定的声音说道,那声音一直在广场四周回荡,一声声震荡着所有人的耳膜。 “哼,冥顽不灵,罪该万死,午时三刻已到,鞭火准备。” 一声声鞭火抽打在她身上,燎火已将她衣服灼没,白皙的身躯毫无遗漏的展露在所有人面前,然而所有人只会用鄙夷恶心的眼神望来,仿似她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身上出现一道道鞭痕,血肆横流,她几乎痛的晕过去,却只是死死的咬着牙齿,一声痛苦都不曾从唇齿间流露出来。 她目光飘渺的落在人群里那一大一小身上,眼底有着最温柔的笑意。 寂哥哥,阿锦,临死之前还能再见到你们,真好…… 他的心,随着那一道道鞭子的落下,也渐渐的沉入了无底深渊。 他将阿锦交给下人,没有丝毫犹豫的,冲上了高台。 后来的后来,怎样了呢? ------题外话------ 女主父母的爱情 346 地狱黄泉我陪你 噬魂咒是神巫族最古老的一种秘术,以施咒者心头血为引,能抹去这个人在你脑海中所有的记忆,生生世世忘得干干净净,然而被下咒的人却不能接触施咒者的血,血液中所含的灵气,会唤起那人的记忆。 那天,宋寂跳到高台上,救下了宋媤,她倒在他怀中,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她的血沾了他满身满脸,一些尘封的记忆,渐渐苏醒。 她是媤儿,不是思儿,是他曾发誓要守护疼爱一生的女人,然而他却辜负了她,另娶她人,在她受尽苦楚与折磨的时候,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宋寂、你究竟做了些什么?你这个畜生。 终此一生,他都无法原谅自己。 身后是虎视眈眈的六大长老,台下是震惊的族人,那天阳光明媚的刺眼,巫山神圣的象征神果树开的枝繁叶茂,遮天蔽日。 他抱着怀中的女人,痛苦的嘶吼。 “为什么会这样?” “寂哥哥,你什么都想起来了。”她苍白的笑容却是他记忆中最美的模样。 “寂哥哥,对不起……是我骗了你,可是我不要你为了我背弃家族,你有那么好的未来,为了我这样的人,不值得……。” “你为什么要冲上来,快走……快走……。”她发了狠的推他,甚至不惜动用灵力禁锢他。 “我背叛了族人,这是我应得的下场,我认,寂哥哥,你走吧。” 不论她说再多,他始终紧紧抱着她不撒手,身上的寒气几乎毁天灭地。 “你想想阿锦啊,你怎能让她小小年纪没有父亲,寂哥哥……。”她哭的肝肠寸断,手指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拼尽所有力气吼道。 他终于有了反应,垂眸目光深深凝视着她,然后他说:“阿锦有她的人生,而你,只有我,生同衾死同穴,地狱黄泉,我陪你。” 她呆愣的看着他,五年的时光,这个男人被打磨的更加成熟稳重,一如既往的俊美脸庞,是每个深夜她思念到心肝抽痛的人儿啊,她独守着那一点回忆犹如行尸走肉般过了1849个日夜,也不是没有怨言,可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全部化为了云烟。 所有的苦痛换来他这样一句话,已足矣。 神女身后的奸夫浮出水面,原来是巫族大名鼎鼎的宋氏一族的家主宋寂,他可是神女的堂兄,两人竟然…… 不仅是对神女的玷污,更是*啊…… 一时所有人都用鄙夷而厌恶的目光望着两人,仿佛两人是这个世间最肮脏的存在,连多看一眼都嫌恶心。 “宋家主看起来仪表堂堂,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人,婚内通奸,竟然还是和自己的堂妹……啧啧,人不可貌相啊。” “我呸,什么神女,还不是水性杨花的贱人,我们巫族有这样的神女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最可怜的难道不是宋夫人吗?唉,丈夫竟然和……。” 一时议论纷起,无一不是尖刀狠狠的插入两人的心头。 六大长老气怒不已,作为神巫族最忠诚和古老的守护者,他们有权利诛杀任何族人,一时联手拿下宋寂,宋寂在那场战斗中拼尽了最后一口气,却根本不是联手的六大长老的对手,后来是云长老放水,两人才得以逃脱。 云长老是最疼爱宋媤的,从小看着她长大,早将宋媤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疼爱,宋媤出了这种事情,除了震惊愤怒,更多的是心疼,她从来没想过要宋媤的命,对于宋媤和宋寂这一对苦命鸳鸯的感情纠葛,她是唯一知道内情的,也不由得想成全两人。 宋寂和宋媤逃脱了,从此成为了神巫族的禁忌,他们来到了人间,两人都深受重伤,一方面还要躲避来自族人的追捕,那是一段很是艰辛却幸福的时光。 相依相偎,生死同衾。 可是两人到底放不下阿锦,在休养了近两年身体好转后,两人偷偷的回去巫山,想要看一眼阿锦,然而阿锦却被疯了的南嘉思折磨,几乎没有一天好日子,小小年纪满身伤痕。 南嘉思是唯一知道内情的,当初宋媤曾找过她,即使这样是否还是愿意嫁给宋寂,南嘉思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以为长此以往的陪伴,宋寂一定会爱上她的,但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宋寂的痴情,所有的陪伴始终抵不过一个已经在他记忆中消失的人。 宋寂奋不顾身的追随宋媤而去,独留她一人,她以为的女儿,却原来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呵……曾经的信誓旦旦到头来全变成了一场笑话,她南嘉思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狠狠的折磨她曾经最疼爱的女儿,她的存在时刻提醒着她到底有多可怜可笑。 347 悲惨童年 “呜呜……妈妈,我疼……。”五岁的小女孩缩在墙角,衣不蔽体,浑身都是鞭痕,小小的她还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疼宠她的母亲会突然变脸,她会抽她打她骂她是贱种,她每次发疯的时候还会拿烟头烫她。 “你这个贱种,哭什么哭,我让你给我哭……。”疯了的女人拿着鞭子狠狠的抽在她的背上,皮开肉绽,小女孩疼的哇哇大哭。 “阿爸……救我……。”女孩嘴里断断续续的叫道,谁知这样的话更是激怒了女人,鞭子更是毫不留情的落下。 “他永远也不会回来了,为了一个女人抛弃了我们,你还叫他干什么……?” “呜呜……阿爸……。” 从那时候起,女孩从心底恨着一个女人,那个拐走了父亲的女人,那个让母亲如此疯狂的女人,那个、让她落到如此悲惨境地的女人。 母亲清醒的时候,会抱着她痛哭,会小心翼翼的给她擦拭伤口,一声声的叫着“阿锦对不起……。” 她害怕母亲的触碰,因为她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母亲变了,不再是她记忆中的温柔模样,变的让她害怕…… 每当她露出那种害怕神色的时候,母亲就会突然变脸,狠狠的退开她,“我不是你妈,滚……给我滚,你们都骗我,连你这个小贱种都在骗我。” 那两年,她生活在地狱,唯一的温暖,是弟弟,他会偷偷的给她送来吃食,给她清洗伤口,虽然被发现后会被母亲骂的很惨,却不会招来毒打。 一切都在某一天改变了,她的身份泄漏了,原来竟是宋寂和宋媤所生的野种,她的存在触犯了族人的底限,她被送上天台祭天赔罪,执行火刑的那天,母亲疯了一样冲上高台,不管不顾的扑向她。 她的血,像漫天妖艳欲滴的曼珠沙华,几乎迷了她的眼。 母亲倒在血泊中,眼神望着她的方向,无声张唇。 对不起,阿锦…… “母亲……。”她目眦欲裂,多想挣脱开禁锢,把那些伤害母亲的人全部杀死,她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她挣脱开了捆仙绳,向母亲跑去的那一刻,她忽略了所有人眼底的震惊与恐惧。 “她……她竟然是……。” “天哪,她的眼睛是血色的,赤血之眸,巫族危矣,原来月长老的预言是正确的。” “妖女,烧了她……她是*所生,是我们巫族耻辱的象征,她的存在玷污了我们神巫族千百年来的圣洁,烧了她……。” 所有人都用恐惧而仇视的目光望着她,她只是看着断了气的母亲,哭的像个孩子。 不管母亲如何打她骂她,可她始终是她的母亲,最后还为救她而死,所有的怨恨这一刻全都化为了乌有。 云长老目光复杂的望着她,最终一声叹息:“一切都是命。” 那是她第一次发狂,像是一个爆炸源,所有接近她的人,都因承受不了那股压力而爆体,她懵懂的看着所有人,看着那一张张陌生而惊惧的面容,心就像掉入了无底深渊,一直下沉,一直下沉…… 渐渐的失去了知觉,脑海中浮现出母亲临死前的样子,心中充斥着愤怒的火焰,一直燃烧,一直燃烧,直要把她烧为灰烬,把所有的一切烧成云烟。 六大长老联手都拿不下她,眼中皆是不可思议的震惊。 “竟然会如此厉害,如若不加以制止,后果恐不堪设想。”风长老说道。 “此等顽灵不能完全消灭,必须用*池加以净化,我们将她引到*池,再联手将之封印在池底。”雨长老厉声说道。 “唯今之际,也只能如此。” 六大长老是神巫族最古老的守护者,通天晓地,本事已臻化境,每一个都是绝顶高手,六人联手才险险拿下宋锦,可见这个顽灵究竟有多厉害,这是在还没有成长的前提下,如若给以机会,后果将不堪设想。 就在即将被封印到湖底的那刻,宋媤和宋寂赶到,为救宋锦,宋媤被封印到了湖底,宋寂抱着宋锦从六大长老的手下狼狈逃出。 宋寂受了很严重的伤,他不是巫族的神灵之体,拥有自动复原的技能,几乎花费的几个月的时间才渐渐好转,他带着宋锦躲到了人间,那是一段很是艰辛的日子,后来的后来,怎么样了呢? 过了几年东躲西藏的日子,在宋锦十一岁的时候,终于被六大长老找到,那时候,宋锦的灵术已经修炼到很高的程度,比之宋媤还要妖孽,一个人可以单挑六大长老,可终归太过年幼,被六大长老拿下,宋寂身受重伤跌落悬崖生死不明。 回去的途中,她被一个道姑所救,那道姑仙风道骨,很是神秘。 道姑封印了她所有的记忆和灵力,掩盖了她身上所有的气息,将她投放到人间,懵懵懂懂,流落到江南的偏远山镇,缺失了灵力和人魂的宋锦,那几年,过的就像行尸走肉。 直到有一天,缺失的人魂补缺了空位,宋锦,真正的归来。 —— 宋锦,本身就是凡人和神巫族人所生,神巫族人血脉里自动排斥外来基因,这是一种天生的优越,几乎在每一个神巫族人的体内,都流淌有这样的基因。 宋媤当年是怎样生下宋锦的,已经无人可知,她现在还被封印在巫山*池的池底,被六大长老看守,想要救出她,难如登天。 那些过往,在宋寂的娓娓道来中,慢慢复苏,虽然还是像一层朦胧的面纱罩着,需要一个时机彻底苏醒。 “所以,你还是没有告诉我真正的解决办法。” 宋锦抬眸直视着宋寂的眼睛,“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自然分娩日之前没有生下孩子,我和孩子,都得死。” 宋寂痛苦的抱着脑袋:“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他忽然一拍脑袋,“有了,有了。” 他惊喜的看着宋锦:“我们宋氏族志里有记载,神巫族人脱胎自盘古神的化身,天生拥有这个世间最高贵纯净的血脉,所以会本能的排斥所有的种族基因,但如果灵力足够强大,并且服用神果,基因将会被同化……。” 神果树在巫山之巅,被六大长老看守的很严,一千年开花,一千年结果,一次只结三颗,珍贵可想而知。 宋锦灵力被封印,又怎能闯过六大长老的布防拿到神果。 宋颉突然道:“姐,我帮你。” 348 丰采照人 宋锦从房间内走出来,就看到等在门口的洛秀,担忧的走了过来。 “怎样?” 宋锦扑到他怀中,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 “我要走了。” 洛秀眉头深蹙:“去哪儿?” “生我养我的地方。” 洛秀知道宋锦出身很不简单,“我陪你去。” 宋锦摇了摇头:“你进不去的。”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宋锦忽然伸手,只见她的手中似乎凝聚着淡蓝的光波,然后楼顶巨大的水晶吊灯“砰”的一声炸开,狠狠的摔在地上。 她扭头看向洛秀,“这就是我的实力,我不是凡人,在人间,没人能伤的了我。” 洛秀压下眼底的震惊,“无论你有怎样的实力,在我眼中,始终是需要被保护的我的女人,让我也去吧,小锦,否则我会着急死的。” 宋锦抿了抿唇,“那好吧,我会掩盖你身上的气息,到时候跟紧我,否则进得去,出不来。” 洛秀瞬间开心的抱紧宋锦。 随后走出来的宋颉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沉默的垂下双眼。 —— 第二天一早,宋锦受邀参加一场酒会,主办方是环球影业,皮埃斯、伯格以及一些政商人士都在受邀之列,赛琳因丑闻事件被拒绝参加。 这场酒会不过是变相的政商交流的桥梁,宋锦并不相出风头,因此婉言谢绝了导演的好意,导演却道会在酒会上给宋锦引荐一个人,对宋锦未来的星路大有助力。 皮埃斯导演帮了她很多,对方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宋锦要是再拒绝,就显得很不识好歹了。 “好的,我会如期而至。” 挂了电话,宋锦有些头疼,她最是讨厌参加这种酒会,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呆在家里陪陪洛秀呢。 洛秀见宋锦紧蹙的眉头,不由得好奇的问道:“怎么了?这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话落伸手抚平宋锦的眉尖。 宋锦把要参加酒会的消息告诉洛秀,洛秀笑道:“你尽管放心去好了,到时候我给你一个惊喜。” 宋锦奇怪的看了眼洛秀,洛秀却再也不愿多说。 酒会的服装有专人送来,然而还不等孔圣香给宋锦换上,门被人从外边敲响,孔圣香走过去开门,飞烟捧着一个礼盒站在门口。 “这是洛总送给小姐的。” 孔圣香接过来,好奇的打开,看清里边的东西,瞬间惊艳的瞪大双眼。 “好漂亮的裙子。” 那是一件复古的流仙裙,月白的色泽,裙摆上刺绣有大片的鸢尾花,抖落开来,在灯光下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孔圣香朝宋锦使了个眼色,“看看洛总多贴心,连礼服都准备好了。” 宋锦喜欢是喜欢,但今晚这样的场合,她并不想大出风头,“收起来吧。”她指着那件白色的保守礼服,“就这件吧。” 孔圣香不依:“这可是洛总的心意,小锦,你就换上吧,你气质古典,换上这身衣服一定惊艳死那些外国佬。” 宋锦无奈:“孔姐……。” “小锦~。”孔圣香一跺脚,“你换上让我过过眼瘾好吧,就穿一下……。” 宋锦知道孔圣香的性格,不达目的不罢休:“那好吧。”她抱着衣服进了换衣间。 等宋锦从换衣间走出来,孔圣香死命的瞪大双眼:“好美……。” 可想而知,宋锦想要脱下来就没这么容易了。 酒会会场在一家酒店的大厅举行,因为今晚会来很多明星,酒店大门一早就被媒体围堵的水泄不通,宋锦的车子到的时候,外边闪光灯“咔嚓咔嚓”闪个不停。 世界级女星艾琳儿刚走过红毯,到处都是尖叫声,气氛嗨至顶点,这样大的阵仗,孔圣香紧张的手心冒汗,反而是当事人宋锦淡定的不像话,孔圣香直呼宋锦心理素质实在太好了。 “小锦啊,你是怎样做到如此淡定的?” 宋锦淡淡一笑,“想要知道秘密吗?” 孔圣香立刻伸过去耳朵准备洗耳恭听。 “只需将那些人当成萝卜头就好。”话落留下一脸风中凌乱的孔圣香,伸手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红毯尽头,出现一抹月白的身影,犹如清冷的月光,更似清澈的溪流,那一瞬间,深深的印刻进所有人的心头。 月白的流仙裙犹似洒落的一地月光,裙尾刺绣的鸢尾花随着行走而来的脚步仿似活了一般,缓缓盛开于静谧的时光里。 秀美温婉,仙姿跌貌,是这些外国佬从未见过的一种舒心的美。 “这个女人……是谁?”有人愣愣的问道,眼珠黏在那人身上,扣都不扣不回来。 “好美,像是天使一样。” “她长了一张亚洲人的面孔,是华夏人吗?” 一时议论纷起,不知是谁喊道:“她是来自华夏的女演员宋锦,出演了皮埃斯导演新电影中的角色。” 原来竟然是来自华夏的女星,这份风采当真是独特,不过皮埃斯导演电影中的主要角色怎会让一个来自华夏的女星挑大梁,按照这边的习惯,不过是给几句台词,用这些明星的名气和粉丝打开亚洲及华夏市场罢了,这些女星通常标榜自己是国际巨星,发通告回国吹嘘,在国外红毯礼上搔首弄姿出尽风头,实则不过是媒体眼中的一场笑话罢了。 如此一来,这些媒体看着宋锦的目光,尽是充满鄙夷的嘲讽。 宋锦优雅的走过红毯,从始至终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很是矜持得礼,反倒衬得这些记者有些咄咄逼人。 等到宋锦的身影消失在红毯尽头,这些记者还有些沉醉在那样极致的风华美丽中。 今晚酒会的规格很高,宋锦莆一出现就引起了很多人的瞩目,尤其是一些男性的目光,宋锦没有找到皮埃斯导演的身影,便走到角落的位置坐下。 “嗨,小姐,一个人吗?”一个有着一头金发的俊美男人走到宋锦面前,绅士的问道。 宋锦眉头微蹙,却还是礼貌的微笑道:“不好意思,我在等人。” 男人挑了挑眉,湛蓝的眸中划过一抹流光:“原来如此,介意喝一杯吗?” 他的身份足够任何女星前仆后继,更何况他都如此低声下气了,对方如果足够聪明,就该懂得怎么做。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也低估了这个女人的定力。 “我现在不想喝酒。”明晃晃的拒绝,甚至从一开始女人看了他一眼之外,后来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这让男人心底升起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从来在女人堆里游刃有余的男人突然产生一种挫败感。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他笑了笑。 宋锦觉得这男人真是讨厌,但看穿戴就知道这男人身份不简单,宋锦今晚并不想招惹麻烦,所以选择沉默应对,希望这男人讨到没趣就快点闪人。 谁知道男人就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俨然和她扛到底的架势,宋锦头扭到一边去,懒得理他。 男人看着女人白皙精致的侧颜,近距离看更是美的不似真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气质的女人,让人怦然心动,他眸中划过一抹势在必得。 还没有他多莱得不到的女人,不就是一个来自华夏的女星,他勾勾小手指就能让这女人俯首帖耳。 这时会场传来一阵骚动,宋锦抬眸看去,便看到皮埃斯导演和一个高大的男人并行而来,他甚至稍稍落后一步,完全以那个男子为尊。 皮埃斯导演花甲之龄,又是有杰出贡献的伟大导演,被尊为一声艺术家都绰绰有余,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让皮埃斯导演露出这种神色。 只是那走在皮埃斯导演身边的男子,为何看起来有些眼熟。 喧闹的会场,在这个人到来的瞬间,静的针落可闻,所有人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一种尊敬。 甚至宋锦身边本来慵懒坐着的男子,看到那男子,瞬间坐直了身子。 男子在会场中间停下,看着所有人,风采自信,声音朗朗传遍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349 遗世独立 “感谢今天各位捧场参加酒会,今晚是一个历史性时刻,因为j&d集团将会和环球影业达成合作,向影视业发展,j&d集团将会出资,投资环球影业的新电影,而掌镜导演是皮埃斯导演的得意门生,金球奖最佳导演奖的获得者奥古斯汀拉丁先生,让我们掌声欢迎拉丁先生。” 灯光忽然明亮了起来,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男人出现在灯光下,高大的身材,绅士的微笑,令人想起住在古老城堡里的优雅贵族。 他颔首向大家打招呼,“大家好,我是奥古斯汀拉丁,很高兴见到大家。” 如果说皮埃斯导演是世界电影界的常青树,而奥古斯汀则是后起之秀,他是皮埃斯导演的得意门生,二十岁的时候执导的电影处女作便获得了大奖,其后执导的多部电影均以良好的口碑和高票房成功晋级年轻一代导演的领头羊,算是没有辱没了皮埃斯导演的名声。 不过据传闻这个奥古斯汀出身y国贵族,听说还有爵位在身,因为喜欢电影才走上了这条路,他的身份为其增添了一丝神秘的色彩,也引得很多年轻女演员对他投怀送抱,不过听闻这个奥古斯汀是个同性恋,对女人向来是不屑一顾。 他自己开了一个电影公司,自己当老板,一贯是独来独往,没想到竟然会和j&d集团达成合作,不过也是,皮埃斯导演马上就要退隐,看来是让奥古斯汀接他的班。 奥古斯汀恭敬的对皮埃斯喊道:“老师。”然后转眸看向站在皮埃斯身边的男子:“戈登先生。” 戈登莱辉,小梅菲先生的第一助手,能劳驾他出动,可见小梅菲先生是很重视这次合作的,只是梅菲财团向来把中心放在石油业和军工制造,什么时候对影视业感兴趣了?也许是一时心血来潮呢?凭小梅菲先生的身家,不过是随便玩玩儿罢了。 皮埃斯目光往人群里竣巡一圈,最后在角落里发现了宋锦,当看到坐在宋锦身边的男人,下意识蹙了蹙眉,然后朝宋锦招了招手,顶着所有人的目光,宋锦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缓缓朝皮埃斯导演走去。 皮埃斯导演附耳朝奥古斯汀说了句什么,奥古斯汀侧眸望了过来,眸中夹杂着一丝好奇的打量,当看到那缓步走来的女子时,眸中飞快的划过一抹惊艳,随后感兴趣的挑了挑眉头。 “很好。”他轻轻对皮埃斯导演说道。 “导演。”宋锦对皮埃奇轻轻颔首,礼貌而优雅。 “这位就是我向你提起的来自华夏的宋小姐,宋小姐,这位是奥古斯汀先生,金球奖历史上最年轻的导演获得者。”皮埃斯向两人介绍道。 “奥古斯汀先生,您好,我是宋锦,久仰大名。”宋锦伸出右手,微笑着说道。 奥古斯汀看着那犹如白玉般的玉手,简直像是艺术品般完美,他笑着摇摇头:“nono……华夏有句老话,入乡随俗,在我们国家,见面礼应该是这样。” 在宋锦措不及防间,男子执起她的右手,在她白皙的手背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您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独特的女士,冒昧的问一句,请问您有男朋友吗?” 当一个男子这样问一个女人的时候,通常是对你有意思,宋锦在对方的眼睛里,也敏感的发现了这一点。 不都传奥古斯汀是个同性恋吗?那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心底腹诽着,宋锦面上笑容越发温柔:“不好意思,我已经有未婚夫了。”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男子嘴上这样说,眸中却夹杂着一丝笑意。 皮埃斯导演瞪了奥古斯汀一眼:“行了你,别在这儿调戏人家小姑娘,小心人家未婚夫找你麻烦。” 奥古斯汀挑了挑眉:“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是你的守也守不住,宋小姐,您说对吗?” 宋锦笑了笑,心底却对这个奥古斯汀没有一丁点好感,看着就是个浪荡子,这样的人是怎么拍出来那么多卖座电影的,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多莱见此眉目阴沉了下来,起身朝这边走了过来:“戈登,没想到你也会来,帕萨呢,他现在在哪儿?” 戈登笑道:“原来是多莱先生,我们总裁在等一个人,很快,他就会来了。” “等一个人?”多莱下意识蹙了蹙眉,什么人能劳驾帕萨等? 戈登不是没有见到多莱刚才如何朝宋锦搭讪,见多莱目光还是一个劲儿朝宋锦身上瞟,不动声色的垂下眸光,掩去眸低的讥讽。 皮埃斯导演马上就要封山,自此以后将会专心休养,颐养天年,导演界以后就是奥古斯汀的天下,下一个传奇由他来创造,所以皮埃斯导演才想把宋锦引荐给奥古斯汀,这段时间的相处,宋锦身上的优良品质让他对这个年轻的女演员格外欣赏,外形条件又如此得天独厚,他想看一看,她究竟能走到何种程度。 皮埃斯认识多莱,这个绯闻缠身的地产王子,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看来他瞄准了宋锦,皮埃斯对这种富二代公子哥儿一向厌恶,也不想宋锦被这样的男人缠上,否则她的星路就毁了,但看宋锦的样子对这个男子不感冒,不过也是,有那样优秀的未婚夫,多莱这种寄生虫她又怎么看得上? 就在多莱想要再次朝宋锦搭讪的时候,门口处传来一阵骚动,所有人同时朝门口方向望去。 戈登眸光一亮,快步朝门口走去。 两个男子并肩走了进来,一个一身蓝色格子西装,金发碧眼,轮廓深邃,散发着如同帝王般的强大气势。 另一个男子一身白色西装,身材清瘦挺拔,如同月光般皎洁清辉,举手投足,充满着矜贵而优雅的气息,那双淡漠冰凉的漆黑眸子,流转着星芒,令人无法直视,几乎被压迫的喘不过气来。 那蓝色西装的男子无人不识,正是m国第一大财团梅菲财团现任继承人帕萨梅菲,人称小梅菲先生。 而另一个男子,则面生的很,看这出众的容貌和气质,难道是哪位男星吗? 不过能和小梅菲先生并肩走在一起,身份肯定也不简单。 一时间众人心头脑补了很多。 “总裁。”戈登快步走到帕萨身边,俯首帖耳,充满恭敬。 环球影业的总裁和皮埃斯奥古斯汀一起走了过去问好,反倒是宋锦,站在那里没动,因为皮埃斯和奥古斯汀一直都是众人关注的焦点,宋锦和他们站在一起,自然也成为了关注的重点,如今宋锦的反常令这些人心头升起鄙夷。 不过是一个来自华夏的女星罢了,竟然想要借此引起小梅菲先生的注目,真是好深的心机,不过她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了,小梅菲先生的女朋友最次也是世界级巨星这种档次的,她连给小梅菲先生舔鞋都不配。 有个一直看宋锦不顺眼的女演员走了过来,冷声朝宋锦讥讽道:“以为自己长的很美吗?人人都要围着你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岂容你撒野?识相点就快点滚。” 宋锦认得这个女演员,这部电影中演女二号的,被宋锦一个女三号后来居上,戏份被减的没了边,沦落到女三号还不如的地步,因此一直对宋锦怀恨在心,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还不使劲嘲讽几句找回场子。 宋锦颇觉无语,她什么也没做,就好好的站在这里,怎么就惹了众怒了,难道要她眼巴巴的跑过去抱大腿才正常? “我跟你说话呢,你耳聋了还是哑巴了?”女演员故意提高了嗓门,眼角斜了眼小梅菲先生的方向。 宋锦见此轻嘲,她最讨厌别人踩着她往上爬。 “啪”一巴掌扇在女人脸上,在女人惊愣的瞬间,慢悠悠的收回手。 “想好该怎么说话了吗?”宋锦语气轻柔的好似梦呓,却令女人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你……你竟然打我?”宋锦出手的猝不及防,不仅女人被打懵了,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为什么打不得?你的嘴太臭了需要好好洗洗。”宋锦笑着勾唇,落在女人眼中,却仿似恶魔般骇人。 “你……我跟你拼了。”女人气急攻心,扬手就朝宋锦拍去,宋锦静静站在那里,眉目淡凉无温,就在所有人都提了一口气的瞬间,宋锦轻轻旋身,月白的裙裾扬起飞扬的弧度,那花儿好似活了一般,飘逸流转,美不胜收。 女人扑了个空,一时没收住,小腿忽然感到一阵麻木,就这样一头栽在了地上,妆容散了,嘴上也磕了一块,实在是够狼狈。 宋锦轻轻侧眸,遗世而独立,灯火下辉煌明丽。 “这个女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小梅菲先生的酒会上撒野,还不是想借此引起小梅菲先生的注意。” “小梅菲先生最讨厌这种钻营的女人,她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了。” 一时议论纷起,虽然这女人确实美的让人赏心悦目,但没背景,注定是任人鱼肉的命运。 女人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双眸愤恨的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宋锦,拜这个女人所赐,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狼狈过,一时气急的她没看到身后逐步走近的身影,以及四周望向她身后惊惧的眼神。 “你这个贱人,我跟你拼了。”说着就跟个泼妇似得朝宋锦冲去。 宋锦静立原地,眸光冰冷而嘲讽。 突然,她被人一脚踢中后背,整个人像是破败的风筝般飞了出去,下一刻,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350 竟然背着我有青梅竹马 那个白衣清华的男子慵懒的收回腿,缓步朝宋锦走去,他的唇角挂着温柔的微笑,足以令任何女人动心。 “小锦,我来晚了。” 这个男子和宋锦难道是认识的?一时众人心头惊疑不定,他是随小梅菲先生而来,看起来和小梅菲先生关系匪浅,如果宋锦真的和他认识……一时间众人赶紧低下头来,却又忍不住抬眸看去。 宋锦盯着洛秀,语气有些幽怨:“你怎么会来?” 洛秀目光落在宋锦的手背上,眸光似是快速紧缩了一下,遂即被一层温柔的光波所覆盖:“我不来,你不是要受欺负了?” 宋锦哼了一声,“谁能欺负得了我?倒是你,难道你说的惊喜就是你自己?” 洛秀温柔的挑了挑眉:“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宋锦呵呵:“确实狠惊喜……。” 这时小梅菲先生走过来,目光冷冷的看了眼趴在地上的女人一眼,眸低划过一抹厌恶,扭头对戈登吩咐道:“把她处理了吧,以后我不想再听到她的名字。” 戈登飞快的垂下脑袋:“是。” 戈登朝耳机里说了句什么,很快有两个黑衣大汉走进来,抬起女人捂住她的嘴就把她抬了下去。 小梅菲走到宋锦和洛秀面前,眸光落在宋锦脸上,仅是停顿了一下便极快的收回目光,扭头对洛秀笑道:“还不快帮我介绍一下?” 洛秀这才对宋锦道:“这位是梅菲财团的执行总裁帕萨梅菲,人称小梅菲先生。” 宋锦听过这位的大名,更见过他,跟孟祁赛车的那个人嘛,看起来人倒是不坏。 宋锦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揽着宋锦的腰,像是宣誓所有权一般,骄傲的笑道:“我的未婚妻,宋锦。” 帕萨笑道:“闻名不如一见,果然是个大美女,宋小姐,你好啊。” 说着就朝宋锦伸出手,洛秀狠瞪了帕萨一眼。 外国人的礼节真tm膈应人。 帕萨若无其事,宋锦伸出手与帕萨轻轻握了握,又飞快的松了手。 皮埃斯没想到宋锦的未婚夫竟然和小梅菲先生关系匪浅,一时望着宋锦的目光深了些。 他扭头看向奥古斯汀:“你原来早就知道了?” 奥古斯汀耸了耸肩:“你指的是什么?” 皮埃斯瞪了他一眼:“别跟我打岔,你明白的。” “没错啊,那又怎样?” 皮埃斯摇头叹息,真是老了,年轻人的世界他不懂。 多莱不清楚这个男人的底细,也不知道他和帕萨究竟是什么关系,看到洛秀落在宋锦腰间的大手,眸光阴了阴,下一刻,笑着走过来。 “帕萨,没想到你也会来,早知道我和你一起出现了。”他扭头看向洛秀:“不知道这位是……?” 帕萨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态度谈不上热络,指着洛秀道:“来自华夏的洛氏集团的总裁,洛秀。” 洛氏集团,多莱是知道的,在前一段的金融危机中,这个公司频频被人提起,包括一个人的名字,都说他是天生的商人,这个亚洲首富也不是浪得虚名,没想到竟然会是一个如此年轻俊美的男人。 “你好,我是多莱。”多莱朝男子笑着伸出手。 洛秀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莫名的,多莱觉得冷飕飕的,后背冒凉风…… 洛秀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伸手回握,脸色也很冷淡。 多莱伸出去的手就那样僵在了半空中,脸上的笑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太尴尬了…… 太不给他面子了…… 多莱心底气怒这个男子不识好歹,面上却迅速堆整笑意,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洛总真是年轻有为,确实有傲气的资本。”不吭不响间讽刺了洛秀一回。 洛秀淡淡而笑,搁在宋锦腰间的手狠狠一扣,宋锦轻呼一声,下一刻,被洛秀紧紧的扣在胸前。 “哪里,多莱先生才是真正的年轻有为,居家项目赚了不少吧。” 多莱脸色瞬间僵硬。 居家项目是他引进投资的,结果赔的一塌糊涂,公司内部已经有很多人不满了,没想到竟然被洛秀明晃晃的说出来,赤果果的讽刺…… 洛秀轻哼了一声,“一口吃不了个大胖子,奉劝多莱先生一句,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小心噎不死你。”话落再也不看脸色难堪的多莱一眼,揽着宋锦转身朝皮埃斯走去。 “帕萨,你怎么会和这个人认识?简直是可恶至极。”多莱朝帕萨抱怨道,希望帕萨能代他好好教训一顿洛秀。 帕萨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唇:“多莱,那个女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作为兄弟,我最后奉劝你一句,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着帕萨走远的背影,多莱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难道那女人还有什么背景不成,他多莱什么时候怕过人,还是说,那个男子有什么背景? 他多莱看上的女人,就没有得不到手的。 压下眼底的阴翳,再次看了眼两人的方向,两人亲密无间,看起来格外相配,正和皮埃斯导演谈笑风生,多莱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会场的角落里,一个穿着服务员制服的男子推着一辆小推车缓缓走来,他微垂着脑袋,身材看起来很是清瘦,当他出现的时候,周身仿佛都模糊了,几乎毫无存在感,他从你的身旁走过,轻柔的不带起丝毫涟漪。 那双低垂的眼睛里,像是一轮幽深的漩涡,潜藏着未知的、无边无际的黑暗。 他微抬起眼睛,在觥筹交错间快速搜寻着什么,很快,他发现了目标。 唇角轻轻勾起。 洛秀招来服务员,从小推车上拿下一杯酒递给皮埃斯,自己又拿了一杯。 “多谢导演对小锦的照顾,我敬您一杯。” 宋锦目光不经意落在那低着头的服务员身上,下意识蹙了蹙眉,她突然伸手捂住心口,脸色有些发白。 “小锦,你怎么了?”洛秀看宋锦有些发白的脸色,担忧的问道。 宋锦笑了笑,“我没事,可能是有些累罢了。” 洛秀温柔的说道:“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带你离开这里。” 宋锦轻轻点了点头。 宋锦忽然觉得有些渴,从推车里拿起一杯果汁,轻轻抿了一口。 男子微垂着脑袋,无人看得到他嘴角挑起的温柔笑意。 就在这时候,外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随着砰一声枪响,会场安静了有那么一秒,随后便是尖叫声四起。 洛秀第一时间将宋锦护在怀中,警惕的看着出口方向。 帕萨扭头朝戈登看去:“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戈登快步朝门口走去,一边朝耳机里快速吩咐着什么,随着里边传来的一声声枪响,戈登的脸色迅速变得阴沉。 就在这时,一群身着迷彩服的高大男子大步走了进来,他们手中提着冲锋枪,脸上画着油彩,身上充满杀气,就那样大步走了进来。 其中为首的是个身材妖娆的女子,利落的短发,带着一个凤尾眼罩,手中提着一把重型机枪,在一群身材高大的男子陪衬下,显得格外的娇小玲珑。 有个女人吓得哭了起来,女人掏出大腿上绑着的手枪,看都没看那人一眼,“砰”的一声,女人倒在地上,彻底隔绝了哭声。 女人轻慢的吹了吹枪口,嘴角挑起一抹森冷的弧度,目光慵懒的掠过会场,停留在其中一个男子身上,目光恍然略过一抹碎冰,随后看到他怀中的女子,眼神不屑而讽刺。 “我是血鹰,很高兴见到大家。” 女子的声音很是妩媚,勾的人心底痒痒的,然而现在没有人会想这些,因为这个代号,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世界排名第一的杀手,代号名叫血影,传闻是个女子,可从没有人见过她。 而雇佣兵界后来出了一个血鹰兵团,一直活跃在非洲战场,很是凶悍嗜战,他们的领头人是一个名叫血鹰的女子,据传闻这个血鹰就是世界排名第一的杀手血影。 这个血鹰战绩标榜,在非洲那一片战区名声很响亮,三岁小孩提起她的名字瞬间就吓哭了,可见她究竟有多可怕。 之前和列娃因为争夺地盘打过一仗,最后列娃以失败而告终,退出了非洲战场,那里彻底成为了血鹰的地盘,她在那片地方无恶不作,几乎到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步,却没想到,这么一个女匪头子,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这儿?她是要干什么?搞恐怖袭击吗? 宋锦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女子,没有忽略她针对自己那一瞬间的阴戾,宋锦敏感的察觉到,她是向着自己和洛秀而来的。 奇怪,宋锦确定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子,到底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洛秀朝着暗处使了个眼色,薄唇紧抿,紧紧的抱着宋锦。 暗处,男子望着这些突然出现的人,唇角微勾,事情似乎越来越好玩了。 女子往前走了几步,目光遥遥望着洛秀和宋锦,薄唇微勾:“还记得我是谁吗?” 洛秀冷冷勾了勾唇,目光冷的吓人:“唐鸢,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呢?” 那语气,不是忘不了,而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唐鸢轻叹了一声:“我们有多久没见了,洛哥哥,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 她的目光,忽而变得格外温柔,那一瞬间展露的风情,足以让任何成年男子动心。 洛秀目光却从始至终淡凉无温。 宋锦抿了抿唇,手指狠狠掐了一把洛秀的腰,“好啊你……竟然背着我有青梅竹马?” 351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洛秀无语:“我冤枉,给我一分钟解释的时间。” 宋锦冷哼了声,心底很不舒服。 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想干什么?她宋锦的男人也是你能勾引的吗?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唐鸢贝齿紧咬,遂即轻轻笑开来,“洛哥哥,你还是那么调皮,想当年我们……。” “喂。”宋锦勾了勾唇,不屑的望着唐鸢:“我谅解你这么多年对一个男人求而不得的心思,可能不能别随时随地发情,他是我的未婚夫,做小三儿什么的,是最恶心人的。” 唐鸢冷笑了一声:“如果没有那些意外,他的未婚妻,现在应该是我。” 宋锦心底膈应的不行,面上却笑的天衣无缝:“即使没有意外,你以为你就能和他在一起吗?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人要脸树要皮,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宋锦毒舌起来也是无人能敌,最起码唐鸢看着宋锦的眼神瞬间盈满了杀机。 她轻轻笑了笑,随后摇摇头:“洛哥哥,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女子,真是……。”一言难尽。 宋锦一手勾住洛秀的脖子,将他的脸拉向自己,将红唇凑上去,吻了洛秀一下,看到那女人一瞬间紧缩的眼神,很好心情的勾唇:“如果你现在离开,我就当一切从没发生过,否则……。” “否则怎样……?”话音未落,就见宋锦的身影忽然消失在原地,只看到一阵残影,下一瞬,还没反应过来的唐鸢就被一脚踢飞了出去,而她手中的机枪,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宋锦 旋身流转,飘逸婉转如同九天仙女,宋锦冷冷的望着狼狈的跌在地上的唐鸢,枪口瞄准了她的眉心。 “否则我让你脑袋开花,重新投胎。” 一瞬间大开的气势让人心惊,仿佛高高在上的女王般,睥睨着众人的生死。 好快的速度,几乎一眨眼的时间,众人还没看清楚的时候,她已经从十米开外移到唐鸢身边,夺了她的枪,踢了她的人,这得是多么可怕的速度,一瞬间众人看着宋锦的眼神就像在看妖怪。 唐鸢身后的彪形大汉瞬间将枪口对准宋锦,只要宋锦乱动一下,便会瞬间被打成筛子。 宋锦神色未变,踱着优雅的脚步走到唐鸢身前,唐鸢忽而笑了一笑:“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心底却警铃大作,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刚才那一刻对方究竟有多么可怕的速度,那踢在胸口的一脚,几乎把她几根肋骨都给梯踢断了,喘不过气来。 多年铁血生涯,早已练就一颗强硬的心,却没想到,第一次败在一个她看不起的女人手中,简直是奇耻大辱。 “敢来这里闹事,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宋锦用枪口对准她的脑袋,唐鸢脸色未变,甚至“咯咯”娇笑起来。 “我当然做好了准备。” 宋锦下意识皱了皱眉,这女人很不对劲…… “你什么意思?” 唐鸢挑眉轻笑,目光越过宋锦的肩头落在她身后的男人身上,眼底涌动的波光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风姿。 “洛哥哥……。” 宋锦一脚踹在她心口:“你tm喊谁呢?” 唐鸢呸出一口血水,冷笑道:“我喊我的洛哥哥,关你什么事?” “他是我的未婚夫,当然关我的事。” 洛秀走到宋锦身边,冷冷看了眼唐鸢:“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唐鸢近乎痴迷的盯着洛秀的脸:“洛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洛秀无动于衷,甚至面色越加冷酷,然而周围所有人却不依了,搞了半天他们也看出来,这些人完全是冲着洛秀和宋锦而来,他们这完全是无妄之灾,一时看着洛秀的眼神很是不善。 “你说吧。”洛秀声音冷的结冰。 唐鸢看了眼宋锦,轻笑道:“都说了是秘密了,除了你之外,别人怎么能听到呢?” 洛秀冷哼道:“不想说就算了,我也没兴趣知道。” “哦?如果这个秘密关乎这里所有人的性命呢?洛哥哥,你还不感兴趣吗?” 人群骚动起来。 宋锦心道这个女人心真狠,这招完全让洛秀处于被动地位,即使脱险,也得罪了在场所有人。 但洛秀又岂是在乎这种虚名的人,仍旧站在原地没动。 “他们的性命,与我何干?” 唐鸢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遂即指着宋锦:“那些人你不管,那么她呢?” 宋锦冷呵一声:“死到临头还在妖言惑众。” 洛秀抿了抿唇,抬眸看了眼宋锦,他心底也有些没底。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追踪唐鸢的下落,却如同人间蒸发了般杳无踪迹,没想到莆一出现就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是真没想到,唐鸢竟然会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血鹰,当年娇滴滴的小姑娘也有这份魄力,是他真没想到的,但他绝不会让这样一个人威胁到小锦的安危,即使是万分之一也要扼杀在摇篮里。 洛秀递给宋锦一个安心的眼神,抬步朝唐鸢走近,站在她身前,冷冷俯视着她:“说吧。” 唐鸢看着站在身前的男人,相比少年时的单薄羸弱,如今的他,已经成长到令她仰望的地步,是那般高大,即使时隔多年,她那颗早已死寂的心,依旧热烈的为他而跳动。 那时年少浪漫,见到那个少年的第一眼时,就喜欢上了,那大概就叫一见钟情吧。 那时她还是个单纯的对爱情抱有美好幻想的少女,经常跟在他身后叫着“洛哥哥洛哥哥……。”即使这个少年的脚步从未为她停留过,从未正眼看过她一眼,但只要他跟她说哪怕一句话,她都会开心好几天,把他的话奉为圣旨,把他用过的手帕翻来覆去的翻看,甚至每个晚上思念着他睡去成为她的习惯。 她疯狂的爱上了他,甚至为他不惜顶撞父亲,可是后来…… 她的眼珠渐渐变得冰冷,就是这个她付出了所有爱恋的男人,杀了她的父亲,毁了她的家庭…… 这么多年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支撑着她走过那些坎坷荆棘,所以,她回来了! “洛哥哥,靠近一点……。”她媚眼如丝,娇声软语。 洛秀脸色未变,俯下身来。 唐鸢凑近他,鼻尖甚至嗅到了他身上那让她无比怀恋的味道,她深深的嗅了一口:“洛哥哥,那个地方还疼吗?” 洛秀薄唇微勾,“你说呢?” 唐鸢目光有些恍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伤心了,那么深的伤口,一定很疼吧……。” 她伸手就要朝他腰上摸去,洛秀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冰冷而嘲讽:“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唐鸢手臂无力的垂下,深深闭上眼睛:“对不起……。”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洛秀冷声道。 唐鸢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所有的脆弱与爱恋全都消失不见,只有一片冰冷的深渊。 “洛哥哥……再靠近一点,我就告诉你。” 洛秀站着没动。 唐鸢无奈,只有凑近他,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洛秀的脸色迅速变得阴沉。 他忽然伸手擎住唐鸢的脖子:“你找死。” 唐鸢只是笑着,看着洛秀的脸:“你杀了我吧,反正我早就活够了,临死前能拉这么多人陪葬,我觉得很值。” 她眼底闪着恶毒的光:“更何况,能用你心爱的女人为我陪葬,我也算报仇了。” 洛秀手指一寸寸收紧,唐鸢脸色迅速变得通红,她一声未吭,只是用眷恋的眼神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面容。 宋锦看着这突生的变故,下意识觉得不安,她眼神扫了眼四周,忽然,整个大地都好似震动了一下,宋锦看到洛秀震惊的眼神,以及飞快向她的方向跑来的脚步,然而,她的世界,却是一片翻天覆地。 “轰”一声震响,宋锦下意识飞身而起,却还是晚了一步。 “小锦……。”她听到洛秀撕心裂肺的呼喊,心脏猛然揪痛了一下。 下一刻,好似跌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那人身上有好闻的味道,来自记忆深处的熟悉感让她想要清醒过来,却无奈的陷入更沉的黑暗中去。 修长的带着淡淡凉气的手指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面颊,那双漆黑妖邪的眼睛,近乎痴迷的盯着她的脸。 仿佛她是这个世间最珍贵的宝物,需得小心呵护,倍感珍惜。 “我回来了。” —— 宋锦失踪了,在那场爆炸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洛秀确定宋锦还活着。 他几乎疯了一样在会场的各个角落搜寻,他全身几乎淌血,却还是不管不顾的在废墟中扒着。 “小锦……小锦你在哪儿?你别吓我……。”他似乎只会说这一句话。 沉香心疼的说道:“主子,宋小姐不在这里,您还是先收拾一下身上的伤口吧,这样才能以更好的精力寻找宋小姐。” 洛秀动作忽然顿住,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把唐鸢给我带过来。” 唐鸢只是得意的笑:“洛哥哥,让你也尝尝痛彻心扉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恨不得杀了我?” 洛秀一脚狠狠的踩在她脸上,那力道恨不得把她的脸踩扁:“告诉我,小锦在哪儿?” 352 我是小白 唐鸢眸光闪了闪,遂即咯咯笑起来:“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 洛秀一脚狠狠的踩下去,唐鸢的半张脸几乎被踩的血肉模糊,她痛苦的尖叫声在别墅里回荡,然而那笑声显得更加疯狂偏执。 “杀了我啊,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那样你永远都别想知道那个贱人在哪儿。” 洛秀脸色阴沉无比,忽然松脚,扭头朝外走去。 这个女人根本就不知道小锦在哪儿,看来他一开始的猜测是对的,一切只是巧合,小锦被另一股势力带走了。 只是那个人,究竟是谁? 洛秀铺开所有势力,甚至借助梅菲家族的势力来搜寻宋锦的下落,然而只是杯水车薪,宋锦犹如人间蒸发了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书房的门被人敲响,洛秀声音暗哑的开口:“进来。” 门被人从外边推开,洛秀抬眸看去,一个清秀的少年走了进来。 宋颉看着短时间内胡子拉碴的男人,眼下青黑严重,神色也很憔悴,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知道姐姐在哪里。” 洛秀不可置信的抬眸,下一刻猛然站了起来,快步朝宋颉走来,惊喜道:“你真的知道小锦在哪里?” 宋颉沉默的点了点头。 随后手指伸出,窗外飞进来一只白色的小巧玲珑的纸鹤,那纸鹤周身萦绕着淡蓝的光波,轻轻的停在宋颉的掌心。 “这是我放在姐姐身上的千纸鹤,随着我的召唤,它会给我们带来姐姐的位置。” 洛秀已经来不及追究这其中的神奇,他神情掩不住急迫:“她究竟在哪儿?” 宋颉轻轻叹了口气:“该来的终究要来,只是没想到他会来的这般早。” “我问你她到底在哪儿?”洛秀恨不得撬开宋颉的脑袋,看看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简直要急死他。 宋颉手指在半空中轻轻一挥,光波中闪现一副画面,无穷无际的黑暗,即使只是一副幻象,依旧让人深刻的感受到那死寂般的深冷绝望。 “这是哪儿?”洛秀下意识缩了缩肩膀,忽然觉得很冷。 宋颉目光幽然的望向画面,“这个世界上,最黑暗最冰冷的地方,被成为死亡之海的一座孤岛。” “小锦在这里吗?”洛秀指着画面问道。 宋颉轻轻点了点头。 洛秀眉头紧皱:“它的具体方位在哪儿?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带人去救小锦。” 宋颉摇了摇头:“你进不去的。” “为什么?” “因为那里,根本没有人找得到。” “可是你不是找到了吗?” 宋颉只是沉默,在洛秀一叠声的追问下,无奈道:“那里设置的有结界,即使是我,也无法确定其方位。” “那我们该怎么办,就这样坐以待毙吗?不行,我一定要去救小锦。”洛秀坚定的说道。 “如果会死,你还要这样做吗?” 洛秀毫不犹豫的说道:“我只知道,我一定要救出小锦。” 宋颉第一次对洛秀刮目相看,也许姐姐选择他,是正确的。 这时房间门忽然从外边推开,两人同时朝门口看去,就见宋寂站在门口,目光压抑着沉痛望来。 “我有办法找到那里,跟我来。” —— 宋锦做了一个梦。 彼时她是天真无邪的少女,山中岁月漫长,她总是会趁六大长老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下山来,闯出结界跑到人间玩耍。 人间多么繁华好玩,她几乎爱上了这里,甚至不想要再回巫山。 “阿沼,你不能再如此调皮了,如果再有下次,给我去*池面壁十年。”最疼爱她的云长老严厉的说道。 十年?天哪,那简直太难熬了,可是不去人间更难熬。 “云长老,就一次好不好,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我答应刘婶给她治病的,就差最后一个疗程了,是您教我做事不能半途而废的。” 云长老被她磨的没了脾气:“好吧,这是最后一次了。” 她前脚蹦蹦跳跳的离开,后脚月长老大步走了进来:“大事不好,我占卜到大凶之兆,有魔物要现世,叮嘱神女最近不要离山……。” 一切,都是宿命。 渔民在海里打捞出一个很是普通的瓶子,周身长满了海锈,扔在垃圾堆里都没人会捡的那种,被一群孩子捡了去玩,这个瓶子的盖子怎么拧也拧不下来,一群孩子打起了赌,谁要能把盖子拧下来,谁就能当老大。 一群孩子自然是拼了命的拧,却均以失败而告终。 她恰巧路过那里,唇角一勾,走过去抢过瓶子,“这有什么难的,多简单的事情。” 她轻轻碰了一下,盖子就掉了。 一群孩子傻了眼,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漂亮的像仙女的女孩,立刻跪在地上,“老大在上,请受小的一拜……。” 嘴角抽了抽,“小弟弟们,你们干嘛呢,快起来,我可不搞这一套。” 她没有发现,盖子拧开的那一瞬间,一股黑气幽幽的飘荡出来,瞬间消散于天地之间。 她下意识皱了皱眉,抬眸看了眼天空,却什么都没发现。 奇怪…… —— 一个少年被人挤在墙角拳打脚踢,痛苦的呜咽从墙头飘荡出去。 正是满身热血的少女一下子就冲了过去,把几个臭流氓赶走,走过去蹲在那少年面前。 “喂,你没事吧。” 少年缓缓抬起头来。 少女的背后是万丈光芒,逆光而立,明媚的让他眼睛刺痛。 她盯着他的脸仔细看了几秒:“你生的真好看,不过……有些妖气。” 遂即哈哈一笑:“我的意思是你生的太好看啦,你怎么可能是妖呢,被人欺负也不知道还手,你怎么会那么笨呢。” 少年有一双很是漂亮的眼睛,总是氤氲着雾气,乍一看,有些妖媚勾人,却又瞬间,被一层清澈的莹光所覆盖,恍然以为是错觉。 “看你瘦成这样,是多久没吃饭啦,姑娘今天心情好,带你去天香楼吃好吃的。” 她去拉他,少年一下子匍匐在地上,她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她目光落在少年的腿上,不可置信道:“你不会是……不能走路吧。” 少年用一双清澈的眼睛盯着她,像是在疑惑什么是走路。 女孩一拍脑袋,“真是摊上了个大麻烦,但谁让我这么倒霉又这么善良呢?” 她反身蹲在地上,指了指自己的背:“自己爬上来吧。” 少年轻轻的趴在她的背上,双手缓缓的勾住她的脖子,女孩只觉得背上那人是如此轻盈,仿佛羽毛一般没有丝毫重量,让她心疼的不得了,这从小到大究竟是受了多少虐待。 “你叫什么名字啊?”她开口问道。 良久没有声音传来,女孩哭丧着脸:“别告诉我你不会说话。” 还是沉默。 女孩彻底无语了,这到底是哪里来的怪物。 满桌子美味佳肴,女孩兴奋的挥舞着筷子,对对面的少年开心的说道:“快吃快吃,别跟我客气,这是虾饺,最好吃了。” 少年直接用手去抓,捏了就塞嘴里,狼吞虎咽的活像饿了几百年似得。 女孩拿筷子敲他的手:“喂喂,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讲卫生,吃饭要用筷子的,怎么能用手?” 少年猛然瑟缩了一下,呆怔在那里,然后慢慢的垂下脑袋,一副很是委屈的样子。 女孩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彻底败给你了。” 她抽出一副崭新的筷子递给他,然后手把手的教他怎么用筷子,少年很是聪明,一学就会,等他成功的夹了虾饺送到嘴里,抬眸朝着女孩裂开唇角轻轻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 她发现男孩吃饭的样子很优雅,虽然衣衫褴褛,披头散发实在称不上美观,可他一举手一投足的样子,充满着一种矜贵的优雅,仿佛与生俱来一般,让人看着就觉赏心悦目。 “你是哪家大府里走失的公子吗?”她断定这个少年非富即贵,就身上那种贵气就不是市井少年能拥有的。 少年愣了愣,遂即失落的摇了摇头。 “不是啊,那你会说话吗?” 少年张了张嘴,像是非常努力的挤压声带,最终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沙哑的“会”字,看起来像是被压抑了很多年,第一次开口说话。 女孩颇觉惊奇,双手托腮望着少年俊秀的面容,目光停留在那双妖气横生的眼睛上:“我叫灵沼,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眉头微蹙,像是在想,然后轻轻笑了,那笑容像是破开乌云的斜阳,那般明亮清晰,让女孩惊艳的瞪大双眼。 “我……叫、小白。” “小白?”女孩皱了皱眉,“这是什么名字?没有姓吗?” 少年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那你是失忆了?” 少年沉默的垂下脑袋。 女孩同情的望着他:“好可怜。”遂即扬起笑脸:“那以后我做你的朋友好不好?” 少年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什么……是朋友啊。” “噗……。”女孩一口水喷他脸上:“你是哪里来的土著?” …… “小白小白,我要吃果子。” 少年噌噌噌爬上树,手脚麻利的摘了果子爬下来,跑到女孩面前,也不管满额头的汗水,温柔的递给她:“沼儿,你吃。” “嘻嘻……还是小白摘的果子最甜最好吃。”她宠溺的摸摸少年的头,少年神情变得十分乖顺。 扔了果核,女孩突然飞身跳到少年背上,双手圈着他的脖子,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自由自在的回荡在天地间:“小白,有狗狗追我们,快跑啊。” 少年下一瞬飞快的蹿出去,几乎瞬间就没了影。 “小白还是这么怕狗,你上辈子是被狗咬过吗?” “小白,你要试着变得强大起来,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不能再这么软弱下去。” 353 做我的新娘 那个时候,她经常违背长老的意思,偷偷溜下山,就是怕小白受欺负,有一次被长老发现,真的罚她面壁了十年,十年后她再次溜下山,却再也找不到小白。 她失落的往回走,就在这时,忽然冲出来一匹马,几乎瞬间就要将她踩踏在马蹄下,电光火石间,旁边冲出来一道身影,将她牢牢的抱在怀中,往地上滚去,堪堪避过马蹄。 “唔……。”头顶传来一道闷哼声,她愣愣的抬头,那是一张刀削斧刻般的面容,因为疼痛而眉峰紧蹙,然而那双眼睛,却似氤氲着一种雾气,透着几分妖邪的流光,几乎瞬间,她就沉溺在那样的眸光里。 男人身上浓重的气息几乎将她溺毙,她呆愣的看着那张面容,近乎失声。 “小……白。” 他紧紧的抱着她,力道大的几乎要把她揉入到骨血里去,声音近乎嘶哑了般吼道:“沼儿,我终于等到你了。” 十年,她还是二八少女,岁月似乎并未在她身上留下一丁点痕迹,而他,却成长为了顶天立地的男子。 “你真的是小白?你……长大了。” 她几乎不可置信,那个最初需要她背着的少年,如今已经长得足够高大强壮,他不再需要她的保护,甚至已经能够保护她了。 “你……是吃什么东西长大的,怎么长这么高?”她看着几乎比她高了两个头还高的男子,有些瞠目结舌。 “这样叫你小白好像有些不合适了,我叫你大白吧。” 他勾唇笑笑,牵着她的手,走到一栋府邸前。 匾额上一行烫金的威武将军府几个大字简直要闪瞎她的眼,她星星眼的看着身边的男子:“你做官了?还是大将军?求抱大腿……。” 男子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好。” 他拉着她的手,迎着所有丫鬟小厮震惊的眼神走进了府里,府里最好的聆雨楼是为她而生。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沼儿,我终于等到你了。” 临湖的窗前,他抱着她:“沼儿,不要再离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从此城中有了流言,引万千少女疯狂的白大将军竟然有了心爱的女子,就住在他的府中,听闻他为了此女等待了十年,所有关于白大将军不举甚至同性恋的传闻,都在这个少女的到来中,不攻自破。 少女推开他,微微蹙眉:“小白,你什么意思?” 他目光温柔的望着她:“沼儿,我爱你,这十年,我很确定自己的心意,我要娶你做我的新娘,我要给你这世间最好的一切,答应我好吗?” 她后退了一步:“不……小白,你变了。”虽然是那双眼睛和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让她认出了他,可他变得让她陌生。 “沼儿,我怎么会变呢?这十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思念你,只要能换得你一天,我情愿折寿十年,而现在,老天终于听到了我的心声,留下来吧,留下来永远的陪着我,你即使要这天下,我也会亲手捧到你面前。” 她终于感到害怕,退到窗前,冷冷的盯着他:“你不是小白,你究竟是谁?快说,把我的小白藏到哪里去了?” 男子摇头痛心的看着她:“我就是小白啊,你怎么能认不出我来呢?”那么委屈的目光,感觉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 “不、你根本不是小白,小白不会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我,他的眼睛是清澈的,像溪流一样,而你的眼睛,充满了妖气,你这个妖孽,把小白的身体还给我。” 他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妖异,像是幻境一样,迷惑人心。 “沼儿,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就是你的小白啊,你看看我,十年过去了,我长高了,长大了,变得很厉害,再也没有人能欺负我,甚至这个国家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可以陪你吃遍天下美食,陪你踏遍天下美景……。” 她的神情渐渐变的恍惚:“小……白……。” 他轻轻拥抱住她,用最温柔的嗓音说道:“乖,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留下来吧。” 就在他的唇即将吻上的瞬间,少女眼睛忽而变得清亮,猛然伸手推开了男人:“你这个妖物,竟然想要迷惑我?” 男人脸上的温柔一层层褪去,显出一丝恼羞成怒的狰狞来,看起来颇有几分吓人。 “沼儿?你在胡说什么?难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是你救了我,教我用筷子,教我说话,教我走路,你最喜欢我摘的果子,喜欢让我背着你跑,以为我怕狗,你总是捉弄我,我们的点点滴滴我都记得清清楚楚,难道你就忘了吗?”他说的痛心,目光不可置信的望着对面的人,让她生出一种愧疚的心理来。 真tmd见鬼了。 她蹙了蹙眉:“城北小河边那棵歪脖子树下我埋了一个盒子,里边装着什么东西?你要是回答的出来,我就相信你真的是小白。” 男人傲然一笑:“沼儿,你是在套我的话吗?你什么时候在歪脖子树下埋盒子了,不过我倒是知道你在城南的破庙里埋了一只小黄狗的尸体。” 难道他真的是小白?可感觉又不对…… 还不等她再想,男人已经欺上身来,大掌落在她的肩膀上,瞬间感觉他肌肤触碰的地方犹如灼烧。 “不对……。”她猛然甩开他的手,后退到窗边:“即使知道这些,也不见得你就是小白,快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男人眼睛雾气妖娆,忽而伸手一挥,她瞬间感觉自己动弹不了,身后的窗户“砰”的一声合上。 “你……你果然是妖物。” 他一闪身就到了她面前,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目光近乎眷恋的从她的面容上掠过,深深嗅着她身上的气息,神情变得有几分癫狂。 “我是小白,你的小白啊……你这样冤枉我,实在太令我伤心了……。” “你这个妖怪,快放开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一颗心渐渐下沉,这个妖物实力恐怖,她竟然无法轻易解开他的禁锢。 “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这个味道,我想念了十年,终于呵……。” “留下来,永远的陪着我吧……。” “妖物,你休想。”她奋力挣脱开禁锢,冲破结界飞离,没有注意到身后男人眼底深浓的*和笑意。 “魔物鬼白重新现世,如若不除,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魔物……鬼白?”她疑惑的问道。 “它是随人心而生的魔物,只要世间一日有罪恶,他就一日逍遥,数万年前,人间发生暴乱,那时的它还没有形态,被五大上神联手镇压在幽冥海域,随着时光流逝,它身上的封印渐渐解除,又重新祸乱人间。” “那该怎样除掉它?” “这是我们神巫族的镇族之宝,是古神的最后一颗牙齿所化,含有古神无上的灵力,把它插入魔物心口,再念咒语将它封印其中,还天下太平。” 犹豫了一下,她最终伸手接了过来。 —— 她的回归,让小白很开心,笑的就像她第一次遇到他时那样。 她心底已经隐隐明白,鬼白之所以解除封印,都是因为她,所有她有义务将他再次封印。 对不起了,小白…… 他很强大,也很警惕,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寻找时机,务必要一击必中。 所以她答应成亲,决定在新婚夜他最松懈的时候动手。 红烛燃烧下,他亲手挑落她的红盖头。 眉目如画,惊艳如斯。 “沼儿,我终于拥有你了……。”他叹息道,那般温柔的眸光,几乎让她沉溺…… 他在她耳边低吻,她伸手回抱住他:“小白,我从没想到,我们会有这样一天……。” 如果时光能倒流,那一天,她一定听云长老的话,乖乖呆在巫山。 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她是神巫族至高无上的神女,她要守护人间,承担起肩上的责任,所以…… 意乱情迷间,她手中幻化的尖刀毫不犹豫的朝着他胸口轧去,他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胸口的尖刀,鲜血争先恐后的滴落下来,流了她满脸。 眼泪大颗大颗的迸落,“对不起,小白对不起……可是我没有办法啊……。”如果可以,她不想走到这一步,可是她没有办法。 “你……骗我……。”他脸色忽而变的狰狞,伸手就去掐她的脖子,他那么用力,恨不得一下子就把她的脖子拧断。 然而最后一刻,他还是松了手。 我做不到…… “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他用尽所有力量,偏执的问道。 她抹了抹眼泪,大声吼道:“没有,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死也绝对不会嫁给你。”有谁知道,在那一刻,她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忽而仰天狂笑,十足癫狂。 “既然从未爱我,我又何必心软,灵沼,我诅咒你……。” “所有你爱的人都将因你而死,灵沼,这就是我给你的诅咒,生生世世,如影随行……。” 354 我是齐歌 我回来了 “娘子,待为夫金榜题名,必许你盛世花嫁。” 是谁,在她耳边温柔低语,丝线般,缠绕心扉。 漫天彻地的血,几乎将她淹没。 “娘子,对不起,为夫要先走一步了,你要好好活着,下一世,等我来找你……。” “不……。”谁的哭声痛彻心扉,令人闻之辛酸。 “这是我给你的诅咒,生生世世,如影随形……。” 漫长的岁月里,固守着思念,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终于走到了尽头啊! 在无尽的时光中,沉眠…… —— 无边无际的黑暗,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笼罩,逐渐呼吸不过来了,空气里,充满着潮湿而腐朽的霉味,像是经年岁月里,木头在土地里腐烂散发出来的味道。 “呼啦啦”什么东西卷携着阴风从头顶飞过,发出一种凄厉的叫声,让人从心底生出恐惧来。 这是哪里? 我又是在哪里? 没有天、没有地,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安静的能感受到生命的流逝,茕茕天地,似乎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一种淡淡的悲凉萦绕在心头。 孤独、荒芜、寸草不生。 缓缓睁开双眼,因为黑暗,眼睛暂时不适应,等了好一会儿,眼睛才渐渐看得清东西。 这是一个巨大的山洞,洞顶是露天的,倒映着乌黑的天际,乌云纵横,从天际流过,气势磅礴而压抑。 在这样的光景下,人似乎变得格外渺小。 环视四周,借助天际反射的一点微光,大概看清这是一个不成型的巨大山洞,“嘀嗒嘀嗒”能听到岩壁上水滴的声音,清晰的让人生出一种时光停顿的错觉。 “喂,有人吗?”她开口喊道,声音在山洞里回荡,回音震荡着她的耳膜。 她从石板床上直起身子,脚踩在地上,瞬时一种阴凉感从脚底板流窜向四肢百骸,冷的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她仰头望着天际,忽而飞身而起,却忽然碰撞到一层隔膜,整个人往地上摔去。 “结界?”她眉头深蹙。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她记得当时和洛秀在酒会上,唐鸢突然出现,然后会场发生了爆炸,之后的事情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洛秀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宋锦心底担忧,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处处透着一种邪气,让她心生不安。 “是谁?有本事做没胆子现身吗?”宋锦目光警惕的望着四周,手心运气如刀。 天际忽而出现一阵黑云,并以极快的速度俯冲而来,宋锦大睁的瞳孔里倒影着一群乌鸦蒲扇着翅膀,褐色的眼珠闪烁着冰冷而诡谲的光芒,卷携着阴冷而潮湿的气息朝她飞快的俯冲而来,那气势,几乎遮天蔽日。 宋锦猛然后退,那群乌鸦擦着她的脸飞过,她几乎能闻到那股带着死亡之气的腐朽味道,恶心的让她胃里直犯恶心。 “呕”她忽然趴在地上,大吐特吐起来,胃里的酸水几乎都要倒光了。 好难受,她眼眶通红,手指撑在冰凉的地上。 手掌心忽而变得温暖,像是从潮湿阴冷的石板地换成了木质的地板,那些难闻的味道好似一瞬间都已远去,很香的味道,像是谁家厨房里飘出的饭菜香味。 黑暗逐渐远去,光明席卷而来,空气是清新的,阳光是明媚的…… 宋锦眼角瞥到沙发一角,那是碎花布艺的沙发,淡蓝渐变的花纹,很是清新柔美,多么熟悉…… 宋锦愣住了。 一只宽厚的手掌落在她的背上,那一瞬间,她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 轻轻的拍抚着,温柔而低沉的声音,萦绕在耳畔,那是镌刻在记忆深处最熟悉的声音。 “还是很难受吗?”轻轻一声叹息,夹杂着无尽的心疼和怜惜。 她的心,猛然揪痛了一下。 “给。”一只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递给她一方干净的帕子,宽厚的手掌,修长的五指,肌肤有些粗糙,却无端的,让人心底生出安全感。 她愣愣的抬眸,就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一般,男人蹲在阳光下,穿着简单的白衬衣,显得干净而柔和,一张刀削斧刻般的俊美面容,一双漆黑而深沉的眸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然而此刻,那眸低涌动着温柔的波光,犹如湖面上洒落的星芒,浮浮沉沉,让人沉溺。 她忽然捂着嘴,双眼惊恐的大睁,近乎失声的叫出一个被她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名字。 “齐……歌?” 男人笑了笑,那显得冷硬的五官霎时变得柔和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温柔的几乎让人溺毙在其中:“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说着手背贴在她额头上试她的温度。 宋锦不可置信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指接触到柔软的地毯,她像是触电般缩回手,近乎狼狈的爬起来环顾四周。 复式公寓,温馨风格的装修,挂墙的52寸液晶电视,淡蓝色的布艺碎花窗帘,白色的augustforster钢琴,阳台上的鱼缸里,两只小金鱼自由自在的游着,厨房里,小火慢炖着鸡汤,窗外阳光明媚,风里花香正好……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宋锦忽然跑到阳台上,从十楼看去,整个城市沐浴在阳光下,车水马龙,生机勃勃,楼下甚至能听到两个清洁工的小声抱怨…… 明媚的阳光洒落在肩头,她却忽而生出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好冷…… 梦、一切都是梦,宋锦忽然扒着窗户,就要翻出去,忽然伸出一双手揽住她的腰,整个人跌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男人沉重的呼吸喷薄在她脖颈里,激起一层层颤栗。 “小锦,你怎么了?是不是孩子又闹腾你了,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他说着,就要打横抱起她。 宋锦猛然挣脱了一下,从他怀中跳出来,后退几步,警惕的瞪着他:“你是谁,变成齐歌,制造出这样的幻境,究竟想要干什么?” 男人蹙了蹙眉,似是困惑宋锦说的什么意思,他走近几步,担忧的说道:“小锦,你别吓我,都怪我不好,不该留你一个人在家里,乖,跟我去医院好吗?” 太真实了,这个齐歌太真实了,仿佛真真切切的站在她面前,温柔而耐心的对她说话,那眉眼,那神态,那眼中流露的情绪,都是她最为熟悉的齐歌。 就在宋锦愣怔的时候,齐歌大步走过来,抱起她往外走去,宋锦彻底沉默下来,靠在他的怀中,闭上双眼。 是梦,就一定会醒。 然而这个怀抱,如此温暖,那些封印在记忆深处熟悉的感动与温存,再一次一个浪潮将她淹没。 齐歌将她放在副驾驶座上,小心翼翼的给她扣上安全带,摸了摸她的脑袋,从车头绕到驾驶座,发动车子,离开小区。 车子上了马路,两侧高楼大厦,行人匆匆,车流汹涌,前仆后继,宋锦看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忽而转头看了眼身旁的男人。 坚毅而俊美的侧颜,目光坚定的直视前方,他就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眼前。 不是梦啊,他是温热的,有呼吸的,有心跳的,活生生的齐歌。 似是察觉到她不安的视线,齐歌忽而侧眸,温柔的笑了笑:“怎么了?” 宋锦摇摇头,“齐歌,你真的是齐歌吗?” 他空出离宋锦最近的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傻丫头,你摸摸看,我不是齐歌还能是谁?你是怎么了?从刚才起就不对劲,是不是太累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 “下午三点啊。” “不是不是,我是说现在是哪一年哪一月?”宋锦近乎急切的问道。 齐歌愣了愣,依旧温柔的回道:“17年5月8号,怎么了?” 5月8号,不正是齐歌离开的那几天吗?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宋锦仔细回想,然而越想脑子越抽疼,她忽然狠狠拍打起脑袋来,齐歌猛然踩下刹车,拉住宋锦的手。 “小锦,你到底怎么了?”他眼底有着浓浓的担忧和不安。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这一定是梦,我要醒过来,我不要在梦里,这一切都是假的……。”她语无伦次的说道,在齐歌惊惶的视线中,猛然伸手打开车门,从车子里跳下来,旁边就是飞驰而过的汽车,宋锦差点一头撞上去。 “神经病啊。”司机的叫骂声从风里传来。 宋锦捂着脑袋,在车流中穿行,这一切都是梦,都不是真的,怎样才能醒过来,她不要留在这里,她内心有着深深的恐惧,她害怕面对齐歌,他越温柔她越恐惧…… 因为她辜负了他,她在愧疚,她在逃避。 跑丢了鞋子,她依旧不知疲倦的跑下去,似乎这样就能冲淡心底的不安,所有人都看着那在马路上疯狂奔跑的少女,一面惊艳,一面叹息。 多好看的姑娘,怎么偏偏是个疯子? 一个少年骑着自行车忽然从拐角冲出来,来不及刹车,就这样撞上了少女。 宋锦倒在地上,她清晰的看到膝盖磕破了,鲜红的血流了出来。 会疼,会流血,这不是梦…… “你没事吧。”男孩爬起来赶紧去扶女孩,看清那张脸惊艳的瞪大眸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和她一比,那些娱乐圈以美貌标注的女星瞬间被贬成了尘埃。 女孩猛然推开他,不管不顾的跑开,那背影决绝的仿似永远也不会回头。 一个高大的男人如一阵风般从他身旁掠过,他听到男人低沉而温柔的喊道:“小锦……。” 再醒来,是在医院的病房里,入目皆是白,她愣了足足有一分钟,这才接受现实。 不是梦,真的不是梦。 抬起手,两只手都包成了粽子,膝盖上也传来一阵疼痛,她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齐歌提着一个保温桶走了进来,看到宋锦醒了,惊喜的快步走过来。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喊医生。” 然后医生护士呼啦啦来了一堆,对她进行全方面的检查。 “病人暂时没事,除了孩子胎像有些不稳外,其他没什么大碍,要注意休养,不能再进行剧烈运动。”然后扭头看了眼齐歌:“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齐歌愣了愣,然后回道:“我是她老公。” 医生还以为是哥哥,毕竟这女孩看起来太小了,这男人气质太成熟,两人怎么看都不搭,瞬间看着齐歌的眼神就跟看禽兽似得,连这么小的女孩都下得去手,简直禽兽不如。 齐歌无奈的笑了笑,也不多做解释。 “既然是病人家属,你跟我来,有些事情要交代你。” 齐歌安抚的看了眼宋锦,跟在医生身后离开。 355 幻境与现实 宋锦盯着天花板发呆,没过多久,齐歌就回来了,拉开椅子在宋锦床边坐下。 “在想什么?”取出保温桶里的饭菜,抽出筷子,准备喂宋锦吃饭。 宋锦看着齐歌,他无论做什么事情神情都那么认真,好似任何事情都不能动摇他的决心,所以他爱上自己,才会那般义无反顾,连后路都没有。 “你……。”宋锦张了张唇,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齐歌笑了笑,在她身后垫了枕头,把她扶起来坐好,然后一点点的喂她吃饭。 “我自己来。”宋锦刚说出口,就对上齐歌无奈的眼神,看着自己包的跟粽子似得手,宋锦也颇觉好笑。 没吃几口宋锦就饱了,齐歌皱了皱眉:“吃的太少了,这样下去怎么行,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为了保证孩子的营养,你必须得多吃。”他语气忽而变得有些严肃,宋锦一手下意识落在小腹上。 “齐歌,孩子不是你的。” 她没有看到男人眼底一闪而逝的沉痛,空气静默了半晌,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一只大手落在她的发顶,轻轻按揉着。 “从此以后,他就是我齐歌的亲生孩子,我说过要照顾你们母子一辈子,就绝不会食言。”他轻柔的话语却重若千金,沉甸甸的压在宋锦心头。 她忽然鼻酸,挥手打开他的手,“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孩子不是你的,我不爱你,你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说出口她才后悔,甚至不敢去看他的脸,对不起对不起,她在心底拼命的对自己说。 良久的沉默,然后一只大手揽过她的肩膀,将她带到怀中,她嗅到他身上浓重的男性气息,很干净,很好闻。 “永远不要问为什么,只要我爱你,就足够了。” 不需要你同等的回报,因为爱情里,从来就没有公平,只要我爱你,就足够了啊。 宋锦双手紧紧揪住他胸前的衬衣,眼泪大颗大颗的迸落,哭的声嘶力竭。 “可是我不爱你啊,对不起……。” “没关系。”依旧是那么温柔的声音,仿佛永远没有脾气一般。 “我不在乎,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很开心。他的大掌一下一下轻柔的落在她的肩头,哭累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当第一缕晨阳穿透薄纱窗帘投射而来,大床上双眼紧闭的人儿,缓缓睁开了双眼,许是阳光有些刺眼,又下意识闭上了双眼,等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睁开。 就这样盯着天花板,盯的眼睛都酸疼了,她才缓缓阖上。 “小锦,快点起床洗漱吃饭了。”屋外传来齐歌温柔的声音。 宋锦心脏下意识抖了抖,缩进被窝深处,紧紧捂着脑袋。 三天了,她以为是梦,可就这样真真实实的过了三天,有时候会让她恍然生出一种错觉,那些才是梦,现在所经历的,才是真实的。 “来了。”她应了一声,起床换衣服洗漱。 等她来到客厅的时候,齐歌正端着一盘煎蛋从厨房走出来,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裤子,在晨光里柔和干净的不可思议。 他对着宋锦温柔的笑了笑,路过宋锦身边的时候,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发什么呆呢,快吃饭了。” “哦哦。”宋锦乖乖的坐下来。 宋锦把盘子里的煎蛋捣的稀巴烂,推到他面前,“我不喜欢吃。” 她想起了洛秀,以前每次她这样做的时候,洛秀只能无奈的替她吃了。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耳边传来齐歌略显严厉的声音:“不能挑食,都吃了。”盘子又推到了她面前。 齐歌和洛秀,是不同的。 一个是无条件的包容和宠爱。 而另一个,更掺杂了一丝严厉的宠溺,似乎把她当成了小孩子管教…… 宋锦看了他一眼,忽然鼻酸,眼泪就那么流下来了,听到他一声无奈的叹息,“算了算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她立刻破涕为笑。 他愣住了,看着她的笑容,那是这个世上最美的风景。 吃过饭,齐歌似乎很忙,吻了吻她的额头,就离开了,走之前说是中午回来,让她在家等他。 他前脚刚走,宋锦就出了门,打了辆出租车直奔洛氏集团大楼。 站在大楼前,宋锦忽然有些犹豫,这个时候的洛秀,在干什么?她看到自己会怎么样? 就在这时候,一楼大堂里走出来两个人,为首的男子一身白色休闲装,长的很年轻,顶多二十出头,面容精致而俊美,乍一看有些女气,然而那淡漠而冷硬的眉峰,让他更多了几分男子气概,举手投足优雅而矜贵。 宋锦愣了愣,遂即快步朝他跑去。 “洛秀。”她张口喊道。 男子停下脚步,眉头微蹙,朝宋锦看了过来,那眼神,让宋锦瞬间如置冰窖。 像是第一次见到宋锦,他的眼神陌生里带了一丝好奇。 身后的混血男子正要走出来阻止宋锦,男子摆了摆手,薄唇微勾,似笑非笑的盯着宋锦的脸。 “小姐,我认识你吗?” 小姐,我认识你吗? 宋锦脸色瞬间惨白,眩晕感袭来,让她险些有点站立不住。 男子蹙了蹙眉,想要走近两步,想到什么又停下了脚步:“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需要去医院吗?我可以让司机送你。” 她认识的洛秀,淡漠而薄凉,无关的人向来不愿多说一句话,他如果真的不认识自己,大可绕开她就走,怎会说出送她去医院这样关怀备至的话来。 他一定是在和她开玩笑,宋锦在内心告诉自己,她受不了这样的玩笑。 “我是小锦啊,洛秀,你不要和我开玩笑,我不喜欢。”她眼睛紧紧盯着洛秀的脸,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洛秀如果是装的,她一眼就看的出来。 然而让她失望了,她从洛秀的眼睛里看到,他是真的不认识自己。 那一刻,天旋地转,心如刀割。 如果这是梦,请一定要醒,她接受不了这样残酷的真相。 她无法再面对洛秀,也无法对他说出真相,她扭头就跑,所以她没有看到,再她背身而去的那刻,男子深皱的眉头,以及那句喃喃的:“好熟悉的感觉……。” 天大地大,究竟哪里才是她的家,她像游魂似得游荡,她已分不清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她呆呆的坐在路边的花坛边,望着车水马龙发呆,不知过了多久,白天变成雨夜,倾盆大雨席卷而来,冷冷的拍打在她的身上。 一辆军用越野车停在路边,有人打着雨伞脚步急切的走了过来,眼前停下了一双黑色的军靴,雨伞遮在她的头顶,为她遮去所有的狂风暴雨。 他在她身前蹲了下来,眉眼皆湿,眉间还有因担忧而紧蹙的痕迹,风尘仆仆,神色匆匆。 看到她安好,才终于松了口气。 “我找了你一天,还好,终于找到你了。”齐歌手指撩起她耳侧湿漉漉的头发。 宋锦呆呆的看着他:“齐歌,你送我回去吧,我不想待在这里。” 齐歌手指顿了顿,“好,我送你回家。” 宋锦猛然推了他一把,猝不及防间他跌在雨地里,身上的军大衣瞬间就淋湿了,雨伞咕噜噜滚在她脚边。 “我回的不是水木春城那个家,我要回我的世界,你明白吗?” 齐歌站起来,还是那般温柔的神色,“好,我送你回去。” 宋锦深深的叹了口气,把脸埋在腿弯里,肩膀深深的耸动着。 他走过来打横抱起她,一步步往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 这个世界,没有人认识她,除了齐歌。 他是个太过优秀的爱人,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温柔体贴,简直就是二十四孝好男友,宋锦经常会产生错觉,以前的那些都是幻觉,现在的她,才是最真实的,真实的和他生活在一起,恩爱和谐,白头偕老。 十天后,她和齐歌的婚礼如约而至。 那天天空很蓝,宋锦坐在化妆间里,化妆师一边给她盘头,一边啧啧称赞着她的美丽。 宋锦只是呆愣的望着镜子里的女子,美的让人屏息,然而那双眼睛,却失去了神采,像是一个木头般,没有丝毫生息。 洁白而优雅的婚纱,头纱直直垂落脚踝,美的如梦似幻。 一身黑色西装,挺拔俊美的男子出现在她的背后,伸手圈着她的腰,头埋在她的脖颈里。 “小锦,你好美。” 她勾了勾唇,“是吗?” 他深深的叹息:“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小锦,以后我会好好疼爱你。” “好。”她颔首。 他轻轻笑了,紧紧的抱着她。 那天婚礼,来了很多人,她见到了很多熟面孔,林玉封雨孟栖晴,以及坐在轮椅上的孟老爷子,人人脸上洋溢着开心而幸福的笑容。 只有宋锦,作为新娘,却木着一张脸。 “她是不是不喜欢表哥啊,一个新娘怎么哭丧着脸,太晦气了。”孟栖晴小声嘀咕着,林玉狠狠瞪了她一眼。 “本来就是嘛,就她那样的身份也能嫁给表哥?本来就是踩了狗屎运,拉着一张脸给谁看啊。” 宋锦垂下眼睑,默不作声。 婚礼进行曲响起,踩踏着音乐,她从红毯尽头现身,红毯的另一头,他气宇轩昂的立在那里,脸上是最幸福的笑容,看到她出现的那刻,双眼忽然就亮了。 她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在数千双眼睛的注视下,在司仪激扬的声音下,他给她套上婚戒,低头去吻她的唇…… 她伸手捂住他的嘴,抬眸看着他:“齐歌,你真的爱我吗?” “当然。”他回答的斩钉截铁。 “既然爱我,就放我走吧。”她看着他的眼睛,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着她绝美的身影。 他还是那样温柔的神色:“你的家就在这里,你还要去哪儿?” 宋锦指着场下的人,指着天空,“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幻境,到现在你还在骗我,你把我困在这里,就是想和我结婚吗?好,我已经答应和你结婚了,那么你,能放我离开吗?” 他的幻境,没有丝毫破绽,她破不开,除了他亲自放手,否则她将会永远留在这个幻境里。 如果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的留下,而现在,对不起她做不到。 不爱就是不爱,她不能再辜负另一个男人的深情。 他叹了口气,抬手去摸她的头发:“小锦,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你在胡说什么?一切等婚礼结束了再说好吗?大家都等着呢,乖,听话好不好?” 她挥手打落他的手,冷冷的望着他:“我有没有胡说,你心底很清楚。”她神色忽然黯淡下来。 “以前是我错了,我不该招惹你,求求你,放我离开吧……。”她从来没有用如此卑微的语气去乞求一个人。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小锦,你究竟怎么了?” 宋锦彻底失去耐心,忽然掏出手枪瞄准林玉:“你再不放我离开,我就杀了她。” 齐歌本性善良,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亲人在他眼前惨死。 然而,她再次错估了。 356 你将不再孤单 “你即使杀光所有人,我也不会放你离开。”他如是说。 宋锦眼也不眨的开枪,林玉眉心中弹,不可置信的倒下。 封雨,孟煊……他的眉目始终没有变化分毫。 “究竟怎样你才能放我离开?”宋锦丢了手枪,崩溃的大哭。 他走过来,温柔的抱着她:“和我在一起,就那么痛苦吗?” “不是……你很好,都是我的错……。”如果时光能倒流,她不会再招惹他,他是那么好的男人,对不起,对不起……她在心底拼命的对自己说,仿似这样愧疚就会减轻一些,心就不会那么痛了。 他温柔的抹去她的眼泪:“别哭了,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忽然,他脸上的温柔一寸寸崩裂,他不可置信的低头,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而匕首的尾端,是一只白皙的玉手,那股狠劲,足以看得出来主人有多决绝的意志。 宋锦颤抖着狠狠的再次捅进去,一口温热的血喷了她一脸。 “只有你的心裂开一条缝,幻境才能破,我必须要离开这里,对不起……。” 他依旧在笑,即使血迹模糊了他的笑容,“我不怪你,小锦,和你在一起的这些天,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谢谢你,让我拥有这些美好的回忆……。” “请一定要幸福。” 他越这样说,宋锦越心痛。 忽然,他的眼睛闪过一丝妖异的光,然后那张面容,像是存存剥落的竹笋,露出最本质的狰狞来,还是熟悉的眉眼轮廓,然而那种属于齐歌的感觉,却再也没有了…… “看到了吗?这才是这个女人的本质,你为了她付出所有,而她呢,却朝你举起了屠刀,这就是你真心真意爱着的女子,齐歌,你真可怜。”那声音充满不屑的嘲讽。 宋锦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那人一双冰冷的眸子望了过来,再也没有温柔,只有无穷无尽的残酷嗜血。 “你……你究竟是谁?” 男子舔了舔唇,“不认识我了吗?我的新娘,我等你,等了太久太久,久到时代变换,世世代代的轮回,还好,我终于等到了。” 那双眼睛太邪气了,宋锦脑海里忽然掠过一双熟悉的眼睛,却只是一刹那就消失无踪。 古老的教堂渐渐消退,变幻成古色古香的红烛洞房,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忽然惊叫了起来。 洁白优雅的婚纱,变成了凤冠霞帔。 “娘子,*苦短,这是属于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她循声望去,身边坐着一个身着大红喜服的男子,那张脸和齐歌长的一模一样,然而那双眼睛,却阴翳而妖邪。 他伸手就去解她的衣服,宋锦一脚踢过去,旋身一转:“你究竟是谁?要干什么?” 从一个幻境跌落下一个幻境,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 男子挑了挑眉,邪气横生,那张面容瞬时变得鲜活起来:“娘子,我是你的夫君啊,这是我们的洞房花烛,莫要让为夫等久了,我们开始吧。” “开始你个头。”宋锦忍不住爆粗口,看到墙上挂着的剑,抽出来就朝男子刺去:“神经病,谁要和你洞房花烛。” 男子手指轻轻捏住剑尖,轻轻弹了弹,宋锦忽然感到虎口一阵麻木,剑忽然就掉到了地上。 下一刻,男子揽着她的腰,将她压在身下,浓重的男性气息铺天盖地将她淹没,她奋力挣扎,然而在高大的男子面前,却只是杯水车薪。 “这是你欠我的。”他目光冷冷的落在宋锦脸上,“我不甘心,这股怨气我存了几万年,今天我一定要得偿所愿。” 话落就朝宋锦脖子啃去,毫无章法,伸手就去撕宋锦的衣服。 “混蛋,你放开我。”宋锦忽然发现她提不起任何力气,整个人失去所有的战斗力,那一刻,她感到无比的恐惧。 “救我……洛秀……。”她艰难的喊出这个名字,身上的人忽然顿住了,抬眸凶狠的瞪着她。 手指狠狠的扳着她的下巴,疼的宋锦眼泪都下来了。 “到现在你还在想着那个男人,他不会救你,永远都不会来救你。” “你什么意思?” “因为我的诅咒,他必须死。” “邪神的诅咒,是最强大的,没有任何人任何力量能够更改,即使是你们敬仰崇拜的古神,也无能为力。” 她愣住了,脑海里似乎有个深沉而古老的声音在徘徊。 “所有你爱的人都将因你而死,生生世世,如影随形……。” “想起来了吗?”他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她的表情变化,“我是小白呀,忘了吗?是你亲手把我带到这个世间,教我说话教我走路教我吃饭,你怎么能抛弃我呢?” “你在说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男子挑了挑眉:“听不懂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齐歌呢?”她忽而问道。 男子笑了笑,“你亲手杀了他。” 宋锦脸色忽然就变了:“那是假的。” 他眼底笑意浓烈,一手托腮欣赏着宋锦的失态:“他用那一丁点好不容易存起来的力量才幻化出来的人形,就被你亲手杀掉了,你知道他有多心痛吗?我听到他心碎的声音,他现在正躲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伤心呢。” “你休想骗我,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宋锦在努力找这个幻境的破绽,然而这个男子太警惕,只要她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被对方给发现。 “是真的啊,我和他灵魂相连,他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喜悦我都感受的到,比如现在,他很伤心……。” 宋锦忽然伸手捂住耳朵:“不要再说了。” 男子声音冰冷而讥讽,犹如一把尖刀,狠狠的插入宋锦的心脏:“你也会愧疚吗?呵……可惜晚了,你就永远的留下来,做我的新娘吧。” 宋锦拔下头上的簪子,毫不犹豫的往自己脖子刺去,却被男子挥手打落。 “别傻了,你即使死了,也走不出这个幻境。” 宋锦忽然感到心口一阵刺痛,是胎记那里,那种要死的感觉又来了,又疼又灼,像是用火燎烧一般,她尖叫一声,倒回床上,一手捂着胸口位置,疼的脸都扭曲了。 全身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寸血肉,仿佛都被绞肉机给绞碎了,“啊……。” 她终于忍不住大声尖叫起来,头狠狠的磕在床上,让我死吧…… 男子往后退了一步,冷冷的看着那陷入癫狂中的女子,薄唇微勾,眼底划过一丝流光。 “等了太久太久,你终于要苏醒了。” 那语气咬牙切齿里竟似掺杂着一丝悲凉。 宋锦的全身忽然发出一阵红光,久久不散,红光将她包围,一时那红光刺的人睁不开眼,宋锦趴在床上,脑海里,瞬时涌入太多陌生的记忆,错乱的让她脑仁发疼,她双手紧紧的揪扯着头皮,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唔鸣。 男子往前走了两步,又忽而顿了下来,目光复杂的看着宋锦。 袖下的手指,紧紧的攥成拳头。 继而苦涩一笑,他是在紧张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都安静下来。 身上的红光渐渐褪去,那人趴伏在床上,一动不动。 咬了咬牙,男子冷哼道:“没死就吭声气。” 那人忽而抬起头来,那一瞬间,被红色点缀的无比喜庆的新房,都抵不上女子那张绝美的面容所带来的震撼来的强烈。 赤红而妖异的瞳眸,气质冰冷而睥睨,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令人顶礼膜拜的圣洁高雅,让人不自觉就想跪拜。 女子勾了勾唇,霎时那张面容变得格外鲜活起来,一双红色的眸子也显得愈加妖艳。 轻轻挥了挥手,画面就从喜房变幻成人来人往的大街,阁楼林立,古色古香,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行人匆匆,两人立于大街之上,却无任何人看得到两人。 “小白。”她开口了,那声音是如此的空灵而悠远,仿似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却又如此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霎时令他一颗心熟悉的颤栗起来。 那双漆黑的眸子,瞬时搅起风雨。 “这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你还记得吗?” 男子冷冷勾了勾唇:“当然记得。” 她一步一步朝他走来,脚下好似有水波横生,随着行走的脚步而微起涟漪,长长的裙摆拖曳于身后,衣带飞扬,美的如梦似幻。 “小白,是我亲手打开了你的封印,该由我亲手终结这一切,我带你回幽溟之海,从此以后,你不再孤独。” 男子目光微微恍惚:“不再孤独……?” “是啊。”女子的声音那般温柔动人,仿佛织造的一场绝美梦境,“从此以后,我会陪着你,漫长的岁月里,你将不再孤独……。” 充满蛊惑的声音,让他不由自主的沉醉,然而就在最后一刻,他突然清醒过来,一手挥开一波气流,和女子隔离开来。 “你想迷惑我?可惜,我已经不吃这一套了,灵沼,我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你回来了,这个幻境你走不出去,你就留下来,和我永远的在一起吧。” 女子微微摇头叹息,就差那么一步,也是,过去了几万年,他要再没有变化,也说不过去。 “好。”她欣然颔首。 男子反倒愣住了,答应的这么爽快,必定有诈。 “我会留下来,但不能是现在。”她抬眸看向他,眼底的血色一点点消退,露出清澈的眼珠,一丝杂色也没有。 “你给我几天的时间,让我生下孩子,安排好所有事,我会来陪你。” 男子冷笑:“你以为我会信你?你是去找怎么对付我的方法吧,灵沼,我不再是当年的小白了。” “我知道。”她静静的看着他:“我走不出去,你也杀不死我,我们这样纠缠着,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他笑的十分灿烂:“我等了多久才等来这样一个机会,你以为我会轻易放你离开?” 女子垂下睫毛,良久后,淡淡道:“那好吧。” 就在他思索这句话什么意思的时候,对方忽然出手,男子冷笑一声,闪身避开。 “过了这么久,就让我看看你实力究竟有没有进步。” 一时遮天蔽日,乌云罩顶,百姓纷纷避走。 两人交战了一个回合,女子立在屋顶,风吹起她的衣袂,犹如九天仙女下凡。 两人实力相当,谁也不输谁,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 “你就认命吧。”男子讥讽的声音传来。 就在这时,天际忽而破开一丝乌云,一线阳光投注而来,遥遥照射着大地,女子眯眼看去,忽而勾唇一笑。 男子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女子飞身就朝光芒处飞去,男子根本来不及阻止,她便消失在了光芒中。 357 吃醋要适可而止 从混沌中醒来,大脑空白了很久,然后所有的记忆才渐渐回笼。 “姐……。”有人在喊她。 宋锦睁开双眼,黑沉压抑的天空如同一口倒扣的大锅,沉甸甸的压在心头。 阴冷潮湿的霉味无孔不入,入目皆是黑暗,眼睛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才能看清东西。 “姐,姐你怎么样了?”入目的是少年清秀的面容,然而那眉峰紧皱,担忧之情毫不掩饰。 宋锦愣了愣,直起身来,“你怎么在这里?” 宋颉扶着她起来,一边说道:“是爸爸找到这里的,不过他的身体不适合长途跋涉,虽然想亲手救出姐姐,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洛秀呢?” 宋颉默了默,低声回道:“他和爸爸在一起,在据此一千公里的游轮上,因为进入这里要渡过结界,凡人的身体经受不了,所以我就没让他来。” 宋锦松了口气,幸亏洛秀没来。 鬼白作为孕育天地灵气而生的邪神,游离于六界之外,其实力恐怖如斯,不过他的肉身被镇压在幽溟海域的最深处,由五大上神联手布下的封印,他的灵魂可以冲破封印,在外兴风作浪,然而肉身却不能离开幽溟海域。 所以他也只能把宋锦困在幻境中,一旦宋锦冲破幻境,封固身心,鬼白就不能再作妖。 不过他是如何把宋锦抓来的,她想起临昏迷前,那个真实的怀抱。 鬼白可能附身在人类身上,他身上邪气太重,被附身的人会即刻死去,死后灵魂不入轮回,沦落成为鬼白的小鬼,供他操纵。 如果再让他这样下去,人间将会大乱。 他在暗,她在明,本就处于被动地位,看来她要想个法子把鬼白引出来,然后把他带去幽溟海域重新封印。 “姐,你在想什么?”在幽暗的灯火下,宋锦脸色明灭不定,莫名多了几分诡谲的意味。 宋锦忽而抬眸:“小颉,我们回巫山。” 宋颉愣了愣:“姐……。” 宋锦已经站起身来,衣袖一挥,那结界顷刻消失,飞身离开山洞,这一举动更是看的宋颉双眼都直了。 半空中宋锦忽然回头:“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离开这里?难道你想沦为鬼白的小鬼?” 那一瞬间身上散发出来的圣洁又威严的气息,令宋颉下意识双膝一软。 现在明显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宋颉飞身离开山洞,飞到半空中时转了个身,捏了个火诀扔出去,山洞刹那间被火海包围。 宋颉勾了勾唇,在宋锦的眼神注目下,飞身跟了上去。 宋锦遥遥看了一眼,在辽阔而苍茫的天地间,那火海如火如荼,几乎映亮了整个天际。 “没用的。”宋锦摇摇头。 宋颉也知道没用,不过能给那妖怪添点乱也是好的,让姐姐受了这么多苦,他打不过他,还不能撒把气? 然而还不等宋颉得意两秒钟,那大火便瞬间被什么东西熄灭了,遂即一团黑雾缭绕升腾,以极快的速度朝两人离开的方向追来,眼看宋颉就要被黑雾裹挟,宋锦忽然挥袖,卷住宋颉腰身往她的方向带来。 黑雾堪堪擦着宋颉的面颊飘过,那一瞬间,宋颉感觉到一股阴冷入骨的寒意和杀机,要是再晚一秒,他恐怕就沦为刀俎上的鱼肉。 宋锦把他遥遥一甩:“你先走。” 宋颉不可置信的大喊:“姐……。” “鬼白,你还想追我到人间吗?出了这海域,你的实力大打折扣,恐怕就连一个凡人都没办法,除了幻术,你还有什么?”宋锦空灵的声音在海面上徐徐回荡,一时天地间唯余她苍茫而冷静的声音。 那黑雾愈加升腾浓烈起来,翻搅着在海面上飘荡。 宋锦冷笑一声:“有本事你就追出来,被我揪住你的小辫子我会毫不留情的把你扔到幽溟海域去,我可不是灵沼那个圣母,对仇人还能宽宏大量,我是宋锦,记好了,别把我和那个愚蠢的女人搞混了。” “可恶,你竟然吞噬了灵沼的灵魂,你把她还给我……。”那团黑雾忽然幻化成一头猛兽,大张着嘴朝宋锦扑来。 宋锦漂浮在海面上,衣带飘扬,圣洁而凛冽。 见此不屑冷笑,“她早就死了,死的干干净净,我就是我,从不是任何人,即使是她,也休想剥夺我的神智。” 轻松的挥了挥手,那团黑雾犹如被风吹散了一般散去,宋锦猛然后退,极快的消失在天边,唯余清冷的声音漂浮在天地间。 “我杀不死你,你也奈何不了我,鬼白,我们后会有期,下次再见,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海面卷起狂风,天地陡然阴沉下来,乌云过境,风雨欲来。 悲愤的吼叫响彻天地,那般深沉而悲凉。 —— 宋锦轻飘飘停落在甲板上,欣赏着大海上的风景。 洛秀从船舱里走出来,看到那背对着他静立的窈窕身影,惊喜的喊道:“小锦?” 宋锦闻声回转身来,夕阳下,眉目如画,温婉而笑,一颦一笑皆是可如画的绝美风景。 “洛秀,我回来了。” 下一刻,洛秀长腿大迈,飞快的走过来一把将宋锦紧紧的抱在怀中,那力道之大简直要将宋锦镌刻进骨血之中。 宋锦温软的趴伏在他怀中,静静的享受此刻的温存。 “你快吓死我了知不知道?”他声音里还夹杂着一丝后怕。 宋锦笑了笑,抱着他的腰:“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想到什么她忽然从他怀中直起头来,脸上的笑意层层褪去,“有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洛秀眸光闪了闪,“有什么事之后再说,你累了吧,我抱你回去休息。” 宋锦后退了一步,目光紧盯着洛秀的眼睛:“你别想转移话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怎么选择?” 洛秀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我选择坦白,希望组织上能看在我如此真诚的份儿上从轻发落。” 宋锦勾了勾唇:“先说来听听。” 洛秀撩了撩她鬓边被风吹乱的发丝,“这里风大,我们回房间说。” —— “这么说是这个女人一厢情愿喽?”房间内,宋锦趴在洛秀胸口,手指轻轻在他胸前画着圈圈,媚眼如丝的问道。 洛秀深呼吸了一口气,“不然你以为呢?” 洛秀把问题又甩给了她。 宋锦哼了一声:“彼时都是青春年少,对方哥哥哥哥喊得多亲密,我就不信你对她没有一点动心?”语气里的醋味太浓烈了,洛秀不由得勾唇,目光胶着在宋锦脸上。 “你在吃醋?” 宋锦扭头,死不承认:“你才吃醋了呢。” “我如果对她动心,又怎样呢?”他忽而转了一个方向,如是问道。 宋锦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忽然想起幻境中看到的那一幕,洛秀不再认识她,是不是在那里,他会和那个叫唐鸢的女子在一起,青梅竹马,水到渠成。 这一刻,宋锦嫉妒的快要发疯了,即使是幻境,即使是无缘由的想象,她胸腔里的嫉妒依旧无法平息,简直快要把她给烧着了。 看到宋锦猛然沉淀下来的眸光,洛秀也给吓着了,知道自己玩笑开大了,赶紧抱住宋锦,柔声哄道:“我胡说的,你还真信了,那时候我连她长什么样都记不清怎么可能喜欢她……。” “既然记不清她长什么样为什么多年后一眼就认出她来了?”女人在这方面敏感细心的简直堪比痕迹专家。 洛秀:…… 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到最后洛秀好不容易才哄住宋锦,宋锦也将这个话题放下了,可不代表她真的不介意了,即使耿耿于怀,宋锦也知道不能再任性了,女人撒娇吃醋要适可而止。 宋锦晕船,刚开始还好,到最后吐的昏天暗地,洛秀心疼的不行,吩咐加快进程,要以最快的速度抵港。 睡着前最后一刻,宋锦想,她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 “爸,您把药喝了。”宋颉推开门走进来,手中端着一碗药。 宋寂支撑着身子起来,宋颉赶紧走过去扶起他,在他身后垫了个软枕。 “阿锦回来了吗?” 宋颉点点头:“爸您放心吧,姐姐已经平安回来了。” “那她……。”似是想问什么,宋寂又止住了话头,沉默的喝了药。 宋颉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姐姐在洛秀那里,爸爸放心吧,洛秀对姐姐很好的,姐姐不会受委屈的。” 宋锦不在的这些天,洛秀对他照顾的很尽心,也许是猜到了宋锦和他的关系,有时候总是会有意无意的讨好他,他看得出来,这是个骨子里极为高傲的男人,能为他做到这个份上,可见有多爱阿锦。 有这样的男子守护阿锦,他也能放心的闭上眼睛了,可是临死前,他还有件心事要了。 “风长老找过你了吧。”宋寂把碗递给他,忽然开口问道。 宋颉小心肝颤了颤,“是,爸爸您怎么知道?” 宋寂笑着摇摇头:“他们还是不愿放过阿锦。” “爸爸,其实他们都知道是误会姐姐了,姐姐不是祸害,她是灵沼神女的转世啊,是我们神巫族至高无上的神女,这次他们就是迎姐姐回去举行祭天大典的,等祷告众神之后,姐姐就是神女了。” 宋寂叹息了一声:“你还是太天真,阿锦的母亲,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宋颉忽然愣住了,他怎么忘了,前任神女就是因为未婚生女而被火祭,现在还在*池封印着。 姐姐她也是未婚怀孕,六大长老怎么可能放过姐姐?他确实是太天真了,忘了神巫族内部究竟有多严厉。 “那姐姐该怎么办?六大长老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宋颉焦急的问道。 “别慌,有我在,一定会保阿锦无事的。”宋寂的声音拥有一种平定人心的力量,宋颉下意识就相信了,在他心中,父亲是无所不能的,他说能保姐姐平安,姐姐就一定会平安的。 “鬼白如今重新祸乱人间,神巫族是没有人能对付得了鬼白,出了拥有灵沼觉醒力量的阿锦,所以,如今他们还不敢动阿锦,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他目光看向遥远的天边,喃喃自语:“媤儿,你放心,我即使拼了这条命,也要保我们的阿锦无恙,更何况我还要见你最后一面,等我……。” 第二天一早,宋锦昏昏沉沉的醒来,身边早已没了人。 宋锦终于想起临睡前忘记的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她立马掀被下床,晃了晃才站稳,抬步离开房间。 门被人从外边敲响,宋寂咳嗽了一声,“进来。”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细若无声,宋寂抬眸,看清来人,一下子就愣住了,遂即惊喜跃然而上。 “阿锦……?” ------题外话------ 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 358 怪德海盗 “阿锦……?” 来人正是宋锦。 宋锦看宋寂又清瘦了许多,下意识蹙了蹙眉:“你没按时吃药吗?” 宋寂笑了笑,虽然阿锦还在生他的气,可还是很关心他的。 “老毛病了,反倒是你,脸色怎么如此苍白,是身体不舒服吗?” 宋锦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脸,晕船让她难受死了,脸色也自然而然的苍白许多,她抿了抿唇,“有些晕船罢了。” 她走到床前,垂眸看着那坐着的男人,骨瘦如柴,皮肤松弛,两鬓霜白,他还不到四十岁,却苍老的仿佛迟暮老人。 不知怎的,宋锦双眼忽然就酸涩了,她别开眼,狠狠的把眼泪憋回去。 宋锦不许哭,她在内心对自己说。 “你要好好保重身体,我会请很多名医给你看病,你一定要活着。” 留下这句话,她飞快的跑出房间。 宋寂愣了愣,继而欣慰的笑了。 宋锦站在甲板上,迎面吹来的海风蒸发了她的眼泪,脸颊干涩,她睁大眼睛望着天空,早晨的天空蓝的如同水洗过的一般,干净又温暖。 很早以前的记忆有些模糊了,但她却记得那个男人宽阔的肩膀和爽朗的微笑,他总是把她举过头顶,开心而宠溺的大笑:“我的阿锦要快快长大,阿爸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你长大的模样,一定是这世间最美丽的姑娘……。” 那样无忧无虑的童年,连风里都是幸福的味道,她总会觉得阿爸永远也不会离开她,这个男人,是她一生的眷恋和依靠。 可是后来,当他把她交给下人,奋不顾身的冲上高台,为那个女人背弃种族和信仰时,她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于是当以往深爱她的母亲忽而翻脸,将鞭子无情的抽打在她的身上,那些污言秽语层出不穷的落在她身上时,她心中就升起了一股怨恨,针对他和那个女人。 当母亲为救她死在她怀中时,这股恨意前所未有的强烈。 她以为她是被所有人抛弃的,她的世界,冰冷、黑暗、永无天日。 那些回忆太过悲凉,每每想起都令她心头无端升起一股凉意从头顶凉到脚底板。 一件大衣披在她身上,温暖席卷而来。 “在想什么,连我走近都没发现。” 宋锦靠在他怀中:“在想我小时候的事情。” 洛秀愣了愣,他还是第一次听小锦提起她小时候的事情,也不禁有些好奇,但小锦不说,他绝不会问。 “里边那个人,是我的亲生父亲。”她忽而说道。 洛秀早就猜到了,但不及她亲口说出来来的强烈。 幸亏早前好好招待着,那可是未来的岳父大人,洛秀在心底想着,有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他? 仔细想了一遍,绝对没有,也不禁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到得意。 “原来是岳父大人。”洛秀慨叹道,不由得抹了一把冷汗。 宋锦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莫名,淡淡道:“他为了一个女人,抛弃了我,我曾经很恨他,可如今看到他这副样子,竟然会觉得心疼,当初明明是他抛弃了我和母亲,还让母亲疯癫了那么久,最后死的那么惨,我曾发誓永远不要原谅他……。” 洛秀没想到她的童年会那么惨,不由得抱紧了她,给她温暖和力量。 “没关系,你现在还有我啊。” 心想原来岳父大人那么为老不尊,婚内出轨,这个歪风不能助涨。 “我是不是很过分,很坏?说到底他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是他给了我生命,我怎么能怨恨他,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只要一想到母亲是怎么死的,我就……我就……。” 想到那一幕,她双眼闪过一抹血色。 洛秀叹了口气,心底对宋寂也生了一丝不满,怎么能给小锦留下这么大的阴影,早知如此,就不对他那么好了,不对不对,就像小锦说的那样,他再不对,到底是小锦的亲生父亲,他可以怨恨,但要端正态度。 “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要向前看,说不定他已经后悔了呢?再给他一个机会。” 宋锦吸了吸鼻子,海风吹的脸颊有些发僵,说话也有些不利索起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尊重他的选择,但不会苟同,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还有多久才能离开这片大海。” 洛秀指着远处的大海:“看到那两个海峡了吗?出了这片海峡,我们就差不多到了,不过……。”他眉尖微蹙,像是在思考什么。 宋锦下意识问道:“怎么了?” 洛秀笑着摇摇头,抱紧她,轻声道:“没什么,有我在,能有什么事情啊,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可能还得有半天时间,你先回房间休息,我去看看岳父大人。” 他那声岳父大人叫的让宋锦猛然红了脸颊,嗔了他一眼,转身回了船舱。 洛秀有些失神的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还沉醉在那一眼的风情里,然而很快,他扭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眼底忧虑浮现。 摇摇晃晃里,宋锦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忽然,她耳朵一动,机警的睁开双眼,从床上一跃而起。 从窗口看去,远方的海面上浮现出一个个小黑点,并以极快的速度朝这个方向逼近,以宋锦绝好的视力,能看到那帆船上迎海风招展的旗子上画着的恐怖的骷髅头图案。 宋锦柳眉轻挑,看来很幸运的、碰到了一群海盗。 宋锦正要开门出去,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飞烟,看到走出来的宋锦,立刻恭敬的垂下脑袋:“宋小姐,主子让您待在房间哪里都不要去,我会全力负责您的安全。” 宋锦摆了摆手:“没事,他在哪儿?” “宋小姐……。” “不就是海盗吗?看把你们给吓的,洛秀呢,带我去找他。” “宋小姐跟我来。” 甲板上,洛秀负手而立,面色威严冷沉,却看不出一丁点害怕,在他的身后,站着数十个水手,人人望着那些飞快逼近的船只,脸上惧是露出害怕。 “怪德海盗……这是一支活跃在怪德海域上最猖獗最凶残的一支海盗军团,听说他们是从非洲战场上存活下来的老兵,遭到国际军事法庭的通缉,为了生存才来到海上做起了海盗,每一个人惧是凶残嗜杀,所犯案件数不胜数,其残忍指数令人发指,但因其顶尖的军事设备和对这片海域的熟悉程度,根本没人奈何得了他们,甚至这片海域被称为死亡之海,令人闻之色变。” 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快速说道,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恐惧,双眼却坚定的看向那群海盗,大有一拼到底的架势。 “天哪,怎么会碰到海盗,早知道这趟我就不出了,能不能活着回去还是问题。”一个猴腮男哭丧着脸说道。 为首的男子冷声道:“好了,都不要再说了,我们当务之急是万众一心对付海盗,再说那些话有意义吗?”这男子看起来在这群人中很有威严,他话落几个人都沉默的垂下了脑袋。 青木走到洛秀身后,恭敬道:“主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洛秀冷声道:“按原计划进行。” “是。”话落扭头吩咐道:“你们跟我来。” 恰在这时宋锦从船舱内走出来,几个风里来浪里去的大男人哪里见过如此漂亮的女人,一个个眼都看直了。 “愣什么愣,还不快跟我走。”青木冷喝道,对着宋锦恭敬的拱了拱手,狠狠瞪了几人一眼。 几人离开后宋锦还听到断断续续的讨论声。 “妈呀,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跟九天仙女下凡似的,画上的人都没她好看。” “那是,你也不看看那是谁的女人……。” “老板福气真好,嘿嘿……。” “乱说什么?小心我拔了你们舌头丢到海里喂鱼。” 这些大男人没什么坏心眼,太过爽直罢了,宋锦听了不过一笑。 “你在忧虑?”宋锦走到洛秀身边,看着越来越逼近的黑点,轻声问道。 洛秀蹙眉看着她:“你怎么出来了?回房间里待着去,没我的吩咐不准出来。” 宋锦摇摇头:“我没事。” 洛秀见此轻叹了一声,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捋了捋她被风吹散的头发。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宋锦挑了挑眉:“凉拌爆炒蒸煮随你的意喽。” 那语气里的挑逗令洛秀心神下意识跳了跳,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洛秀就要狠狠的吻一番才罢休。 宋锦却毫无顾忌,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就把他的头拉了下来,红唇贴了上去。 “唔……小锦。” 宋锦完全占据主动地位,不让洛秀有丝毫退缩,热情的简直让洛秀有些招架不住,最后反客为主。 蔚蓝的天空,一望无际的碧蓝大海,海风轻轻吹,一对璧人相吻的画面,是如此唯美而动人。 快速接近的一辆帆船上,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大汉用望远镜眺望,见此勾唇嘲讽。 “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风花雪月,也好,做一对亡命鸳鸯。” “大哥,让我看看。”一个尖嘴猴腮的少年见此一把抢过望远镜,迫不及待的看过去。 忽而发出一声惊叹:“身材颜值都tm的正点,都多久没碰过女人了,这次一定要过足瘾。”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嘿嘿笑道:“当然还是大哥您先享用。” 在这大海上游荡,也不是那么逍遥,最起码对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来说,无法解决生理需求,那简直就是坐牢,虽然船上也有女人,可翻来覆去的都玩腻了,甚至连船上的男人看到他都怕…… 络腮大汉哼了声:“亏你小子还能想着大哥,算了算了,难得碰上一个你喜欢的,大哥怎么能扫你的兴。” 少年大笑道:“那就多谢大哥了。” 络腮大汉忽而蹙起眉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大哥,这片海域都是我们的地盘,您还有什么好忧虑的。” “说的也是,老二呢,他在干什么?让他赶紧给我过来。” “嘿嘿,在二嫂的床上呢,你也知道二嫂这功力,二哥能下的来床才怪。”邪恶的笑了笑,想起二嫂,就忍不住起了反应,那女人,真tm的极品,可惜二哥那性子,他还真没胆子偷腥。 “你小子一天没个正经,等这单做成了,我找机会带你去外界看看,天底下漂亮女人多了去了,别成天惦记那一个,到时候老二闹起来,我可保不住你。” 古德嘿嘿笑了笑,他虽然色,可还知道什么女人该碰,什么女人不该碰。 “大哥放心吧,我只惦记这一个就行。”话落指了指不远处的大船。 没过多久,二当家索里从船舱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穿衣服,可见是从什么地方下来的。 这无疑是一个很是俊美的男子,一米八几的身高,挺拔修长,五官深邃立体,尤其是一双湛蓝色深邃而迷人的眼睛,微微一笑,显得有几分儒雅,然而那笑容之下潜藏的危险,令人下意识惊悸。 359 幻想号 “大哥。”男子微笑着喊道。 络腮大汉也就是柏温冷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出来,怎么不死你老婆床上?” 索里温声笑了笑,看起来温和无害,“她今天有些不舒服,我多陪陪她。” “你那个老婆成天当宝贝护着,小心哪一天给你带绿帽。”柏温最是受不了索里这副宠妻的样子,搞得就只有他有老婆似得,其实现实也确实是这样…… 索里依旧好脾气的笑道:“我把她喂饱了,她哪儿还有闲心找别人?” 柏温对他的无耻厚脸皮无语了,头扭到一边去,“好了好了,别在这儿显摆了,都知道你宠老婆,看到对面那艘游轮没,看规格不是商船,出现在这里有些可疑,等会儿你先带一队人去摸索一下情况。” 索里目光落在那艘游轮上,忽而勾唇一笑:“大哥,这艘船你动不得。” 柏温立刻皱紧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古德最是看不惯索里这副温吞神秘的样子,哼道:“你不会是不敢去吧,二哥,这片海域都是我们的地盘,就算来一支海军我们都不带怕的,不过是一艘普通的游轮,你紧张什么?” 索里淡淡一笑,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变得比身后的大海更加幽邃迷人,也更加危险。 “g&p公主邮轮公司,你们应该听说过吧。” 古德看向柏温,柏温想了想说道:“世界第一大游轮公司,但那又如何?” 索里看向柏温,“g&p公司100年周年纪念日推出过一艘幻想号游轮,这艘游轮造价二十亿美元,是世界上最豪华的游轮。” 古德和柏温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二十亿美元,这得是多少钱啊。 索里淡淡轻笑,“而后来这艘游轮被一个神秘人花天价收购,有传言这个人是隐士富豪,也有人传言这个人位高权重,反正就是惹不起的人物。” 他指着那在蔚蓝无际的大海里显得格外壮观美丽的巨大游轮,“而这艘游轮,就是幻想号。” 古德眼睛“嗖”的就亮了“那岂不是说对方很有钱了,那我们可以大赚一笔了,把人杀了扔海里,咱们霸占这艘游轮,谁也奈何不了咱。” 柏温赞同古德的说法,他们海盗干的不就是杀人越货的勾当吗? 索里嘲讽的看了眼古德:“你真以为这片海域都是我们的地盘?如果我们抢了这艘游轮,不出半日,就等着全歼吧,我们这些装备,对付一些小商船还行,但如果来一支正规海军,你们觉得我们会是什么下场?” 柏温有些惊疑不定:“对方有这种能力吗?” “不说其他,光这艘游轮上的军事装备,就够我们喝一壶,大哥,不信你可以一试,但事后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话落转身进了船舱,留下愣住的柏温和古德。 “大哥,你别听二哥胡说,他现在就是怕死,就算对方很厉害,可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啊,别犹豫了,我们快动手吧,否则等对方反应过来朝我们开炮就晚了。” 柏温想了想,一咬牙:“那小子就是怕死,不听他的,老四,你带一队人包抄,吩咐老三,让他准备家伙,这回干他一炮大的。” “好嘞。”古德兴奋的应了一声,就朝后边跑去。 索里小心翼翼的关上门,生怕惊扰到正在睡觉的人儿,然而床上的女人,还是睁开了双眼。 “外边怎么了?”女人挣扎着就要起来。 索里赶紧在她床边坐下,“没事,你身体不好,就好好歇着吧,等这次事情过去了,我就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去大城市找医生给你看病。” 女人半靠在他怀里,轻咳了一声,低声道:“我没事,只是在这海上待的久了,就想去看看外边的世界,但是你能离开得了吗?” 索里温柔的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长发,“我答应过你,带你回你的老家,我们在那里定居,再生一群孩子,你说好吗?” 女人露出向往的神色,“我已经有很久没有回去了,不知道那里,如今是什么模样。”眼中露出哀伤的神色。 关于她的身世,索里略有了解,心疼的吻着她的额头:“别想了,一切都过去了。” 女人忽然抓住他的衣袖:“你们又要杀人吗?求求你,不要杀他们好吗?” 索里柔声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动过手了,他们现在都说我是妻管严,但那些人,我却是管不了的。” 女人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如果能离开,我们还是尽早离开吧,这里我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索里眼底幽光闪烁,一下一下温柔的拍抚着她的后背:“放心吧,不会等很久了。” —— 对面的人果然准备朝游轮开炮,洛秀冷讽的勾了勾唇,朝身后做了个手势,黑影漂浮而过。 宋锦笑道:“这些海盗真是够猖獗的,不过这也更符合他们的行事风格,要钱不要命嘛。” 洛秀冷笑道:“送死罢了。” 复扭头看向宋锦:“你先回房间去,这里是男人的战场,你一个女人瞎凑什么热闹。” 宋锦微微眯起眼睛:“你看不起女人?” 洛秀心知说错了话,无奈赔罪:“是我的错。” 宋锦哼了一声:“房间太闷了,我就想站这儿吹吹海风。” “等会儿打起来乌烟瘴气的,我怕呛着你。”洛秀找了个理由。 宋锦斜了他一眼:“我不怕。” 洛秀实在拿她无法,让她乖乖在他身后站着,有任何危险他也能第一时间知晓。 古德拿着望远镜的手猛的一颤:“大哥,对方有大炮。” 柏温冷笑道:“你这兔崽子,大炮怕什么,我们也有。” “可……可对方的大炮……。”古德结结巴巴起来,柏温一把夺过望远镜看过去,忽而震惊的瞪大眼睛。 直径500毫米的三门鱼雷,以及九门火炮十二门速弹炮,一字摆开,确实挺震撼。 “md,这装备……。” 古德问道:“大哥,我们该怎么办?” 柏温把望远镜扔他怀里,“去把老二给我叫出来。” 古德这回屁颠屁颠的去了,这次的有些不好惹,慎重起见,还是再问问二哥。 不多时,索里跟着古德走出来,见此眸低划过一抹嘲讽:“大哥,我早说过你们会吃亏的。” 柏温脸色有些难看:“对方到底什么来头?”要是真把命搭进去了,可不划算。 柏温淡淡道:“我也不太清楚,但肯定不是好惹的人物,大哥,我们以前不是说好了?只抢一些过往的商船,这种有来头的,一概不碰。” 柏温还是不想放过这次机会,想了想说道:“古德,你先去……。”就在这时他双眼忽然大睁。 古德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下一瞬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一辆辆无人机从游轮上飞出,密密麻麻犹如迁徙的鸟群,统一朝他们的方向飞来。 那无人机上的机枪口超准了几人的方向,只待一声令下,就会被射成马蜂窝。 柏温大吼道:“把它们给我红下来。” 古德有些后怕,“大哥,您别冲动,看看二哥是怎么说的。” 两人一起看向索里,索里神情不见丝毫慌张,淡笑道:“对方没有开枪,说明他们并不想要我们的命。” 那种自信的笑容,令两人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可被无数枪口顶着,是谁滋味都不好受。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古德焦急的问道。 索里看了他一眼,那般深邃而嘲冷的眼神,令古德一下子就愣在那里了。 索里往前走了几步,镇定吩咐道:“换旗,告诉他们我们只是路过,没有任何恶意。” 古德眼珠子转了转:“就这么简单?” 索里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你以为呢?” 古德看了眼柏温:“老大,你觉得呢?” 柏温想了想,一咬牙:“听老二的,换旗。” 古德虽心心念念着那艘游轮上的大美女,可还是保命重要,最终不甘不愿的离开换旗去了。 索里走到柏温身边,望着破浪起伏的海面,淡淡道:“大哥,你真的想一辈子窝在大海上吗?” 柏温眯起眼睛,警惕的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索里笑了笑:“就是你理解的意思,我想离开这里,过正常人的生活。” 柏温立刻掏出手枪,对准他的脑袋,冷声道:“果然,我当初就该把那个女人给一枪崩了,你为了那个女人竟然会萌生出这种想法,你根本不配做我们的兄弟。” 索里面色未改,一双湛蓝而深邃的眼睛静静的看着柏温,令柏温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 “大哥,我过够了这样的生活,脚永远踩不到实地上,我的心里没有一天是踏实的。” 柏温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你以为我愿意过这样的日子,但你一脚踩到实地上,你这条命就别想要了,我们什么身份你还不清楚?” 索里抿了抿唇,忽而抬眸看向柏温:“大哥,你信我一次,我会让你们脱离这样的生活。” 柏温疑惑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大哥,如果你当我是兄弟,就信我一次。” 柏温眉头狠狠蹙着,想了半天,最终一咬牙:“md这种日子过的比死还难受,大不了一死,拼一把。” 索里轻轻笑了。 —— 洛秀看到对方亮起了白旗,勾了勾唇。 “看来那群海盗里还算有聪明人,本以为要周折一番,没想到省了一番功夫。” 他扭头吩咐道:“把战机撤回来一半。”为防那些人釜底抽薪,还是谨慎一些好。 宋锦笑道:“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认怂了,不是说凶残嗜杀吗?还是说这群海盗也畏惧你这个杀神的大名?” “不过这群海盗也真够怂的,亏我以为是群硬茬子。”宋锦有些无趣的说道。 宋锦忽然看到有人站在甲板上挥动手中的旗子,变换各种手势,知道这是航海术语,不过她看不懂,扭头看向洛秀:“他们是什么意思?” 洛秀勾了勾唇:“对方要和我们见面。” 宋锦柳眉轻挑:“有意思。” 一群海盗和他们谈判,能有什么谈判?还是对方使用的策略?不过能想出这种策略,这群海盗也不是有勇无谋。 “你准备怎么办?” 洛秀眼底闪烁着幽芒:“就让我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吧。” 一艘小船快速朝着游轮接近,不多时,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在两个持枪黑衣人的押解下,被推进了房间。 宋锦窝在洛秀怀中,抬眸望去,只觉得这样一个仿若贵族般的男子,怎么会做了海盗? 索里也没料到这艘游轮的主人竟会是如此年轻俊美的男子。 洛秀笑着勾了勾唇,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身上如同帝王般高高在上的气息令人下意识畏惧。 “请坐。” ------题外话------ 可能有三更,求订阅,最近订阅挺重要,决定本文什么时候完结:>_<: 360 我相信 索里坐了下来,抬眸看向对面的男子,目光只在宋锦身上停顿了一下,便没有丝毫停留的移开。 “我是索里,敢问先生尊姓大名。”语气谦卑中不失沉稳,极易让人心生好感。 “免贵姓洛。” 索里瞳孔骤然紧缩,目光紧盯着洛秀的脸:“你是华夏人?” 洛秀挑了挑眉:“怎么?” 索里很快平静下来,从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除了一汪如同海水般温和的颜色外,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 “我妻子也是华夏人。”他轻声说道,眉目一瞬间变得十分温柔。 就是这一个小小的细节,让宋锦对这个男子生出一份好感,疼爱妻子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坏人。 洛秀手指把玩着宋锦的头发,漫不经心的说道:“不知道你想见我,有什么事吗?” 索里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看起来很年轻,顶多二十出头,却是这艘游轮的主人,背景一定很深厚,并且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隐隐令人感到畏惧,那是久居上位的强者才能散发出的气息。 华夏什么时候出了这号人物? 虽然这些年一直在海上飘荡,但其实他对外界的关注从没减少过,仔细想了想,一个人物忽然跃上脑海。 “洛秀?”新晋亚洲首富,关于这个男人的传奇他略有了解,没想到今天竟然见到了真人。 从他出现后所做的一系列动作,索里可以肯定,这个男人背后绝对有另一层势力,现在看来,也确实如他所想,持一艘豪华游轮出现在这荒海之中,没猫腻都没人相信。 洛秀没想到他已经出名到连这些海盗都认识了,“是我。” 如果他真是洛秀,这件事就好办了,索里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自信,自从见到这个男人后,积压在心底的那口气就松了下来。 “洛先生,久仰大名。” 洛秀笑了笑,不置可否。 索里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洛先生,如果您能帮我们离开这里,从此以后,您就是我们的新主子。”他宁愿给别人卖命,也不要再漫无目的的飘荡在海上了。 更重要的是,他必须要这样做,面前这个男人是他唯一的机会,阿元的病等不了那么久了。 原来他的目的是这个,不过想想也是,影视作品中把海盗给塑造的太具象化了,其实海盗也是人,尤其是这支海盗,如果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也不会落海为寇。 不过洛秀不会轻易答应,不知道这个人是有心投诚还是给他挖的坑,必须要谨慎。 “索里先生搞错了吧,我只是一个商人,还是你觉得我会有那么大本事,能和国际军事法庭作对?” 索里“噗通”跪了下来,这一举动吓了两人一跳,黑衣人手枪立刻瞄准索里的脑袋,只要他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就会被立即击毙。 “我索里发誓,只要您能带我离开这里,从此以后当牛做马绝无怨言。”那双眼睛里的坚决和真诚打动了宋锦,这个男人也许真的有什么苦衷吧。 她悄悄拉了拉洛秀的袖子,洛秀垂眸看了她一眼,无奈一笑。 你对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么关心,我是会吃醋的好不好? “我凭什么相信你?”洛秀好整以暇的问道。 男子咬了咬牙,猛然掏出匕首就朝自己的小手指砍去,决绝的竟然不留丝毫退路。 就在匕首即将落在小指上的那刻,虎口忽而一麻,匕首掉落在地上,他整个人也被那股力道震翻在地。 “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你怎可伤害自己?”女子空灵而遥远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索里震惊的抬眸,便见那女子雪肤花貌,冰肌玉骨,眉尖的圣洁凛然直让人双膝发软。 手腕到现在还酸疼着,刚才那是什么暗器,真的好厉害。 “多谢这位小姐,但我只是想证明我的诚心。” “想要证明诚心有很多种办法,但你偏偏选了最愚蠢的一种。” 索里不知这女子是什么身份,看起来和洛秀关系匪浅,他垂下脑袋。 “我只是用我的方法,如果让你们误会了,我很抱歉。” 宋锦笑了笑:“你想换取自由,就要用同等的价值去交换,否则我们凭什么担这么大的风险?” 索里心想这个女子比洛秀还要难对付,面上却未变分毫:“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的能力、你的忠诚、你的信仰。” —— 宋锦从宋寂房间出来,想到什么,走到对面的房间门前,敲了敲门。 从里边传出一声压抑的咳嗽声,不多时,门打开了。 一个女子站在门口,看到这个女子的瞬间,宋锦目光亮了亮。 瓜子脸,柳叶眉,杏眼桃腮,典型的古典美女长相,尤其是一双如同秋水般的眼睛,盈盈的泛着水光,我见犹怜。 脸颊消瘦,面色些许苍白,更添一丝病弱美人的柔弱之美,那身姿弱柳扶风,即使一身稍显破烂的长裙也遮挡不了女子清新脱俗的气质。 眼光很挑剔的宋锦也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 “我是阿元,请问您是?”女子柳眉轻蹙,霎时让人一颗心都软了。 怪不得那个索里提起他老婆会露出那么温柔的神色。 宋锦笑了笑:“你叫我小锦就好了。” 女子许是猜出了宋锦的身份,对她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让开一步:“里边请。” 宋锦走了进来。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女子忽然掩唇咳嗽了一声,本苍白的脸色染上了一抹娇红,很是明艳动人。 “你得的是什么病?”宋锦忽而问道。 那名叫阿元的女子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在海上也没有医生,生了病就只能拖着,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可是我丈夫……。”女子眼底泪意翻涌。 宋锦抿了抿唇,拍拍她的手背:“别担心,你会没事的,现在医疗技术发达,无论什么病都能治。” 女子点了点头,忽而伸手抓着宋锦的手,宋锦下意识蹙了蹙眉,女子也感到自己是逾矩了,尴尬的松了手。 “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能收留我,我感激不尽,可是我不能留下我丈夫一个人,我……。”她咬了咬牙:“你们送我回去吧,即使我的生命只剩下十天,这十天我只想好好陪陪他。” 那眼中闪烁的光芒,令她看起来是那么美好。 宋锦皱了皱眉:“你丈夫什么都没告诉你吗?” 女子愣了愣。 宋锦一看这神色就知道她什么也不知道:“你放心吧,这一切都是你丈夫的选择,他很爱你,为了他,你也一定要活下去。” 女子目光忽而变得恍惚:“记得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差点被侮辱,是他从天而降救了我,你相信这个世间有一见钟情吗?” 她眼神变得闪亮,扭头看向宋锦:“我和他彼此都是一见钟情,那一刻,我们彼此认定,对方就是我们相伴终生的爱人。” 宋锦认真道:“我相信。” 女子笑道:“你真好,长的又漂亮性子还那么好,听我说了这么多也没有不耐烦,你出身一定很好,否则我很想跟你做朋友,但我想,我应该没这个资格。”话落自嘲的勾了勾唇。 出身很好吗?宋锦摇摇头。 “我六岁的时候父亲跟人跑了,九岁的时候母亲死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一个人。” 阿元心疼的握着她的手:“你看起来还那么小,没想到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如果不嫌我托大,我可以叫你一声妹妹吗?” 这个女人身上的气息很柔和,令人下意识就软了心肠,宋锦只在母亲身上有过这种感觉。 她笑了笑:“姐姐。” 女子笑意温柔而明亮:“妹妹。” 361 肯定是个土豪 原来她本名叫董元,是华夏人,从小父母双亡,被叔婶养大,却谁知叔婶狼子野心,独吞了父母留给她的财产,又想把她嫁给富豪当填房收取彩礼钱,一气之下她离开了家,却流落到人贩子手中,被偷渡到国外当奴隶,就在海上被柏温一群人给劫上,当时那些人见她貌美,想要侮辱于她,是索里从天而降,救下了她。 从此以后她就留在了索里身边,两人没有结婚证也没有仪式,就这样在一起了,三年时间过去,索里对她宠爱有加,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而她,也早已离不开索里。 她宁死,也不愿离开索里。 宋锦听了她的故事,也不仅有些唏嘘,半生孤独漂泊,还好最终有一个深爱她的人,这样的人生,也算一点安慰了。 她忽然伸手捂住胸口,脸色刹那间变的非常难看。 宋锦蹙了蹙眉:“你怎么了?” 董元摇了摇头,“没事……只是呕……。”她忽然就吐了,吐得也是稀水。 宋锦拿着纸巾递给她,一手落在她背上轻轻拍抚,柳眉微蹙。 董元擦了擦嘴,苍白着脸色虚弱的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把房间弄脏了。” 宋锦现在哪里会计较这些,盯着她的脸色看了半晌,忽然道:“把你右手伸出来。” 董元不疑有他,把右手伸出来,宋锦指腹落在她的脉搏处,拧眉细思。 董元也不敢打扰她,一颗心高高提起。 宋锦松了手,抬眸笑着看向她:“我粗略懂一丁点中医,刚才观你脉搏,这是明显的喜脉,恭喜你,要做妈妈了。” 看到董元明显愣怔住的神色,宋锦内心叹息,“不过我医术不精,也有可能是我诊错了,一切都要等到医院做了详细检查才能确定,但是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要好好活着。” 董元一手落在小腹上,不可置信又惊喜莫名,“我真的怀孕了吗?孩子,属于我和他的孩子……。” 母性的光辉让她看起来格外的柔美动人,也许每一个将要做妈妈的人,都是这种心情吧。 宋锦手指不经意落在自己的小腹上,勾了勾唇。 —— 几个小时后,游轮在港口停泊,宋锦身上盖着外套,被洛秀打横抱下了游轮,上了早等在港口的一辆轿车内。 董元也被两个黑衣人搀扶着走了下来,踩踏上土地的那刻,她几乎要热泪盈眶。 回头看了眼大海的方向,眼底有着依恋不舍。 无论多久,我等你。 一手落在小腹上,面容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的温婉动人。 我和孩子一起等你回来。 车里,宋锦挣扎着从洛秀怀中起身,“索里这人你觉得可信吗?” 洛秀挑了挑眉:“不是你一个劲怂恿我留下他吗?怎么,现在后悔了?” 宋锦瞪了他一眼:“事关你,我必须得谨慎,不过他老婆孩子都在我们手中,他不敢轻举妄动,我看人从没出过错,他老婆比他的命还重要。” “孩子?”洛秀疑惑的问道。 宋锦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他妻子怀孕了,虽然我医术不怎么样,但一个喜脉还是看得出来的,我很确定,她肯定是怀孕了。” 提到孩子,洛秀目光忽而落在宋锦的小腹上,眼神莫名,“我们的孩子,什么时候我才能见到他们?” 宋锦眼神黯然了下去,抱紧了洛秀,声音闷闷的:“我回巫山拿到神果,吃了我就能生下孩子。” 宋锦忽而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妖怪?”她身上有这么多不寻常的事情发声,洛秀会不会嫌弃她? 洛秀抱紧她,声音有些严厉:“你胡说什么?你就算是妖怪,也是我最爱的小锦,这辈子休想离开我。” 宋锦趴在他的肩窝处,轻“嗯”了一声,“我也不会离开你。” 索里和他的兄弟常年游居在海上,对这片海域极其熟悉,而且怪德海域是连接两个洲的重要海上交通运输渠道,洛秀很久以前就想拿下,还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瞌睡了就送枕头。 他承诺会让索里和他的兄弟脱离现在的身份,还不会被通缉,但条件就是要他的人完全接手这片海域,到时他们就可以功成身退。 这样其实有很大风险,比如万一索里临阵反戈,或者被军事法庭发现,都是麻烦事,但洛秀想做的事情还从没犹豫过,既然如此,他就试一试,毕竟没人比索里他们对这片海域更加熟悉,到时候把这片海域拿到手,所带来的利益可以完全掩盖弊端。 索里答应留在海上,接手洛秀的部队,等他们完全熟悉了这片海域,才会抽身而退,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洛秀一定要治好他的妻子。 洛秀把董元送去国内最好的医院,请最好的医生为她会诊,她也算幸运,并没有什么大病,不过是海上湿气太重,身体不适应罢了,好好调养一番就能养过来,同时她被检查出来已经怀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不过因为身体太虚弱,孩子保不保得住都不一定,董元为了孩子着想,乖乖听医生的话,也不敢再胡思乱想。 宋锦知道董元在医院过的很好,也就放心了,回到国内,她的工作还在继续,秦淑转开播在即,到处都是声势浩大的宣传,而宋锦在国外拍摄皮埃斯导演电影的消息也瞒不过国内的媒体,每天都有各种层出不穷的新闻。 宋锦闲置已久的微博已经快长草了,留言全部是粉丝撒泼打滚求照片的,宋锦看着都有些辛酸了。 这天一早宋锦在吃早餐,洛秀从旁边走过来,落地窗外的阳光洒落了他一身,那般洁白耀眼,真是秀色可餐。 宋锦灵光一闪,掏出手机递给他:“你帮我拍一张照。” 洛秀欣然应允:“好,不过吃完饭再说。” 宋锦摇头:“不要,吃过饭就不上镜。” 洛秀拿她无法,点开摄像头,“你站好,我给你拍。” 宋锦却走过来拉着他空着的另一只手,“做好准备,我要摆pose了。” 她一只手拉着洛秀的一只手,背身而去,忽而旋身嫣然一笑,发丝飞扬在阳光下,那肌肤白皙的近乎透明,双眸洋溢着欢娱的笑意,笑靥如花,美如骄阳。 洛秀呆愣了一瞬,立马反应过来抓拍下这张照片。 宋锦拿过手机,点开照片一看,立刻开心的发到了微博上,配上三个简单粗暴的大字。 我爱你。 照片中的女子笑容像太阳一样温暖快乐,她那如画的眉目洋溢着欢喜的笑意,将恋爱中女孩的神态完美的展现出来,让人看着就觉开心,而她手中紧握的那只手,虽然只露出来一截手臂,但上撩的白衬衣袖子,显得越发的干净,尤其是手臂上属于男性化的青筋和宽厚而修长的手指,莫名让人觉得心动。 照片刚发上去的瞬间饥渴难耐的粉丝立刻蜂拥而至,舔屏的舔屏,虐狗的虐狗,哭壕的哭壕。 ——女神更美了,颜值又自动升了一个层次,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哪……。 ——这是洛总的手吧,一只手都那么好看,我们这些*丝还怎么活(┬_┬) ——你们这么秀恩爱真的好吗?对单身狗造成一万点暴击伤害(大哭) ——女神,销声匿迹了这么久,跟洛总到哪儿度蜜月去了?一上线就狂虐狗,不开森。 ——我在女神的眼睛里看到了洛总的倒影,即使是一个小小的投影都能看出来满满的爱意,看到你们我就又相信爱情了,一定要好好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宋锦翻着评论,看着看着就笑了,早餐根本没吃几口,忽然她的手机被一把抽走,宋锦抬眸看着洛秀:“把手机还我。” 洛秀悠然的翻着留言,看了宋锦一眼:“先吃饭。” 看到有人留言:洛秀除了有钱他还有什么,他根本配不上女神。 洛秀一下就怒了,翻出自己的手机,登录小号,找到这个留言的人。 ——洛秀配不上难道你就配上了?时间到了,赶紧搬砖去(得意) 洛秀杀人不见血,损人不带脏字,可谓是最高境界。 洛秀的小号头像是宋锦的生活照,id叫锦绣人生,都以为是宋锦的忠粉,也都没太留意,不过这个人还挺有趣,一时有很多人给点赞。 洛秀看着后台不断亮起的小红点忍不住勾唇,心想小锦人气还真火爆,他不过就是说了一句话,这点赞量都快赶上一线明星了,要不要蹭点热度? 宋锦见洛秀一个人对着手机笑,疑惑的问道:“你在干什么?” 洛秀哼道:“有人说我配不上你,你觉得呢?” 宋锦不知道他竟然还吃这种醋,还以为他成熟了不少,没想到还是这么幼稚,懒得搭理他,埋头吃饭。 洛秀越看越来劲,只要是诋毁小锦的留言他统统毒舌的回复,因为犀利的语锋和对小锦全然的维护,在粉丝间很是得人心,就这一会儿功夫就得了一百多的粉丝量,洛秀忽然觉得很有成就感。 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小锦,做小锦的头号粉丝,为此他很是豪爽的打赏了一干点赞的粉丝,其出手之阔绰让粉丝惊呆了,纷纷跑到他微博下求抱大腿,洛秀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搞了一个活动,发了十万的口令红包,口令就是小锦最美。 锦绣人生,就这样以其阔绰的手段在粉丝间火了,甚至很多别家粉爬墙,洛秀一概来者不拒,到后来人人都知锦绣人生超越园林成为宋锦的头号粉丝,甚至有粉丝在背后猜测,这个锦绣人生肯定是个土豪……不过听说长的巨丑……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吃过早饭,洛秀回公司处理事情,宋锦端着一份早餐推开了宋寂的房间门。 宋颉下船后就离开了,说是有点事要处理,最迟明天回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宋锦也不会追究。 宋寂的病已经药石无医,如果好好将养着,还有半年的时间,否则,一个月都难挺过去,他也许是想开了,最近都好吃好喝好睡,精神头也看起来好了很多。 看到宋锦进来,笑着说道:“多远都听到你们俩的笑声,看到你们感情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宋锦把餐盘放下,把筷子摆好,看了他一眼:“过来吃饭吧。” 宋寂知道阿锦因为嘉思的死内心一直都不肯原谅他,这就是父女俩的心结,宋寂也无所适从,索性顺其自然吧,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她一面,看着她如此幸福,他就安心了。 看着他小口小口的喝粥,宋锦在他对面坐下来,低声问道:“你是如何找到那里的?” 362 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宋寂握筷子的手顿了顿,抬眸看了眼宋锦,沉默的垂下脑袋。 摊开掌心,在一阵淡淡的光芒中,一只血红色的纸鹤出现在他的掌心,蒲扇着翅膀,看起来很是可爱。 “心有灵犀?”这是巫山灵术中的一种,根据修行者的灵术等级纸鹤的颜色也有不同,最差的是灰色,最高的是赤红色,把纸鹤种在一个人的身体里,便会与之心灵相通,想要确定其方位很简单。 “这是从你出生的时候我就种在你身体内的,用我的血养大,无论你在世界上的哪个角落,我都能轻而易举的找到你,可是后来你体内的灵力被封印,我再也找不到你……。” 宋寂声音似有哽咽,最后竟然说不下去,垂着脑袋看起来颇为可怜。 宋锦心猛然像被针尖扎了一下似的,很疼。 “阿锦……。”宋寂忽然抬眸看向她:“阿爸从来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但此生唯一的遗憾,就是你。” 宋锦苦涩的扯了扯嘴角,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做出这种选择吗?”她忽而抬眸期待的看着他。 宋寂看着那双期待的眼睛,心像被撕裂了一般疼。 然而他不能欺骗自己,更不能欺骗阿锦。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这种选择。”沧桑的声音坚定而执着,令人触动。 宋锦笑了笑,那笑容莫名有些悲凉:“我就知道是这样……,你为了那个女人,抛弃妻女,我早该知道的……。” “阿锦,她是你的亲生母亲。”宋寂无奈的说道。 “你别给我提她。”宋锦狠狠咬了咬牙,面色一瞬间变得十分冷酷,冷冷的看了眼宋寂,眸光不屑而讥讽。 “我的亲生母亲五年前就去世了。” “阿锦,是我和媤儿对不起你,但她也是无奈之举,你就不能原谅她吗?她没有一刻不在想念你……。” 宋锦冷笑道:“想念我?那她当初为什么抛弃我?是啊,她是高高在上的神女,被人发现我的存在她就会被人从神坛上拉下来,所以她毫不犹豫的抛弃了我。” 宋锦起身离开,临走前最后看了眼宋寂:“我绝对不会原谅她的。”话落不再看那双染满哀伤的眸子,大步走出了房间。 —— 《星球大作战》上映在即,关于宋锦的角色一直都很神秘,国内的媒体使出浑身解数也挖不出什么新闻来,只知道宋锦参演了这部电影,但具体的角色和戏份什么的却是一无所知,但根据惯例,宋锦这种资历的,也只有打酱油的份儿,不过是借宋锦的名气进一步打开国内市场罢了,一时很多嘲讽的声音。 宋锦对之一概不闻不问,后期特效紧赶慢赶最低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宣传期都两个月,这部电影的发行方还真财大气粗,现在就炒作上了,不过选择宋锦绝对是最明智的选择,粉丝效应是很强大的。 在万千期待的目光下,《秦淑传》如期开播,那天晚上,宋锦窝在洛秀怀里,看了前两集。 这还是洛秀第一次看宋锦主演的电视剧,也不由得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制作精良,演技爆表,节奏紧凑,前两集主要讲述秦淑由一个千金大小姐成为罪奴为复仇毅然决然踏上了进宫这条绝路,一路*迭起,尤其是宋锦将秦淑的感情变化表演的淋漓尽致,让人很有代入感,一下子就如戏了,等片尾曲响起,还有些意犹未尽。 宋锦满意的点点头,感觉还不错。 洛秀以前一直觉得演员这个职业给人的印象很不好,也可能是和这个社会有关,繁华的娱乐圈,浮躁的名利场,其实他是很不想宋锦进这个圈子。 可是看了宋锦主演的电视剧,他对演员这个职业有了新的认识,那时候,小锦身上所散发的光芒,让她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他也第一次,真正认同了她的职业。 “演的不错,不过我很想知道秦淑究竟有没有经过进宫的考验,最后卡的太不是地方了,你要不告诉我,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进宫盘查的很严厉,尤其秦淑还是罪奴的身份,她就想了一个办法,顶着另一个不愿入宫的女子的身份,最后就定在太监盘查画像的这个时候,太监看了眼低眉顺眼的女子,询问了姓名贯籍以及家庭,便找出她的画像,缓缓打开,再配上音乐以及女主的几个紧张的小动作,真是让人心底揪了一把。 宋锦笑了笑:“你傻啊,要是过不了,后边还怎么演?” 洛秀一想也是,“但是她把画像这一茬给忘了,没有来得及更换,这不是就要露馅了吗?”洛秀发表自己的疑问。 “前边有个细节你忘了吗?皇帝身边有个太监是她的青梅竹马,后边的你自己想去吧。”宋锦言尽于此,扭头就去刷微博去了,留下抓耳挠腮的洛秀,平时挺聪明的这会儿就是绕不过来这个弯来。 微博上此刻全都是好评,路人路人粉统统被她的演技圈粉,在她之前宣传电视剧的微博下撒泼打滚求剧透,宋锦挑了几个比较有趣的评论回复,这时候才发现被顶上热门的一个叫锦绣人生的留言。 ——女神把秦淑演活了,我中毒了,中了名叫秦淑的毒,女神快救我…… 宋锦愣了愣,因为这个id名也恰好是她的小号,要不是看头像,她还以为被盗号了。 想了想她回复道:抚摸抚摸,我来给你解毒。 被翻牌子了,一时很多粉丝羡慕嫉妒恨。 洛秀手机叮叮响了一下,他掏出手机,点开微博,看到那条回复,不动声色的瞟了眼宋锦,眼底夹杂着一抹笑意,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游走。 ——不够不够,中毒太深,无法自拔…… 一时很多粉丝骂他厚脸皮,连女神都敢调戏,宋锦见此不过一笑,觉得这个粉丝挺有意思,其他的倒没多想。 第二天,收视率出来了,同时段遥遥领先,开播大捷。 宋锦回来之后除了原先的电视剧电影宣传,没有接任何的新工作,孔圣香再次打电话确认了一遍,便退了所有通告。 宋锦准备这两天就动身去巫山,不能再拖了。 下午的时候,宋颉回来了,宋锦发现他的神色显得很疲惫,不由得问道:“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宋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没事,昨晚没休息好罢了,姐,我去看看阿爸。”话落越过宋锦往宋寂的房间走去。 宋锦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 宋颉有事瞒着她,除了巫山那些人,他还有什么事瞒着她? “阿爸。”宋颉推开房间门,宋寂看到他进来,笑着招招手:“你回来了。” 宋颉走到他面前,垂下脑袋:“我回了巫山一趟。” 宋寂笑道:“你从小就和你姐姐关系最好,我早该猜到的。” 宋颉犹豫了一下,“圣果不见了。” 宋寂愣了愣,遂即眉头紧蹙:“怎么会这样?” 生长在巫山之巅的神树一千年开花,一千年结果,一次只结三颗,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在神巫族内部,圣果是用来供奉古神的,但圣果如今就只剩下了一颗,其他两颗的去处没人知道,但宋寂隐隐猜到些什么,但如今,唯一的一颗也不翼而飞了。 宋寂皱眉看向宋颉,“到底是什么人偷走了?” “六大长老都在追查圣果的下落,没人知道去了哪儿,阿爸,没了圣果,姐姐该怎么办?” “别急。”宋寂安慰道:“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一定会想到法子的。” 宋锦还不知道圣果被盗的事情,她接到孔圣香的电话,金鸡奖颁奖典礼将会在明晚在国家大剧院举行,因一部《复生》被提名最佳新人奖和最佳女主角奖项的宋锦,一定要出席,不论得不得奖,这就是对组委会的尊重。 宋锦想了想,应了下来。 “我会按时到的。” 其实宋锦根本不抱什么希望,金鸡奖是国内电影界最具份量的一项大奖,和金马金羊奖并称国内的三大电影奖项,金马更具专业性,金羊更具话题性,而金鸡则是两项包揽,含金量比其他两金要高得多,单单被提名就已经朝了同期的女演员一大截,纵观她出道这短短不到一年的世间,其成绩已让很多在娱乐圈混迹多年的女星望尘莫及,唯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儿。 组委会官网公布了出席颁奖礼的演员名单,宋锦赫然在列,让一众粉丝欢欣鼓舞,一时竟然压注了起来。 有人说宋锦资历太浅,而且评委会不喜欢宋锦这卦的,所以宋锦肯定不会得奖。 也有说宋锦在电影中的表演可圈可点,拿影后也是绰绰有余,除非评委会眼瞎了,否则宋锦才是当之无愧的金鸡影后。 一时网上因为宋锦得不得奖而吵翻了天。 宋锦晚上的时候和洛秀简单的提了这件事,洛秀听了不过一笑。 “明天晚上我和你一起出席。” 宋锦愣了愣:“你也要去?” 洛秀挑了挑眉:“怎么,你嫌弃我?” 宋锦赶紧摇摇头:“你洛大总裁日理万机的,怎么就纡尊降贵的参加一个颁奖礼呢?主办方不知道多高兴。” “你只说,你欢迎还是不欢迎?” 宋锦立即举双手:“当然是热烈欢迎。” 晚上洛秀进浴室洗澡的时候,宋锦收到了孟祁发来的短信。 “听说你回国了?” 还听说,她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在她面前也装。 “嗯。” “我听说洛秀的老情人给你找麻烦了?怎么样,要不要我弄死她?”那语气里的狠意即使隔着手机屏幕宋锦都清楚的感受到。 “你再乱说话小心我缴了你舌头。” “呵呵……明明就是老情人,敢做还不让说,我就好奇了,洛秀究竟给你灌了什么*汤,让你这么信任他。” 宋锦懒得理他,回一个“滚”就把手机关机了。 孟祁看着屏幕里发过来的那一个字,忍不住勾唇轻笑,冲淡了眉间的冷戾。 “二少。”贾聪好奇的问道:“看到什么了那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们也沾一下你的喜气。” 孟祁直接一脚踢过去:“滚。” 贾聪嘿嘿一笑,躲过这一脚,瞥了眼坐在角落里看起来很是乖巧清新的女孩,女孩抿了抿唇,抬眸看了眼那少年一眼,又极快的垂下睫毛,手指紧紧的揪着裙摆。 孟祁意兴阑珊的起身,“我先走了,你们玩儿吧。”话落就要起身朝包厢外走去。 女孩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二少,我……。” 孟祁扭头看了她一眼,那样寒凉的眼神,让女孩到嘴的话瞬间又吞了下去。 363 既生瑜何生亮 出了包间门,孟祁抽出一根烟点上,神色在烟雾缭绕中,显得有几分莫测。 “主子,毒蛇出现了,就混迹在楼下的舞群里。”耳机里传来章起之冷静的声音。 想拉他当垫脚石,也要看对方有没有这个本事。 孟祁反利用了他一把,没想到这个毒蛇还真不是浪得虚名,他准备的天衣无缝,还是让对方给跑了,现在警察已经快查到他头上来了,虽然他不怕这些警察,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必须尽快给解决了。 “先别打草惊蛇,等我的吩咐。”孟祁沉声吩咐道。 忽然耳机里传来章起之疑惑的声音:“人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孟祁心下一凛,还不待多想,只听耳机里传来一声闷哼,遂即一道冰冷而嘲讽的声音响起。 “银蛇,别来无恙。” —— 金鸡奖颁奖典礼在国家大剧院举行,作为国内最大的电影盛会,红毯是比必不可少的项目,下午四点左右,媒体陆陆续续到场,将剧院大门围堵的是一个水泄不通。 六点左右,明星陆陆续续到场,一时红毯成了争奇斗艳的场所。 记者翘首以盼,就等着宋锦出场。 将近七点的时候,一辆纯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停在红毯尽头。 记者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超级豪车啊,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没人想到是宋锦,毕竟宋锦一贯的座驾是一辆奔驰,而且也没有洛秀要出席的消息传出来。 穿着森严制服的司机绕过车头走过去打开门,无数镜头瞬间对准了车门。 在万千期待的目光下,一道纤巧玲珑的身影缓缓从车内步出。 那一刹那间,天上的明月都似黯淡了几分,无法与女子争其皎洁。 只见那女子一袭银白色鱼尾裙,将凹凸有致的身段展现的淋漓尽致,衣服上点缀的亮片在灯火辉映下,璀璨如同明亮的繁星。 明眸皓齿,眉目如画,静静站立,已是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没想到竟然是宋锦,看这座驾,应该是洛总的吧,正这样想着的时候,那女子轻轻侧转回身,侧颜在夜月光下温软如玉,令人心驰神摇。 下一瞬,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从车内步下来,看清那道人影的瞬间,这些记者像疯了一样,疯狂的摁响快门。 “没想到竟然是洛秀,天哪,今晚可真没白来。” 洛秀贯爱白色,衣服也是白色居多,但今日他偏生选择了一套纯黑色西装,相反白色的优雅矜贵,黑色更显沉稳锋芒,将那张略显阴柔的面容映衬的更多了几分逼人的俊美冷锋。 与宋锦站在一起,一黑一白,堪堪绝配。 洛秀伸出胳膊,宋锦笑了笑,自然而然的挎上,两人相视一笑,一种无言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流转,一群记者都看傻眼了,纷纷抓拍下这能当手机壁纸的画面。 后边一辆车内的古秋涵见此捏紧了手包,眼底的嫉妒一闪而逝。 为什么所有的好东西都落到了她头上,男人一个两个的都围着她转,难道她不美吗?为什么两人的境遇却是截然不同。 她不甘心…… “秋涵姐,该下车了。” 随着助理的小声提醒,古秋涵猛然反应过来,迅速收整脸上的表情,露出一抹亲切柔和的笑容,这才缓缓的走下车。 古秋涵出演商业片居多,商业片一贯被各种奖项拒之门外,今次古秋涵并没有入围,不过就是凭这个机会露个脸蹭个红毯罢了。 自从宋锦出道后,因两人类型有些相似,宋锦的强势给古秋涵带来很大冲击,如今的古秋涵,已经有flop的趋势,就凭宋锦有作品入围,而古秋涵只能来噌红毯,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咦?古秋涵是妆容不对还是灯光的问题,怎么看着那么别扭呢?”有细心的女记者发现了问题。 很快也有人发现了这一点:“觉不觉得古秋涵的脸看起来很别扭,鼻子那里,灯光一照就显得透明。” “还有下巴那里,怎么越来越尖了……她不会是,整容后遗症出来了吧……。” 偏生古秋涵还没发现,用自认为最亲切美丽的笑容和一众记者打招呼,她一笑,就显得有几分僵硬,被灯光一照,看起来跟鬼似得。 “我的妈呀,刚看过宋锦的盛世美颜,再看古秋涵真是辣眼睛……。” “这古秋涵是哪根筋搭错了,好好的偏生跑去整容,现在好了吧……。” 宋锦听到身后的动静,不动声色的回头瞥了一眼,看到古秋涵那张脸,也是愣了一下。 古秋涵本身就长的很漂亮,如今正是女人最美的年纪,她怎么想不开跑去整容了,这简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越整越难看。 “怎么了,看什么呢?”洛秀下意识就要扭头。 宋锦拧了他一下:“别乱看。” 两人这一亲密的举止瞒不过虎视眈眈盯着两人的媒体和粉丝,不由得眼冒红星,真是太有爱了。 古秋涵那女人这是自作孽,以前没少给她下绊子,没想到她自己反倒作死了起来,也好,也懒得她动手了。 走入会场,隔绝了那些媒体和粉丝的目光,自有工作人员引两人入场,宽阔的大剧院内,此时已经来了不少人,俱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有的埋头玩手机,有的三三两两的闲聊,宋锦和洛秀的到来,打破了现场的寂静。 宋锦的崛起在娱乐圈可谓是个奇迹,出道还不到半年,就已有现在的成绩,三部电影大卖,两部大爆电视剧,尤其昨日才开播的新剧,口碑收拾都爆了,作为女主角,她将会是直接受益人。 她总共拍了四部电影,一部客串的就不提了,一部入围金鸡最佳女主角最佳新人奖,一部入围奥莱斯,简直逆天的存在,多少演员穷其一生也达不到这样的成绩。 听说她还出演了皮埃斯导演的封山之作,虽然角色到现在还在保密中,也有可能依旧是打酱油的角色,就这已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了。 更何况人家才十六岁,多鲜嫩的年纪,以后机会还多着呢,就现在这种成绩于她的年龄来说,已经是个奇迹了。 再看她身旁站着的男人,让人连嫉妒都显得无力,宋锦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吗? 迎着无数双探究打量好奇复杂的视线,宋锦微微一笑,不见丝毫怯弱的挽着洛秀的手臂走到第一排最中间的地方。 椅子上标着她的名字,因为洛秀并不在主办方的邀请名单内,所以并没有预留洛秀的位子,但人已经来了,还能赶出去不成,更何况主办方求之不得呢。 工作人员立刻调协了一下,把宋锦左手边的位置空出来留给洛秀。 宋锦拉着洛秀坐下来,“你说你跟来凑什么热闹,我想低调都不行。” 洛秀斜了她一眼:“你还想低调?” 你本身就是最高调的存在好不好。 宋锦也不管身后一道道穿刺般的目光,和洛秀低声交谈,洛秀眉目温柔,望向宋锦的眼神满满的都是爱意,让后边一众翘首的女人嫉恨的不得了。 洛秀没公布恋情以前,就是她们这些女星最想嫁的男人,年轻、俊帅、多金,光一个亚洲首富的头衔,就不知道多少姑娘前仆后继的想要献身,然而没想到他竟然公布了恋情,还是和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 这句话纯粹是泄愤,宋锦虽然年龄小,可无论身材还是气质,都是顶尖的,没有比她更有女人味的女人了。 并且洛秀公布的是宋锦是他的未婚妻,就证明他是认真的,是抱着结婚的目的和宋锦谈恋爱,她们这些人哪里还有机会,也只能哀怨的咬咬小手绢,心底骂几句酸话罢了。 古秋涵位置是在第三排靠右,看到坐在第一排正中的宋锦,眸光沉了沉。 是因为洛秀的关系吗?否则那里的位置一贯都是老艺术家,宋锦她凭什么? 冷着脸坐下来,旁边响起一道冰冷的讽刺声音:“人比人,气死人哪,但谁让人家有手段呢,不服输不行。” 古秋涵扭头看去,女子娇媚的容颜在灯光下略显冷清,薄唇微勾,似是不屑。 赫然正是一线女星沈筱筱。 古秋涵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七点一刻,等嘉宾全部入席,开幕式正式开始,随着一阵激昂的音乐,两位主持人缓缓走到舞台中央。 一位是江北电视台的台柱子高平津,另一位是央台的常青树李伟,两人一个以幽默风趣闻名,一个以专业严肃见长,凑在一起,也是化学效应满满。 一番自黑调侃,活跃开场气氛,高平津几句话逗得下边的人哈哈大笑,随着李伟严肃的话语,缓缓拉开了典礼的开幕式。 随着几位政府领导的讲话,全体起立,奏国歌,足以证明此次奖项的公正性权威性。 首先揭开的是最佳女配最佳男配的奖项,重磅奖项压轴。 颁奖典礼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最近一年来,电影圈涌入了一批新鲜血液,她们那年轻而稚嫩的脸庞,经常让我回首起往事,那般朝气蓬勃的岁月,为电影事业奉献出她们最热忱的青春,接下来,让我们颁布最佳新人奖的奖项,请看入围名单。” 随着身后大屏幕的展开,入围的新人电影作品剪辑出现在大屏幕中,然后一阵铿锵有力的男声念出作品名和入围的新人名字。 最后一个出现的,赫然就是宋锦在复生中大雨里的那场哭戏,那种无助迷惘和深入骨髓的无奈悲伤一瞬间透过大屏幕狠狠撞击着在坐所有人的心灵。 这种一瞬间的视觉冲击力让人印象深刻,相比前边那些青涩的表演,这个可谓是让人眼前一亮。 高平津这时候说:“接下来让我们有请xx领导为我们揭晓获奖人。” 很快,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走上高台,手中拿着一张信封,面对台下所有人,打开了那张纸。 无数守候在直播前的观众就看到镜头从几个入围演员的脸上掠过,故意营造出一种紧张的气氛,在宋锦脸上停留的时间格外长,观众除了惊呼这姑娘逆天的颜值外,和洛总绝配的气场外,更钦佩这姑娘的淡定。 不管是不是装的,这种年龄、这种场合,有这种表现就让人刮目相看,不像另一个所谓的新人演员,紧张的脸都抽搐了,相比宋锦,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新人奖相比新人演员来说,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奖项,也是对自身的肯定,对后续发展助益也比较大,同时入围的新人同时怀抱着期望,但同时也无比绝望,因为前边有一座大山。 有宋锦在,还有她们什么事? 既生瑜何生亮。 领导抖了抖手中的纸张,目光掠过台下的观众席,迎着一双双期待的目光,偏生拖着不说,简直是急死个人。 “获得第二十八届金鸡奖最佳新人奖的是……。” “是……。” 手指着台下某个方向,笑道:“让我们恭喜宋锦小姐。” 364 角逐影后 手指着台下某个方向,笑道:“让我们恭喜宋锦小姐。” 没有悬念的,几乎所有人心头都掠过同一个想法,这个奖就是宋锦的。 镜头定格到宋锦脸上,给了一个大特写,宋锦精致的面容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双眼明亮如星,让人看着就觉美好。 摄影师很自觉的把镜头转向坐在一边的洛秀,只见洛秀浓眉飞扬,一丝骄傲的颜色跃然而上,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浓浓的喜悦,比获奖者本人还要高兴。 掌声雷起,宋锦起身朝舞台走去。 从领导人手中接过证书和奖杯,宋锦面向舞台之下的观众席挥了挥手,缓缓走到舞台中央,站在话筒前,发表获奖感言。 “没有想到能获得这个奖,所以也没准备获奖感言,我就即兴发挥了。”微微一笑,灯光下美若天仙。 一句幽默的调侃,获得一阵掌声。 “在此我要感谢评委会对我的信任和厚爱,以及复生剧组全体人员的努力,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一句简单的话语,却饱含了无限真诚,话落一鞠躬,在如潮的掌声中退去。 其中洛秀鼓掌鼓的最起劲,他觉得此刻的宋锦才是最美的。 宋锦从舞台退下,走到座位上坐下,洛秀悄悄朝她竖起大拇指,宋锦微微一笑。 接下来颁发最佳电影最佳编剧以及最佳配乐奖,其中复生斩获了最佳电影奖,对于一个新类型电影来说,算是一个极大的突破。 接下来的最佳导演奖,由一个国内的重量级导演获得,也算是实至名归。 然后就到了重磅压轴的时刻。 最佳男主角厮杀激烈,一个老戏骨一个有重大突破的一线男星,一个老牌影帝,最终一线男星凭借出色的诠释斩获这项大奖。 “接下来,就到了让人激动万分的时刻,金鸡影后到底会花落谁家呢?” 随着主持人话落,镜头随之转到入围的几个女演员身上,宋锦已经得了最佳新人奖,按照组委会的一贯尿性,宋锦获得影后的机率不大,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其实宋锦本人也不抱什么期待。 洛秀扭头朝宋锦微笑道:“激动吗?” 宋锦挑了挑眉:“没感觉。” 洛秀勾了勾唇,眸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幽光。 重量级奖项自然由重量级领导来颁发,一个瘦高个的中年男人走上舞台,这人一出现,底下就有些骚动,这是只有在电视里才能见到的人物啊。 这个影后的含金量可真不小,入围的女星一脸势在必得,这不仅是一种荣誉,更是一种骄傲。 宋锦垂眸,内心一片平静,镜头划过她的时候画风都不一样了,让人感觉无限美好。 是真不在意还是故作淡定,但不论哪一种,其风采都令人刮目。 “获得第二十八届金鸡奖最佳女主角奖项的是……。” 男人微微一笑,目光掠过下方观众席,一时无数双目光都望向他,尤其是几个入围的女演员,胜算最大的实力派一线女星李蔷面上已经露出了自得的笑容。 此次影后角逐比之影帝更显残酷,不禁有口碑爆表的实力派女星汪琪,更有两连冠的金鸡影后穆岑,以及金马金羊在手,只差一个金鸡就实现大满贯的李蔷,更有老牌艺术家的扛鼎之作,无论哪一个拎出来,都不是宋锦这种刚出道半年的新人可以比拟的,甚至进入入围名单,就已经是宋锦最大的幸运。 厮杀残酷可谓是难得一见,宋锦已经最佳新人在手,更何况她还那么年轻,虽然她在电影中的表现确实很优秀,但娱乐圈是个论资排辈的地方,想要影后,还是在等几年吧,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 汪祺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是太失态,内心却在祈祷。 穆岑沉默的垂下脑袋,没有人看得清她的神色。 李蔷一脸高傲,仿佛影后已是她的囊中之物。 老艺术家不愧是老艺术家,早已看淡名利,如果能获奖是锦上添花,不能那也没有什么遗憾。 洛秀扭头看了眼宋锦,见她那如玉的侧颜在绚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软清和,不由得勾了勾唇。 高台上,那人目光在几人脸上掠过,一阵紧张的气氛中,最终定格在李蔷身上。 汪祺眼底掠过一抹失望,穆岑长叹了一口气,老艺术家笑容淡淡,宋锦垂眸安然。 李蔷面上得意之色尽显。 忽而,那人目光一转,落在汪祺身上。 李蔷眉头紧蹙,汪祺双眼一亮,翘首以盼。 一时间,影后人选就在颁奖人游移的目光间显得扑朔迷离起来。 时间一分分流逝。 “获奖者就是……。” 第三次重复后,就在所有人心头都提了一口气的同时。 那人目光最终定格在安然静坐的宋锦身上:“宋锦。” “哗……。”现场瞬间哗然。 竟然是宋锦,一个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影后。 史上最年轻的金鸡影后,第一部主演电影就斩获两项大奖,这、绝对是电影界的第一人。 宋锦愣了愣,第一时间扭头去看洛秀。 洛秀笑意温柔,低声道:“恭喜你了,新晋影后。” 现在并不是闲谈的时刻,宋锦顶着无数双复杂的目光站起来,一步步朝舞台走去,步履稳健,未见丝毫怯懦紧张,一举一动极具优雅风范。 李蔷愤恨的握拳,目光凝着在那道玲珑的身影上,一个黄毛丫头罢了,凭什么…… 穆岑摇头失笑,继而深吸了口,再次抬头,笑容已完美无缺。 汪祺无奈一笑,这么多大牌都败在这丫头手上,她也不算太丢人。 在念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古秋涵就愣住了,本以为一个新人奖就顶了天了,没想到她竟如此好运,竟然得了影后…… 遂即嫉恨铺天盖地而来,几乎淹没了她的理智。 身旁的沈筱筱情绪也不平稳,估计在场的女人没一个心里能平静下来,宋锦这女人生来就是让人嫉妒的,不、让人连嫉妒都显得无力。 在万千瞩目的目光下,宋锦缓缓走上高台,银色的鱼尾拖摆犹如流泻的月光,那闪烁的亮片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繁星,美的动人心魄。 洛秀目光落在她身上,从始至终,没有移开一下。 眼底有着骄傲,这样的女子,是他的未婚妻,是他决心一生守护的爱人。 宋锦接过奖杯和证书,和领导人握手,最后走到舞台中央,致谢词。 “第二次站在这里,说实话,我很意外。”目光掠过全场,那样明亮而美丽的眼睛,让人神往。 “在坐很多都是我的前辈,都比我更有资格得到这个奖,说实话,我受之有愧。” “但这是评委会的前辈对我的肯定和信任,我会再接再厉,努力创造出更好的作品,回报大家。” 她的眼睛,明亮而真诚。 所有人都看着这位新晋的最年轻影后,她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似乎她身上发声什么样的奇迹,都不会令人惊诧。 宋锦摘得金鸡影后桂冠的消息第一时间长翅膀飞了出去,外界也是一片震惊。 金鸡奖含金量本就最高,宋锦年纪轻轻还是第一步主演作品就获得如此殊荣,前途一片光明。 粉丝欢欣鼓舞,聚集在宋锦微博下恭喜,各大头条也是第一时间刊登上宋锦摘得影后的新闻,但同时也有很多质疑的声音,毕竟宋锦实在是太年轻了,和一众前辈比起来,太过稚嫩,新人奖勉强说得过去,可影后,这就太让人大跌眼镜了,有人质疑黑幕,要不然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宋锦,但这毕竟只是一小部分声音,暂时还影响不到宋锦。 低调的离开会场,坐在回家的车上,宋锦看着手中的两个奖杯,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愉悦。 说不开心是假的,这是对她的认可,说实话,当念出她名字的那刻,她不由自主的紧张了,不过她一贯会掩饰,外界看不出罢了,到现在她还觉得自己手心汗湿。 一只宽厚的大掌握住她的手,熟悉的温暖和感动。 她轻轻侧眸,目光落在他脸上,笑容明灿如骄阳。 ------题外话------ 今天家里来客,静不下心码字,好烦(┬_┬) 365 她幸福就好 “你今天可是大出风头了,我的影后。”洛秀忽而凑近宋锦,在她耳侧调侃说道。 那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耳侧,令她肌肤有些痒痒的,忍不住偏了偏头,好巧不巧的嘴唇碰到了他的脸颊。 洛秀眸光一瞬间变得幽深,仿若一汪深潭,瞬间就把宋锦吸入进去,宋锦下意识后退,却被洛秀猛然圈住了腰,往他的方向一拉。 下一瞬,宋锦已坐在他怀中。 两人肌肤相贴,气氛暧昧,只差一个火星子就可燎原。 宋锦推了他一把:“你是不是在后边做手脚了?” 因为再怎么着这个影后也轮不到她,宋锦心底很清楚。 洛秀挑了挑眉,眸光在昏暗的车厢里有些压抑逼仄,“你这是不自信的表现,我看你比那些人演的好多了,影后实至名归。” 话落撩起宋锦一缕发丝放在鼻尖清嗅,一脸陶醉。 宋锦挥手打开他的手,冷着脸说道:“你别跟我打岔,快说,你到底是不是在背后做手脚了。” “我做了又怎样?没做又怎样?”他笑着问道。 这问的…… 宋锦可以肯定,洛秀绝对在后边做手脚了,只要是他想办到的事情,还没有办不到的。 一时间,宋锦觉得手中的奖杯有些烫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洛秀似是看出宋锦的纠结,轻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的说道:“你就是我心中的影后,我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 但这算是什么事?宋锦脸色有些难看。 她要的她会自己努力去争取,即使得不到她也甘认失败,更何况同入围的女演员都很优秀,不论从资历还是演技来说,都比宋锦要强,如果不是洛秀动手脚的话,这个奖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这个才出道半年的新人。 宋锦要的是公平竞争,不仅是对对手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洛秀太清楚宋锦的性格,所以他早就准备好了后路,拿出手机,给宋锦看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一个类似会议室的地方,一群人围坐在一起,身后的大屏幕上放映着电影,这些人时而认真观看,时而拧眉细思,时而激烈讨论。 “我觉得李蔷把一个婚姻失败的女人表演的很成功,在她身上能看到新时代女性的独立和成长,不再拘泥于男人和家庭,对于女性有更多教育和警示意义……。”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女人沉声说道。 “李蔷曾经演过这种类型的角色,相比以前来说,并没有什么突破,原地踏步某种程度来说就是退步,我反倒觉得穆岑不错……。” “汪祺一直都被贯以实力派女星并非浪得虚名,她的表演也可圈可点,更何况是她首次尝试的村妇角色,把一个朴实又有几分油滑的村妇演的十分生动,这个影后应该给她。” “老艺术家不愧是老艺术家,还是一贯的水准,她得影后应该没人说什么……。” 一干人因为影后的人选激烈的讨论起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都不想退让一步。 一只沉默的一个瘦高男人忽然说道:“你们都忘了一个人吗?” 所有人愣了愣,忘了一个人? “宋锦。”男人提醒道:“虽然资历尚浅,但她的表演可谓是让人眼前一亮,和这些所谓的前辈比起来,一点不都逊色。” 有人当下嗤之以鼻:“她才多大,不过是黄毛丫头罢了,把影后给她,金鸡还有什么公信力?” “是啊是啊,虽然这小姑娘不错,确实是让我印象深刻,可她资历不够,如果再过个几年,这个奖颁给她也无可厚非,但是现在……。”摇摇头。 一时很多人都提出反对意见,这就是华夏的国情,无论你再有能力,可是年龄资历依旧是短板。 男人冷笑一声:“因为资历就否认一个人的成功,你们资历是够了,却只会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年纪小怎么了,这不更说明她的优秀,我们金鸡奖的口号是什么你们都忘了吗?公平公正,以资历来否定一个女孩的能力,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公平公正?” 一席话说的一群人脸色难看,又哑口无言,连辩驳都无从而起,因为对方说的其实很有道理。 宋锦的表演完美的让人挑不出一丁点错出来,演技老辣的完全看不出是一个新人,其实她的表演获得了在座大多数人的认同,最后就败在一个资历上,男人的话点醒了众人。 有人提议道:“反正其他四个候选人都各有优势,我们都无法统一意见,不如就颁给这个新人吧,不是说要给娱乐圈注入新鲜血液,就当提携新人了,你们觉得呢?” 宋锦抿了抿唇,好吧,是她误会洛秀了,可是某种方面来说,她也是踩了狗屎运了。 洛秀收了手机,似笑非笑的瞥了眼宋锦“你竟然误会我,真是太让我伤心了。”话落做出一个委屈的表情,让宋锦忍不住想揍他。 “好好好,我向你赔罪还不行?”宋锦无奈道。 洛秀浓眉一挑:“怎么赔罪?”搁在宋锦腰间的大手却四处游移。 宋锦忽而紧贴着他的胸膛,媚眼如丝、呵气如兰:“过了这么久,不知道你那病好了没?需不需要我试试?”话落柔软的小手就往洛秀衣领滑去。 洛秀猛然倒抽了一口气,手指紧紧抠在她的纤腰上,那力道大的几乎要把宋锦的肌肤抠的淤青。 “你个小妖精,我就让你试试,我到底好没好?” 宋锦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瞬,天旋地转,背跌落在座椅内,身上,男人已倾身而来。 “唔唔……你混蛋……。” 至于宋锦是怎么下车怎么回到床上的,她已经不大记得清了,只记得男人那双餍足得意的眼睛,她已经气的懒得去理论。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深有体会。 宋寂和宋颉一直在看直播,看到宋锦得奖,那样万丈光芒的时刻,他激动的热泪盈眶。 “好好……我的阿锦长大了,已经出落的如此美丽优秀……,媤儿,如果你能看到这一幕的话,那该多好啊……。” 宋颉耳尖一动,忽而惊喜道:“姐姐回来了,我要去恭喜她。”话落一阵风似得蹿了出去。 客厅里,看到洛秀抱着宋锦大步走进来,她身上盖着洛秀的西装外套,此刻那外套上尽是褶皱,而她的脸深深的埋在洛秀胸膛间。 “姐……。”宋颉喊了一声,宋锦没有任何反应。 而这时,洛秀忽而抬眸看了他一眼,那种冰冷警告的眼神,令宋颉走过去的脚步猛然顿了下来。 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洛秀抱着宋锦越过他,大步往楼上走去。 宋颉扭头看了眼他的背影,抿了抿唇,最终沉默的垂下脑袋来。 姐姐不再是小时候和他亲密无间的姐姐了,她长大了,有了心爱的男人,连他这个弟弟也要靠边站了。 不失落是假的,但他早已想开了,只要姐姐开心,一切都无所谓。 随后走出来的宋寂欣慰的笑了,只要阿锦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遥远而封闭的孤岛上,一缕浓雾浮现,霎时间狂风呼啸,海浪翻卷。 靠近海边的沙滩上,正在玩耍的一群年轻人忽然抬头看天。 “天怎么突然阴了?” 有人指着海面惊叫:“你们看海上,怎么忽然起了这么大的浪,不会是要起海啸了吧……。” 一群人赶紧扭头就跑,下一瞬海浪铺天盖地而来,几乎瞬间就将所有人卷携其中。 等一切归于风平浪静。 一个人头缓缓从海里现身,一步一步朝浅滩走去。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子,容貌是西方人特有的深刻,高鼻深目,幽碧瞳眸。 那双眼睛却压抑着深沉而诡谲的光芒。 唇角微勾,嗜血而残酷。 这次,再没有人能阻挡我的脚步。 366 旦为朝云 暮为行雨 巫山,存在于诗人名士的爱情故事里。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孤独沧桑。 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歌颂神女的美貌仙姿。 所谓的巫山,泛指一种文学意义上的写意。 而真正的巫山,孕育神巫族,供奉神女的巫山,实际上在华夏晋南一代的连绵群山里,设置有结界,凡人根本不得其门而入。 一行人动身赶往晋南,飞机落地,自有人来接机,将一行人送往目的地。 路上,宋颉抽空对宋锦说了圣果丢失的事。 宋锦愣了愣,此去主要就是为了圣果,没想到竟然丢失了。 “你之前离开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件事?” 宋颉沉默的垂下脑袋。 宋锦叹了口气:“即使还有一线希望我也不会放过,走吧,去了再说。” 进到大山里,走了很久的山路,最终到了一处空腹地,四周是茂密的深林,唯独这一块地方空出来,显得很是诡异。 宋颉就要打开结界,宋锦忽然站出来:“我来。” 宋颉看了宋锦一眼,又看了宋寂一眼,默默的退了开去。 宋锦两手掐诀,一阵光波闪现在她的指尖,忽而朝着洛秀飞去,洛秀忽然感觉全身一阵温暖,说不出来的舒服感觉。 “好了,我用灵术掩盖了你身上的凡人气息,族人应该发现不了,但你平时要多注意点……。” 洛秀点了点头。 宋锦这才扭头,脸色忽而变得格外严肃。 这时,忽而刮起了大风,吹起宋锦的裙角,长发翻舞飞扬,她的身上,闪现出淡蓝的光波,渐渐将她笼罩其中,那眉目忽而变得格外圣洁凛冽,令人莫敢逼视。 她口中默默念着什么,只见她脚下的土地出现一个巨大的圆形阵法,她立于其中,那阵法是金色的,忽而五道金色的柱子冲天而起,几乎直戳天际。 宋颉惊讶的睁大双眼,竟然是金色的,姐姐的灵力…… 在神巫族,灵力的颜色代表等级,赤红是最强,而金色,那是只存在传说中的,六大长老中最厉害的炎长老也才是金字最末,看姐姐灵力的颜色,那金色分明最是纯正。 只见那金色忽而大盛,直刺的人睁不开眼睛,宋锦忽而大喝一声:“破。” 那金阵中忽而破开一道门,飘渺的如同水波。 宋锦扭头看向宋颉和宋寂:“你们先进。” 宋颉和宋寂走了进去,就像魔法一般,人瞬间就消失了。 宋锦走过去拉住洛秀的手,扭头微笑的看向他。 “即将踏入一个新的世界,你害怕吗?” 洛秀摇摇头,反手更紧的握住她的手。 “有你在身边,又有何惧?” 宋锦心底涌动着温暖和感动,笑道:“只要有我在,没有任何人能伤害得了你。” 在鬼白的刻意挑拨下,她已解开封印,恢复记忆,包括灵沼力量,已经在她体内觉醒。 如今的她,没有任何人能伤害得了。 两人手牵手,一同消失在光波中。 孟祁追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那光波渐渐消失,他心底震惊所看到的一幕。 早知道宋锦身份不简单,没想到已经玄幻的超出了他的想象,但看到宋锦带着洛秀消失,却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他透露一句,要不是他偷偷跟上,恐怕还被瞒在鼓里,这心底,就怎么都不舒服起来。 这时狂风呼啸,孟祁警惕的扭头,看到一道人影从树后现身。 外国佬?出现在这里干什么? 他下意识感觉不妙,还不等他出手,那人目光望了过来,看清那双眼睛的瞬间,孟祁脑子忽然一空,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人走过来接住孟祁倒下的身体,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他的脸颊,喃喃自语:“真是一副绝好的皮囊……。” 一缕黑雾从他的头顶升起,身体骤然倒下,毫无生息,明显已经死去。 黑雾缭绕在昏迷的孟祁眉峰,缠绕不去。 然后渐渐的隐入眉峰,一时那脸色变得异常扭曲,再次睁开双眼,诡谲而深冷。 抓住最后一丝消逝的金光,身体渐渐隐没。 —— 仅是一眨眼的功夫,耳边传来宋锦温柔的声音:“好了,睁开双眼吧。” 那种一瞬间发生天翻地覆的感觉,实在太过神奇。 仿佛从一个时空踏入另一个时空,让人产生眩晕感。 脚下的土地是松软的,身体像是被春水包围着,每一个毛孔都透着一种极致的温暖,空气是那么清新,呼吸一口,仿佛连汗毛都清透了。 仿佛能听到飞鸟划过天空的声音,风里花开的声音,以及遥远的山巅之山,人们的说话声。 洛秀缓缓睁开双眼。 入目苍翠青山连绵不尽,在蔚蓝的天空下,是那般巍峨壮观,峰顶云雾缭绕,飞鹤盘旋,仿若仙境一般,令人望之生叹。 洛秀看呆了眼,原来世间还有这般美丽的如同仙境一般的地方。 宋锦晃了晃他的手,“我们走吧,没事我带你游览一圈,这里的可是真正的纯天然无污染。” 宋颉和宋锦等在一边,这时宋颉开口道:“我们先回宋家。” 宋锦点了点头。 巫山之巅在九重山之上,那是祭天之所以及神女的寝宫,八重山是两大祭祀的居所,七重山是六大长老的居所,六重山往上,是族人的禁地,而在六重山之下,根据地位和等级一层层分列下去。 神巫族的名家宋氏便居住在六重山,但因为之前出了宋寂的事情,宋家威严急转直下,宋寂失踪后,宋家便渐渐没落,如今只有几个忠心的管家和仆从固守着老房子罢了。 来到山脚下,一只小麋鹿忽然蹦出来,一双圆碌碌的眼睛怯生生的望来,带着好奇和打量,宋锦目光望过来的瞬间,小麋鹿双膝一软,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神……神女?” 麋鹿忽然开口说话,是一个萌哒哒的女孩子声音,可吓了洛秀一跳。 宋锦轻轻挥了挥手,麋鹿便被一股力量托起。 “小鹿?”宋颉忽然开口,小麋鹿一喜,忽然就朝宋颉蹦去。 “小颉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不枉我每天都等在山脚下,终于把你等回来了。” 宋颉轻轻抚摸着小鹿的脑袋,小鹿乖顺的垂下脑袋,宋锦竟然从一只花鹿的脸上看到一丝娇羞,真是…… “辛苦你了。” 小鹿忽然想起什么,扭头朝宋锦看去,又有些畏惧的垂下脑袋,悄悄凑近宋颉,轻声问道:“她是……?” 宋颉轻轻微笑:“她是我的姐姐阿锦啊,小鹿,你小的时候她还抱过你呢,你忘了吗?” “啊……?”小鹿蹄子刨了一下地,像是有些苦恼:“小时候的事情我都忘了。”忽然想到什么双眼圆睁,看起来可爱极了。 “她是你姐姐,那不就是……?”前任神女所生的孽种吗?呸呸什么孽种。 宋颉笑了笑:“我们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没事的话可以来找我们玩儿,不过。”宋颉话锋一转,“小鹿,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帮忙。” 小鹿赶紧挥了挥蹄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小鹿蹦蹦跳跳的走了,看着她那可爱的背影,宋锦忍不住失笑。 小时候那个懵懂可爱的小麋鹿,原来已经长这么大了。 巫山的生灵呼吸天地灵气,都有自己的灵智,时间一长就可以开口说话,但却不能化为人形,如果想要化为人形,必须去*池接受最残酷的考验,从来没有一只生灵能经受得了*池的考验,所以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任何一只生灵幻化为人形。 宋锦看着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洛秀,笑道:“看傻眼了?” 洛秀摇摇头,“只是,太奇幻了。” “还有更奇幻的,你要见识吗?” 下一瞬一手揽上洛秀的腰:“抱紧我。”洛秀下意识抱紧宋锦的腰,下一刻,宋锦带着他飞身而起,直接往六重山飞去。 山风迎面扑来,刮的人睁不开眼,整个人忽然腾空,这种感觉不要太奇妙,什么语言都形容不了洛秀此刻复杂的内心。 飞越过五重山,所有人都看着那两人,交头接耳不断,这人如此陌生,是哪里的人? 就在他们愣怔的功夫,宋颉带着宋寂飞越而来,宋颉他们都认识,但是这个形容憔悴的老头…… 有人大喊道:“他是宋寂,没想到他没死,竟然回来了。” “什么,宋寂?做下那等不要脸的事情,他还有脸回来?” 气愤之言一时层出不穷,全都是对宋寂的指责。 六重山之上,宋锦脚尖踩在地上,缓缓松手,洛秀身子晃了晃,差点就往一边栽去,被宋锦眼疾手快的扶住。 “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洛秀往后看了一眼,山崖下云烟缭绕,深不见底,他下意识心凛了一下,感觉双膝有些发软,遂即嘲笑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软弱了,要是再这样下去,他来此不是拖小锦的后退吗? 收回目光,温柔轻笑:“我没事,只是第一次爬这么高罢了,有点不适应。” 这时宋颉和宋寂也停在两人身边。 宋氏门庭墙面斑驳,铜环生锈,坐落在门口的石狮也失色了很多,尽显凋敝潦倒,但依旧能看出曾经的繁华若许。 站在宋氏门前,宋寂双眼淌泪,跪下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 宋颉也跪着磕了三个响头。 宋锦冷眼看着,唇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弧度。 现在后悔,当初干嘛去了,宋氏有你这样的子孙,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没再搭理两人,宋锦拉着洛秀大步踏了进去。 一路从正门走进去,庭院打扫的倒是挺干净,却一路没见一个人。 这时一个蹒跚的老者从屋檐处拐过来,看到走进来的两人,下意识愣了愣,遂即冷着脸喝道:“我们宋氏世世代代居于此,任何人都休想把我们赶走,除非踏着我的尸体跨过去。”话落拿着手边的笤帚就朝两人拍过去。 宋锦静立在原地,忽而轻轻喊道:“宋伯。” 宋伯手中的笤帚忽而掉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向宋锦:“你……你是?” 宋锦笑着走近,“我是阿锦啊,宋伯,你不认得我了吗?” 宋伯嘴唇激动的颤抖着,“小姐?你真的是小姐吗?” 宋锦轻轻点头,眸光温暖而明亮:“是我宋伯,我回来了。” 宋伯立时老泪纵横,扑过去一把抱住宋锦:“我可怜的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年在外边受了不少苦吧。” 洛秀后退了一步,看着这一幕,心底有些不是滋味,他目光环视四周,原来这里就是她长大的地方。 果然人杰地灵,才能养出小锦这么水灵儿的人。 宋伯擦了擦老泪,这才看到站在宋锦身后的年轻男子身上。 长身而立,气宇轩昂,一看就不是简单人物。 “这位是?” ------题外话------ 晚上还有一更 367 桃之夭夭 灼灼其华 宋锦走过去拉住他的手,“他是洛秀,我的未婚夫。” 宋伯将洛秀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洛秀站在那里任他打量,不见丝毫窘迫,光这份气度就让宋伯很是满意。 捋着胡须频频点头:“不错,是个好孩子。” 这时走过来的宋颉开口喊道:“宋伯。” 宋伯扭头,看到两人,不可置信的喊道:“少爷……。” 遂即目光落在宋寂身上,声音颤抖:“家主。” 宋寂走过来,微微一笑:“阿金,一别经年,你过得可好?” 宋伯老泪纵横的跪倒在宋寂面前:“家主,老奴终于等到你了啊。” 宋寂目光沧桑,深叹了口气,扶起宋伯。 “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宋伯擦擦眼泪,还是止不住激动:“老奴是日也盼,夜也盼,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老奴盼到家主了。” 几人一起往厅堂走去,厅堂还是和离开前没什么两样,打扫的很干净,像是从未有人离开过一样。 一个穿着粉裙子的丫鬟进来上茶,行止端丽,目不斜视。 宋伯对粉衣丫鬟道:“小夭,把其他人都叫进来。” 小夭恭敬的应道:“是。”便目不斜视的退了下去。 “自家主离开后,家里的仆从遣散的遣散,离开的离开,如今固守着的也只有五人,这小夭是被老奴所救的桃花精,看她没有去处才把她带了回来,观她行为举止恪守本分,以后就让她服侍小姐吧。” 宋锦刚才就看出来了,这女子的原型是桃花,巫山的生灵吸收天地灵气而生,妖气尽除,身上都是灵气,说是桃花精其实并不合适,应该说是桃花灵。 不过多时,小夭领着五个人走了进来,三男两女,俱是宋家的家生子,见到宋寂一下子扑跪在地上,“家主……。” 宋寂长叹了口气:“真是苦了你们了,是我无用,让你们跟着我受了这么多苦。” 五人齐齐摇头:“我们生是宋家的人,死是宋家的鬼。” 这么忠心的家仆,宋寂除了感动更多的是愧疚。 可问他后悔吗?他的答案永远不变。 即使海枯石烂、沧海桑田,他也永远不会后悔。 小夭跪在宋锦面前,姣美的面容一片恭敬之色。 “奴婢桃夭,见过主子。”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真是好名字。”宋锦笑叹道。 小夭头垂的更低:“这是别人为我起的名字,如果主子不喜欢,奴婢可以更改。” “不用,桃夭就很好,很适合你。”这个名字,仿佛就是为她而生。 “你是如何幻化为人形的,难道,你经过了*池的考验?”宋锦挑眉问道。 桃夭垂眸,袖下的手微微收紧。 “是。” 这么久以来,她是唯一一个化成人形的生灵,宋锦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深了些。 “你为什么想要变成人?”宋锦目光紧盯着她的脸,不放过丝毫的神情波动。 桃夭脸上飞快的划过一抹暗色,“为了报恩。” “报恩?” “是,在奴婢还是一株小桃树的时候,一只白鹤栖息花枝,想要啄了我的根,是恩人赶走了白鹤,并为奴婢设置保护结界,否则奴婢不会平安长大。”桃夭冷静的说道。 宋锦目光不动声色的瞟了眼宋寂,勾了勾唇。 “好了,你起来吧,以后就跟在我身边。” “是。”桃夭站起来,恭敬的站立在宋锦身后。 宋锦想到什么,看向宋伯:“宋伯刚才说有人要霸占宋家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伯脸色僵了僵,长叹了口气。 “宋伯,如今我回来了,从此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辱我们宋家。”宋锦语气铿锵有力,所含的坚决令人心头一惊。 宋伯欣慰的点点头,小姐长大了,再也不是小时候爱哭鼻子的小姑娘了。 “小姐可记得卫家?” 宋锦点头。 这卫家在巫山名头响亮,之前是末流平民,不过是仗着雨长老的关系,水涨船高起来,以前还能压抑着野心,但自从宋寂失踪后,卫家就猖狂了起来,想要从三重山搬到六重山,六重山没有好惹的,也就没了庇佑的宋家可以任人欺凌,所以这卫家的小儿子就来宋家闹,让宋家人搬出去,他们要霸占宋家。 “真是欺人太甚。”宋寂怒声道。 “这是祖先留下来的基业,怎可拱手让人?” “卫家如今可嚣张了,在巫山没人敢惹,尤其是卫家的小儿子,调戏良民,无恶不作,偏生因为雨长老的关系,没人敢惹,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宋伯无奈的说道。 卫家?宋锦眸光流转着冰冷的笑意。 六大长老由两大祭祀共同选定,如若寿终正寝,则指认下一位长老,原先的雨长老仙逝了,由两大祭祀指认民间的一户女子,经过一年的调教,才会被正式授予长老手杖。 而最新任的雨长老,便是出自卫家。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卫家出了个长老,可有了嚣张的资本,连宋家都敢欺负。 洛秀静静听着,原来这与世隔绝的仙境巫山,也和人间差不多,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也是层出不穷。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大声喧哗,伴随着一个少年凶恶的大呼小叫,聒噪的令人听着就觉烦心。 “来人,把这里的东西都给我拆了,哼,什么宋家,不过是秋后的蚂蚱,小爷我今儿就拆了这里。” 宋伯白眉一竖,怒气冲冲的冲出去,指着那少年便是破口大骂:“卫家的小儿,你休要欺人太甚,这是我宋氏传承千年的老宅,岂容你说拆就拆?” 那少年锦衣华服,生的眉清目秀,可惜气质太过浑浊,尤其是眼下的青黑,一看就是肾虚。 少年摇着折扇,自诩风流,斜着眼一派高傲。 “嗤……宋家早已是昨日黄花,如今在巫山是我们卫氏一族的天下,我卫天宝,说拆得就拆得,老头你休要不识好歹,否则我连你一块扔出去。” 宋伯气的吹胡子瞪眼,脱下鞋子就朝少年砸去。 少年闪身一避,完美躲过,面色却冷了下来。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这糟老头子给我从山上扔下去。”巫山规矩森严,不能随意杀人,否则将会受到严厉惩罚,几个仆从互相看了一眼,在少年的催促下,最终一咬牙,朝宋伯走去。 少爷的话就是圣旨,雨长老最是疼爱这个侄子,到时候就算有人追究起来,凭雨长老的地位也能掩盖过去。 “我看你们谁敢动宋伯一下。”一道清亮的女子声音忽然响起,明明那般好听的声音,却令众人心头掠过一抹寒意,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轻的女子从厅堂踏步而出。 她穿着一袭白裙,身段玲珑秀美,衣袂飘飘。 精致的面容浮起一抹柔和的浅笑,明明是那般温软的笑意,却下意识令人心颤,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睛犹如一汪古井深潭,令人不自觉深陷其中。 那眉间隐现的圣洁而凛冽的寒光,让人控制不住的双膝发软。 卫天宝看清这女子的面容,眼底划过一抹惊艳,遂即折扇一手,露出一个自认为风流潇洒实则猥琐至极的笑容。 “敢问美女尊姓大名?”目光紧紧盯着女子的脸,神巫族的基因本就好,最起码卫天宝就从没见过长得丑的,但这个女子第一次让他深刻的感受到什么是惊艳。 美,真的太美了,那一眉一眼,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是让他心醉的风华啊……这样的女子不娶回家去,他睡觉也睡不踏实的。 看到对方那赤果果毫不掩饰的淫邪目光,洛秀面色一瞬间冷的结冰,就要冲下去教训一下这个臭小子,却被宋锦拦住了。 宋锦淡淡笑道:“不用脏了你的手。” 她朝桃夭使了个眼色,桃夭会意,站出来朝卫天宝走去。 卫天宝见这女子虽然比不上那人的容貌气质,可也是大美女一个,不由得笑道:“小美女,陪哥哥一晚,你想要什么哥哥都给你。” 桃夭冷笑一声,忽而出手迅疾如风,一下子就把卫天宝伸过来的咸猪手给掰断了,下一刻,卫天宝的惨叫声歇斯底里的响起。 “我们家小姐也是你能痴心妄想的吗?滚出宋家,别脏了宋家的地。”话落一脚把卫天宝踢了出去。 卫天宝的几个狗腿子见此一拥而上,桃夭抽出腰间的软鞭,霎时漫天的桃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美极了。 随着桃夭翩跹的华美身影,几人纷纷不甘倒下,花瓣沾了血滴,美的泣血。 桃夭一甩鞭子,几个人全部被扔出宋家,一个个的全都压在卫天宝身上。 宋锦挑了挑眉,这个桃夭实力还不错。 桃夭手指一收,地上的桃花瓣一瞬间消失不见。 宋伯还不知道桃夭竟然这么厉害,看的眼都直了,半晌捋着胡子叹道:“由她保护小姐,老奴也能放心了。” 宋锦返身进了厅堂,相信过不了多久,卫家人就该兴师问罪来了。 也好,就借这个机会告诉巫山所有人,宋家并没没落,还有她宋锦,所有想欺辱宋家的人,可以来试试。 有命进来,没命出去。 她抬头看了看九重山之山,云雾缭绕,神秘而圣洁。 薄唇微勾,不屑而讥讽。 此时七重山上,月长老的寝宫中,月长老忽然匆匆忙忙的走出来,正遇上风长老,风长老疑惑的问道:“你这风风火火的,出什么急事了?” 月长老越过他大步朝炎长老的寝宫走去,被告知正在闭关修炼。 “到底怎么了?”察觉到不对劲的风长老随后跟过来问道。 “有魔物闯进了巫山,这股气息很是熟悉,如果所料没错,应该是鬼白,而且,我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灵力就在附近,那是来自我们神巫族最古老而强大的神女之力,看来大祭司的预言成真了,我们神巫族有救了。”月长老激动的说道。 风长老本来听到第一个消息脸色拉了下来,听到第二个消息,立刻笑容满面。 “你确定?” 月长老斜了他一眼,扭头就走:“爱信不信。” 风长老立刻凑过去,嘿嘿笑道:“当然信当然信,你可是月长老,拥有占卜和预言能力的月长老,我不信你信谁?” 月长老懒得搭理他,“去把另三个长老召集起来,开一个会议,巫山必须加强警戒,还有神女,我们必须找到她,只有这样,巫山才有救。” 风长老立刻屁颠屁颠的去了,别看他平时威严冷重,冷着脸能吓死个人,却在月长老面前跟个老顽童似的。 很快,五大长老,除却正在闭关的炎长老,全部聚集在平时的议事大厅。 368 露出狐狸尾巴 “怎么了,这么着急忙慌的把我们叫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云长老大步走进来。 六大长老中炎、风、星为阳,云、月、雨为阴,各司其职,互不干涉。 其中炎长老是最厉害最有威信的,可惜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想要见他一面比登天还难,余下五人中风长老和云长老年岁最长,其次月长老,星长老和雨长老都是新上任的,星长老很多时间都是在沉默,雨长老倒是话多,可惜其他几人都不太耐烦她,跟她交流也少。 月长老把事情一说,云长老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星长老依旧沉默,那张俊美的年轻面容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雨长老眼观鼻鼻观心,心道鬼白原来真的存在,那灵沼力量又是怎么回事? 她是听说以前的时候神巫族的神女不是这样指定的,而是本来就有,与天地同生,与日月同寿,可惜后来神女与鬼白大战后就死了,当年大祭司预言,灵沼神女会在千年后轮回转世,灵沼力量将会重新觉醒,到那时,神巫族将再次崛起。 难道灵沼的转世出现了? 雨长老不屑的勾了勾唇,什么灵沼力量,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她才不信。 “通知山伯河伯,让他们加强警戒,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人等,我们四个从现在开始轮流巡视,月长老,寻找灵沼转世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月长老点点头,“放心,我会办好的。” 离开议事大厅,雨长老小手指忽然勾了勾,她拧了拧眉,走在旁边的云长老见此蹙眉问道:“怎么了?” 雨长老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没事。” 云长老淡淡点了点头:“虽说你现在成为了长老,可更应该奉公职守,你该知道我们神巫族的规矩,希望你好自为之。”话落瞥了雨长老一眼,大步离开。 雨长老脸色有些白,她听明白了,云长老是在警告她,卫家最近闹得过分了些,长老们以前是不会管这些俗事的,可现在…… 咬了咬牙,她决定先回卫家一趟。 卫家,卫天宝躺在床上,简直是出气多进气少,把卫夫人急的都哭了。 “我的宝儿啊,你好好一个人出去,怎么会变成这样,究竟是什么人干的啊,把我好好的宝儿给害成这样。” 卫天宝从鼻孔里哼出几个字:“宋……宋家……。” 卫夫人脸色立刻冷了下来:“竟然是宋家,好啊,不过是破落户罢了,竟然敢把我的宝贝儿子打成这样,你等着,娘现在就给你讨回公道去。”话落就要起身离开,这时卫家主从外边走进来,冷声道:“你干什么去?” 卫夫人咬牙启齿:“是宋家把我的宝儿害成这样的,我要找他们算账。” 卫家主冷哼一声,指着她鼻头骂道:“是你的好儿子去人家家里逞能,人家不把他打出来才怪,慈母多败儿,都是你惯的。” 卫夫人不依:“宝儿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他受了这么大委屈你不仅不帮着他,反而指责他,你不要太过分了。” 卫家主气的双眼圆睁:“我过分?我要真的过分就该打断那孽子的腿,让他给我出去尽惹祸,知不知道现在卫家是什么处境,再不低调一点,阿玉都保不了我们。” 卫夫人不屑一笑:“阿玉可是长老,在巫山谁敢惹,除非活腻歪了,我们卫家受了那么久的气,好不容易鸡窝里飞出个金凤凰,还不容我们得意?” 卫家主跟她讲不通道理,这女人能共患难,却不能共富贵,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见识就是浅薄,不能让卫家毁在她手中。 “从现在开始,你和天宝都不准给我踏出屋门一步,一日三餐会有人按时送来,好好反省一下吧。”话落反身出了屋,屋门“哐当”一声合上,紧接着是落锁的声音。 卫夫人指着屋门大骂:“卫峰,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这个怂包,活该一辈子受窝囊气,我林翠翠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此时一道人影突然在屋子里现身,看到跟个泼妇骂街似得林翠翠,下意识蹙眉。 “大嫂。” 听到喊声,卫夫人赶紧扭头,见到来人立刻热情的迎上去。 “阿玉啊,你可回来了,我跟你说,这回你可一定要给宝儿做主,大嫂知道你最是疼爱宝儿的,他掉一根头发你都心疼的不得了……。” 听着卫夫人的喋喋不休,卫玉眉间闪过一丝不耐,瞬间抓住终点,“宝儿怎么了?” 看她这紧张的样子,卫夫人嘴角微勾。 这小姑子从小最疼爱阿宝,听到阿宝被人欺负,肯定容忍不了,到时候给那宋家好看。 想到这里立刻耷拉着脸,拉着她往床边走,指着躺在床上的卫天宝说道:“宝儿被人给打了,断了三根肋骨,腿也中度骨折,大夫说很可能会留下后遗症,有可能成为跛子,宝儿还那么年轻,他怎么能成跛子呢?” 看到那躺在床上鼻青脸肿的少年,卫玉心猛然揪痛了一下,遂即深吸口气,在床边坐下,温柔的抚摸着少年的头发:“阿宝,我是姑姑。” 阿宝缓缓睁开双眼,见到来人,立刻委屈的凑了过去,“姑姑……呜呜……。” 见儿子跟阿玉这么亲密,卫夫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过转而就想开了,姑姑就是姑姑,怎么也越不过她这个亲妈去。 卫玉看着他的脸,眼底划过一抹血色:“还疼吗?” 卫天宝点头:“疼死了,姑姑,你一定要给我报仇啊。” 卫玉微微眯起眼睛,轻声道:“是谁干的?” 还不等卫天宝说话,卫夫人在后头立刻接口:“是宋家,就是宋家的人把宝儿打成这样的,那宋家如今是什么情况你也知道,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胆子,敢对我们宝儿下如此毒手。” 宋家?卫玉一时有些游移。 接收到卫夫人在后边拼命的使眼色,卫天宝立刻拉着卫玉的衣袖,可怜兮兮的说道:“姑姑,宝儿知道你最疼宝儿了,你能眼睁睁的看着宝儿受如此欺辱吗?姑姑,你可一定要给宝儿报仇啊……。” 看着宝儿这副样子,卫玉心底也不好受,最终点点头:“宝儿放心,姑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只要你想要的,姑姑一定会帮你达成。 卫天宝眼神闪了闪,“姑姑,打我的是个穿白裙子的漂亮女人,你一定要把她给我活捉回来,我要狠狠的折磨她……。” 卫玉点点头:“好,你先休息吧,姑姑会让你达成所愿的。” 卫玉离开后,卫天宝得意的勾了勾唇,姑姑如今可是长老,在巫山谁敢惹? 宋家,你们就等着灭门吧,还有他心心念念的那个白衣女子,也等着当小爷我的女人吧。 —— “雨长老。” “雨长老。” 卫玉所过之处,均是恭敬问安。 卫玉很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其实她被选为长老的时候,也是很意外的,因为她从小就不出众,不论是长相还是修习灵力的天赋,但这是神的旨意,无人敢质疑。 一步登天,指的就是她。 从一个平凡少女一跃成为神巫族的六大长老之一,不知惹多少人艳羡,但其中的辛酸只有她自己知道。 出来的路上遇到了卫家主,卫玉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遂即袖摆轻扬,圣洁中更添风姿楚楚。 “大哥。”她颔首微笑。 卫峰每见一次小妹给他的变化都很大,简直都认不出来了,和小时候那个普通而平凡的小姑娘有着天壤之别,但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她,就有一种很别扭的感觉,也许是曾经需要昂视他的小妹,如今成了令他仰视的人,这种心理落差造成了吧,他并没有在意。 “见过雨长老。”他恭敬的拱了拱手。 卫玉轻轻叹息一声,摆了摆手:“我们兄妹之间哪须如此多礼?” 卫峰直起身来:“规矩还是要守。”想到什么,他眉峰微蹙,显得格外严厉。 “你是不是见过你大嫂和宝儿了?” 卫玉点了点头:“是。” 卫峰哼了一声:“他们两个你别搭理,一个两个都是活该,这次就让她们长点教训,否则下次还不知道惹出什么祸事来呢。” 卫玉柳眉微拧,一双盈盈美目复杂的望着卫峰,那眼底的情绪不知怎的,让卫峰感觉十分不舒服。 “大哥,宝儿是你的亲生儿子,他被人打成那样,难道你就不气愤吗?” 卫峰忽略那种不舒服的感觉,闻言冷哼:“他那是活该,被你大嫂给惯的,就该让他长长记性,这件事你别管,否则我连你这个妹妹也不认,你也不容易,我们不能给你长脸,可也不能给你拖后腿。”话落一甩袖子就走了。 卫玉看着卫峰大步离开的高大身影,袖下的手微微收紧,那指甲刺得掌心微痛,她才猛然清醒过来。 宋家—— 你们害宝儿至此,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也要给宝儿讨回公道。 —— 宋伯给几人安排了房间,其实还是之前的院落,宋锦的院子是整个宋家最好的,摆设也没有动,跟离开前几乎没什么两样,只是那家具擦得更干净了。 桃夭给宋锦和洛秀端上茶盏,便目不斜视的退了下去。 宋锦目光落在桃夭的背影上,洛秀见此问道:“难道这个桃夭有什么问题吗?” 宋锦勾了勾唇:“有问题是一定的,只是不知道是好的还是坏的,反正日子一长,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 洛秀反倒笑了:“她是桃花精,不是狐狸精,怎么可能露出狐狸尾巴?” 宋锦愣了愣,遂即失笑:“我也是迷瞪了。” 宋伯给洛秀安排的院落和宋锦的闺房南辕北辙,宋锦心道这宋伯真是不会办事,但她又不能明着说,眼看天要黑了,她拉着洛秀依依不舍。 “要不你就住这里吧,我看他们谁敢说什么?” 洛秀却笑着摇摇头:“这是你娘家,我可不能给他们留下个轻浮的印象,被别人知道了,你也会被人看轻的,好了,我就先走了,如果想我的话,就在梦里见我。”话落拍拍宋锦的头,温柔一笑,转身离去。 宋锦嘟着嘴巴坐在原地,没有他的漫漫长夜,好难熬。 洛秀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还是有点紧张的,只不过在小锦面前没有表现罢了,在这里,他就是一个普通人,甚至有可能连一只小动物都打不过。 就在他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窗户忽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洛秀猛然直起身来,凝眉望去。 下一刻,一只柔滑的小手钻进他的胸膛,伴随着娇声软语,直让人酥麻了半边身子去。 “郎君,让奴家来服侍您吧……。” 369 猫捉老鼠的游戏 洛秀脸色冷的结冰,一把抓住女子作乱的小手,狠狠一折,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女子的惨呼,洛秀一把甩开身上的人,跳下床冷冷望来。 女子穿着肚兜露出大片白皙的脖子和平滑的腹部,外罩一层单薄的纱衣,春光遮也遮不住,那肌肤白似牛奶,那身段妖娆勾缠,那面容虽然掩在阴影里有些模糊,却也知一定是位绝色女子。 “可真不会怜香惜玉……。”女子声音娇媚婉转,只是听着就让人心跳加快。 然而洛秀只是冷冷看着,面色没有任何变化。 “给我滚出去。” 女子从床上走下来,一双修长而白皙的长腿堪称完美,交叠着走来,令人鼻血欲喷,想入非非。 “*一刻值千金,别让奴家久等了……。” 洛秀冷笑一声,手心划下一枚匕首,二话不说就朝女子掷去,女子轻轻闪身,洛秀扑了个空。 “不如我们来玩个猫捉老鼠的游戏,只要你能抓到我,任你予取予求,如何?”女子娇柔的说道。 洛秀耐心耗尽,扭头快步往门口走去。 只见女子衣袖轻挥,屋门窗舍全部闭合,洛秀无论用再大的力都拉不开。 一颗心渐渐下沉,抿了抿唇,他豁然转身,目光阴冷的望向女子。 “你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女子挑了挑眉,霎时整个房间都似明亮了几分。 “我已经说过了啊,只想与你*一刻,这么俊的男子,让我好心动……。”边说边朝洛秀走来,洛秀忽然发现自己动弹不了,眉眼一下子变得无比冷酷,如果眼神能杀人,女子现在已经千疮百孔了。 女子走到他面前,轻轻一推,洛秀便倒在床上,然而任凭他如何挣扎,整个人都动弹不了半分,这种感觉实在太过糟糕。 女子半蹲在他身边,见此轻笑道:“我给你解开禁锢,但你要听话哦。” 洛秀头扭一边去,没说话。 女子手指轻轻点了点洛秀的眉峰,下一瞬那种禁锢的感觉消失了,又能恢复自由。 洛秀一个翻身爬起来,仿佛蓄势待发的猎豹,冷冷望着那女子。 女子捂嘴轻笑,眸光流转着潋滟的波光,令人目眩神迷。 忽而洛秀目光落在那女子耳朵上,仅是轻轻流转了一下,又收回目光来,突然伸手揽住女主腰峰,一反身将女子压在了身下。 他出手猝不及防,反将女子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脸色有瞬间的僵硬,继而目光娇媚的落在面前的男人脸上。 “咯咯,终于忍不住了吗?”话落小手犹如柔软无骨般朝洛秀衣领滑去,洛秀一下子抓住她的小手,薄唇微勾,眼底闪烁着幽深晦涩的流光,在这暗夜里,令人有些沉醉。 就在女子愣怔的片刻,只听头顶传来男子似笑非笑的声音:“玩够了吗?” 只见身下的女子一挑眉,刹那间殊色无双,双手圈住洛秀的脖子,红唇微嘟:“没玩够呢。” 洛秀哼了一声,忽然起身,背对着女子坐在床边。 女子缓缓爬起来,一手落在洛秀肩头,轻轻揉捏着,娇声问道:“怎么,生气了?” “你是对我不信任,还是闲的太无聊了?”洛秀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 女子挑了挑眉,趴在洛秀背上,手从腋下穿过去,牢牢抱着洛秀的腰,音色转变为清澈柔和,还带着一丝小女人的撒娇。 “别生气了,是我错了好不好,没你在我睡不着,所以就想找你玩儿……。”许是知道自己理亏,越说声音越小。 “找我玩儿?你就是这样玩儿的?变成别的女人模样对我试探?”话落甩开女子的手站起身来。 只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唔,好似压抑着极大的痛苦,洛秀一惊,慌忙转身,只见女子倒在床上,柳眉微蹙,看起来极为痛苦。 “你怎么了?”洛秀心底担忧,也来不及生气了,走过去附身望去。 只见床上的女子猛然直起身来,一下子扑到洛秀怀中,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娇声软语,直让人心都化了。 “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做了。” 洛秀叹了口气,手指抚摸着她的秀发:“小锦,我该拿你怎么办?” 怀中女子蓦然抬眸,淡淡的光芒中,显露出一张雪肤花容,冰肌玉骨的面容来,赫然正是宋锦的模样,只是那双平素清冷的眸子此刻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让人看一眼骨头都酥了。 纱衣滑落,露出光滑白皙的肩头来,那般温软的春色,令洛秀呼吸微促,慌忙移开视线。 偏生宋锦不知自己此刻有多勾人,双手捧着洛秀的脸,让他面对自己。 “你为什么不看我,难道我不美吗?” “咕咚。”洛秀狠狠咽了口唾沫,那声音、在夜色中分外明晰。 宋锦愣了愣,忽而“噗嗤”笑了。 洛秀脸色有些红,遂即一把将宋锦推倒在床上,欺身而上,把宋锦的尖叫悉数吞咽在喉咙里。 不知过了多久,宋锦白皙柔滑的柔荑从锦被里露出,圈着洛秀的腰,伏在他胸前,柔声问道:“我施过灵术,没人能认出来是我,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洛秀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该死的撩人心魄:“你的耳朵出卖了你。” “耳朵?”宋锦下意识摸了摸耳朵。 “你的右耳蜗上有一个针孔大的红痣,我想这种细节应该没人能冒充得了吧。” 原来这里露馅了,宋锦默然,好吧,她对这个男人的细心没辙了。 她刚开始只是觉得好玩,但现在肯定伤害到了洛秀的自尊心,她都这么卖力的赔罪了,他应该解气了吧。 洛秀虽然有气,可看她这么乖巧的模样,什么气都撒不出,只能无奈叹息。 小锦还怀着孕,他可不想伤到孩子,所以两人即使*噼里啪啦燃烧着,实则根本没走到最后一步。 虽然小锦说过没事,他又岂能真当无事,等真出事就晚了。 “对了,你怎么过来了,要是被人看见……?” “被人看见怎么了?”宋锦柳眉倒竖。 “你难道还怕别人戳你脊梁骨?你什么时候这么怂了?” 洛秀叹了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他们误会你。” “不会有你担心的事情发生,这个院子周围我设置了结界,咱就算在屋子里打地洞,外边也听不见。” 好吧,洛秀服了。 漫漫长夜,两人闲聊着,到最后,不知什么时候宋锦就睡了过去,看到宋锦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恬静的睡容,洛秀唇角微勾,在她眉心印下一吻,闭上眼睡了过去。 整个巫山弥漫在星月的光芒下,寂静无声。 一缕黑烟无声缭绕,遮了云月,也仅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光芒。 正在巡视的风长老抬头望了望天,一时眉头紧蹙。 “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宋锦猛然睁开了双眼,看到洛秀有醒过来的迹象,一手点在他眉间,洛秀头一歪又睡了过去。 给他设置一个保护结界,宋锦翻窗飞走,立在屋顶,俯视整个巫山。 她抬头看向明月,忽而抬手结了个诀,一丝金光从她手中飞出,飞往天边而去。 没过多久,宋锦手指微动,眉间划过一抹无奈。 “他终究、还是追来了。” 宋颉无声停在她身边,“姐,怎么了?” 宋锦面色冷沉:“鬼白现在就在巫山。” 宋颉吃惊道:“这可怎么办?” 遂即疑惑:“他不能幻化为实体,而灵魂也不能离开太远,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宋锦薄唇微勾:“他被封印了数万年,早已不是当初的鬼白,拿人炼气这种恶毒法子是他干的出来的事情。” “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宋锦冷静道:“鬼白暂时还不会现身,我们先从大祭司那里拿到古神匕首,只有这个玩意儿才能制服鬼白。” 宋颉点点头:“我都听姐姐的。” 宋锦看着在月光下飞快朝这里逼近的身影,勾了勾唇,等了那么久,终于来了。 她朝宋颉一挥手:“你先走,帮我照看好你姐夫。”话落就朝天边飞去。 宋颉张了张唇,“姐……。”眼看着宋锦飞走,只能无奈的退下,心下祈祷姐姐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黑影见此根本没搭理宋颉,就朝宋锦追去。 巫山西方是一方巨大的湖泊,湖水澄澈如许,简直比镜子还清晰,然而那湖面波澜不起,即使大风刮来,也不会皱起一丝涟漪。 一片树叶飘飞着打旋,落在湖面上,瞬间消散于无形。 这就是被誉为巫山圣地的*池,传闻这是古神的眼泪所化,含有上古灵气,但对生灵却有太强大的腐蚀力,跳进*池,能经受住考验,便能洗髓进化,精灵化形,人则实力大增,但几乎没有人能经过*池的考验,最终都被*池吞化,沉为湖底的皑皑白骨。 不、桃夭就成功了。 湖心生长有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苍翠松茂,几可遮天蔽日。 宋锦立在树顶,衣袂飘飘,月色下仙姿跌貌,令人莫敢逼视。 来人停下脚步,目光胶着在宋锦脸上,手中的罗盘激烈的转动起来,有越来越加快的趋势,最后赫然停下,方向直指宋锦。 370 这就是挑衅我的下场 那人眼神忽然激动起来,飞快朝宋锦的方向飞来,停立在树枝的另一端, 借着皎洁的月光,她看清了那女子的全貌。 什么样华丽的辞藻都无法形容那样的美丽,端然立于月光下,让那月亮都黯然失色了许多,唯那眉间的圣洁凛然让她忽而忘记所有的语言。 自看到那双眼睛起,她就知道,这个女子就是她寻觅良久的神女,那种气质,那种风华,那种高高在上的圣洁,这个世间还有谁会有? 她曾看过族内流传下来的灵沼画像,画像始终失了一种灵气,不如真人所带来的震撼来的强烈。 “吾乃月长老,拜见神女。” 灵沼神女凌驾于大祭司之上,是神巫族至高无上的存在,自从灵沼湮灭后,之后的神女便不会有这种待遇,沦为六大长老的傀儡。 能让六大长老真心臣服的,也只有曾经的灵沼神女,那种高贵和神圣深深镌刻与骨子中,即使轮回转世,也无法消磨掉。 宋锦轻轻勾唇:“月长老?”唇齿冰凉而玩味,令月长老一颗心倏忽揪紧。 “属下等待了千年,终于等到您的回归,从此以后我神巫族光复兴耀,指日可待。”月长老激动的说道。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口中的神女,很晚了,我要回家睡觉了,拜拜。”话落也不等月长老再说话,忽而转身飞离而去,那身影一眨眼就消失在天边,月长老连追都没得追。 数丈深水之下,陷入昏睡中的女子猛然蹙了蹙眉,有醒过来的迹象。 “阿锦……。” —— 宋锦回到房间,宋颉正等在门口,看到宋锦回来彻底松了口气。 “你去看着他吧,我没事。” 宋锦正要踏进去,宋颉忽而在她身后道:“姐,你还不肯原谅阿爸吗?他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你就让他开心一下好吗?” 宋锦眸光幽凉:“真正能让他开心的,不是我,你找错人了。” 她想起刚才那一刻,感受到湖底的那种来自血脉深处的熟悉感,脸色变得越来越冷。 嘲讽的扯了扯嘴角。 宋寂真正重要的人,不是她,而是那个女人。 话落不再看宋颉一眼,“砰”的一声关上门,彻底隔绝宋颉欲言又止的眼神。 哎……姐姐和阿爸的心结什么时候才能打开? 洛秀睡的很熟,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宋锦爬上床,自动钻入洛秀怀中,抱着他的腰,寻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双眼。 只有他的怀抱,才是她最大最温暖最坚实的避风港。 嘴角勾着满足的笑意睡去。 第二天天亮,洛秀揉着后颈直起身来,感觉头晕沉沉的,尤其是后颈那里,又酸又疼。 难道睡落枕了? 宋锦见此一手掐了个诀,朝洛秀飞去。 霎时洛秀感觉后颈不酸也不痛了,不仅扭头朝宋锦温柔一笑。 “原来还能治病?” “灵力衍生天地万物,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这时门外传来桃夭的声音:“小姐,要洗漱吗?” “进来吧。” 下一刻桃夭推门而入,端着一个铜盆走进来,铜盆边缘放着一块洁白的帕子。 桃夭放下铜盆就离开了,宋锦走过去一看,溪水清澈如许,波光粼粼里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倒影。 宋锦手掌掠过水面,只见淡蓝色的光波洒落在水面上,那水又陡然间清澈了许多。 宋锦扭头看了眼洛秀:“这水喝了可以延年益寿,要不要试试?” “这是洗脸水。” 宋锦呵呵一笑,撩起水花就往脸上摸去,“洗脸的话可以美容养颜,永葆青春。” 宋锦携着洛秀姗姗来迟,宋寂宋颉已然在座,看着两人牵手走进来,宋寂笑容略深了些。 宋伯倒是瞪大了眼睛,他还不知道宋锦昨晚睡在洛秀那里,要是知道的话又是一番唠叨,女大不中留啊。 一顿早饭吃的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只有碗筷碰撞的清脆声音。 神巫族与世隔绝,经过岁月的洗礼,虽然人人身负灵力,可辟谷不食,却依然保持着凡人的生活作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日三餐,照点不继。 就在这时,外边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宋锦神色未动,反倒是宋伯闲不住,第一时间跑出去。 没过多时,宋伯快步走进来:“家主,小姐,大事不好了。” 宋锦慢悠悠的放下筷子,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这才看向宋伯。 “怎么了?” 看到宋锦不慌不忙的样子,宋伯也没那么紧张了,下意识放缓了脚步。 “涟漪阁的人来了,说家主欠了她们一颗琉璃珠,如果家主还不上的话,就要用宋家做抵押。” 涟漪阁是一个类似青楼一样的地方,只不过和凡间不同,这些女子是自愿进阁的,而琉璃珠是灵器中等级颇高的一种,对于修炼者来说,说是价值连城都不为过。 用一个琉璃珠换一个宋家,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好。 宋寂皱眉,冷声道:“真是荒缪,本人行的正坐得端,从未进过涟漪阁,也从未见过什么琉璃珠。” “呦……宋家主这是翻脸不认人了啊。”一道矫揉造作的女子声音响起,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紧接着一道曼妙的身影走了进来。 薄褛轻纱,羽扇轻摇,端的是一个明媚柔情,风流体态。 这个女子,便是涟漪阁的掌柜,明珠。 看到这女子的面容,宋寂脸色一下子冷却下来。 明珠羽扇遮面,露出一双风流美目,朝宋寂频频暗送秋波。 “想当年本姑娘当头牌的时候,也曾和宋家主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奈何宋家门槛高,我这无权无势的小女子哪里进的来,彼时宋家主俊美风流、翩翩少年,惹得奴家芳心暗许,便把祖传的琉璃珠赠予宋家主当定情信物,奈何此后宋家主娶了南家小姐,早已将奴家这个故人抛诸脑后,与你的娇妻双宿双飞。” 她越说,宋寂脸色越冷,忽而一拍桌子:“一派胡言,我宋寂从未进过涟漪阁的门,又如何识得你?” “宋家主,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虽然情没了,但东西我得要回来,那是我家的传家宝,是要留给我儿子我孙子代代相传的,你要是给不出也行,这宅子虽然破了点,但修葺修葺还能住人,我也就不跟你在这儿磨嘴皮子了。”话落眼珠子打量四周,眼底的算计掩都掩不住。 “呵……空口无凭,你以为你这样胡编乱造,我们就会相信吗?”忽而一道清冷而悦耳的女子声音响起,那声音里分明夹杂着笑意,却不知为何,令人下意识心神一跳。 明珠顺着声音看去,正好和女子望过来的视线撞在一起,那一瞬间,她差点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真tmd见鬼了。 脸色僵了僵,她硬着头皮笑了笑:“哟,这哪来的小姑娘,长的真美,来姐姐的涟漪阁,姐姐保你做头牌,男人的宠爱,包括荣华富贵皆是手到擒来,要不要考虑一下?” 宋锦轻笑了一声,那笑容简直晃花明珠的眼,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还是第一次见到让她惊艳的女人。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她心底疑惑这女子的身份,开口便带了几分试探:“以前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姑娘,是新来的吧,以前在哪儿修炼?” 宋锦看了眼脸色抑郁的宋寂和洛秀,忽而勾了勾手指,明珠就感觉自己整个人不受控制,一下子就朝宋锦的方向飞去,她心下大骇,正想施法应对,可惜她绝望的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了半分。 下一瞬她的膝盖“噗通”一声撞在地板上,那声音听得人耳朵疼,下一瞬明珠杀猪般的惨叫响起,再也没了那勾人的风姿,跟个疯婆子似得面容疼的扭曲狰狞。 “我以前在人间修炼,刚刚回来,哦,你也许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姓宋单名一个锦字,记好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那白皙的肌肤上瞬间一个红彤彤的印子,就跟用烙铁印上去似得,破坏了面部的美感,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宋锦? 明珠觉得这个名字有几分熟悉,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她整个人都动弹不得,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太过可怕。 她看着面前的女子,离的近看,那样绝美的面容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力,那双眼睛是那般漆黑而深邃,仿若*池的池水,永远平静若垠,即使天崩地裂,也绝不会起丝毫涟漪。 身上所释放的强大气场,仿若高高在上的神,冷眼俯瞰人间生死,她有一种被捏住了喉咙的无力感,对方轻轻勾勾手指,她就能死于非命。 “你……你究竟是谁?”她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 宋锦微笑着望着她,“派你来的人没有告诉过你吗?哦我忘了,估计连她也不知道呢。” 她微微俯身:“你们真是失算了,想要找麻烦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他这辈子只会爱一个女人,宁愿为她放弃所有,你这样的庸脂俗粉,他又怎能看得上眼呢?亏你也有脸来。” 宋寂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僵硬,抬眸看了眼宋锦,复又叹息着垂下眸光,搁在膝上的双手越收越紧。 宋锦冷笑了一声,一手放在她头顶,只见明珠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扭曲,狰狞的仿若幽鬼,令人望之惊惧。 明珠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呻吟,绝望而痛苦,很快她的全身布满灰色的裂痕,仿若又什么东西从那些裂痕里争先恐后的爬出来,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宋锦嘴角勾着温柔的微笑,看起来是那般无害而美好,然而那漆黑的眸低深处,掠过一丝冰寒的血色。 这样巨大反差的一幕,令人望之心惊。 很快,明珠倒在地上,双手掐着喉咙,痛苦的滚来滚去,无数的小虫子从肌肤的裂痕里爬出来,密密麻麻几乎爬遍了她全身。 宋锦冷眼看着,薄唇勾着残酷的笑。 “姐……。”宋颉不安的喊了一声。 宋锦轻轻侧眸,那样温软的眸光,令宋颉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刚才那一刻,他竟然有些怕姐姐。 “族内不让杀人……否则。” “否则怎样?惩罚我吗?”宋锦不屑勾唇。 “既然没有能耐,就不要上门挑衅,没有人在挑衅了我之后还能全身而退,这就是她应得的下场。” 宋颉蹙了蹙眉,他忽然觉得姐姐有些变了,至于哪里变了他一时又说不上来。 小时候姐姐那么善良,连一只蚂蚁都不舍得踩,而现在,她竟然能微笑着用最残酷的方法剥夺一个人的生命。 时光终究能改变一个人那么多吗? ------题外话------ 推荐一下新文《重生豪门之独宠恶妻》复仇甜宠文,此文完结后新文就上架了,有兴趣的亲们可以去看看! 附一个小简介—— 父亲道貌岸然,祖母伪善,小三儿恶毒,连小三儿的妹妹都凑上来作死,来来来,前世今生,咱们账一起清算! 她是有口皆碑的高贵名媛,她是智商爆表的学霸女神,她是才貌双全的终极偶像,她是冷静睿智的医学天才……她完美的演技足以欺骗全世界,然而恨透她的人最清楚,黑心烂肺,虚伪变态,自私霸道,偏执疯狂,看,这才是最真实的她。 371 为了遇见你 宋锦转眸看向洛秀,他呢?他会害怕这样的自己吗? 洛秀眸光一如既往的宠溺,温柔的说道:“那是她活该。” 宋锦忽然笑了。 是啊,这个世上也就洛秀最了解她了,即使她错了,他也会坚定的站在她身前,为她挡去所有的指责和谩骂。 很快明珠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连呻吟都变得那般无力。 宋锦没让她死,留了她最后一口气,手一挥,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去告诉她,有本事亲自来找我,别偷偷摸摸的藏在后边。” 一时席间无人说话,宋锦忽而转眸看向宋寂,嘴角勾着一抹冰凉的笑意。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去过涟漪阁吧。” 宋寂面色有些僵硬,想说什么,可看到宋锦那双夹杂着讥讽的眼眸,嘴唇蠕动了下,最终沉默的垂下脑袋。 宋颉开口:“姐,你误会爸爸了,爸爸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误会?”宋锦冷笑:“我倒真的希望是误会,可惜你亲口问问他,这究竟是不是误会?” “亏我真的以为你对那个女人有多痴情,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话落不再看两人瞬间难看的脸色,一甩袖,起身离开。 洛秀叹了口气,看了两人一眼:“你们别怪小锦,她心里也不好受。” 宋寂看着洛秀:“我明白,以后小锦就多麻烦你了。” 洛秀没再说什么,起身去追宋锦。 “如果你是来劝我的话,最好什么都别说。”走在前头的宋锦忽然开口。 洛秀愣了愣,遂即失笑:“你这预知人心的本事,看来要失灵了。” 宋锦停下脚步,望着脚下的青石板路,静静道:“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其实我什么都明白,可一想起母亲死在我面前的那一幕,我就无法控制自己心底的恨意,要不然,母亲不会死,我不会失忆,更不会流落人间……。” 洛秀忽然扳过她的身体,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脸,“那你更不可能会遇见我。” 语气里有些赌气的成分。 宋锦反应过来,忽而笑了。 那笑容云开雾散,端的是一个明丽灿烂。 她忽而抱着他的脖子,笑道:“是啊,那样就不会遇见你,顾此失彼,如果经受了那么多苦难,就是为了遇见你,我甘之如饴。” 洛秀被她说的心痒痒的,伸手抱着她的腰,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深深嗅着她身上独有的幽香,只觉得一颗心无比平静。 流云淡日,蔚蓝如洗的天空,苍翠巍峨的仙山,盘旋而飞的白鹤,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 唯愿此刻岁月静好,你我同心。 —— 卫玉见到了奄奄一息找来的明珠,看她那副惨样,当下吓了一跳。 “宋……宋……。”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就倒了下去,整个人忽然化为一群密密麻麻的黑虫,争先恐后的朝卫玉爬来,看的人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卫玉哪里见过这么恶心的场景,一挥袖子一缕火光飞出,将那群虫子烧了个干干净净。 只要一想到那副画面,胃里就犯恶心。 不用想就是宋家干的,更何况明珠说的那唯一一个字,除了那个宋家还有谁? 故意留一口气,回来恶心她的。 如果之前伤了小宝她还有有些游移,那么现在,这个宋家也实在太过嚣张,连她一个长老都敢不放在眼中,真是岂有此理。 想了想,她大步走出寝殿,正好和前来的云长老碰面。 “雨长老,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身体不舒服吗?”身为同事,理应关心一下。 卫玉摸了摸脸,生怕云长老看出来什么端倪,笑道:“我侄儿病了,我赶着回去看他。” 对于雨长老那个嚣张跋扈的侄子,云长老也略有耳闻,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雨长老:“令侄顽劣过当,雨长老理应回去多加管教,否则哪一天惹出祸事出来,恐怕后悔莫及。” 这是一句警告。 身为长老,更应以身作则,不可放纵族人欺凌跋扈,否则违背神巫族道义,即使是长老,也会被踢下来。 卫玉脸色一时有些白,这个云长老是在提醒她,她有何尝听不出来。 她很清楚神巫族的规矩,但是小宝——她亏欠了他那么多,就想要多补偿他一点,最后一次了,她想,以后她一定对小宝严加管教,但那是在解决了宋家之后。 云长老刚想要离开,想到什么,又加了一句:“月长老已经找到神女的下落,等下午炎长老出关,我们一起去请神女。”话落就走了。 卫玉愣了愣。 神女找到了? 难道真的有转世神女吗?卫玉根本就不相信,比如以前选出来的那些神女,没有一个活的过三十岁。 不过是月长老糊弄族人的借口罢了。 想了想她喊来两个弟子,快步朝山下走去。 —— 两个弟子前去敲门,很快,门被人从里边打开,还没说什么,就被人一把推开,遂即两个穿着长老弟子服的女人走了进来,把大门大开,恭敬的垂下脑袋。 “恭请师尊。” 守门的仆从看到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老蟒服的女子走了进来,头上挽着月仙髻,发带飞扬,临风而舞,清秀的面容严肃祥和,令人望之肃然起敬。 手中握着长老手杖,大步走了进来。 只看这衣服,这手杖,仆从赶紧趴伏在地上,一脸恭敬。 “参见雨长老。” “嗯,起吧。”女子淡漠的声音传来,瞬时一股力道托着两人站起身来。 “不知雨长老前来,有何要事?”其中一个仆从壮着胆子问道。 雨长老淡淡一笑,脚下的步子并未停歇,一眨眼就已到了一丈开外。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两个女弟子鄙夷的瞪了他们一眼,便快步去追雨长老。 正堂,宋伯看到雨长老,赶紧上前去请安,吩咐人去沏茶。 “不用了。”雨长老一拂袖子,在主位上坐下,眸光淡淡的掠过宋伯。 宋伯心神一紧,心底大概已经猜到雨长老的来意,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无奈。 对方是长老,宋家如今已经没落,能怎么办?大不了拼了,他这把老骨头也不怕死,最起码不能让家主和两位小主子受到伤害。 他眼角偷偷朝守在门口的仆从扫去,仆从接受到信息,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 刚转身,一个女人堵在身后,嘴角勾着冷笑。 宋伯见此叹了口气。 雨长老抬眸看了眼整栋宅子,不得不说宋家的宅子地势极好,是六重山之上最好的一处居所,也怪不得大嫂和小宝想要霸占。 这是小宝的愿望,无论怎样她也要帮他达成。 雨长老挥了挥手,霎时一缕游魂飘荡在客厅中央,脸色狰狞,双眸怨愤,赫然正是明珠的魂魄。 “认得吗?” 宋伯垂下脑袋。 果真是来兴师问罪的。 “神巫族的律法,不可无故伤人性命,否则将会被处以极刑,明珠在你们宋家遇害,临死前被我所救,身为神巫族长老本就担负振兴守护神巫族的责任,怎可看族人遇害而袖手旁观,我不管你们是有什么误会,明珠在你宋家遇害这是不争的事实,到底是谁杀了明珠,自动站出来吧。” “雨长老,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根本没见到过明珠,她遇害跟我们有什么事情?我知道雨长老因为卫公子的事情对我们心有成见,我们宋家虽已没落,可也不能任凭您信口雌黄啊……。” 宋伯这一番话说的诛心,雨长老脸上维持的平静有一瞬间的皲裂。 她凉凉的目光剐过宋伯的脸,仿若尖刺划过肌肤。 “你是在质疑我吗?” 宋伯赶忙垂下脑袋:“小的不敢,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因此开罪了雨长老,还望雨长老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小人一般见识。” 雨长老懒得跟他废话:“如果交不出凶手,你们所有人以包庇罪被处以极刑。” 宋长老心底愤怒,这个雨长老简直是欺人太甚,长老又如何,就能随意欺辱族人吗? “呵……好大的口气。”一道冰冷嘲讽的女声忽而响起,清脆若玉珠落盘,但期间夹杂的冰锋却如一把尖刀狠狠的戳在人的心口。 就在雨长老微愣的瞬间,庭外一白衣女子走了进来。 三千墨发没有任何修饰,随意的披散在肩上,更映衬的冰肌玉骨,绝色芳菲,一袭白裙圣洁优雅,仙姿跌貌,那眉间隐匿的圣洁,让她仿若高高在上的神邸。 女子一双墨眸随意的扫来,刹那间仿佛连心神都冻结了。 等卫玉反应过来,脸色有刹那间的难堪,遂即柳眉轻扬,“这位是?” 她想起小宝提过的那个伤他的白衣女子,莫非就是这个女子? 再看向女子的眼底不由得夹杂了一抹狠戾。 来人在厅中静立,那张绝美的面容上勾着温软轻柔的笑意,仿若三月的春风,真是醉人的温柔,而那双漆黑的眼底闪烁的幽冷,却让人心神骤冷。 女子轻轻挥手,明珠的魂魄忽而被火灼烧起来,她痛苦的挣扎起来,倒在地上滚来滚去,却无论如何都逃不开这烈火的焚烧。 顷刻间,便灰飞烟灭。 卫玉脸色越加阴沉,“就是你杀了明珠?” 女子笑意温软,挑眉轻轻望来:“没错,就是我。” 372 杀人偿命 欠债还钱 这般轻描淡写,让一个活生生的人用最痛苦的方法死去,对她来说,是那般不值一提。 “你可知我神巫族律法?”卫玉冷眸微眯,一丝犀利冷沉的光自眼底一闪而逝。 女子不见丝毫慌张,依旧那般云淡风轻。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既然知道,你就束手就擒吧,本长老还可以在其他长老面前为你求情,否则……。” “否则怎样?”女子挑眉淡淡望来。 卫玉心惊于这个女子的气势,她一个长老竟然压不住,这个女子浑身透着神秘,究竟是什么来历? “死罪难免,活罪也难逃。” 宋锦勾唇淡淡一笑,夹杂着那么一点不屑,让一直观察着她的卫玉脸面挂不住了。 “竖子猖狂,还不束手就擒?”话落手中的手杖就朝宋锦挥来。 卫玉本身灵术修炼的不怎么样,全靠长老手杖撑着,这长老手杖认她为主,所挥发出的灵力让她在族内只屈居与两大祭祀和五大长老之下,这一挥发之下所含的灵力足以让一个高手屈服。 宋锦只是静静站在那里,裙摆在那强劲气流的冲击下翻舞飞扬,端的是一个仙气飘飘,静美如姝。 为什么不还手? 就在卫玉心底疑惑的同时,那强大的气流几乎瞬间就到了宋锦面前,然而奇迹的一幕发生了。 那气流就在距离宋锦面颊0.01毫米的地方停止了,宋锦面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鬓边的发丝微扬,眉间一道印记疏忽明亮而顷刻间又消失无踪。 “怎么可能?”卫玉又狠狠的催发灵力,然而就如遇到了什么阻隔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前进一步。 就在她脸色急的通红的时候,宋锦轻声开口。 “这就是你全部的实力吗?”摇摇头,语气不屑。 “什么时候神巫族的长老也弱成这个样子了?” 就在卫玉心急的同时,宋锦后退了一步,忽而轻轻挥了挥手,那股强大的气流白便转而朝卫玉飞去,卫玉来不及躲,就这样被一下一子掀翻在地,砸坏了主位上的太师椅,整个人跌在地上,残呼声响起。 宋伯在一边看的心底解气的很,狠狠呸了一声,活该。 两个弟子见此心中惊惧,对望一眼,提着武器就朝宋锦攻去,宋锦连头都没回,就那么轻轻一挥手,两人就飞出了宋家的高墙。 狠狠的摔在地上,刚好挡住了一行人的路。 风长老和云长老对望一眼,飞快的朝宋家正门走去。 身后其他长老紧随而至。 宋锦脚步轻缓的朝卫玉走去,卫玉捂着胸口,双眸愤恨的落在宋锦脸上:“你究竟是什么人?” 宋锦一手轻轻的落在她的头顶,双眼盯着她的眼睛,仿佛拥有蛊惑人心的力量,渐渐的,卫玉双眼变得木然。 她心底惊惧,因为对方正在试图感受她的记忆,她大脑深处埋藏的最深的秘密,然而却无能无力,就像关押在监狱里,即使你喊破喉咙,也走不出这一方禁锢。 宋锦皱了皱眉,忽而笑了,收手看向卫玉。 “秘密,会让人恐惧,因为那是你人生里的污点,每时每刻折磨着你,如果有一天,被人知道了……。” 卫玉尖叫一声,双手捂着脑袋:“不要再说了……。” 宋锦勾了勾唇,这时走在最前头的风长老见一个陌生女子正对雨长老下手,二话不说就朝那女子出手,口中大喝:“哪来的宵小,吃我一棍。” 宋锦冷眸微眯,轻轻旋身,手杖挥发出的气流堪堪擦着宋锦后背而过,几根发丝随之落在地上。 然而卫玉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宋锦一躲开,那气流全部落在她身上,大吐了一口鲜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宋锦见此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意,她承认,她就是故意的。 风长老见误伤了雨长老,双眸愤恨的落在宋锦身上,“可恶……。” 就在他要冲过去的同时,月长老立刻拉了他一下,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下一瞬月长老便疾步走过去,一撩袍子跪在地上,面朝宋锦,神态恭谨。 “属下拜见神女。” 风长老愣住了,脸上的愤怒还没消褪,看起来有些狰狞。 奄奄一息的卫玉也愣住了,神女? 云长老仅是楞了一下,和一个看起来颇为沉稳威严的男子对视了一眼,快步走过来,跪在地上。 最为沉默的星长老也走过来。 “属下拜见神女。” 云长老垂着头颅,手却悄悄收紧。 刚才的惊鸿一瞥,她看清了那女子的容貌,一时心下微惊。 六大长老的选定标准,便是在族内寻找新的转世者,这些转世之人经过*池的洗礼,会恢复前生的记忆,一代代轮回转世,千万年过去,她仍记得第一次见到灵沼时的画面。 灵沼是天真烂漫的,犹如枝头盛开的最灿烂的那支杜鹃花。 而这个女子,则是带刺的玫瑰,国色天香,却会刺你一身伤口。 和灵沼一样的眉目,甚至那双漆黑的眼睛都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说她不是灵沼的转世都没人会信。 千年了,终于等到了。 云长老一时有些激动,手指都在颤抖。 风长老仅是愣了愣,便飞快的跑过来跪在地上,“属下有眼无珠,对神女不敬,请神女责罚。” 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会是灵沼的转世,也是他一时情急,光是对神女大不敬这条罪,就够他喝一壶了,不过雨长老究竟做了什么,竟会惹神女出手? “都起来吧。”女子空灵而淡漠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遥远的仿似从天边传来,却如此清晰的印刻在众人心头。 几人心头同时一惊,一种无言的神圣感笼罩在心头。 “风长老,你对本座大不敬,本应严惩不贷,不过本座谅你不知情,便饶你一次。 风长老立刻激动的趴伏在地上,“谢神女。” 宋锦一挥衣袖,在主位上坐下,雨长老就躺在她脚边。 月长老偷偷瞄了眼奄奄一息的雨长老,壮着胆子问道:“不知雨长老做了什么事惹得神女发怒?” 宋锦挑了挑眉,语气凉凉:“她想杀本座。” 月长老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不由得垂下头颅:“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雨长老绝不是那种人。” “你在质疑我吗?”宋锦淡淡反问道。 月长老惊了一下,赶紧趴伏在地上,声音颤抖:“属下不敢。” 宋锦勾了勾唇,目光在几人身上掠过,最终停在沉默的毫无存在感的星长老身上,指了指他:“你,叫什么名字?” 星长老愣了愣,似是没有想到神女会当众点出自己,飞快的回道:“寒星。” 可真是惜字如金。 “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吧,其他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哦,走的时候别忘了把这个女人带走。” 话落一拂袖离开了客厅。 星长老快速收敛好心思,看了几人一眼,跟在宋锦身后离开。 “神女。”一直沉默的炎长老开口了。 他是巫山实力最强之人,也是六人中的领头人,他的话即使是神女也要考虑几分。 宋锦停下脚步,并未回头。 “为庆祝神女回归,须举行祭天仪式,祷告众神,神女觉得如何?” 宋锦勾了勾唇:“时间你们来定,定好派人通知我一声就行。” 炎长老继续道:“魔物鬼白重新祸乱人间,如今已入我巫山境内,神女以为该如何为之?” “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们且先退下吧。” —— 走出宋家的大门,风长老扭头看了眼匾额,眉头紧蹙:“神女怎么会出现在宋家?” 月长老道:“因为她本身就是宋家人。” 风长老吃了一惊:“她竟然是宋家人?” 云长老看了眼被弟子抬着已经昏迷过去的雨长老,眸底划过一抹思量。 “还记得几年前宋家出了一个妖物的事情吗?” 风长老捋着胡须点头:“是宋寂和宋媤所生的孽种,那天宋夫人为救那孽种而死,但最后还是被宋寂给救走了,想想就可气。” 炎长老斜了他一眼:“注意你的措辞,你口中的孽种便是你刚才跪拜的神女。” 风长老大吃一惊:“这、这怎么可能?” 炎长老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大步离开。 风长老转而去看月长老:“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忽而震惊的瞪大双眸:“难道真正的神女竟然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月长老拍了拍他的肩膀:“总算不是太笨。” 留下风中凌乱的月长老:“这……这算是什么事嘛。”万一神女秋后算账,他们全都完蛋了,一个两个的怎么都不紧张。 —— 回到宫殿,风长老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等在那里,听到脚步声骤然回头,见是他,恭敬的垂下脑袋。 “师尊。” 风长老冷哼了一声,斜了眼那少年:“原来你一早就知道,为何不早告诉我?让我今天白丢了这么大人。” 少年抿了抿唇:“师尊,对不起。” “呵……你如今已经是神女的弟弟了,连我都得巴结着你,你跟我说对不起可真是折煞我了,我这尊小庙供不下你这尊大佛,还是另谋高就吧。”话落就要赶课。 少年一下子跪在地上:“师尊,弟子从小就拜在您的门下,是您悉心教导我知识和灵力,在我心底,您等同于父亲一样,您怎么能赶弟子走?” 少年脸上泪痕犹在,看起来可怜兮兮的,风长老叹了口气:“起来吧,我又不是真的要赶你走,否则被神女知道,我还能落好了去。” 少年终于破涕为笑,“就知道师尊是最疼我的。” 风长老白了他一眼:“今儿让我出了这么大的丑,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少年重重点头:“弟子以后一定谨遵教诲,恪守职责,不让师尊忧心。” 看到风长老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想了想,少年开口问道:“听说圣果能起死回生,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 风长老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去,冷生说道:“为师累了,你先下去吧。” 师尊变脸这么快,这圣果失窃绝对有猫腻,到底是怎么一会事儿? 心底急切,面上却没表现出分分毫。 “是,弟子告退。”话落便快步退了出去。 等宋颉一走,风长老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手指缓缓的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眼底潜藏着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雨长老醒来时已是一天后,她刚要起身,就发现腿部传来一阵刺痛,令她下意识白了脸。 “来人,来人啊。”守在门外的弟子立刻快步跑进来。 “我的腿怎么了?还有这是在哪里?” 云长老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闻言淡淡道:“在我的寝宫,你的腿没大碍,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将养两天就好了。” 373 原来如此 昏迷前的事情卫玉历历在目,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是神女,呵…… 她自己的腿自己很清楚,已经彻底废了,灵力也尽失,如今的她,废人一个。 咬牙切齿、恨意汹涌。 “没想到她竟然是神女,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那个女人如此残忍嗜杀,怎么可能是神女?” 云长老给她上药的手顿了顿,抬眸看了她一眼:“你如果想活下去,就最好闭嘴。” “可是……。” “没有可是,她是命定的神女,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质疑她的身份。”云长老语气不容置疑。 卫玉狠狠咬牙,胸腔里被不甘充斥着,但云长老的警告又言犹在耳,她想了想,沉默的垂下脑袋来。 云长老一边给她敷药,一边说道:“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神女的威严,没有任何人可以挑战。” 云长老给她敷过药就离开了,卫玉一个人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天色,眸光渐渐泛上一层厉色。 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宋伯无法置信自己看到的一幕,小姐竟然是神女?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关于神女在族内一直是个传说,第一任灵沼神女湮灭后,之后的神女便开始在族内挑选,虽然是一个无比光荣的身份,但同时,这些神女有一个共同点,没有一任能够活过三十岁。 神女一定要是三阴之体,并且是处子之身,因为这代表着圣洁高贵,一旦破坏,便是亵渎神灵,会被处以火刑,灰飞烟灭。 宋媤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没想到她的女儿竟然和她走上了同一条路,只是不知是殊途同归,还是同病相怜。 就在宋伯感叹的时候,宋锦走过来,柳眉微蹙:“宋伯,见到洛秀了吗?” 宋伯摇摇头:“没有啊,怎么,洛公子不见了吗?” 宋锦眉头越皱越深,忽然伸出手,手心变幻出一只泛着光泽的纸鹤,只是那纸鹤刚飞起来就化为一阵碎光消失了。 宋锦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她放在洛秀身上的纸鹤竟然失效了。 之前她在洛秀周身下了结界,任何陌生物体接近,就会被她第一时间感应到,她刚才已经在府中看过,洛秀根本不在这里,这只能说明洛秀是被熟悉的人带走了。 究竟是什么人? “今天谁出去过?”宋锦沉声问道。 宋伯不知道宋锦为何这样问,不过还是老实的回道:“家主一直在房间休息,期间两个下人出府采买,哦,小少爷下午的时候出去过,天都快黑了,还没回来吗?” 宋锦扭头大步出了府门,不再管宋伯说什么。 七重山上,所有的弟子看着那迎面走来的白衣女子,俱是垂下了脑袋。 “神女……。” 宋锦目不斜视的走过,那一脸漠然和高高在上的气势,令人不由自主的臣服。 长老宫外,外出归来的云长老见到迎面走来的女子,快步走过去。 “不知神女来此有何要事?” 宋锦大步往里走:“带我去见烈风。” 烈风正是风长老的名讳。 云长老愣了愣,遂即点头应是,领着宋锦往风长老的寝宫而去。 站在寝宫外,宋锦抬眸看着殿顶,黑气缭绕,她眸光当即一沉,正要冲进起,桃夭和寒星随后赶来,桃夭道:“小姐,交给属下。” 她喊得是小姐,而不是神女。 桃夭手中鞭子挥出,殿门大开,宋锦看到一团黑气跑出来,快的根本追不上,宋锦一手结印,朝黑气打去,黑气瞬间四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桃夭从里边走出来,“小姐,出事了。” 宋锦快步走进去,只见空荡荡的大殿里,地上倒着两个人,一个是风长老,一个是宋颉。 宋锦看了眼四周,走过去一手覆在宋颉身上,一阵光芒将他笼罩,不多时,宋颉就醒过来了。 “姐……。”一睁眼就看到宋锦,宋颉下意识愣了愣,大脑一片空白。 “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会在这里?”他忽然捂着脑袋,越想脑袋越疼。 “你中了幻术,什么都别说了,先回去休息吧。”她扭头看向桃夭:“带公子回去休息。” “是。”桃夭走过来扶起宋颉。 宋锦如法炮制,很快风长老也醒过来,看到宋锦他立刻跪了下来:“请神女恕罪。” 宋锦眸光淡淡,不辩喜怒,然而那冰冷淡漠的声音却下意识令人心神一紧。 “何罪之有?” 风长老头垂得更低:“是属下无能,放走了鬼白。” 宋锦勾了勾唇:“不是你无能,是你太蠢,给了鬼白可趁之机,还带累了小颉,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 风长老一时有些发抖起来。 云长老立刻走过来道:“希望神女能给风长老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话落朝风长老使了个眼色,风长老立刻垂下脑袋:“希望神女给属下一个戴罪立功的几乎。” 宋锦哼了一声,挥袖转身。 “就凭你那副心思,还是乖乖呆在你的烈风殿颐养天年吧。” 洛秀失踪了,宋锦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被鬼白抓走了。 然而越是到关键时刻,宋锦反而越发冷静。 洛秀是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忽然想起了那个诅咒。 你所爱的人都会因你而死,这是我给你的诅咒,生生世世,如影随形。 宋锦脸色一时有些发白,站都站不稳。 寒星眸光担忧的望来:“神女……。” 宋锦摆了摆手:“我没事,关于圣果失窃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鬼白既然隐匿了行踪,她是找不到的,她等着他亲自找上门来。 此行来巫山主要是为了圣果,她不会忘了自己的目的。 寒星愣了愣,遂即垂下脑袋:“圣果是在一星期前丢失的,当时巡逻的是月长老,圣果丢失的事情被瞒了下来,毕竟一旦传出可能会引起族人恐慌。” “月长老吗?”宋锦眯了眯眼。 “当时还有什么可疑情况?” 寒星抿了抿唇,宋锦见此道:“你但说无妨。” “当时属下曾看到雨长老出现在附近,行踪很是可疑。” 宋锦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寒星,他为什么选择缄口,又为什么对她说实话。 他是个聪明人。 宋锦想到什么,唇边笑意加深。 原来如此。 —— 卫家,卫天宝经过几天的休养,身体已经渐渐复原,但脸上的伤依旧没下去。 丫鬟给他喂药的时候,他忽而抓着丫鬟的手,一下子就把人拽到床上去,欺身而上,猴急的就去亲丫鬟的脸。 丫鬟吓了一跳,赶忙推搡着身上的人,下一刻,却换来对方狠狠的一巴掌。 “老子上你是看得起你,矫情什么矫情,憋了好几天了,让老子爽一回,有你好日子过。” 丫鬟抽噎着从了。 毕竟从知道服侍少爷的那一天起,就知道终会有这么一天的。 卫天宝厌恶的翻身下来,很快门外进了两个低眉顺眼的小厮,一个去收拾床铺,把早已经被凌虐致死的丫鬟抬下去,另一个准备了洗漱的东西,伺候卫天宝洗漱。 卫夫人站在门口,拿着帕子在鼻尖挥了挥。 “这小子,总这么下去可不行。” 想到什么,她扭头问身后的丫鬟,“百里神医还是没有答复吗?” 丫鬟沉默的垂下脑袋。 卫夫人烦躁的挥了挥手帕,转身就走。 —— 卫夫人正在结算这个月的花销,身为当家主母,她必须把每一步都做到位,虽然累点苦点,可看着家里井井有条的,还是挺自豪的,很多人虽然背后骂她为人刻薄寡恩,可对她的能力手段还是很赞赏的。 “夫人,雨长老来了。”丫鬟走过来说道。 卫夫人懒懒的抬了抬眼皮,拨弄算盘的手却没停下,噼里啪啦的熟练极了。 “快请进来。” “回夫人,雨长老直接去了少爷的院子。” 卫夫人哼了一声,扔下手中的账本,“真以为自己当了长老翅膀就硬了,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出来的?回到家竟然不第一时刻拜见哥哥嫂子,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嫂子了?”其实她心底是嫉妒这个小姑子和自己儿子亲,好多次儿子都在她耳边抱怨姑姑怎么还不来看他。 姑姑姑姑,明明她才是他的亲娘,这个小兔崽子胳膊肘总往外拐,简直气死她了。 “不行,走,跟我去看看。”万一卫玉给小宝说她的坏话,儿子不是就更不跟她亲了?她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情况发生。 听说雨长老来了,刚从府外回来的卫峰立刻去了卫天宝的院子。 “阿宝,今天感觉怎么样?”卫玉摸着卫天宝的脑袋,关心的问道。 装瘸的卫天宝立刻哼哼哈哈的,“姑姑,我觉得我要死了,呜呜……我还没活够,我真的不想死啊,姑姑你一定要给我报仇啊。” 卫玉眸低飞快的划过一抹厉色,笑道:“阿宝,姑姑是不会让你死的。” “那你帮阿宝把打我的白衣女人抓到,我一定要狠狠的报仇,姑姑,好不好嘛。” 卫玉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好,一切都依阿宝的。” “嘻嘻,阿宝就知道姑姑对阿宝最好了。”卫天宝立刻抱着卫玉的手臂,撒娇的说道。 房梁上,宋锦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勾唇。 听到门外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宋锦一手结印,忽而朝床上的卫天宝射去。 卫天宝怔了怔,遂即更紧的抱着卫玉的腰,整个脸几乎都埋到了卫玉的胸口。 “姑姑,你要是我的亲娘就好了。” 卫玉瞳孔骤然紧缩,有什么要破齿而出,却被她生生忍下,忍得眼眶都红了,一下一下温柔的拍抚着卫天宝的背。 “阿宝,你在我心中,就如同我的亲生儿子一般,姑姑没有孩子,老了还指望你养老送终呢。” 卫天宝撅着嘴巴:“姑姑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了。” “可是我这身体,哎……卫家三代单传,到了我这一代,注定要绝后了。” 卫玉眼底的愧疚一闪而逝,“阿宝乖,姑姑会让你没事的。” 卫天宝眼底划过一抹幽光,“真的吗?难道姑姑认识百里神医吗?娘说只有百里神医才能治好我,否则我这辈子都可能……。”说着说着就垂下了脑袋。 “姑姑说会好,就一定会好的,难道你连姑姑的话都不听了?” “多远都听见你们俩的说话声,阿宝,多大了还没大没小的,跟姑姑还这样撒娇。” 随着说话声,下一刻,卫峰大步走了进来。 看到卫峰,卫天宝下意识缩了缩肩膀,卫峰从小就对他管得很严,所以他最害怕自己亲爹。 卫玉看向来人,神色有些不自然,咳嗽了一声,开口喊道:“大哥。” “阿玉来怎么不派人通知我一声,我好扫榻相迎。” “都是自己家里,哪那么多规矩。”卫玉扭头说道。 374 偷龙转凤 “阿宝,今天感觉怎么样了?”卫峰这才想起关心自己儿子。 卫天宝头埋在卫玉怀里,闷闷道:“死不了。” 卫峰眉头一皱:“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卫天宝哼道:“我就是这样说话的,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卫峰看他那不成气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就去拽卫天宝的胳膊,嘴里骂道:“成天就会惹祸,自己躲女人背后,让你姑姑跟你娘给你擦屁股,你好意思吗你?” 卫天宝梗着脖子吼道:“卫峰,我的事不要你管,给老子滚。” 卫峰被这大不敬的话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扬手就去扇卫天宝巴掌,被卫玉眼疾手快的握住了。 “大哥,天宝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他吧。” 卫天宝在卫玉肩膀上探出一颗脑袋来,“我就是故意的,老头儿,有本事你来打我啊?” “你……你这个逆子,简直要气死我。”话落不管不顾就要朝卫天宝打去。 卫玉暗道这孩子今天性子怎么这么怪,但却不会真的让卫峰伤害到卫天宝。 她一面护着卫天宝,一面去拉卫峰:“大哥,这孩子最近心情不好,您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他心情不好那都是作的,怪的了谁?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他,否则他还不给我上房揭瓦去,还敢自称老子,让他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老子。” 卫峰也是个暴脾气,烈起来谁都拦不住,偏生卫天宝还嫌火不够烈,在后边使劲的煽风点火,卫峰即使没多少气这会儿也被气的七窍生烟了。 卫玉瞪了卫天宝一眼:“你啊你,就不能少说一句?” “大哥,天宝这孩子精神不太正常,你就别跟他计较了。”夹在两人之间,卫玉很是无奈的说道。 结果卫天宝越说越离谱,卫峰气的非得打死他,卫玉忽然大吼道:“他是我儿子,你不准打他。” 卫峰愣住了,卫天宝也愣住了。 反应过来的卫玉脸色立刻就白了,遂即赶紧补救道:“我虽然是小宝的姑姑,可我从小就拿他当亲儿子看待,你要打他得先过了我这关。” 这个谎两人都信了,但随即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萦绕在两人心间,怎么想都没有头绪。 不知道在门外站了有多久的卫夫人一脸若有所思,遂即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转身匆匆而去。 等终于安抚住卫峰,对方留下一句“竖子不可教也”拂袖匆匆而去。 卫玉无奈道:“你干嘛要故意惹你爹生气?” 卫天宝一脸不以为意:“他就那样,见谁都跟欠他钱似得,看他气的跳脚的样子,你不觉得很解气吗?” 卫玉叹了口气,“你这孩子……。” 卫天宝遂即话锋一转,眸底划过一抹恨意:“因为我恨他。” 卫玉愣了愣,下意识问道:“为什么?毕竟他也是为了你好。” 卫天宝勾着薄唇冷笑,看起来有些疯狂:“要不是因为他,我怎么可能会是这样一副身体,他肯定做了什么缺德事,报应到我身上来了,我真的恨死他了,如果有来生,我绝对不要再托生到我娘的肚子里。” 卫玉神色一瞬间变得黯然,抿了抿唇,问道:“你、也恨生你的那个女人吗?” 卫天宝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生我的是我娘,什么那个女人,她对我蛮好的,我倒不是太恨她。” 卫玉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模糊:“你放心吧,姑姑会让你没事的。” 离开卫家,卫玉径直回了自己的寝宫,她关了殿门,吩咐守在门外的弟子,她要闭关,任何人不得打扰。 进到密室,只见悬在半空中的一个东西,正发出淡淡的光芒,将整间密室都映的明亮起来。 卫玉看了眼那东西,犹豫了半晌,盘腿坐下,开始炼化。 圣果不能直接服用,否则小宝那半残的身体根本经受不了,直接就会灰飞烟灭的,圣果采集天地灵气孕育而生,经过千年的培育,其灵气早已达到至臻化境的地步。 她必须耗费毕生的修为,才能炼化圣果,只有这样,才能不伤害到小宝。 小宝,娘即使付出所有,也要让你达成所愿。 宋锦站在七重山的一颗松树顶上,遥遥看着长老寝宫顶上隐约的灵气,勾唇冷笑。 真的是她。 寒星也看到了,不由得惊讶道:“怪不得那日看她那么可疑,原来是监守自盗。” 宋锦看了一眼,转身飞离而去。 圣果灵力太强,即使是她如今的身子,也不见得能无恙,这样也好,她直接坐收渔翁之利。 一天一夜后,洛秀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宋锦内心焦灼,面上却耐心沉稳的等待着。 几位长老已经决定,于三天后的午时举行祭天大典,祷告众神,庆祝神女归来。 宋锦对此没有异议。 她量定鬼白会在三日后现身。 —— 卫玉看着掌心和普通果子没什么两样的果子,它的个头有些小,看起来像李子一般大小,然而它却是紫色的,那颜色深的发亮,不知道的还以为有毒,其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紫光,看起来润滑又温润,没有一丁点瑕疵。 就是这么个果子,人吃了能长生不老,灵兽吃了能洗髓化形,而族人吃了,则能修为大涨,永生不灭。 在这颗果子面前,什么病都能除。 小宝,你等着,娘来救你了。 把果子揣怀里,卫玉起身匆匆离开寝殿。 卫天宝觉得他娘今天有些怪,看着他的眼神毛毛的,让他不由自主的有些害怕。 “娘,你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脸上长花了吗?”说着伸手摸了摸脸。 卫夫人笑了笑,垂眸掩去眸底的冷意。 “你这眉眼,和你爹长的是越发像了,不过这眼睛倒是像了你姑姑。” 卫天宝不以为意道:“都说侄子像姑,这不是很正常吗?” 卫夫人目光忽然像刺一样紧缩了下,遂即若无其事的笑笑:“也是。” “娘,我姑姑今天怎么还没来,她上次走的时候说了今天来看我的。”卫天宝目光频频往门口方向望去。 卫夫人一下就被刺激到了,怒声道:“姑姑姑姑,你眼里只有你那个姑姑,还有我这个亲娘吗?感情我给别的女人白眼了一个儿子。” 卫天宝皱了皱眉:“娘,你发什么神经呢?” 他以前说话就是这么没大没小的,卫夫人宠溺他,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然而今天卫夫人却一下子冲上来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厉声道:“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是你娘,你什么口气跟我说话?” 卫天宝被打的愣了愣,以前他娘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舍得碰他,今天竟然会打他?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卫玉一下子就冲了进来,把卫天宝护在怀中,不解的看向卫夫人:“大嫂,小宝究竟做什么事惹得您这么生气?” 一看到这女人,卫夫人冷冷勾了勾唇。 “我教训自己儿子,你这女人瞎凑什么热闹?想要儿子自己生去,生不出来就别惦记人家儿子。” 卫玉脸色白了白,下意识搂紧了怀中的卫天宝:“大嫂,您消消气,等您冷静下来咱们再谈。” 卫夫人叉腰站在原地,眉目冷戾,当家主母的气势大开,还真挺唬人的。 “我现在就很冷静,我刚才的话没听见吗?你是聋了吗?我在教训我儿子,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卫玉看着这忽然像变了一个人的卫夫人,下意识蹙了蹙眉。 “大嫂,你究竟怎么了?” 卫夫人冷笑:“我怎么了?你不是很清楚吗?这个儿子气死我了,今天我就要打死他,你们谁拦我我跟谁急。” 话落抽出墙上的佩剑就朝卫天宝刺去,出手竟是存了杀机,毫不留情。 374 偷龙转凤 “阿宝,今天感觉怎么样了?”卫峰这才想起关心自己儿子。 卫天宝头埋在卫玉怀里,闷闷道:“死不了。” 卫峰眉头一皱:“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卫天宝哼道:“我就是这样说话的,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卫峰看他那不成气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就去拽卫天宝的胳膊,嘴里骂道:“成天就会惹祸,自己躲女人背后,让你姑姑跟你娘给你擦屁股,你好意思吗你?” 卫天宝梗着脖子吼道:“卫峰,我的事不要你管,给老子滚。” 卫峰被这大不敬的话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扬手就去扇卫天宝巴掌,被卫玉眼疾手快的握住了。 “大哥,天宝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他吧。” 卫天宝在卫玉肩膀上探出一颗脑袋来,“我就是故意的,老头儿,有本事你来打我啊?” “你……你这个逆子,简直要气死我。”话落不管不顾就要朝卫天宝打去。 卫玉暗道这孩子今天性子怎么这么怪,但却不会真的让卫峰伤害到卫天宝。 她一面护着卫天宝,一面去拉卫峰:“大哥,这孩子最近心情不好,您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他心情不好那都是作的,怪的了谁?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他,否则他还不给我上房揭瓦去,还敢自称老子,让他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老子。” 卫峰也是个暴脾气,烈起来谁都拦不住,偏生卫天宝还嫌火不够烈,在后边使劲的煽风点火,卫峰即使没多少气这会儿也被气的七窍生烟了。 卫玉瞪了卫天宝一眼:“你啊你,就不能少说一句?” “大哥,天宝这孩子精神不太正常,你就别跟他计较了。”夹在两人之间,卫玉很是无奈的说道。 结果卫天宝越说越离谱,卫峰气的非得打死他,卫玉忽然大吼道:“他是我儿子,你不准打他。” 卫峰愣住了,卫天宝也愣住了。 反应过来的卫玉脸色立刻就白了,遂即赶紧补救道:“我虽然是小宝的姑姑,可我从小就拿他当亲儿子看待,你要打他得先过了我这关。” 这个谎两人都信了,但随即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萦绕在两人心间,怎么想都没有头绪。 不知道在门外站了有多久的卫夫人一脸若有所思,遂即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转身匆匆而去。 等终于安抚住卫峰,对方留下一句“竖子不可教也”拂袖匆匆而去。 卫玉无奈道:“你干嘛要故意惹你爹生气?” 卫天宝一脸不以为意:“他就那样,见谁都跟欠他钱似得,看他气的跳脚的样子,你不觉得很解气吗?” 卫玉叹了口气,“你这孩子……。” 卫天宝遂即话锋一转,眸底划过一抹恨意:“因为我恨他。” 卫玉愣了愣,下意识问道:“为什么?毕竟他也是为了你好。” 卫天宝勾着薄唇冷笑,看起来有些疯狂:“要不是因为他,我怎么可能会是这样一副身体,他肯定做了什么缺德事,报应到我身上来了,我真的恨死他了,如果有来生,我绝对不要再托生到我娘的肚子里。” 卫玉神色一瞬间变得黯然,抿了抿唇,问道:“你、也恨生你的那个女人吗?” 卫天宝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生我的是我娘,什么那个女人,她对我蛮好的,我倒不是太恨她。” 卫玉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模糊:“你放心吧,姑姑会让你没事的。” 离开卫家,卫玉径直回了自己的寝宫,她关了殿门,吩咐守在门外的弟子,她要闭关,任何人不得打扰。 进到密室,只见悬在半空中的一个东西,正发出淡淡的光芒,将整间密室都映的明亮起来。 卫玉看了眼那东西,犹豫了半晌,盘腿坐下,开始炼化。 圣果不能直接服用,否则小宝那半残的身体根本经受不了,直接就会灰飞烟灭的,圣果采集天地灵气孕育而生,经过千年的培育,其灵气早已达到至臻化境的地步。 她必须耗费毕生的修为,才能炼化圣果,只有这样,才能不伤害到小宝。 小宝,娘即使付出所有,也要让你达成所愿。 宋锦站在七重山的一颗松树顶上,遥遥看着长老寝宫顶上隐约的灵气,勾唇冷笑。 真的是她。 寒星也看到了,不由得惊讶道:“怪不得那日看她那么可疑,原来是监守自盗。” 宋锦看了一眼,转身飞离而去。 圣果灵力太强,即使是她如今的身子,也不见得能无恙,这样也好,她直接坐收渔翁之利。 一天一夜后,洛秀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宋锦内心焦灼,面上却耐心沉稳的等待着。 几位长老已经决定,于三天后的午时举行祭天大典,祷告众神,庆祝神女归来。 宋锦对此没有异议。 她量定鬼白会在三日后现身。 —— 卫玉看着掌心和普通果子没什么两样的果子,它的个头有些小,看起来像李子一般大小,然而它却是紫色的,那颜色深的发亮,不知道的还以为有毒,其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紫光,看起来润滑又温润,没有一丁点瑕疵。 就是这么个果子,人吃了能长生不老,灵兽吃了能洗髓化形,而族人吃了,则能修为大涨,永生不灭。 在这颗果子面前,什么病都能除。 小宝,你等着,娘来救你了。 把果子揣怀里,卫玉起身匆匆离开寝殿。 卫天宝觉得他娘今天有些怪,看着他的眼神毛毛的,让他不由自主的有些害怕。 “娘,你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脸上长花了吗?”说着伸手摸了摸脸。 卫夫人笑了笑,垂眸掩去眸底的冷意。 “你这眉眼,和你爹长的是越发像了,不过这眼睛倒是像了你姑姑。” 卫天宝不以为意道:“都说侄子像姑,这不是很正常吗?” 卫夫人目光忽然像刺一样紧缩了下,遂即若无其事的笑笑:“也是。” “娘,我姑姑今天怎么还没来,她上次走的时候说了今天来看我的。”卫天宝目光频频往门口方向望去。 卫夫人一下就被刺激到了,怒声道:“姑姑姑姑,你眼里只有你那个姑姑,还有我这个亲娘吗?感情我给别的女人白眼了一个儿子。” 卫天宝皱了皱眉:“娘,你发什么神经呢?” 他以前说话就是这么没大没小的,卫夫人宠溺他,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然而今天卫夫人却一下子冲上来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厉声道:“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是你娘,你什么口气跟我说话?” 卫天宝被打的愣了愣,以前他娘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舍得碰他,今天竟然会打他?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卫玉一下子就冲了进来,把卫天宝护在怀中,不解的看向卫夫人:“大嫂,小宝究竟做什么事惹得您这么生气?” 一看到这女人,卫夫人冷冷勾了勾唇。 “我教训自己儿子,你这女人瞎凑什么热闹?想要儿子自己生去,生不出来就别惦记人家儿子。” 卫玉脸色白了白,下意识搂紧了怀中的卫天宝:“大嫂,您消消气,等您冷静下来咱们再谈。” 卫夫人叉腰站在原地,眉目冷戾,当家主母的气势大开,还真挺唬人的。 “我现在就很冷静,我刚才的话没听见吗?你是聋了吗?我在教训我儿子,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卫玉看着这忽然像变了一个人的卫夫人,下意识蹙了蹙眉。 “大嫂,你究竟怎么了?” 卫夫人冷笑:“我怎么了?你不是很清楚吗?这个儿子气死我了,今天我就要打死他,你们谁拦我我跟谁急。” 话落抽出墙上的佩剑就朝卫天宝刺去,出手竟是存了杀机,毫不留情。 375 卫玉一惊,想也不想抽手夺过卫夫人的剑,卫夫人狠狠往后跌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大嫂……。”卫玉扔了剑就想要去扶她。 卫夫人猛然甩开她的手,抬眸阴沉的看了她一眼,讥讽的笑道:“卫玉,我真是小看你了。” 卫玉被那样的眼神看的很不舒服:“大嫂,你究竟怎么了?” 卫夫人呵呵冷笑一声,目光如淬了毒的般盯着她:“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不知道吗?” 卫玉心惊了一瞬,随后摇头,不可能,大嫂怎么可能会知道? 卫夫人看她那瞬间变幻的脸色,更是确定,不由得怒从心起,爬起来冲过去就是朝卫玉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两大巴掌,“你这个贱人,瞒得我好苦,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卫玉猝不及防下被狠狠扇了两巴掌,等反应过来她一把推开卫夫人,脸颊火辣辣发烫,不由得冷冷看向跟疯了似的卫夫人。 “大嫂,请自重。” “自重?你跟我说自重?卫玉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话?”卫夫人冷笑着步步紧逼,在这样的气势下,卫玉竟有些不知所措。 “大嫂,你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卫夫人眼底划过一抹深浓的讥讽:“怎么可能是误会呢?到现在你还想瞒我,小贱蹄子,这些年我被你骗的好惨的。” 这时卫峰从外边走进来,看到两人的样子,皱眉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看到卫玉脸上的巴掌印,气的质问卫夫人:“你到底在干什么?” 卫夫人看着卫峰因为卫玉挨了一巴掌就对她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癫狂的模样令人心惊。 卫峰皱眉:“疯疯癫癫的,成何体统,你向小玉道个歉,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卫峰。”卫夫人忽然大吼一声,“这么多年我算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卫峰眉头蹙的更深,“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想要我儿的性命……。” “你儿子不是在这儿呢吗?”卫峰指着床上一脸懵逼的卫天宝说道。 卫夫人呵呵冷笑两声:“他不是我儿子。” “你瞎说什么?” 卫玉脸色一下子变的惨白,想要阻止卫夫人接下来的话,然而卫夫人却先他一步开口了。 “因为他是你跟你妹妹*的孽种。” “咣当”卫天宝从床上栽下来了。 卫峰似是不明白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每一个字他都理解,可怎么组合在一起他就不明白了呢?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卫夫人忽然指着僵怔住的卫玉,阴冷的笑道:“你问问你的好妹妹啊,她最清楚。” 卫峰蹙眉看向卫玉,声音不自觉威严起来:“你大嫂说的是不是真的?” 卫玉摇头:“我……我不知道。” 她整个人都懵了,为什么大嫂会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该是这样的? 她如果还有理智的话,就该竭力否认,否则不止是她,他们三个都跑不了。 然而她天性懦弱,虽然当了长老之后性子有所长进,可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再怎么样她骨子里的懦弱也改变不了,遇到事情首先就怂了。 卫夫人不屑的冷笑了一声:“我和你洞房花烛的那晚,你是不是有一个时辰不知所踪?回来后酒气熏天,我在你身上还发现了女人的长发,顾忌是新婚我就没和你计较,但这件事一直跟一根刺一样扎在我心口十几年了,你可知道你那一个时辰都干嘛去了?” 卫夫人的逼问让卫峰下意识皱眉,时隔久远,他实在记不起来了,更何况他一喝酒就断片,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卫夫人看他那样子就不知道,扭头看向卫玉,步步紧逼:“你从小就爱慕自己的兄长,这是一份不能为人所知的情感,否则你就会被钉在耻辱柱上,但是日久天长,感情越来越浓烈,哥哥成亲了,你很不开心,闷闷不乐的你发现哥哥一个人醉倒在湖边,一时情迷……。” “不要再说了。”卫玉忽然大吼一声,脸色惨白惨白的。 卫夫人冷冷勾唇:“后来你发现自己怀孕了,又不舍得打掉孩子,恰好大嫂也在这时候传出怀孕的消息,你计上心来,衬大嫂分娩的时候,掉包了她的孩子……。” 说到这里,卫夫人猛然冲上去抓住卫玉的衣领,“我的孩子呢?你把我的孩子弄到哪里去了?你这个贱人,让我给你养了十六年孽种,却让我们骨肉分离十几年,你好狠毒的心……。” 卫玉忽然抬眸,冷笑道:“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他的下落,永远都别想知道。” “你……我和你拼了。”卫夫人一下子把卫玉推倒在地上,两人翻来覆去的撕扯起来。 卫峰早已被这个消息震惊的找不到北,这不是真的,一定是梦…… 耳边是两个女人疯狂的叫骂,重重的叹息一声,整个人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 “都住手。” 两人顿了顿,但也仅是那么一下,下一刻又开始新一轮的撕扯起来。 卫天宝才是最震惊的那个,忽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竟然是这样的身世。” 听到卫天宝的声音,卫玉僵了僵,忽然推开压在身上的卫夫人,连滚带爬的跑向卫天宝。 “小宝,都是娘的错,要怪就怪娘吧。” 卫天宝冷冷看着面前的女人,怪不得从小这个姑姑就最疼爱自己,原来她竟然是自己的亲娘…… 但只要一想到自己是兄妹*生下的,就恶心的不能不行,忽然趴在床沿上呕吐起来。 “小宝,小宝你怎么了?”卫玉伸手就要去拍他的背,忽然被卫天宝一把推开,那样嫌恶的眼神,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卫玉心疼的不能自已,想到什么,赶紧掏出怀中的东西“小宝,你把这个吃了,你的身体就会变成正常人,而且灵力大增,长生不老,娘亏欠你这么多,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卫夫人眼眸一眯,忽然冲过去从卫玉手中躲过那个盒子,哈哈大笑起来:“圣果?竟然经过炼化的圣果,我能长生不老了,我能长生不老了。” “你还给我。”卫玉话落就要去争,两人打斗的时候盒子忽然就抛了出去,眼看就要跌落在地上,这时候,门外伸进来一只修长如玉的纤纤素手,轻飘飘的接住了盒子。 两人都愣住了。 “真热闹啊。” 婉转空灵的女子声音响起,却不知为何,这房间的温度陡然冷却了几分。 一个白衣女子踏进了房间。 她出现的那一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了,唯她所在的地方是永恒的。 卫天宝目光忽然就亮了,不正是那天在宋家见到的那位绝色女子吗?这些日子他是日思夜想,连梦里都是她的身影,没想到她竟然主动出现了。 宋锦直接忽略卫天宝那色迷迷的眼神,伸手打开盒盖,看了眼那颗圣果,唇角勾着一抹微笑。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合上盖子,朝卫玉晃了晃盒子,笑的有几分狡黠。 “谢了。” 卫玉瞳孔骤然一缩,下意识就要抢过来,宋锦轻轻侧身,卫玉就扑了个空。 宋锦微笑道:“雨长老,偷盗圣果,身为长老,你应该很清楚刑罚吧。” 卫玉脸色白了白,下意识就要逃,下一刻,寒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堵住了她的路。 卫玉绝望的闭上眼睛。 宋锦冷哼一声“雨长老监守自盗偷盗圣果,按巫山律法该当何罪?”宋锦凛然的声音骤然响起,一字一句清晰的敲在卫玉心头。 寒星*的声音道:“应处以极刑。” 宋锦甩袖离开:“先把她押入天牢,等祭天仪式后,再论罪行处。” “是。”寒星走过来,面无表情的道:“雨长老,走吧。”他的语气更多的是讽刺。 卫夫人下意识就要追上去:“别走,你还没告诉我我儿子的下落。” 卫玉忽然扭头看了她一眼:“大嫂,你当初生下的是一个死胎……。” 看到卫夫人猛然愣住的神色,闭了闭眼,又看了眼卫天宝,卫天宝目光落在那白衣女子身上,忽然想起天宝曾经提过的那个白衣女子,现在终于明白了。 不由得劝诫道:“小宝,以后娘不能再陪你了,以后的人生路需要你自己走下去,刚才那个、是神女,以后你,好自为之吧。”话落万念俱灰的扭头,背影无限凄凉而落寞。 走了,卫家彻底恢复寂静,唯余三个伤痕累累的人。 —— 晚上,宋锦坐在琉璃灯下,把玩着手中的圣果,触手温热,仿佛有源源不断的灵力通过手指传到她的四肢百骸,似乎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打开了。 这圣果真有这么神奇吗? 宋锦一手下意识落在小腹上。 算算时间,她的分娩日也就在这几天了。 等救出洛秀之后,解决了鬼白,她们一起回人间,她再生下孩子。 这时,敲门声响起,桃夭恭敬的声音传来。 “小姐,可需要洗漱?” 宋锦淡淡道:“进来吧。” 下一刻,门自动打开,桃夭端着铜盆走进来。 伺候宋锦洗漱后,桃夭看了眼宋锦的脸色,“小姐不开心吗?” 宋锦挑眉看了她一眼:“难道我表现的就那么明显?” 桃夭笑了笑,那清丽的容颜霎时映亮了这有些灰暗的房间。 “洛公子不见了,小姐当然不开心,这还需要猜吗?” 宋锦看了她一眼:“桃夭,你是千百年来唯一通过*池考验的生灵,” ------题外话------ 本来要存稿五万一下子发出来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尽快本月内完结 376 祭天仪式 宋锦看了她一眼:“桃夭,你是千百年来唯一通过云雨池考验的生灵,世间难得其一,其聪敏不需要我多加赘述,你应该很清楚。” 桃夭垂下脑袋:“奴婢不敢妄自揣测。” “哦,你刚才不是说的很好吗?在我面前,不需要那么拘束。” 桃夭抿了抿唇,想了想说道:“洛公子应该是被鬼白抓走了,鬼白想借洛公子威胁小姐……。” 宋锦看向窗外,巫山的夜晚云雾缭绕,一如她此刻的心,暗沉无依。 “小姐。”桃夭小声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宋锦叹道:“等吧,他既然要威胁我,自然会现身的。” —— “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里来?”洛秀一醒来,就发现自己似乎是在一个虚无的空间里,无穷无尽的黑暗和浓烟将他笼罩,让人心底生出恐惧来。 “小锦……我要见小锦。”他慌忙跑起来,然而浓烟一重重,他永远也冲不破这黑暗的阻隔。 “暮长亭,我等了多少年,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一道嘶哑阴戾的嗓音忽然响起,震耳欲聋。 洛秀停下脚步,警惕的望着四周。 暮长亭?这个人是谁? “哦,我忘记了,这一世,你不叫暮长亭,你叫洛秀。”那声音桀桀阴笑起来,尖利而嘶哑。 洛秀摇头:“你究竟是谁,要干什么?” “不认识我了吗?我们是老朋友啊,因为我的诅咒,你和灵沼九世悲剧,第十世依旧如此,怎么,想起来了吗?” 洛秀忽然捂着脑袋,滚落在地上,一些散碎的片段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头疼的要爆裂了。 他脸颊充血,面色痛苦,仿佛在压抑着巨大的悲伤。 “不……。” “哈哈哈哈……有我在,你们永远都别想在一起,很快,在那一天,我要你最爱的人亲手杀了你……。” —— “洛秀……。” 宋锦忽然从床上直起身来,额头上冷汗滚落。 做噩梦了。 她梦到了暮长亭死在灵沼怀里的那一幕。 是灵沼将剑亲手刺进了暮长亭胸口。 灵沼亲手杀了她最爱的人。 怎么会这样? 宋锦忽然开始心慌起来,不行,她绝不会让悲剧再一次发生。 宋锦直接飞到九重神殿,殿门无风自开。 “六大长老何在?” —— 三天后,在云雨台举行祭天仪式,昭告神女回归。 那一天,全族人都会到场,举行跪拜仪式。 今日,巫山的天格外的蓝,却蓝的有些不正常,像是颜料涂上去似得。 喜鹊飞到树枝上,叫声有气无力,湖水里鱼儿翻着白肚。 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今日有大祸。 宋颉在门外敲了敲门:“姐,时间到了。” 桃夭给宋锦套上外衫,银白色的袍摆长长的拖曳于身后,圣洁而高远。 桃夭拉开门,宋颉看到背对他而立的少女,心中莫名升了一丝敬意。 “神女……。” 宋锦缓缓转身,双眸悠远沧寂,仿佛倒映着这个世间一切的苍海浮沉,亘古不变的幽深无垠,如同日月星空,深沉而浩渺。 宋颉看呆了,下意识就要跪下去。 这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 宋锦轻轻挥了挥手,宋颉便被一股力道带着直起了身子。 宋锦越过他朝门外走去,一眨眼的时间,已经飘到三丈开外,那身形飘渺如风,只看得到一道残影。 宋颉下意识看向桃夭,桃夭无奈的朝他耸了耸肩。 这就是神女的力量,集天地灵气,化无形为有形,化万物为己用。 两人连忙飞身跟上去。 祭天台上,一切准备就绪,五大长老各司其职,分别代表五个方位,祭台下,乌压压站满了族人,人人一脸虔诚的望着高台方向。 这时,东西两个方向同时飞来两道身影,一黑一白,袍身分别绘有硕大的日月图案,代表一阴一阳,正是左右护法。 两人轻飘飘立在高台上,袍角无风而动,充满一种圣洁的意味。 族人恭敬的垂下脑袋。 “帝辟阴阳兮,造化张,神生气政兮,精华光,圆覆方载兮,兆物康……。” 低沉的唱喝声悠悠响起,这声音如能穿透天空和大地,带着一种古老的力量,穿透人的心扉和灵魂。 “帝垂听兮,义若亲,子职庸昧兮,无由申,册表荷鉴兮,泰号式尊……。” 这是一道清灵的女声,不同于刚才那声音的沉缓生机,反而有种春风化雨般的温暖柔和,让人彻底放松下来。 左右护法高声唱喝,族人虔诚聆听。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今有神女,故拜今朝。” 遥远的天边祥云浮掠而来,一宽袖飘摇的女子临风而来,彩带飞扬,墨发凌空,缓缓降落在高台上,袍身上有银色的暗纹如水波般流动,在阳光下耀眼夺目。 “呼啦啦”跪了一地。 “神女在上,佑我巫族,百世荣耀,千秋流芳。” 一声声震耳欲聋,在天地间悠悠回荡,极为震撼。 女子拂袖转身,绝美的面容上是一抹清浅柔和的微笑,眉间一抹银色暗纹,为其平添了凛然圣洁。 “起吧。”明明没怎么用力的声音,却带有极强的穿透力,在每一个人耳边回响,心底不由得一震,继而一种深深的敬仰从心底弥漫而起。 “祭天仪式,现在开始。” 随着唱喝声,焚香迎神。 云长老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上边放着三盅酒,宋锦接过第一杯,挥袖洒在地上。 掷杯筊请问神明之降临。 神明既将,敬第二杯酒。 “祈祷我神巫族人寿年丰,繁荣昌盛,世世代代,香火不息。” 台下族人跟着唱喝。 敬第三杯酒。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飘来一阵乌云,狂风大作,天地一时陷入昏暗中。 宋锦面不改色的敬完最后一杯酒,将杯子放在托盘上,挥袖转身。 天空如同一轮漩涡,旋风刮得天地失色,族人震惊莫名。 天降惩罚吗? 宋锦冷眼看着,薄唇微勾:“鬼白,你终于来了。” 只见那漩涡逐渐变成一张狰狞的鬼脸,五官随着风速而极速变动,极为恐怖。 “哈哈哈哈……灵沼,我终于回来了,你有没有想我?” 两大长老蹙眉看着天边的漩涡,“鬼白终于现身了。” 联合五大长老开始对鬼白发动攻击,然而那力量却如石沉大海。 宋锦淡淡道:“这不是他的本体,没用的。” 日护法冷声道:“克制鬼白的上古宝剑随宋媤封印在云雨池底,这可该如何是好?” 宋锦站在那里没动,即使风雨来袭,也依旧云淡风轻,就这份淡然,便让人心头的紧张恐惧无端消散了许多。 “我不是灵沼,我是宋锦,真正的灵沼早在很久以前就死了。”宋锦淡淡的说道,毫不意外的看到鬼脸越发狰狞起来,这证明他正处在暴怒的边缘。 天地风声越来越大,几乎要陷入黑暗中。 族人有的差点被刮飞。 宋锦挥了挥袖子,一阵光波笼罩着族人,为他们消免了风暴。 “你在逃避什么,你是灵沼,你就是灵沼。” 声音忽然大吼起来,处在暴怒中,听的人心肝发颤。 宋锦冷笑一声:“逃避的人是你才对,灵沼早就已经死了,我是宋锦。” “不可能,你就是灵沼,你是她的转世,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宋锦眼底划过一抹冷芒:“我是我,她是她,我永远不可能是灵沼,而灵沼,也永远不可能是我,只要你把洛秀交出来,我会给你一个重新轮回转世的机会,来世好好做人,否则,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做人有什么好的,我才不要去做人,灵沼,你不想承认没关系,但你的老情人儿,你不想见了吗?” 宋锦眉眼一沉,“把他给我交出来。” “啊让我想想,是该叫他暮长亭呢,还是该叫他洛秀,毕竟你不承认自己是灵沼,那我就姑且叫他洛秀,但如果你是宋锦,一个洛秀似乎不够,你的另一个老情人儿,不知你是否还记得?” “你到底想干什么?” 随着宋锦话音刚落,世界忽然变了。 变化也仅在一瞬间。 还是熟悉的地方,水木春城的公寓内,男人在厨房里忙碌。 老把戏,想把她带入幻境中,毕竟这是鬼白的拿手好戏。 宋锦根本不上当,一手激发灵识,想要打破幻境,然而这个幻境融合了鬼白的魂力,她一时之间无法打破。 毕竟鬼白是吸收天地灵气而生的魔物,和神女拥有同等的灵力,只不过一阴一阳,一正一邪,某个方面来说,分庭抗礼。 宋锦走到沙发上坐下,闭目养神。 这时候,齐歌走了出来,看到她,笑着说道:“回来了,今天拍戏累不累?” 她闭着眼睛不说话,内心某个地方,蓦然动了动。 和上次幻境不同,这个齐歌,给她感觉太过真实,就像是有血有肉的真人一样,呼吸着这个世界的空气,如此鲜活的存在着。 宋锦深吸口气,克制着体内的燥乱。 齐歌走到她身边坐下,抬手就去摸她的头发,宋锦身体僵了僵,飞快的往旁边挪了挪。 齐歌眼底露出一抹失落,面上却强颜欢笑:“我给你煮了你最爱喝的鲫鱼粥,先去洗手换衣服,等会儿就可以喝了。” 宋锦坐在那里没动,充耳不闻。 齐歌叹了口气,起身去了厨房。 没过多久,他端着粥碗走出来,坐在宋锦身边,就要亲自喂她,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来张嘴。” 香味扑鼻而来,刺激着她的味蕾,宋锦抬眸看了他一眼,正对上男人温柔的目光。 宋锦下意识张开嘴,粥喂到她嘴里,软糯香滑,随着食道流进肚里,胃里暖融融的。 男人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乖,把这一碗都喝了。” 这一句话,让宋锦心底生出一抹异样的感觉,她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齐歌。” “嗯?”他挑眉问道。 “你是那一天遇见我的,你还记得吗?” 男人眸光溢出一抹温柔的流光,俊美的面容是如此迷人。 “2月16号那天,我在追击毒蝎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你,那时候你昏迷在路边,不知道有多狼狈。”想到什么,他眯眼笑了起来。 “不对,我第一次遇见你,是在小镇的大街上,那天有庙会,街上很热闹,行人来来往往摩肩擦踵,我站在二楼,一眼就在人群中发现了你,当时我就想,这个世上怎会有如此漂亮的女孩子,真像画儿上走下来的人一般,我想那时起,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 他说的很慢,眼睛一直盯着宋锦的眼睛,让宋锦产生一种错觉。 不是幻境,面前的人,是真真切切的齐歌。 眼角瞥到桌子上放的水果刀,宋锦拿过来,刀锋朝着齐歌手臂落下去,血珠争先恐后的涌出来,那殷红的颜色,深深刺痛了宋锦的眼。 怎么会流血? 齐歌轻“嘶”了一声,捂着手臂,不解的看着宋锦:“你在干什么?” 手里的刀子“啪嗒”掉在地上,宋锦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可能啊……。” 大结局 “什么不可能?小锦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齐歌说着就要伸手去摸她额头的温度。 宋锦猛然后退了一步,这才看清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一件蓝色连衣裙,布料柔软舒服,既显得皮肤白,又勾勒出好身材,根本不是她那件神女袍服。 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她再一次,被困在了幻境中。 然而这一次,太真实太真实了,宋锦几乎以为以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现在她经历着的,才是最真实的。 没有任何漏洞,宋锦的灵力在这里似乎也失去了作用,她就像一个普通人,在经历着人生的悲欢喜乐。 宋锦甚至产生了自我怀疑,难道一切都是她的梦吗? 晚上,月色笼罩大地,月上中天,她依旧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齐歌过来抱她,宋锦看着他的脸,没有反抗。 他把她抱到卧室里,附身看着她的脸,温柔的笑道:“你今天很不对劲,总让我有一种心慌的感觉,好像,你随时都会离我而去。”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心口,目光盯着她的眼睛:“小锦,你永远也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宋锦没有说话,看着近在咫尺这张脸,一眉一眼都是她最熟悉的,手指摸上去,是温热的…… 齐歌拉住她的手,眸光温柔如水:“你到底怎么了?” “齐歌。”她喉头滚动了一下。 齐歌笑着看着她。 “你爱我吗?”她忽然问道。 齐歌愣了愣,遂即轻笑道:“这还用问吗?” 宋锦偏开脑袋:“你如果真的爱我,那就放我离开吧。” “你在说什么?以后我会好好待你和孩子的,不准胡思乱想。” 宋锦猛然推开他,往旁边一滚,利落的滚到地上,齐歌楞了一下,直起身来看着站在地上的宋锦。 “乖……别闹脾气了。”如同哄女儿一样的语气,把宋锦当成了撒娇的小女孩。 宋锦双手紧握成拳,“别装了,你很清楚,我尊重你,也对不起你,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放我离开吧,如果你想在我心底留下一个好印象的话。” “小锦,你到底在说什么?”齐歌从床上下来,宽大的手掌就要去抚摸她的脸,却在即将抚摸到宋锦侧脸的瞬间,宋锦猛然后退了一步。 齐歌伸出去的手就那样僵滞在原地。 “别自欺欺人了,我不爱你,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私,把我困在这个幻境里,我不爱你我说过多少遍了,你听不懂吗?”宋锦终于忍受不了这无休无止的折磨,这样的幻境,是随实施者的心境而改变的,只要他心上有裂痕,就能找到这个环境的破绽,她就能出去,然而打破他的心,最直接的方法…… 对不起……她在心底说。 她看到他依旧是温柔的笑着,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我知道你是累了,这些话我都不会相信的,夜深了,你休息吧。” 他为什么不生气?宋锦看着那张面瘫一样的脸,心脏渐渐下沉。 这不是齐歌,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齐歌。 “你不是齐歌,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他?” 齐歌失笑着摇摇头:“你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我不是齐歌,还能是谁?” 话落转身离开了房间,还很好心的带上了房间门。 宋锦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绝望如同海水般将她淹没。 鬼白最强大的就是幻境,即使是意志最强大的人也无法逃离,因为他控制住了人的心魔,让人永生永世的沉溺在幻境中,想要破解,就必须打破心魔,然而即使是圣人也无法完全消磨心魔,更别提她这个沉溺在七情六欲里的神女。 这个人是齐歌,又不是齐歌,是齐歌的样子,齐歌的声音,齐歌的思想,然而他的灵魂却丢了……宋锦忽然想到什么,双眼一亮。 没错,这个齐歌并不是完整的。 她忽然走了出去,去敲齐歌的房间门,齐歌应该是刚洗完澡,腰上只围着一条浴袍,露出紧实的胸肌和小腹上凸起的腹肌,身材好到爆表。 然而她现在却根本没有心情欣赏,目光盯着他的眼睛,幽深到似要望到他的目光深处。 没错,这个齐歌并不是完整的,因为他的魂魄不全,只有一缕地魂,那么主宰一个人意识的天魂和人魂去哪儿了? 还是说,本来的齐歌就是这样的? 她忽然想到齐歌的身世,天煞命格,极阴之体,克父克母,这样的人生难长久,后来还是他外公求了大师为他逆天改命才算是活了下来,后来保命的符玉丢了,精血难以续养,所以齐歌才会逐渐衰败,直至失踪。 她怀疑齐歌后来死了,但是他又为什么落到了鬼白手中? 他其余的两魂是消失了还是捏在鬼白手中? 还是…… 她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像这样真正的极阴之体可遇而不可求,尤其是天煞命格,除非是有违天理出生,天降惩罚,能符合这个特征的…… 她忽然看向面前的人:“原来你竟然是鬼白的转世。” 面前的人目光渐渐转为赤红,那颜色艳如血,凄如魅,妖异而冰冷。 “你竟然猜出来了,不错,我是齐歌,我也是鬼白。”那人用齐歌面容,却露出最恐怖最惊悚的笑容,令宋锦眉头深皱。 “你把齐歌的天魂和人魂弄到哪儿去了?” “哈哈哈哈,如果我说我吞并了他的灵魂,接收了他所有的记忆,你信吗?” 宋锦暗暗磨了磨牙:“可恶,你这个疯子,霸占了齐歌的身体,你还有理了?” 那人面容忽然阴戾起来:“知道吗?是你亲手杀了他,可怜这个傻瓜到死还在为你着想,知道我为了这一世的转生付出了多少?他却照旧输给了那个书呆子,哈哈哈哈,这样没用的废物死了最好,而我鬼白魂魄归位,只会比之前更强大,灵沼,你再也不是我的对手,你就在这里陪着我,直到地老天荒。” “做你的春秋大梦。”宋锦破口大骂道,没想到齐歌竟然是鬼白的转世,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就解释的通了。 “我究竟是不是做梦你说了不算。”那人忽然大笑起来,走过来就去拽她的手臂,然后大力扯住宋锦,把她往床上拖,宋锦灵力尽失,这个时候显然不是他的对手。 “你放开我……。” “哈哈哈哈…不论你是灵沼还是宋锦,今天我都一定要得到你。”话落整个人就扑了上来,毫无章法的去吻宋锦的嘴,双手胡乱的撕扯着她的衣服。 宋锦踢腾着四肢,却被他双腿压住身体,一只手将她乱抓的手固定到头顶,让宋锦身子不得动弹,然后一只手擎住宋锦的下巴,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的肌肤,眸光贪恋:“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灵沼,你是属于我的。” 话落就去吻宋锦的嘴,宋锦头一偏,他的吻落在她的发间,他却桀桀的笑了,笑声荫凉:“我就喜欢有脾气的,玩儿起来才够味儿。” 宋锦实在无法忍受一个披着齐歌面皮的人对她施暴,侮辱了她,也侮辱了齐歌。 宋锦张嘴就咬舌头,却被对方眼疾手快的卸了下巴,“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 宋锦双眼愤恨的瞪着他,被卸了下巴,说不出话来,要是眼神能杀人,鬼白早已死千百次了。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不觉得我们才是天生一对吗?那个凡人有什么好,太弱了,他根本不能保护你,这个世上只有我才是最懂你的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的眸光,渐渐变的温柔:“灵沼,我爱你。” 她是宋锦,她不是灵沼,这个疯子,然而她现在灵力尽失,根本就不是鬼白的对手,该怎么办? 她心急如焚,绝不能束手就擒,如果真被他玷污了,她还有何脸面去见洛秀? 鬼白伸手拉下她背后连衣裙上的拉链,然后将她身上的连衣裙脱落,露出少女美好的酮体,那双眼睛逐渐变的幽深,染满了欲望。 “鱼水之欢,人间天堂,我只在书上看到过,有人为了繁衍生息,有人为了追求快感,有人却为了爱,和最爱的人做这种事,是这个世上最美妙的事情,今天,我一定要尝尝究竟是怎样销魂的滋味……。” 话落准确的噙住宋锦的唇,攻城略地。 宋锦拼尽所有力气,忽然狠狠咬在他的嘴上,咬的两人嘴上全都是血,她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即使满嘴都是血,鬼白也没放开她,这是一个残暴的充满血腥和死亡的吻。 宋锦的眼泪流了下来,她绝望的想,是不是离不开这里了。 男人在这方面大抵都是无师自通,他虽然表现的笨拙可还是凭着本能找到了感觉,看到她的眼泪,他似乎怔了怔,遂即嘲讽的勾唇:“你还想为那个男人守身如玉吗?别傻了,那个男人根本就不爱你。” 他的手在半空一挥,便出现一副画面,红沙飞扬,那张雕花大床上,一男一女交相勾缠,画面相当淫靡,那个男人的脸…… 不…… 宋锦忽然大叫一声,双眼愤怒而绝望,忽然喷出一口血,那血喷了鬼白一脸,他看着宋锦惨白又灰败的脸,莫名的心脏一阵紧缩。 只见宋锦身上忽然发出一阵淡金色的光波,四周的一切疾速变幻,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宋锦一身神袍在黑暗中如同降世的神氐,袍摆无风自动。 “怎么可能?”黑暗里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 宋锦怎么可能冲破他的幻境? “洛秀在哪儿?”宋锦的声音冷的吓人。 “咯哈哈哈,到这个时候你还在想着他,那个男人跟别的女人玩的很开心,他恐怕早就已经忘了你。” 说着面前出现一副画面,越来越劲爆露骨,那张男人的脸也越加清晰。 宋锦忽然挥袖,画面四分五裂,“这一切都是你制造出来的幻境,你以为我会相信吗?”这是鬼白的拿手好戏,她信才怪。 可是……仅是想想她就无法忍受,更何况强烈的画面刺激,否则她刚才也不可能轻易冲破幻境。 “鬼白,你不要让我失去耐心,否则你连入轮回的资格都没有,我要你魂飞魄散,化为飞灰。” “这就受不了了吗?有更劲爆的我还没拿出来给你看呢,一开始他确实对你很忠贞,可是这个世上,任何男人都逃不了这种诱惑,魔族倾城公主你知道吧,人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倾国倾城,这样的美女,他怎么可能逃得过?” 宋锦深呼吸一口气,森然笑道:“倾城公主早在万年前的大战中就已经死了,魂飞魄散,你最擅长的就是结幻境,想诱我上当也麻烦你看清楚,倾城公主长的有我美吗?更重要的是,倾城公主的标志,眉间的魔火印记,你是忘了还是根本就不知道?这种小儿科的手段也想蒙我,真是太可笑了。” “既然你连最后的脸皮都不要了,就不要怪我不留情。”宋锦忽然飞身而起,一手掐诀,金色的光芒越来越盛,逐渐将宋锦包裹。 只见她一手忽然挥出,淡金色的光芒从她指尖飞出,以一种惊天动地的力量横扫天地。 只能镇压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内她必须要找到上古宝剑,只有用上古宝剑才能彻底封印鬼白。 天边乌云褪散,族人跪拜在地上,朝天磕头。 神女为了保护他们被魔物所害,他们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两大护法神色淡淡,反倒是五大长老面色不怎么好。 就在这时,宋锦忽然出现在高台上,她出现的那一瞬间,台下族人惊喜的大叫起来。 宋锦轻轻抬手,族人瞬间安静下来,其忠诚度让人瞠目结舌。 五大长老立刻围上来:“殿下,您没事吧。” 宋锦摇头:“我必须要找到上古宝剑,否则鬼白难除,世间要大祸临头。” 云长老皱眉:“上古宝剑封印在云雨池池底,云雨池能腐蚀世间万物,包括鬼神灵体,一滴便可侵吞全身,是这个世上最毒最狠的东西,要想得到上古宝剑,就必须穿过云雨池,这个世上还没人能穿过云雨池而毫发无损。” 宋锦微微眯起眼睛:“有一个人可以。” 这时一阵桃花香忽而袭来,天边,一身着粉色仙群的女子临风飞来,周身桃花瓣缭绕,五官端的是一个娇艳明丽,华美灿烂。 “小姐,让我来吧。” 云长老认得这个女人,是神女身边的侍女,她皱眉:“这位姑娘,你要想清楚,云雨池绝非一般地方,进得来出不去。” 桃夭笑道:“我就是从云雨池里出来的。” 云长老惊讶的瞪大双眼:“你……。”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遍,这才发现不对劲,她的本体不是人,那么她…… “她叫桃夭,是第一个从云雨池幻化人形的生灵,她的本体是桃花。”宋锦解释道。 不仅五大长老震惊了,连两大护法都侧目望了过来。 “所以小姐,这个世上只有我才能进去,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将宝剑取回来亲手交给小姐。” 宋锦点点头:“小心点,池底还有守护神兽蛟龙,不可恋战,拿到就离开。” 桃夭临走前,看了宋锦一眼,那眼神很是复杂,宋锦还想再说什么,桃夭已经飞身离开。 高台下的族人中,有一个身披黑袍的人,即使跪着,也比身边的人看起来要高,他眼角偷偷瞥了眼高台的方向,暗暗压下眼底的情绪。 来到这里,就像到了一个玄幻世界,是脱离于他所在的世界而独立存在的一个体系,这里犹如天堂,美丽的不像话,仙境也莫过如是,这里的人都穿着古人的装扮,他们会基本的灵术,和普通的人类没什么差别,看起来却更纯粹一些,他们信仰着神女,这个族群里最至高无上的存在,那个传说中是神氐化身的女子…… 而那个神女,他很熟悉。 由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慢慢接受,他已经完全消化了这个事实。 看来有危难要降临了,不管如何,我都会守护你的,虽然如今我们之间的距离,天地之别。 宋锦飞身到云雨池边,云雨池在巫山之巅,是一个半亩大的池塘,池水十分清澈,还生长着娇艳的荷花,被阳光一照,那水面上便会泛起七彩的光波,水雾朦胧,飘渺而神秘。 这看起来无比清澈的湖水,却是这个世间最毒的东西,无论人神,沾之即死。 她走到池边,云长老立刻担忧道:“殿下小心。” 宋锦看着清澈的湖面上清晰的映出她的身影,手心变幻出一把扇子,将扇头探向湖面,只见那扇面立刻被腐蚀掉了,并且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往上延伸,宋锦手一松,整个扇子都掉进了水里,被湖水彻底吞没,咕咚冒了个泡。 这种腐蚀速度,简直太可怕了,桃夭究竟为何才能闯过这云雨池的洗礼? 宋锦侧了侧眸:“前任神女是不是封印在湖底?” 云长老愣了愣,想起了现任神女跟前任神女的关系,亲母女啊。 她仔细打量了一眼宋锦的脸色,十分淡漠,没有发现别的情绪,不由得回道:“她因为犯了族规,玷污了神女的圣洁之体,所以被两大护法合力封印在了湖底。” 宋锦嘲讽的勾了勾唇:“玷污了圣洁之体?你们难道没有调查过吗?我早已不是处子之身,而且我已怀胎月余,按你们的说法,我是不是也要被镇压在湖底?” 云长老脸色大变,立刻跪在地上,其他长老也都脸色一变快速跪在地上。 “您是真正的巫族神女,是天命所归,是命定神女,属下岂敢……?” 宋锦笑了笑:“天命所归?因为灵沼的转世?” 云长老垂下脑袋。 “好了,都起来吧,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们。”宋锦看了眼波光嶙峋的湖水,眼底划过一抹幽冷。 其他几个长老战战兢兢的起身,却均低着头,不敢去看她的脸色。 这个神女,不仅实力可怕,气势也挺吓人,不愧是灵沼的转世。 没过多久,湖面忽然爆开,一道身影破水而出,水花四溅,宋锦一挥袖子,将所有水花挡在屏障外。 只见那道身影忽然跌落在她面前,桃夭整个人像从血水里打捞出来的一般,那血将她粉色的衣裙染透,看起来格外的触目惊心。 桃夭笑着将手中的古剑递给她:“小姐,我做到了。” 宋锦接过来,古剑的厚重感让她整个人猛然震了一下,但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她皱眉看着桃夭,一手落在她头顶:“别说话,我帮你疗伤。” 桃夭摇摇头,将手心里的东西塞给宋锦,“这是……是夫人让我交给你的……她让我……转告你……对不起……。” 只见那是一枚精巧的白玉簪,触手温凉。 宋锦心猛然一跳,暗暗把簪子窝在掌心。 桃夭虚弱的笑道:“我骗了小姐……其实我当年,是被夫人所救,而我之所以能通过云雨池,也是因为夫人……小姐,我好累,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宋锦眼底急切,双手落在她的头顶,灵力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她体内。 桃夭笑着摇摇头:“没用的小姐,我能请求你一件事吗?” “你说。” “我要被打回原形了,再过一百年我才能恢复灵识,这一百年寂寞的时光,我不想一个人度过,小姐,我能陪着你吗?” 宋锦点头:“好。” 桃夭露出最后一个满足的笑容,手缓缓垂落下去,她的身体渐渐开始变得透明,然后被桃花瓣所包围,这幅画面相当唯美,然后那些桃花瓣卷携着化为一阵烟飞向宋锦。 只见宋锦左右耳垂上,分别出现一朵小小的精致的桃花印记,乍一眼看去,犹如桃花耳钉,映的宋锦绝美的面庞多了几分妖媚。 宋锦摸了摸耳垂,有点热。 不过这样一来,桃夭时刻陪着她,也好,等待一百年后她的苏醒。 宋锦看着手中的古剑,外表看起来朴实无华,甚至和普通的剑没有什么区别,然而宋锦悄悄将剑鞘打开一条缝,霎那间狂风大作,剑吟如同龙啸。 云长老大喜:“果真是上古宝剑,这宝剑上可劈天,下可憾地,是六界最厉害的神器,据巫志记载,数万年前,灵沼就是用这把上古宝剑封印了鬼白,可惜当年灵沼灵力终究有限,还是给了鬼白逃生的机会,如今殿下的灵力早已超越灵沼,这次不会再给他任何逃脱的机会。” 宋锦嘴角扯开一抹森然的笑:“我要用这把剑,亲手杀了他。” 云长老困惑道:“鬼白无实体,根本无法杀了他。” “但现在他有了。” 就在此时,天边乌云压顶,天地一片呼啸。 宋锦勾唇冷笑:“鬼白,今天我们就算一算总账。” 话落,她忽然飞身而起,朝着乌云飞去,直到被那团黑云彻底吞没身影。 云长老担忧的望着那团黑云飞走,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 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现代繁华可见一斑。 明明是烈日当空,忽然乌云罩顶,天空如同一口倒扣的大锅,天边的乌云迅速聚拢而来。 狂风大作,刮得碗口粗的树都要折了腰,路上行人匆匆奔走,心底暗骂着天气预报骗人,大风刮得各种垃圾都糊到了脸上。 气象局的监测员一头雾水,没有任何征兆,怎么突然就变天了? 如果有人抬头,就会看到乌云里似乎卷携着一道人影,这幅画面真是太玄幻了,某个摄影爱好者恰好拍到了这一幕,也在后来引起不少外星人的论调。 宋锦没想到鬼白竟然将她引到了人间,天象大变,会给人间带来天灾,这个疯子。 “鬼白,你如果有本事,就跟我堂堂正正的打一架,否则就别怪我看不起你。” “好啊,我就陪你玩玩儿,灵沼,我们之前的游戏还不算完。” 那乌云里,走出一道修长的身影,穿着黑色的长袍,周身黑雾缭绕,那张脸俊美如夲,然而却满是邪气,尤其是那双眼睛,赤红妖异。 分明是齐歌的模样。 宋锦冷冷勾唇,一手掐诀,手中光波朝他飞去。 “这么长时间,还是这种小把戏,灵沼,我都替你害臊。”嘲讽的说着,轻轻挥手,就化解了。 “是吗,但愿接下来你能承受的住。” 两人大战几百回合,人间却已如地狱,暗黑无际,人们惶恐起来,以为末日降临了,到处乱成一片。 宋锦忽然从天上被打落下来,猛然吐出一口血,狼狈不已。 这里正是繁华的闹市区,宋锦跌落在马路上,眼看有车子不长眼的冲过来,鬼白轻轻挥手,那车子便整个翻出去几米远,“砰”一声爆炸了。 “不许滥杀无辜。”宋锦怒目而视。 鬼白嘲讽的笑了,“你自身都难保,还想当圣母,灵沼,承认吧,你永远都不是我的对手。” 宋锦勾着嘴角冷笑:“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不知死活。”鬼白冷哼一声。 “啊,鬼啊。”忽然一声尖叫响起。 鬼白眯眼看过去,路边,两个背着书包的少年惊恐的睁大双眼,仿佛他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鬼白忽然伸手,两人便不受控制的飞了过来,看着面前两个少年,“小朋友,我很可怕吗?” 两人已经吓得不会说话了。 鬼白眯了眯眼,忽然掐住其中一个少年的脖子:“我问你话呢,我很可怕吗?” 少年拼命点头,然后又摇头。 “我不是鬼,我是主宰这个世界的最强者,你为什么要怕我?只要臣服于我,我便会保护你们。” 他忽然指着地上的女人:“看到了吗?她才是鬼,一个失败的鬼。” 两个少年顺着看过去,当看清躺在地上的少女,眼中统一划过一抹惊艳,一种油然而生的敬意袭上心头,将他们脸上的恐惧渐渐驱散,这一幕深深刺激到了鬼白,忽然一挥手,两个少年撞上树干,头破血流,当场死亡。 “你个混蛋,怎可滥杀无辜。”宋锦飞起来就朝两个少年跑去,施散灵力将两人救活,两人醒来看到宋锦立刻跪在地上,一脸虔诚。 宋锦扭头看向鬼白:“一味的暴力永远得不到民心,你这是最愚蠢的做法。” 鬼白冷笑道:“果然是圣母,自身都难保还有功夫救人,我就看你能否救得了这世间所有的人。” 鬼白忽然施展魔法,将天地间所有生灵都捏入他的指尖,一颗水晶球出现在他的左掌心,只见那透明的水晶球里,折射世间万物。 他摊开另一个掌心,那个水晶球里,躺着一个人,闭着双眼,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宋锦呼吸猛然一颤,眼睛死死瞪着。 “这是一道选择题,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是选择拯救世界呢?还是选择你最爱的男人?” 他握着水晶球,脸上露出恶劣的笑容,“我轻轻一捏,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你的情人,通通都会破灭,魂飞魄散,连个渣都不剩。” “你这个神经病。”宋锦忍不住破口大骂。 “哈哈哈哈……憋了几万年,再正常的人也要逼成神经病,这都是你赋予我的,今天我就让你亲自尝尝这个恶果,你不是善良吗?想要拯救人间吗?好啊,我给你这个机会……。” 他说着,就要捏爆右手的水晶球。 “慢着。”宋锦忽然大叫道。 鬼白挑了挑眉,“看来世间所有生命在你眼中,也不抵你的情人来的重要,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话落就要捏爆左手的水晶球。 “你等等。” 鬼白冷笑了一声:“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莫要太贪心。” “你凭什么要我做这种选择,今天我就明明确确的告诉你,不论哪个我都要。” “既然如此贪心,那我只好……把两个都捏爆……。” 宋锦眼眸一厉,双手结印,整个人被金色的光芒所包围,光芒甚至越来越盛,耀眼的刺痛人眼。 金光忽然以她为中心朝四周扩散,似乎要将天地都笼罩其中,鬼白几乎还没来得及用力,整个人就忽然被定在了那里。 “你……你竟然……。”上古灵术,这是最强大的上古灵术,可灭万物、可生万物,即使是当年的灵沼也没有修炼到这一步,没想到她竟然…… 虽然威力极大,但也耗损极大,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反噬,烧成飞灰,连轮回转世都没有。 她不要命了吗?竟然用这一招,震惊过后,鬼白满腹气怒,天下还有这个人当真如此重要? 既然已经修炼到这一地步,便早已超脱出神女的范畴,她想要什么就可以创造出什么,与天地同寿,已经是六界最强大的存在,她为什么还要为了这些人冒险? 宋锦瞬移到他面前,挥了挥袖子,他左手的水晶球掉落在半空,忽然碎了,天地间的魔法解除,万物重新恢复生机。 她将另一枚水晶球卷到掌心,看了一眼,塞进袖子里。 上古宝剑出现在她手中,看清那把剑,鬼白双眼忽然大睁,整个人拼命的摇头,然而他整个人被定住,根本无法移动分毫,他眼中的震惊和恐惧却是毫无遗露的展现出来。 宋锦缓缓抽出宝剑,那剑身看起来朴实无华,甚至锈迹斑斑,然而透露出来的内敛般的光华,却让人不敢直视,宋锦手指拂过剑身,只见她手指拂过的地方,锈迹寸寸剥落,光芒大盛,那光芒刺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一只金龙缠绕着剑身,那光芒就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金龙忽而腾空而起,盘旋在半空中,又忽而俯冲而下,没入剑身,一阵更强烈的光芒后,一切渐渐安静下来。 这就是上古宝剑,又名唤金龙宝剑,传说是上古神兽以精魂锻造而成,可劈天憾地,震鬼除魔,是六界之中最厉害的法宝。 宋锦握着宝剑,感受到从剑身上传来的力量,身体内划过一阵暖流,眸光忽而掠过一抹金光,她抬眸,看着面前的鬼白。 这一刻的她,不是宋锦、不是灵沼、也不是神女,早已超越了神的定义,成为了六界的主宰着。 “鬼白,我给过你机会,现在,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声音飘渺而空灵,犹如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却十分清晰的灌注在鬼白耳中。 他恨恨的瞪着她,奈何此刻的他,根本就冲破不了这层禁锢。 宋锦抬起宝剑,朝准他的心口刺下去,就在这时,鬼白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宋锦想要收回手已来不及,长剑穿透鬼白的身体。 “噗哧”一声,穿透血肉之躯。 禁锢消除,鬼白猛然那吐出一口血,一手握着长剑,任凭剑身刺穿他的身体,他一步步走向宋锦。 俊美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那双眸光戾气散尽,是宋锦熟悉的温柔宠溺。 “小锦……。”一张口,又是一大口血涌出来,那血溅在宋锦的白袍上,如同盛开在雪地里的红梅,妖艳、刺眼。 宋锦摇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齐歌,对不起……。” 她想要把剑抽出来,然而他却死死的握着剑身,那手上鲜血肆流,他却毫不在意,只是微笑着看着她:“小锦啊,不要哭。” 抬起另一只手擦去她的眼泪:“这就是我的宿命,该来的,躲也躲不掉,你放心,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让鬼白祸乱人间,打搅你的生活……。”他越说嘴里的血流的越多。 “你别说话了,我将你的魂魄分离出来,你一定会没事的,相信我。”宋锦说着就抬手落在他天灵盖上,想要施法。 齐歌是鬼白的魂魄分离出去的,转生在二十一世纪,经过二十多年的时间,齐歌的魂魄渐渐生长健全,已经是一个完全自主的灵魂,鬼白吞噬后,并不能完全掌控,时不时会被齐歌反噬,有时候宋锦见到的齐歌其实是真正的齐歌,比如眼前的…… “没用的。”齐歌摇头:“小锦,能遇见你,跟你相爱,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你和洛秀一定要幸福……。” 他抬手,轻轻触摸着宋锦的脸颊,然而他却看到自己的手渐渐变的透明,目光黯淡下来。 “小锦,我爱你……。” 渐渐的,他的身体变成了透明,然后变为一团黑气,宋锦手一挥,一个黑色的莲台出现在她手中。 “齐歌……。”是我对不起你。 一颗眼泪滴落在上边,那莲台散发出一阵光芒,然后一道温柔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来。 “想要完全消除鬼白,便只能引天雷,以你如今的能力,一定可以引来天雷,不要心软,开始吧。” 宋锦手指轻轻抚摸着莲台,“你不是鬼白,是齐歌啊。” “你不要再傻了,我根本控制不了他,等不了多久他就会……。”声音戛然而止,然后便是一道阴戾冷酷的声音蓦然响起:“齐歌,你这个叛徒、傻瓜,想死别拉上我,宋锦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宋锦不再犹豫,做法引来天雷,用天雷烧了莲台,不管鬼白还是齐歌,将会彻底从这个世间消失。 雷声轰鸣而至,一道天雷劈下来,莲台被炸的四分五裂,然后一阵火烧起来,那火生生不息,一直燃烧了三天三夜,然后天降了一场雨,吴云散了,天放晴了。 闭了闭眼,宋锦身子一歪,忽然从半空中栽下来,刚好掉落在一个大广场上,这里正在举办什么活动,舞台上一个主持人正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台下,是一片乌丫丫的脑袋。 一个白衣人从天而将,掉落在舞台上,全场静了半晌,忽然全都抬头望天,一个人怎么会凭空从天上掉下来。 人不会摔死吗? 主持人愣了愣,那人就躺在他脚边,他弯腰看过去,那人穿着古装,花纹很精致,一头乌发没有任何装饰的披散在脑后,越发映衬的那张脸光洁如玉,绝美如画。 穿着古装衣服,难道是拍戏的?还是穿越的…… 主持人壮着胆子走过去,看清那张脸,惊艳的倒抽一口凉气。 天,世上还有长的这么漂亮的女人吗?更关键的是那种高洁凛然的气质,让人连看一眼都会是一种亵渎,恨不得立刻跪在地上三跪九叩。 主持人双膝一软,差点跪地上。 前排离得近的某人忽然指着昏迷过去的女人说道:“这不是宋锦吗?” 这张脸,和如今火的一塌糊涂的一个女星长的一模一样啊,观众中不乏她的粉丝,一个个闻言都疯了,疯狂的涌过来。 难道是宋锦在这里拍戏吗?可是摄像头呢?其他的演员呢? 宋锦的名字一起,现场就乱了套了。 就在这时,一个人忽然出现在宋锦身边,人就是这么凭空出现的,就跟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忽然就变出来了,人群愣了愣,遂即爆发出一阵尖叫声。 “鬼啊,妖怪啊……。” 云长老皱了皱眉,凡人就是这么爱大惊小怪。 轻轻挥了挥手,所有人都被定住了,世界一片安静。 云长老施展灵术,抹去所有人的记忆,然后弯腰抱起宋锦,一眨眼就消失了。 就在她消失的那一瞬间,世界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人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有人皱着眉一脸困惑:“我刚才要干什么?” “咦?怎么感觉少了点什么东西……?” 此种疑问层出不穷,然而在场没有任何人再想起方才的一切。 —— 巫山。 “神女透支了太多灵力,现在灵识已经进入沉眠期,没有一年的时间醒不过来。”云长老看着大床上昏迷的女子,皱眉说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月长老皱眉说道:“我算到我们神巫族真正的灾难还没到来,现在神女又倒下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云长老看了她一眼:“什么意思?” “鬼白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灾难即将降临。”月长老叹了口气,望着窗外的巫山之巅。 其他三位长老脸上皆露出一抹惊讶,神巫族真正的灾难还没有降临吗? 云长老皱了皱眉,看着昏迷的女子,沉声道:“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唤醒神女,只有她才能为我们族人抵挡灾难。” 月长老看了云长老一眼:“还有一点我没说,这场灾难就是神女带来的。” “怎么可能?”星长老不可置信道。 月长老轻哼一声:“我有必要骗你们吗?这都是我占卜出来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云长老说道。 月长老看着宋锦的肚子:“灾难,就是由她孕育而来,千年前大祭司就有预言,我们神巫族将有一场浩劫,几乎无人可避免,你们所有人都以为是鬼白,然而都错了。” “她肚子里所怀的,便是荧真。” “荧真?”所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族志中记载的上古神兽荧真?”风长老不可置信道。 月长老点头:“没错,荧真是上古最凶蛮的神兽,后来投靠魔教,在之战中,对神族进行屠戮,死伤惨重,最终被众神联手压制,夺取灵识将之炼化,但是荧真并没有真的消失,等待数万年后契机到来,获得重生,到那时,才真正是六界之祸。” 荧真是最暴戾的神兽,凶残无比,被魔教的倾城公主所降服,与神族为敌,如果荧真真的重生,可该如何是好。 风长老眯了眯眼:“孩子一定不能生下来,不如趁神女昏迷,我们把这个孩子……。” 云长老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你以为神女的孩子那么容易被我们弄掉?” 风长老一甩袖子:“那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荧真祸乱人间。” 云长老看向一直沉默的炎长老,开口问道:“炎长老怎么想?” 炎长老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一切还是等神女醒来,将利害关系告诉她,等神女定夺吧。” “也只能如此了。” —— 宋寂走到云雨池边,微笑着看着清澈的水面。 “媤儿,我们分别了有多久?你还记得吗?三千七百五十二天……,这三千多个日夜,我没有一天不在思念你,这些年我困顿人间,你封印池底,巫山一天,人间一年,所以,我们之间,其实隔了三千多年……,你比我更苦。” “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小锦,可是我再也撑不下去了,小锦她已经不再需要我的保护,我该履行我的承诺了。” “生不同衾,死当同穴……。” 他站在池边上,微风吹拂而过,仰起衣摆,随风凌舞。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这个世界真美好,可没了你,还有什么意义?” “媤儿,我去陪你了……。” 话落,勾唇笑了笑,伸展开双臂,忽然面朝湖面扑了下去。 “不……。”刚刚赶来的宋颉只来得及抓住一截他的袍角,“呲啦”一声,眼睁睁看着宋寂一个水花都没溅起,就那样,被池水吞没了。 那池水清澈无比,然而在宋颉眼中,却是这个世上最无情最残酷的存在,他哭着喊道:“爸爸,你为什么要这么自私,你有为我和姐姐想过吗?” “你这个懦弱的男人,我鄙视你,看不起你。” 荷花开的更清艳,池水似乎也更加清澈。 宋颉抹干眼泪,转身就去闯神宫,却被神兵给拦了下来。 “我姐是神女,你敢拦我吗?” “抱歉,我只是奉命行事,不管何人,没有长老的吩咐,都不准踏进深宫一步。” 宋颉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以后他就真的成为孤儿了,无父无母,除了姐姐,可是姐姐如今是高高在上的神女,两人之间,已是云泥之别,他该何去何从? 他神思恍惚,走路也没看路,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不好意思……。” 那人戴着兜帽,被撞了一下,兜帽滑落下来,露出一张俊美年轻的面容。 宋颉觉得这人长的有几分熟悉,灵光一闪,忽然指着他说道:“你怎么在这儿?” 少年笑了笑,眼底掠过一抹精光:“你认识我吗?” —— 人间一天,巫山一年,某个意义上来说,这里相当于神界。 宋锦昏迷了一年,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醒了过来。 身体除了有些疲惫,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不适。 愣怔了半晌,她才想起昏迷前发生的所有事。 鬼白死了,齐歌也死了,是真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没有魂魄也没有轮回,在这个世上存在的所有痕迹被消失殆尽。 但宋锦知道,也许再过多少年,等时机成熟,鬼白会再复活的,他是人心所生的魔灵,根本无法真正意义上的消除。 揉了揉眉心,她从床上起身,这时云长老走进来,看到她醒来,笑道:“殿下醒了。” 宋锦晃了晃脑袋:“我昏睡了多久?” 云长老笑道:“一年。” 宋锦皱了皱眉,云长老接着说道:“人间和巫山不同,巫山一年,在人间,只不过过了一天而已。” 宋锦抬手落在小腹上,另一只手摸到袖子里的水晶球,嘴角勾起一抹轻柔的微笑。 “我要回人间。” 云长老皱眉:“这……。” “我是通知你们,并不是征求你们的同意。”话落起身走了出去。 宋锦回到宋宅,因为她升任神女的关系,如今的宋家已经焕然一新,宋颉成了宋家新任家主,宋家在他的带领下,开始重复昔日的光辉。 宋锦的到来,让宋伯高兴的喜不自胜,那高亢兴奋的嗓门,隔老远都听到了。 宋锦在客厅见到了宋颉。 宋颉长大了,也更成熟,有点宋寂年轻时的风范。 “族民宋颉见过神女。”宋颉正要跪拜,宋锦手轻轻一托,宋颉就被一股力道托了起来。 “我是你姐姐,不是神女。” 宋颉笑了笑,“姐姐。” 宋锦在太师椅上坐下,看了眼四周,开口问道:“爸呢?” 宋颉笑容僵了僵,“这件事我早就想告诉姐姐,但一直没有机会。”话落黯然的垂下眸光。 宋锦皱眉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宋颉叹了口气:“爸爸他,一年前,投了云雨池。” 宋锦瞳孔骤然紧缩,薄唇紧抿。 “也许这正是爸爸的心愿吧,他现在,也许和所爱的人,已经相聚了。” 宋锦深吸口气,撇开目光:“我就知道,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极度自私的男人。” “姐,你误会爸了……。”宋颉想要解释,宋锦挥了挥手:“你不用给他辩解。” 宋颉抿了抿唇。 “我今天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宋锦转开话题。 宋颉看着她。 “我要回人间了。” “姐,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人间?”宋颉焦急的问道。 “因为人间才是我喜欢过的生活,我也是从小在那里长大的,而且,我爱的人也在那里。” “姐,那我能去看看你吗?”宋颉小心翼翼的问道。 宋锦笑了笑,“当然可以。” 抬手落在小腹上,温柔的笑道:“你是孩子的舅舅,等孩子生下来了,你一定要来喝满月酒。” 宋颉笑了:“好。” 宋锦走后,宋颉叹了口气,都走了,以后就彻底剩他一个人了。 一道身影从屏风后现身,宋颉头也不抬的说道:“你跟她一起走吧。” 那人摇摇头:“我要留下来。” 宋颉震惊的抬眸。 “我想要修炼灵术。” “也好,你在这里过三百多年,人间不过才一年,对修炼大为增益,不过你凡人之躯,不能长久待下来,除非饮用过巫山的圣水,圣水在巫山之巅,我央求我师父,应该可以求来。” “多谢。” —— 宋锦召集六大长老,在神宫议事。 这一年里,雨长老重新选定出来,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小美女,似乎还有些没适应现在的生活,看起来有些羞怯。 宋锦把自己要回人间的事情说了,同时也承诺,如果神巫族有事情,她一定会义不容辞的回来。 六长老面面相觑,还是最为德高望重的炎长老站出来“请殿下三思啊……。” “我意已决,你们莫要再劝。” 月长老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云长老暗暗朝她使了个眼色,月长老只好闭嘴。 宋锦走后,月长老皱眉说道:“你为什么不让我说?” 云长老叹了口气:“她是为了那个男人才执意要回人间,孩子对她来说更是重要,你以为告诉她就没事了吗?依殿下的性子,她是绝对不会拿掉孩子的。” 炎长老点头:“没错,就算把孩子拿掉,荧真就不会出现了吗?该来的躲也躲不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云长老,你暗中跟在殿下身边,有什么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汇报。” “是。” —— 当宋锦站在阔别已久的人间土地上,沐浴着温暖的阳光,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回来了。 她身上还穿着宽大的神女袍服,三千墨发如锦缎般铺散在脑后,整个人如同从天际走来的仙子,美丽,高洁,神圣不可玷污。 当她出现在街头的那一刻,行人纷纷朝她看了过来,先是惊艳,然后是畏惧,继而是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 这是……宋锦吗? 她是在拍电影吗?身上怎么还穿着戏服。 刹那间,路人全都围了过来,纷纷掏出手机拍照。 还是熟悉的感觉。 宋锦没有任何不耐,微笑着朝路人挥挥手。 “你……你真的是宋锦吗?”那张脸跟宋锦一模一样,但感觉却有些不同,到底哪里不同又一时说不上来。 宋锦脾气很好,温婉的笑道:“如假包换,我就是宋锦。” 这下,路人是真的疯狂了,纷纷尖叫着要签名要合照,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许多人,一听是宋锦,不要命的跑过来,往人堆里拼命挤。 连很多从路上驶过的车,听说是宋锦,也纷纷把车靠在岸边,想过来一睹芳容,很快,这个平素寥落的街头便人满为患,造成周边交通瘫痪,临时派了一批交警来疏散人群和车辆。 沉寂许久的宋锦穿戏服现身某街头的消息瞬间在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流传开来,锦衣卫们疯狂了,只恨自己没在现场,狠命的艹热度。 孔圣香看到新闻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呢,小锦不是说她出远门了吗?怎么突然现身街头,还是穿着戏服,她回来怎么没第一时间联系自己? 孔圣香给蒋曜打电话,蒋曜已经知道,“我在公司门口,给你两分钟的时间。” “哎呦我的妈呀,真是累死我了。”一坐进车里,孔圣香整个人就累瘫了,歪靠在椅背里气喘吁吁。 蒋曜双手打在方向盘上,车子以最快的速度上路,“我已经联系了公司的保镖,人都在后边跟着的面包车里。” “你说小锦回来怎么不联系我们?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在街头,还穿着戏服,你说奇怪不奇怪?” 蒋曜抿了抿唇:“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给金虎打电话,让他监测网络,防止有黑子带节奏,马上就是金鸡的颁奖礼,小锦挡了某小花的路,狗急跳墙,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孔圣香哼笑了一声:“你指的是傅香吧,就凭那部圈钱烂作就想摘得桂冠,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镜子,连跟我们家小锦提鞋都不配,要不是金主儿力捧,她怎么可能入围。” 说着给金虎打过去电话,嘱咐他做好事情。 “你身上的衣服好漂亮,你是在拍电影吗?电影叫什么名字,等上映了我一定要包场去看。” 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的一个男孩子大声说道,他的大嗓门把所有人的声音都给盖下去了。 宋锦笑着摇摇头:“我不是在拍戏。” 所有人都几乎沉溺在那个笑容里,一时惊叹声此起彼伏,这才是美人一笑可倾城,美人再笑可倾国。 尤其是她身上高洁的气质,让她虽然立在人流中,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错觉,与这些凡夫俗子明显隔离开来,简直想要让人不由自主的叩头膜拜。 忽然一个烂鸡蛋朝着宋锦的脸扔过来,人太多,根本看不清是谁扔过来的,眼看就要砸到宋锦脸上,宋锦袖子下的手忽然动了动,那鸡蛋就像撞到了什么屏障,就在宋锦眼前不到半米的地方,猛然朝地上摔去。 宋锦眼眸微眯,准确的锁定人群里的某个年轻女子身上,那人措不及防下和宋锦的眼神撞在一起,那样幽深又神秘的眸子,让女子心脏猛然狂跳了一下,犹如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忽然不能呼吸。 宋锦温柔的笑了笑,那女子蓦然瞪大双眼,惊惶中逃离人群。 刚退出人群,不知道被什么人推了一下,倒在了地上,又不知道被什么人在背上踩了一脚,疼的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好不容易爬起来,踉跄的逃跑。 脑海里却始终萦绕着那双眸子,内心被一种未知的恐惧充斥着。 宋锦勾了勾唇,暗暗施展灵术。 从此之后,霉运缠身。 蒋曜和孔圣香看着眼前的人山人海,倒抽了一口凉气,早知道他们家小锦人气高,没想到人气竟然火爆到这个程度,不过两人还是一眼就锁定了宋锦的身影,因为她在人群中实在太扎眼了,不用费力找,一眼就锁定。 蒋曜安排随后赶到的保镖疏散人群,两人拼了老命的往里挤,孔圣香脸色狰狞,估计这一趟下来能剐下来一斤油,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到宋锦身边。 抓着宋锦的宽袖,一摸,整个人愣了愣,这衣服哪里买的,手感实在太好了吧,又柔又滑,上边的银色暗纹在阳光下流光溢彩,低调中透露着奢华。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和蒋曜一左一右护着宋锦,和挤过来的保镖合力将宋锦从粉丝群中拉出来,好不容易坐在车上,孔圣香长长叹了口气,一看窗外乌压压涌过来的人群,大惊失色道:“赶紧走。” 在粉丝再次堵过来之前,车子一溜烟跑了。 孔圣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老天,去了我半条命。”话落瞪了眼宋锦:“你这丫头,回来也不打声招呼,那些人简直要生吞活剥了你啊。” 宋锦笑了笑,那一笑几乎晃花孔圣香的眼,配着宋锦身上的衣服,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光芒,明明就坐在你眼前,却给人一种远在天边的错觉。 “是我不好,害你们受累了。”再见孔圣香和蒋曜,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个时代,不过过去了几天而已,却有谁知,她经历了怎样惊心动魄的事情。 孔圣香盯着她的脸仔细看了几秒,总觉得她有什么地方变了,却又说不出来,不由得扯着她的宽袍说道:“衣服从哪儿弄来的?穿着还挺好看。” 宋锦拂了拂袖袍,淡淡的光华从指尖流泻,华美中流露出高洁。 “好看吗?” 孔圣香点头如捣蒜,“好看好看,在哪儿买的,我也买件穿穿。” 宋锦勾了勾唇:“世间绝版,独一无二。” 孔圣香撇了撇嘴,“对了,三天后金熊奖颁奖礼,你的电影复生入围的多项大奖,包括最佳女主角,这次你一定要出席,我有预感,你一定能拿下金熊影后,金鸡金熊在手,就差个金牛了,不过金牛是在明年,到时候你就是史上最年轻的三金影后,逼格档次在国内将无人出其左右。” 宋锦点点头:“好,三天后我会去的。” “行,说好了,三天后我来接你。” 孔圣香本来要把宋锦送去她住的地方,宋锦却道:“送我去龙脉山。” 孔圣香挑了挑眉:“小别胜新婚,这是要去找洛总?” 云涯笑着点点头,手指轻轻抚摸着袖子里的水晶球。 宋锦摁了门铃,黎叔蹒跚着脚步走出来,看到宋锦,立刻惊喜道:“宋小姐?快请进快请进……。” 宋锦抬步走了进去。 黎叔感到奇怪,先生不是跟宋小姐一起离开了吗?怎么现在只有宋小姐一个人回来了? 不过宋小姐是先生的未婚妻,也是这栋房子未来的女主人,她想来就来。 宋锦并没有解释什么,来到洛秀的卧室,将门关上,然后掏出水晶球,放在掌心上。 那透明的水晶球里,躺着一个人,闭着双眼,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宋锦眸光放柔,手指轻轻点在水晶球上,只见那水晶球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眨眼就消失了,而大床上,则突然变出来一个睡美男。 宋锦坐到床边上,看着床上昏睡的男人,手指摩挲着他的脸颊。 “你终于回来了。” 她弯腰,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到那微弱的心跳,和坚硬的胸膛,轻轻闭上双眼。 一只手落在她的腰上,微微收紧。 宋锦蓦然睁开双眼,抬眸,便望入一双深沉漆黑的眼睛里去。 她愣了愣,继而惊喜道:“你醒了。” 洛秀忽然抱着她,将她静静的抱在怀中,那力道,箍的宋锦有点疼。 “小锦。”他声音嘶哑,却又饱含深情,让宋锦的心瞬间软化的一塌糊涂。 “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宋锦柔声问道。 洛秀摇头;“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幸福又悲伤的梦,在那个梦里,我是一个一穷二白的书生,有一天……。” “别说了。”宋锦抱紧他:“那些跟我们无关,你是洛秀我是宋锦,不要前世不要未来,我们只要现在。” 洛秀笑了笑,叹道:“好一个只要现在。” 想到什么,洛秀眸光有些黯淡:“那个鬼白,他怎么样了?” “他死了,以后都不会再祸害人间,你不用担心。” “是你杀了他?” “嗯。” 洛秀抱紧了她:“没想到,你竟然是神,可是你为什么要回来,巫山才是你的家啊。” “这里才是我的家。”宋锦闭上双眼:“因为这里有你,有我们的孩子。” 洛秀内心有些黯然,小锦是神,长生不老,而他又能活多久呢?不过短短几十载罢了,难道要小锦眼睁睁看着他变老?每当想到这里,他心底就非常难受,却要忍着不在小锦面前表现出来。 “对了。”提到孩子,宋锦摊开右手,一棵红色的果子忽然出现在她手中:“这是巫山最具灵气的圣果,只要吃了它,孩子就没事了。” 洛秀看着宋锦白嫩的掌心那颗又红又圆的果子,除了颜色鲜亮了一点,也没有哪里不同,没想到,就是这样的东西,能救他的孩子…… “真好,我们的孩子有救了。” “三天后,我要参加金熊奖的颁奖礼,这是我最后一次公开露面,之后,我会宣布暂退娱乐圈,专心在家相夫教子,你说好不好?” 洛秀重重点头:“好。” —— 三天后。 金熊奖颁奖典礼在国家大剧院举行,今晚的红毯仪式,星光璀璨,全国有头有脸的媒体几乎全都来齐了。 从叶子安到傅香古秋涵,红毯历来是女星争奇斗艳的场所,叶子安知性文艺,傅香一袭低胸晚礼服,那胸几乎都要挤爆了,镜头几乎全都对准她的胸猛拍,傅香自以为出尽风头,挺着傲然的胸,跟一众记者粉丝打招呼。 今晚的傅香可是说是势在必得,她主演的一部文艺爱情片虽然票房惨败,口碑却丰收,这部电影尺度很大,傅香在其中有不少露点,虽然外界都在传傅香用的裸替,但如果真的是裸替的话,她也不会入围最佳女主角,毕竟评委会那里第一个就把她刷下去了。 同时角逐大奖的还有靠《复生》入围的宋锦,《复生》算是今年最大的黑马,前不久的金鸡奖上在重重突围中夺得影后,是史上最年轻的金鸡影后,但就一个宋锦来说,就比傅香更有优势,更别提还有老艺术家安怡坐镇。 古秋涵一袭黑色镂空透视装,虽然身材好,但有点辣眼睛……尤其是那张脸,在镁光灯下,脸上的浮粉遮也遮不住,鼻子有点塌,下巴有点歪,皮肤松弛……怎么看怎么难看,尤其笑起来,油腻腻的,一点也没有曾经的大美女风采了。 古秋涵却自我感觉良好,一脸高冷的踩着恨天高,从红毯上走过。 走到一半的时候,身后忽然爆发出一阵尖叫,古秋涵扭头看过去,瞳孔骤缩。 “是宋锦和洛总,天哪,男帅女美,真是太相配了。” “洛总真的好黏小锦,不管她去哪儿都跟着,老婆太美生怕被人拐跑了。” “总算来个真正的大美女洗洗眼睛了,之前那些都是什么玩意儿?一个个整容货也跑出来辣眼睛……。” 议论声此起彼伏。 宋锦今日一袭月白色抹胸拖尾长裙,长发盘在脑后,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绝美的脸庞,优雅温婉,美丽高贵,那内敛高洁的光华,如同一抹流泻的皎白月光。 她身畔的男子黑色西装,修长挺拔,俊美清冷,两人相携着走来,可谓是金童玉女,交相辉映,一同组成这夜晚最美的画面。 闪光灯此起彼伏,将这一幕定格下来。 古秋涵嫉妒的脸都要歪了,这个宋锦,命怎么那么好,不就是空有一副皮囊,心底暗骂洛秀肤浅。 气恨的转身,不小心崴住了脚,“哎呦”一声,整个人就摔在了红毯上,可谓是狼狈非常,她倒下的时候,裙底走光了,这时候大部分记者的眼光都落在宋锦身上,谁还有闲心去关心古秋涵,不过还是有人准确的抓拍到她的丑态。 古秋涵想到去捂的时候已经晚了,心底不禁把周强骂出了翔,给她找的什么破衣服。 其实这还真不怪周强,是她自己认为这样穿会吸引眼球,主动选了这件。 现在出事了就把责任全都推到经纪人身上,也是活该。 她的狼狈,和宋锦的优雅得体形成强烈的反差,她已是昨日黄花,不论是从人气还是作品上来说,现在都被宋锦远远抛开一大截。 古秋涵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往里边走去。 宋锦远远瞟见她的背影,淡淡勾了勾唇,小拇指轻轻勾了勾,古秋涵再一次形象尽失的摔在地上。 古秋涵心底暗骂倒霉,这回把另一只脚脖子给崴了,呕得要吐血。 宋锦和洛秀在第一排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没等多久,金熊奖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今晚,宋锦一共入围了两个奖项,一个是最佳女主角,一个是最佳新人奖,这两个都是很有份量的奖项,最佳女主角看中实力,最佳新人奖则是看人气,但是最佳新人奖只设立一个,男女不限,所以竞争力和含金量还是蛮高的。 宋锦对得不得奖倒不是太在意,靠在洛秀身上,打了个哈欠。 洛秀握了握她的手,柔声问道:“累了吗?” 宋锦摇摇头:“就是觉得无聊。” 两人姿态亲昵,时而交头接耳,时而耳鬓厮磨,那恩爱劲儿对后边的一干人等造成一万点暴击伤害。 有人偷偷拍下来,将照片发到网上,引来一众粉丝舔屏,羡慕嫉妒恨都不足以形容粉丝的心态。 经历过一众无聊的奖项后,最佳新人奖开奖了。 开奖嘉宾又在故弄玄虚,故意吊人胃口,镜头也在宋锦和入围的新人脸上不住切换,宋锦虽然提不起兴趣,但也要装装样子,但是紧张感,拜托她是真的装不出来。 相比其他入围新人一脸紧张的样子,宋锦是真的冷静的不像话,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除了让人感叹心理素质太好之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让我们恭喜……宋锦小姐。”开奖嘉宾激扬的声音透过话筒在大剧院久久飘荡。 掌声雷起,宋锦愣了愣,然后微笑着站起来,朝身后的观众席挥了挥手,最后看了眼洛秀,在洛秀的眼神鼓励下,抬步朝舞台上走去。 全场的目光霎时全都落到她身上。 这个出道还不到一年的女孩,短短时间内竟然取得这么多荣誉,不得不说令人感慨,前途无可限量啊。 宋锦接过奖杯和证书,站在话筒前,沉静的目光扫过台下所有人,“很高兴得到这个奖,我出道还不到一年,就能得到组委会老师的青睐和粉丝的喜欢,我很荣幸,接下来,我会用更优秀的作品来回报大家。” 掌声潮水般响起。 宋锦笑了笑,目光忽然落在洛秀身上,“借着这个机会,我要宣布一件事情。” 全场几乎都竖起了耳朵,要宣布什么事情? “我要……。”宋锦刚开了口,全场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人群有瞬间的骚动,然而却有一束追光打在观众席第一排的洛秀身上。 他手里捧着一大捧玫瑰花,一步步朝舞台走去,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看着那俊美英挺的男子,穿过黑暗,一步步走向舞台上犹如女神般静立的女子。 单膝跪地,拿出戒指举到她面前,沉稳磁性的嗓音透过话筒远远的飘荡在剧院的每个角落。 “小锦,嫁给我。” 简单的五个字,却饱含了多少深情。 求婚啊…… 观众席沸腾了,天哪,洛总竟然在颁奖典礼上向宋锦当众求婚,太劲爆了吧。 宋锦捂着嘴。 台下响起观众整齐划一的声音:“答应他,答应他……。” 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羡慕也有人嫉恨,比如,几乎咬碎了帕子的傅香,和嫉妒的脸都扭曲了的古秋涵。 宋锦重重点头:“我愿意。” 洛秀笑了笑,拿出戒指,套在她右手的无名指上,刚刚好,简直就是为她的手指量身定做,钻戒在黑暗中闪烁着璀璨而耀眼的光芒,几乎要闪瞎人的眼。 在场的人有幸见证了这一对璧人的结合,多年后回想,依旧令人难忘。 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就在这时候,大剧院的灯光忽然亮了。 两人分开后,宋锦握着话筒,微笑道:“我要继续我刚才的话,我宣布从明天开始,暂时退出娱乐圈,我知道我的粉丝可能会失望,会伤心,但你们愿意继续等我吗?等待有一天,全新的我再次回归,展现给你们一个全新的宋锦……。” 宋锦一席话引起全场哗然,包括坐在电视机前看直播抑或守着网上直播的粉丝,怀疑自己幻听了。 暂退娱乐圈? 这种话怎么可能会从宋锦的嘴里说出来,她是国内如今人气最火爆的新星,前途无可限量,即使公布恋情,热度不降反升,这不得不说奇特,但就在她前途一片大好的时候,她竟然宣布暂退娱乐圈,疯了不成。 娱乐圈是个残酷的地方,新人层出不穷,没有比粉丝和观众更喜新厌旧的人,离开几年,还有多少人会等你?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粉丝惊慌了,一个个不可置信,跟疯了一样涌到宋锦的微博下,大哭大叫求解释。 两人相视一笑,画面唯美而温馨。 洛秀揽着她的肩膀,无视所有人震惊的目光,走下舞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经历过宋锦的事情,现场气氛有些僵滞,这次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傅香得意的勾着嘴角,这个宋锦,简直是自寻死路,不过也算她有自知之明,先退出了娱乐圈,否则被她踩在加下,岂不是更没面子。 接下来,公布今晚最后一个重量级奖项,最佳女主角。 入围的有五人,其中最热门的就是宋锦傅香和老艺术家安怡。 宋锦已经得到了最佳新人奖,再得影后,今晚就是大丰收,但宋锦知道,组委会是不会再把这个奖给她了,不仅她知道,在宣布她获得最佳新人的时候,在场大部分人都猜到了。 在开奖嘉宾公布之前,镜头在入围的女演员之间切换, 其他人要么心知无望,不抱期望,要不就是根本不在乎,只有傅香,脸上的神情毫不掩饰,眼中的势在必得隔着厚厚的屏幕都能感受得到。 “让我们恭喜,安怡安老师。” 有趣的是,镜头不是先去捕捉安怡,而是先落在宋锦脸上,是想看宋锦会不会失望,然而,终究要让所有人失望了,宋锦脸上的笑容温柔而优雅,根本看不出丝毫破绽。 颁奖典礼结束,宋锦和洛秀低调离开了会场,避过守在大门口等着采访宋锦的记者,两人从后门上了一辆黑色房车。 坐进车里,宋锦叹了口气,靠在洛秀怀里。 洛秀轻抚着她的背:“不开心吗?” “有点,但人生嘛,就是有得有失,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想的很清楚。” 洛秀挑了挑眉:“我是鱼呢,还是熊掌?” 宋锦从他怀里抬起头,笑道:“你是我的猪蹄。”话落凑上去吻住他的唇。 “想啃就啃。” —— 到了家,宋锦是被洛秀抱下车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火是她撩起来的,最后却被洛秀给折磨的够呛。 身上盖着洛秀的西装外套,洛秀抱着她快步回了卧室。 宋锦从掌心变出圣果,笑道:“我现在就服下。” 她正要咬下去,洛秀突然开口:“等等。” 宋锦挑眉看过去:“怎么了?” 洛秀皱眉看着她:“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或者说会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宋锦笑着摇摇头:“你想多了,不会的。” 洛秀还是不放心,宋锦已经咬下了第一口。 嗯,脆脆甜甜的,挺好吃。 三两口就把果子给吃完了,洛秀一直紧张的盯着她,然后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 很快,宋锦感觉到不对劲,她身上发出一阵淡淡的白光,一阵暖流从小腹处升起,就好像泡在温泉里一般,感觉非常舒服。 宋锦能感觉到小腹里发生的异变,她内心惊喜,看来真的奇效了。 瞬间,宋锦白眼一翻,昏迷了过去。 —— 再醒来,映入眼帘的就是洛秀担忧的面容,宋锦笑了笑,撑着身子起来:“我睡了多久?” 洛秀胡子拉碴,眼下青黑严重,看起来相当憔悴。 洛秀一下子就把她抱在怀里,像拥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真品,生怕一松手就溜走了。 “三天,你昏迷了整整三天,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绝对无法原谅我自己。”洛秀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说话的声音夹杂着一丝颤抖。 “原来三天了啊。”感觉只是一眨眼的时间而已,没想到这一眨眼就是三天。 “我没事,害你担心了。” 她从洛秀怀里退出来,握着他的手放在小腹上,微笑道:“感觉到了吗?孩子在跟你打招呼呢?” 洛秀喜不自胜,感觉到掌心下温热的触感,指头在发颤:“孩……孩子?” 宋锦笑着点点头:“没错,我们的孩子。” 洛秀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要做爸爸了,我要做爸爸了。” 宋锦看着跟个孩子似的洛秀,忍不住笑道:“是,恭喜你,你要做爸爸了。” 一下午,两人都沉浸在即将为人父母的喜悦中。 傍晚的时候,宋锦才想到自己留下的烂摊子,三天过去,网上不知道什么样了,她拿出手机登录微博,已经被自己的名字给刷屏了。 她在颁奖礼上的一席话引起了娱乐圈震动,尤其是她庞大的粉丝团,根本无法接受这个打击,纷纷在她的微博下留言,然而自从那天之后,宋锦就消失了。 联系那晚洛秀的高调求婚,就有人猜测,宋锦肯定是为了洛秀才要退出娱乐圈的,肯定是洛秀不同意她进娱乐圈,她才妥协让步,不管洛秀有多帅,多有钱,这会儿被宋锦的粉丝骂上了热搜,洛秀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即使知道也不会在乎,这不正说明了那些人对他的嫉妒?最喜欢看那些人嫉妒他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哼。 宋锦拉着洛秀的手,两人十指相扣,亮出两人的订婚戒指,然后宋锦把这张照片拍下来,发到微博上。 【祝福我就好,相信某一天,我会重新归来,请期待,一个更好的我】 刚发上去的瞬间,评论以可怕的速度在增长着。 这些粉丝无非是想要宋锦的一个态度,看到宋锦表态,真正的铁粉除了祝福,便是耐心的等待偶像的归来。 但也侧面证明了一件事,宋锦是真的为了洛秀才决定退出娱乐圈,也许两人好事将近,往深处想,有可能宋锦已经怀孕了…… 否则依宋锦的年龄,根本不可能这么急,也无法解释她退出娱乐圈的原因。 从那之后,宋锦没在微博上更新任何状态,而她的最后一条微博,评论已经达到了一千多万,粉丝每天都来留言,向她问好,向她表达思念。 与此同时,宋锦主演的大型古装传奇电视连续剧《秦淑传》如期开播,这是宋锦宣布退出娱乐圈后的最后一部作品,趁着宋锦的热度,这部电视剧从开播以来,收拾率热度节节攀升,电视剧长达一百多集,横跨三个月的时间,宋锦即使淡出娱乐圈,热度依旧空前绝后,最后这部电视剧以其精湛的演技和精良的服装剧情成为一代经典,更是开创了女权影视作品的先锋,收视率更是一再刷新记录。 而宋锦和洛秀的婚礼,则在国外的一个教堂里低调进行,没有邀请任何嘉宾,除了一个年过半百慈祥和蔼的牧师外,只有新娘和新浪。 宋锦一袭洁白婚纱,美的如梦似幻,她的肚子已经大到遮不住了,即使如此,依旧不损她的美。 “新郎,你愿意娶新娘为妻吗?” “我愿意。”洛秀深深望着她的眼睛,唇畔的笑容温柔的如同四月的春风。 “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是的,我愿意。”没有丝毫犹豫。 “新娘,你愿意嫁给新郎吗?” “我愿意。”宋锦微笑着,素颜的面容依旧美的不像话。 “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是的我愿意。”回答的斩钉截铁。 “好,我以圣灵,圣父、圣子的名义宣布:新郎新娘结为夫妻,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洛秀微微低头,去吻她的唇。 缠绵悱恻,温柔入骨。 宋锦双手圈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加深的这个吻。 牧师目光祥和的望着这一对有情人,笑着退场了。 两人分开来,宋锦微微喘息,微笑着抬眸直视他的眼睛:“我终于嫁给你了,我好开心。” 洛秀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我还欠你一场婚礼,你最喜欢的凤冠霞帔。” 宋锦秀美忽然蹙了蹙,洛秀担忧道:“怎么了?” 宋锦笑了笑:“没事。” 忽然,她一手捂着肚子,有热热的东西顺着腿缝流了下来,她没有生过孩子,但不代表她不知道怎么生孩子,暗暗皱眉:“不好,我恐怕是要生了。” “啊?不是说预产期是在一星期后吗?怎么会这么快?” 宋锦手指紧紧抓住他的手臂:“看来是孩子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我们见面了……。” “快,抱我回家。” 洛秀立刻抱着她,健步如飞的离开教堂,以最快的速度将她抱到家里,这里是洛秀在国外的一栋别墅,早前就已经请了最好的妇产医生来给宋锦接生。 宋锦被两个护士推进产房,洛秀早前就要求陪产,宋锦却不同意,她不想他看到自己最丑的时候的样子,洛秀拗不过她,眼睁睁看着她进产房,抓着她的手就是不松开。 宋锦鬓角的头发已经被冷汗浸湿,她虚弱的笑道:“别担心,我和孩子都会没事的,你忘了我是谁吗?”话落一点点松开洛秀的手。 门关上,彻底隔绝了宋锦的身影,洛秀一颗心落不到实处,尤其是听着里边传来宋锦声嘶力竭的痛呼声,恨不得立即冲进去代她受罪。 在经过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后,宋锦声音渐渐低落下去,几乎听不到了,洛秀心底一紧,慌不择路就要冲进去。 这时,一缕黑烟若有似无的从门缝里飘进去,紧接着,一声响亮的啼哭声响起,洛秀惊喜的瞪大双眼。 孩子…… 窗边,一个戴着兜帽手执法杖的神秘人忽然出现,目光望着产房方向,眼底掠过一抹凝重。 紧接着,又是一道哭声响起,但相比刚才的嘹亮,这道声音就显得有些细弱。 洛秀握紧了双拳,双胞胎,真的是双胞胎。 医生推门走出来,笑道:“恭喜先生,喜得一双麟儿。” 392 死而无憾 也太大胆 说到底,都是嫉妒心作祟,有人已经偷偷划拉开手机屏幕,点开摄像头,准备录下这一幕,到时候传网上,绝对是爆炸性消息。 月光清碧如洗,柔柔照射着大地。 花园里,跑马灯绚烂多彩,为这个夜色增添了几分迷离绚烂。 迎视着一道道意味不明的目光,少女背脊挺的笔直,栗色的波浪长发拂在耳后,随夜风微扬,莫名多了几分温柔的味道。 在黑色礼服的映衬下,更映的肌肤如雪,在月光下白到反光。 眉目若美玉温润,又似青山远黛般清冷,揉杂在一起,更显眉目如画,静静坐在那里,便如一幅画般美好。 圣洁高贵,优雅天成。 问出这样的话,就是对她的一种玷污。 虽然很荒唐,但这是此刻在场所有人心头共同的想法。 那双若碧海星空般神秘漆黑的眸子笑吟吟的望向赵小姐,那一瞬间,赵小姐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你说什么?” 淡淡的反问,却令人下意识双腿打摆。 当赵小姐意识到自己竟然害怕对方时,屈辱和羞愤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神,她笑了笑,“原来纪小姐耳朵不好使啊,那我就再说一遍……。” 话音刚落,忽然感觉空气一瞬间变得稀薄起来,赵小姐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云涯薄唇微勾,漆黑的眸光深沉若渊,瞳孔微眯,仿若千万根银针齐发…… 赵小姐皱了皱眉,心底忽然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她不知道,她已经触犯到了云涯的逆鳞,云涯生平最厌别人在她面前提起这几个字眼,这个赵小姐死不自知。 “我……。”赵小姐噎了噎,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个问题也不知道是谁提的,真是……对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问出来。”田嫣站出来打圆场,“我提议,这个问题作数,不如我们改一个好理解的问题?” 莫翩翩赶紧说道:“田小姐说的没错,不如我来提一个问题,云涯姐姐,你跟晏大少发展到什么地步了?”话落一脸八卦的样子。 跟刚才那个问题一个性质,但换一个问法,就比较容易接受多了。 莫翩翩一脸笑吟吟。 田嫣咳嗽了一声,抬眸看了眼云涯,却见云涯面色没有丝毫改变。 赵小姐暗暗咬了咬牙。 云涯含笑道:“我跟晏哥哥感情很好,到时候喜酒、一定会请大家喝的。” 这算什么回答? “云涯姐姐,你这个回答就太官方了,一点诚意都没有。”莫翩翩调侃道。 云涯抿唇微笑。 “翩翩,就别为难纪小姐了,纪小姐的回答明明已经很有诚意了好吗?”上官卿出声帮云涯说话。 “咱华国谁不知道晏大少对纪小姐有多宠爱?我们也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是啊是啊,纪小姐你命真好……。” 晏家的儿媳妇,估计全华国的少女挤破头都想嫁进去,可惜没有这个命。 对于这些夹杂着羡慕的溢美之词云涯充耳不闻,唇畔从始至终噙着一抹温淡的笑意,颇有股宠辱不惊的味道,那些拍马屁的渐渐就不好意思再说了。 在莫翩翩和上官卿的插科打诨中,这个问题算是过去了,云涯只参加一场,因此她要写一个真心话的问题补上。 等她写完之后,自动退出了游戏场,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田嫣生怕冷落了云涯,这一局让云涯当裁判。 这一轮是伊佩兰抽到了大王,真心话和大冒险她选择了大冒险。 而她抽中的题目则是,在宴会上向第一个看到的男人告白。 说过分也不过分,但要是说不过分,就有些牵强了。 伊佩兰勾唇轻笑,目光环视了一圈众人,田嫣皱眉说道:“这……实在是有些不妥,也不知是谁写的问题,也太不知轻重了,这是拿伊小姐的名声开玩笑。” 至于是谁写的,这么多人,谁会承认? 伊佩兰无所谓的笑笑,忽然起身,“愿赌就要服输,我去。” 话落转身就朝宴会厅走去。 “佩兰姐……。”莫翩翩慌忙起身要去追她,上官卿拉了她一把,小声道:“算了,你知道她性子的,谁能让她吃亏?” 莫翩翩想了想,也是,按佩兰姐那性子,别人不吃亏就算烧了高香了。 赵小姐垂落的眸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冷笑。 云涯看着伊佩兰转身离去的背影,眸光瞥到赵小姐,勾了勾唇。 伊佩兰一袭紫色连衣裙,清雅中不失高贵,那眉目间的骄矜,让她仿佛公主般高高在上,踩着银色高跟鞋踏进宴会厅,那身上所绽放的光芒,令人移不开视线。 霎时间吸引了宴会场上大部分人的目光。 伊佩兰现在是京都炙手可热的名媛,晏家小姐都低调,除了晏家的小姐之外,就数伊佩兰了,要是能跟伊家联姻…… 伊佩兰无视全场心思活络的眼神,目光环视一圈,最终落在一个男人身上。 那男人从上到下无一不透着精致,却在宴会场中,显得十分低调,站在角落里,手中摇晃着红酒,面色几分玩味,几分风流,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冷然,让他与这个繁华之地隔离开来。 很奇怪,全场男人中,他不是最出众的,然而伊佩兰却独独把眼神留给了他。 伊佩兰勾着唇角,从人群中穿过,一步步朝男人走去。 “佩兰……。”伊素尘见她从宴会场中走过,下意识开口叫她,然而伊佩兰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向了角落位置。 “这孩子……?”伊素尘皱起眉头。 如果没有纪云涯,伊佩兰就是最惹人注目的存在,她的出现,吸引了在场大部分目光,见她举止奇怪,就有人问道:“伊小姐这是要干什么去?” “那不是梁大少爷吗?听说他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逼死后母抢夺家产,还将弟弟赶出家门,啧啧这么心狠手辣,可不是个善茬啊……。” “他不是不参加宴会吗?怎么会来这里?”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田氏集团最近资金出现了问题,多亏了有梁鸿的帮助,看来两家有联姻的迹象呢。” “虽说梁大少也是一表人才,但那性子实在是不敢恭维,如果田小姐跟他在一起,可就悬了。” “谁说不是呢……。” 四周的议论声伊佩兰充耳不闻,走到男人面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红酒,微微摇晃起来,挑眉看着面前的男子,这细看之下,才见男子眉目俊朗,颇有一股裙屐风流之态。 阑珊迷离的灯芒下,男子眸光更显深邃,彷如一汪古井深潭,令人窥测不得分毫,心湖微起涟漪,但很快恢复一片平静。 “先生,一个人吗?” 男人笑了笑,那笑容真是蛊惑人心啊,伊佩兰差点被晃花眼。 “这位小姐,我们认识吗?” 不解风情……伊佩兰心底腹诽,面上却笑道:“现在不是认识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姓伊,是伊家大小姐。” 姿态骄矜无双,清雅的眉目含着锋芒一般的凌厉,令人莫敢逼视。 “原来是伊大小姐,失敬失敬。”男人虽笑着,眸中却分明并无半分笑意,只觉得又深又冷。 所有人都以为只是两个年轻人认识认识,也没什么的大不了的,还没来得及往别的地方联想,谁知伊佩兰接下来的举动却吓了所有人一跳。 她忽然仰头把红酒全都喝了,把酒杯扔到地上,“啪”一声脆响中—— 忽然抬手圈住男人的脖子,往下一拉,踮起脚尖,主动吻上男人的唇。 男人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他没有第一时间推开面前的女人,眼底划过一抹兴味,看着面前这个胆大的女人,反而主动伸出舌头挑逗起来。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到了,这这这…… 陈欢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这梁鸿可是她田家看上的女婿啊…… 伊素尘淡眉微蹙,佩兰太胡闹了。 伊佩兰哼了一声,仿佛赌气般狠狠的咬回去,反正落在众人眼中,就觉得这俩人吻得那叫一个难舍难分…… 跟过来看热闹的几个名媛看着这一幕,有些瞠目结舌。 伊佩兰……也太胆大了吧。 脸色最绿的,莫过于田嫣了,这个一开始就跟个笑面虎的女人,这会儿脸色已经挂不住了,却还在强硬的维持着笑脸,只是怎么看怎么僵硬。 “我太佩服佩兰姐了,就她有勇气做出这种事,换我非得羞死不可。”莫翩翩心底那个佩服啊,她最佩服的两个女人一个纪云涯,一个就是伊佩兰了,女人要是做到她们这个份上,也就死而无憾了。 “咦?这个男人怎么那么像梁家的大少爷?他不是……不是跟田小姐好事将近了吗?”有人好奇的说道,话落看着田嫣更难看的脸色,赶紧捂住嘴。 田嫣这次回国,本来就是为了跟梁鸿的婚事,也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商业联姻是很平常的事情,尤其田家现在是多事之秋。 “什么跟田小姐好事将近了?”莫翩翩好奇的问道,上官卿咳嗽了一声,眼神示意她别说了,心道今晚要热闹了。 云涯站在人群之外,见此唇角轻勾,眸光划过田嫣青绿的脸色,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 伊佩兰狠狠瞪了他一眼,心底骂道流氓不要脸,咬着他舌头,男人吃痛缩回去,伊佩兰赶紧趁机退出来,双手推着他胸膛,男人身体纹丝不动,倒是伊佩兰一个没站稳往后跌去,男人伸臂揽着她的腰,避免伊佩兰摔落在地的丑态,却不免四目相对。 刹那间,整个世界天旋地转,那刺眼的灯光令伊佩兰下意识眯起眼睛,视线里,是男人俊朗的面容,以及那双漆黑深沉的眸光,整个人有刹那间的失神,直到看到男人嘴角绽放的那抹风流笑意,忽然清醒过来,一把推开男人,疾步后退几步。 抬手摸着唇,狠狠瞪他一眼,眼神充满杀机。 男人好笑的勾了勾唇,这女子倒是有趣,明明是她主动吻上来的,现在又一副被非礼了的委屈模样,精分啊…… “伊大小姐,这可是我的初吻,我不管,你要对我负责……。”他走近两步,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那双狭长的眸子眨啊眨,满是邪魅风流。 任凭伊佩兰再厚的脸皮,这会儿也有些红了脸,但死鸭子嘴硬的挺起胸膛,狠狠瞪回去:“本小姐看上你,那是你的幸运,还要我负责?谁知道被多少女人亲过了,本小姐还没嫌弃你呢……。”话落抬手狠狠抹了抹唇。 男人眼眸微眯,伊佩兰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随后轻哼一声:“本小姐怕你啊,我就是想亲了怎么着?” 话落挑了挑眉,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