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追爱小逃妻》 第1章 小兔子一样的女人 “砰”的一声,紧闭的红木门被人一脚踢开,身材高大的男人,径直向着沙发走去,旁若无人地坐在沙发上,长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双手随意交握搭在膝盖上。 “校、校长,是慕先生硬要闯进来的。”门口站着的女助理吓得够呛,说话都结巴了。 原本坐在办公椅上的中年男人猛然起身,表情紧绷,半天才朝着门口摆摆手示意女助理出去,心想他怎么会来? 沙发上坐着的男人的脸隐在光的暗影中,看不出情绪,唇角微勾,语调深沉清冷:“姐夫......” 冷天擎的瞳孔猛地紧缩,心“咯噔”了一下,自己和他的姐姐慕祈心结婚当天,他都不曾喊他一声姐夫,难道他听说了什么? 男人幽冷的黑眸直直看向脸色愈发难看的冷天擎,几乎把他看穿,眼底划过一抹轻蔑,却笑着开口:“关于校花比赛的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唉呀,祈君,这点儿小事还用亲自跑一趟吗?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冷天擎舒了一口气,原来是为了校花比赛的事。 慕祈君瞥了一眼冷天擎假惺惺的笑脸,眼角细碎的皱纹非但不影响他的俊美,反而增添了成熟的魅力,难怪他的身边总是围绕着形形色色的女人。慕祈君想起了姐姐,不免有些心疼,姐姐二十岁为他生下儿子,偷偷动用慕氏的钱为他创办a大,二十二年的付出却换不来他一颗真心,或许,冷天擎根本没有心。 慕祈君冷情地开口:“有些事,怕是电话里说不清。”说着站起身踱步到黑色办公桌前,状似无意地拿过透明的标有“冷天擎”三个字的名牌,把玩着,眼底一片凌厉:“你是校长,有些事轻易决定没问题,但是,你似乎忘了你的另一个身份,姐夫......” “姐夫”两个字说的极轻,听的人莫名的忐忑,冷天擎已经猜到他来的目的,就是打着商量比赛的幌子警告他别忘了家里那个女人,一定是慕祈心那女人在背后搞鬼。 但慕祈君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即使天大的事,不点破,只是旁敲侧击就足以让别人胆战心惊。 温暖站在校门口不停地张望,白皙的小脸,精致的五官,只是表情怪怪的。嘟着粉唇,愤愤地埋怨:“这个林如风,跑哪去了?到底找没找到洗手间?” 肚子疼,实在太难受了,还是她自己问别人吧!可随手拉一个就说自己是新生。 温暖的内心是崩溃的,突然眼睛一亮,向着那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跑去。 女生娇小的身板突然挡在慕祈君身前,一张略显尴尬的笑脸映在他的黑眸中,他不是多事的人,此刻看着这张无害的脸,拉开的车门又关上了,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耍什么花招。 白色衬衣,红白格子相间的棉布裙子,白色帆布鞋,是学生? “先生,请问你知道洗手间在哪吗?”黑发盘成时下流行的花苞头,正好露出一对小巧的耳朵,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清澈的眼睛流露出焦急的神色。 慕祈君怎么相信她只是单纯的问路,想引起他的注意,搭讪手段未免太牵强了。 他指了指教学楼的方向,她急着跑开,可没跑多远又跑回他面前,他也没上车的打算,就站在原地,晶亮的黑眸中满是似笑非笑的意味,显然已经猜到她还有下一步计划。 温暖看了看手中那杯奶茶,叹了口气,塞到了慕祈君的手里:“这是新买的珍珠奶茶,我还没有喝过,谢谢你!”说完便像只小兔子似的跑开,边跑嘴里还小声念叨着:“奶茶啊奶茶,要不是肚子疼的厉害,我一定不会狠心把你送人的。” 慕祈君低头看着手中那杯浑浊的东西,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他竟有些猜不透这女人什么意思? 温暖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倚在门口的林如风,白色衬衫工整的没有一丝褶皱,黑色的休闲裤更显腿的修长,两只胳膊随意地搭在一大一小的行李箱上,额前亚麻色的碎发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着:“小暖,找你半天了,走吧。” 在一棵粗壮的梧桐树后面,隐匿着一道黑色的影子,白净的手腕抬起举着一台索尼单反相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按下了快门,薄凉的唇角一歪,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林如风把温暖送到女生一号宿舍楼,出门时不小心撞到她的室友,“不好意思”轻轻顺着薄唇吐出,他微微侧身先让女孩进来,随后自己再离开。 看着站在门前的温暖,进来的女孩眉眼弯弯地伸出白白的手:“你好,韩初夏!” “你好,我叫温暖”,她浅笑着握住她伸过来的手,接过她的行李,“我帮你。” “刚才那人是你男朋友?很绅士哦!”韩初夏把头探出窗外,好奇地问。 温暖看着那张圆圆的脸,隐约可以看见两个很深的酒窝,点了点头:“嗯。” 第2章 看他像看陌生人 冷亦辰和一群朋友挥手告了别,走向那辆熟悉的黑色兰博基尼,抬手敲了敲车窗。车窗落下,果然是那张千年不变的冰块脸:“舅舅,你特地来看我的?” 瞥了一眼冷亦辰那张酷似姐姐的俊秀脸庞,他不由想起冷天擎背着姐姐在外面鬼混的事,语气难掩一丝淡漠:“公事。刚开学,你很闲?” 知道他这个舅舅向来不喜欢他的父亲冷天擎,所以对他也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但是他知道舅舅是疼他的,只是碍于面子不善表达罢了。他喜欢和舅舅斗嘴,可每次都必输无疑,嬉皮笑脸地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一屁股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扬着眉毛高喊:“闲啊,校花比赛走的都是网络程序,我这个学生会主席都没有用武之地了,现在就等出结果了,多亏舅舅慷慨赞助比赛,我们才有经费宣传活动。” “嗯。”他满心想的都是姐姐受的委屈,低低地应了声。 “我希望舅舅颁奖那天能来,现在好多女孩都爱打扮,也正好宣传你公司的美妆产品。” “你觉得我差你们学校那点儿客源?”傲娇的语气,言下之意是用脚趾头想想,他肯定不会参加颁奖仪式。 “唉,这是什么?”冷亦辰随手拿起中央扶手上的奶茶,像是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舅舅,什么时候换口味了?不喝咖啡改喝奶茶了?” 慕祈君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好不容易逮到舅舅的小尾巴,冷亦辰变本加厉地问:“看颜色应该是草莓味的,怎么越看越是满杯子的少女心呢!呀,都溢出来了!” “舅舅,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这奶茶是给女朋友买的?” “快说,是谁啊?莫非是我们学校的女生?” “这么久都不见你身边有女人,原来你喜欢小女生,对吗?” 慕祈君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冷硬的侧脸透着压抑,转过头冷眼望着聒噪的冷亦辰,即使对他不冷不热的,可他这个外甥就属于没事找抽型的。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奶茶,吸了一大口,淡淡地说:“咖啡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冷亦辰哪有这么好糊弄,继续拷问他:“舅舅,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小舅妈?真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让您动了凡心,是清纯小仙女还是惹火俏女郎呀,让我猜猜......” “下车!”慕祈君忍无可忍,咬着牙吐出两个字。 一看把他惹毛了,冷亦辰赶紧闭嘴,识相地下车,脚还没站稳,身边的车子猛地冲出了校门。 慕祈君看着反光镜中气得跳脚的冷亦辰,心里竟鬼使神差地给刚才问路的女人下了定义,她既不是小仙女也不是俏女郎,她应该是......他这是怎么了?那女人什么类型和他有什么关系? 几天后,温暖稀里糊涂地收到了一条短信,内容是这样的:恭喜16级心理学2班的温暖同学获得“a大第九届校花征选大赛”第一名,请于9月20日晚上八点准时到艺术展览厅参加颁奖典礼。举办方:院学生会。 她只当垃圾短信,不经思考随手点了删除,一个小时后却接到陌生来电,短信不是骗人的,她真的获奖了!可是,她压根没参加过什么校花比赛啊? 慕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总裁,这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慕祈君接过文件,洋洋洒洒三个深刻刚硬的字体落在纸上,在递回文件时一张照片从夹层中掉出,照片上的人他不陌生,也不熟悉,是她,是a大开学那天问路的女人,黑眸燃起一丝兴味。 张特助看着总裁盯着掉在桌子上的照片瞧,急忙解释:“总裁,这是a大校花比赛的第一名,您刚才签的文件就是关于颁发奖品的清单统计。” “颁奖仪式几点开始?” “晚上八点。” “备车,去a大。” “现在?可是总裁,等会有个视频会议......” “推掉!” a大第九届校花征选大赛颁奖现场 “舅舅,你不是说不差我们学校这点儿客源吗?怎么大驾光临了,难道是为了小舅妈才来的?”作为学生会主席的冷亦辰看着坐在嘉宾席的慕祈君说。 慕祈君站起身就走,冷亦辰急忙拉住他:“舅舅,我开玩笑的,别当真啊!” 慕祈君看了眼冷亦辰握住他胳膊的手,又坐回了原位。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推掉跨国的视频会议,来参加这个不必要的颁奖典礼。 冷亦辰的电话响了,他接通后一边往大厅门口走一边跟慕祈君挥手:“舅舅,我有急事先走了!” 看着屏幕上确实是自己的半身照,温暖还是感觉那么不真实,当听到主持人喊她名字时:“下面有请第九届校花征选大赛第一名的获得者,16级心理2班的温暖同学上台领奖。”她有些表情不自然地走上了舞台,到现在她还怀疑自己得奖是不是弄错了。 “下面热烈欢迎我们本次大赛投资方慕氏集团总裁慕祈君先生为温暖同学颁奖,再次恭喜温暖同学获得由院学生会提供的一千元奖金以及由慕氏集团赞助的厦门两天两夜双人游!恭喜!稍后温暖同学将会给大家带来一段精彩的芭蕾舞表演。” 白色的蕾丝短裙,精致的头冠,跟随节拍,踮起脚尖,她娴熟的旋转,指尖划出令人痴迷的弧度,眼神灵动,发丝飞扬,轻盈的舞裙都随之摇摆、飘动,宛如一只白天鹅,那么纯粹,让人舍不得打破这份纯粹。 慕祈君骨节分明的手托着下巴,黑眸微眯,视线灼灼地盯着完全投入的小女人,她,似乎总是带给他惊喜。 舞毕,温暖向大家鞠躬致谢后下了舞台。 深色的眸紧盯着那抹小小的身影钻进人群,一个男孩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她眉眼含笑地挽着男孩的胳膊离开。 他给她颁奖时,她完全不复开学那天问路时的热情欢脱,看他完全是看陌生人的眼光。 温暖,这么快就投进别的男人的怀中了?慕祈君眼底的愠色蔓延成深深的漩涡。 第3章 不如去开房 和傲世江湖中的侠侣说了拜拜,韩初夏终于舍得抬头看了看漆黑的窗外,她的好朋友温暖有玉树临风的林公子陪同领奖,而她却只能在他老哥设计的网络游戏中闯荡江湖,白白浪费了大好青春,老天爷真的很不公平啊,想她一个堂堂妙龄少女,虽然长相称不上国色天香,但是瞧瞧这星眸梨涡,也算得上萌神一枚了。为什么就没有个男朋友呢?韩初夏仔细打量着化妆镜中的自己,嘟着唇碎碎念:我的真命天子,你到底在哪里啊? 估摸着温暖领奖差不多也快回来了,披了件外衣走到窗户旁往下张望,果然不出她所料,楼下一高一矮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不知在说什么,不一会儿就看见温暖慢慢把披在她身上的林如风的外套递到了他的手中,转身要走,却被他拉住了手腕,韩初夏眸光闪烁,梨涡浅笑,她自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真担心自己接受不了他们的浓情蜜意,于是悄悄缩回了探出窗口的头。 “怎么了?”温暖抬起清亮的眼睛望着拉住她手腕的林如风。 他嘴角含笑,明亮的眼睛里是她小小的倒影,稍一用力,她离他更近了一步,甚至一低头就可以嗅到她柠檬味的发香。 温暖慌张地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这边,才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俏皮地说:“要不,你跟我一块回宿舍吧?” 看着她黑溜溜的眼珠,唇角掀起勾人的笑,嗓音略显沙哑:“你真的这样想?” 她被他问得一愣,不懂他什么意思,疑惑地看着他。 他松开握住她手腕的手,揽她入怀,薄唇靠在她耳边缓缓张开:“不如我们去......开房?” 她顿时感到一股热流冲上头顶,脸颊发热,红着脸低声说:“林如风,你在说什么呀?” “不是你说舍不得我走吗?” 温暖从林如风怀里抬起头,皱着眉头说:“我有说舍不得你走吗?是你想多了吧?” 林如风抬手点了下她的鼻尖:“是我想多了吗?那你脸红什么?你以为开房是要做什么?” “我......”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怎么回答。 个头一六五的她站在一八零的他面前,她需要仰头看他,她不知所措,他却笑的轻浅如风,他闭上眼睛,俊脸靠近她的小脸,薄唇在距离她的不到五厘米的时候,正赶上三五个下课的女生叽叽喳喳地进了宿舍楼,温暖忙回神推开林如风,侧过身子躲在阴影里。 林如风好笑地摸了摸挺翘的鼻子,转过她的身子,把她推到宿舍楼门口,温柔地道了声晚安。 温暖刚推开宿舍门身子还没全部进去,就听到韩初夏调笑地说:“我们的温大小姐终于舍得回来了啊?” 温暖笑而不语,把包扔在床上,丢给坐在电脑旁边的韩初夏一个红色纸袋便走进了洗手间。 刚往脸上撩了一把水,就听到韩初夏扯着嗓门喊,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哇塞,你中了一千元奖金哪!” 然后又伸手在袋子里摸了摸,摸出了两张旅游券,撇撇嘴像是自己做出了多大牺牲似的说:“这两张旅游券就归你和林公子了,但是这奖金......有福同享,暖,周末请班里同学吃饭哈!” 黑色的兰博基尼驰骋在灯火通明的大道上,开车的男人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刀刻般的轮廓棱角分明,浓眉拧起宣泄着心底的怒火,星眸微眯,让人猜不透情绪,掏出黑色ak手机,修长的手指翻出一串号码,拨出去,半天对面才传来男人轻佻地声音,还夹杂着女人的挑dou声,握着手机的手嫌弃地远离自己的耳朵,直到听筒里乱七八糟的声音变小时,骨节分明的大手才把手机贴近耳边,低沉地开口:“改天出来喝一杯?” 对面是男人不正经的声音:“慕大少,这可是你第一次主动找我喝酒,遇到什么烦心事啦?”没有听到他的回应,身上的女人居然不嫌火大地舔舐着他右耳上的耳钉,他闷哼一声,推开身上的女人,伸出食指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就听到听筒里传来傲娇男人鄙夷的声音:“韩宁轩,你早晚要毁在女人的床上。” 韩宁轩哈哈大笑,并不是说他这个兄弟有问题,只是早就想劝他了:“祈君,你说你都快三十的人了,连女人的手都没拉过,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要我说,用不用兄弟我给你打包几个美女送过去?包君满意,怎样?” “不需要。”他一口拒绝,却在下一刻想起了那张清秀的鹅蛋脸。 韩宁轩褐色的眸子邪魅地转动,出口的话含着满满的玩味:“都说女人是一种口是心非的高等生物,没想到你这男人更是奇葩。这样吧,改天兄弟好好教教你,怎么虏获女人的心。” 没等对面的人说完,慕祈君果断地按下了结束通话的键。 听到“嘟嘟”的忙音后,韩宁轩生气地把手机丢到茶几上,愤愤地骂了句“shit”,白浪费他唾沫了。 女人纤细的手臂从后面环住他的脖子,韩宁轩顿时一脸享受,大手在女人的纤腰上捏了一把,就听到女人娇嗔:“轩少......” “是不是等不及了......嗯?”好听的声音之后就是迫不及待地把身后的女人拽到身前,扑倒在沙发上。慕祈君那个奇葩是抓不住女人这种高等生物的精髓的。 第4章 酒吧再遇 经受不住韩初夏的软磨硬泡,还有知道了她是校花比赛冠军的同班同学的怂恿,温暖只能乖乖掏出奖金请大家吃一顿了,可她却被初夏这个死丫头坑了,明明说好在学校附近的饭店吃一顿饭,然后去唱夜猫的。 可到了晚上,韩初夏像个哈巴狗似的摇着她的胳膊说:“暖,我都在梦幻酒吧订好位子了,同学们都已经去了,就差您大驾光临了......” “又是你捣蛋,你不知道酒吧人多不安全吗?咱们班女生又多,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就决定了?”温暖表情严肃地拉着她的手说,却听到她不知悔改地小声嘟囔:“和你商量只会是多此一举......” 温暖紧绷着小脸,被她气得说不出话。 她继续发挥她死缠烂打的功力:“暖,快快快,等会儿来不及了!” 见温暖态度坚决,一脸“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架势,韩初夏眼巴巴地盯着她,眼里亮晶晶的,都到这一步了,她只能酝酿情绪,绞尽脑汁想着蓝色生死恋的剧情,上演苦情戏码:“暖,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只能去求林公子了?你真的忍心打扰林公子吗?” 一把按住初夏伸到口袋摸索手机的手,严肃地告诉她:“等一下,不能告诉他。”林如风今晚忙着参加一个著名商业人士的经济管理培训,学院特意推荐他去的,所以温暖并没有把请客的事情告诉他,就是为了让他可以安心地接受培训。 “那你是同意去酒吧了?暖,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韩初夏乐呵呵地拉着她上了出租车。 一路上她听了韩初夏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下十次:“暖,我用人格保证,这家酒吧绝对靠谱,我老哥是他们家的常客,真的真的!放心吧!” 温暖无奈地撇撇嘴,怀疑地看着韩初夏竖起的三根手指:“之前说去学校附近的饭店吃饭,你也是用人格保证的......” 韩初夏挠挠后脑勺,皱着眉头装傻:“啊?是吗?我不记得了?” 夜色在来来回回穿梭的车辆中愈发浓重,道路两旁是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散发着耀目的光芒,给漆黑的夜晚涂上了重重一笔。 酒吧门口,高悬在半空的“梦幻”两个闪光字放肆张扬地渲染着安静地天空,放眼望去,门口的停车位上,尽是豪华名车。 门前穿着一身黑色精致西装的男人抿着薄唇注视着那辆缓缓开至他面前的白色路虎,一身休闲装的韩宁轩下了车,抬手往下拉了拉墨镜,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情不自禁地摇摇头说道:“啧啧啧,我说祈君,你是出来放松的,不是开会的,拜托不要穿这么正式好吗?”慕祈君哪里理会他说什么,脚步一转,率先走进了酒吧。 他韩宁轩难得亲自点拨,不想人家根本无心,保持着迷人微笑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得了,是他自作多情了,于是快跑几步追上前面的男人,手臂从后面勾住了他的肩膀,撇撇嘴不满地抱怨:“喂,祈君,你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慕祈君轻易挣开他的爪子,歪着嘴角嘲讽他:“洗手了吗?” 韩宁轩“噗”的一声笑出来,这家伙居然嫌弃他?在明亮的灯光下晃了晃自己的手,跟着他进了二楼的包房。 韩宁轩一屁股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冲着房间门口的经理说:“没看见慕大少来了?还不快叫几个漂亮妹妹过来?” 经理点头哈腰地说:“是是是,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很快四个画着烟熏妆露腿露胸的性感女人扭着水蛇腰迈着猫步进来了,她们把手中的红酒放在桌上,韩宁轩的眼睛都直了,直勾勾地盯着女人倾身放酒时微翘的美臀。 两个身材火辣的美女各自倒了一杯酒,热情地坐在了韩宁轩的身边,嗲嗲地唤了一声:“轩少,最近忙什么呢?” 韩宁轩接过其中一位递过来的酒,一仰脖子喝的干净,引来身旁美女的叫好,他拥住两边的美女,朝着坐在一边的慕祈君抛了个媚眼,像是在问,手把手教,学会怎么把妹了没有? 慕祈君看都不看他,阴沉着脸,好像别人欠他什么似的,另外两位美女看着脸色不怎么好的他,也不敢冒然接近,只是倒了酒在一旁站着。 他抬起黑眸扫过站在一旁的女人,脑海里又出现那张清秀的小脸,还有这张清秀小脸的主人对着别的男人笑的欢快的场景,竟有些心烦意乱,端起桌上的红酒一饮而尽,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韩宁轩见情况不对急忙喊他:“祈君,你去哪里啊?” 黑眸不耐烦地看了眼左搂右抱的他,冷冷地说:“洗手间。” 隔壁的包间,音响里放着重金属音乐,忽明忽暗的灯光照着一张张青涩的脸,温暖极力推辞还是被人灌了两杯酒,许是喝的太急,头有些晕晕的,眯着眼看了看跟着音乐疯狂跳舞的韩初夏,摇了摇头,慢慢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扶着墙壁挪出了房间,眉头微蹙,倚在门边轻轻按摩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慕祈君走出洗手间,幽黑的眸子波光闪闪,映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第5章 大叔,给你 像是料定她会来洗手间,慕祈君颀长的身子慵懒地靠在女洗手间的门外,幽黑的眼睛,挺直的鼻梁,薄凉的唇,敞开的领口露出古铜色的性感皮肤。 “帅哥,用不用我陪你聊会儿天啊?”一个妖艳的女人,涂抹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红唇轻吐道。 温暖一只手撑着额头,脚步踉踉跄跄地迈进了洗手间,直接忽略掉站在洗手间门口的一男一女。 慕祈君不耐烦地闭上了眼睛,头偏向一边,避开女人身上刺鼻的香水味道,眉宇间是显而易见的厌恶。 女人的手从男人的肩膀移到敞开的领口处,轻轻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摸了一把,这男人不光脸长得俊俏,身材更是出奇的好,如果今晚能搞定他,岂不是比讨好那些满脸横肉的客人合算。明明这个男人什么都没做,她却感觉自己的欲望都被他勾出来了,娇声嗔怪道:“帅哥,不然我请你喝一杯......” 没等女人把话说完,慕祈君粗鲁地抬起胳膊挡住了想要靠在他怀里的女人的脑袋,无情地伸出两根手指使劲捏住她的下巴,阴鸷的黑眸死死盯着她骤然睁大的眼睛,冷冷地说:“你,想死吗?” 女人的小脸皱成了一团,下巴被他捏的生疼,她甚至可以听到骨头咯吱咯吱响的声音,这男人变脸变得可真快,她现在顾不上想其他,只想让他赶紧松开自己的下巴,不然她不能保证自己的脸能够安然无恙,女人的眼里含着泪花,费劲地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求你、放了我吧?”洗手间里面传来哗哗的流水声,男人黑眸一敛,松开了钳制住女人下巴的手指,女人轻轻揉着下巴,苦着张脸不甘不愿地离开。 这时,洗完手的温暖从洗手间走出来,或许刚才酒喝得太急,现在感觉更难受了,胃里翻江倒海似的不舒服,喉咙也干涩的冒火,走到洗手间门口,靠着门框定了定神,再往前走时却撞上了什么东西,被弹回去了一步,轻轻揉着被撞疼的鼻头,抬起素净的小脸,仔细看了看女洗手间的标志,转而用茫然的目光望着这个突然出现在女洗手间门口的男人,心想可能是在等人,道了句对不起便绕过他继续向包房走。 对不起?第二次了,这女人又一次没有认出他。 慕祈君的黑眸泛起丝丝涟漪,保持着靠在墙壁的姿势长臂一伸,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拉到了他身边,俯下头,大眼瞪小眼地望着她巴掌大的鹅蛋脸:“不记得我了?” “嗯?对不起,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朋友还在等我呢......”她瞪着大眼睛再次道歉,转了转手腕,想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 觉察到她的抗拒,他手上的力度不由加大了些。 “啊......疼......”她拧着小脸喊痛。 她皱眉呼痛的可爱表情尽数落入他的眼中,似乎是喝醉酒的原因,脸蛋微红,水眸微眯,虽然有淡淡的酒气,但他并不讨厌,倒觉得她和那天跳芭蕾的女人判若两人,现在的她像只慵懒的小猫,鼻间嗅到她发间的柠檬清香,突然有种想拥她入怀,亲自尝一尝她喝过的酒是什么味道,这个想法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稍微用力拉下她的手腕,她转了半圈跌进他的怀里,即使喝醉了,意识告诉她身边是陌生的气息,所以本能地推搡着他的胳膊,她费力地站稳身子,小声念着:“头好晕......” 不经意的抬头,一张模糊的脸映在了她的眼中,她想看清眼前斤斤计较的人长什么样子,所以小脸凑近他的,她的小鼻子在距离他的只有一寸时才停止,眼睛瞪得圆圆的,脑子浑浑噩噩的,只是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之前的死女人如此撩拨,他也没有半点欲望,现在只是把这只小醉猫搂在怀里,他就已经把持不住自己了,火热的黑眸放肆地打量着她微张的粉唇,勾起性感的唇角,露出邪魅的笑。 她突然低下头,咯咯地笑起来。 他还没有欣赏够她脸上丰富的表情,出口的声音带着沙哑:“笑什么?想起我是谁了?” 她抬头看着他,认真地说:“你这人真小气,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是不是想要钱?好,我给你......”她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到口袋里摸索。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冷,合着她把他当成碰瓷的了? 她的小手不停地在口袋里摸索,摸索了半天,不耐烦地念叨:“怎么找不到了?” “手别乱动。”他低沉地警告,侧脸的轮廓线依旧冷硬,黑眸中燃起一种叫做欲望的火苗,罪魁祸首就是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仅仅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软软绵绵的触感让他的身体有了变化。 他正准备低头吻住她的唇,她抽出在口袋摸索的小手,指尖夹着一张红色钞票,说出的话给他烧的正旺的yu huo浇了一盆冷水:“给,大叔,够不够?” “啊”的一声惨叫,他毫无预兆地松开了怀中的小女人,温暖失去了支撑后跌坐在地上,男人看也不看一眼冷着脸离开。 最后,还是韩初夏把倒在洗手间门口的温暖拖回了包间。 第6章 突如其来的男闺蜜 九月末的天气依旧混合着夏日的闷热,晴天里有阳光,阳光总是充满温馨,刚刚逛完街回来的韩初夏和温暖来到百花苑,淡淡的花香迎面而来,娇俏的花朵明艳动人,在绿叶的衬托下别有一番韵味,让人忍不住自拍几张,传到朋友圈,让更多的人去分享此时的好心情。 韩初夏撑开自拍杆,以花开得正好的百花圃为背景,两个人坐在木凳子上,两张灵动青春的笑脸凑在一起,露出标准的少女式微笑,“咔嚓”按下快捷按钮,记录下这瞬间的美好。沉浸在自拍当中不能自拔的两个人,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关注,依然我行我素的拍着照片,却不知,隐匿在暗中的人已经将一切都装进了他颈前所挂的索尼单反相机中,邪魅的嘴角勾起,迈着大步向毫不知情的她们走去。 后知后觉的,当这张妩媚的脸出现在二人的镜头中时,温暖脑海中忽然就冒出着一个词,然后摇了摇头,她怎么能用妩媚形容一个男生呢?看着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棕色的头发绑成了一束扎在脑后,随性的白色t恤微微露出胸前白皙的皮肤,浅蓝色的牛仔裤衬托了他修长的美腿,脚上踩着一双银色的尖头平底鞋,简直是名模的身材,艺术家的气场,只不过脸蛋也太像女人了,额间有明显的美人尖,勾人的桃花眼,薄唇抿成一条线,那种柔美是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 “怎么,是我长得太帅,看呆了?”柔美的长相,没想到出口的声音却是浑然有力,温暖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抢镜的奇怪男生:“同学,是你走进我们的镜头了。” 韩初夏绕着这个奇怪的男生转了一圈,“切”了一声:“是啊同学,明明是你霸占了我们的镜头,况且顶着一副柔媚皮相,还在这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帅,你也真是好意思......暖,咱们走。” 温暖被韩初夏挽住了胳膊,正准备要走的时候。 男生挡在了她们的面前,薄唇微弯,眼中笑意盈盈:“等一下。” 韩初夏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唉,我说你这人听不懂人话呀,怎么跟块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来了。” “初次见面,我是......孙晶晶。”边说边用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照片递给温暖,另一只手掩唇轻笑。 孙晶晶,有些耳熟,再看照片上的人是自己,温暖猛然想到,校花比赛她莫名其妙得奖,后来初夏特意查了上传者的ip,署名就是孙晶晶。 她还来不及说话就被初夏抢了先:“哦!原来是你,你为什么要偷拍温暖,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孙晶晶把玩着手里的相机,不禁笑出声音:“难道你们不应该感谢我吗?” 温暖这次没等初夏开口,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感谢你?” “没有我,你怎么可能拿下校花第一名?没有我,你怎么会被那么多同学认识?没有我,你怎么会得到奖金和去厦门游玩的机会?” “我才不稀罕这些,偷拍我怎么可能都是为了我好,你肯定有其他目的。” 他清风一笑,眼角弯弯地说:“你很聪明!我果真没有看错你。”说着坐在了一旁的木凳子上,双腿优雅地盘在一起,接着说:“你的形象符合我的标准,而且,现在看来你也还算聪明,所以,你以后跟着我。” 就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韩初夏想,完了,温暖这次把自己都搭进去了,那林公子怎么办呢?于是不满地出声:“喂,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我们温暖已经有林公子了,你这样横刀夺爱不怕遭谴责吗?” 桃花眼瞄了眼初夏,唇角不由得扩张,转头对温暖说:“这丫头可没你聪明,这么耐不住性子。放心,我对你们这种豆芽菜不感兴趣,我的意思呢,温暖需要帮我拍一条服装宣传广告,不用考虑,必须接受!” “那温暖有什么好处?总不能白给你当model吧?”她韩初夏可没有忘记刚才某人说她不聪明来着,索性狠敲他一比,看打扮他应该不是没钱的主儿。 温暖拉过韩初夏小声地责怪她:“你怎么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不能答应他这无理的要求。” 他好看的眉毛一挑,桃花眼泛着合计的精光,微微启唇:“好处?好处就是温暖多了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男闺蜜啊!说正经的,广告效益五五分,怎么样?放心,哥哥喜欢身材有料的女人,你们,不是我的菜,哈哈哈......”嫌弃地打量了一番她们两个的身材,欠揍地吐出最后一句话后,摆摆手,迈着大步离开。 身后韩初夏暴躁的声音响起:“你拽什么拽啊?你有一个天生男闺蜜的名字,孙晶晶!哼!” “初夏,你怎么擅自替我答应孙晶晶的条件啊?现在连孙晶晶什么身份都不清楚,而且我也不想拍什么广告。”温暖拉拉初夏的衣角,一脸担忧地说。 初夏拍拍温暖的肩膀,了然地说:“暖,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林公子那我帮你解释,他一定会理解的。不过你没听孙晶晶说五五分吗?万一广告效益不错,你和林公子的恋爱基金就有保障了啊,对吧?” “初夏,下不为例。”温暖锁紧眉头说,“下次一定要问我意见,还有上次去酒吧的事......” 一听她提之前的事,初夏赶忙出声打断:“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下不为例,嘘......” 第7章 是不是想换男朋友了 大学的时间过得像流水,无论是从早到晚忙个不停,还是呆呆地坐上一天,时间永远都不会改变他冷漠的性格,让你干瞪着眼,看着他毫不留情地走过,抓不住,追不上。 上完选修课的温暖给老妈打了个电话,主要是告知家里人自己获奖,这个周末将要和林如风一起去厦门享受这两日游的奖励,毕竟除了a大,去厦门是她在短期内没有计划的事情,虽然被孙晶晶那个所谓的男闺蜜这么一搅和,倒也是成了一桩美事,听初夏说这个周末孙晶晶要请她吃海鲜自助,她站在图书馆门口,低头看着脚尖,语气里明显传递着愉悦:“妈,等我回来我给你和爸带礼物回来,哈哈!” 耳边传来温母柔和的声音,触动着她心里的柔软:“好,我和你爸等你回来,注意安全!”然后就听到温父在旁边附和着说:“别耍小性子,出去一趟不容易,好好玩儿。” “知道了,知道了!”笑着答应着温暖挂断了电话。 按照赞助商的策划,厦门两日游分成两个行程。第一天,即浪漫的厦门大学一日游。第二天,即是b区游乐场情侣专场,因为,很多人都说去过游乐场的情侣会比之前更幸福。可是,字典中有一个词叫做“万一”,或许它所表示的,不只是字面上透漏的单纯的侥幸,比如可以这样理解,一万对彼此倾心的恋人中,其中九千九百九十九对可以幸福美满长长久久,但是唯独剩下的那一对往往没有那么幸运。如果知道这次去厦门会使她的人生发生后来的事,或许,她会放弃去厦门。 校门口,白色衬衣的俊朗少年一脸宠溺地整理着矮他一头的小女生歪了的红色小礼帽,然后牵起她的手向赞助商的车走去,目光追随着林如风温和的侧脸,流露出满满的依赖,轻抿粉唇,嘴角轻扬,歪着头跟着他的脚步往前走,她想不出,除了林如风,还有谁能把白衬衫穿的如此出挑,如此耐看。 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安静地停在路的对面,冷凝着眉头看着对面笑靥如花的女子被一个男生扶正了头上的帽子,紧紧跟随着男生的脚步往前走,幽冷的眸子死死盯着那一上一下摆动着的紧握的十指,大手攥紧,骨骼发出细碎的脆响,表情变得阴鸷,胸口,闷闷的。待那道小小的身影随着男生上了车,宽厚的大掌握住方向盘,穿着锃亮的皮鞋的脚向下一踩,车子一个漂亮的转弯绝尘而去。 拨出一个号码,醇厚低沉的声音,只有几个字:“盯好他们。” 一高一矮,一前一后,两道身影漫步在海塘堤岸,红花绿影,欣赏着滨海风光,看着散落在云雾之中的各式各样的建筑,若蓬莱仙境,可谓是秀色可餐。此刻,虽是无声,交叠响起的脚步声却表明了难言的默契。忽然,林如风顿住脚步,低着头的温暖没注意到他已经停下,愣是撞上了他坚硬的后背,拉开距离后闭着眼睛揉着撞得生疼的小鼻子,睁开眼就看到林如风安静地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你的后背可真硬!”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陌生城市,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海堤,感觉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他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小暖,你是不是想换男朋友了?” 温暖偏过头不解地看着他,摸不着头脑:“怎么会?” “校花比赛颁奖时,你跳芭蕾,你不知道台下多少男生直勾勾地看着你?” 她低头偷笑,握住他环着她的手臂:“林如风,你是不是吃醋了?” “是啊是啊,你一下子成了众人的焦点,真担心哪天就被别人拐跑了。” 她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对上他的视线:“我被你拐跑了,就不会被别人拐了。” 第8章 摩天轮的存在 碧空如洗的晴空下,是一片连绵不断的青山绿树,各种不知名的野花在丛林间争相盛开,绽放着如云霞般绚烂的色彩。 绕过蜿蜒的盘山公路,经过郁郁葱葱的树林,一辆青色的轿车停在了b区游乐场的入口处。待司机和售票区人员交代了几句后,一抹明媚动人的黄色身影尾随一个高高瘦瘦的清秀男生进了游乐场。 而停在侧门口的白色路虎煞是惹眼,车里面坐着一个白净的男子,黑白条纹相间的阿玛尼t恤,最新款的白色牛仔裤,搭配一双休闲球鞋,自然随性。带着lv墨镜的男子,唇角邪魅地勾起,慢慢摘下墨镜,露出一双褐色的眼眸,随意地把墨镜别在衣领上,眼底漾起一丝玩味。 原来,对女人从来都不感兴趣的慕少爷居然对一个有男朋友的女人上了心,难不成他打算夺人所爱?看刚才那女人的打扮,白色打底,黄色半身裙,挂着小熊的双肩背包,高高扎起的马尾,不施粉黛的小脸素净的不行,也没什么过人之处,而且看她那还没发育完全的小身板,顶多十八九岁的样子,还以为活了二十七年的慕祈君看女人的眼光有多独到呢?原来是喜欢小女孩。 他还记得上次在酒吧,慕祈君连美女都不看一眼,昨天却一个电话把他发配到厦门来,竟是让他偷偷摸摸地跟踪一个丫头,可笑的是,人家还是一个有小男朋友的丫头,慕老大这是存心搅和自己和明星美女陆茜茜的约会,古人云春宵一刻值千金,但是现在的他只能眯一会儿了,但愿在梦中能和陆美人喝上几杯美酒了。 拉着林如风走走停停,温暖很是兴奋,尤其喜欢旋转木马,单是旋转木马,两个人就玩了三次,她坐在一匹红色的小马上,而他坐在她身后的一匹白马上,满脸温情地看着她,她回头看他,一只手做成喇叭状放在嘴边但又不好意思太大声说:“林如风,你真像童话里的白马王子,怎么就被我抓住了?”他朝她伸出一只手,白色的衣袖工整的没有一丝褶皱:“你可要紧紧抓好了我的手,最好能抓一辈子。”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回过头悄悄地笑开了花。 夜幕降临,旋转着的摩天轮亮起了色彩斑斓的灯,与天上稀疏的星光交相辉映。 她抬头看着他好看的侧脸,期待地提议说:“我们去坐摩天轮吧?” 夜色中的他似乎也会闪着光亮,路过的几个女生走出好远还频频回头看向这边,不用想肯定是看他的,温暖不着痕迹地拉住他垂在身侧的大手,紧了紧手心,好像在宣布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正是她。 他掩嘴笑了,这丫头少有吃醋的时候,没想到吃醋的模样还挺有趣。 她回过头来正好看见他转过来的头,气鼓鼓地说:“林如风,你是不是在看别的女孩子?” 他不回答反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向摩天轮走去,她跟在他身后,走过他走过的路,那一刻她的心怦怦乱跳。 坐在摩天轮上,他对她说:“有人说,摩天轮是为了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跨越天空而存在的。” 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可以感觉到摩天轮缓慢地转动,夜空的颜色更深了,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也有人说,当摩天轮转到最高点时,如果与恋人亲吻,就会一直走下去。” 他唇边挂着一抹笑,余光扫到她染上红晕的脸颊,低头靠她更近一些,鼻间闻到她柠檬味的发香,伸手环住她的肩膀,她赶忙慌张地闭上眼睛,他是要吻她了吗?乱颤的睫毛足以说明她内心的紧张,可微扬的唇角似乎在期待着最美初吻的发生。 就在他的唇即将吻上她的唇时,一声巨大的声响伴随着凄厉的惊叫声打破了原本美好的场景,摩天轮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倒向地面。她猛然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林如风亮晶晶的眼睛,耳边是“别怕,抱紧我”的温润声音,林如风旋转身体,抱着温暖转了一圈坐进座位的角落,用自己的身体垫在她的身下,漫无边际的黑暗飞速钻入她的眼中,心脏皱缩,胸腔划过窒息的疼,脑海中闪过爸爸妈妈的脸,叔叔阿姨的脸,初夏的脸,还有各种不同表情的林如风的脸,轻笑的,坏笑的,欣慰的,懒散的,星光照耀下的,猛然间,她双手抱紧林如风的腰,眼睛睁开,瞳孔不自觉地放大,一声“不要”还没来得及喊出口,眼前一黑,一声巨响响彻游乐场半个夜空,随着响起的还有“扑通扑通”的水花声。 躺在车里浏览着新闻网页的男子无聊地翻了个身,听到游乐场里传出的喧嚣声,赶紧下车,通过询问从游乐场出来的游客,才知道摩天轮倾倒,里面有不少人受伤,正在送往医院紧急抢救。 第9章 她可能会失明 韩宁轩片刻也没有停留,立马驱车赶到中心医院,告诉护士如果有一个叫温暖的患者被送来,一定要通知他,他不知道该不该给慕祈君打电话,还是先不告诉他了,万一患者中没有温暖,他慕少爷又得说他小题大做了,还是等等再说。 温暖被医护人员抬上救护车时,潜意识里是爸爸妈妈带着金色光环的慈祥的脸,如果可以的话,她再也不要赖床,她要早早起来梳洗好给老爸老妈一个大大的熊抱,在他们耳边说句“我爱你”,似乎还看到了小时候就长得很好看的林如风。 他的身后是紫色的薰衣草海洋:“小暖,以后这个地方就是我们两个的秘密花园,好不好?” “好。”她高兴地看着被风轻轻吹拂着的薰衣草,她想,或许,这是她最喜欢的花了。 “如风哥哥好不好?你喜不喜欢如风哥哥?”林如风抬起头问她,望着那张单纯的笑脸。 她抬起头,仰着小脸,满脸堆笑:“好,我最喜欢跟你玩了。” 只是喜欢跟他玩吗?他看着她天真的小脸,忍不住低下头在她的侧脸上啄了一下。 温暖摸摸被他咬过的地方,低叫:“你咬我干嘛?” 他耸耸肩膀,无所谓的样子。 “那我也要咬回来,你蹲下。”她扯住他的衣袖,愤愤不平地说。 他一转身轻易就甩开了她的手,只剩下声音在回响:“追上我,就让你咬。” “喂,林如风,你耍赖。”她怎么可能比他跑得快,这不公平。 “笨蛋,你又忘记叫哥哥了。”他一边跑一边笑她。 如果可以,她一定要狠狠地咬他一口。 不到二十分钟,一个护士匆匆跑过来告诉他:“韩先生,被送来急救的患者中确实有一个叫温暖的小姐。” 握着手机的手猛然收紧,眉头皱起,低声问:“她情况怎么样?” “暂时没有危及到生命,身体其他地方还有多处磕碰,这些只需要静静休养就会恢复,但是……”护士忽然停住。 “但是什么?”他眉头皱得更紧了,不得不问。 “由于受到过大的撞击和惊吓,刺激了视神经导致视网膜血管阻塞,温小姐可能会失明。希望韩先生能做好心理准备。”说完护士小姐离开并带上了房门。 “喂,宁轩。她怎么样了?”是慕老大亲自给他打的电话,淡淡的语气,问得却是最在意的事。 沉默了片刻,他才开口:“游乐场的摩天轮出故障,她......受伤了,医生说,她醒过来眼睛有很大可能会看不见。”来不及把事情经过仔细说一遍,他只告诉他结果。 “她现在在哪里?”他声音中失了一丝稳重,带着微微的不敢相信。 “厦门中心医院。”他告诉他地点,没想到他是如此担心这个普通的女孩子。 没有说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他通知秘书:“订今晚去厦门最早的航班。” 下了飞机,对来接他的老王说:“我自己开车过去,你先回去。”说完,一刻不停地坐进车子,一脚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窜了出去,不知为何,听到她受伤的消息,他就丧失了平日里的冷静和理智。 看着一脸倦怠,下巴上满是青胡渣,眼底一片猩红的他,这是平日英气逼人,气宇不凡的慕祈君吗?韩宁轩带着他来到温暖所在的病房,告诉他她的情况,并告诉他她需要安静地休养。 他没有要休息的样子,在门外透过玻璃望着静静躺在病床上的人,几分钟后,颓然地坐在门外的椅子上,抬手松了松领带,一言不发。 一整晚没有睡觉的慕祈君,还是昨天那套黑色西装,额前的发有些凌乱,冷硬的脸上挂着疲惫,幽黑冷漠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安静地躺在白色病床上小脸苍白的女生,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女生柔软的小手。 咚咚咚,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推开房门的韩宁轩褐色的眸子正好对上慕祈君的视线,他抿着唇点点头示意慕祈君出来。 慕祈君松开她的手,轻轻把她的手放平在她身侧,起身走出病房。 韩宁轩褐色的眸子低垂着,手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抬起头看着身旁情绪不佳的某人,还是忍不住告诉他事实:“护士说和温暖一起被送来这里急救的人中,还有一个叫林如风的男生,护士还说林如风和温暖是被同时发现的,这个林如风应该是温暖的......”说到这,他发现身边男人的脸色沉了下去,于是马上识趣地闭嘴。 慕祈君偏过头看他,声音冷冷的:“你想说什么?” 第10章 林如风不幸身亡 这怪脾气的慕大少,他韩宁轩到底哪里得罪他了,竟然在这里看他的脸色,冷落了自己的美人,唉,谁让他俩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呢:“要不要通知林如风的爸妈?你打算怎么做?” “他怎么样了?”语气再简单不过,锁着眉头,声音略显沙哑。 韩宁轩重复了医生的话:“医生说他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头部受到剧烈碰撞导致脑内积血,醒来的概率只有10 %。” 沉默片刻,他幽冷的眸子直直望向病床上的人,看着他眼睛里的笃定,韩宁轩几乎猜到他接下来会说什么,果然就听见他说:“把他送到美国艾利斯医院治疗,对外界封锁消息,让中心医院通知林家林如风遇难的消息。至于死亡证明,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 “可是,万一林如风醒了怎么办?还有,温暖她万一知道......”他欲言又止,没想到祈君对温暖是真的动了心,可是医生说林如风很大可能醒不过来,但是醒来的概率占10 %,还有就是他总感觉温暖对林如风的感情没那么简单,如果她醒来后接受不了林如风离世的消息怎么办?那祈君天天看着伤心难过的她,以他的性格,不也同样开心不了。 “以后,我不想再听到林如风这三个字。”冷然的话语打断了韩宁轩的沉思,似是咬紧牙齿狠狠地从口中说出来那般,看着偏执的他,韩宁轩点了点头,应道:“我现在去安排。” “等一下,你通知老王,让他带人安抚一下温暖的父母,给予温家、林家应有的赔偿。”他伸出手按在韩宁轩的肩膀上,最后交代了一句。 韩宁轩丢下一句“放心”就离开了中心医院。 当得知温暖林如风发生事故的消息时,温母瞬间泪流满面,温父揽着快要站不稳的温母,红了眼眶:“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一位穿着得体西装的中年男人传达着少爷的意思:“请两位放心,温暖小姐并没有生命危险,她现在......” 温母着急地问:“你说我们温暖没生命危险,那为什么不送她回来?” 老王顿了一下,继续说“温暖小姐由于受到了惊吓,现在需要安心静养,身子经不起搭飞机的疲累,所以我们少爷决定让温暖小姐身体好转以后,再转到本市的医院,还请二老放心。” “如风那孩子怎么样?他也没有生命危险是不是?”温母一想到温暖和林如风一起去的厦门,竟出了这种事,最好哪个孩子都不要出事。 听到消息的林父林母马上放下手中的工作,匆匆忙忙地来到温家,看着双眼红肿的温父温母,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林母冲到老王面前,抓着老王的胳膊,情绪激动地问:“我儿子怎么了?你说我儿子怎么了?” 老王挣脱掉林母的手,这时林父上前来安抚情绪过于激动的妻子:“玉芳,冷静点。听人家说好不好?” 老王的眉头皱了皱,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死亡证明递给他们:“很不幸,你们的儿子林如风先生在这次事故中不幸身亡,望节哀。” 看到那份死亡证明上的名字,林母坐在地上泪如雨下,一纸薄薄的死亡证明从林父的手中滑落,林父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倾斜地坐在了身后的沙发上。温母哭的更凶了,温父把她揽在怀里,不停地轻拍着她的后背。 放学以后发现家里没人,来小暖姐家找爸妈的林如星,还没来得及进门就听见这个不好的消息,哥哥死了!怎么会,怎么可能呢?几天前还通过电话,说会给自己从厦门那边带纪念品回来的人,怎么会突然就离开了呢?她不相信,哥哥还在她身边,或许再过几天就会回来了,还是会像原来那样对自己宠溺地笑,这样想着,哥哥那温暖的笑脸仿佛就出现在了眼前,瘦小的身子倚着墙慢慢地滑落,泪水模糊了视线。 只听见里面有人在说:“发生这样的事情,作为赞助商的慕氏集团有一定的责任,关于赔偿方面的问题,我们一定会给出一个最合理的方案。最后我们少爷希望林先生、林夫人能够放宽心。”林如星抹了把眼泪,从门口冲进来,抑制不住悲痛地喊:“什么赔偿?什么最合理?我哥哥死了,难道你们还能让他活过来?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们怎么赔?” 林父站起身,走到林如星身边,往前拉了拉她,严肃地训她:“如星,怎么能这么和长辈说话?这种事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你怎么能随便把错误安在别人身上,爸爸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林如星委屈地看着林父:“爸,哥哥都已经......”说不下去的林如星哭着跑了出去。 林父在后面喊她:“如星,你去哪里?快给我回来......” 傍晚,老王接通了少爷的电话:“事情都办妥了吗?” “少爷,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温小姐爸爸妈妈的情绪已经安抚了,林家二老的情绪现在应该也平复了。关于赔偿的事情,还是等您回来再做一个合理的策划比较好,因为他们死活不接受少爷的支票。” “我知道了。”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就这样挂断了电话。 第11章 心被掏空 并不宽敞的白色病房里,多了一抹反差很大的黑色,说不上到底是和谐还是不和谐的感觉。温暖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星期了,医生做完检查以后还是说她的身体太虚弱,或许是这次事故对她的影响太大,导致她仍然处于深度昏迷的状态。 为了方便照顾她,慕祈君把办公室搬到了这间病房,白天他守着她处理一些日常的文件,晚上守着她睡在临时安排的一张小床上,只是为了,她醒来时身边会有人第一时间发现。 病房里的陈设已经这样摆放了一个星期,护士进来给温暖检查身体时,也感觉不到任何不适,黑色的办公桌、办公椅似乎已经和这间屋子融为了一体。护士检查了一下她眼睛的情况,之后收拾好工具,环视了病房一周,眼里流露出无尽的羡慕情绪,微笑着对着病床上昏迷的女生说:“慕先生对你可真好!”她想:如果有一个人对自己这么好,那么让她昏睡一辈子她也愿意,在她看来,温暖就像童话里沉睡的白雪公主,而慕祈君就是可以让她从沉睡中醒来的王子,她相信,温暖一定会醒过来的,而且,他们两个一定会幸福地在一起,因为,有情人终成眷属。 晚上,开完视频会议的慕祈君片刻不停地赶回医院。 坐在病床前,看着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的她,柔顺的黑发散在枕边,巴掌大的鹅蛋脸多了丝血色,浓密的眼睫毛投下一簇阴影,往日里冷硬的侧脸,不知是因为灯光的原因,还是因为其他,比往日里多了一丝柔情,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擦着,另一只手慢慢抬起,划过她精致的脸颊,而昏迷的她却感受不到他手掌的温热。 看着她浓密的睫毛,他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小小的身子突然挡在他身前,比不上性感美女的大眼睛,却是清澈见底,藏不住任何情绪,高挺的小鼻子微微抬着,鼻翼微动,粉嫩的唇微微张开,隐约可见洁白的牙齿,不是搭讪,却是问他洗手间在哪里。平凡的五官放在她白皙的鹅蛋脸上,倒是简单清秀的模样。 第二次,她在舞台上跳起轻盈的芭蕾,与音乐融为一体,美轮美奂。遇见她之前,他没有多看过身边形形色色的女人一眼,他没有谈过一场真正的恋爱,韩宁轩曾经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怎么会对女人产生不了欲望。但是对于她,这个并不是倾国倾城的小女人,看着她轻盈旋转的身体,他恨不得把她锁在房间里,自己一个人静静地欣赏。 翻看着小女人背包里的东西,展开那本红色的学生证,看着证件照上青涩的照片,眼里澄澈透明,嘴角微弯,就这样无声地看着学生证上的她,他的嘴角也浮起一抹弧度。 拿出她背包里的手机,没有翻看里面的信息,瞥了一眼手机挂坠上的那张俊朗男生的照片,随手丢进了垃圾桶,既然那个人已经不在了,这些东西也没有留着的必要。 今后,她的身边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视线停留在那本厚厚的相册上,终是忍不住翻开了封面,随手翻了几页,充满学术气息的教学楼外,两人背靠背站立在阳光下投下的影子那般清晰;高高的青色台阶上,白衣少年拉住女孩的手腕,女孩回眸深情一望的表情被定格;帅气男孩将女孩抵在墙上,额头相抵的守望呼之欲出;芙蓉湖边,男孩背着女孩,女孩用手蒙住男孩眼睛,笑意盈盈地望着男孩...... “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的相册,毫不犹豫地丢进了垃圾桶。 心情烦闷的他来到外面,点燃了一支烟,修长的手指夹着细细的烟,用力吸了一口,眉头紧锁,吸入口中的,竟是那般索然无味。那个人,在她的心里,究竟有多重要? 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冷漠的性格也不会招女人的喜欢,可老天爷似乎和他开了一个玩笑,没有道理的,他总是不自觉地想起她,一遍两遍三遍四遍,他的心总是跟着她走,就像走到海边沙滩留下的脚印,想给她海枯石烂的温柔,想给她天长地久的承诺。 今天晚上,看到她和林如风的照片,他不高兴,如果有酒的话,他真的想一醉方休,但是不能,身体还没恢复的她还需要他的照顾,他还是放不下她。看着在眼前渐渐消散的白色烟雾,那些亲密的照片仿佛又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的心口,隐隐的疼,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就像心被掏空。 果然,漫长的夜,香烟已经不能缓解内心的压抑,夜空中演绎的不是群星璀璨的浪漫,不是星光闪烁的温情,不是恬静柔美的曲目,而是一个男人的伤心,一个男人的失落,一个男人的寂寞。 第12章 林如风已经死了 高大的男人躺在窄小的单人床上,睡得并不安稳,因为他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晨光射进窗户,照在他那古铜色的冷硬的脸上,衬的他的五官更加立体。他的帅不足以用语言来描述,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即使闭着眼睛也掩饰不住他自身的高贵和优雅,也不会折损他的帅气,他的周身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 护士轻轻敲门,他翻了个身,睁开冷漠的眼睛,不急不忙地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衬衣的袖口,轻启薄唇:“进来。” “我来给温小姐检查一下身体。”护士说着便把医用车推到床边,仔细地完成每一项检查,离开时说:“温小姐的身体恢复的不错,慕先生不用担心。” 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把毛巾浸入刚刚打来的温水中,拿出来拧干,小心地擦拭着她的脸,他堂堂慕氏集团的总裁,打小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像这样照顾人还是第一次,但是对象是她,就算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他也愿意,没有道理。替她擦完脸,又湿了湿毛巾、拧干,开始擦她柔软的小手。 就在他准备去倒水时,病床上的人有了动静,泛白的唇瓣微微张开,似乎在说着什么,握住盆壁的手猛然松开,冲到病床前握住她的手,神情紧张地盯着她。 她的眼皮动了动,密而翘的睫毛也随之抖了抖,眉头紧紧地锁着,被他握着的手倏然猛地抓紧他的大手,指甲抓红了他的手背,身体猛然直起,茫然的眼睛突然睁开,口中吐出一句:“林如风......”听到她开口说的这三个字,他的眉毛不自然地抖动,没有叫医生,没有开口说话。 温暖的眼前是一片漆黑,她的眼睛怎么了?她不知所措地抬起手向前面伸了伸,眼前还是一片漆黑,瞳孔禁不住放大,自己明明睁开了眼睛,为什么看不到东西,难道眼睛坏了?思绪回到事故发生的那天,她和林如风去坐摩天轮,摩天轮发生了故障,林如风将自己护在怀里,然后就感觉黑压压的一片把他们吞噬了。 感觉自己的掌心传来温热,虽然看不见,但是通过触感她可以知道她抓住的是男生的手,宽厚的掌心,第一感觉就是林如风的,于是慢慢偏过头,嘴角扯出一丝笑,或许是太久没有开口说话的原因,声音有些喑哑:“林如风,我睡了多久了?”说着手指动了动,更紧地抓住慕祈君的手。 慕祈君蹙眉,眉头皱的像个凸起的小山峰,挣开了她的小手,没有说话。 温暖嘴角的笑消失了,嘟着嘴巴,清了清嗓子:“林如风,以前我牵你的手你不会躲开的,现在,你是不是嫌弃我的眼睛看不见了?”说着握着小拳头在眼前晃了晃,眼睛眯了眯,眸子里却是没有焦距的。 听到脚步声,她感觉他离她近了些,手一伸拽住他的手腕,还好他没事,她笑开了花,似乎一点都没有因为眼睛看不见而悲伤:“林如风,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不会嫌弃我的。” 他弯下身子,想拿开她的手,温热的呼吸就在她的头顶上,她挺翘的小鼻子抽了抽,闻到的是淡淡的烟草味,他还没来得及碰到她的手,就听到她嫌弃的声音:“你怎么抽烟了?” 听不见他说话,她以为他生气了,晃着他的手腕,笑嘻嘻地说:“你以前不是最讨厌抽烟,是担心我吗?” 接着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看着病床上坐着的小女人,手紧紧抓着慕祈君的手腕,掩饰不住惊喜的声音:“祈君,小丫头醒了?” 温暖听着清亮好听的声音,猜着来人应该是个年轻男人,那么他口中的“祈君”是谁?难道这里除了林如风还有别人,是医生吗?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的温暖听到自己的头顶传来一声低低地“嗯”,声音很稳重,却不是她所熟悉的,她不着痕迹地松开了他的手腕,不再是刚才活泼开朗的语气,带着询问:“你是给我治疗的医生吧?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看着慕祈君阴沉的脸,韩宁轩摇着头笑了,原来这丫头把祈君当成她的小男朋友才会紧紧抓住祈君的手腕,现在居然又把他错认成医生,看来这丫头并非没有过人之处,过人之处便是说句话就能惹怒慕大少,刚把水果篮放在桌子上,他就嗅到暴风雨即将来临的低气压,因为病床上的丫头不知死活地说:“医生,和我一起的林如风现在怎么样了?他伤的严重吗?” 韩宁轩抬着眼皮看着脸色难看到不行的慕祈君,无奈地闭上眼睛,果然慕大少黑着脸说:“我不是医生,而且林如风,他已经死了。” 韩宁轩心里默默地说,人家小丫头才刚醒过来,就把这消息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人家,果然这种变态的事只有慕祈君才做的出来,既然爱人家何必虐人家呢? 第13章 他和她只剩下回忆 如同晴天霹雳,温暖的世界“轰”的一声坍塌,他刚刚说了什么,他说林如风,死了吗?嘴角的笑僵硬了,眼眶里蓄满泪水,表情无比的难看。 韩宁轩只以为慕祈君会对她发脾气,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告诉她林如风死掉的事,拉了下他的胳膊,皱着眉头,担心地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小丫头:“祈君,你......” .甩开韩宁轩的手,他再也无法冷静,冲到不停流泪的她面前,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又清晰地说了一遍:“他死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挣开他的禁锢,从另一边下床,伸着手臂摸索着,因为看不见被桌腿绊倒,撑着地重新站起来,没走几步又倒在地上,慕祈君看着她为了那个人狼狈的样子,走到她跟前,她的小手摸索到他的皮鞋上,赶紧起身,仰着小脸,哆嗦着身子说:“医生,你告诉我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林如风他没有死,没有死,你告诉我......” “够了!”一声怒吼打断了温暖的话,看着她死死抓着自己衣袖的小手,“我说了,我不是医生。”他不想对她发脾气,可是一看到她为了那个男人流泪的样子,就是控制不住,收回自己的手臂,他怒气冲冲地离开,她清醒时的固执可不如她醉酒时的迷糊来得可爱。 韩宁轩把光脚站在地上的温暖扶到床上坐好,待她情绪稳定时,给她详细说了林如风的事情,她一边听一边呢喃:“对不起,韩先生,我只是不相信......” 不敢相信还是不愿相信,记忆中那个白衣少年和她在薰衣草花园的场景仿佛还是昨天。 那天,她比他要早到,等得都有些困了,突然一双温热的手蒙住了她的眼睛,她惊叫,却听见耳边传来温柔好听的声音:“嘘!是我!” “林如风,你吓我一跳。”刚想拉下他的手就被他阻止。 “等一下,我想请你先听完我的话。”林如风在她耳边说。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裸露的肌肤上,痒痒的,尽管她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但是这还是第一次这么靠近他,她的心跳有些快,紧张地点点头。 “温暖,我喜欢你,你,做我女朋友吧?”听到这儿,她心跳漏了一拍,嘴边扬起一丝笑,他却看不到,继续紧张地说,“你知道吗?薰衣草代表真爱。” 他的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笑,温暖醉醉的,始终感觉有种不真实的感觉,那是他在跟她告白。 看着陷入回忆的温暖,肿得厉害的眼睛里泪水打着转,韩宁轩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能理解。关于你的眼睛,祈君正在联系国内外的专家,一定会治好的,你不必太担心。” 温暖惊讶地抬头:“是刚才那个人吗?他是......” “你应该认识他,是给你颁奖的慕氏集团的总裁慕祈君,对于这次的事故,他觉得他有必要承担部分责任。”韩宁轩努力替暴怒的慕祈君解释。 温暖默默点了点头,头脑中有些印象,只记得他出场时浑身散发的冷然气质,又想到他刚才摔门而去,他,脾气臭,应该很难相处。 韩宁轩大脑飞速转动,要怎么说呢?难道告诉她其实慕祈君对你一见钟情,不想你为了别的男人流泪,否则他就会吃醋,就会生气。机智如韩宁轩,当然不能告诉她,他挑挑眉角,尽量合理地解释:“他刚才错过了一个大案子,心情不太好,而且他非常不喜欢女人哭,所以刚才有些凶。”慕祈君,你又欠我一个人情,将来要是和小丫头在一起了,非要狠狠敲你一笔,韩宁轩看着眼眶红红的她,心里禁不住偷笑。 进来收拾垃圾的护士看到垃圾桶里有一本厚厚的相册,封面很精致,忍不住问了一句:“温小姐,这本相册是要丢掉吗?” 温暖接过护士递过来的相册,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封面,摸到了熟悉的烫金质感的字母“feng”,往日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不断浮现,她笑了,却是悲情的笑,两行泪就这样顺着脸颊滑落。一旁的护士见状,轻声询问:“温小姐?温小姐,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这里,好闷。”她擦掉眼里的泪水,伸出手指指了指心脏的位置,小声地说。 护士马上说:“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温暖及时阻止了她:“我不是身体不舒服,只是想起一些事。” 护士长长吐了一口气,拍着xiong部说:“吓我一跳,那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提起垃圾袋,却没有注意到垃圾袋里那静静躺着的小巧的白色手机。 捂着心口,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了相册上,林如风不在自己身边了,她的眼睛也看不见了,如果他还在的话,他一定会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对自己说:“即使你看不见,我会把我看见的说给你听。” 林如风,我的眼睛看不见了,你也不愿意做我的眼睛,你要我以后怎么办?林如风,你怎么舍得离开?躺在床上的她,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两只手紧紧抓着相册,现在他给她留下的只剩下照片,而她,却看不见。 第14章 万恶的资本家 清晨,当洒下第一缕阳光,他悄悄地推开房门,一米八五的身高,一袭黑色的西装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疑,亚麻色的发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目光,冷硬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孤傲,长长的睫毛低垂着,黑水晶一样闪烁的幽冷的眸子,微微敞开的白色衬衫领口露出古铜色的皮肤,散发出独特的空灵与帅气。 骨节分明的大手优雅地解开西装的扣子,随手脱掉上衣搭在一旁的椅子上,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在旁人看来,狂野不拘。 垂眸看着还没睡醒的她,她真的很干净,她有一双令人心动的眼睛,光洁白皙的脸庞,浓密的睫毛,挺直的鼻子又将她的美貌多加了几分,粉嫩的唇微启,清浅的呼吸着,看起来特别柔软,让人想趁她睡觉时偷个香。 随意地一瞥,发现了她的小腹处微微鼓起,像是在被子里藏了什么东西,他轻轻掀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看到了那本被他扔进垃圾箱的相册,她从哪里找到的?大手刚刚碰到相册的一角,她似乎是受到了打扰,小手死死地捂住相册,睁开眼睛,轻声问:“是谁?” 没人回答,想到昨天自己把那人当成林如风的时候,那人也不说话,听着她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想到那人不爱说话的性格,试探地问:“是慕先生吗?” 没想到她知道是他,又想到昨天自己恶劣的态度,只是“嗯”了一声。 “谢谢你。”温暖慢慢地撑起身子,把相册放到枕边,轻轻地道谢。 想不出她为什么道谢,他的眉头皱起,接着就听到她说:“韩先生已经都告诉我了,你的工作处理好了吗?你这么忙还来看我,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工作?什么工作?韩宁轩又和她瞎说了些什么?对了,她看不到房间里的摆设,还不知道其实他每天都在陪着她。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她心想:这个人还真是不怎么爱说话。索性她就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他:“慕先生,可以把我的包递给我吗?” 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双肩背包,长臂一伸,拿过来放到她手里,就看见她小心翼翼地把相册放到了包里。 他明知故问,低低地开口:“那是什么?” 她听到他说话,很讶异,他也会主动问别人话吗?还没来得及说,就听他又说:“很重要的东西?” 她的眉毛拧着,语气中少了撒娇的成分:“里面是我和他的照片,可是,现在这本相册在我手里,我却看不见。我,很可怜吧?” 他极力隐藏着恼怒的情绪,嘴角弯起:“怎么?他对你很重要。” 她苦笑,没有回答。 这时候,韩宁轩大咧咧地推门就进,眉眼含笑地说:“哟,都在呢?” 还没等整个身子进入房间,就感觉到一道冷光向自己射来,看着那好像能射出针来的冷漠眼睛,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他了,要是昨天他不替他打掩护,现在他能和小丫头这么和谐地谈话吗? 因为昨天听过他的声音,温暖冲着门口的方向笑着欢迎:“韩先生,你来了。” 韩宁轩笑着回应,却见慕祈君的脸色更不好了,慕大少吃的这是哪门子醋?难道小丫头连对别人笑一下,他也要管? 韩宁轩赶忙安抚慕大少的情绪,转过明朗的脸,好看的褐色眼睛看着温暖,她此刻并不知道慕祈君的脸色有多难看,笑哈哈地说:“温暖,你在屋里待了这么久,再不出去就发霉了,我带你出去散散步吧!”说着就冲到温暖面前,想要扶着她下床。 温暖点点头,淡淡地说:“好啊。” 感受到身旁冰冷的目光,韩宁轩怯怯地缩回了手,自觉地站在了一边。 慕祈君不做声地走到病床边,拉着她的手臂,低沉醇厚的声音:“扶着我。” 没想到性情冷漠的慕祈君会来扶她,礼貌地说了声:“慕先生,谢谢!”然后小心地靠着他下了床。 温暖对着韩宁轩的笑脸,在他眼中,很刺眼,她还不曾对他露出过笑脸,如此明显的差距让他的情绪不快,又看到她极力想靠自己的努力下床,娇小的身体距离他的隔了足有两个拳头的距离,她就这么不想靠近他吗?如果是韩宁轩扶她下床,是不是她就会整个身子都靠在他的身上?想到这,他稍一用力把她揽进他的怀里,她的身体贴在了他的身上。 温暖只是眼睛看不到,又不是走不了路,挣扎着想和他拉开距离,却感觉腰间一紧,他居然搂住了她的腰,而且她的力气没有他大,就别扭地随着他的脚步往前走,只想着赶紧坐到轮椅上。 韩宁轩从侧面看的异常清楚,温暖的小脸别扭地绷着,而慕祈君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怒气,俊美的唇角不动声色地微翘,却瞬间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偏过头瞪了一眼韩宁轩,语气中也带着微不可言的愉快:“把轮椅推过来。” 韩宁轩赶忙把轮椅推过来,心里已经把慕祈君骂了一万遍,你丫的真是万恶的资本家。 第15章 给她买的手机? 在病床上躺了半个多月的温暖早早地醒了过来,她想上厕所,于是自己摸索着下了床,正巧被查房的护士看见:“温小姐,你想干什么?” 她缩回向前伸着的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散开的头发:“我只是想去洗手间。” 护士放下手中的记录本,跑过来扶着她,温柔地说:“我带你去。” 温暖点点头,被她扶着去了洗手间,在护士帮助下,顺利解决了她的需求。当她洗脸的时候,她还贴心地给她挤好牙膏,最后还把毛巾递到她手里。 她简单地往脸上拍了些爽肤水,就听护士对她说:“温小姐,你都不用别的化妆品,皮肤还这么好,是怎么保养的?” 她笑着说:“其实也没有特别保养,多喝水吧,不缺水分皮肤应该就不会太干。” 感觉这护士挺有意思的,和自己很谈得来,就直接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米叶,在中心医院工作三个月了,刚刚过了试用期。”她一边说一边把她扶到床上。 她把枕头撑起来,让温暖靠在上面,询问着:“温小姐,你需要现在吃早饭吗?” “不用,现在还早”,她接着问米叶,“米叶姐,我感觉我的身体没有哪里不舒服,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温小姐的情况确实比之前要好很多,如果想出院的话,需要家人去办理一下出院手续。”米叶耐心地解释给她听。 米叶走后,温暖拿过床头的背包,解开袋子后摸到了那本相册,里面是她和林如风的合照,忽然有些不习惯他不在她身边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出的别扭,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听韩宁轩说爸妈知道自己出事后,非常难过,就差坐飞机赶过来看她了,叔叔阿姨知道林如风的事以后,几乎快要崩溃了。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如果爸妈知道她的眼睛看不见了,会不会伤心? 推开门就看见这样一幕,坐在床上的女人红着眼眶,脸上还能看出未干的泪痕,走到床边看到她的手停在背包里那碍眼的相册上,胸口闷闷的,死死盯着她的小脸,沉声问:“为什么哭?” 听到慕祈君的声音,她擦了擦眼角,哽咽地说:“我想家了。” 蹙紧的眉头瞬间展开,光洁饱满的额头透着冷硬的气息,抬起手碰了下鼻子,嘴角微弯,原来是想家了,只要不是在想别的男人就好。把提着的精美的包装袋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掏出一个精致的红盒子,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拆开,那是一款外形小巧精致的红色超薄手机,把她的手从背包里拉出来,霸道地把手机塞到她的手里,红色的手机就这样安静地贴合着她白皙的掌心,很适合她。她缩回手,握着手中凉凉的东西,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时,头顶传来醇厚的声音:“想家就给家里打个电话。”说完转身出去,并带上了房门。 温暖的心里暖暖的,第一次对这个不爱说话的男人打了高分,他听说自己想家,就把他的手机借给她,还替她拨通了电话,其实,他不生气的时候倒也没有那么可怕。 韩宁轩刚想进门,正好迎上出来的慕祈君,好看的桃花眼瞄了一眼他手里的袋子,趁他不注意时一把抢过来,察觉出里面是空的,看了看上面的字,又联想到他刚从病房出来,邪魅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狡黠地说:“这么贴心,给小丫头买的手机?” 慕祈君从他手中拿过包装袋,冷着脸瞪了他一眼,向着垃圾桶的方向走去。 韩宁轩看不到他吃瘪怎么会罢休,笑呵呵地跟上他的脚步,再说自从那天看到慕祈君对温暖的占有欲有多强烈,他可不敢单独和温暖待在一个房间里,要是被他看到,打翻了醋罐子,他就没好日子过了。 第16章 别扭的表达方式 身材修长的慕祈君挺直地站在窗前,幽冷的眸有意无意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听到身后紧跟而来的脚步声,不禁皱起眉头,随后嘴角向上一扬,勾起完美的弧度。 穿着白色休闲装的韩宁轩,不动声色地站在他的旁边,偏过头,嵌在右耳的黑色耳钉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高贵的光芒,从小到大,他还没看过他吃瘪的模样,一定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只有那丫头有让他气急败坏的能力。掀起薄唇,轻松地吐出一句话,接上刚才的话茬:“和你的手机是一个牌子的?” 慕祈君听着他略带逗弄的话语,眼角的余光扫到他嘚瑟的笑脸,嘴角微弯,一如既往冷淡的语气:“你不是看到了。” “哟,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么腹黑的一面?”韩宁轩转过身,双手撑在护栏上,匀称的身材轻倚着护栏。 慕祈君收起笑容,低垂着黑眸,毫不留情地说:“不想回去了?”转身向着病房走去。 韩宁轩听到他的话,赶忙直起身体,在他后面苦着一张脸:“当然想,必须想!”他已经多久没和美女联系了,都怪他这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他慕少爷追女人,还要他作陪。 听到开门的声音,温暖赶忙伸出手把手机递给他,微笑着说:“慕先生,谢谢你。” 韩宁轩刚把门合上,就听到床上的丫头说了这句话,原来她还不知道,这手机是慕祈君买来送她的,一想到慕祈君变黑的脸,强忍着不笑出声音,抱着看好戏的心理坐在了椅子上,看你这腹黑的资本家怎么办? 见慕祈君久久没有接过她手中的手机,她放在桌子上,想着等他需要时自会过来拿,还没来得及放下,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握住,他沉着黑眸,略带不悦的语气:“你碰过了,我不要。” 温暖头大:“什么?”亏她还以为他有多好心,居然嫌弃她碰了他的手机,那刚才不借给她不就得了,用得着这样贬低一个人吗? 韩宁轩看着温暖多变的表情,一会儿自嘲的笑笑,一会儿蹙着眉头沉思,又听到慕祈君低低的声音:“你碰过了,我不要。”真不愧是资本家,但是这情商未免也太低了吧,他的智商怎么没有被拉低呢?韩宁轩百思不得其解,不就是想送给人家手机,不想明说,可这理由简直太牵强。看不下去的韩宁轩接过慕祈君的话:“温暖,祈君这不是知道你的手机丢了,这是他新买给你的。” 温暖正在气头上,不计后果地说:“不要,他的东西我用不起。” 韩宁轩好看的桃花眼瞥了一眼慕祈君的俊脸,眼里的冰碴子都能把人冰冻,可是温暖看不到,他继续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劝着有些生气的温暖:“你现在不也需要一个手机吗?难道你不和家人、朋友联系吗?” 温暖若有所思,良久才不情愿地开口:“我......那我暂时收下这个手机,不过,等我回学校以后,我会把钱给慕先生的。” 看着小丫头终于收下手机,韩宁轩长长地舒了口气,又看了一眼脸色缓和一些的慕祈君,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女人,是用来哄的,像他这霸道总裁的作风,本来送礼物挺简单的一件事,却偏偏搞得这么复杂,最后还不招人待见。 “韩先生,我感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我想尽快出院。”温暖握着手机,她现在不想和慕祈君说话。 这话当然被慕祈君听到了,韩宁轩条件反射地看着慕祈君,感觉他眼里的冰碴子此刻都向他射来,这丫头,不知道慕祈君这家伙容易吃醋吗?还当着他的面要他做主,韩宁轩忽然感觉自己这回很难跟着回h城了。他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慕祈君,急忙摆手,不言语,表示不是自己的错。 慕祈君把视线移到温暖期待的小脸上,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是不得不承认,她有一双透彻的眼睛,让他有种想看透她的渴望。他冷声说:“明天做个全身检查,没问题的话就回h城。” 韩宁轩看着他的侧脸,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深邃的眸子,想到温暖刚才拒绝要手机时说他的东西她用不起,不禁挑着眉笑,她只是不知道,她在他心里有多重要而已,他认定的女人,即使要他的命,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温暖待在厦门的医院,没有人陪她聊天,没有人陪她吃饭,没有人陪她散步,她的眼睛又什么都看不见,闲下来的心总会不自禁地想起之前和林如风在一起的日子,他阳光般灿烂的笑脸,甜蜜动人的情话,一本正经地开导自己,往日的一幕幕像幻灯片一张张在记忆中掠过,每每想起就会触及尚未痊愈的伤口。她不知道,他变成了天上的哪一颗星星,即使知道她也看不见。 韩宁轩离开病房,交代医院明天给温暖检查身体的事宜,慕祈君看着安静坐在床上的温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悲伤落寞的情绪,他突然开口,说出的话让自己都吃了惊:“无聊的话,可以和我说话。”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愿意听她说一下心里话。 温暖心头一动,这个慕祈君刚才还嫌弃她用过的手机,现在却主动和自己搭话,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第17章 突然抱起她 慕祈君推掉手头的工作,亲自陪着温暖做完全身检查,确定她的身体完全没有问题以后,才通知秘书订了两张回h城的机票,两张机票的意思是他给韩宁轩下了留在厦门处理分公司某些事物的命令。 事后,韩宁轩拨通了他的电话,又不敢太放肆地说他不知好歹:“慕祈君,你真不够意思,居然把我一个人留在厦门,留在这里处理一些没用的资料,要不是我,温暖能收下你送的手机吗?你不知恩图报就算了,还恩将仇报。你说咱们到底是不是兄弟?”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听筒传来风轻云淡的声音:“我从来是有仇必报。”他说这话的意思是,温暖主动和他说话,怪他喽?慕祈君,你好歹活了二十七年,可是心眼儿未免也太小了! 在机场,由于检票进站的时候人比较多,为了不让温暖被别人碰到,慕祈君一手拉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 以前和林如风出去,他只是牵着她的手,最多会勾一下肩膀。而现在被一个不熟悉的男人搂着腰,温暖忍不住伸手拿下手臂,小手钻进他的臂弯,只是挽着他的胳膊,小声说了句:“我挽着你就行了。”她就这么不愿意被自己搂着,看着她别扭的小脸,在公共场合他也不好发脾气,索性由着她挽着自己的胳膊走。 这时候,后面一个拉着沉重货物箱的中年男人大喊:“麻烦让一让,我赶时间。”眼看拉车就要撞上她的脚踝,他用力转过她的身子,丢掉行李箱的那只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温暖,鼻尖闻到了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耳边是男人有力的心跳,不同于林如风的,他的心跳更加狂烈,意识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后,她赶紧抬起头,双手抵上他的胸膛,微微用力和他拉开距离,一时语塞,重新挽上他的胳膊。他甩开她的胳膊,精准地搂紧她的纤腰,感觉怀里的身体僵了一下,收紧手臂,不容拒绝的口气:“这样走快些。” 以为自己眼睛看不见,挽着他的手臂走得不快,耽误了登机时间,她也不好拒绝,稍微挣扎了一下,就被他搂着过了检票口。登机的时候,行李箱被乘务员接过去,温暖刚抬起一条腿,就被慕祈君打横抱了起来,突如其来的身体悬空吓得她“啊”了一声,闲着的两只手不知道该搭在哪里,就这样缩在自己的胸前,看着不知所措的小脸,慕祈君侧过头在她耳边吐出几个字:“不想掉下去,就搂着我的脖子。” 虽然听见了他说的话,但是她不想和他有过于亲密的举动,两只手依旧在原来的位置,慕祈君站在原地没动,后面已经有人在埋怨他们到底还上不上飞机,他抽出一只手来,强行抓住她的一只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温暖的手飞快地滑下,垂在身侧,不满地说:“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听着她不满的语气,他眼里的怒火好像要喷出来,大步迈上台阶,其间故意晃了晃身子,果然她还是会害怕,两只小手死拽着他的衣服。瞥了一眼她认命的模样,好看的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在他的眼中,她是一只单纯的小白兔,她生气时露出的牙齿对他来说,只不过是繁琐生活中独有的乐趣而已。 第18章 有些事他亲自教她 抱着她来到头等舱,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座位放她下来,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接触到柔软的沙发,她赶紧把抓住他衣服的手放开,发现他的手还保持着抱住自己的姿势,气鼓鼓地说:“还不放手?” 收回手臂,慕祈君看着她因为生气而紧绷的小脸,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看着在她眼中自己逐渐放大的脸,多想让她的眼睛好起来,让她的眼中真真正正只有他,该有多好。 觉得鼻尖痒痒的,后知后觉的她傻傻地伸手来摸自己的鼻子,当手指触到另一张温热的脸时,才明白那痒痒的触感是慕祈君喷洒在自己脸上的呼吸所导致的。她手忙脚乱地去推他,手心隔着衬衣却触到一片滚烫,赶紧收回手,小脸上满是复杂的神情,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觉得这样害羞的她可爱得紧,眼睛里流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高挺的鼻距离她的只有半寸,一边的嘴角邪魅地向上翘起,直起身子,优雅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挑着眉看着坐的笔直的小身体,张开好看的薄唇,淡淡的语气:“你脸红了?” 她皱着眉头,张开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真的有些热。她把整个身子嵌入柔软的沙发里,假装没听见他的话,闭上眼睛,想着只要睡着就好了。要不是他莫名其妙地靠她这么近,而且他明明知道自己看不见,还故意这么做让她尴尬。 他眉眼弯弯地看着缩成一团的她,依旧不肯放过她:“喂,你的裙子怎么翘起来了。” 她的小脸腾得红了,迅速从沙发上站起来,白皙的小手不停地往下抻着裙子。 忽然听到他低低地笑起来,停下抻裙子的动作,两只胳膊垂在身侧,才明白自己被他骗了,气愤地叫了他的名字:“慕祈君!” 没想到他却毫不介意地笑着说:“以后你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听着倒是顺耳,说实话,慕先生不好听。” “你......”温暖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 真搞不懂他的好心情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反正她现在的心情是糟糕透顶的,所以没有力气和他去争论怎么称呼他的问题,不想再跟这可恶的男人说一句话。温暖就这样咒骂着他,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慕祈君起码现在心情是不错的,因为她越生气,就会更深刻地记住他。头靠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优雅地交叠着,眯着眼小憩,睡得异常舒服。 睡梦中的她一直听到她周围有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挪动身体换了个姿势,却感觉耳边的声音似乎变大了,她睁开眼睛,虽然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但意识慢慢清醒,发现并不是梦中的声音,好像是坐在她后面的人发出的动静,她竖起耳朵听着,隐约听到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微弱的呻yin声,该不会是有人哮喘犯了?她倾身向旁边慕祈君的座位靠近,探出手摸索着,摸到他的肩膀,一边轻轻摇晃,一边叫他:“慕先生,醒醒?快醒醒!” 他居然睡得这么沉,听到后座上传来的不正常的声音,马上联想到她叫醒他的原因,把挂在自己脖子上的耳机戴在她的耳朵上,她不理解地又给摘下来,仰着善良的小脸说:“干嘛给我戴耳机,后面是不是有人犯了哮喘病?” 听着她可笑的联想,果然是涉世不深的小丫头,他送给她两个字“戴上”,说完重新用耳机堵住了她的耳朵,把音量调大一些。他不想让她听到不好的声音,因为她才19岁,她还太小。他拿出另一副耳机戴在自己的耳朵上,以后她肯定会经历同样的事情,也会知道其中的美好,但是他希望她是由他教会。 第19章 只订了一间 晚上十点二十,飞机准时到达h城机场。 看着旁边睡得正香的小女人,小脑袋歪靠在座位上,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铺在脸上,小巧的鼻子均匀地呼吸着,粉嫩的唇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他心头一动,忍不住想一吻芳泽,那感觉一定很美好。不忍心打扰她睡觉,轻轻把她头上的耳机摘掉,把自己的黑色风衣盖在她娇小的身子上,弯下腰轻松地把她抱在怀里,调整了下姿势,正好让她的小脸埋在他的胸口,别人看不清她的模样。 一米八五的身高,精明干练的莫西干发型,棱角分明的脸庞,浓密睫毛下深邃的黑眸,高挺的鼻梁,优美的唇微抿着,散发着高贵空灵的冷气场,修长的双腿迈着优雅的步子,抱着她走下飞机,老王恭敬地弯了弯腰:“少爷。” 慕祈君眼神扫了一眼怀里的人,示意他不要太大声,老王了然,静静地提着行李箱向着那辆夜色中同样引人注目的兰博基尼走去。 在暗处,藏匿在花圃后面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单膝跪在地上,微微弯着腰,狭长的眼中满是惊喜,嘴角浮现一抹合计的笑,细长的手指调整相机的位置,飞快地按下快门,抓拍了抱着神秘女人的冷漠男人,传闻将近三十岁的慕祈君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即使有人把性感美女打包送到酒店的床上,他也不会多看一眼,这让很多记者怀着一定成功的心情跟拍,最后无一例外地无功而返。多亏他没有放弃,一直在跟拍慕祈君,要不然就真的上了他的当,怎么有机会拍到这么罕见的画面。这下,看他怎么和媒体解释他怀里抱着的女人,慕氏总裁夜会神秘女郎,这将会是明天最引人注目的新闻。在韩易传媒工作了这么久,他受够了打杂的生活,这次,他要一举跻身娱乐名记的行列。 放好行李箱的老王打开车门,等着慕祈君上车,一道白光投射到车镜上晃了他的眼,他上车前停顿了下,幽冷的眸子向左后方瞥了一眼,老王也清楚地察觉到有人在偷拍,压低声音询问着端坐在车里的冷漠男人:“少爷,我马上去处理。”他摆摆手表示不必,冷冷的声音吩咐道:“胜达酒店。”老王说了“是”便坐上驾驶座驱车向酒店开去。老王在后视镜中清楚地看到,他家少爷轻轻地把睡熟的女人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发现女人轻轻挪了挪身子,放在她头上的手,自觉地离开悬在半空中,看到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垂着的手才放在交叠的腿上。老王笑眯眯的移开了眼睛,加快了开车的速度。余光瞟着窗外的夜景,嘴角露出一抹狠戾的笑,带着些许玩味。 黑色的汽车平稳地停在酒店门口,他抱着她走进灯光熠熠的酒店,虽然经常外表英俊的慕祈君是酒店的常客,但他强大的气场硬是吸引了前台服务生的频频注目。被抱着的温暖慢慢睁开眼,感觉到自己被他抱着,迷迷糊糊地问:“到了吗?” 他看着她白皙的小脸,低低地应了声:“嗯,到酒店了。” 她拉下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挣扎着起身:“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眼看着她下半身要掉下去,就应了她的要求,放她下来。 开门时,她不好意思地问:“慕先生,你、我,你订了几间房?” 看着她皱成包子的小脸,他低下头凑近她,近距离盯着她的眼睛看,而她却不知道:“你希望我订几间?” 她直接说出口:“当然是两间。” 他继续逗她:“很不幸,我只订了一间,进去吧。”说着就推着她的肩膀往屋里走。 她不挪动脚步,一口否决:“不行,那我不睡了。” 第20章 潜的就是大学生 她不挪动脚步,一口否决:“不行,那我不睡了。” 看着倔强的她,他微笑着摇摇头,嗓音低沉醇厚,像优雅地小提琴曲:“我睡隔壁房间,现在只是送你回房间。” * 一大早,温暖就穿戴整齐,坐在床上等着慕祈君送她回学校,她的眼睛看不见,这让她很头疼,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而且跟在自己身边的又是不算熟悉的性格多变的慕祈君,如果身边是林如风的话,那她肯定不是现在这样,她会时时刻刻黏着他,就算和他挤一个房间她也不介意,他和她是一起长大的,她对他很放心,但是不可能了,林如风已经离开她了,曾经说过一直陪着她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现在她迫不及待地想见到爸爸妈妈,见到韩初夏,可是见到了又能怎样?她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目光呆呆的,这样的她终究会成为家人和朋友的负累。 宿舍楼外,初夏见到许久不见的温暖,立马冲过去抱住她,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你吓死我了,知道吗?快让我好好看看。”然后松开她,把她从上到下检查了个遍,又和旁边西装革履的帅气男子打了个招呼,忍不住向车里张望:“祈君哥,我哥没一起回来吗?” 慕祈君偏过头看她,一本正经地说:“嗯,厦门分公司还有事情要他处理。”谁让韩宁轩得罪他,被流放了。 一边的温暖眉毛皱成了曲线,不确定地问:“你们,认识?” 韩初夏拉过温暖的手,笑呵呵地说:“认识,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告诉你,韩宁轩是我老哥,祈君哥是我哥最好的朋友。” 温暖了然地点点头,清浅地一笑:“我还寻思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新号码呢?当时忘问了,原来是韩先生告诉你的。” “以后你也随着我叫哥吧,韩先生感觉怪怪的。你还有什么好奇的,以后我都告诉你,现在我快饿死了,搭顺风车去吃饭吧?”韩初夏推着温暖上了慕祈君的车。 韩初夏和温暖坐在一边,初夏给温暖盛好粥,自己咬了一口三明治,发现慕祈君只是坐着:“祈君哥,你怎么光看着我们吃,自己不吃?” 温暖喝完了满满的一碗粥,接过韩初夏递来的纸巾,擦擦嘴:“我吃饱了。” 韩初夏刚想问怎么吃这么少,对面一道低沉的声音比她还快:“怎么吃这么少?”说着起身把韩初夏拉到一边,在韩初夏惊恐的目光下,拿起了桌子上的三明治塞到温暖的手里,表情严肃,语气强硬:“再吃点。” 韩初夏惊恐的目光很快变成了狂喜,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笑着对态度冷硬的慕祈君说:“祈君哥,你怎么这么霸道,难道......”一道锐利的目光射过来,韩初夏悻悻地闭上了嘴巴,找了个借口去了洗手间。 不远处三五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时不时地就往慕祈君这边看,其中一个女人高声说:“快看快看,那是不是慕氏集团的总裁慕祈君?” 看着对着化妆镜把嘴唇涂得红红的她,另一个女人酸酸地说:“没听说过吗?他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冷酷总裁,你没戏。” 把化妆镜装进黑色包包里的女人自信地摇了摇头,神采飞扬地说:“你没看今天的韩易娱乐报纸吗?“慕氏总裁深夜抱神秘女回酒店”的新闻可占了大半个版面,这说明什么?慕总裁还是喜欢女人的,说不定慕少的下一个女人就是我呢!” 她的话引得其他女人把话题转移到了慕祈君旁边的两个女人身上:“那昨晚的那个女人不会就是今天这两个中的一个吧?” 有一个看着面善的女人嘟着粉唇,不敢相信地说:“她们看着很小呢,应该还是学生吧?” 红唇女人冷冷一哼:“不懂潜规则吗?很多都是外表清纯的女大学生,实际上骨子里比谁都脏。” 不堪的话语就这样一字不落的钻进温暖的耳朵,听得出来她们说的那个女人就是她,握着杯子的手指泛着白,脸色更是不好看。她早该想到,他是高高在上的慕氏总裁,离他太近必然会让人误会,可当误会来临时,她又有种招架不住的感觉。 看着她隐忍的模样,他的大掌包住她的小手,她挣脱开他的手,淡淡地说:“慕先生,这样会被别人误会的。” 第21章 林如风,你要好好的 慕祈君没有说什么,起身进了餐厅经理办公室,交代了几句。 身材胖胖的经理一个劲地点头称是。 不大一会儿,慕祈君坐回温暖旁边。 经理随后走到那一桌讨论激烈的女人旁边,低声说了句:“谁借你们的胆子,敢私下议论慕总的事,不想有事的话,赶紧离开。” 谁不知道慕祈君处事作风极端的很,她们原想吸引他的注意,却不想弄巧成拙,不想出什么事端,几个人慌张地离开。 韩初夏从洗手间出来,慕祈君把她们送回学校,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他才发动引擎,棱角分明的侧脸透着凌厉,戴上蓝牙耳机,唇角狠戾:“张特助,我不想再听到关于韩易传媒的任何事。” * 得知女儿回到h城的消息,温父温母坐火车赶到a大。 看着眼睛看不见的女儿,温母的泪水一下子蓄满了眼眶,伸手轻轻抚摸着温暖瘦瘦的小脸,哽咽着说:“温暖,我可怜的孩子。” 拉下温母的手,握在手心,温暖淡然一笑,安慰着她:“好了好了,妈,别哭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知道老妈会心疼,所以不想把脆弱的一面呈现给她。 听见女儿反过来安慰自己,温母的心里更不是滋味,哭得更凶了。 温暖抱住温母,拍着她的后背,想尽办法哄她开心:“妈,放心吧。医生说我的眼睛有机会治好的,真的。” 看着女儿坚定的小脸,她回头看了看沉默的温父,欣慰地笑了:“老温啊,我们是有多大的福气,有这样一个坚强、省心的女儿。” 温暖微低着头,小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哀怨地说:“林叔叔他们还好吗?” 温母叹了口气,苦着一张脸:“知道如风的事情后,你玉芳阿姨过度伤心现在还没有出院,你林叔叔放下公司的事一直在医院守着。” “妈,都怪我,如果我当初......不去厦门,爸妈,你们知道吗?林如风是为了保护我才......”温暖的声音染上了哭音,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如果她当初放弃去厦门旅游,那林如风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他是因为护着她才会受重伤的。 温母摸着她的头,劝她不要太自责:“别太自责,你叔叔阿姨都理解,或许,这就是如风那孩子的命吧?” “妈,我怎么能不自责,都是因为我,林如风才会......我都难过死了,呜......”,温暖一头扎进温母的怀里,泪水滴在白色的裙子上,晕染成一片一片的阴影,“妈,我想回去看看叔叔阿姨,也想看看林如风。” “好。”温母心疼地看着怀里一抽一抽的温暖,她的女儿,还这么年轻,就遇到这样的事情,做母亲的她心里真想替她承担,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的孩子。 穿着黑色长裙,戴着黑色帽子的温暖站在林如风的墓前,把亲自采摘的薰衣草放在一旁,对着温母说:“妈,我想单独待一会儿。” 明白女儿对如风那孩子的感情,温母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或许她需要单独待一会儿,心里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就这么静静站在林如风的面前,却再也感觉不到他温热的气息,眼泪就这样涌出眼眶,似止不住的河水。 林如风,你看到我送你的薰衣草了吗?你说薰衣草代表真爱,所以发生危险时奋不顾身地把我护在怀里,你真傻,你知不知道,没有你,我一个人多孤单?好想再去牵一下那宽厚的手,好想再看一眼那张灿烂的俊脸,好想再拥抱那实实在在的身体,终于情绪崩溃,娇小的身子直直地跪在地上,忍不住哭出声音,不断向前移动着,触到坚硬的石碑,伸手摸索着石碑上的照片,抑制不住地捂着嘴,牙齿狠狠咬着手指,颤抖着身体呢喃:“那时候,你该有多疼?”你说过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最后一面都来不及见,就这样让你溜了,为什么不为了我坚持下去?抽了抽鼻子,胡乱抹了抹红肿的眼眶,手指上还带着牙齿咬过的印记,摸了摸右手中指上的金色戒指,双手合十抵在额头上,闭上眼睛,默念三遍:林如风,你在天上一定要好好的! 他是不是正在天上看着她,却狠心地不说话,他不说话,她就找不到他,因为她看不见。 第22章 让那人成为秘密 韩宁轩把分公司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还不见慕祈君召他回总部,这家伙,该不会只想着温暖那丫头,把孤零零的他给忘了吧?好看的手指把玩着黑色的派克钢笔,越想越不放心,放下搭在办公桌上的长腿,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长指一按,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什么事?”电话接通后,传来傲娇男人低沉的声音。 “在公司呢?一副欲求不满的口气......”韩宁轩翘着二郎腿,右手食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椅背,歪着嘴角开着他的玩笑。 听电话的同时,慕祈君的眼睛还是盯着文件看,眼角都不抬一下淡淡的语气:“你去处理一下和赵氏集团的合作方案。” “喂,祈君......”他想回总部的话还没来及说,又被他分配了新的任务,看来他是先回不去了,早知道就不开玩笑了,慕祈君就是这样“表里不一”的人,永远都是一副淡然的语气,说出的话却给人致命的打击,也只有在面对温暖时,他才会展露最真实的情绪。 刚想给慕祈君打回去商量商量回h城的事,屏幕亮了,艾利医生,滑动接通。 “你好,韩先生,有件事我们有必要通知你。”艾利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说道。 韩宁轩坐正了身体,恢复了严肃的语调:“艾利医生,发生什么事了?” “你委托给我的那位头部受到重创的患者,脑内的积血不见了,今天早上醒过来了。” “醒了?那他现在怎么样?” “他说他记不起自己是谁,也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我们用最先进的医学设备对他进行了缜密的全身检查,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韩先生,接下来该怎么做?” 这次,他没有问慕祈君,擅自替他做了决定,既然所有人都已经认为林如风不在了,那就让他永远消失吧。优雅地迈步走到窗台边,眼睛遮挡在阴影中,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后才开口:“你是说他失忆了?那给他一个新的身份,让他重新开始。记住,把他之前的经历简单化,不要太浮夸。” “好的,韩先生。” 挂断了电话,韩宁轩并没有给慕祈君打电话。目前这种状况对慕祈君是最好的,林如风醒来的事情到他这里就打住吧,就这样烂在他的心里,对每一个人都好。从慕祈君看温暖的眼神中,韩宁轩明白里面有太多男人对女人的欲望,如果失去她,以他的性格,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为了兄弟的幸福,他选择隐瞒,他相信他会明白,这是个善意的谎言。 慕祈君合上阅读完的文件,放空全身的力量躺在座椅上,合上幽冷的眼睛,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按压着太阳穴,阳光洒在他近乎完美的五官上,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 放下按摩额头的手,垂在身侧,猛然睁开眼,鼻翼抖动了下,感觉鼻子里面痒痒的,想打喷嚏又打不出的感觉。深知韩宁轩给他打电话的原因,但是不想被他看穿他对温暖的情绪,所以不想他回来,却不知韩宁轩早已把他对她的情绪看得透彻。 月亮像肩负了重担,慢慢地爬上天空,整个天空逐渐由灰白色变成墨蓝,调皮的星星一颗接一颗地跳出来,光彩四溢,照得大地清晰明亮,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空间,照在同样两张若有所思的棱角鲜明的脸上。 一念之差,韩宁轩没有考虑温暖的感受,如果他知道一年以后慕祈君和温暖之间会发生什么,他不会这样做。 第23章 朋友是什么 这天,温暖上完普通心理学的课回到宿舍,她是被同专业的一位不算熟的同学送回来的,因为韩初夏听课听到一半,接到孙晶晶的电话,华丽丽地翘课了。 因为授课的是个要求严格的老太太,如果有谁点名不在,那么期末考一定挂,又因为讲课情绪高涨,滔滔不绝,每次的三堂课都会拖延半个小时,人赠绰号“炫迈师太”,炫迈就是讲老太太一讲课就停不下来的“敬业”精神,师太是她对学生签到要求苛刻的完美表述,所以有这么严厉的老师,温暖只是为了去回答一声“到”,然而对她在课堂上所讲的内容并不能全部消化,还需要韩初夏回来给她进行再加工。然而韩初夏学艺不精,对温暖提出的问题经常做出模棱两可的回答,所以温暖对某些定义只是一知半解。 听到开门声,温暖忍不住埋怨她:“不是说去找孙晶晶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有听到火急火燎的脚步声,传来的是皮鞋与地板接触的声音,一下一下,很有节奏,不像是韩初夏回来了,那会是谁呢?温暖扶着床站起来,一脸迷惘地问:“你是?” “慕祈君。”淡淡的口气,让人听不出他此刻的情绪,颀长的身体随意地靠在桌子上。 这可是女生宿舍楼,他是怎么进来的?过于惊讶,温暖说话都结巴了:“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不回答她的话,轻易转移了话题:“送你回来的男的是谁?” 温暖反应过来他问的人是谁:“哦,同学。” “我向学院递交的课程免听的申请已经在审核了。”他似乎在描述一件无关轻重的事。 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表示她有在听他说话。他也在a大上课?难道是研究生级别的?不过不是说课程免听很难申请吗?但是,他和她说这个干嘛,和她有关系吗?可是听到下面的话她就有些不懂了。 “替你申请的。”低沉醇厚的声音,字字清晰,敲在她的心上。 她小声的啊了一声:“为什么?” “对你负责。”他说得云淡风轻,她更加不懂了。 轻声咦了一声,抿着嘴笑了:“慕先生,你没开玩笑吧?” “我没有开玩笑。你的眼睛看不见,我需要对你负责。”他说得有板有眼。 她忍不住笑出声:“我并没有因为眼睛看不见感到悲伤,因为,心安静则无躁,心干净则无扰。” “俗话说,弱者要等待机会,强者要制造机会,智者要把握机会。现在机会就摆在你面前,你为什么不去把握?” “还是算了吧,有初夏帮我,我会顺利毕业的。” “是吗?仅凭韩初夏那点儿功底,你确定你真的能学到什么?”无害的语气在她听来充满了轻视的味道。 “你不能这么说初夏。要我说,你长这么大,身边肯定没多少朋友吧?”她撇撇嘴角,笃定地说。 “怎么说?”看着她气鼓鼓的白净的小脸,性感的唇角洋溢着好奇。 “因为,你根本不懂朋友是什么。”她硬生生地表明她的想法。 “哦?那你认为朋友是什么?” “朋友就是财富,有时候朋友的一句话就会帮你扭转乾坤,你不知道人际关系是生产力吗?”温暖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比划着。 那样子看在他眼里,竟有些呆萌。嘴角不自觉上扬,冷硬的俊脸也变得柔和了,薄唇轻启:“你太单纯,毕竟你经历的太少。那我是你的朋友吗?” 说她单纯,温暖嘴角抽了抽:“算、算是吧!” “那我有一句话能帮你扭转乾坤。”他顺着她的话,不辞辛苦地挖着坑,等着她跳进来。 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她跳进来了:“哪句话?” 眼睛里乍现一道算计的精光,唇边扯出一抹得逞的笑:“今后不用去上课了。” 他的话竟让她无言以对,绕来绕去,居然又绕到这件事上。 “慕先生......” “既然是朋友,就不该再叫慕先生了吧?” “......” 第24章 他更懂玩人心 “暖,赶紧收拾,晶晶姐在楼下等着呢!”韩初夏火急火燎地穿上外套,背上背包,对着温暖说。“晶晶姐”是她们对孙晶晶的爱称,用来讽刺他一个直男取了个女生的名字。 温暖不紧不慢地擦着护手霜,语气里满是鄙夷:“就一顿饭,你就把我给卖了?晶晶姐请你吃的山珍海味,还是满汉全席?” 韩初夏狗腿地过来帮她收拾:“晶晶姐等半天了,我答应他一定带你下去呢,看在我的面子上,起驾吧!”嘴巴嘟嘟嘟地说个不停,推着她下了楼。 一身灰色运动服的妖冶男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们面前,接过她们的包,语调里是满满的抱怨:“哎呦,我说两位姑奶奶,你们可让我好等!” 韩初夏不好意思地打着哈哈:“我们得好好打扮才能见人呀!” “小暖,第一次拍摄,应该不会太轻松。”孙晶晶开着车,看着后视镜中那双无神的眼睛,有些心疼。 温暖倒不腼腆:“晶晶姐,虽然你有工作就想到我是好事,但是我都身负重伤了,你还死拽着我不放,实在不该。”这一声晶晶姐喊得七拐八弯,听得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要怪就怪他爸妈没给他取一个好名字。 路上,温暖抑制不住心中的疑惑:“初夏,慕祈君,他替我申请了课程免听,怎么办?” “真的吗?”韩初夏掩饰不住地笑了,“那以后我是不是不用陪你去听课了?也就是我可以睡懒觉了。” “可是......”原来为了陪她上课,初夏也不容易,一时她不知说什么好。 倒是韩初夏问她:“祈君哥还说什么了?不用跟班上课,但是你落下的课怎么办?” “其实刚开始我不同意,但绕来绕去,就......”板上钉钉了,温暖不甘地咬着下唇,手指绞着衣角。 孙晶晶冷哼一声:“你这么笨,怎么能和慕氏集团总裁相提并论呢?” 韩初夏听了他的话,替温暖打抱不平:“我说晶晶姐,话可不能这么说,好歹祈君哥比她多活8年呢,起点不一样,没有可比性。” 温暖若有所思地摇摇头,抓住韩初夏的手,回忆着昨天慕祈君的话,带着一丝怀疑问:“我怎么感觉好像自己跳进了他挖的陷阱?” 孙晶晶回头看了她一眼,掩嘴轻声咳了一下:“怎么说?” 韩初夏了然地笑笑,握住她抓住自己的手,有模有样地说:“听我哥说祈君哥在业界是出了名的玩人心、懂人欲的行家,他毕业之前就已经修得了经济学、心理学双博士学位。” 温暖恍然大悟:“难怪,他昨天就跟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似的。” “啪”的一声,惊吓到在场的两个人,原来是韩初夏使劲拍了下大腿,随即大笑起来。 孙晶晶一脸嫌弃地说:“韩初夏,你是不是疯了?” 好不容易停住她魔性的笑声,她喘着气激动地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祈君哥不是懂心理学吗?所以喽,肯定是他亲自给你补课了,叫我福尔摩夏。” “你简直就是个思维和常人不在同一频道的女人。”孙晶晶给出最客观的评价。 韩初夏倾身向前,朝着孙晶晶的胳膊伸出魔爪,狠狠掐了下。 温暖倒是把她的话听在心里了,不过,没有这么离谱吧?她一个群众堆里长大的普通人,没有漂亮的脸蛋,没有魔鬼的身材,没有傲人的罩杯,正如晶晶姐所说,她完全就是还没长开的小豆芽,何德何能得到堂堂大总裁的青睐,他帮她承担医药费,支付学费,还有提交申请,做得已经够多了。他难道对她一见钟情?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颤,赶紧摇摇头,她在想什么,她又不是琼瑶奶奶笔下的女主角,他怎么会喜欢她? 第25章 只是胸围小了些 白色的宝马停在亮晶晶摄影工作室门口。 摇下车窗,孙晶晶对着韩初夏放电,咬着下唇,眨了下眼睛,比女人还娇媚地说:“你们先进去,我去停车。” 韩初夏带着温暖进了工作室,一个画着浓重眼线,踩着高跟鞋的时尚女子前来迎接她们,请她们坐在沙发上,端来了两杯果汁:“我是小优,今后负责温小姐的化妆师。” 这时,从仓库间走出来一个带着白框眼镜,带着黑色帽子的男人,温声细语地问:“小优,她们是谁?” “老板新请来的模特。余艺,温小姐的服装设计师。”小优把果汁放在她们面前,笑着看向门口。 孙晶晶露出大大的笑容,对着两个仔细审视着温暖的两个人问:“怎么样?给点意见?” 小优不做声地点点头,表示认同老板的眼光。余艺啧啧了两声,摘下眼镜又重新戴上,定睛从头到脚把温暖打量了一遍,毫不介意孙晶晶在这里,他可是个有原则的服装设计师,当然有自己的欣赏眼光:“请温小姐站起来。” 温暖向韩初夏的方向偏了偏头,慢慢地站起来。 听老板提过,这个温小姐的眼睛是看不见的,但是如今看来倒是不影响整体形象,高高扎起的马尾,小巧的鹅蛋脸,五官算得上精致,她这种小清新的脸蛋应该不适合太浓的妆容。白色中长款字母印花连帽收腰风衣外套恰巧搭在膝盖,露出一大截白嫩的小腿,朴素的球鞋,余艺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由得赞叹:“温小姐的整体形象还是不错,是个天生的衣架子,只不过......”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住了。 韩初夏乐呵呵地听着别人对她家温暖的赞扬,还没听够,托着下巴忍不住问:“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身高有些......大概一六五吧?不过相信老板肯定能解决这个问题。”余艺不好意思地凑到孙晶晶耳边说,“还有个老板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是,温小姐的胸围,以前的模特至少也是c吧?” 孙晶晶听后,咧开嘴笑了,当然温暖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到底有多么欠抽,拍了拍手:“时间不早了,准备准备开工吧!小优,带她去化妆。” 这是温暖第一次这么正规的化妆,注意到她紧握的拳头,小优告诉她放轻松。 首先,在她白净的小脸上大面积的点涂隔离霜,然后用掌心按压,又用蘸有适量bb霜的粉刷,由内往外蔓延开,用弹钢琴的手法拍匀,为了让妆容的持久度更高,又刷了一层蜜粉。 接着用横刷蘸了棕色眉粉,把多余的粉末在纸上扫去,然后从眉头开始画眉毛,蘸了眼影粉,在眼头和眼尾的地方,刷出半圆形状,沿着上睫毛根部刷了层淡蓝色眼影,在下眼睑的尾部用粉色眼影轻扫一层。 然后用眼线笔从眼珠上方开始勾勒眼线,紧接着又熟练地用睫毛夹把温暖的睫毛夹至卷翘,上了一层睫毛膏,最后,用白色的眼线笔在眼角的三角区域轻轻画一下,瞬间提亮了眼睛。 温暖轻声问:“好了吗?” 小优柔声说:“马上就好。” 她又不慌不忙的在她脸上涂上淡粉色的腮红,衬托着小脸更红润了,又在她唇上点了滴果冻色的唇彩,温暖轻轻抿了抿唇,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更水润了。 待她走出化妆室,孙晶晶的眼里涌现出一抹惊艳之色,韩初夏嘴巴张的圆圆的,久久不能合上。 淡淡的妆容,卷翘浓密的睫毛,微微嘟起的蜜唇,乌黑的发就这样随意的搭在肩上,一袭裸色长裙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露出白皙的脚腕,落落大方中竟然有丝让人欲罢不能的性感。 第26章 她上热搜了 “哇塞,暖,你简直美爆了!”韩初夏痴痴地看着眼前面色红润的女生,哦不,应该说是小女人,以前,她从不认为性感这个词,可以形容温暖。 余艺拍着手叫好,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果然不出我所料,性感的恰到好处,就是胸小了些。” 温暖:“......”她尴尬地咧开嘴,也不知道究竟笑得多难看。 “灯光打开,开拍。”孙晶晶打破这份沉默,细长的手指轻轻按下景深预览键,调整着角度。 来来回回的换装、化妆,温暖反反复复被推进化妆间又推到摄影室,忙碌了大半天,就只是为了拍摄三组不同风格的照片,录制一段30秒的宣传片。 晚上,孙晶晶填饱了两只饿死鬼的肚子,扬言广告获得的利益将和温暖五五分成。 温暖吸了口果汁,满是虔诚地说:“晶晶姐,你千万不要这么说。你帮我这个不能自理的人实现了人生的价值,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敢要求报酬?” 回到宿舍,累得不行的温暖洗掉脸上的化学物质,倒在床上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韩初夏就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她伸伸懒腰,看都不看一眼,随手关掉继续睡,没一分钟温暖的手机就开始振动,撩起被子蒙住头,不想被打扰,因为昨天太累了,这该死的铃声却一直响,实在忍受不了“嗡嗡嗡”的噪音,一条光溜溜的手臂从包裹严实的被子里探出来,努力摸索着手机,手指划了好几下才接通,对面就传来孙晶晶那暴怒的声音:“怎么才接电话?” “昨天太累了,现在还没起来。”温暖一手摸着额头,一边懵懵地说。 “我现在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 “昨天上传的宣传片反响很好,网上都评论说你是新生代清新女神,温暖这个名字已经成了热搜第一名。算不算好消息?” 温暖第一次这么晚还没起床,声音透着疲累:“嗯,还算成功,那我算是对得起你了。对了,坏消息是什么?” “你把韩初夏叫醒,让她看看窗户外面,看到的就是坏消息。” “晶晶姐,你这是铁了心不让我们好好睡觉,是吧?我都帮你大忙了,你凭什么剥夺我们睡觉的权利,嗯?”最后一个字“嗯”的理直气壮。 “这次估计你想不睡觉都难了,因为你的宿舍楼门口挤满了一堆人,你想出去都不可能。”孙晶晶告诉她这个事实,希望她赶快清醒。 她哼哼两声:“晶晶姐,你就会开玩笑,一堆人在我宿舍楼门口干嘛,影响交通吗?” “已经影响交通了,我的车都被堵死了,这下你真的成网红了。这就是好消息产生的连带效应,你出名了,至少在a大......” 她一把掀开被子,听到外面有些躁乱,赶忙把韩初夏喊醒,韩初夏揉着蓬松的乱发走到窗户旁,顿时睁大眼睛,赶紧躲在窗户旁边,拍着xiong部:“什么情况?” “楼下真的有很多人?” “嗯!” 把孙晶晶的话都告诉了韩初夏,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说:“怎么办?” 温暖重新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闷闷地出声:“睡觉。” 韩初夏转了转眼珠,他老哥韩宁轩现在还在厦门,只能拨通慕祈君的电话,还没开口,对方冷冷地说了句“你们老实待着”,就挂断了电话。 这么傲娇的也只有慕祈君了,居然都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想来他已经知道了,毕竟上热搜不是件小事,可大忙人慕祈君什么时候,对娱乐消息这么上心了?韩初夏狠狠地敲着手机屏幕,腹诽着。 第27章 还想要我吻你 一辆黑色兰博基尼,停在a大一号女生宿舍楼下,一身黑色西装的冷酷男子踏出一只脚,仅一秒钟,整个人笔直的站在了车外,动作一气呵成,英气逼人,惹得周边不少女生窃窃私语。随意向人群中瞟了一眼,对着司机说了些什么,迈开大步直直地朝着宿舍门口走去,边走边摘下墨镜递给旁边的人,深邃幽冷的眼睛透着动人心魄的凉意。 慕祈君毫不介意走廊里女生们的尖叫声,直接推开一扇门,不管不顾地迈着大步走进去,一眼就看到那个躺在床上睡得安稳的女人,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她倒是睡得着? 正在拍着bb霜的韩初夏,不可置信地看着门口板着脸的男人,被他强大的气场所震撼,把bb霜丢在桌子上,居然口齿不清了:“祈君哥,你、你怎么,她......”又看了看还在睡觉的温暖,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卡通睡衣,尴尬地拍了下额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抱着衣服躲进洗手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大手掀开温暖身上的被子,那被宽松的白色纯棉睡裙包裹着的身体,就这样全部落在他的眼中,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她一脸懵懂,慢慢撑起身子,或许是因为门外有凉风吹进来,温暖不由得抖了下肩膀,锁骨下小片白皙的皮肤就这样钻进慕祈君幽黑的眼睛中,他有些慌乱地偏过头,清了清嗓子,脱下西装外套从前面盖在她身上,鼻间嗅到夹杂着淡淡烟草的古龙水味道,是慕祈君:“慕先生,你怎么来了?” 他不回答她的问题,也等不及她穿好衣服,就这样把她打横抱起,眼睛看不见的温暖只能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冷声质问:“喂,你放我下来!” 耳边是他低沉如同大提琴的声音:“有勇气犯错,没勇气承担后果?” “我犯什么错了?”他的话说的她头大了一圈,双手松开他的肩膀,挪到他的胸前推他,两条白净的细腿也不老实地踢动着。 由于她大幅度的挣扎,抱着她的他有些费劲,手臂一松,盖在她身上的衣服滑落在地上,低头,视线好巧不巧地落在她微微凸起的胸部,瞬间感觉一股热血冲向头顶,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她宣传视频中楚楚动人的模样,眼神变得灼热,薄唇猛地堵住她的唇。 温暖耳边变得异常安静,抵在他胸前的小手猛然用力,像是他身上有瘟疫似的,她极力挣脱他的手臂,有些不稳地着了地,眉头皱了又皱,表情纠结,抬手使劲擦着嘴唇,好像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看着她这样虐待自己的嘴唇,不就是被他亲了一下,她到底在嫌弃什么?他都不曾嫌弃她有过男朋友,一想到那个男人像他这样亲她,捡起地上的衣服裹在她身上,她用力拽下扔在地上,男人粗暴地重新裹在她身上,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咬着牙威胁她:“还想要我吻你?” “你......”她不敢把衣服扯掉,害怕他会突然亲自己。 看着她不抗拒的模样,嘴角扬起一丝笑,高大的身体弯腰抱起她,她挣扎着动来动去,感觉到他突然凑近的温热呼吸,她马上安静下来,偏过头离他远一些,绷紧小脸冷声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他淡漠地开口。 “你......”他说出的话,让她词穷。 终于打扮好的韩初夏推开门就看到抱着穿着睡衣也没穿鞋的温暖离开的背影,她不理解地大喊:“祈君哥,你带她去哪里?” 第28章 强吻+1 余光扫也不扫聚集在宿舍门口的女生,慕祈君面无表情地抱着她离开,留下一片唏嘘声。 “好帅啊,被抱着的女生真幸福啊!” “啊啊啊,他都不往这边看啊,气死了!” “哇,我的心都快被融化了,太霸道了!” “受不了了,让我滚去厕所哭会儿......” 韩初夏正纳闷着,她就换件衣服的功夫,究竟发生了什么,然后就看见一个粉色影子从门口走过,合起手掌捧在胸前,堆满笑意的二次元的少女脸庞,甜蜜蜜地念叨着:“那个帅哥强吻校花唉!真的!” 什么?强吻?温暖被慕祈君......?她还记得她向温暖讨教恋爱经验时,问她:“初吻是什么感觉呀?” 当时她耸耸肩回答:“林如风还没有吻过我呢?他太木讷了。” “什么?林公子没有吻过你吗?”韩初夏吃惊的嘴巴都可以塞下一颗鸡蛋了。 她托起下巴,闭上眼睛,笑的像朵花似的自言自语着:“不过,我想我的初吻一定很美好,那感觉,一定很好。” 看着她一脸享受的表情,韩初夏丢给她一个枕头,有些遗憾的说:“林公子过分矜持了吧,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唉,或许这才是好男人吧!” 她摇摇头,解释着说:“不不不,虽然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但是高三才确定了男女朋友的关系。” “那他肯定对你做过别的,除了接吻。”韩初夏才不相信他们之间会纯洁的什么也没有。 温暖神秘地点点头,小声说:“别的?做过啊,我牵过他的手,他亲过我的额头。” “说的还挺文艺,你这恋爱谈得也真够纯洁的。”韩初夏皱着眉头说,还以为她这个高中就开始谈恋爱的人有很多经验呢! 抱着她出来时,外面聚集的人已经被老王驱散了,抱着她坐进后座,一接触到座位,温暖拽紧他白色衬衣的小手马上松开,身子向里边挪了挪,和他拉开一定的距离。看着她光着的脚无处搁置,悬在半空,上半身往黑色外套里缩了缩,轻轻地咬着下唇。 看着被她咬得泛白的唇,不禁想起她吻她的感觉,让人想要深入去感受。 一把把她拉到他身边,她无处可放的脚就这样随着她横过来的身子踩在了座位上,她一惊:“你干嘛?” “你没穿鞋子。”他好笑地看着她炸毛的样子。 原来是想让她的脚放在座位上,她还以为...... 丝毫不顾忌老王在,他幽黑的眼睛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她粉嫩的唇,白色衬衣的扣子解开了三颗,露出古铜色的皮肤,修长的食指贴在性感的薄唇上,慵懒中有种说不出的邪魅,薄唇动了动:“怎么不说话了?” “......” “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他低下头凑近她耳边低语。 感觉到他的突然靠近,她身子向前移了一下,却被他死死按住了肩膀,伸出食指压在她的唇上,顿时就看到她皱紧了眉头,慢慢移动着手指摩挲着她的唇,指尖传来的温热似乎传染了他,他感觉自己的体温也升高了,冷不防的,手指传来一阵剧痛,原来趁他分神时,她狠狠咬住了他的手指头。 大概十秒钟过去了,温暖没有听到他喊痛的声音,也没见他有过分的举动,自觉松开了咬住他手指的牙齿,微微张着小嘴“喂”了一声,该不会被她咬残了吧? 该死!她居然敢咬他?他很生气,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咬住她的下唇,欣赏着她吃痛的模样,吞噬掉她所有的呼吸,她的小手紧拽着他的领口,狠狠一咬牙,他却并没有深入,适时地松开她。 第29章 委屈 “慕祈君,你......” 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他是不是有病?一次不够,还没完没了了,当她好欺负。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林如风,他霸道的气息和林如风的细腻大相径庭,林如风都不曾吻过她的嘴巴,这个男人,真是可恶,心头是满满的委屈。 还记得,那是高考填报志愿的晚上,因为听到林如风说准备和她报同一所大学,温暖没有吃好饭就率先离了桌,漫无目的地躲到了后花园,仰头看着夜空中的点点星光,不禁有些自责,低低地呢喃着:“林如风不会是为了我才报a大的吧?那怎么办?他那么优秀,怎么能为了我放弃前途呢?唉,我应该劝他报e大吧!” 细心的他注意到饭桌上反常的温暖,几乎没动几下筷子就离开了,他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吃好了,紧随着那个小身影来到后花园,就看到这么一幕:皎洁的月光下,穿着碎花长裙的她蹲在一丛月季花前,抬着白皙的小脸,迷迷糊糊的表情就这么一点儿不差的落入了他清澈的黑眸中,他好看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眼中泛起了层层涟漪,迈着闲适的步子悄悄站在她身后,就听见了她最后的碎碎念。 他抬起看她的头,视线注视着前面,状似懒散地抬起胳膊,飞快地伸手摸了下鼻端后随意地插在裤袋中,微弯的唇掩饰不住内心的开心,流泻出清淡的声音:“在干嘛?” 突然而来的声音使她小小的身形一怔,随后慢慢地站起身,她知道是他,不知道他在她身后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刚才有没有听见自己讲话,万一是他自己喜欢企业管理,所以要报a大。他该不会要说是她自作多情吧?眉头皱得紧紧的,洁白的牙齿轻咬着下唇,纠结地转过身,就看到穿着白色衬衫的他慵懒地靠在白色的象牙桌边,投在地上的身影被月光拉的更加颀长,俊秀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她不好意思地绞着手指,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你,你为什么和我报同一所大学?” 他挑眉,好看的桃花眼故意盯着躲避的目光,一边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语调坏坏地反问:“你说呢?” 温暖垂下了头,黑夜挡住了她的眼睛,低声回答道:“难道真是为了我?其实,你不用……” 还没等她说完,他大步一迈,抓住她纤细的手腕,稍一用力,把她带进了自己的怀里。还没缓过神来的温暖大脑有些短路,早已经忘记刚才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抱着她软软的身子,鼻翼间飘过淡淡的柠檬发香。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入她的耳中:“我说过,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侧脸贴在他的胸膛,鼻间是好闻的薄荷味,耳边是有力的心跳声,又加之他再明显不过的告白,算是告白吧?她的小脸微微泛着红,慢慢从他怀中抬起头,看着他星光闪烁的眼睛,不确定地问:“那,叔叔阿姨怎么会同意?” 他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挡在她的唇前,似是情话,更似承诺:“我的女人,我自己保护!” 坚定的语句就这样触动了女孩心里的柔软,她的小脸更红了,有些急切地脱口而出:“那我爸妈,还有叔叔阿姨知道我们在交往了?” 看着她泛起红晕的小脸,注意到她又皱紧了眉头,他淡然地出口:“知道了。”在她彻底消化掉这三个字的含义之前,他低下头在她的额前印上清浅的一吻。 用力擦了擦被他吻过的嘴唇,越想越委屈,一边流泪一边嘟囔着什么。 第30章 连换气都不会 缓和了几分钟,她涨红了小脸,呼吸有些不稳,伸出手想要打他,在她的手快碰到他的脸时,他的大手精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她使劲挣扎,却敌不过他的力气,她恼怒地大叫:“放开我!” 凝视了她几秒钟,他松开了她的手腕。 温暖想以她现在的情况和他硬碰硬肯定吃亏,他一松开她的手腕,她防狼似的抽回自己的手,生气地往他旁边挪了一寸,懒得和他理论。 看着她迫不及待地和他拉开距离,他抬起右腿优雅地搭在左腿上,转过头看着窗外。 老王从后视镜中看着闹别扭的两个人,明明是他有事没事欺负人家女孩子,惹人家生气以后,自己像个没事人一样欣赏着窗外的风景,他是看着少爷长大的,还是第一次从他那张冷漠的脸上看到吃瘪的表情,不禁露出微妙的表情。 就这样一直坐在车里,长时间沉默着,温暖有些困了,缓缓地合上了眼睛,脑袋完全躺在了靠背上,随着车子的转弯不时地晃着。他转过头看着犯困的她,轻轻拨过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突然,车子一个急刹车,她的身子直直地向前倾去,一双大手及时抱住她的腰,惊魂未定的她就斜着趴在了他的身上,小脸完全埋在他的胸前,鼻子磕在他坚硬的胸膛上还有些痛。 这时,老王成熟稳重的声音传来:“抱歉,少爷,前面红灯。” 意识到和他的姿势有多不正常,温暖默默地撑着座位坐回自己的位置,犹豫着说不说谢谢,就算是陌生人看到自己摔倒也会扶一下,所以她理了理自己脸颊旁边的碎发,保持着沉默。 他像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似的,幽灵般空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对帮助你的人,即使是陌生人,至少也该说句谢谢吧?” “......”他到底是精通心理学,还是精通读心术,不然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现在我不想和你理论。”她表明自己真实的想法,希望他也不要搭理她。 他整理了下被她抓皱的衬衣袖子,淡淡地说:“你以前没接过吻?” 不屑的语气听的她心里很不爽,感觉被鄙视了,坐直了身体,义正言辞地说:“我不想和你讨论这种没意义的事。” 他哼了一声,离她更近一些,好听的声音却让人上火:“哦?不想讨论,那你是想直接体验?” “你......神经病!”她无言以对,小脸憋得通红才送给他三个字。 他不生气,反而喋喋不休地在她耳边说个不停:“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没接过吻吗?” “......” 他越挫越勇,继续说,声音低的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因为,连最基本的换气,你都不会。” 耳边是他磁性的声音,低垂的小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来,眉毛弯了好几道弯,思考良久才抬起头,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你,肯定吻过很多女人吧,真是轻浮。” 他笑了,笑声很好听,听在她的耳朵里,却是那么刺耳:“听你的意思,倒像是很享受被我吻?” “......”他怎么能这么不要脸,随便歪曲别人的意思。 “那你不说轻浮的话,就能证明你没有吻过别人?”他黑眸盯着她的侧脸,笑着说。 “我本来就没有吻过别人。”她只想着证明自己不是轻浮的人,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他笑了,笑容深达眼角。 没想到她和那个人没有接过吻,她的初吻,给了他。看着她沮丧的小脸,悄悄凑到她耳边,嘴角始终挂着温柔的笑,出口就是磁性的声音:“告诉你个秘密,我,也是初吻,公平了。” 第31章 对你,我不想讲道理 看着她惊讶的小脸,嘴角的冷笑,他猜她一定在想:初吻?怎么可能? 他再一次无情地剖析了她的心理:“难道你不知道有些男人在这方面不需要练习,而我就属于有着无师自通天赋的这类人。” 是吗?可是,以前林如风吻她的额头都小心翼翼的,她很喜欢那种蜻蜓点水的感觉,林如风是有天赋的,还是没天赋的呢? 发现失神的她,居然连车子停下也没有察觉,她到底在想什么?很显然,他的脸色沉了下去。 老王拉开车门,他拉住她的手腕,一言不发地拽着她走进一座独立式的白色洋房。他步子太大,被他拽着走的她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握着她手腕的手很有力,有刺痛感,她冷静地试图请他松开手:“我手疼,你放开。” 把她带到大厅,松开她的手腕,她立马用另一只手揉着被抓红的手腕,警惕地问:“这是哪里?” “少爷,您回来了。” 是中年妇女的声音,知道这个地方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刚刚还紧绷的小脸瞬间挂上了微笑。 这女人,变脸倒是速度,就这么害怕和他单独相处,他还能吃了她不成? “少爷,需要给这位小姐准备衣服吗?”这还是少爷第一次把女孩带回家里,看来这个女孩在少爷心里应该不一样。看她的模样,年纪大概二十岁左右,注意到穿着睡衣,光着脚丫的女孩,她征求着少爷的看法。 “张嫂,准备套衣服给她换上,还有,她眼睛看不见。”他细心嘱咐,转身上了二楼。 张嫂拉着她的手,轻声说:“小姐,跟我来。” 因为家里边没有女人,所以张嫂有些歉意地说:“小姐,只能找到这套佣人的衣服给您穿了。” 她摆摆手表示不介意,有些疑惑地问道:“张嫂,这是哪里啊?” 张嫂笑笑说:“这是我们少爷的私人别墅,老爷和老夫人走得早,我们少爷从十六岁就住在这边,这清水苑还是少爷自己买的。” 温暖哦了一声,听张嫂的话,慕祈君好像是有故事的人,但是她对他不感兴趣。又听见张嫂笑着说:“而且小姐您是少爷带回来的第一个女孩呢!” 温暖没有揣摩张嫂话里的意思,倒是请求她:“张嫂,以后还是直接喊我温暖好了,别小姐小姐的叫我,听着别扭。” 张嫂连忙拒绝:“那可不行,你是少爷的朋友,我叫你温小姐吧。” 温暖依了她,暗想,慕祈君身边有张嫂这样有礼貌的人,他怎么就那么不懂君子之道? 张嫂把换好衣服的温暖带到大厅,慕祈君已经坐在了黑色的真皮沙发上,手中翻看着资料,浑身散发着高贵冷傲的气质。 “少爷,家里就这套衣服还比较适合温小姐穿,所以就先让她换上了,日后我再给温小姐准备几套像样的。”张嫂弯着身子恭敬地对着沙发上坐着的那人说。 “我会替她准备,张嫂,你去准备午饭吧。”他眼睛抬都不抬,冷静地下着命令。 张嫂离开了,只剩下他和她,他终于舍得文件的内容,抬眼打量着穿着黑白搭配的佣人衣服,白色的短袖套在黑色背带裤的里面,脚上套着双棕色的男士棉拖,那是他的,倒是没有不伦不类的视觉冲击。 她站在一边,冷淡地问他:“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学校?” “今后,你住这里。”简单的几个字随口而出,她听着,意义却不同。 “不要,住这里不方便。”她生冷地拒绝。 “我说了算。”霸道的口吻,不容拒绝。 “慕祈君,你讲讲道理,行吗?”她忍无可忍,直接喊出他的名字。 “对你,我不想讲道理。” 第32章 打耳光的惩罚 听了他的话,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她刚才一定是脑子坏掉了,才觉得他是有故事的人。听他说话的声音,凭着感觉辨别出他的大概位置,以为前边什么障碍物都没有,气冲冲地朝他走去,却不小心被茶几绊倒,跌在纯白的地毯上。 看着她狼狈的样子,低垂着头,五官被隐藏在灯光的阴影中,唯独可以看见两排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翅膀微微抖动着。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体投下的影子笼罩了整个她。优雅地半蹲,大手握住她的手,却被她甩开,语气不佳:“别碰我,不用你管!” 他不怒反笑,不知为什么,对她,他有足够的耐心。 听见他的笑声,她惊讶地抬起头,她惹他生气,那他就会派人把她送回学校了,可是他却...... 修长的手指绕到她脑后,轻轻拉下黑色发圈,捏着细细的发圈的手悬在半空,乌黑的发乖顺地垂落在她肩上,她双手摸摸头发,捂着嘴巴大叫:“你干嘛?” 幽黑的眼睛带着挑dou意味欣赏着炸了毛的小女人,轻笑出声:“紧张什么?” “我哪有紧张?把皮筋还我。”今天他太过分了,居然强吻她,所以她要时刻保护好自己的嘴巴。 看着始终捂着嘴巴,丝毫不放松的她,他忍不住低下头,为了看得清楚些,只顾欣赏她表情的他,没来得及躲开她扬起来的小手,“啪”的一声脆响后,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 知道自己打了他,而且应该很疼,因为她的手心也很疼。虽然还没到冬天,可是一股冰凉的气息迅速席卷了她全身,他越沉默,她就感觉温度越低,她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犹犹豫豫地道歉,声音小的和蚊子嗡嗡似的:“对不起......” “你这女人,胆子真大!不但咬了我,还敢打我耳光。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还没人敢打我耳光?”他的语气没有起伏,听起来仿佛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痛痒的事,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吗? “......”如果他不对她动手动脚,她会无缘无故打他吗?当然,为了不挨打,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担心我会打你?”看着杵在一边低眉顺眼的她,冷声问。 被猜中了心事,她“嗯”了一声,实话实说。 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她“喂”了一声,条件反射的想躲开,动弹不得便伸出两只手去拉他的手,没想到却被他的另一只手钳制在身后,脸上有温热的触感,她的脑袋使劲往后靠,忽然想到了别墅里还有别人,着急地说:“你、你再不放开我,我要喊人了。” “喊人?让别人看看我们在做什么,嗯?”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 “不喜欢我吻你吗?那喜欢谁吻你?”是那个人,她的青梅竹马吗?他指尖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凌厉地问她。 “疼......”她轻声呢喃,他的手捏的她骨头都疼了。 他不说话,捏着她下巴的手也不放松,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想说些什么再去激怒他,只能被动地这样站着。 白色的灯光给她的粉唇渡上了一层光泽,他不禁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送他奶茶的场景,还记得,是草莓味的。 他低下头。 “唔、唔......”他又强吻她,压抑地呜咽着,瞳孔猛地睁大,拼命想摆头却动不了,双手也被他紧紧钳制在身后,陌生的酥麻感瞬间传遍全身,抬起脚狠狠踩住他的脚,却忘记脚上穿的是棉拖,根本使不上力。 她的力气真小,即使她整个人都踩在他的脚上,他也可以不遗余力地承受。 睁开眼发现她原本白皙的小脸憋得通红,小鼻子却倔强得不肯呼吸,不忍心看她难受的模样,尽管意犹未尽还是离开她的唇,失去支撑的她娇小的身子瘫软在他怀里,急促地呼吸着,抱着软软的小身子,满意极了,声音喑哑:“这是对你的惩罚。” 感觉被他吻得都快要喘不上气来了,所以被他放开后,她只顾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了,却迷糊地忘记自己现在正趴在他怀里。 直到听到张嫂的一声“午饭准备好了”,温暖手忙脚乱地推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 第33章 谁是接吻狂魔 温暖转过身背对着他,抬手抹了抹嘴巴,声音有些哽咽:“张嫂,我不想吃了,你带我回房间,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少爷......”张嫂看了慕祈君一眼,观察着他暗淡的脸色,不好擅自行动。 “带她去我隔壁的房间,以后她住那里。”他淡漠的出声,听不出悲喜。 张嫂让她在床上躺好,贴心地问:“温小姐,要不我把饭菜端上来,你多少吃点儿?” “谢谢张嫂,我真得不饿。”她只想静静地待一会儿。 “是不是少爷欺负你了?其实少爷人很好的,或许你对他还不是很了解吧!”张嫂还是第一次见少爷对一个女人上心,以前他从来不会多看其他女人一眼,更不会允许她们靠他很近。 “......”他人好?哪里好?为什么她感觉不到,他是不是觉得她眼睛看不见,特别好欺负。 “哦,对了,温小姐,这是少爷派人去你宿舍拿回来的书包,给!”张嫂见她不说话,一脸质疑的表情,她就知道一定是少爷那古怪的表达方式让温小姐误会了,只能靠她一点一点替少爷美化他在温小姐心中的形象了。 听到张嫂关门的声音后,她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向前,直到摸到冰凉的金属门把,按下反锁的按钮,她不知道的是,慕祈君就站在门外,眼睁睁地看着她反锁了房门。她又小心地摸索着回到床边,就听到书包里传来振动的声音,伸手探入包中摸索着,那是一只精致的ck手机,和他的,是同款,调整了下方向,轻轻划了几下屏幕,就听到韩初夏的声音:“暖,祈君哥把你带到哪里去了?” 她忽然很想哭,声音都是颤抖的:“我在他家里。” “他没对你怎么样吧?”听筒里传来初夏着急地追问。 “......” “暖,你怎么了?” “他......他......”温暖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和她说明自己的委屈。 韩初夏叹了一口气,试探地问着:“暖,祈君哥是不是欺负你了?我听别的宿舍的女生说,看见他吻你了。” “你还说......”她皱着眉头,默认。 “真的吗?刚开始我还不相信呢!”听韩初夏的语气,好像吃亏的不是她温暖,倒是慕祈君。 她不高兴地说:“初夏,是我被他欺负了,怎么听你的意思倒像是慕祈君亏了呢?” “你应该不知道,像被祈君哥那么极品的男人亲一下是多少女生梦寐以求的,而且......”没等初夏说完,温暖直接打断,“极品男人?我看他顶多是个接吻狂魔。” 太专注于讲电话,温暖完全没有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骨节分明的大手随意地把玩着一把金色的钥匙,门口多了一双套着黑色拖鞋的脚,听着愤愤不平的抱怨声,眉毛好看地向上挑了下,他是接吻狂魔?这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词汇。 对面的韩初夏哈哈大笑,温暖几乎可以想象出她那浮夸的表情:“接吻狂魔?怎么会,祈君哥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 “你怎么知道?”他和她说这也是他的初吻时,她还不相信,现在居然连初夏都这样说。 “我是福尔摩夏呀!”韩初夏乐呵呵地说。 “你不知道他今天有多过分!他......”温暖说到一半停住了,这种事还是不要让初夏知道了,多丢人。 “怎么不说了?他有多过分?”韩初夏的胃口被她的话吊起来了,索性打破砂锅问到底。 “呃......没事......就是一想到他就、就别扭。”一边说一边抬起没拿手机的那只手使劲擦了擦嘴巴。 “那,和他那样的极品男人接吻是什么感觉啊?是不是很销hun啊?”韩初夏又开始不正经了,还特别加重了“销hun”两个字的语调。 “销hun你个大头鬼,换做是你,被别人堵住嘴巴,只会感到呼吸都不顺畅。”她形容着和他接吻时的感觉,真得有种窒息的感觉。 “听你这么说,接吻倒不是那么浪漫的事情,可是,电视剧里面演的,不都是缠绵悱恻、你侬我侬嘛!”一讲到电视剧的韩初夏,少女心就会泛滥。 “可是,你真得什么感觉都没有吗?上次在饭店,我就觉得不对劲,我觉得祈君哥对你很不一样......”韩初夏继续她福尔摩夏的推理。 当然不一样,他总是莫名其妙地欺负自己。 温暖挺直了身板,白皙纤细的食指抚上自己的嘴唇,脑袋居然不受控制地涌现出他亲吻自己的场景,他的唇带着些许凉意...... “温暖,你有没有听我说话?”韩初夏讲了一大堆也没听见对面的人回应。 被韩初夏的大吼拉回了思绪:“嗯?在听啊!” 她刚刚都在想些什么,使劲敲了下脑袋,她怎么会想慕祈君呢?对,一定是脑子短路了。 两人草草聊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温暖伸手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指尖触到硬硬的金属物,上面有她的体温。 这是林如风送她的戒指,当时是一对,如今只剩一只。 “你说谁是接吻狂魔?”熟悉的声音就这样出其不意的响起。 第34章 和他谈条件 “呃......”床上的手机屏幕泛着微弱的光,温暖顿时语塞,这是他家,反锁了又能怎样?他还不是照样进得来。 他只是迈动着长腿,靠近白色的大床,微敞的领口露出古铜色的健硕胸膛。 温暖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慕祈君这个男人太狡诈,每次都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偷亲她。窸窸窣窣,是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温暖抬起胳膊,胡乱地晃动,不安地警告他:“别,你别过来!” 他就真得停下脚步,和她保持着三米的距离,轻笑:“害怕了?” “谁说我害怕了?”和他打着马虎眼,温暖口是心非。 “那为什么不让我过去?”深邃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那张白净的鹅蛋脸上打转。 “我,我不习惯别人靠我太近。”她低垂着眉眼,实话实说。 “我是别人?”他唇角勾起,紧抿的唇瓣蠕动着。 她低低“嗯”了一声,算是对他疑问的解答。 他探出舌尖舔了下嘴唇,黑眸变得幽深,浑身散发着狂野邪恶的味道:“我记得你说过,我们算是朋友。” 他的话中似乎有股谈判的味道,沉稳的语调带着势在必得的优越。 “我、我只是不习惯和不熟悉的男性朋友靠太近。”这样的限定标准,他应该可以理解了吧。 他冷哼一声,闪着精光的眸子死死盯着她抿紧的唇,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薄唇,似是在回味什么:“我抱过你,亲过你,这样还叫不熟悉?” 听他又提起这事,她尴尬地咬着下唇,实在不想和他纠缠下去,直截了当的说:“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吧。”言下之意就是她不会和他计较对错,两个人都忘记就好了。 温暖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意思,却感觉到有一小阵风扑在脸上,夹杂着清爽的古龙水的味道,随后就感觉旁边的床陷了下去,意识到他坐在了她的身边,没有慌乱,或许这才是他,从来不会和人心平气和地讲道理,习惯了我行我素的贵公子。 温暖不动声色地向里挪了一下,却感觉到他也跟着挪动,就这样,她退他进,她的后背抵在了带着凉意的床头,忽然,他的大掌覆上她搭在腿上的小手,掌心的温度刺激了她敏感的神经系统,“腾”地从床上站起来,表情严肃地警告他:“慕祈君先生,我想我刚才说的已经很清楚了,请不要为难我。” 他无声地笑了,黑眸里闪烁着凌厉的光芒,余光注意到她想有移动脚步的行为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住她纤细的手腕,一用力,她“啊”了一声,整个身子跌入柔软的大床,在他还没有下一个动作时,挣扎着坐起来,甩着胳膊,想要摆脱他的手,他却主动放手,但是有力的大手扣上她稚嫩的肩膀,将她禁锢在床头,手上的力度过大,她微微皱了眉,却还是一脸倔强:“放开我!” “正如你所说,你忘记了,可是,我忘不了,怎么办?明明发生过,怎么当做没有发生?”薄唇流泻出的声音很是低醇,像高低不平的琴音透着一股幽怨,唇角泛着邪魅的笑,继续说,“我忘不了你身上的柠檬清香,忘不了你楚楚可怜的模样,你说,该怎么办?” 她的小脸唰地红了,表情异常复杂,按照他说的,好像她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似的,咒骂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要脸!” “不要脸?”他的俊脸猛地逼近她通红的小脸,黑亮的眼睛里沾染了一丝阴鸷。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虽然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她还是慌了,心跳骤然加速,他难道想强迫自己,凭她的力气,怎能和他抗衡?本来两人的脸靠的就近,近得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被他这样圈着,她觉得鼻子痒痒的,浑身不自在,索性把脸偏向一边,本来动作幅度不大,没想到,她的唇却碰到他的。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对天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的。 良久,耳边传来他笃定的声音:“你是有意的。所以公平起见,我应该还给你。”说完俊脸更加逼近她的。 挣脱不开他紧握的手,只能拼命向旁边转自己的脸,他不偏不倚亲在了她的嘴角,却没有离开的想法。 温暖认命地张开嘴巴,和他谈着条件:“慕祈君先生,我答应你不回学校,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温暖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嘴唇在一张一合,脸颊似乎更热了。 抵在他胸前的小手用力推了推,却碰到他露在外面皮肤,迅速抽回,换了旁边的地方继续推他,小声商量:“你先起来再说。” 第35章 过于亲密怎么定义 他神色淡然地起身,他被她四处移动的小手摸的情难自禁了,被点点yu huo渲染的黑眸看着被他松开的小女人迅速地从床上站起,摸索着站到了梳妆桌前:“条件是,以后,你不准对我做过于亲密的举动。” 倒是个懂得讨价还价的女人,唇角掀起好看的弧度,拧着黑黑的眉毛,往日淡漠的脸上流露出无害的表情:“过于亲密?是怎么个定义?” 手指抠着桌面,蹙着眉头思考,生怕着了他的道,然后谨慎地开口解释:“就是,就是你不能离我比三米近......” 他挑眉,提醒她:“这不合理,如果张嫂不在家,我离你那么远,你怎么上下楼?” 她听他这么说,感觉挺有道理的,又补充了一句:“张嫂不在的时候,你可以,但要离我半米远。”最后还不忘补充她的附加条件。 他抿着唇笑,淡淡地接受:“好,我答应。”眼下最紧急的是联系好的医院,治好她的眼睛,等她的眼睛好了以后,他有的是时间和她慢慢玩。 “咕噜,咕噜”一阵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温暖不好意思地伸手按在肚子上,嘿嘿假笑了两声,想缓解一下自己的窘迫,就听见他忍着笑说:“饿了?” 她扯着嘴角干笑,手却被他握住,她飞快地抽回自己的手,藏在身后,一本正经地说:“你答应我的,不能反悔,你把张嫂叫来。” 为了让她不再抵触他,他只能一步一步布局,等她自己主动掉入他的陷阱。既然答应了她,只能先忍着,无奈地走出房间,让张嫂热一下中午准备的饭菜。 十分钟左右,张嫂迈着小碎步上了二楼,走到坐在床上的温暖旁边,扶着她下了楼。 张嫂把她带到餐桌旁边,在她耳边念叨了句:“少爷中午也没吃东西,我去问问他。”她不想吃饭,他也没吃饭,应该跟她没关系,是他自己不饿吧? 华丽的水晶灯投下淡淡的光,每个角度都折射出如梦似幻的美好,整个餐厅优雅而静谧,华美的欧式桌椅,小巧精致的吧台,都是纯白色,散发着贵族气息,风格独特的餐桌中间摆放着一个白色的瓷花瓶,花瓶里插了一束白玫瑰,正柔美地盛开,与周围幽雅的环境融为一体,甚是和谐。 来到餐桌旁边的身形高大的男人又恢复了往日的高冷,黑眸看着坐在对面女人拘谨的模样,低沉地吩咐着:“张嫂,你去替她拨些菜。” “好。”张嫂来到温暖身边,“温小姐,每样菜我都给你拨了一些,你尝尝。” 接过张嫂递过来的碗筷,她微微颔首:“谢谢张嫂。” 看她良久没有动筷子,对面的男人看不惯她拘束的样子,薄唇微动:“怎么不吃?要我喂你?” 她小心地扒了口米饭,轻轻地咀嚼着。 看着她吞了口米饭,细细咀嚼的模样温婉至极,不由得想起了她炸毛时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情绪,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对了,听初夏说,你不仅学过经济学,还学过心理学,是吗?”咽下口中的饭菜,温暖还担心着自己的学业。 他端正地坐着,细细咀嚼着食物,吃相很好,低沉地“嗯”了一声。 “真厉害,和我男朋友一样优秀,他特别聪明,学什么都快。只是......如果他还在的话......”亲眼看着她由喜笑颜开变成闷闷不乐,他原本柔和的面容顿时变得冷硬。 但很快就恢复了常色,他想她总会忘了那个人的,即使忘不了,拿下她,他有足够的自信,不着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以后我不仅负责你的专业必修课,还会负责选修课。” 以前,她自认为林如风是最聪明的人,因为他最喜欢和难懂的理科题目打交道,在高中时就自学大学的课程,总会在她受挫时用他那奇妙的逻辑思维开导她,她以为天塌下来有他撑着,结果,摩天轮出现故障时,他为她撑起了一片天空,却永远的离开了她。 看着她夹在筷子上的米饭掉落在桌上,她还毫不知情地把筷子往嘴巴里送,她又在想那个人,想他们在一起时发生的事情?幽黑的眼睛眯了眯,冷冷地说:“不想吃的话,可以回房间。” 看她把筷子放在一边,接过张嫂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巴:“张嫂,走吧。” 她握着张嫂的胳膊,张嫂细心地提醒着她抬脚,走到楼梯拐角处,听到楼下的慕祈君说:“好好睡一觉,晚上跟我去海月天地。” 温暖偏着头问张嫂:“海月天地?是哪里?” “那是一家大商场,少爷的衣物都是从那里买的,小姐,小心台阶!少爷应该是想给小姐添几件衣服吧!” 其实,他给她补课就很好了,发生这种事,也不是谁可以决定的。再说她的衣服都在学校宿舍,她可以叫初夏抽空拿过来。 只是,她不知道,他想要的并不简单。 第36章 她想多了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她是被张嫂叫醒的,恍惚间她问现在几点了。 张嫂告诉她快七点了,并且告诉她少爷在楼下等她吃晚饭。 张嫂扶着她下楼,已经坐在餐桌旁的男子换了一件黑色的衬衣,左手持叉压住盘子里的牛排,右手拿刀顺着叉子的侧边切着牛排,刀子轻轻拉回,就这样,整个牛排被利落地分成可入口的块状物,因为低着头,额前潮湿的碎发随意地遮挡住了眼眸,薄唇轻抿,大手把切好的牛排推至一旁,又从不远处端来一份牛排,放在自己面前,挽起的衣袖露出精壮的小臂,古铜色的肌肤映衬着衬衣的黑色,竟是出奇的好看,很少有男人可以把黑衬衣穿得如此出众。 “张嫂,把她带到这边来。”偏头视线盯着自己旁边的椅子,示意要她坐在他旁边。 她不愿挨着他,悄悄在张嫂耳边说:“张嫂,我不想去。” 张嫂看到少爷旁边的桌上摆着一盘切好的牛排,欣喜地跟她说:“过去坐吧,少爷都把牛排给你切好了!” 她微微摇了摇头,她是真的不想过去和他挨着坐。 冷眼看着杵在餐桌另一边的小女人往张嫂身后躲了躲,虽然动作不大,还是被他看了个清楚。 温暖是被张嫂拉着,一脸别扭地坐在了他旁边的位子上。 张嫂正准备端起切好的牛排喂她时,慕祈君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明显是要她先离开的意思。 他是张嫂从小看到大的,她自是了解他的性子,默默地退出了餐厅。 “你这么怕我?”声音是一如既往的低沉,充满磁性。 温暖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挺直了腰板,其实内心紧张的要死,却强装镇定地逞强:“......不怕......” 他的手臂随意地搭在她的椅背上,并故意让她察觉到。 她条件反射般地往她外侧挪动身体,就听到他说了两个字:“说谎!” 被抓了个现行,她尴尬地坐正身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字正腔圆地说:“真不怕!”是她太敏感了,居然忘记张嫂在这里,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 “是吗?”他轻易就看透了她的心思,因为她坐正身子的时候向着刚才张嫂站着的方向笑了一下,只是不想拆穿她。 修长的手指捏着叉子叉了一块褐色牛肉,递到她嘴边,黑亮的眼睛中流动着不知名的温柔因子,声音好听:“张嘴。” 小鼻子吸了吸面前的空气,像是在撒娇卖萌,嗅到了浓浓的醇香,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却还是偏过头:“你放下,我自己来就好。” “你自己吃不方便,我喂你。”他拿着叉子的手依旧悬在半空,心平气和地对她说。 “不要。你不是都切好了吗?”她想也不想,脱口拒绝。 他放下叉子,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她紧张地喊:“张嫂?张嫂?” 手臂垂在身侧,不禁笑出声:“在你看来,我就是一个不守承诺的人吗?” “唉?”她吐出一个单音节词,他每次捏住她下巴的时候,都会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她以为他又要......所以才会喊张嫂。 他散漫地把整个身子靠在椅背上,放慢语速让她听清楚:“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既然我答应了你的条件,不管离你多近多远,我不会动你。” 他真是这样的正人君子吗?她心中是大写的怀疑。 重新把牛肉递到她嘴边,淡淡地说:“现在可以吃了?” 既然他都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意思再拒绝,微微张开嘴巴,一块牛肉便落入了她的口中,她嚼了几下,情不自禁地赞叹:“口感厚重,很好吃。” 看着她满足的表情,仿佛吃了什么人间美味,他忽然感觉自己老了,万一哪天她遇到个喜欢的人,却不是他,心口就像缺了个口。 一口接一口地吃着他递过来的牛肉,嘴里的牛肉还没完全咽下去,想到他还没有吃,就急着说:“你别光给我吃,你也吃啊。” 看着未咽下的牛肉堆在她嘴巴里,左边脸蛋鼓鼓的,倒是不招人厌,反而觉得有些可爱,他用只在她面前流露的温柔目光盯着她呆萌的小脸,轻声说:“你在关心我?” 他可真是有够自恋的,她只是好心问问他,不然如果因为自己让他饿着肚子,她心里肯定会不好意思,眼珠子转了转,继续嚼着口中的牛肉。 晚饭后,慕祈君下达命令似的通知她:“时间还早,跟我去海月天地。” 她急忙摆摆手:“不用了,我的衣服都在宿舍,可以让初夏送过来。”意思是不用浪费钱去买新的了,他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吧! 谁想到他轻咳一声,波澜不惊地说:“我有说是去给你买衣服的?” “嗯?”这回轮到她蒙圈了,难道不是看她没有换洗的衣服,带她去买衣服吗?可是张嫂明明说......是她想多了? 第37章 第一次什么感觉 “我很久没有添新衣服了。”看她的眉毛拧着,一副冥思苦想的表情,他淡淡地说,并没有正面说明他的意图。 张嫂收拾着餐具,看见自家少爷那寡淡的面容,心里比谁都着急,少爷总是一副故作深沉的口吻,潜移默化中却都是为了他喜欢的人,从温小姐迟钝的反应来看,估计是没有懂少爷的心意。 回头看了一眼敢怒不敢言的张嫂,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迈着大步离开,扔下一句:“张嫂,扶她上车。” 张嫂放下手里的盘子,移到温暖身边,笑逐颜开地说:“小姐,走吧!” 手里捏着手机,百无聊赖地反复按着锁屏键,她已经多久没有在手机网页上浏览过新闻了,现在的她真后悔自己可以看见的时候没有多看一些东西。 他有注意到被她拿在手里的手机的屏幕忽明忽暗,指尖触到黑色的按钮,耳边就响起主持人播报身边事的清脆明朗的声音,眉心动了动。 “啪”的一声,微弱的光亮在他冷峻的脸上跳跃了下,点燃了指尖的烟,紧锁着眉头,有些烦躁地吸了一口,表情变得凝重,吐出的烟随着空气流动飘出了车窗。 鼻间传来一股浓浓的烟草味,细长的柳叶眉动了动,语气真诚地劝他:“吸烟对身体不好。” “你不喜欢?”他偏过头看了一眼她恬静的侧脸,因为窗户开着,有风吹进来,指尖的烟还燃着。 “呃......说不上讨厌,只是香烟含有让人上瘾的物质,影响健康。人不能为了一时的享受,牺牲自己的健康,对吧?”她说的有理有据,因为林如风从来不吸烟,她嘲笑他不会吸烟时,他就会伸出食指戳戳她的脑袋,双手环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是不会,是为了有个健康的体魄和你长长久久地走下去。想到他眉眼弯弯的模样,嘴角浮上一丝微笑。 他没有说话,神色淡淡的,修长的手指掐灭了燃了一半的烟,精准地丢进了烟灰盒。 不大一会儿,车子停在了亮着巨大耀眼灯牌的海月天地门口。 他下车,绕车子半圈,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让她挽着他的手臂,从容地向着奢华明亮的大堂走去。 门口站了一排黑色西装的侍应生,见他走过来,齐刷刷地鞠躬问好:“慕总裁好!” 他微微点头,直接把她交给了负责服装搭配的茉莉姐,她是海月天地的总负责人,一个精明干练的女人,能说会道的本领赢得了很多商业伙伴,慕祈君便是其一,他最欣赏她的一点,便是从不玩虚弄假。 画着精致妆容的面庞看不出她已经饱受三十年岁月消磨的痕迹,涂着玫瑰色口红的嘴巴吐露着心里的疑惑:“呦,慕少终于舍得开荤了!快给我瞧瞧是哪个俏佳人。” 爽朗的语气,一股浓郁的玫瑰香气钻进温暖的鼻子,随即她就感觉到一双纤手握住自己的肩膀,将她从他的身边扯开,陌生的气息,陌生的碰触,让她浑身不自在。 美丽的桃花眼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个头平平的女人,和他倒是标准的情侣身高,适合接吻,哦不,其实她看起来并不成熟,有二十岁吗?素颜的面容,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精致的五官凑在她的脸上,倒是别有一番韵味,不错,很标致。再往下看,她居然穿着女佣的衣服,抬眼看了一眼毫无表情的慕祈君,画着黑色眼线的大眼里满是玩味,他隐藏的够深,第一次开荤就玩制服诱huo?有注意到她的眼睛,因为视线一直保持一个方向,好像看不见东西的样子。 虽然看不见面前的人是谁,但她和一个陌生女人这样站在这里,感觉哪里怪怪的,往后缩了缩身子,面前的女人松开了扣住她肩膀的手,好像走到慕祈君旁边去了,因为有小声说话的声音,但是具体说的什么,她没听清。 慕祈君从来没有真正正眼看过茉莉姐。 即使她美艳动人,让很多男人垂涎三尺,但她心里很清楚他只把她当做生意伙伴,所以在他面前她从不遮遮掩掩,举止虽有些不规矩,但是知道他不会生气,因为他没把她当女人,至于当成什么,她也不想知道。 纤手搭上他的肩膀,嘴巴凑近他耳朵,眼神瞟着站在一旁的温暖,茉莉忽闪着大眼睛调侃他:“原来你喜欢小清新?第一次,什么感觉?老实交代......” 很清楚她说的是哪一方面,他摸着下巴,一脸享受的表情:“感觉,很温暖......” 茉莉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冷哼一声:“慕祈君,你的口德呢?居然说出这种话?” 他笑得深不可测,抬眼瞥了她一眼,低沉的声音让茉莉的脸颊泛红:“哪种话?我是说......她的嘴巴......” 第38章 她迟早是他的 听了他的话,茉莉才意识到自己想歪了,可是那丫头穿女佣的衣服,难道不是制服诱huo? 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别想太多,挑几件适合她的衣服。” 茉莉翻了个白眼,原来是真的没有衣服穿,才穿女佣装的。 “不是你没有衣服穿了吗?”温暖问,他明明说了不是给她买衣服,她才来的。 “顺便给你挑几件。”他理所当然地说。 “......” 看着被茉莉姐带走的温暖,那欲言又止的模样,牵动了他的兴奋神经,居然当着前台小姐的面笑了,接触到前台小姐讶异的目光,高冷地转过身,习惯性地抬起手抵在嘴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如果他直接说是给她买衣服,她肯定会找到各种理由不来,他还没那么傻。 看着她局促的样子,茉莉有意缓和气氛:“你叫什么名字?” “温暖。”她忸怩地回答,她都不清楚对方是个什么脾气的人。 这丫头还真是乖顺,问什么就说什么,再也没有多余的话,慕祈君和她在一起不会感到无趣吗?想了想又开口,这次带着熟女的口吻:“我叫茉莉,你叫我茉莉姐就行。” “茉莉姐。”她乖巧地喊她,引得她笑弯了眼睛。 “好吧,我们先来试一下这件。”茉莉葱白细长的手指流连在橱窗里各式各样的高档服装上,划过一件裙摆缀着蕾丝边的鸭蛋青连衣裙上,眸光闪动着满满的信心,笃定地说。 她茉莉的眼光一直很好,这次,也不例外,她几乎可以想象出这丫头穿上她选的衣服以后,只会让慕祈君更加喜欢。 笑得像朵花似的精致脸庞在听到温暖那丫头说的话以后再也笑不出来,她居然让她先出去,理由是不习惯别人给自己换衣服,可是她的眼睛,真的可以吗?在温暖的再三推辞下,她只能把衣服递到她手里并告诉她前后,耸耸肩膀出了试衣间,这丫头,够矜持。 待茉莉离开,温暖摸索着插上了试衣间的门,还往外推了推,确定锁好以后才开始换衣服。 慕祈君的整个身子都靠在沙发上,长腿优雅地交叠着,修长的指尖滑动着手机屏幕,散发着不容接近的冰冷气息。 突然,试衣间传来“啪”的声音,像是摔碎了什么东西似的。低着看手机的头猛地抬起,眉心一紧,下一秒,迅速起身箭步冲向试衣间,没有听到尖叫声,里面一片寂静,没有犹豫的,抬起脚朝着试衣间的门踹去,“砰”的一声,门开了,正费劲拉着裙子拉链的温暖本能地哆嗦了一下,看着瞪大眼睛的她,毫发未损,凌厉的侧脸变得柔和了些,却看到及膝的鸭蛋青连衣裙包裹着她娇小的身体,和她的身线如此契合,只一眼,就再也移不开。 喝了杯水回到大厅的茉莉,没看到慕祈君的影子,来到试衣间,恰巧看见他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换好衣服的温暖,只是不过是换了件衣服,这丫头的脸色怎么有些苍白,不经意看到试衣间门坏掉的锁,大惊失色,痛苦地叫喊着:“呀!是谁?是谁把我的门弄坏了?” 听到茉莉的声音,温暖咬着下唇,转过身不好意思地苦着脸说:“对不起,茉莉姐。” “丫头,你说你换个衣服,怎么还把门弄坏了呢!”看在慕祈君的面子上,茉莉也不好发作她的暴脾气,只能心疼地轻轻点了她一下。 “不是她。”他淡淡地解释,不希望她被误会。 看了一眼慕祈君阴郁的脸色,茉莉往试衣间看了一眼,就看到那把粉色的椅子可怜地倒在地上,又看看坏掉的门锁,顿时恍然大悟,她怎么这么笨,温暖怎么有那么大的力气把门锁弄坏,这不合逻辑,原来慕祈君才是罪魁祸首。 而此时罪魁祸首非但没有一丝道歉的诚意,而且还高傲的指使她伺候她的女人:“帮她把拉链拉好。” 不情不愿地走到温暖身边替她拉好拉链,冲着离开的高大背影喊道:“把门弄坏了,你打算怎么赔偿我?” 温暖老实地说:“对不起啊,茉莉姐,等我有了钱,我一定还你。” 茉莉笑得差点喘不上气来,温暖皱着眉头思考她说的哪一句话让她笑得这么开心。 看着呆萌的她,茉莉心想:慕祈君会差那几个钱,还需要女人来替他还? 她还不了解慕祈君的性格,这丫头这么单纯,搞不好被慕祈君卖了,还帮着他数钱。 第39章 戒指原本是一对 替她整理着衣领,发现她脖子上戴着一条项链,好奇心作祟,手情不自禁地拉出那条链子,竟发现上面挂着一枚镂空爱心钛钢玫瑰金戒指,不禁讶异,没想到慕祈君还挺会玩浪漫。笑着套她的话:“慕祈君送你的?” 她轻轻摩挲着戒指边缘,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眉毛一挑,摇了摇头,浅笑着说:“不是。” 茉莉更加讶异,不是慕祈君,那会是谁送的,想直接问又不好意思,忍不住质疑:“真不是慕祈君送的?” 她的神情有些失落,刚刚被慕祈君的暴行吓得泛白的小脸此时也已经恢复了正常,轻轻抿了抿唇,淡淡地回答:“不是,这是我男朋友送的,当时是情侣对戒。” 她居然有男朋友,关键是她的男朋友还不是慕祈君?茉莉认为她一定是因为试衣间的门被损坏,所以思绪有些凌乱。 和她多聊了几句,才知道她的男朋友已经不在了,一谈起伤心事,本就素净的小脸略显暗淡,为了转移她的悲伤情绪,她从化妆桌上的lv手包中掏出一只唇彩,笑着说:“来,我帮你涂点儿唇彩,你脸色太差了。” 茉莉给她配了双白色高跟鞋,她穿好以后,歪着身子走了几步,不自在地说:“有没有矮一些的鞋子,这双鞋跟太高了。” 茉莉不禁笑出声来:“你也该练习一下怎么穿高跟鞋了,总穿平底鞋像什么样子。”如果她真被慕祈君看中的话,那么日后免不了出席一些重要场合,到时候她打算穿着平底鞋去吗? 茉莉拉着她的手准备出去,总感觉她的头上少点什么,忽然灵光一闪,拉开梳妆台的抽屉,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粉色木盒,里面是maylee淡粉色宽网纱发卡,给她戴在头上后才离开。 听到脚步声,低头看手机的男子有些不耐地开口:“怎么这么久?” 没有声响,抬头就看到笑得不怀好意的茉莉,随后,一双白色的高跟鞋映入眼底,白皙的脚踝暴露在空气中,目光上移,不经意瞥到她颈上挂着的戒指,眼光瞬间变得灼热。 她的脚步不是太稳,一只手紧紧抓着茉莉的胳膊,似乎嫌头上的淡粉色发卡阻碍了她,另一只手不习惯地摸了摸被发卡束缚的黑发,涂抹了浅粉色唇蜜的嘴唇泛着水润的光泽,像多汁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咬一口。 掌心的手机屏幕黑了,茉莉发现慕祈君的眼睛几乎长在了温暖的身上,挣开被温暖抓着的手臂,绕到她身后推着她的肩膀往前走,温暖脚下踉踉跄跄的,不时地回头表示她的无助。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茉莉推到慕祈君坐着的沙发前,只感觉扶在肩上的手推了她一下,她慌张地“啊”了一声,身子直直地向前跌去,没有预感的疼痛,感觉自己的腰间多了一双大手,鼻间隐隐传来清爽的古龙香。 接收到茉莉眼中的不良信号,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他并不想阻止。踩着五厘米高跟鞋的轻巧身体就这样向他扑来,大手紧紧握住她的纤腰,柔弱的小手抓紧他的肩膀,柔软的发梢调皮地拂过他的脸,有些不稳的温热气息喷洒在他的额前,幽深的眸子盯着她因为受了惊吓正微微起伏的胸部,不算高挺,但形状很好,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呼吸变得粗重。 即使隔着一层布料,温暖也能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不正常,不是平日的温热,此刻倒是有些烫人,赶忙撑起身子,站好,支支吾吾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这时候,茉莉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手里拎着大大小小的包,瞟了一眼站在沙发旁拘谨的温暖,又看见慕祈君那张明显欲求不满的黑脸,笑眯眯地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呶,我刚才又给温暖挑了些衣服和鞋子。” 慕祈君高大的身子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手机被他装进裤子口袋,一只手就拎起了茶几上的大包小包,走到温暖身边,声音有些沙哑:“走吧。” 温暖抬起手挽住他曲起的手臂,跟着他的步伐走着,有种怪怪的感觉,以前她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看到温暖上了车,趁着慕祈君关上后备箱的空隙,茉莉冲着他挤了挤眼睛,他冷淡地开口:“钱我会打你卡上。” 看看他慕祈君说的什么话,她茉莉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她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我只是想说,我给温暖挑的衣服里,有睡衣哦,你懂吧?” “我的事,不要管太多。”他的语气带着淡淡的警告,温暖,迟早是他的,他不想别人插手,只因为她还太小,不想她被外界带坏。 茉莉不满地皱起眉头,她费这么大功夫还不是为了他好,瞧他一副不知好歹的傲娇样,眼里染上一丝报复的颜色,红唇吐出的话真的瞬间让这个高傲的男人正眼看她了:“你还不知道吧?温暖时刻戴在脖子上的戒指是林如风送的吧?听说还是一对呢!” 偏过头冷冷地盯着茉莉幸灾乐祸的脸,沉默的可怕。 在他爆发前,她摆摆手,转身离去,心里祈祷着温暖千万别有事,然后回头嫣然一笑:“我什么也没说。” 第40章 被他看光了? 现在已经九点钟了,即使是夏天,夜晚的空气多少有些凉,而慕祈君独自站在车尾,耳边回荡着茉莉说过的话,听说还是一对呢!有些烦躁地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烟,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根放进嘴中,随意地掏出打火机就要点燃,却在点燃时犹豫了,又想起她来的路上说过的话,吸烟对身体不好,愣是毫不留情地把那根烟丢进了垃圾箱,转身向着驾驶座走去。 打开车门坐进车里,一阵凉风吹在裸露的手臂上,温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紧接着就听到关门时发出的沉闷的声音,阻隔了车外流动的冷空气。 察觉到车里沉闷的气氛,她也不问他为什么这么半天才上车,只是安静地坐着。 红绿灯时,他阴沉着脸看着她温婉恬静的乖顺模样,或许就是这份美好吸引了他,让他甘愿为她打开尘封已久的心,然而静静垂在她胸口的那枚镂空戒指刺痛了他的眼睛,直到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着喇叭,他才转过头,不慌不忙地踩了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没过多久,车子就到了清风苑。 张嫂忙着跑出来扶温暖下车,眼尖地发现她脖子上挂着的戒指,以为是少爷买给她的礼物,欢喜地说:“这么漂亮的戒指,温小姐戴着真合适!” 温暖还没来得及说谢谢,一声巨大的关门声使她脸上的清浅笑容瞬间僵硬,张嫂看着迈着大步离开的少爷,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敢再多言便领着温暖进了别墅大厅。四处看了看,大厅里没有少爷的身影。 张嫂温声细语地说:“小姐,时间不早了,我带小姐去洗澡吧。” 温暖点了点头,由她牵着上了二楼。 张嫂放水的间隙,温暖不好意思地说:“张嫂,待会儿我自己洗就好了,洗好后我再喊你。” “可是,你自己能行吗?”张嫂不放心地说,万一出了点差错,少爷是不会放过她的。 温暖伸出手信誓旦旦地保证:“我能搞定,如果有事,我就叫你。” 就这样在温暖的软磨硬泡下,张嫂离开了浴室,最后还不放心地叮嘱她:“我就在门外等着,小姐有什么需要一定找我。” 温暖脱下身上的裙子,白皙的小手摸索着浴缸的边缘,细嫩的小腿小心翼翼地踏入水中,水面热气缭绕,荡开层层涟漪,拨动人的心弦,慢慢蹲下身子,将整个身体埋进水里,只露出盘着丸子头的小脑袋,洁白的藕臂搭在浴池的边缘,闭上眼睛,享受着被热水浸泡的感觉,感觉浑身的血液都顺畅了不少。 下车时张嫂的话深深刺激到了慕祈君,担心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匆匆上楼冲了个澡,借此缓解一下激动的情绪,擦着头发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又冲动了,现在在她身边的人是自己,一枚破戒指能代表什么?随手将白色的毛巾扔在洗手台上,下身只围了一条浴巾的他就这样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捧着浴袍在浴室门外等待的张嫂听到开门声,抬起头就看到他,天啊,他家少爷居然只围了一条单薄的浴巾!不容细想,慕祈君已经迈着大长腿走了过来,她这张老脸都不好意思抬起来看他那精壮结实的腹肌,身材高大的他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张嫂低声叫了声“少爷”,把手上的浴袍放在一边,盯着自己的脚尖离开了房间。 颀长的身子懒散地靠在浴室的门外,偶尔可以听到轻微的撩动水花的声音。 半个小时过后,温暖洗的差不多了,伸了个懒腰,从浴池中起身,捞过张嫂提前准备好的浴巾围在身上,抬起一条还挂着水珠的细腿小心地接触到地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就说她自己洗澡完全没有问题,接着第二条腿踏出来,没想到脚底打滑,一个不稳重新跌回了浴池,后颈狠狠地磕在了坚硬的浴池边上,溅起的巨大水花呛到了喉咙,她惨叫一声,一动也动不了地低低地喊了一声:“张嫂......” 听到浴室传来的动静,这女人可真不让他省心,一把推开没锁的浴室门,一眼就看到四脚朝天躺在浴池里五官皱成一团的小女人,大手“啪”的一声按下灯的开关,迈开大步走到浴池旁边,精准地把她从水中捞起,扯掉她身上湿透的浴巾,用张嫂放在外边的浴袍把她裹得严严实实,把她扛在肩上出了浴室,扔在柔软的大床上,她僵硬地躺在床上,试着抬起头,痛的龇牙咧嘴还是动不了,耳边传来他讲电话的声音,尽量压抑着有些不稳的喘息声:“皓天,过来一趟,尽快!” 反应过来是慕祈君把自己从浴室扛出来的,眼睛猛地瞪大,再也顾不上身上的酸痛,强撑着坐起来,歪着头不敢动弹,小手抚摸上后颈,粉唇吐出细碎的呻吟声。 听到床上小女人活动的声音,他偏头看了她一眼,看着她别扭的样子,对她逞强的性子深感无奈,一屁股坐在她旁边,就见她嘴唇微微动了动,微弱的灯光下,他冷硬的轮廓变得异常柔和,掀开性感的薄唇:“你说什么?” 白皙的小脸染上红晕,声音是从喉咙里哼哼出来的,含糊不清地问他:“你、刚才在浴室是不是都看到了?” 看着害羞的她,听着她黏腻的声音,他故意向她靠近,假装没听清楚使坏地说:“在浴室什么?” 感觉到身边的床位塌陷,摸着脖子的手条件反射地向前伸去,没想到手下摸到的却是他结实的胸肌,还有些潮湿感,应该是刚才在浴室弄湿的,她甚至真实的体会到肌肉在她指尖跳舞的触感。他居然没有穿衣服,脑海中忽然闪过在浴室他扯掉自己的浴巾,然后又粗鲁地给她套上浴袍,懊恼地垂下头,许是牵动了后颈的伤,倒吸了口凉气。 这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黑眸扫了一眼抵在自己胸前的细嫩的小手,暧昧地开口:“你,还要摸多久?” 她的指尖像是触到了烧得正旺的火苗,迅速缩回手臂,再次抚上自己的脖子,有些尴尬地喊着疼:“啊......真疼,不会摔断了骨头吧......” 其间他已经不知从哪里翻出一件白色t恤套在了身上,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声音透着轻贵逼人的冷静:“进来。” 张嫂替路皓天打开了门,微低着头说:“路先生,请进吧。” 身穿白色休闲夹克,一袭米黄色休闲裤的男人探头进来,时下流行的中分波浪短发,可以和女生媲美的白皮肤,轻易让女生动心的黑亮的眼睛,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适合撒娇卖萌的标准粉唇,外貌条件完全和00后女学生心中的小鲜肉相符。 走到慕祈君身边,看了一眼歪着头坐在床上的女人,嗓音温润:“祈君哥,她怎么了?” 慕祈君揉着眉心,略显无奈地说:“在浴室摔了一跤。” 路皓天当时就想,不会是祈君哥你想霸王硬上弓,人家女孩子誓死不从,否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摔倒呢!眸光闪着星星点点质疑的光,忍俊不禁。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慕祈君不急不躁地点破他,只是声音略显沉闷:“她的眼睛看不见,你给她检查一下。” 原来是因为看不见,所以才摔了跤,是他把祈君哥想恶劣了。走到她面前,文质彬彬地说:“请问你摔倒时碰到了哪里?” 面前的男人身上带着好闻的松木香,虽然看不见他的样子,但是只听他说话的声音,就能推测出他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一只手摸着脖子,另一只手摸着腰,老实地回答:“腰被硌了一下,还碰到了脖子。” 他突然使劲捏了捏她的小腿,她“哎”了一声,她本能地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腿,却听见他含笑的声音:“你不用紧张,我只是确认一下你的小腿有没有抽筋。” 她听后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干笑两声。 看着她紧绷的小脸,大手在她的腰间按了按,直到听到她喊疼的声音才停止,然后那双白净的手就向着她的浴袍衣领探去,手指刚碰到柔软的布料,就听到身后一声怒喝:“你干什么?”这小子胆子真不小,摸完他女人的腿和腰,还想脱他女人的衣服! 路皓天和温暖都被吓了一跳,路皓天放下抓住她衣领的手,回过身看着身后的男人像炸了毛的狮子红了眼睛,无辜地说:“给她检查啊。” “检查用的着脱衣服吗?”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深深的愤怒。 被他幽冷的黑眸盯得发寒,感觉在他的眼中自己就是罪大恶极之人似的,他苦笑着说:“领子太高,没办法确认伤的重不重啊。” 他大步向床边走去,路皓天以为他要揍自己呢,赶忙躲到一边,却听见他低沉的声音:“我来。” 路皓天只能看了看她红肿的脖子,介于慕祈君在一旁帮她拉着领子,只是试探地按了几下,确认没有伤到骨头,带着颈托好好休息几天就可以了。看着一言不发似乎还在生气的慕祈君,他也没多说什么就赶紧溜了。 路皓天离开后,慕祈君嘱咐她:“晚上睡觉的时候安稳点,今天太晚了,弄不来颈托。” 听到他的脚步声,她急急地叫住他,她还有事情和他确认:“等一下!” “怎么了?”以为她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再次回到床边,俯视着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的她。 温暖牙一咬,眼一闭,心一横,直接问出口:“在浴室,你是不是......都看到了?” 第41章 她的儿子 他看着她认命的小脸,浓密的睫毛不停地忽闪着,低下头,凑到她耳边:“当时我关了灯,所以......什么也没看到。” 半晌,她才憋出一个“哦”字,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似乎是觉得太丢脸了吧,她为什么要问他,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不就好了。 好笑地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五官都皱巴在一起了,继续慢吞吞地说:“你,很希望我看到什么?” 她急着摇头,却忘了受伤的脖子,痛苦地叫了声:“啊......” 转身抬着步子离开,性感的唇角微微翘起:“早点休息。” 直到听到门被带上的声音,她揉着被撞得生疼的脖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白嫩的小手不停地扇动着面前的空气,好热! 凌晨,清风苑的院子里只剩孤单的路灯亮着,而二楼还有个窗户散发着白光。 张嫂敲了敲书房的门,充满磁性的声音隔着一道门在深夜略显诡异:“进来。” 安静的书房里只亮着一盏台灯,明亮的笔记本屏幕光照在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点淡淡的疲惫,骨节分明的大手移动着鼠标,专注的黑眸凝神浏览着网页上的内容。张嫂缓步走到黑色的木桌前,在慕祈君可以随手够到的地方,放了一杯热牛奶,关切地说:“少爷,明天还要去公司,喝完牛奶早点休息吧。” “张嫂,明天把这个交给她。”他的视线终于从电脑上移开,拉开抽屉,取出一个黑色的录音笔。 张嫂探身接过来,不经意瞥到了屏幕上的字,认知心理学的重要性,少爷怎么看起关于心理学的内容了?这录音笔是给温小姐的,难道和她有关系?细细理着思绪,离开书房轻轻带上了房门。 当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投下一缕明媚的光线,投在她白皙的小脸上,浓密的睫毛微翘,轻轻抖动,抖开一世繁华,仿佛最美的光景。 金色的门把转动,白色的木质房门从外面被推开,张嫂慈祥的脸探进来,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人,不忍心把她叫醒。却听到她细微的呻吟声,赶紧拿着路皓天一大早送来的颈托过去,轻手轻脚的把她扶起来坐好,帮她把颈托戴在脖子上,关心中带着些许责备,俨然长辈责备自己孩子的语气:“小姐偏不让我帮忙,怎么就摔了呢?” 由于温暖昨晚摔倒,行动不方便,张嫂帮着她洗漱。吃完早饭后,张嫂把少爷要她交给温小姐的录音笔给了她,她才想起起床下楼后还没有听到慕祈君的声音,便问张嫂:“他出去了吗?” 张嫂点点头,想起她看不到,就说:“少爷一大早就去公司了。” 张嫂盯着温暖手中的黑色录音笔,忍不住问:“温小姐,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不知张嫂为何这么问,温暖如实回答:“心理学。” 张嫂心里了然,也猜到了录音笔中的录音是什么,公司的繁重事务已经够少爷忙的了,少爷还牺牲他没几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录音,辅导温小姐的功课。看来,温小姐在少爷心里,重要的紧啊。 回到房间后,温暖握着手里的录音笔心里还纳闷,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还需要录音,难道慕祈君良心发现,不好意思当面道歉,所以特意录了音。 按下开关,录音笔中传来的声音,愈加低沉浑厚,认知心理学系统地将传统认知心理学与脑功能成像技术的应用相结合,侧重于人脑的认知研究,首先第一章介绍了...... 他居然把专业课的知识归纳整理成录音,温暖的心里着实感动,瞬间感觉慕祈君的形象高大了许多,这只是她现在的想法,如果知道后来的事,她肯定不会这样想慕祈君。 下午三点多,慕祈君和盛世集团签订了合约,把剩下的琐碎事情交给秘书去处理,现在正在回清风苑的路上,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半天不见就觉得心里少点什么似的,真想把她拴在腰带上,时时刻刻绑在他身边。 黑色的兰博基尼飞快地经过一家宠物店,慕祈君眸光闪动,突然就想到昨天带她去买衣服时,她坐在车里一下一下按着手机锁屏键时失意的表情,或许她需要个东西来陪着,黑眸眯起,薄唇坚定地吐出两个字:“倒回去!” 驾驶座上的老王一个急刹车,不确定地回头看了一眼一如既往高冷的少爷,高冷的就像不曾说过什么话似的,从反光镜中观察着后面行驶的车辆,小心地调转了车头,看着后视镜中那张冷漠的脸问:“少爷,要去哪里?” “宠物店。”淡淡的语气,心思都被藏在心里。 老王感到奇怪,少爷这是要养宠物的节奏吗?想了又想,总感觉这种爱心泛滥的事和清贵逼人的少爷沾不上边,内心很快否决。 到了宠物店,老王为他打开车门,他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店里,自带强大低气压气场的男子,引得店里的女生频频向他看来,却又不好意思光明正大地打量。 一眼就看中了笼子里和小皮球玩得正欢的浑身雪白的博美犬,黑色的鼻镜、眼圈,圆圆的眼睛是深黑色的,两只小爪子死死扒着皮球,一眨不眨地望着气场强大的慕祈君,他忽然就想到温暖那警惕倔强的表情,忽然觉得这只博美和她好像。 工作人员发现慕祈君看这只博美犬的眼神冷漠中含着一丝柔和,于是主动上前询问:“先生,是给女朋友选只贴心的宠物吗?” 站在慕祈君身后的老王不免为这个大胆的女服务生捏了把汗,少爷开口之前,还没有谁敢这么直接地揣测他的心思。 但是,老王想错了,他不仅没有生气,而且低低地“嗯”了一声。 老王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少爷,这是怎么回事? 女服务生得到他肯定的回答,顺着他的心思介绍那只毛色雪白的博美犬:“先生面前的这只是博美公犬,博美犬属于尖嘴系品种,学名哈多利系博美犬,祖先为北极的雪橇犬,因此,该犬与荷兰毛狮犬和挪威糜缇关系密切。性格健康开朗,有个性,活力充沛,集中最受人瞩目的是其忠实,友善,虽属于小型犬种,但遇到突发状况也会展现勇敢、凶悍的一面。现在这只博美还有四个月就一岁了,爱撒娇,很适合女生饲养。先生,要不再看看其他的?” “不用,就它。”但凡他看中了一样东西,便会认定它,人也是如此。 待慕祈君刷完卡以后,女服务生开心地把装着体型娇小的博美犬交到老王手上,目送两位财神爷离开了宠物店。 老王启动车子,后座上的博美犬似乎是因为找到了主人,此刻和小皮球玩得正带劲呢!谁也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慕祈君正满眼宠溺地盯着那小小的一团。当听到女服务生自作主张的话时,不知为何,他竟气不起来,因为,他喜欢她话中的那三个字,女朋友,没来由的喜欢。 没过多久,车子缓缓驶入庭院,听到声音的张嫂出来迎接,他直接问:“她在哪里?” “哦,温小姐在后花园呢!” 修长的手指随手拨弄了几下颈间的蓝色领带,解下递给了张嫂,直接向着后花园的方向走去,老王提着装着白色博美的笼子紧跟在他身后。 走在后花园的石子路上,刚好看到银杏树下那抹绿色的身影,脖子上戴着笨重的颈托,闭着眼睛,双手搭放在曲起的膝盖上,毫无防备的靠在粗大的树干上。 他顿住脚步,静静地看着她,老王也跟着停下。 本来安静地待在笼子里的小家伙,不知看到了什么,开始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老王不明所以的看着剧烈晃动的笼子,寻思着这小家伙怕高,就把笼子放在了一边的草地上。老王见少爷没有什么事情,便自觉退下了。 他不忍心打扰她,只是在一旁专注地看着她,却没有注意到距离他脚边不远的地方,笼子的门开了一个小缝,一团白色的东西“嗖”的从他的眼皮子底下窜出去,直直地奔向那毫不知情的人,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哦,妈呀!”不知什么东西跳到了自己的小腹上,温暖本能地跳到一边,小脸透着惨白,又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脖子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伸手扶了扶颈托。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扑在自己的鞋上,是刚才掉到她身上的那只? 小手拍了拍胸脯,嘴巴不停地呼气吐气,终于下定了决心,决定一探究竟。 慢慢蹲下身子,小手轻轻扣在鞋上,触及的是一片毛茸茸的触感,是小动物?继续摸索着它的轮廓,短背、肚子圆滚滚的,底毛柔软浓密,披毛粗硬,貌似是它的尾巴在扫着她放在它背上的手,又听到它低低地呜咽声,应该是慕祈君养的宠物狗吧?真没想到,像他这样的大少爷还会有闲情养狗? 站起身子,把它抱在怀里,轻轻顺着它身上的毛,软软的身子紧紧贴在她的怀里,像撒娇似的“呜呜”了两声,她的脖子不方便低头,视线平视着前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旁边站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心情不错地说:“你这么调皮,慕祈君知道吗?”身旁男人的眉头一蹙,没有出声。 怀里的小狗缩了缩头,好像很享受被她抚摸的感觉。 她又自言自语地说:“你有没有名字,慕祈君给你起名字了吗?肯定没有,他是不是天天虐待你?” 男人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在她看来,他就是一个带着残酷到连小动物都会虐待的标签的人吗? 不清楚情况的温暖自顾自地给它起好了名字:“以后你陪在我身边就好了,当我的儿子,好不好,团团?” 第42章 她占了他的便宜 男人偏过头,锐利的黑眸诧异地扫过那张自说自话的小嘴,随着微风拂过,耳边垂落的一缕碎发俏皮地贴着她小巧的下巴,她嘟着嘴巴诱哄着怀里的小狗,白皙的脸颊略带婴儿肥的质感。 “我有说过,它可以当你的儿子?”身旁的男人挽了挽衣袖,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在她停止说话的空当淡淡地开口。 抚摸着小狗后背的手一顿,小脸一愣:“慕先生......”他一直在这里,那她说他的坏话,他也听到了? 过了十秒钟,慕祈君毫无情绪地说:“刚才叫我的名字,不是挺顺口的?” 她认命地闭上眼睛:“我、我刚才都是开玩笑的......” “我没有养过宠物,盛世集团的总裁夫人喜欢宠物狗,买的时候,正好赶上店里买一送一......”明明是经过宠物店,特意返回买给她的,他却口是心非。 即使是买一送一,她丝毫不介意:“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慕先生。” 她忽然想起了录音笔的事,满心虔诚地道谢:“还有,录音笔的事,一定费了不少时间。发生这种事也不是谁可以左右的,你不仅替我付了学费,还让我住在你家里,现在还帮我补课,其实,你不必......” “不麻烦。”他双手插进裤袋,阻止她即将出口的话。 她突然“哦”了一声,从口袋中摸出一叠百元大钞,一只手费劲地揽着小狗,另一只手朝他伸着,嘴里念叨着:“差点儿忘了。” 深邃的眸盯着她手中的钞票,眼神中有不解,唇角蠕动着:“这是什么?” 她晃了晃胳膊,笑得明媚:“虽然知道慕先生不缺钱,但是一个人必须要遵守承诺。在医院时,我说过会把手机的钱给你。” 明暗不定的黑眸泛起冷光,想起在医院她拒收手机时的倔强表情,并没有伸手去接温暖手中的钱,挑眉看着她:“你确定能付得起?” “啊?多少钱?”很贵吗?她心里不由得打起了小鼓,“要不,我分期付款。” “分期付款未尝不可,加上住宿费,三餐费,补课费,嗯......还有昨天买的衣服,少说也得十万块,你总要给我个期限,分期还到到什么时候?” 是啊,她欠他的还不止一个手机的钱,目前的状况,她吃他的饭,住他的房,上他的课,她还是个学生,孑然一身,把她卖了也换不了几个钱,怎么还? 她抽回胳膊,想了很久,才说:“慕先生,我还是个学生,十万块,我真的没有这么多钱,而且我现在这样也帮不上你什么忙。这样吧,在你家里工作的人,工资是不是特别高?等我眼睛好了,你雇我当小时工,行吗?” 她的头脑倒是灵光,敢和他谈条件,他扯扯嘴角:“你觉得,我缺小时工?” 她想了想,几乎每天都可以听到跑进跑出的脚步声,点着头说:“好像不缺,那我学过开车,可是没有驾照,你可以雇我当司机,短途没问题的。” 他的黑眸打量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她就这样急着和他撇清关系,可是,她注定不能如愿,因为...... “司机?我也不缺司机,仔细想想,我这里还真的有个空职,或许你可以胜任?”他笑得邪魅,说的一本正经。 “空职?可是我学的是心理学,如果是文员,策划什么的,是不是不对口?”她不自信地说,他公司里的职位一定都是技术高材生,她只是一个学心理的伪哲人,怎能胜任? “当我的助理。” “唉?助理?可我,什么也不懂。” “你不用多想,我交给你的只是一些基本的工作。” “比如......” “类似资料分类、安排行程的......” “只是这样吗?”怎么和电视剧里的不一样,大总裁身边的助理不都得是精通十八般武艺吗?扛得住高压,忍得住打骂,还必须心平气和地把文件呈给boss签字。 看得出来,她不相信他说的,双手环胸,薄唇轻启:“一天抵五千。” “一天五千?”她的心里乐开了花,一天五千,两天就一万,大概半个月左右就可以还清十万,她一点都不吃亏,生怕他反悔,果断同意,“我答应!” 他幽黑的眸子微眯着,笑意未达眼底,像是在密谋着什么。 眼看着那团白色的东西攀上她的肩膀,小脑袋拼命蹭着她的脸颊,眉宇间满是嫌弃,眼神中透着不悦,这只狗轻易就能钻到她怀里,而他这样优质的男人,亲她一下,她就又打又骂。难道,他还不如一只狗?他忽然有些后悔买下这只博美公犬了。 他心里焦躁不已,可表面上还是平静如常:“这只狗这么粘你,你不讨厌?” 似乎是知道有人说它的坏话,她怀里抱着的那只,探出狐狸似的小脑袋,冲着他汪汪叫了两声,男人黑着脸瞪了它一眼,它便识趣地缩回脖子,在温暖的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 她摸了摸它的头:“你不觉得很可爱吗?” 他冷哼一声,嘴角一扬,戏谑着说:“那天我不过是亲了你,你的反应可不是一般大。” “你......什么意思?你和它,呵......那怎么能一样?” “是不一样,它只是一只狗,我可比它来得高贵。” 温暖鄙视地说:“小动物是我们的朋友,也是需要被尊重的,显然,慕先生你没有一颗爱护朋友的心。” 她,上次义正言辞地指控他不懂什么是朋友,这次又指责他不懂爱护朋友,除了他那个外甥冷亦辰,她是第二个敢指责他的人。 她往前走了几步,简洁明了地说:“慕先生,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 “哦?”他饶有兴趣地挑高眉毛,发出意味不明的单音节。 关于昨天的事,她作为当事人都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就是为了日后的和平相处,而明明是他占了她的便宜,现在居然还大言不惭地卖乖。 “总之,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提起来只会不愉快。”她真得不想揪住一件事不放,她只当他是无意。 “可是我明明和你说过,昨天我也是第一次吻女人。” “......”那和她有什么关系,以后他想吻谁吻谁,只要不是她。 “你觉得,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难道慕先生不知道,初吻对女生来说,多重要吗?” “温小姐的意思是,男生就不会介意初吻给了谁吗?” 温小姐?标准的谈判语气,温暖无言以对,她也不知该说什么。 有些话终究没有卡在嗓子里,她就把苦水一通倒了出来:“初吻对男生来说当然也重要,但是,是你自己不珍惜,怎么能怪我呢?何况,我都没说什么。” “你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巴不得往我身上扑,巴不得得到我的青睐,可是你......” 温暖冷哼一声,直接打断他的话:“对,你年少多金,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我高攀不上。很明显,慕先生的意思,是我占了你的便宜?” “难道不是吗?” “呵......慕总裁,慕先生,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并不是你口中的那种女人,说实话,你的初吻,我并不......”“想要”还没有说出口,她的后脑勺一重,团团挣开她的怀抱,跳着跑远了。 他的唇贴上她的,不想从她的口中听到一个多余的字。 “唔......疼......”吃力地挤出一个字,她往后仰着脖子,想避开他的碰触,太用力,不想却碰到了撞伤的地方。 黑眸里映着她皱眉的小脸,他的唇离开她的,头偏到一边,在她耳边低语:“你,接受了我的初吻,现在想逃避责任?” “......”温暖无语凝噎,老天爷,她温暖对天发誓,她从来没想过要占领他的初吻,好吗? 这男人怎么这么无耻,竟然要她对他负责任,明明是他把嘴巴硬凑过来,还说是第一次,就他那娴熟的吻技,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天知道他有没有在骗她? 看她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心里不知把他骂了多少遍,他不由得笑出声音。 “你笑什么?”说实话她真得不高兴,女孩子的初吻多珍贵,虽说她生活在开明的21世纪,但她确实做不到婚前就把自己,打包好送给男朋友这种事,她甚至一度认为,像牵手、拥抱、接吻这么亲密的举动,只能和自己最亲密的人做才符合常理。 曾经林如风都说舍不得吻她,说一定给她一个浪漫难忘的初吻,她情不自禁地想到了摩天轮,是谁说一起坐过摩天轮的情侣可以永远在一起?对她来说,摩天轮是她和他天地相隔的距离,是她和他来不及浪漫拥吻的背景,也是,她最不想提到的地方。 天边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身材高大的男人完全笼罩了比他低一个半头的女人,现在的他想通了一点,那就是,不管她再怎么想,她也不可能逃得出她的掌心,就好比他的影子总是能挡住她的。 第43章 你的朋友里 一年后 梦幻酒吧vip包厢 彩色的灯光流转,投射在白色的墙壁上,空气中弥漫着酒香因子。 韩宁轩放下酒杯,咽下口中的红酒,一脸惬意:“美国那边有消息了,艾利斯医院有个和温暖病情类似的患者,昨天做的手术。” “结果怎么样?”说话男子的上半身埋在光影中,拇指和食指捏着杯脚,轻轻晃动着,暗红色的液体一下一下荡着杯壁。 “据说是动手术的人是一位医学界奇才,眼科界新贵,仅仅花费一年半的时间,就拿下了美国著名医科大学cent的学位证,这次还是艾利医生亲自邀请他执刀的,我真好奇,医学界前辈艾利卑躬屈膝邀请的到底是个多厉害的角色?” “好奇害死猫,废话怎么这么多?”旁边男人的语气中都是不耐。 知道他现在最关心的一定是结果,薄唇掀起:“手术出奇的成功,她的眼睛有希望治好。” “通知张特助订两张飞美国的机票,越早越好。”男子坐直身子,露出一张人神共愤的立体脸庞,闻了闻杯中的红酒,抬头一饮而尽,幽黑的眸中泛起旁人不易察觉的涟漪。 韩宁轩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嘴角尽是妖孽的笑:“帮你这么大忙,慕大少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吧?” 慕祈君优雅地移开搭在左腿上的右腿,颀长的身子站起来,冷眸瞥了他一眼,扔给他一串钥匙。 韩宁轩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了钥匙上的字,雅园,是那套带露天泳池的私人别墅,除了交通不太方便,市场价不低于两千万,这么大手笔,不过他可不替他心疼,他慕大少的房产绝不止于几套小别墅。 * 清风苑 “少爷,你回来了?”张嫂接过他脱下的外套,往常少爷每次回来都会问起温小姐的情况,久而久之,不用他开口,她已习惯向他汇报温小姐的事情,“温小姐吃过晚饭,一直待在房间。” “知道了。”他换上拖鞋,转身上了二楼。 推开她房间的门,录音笔播放的是他的声音. 这一年,她每天都会和韩初夏通话,了解课程的进度。 他问她:“为什么要一直坚持学习?” 她却说:“因为林如风很出色,如果我不努力学好的话,就会追不上他。” 他继续问她:“他已经死了,你做这些有意义吗?” 她还是笑着,只是笑的有些勉强:“在我看来,他一直都在......” 听到门开的声音,温暖知道是他进来了,因为,他进她的房间,从来不敲门,让她欲哭无泪的理由便是敲门只是对外人设置的礼节,而他是这个家的主人。 她关掉录音笔,抬起头:“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一年的相处,她已经省掉了对他的称谓,他也不再叫她温小姐,偶尔会直接叫她的名字。 “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去美国。” “去美国,做什么?” “治疗你的眼睛。” 她摇了摇头,这一年,除了刚开始和他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他果真遵守承诺,没有再欺负她,反而在闲暇时间,带她去了各大医院就诊,但是医生都推脱说至今还没有听说过视网膜血管阻塞手术成功的案例,她的信念差不多被消磨殆尽了。 看她情绪不太高涨,他忍不住想逗逗她:“你的眼睛治不好,就得住在我家里。难道,你想我一辈子养着你,那你是不是应该想好,拿什么来还?”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的话,温暖听着有些别扭,然后笑着说,“我去,试试也好。” * 美国艾利斯医院 “慕先生,温小姐,坐下说话。”艾利请他们来到办公室,说着一口不流利的中文。 扶着温暖坐好以后,慕祈君才坐下,开口就直入主题:“听说你们这里有位眼科医生,医好了一位视网膜受损的患者。” “对的,那位患者的视网膜损伤严重,在很多医生看来,手术成功的几率并不大。but,whatamiracleitis!执刀的是个年轻的中国小伙子,你们中国人,真了不起!”艾利一边赞叹,一边竖起了大拇指。 这时候,传来敲门声,一张年轻的脸探了进来,微笑着,右边脸颊上,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 艾利赶忙招呼他进来:ehere!” 然后伸手指向慕祈君和温暖,热情地介绍:“这两位,和你一样,中国朋友,慕先生,温小姐。” 慕祈君站起来,有一瞬间的怔愣,看着那张过分年轻的脸,赫然是他不想提起的那个人,他可以肯定站在他面前的人,就是林如风,头脑受到剧烈撞击,他居然还能醒过来?只是,韩宁轩处理的这件事,为什么知情不报? 温暖随着慕祈君站起来,却被他刻意藏在身后。 其实,他有些慌乱,他太急于治好她的眼睛,来不及了解这位眼科医生的身份背景,他更加没想到林如风就是这个出色的眼科医生,他不敢想象温暖和林如风相见,他无法接受。 冷硬的脸庞稍显不自然,却听到艾利说:“这位就是我刚才提到的,医学界,不,确切来说,应该是眼科界奇才,江琰医生。” 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子走到慕祈君面前,伸出右手,谦虚地说:“你好,我叫江琰。艾利医生夸大了。” 慕祈君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明明是林如风,他却说他叫江琰,中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伸手握住他的:“你好,慕祈君。” 慕祈君松开他的手后,侧了侧身子,温暖微微颔首,以示礼貌。 年轻男人只是笑着,视线扫了温暖一眼,就马上离开,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不是故意装出来的,完全就是看陌生人的眼光。 注意到这一点的慕祈君,已经意识到林如风失忆,只是没想到韩宁轩居然瞒着他,并且自作主张地给了他一个新身份。 慕祈君的注意力都在江琰的身上,并没有注意到温暖神色的变化。 从他说出“你好”开始,温暖就觉得这位医生的声音莫名的熟悉,和记忆深处那人的声音一样的温和,林如风,是你吗? 江琰拿起办公桌上的资料,仔细观察着温暖眼伤的数据分析报告,皱着眉头,思索着说:“视网膜血管阻塞引起的失明,很多患者都会永久失明。但就温小姐的情况来看,受伤后的一年中应该都有服用消炎药物,对吗?” “是,医生说服用适量消炎药物,可以避免她的眼睛肿痛。”慕祈君如实回答。 “嗯,确实不错......”江琰的视线停留在眼球构造图上,摸着下巴思忖着说。 慕祈君耐不住性子的问:“江医生,吃消炎药,会有副作用吗?对这次手术,有没有影响?” “副作用一定是有的,但是对这次手术影响不大。”江琰一边说,一边向温暖走去。 “温小姐,你抬起头,我观察一下你的眼睛。”江琰弯下腰,温和地说。 温暖配合地抬起头,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触动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闻到了他身上的医学药水的味道,即使不是林如风身上的松香味道,却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江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手电筒,拇指和食指轻轻撑开温暖的眼睛,认真检查了两只眼睛。 把手电筒放回口袋,江琰露出自信的笑容:“温小姐的情况是很棘手,不过和上一个患者的情况很类似。我有把握,治好温小姐的眼睛。艾利医生,我能预定下个周末的手术室吗?” 艾利拍拍江琰的肩膀:“noproblem,江医生。” 慕祈君松了一口气,只有在面对和她有关的事情时,他才会这么不坦然。 温暖一直坐在旁边,听着他们谈论她眼睛的情况,越发觉得这位医生是自己认识的人,但是他说他叫江琰,她把所有朋友的名字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都不曾记得江琰这个名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的声音,她有种强烈的熟悉感,从小到大,心里第一次生起一种叫欲望的东西,她很想看看这个声音和林如风很像的医生,到底长什么样子? 看着慕祈君紧绷的侧脸,刚才艾利介绍时没有说“慕太太”,说的是“温小姐”,看他对她的关心程度,江琰猜到了二人应该是情侣关系。他笑着说:“慕先生,不用担心。我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但绝对不是自负。你女朋友吉人自有天相,用不了多久,她的眼睛就可以看到了。” 温暖偏偏听到他误会她和慕祈君的关系的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激动,打心底不想被他误会,急忙解释:“江医生,我不是他女朋友......”说完以后,才觉得自己的行为简直是多此一举,江医生根本不认识她。 江琰看了一眼脸色发黑的慕祈君,看来是慕先生的单恋,巧妙地化解了尴尬:“哦?我误会了?不过,温小姐和慕先生挺般配的。” “什么?”温暖欲哭无泪,江医生什么眼力,她和他怎么会般配,一个火星,一个地球,离着十万八千里呢,好吗? 江琰和艾利用英文道别:“那艾利医生,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温暖却在艾利医生开口前叫住了他:“等一下......” “温小姐,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吗?”江琰松开握住门把的手,她的表情有些别扭,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温暖站了起来,犹豫不决,到底还是说了:“你的朋友里,有没有叫温暖的?” 慕祈君跟着站起来,用力握住她的手腕,低吼:“温暖!” 江琰只是轻轻说了两个字,没有。 第44章 当他的助理抵债 手上顿觉一痛,她偏过头,眼里蓄满泪花,声音哽咽:“刚才那个人给我的感觉,让我想起了他......” 这一年中,她提及那个人的次数绝对不少,而他开始会莫名愤怒,时间久了,便悄无声息地转移话题。 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慕祈君额头的青筋鼓起,手上的力度减了不少,望着她垂下的眼睑:“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安置她躺好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她无神的双眼睁得大大的,仿佛多了一抹光彩,情绪有些激动:“我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江医生的声音,心跳会变得不正常,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或许是在飞机上,没有休息好。现在,好好睡一觉。”他蹙着眉头,替她掖了掖被子。 她刚哭过,眼眶微肿,从床上坐起来:“可是,我还不想睡觉。” 这一次,他转移话题,并没有成功。 “那你躺好,我陪你说会儿话。”大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迫使她躺好。 一年了,她的脖子上始终戴着那个戒指,甚至已经掉色,她还是忘不了那个人。 还记得那次,她房间的热水器坏掉,她在他的浴室洗完澡后,大半夜敲开他的房门,看着她焦急的模样,他还以为她有多大的事找他帮忙,没想到她却说:“对不起,这么晚还打扰你,我好像有东西,落在你的浴室了......能帮我看看吗?” 他进了浴室,洗手台上确实有她的东西,正是那条挂着掉色戒指的链子,当时他多想对她说他这里没有她的东西。 身后的她,却满脸期待地问:“有吗?” 他攥紧了手中的项链,又松开,还是不忍心看她伤心,把项链塞到她手里。 她的话打断了他的沉思:“你说,世界上会不会有这样神奇的事情发生啊?” “什么事?” “就是,只听见一个人的声音,就会对这个人产生感情?” “你对那个医生产生了感情?”他一语道破她的意思,不是他聪明,只是她太不会隐藏自己的感情。 她脸上一热,她是不是太不矜持,绞着手指说:“我也不清楚,就是、就是感觉......江医生挺好的......”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慕祈君掏出手机,盯着屏幕上跳动的三个字,眼神凌厉:“我接个电话。” 医院走廊处,慕祈君按下接听键,望着窗外。 “祈君,医生怎么说?温暖的眼睛动手术没问题吗?” “没问题。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宁轩?” 慕祈君冷厉的声音让他的心里一紧,很快想到什么,只有那件事,他没和慕祈君打过招呼,就擅自做了主。 “咱俩什么交情?有什么事情,我能瞒得过你?”韩宁轩否认,不可能,那件事他不可能知道。 “林如风醒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擅自做主,给他换了新的身份?” “你......你都知道了......林如风醒来后,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给他个新身份,让他继续生活在美国,这样温暖她......祈君,我也是为你好,所以才......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可以治好她眼睛的人是谁吗?” “难道是......他?怎么会?” “世界还真小,江琰就是失去记忆的林如风。” “祈君,他失忆了,自然认不得温暖,倒是温暖,她,有什么异常吗?” “她只说声音耳熟。” “那,祈君,手术还进行吗?你不怕温暖和他......” 他的话没说完,就听慕祈君冷静地打断,带着势在必得的霸道:“即使是没有失忆的林如风站在她面前,她也注定是,我的人。” “都一年了,你们俩还是不温不火的,照这样发展下去,你从哪里来的把握?” “原因你不需要知道。”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韩宁轩怒了,却只能对着空气抱怨:“慕祈君,你丫真是傲娇,又挂我电话!” * 手术持续了七个小时,尽管慕祈君不希望她和那个人再有一丝接触,但是,对医术一窍不通的他,只能选择把她交给那个人。 灯灭门开 艾利医生率先从手术室出来,逢人便对江琰夸赞不已:“江琰在,没意外。” 慕祈君走上前,直挺挺地站到了江琰的面前。 江琰脱下手套,摘掉口罩,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了,想来这次手术并不简单。 江琰眼中明显多了红血丝,面上却是明媚的神采,说话是嘴角的梨涡时隐时现:“慕先生,手术很顺利。接下来,温小姐需要的是静养。” “谢谢。”慕祈君说完,快步跟上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温暖的移动病床。 站在手术室门口的江琰不禁笑着摇了摇头,他之前对慕祈君有过一定的了解,虽然出身好,却有真才实学,二十岁就一手撑起了慕氏集团,和多国品牌企业都有频繁的商业往来,在国内外的业界拥有良好的业界口碑,而且有传言说他的人际关系广泛,他从来没有参与有关黑道的洗白勾当,却在黑道有一定的势力范围。他就是这样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且不容小觑的男人。 “江医生,你不去休息吗?” 经过一旁护士的提醒,他才回神,擦了擦汗:“嗯,这就走。” * 日升日落,转眼时间已经过了大半月。 床上的温暖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到门外有人在说着什么。 很快病房门被推开,来人却不是江琰,是个女医生:“温小姐,今天你就要出院了,但是江医生临时有事,所以由我来给你拆纱布。” 以前每次都是江医生给她换纱布,因为当时在恢复期,她只能透过一片白雾,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今天,她马上就可以重见光明,其实她有些想知道,有着温润嗓音的他,到底长什么模样? 她双手撑着床坐起来,护士扶着她坐到椅子上,女医生握住她的手,问她:“温小姐,准备好了吗?” 她抿着嘴唇,点了点头,其实,手心是一片冰凉。 “温小姐,请闭上眼睛。我开始拆纱布了。”女医生拿起剪刀,慢慢靠近温暖后脑的纱布,娴熟地剪了个口子。 纱布一圈一圈地绕到她的手上,直到温暖的眼睛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她才说:“现在,慢慢睁开眼睛。” 浓密的睫毛轻如蝉翼,抖动着,她紧张地抬起手,挡在眼前,眼睛缓缓张开,看到了手的轮廓,不确定地眨了眨眼,她的手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她偏过头,看到了一脸笑意的女医生,她又转过身,看到了身后站着的高个子男人,抑制不住地笑了:“我、我的眼睛好了......” 女医生笑着交代了几句,就带着护士离开了,说的多是关于合理用眼的知识。 太久没有见过阳光,温暖的眼睛还有些不适应,因为慕祈君背着阳光站着,所以她眯着眼睛看着他。 他,在她失明的时候,好吃好喝供着她的男人,她到今天才真正看清他的模样,除了校花比赛颁奖时见过他一次,但当时她对他并没有什么印象。 她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身材比她高一头的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装由上至下,衬托着他挺拔的身形,五官华美却不呆板,深邃的黑眸不带半点起伏,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凌厉的气息。 虽说她和他相处了一年之久,但现在她看得见了,和过去看不见终归不同,毕竟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开口时不免带着疏离:“慕先生,真得非常谢谢你,过去一年对我的照顾。”说完深深地鞠了一躬。 很久没有听到她叫他“慕先生”,他双手插进裤兜,蹙着眉头说:“难道你只是表达口头的谢意?” 温暖急忙摆手,大大的眼睛里满是虔诚:“不是不是,慕先生你误会了。我眼睛好了,会努力工作,把手术费还给你的。” “我从不要女人的钱。” “啊?”温暖懵了,不要女人的钱,“那慕先生,你就当,当我不是女人......” 温暖说完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好,慕祈君向她走过来了,绷着那张冰块脸,碎了一地的冰碴子。 他站在她面前,垂眸看着她,突然低下头,视线和她对视。 她被他突然放大的冰块脸吓到了,忍不住后退:“你,你干什么?”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只能身子后退,而二人的脸还是保持着原来的距离,黑眸眯起,重复着她的话:“当你不是女人?” “可你,明明是女人,难道把你当男人使?” 温暖双手握住他的手腕,使劲往下拉:“你先松手......” 可力气自然不及他,只能扑闪着晶亮的眼睛,哀怨地看着他:“松开!” 他松开她的下巴,眼底划过一道精光,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着,和她谈着条件:“我没记错的话,你说过当我的助理抵债。” “可是,我明年暑假就大三了,课很多,没有时间。” “那你还有其他的办法?” “慕先生,你就让我分期付款吧,我真得想不到别的办法。” “我从不要女人的钱,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我......可是......” “这样吧,你还是当我助理,周末上班,酬劳还是之前说的一千抵五千,怎么样?” “周末?那要工作多长时间?” “这个你不用担心,回头我会让张特助拟定一份合同,里面会有具体的期限。” “慕先生,你有张特助在身边,不是也不缺助理吗?” “你一个心理专业的,除了做些基本的助理工作,还能胜任什么职位?” 她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情绪。 这次,她的头脑转的倒是快,但是再快,也逃不过他的势力范围。 第45章 熟悉的身影 温暖想:毕竟她欠他的钱不是一笔小数目,当他的助理,一天五千,也是个赚钱快的好办法,未尝不可。 她笑着说好,转过身对着镜子,把散着的头发绑成马尾。 他盯着她露在外面的饱满耳垂,目光一瞬间变得灼热,心里也多了丝焦躁。 之前,她眼睛看不见,很少把头发扎起来,或许,散着头发,在心理上,给她增添了安全感。 她的手刚放在身侧,一阵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打破了病房里的沉默,惊动了满地的阳光。 她脸上一热,镜子中白皙的小脸上,五官皱成一团,不自然地闭上了眼,小手不自觉地按在小腹上。 慕祈君通过镜子看着她,说:“饿了?” 她睁开眼,犹豫地转过身,干笑两声,“嗯”了一声。 “跟我来。”他一只手揣在裤袋里,迈着大步走出房间。 她“咦”了一声,等没了他的影子时,才反应过来,巴巴地追上去:“慕先生,去哪里?” 他眉心一皱,这女人是什么脑子,她的肚子不都抗议了吗?嘴上却说:“去吃饭。” “不在医院吃吗?” 他突然停下来,黑眸望进她的眼中:“出院手续已经办完了。怎么,吃了这么多天医院的饭,没吃够?” 温暖及时停住脚步,差一点就撞在他身上,惊魂未定地说:“手续办完了?” “如果你想在医院吃的话,我不介意给你订一份。”他说着就要准备拦住一位刚巧经过的护士。 温暖拉下他的胳膊,急忙说:“不用麻烦了,还是出去吧。” * 阳光大街上,一前一后,两个人影,西装革履的男人迈着大步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女生会时不时地小跑两步,和前面的男人保持着一米的距离。 慕祈君用余光扫过旁边的透明橱窗,身后的她一步一步紧跟着他,高高的马尾跟着一甩一甩的,划出青春的弧度,低垂着小脑袋,视线一直固定在他不停走动的脚上,还时不时地拉一下肩膀上滑落的书包背带。 他顿住脚步,意料之中,她的人就这样撞上他的后背,唇角不经意地扬起。 “哎呦......”她一声痛呼,身子被弹开一步,双手抚上额头,“慕先生,你怎么突然不走了?” “撞疼了?”他转过身问她。 “还好,不是特别疼。” “以后走路,记得抬头看路。” “......”她一直在他后面,他怎么知道她走路是低着头的?其实,刚才她一直在想,他的腿怎么这么长,一步可以顶她的三步。目测这个男人的身高,比林如风还要高。 曾经她问过林如风:“林如风,你长这么高,我什么时候才能俯视你呢?” 林如风没有回答,手臂忽然环住她的腰,轻轻一举,她一惊,双脚已经离开地面,小手本能地搭在他的肩上,他抬头看着她说:“现在,换你俯视我。” 慕祈君之所以停下,是因为这里有家奶茶店。 递给她一杯热奶茶,他蹙眉:“想什么呢?” 她回神,接过奶茶,笑着说:“没什么。谢谢!” 她含住吸管,吸了一口,满足地嗯了一声:“草莓的?慕先生,你到底是心理学的高材生,连我喜欢什么口味的奶茶都知道。” 他才知道,她的记性这么不好,看样子,已经不记得第一次见面,她拦住他问路,而且还给了他一杯奶茶的事了,他当然不会认为,那杯草莓味的奶茶是特意买给他的。 他的俊脸毫无预兆的逼近她的,近到瞳仁被她惊慌的小脸占据,就那样盯着她:“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她瞪大眼睛,口中的奶茶没有时间缓冲,“咕咚”一声灌入喉咙,好像想起了什么,她一时忘记了反应。 片刻后,她退开一步,不确定地说:“没有啊,东西我都收拾好,装在包里了。临走前我还特意检查了一遍。” “......”慕祈君直起身子,黑着脸,看来她是真得不记得。 她吸着奶茶,吸入一颗嫩滑的珍珠,看着旁边男人冷硬的侧脸,一身黑色西装,不知怎么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大一开学第一天,她不知道洗手间在哪里,随便拦了个人来问,还把没来的及喝的珍珠奶茶送给了那人,那个人影渐渐和眼前的人重合。 她差点被呛到,小心地问他:“慕先生,你还记不记得,有人送过你珍珠奶茶?” “不记得。” 她想:太好了,不记得就好。其实她也是才记起,那天那个人是他。 却听他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她惊讶地看着他,那件事已经过去一年了,好吗? 她认命地承认:“慕先生,其实,那天向你问路的那个人,是我。”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目光迷离,看不出情绪。 她又急着补充道:“当时,我还以为你是学校的老师,所以......” 如果没把他当成老师,或许,他就不会遇见她。不过,既然他遇见了,他就会想办法,把她留在身边,重要的是,她知道了,校花比赛颁奖典礼上,她和他并不是第一次见面。 他的手向着她的脸靠近,她瞪大眼睛避开:“你干嘛?” 他一步一步逼近,她一步一步后退,直到退到墙角,无路可退。 他眸光锐利,大手一伸,大拇指精准地覆上她的唇角,轻轻摩挲。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他,下一秒,她真想把奶茶摔在他脸上,可是,她没有勇气。 三秒后,他的手指从她的唇角移开,从口袋中掏出张面巾纸,擦了擦手,淡然地说:“你嘴角沾了奶渍。” 她的脸“腾”地红了,他有面巾纸,居然还用手指,替她擦嘴上的奶渍。他直接告诉她,她自己擦也比他替她擦要好的多。 她“哦”了一声,声音很小,不自觉得抬手,抹了抹嘴角,似乎他手指的温度,还停留在唇角。 “已经擦干净了。”看着她一直用手抹着嘴角,他好心提醒。 “哦......”她有些尴尬,手垂在身侧,被他手指碰过的唇角,像着了火一般灼热,“我去前面看看......”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他黑眸中的波光,熠熠生辉。 * 维多利亚餐厅 “先生,小姐,里边请。” 侍者走在前面,慕祈君和温暖随后入了座位。 温暖微微颔首,接过侍者递过来的菜单。 她看了菜单一眼,一份普通的意大利面居然要80美元,折合成人民币,都够她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偷偷观察对面的男人,不巧却对上他的视线,默默把菜单放在桌角,笑得牵强。 知道她的心在滴血,问都没问她的意见,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英语,侍者抱着菜单,美滋滋地离开。 刚才她扫了一眼菜单,对菜价有些印象,而他点的餐不仅不带重样,而且价格不菲。 直到各式各样地美食摆满了桌子,她皱着眉头,连声音都暗淡了:“慕先生,只有两个人吃饭,你点这么多,怎么吃得完?” “你不是饿了吗?快吃吧。”他一边说一边开了一瓶82年的拉菲。 温暖看着面前的意大利面说:“慕先生,我吃这个就行了。” 慕祈君笑着看她吃了一口意大利面,她不吃别的东西,是担心他让她还债吧。 他喝了一口红酒,直击她的内心:“这顿饭,我请你的。” 她咽下口中的面,都说无商不奸,她才不信他自愿吃亏:“你是说,这顿饭的钱不用我当助理抵吗?” “不用。” 她眉眼中带着喜悦,娇憨地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大街上,他拦了辆计程车,他刚坐进车里,她却从另一边下车,直接朝着马路对面跑过去,却没有注意到一辆大卡车离她越来越近。 他紧跟着她下车,低吼:“温暖......” 心脏骤然紧缩,他狂奔过去,扑倒她,抱住她的身体,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卡车司机也吓得够呛,探出头骂了一声:“crazy?” 卡车疾驰,耳边呼啸的风那么清晰,两个人一上一下,温暖正趴在慕祈君的身上,抓紧他的胳膊,抬起埋在他怀里的头,脸颊已被泪水浸湿,却无比激动地说:“我看见林如风了,真的。” “知不知道,你刚才......”慕祈君没再往下说,一把把她的头按在他怀里。 她挣开他的胳膊,从他的身上爬起来,四处张望着,嘴里还念叨着:“去哪了?刚才明明看到了......” 她再没心思闲逛,一心扑在找林如风的事上。 终于,那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她傻笑着向着一家小书店跑去,慕祈君也看到了,一言不发地跟在她的身后。 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装的年轻男子从书店走出来,翻了几页手中的书,正要离开,身体却被人,从后面抱住。 然后就听到女生哽咽的声音:“林如风,我就知道你还活着。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多想你?” “温暖......”慕祈君看着她抱着那个人,声音低沉,没有一丝波澜,随后温暖的身子就被扯进他的怀里。 年轻男人转过身,温润地一笑,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慕先生,温小姐,这么巧!” 第46章 你要我吗 慕祈君搂着温暖的肩膀,和他打了个招呼:“江医生。” 温暖红着眼睛,那张脸明明是林如风,不敢相信地抽泣着说:“你是......江琰医生?” 眼前的人点了点头,怎么可能?依旧是亚麻色的头发,爱穿白衣服,笑起来时,脸颊的梨涡都一样,怎么会不是林如风? 她抹了把眼泪,笑了:“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是医生?” 江琰耸耸肩膀,不明所以:“慕先生,温小姐没事吧?” 还不等慕祈君说话,温暖挣脱开他的胳膊,握住江琰的手,泪水止不住地流:“我是温暖啊,你不记得了吗?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还有,你不该叫江琰的,你的名字叫林如风,你学的不是医生,是企业管理,我们上的是同一所大学......” 江琰的手不着痕迹的从她的手中抽出,保持着一贯的温和有礼:“温小姐,我们真的不认识。还有,我想温小姐可能是认错人了,或许,我只是和你的朋友,长得相似而已。” 温暖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明明那么熟悉,他为什么不认她? “不是相似,是真的......” “江琰?”温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 温暖转过头,就看到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子向这边走来。 那纤细的手臂挽住了江琰的手臂,目光温柔,仰着下巴问他,中文说得很蹩脚:“江琰,你的朋友吗?” 江琰给她介绍:“之前和你说过的,慕先生,温小姐。这是我大学同学,穆星儿。” “你好,你们好,我来自......韩国,所以中文......不是很好。”穆星儿向温暖伸出右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温暖吸了吸鼻子,眼睛一直盯着两人挽在一起的胳膊,握住她的手:“你好。” “江琰,你怎么把......人家......呃......弄哭了?” 看来她的中文真的很糟糕,简单的一句话说的七拐八歪,还需要做手势表达她的意思。 温暖极力隐忍着情绪,握住慕祈君的手,埋怨地望着慕祈君,尽量表现的淡然:“穆小姐,和江医生没有关系。是我和男朋友闹别扭,江医生正好看见,就劝了几句。” 穆星儿点点头:“明白,明白了,你们......吵架?中国有句话,不是说什么...床头吵架...床尾和,温小姐的男朋友...这么帅,你就...原谅他吧?” 温暖强挤出笑容,把头靠在慕祈君的胸前,装作亲昵的样子:“嗯,现在我们和解了......” 慕祈君见她说不下去了,搂住她的腰,很配合地说:“我们着急去机场,江医生、穆小姐,再见。” 江琰的心里,莫名有种不知名的情绪。 他把她带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松开搂住她的手。 也许,江琰就是江琰,林如风就是林如风,他们只是长得像罢了。 如果林如风还在的话,他怎么敢当着她的面,看别的女孩子,还允许别的女孩子挽着他的胳膊,因为她对他说过,除了她,不准看别的女孩子。可是看着那个女生挽着江琰,即使只是和他相像的人,为什么,她也有心痛的感觉? 身子靠着墙角坐在地上,她的悲伤积累到极点,终于崩溃。 慕祈君坐在她旁边,把黑色手帕塞到她手中,她话都说不清楚:“为......为什么?” 慕祈君神色落寞,薄唇蠕动:“既然伤心,忘了他,不是更好?” 是啊,忘了他,多好。或许,他在另一个世界,早就把她忘了? 温暖擦擦眼泪,咧开嘴傻笑:“可是,忘记他,很难啊!” 他蹙眉,大手揉了揉她的头:“笑得比哭还难看。” “慕先生,现在,我好像,都不会笑了。” 她半哭半笑的样子,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沉甸甸的。 “不要总去想,就好了。” 初秋的夜晚,还是有些凉。 他和她坐在湖边岸堤,月亮投在水中的倒影,并不圆。 她抓起一旁的啤酒,灌了满满一口,苦涩得难以下咽。 “慕先生,你有没有深爱过一个人?” 他没有说话。 “我爱过一个人,很爱,很爱,你知道为什么吗?”她偏过头望着他,期待他能回应,因为,她足够孤独。 他深邃的眸光对上她的:“为什么?” 她望着远方的灯塔说:“因为,他做过一件事,我很感动。” 他探究地看着她,似乎想知道是什么事? “之前我和你说过,他是个智商极高的人,原本他可以选择前途光明无限,但他却和我报了同一所大学,开始他的爸妈不同意,你猜,他和他爸妈说了一句什么话?” “什么话?” “他说,他的女人他保护......我当时就决定,一辈子对他不离不弃。可是,他也是因为我,离开这个世界的......”她停顿了片刻,继续说,“当你告诉我他不在时,我是相信的,因为我和他都在塌陷的摩天轮中,是他垫在我的身下,他肯定比我伤得重。可我的头脑偏偏抵触这个讯息,就像被一道白光击中,全身的麻痹骤然集中到心脏,拿刀子刺再多下,也不会疼。” 冷风吹过,她打了个寒颤,裹紧了单薄的上衣。 说起这些事,她没有流泪,也许,她的泪水早已流尽。 他脱掉西装,披在她身上,她推脱:“谢谢你,我不冷的。” 他把西装重新披在她身上:“酒喝多了,有些热,你穿着吧。” 他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听完她讲的话,他想起了一个人。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夜风中他的声音,很冷清。 她好奇像他这样养尊处优的少爷,能讲出什么样的故事,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期许,但愿不是悲剧。 “那一年,她还是二十岁的花季少女,有个美好的愿望,就是和喜欢的人去日本看樱花,她说,两个人置身在漫天樱花雨中,收获的是纯粹的爱情。可是她的父母,不允许她太早恋爱,凡是对她有好感的男生,都被她父母用各种理由回绝。” 温暖听得很仔细:“然后呢?” “有一天,她和父母赌气,独自去了日本,可是富士山的樱花还没有开,她下山时,下了一场雨,她不慎摔倒,遇到了一个男孩子,和她年纪相仿。” 温暖猜测:“她和他相爱了,对吗?” 慕祈君垂下眼眸:“嗯,男孩子长相俊朗,有双好看的桃花眼,是中文系三年级的学生,浑身散发着书香气息,而且,他对这个眉清目秀的女生也有好感。” 温暖问他:“是不是女生的父母不同意?” 他摇摇头,低沉的嗓音透着凉意:“起初女生不敢告诉父母,偷偷在日本和他待了些日子。直到四月下旬,他们相约去看樱花,飘飘洒洒的樱花落在他们身上,男生对女生说,女生对他来说,就像粉红的樱花一样纯粹。” 温暖笑着说:“这很浪漫啊!这样的场景是很多女生都梦寐以求的吧!” 林如风和她告白的时候,是薰衣草开的正旺的时节。 “浪漫?”他清晰地咬字,恨不得把这两个字研究透,“这分明是男生的花言巧语?” “你的意思是,男生不是真的喜欢女生?”温暖讶异。 “女生认定男生就是她一生纯粹的爱情,那晚,女生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了男生,第二天醒来,女生说想和男生结婚,一辈子都在一起,男生却对女生说,给不了女生向往的爱情和婚姻,让女生忘了这一晚。如果你是这个女生,你怎么办?” 温暖斟酌着说:“我......我会选择分手。他的不负责任,不值得女生去爱。那他们是不是分手了?” 他失望地说:“后来女生怀孕了,女生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而男生要求女生办一所学校,才和她结婚,因为女生的家境富足。” “那女生答应了?” 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女生太善良了,可是,这样的婚姻,不会幸福的。” “确实,他们的婚姻并不被看好。事实上,婚后他们也并不幸福,男生成了校长,很少回家,女生一人在家带小孩。” “那为什么不离婚?或许会遇到更好的。” “你也这样认为?可能的家人不止一次劝过她,可是她执着地不理会。” 温暖说:“或许,女生真的爱他。” 慕祈君没有说话。 温暖偏过头看他,夜色中,冷硬的侧脸变得柔和,她居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淡淡的忧伤。 初夏不是说他没谈过恋爱,难道是...... 她挑着眉,张大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口气:“慕先生,你暗恋那个女生吗?” 慕祈君转过头看着她,她的头脑不灵光,想象力倒是丰富。 见他紧皱着眉头,好像触疼了他的伤疤。 她拍拍他的肩膀,赶紧称赞他:“其实,你不仅相貌不凡,而且年轻多金,肯定会有更好的女人要你的。” 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兴许是夜凉的关系,隔着衬衫,她手心的温度传来,是微凉的。 他的大掌突然抬起,扣住她的手,幽黑的眸对上她的,磁性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散开:“你要我吗?” 第47章 温暖的回归 温暖身子一僵,手背传来一阵温热,他的眼睛里,清晰地映着她吃惊的小脸。 她的小手从他的大掌和肩膀之间抽离,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缩回长长的衣袖中。 她目光平视前方,以为他暗恋未果,过度伤心,满是真诚地说:“她都已经嫁人了,你就不要太难过了,毕竟都过去了。” 他的脸色恢复如常,挑眉,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说:“我有说过,我喜欢她吗?” 她猛地转过头,大眼扑闪着:“你不是暗恋那个女生吗?” “我说过吗?” “可是,我看你刚才挺失魂落魄的。” “她是我姐姐......” 她嘴巴张的大大的,几乎可以放下个鸡蛋:“你是说,那个女生是......你姐姐?” 她只听张嫂提过他的父母走的早,原来他还有个姐姐,只不过,他的姐姐选择了一段不幸福的婚姻。 原来刚才她看到的忧伤,不是失恋的难过,而是对姐姐的心疼。 看着他失意的脸庞,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他就是个需要关怀的大男孩。 温暖摘下脖子上的项链,摊开手心,夜色下那枚镂空的金色戒指散发着清冷的光:“它原本是一对的,现在我决定把它丢掉,忘掉以前的不开心,因为,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我想,你姐姐没有实现自己的心愿,她一定希望你能够幸福。”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她手心的戒指上,她的心情不好,现在还来安慰他,她总是带给他不一样的感觉。 她攥紧手中的项链,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在出手的那一刻,犹豫了。 朦胧月色中,白皙的小脸更加清明,乌黑的发挡住了水眸,她,还是放不下,舍不得,林如风,你为何一声不响地走了,狠心地抛下她一个人。 她的手向前伸着,骨节泛着白,定格在这个时刻。 慕祈君的脸上划过一丝黯淡,黑亮的眼睛有着洞察人心的魄力。 他抓住她悬在空中的手,一语道破她的内心:“何必为难自己?” 她定睛注视着身边的男人,他冷漠的脸上,似乎隐藏着情绪,原来外表强势的他,也有如此低迷的一面。 她移开他的手,手腕一使力,戒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平静的水面泛起涟漪,摇曳着月亮的倒影。 慕祈君没有想到,她会真的把戒指丢进水里,她,明明舍不得。 她大方地一笑,故作轻松地叹了口气:“我们一起长大,本来以为我们是命中注定的一对。以为就是以为,不是我的东西,我拼命藏着,它终究也不属于我。今天,我就要和过去说再见。” 她眯着眼睛,望向远方,随意地挥了挥手。 她又说:“慕先生,你也不要担心,早晚有一天,你姐姐她会想明白的。” 虽然喝了凉啤酒,吹了半宿冷风,也许是告别了过去,温暖晚上睡得很踏实。 * 清晨,温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头好疼,嗓子也好干。 她看了看时间,掀开被子,套上拖鞋,来到客厅倒了杯白开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干净,还不忘满意地揉揉小肚子。 她经过洗手间时,门是虚掩着的,拉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男士拖鞋,再往上是,黑色的长裤,抬头,她彻底懵了,慕祈君正在刷牙,他居然没有穿上衣...... 她“砰”地一声关上洗手间的门,后背贴在门上,眉毛摆成八字,心里默念: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什么也没看到...... 慕祈君吐掉口中的泡沫,拿过一旁的毛巾,擦了擦嘴,套上一件白衬衫,嘴角邪魅地勾起。 他轻轻拧了下门把手,似乎有什么东西挡着,知道她还在门口,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洗手间的门。 她的心“咯噔”一下,她就一直站在门口吗?手还死死地握着门把手,想到这,马上松开门把手。 洗手间的门从里面打开,露出慕祈君近乎完美的俊脸,他低头正好看到她的头顶。 她声音有些不顺畅:“我、我在这里,等着洗脸刷牙......” 她关门的声音那么大,这理由他实在不敢恭维,他“嗯”了一声。 听他阴阳怪调的声音,见他也没有让开的意思,她慢慢抬起了头。 还没看到他的脸,视线只在他胸前停顿了一眼,就急忙捂着眼睛,背过身去:“你,你怎么不把衣服穿好......就出来了?” 他的衬衫扣子没有系,露出一片古铜色的皮肤,平日里看着他挺瘦的,没想到,腰腹间隆起的肌肉,像一块块坚固的石头。 她类似撒娇的埋怨,听得他浑身都酥了。 他垂眸看了一眼敞开的衬衫,又抬眼看着她的背影,浓密的睫毛翻出好看的弧度,朝她迈了一步,长指在身前拨弄着,不声不响地系好了扣子,黑眸紧紧盯着她垂在身侧的胳膊,小手紧张地攥着。 低头,凑到她耳边,低沉的男低音透着令人沦陷的性感,明知故问:“怎么了?” 小脸泛红,耳后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她结巴了:“没......没事......” 她快速地转过身,看都不看他,绕过他,钻进了洗手间,关上门,落了锁。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男生不穿上衣的样子。 对着镜子,她自言自语:“温暖,你脸红什么?不要不好意思,不就是没穿上衣吗?刷牙、刷牙......” 她刚把牙刷放进嘴里,就听见慕祈君让她抓紧时间,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 回国后,温暖从慕祈君的家里搬回学校。 为此,韩初夏安排了一次大聚会,美其名曰“温暖的回归”,特地为她接风洗尘,庆祝她的眼睛康复。 “欢迎我们的校花,温暖,重新回到我们温馨的小家庭,下面让我们请当事人发言,掌声欢迎!”韩初夏典型的御姐范儿,有收有放,控制着现场的气氛。 这一年,韩初夏竞选成功,成为学生会外联部的部长,看来她得到了很好的锻炼。和温暖通话时,经常聊一些学生会发生的事情,她有时候会和温暖抱怨,温暖你不在我身边,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找个组织依赖了。温暖总会笑话她,说她耐不住寂寞的性子,如果有一天突然安静了,一定是见鬼了。 温暖皱着眉头,握住她的胳膊,推辞地说:“初夏,你让我说什么啊?你说就好了。” 韩初夏使劲拉了她一把,她就站到了话筒前边。 没办法,温暖只好硬着头皮说:“很长时间没有和大家见面了,真得很想大家。很高兴我的眼睛治好了,可以再次回到我们的小家庭,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希望大家玩得开心!” 饭后,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好无聊,不如去唱歌吧?” “我知道有一家很实惠,环境也不错,天上人间,就在这附近,都去都去,我请大家!”韩初夏拿起椅子上的包,挎在肩上,招呼着大家出去。 温暖拉拉她的衣角,小声说:“初夏,太晚了,回学校吧?” “暖,你看大家,都还没尽兴呢!明天礼拜六,也不用上课。” “可是......” “唉呀,别可是了,快走吧。”韩初夏推着温暖出了餐厅。 到了天上人间后,有几个女生起哄:“温暖唱一个吧?都一年多没见面了。” “是啊是啊,温暖,上次的芭蕾舞跳得可好了,唱歌也一定好听......” “......” 抵不住大家的热情,温暖点了一首高三时候的班歌《纯真年代》。 温暖唱得时候,脑海里忽现高中的时光,高一时她和林如风同班,那时候,她的头发很长,后桌的小胖特爱闹,上课时把她的辫子绑在了凳子上,放学后林如风怒气冲冲,把小胖的脸打肿了,然后第二天班主任就叫来了林叔叔;高二时她和林如风还是同班,暑假她报名了补习班,放学很晚,每天他都会提前等她下课,和她一起走回家;高三时,她和林如风不同班了,她上课容易瞌睡,期末考之前,他会不遗余力地帮她勾重点...... ...... 满山的樱桃树 花瓣随风飘舞 落下的幸福 是我们纯真的全部 唱完最后一句,她的眼睛有些湿润,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去个洗手间。” 一个圆脸女生,掰着手指头说:“不愧是校花,长相好,会跳舞,会唱歌,而且成绩也很好,真让人羡慕......” 韩初夏注意到温暖的异常,跟着她出去。 走廊里 “初夏,你怎么出来了?”温暖抹了抹眼睛,笑着说。 “跟我你还装?怎么了?”韩初夏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她从来不会主动和别人诉苦,她说她不想麻烦别人。 “没事,真没事,你先进去吧,大家都找你呢!”听着包间里有人高喊着要韩初夏唱歌,她尽量表现地自然。 韩初夏按住她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温暖,我是你的朋友,你有什么困难,都要和我说,知道吗?” 韩初夏连名带姓的叫她,说明她是真的生气了,她低着头不说话。 “暖,你是不是想起林公子了?” “我......” 韩初夏一眼看破她的心思,搂过她的肩膀,凑到她耳边神秘地说:“别想了,这样吧,要不我给你支个招?” 温暖好奇地看着她:“什么招?” 韩初夏冲她挤了挤眼睛:“明天再告诉你。” 第48章 短发 韩初夏对她神秘的一笑,推开门,坐到同学们的中间,拿起话筒说:“王平,给我点首歌。” “没问题,韩部长,准备唱什么呀?” “《相亲相爱》。” 韩初夏咿咿呀呀唱得投入,温暖柳眉微挑:“她到底要搞什么?” 强撑到凌晨3点,温暖再也坚持不住,身子侧在沙发一角,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直到韩初夏把她叫醒:“暖,醒醒。快6点了,回学校再睡,嗯?” 温暖醒了醒神,穿上外套,一脸的疲惫。 * 下午两点,温暖睡得正香。 “暖,快起来,等会儿带你去个好地方。” “都两点了,别睡了。” “你再不起来,天就黑了......” “......” 受不了韩初夏无敌的催命本事,温暖闭着眼睛穿起了衣服,穿上了鞋子,居然穿的没有丝毫差错。 穿戴完好的温暖站在她面前,终于舍得张开眼睛:“韩大小姐,请问要去哪里?” 韩初夏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反映了一会儿才说:“暖,许久不见,你又多了一项新技能!” “什么新技能?” “闭着眼也穿不错衣服。” “去你的新技能,昨晚通宵,今天还不让我睡觉,诅咒你一个礼拜没有食欲。”温暖打了个哈欠,进了洗手间。 “喂,你针对我......”韩初夏不满,明明知道她三餐后必须加餐才过得快活,还偏偏下这样的诅咒。 温暖一边梳头发一边说:“对了,你说出去,要去哪里?” “这个,现在你还不用知道。” “切......” 直到温暖被韩初夏推着进了一家理发店。 “初夏,你要剪头发吗?” 韩初夏晃了晃食指,又指指她,眼神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我?来这里给我剪头发?”温暖怎么会想到,她有这一出。 “帅哥,过来一下,给她弄这个发型。”韩初夏把温暖按在椅子上,召唤过来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 温暖真担心韩初夏的一句话,毁了她已经过肩的长发,又不好意不依她,只能变相地恭维她:“初夏,外联部部长可真没白当,校里校外都这么能干!” 韩初夏趴在她肩头,笑着说:“虽然知道你是在讽刺我,可是我很大方,如果你说我善于交际呢,当然,我也不会介意。” “善于交际?我看你是当惯了头儿,忘了先斩后奏是什么意思。” “我可是理科生,你说的这个成语,以后我会好好查查它什么意思,但是现在,你就乖乖地享受,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吧!” 帅哥理发师的手已经在她的头上动起了剪刀,她欲哭无泪:“第一份礼物?难不成还有第二份?我选择拒收。” 韩初夏坐在后面的沙发上,玩起了手机:“在我这里,可没有拒收这个选项。” 理头发真是个耗时间的活儿,本来昨天晚上就没怎么睡觉,头发还没剪完,眼睛就慢慢地合上了。 最后,理发师帅哥叫醒了她,她转过清丽的小脸看着他:“完了吗?” 理发师帅哥秀气的脸上飘上了两朵红云,点了点头,撤掉了她身上的围布,走到了别处。 温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原本光洁的额前多了层齐刘海的覆盖,原本的长发变成了贴着下颌的短发,她怒气冲冲地走到韩初夏面前,夺过她的手机:“别玩了!我的头发怎么办?” 韩初夏打量着她,思量着说:“我感觉,还不错,既清新又利落。你觉得呢?” “还不错?我第一次把头发剪这么短,以后怎么出门......”介于理发店人不算少,温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手指在下巴处比了比。 给温暖理发的帅哥注意到她,向她走来,腼腆地问:“小姐,怎么了?” 温暖闻声看向他,她也不是对他剪的头发不满意,只是真的不习惯,头发忽然变短:“呃......没事......只是突然换了发型,不太习惯。” 理发师帅哥犹豫了很久才说:“不过,这个发型很适合你,很漂亮。” 温暖摸摸头发,不好意思地笑了,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睛,躲避着她的视线,垂在身侧的手也放到了身后。 韩初夏注意到这点,诡异地勾唇,塞到他手里一张纸条,指指温暖:“这是她的手机号,不用谢我。” 然后韩初夏就拉着温暖出了理发店。 离开理发店不远,温暖顿住脚步,神色紧张:“初夏,你怎么随便把我的手机号码给别人。” “我有经过深思熟虑,何况你都没发现,他都不敢正视你的眼睛,八成是看上你了。” “唉,你别瞎说。总之,你不经过我同意,就把我的号码给他,就是不对。” “好好好,是我不对。但是我没有瞎说,他真得对你有意思。” 温暖转身就走,不想和她谈论无聊的话题。 “喂,你的桃花真的来了!”她大叫着追上去。 * 韩初夏看着热气腾腾的馄饨,嫌弃地说:“暖,我帮你转换心情,一碗吉祥馄饨就把我打发了?” 温暖喝了一口汤,爱答不理地说:“爱吃不吃,不吃我打包带走也行。” “吃,当然吃。不过说实话,你这个发型,看着像高中生啊!” “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 韩初夏嘿嘿一笑:“但是真的很好看,真的。” 温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韩初夏被她看的心里发毛:“你看我干嘛?” “韩初夏,你昨天说给我支一招,该不会就是理发吧?” “bingo!换个发型,换个心情,我就是打算让你,一切从头开始。怎么样?” “我只能说,你这招,糟糕极了。” “唉,我和你说正经的啊,明天陪我看场篮球赛,网络对传媒。” 网络?温暖记得,初夏曾在电话中和她说过,她暗恋一个人,不管怎么逼问,她死活不说那人是谁,她只说她进学生会是为了离他更近,她还说过他是学计算机的,和她玩同一个网游,更巧的是,她还进了他的帮派。 她暗自窃喜,终于抓住她的小尾巴了:“篮球赛?初夏,你是不是去看现实中的it天才,网游中的霸气大神?还不赶紧老实交代?” 韩初夏把勺子放在一边,受不了的看着她:“真是服了你了,我可不想再听你没完没了的猜测了。”韩初夏记得,上次告诉她进学生会是为了一个人,她硬是把所有的专业一一搬出来,她没办法,告诉她那个人是学计算机的,就赶紧挂了电话。 “他是学生会的主席......” “主席?”没等韩初夏说完他叫什么,温暖惊呼。 “嘘......小声点儿......” 温暖小声说:“你是学生会外联部部长,你们应该常常碰面吧?” 韩初夏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我也想啊,可是他大三,平时很少参加活动,一个月一次的聚餐,他都不常来,我只能在线等。” “在线等?那是哪里?” “游戏里,等着他上线。” 温暖恍然大悟,忍不住笑话她:“这还是我认识的韩初夏吗?整个一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什么受气小媳妇?明明是没人要的小媳妇......明天陪我去,好不好?” “好。” 这时候,温暖的手机响了,是慕祈君打来的,肯定是还钱的事情。 她对韩初夏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接通电话:“喂,慕先生,你好。” 慕祈君听着她的话,才两天不见,她和他生疏了不少。 听筒里没人应答,她继续问:“慕先生,你找我,是不是还钱的事啊?” 她果然是个不愿欠他人情的人,倒是记着还他钱的事,他“嗯”了一声,随后说:“明天你来我公司一趟,把合同签了。” “明天?”明天不是得陪初夏去看篮球赛吗? “怎么?明天有事?” “嗯......有事。” “那正好,明天白天我不在公司,你晚上过来。” “晚上?可是......” 她还没说完,就听见他说:“我会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 “喂?喂......”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韩初夏听得莫名其妙:“谁给你打的电话?你欠别人钱了?” 温暖把要和慕祈君签合同的事和她说了。 “什么?你说祈君哥要你当他的助理抵债?” 温暖点点头。 韩初夏暧昧地看着她:“你不是和我说,你和祈君哥没有发生过什么吗?他为什么偏偏选你当助理?” “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和他真的一直和睦相处,除了第一天。他不要我还钱,我也不想欠他人情,给他工作,工资多,可以尽快还清。” “你就是太自立了,人家不让你还钱,你还硬贴上去给人家打工。” “我不想欠别人什么。” “暖,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什么事?” “你和祈君哥待在一起,少说也有一年了,你为什么还叫他慕先生?” “之前眼睛看不见,久而久之,有一段时间我也不叫他慕先生,后来眼睛好了,毕竟是生面孔,就还是习惯性地叫他慕先生了。” “你以后,就跟我一样,叫他哥好了。” 温暖赶紧摇头:“不行,你和他比较熟,我不一样。再说了,他不久就是我的老板了,你听说过,哪个员工管老板叫哥的?” “实际上,我对慕祈君的事也不是特别了解,只是因为他是我哥的朋友。不管怎样,提前预祝你工作顺利,干杯!” 她俩相视一笑,端起果汁,碰了杯。 第49章 被篮球砸晕 韩初夏和温暖来到体育场的时候,座位上已经坐满了人。 好多女生站在前台张望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温暖开她的玩笑:“她们不会都是为了你的那位而来吧?初夏,这样看来,你压力很大啊!” 韩初夏边走边说:“我暗恋的人,外形英俊,性格高冷,我相信他独特的眼光,庸脂俗粉入不了他的眼的。” “高冷可不好相处,初夏,千万别爱错人。” “你不懂,我喜欢的就是他的冷漠,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冷情的男人都专情。” “不懂你的逻辑。” 韩初夏拉着她穿过层层人群,好不容易找到两个空位,坐了下来。 这时,体育馆内一阵轰动,前排的人全都站起来,她们俩也跟着站起来,努力踮起脚尖,除了黑漆漆的后脑勺,什么也看不见。 几个穿白色球服的男生被人簇拥着进场,为首的那人,简单的齐刘海,碎剪的弧度,衬托的白皙的脸庞更加迷人,他的好看,是不供人亵玩的那种独立的好看,即使唇角微勾,可眼睛里的冷漠,传递着“生人勿进”的讯息,仿佛自带冷漠光环,他周围的女拥护者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不敢过于亲近。 赛前暖场时,韩初夏接了个电话,恐怕把手机摔碎都不足以表达她内心的愤怒。 她对温暖说:“暖,我们部的小孩儿,拉赞助的路上出了点事,我现在得过去一趟,球赛看不了了。” “没事吧,我陪你去。”温暖站起来,一副马上就走的架势。 韩初夏按着她坐下,把相机塞到她怀里:“不是什么大事,我一个人能搞定。你留在这里看球赛,帮我录视频。” 没给她反应的时间,韩初夏已被淹没在人群里。 “喂,初夏,可是我也不认识他呀,拍谁呀?”韩初夏当然听不到她说了什么,她声音越来越小,渐渐隐匿在喉咙里。 网络对传媒的球赛正式开始,前排的观众终于坐下了,温暖的视野瞬间变得明亮。 她拿着相机,对准球场,拉大镜头,仔细观察着网络的队员,揣摩着哪个人是初夏喜欢的类型,可是他们是活动着的,她根本看不清他们长什么样子,现在只能先把视频拍了,比完赛去拍几张近照就好了。 其实,温暖并不懂篮球,要不是韩初夏要她作陪,她不会想说来看比赛,现在可好,韩初夏跑了,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男生们挥洒汗水,运球、快跑、纵身一跃、球进了,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观众欢呼叫好,温暖的心也随之一动,怪不得有人说,打篮球的男生是最帅的,也许,认真做事的人都有这种神奇的吸引力。 篮球在球场上不断传递着,传遍了场地的每个角落,举了这么长时间的相机,温暖的手腕都有些酸了。 比赛最后,网络以17:15战胜传媒,获得了决赛资格。 温暖收起相机,来到不碍事的角落,等着人群渐渐散去拍几张照片,可是等了半天,人也不见少。 原来一大群女生把网络队包围了,相对来说,传媒队比较冷清,温暖在远处看了看,要不要这么夸张。 传媒队的一个男生冷眼看着手中的篮球,嘴角抽搐着,猛地把篮球扣向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高高弹起的篮球上。 温暖本来在低头摆弄相机,听到声音后,条件反射地抬起头,耳边是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她只感觉眼前晃过一个黑影,头上顿痛,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身子就倒在地上,只听见相机摔落在地的声音。 “老大,有人被球砸到了!” “好像是个女生......” 穿着一号白色球衣的男生眼神微暗,他看着篮球朝着那小身板飞去,重重砸在她的头上,迈开大步,前面围着的人自动站在两边,让出一条路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躺在地上的人走去,蹲下身子,一把抱起她,走出体育馆。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很帅的男生,分散众人后,跟着来到了医务室。 冷漠的男生把她放到病床上,医生撩开温暖的齐刘海,额头上红肿了一片,看着都让人心疼,扫了一眼穿着球服的他,了然地说:“她这是被篮球砸的吧?这下砸的可不轻。” “医生,你是不是误会了?她受伤和我们老大没关系,是老大救了她。”说话的人是个秀气的男生。 另一个帅气的男生也说:“夏天说得对,要不是老大,她还在地上躺着呢!” 被他们叫做老大的男生,皱着眉斥责他:“张烁,你话很多。” 帅气男生撇撇嘴,不再说什么。 医生拿过来一个冰袋,给温暖冰敷,正巧有其他人来了拿药,她对旁边坐着的男生说:“你过来固定一下冰袋,我出去看看。” 李夏天瞪大眼睛,医生居然敢支使他们老大,他赶紧上前说:“医生,还是我来吧。” 正要接过医生手里的冰袋,却听见老大说:“我来。” 李夏天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大的手按在她额头的冰袋上,又回头看看张烁,发现张烁也一脸迷茫的表情,老大,这是怎么了? 他这才看清她的模样,简单的学生头,衬着她白净的脸,安静地闭着眼睛,精致的鼻子,再往下是,粉嫩的嘴唇,白色高领毛衣,浅蓝色牛仔裤,她真的是大学生吗?大学里面,像她这样素净的女生,可不常见。 李夏天拿过桌子上的相机,笑嘻嘻地说:“老大,这女生好像是你的粉丝呢!” 张烁好奇地挤过来看,就看见相机上播放的是刚才篮球赛的视频,忍不住调侃:“咱们老大帅到没朋友,哪个女生不倾倒,只不过,她太幸运,正好倒在老大的眼皮底下了。” 李夏天反驳说:“拍马屁都不会拍,老大要是帅到没朋友,那我们是什么?” “嘘......”张烁竖起食指,示意他小点声,“我才没有拍马屁。” 她和其他女生一样,在关注着他吗?可是,眼前这张无害的脸,的确引起了他的注意,唇边的笑意,多了一丝别的情绪。 张烁小声和李夏天说:“夏天,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李夏天还在看比赛的视频。 “老大,对着那女生笑了。” 两个人偷偷摸摸地挪动步子,移到背对着他们的老大身后,正想探头,谁知老大突然站了起来,两个人立马撤回,装作看视频的样子,没想到太过紧张,相机摔在了地上。 身材高挑的男生转过身,面上重新挂上了冷漠,把冰袋放在桌子上,扫了一眼地上的相机。 张烁捡起相机,苦着脸说:“镜头摔坏了......” 好看的黑眸望着张烁手里的相机,向他伸出了手。 张烁笑呵呵地把相机交到他手上,却听他说:“走吧。” 随后,那挺直的身影就消失在医务室中。 张烁念叨:“老大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李夏天拍拍他的肩膀:“说什么呢?老大都走远了......” * 下午两点多,韩初夏推开医务室的门,就看到头上缠着纱布的温暖,冲到她面前:“吓死我了,听说你被篮球砸到头了?” 她耸耸肩:“是啊,那球就直接朝着我过来了。” 韩初夏摸摸她的头顶,心疼地说:“怎么样,现在还疼不疼?” 她眨眨眼睛:“嗯,疼。” “对不起,都怪我,不该留你一个人看比赛的。” “初夏,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傻瓜,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啊?” “你的相机,我好像给弄丢了......” “没事,人没事就好。对了,谁送你来医务室的?” “当时我脑子一片空白,没印象了。你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嗯,小事一桩。走,我带你回宿舍。” “暖,要不晚上别去祈君哥的公司了,在宿舍好好睡一觉,下礼拜再去也行。” “没事,医生说我的伤不碍事,再说我躺了几个小时,去那里就当锻炼身体了。” * 台灯散发着白光,衬着男生俊秀的脸,愈发白皙,白净的手指翻开镜头盖,镜头裂开了,拇指轻轻划过那道裂痕,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张无害的小脸。 李夏天推开宿舍门,放下洗脸盆,打开笔记本:“老大,今晚带我刷几个副本,我要超过张烁那小子。” “我有事。出去一趟。”男生高冷地说完,拿着手机出去了。 梦幻酒吧,米色毛衣,蓝色牛仔裤的男生坐在吧台,白皙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几下,拨通了电话。 “亦辰,什么事?” “舅舅,我有事和你说,我在梦幻等你。” 对面的人想了想才说话,低沉冷静的声音:“今天不行。” “那我去找你,我真的有事。” “三分钟,电话里说。”对面的男人翻开桌子上的资料,第一页是“总裁助理入职合约”的印刷体。 “算了,等你有空再说。”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舅舅没有多问,就挂断了电话。 冷亦辰的舅舅是个冷面人,对他不冷不淡的。 受舅舅的影响,冷亦辰有两副面孔。他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寡言高冷的样子,而他大男孩的一面,只会在家人面前展现。 第50章 吃亏的到底是谁 晚上八点,温暖打车来到了慕氏集团。 看着整栋大厦只有顶层还亮着灯,温暖拨通了慕祈君的电话。 “到了?”他磁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显得更有穿透力。 “嗯,你在最顶层,是吗?” “上来吧。” 搭电梯来到31楼,温暖在通透明亮的大厅转了半天,才找到写着“ceo办公室”的牌子,轻轻扣了扣门。 “进来。” 温暖推开门进去,又小心地关上门,笑着打了声招呼:“慕先生。” 他抬起头看着她,薄唇轻抿着,眼神复杂,有疼惜,有惊艳,她受伤了,还剪短了头发。 齐刘海挡住了她的眉毛,眼神虽不谙世事,但绝不是没有思想,脸颊两边的发顺着下颚的方向,弯出俏皮的弧度,藏住了耳朵,即使穿着高领毛衣,还是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牛仔裤,平底鞋,还是改不掉素净的打扮。慕祈君顿时有种负罪感,他竟然爱上高中生模样的她,虽然她的实际年龄已经二十岁。 慕祈君怎么这样看着她,她抬手摸了摸脸,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坐下说话。”慕祈君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 温暖一坐下,就听见他问:“你的头怎么了?” 她的手抚上额头,尴尬一笑:“呃......被蓝球砸到了......” “看不出来,你还会打篮球?” 温暖摆摆手:“不是,我不会打篮球。看篮球赛时,不小心被别人砸到的。” 难怪,看她瘦弱的小身板,怎么也不像喜欢篮球的身体。 他继续盯着她的脸看,修长的手指转动着黑色钢笔:“怎么把头发剪了?” “嗨,都是初夏,问都不问我意见,把我拉到理发店,就成这样了。是不是有些像高中生?” 他说:“嗯。” 温暖轻浅的一笑:“没关系,头发还会再长长的。对了,我需要签什么合同?” 他把蓝色文件夹推到她面前,她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生怕有什么自己办不好的事情,好在她需要做的只是一般小文员的事情,写写策划,复印资料什么的,她看了合同期限,截止到明年三月份,她惊讶地看着他,不确定地问:“慕先生,我只工作半年就行了吗?而且只有周末上班,你确定你不吃亏吗?” 他挑着眉,淡淡地问:“你觉得我吃亏了?” 她给他算了一笔账:“半年大概有二十六周,按六十天计算,一天五千,大概也就只能抵三十万,可手术费就不止三十万。何况你一天给我五千块,本来就不合算,这样对你岂不是亏大了?” 慕祈君的大手抚上额头,意味深长地说:“是有些亏......” 然后他站起身,双手撑在半圆形的桌面上,俯视着她:“你不愿意?那算了,我再改改。” 她拿起笔,利索地签上她的名字,把合约推回他那边,落落大方地说:“既然慕先生没意见,我当然没有问题。” 他深邃的目光久久停在那隽秀工整的字迹上,合上文件夹,笑着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学校。” “没关系,我自己叫车回去就行。” “公司五点下班,这个时间不好打车。”慕祈君边说边穿上了外套。 温暖一连说了好几个不用了,硬是被他拉着进了电梯。 电梯壁映照着她和他的影子,她盯着变化的数字说:“真的不用麻烦了,我在滴滴打车上预约了车,一会儿就到。” 她还特地掏出手机给他看。 他看都不看,面无表情地说:“不麻烦,顺路而已。” 温暖被他拉到地下停车场,轻易被他塞进了副驾驶位。 汽车开到了公司门前,正要上公路时。 温暖兴奋地指着一辆黄色出租车说:“快看那里,我叫的车到了,靠边停一下。” 她就这么喜欢坐出租车,还是不愿坐他的车,既然这样,他愿意成全她。 慕祈君靠边停下车,开门下车,在她解安全带时,锁住了车门。 打不开车门的温暖气得够呛,眼睁睁看着慕祈君走到出租车旁,不知说了什么,出租车掉了个头,消失在夜色中。 温暖的目光追随着出租车,皱着眉头:“喂,别走啊......” 出租车司机把二百块钱塞进包里,高兴地说:“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傻子,不坐车,还给钱。” 慕祈君坐进车里,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温暖想:把她叫的车轰走了,不会改变主意,不送她回学校了吧? 她问:“怎么不开车?” 他看了她一眼,身子忽然向她靠过来。 他要干什么?她吓得去开车门,却死活打不开,只能后背紧贴在车门上,紧张地喊他:“慕祈君,你......” 却听“咔哒”一声,她睁开眼,他已经发动引擎,若无其事地说:“你没系安全带。” 她误会他了,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望向窗外。 他一脚踩下油门,车子驶了出去。 一路上,他开车,她看外面,两个人没有怎么说话。 到学校时,她已经睡着了,本来头偏向窗户那边,一刹车,头正好偏向他。 昏黄的路灯照进车里,照在她白皙的小脸上,照在她精致的五官上,心头暖意重重,人如其名,她真得可以带给人温暖。 骨节分明的手指覆上她的脸颊,指尖流连在她姣好的皮肤上,视线顺着她脸颊的黑发,落在她颈部的肌肤上,如透明的凝乳,隐约可见,皮下细细的青青的筋脉。 薄唇贴上她的樱唇,一如既往的甜美,甚至可以闻见熟悉的柠檬香,呼吸变得粗重,下身升起一股火。 感觉鼻子痒痒的,她不安地动了动,睁开眼睛,看清了a大的牌子:“到了?谢谢,我先回去了。” 推开车门,走到校门口,她回头,发现他还没走,朝着他车子的方向挥了挥手。 韩初夏看温暖回来,离开电脑桌,委屈地抱住她。 温暖看着她:“怎么了?” “郁闷。” “为什么?” “啊......大神一晚上都没上线。” “就因为这个,他也许有事呢?” “以前他不上线,都会和大家提前说一声的。” “也许是突发事件呢,来不及打招呼。不早了,洗洗睡吧。”温暖把她推进洗手间,帮她挤好牙膏,放进她的嘴里。 她嘴里含着牙膏怪叫了一声:“我想起了,我去问问他的朋友不就知道了!” 温暖摇摇头,韩初夏,你中毒太深,没救了。 慕祈君的车在原地停了足足有十分钟,平息了身体的火热,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她的气息,发动了引擎,车子疾驰而去。 黑色的车子驶进清风苑的院子里,张嫂出来迎接:“少爷,怎么回来这么晚?吃过晚饭了吗?” “在外面吃过了,张嫂,不用张罗了,早点儿歇着吧。” “是。” 慕祈君上了二楼,洗完澡之后去了书房,打开上锁的抽屉,两个红色的小本子摆在里面,上面写着结婚证。 他拿起其中一个,翻开,相片中的两个人,赫然是他和温暖,并不像其他新婚夫妇那般亲密,他俩身体之间隔着些距离。 他望着照片上的她,立体的轮廓变得柔和,眉眼间都是宠溺,唇角扬起迷人的弧度。 结婚证上的日期是2016年10月10日,和她课程免听申请的日期是同一天。 那天,她把户口本和身份证交给他,让她签字她就签字,对他没有一丝怀疑。 直到他说带她去拍证件照,她皱着眉头说:“证件照?我已经给你了。” 他只回她一句:“丢了。” 她没有怀疑,跟着他进了民政局。 慕祈君动用关系,提前打好招呼,免去了宣誓、体检的环节。 把她按在椅子上,她没有察觉到,其实,他就坐在她旁边。 摄像师看他的眼色行事,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喊了一声:“看镜头,3、2、1,很好!” 温暖微微仰着小脸,配合地扬起唇角,笑容恰到好处。 就这样,她拍下了所谓的证件照,实际上,拍的是结婚证件照。 他结婚的事,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他的姐姐。 温暖肯定想不到,没有人拿刀逼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大学一年级就和别人领了结婚证,而且别人不是其他人,偏偏是慕祈君。 温暖更加想不到,就是这张小小的结婚证,很长一段时间,成为罩住她的噩梦,摸不着,躲不开,只能默默地全部接受。 慕祈君又想起之前她怕自己吃亏,迟迟犹豫着要不要签合约的事情。 他看中的女人还真是爱为别人操心,她可能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商人永远不会真的让自己吃亏。 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助理合约到期了又能怎样,她温暖早已经被打上了“慕太太”的标志。 慕祈君的拇指来回摩挲着照片上那张眉眼弯弯的清丽的脸庞,温暖,她可真是个笨女人,他喜欢她这么明显,她看不出来吗? 她的一辈子,都签给了他。 她和他,吃亏的到底是谁? 第51章 冷亦辰 清凉的风吹动白色的窗帘,阳光叫醒了梦中的人。 温暖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趴在电脑前的韩初夏。 “初夏,初夏......”温暖穿上鞋,轻轻摇着她。 “嗯......手好酸......”韩初夏抬起头,睡眼朦胧地说,左边的脸压成了红色。 “你在这趴了一宿?” 韩初夏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他朋友说他出去了,我就想等他回来肯定会上线的,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我回床上睡会儿。” 温暖擦着脸说:“那你不去上课了?” “不去了,我要睡个美容觉。” 温暖瞪着她:“你读大学简直是浪费金钱,期末考试不想过了?” 韩初夏呵呵一笑:“期末考试,有你就够啦!” 温暖看着镜子中幼稚的学生头,拍了拍脸,忍不住抱怨:“韩初夏,都怪你,我都是大学生了,居然给我挑这种发型。” 韩初夏闭着眼睛和她对话:“真的很适合你啦!” 温暖经过她身边,突然手腕被她抓住,然后她坐起来,温暖坐在了她床上。 看着被她按住的肩膀,温暖不确定地说:“你,改变主意,要去上课?” 她高深莫测地摇摇头,小心地摸了摸温暖的额头,卖起了关子:“虽然说一切从头开始,你也已经做到了,但是我还有个idea......” 温暖才不信她有什么好主意,否则她的头发怎么毁成这样,甩开她的手,背上书包:“我走了。” “死丫头,敢无视我?” 韩初夏把笔记本抱到床上,噼里啪啦地敲了几下,神秘地一笑。 下课后,温暖提着两份饭回宿舍的路上,前面走着一个高个子男生,吸引她的不是别的,而是他手中拿着的相机。 “请等一下。” 冷亦辰顿住脚步,转过身,看着向他走近的女生,是她!白毛衣,牛仔裤,清丽的学生头,风吹散她的刘海,额头的红肿消退了不少。 温暖这才看清男生的脸,碎剪的齐刘海层次分明的搭在额前,挡住了眉毛,乌黑的眼睛像一潭冰水,冷光乍现,高鼻梁,薄唇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可是他的皮肤白的不像话,是那种毫无血色的惨白,如果说有他在37摄氏度高温的房间里,基本上用不着开空调,因为,他身上仿佛自带降温的功能。虽然他给人的感觉很冷,但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的确很好看。 “你叫我?” 他说话的声音也略带冷清。 温暖点点头,指指他手中的相机:“那个相机,是你的吗?” 他冷着脸,晃了晃相机:“难道是你的?” 温暖不自然地干笑:“不是我的,我把朋友的相机弄丢了,和你的,是一样的。” 相机不是她的,是她朋友的。 “相同的东西很多。”他说完转身就走了,言下之意相机不是她朋友的。 * 温暖推开宿舍门,就看到韩初夏笑得诡异,准没好事。 温暖放下书包,警惕地问:“又背着我干什么坏事了,说!” 韩初夏递给她一张纸条。 温暖纳闷地接过来:“什么东西?不至于吧,给我写的道歉信?头发的事,我原谅你了。” 韩初夏边做任务边呵呵地乐着。 温暖照着纸条上的写的念出声:“1587......这是什么?” 韩初夏把游戏挂机,反坐在椅子上,观察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你先答应我不生气,我就告诉你。” “这就是你上午说的idea?” 韩初夏双手托着下巴,使劲点了点头。 “那我还是不知道比较好。”温暖把纸条扔给她,索性去忙自己的事了。 韩初夏坐到她旁边,扬起纸条:“你一点儿都不好奇吗?” 温暖摇了摇头,继续看书。 韩初夏认命地说:“我算服了你了。这是我帮你申请的傲世江湖的账号。” 温暖合上书,气不打一处来:“初夏,你不是说申请账号需要实名验证吗?我怎么没收到短信?” 韩初夏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红色手机:“你手机忘带了......” “可是我的身份证号......” “我只需要记住后四位就ok了,嘿嘿......” 温暖冲她的头扬了扬手,又狠不下心地放下,无奈地说:“我打工赚的钱,早晚毁在你手里。” 韩初夏挽住温暖的胳膊,讨好地笑道:“暖,你不是说你找了个晚上的兼职,今天晚上我当你的护花使者。” “不许反悔。” “初夏一言,驷马难追。” * 韩初夏和温暖来到兼职的地方。 韩初夏哈哈笑起来:“暖,你就在这里兼职?哈哈哈,八点半,这名字还是头一次见。” 温暖让她小声点,低声和她解释:“别大惊小怪的,这家店晚上八点半关门,所以店名叫八点半。” “就是感觉好笑嘛!” “韩初夏,我今天第一天上班,你可别给我添乱,进去以后好好待着,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快进去吧。” 进去之后,温暖有礼貌地和老板说:“你好,我叫温暖,今天下午和您通过电话。” 老板是个随和的中年男人:“温暖,哦,你就是只上晚班的那个大学生。” 温暖笑着点点头:“是我,因为上大二,白天的时间不算自由,但是晚上我能保证做长期的。” 老板笑眯眯地说:“姑娘,你可真幸运,我们这正好缺上晚班的人。” “那我具体需要做些什么呢?” “前台接待正少个人,今晚你先在前台,负责接待的同时,熟悉一下饮料的种类和价格,下周开始再负责服务。” “谢谢老板。” “不用谢,小丽,你带温暖去换一下衣服。” 温暖朝坐在里边的韩初夏比了个“ok”的手势,韩初夏喝了一口果汁,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温暖低着头翻看着厚厚地订单本,这时候,她多希望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偶然一抬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着前台走来,这不是今天上午和初夏有一样相机的人吗?她慌乱地低下头,头几乎埋在了桌子上。 怎么办?小丽说肚子不舒服去厕所,现在还没回来。 冷亦辰早已认出迅速低下头的某人,走到前台,就见她低着头,整张小脸都埋在头发里,推到他面前一本饮料菜单。 他莫名觉得好笑,她这么怕见到他? 他装作关怀的语气,还是有种拒人千里的味道:“小姐,看你很不舒服的样子,需不需要我帮你叫经理过来?” 这下她沉不住气了,有些尴尬地抬起头:“不用不用,我没事。” 他装作惊讶的样子:“是你啊,相机同学?” 他倾身向前,白皙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吊牌:“原来你叫温暖。” 她从他的手中抽出吊牌,以为他要报复自己,瞪着大眼说:“我只不过误会你捡了相机,你不会小心眼,想打击报复我?” 他眯起眼睛,“哈”了一声,不知道要表达什么意思。 这时候,韩初夏急切地跑了过来,看看冷亦辰,又看看温暖:“暖,你认识他?” “不认识,我中午和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他,他的相机和你的一样。” 韩初夏在温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然后微笑着和那人说:“学长,我是学生会外联部的部长,韩初夏,成员介绍会上,我介绍过自己。” 天哪!他就是初夏暗恋已久的男生,学生会主席冷亦辰。温暖从来没有看初夏笑得这么紧张过,心底暗自为她加油打气。 冷亦辰扫了初夏一眼,又转而看向温暖:“不记得了。她就是你说的丢相机的朋友?” 温暖的脸色瞬间变了,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同在学生会共事,他怎么忍心伤害一个女孩子的心? 温暖拉了拉初夏的胳膊,让她别说话了。 韩初夏不放弃地问他:“那你记不记得傲世江湖里,和你同在‘漫雨星辰’帮派的‘夏天’啊?我就是啊,我还和你一起做过任务呢?” 他皱着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人太多,忘了。” 他淡淡的口气,虽然不是寒冬腊月,韩初夏的心却冰凉冰凉的,泪水瞬间涌出眼眶,她哭着跑开了,藏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不想见任何人。 温暖跟着跑出去,却找不到她。 重新回到店里,冷亦辰依旧站在前台,温暖气冲冲地走过去:“冷血、无情!” 他不介意,点了杯美式咖啡,踱着步子走开。 冷亦辰一直坐到小店打烊。 温暖走到他旁边,发现他读的居然是福克纳,传说中的虐人典范,一句英文长达一页也有,各种时空跳转精神错乱。 温暖想:能读懂艰难晦涩的书籍的高材生,未必懂得如何尊重其他人。 她语气不善,怪就怪他惹了初夏不高兴:“我们要关门了,你不走吗?” 冷亦辰抬眼看着她,盯着她身前的吊牌:“你还在见习期,平时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 温暖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视线:“你是学生会主席,就是那样对待成员的?” 第52章 冷亦辰送她去的医务室 “哪样?” “没有礼貌,傲慢自负。” 他冷哼一声,没有说什么。 温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尽量和气地说:“现在人都走了,你的咖啡也喝完了,是不是该走了?” “你们经理连最基本的‘顾客是上帝’的道理,都没有告诉你吗?” “请你不要把话题岔开到别人身上。” “你的待客之道有待于提高。” 冷亦辰说完收起书,自动走了出去。 温暖换好衣服,关上灯,锁门后仔细检查了一遍,刚要离开,就听见有人叫她。 她回头,就看见冷亦辰倚在店门口。 她没有理他,直接往前走。 冷亦辰抓住她的手腕,她用力甩开。 她生气地说:“你看不出来,初夏喜欢你吗?” 他望着她的眼睛,不说话。 她躲开他的视线,不屑地笑了:“怎么?不知道说什么了,是吧?也对,那么狠心拒绝了女孩子的表白,总该有些愧疚的。” 突然,他按住她的肩膀。 温暖低吼,声音闷闷的:“你干嘛?放开我!” 他一板一眼地问她:“视频是不是你拍的吗?” 什么视频?温暖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又重复了一遍:“篮球比赛的视频是不是你拍的?” 温暖顿悟:“你看过那段视频?你的意思是,相机就是初夏的。” “回答我的问题,视频是不是你拍的?” “......是我拍的,可我是帮初夏拍的。要是知道你是这么无情的人,我才懒得......啊......” 她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肩膀一沉,身体前倾,她的头差一点撞在他的身上。 她用手推他:“你干嘛?” 却听他在她耳边低语:“不干嘛?就是觉得你,挺有意思。” “放开我。”挣扎不开,她偏头,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他吃痛地松开她,神色很快恢复了淡漠,脸色更是白的毫无血色。 在她看来,有些可怕。 她正了正书包带,转身就跑。 他没有追,只是说:“你朋友的相机,不想要了?”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背着夜色,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只听见他说:“3号男生宿舍,想要的话,自己来拿。” 他说完以后,邪魅地勾起唇角,越过她径直向前走去。 什么?他要她去男生宿舍拿相机?她是女生,怎么能进男生宿舍? 回到宿舍,温暖看到床上隆起的一团,顿时松了口气。 之前找不到韩初夏的人,打她电话也没人接,好在她一直待在宿舍里。 听见被子下的人在抽泣,温暖走过去,掀开被子,就发现她把头埋在枕头里。 温暖拍着她的后背,哄她说:“初夏,你看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蛋挞,蓝莓口味的。你起来尝尝,嗯?” 韩初夏摇了摇头,哭得更凶了。 温暖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冷亦辰的冷漠,一把捞起韩初夏:“韩初夏,你就这么没出息吗?那样的人,值得你要死要活的吗?” 韩初夏肿着眼睛,泣不成声:“我......有什么......办法......我就是......喜欢他......” “好了好了,别哭了,饿不饿?吃点儿东西吧!”温暖递给她一条热毛巾,把蛋挞摆在她面前。 韩初夏擦了擦脸,一手拿着一个蛋挞,把嘴巴塞得满满的,嚼了几下,哼哼唧唧地说:“既然都挑明了,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吃饱了,才能有力气追他。” 温暖恨铁不成钢地说:“韩初夏,我真心鄙视你。他都那样对你了,你还要喜欢他?” 韩初夏使劲点点头,还在往嘴里塞着蛋挞:“是啊!” * 第二天,温暖一大早就来到3号男生宿舍楼。 温暖在楼下徘徊了半天,就是不见看门的大爷离开,走走停停,不知不觉走到了宿舍楼的后门,她坐在台阶上,无聊地托着下巴,身子轻轻靠在门上,门被开了...... 温暖四处望了望,周围正好没人,她偷偷地溜了进去。 温暖轻手轻脚地在走廊走着,不时地回头看看,一副做贼的样子。 冷亦辰只说他在3号楼,可是这么多宿舍,她怎么知道他在哪一间,这要怎么找啊? 正犹豫着怎么办的时候,温暖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喂,我说你一个女生,怎么跑到男生宿舍来了?” 温暖转过身,小声说:“我是来找人的,你知道冷亦辰住哪间宿舍吗?” 眼前的男生个子高高的,浓眉大眼,皮肤偏黑,忽然笑了:“你来找亦辰的?我叫程睿,和他同班,我带你去找他吧?” 温暖忙摆摆手:“不用了,我一个女生,去男生宿舍不方便。我是从后门溜进来的,你帮我告诉他,我在楼下等他。” “也行。” 程睿推开冷亦辰的宿舍门,拿走他正在看的书,笑呵呵地说:“亦辰,别看书了,有个小学妹为了找你,都跑到男生宿舍来了。她说在楼下等你。” 冷亦辰走到窗前,向下看了一眼,有个身影正在楼下转来转去,眉宇间藏匿着不知名的情绪。 程睿看着冷亦辰迟迟不下楼,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指着自己说:“亦辰,那小学妹是哪个系的?我看着挺漂亮的,你要是不喜欢,回头给我介绍介绍,反正我也单着呢?” 冷亦辰瞥了他一眼,挪开肩上的手,下了楼。 “相机呢?”温暖看着双手插在裤袋里的冷亦辰。 冷亦辰靠在墙边,盯着她的小脸说:“我说过,让你自己去拿。” “你......” “我怎么?” “你是存心的,我一个女生,怎么能进男生宿舍?” “你刚才不是进去了?” “我......你这是强人所难,你回宿舍取。总之,我不会去你宿舍拿的。” “我不认为我是强人所难。既然这样,我想我也没必要留着它了。”冷亦辰说着就往宿舍楼里走。 温暖走到他前面,挡住他的路,抬头迎上他的视线:“喂!冷亦辰,做人怎么可以这样?相机明明不是你的,为什么不给我?” “相机不也不是你的吗?”冷亦辰说完,绕过她走掉。 温暖气得跺脚,怎么有这么不讲理的人。 这时候,李夏天和张烁正好回宿舍。 “夏天,你看,那是不是被篮球砸晕的那个女生?” “她来这里干嘛?” “你傻啊,肯定是知道老大救了她,特地来感谢老大的。” “感谢?两手空空,难道以身相许?走,问问去!” 张烁走上前问:“同学,你找人吗?” 温暖看着他们说:“嗯,我找冷亦辰。” 李夏天拍拍张烁的肩膀:“我就说吧,她是来找老大的吧!” 温暖皱着眉问:“老大?你们认识冷亦辰?” 李夏天笑着说:“当然,我和他一个宿舍。你是来道谢的?” “谢他?我只是来拿相机的。”冷亦辰不但害初夏伤心,而且不还相机,她谢他才怪。 张烁好奇地问:“怎么......你还不知道吗?你被篮球砸晕的那天,是老大抱你到医务室的......” 温暖怎么也想不到,无情无义的冷亦辰会舍得帮助别人。在她看来,他只可能拒人千里之外,绝对不会主动接近别人。 温暖说:“你们帮我给他捎句话,行吗?” 他俩一起说:“说吧!” “请告诉他,我会在这里等他,直到他出来为止。” 李夏天和张烁苦苦央求冷亦辰下楼,冷亦辰问:“她给你们什么好处?” 他们俩不约而同地回答:“甘愿为美女效劳。” 冷亦辰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说:“那就让她等。” 直到中午,李夏天出去买饭,冷亦辰走到窗前看了看,她正坐在宿舍楼对面的石凳上,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翻着手中的书,她倒是有方法自娱自乐。 温暖见他出来,急忙把书收好,向他走去。 越来越多的人提着饭走来走去,冷亦辰蹙眉看着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来到很少有人经过的储物室。 温暖想到他帮助过自己,觉得之前对他说的话似乎有些过分。 可他毕竟伤害了初夏的心,她只能带着歉意说:“之前我误会你捉弄我,故意不把相机给我,所以说的话有些过,对不起。还有,听你朋友说,我被球砸到,是你送我去的医务室,谢谢你!可相机是别人的,希望你能拿给我。” “谢我?你打算怎么谢?”他盯着她诚挚的小脸,眸光闪烁。 温暖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嗫喏着说:“我把医药费还给你。” 他冷哼一声:“你很怕我啊?” 温暖抬起头,眼神中闪着倔强,淡淡地说:“我不是怕你,只是不想和践踏别人真心的人打交道而已。” 不想和他打交道吗?他偏不让她如愿。 “是吗?”他虽然是笑着,可偏偏让她觉得瘆得慌。 她低着头,还是说:“请把相机给我。” 冷亦辰蹙眉,眯着眼:“你真是......” 温暖抬头:“呃......什么?” “一头倔驴......” 他薄唇微张,俊脸猛然靠近她的,墨玉般的眸子直直盯着她的眼睛。 她脖子一缩,甚至闻得到他呼吸中清爽的薄荷香,舌头像是打了结,说不出话来,弯腰绕过他的身子,离开了储物室。 冷亦辰看着她仓皇离开的身影,唇角微翘,不过是逗逗她而已,她竟然跑了。 第53章 想一走了之 温暖气呼呼地推开宿舍门,随手把书包往床上一扔,进了洗手间。 韩初夏察觉到她的异常,跟着推开洗手间的门:“暖,怎么了?” 温暖洗了把脸,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你的喜欢的那位,非让我到男生宿舍拿相机,他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韩初夏无所谓地摆摆手,没帮自己说话,反倒替冷亦辰打起了掩护:“不就是一个相机嘛,放他那里就好了,也许它会是我和他的定情信物,也说不定呢!” 温暖伸手探上她的额头:“初夏,你没发烧吧?我看你是被错误的爱情蒙蔽了双眼。” 韩初夏拿开她的手,笑嘻嘻地把她拉到电脑前,指着屏幕说:“什么错误的爱情,你看你看,他和我说对不起了。” 温暖仔细看了看电脑屏幕右下方的私聊对话框,一个叫“mr”的玩家发来了“对不起”的消息,再没有其他多余的字,而接受消息的时间却是今天凌晨1点钟。 温暖看着一脸幸福的韩初夏:“mr就是冷亦辰?你该不会这一上午都在盯着电脑,瞅这三个字吧?” “是啊,我在想,到底应该怎么回复他呢?”韩初夏喜滋滋地说。 温暖倒是没有想到冷亦辰会道歉,现在看来,他还是个有担当的人。算了,初夏不伤心就好。 “暖,你再看看这个。”韩初夏把好友列表展开,指着一个灰色的头像。 温暖不禁纳闷,难道初夏在傲世江湖这个游戏里,喜欢的人不止冷亦辰一个? 她一字一字地念出声音:“‘暖宝宝爱学习’是谁?和冷亦辰一样,也是大神级的人物吗?” 韩初夏“噗”的一声,差点把口中的水吐出来,点开了‘暖宝宝爱学习’的人物资料:“这是你啊,还没有升级。不过我已经加你为好友了,并且把你拉入了帮派,和我一个。” “什么?你说这是我?” 温暖惊掉了下巴,韩初夏这个损友,擅自做主给她注册游戏账号就算了,现在还自作主张给她起了名字。 温暖敲了一下她的头,咬着牙说:“韩初夏,‘暖宝宝爱学习’是什么,你就不会给我起个好名字?” 韩初夏一边打开温暖的电脑一边说:“我起的名字怎么了?暖宝宝是你,爱学习是你至高无上的信仰,我哪里说错了吗?还有,我已经把傲视下载到你电脑的e盘了,今天晚上我带你升级吧?” “不行,我还得打工,没时间。” “你不是八点半就下班了?怎么没有时间?” “韩大小姐,我打工回来很累的,明天还有大课,需要休息,哪有心思玩游戏?”温暖掐着腰说,她只是温暖,来自千千万万的普通小康家庭,不是韩初夏,在富足殷实的家庭中长大,大学里不用很努力,毕业后就能进入家族企业任职。 “暖,你天天除了上课,就是兼职,这样的大学生活太枯燥无味了,你实在需要劳逸结合。”韩初夏捏了捏她的肩膀,一边输入温暖的账号,登陆了游戏。 温暖看着灰色素衣的女子,最普通的丫鬟发型,想起了曾经见过韩初夏在游戏中的装扮,雪白舞衣,衣袂飘飘,黑发飘舞,美得不可方物,不由得问韩初夏:“为什么你的衣服那么好看,我的就这样。” 韩初夏笑着说:“因为你级数低,所以装备不好。我玩了三个多月才满级,现在也能算是小神级别的玩家了。” “哦,可是我没玩过,不懂这个。” “没关系,刚开始都有提示,以后稍微困难的时候,我可以带你,等你升到40级,我可以把装备送给你,那时候就有好看的衣服了。” “千万别,初夏,你可不要玩物丧志,游戏里不要乱充钱。” “放心,我这么厉害,打副本就可以得到金色装备,不花钱的。” “是吗?” 韩初夏点点头,从帮派中点开了‘mr’的头像,兴奋地说:“给你看看他的装备,都是金色的,而且他的攻击力是全服第一。” 想到冷亦辰那张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温暖撇撇嘴说:“游戏而已,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都是虚拟的。初夏,你太夸张了。” 韩初夏马上反驳:“不对,冷亦辰他不光在游戏里是神一般的存在,在现实中也是。可能你不知道,他是计算机专业的高材生,得过很多软件设计大奖,都是国家级的。” “好好好,冷亦辰最好了。”温暖附和着她说。 韩初夏看着温暖拿起书包要走,急忙问:“暖,你要去哪里?不是刚回来吗?” “我去图书馆借几本书。” “可是......我才给你登陆了游戏......”韩初夏盯着电脑屏幕说。 温暖冲她挥挥手:“还是等我下班回来再说吧,我先走了。” 韩初夏小声念叨着:“还说我起的名字不好,多符合你啊!暖宝宝爱学习,不好吗?” * 正在图书馆转悠的冷亦辰,感觉口袋里手机震动了下,掏出来一看,是舅舅慕祈君。 “舅舅,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冷亦辰走到图书馆门口,按下通话键。 对面传来慕祈君的声音:“你明年六月份就毕业了,工作的事,有什么打算?” “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说工作?” “前几天你不是找我有事说?什么事?” 冷亦辰心里不由得疑惑,这还是舅舅第一次对他的事这么上心。 意识到慕祈君的不对劲,他问:“舅舅,就为了这个,肯定还有别的事,你想说什么?” “这个周末有个商业酒会,我给你介绍几个it公司的负责人,你来吧。” 冷亦辰眉眼低垂着,好看的脸望着窗外:“你知道,我最不愿意出入那种场合的。如果是工作的事,就不劳舅舅费心了。” “亦辰,开学到现在,回了几次家?” “舅舅,你还不知道吗?只要我一回家,我妈就安排我去相亲。要不然,下次我和我妈说,什么时候舅舅你结婚了,我再结婚行不行?” “臭小子,不想相亲的话,就尽快谈个女朋友。” 冷亦辰嘴角泛笑,目光追随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修长的手指轻轻叩着阳台:“那天我想和你说的就是这事,女朋友很快会有的。先不和你说了啊,总之,酒会,我不去了。” 冷亦辰挂断了电话,正好看到温暖进了图书馆的门,他面上冷淡,眼中却含着笑意,重新回到了图书馆,来到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书,状似看得一丝不苟。 温暖一排一排地扫视着书架上的书,终于发现自己想借的那本书,毫不犹豫地抽出了那本书,不经意间在少了几本书的缝隙中,瞥到了冷亦辰的身影,她慌忙背过身,深呼吸了几下,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他怎么阴魂不散的。又想,她为什么要怕他,已经和他道过歉,也道过谢了,既然初夏不介意相机的事,她和他就扯平了。 温暖抱着书,心里默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坐在了和冷亦辰相反方向的桌子,背对着他,开始翻着书看。 其实,从她进门开始,冷亦辰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他回过头,不出他所料,她选择了离他最远的座位,看来她是看到他了。 他并没有直接走过去,只是轻轻翻了一页书,眼中划过一丝意味深长的亮光。 几个小时后,温暖把书签夹在看到的页码处,合上书,起身向着借书处去登记,完全忘了冷亦辰也在图书馆。 对面走来的女生不小心撞到温暖,手中的书“啪”的一声掉到地上,温暖捡完书继续往前走,很快走到登记排队的地方,忽然不再往前走,本能地拿书挡住脸,因为她发现正在借书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冷亦辰。她怎么把他给忘了,怎么办? 这时,就听见后边的人说:“同学,往前走啊,前边人都空了,你到底还出不出去?” 冷亦辰接过书的同时,回头看了一眼那用书挡着脸的人,然后迈着大步离开了。 温暖小声说着不好意思,露出眼睛偷偷看了看前边,发现冷亦辰已经走了,才快步跟上队伍,填完了登记表。 温暖抱着书出了图书馆,故意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走过一条路,转弯时回头看了看,再回过头时,再也挪不动步子,冷亦辰正朝她走来,她刚转过身,就被他抓住手腕。 他说:“为什么故意躲我?怕我?” 她挣开他的手,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转过身说:“不是。” “那为什么躲着我走?” “我没有躲着你走,我是有急事。” 他很难相信她蹩脚的理由,有急事,她居然还能在图书馆安静地坐上小半天。 他不露声色地说:“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温暖摸了摸脸颊的头发,她忘了什么?疑惑地看着他:“相机,初夏说不要了,你喜欢就自己留着吧。” 她抬脚就走,经过他身侧时,再次被他拉回来。 “我指的不是相机,你偷拍了我的视频,就想一走了之?” 第54章 只是游戏 温暖气结:“不是和你说了,我本意是不想拍的,是帮朋友拍的,况且,现在视频不是好好的在你手里吗?” 冷亦辰冷着眸子说:“总之,视频是你拍的,就是你得罪了我。” 温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指着自己问他:“我得罪了你?我想请问,你有什么损失吗?” “我不喜欢被人偷拍。”他薄唇抿得紧紧的。 温暖极力解释:“那不是偷拍,那叫记录。” “在我看来,就是偷拍。”他不留余地地说。 温暖顿感无力:“难道你要我付肖像费?” 冷亦辰站在墙边,双手环胸:“不必。” 温暖苦着脸说:“难不成你要上法庭告我?我不会怕你的,我可没有偷拍你,当时好多同学都有录像的。” 冷亦辰注视着她畏畏缩缩的眼神,蹙着眉说:“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假扮我的女朋友。”他的语气云淡风轻。 “啊?!”温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赶紧说,“不行。” 他早已想到她会拒绝,因为,她和其他女生不同,她是第一个敢和他唱反调的女生,她也是第一个躲着他走路的女生,以她的性格,不会轻易任人摆布。 温暖灵机一动,笑着说:“你的意思是不是你需要个假女朋友?我有办法,你想不想知道?” “什么办法?” “初夏啊,我把初夏免费借给你,怎么样?”初夏,不要太感谢她,这些都是应该的。 让韩初夏假扮他女朋友,这就是她所谓的办法。 冷亦辰的脸色顿时不好,冷声说:“不行,就你!” “为什么?我不同意。” “我有办法让你同意......”他冷亦辰想做的事,即使她不同意,就算绑,也要把她绑去。 温暖看着冷亦辰离开的身影,夕阳拉的他的影子越来越长,心想,她才不要浪费脑细胞,去想他说的办法,以后,她再也不想见到他。 * 周五晚上,温暖在八点半收拾着桌子,小丽跑出来喊她:“温暖,你手机一直在响。” 温暖抬头说了声谢谢,来到试衣间,擦干净手,接通电话。 “喂,慕先生。” “明天记得来报道,八点。” “嗯,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对方沉默了片刻,说道:“还有,明天第一天上班,穿着要正式。” 温暖答应道:“好,我会注意的。” 慕祈君没有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他就这样突然把电话挂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温暖把手机从耳边移开,歪着头眯眼看着手机,吹了一口气,额前的刘海跳起舞来,而后又乖顺地落下,她把手机装进包里,回到外面继续招呼客人。 这时,几个穿着a大校服的同学进来了,温暖微笑着上前迎接,却在看清最后进来的那个人的模样时,不自然地低下了头。 又是他,冷亦辰。 温暖看到小丽闲在一边,忙跑到她身边,耳语了几句,捂着肚子跑开了。 小丽来到冷亦辰那一桌,拿着纸笔记录着:“请问,你们需要些什么?” 冷亦辰站起来,一只手插在裤兜,看了其他人一眼:“你们随便点,我先去洗手间。” 洗手间门外,温暖正靠着墙玩手机,根本不知道有人在靠近她。 冷亦辰走到她身后,一把把她推进了男洗手间。 温暖惊呼一声,身子向前踉跄了几步,手机从手中飞出,恰巧掉在马桶里。 她定了定神,眉头蹙起,耳边的头发有几缕窜到了嘴巴上,她顺了顺头发,回头瞪着冷亦辰,走到他面前,生气地说:“你什么意思?” 冷亦辰没有一点愧疚的意思,挑着眉说:“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推我干嘛?” “刚才见你故意躲我,现在不也能理直气壮地面对我?” 温暖冷笑一声:“冷亦辰,你太无聊了吧。” 他听到外边有脚步声逼近,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拽进最近的格子间。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身体一转,就忽然和他挤在了并不算大的格子间。 她刚想说话,就被他用手捂住嘴,听见他说:“如果不想别人知道你在男厕所,就别说话。” 她拉下他的手,直到外边没了动静,她“砰”地推开格子间的门,一个男人的背影闯入她的眼中,他正在...... 冷亦辰及时伸出一只手,挡在她眼前。 温暖挥开他的手,一想到陌生男人临走前暧昧不明的眼神,她就觉得脸热的要命,把他推到一边:“你真是我的克星......” 冷亦辰掀起唇角,洗了把手,坐回他的位置,品尝着杯中的红酒,不时也和旁边的人搭几句话。 韩初夏给温暖开门时,看着她微红的脸蛋,伸手探上她额头:“脸这么红,发烧了?” 温暖拿开她的手,关上门说:“发什么烧,还不是被克星气的。” “克星?什么克星?” 温暖握住韩初夏的手,诚恳地说:“初夏,不要喜欢冷亦辰,好吗?” 韩初夏挤出一丝笑:“怎么了?” “唉,总之他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你听我的就好了。” 韩初夏拍拍胸脯,信心满满地指着电脑说:“我不信,最近这几天,他每天都有带我做任务,而且是他主动找我的。” 温暖转过她的头,郑重其事地说:“那只是游戏,不能当真,感情的事不能马虎。总之,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韩初夏的电脑滴滴滴地响了。 韩初夏冲到电脑前,是冷亦辰发来的消息:来无缘山,做任务。 韩初夏一边回复一边换地点,激动不已:“他又发消息过来了,我的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暖,你说,他会不会是想借游戏,多了解我,最后,成就了一段大神爱上小菜鸟的佳话?轰动程度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温暖摇了摇头:“你是偶像剧看多了吧?” 韩初夏戴上眼镜,一边打怪一边清醒地回答:“不会啊,我最近一直都在忙着升级,哪有时间看电视!” 韩初夏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趁着冷亦辰还在线,打了条消息,删掉,又打上,反反复复,最终一闭眼,按了发送键。 私聊 夏天:学长,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mr:韩初夏。 韩初夏回了他一个笑脸,对温暖说:“他居然记得我的名字。” 温暖白了她一眼:“拜托,你都跑到他跟前告诉他你叫韩初夏了,他记性得多不好,才记不住你的名字?” 冷亦辰又发来了消息。 mr:‘暖宝宝爱学习’是你那个叫温暖的朋友? 夏天:你怎么知道? mr:看来是了。 夏天:嗯。 mr:我有事,先下了。 夏天:晚安。 韩初夏不可思议地说:“这是他第一次和我说这么多话。对了,暖,你最近升级了没有?” 温暖一头倒在床上,拿起本书来看:“升到20多级了吧,今天不玩了。我明天还要上班。” 韩初夏了然地说:“你不说我都忘了,明天你还得给祈君哥当助理。今天就允了你,早点睡吧!” 温暖双手抱拳,仿照古人的语气说:“多谢初夏的体贴入微。” 韩初夏笑着说:“说的这么委屈,就跟我天天逼你一样。” 她继续浏览着书上密密麻麻的字,她说的倒是理直气壮,是谁每天晚上要她拿出两个小时来玩游戏,不就是她韩初夏。 不过,冷亦辰这个人,似乎高深莫测的不食人间烟火,不会有人轻易摸透他的心思。温暖只希望,初夏的感情路,不会太坎坷。 温暖看着韩初夏说:“初夏,既然你喜欢冷亦辰,那就不要只局限于游戏,生活中更要勇敢去追,不然,你不觉得消耗青春吗?” “暗恋就是一直默默地守候,更是青春年华的一笔财富。如果把一切都说破,我害怕连朋友都没得做。就像上次在八点半那家店里,他听到我突如其来的告白,根本没有反应,我也很尴尬。但是现在,他起码记住了我叫什么,在游戏里也会带我升级,我就很满足了。” “可是,暗恋冷亦辰,很可能是没有期限的。” “就算没有结果,我也会坚持到底的。” “如果你把对冷亦辰的坚持的一半,转移到学习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学习和冷亦辰能一样吗?冷亦辰会和我说话,但学习不会。” “不过,初夏,我精神上支持你。你也早点睡。” 或许,爱情就是这么多样,暗恋、单恋、热恋,让人乐此不疲。 或许,爱情就是这么神奇,当爱情来了,谁也挡不住。 温暖不由得想起了林如风,自从她眼睛好了,就整天忙着上课、泡图书馆、打工,忙到连想他的时间都没有了。 林如风是她的初恋,他曾说过会一直陪在她身边,他的话还是随着他的人,消失不见。 温暖从抽屉中拿出那本相册,翻过一页一页的相片,熟悉的笑脸渐渐变得模糊,不知不觉间已翻到最后一页,她拿出笔,在空白地方,一笔一划地写下:林如风,我把你写在青春年华。 第55章 她只归他管 温暖站在慕氏集团的楼下,葱白的十指紧紧的握在一起,白净的脸蛋儿上,满是不安。 她身上穿着白色的雪纺衬衣,下身是黑色牛仔裤,搭配了一双白球鞋。 从今天开始,以后的每个周末,她就要开始抵债的生涯,虽然慕祈君之后一直对她中规中矩的,但是一想到他严肃到不行的冰山脸,她就发怵。 她抬头看了眼天空,深呼吸,吐出一口气,跟着人流进了大楼。 阳光很好,透过落地窗照进二十几层的总裁办公室,宽敞明亮。 男人背对着门口坐着,长腿交叠着,姿态优雅。 张特助带着温暖来到总裁办公室,敲门。 “进来。”低沉稳重的声音。 门推开的那刻,他转过身,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从温暖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到他清俊的面容。 张特助走到办公桌前:“慕总,温小姐来了。” 慕祈君站起来,绕过半圆形的办公桌:“张特助,你先出去。” 张特助退出了办公室。 慕祈君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蓝色文件夹,递给她。 温暖接过来,翻着看了看,问他:“这是......” “十分钟后有个会议,你来记录,有问题吗?” 温暖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扬起手中的文件夹:“由我做记录?” 慕祈君挑眉看着她:“怎么?这点自信都没有?” 温暖面露难色,梗着脖子说:“有点儿,我从来没有做过会议记录,我只兼职做过服务员。” “各行各业,都有共同之处。如果连尝试都不敢,我不敢说你能顺利完成以后的工作要求。” 温暖想起他之前说过,她只需要做些最基本的事情,就知道他说得不是真的,居然都不给她适应的时间,上岗第一天就布置任务,以后更不轻松,她必须要捍卫她被雇佣者的权利。 她冥思苦想了半天才说:“慕总,员工第一天入职,肯定需要时间适应。我觉得我最首要的任务是了解某些案子的业内流程,而不是直接参与并不熟悉的会议,由于不熟悉会议内容,在记录时,我极有可能混淆侧重点。” 慕祈君拍了拍手,严肃地说:“不可否认,你说的很好。但是,我想说的是,公司是一个分工严谨的地方,如果临时改变分工,出现的损失不是其中某一个员工可以承担的。还有,你签的入职合同,一个星期只有周末两天的工作时间,如果再给你和其他职员相同的试用期,岂不是多余了?你刚才的分析,充分说明你头脑清醒,思路清晰,难道连会议报告都搞不定吗?” 温暖还想争取适应期:“我想我还是应该......” “离会议开始不到五分钟了,与其在这里做无谓的抗争,不如找张特助请教些会议的关键点。”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往办公室外走去。 温暖追上他,跟着进了电梯:“等等,慕总,你也提到了张特助,这次的会议,你可以找他记录,好歹让我有个样本啊。” 慕祈君挽起衬衣的袖子,双手插进裤兜,看了她一眼:“张特助负责企划案的讲解,还有问题吗?” 温暖语塞:“呃......我......尽力做好。” 电梯门正好打开,慕祈君率先走了出去,温暖垂着头跟在他身后。 会议室中,温暖跟着慕祈君进去。 慕祈君坐在位子上,扫了一眼旁边空着的座位,看着站在一旁的她:“坐下。” 温暖“哦”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坐下,紧张地手都不知该怎么摆放。 高层们好奇地看着坐在总裁旁边的小女生,纷纷议论起来,一时之间,会议室乱糟糟的。 慕祈君不悦地皱起眉头,张特助注意到这一点,掩着嘴咳嗽了一声,高层们不再言语,没有人发言,似乎都在等着总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个高中生模样的女生是谁?又是凭借什么优势坐在慕氏集团的大型会议室中? 慕祈君波澜不惊地介绍温暖:“从今天起,温暖就是我们慕氏集团的一员,今后她会以总裁助理身份参加办公室会议。大家欢迎。” 慕祈君的商业头脑不是一般的精明,提出的见解也往往一针见血,慕氏集团在他的带领下,蒸蒸日上,一度走向国际顶峰,其他高层对他做的决定,深信不疑,尽管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都一致没有异议地鼓掌。 温暖不好意思地站起来,鞠躬感谢:“大家好,我叫温暖,请多多关照。” 慕祈君转身看着ppt,对张特助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张特助关掉灯光,一边放映幻灯片一边说:“关于景乐护肤品全案策划设计,分成以下几个流程。第一,确定意念。这一点我们应该从消费者、竞争对手和市场三个方面来体现。第二,策划和设计提案。首先,把一个优质的产品送到市场上,如何在第一时间打动目标消费群?如何获得消费者的首次试用呢?在这里,我认为好的包装设计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广告载体。其次,设计的工作简报必须明确体现景乐护肤品的核心价值,补水、亮肤。最后,我们可以把‘保湿亮颜霜’作为明星产品,重点设计,既有统一的形式,又有个性差异,让每一个包装都会说话,这个设计就算成功了。” 温暖一边观看幻灯片,一边想着会议前张特助说的重点,在本子上奋笔疾书。 慕祈君要求张特助把幻灯片返回到工作简报那一张,提出问题:“谁可以指出简报的亮点在哪里?” 其他人小声讨论着。 直到讨论声消失,慕祈君却点到了温暖的名字。 温暖一惊,停下手中的笔,小脸上满是惊愕。他这不是为难她吗?她一个学心理学的,对产品设计根本不可能有见解。 慕祈君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看着她说:“不用紧张,想到什么说什么。” 温暖看着大屏幕,硬着头皮说:“产品的logo图以旋动的水纹为原形,类似写实,比如女孩子使用洗面奶时,挤到手心涂在脸上,混合着水旋转后的图案和这个logo图相似,这个设计对产品进行了形象的视觉解读,很有创意。” 慕祈君同意她说的,赞同地总结了下:“张特助的企划案符合先洁净后调理的核心设计理念,产品包装融入了核心视觉创意元素。近期我们将会邀请所有项目成员参加创意报告会,明确我们的产品策略和消费者定位,张特助,记得跟进后续工作。散会。” 其他人都离开会议室,温暖也正打算离开,却被慕祈君叫住。 “慕总,什么事?” “把会议记录拿来,我看看。” 这么快就来检查她的作业,她可是第一次做记录,写的字比课堂笔记还要多,她咬紧嘴唇,把记录本放在他面前。 他随手翻了几页,皱着眉说:“语言过于繁琐,重点不突出。重新改一份,下班之前交给我。” 温暖傻眼了,还要重新做一份。 她跟在慕祈君的身后,闷声说:“慕总,合约上不是这样写的。合约上说我需要做的不是最基本的工作吗?” 慕祈君停住脚步,俯视着她:“最基本的,划定界限的事不还是我说了算,在我看来,会议记录算是最基本的工作之一。” 温暖哑口无言地看着他离开。 温暖好不容易填好一份新的会议记录,审视了一遍又一遍,心想:这回够言简意赅,够重点明确了吧? 温暖伸了个懒腰,来到茶水间倒水,却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她。 “你说温暖是怎么进的慕氏?而且刚来就成了总裁助理?” “我听说啊,她大学还没毕业,而且专业和咱们公司的要求也不符。” “那可就奇怪了,走后门进来的?有总裁这么大的后门,还真让人羡慕。” “嘘!可也不见总裁对她有特殊照顾啊?谁知道怎么回事啊!” 温暖喝了口水,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她不想欠任何人人情,进慕氏集团工作不求升职加薪,只想安安静静地还钱。 温暖坐回办公桌前,椅子还没坐热,旁边的王雪抱了一摞资料过来:“温暖,这是没用的资料,需要丢进碎纸机搅碎。” 温暖顺从地抱走资料,一张一张地丢进碎纸机,看着整张纸碎成一条一条的。 回到办公区,温暖还来不及坐下歇会儿,张平拿着包急匆匆地过来:“温暖,你现在有空吗?” “嗯,我的工作做完了。怎么了?” “我家里有急事,可还有几份文件需要核对,你能帮我的忙吗?” 看着张平着急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温暖答应了:“没问题,你先回去吧。” 慕祈君沉着脸,透过监控盯着认真核对文件的她,她就不懂拒绝,只会一味地接受别人无理的要求吗?她太天真,不懂职场的黑暗,社会的复杂。 慕祈君给公司内部的每个人发了封邮件,除了温暖,邮件内容是:温暖身为总裁助理,其他人无权对她下命令,看完邮件务必删除。署名慕祈君。 公司的员工屏息读到最后,总裁的潜台词不就是,温暖只归他管。 第56章 他的私心 中午下班之前,温暖把会议记录送到总裁办公室。 她正要离开时,慕祈君说:“中午回清风苑吃饭。” “嗯?”温暖一愣。 他又说:“张嫂说想你了。” 她治好眼睛,从美国回来后,还没有去看望张嫂,于是说:“嗯,好。” 不知为什么,几句简短的对话,让她有一种他在劝她回家的错觉,或许,是在清风苑呆了一年的缘故吧? 慕祈君的心里可不这样想,目前她还没有毕业,他只能用别的原因,让她回家。他现在还不能把她已婚的事实告诉她,怕她一时接受不了。 到了清风苑,温暖跟着慕祈君进了门。 温暖刚转过身,一团毛茸茸的东西飞快地窜到她脚边,她低头一看,团团趴在她的鞋上,正舔着她的鞋带。 她弯腰把它抱在怀里,揉揉它的头,摸了摸它肉嘟嘟的肚子,笑着说:“小家伙,你胖了啊!有没有想我?嗯?” 张嫂在厨房听到动静,忙关了火出来,激动地说:“小暖来了!快过来,让我看看。” 温暖实在不习惯张嫂叫她温小姐,张嫂一叫她温小姐,她就纠正说叫温暖,张嫂拗不过她,改口喊她的小名。 温暖把团团放到地毯上,走到张嫂面前,给了张嫂一个大大的拥抱,声音有些哽咽:“张嫂,好想你哦!” 张嫂握着她的手,严肃地说:“最近肯定没有好好吃饭,你看小脸都瘦了。” 温暖摸摸两颊的头发,眨着眼睛说:“有好好吃饭,短发显脸小。” 张嫂看着她的小脸说:“短发,挺精神的,来,跟我来这边。” 张嫂拉着温暖来到餐厅,指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说:“听少爷说你要回来吃饭,我特地准备了你爱吃的菜。” 温暖笑着说:“谢谢张嫂。” 温暖坐在沙发上,环顾着四周,这就是之前她眼睛看不见时住的地方吗?极尽奢华的大厅,繁复的灯饰散发出冷冽的光芒,走廊上连续的圆形拱门给人视觉延伸的感觉,打开门似乎就是通往19世纪的华丽殿堂。穿过长长的走廊,柔软的地毯延伸到楼梯处,楼上应该就是卧室了吧? 她忽然很想看看曾经的卧室,不知不觉间已来到楼梯口处,抬脚踏上台阶,经过第一扇房门的时候,她停下来看了一会儿,这是慕祈君的房间吧,因为她知道她住过的房间在里边。 她正要抬脚继续走时,紧闭的房门开了,她的视线正好撞上他的,望着他深邃的眼睛,她顿时有些无措:“我......四处参观一下。” 张嫂在厨房忙活完,出来就看见慕祈君和温暖站在二楼楼梯口:“少爷,小暖,午饭准备好了。” 温暖偏过头说了声好,率先下了楼。 她从他身旁走过,带起一阵小风,空气中充斥着柠檬的香气,一如既往的好闻。 来到餐厅,温暖挨着张嫂坐下,慕祈君随后坐在她们对面。 她眉眼弯弯,吃得无比香的模样,柔和了他的目光。 他也比平时吃的多了些,也许,是她带给他家的味道。 张嫂见少爷食欲不错,暗自高兴,笑呵呵地开了口:“小暖,你都不知道,从你离开这里以后,今天我还是第一次见少爷吃这么多呢!还有啊......” “张嫂,倒杯水过来。”慕祈君看了张嫂一眼,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温暖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巴,站起身说:“我吃饱了,先去公司了。” “坐下。” “啊?” “下午不用去公司了,晚上有个私人宴会,你跟我去。” 跟他去参加宴会?她只是一个大二的在校生,念书的智商是有点儿,商业问题可是一窍不通,她去了不给他添乱就阿弥陀佛了。 “慕总,你可以给我分配一些任务,我带回公司处理就好,至于宴会你找......” “难不成你想让我带着张特助去参加?你也不想想,我们两个大男人站在一起,像什么样子?跟我出席宴会,是你做助理的职责,你敢不服从上司的命令?” 她着急地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出入过什么大的场合,担心出乱子。” “不会。” 慕祈君吩咐张嫂从海月天地预定了一套晚礼服。 下午温暖待在曾经住过的卧室里,摸摸这里,看看那里,波光粼粼的眼中满是新奇。 她推开房中自带洗手间的磨砂玻璃门,大大的圆形浴池出现在眼前,她的脑海中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慕祈君家连洗手间都足以让人惊艳,他怎么这么有钱? 她坐在柔软的大床上,整间房以简洁的欧式装修为原型,浅灰色的墙纸,桃花心木的衣柜上,雕饰着优美、波状的形体图案,浅颜色的素色桌布,下摆星星点点地印着碎花,温馨的田园风格悄然而至。 温暖打开床头灯,平躺在大床上,眼巴巴地望着天花板,长叹一声:“世界真不公平,慕祈君未免也太有钱了吧!” 直到张嫂把晚礼服送到她房间。 温暖惊讶地摸着精致的包装盒:“连盒子都这么漂亮,肯定不便宜吧?他到底有多少家产啊?” 张嫂神秘地说:“想知道?” 温暖懵:“想知道什么?” “少爷有多少家产啊?” 温暖摇摇头:“不想,只是感慨你们少爷很幸运而已,上天不但给了他一副好皮囊,还给了他一个精明的商业头脑,赚了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张嫂坐在她身旁,握住她的一只手说:“其实,你也很幸运。” 温暖噘着嘴说:“是吗?我不觉得。” “我看现在五点多了,你先去试试礼服合不合身吧!”张嫂看了一眼表说。 当张嫂挽着温暖下楼的时候,慕祈君刚从冰箱里拿出一杯冰水。 他关上冰箱门,转身便看到了她,精致的五官浮现出惊艳之色。 红色的露肩晚礼服包裹着她姣好的身线,腰间的黑色丝带系成了蝴蝶结的形状,她的左手搭在右手上,放在小腹前,圆润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每下一节台阶,脸颊两边的发就随着动作晃动一下。 165的身高,在女生中也算是高挑的,她比较瘦,荷叶形状的裙摆在她的膝盖之上,露出了她那双纤长的美腿。 他走到她身边,盯着她空荡荡的脖颈,蹙眉:“张嫂,在我书房左边的抽屉里,有个黑色的盒子,你去拿过来。” 温暖抬手拍了拍刘海,耸了耸肩:“晚上的宴会很正式哦,这是我第一次穿礼服。”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是他慕祈君的妻子,以后得试着习惯这种场合,尽管她还不知道她的身份。 慕祈君接过张嫂递过来的盒子,打开,是一条金色的宝石项链。 当他拿着项链的手绕过她的脖子时,她后移了一步,语气中带着疏离:“我自己来吧。” 他把项链给了她,看着她自己戴在脖子上,黑眸中带着势在必得的气势,他还真的抱有一丝期待,关于她看到和他的结婚证时的反应。 去赴宴的路上,慕祈君递给她一张邀请卡说:“我先进去,你和我错开进。进去之后,找个角落安静地坐着。” 不要她和他一起进门,进去之后只管保持安静,坐在角落,看样子她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至少对宴会来说,那他下午还不同意她回公司。 “为什么?” 他上杂志报刊的频率比韩宁轩换女人的速度还快,如果她和他同进同出,势必会吸引记者的注意,他不想她卷入无聊的舆论。 见他不说话,她越发觉得他在刁难她,她又问:“既然我参不参加宴会都是一回事,为什么叫我来?你这是在侵犯员工的自由时间。” 不错,他确实有私心。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何况,她又是他的合法妻子,他不想自己的女人抛头露面,而且穿着精致地给别的男人欣赏,他还没有大方到这种程度。但是他一个星期只有周末两天可以见到她,他不想她下了班就回学校,只能费尽心思把她放在他一眼就可以看到的地方。 侵犯员工的自由时间?她是从哪里道听途说的这些蹩脚的词汇? 他挑眉:“既然你已经把自己签给了公司,不管何时何地,老板下达的命令,难道不该积极地去完成吗?” 她转头看着窗外的霓虹灯,嘀咕道:“那也要看,老板有没有滥用职权啊!” “你说什么?大声点儿,听不清。”虽然声音不大,但是他有听清她说的话,她的语气中疏离的成分在减少,眉峰的凌厉也变得柔和。 “没说什么啊!” 她心想:幸好你没听见,要是听见了,估计她还没到宴会,就被扔在半路了吧! 他加快了车速,神色淡然地问:“你开车怎么样?” “会开,但是驾照没考过......”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他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学习成绩好,会跳舞,照常理说,智商有,肢体肯定协调,连个驾驶证都没拿下? 第57章 危险来临 他沉默不语的样子,看在温暖眼里,就是看不起她的样子。 她赶紧解释:“我开车很稳的,其实,我是有机会考下驾驶证的。只不过,我没有跟着驾校教练学车,路考时本来挺顺利的,教练却说我没按照初级学车者的步骤来,不能通过。” 慕祈君的纠结不在她有没有拿到驾驶证,而是教她学开车的人,他问:“是你爸爸教会你开车的?” “才不是,是林如风教......”她有些自豪地说了一半,怏怏地闭上了嘴巴。 她还记得,当初学开车的时候,她就是不会看反光镜,只要后边一来车,她就手软脚软,闭着眼睛大叫:“怎么办?林如风,要撞上了要撞上了。” 他坐在副驾驶座上,不急不慢地操纵着方向盘,提醒他踩刹车,把车靠边停下,不安慰她反而嘲笑她说:“你一紧张就闭眼睛,猴年马月都学不会的。” 她瞪着他,没好气地说:“林如风,你嫌我笨了,是不是?” 他摇头,用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看着她说:“小暖,你为什么学开车?如果我不跟在你身边,只有你自己的话,必须冷静,知不知道开车是很危险的?” 她伸出被汗浸湿的双手给他看,撇着嘴说:“你说的话我都记得,可是就是情不自禁的紧张,脑袋里一直喊着冷静,可身体就是不听使唤。我这么小,怎么驾驭得了这么大的车?我看我是学不会了......” 林如风神秘地一笑:“你的性格不符合自暴自弃......我有主意了,明天一定教会你看反光镜。” 她好奇地问:“什么主意?快告诉我。” 他的手指轻轻掠过她的鼻子:“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他把车开到一条宽敞人少的路上,从后备箱中搬出了一架自行车。 她问:“怎么把我的自行车带来了?” 他严肃地说:“当然是教你怎么看反光镜。今天我不在你旁边坐着,你一定要放松,不要紧张,要注意力集中,知道吗?” 她笑他:“知道了,搞得你比我还要紧张。” 他板着脸说:“认真点儿,实在不行就踩刹车。” 看着他比她还紧张的模样,她忽然很想哭:“林如风,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 在他的再三叮嘱下,她坐进了驾驶座,按照他说的,一步一步地做着,忽然,骑着自行车的他,出现在反光镜中,来回两边晃着,一边挥手,一边大喊着他在左边或者右边。 不知是路上车少的原因,还是自行车威胁性太小的原因,她没有紧张,头脑还清晰地分析着反光镜中车来车往的方向。 很久之后,终于有几辆车从她车后跟上来,她真的安然地一直开着车。 踩了刹车,熄了火,她迫不及待地告诉他,她敢看反光镜了,再也不怕后面有车了。 他摸摸她的头,不停地喘着气,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笑着说:“这下我终于可以放心地坐你的车了。” 听到他这么说,她放下想给他擦汗的手,背过身去,不满地说:“哼,原来你这么不相信我?” 他转过她的身子,笑得比阳光还灿烂:“我不相信你相信谁,快,给我擦擦汗。” 她把纸巾塞到他手里,丢下一句自己擦,转身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他站在自行车旁边,假装不高兴地喊她:“喂!我一直在后面跟着你,容易吗?” 她的头探出车窗,发动了引擎,逗弄他说:“你再不上车,我可自己开车走了!” ...... 如今,教她开车的人,已经不在这个身边了。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林如风教会了她开车,又能怎么样?他一样回不来了。 她不停地咬着下唇,纠结的模样落在慕祈君深邃的黑眸中,隐忍着某种情绪,那根拔不掉的刺又开始作怪,使劲扎着他的五脏六腑,她曾经把江琰认作林如风,可她不知道,事实上,林如风以新身份开始了新的生活,那就是江琰。 车子停在一座高贵的私人别墅前,慕祈君说:“到了。” 温暖回过神来,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正要下车,却听他说:“不要喝酒,回去时你开车。” 她说知道了,原来他问她开车的程度,是担心他喝了酒没有人送他回家,而他带她来参加宴会,只是需要一个司机而已。 她不知道的是,慕祈君的私心是独占她的所有,他说让她开车,只不过是一个借口,之前在梦幻酒吧,他见识过她醉酒的样子,怎么放心让她喝酒?她更不知道的是,他亲眼看到回忆那个人的她时,她是和他领过证的妻子,虽然瞒着她,但看着她想别的男人时,他隐藏了怎样的情绪。 高高的栅栏,盘绕着妖艳的玫瑰荆棘,一看就知道是富家人的住所。 慕祈君进去之后,温暖绕着栅栏走了个来回,向侍者出示了邀请卡,进了别墅的院子。 院子中间摆放着价格高昂的白色实木座椅,月光洒下来,投射在地上的斑驳碎影映照着院子的繁华,此刻还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人聚在一起谈笑着。 侍者拉开装饰着镂空浮雕的大门,温暖跟着几个年轻女孩子进去,映入眼帘的是极其豪华的大厅,气派的设计,辉煌的装饰,她以为,这种金光闪闪的场景只会在电视剧中出现。 她环顾四周,抬脚看了看人群聚集的地方,一身正装,身材挺拔的慕祈君被围在中间,表情淡淡的,似乎在谈论着什么。在一望无垠的夜空中,慕祈君就是那轮又大又亮的月亮,不论走到哪里,他都会散发出光芒,举手投足间的高贵优雅足以吸引任何人的视线。 她轻咬下唇,收回视线,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 最终,她停在摆满美食的餐桌前,小手覆在小腹上,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还真是有些饿了呢! 搓了搓小手,她从桌下取出盘子,欣喜地夹了满满一盘的食物,愉快地找了个角落坐下。 免费的晚餐,琳琅满目的美食,有些她见都没见过,可不能浪费了,像这种邀请卡,凭慕祈君的人际关系,肯定还有很多,如果能送她一些就好了。 她拿竹签扎起一个新鲜的草莓,还惦记着即将到来的英语四级考试,吐出清晰的单词“strawberry”,张开粉唇,闭上眼睛,手中还举着剩下的半个草莓,享受地说:“真新鲜!” 深陷在甜美多汁的草莓中不能自拔的她,没有想到危险正在向她靠近。 一身纯白西装的年轻男子,似笑非笑地盯着角落里的女孩,她穿着一袭红色小礼服,齐刘海学生头,两颊的发顺着下颚的弧度,露出细长的脖颈和圆润的肩膀。 她扎了一颗草莓,并没有马上吃掉,不知对着空气说了句什么,才低头咬了口草莓,那喜滋滋的表情,全然落入他的眼中。 她旁边没有其他人,他挺好奇的,一个人吃东西,还这么有味道? 男子没有直接过去她那里,而是走到餐桌旁,端了一小碟红色的草莓,走向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小姐,一个人?” 温暖闻声偏过头,发现自己身旁坐了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样子。 她觉得慕祈君之所以要她和他分开进,应该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是和他一起来的,笑着和来人打招呼:“你好。” 她抬起头,他一眼就看清楚她那张乖巧的小脸,灿若星辰的眸子,挺翘的鼻子,水润的嘴巴,唇角含笑,惊动了一池春水。 “你好,”男子把装着草莓的碟子推到她面前,“送你的。” “谢谢!” 她和陌生人聊天,话从来不多。 男子端起矮几上的两杯果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她:“喝一杯?” 温暖回绝:“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即使慕祈君事先没有不准她喝酒,作为女孩子,身边没有亲近的人,喝酒无疑是件危险的事。 男子挪了挪身子,离她近了些,端着酒杯的手依然悬在半空,桃花眼在她精致的锁骨处流转,似笑非笑地说:“来这种场合,只吃水果,不喝一杯多没意思?” “我真的不喝酒。” 男子放下酒杯,身子倾斜的靠着沙发,手臂一伸,搭在温暖裸露的肩膀上,低声说:“这种是果酒,醉不了。” 温暖推掉他的胳膊,站起身子,语气充满恼怒:“你干嘛?” 外表文质彬彬的他,在她看来,俨然成了痞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男子的拇指摩挲着下巴,冷哼一声:“脾气真倔,这性格可不讨人喜欢。” 温暖瞪他一眼,不屑地说:“我天生就是这种性格,而且也从来没想过讨谁的喜欢,我认为,你道貌岸然的招数,很让我瞧不起。” 男子抬眼看着娇小的她,讶异她说出的话,唇角微勾:“你知道,我是谁吗?” 温暖看都不看他一眼,不耐烦地说:“我并不想知道,再见。” 第58章 他的女人 男子见她要离开,身体前倾,抓住她的手腕,一用力,便将她拽入怀中。 温暖不稳地跌坐在沙发上,生气地看着他,眼里是满满的怒火,不悦地道:“松手!” 他钳制住她的双腕,神色嚣张地说:“我怕你听了我的名字,想走,脚都站不稳。” 她用力挣扎,双手无法摆脱他的禁锢,趁他不注意,抬脚,将高跟鞋后跟碾在他的皮鞋上,又说了一遍:“松手!” 男子吃痛皱眉,并没有松手,他猛然起身,将她压在沙发上,有力的双腿压上她的,将她的双手举到头顶,沉着脸说:“你这次,真的惹到我了......” 他的脸逼近她的,她甚至闻到他呼吸间浓烈的酒精味道。 她全身动弹不得,眼见他的鼻子就要碰到她的,索性偏过头,闭紧眼睛,睫毛不停地闪动,大气都不敢出。 耳边似乎来了股风,温暖只觉身上一轻,睁开眼后,就发现刚才压在她身上的陌生男子躺在了地上,嘴角沾着血迹,她吓得站起来,皱着眉头看着站在她身边冷着脸的男人。 慕祈君怎么会来这边?是他打了那个坏蛋? 倒在地上的男子一手撑着地站直身子,用手背抹了下嘴角,玩味地盯着她所在的方向说:“怎么,还带来了护花使者?今天晚上还真是不爽,挨了你的骂,还挨了他的打,我可还什么都没做......” 温暖见他正朝着自己走来,身子一缩,躲在了慕祈君的身后。 慕祈君一把拉她到身前,长臂一身,环住了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说:“怕什么?” 那男子走到慕祈君面前,冷笑一声,不可一世的口气:“你敢抢我看上的女人?” 慕祈君手腕一使力,将她拥得更紧,蹙眉:“你的女人?” “难不成你也看上她了?那她是我先看上的,总该有个先来后到吧?” 慕祈君低头看了眼缩在他身前的温暖,大手转过她的脸,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低头,薄唇贴上她的,动作轻柔。 温暖双手抵在他的胸口,瞪着大眼,他是闭着眼睛的,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着,抖乱了她的呼吸,直到他的唇离开,她还没缓过神,慕祈君亲了她...... 缠绵一番,他的眼中带着满足,霸道宣告着主权:“她,是我的女人!” 听到他说了什么,怔忡之间,温暖大脑有片刻的短路。 对面的男人指着慕祈君的鼻子,气愤地说:“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爸就是于氏集团的董事长,于正安。” 于氏集团,在全国享有真诚商家的盛名,几乎垄断了全国百分之四十的香精原材料厂商,在商业圈有着不容小觑的影响力。而于正安,正是于氏集团的直接掌权人。 慕祈君低垂着的眼睛抬起,直直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写满凌厉。 不知为什么,于麟总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眼中带着戾气,嚣张减退了大半,底气不足地说:“你看什么?” 慕祈君掀起好看的唇角,薄唇蠕动:“你是于正安的儿子于麟?” 于麟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怕了吧?” 慕祈君冷哼一声:“我只是纳闷,精明能干的于正安养了个一无是处的儿子,只会借着你老子的名字到处招摇撞骗,真是可惜。” 于麟撸起袖子,握紧的拳头正要擦过慕祈君的脸。 “住手!”一声怒吼喝住了于麟的动作。 于麟转过头,不甘心地放下手,退到来人的身旁,指着慕祈君,大声叫道:“爸!那个男人打我!” 温暖心头一颤,于麟管这个声音浑厚,戴着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叫爸,没错,这下真有麻烦了,父子俩都来了,听于麟刚才的口气,他爸好像厉害得很呢? 再看慕祈君,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人家父子俩并排站在一起,他居然这么沉得住气? 温暖不着痕迹地拽了拽慕祈君的衣角,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怎么办?这下麻烦大了......” 慕祈君察觉到她的紧张,低头耳语:“放心。” 不知为何,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她的心情就像飘荡在空中的羽毛,稳稳地落入掌心,悬浮的心安静下来。 于正安并没有接于麟的话,而是走向慕祈君,他看了温暖一眼,素面朝天,倒是个漂亮的女孩儿,他清楚自己的儿子风流成性,心里明白了怎么回事,只是有些惊讶慕祈君喜欢清汤寡水的小女生:“慕总裁,我替小麟道歉。” 于麟大喊:“爸,凭什么向他道歉?你不知道他......” “闭嘴!”于正安阻止他再说下去。 “爸......”于麟气得满脸通红,憋不出一句话,带着一身怒气离开。 于麟惹谁不行,偏偏惹上慕祈君,于氏集团和慕氏集团过了今晚,就会成为商业伙伴。 和慕氏集团合作,是多少家企业的愿望,一旦和慕氏签了合约,借助慕氏在市场上的号召力,多数企业可以实现最强的转型。 只是现在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还能不能顺利签约。 于正安有些尴尬地说:“我那个儿子,从小被惯坏了,不懂事,回头我一定严加管教。若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还望慕总裁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慕祈君笑了,心想,真是虚伪的男人。 于正安眼疾手快地递过一杯红酒,坦诚地说:“为表诚意,我决定把每种香精原料的价格降低10个百分点,合约修改过后,我会派人送到慕氏,怎么样?干一杯?” 慕祈君接过红酒,拇指和食指捏着杯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却忽然打开胳膊,只听“啪”的一声,玻璃碎了一地,混合着红褐色的液体。 于正安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温暖也吓了一跳,于正安不是降价了,慕祈君居然不同意,不明所以地抬头,发现他正用无害的眼神盯着于正安,嘴角一扬:“不需要。” 慕祈君总是这么强势,不管别人做出多大的让步,永远保持着胜利者的高傲姿态。 于正安表情僵硬,嘴角不自觉地抽搐,握紧了手中的酒杯,慕祈君,他总是会有弱点的,总有一天,他于正安会让他慕祈君悔恨当初。 回清风苑的路上,是温暖开车。 看了一眼副驾驶座的慕祈君,他正闭着眼,骨节分明的手指揉按着太阳穴。 丢掉一个大合作案,他虽然表面上无所谓,但是心里一定不好受,要不是因为她,他就能洽谈成功了,一股负罪感油然而生。 她满含歉意地说:“慕总,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搞砸了宴会,害你合约没签成......” 他缓缓睁开墨黑的眸子,夜色中也透着璞玉的光,余光瞥到她的侧脸,有些怅然。 错不在她,因为,他原本就没想签下和于氏集团的合约。 于正安作为于氏集团的董事长,事业做得风生水起,可家庭关系并不好,他的儿子于麟成为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和他不顾家的行为脱不了干系。 慕祈君最恨对家庭寡情的人,很不巧,于正安便是这样的人。 今晚的事只不过顺理成章地成为他拒绝签约的理由。 他不禁想到了冷天擎,那个屡屡伤害他姐姐的男人,至今还是他法律意义上的姐夫。 但于正安比冷天擎那个无情的男人有一点不一样,于正安事业成功靠得是真才实学,而冷天擎,靠得是他慕家。 温暖见他不说话,偷瞄了他一眼,他的脸冷的要命,不知道他在沉思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损失多少,他不会要她赔偿吧? 她嘟嘟嘴巴,说出了心中的疑问:“慕总,其实于正安并没有因为于麟挨打的事生气,相反他还降低了原材料的价格,你为什么不签约呢?难道,是因为于麟吗?的确,于麟那个人心高气傲、不可一世,看着就挺讨厌的。但是这毕竟是笔大生意,怎么能说撕破脸就撕破脸,应该好好商量商量的......” 一直讲话的她一晃神,没有注意到路口的指示灯已由绿变红,来不及刹车,她转头向窗外看去,一辆大货车就要撞上来。 强烈的灯光照得她睁不开眼睛,为了避开大货车,她死死转了方向盘,汽车撞到了栏杆上。 巨大的冲力迫使她从座位上弹起,身子直直地前倾,眼看头就要碰上车玻璃,她闭上眼惊呼一声,五官拧成一团。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袭来,她睁开眼,惊魂未定,低头,发现慕祈君的手臂横在她的胸部和方向盘之间。 他抽回胳膊,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皱着眉头问:“没事吧?” 她双手捂着心口,调整呼吸,发现腿都软了,然后摇着头说:“没、没事。” “还能开车吗?” 她点点头:“能,对不起。” “开车时不要讲话,很危险。” “嗯......” 她重新启动车子,没有注意到他的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放在身体右侧的手臂一直在颤抖。 第59章 他受伤了 车子很快到了清风苑。 张嫂接过慕祈君的外套时,发现了他的异常,关心地问:“少爷,怎么了?不舒服吗?” 温暖这才发现,慕祈君的脸色泛白,她想到路上差点撞车的事,急忙问:“你没事吧?” 慕祈君强忍着手臂的疼痛,神色自然地说:“酒喝多了,头晕。”说完换了拖鞋,上了二楼。 关上房门,他左手搭在右手小臂上,面部的肌肉抽搐着。 温暖放心地说:“他没事就好。张嫂,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学校了。” 张嫂拉住她,笑着说:“今晚别走了,明天不是得上班吗?住这里方便,而且少爷一直留着你的房间,里面的东西都原封不动地放着呢!” 她推辞地说:“不要了,张嫂。我明天再来看你,嗯?” 慕祈君感觉口渴,习惯性地伸出右手去够桌子上的水杯,手腕根本使不上力,盛水的玻璃杯顺着指尖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温暖正要出门,就听到楼上有动静,脚步顿住。 张嫂匆忙转身上楼,在他门外喊:“少爷,出什么事了?” 半晌,听不见慕祈君回应,温暖说:“他该不会是晕倒了吧?张嫂,还是进去看看吧。” 张嫂推开门,就看见倒在慕祈君脚边的水杯,悬着的心才放下。 背对着她们的慕祈君语气森冷地说:“怎么不敲门就进来?” 张嫂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我......少爷,对不起......” 不敲门进来还不是因为担心他,在门外等了半天,他也不出声,他可倒好,感谢的话一句没有,埋怨的话却不保留,真是好心没好报。 温暖把张嫂拉到身后,语气不佳地说:“听到你房间有声音,我们是担心你有事,才急着进来的。你生什么气啊?” 慕祈君转过身,注视着她,勾起唇角:“出去。” “你......”温暖气结,想上前理论,却被张嫂拽住。 事情都还没有说清楚,他就像个皇帝似的下达了逐客令,温暖真怀疑她刚才说的话是对牛弹琴。 她给了张嫂一个放心的眼神,走到慕祈君的身侧,围着他走了一圈,停下后小手托着下巴摇了摇头,嘴里还发出啧啧的声音。 他看着她闪动的眼神,蹙眉:“你看什么?” 她小脸一抬,视线盯着他的耳朵:“我在看,你的耳朵啊!” 张嫂不懂她话里的意思,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接着说:“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你的耳朵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不然,我已经解释过,没敲门进来是怕你有事。何况,张嫂明明问过你有没有事,是你自己半天不回答,我们才会进来的。你的态度未免太恶劣了吧?” 他偏过头,直直望向她的眼睛,她担心他,他是高兴的,但他手臂的伤,不想让她知道。 “你这样和上司说话,态度算几级恶劣?” “我......” 她就是看不惯他无事乱发火的行为,一时之间,忘了他是她的老板,也忘了他是个不能讲道理的人。 她想,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再多说一句,也不会怎么样的。 “慕总,上司也有犯错的时候,我只是在就事论事而已。” 慕祈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既然你想一直在这里,随便吧。” 她只是在和他讲道理,哪有想一直在这里。 “喂,你别走......”她正好扯住了他受伤的那条胳膊。 他闷哼一声。 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她挽起他的衣袖。 他的小臂处有一块椭圆形的淤青,周围泛着红,她惊呼:“你受伤了?” 张嫂上前来看,急忙说:“我去给路医生打电话。” 慕祈君放下袖子,摆摆手:“不用叫他来了,去把医药箱拿来,我自己处理。” 张嫂出去以后,温暖一转强硬的态度,声色柔和地说:“你是为了不让我受伤,才被方向盘伤到的。你当时怎么不说,还一直忍到现在?” “因为,不想当面戳穿你车技太差。” “你......”这算是什么理由,手臂是他自己的,受伤了疼的又不是她,关她开车技术什么事,看来他伤的并不严重,否则怎么忘不了呈口舌之快。 这时张嫂抱来了药箱,慕祈君受伤的是右手臂,用左手上药肯定不方便。 张嫂推推温暖:“小暖,少爷自己抹药不方便,你过去帮他。” 温暖本来不想过去,但一想到车撞上栏杆时,如果不是他伸手揽住自己,恐怕受伤的就是她吧。 她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别扭地涂着消毒水,抽出一根新的棉签:“我学过简单的包扎,我帮你吧。” 她蘸了药水,正要往他手臂上擦,手就被他的按住。 她问:“怎么了?” 他望着她巴掌大的鹅蛋脸,目光深邃:“你,是在关心我吗?” 她轻笑着说:“是啊,我很大方的,我这个人从来不记仇。要不是我开车走神,你为了保护我,你的手臂就不会受伤。” 他移开手,看着她低垂着眼睑为他上药的模样,棉签头轻点在他受伤的手臂上,周遭的皮肤变得灼热,心头痒痒的,像是被羽毛轻扫过。 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和他。 他不由得想起了以前。 第一次见她,是她入学第一天,找不到洗手间,拦住他问路还丢给他一杯草莓味的珍珠奶茶,她离开时灵动的身影,朝气蓬勃,让他尘封二十七年的心有了爱人的念头。幸好,那天她拦住的人是他。 第二次见她,是在校花比赛的颁奖仪式上,跳起芭蕾舞的她,纯粹自信,妩媚多姿,天真和性感融合在她身上,并不冲突,他作为嘉宾为她颁奖时,她似乎并没有认出他。那支芭蕾舞,彻底惊艳了他,他并不想她得第一名,他只想独霸她的美好。 第三次见她,他郁闷她有男朋友的事,去了酒吧,没想到上个洗手间也能碰到她,只是她喝醉了,趴在他怀中不安分地撩拨完他,然后指着他的鼻子说他老,他把她丢在洗手间门外扬长而去,她应该不记得了吧!他总裁当了八九年,她还是大学生,他和她之间,隔着八年的年龄差,但他还是抑制不住地爱上她。 她和男朋友外出旅游,遇到事故,他无力回天。 她双目失明,男朋友醒来的几率很小,他曾在心里默念,即使她有男朋友,他也有一千种方法,将她绑在身边。他宁愿自己看不见,也不想她受一点伤害。 一年的时间,她的生活中都没有阳光。 他费尽心思,偷偷办理了结婚证,让她住进清风苑,因为,他想成为她生命中的阳光,成为她一生的依靠。 当时,他确实有私心,他知道她的男朋友林如风不会轻易醒来,所以托人办了死亡证明,实际上是把林如风送到了美国。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好兄弟韩宁轩得知林如风醒来的消息后,居然瞒着他,还给他换了新身份,也就是后来治好温暖眼睛的江琰,江琰失忆了,忘记了原来的一切,也忘记了她。 还记得,她视力恢复的那天,在路上看到江琰,不顾一切地追上去,在看到江琰身边站着另一个女人时,她挽过他的手臂强颜欢笑。 那天晚上,他把姐姐的故事告诉她,她听完以后,将她自己的情绪隐藏,反过来安慰鼓励他,当她的小手搭在他肩头的时候,他想,她真的每时每刻都会给他惊喜。 如果她知道林如风根本没死,会不会恨他? 他躺在床上,心里长了根拔不掉的刺,久久不能入眠。 而睡在他隔壁的温暖,同样躺在床上,睁着大眼,望着天花板。 她帮慕祈君包扎好之后,张嫂说太晚了,不放心她自己回学校,死活让她留下来,无奈,她只能乖乖地进了原来住过的房间。 现在,她数着天花板上的条纹,却越数越精神,强制自己闭上眼,满脑子净是慕祈君,一会儿想到他在宴会上为她解围,扣住她的后脑勺,薄唇贴上来时的画面,一会儿又想到车撞上栏杆,他把手臂横在她身前的画面。 她是不是魔怔了?怎么老是想他? 她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可大脑就是不听使唤,她甚至有一种幻觉,她的呼吸中似乎都是慕祈君身上的古龙水的味道。 一把掀开被子,她从床上坐起,拉开床头灯,坐在化妆桌前面。 她使劲拧了下自己的大腿,看着镜子中龇牙咧嘴的自己,不是在做梦,她真的是因为慕祈君,失眠了。 她拍拍脸蛋,皱着眉头,对着镜子说:“温暖,你是不是疯了?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不准想他,听到了吗?和他在一块,就不会有好事发生,也许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你吓坏了,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嗯,一定是这样......” 她自言自语地走到洗手间,往脸上撩了两把水,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对着镜子说:“温暖,快回去睡觉,熬夜可是会长皱纹的哦!” 第60章 只会煮方便面 由于昨天晚上没睡好,闹钟响了好几遍,温暖在床上翻了好几个身,才意识到该起床了。 虽然很想睡,但是她还要还债,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睡眠恶魔。 只见,白色蚕丝被下的那团动了动,探出一条纤细白净的胳膊,努力伸长,摸索着床头柜上振动的手机,即使费劲,她也懒得睁开眼睛,看清楚手机到底在什么地方。 她真的觉得,在过去她眼睛看不见的这一年中,青春活力正在一点点流失,而懒惰不上进已经成为主流。 关掉闹铃,一只手抚上额头,眼睛眯开一条小缝,当7:30这几个数字渐渐清晰地映在她眼里时,她扔掉手机,一把掀开被子,套上拖鞋就冲进洗手间。 已经七点半了,慕氏规定的上班时间是八点,唉呀,这下糟了,正式上班第二天就迟到,不知道公司的其他人又要说她什么了。 “你跑什么,有急事?”她刚下楼,就听到慕祈君的声音。 他上身米色毛衣,下身白色休闲裤,她还是第一次见他穿的这么休闲,此刻他正端坐在沙发上,把被子送到唇边,优雅地啜了一小口咖啡,看样子是早起来了。 “快八点了,我得赶紧去公司了。”温暖背上包,跑去玄关处换鞋。 刚穿好一只鞋,就听见客厅里的他说:“恐怕,你去了也没用了。” “不行,就算迟到了,我还是要对工作负责的。” 他踱步来到她身后,一只手扶着墙边,噗嗤笑出了声。 她回头看着他忍俊不禁的模样:“你笑什么?” 他薄唇一抿,一字一句地说:“公司不开门,因为,今天周末。” 她看着他迈动着大长腿走回客厅,使劲拍了头一下,叹了一口气,周末不上班,转念一想,不对啊,如果她每周只有星期六一天上班的话,那她还债的时间不就得延长吗?可合约上并没有延长啊。而且合约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周六日是工作时间,难道是她工作一天的薪资翻倍了? 她低垂着头,呆立在门口,有些懵。 “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 他的声音和清晨的阳光一样和煦,她走进客厅,因为自己的迷糊,一时有些尴尬,踮脚往厨房的方向望了望,摸着头说:“张嫂出去了吗?到现在还没看到她呢!” “我让她回家了。” “哦,她家里有事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 他换了个姿势坐着,一只手搭在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咖啡杯,说:“张嫂以后每个周末都回家,以后周末你负责房子的卫生,还有三餐。” 他说的这么明白,她怎能听不懂。 她皱着眉头说:“你、你的意思是......房子的卫生和三餐是我周日的工作内容?” 他挑眉看着她:“有问题吗?” 她伸出舌尖舔舔唇,她一紧张就爱舔嘴唇,底气不足地问:“有问题......你,确定吃得下我做的饭?” 他收回视线,看见她舔唇的小动作,心上像是被小刷子刷过,痒的要命。 她顿了顿又说:“我没有做过饭,只会煮方便面......” “没有做过,不代表学不会。” “可是我......” 真不会还没有说出口,他就从沙发上站起来,迈着长腿走到餐厅,坐在椅子上,浏览起面前的报纸,摆明不想听她说话。 他说:“既然你只会煮方便面,早饭就煮方便面吧。” 她应该说煮方便面都不会做的,虽说她不是千金小姐,但在家都是老爸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每当看着老爸摆满一桌美食,她就忍不住对老妈讲:“妈,我真嫉妒你,结婚后都没再亲手烧过菜!” 这时候老妈就笑话她说:“你呀,真没出息。一桌菜就把你收买了?” 她摇摇头,指着热腾腾的饭菜说:“这哪是一桌菜?这是一辈子不变的真心,砰砰砰,妈你看不到吗?” 老妈笑而不语,幸福都写在了脸上。 她噘着嘴说:“我以后要和妈一样,找个做饭好吃的男朋友,当然如果他长得帅些,脑袋聪明些,我也不会介意,哈哈......” 老妈用手指轻轻戳她的头,宠溺地说:“温暖,你太贪心了,快吃饭,不然都凉了。” 以前,只有爸妈都不在家时,她才会煮方便面吃,或者直接去林如风家蹭饭,记得每次去,林阿姨都会笑她,笑她还不如林如风,因为,林如风不仅功课好,厨艺也精。 她十六七岁的年纪,被亲近的人说出缺点总会不好意思,每回都憋得满脸通红,放下筷子,站起来说着回家叫外卖吃之类的话。 这时候,林如风会拉着她坐下,给她个台阶下:“今天的这几道菜,我是第一次做,味道不一定好。你来鉴定一下。” 而现在,她正在厨房,烧着开水,煮着方便面,手忙脚乱地放着各种调料。 她打开冰箱看了看,发现有袋榨菜,记得高中,在食堂吃早饭时,其他同学为了抓紧时间多读些书,吃榨菜时都是直接拆开吃,但是林如风不会,他会找个安静的角落,把榨菜拆封后倒入饭盆盖中,撒上一层葱花。 她看着来历不明的葱花,撇着嘴嫌弃地说:“林如风,你撒葱花干什么?而且你这葱花是从哪来的?” 他用筷子搅拌均匀榨菜和葱花,期待地看着她:“葱花是管食堂要的,这样下饭有味道,如果有香油就更好了,可是食堂只肯借给葱花。你尝尝,挺好吃的呢!” 她记得是挺好吃的,多了葱香的味道,但她当时并没有称赞他,还违心地说他吃饭讲究,她的学习时间都被他耽误了。 她握着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榨菜,拆开倒入小碟子里,撒了葱花,又加了少量香油,搅拌均匀,低头闻了闻,小声说:“林如风,比你做的还要香呢!” 她把面条端到他面前,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没煮过几回方便面,鸡蛋都打碎了,但是营养都在汤里呢。” 是因为她和他之间隔了八年的时间吗?他虽不懂她的营养逻辑,但是觉得她极力挽回面子的举动很有趣。 他吃了口面条,给出最中肯的建议:“虽然卖相不好,但是味道还说的过去。” 这算是对她的称赞吗?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她作为一个大学生,连方便面都煮的牵强,真是没什么可高兴的。 他指着面条旁边的小碟子说:“这是什么?” 她神秘地说:“榨菜啊,经过我再加工过的榨菜,你尝尝?” 他夹了一口放在口中。 她放下筷子,双手合十地放在桌子上,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我都没敢吃第一口。” 他吃了口鸡蛋,又吃了口榨菜,说:“再加工的比原味的好得多,适合下饭。” 她激动地说:“真的!你也这样认为?” 他问:“嗯,还有谁这样认为?” 她顿了顿,藏起了眼中的激动,笑着说:“我也认为这样搭配......很下饭。” 温暖说完后,急着往嘴里送了两口面条,不再说话。 她的眼神闪烁,瞬间的兴奋就转变成冷淡,似乎不想谈及什么。 她从来没有做过饭,突然端来一碟再加工过的榨菜,一定不是她自己的想法,除非是有人告诉她的,而那个人,他怎么会想不到? 温暖洗完碗以后,把别墅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前前后后忙了一个多小时,最后累的不行,双手扶着腰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眼睛都懒得眨一下:“慕祈君,你怎么这么有钱,不到扫不知道,一打扫吓一跳。” 她真纳闷,张嫂每天打扫别墅都不会累吗?直到后来,张嫂告诉她,因为别墅里很多房间都空着,除了住人的房间外,其他的并不需要每天都打扫,平均两个星期定期打扫一下就行。可是,慕祈君事先并没有告诉她啊。 手机振动了半天,她才听到嗡嗡的声音,她都忘记什么时候调成振动模式了。 是孙晶晶的电话,她接通:“喂,晶晶姐。” 果然,听筒里是他的怒吼声:“不准这样叫我!以前是让着你和韩初夏,现在你眼睛好了,要改口叫哥,听到没?” 谁能想到,他一个堂堂血气方刚的男子汉,偏偏取了个似幻似仙的名字,说真的,他除了那张比女人还妩媚的脸外,其他方面还是挺像男人的,哦不,不是挺像男人的,应该说挺男人的。 她哈哈地笑起来,又恢复了正经的语气:“你不是出国了吗?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他使劲咳了一声:“我准备回国了。在国外进修了一年,回来大展宏图啊!” 她故意装着吃惊的语气:“是吗?还大展宏图,看来在国外混的不错。” “必须的啊,我可是天赋异禀的摄影师sunshine,对了,sunshine是我的英文名字。你不会忘了当年是谁让你过了一把网红瘾?” “我只记得,我们被堵在宿舍出不了门......” “好吧,我下午三点下飞机,你来接我。” “我何其荣幸,居然能够接著名摄影大师sunshine的机,没问题。” 第61章 慕总裁真有性格 草草解决了早饭问题,温暖又在为午饭吃什么而发愁。 冰箱里是满满的食材,厨房里的油盐酱醋也都是新添的,倒是什么都不缺。 她左手拿了个西红柿,右手拿了根黄瓜,傻傻地望着眼前的一堆瓶瓶罐罐,食材、配料样样齐全,可不就是差个会做饭的她呀。 直到今天,她才深切体会到,把一个对厨艺一窍不通的人丢在厨房,这不是练习,而是活生生的折磨。 他不是说做最简单就可以吗?唉,不管了,只能尽力了,她做得再差劲,总不至于让人难以下咽吧? 温暖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过后,慕祈君再也坐不住了,脚步在迈进厨房的第一步便停住了。 她是想把厨房拆掉吗?菜板上散落着形状不规则的西红柿块,电磁炉还没有按开关,搅匀的鸡蛋就被倒入了炒锅。电磁炉旁边是原本摆放整齐的油盐酱醋,一点油烟还没制造,抽油烟机却轰轰地响着...... 再看她,围着围裙倒是有模有样,动作僵硬地把切好的西红柿装了盘,呆站在原地,开始了漫长的冥想。 他真怀疑她做得饭能不能吃:“你午饭做的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她转过身,一手端着切好的西红柿,一手拿着菜刀,围裙上还沾着西红柿的汁水,苦着小脸说:“西红柿炒鸡蛋啊......我第一次做,可能要久一些。” 眼前出现这样的场景,他一定相信她是第一次做饭。 他盯着炒锅里的鸡蛋,冷哼一声:“第一次做......能知道先炒鸡蛋,再炒西红柿,也是不容易了。” 她瞪大眼睛,一脸没想到地说:“西红柿和鸡蛋要分开炒吗?你要是不说,我正打算把西红柿也倒进锅里呢......” 原来她打算把西红柿和鸡蛋混在一起炒,他无语地说:“你炒菜怎么不开火?” “先把菜倒进去,再开火,不然热油点会溅到身上的。” “你难道不知道,炒菜时要等油热了以后,再放菜的吗?” 她摇摇头,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些。 “那你米饭蒸好了没有?米饭熟了后再炒菜,知道吗?” 她把菜刀放在一边,看了一眼高压锅所在的方向,似乎终于做好了一件事似的说:“知道知道,一开始我就在高压锅里蒸了米饭。” 如果她说的是关于做饭以外的话题,他也许会信。 他伸手握住高压锅盖子的把手,如果她一进厨房就蒸了米饭,为什么他感觉不到一点温度,手腕使力轻轻一转,果然,大米还是生的。 他的声音无比的阴沉:“温暖,这就是你所谓的知道吗?” 他很少连名带姓地叫她,平常说什么话时,一般都省掉了称呼,或许是为了方便吧?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带着这种预感,她走到他旁边,看了看一点变化都没有的大米和水,她瞥到他手中的电源线,低下了头:“我、我忘记......插电源了......” 随后她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无奈地说:“慕总,现在都已经一点了......” 不知不觉间,她都忙活一个小时了,可是饭菜没弄好,厨房倒是差点毁在她手里了。 他看了她一眼,自然知道她在打什么小算盘。 她缩缩脖子,环视了厨房一周,说:“你看看,我已经浪费这么多时间了,照这样下去,岂不是等到天黑也吃不上饭了,依我看,眼下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不如叫外卖吧?!我知道一家很有名的店,味道还不错......” 他把电源线塞到她手上,她还以为他要她继续在厨房奋战,和西红柿炒鸡蛋打一场持久战呢! 却听到他说:“下单吧,把厨房打扫干净。” 耷拉着的脑袋立马扬起来,她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心存感激地说:“我一定打扫干净,保证和原来一模一样。” *** 下午三点多时,慕祈君敲开她房间的门,说他晚一点儿要出差,告诉她不用准备晚饭了,也就是说她可以提前下班了。 孙晶晶要她五点去接机,她还想着跟他请假呢? 四点半,温暖抵达了机场,却没看到韩初夏的影子,她不是说也会来接机吗?怎么还没到? 刚掏出手机,手机屏幕就亮了,就是韩初夏打来的。 “喂,暖,我突然肚子疼,接不了机了。” “你没事吧?怎么会肚子疼?” “可能是吃的不对劲了吧?” “对了,我抽屉里面有药,你翻翻看。” 听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韩初夏在找药。 “找到了找到了。对了,他这么久才回来,我还不能亲自接机,你帮我给晶晶姐带束花,表示我的歉意啊!” “知道了知道了。你记得吃完药,好好睡一觉。” 挂断电话后,温暖好不容易找到个最近的花店。 进去之后,她问服务员:“送朋友,一般买什么花?” 服务员笑着说:“是要给男朋友买花吗?一般不都是男朋友给女朋友买花的吗?很少见到女生送男生鲜花的呢!” 她解释说:“不是男朋友,是要好的男生朋友,他今天才回国。” 服务员了然地说:“是好朋友,送黄玫瑰吧,黄玫瑰是花丛中的翘楚,象征着纯洁美好的友谊,有幸运、祝福的意思。” 温暖付了钱,抱着花匆匆赶往机场。 到机场时,已经四点五十五了。 没过多长时间,孙晶晶就拉着行李箱出来了。 瞧他那一身浅粉色的长款风衣,还带着黑色墨镜,引得大厅的女生都向他看去。 他还嫌事不够大,故意耍帅似的和周遭的女生挥手打招呼,很多女生都停下来看他,引起了一阵小骚动。 看着那张妩媚的俊脸离她越来越近,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他怎么好意思在机场大厅嘚瑟个没完,不知道丢人两个字怎么写吗? 孙晶晶走到她跟前,看着拿花挡着脸的温暖,勾唇一笑。 他一把拿过她手中的花,另一只手摘掉墨镜,惊讶地说:“怎么换发型了?” 温暖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地说:“别提了,还不是因为初夏。” 孙晶晶四下看了看:“韩初夏没来啊?” “没来,她身体不舒服,你手里的花是她买给你的。” “是韩初夏买的啊,怎么这么客气?肯定是以前一起吃饭没买过单,心里觉得愧疚了。还挺香的。”他说完低下头闻了闻。 他把花重新塞到她手中,一本正经地说:“鲜花可以表示心意没错,但是告诉你一条定律,千万不要给男生送花,男生不喜欢,可以考虑送一些别的礼物。这是真理,你一定会用到的。” 温暖“切”了一声:“你的意思是,初夏送你花,你不满意,是吗?” 他揽过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大厅外走:“我可没这么说......对了,听说你是在美国治好眼睛的......” 此时,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停在了机场外,慕祈君下车后,直直向着机场大厅的方向走去,张特助跟在他的左后方。 慕祈君一边走一边交代:“我出差的这段时间,盯紧于氏集团,我想上次签约,于正安吃了瘪,他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一旦发现他在背后搞小动作,马上通知我。” 张特助把黑色行李箱拉倒慕祈君手边,说:“是的,总裁。那我先回去了。” 慕祈君刚走进大厅,就看到温暖被一个男生揽着肩膀,怀里还抱着花。 让她提前下班,是让她早点回学校,准备周一的课前预习。她倒是一刻也闲不住,跑来机场和别的男人约会,有说有笑的,还收了别人送的玫瑰花。 当时慕祈君就沉下了脸,他就是要看她一步一步走过来。 即使她遇到了比他还要好的男人,她也注定是他慕祈君的妻子,不只是因为有结婚证的存在,就算她和他不曾领过证,他也不准别的男人觊觎她,林如风如此,正揽着她肩膀的那个人也是如此。 他承认,他对她的占有欲,已强烈到变态。 他不能容忍她的身边,有除他以外的其他男性,他没有想过,她有一天会爱上别人,他不敢想。 温暖与慕祈君正面相遇,她推开孙晶晶揽着她的手臂,小声嘟囔了句什么,大概是说了孙晶晶没个正形之类的话。 在慕祈君看来,却成了亲密的举动。 温暖扯开唇角介绍他们认识:“他是我的好朋友,孙晶晶。这位是慕氏集团的总裁慕祈君,你应该认识吧?” “听说过,报刊杂志上经常报道慕总裁,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本人,你好。”孙晶晶说着,伸出右手去跟慕祈君握手。 抱着玫瑰花却说是好朋友,真是可笑。 慕祈君并没有去握孙晶晶的手,视线在温暖的脸上打了个转,拉着行李箱走向检票处。 孙晶晶有些尴尬地缩回悬在半空的手,手背蹭了蹭鼻子,自嘲地说:“哈哈,慕总裁真有性格啊!” 温暖皱着眉头说:“白天还好好的,可能公司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吧?!” “白天还好好的?你怎么知道?” “初夏那个大嘴巴没跟你说过我的事吗?” “她只说过,你搬去慕祈君家里住了一年。” “不仅这样,就连医药费都是他付的,所以我现在在打工还债。” “怎么个还债法,说来听听?” “边走边说......其实,就是......” 第62章 恼羞成怒的冷亦辰 零点餐厅。 孙晶晶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听温暖说着她过去一年发生的事情。 温暖喝了口果汁,总结了一句:“这一年,就这样碌碌无为地度过了。” 孙晶晶咽下口中的食物,笑着问:“看来和慕祈君那个阴晴不定的大总裁相处,你也挺委屈的。” 她耸耸肩膀,夹了根青菜放进口中,无所谓地说:“虽然刚开始和他闹得有些不愉快,但是后来他倒是没怎么为难我,我觉得他还是具有总裁风范的。” 孙晶晶浓眉一挑,勾人的桃花眼放着光:“小暖,你不正常,你该不会是......被慕祈君洗脑了吧?” 好歹她温暖也是个青春向上、有思想的文艺青年,不敢说多有才华,但还不至于轻易就被人收买吧? 她“切”了一声,埋头专注地吃东西,吃相倒是不难看,反而露出小女生的娇憨。 走出餐厅,孙晶晶眨着桃花眼,无辜地说:“小暖,虽然这种行为很不绅士,但是我真的没有时间送你回学校了。我有份稿子要赶,明天急用。” 温暖指指前边的公交车站:“没关系,晶晶姐,这里离学校也不远,我自己回去没问题,你路上小心。” “说了多少遍了,不准叫我‘晶晶姐’!” 孙晶晶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汉,只有她和韩初夏这两个臭丫头为了取笑他的名字,整天叫他‘晶晶姐’,士可杀不可辱,他真的忍不了了。 温暖一边推着他一边说:“知道了知道了......” 他硬是不挪动脚步,回头确认:“真的知道了?那我走了?” “等一下......”温暖叫住他,把那束黄玫瑰塞到他手里,摆摆手说道,“再见,坐了一天飞机,别忙到太晚,早点休息。还有,即使不喜欢花,也收下吧,要不我怎么向初夏交代啊!” 送走了孙晶晶,温暖来到公交车站等车。 明亮的广告牌前,只有她一个人,等了半天公交车还不来,百无聊赖地她转身面向广告牌,表面上看是在自言自语,实际上是和画报上的人在诉苦:“公交车怎么还不来?嘿嘿,不过,幸好还有你和我作伴。” 不远处,有个清瘦的人影在离公交车站还有几米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不再上前。 今天,冷亦辰刚和李夏天、张硕打完篮球决赛,结果不言而喻,和往年一样,网络部同样大获全胜。张硕提议开个庆功会,找了个餐厅吃饭,他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场合,就找了个理由先离场了。 他只是随便走走,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站牌下的她在等公交车,地上投下清丽的影子,似乎等了很久,她来回晃着细细的胳膊,却忽然转过身子正对着广告牌,嘴唇蠕动着,听不清说的什么,然后就看到她伸出小手,掌心慢慢贴上了画报中人物的掌心。 看到这一幕,冷亦辰扯开唇角,露出了久违的笑。 他轻声走到她旁边,一只手插在裤兜里,站在月色中,宛如忧郁的王子。 冷亦辰冷不防地出声:“你在干嘛?” 温暖反映了几秒钟,声音并不陌生,眼角余光瞥到的那颀长身形也不陌生,是冷亦辰,他怎么在这里?他不会是也在等公交车吧?她可没忘记他上次让她假扮他女朋友的事,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她赶紧抬起一只手遮住脸的一边,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地说:快走吧快走吧...... 可现实往往与希望相反,由于低着头的缘故,她很快就看到了一双白净的球鞋,他居然走到她身边了,他是鬼吗?走路都不带声音的。 她还是少招惹冷亦辰好,毕竟他是学生会的主席,至少在a大,没有能力,没有想法是胜任不了主席这个职位的,她只想安安稳稳的毕业,不想和任何人结仇。 她挡着脸往旁边挪了几步,转身径直往学校的方向走去,算了,公交车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反正离学校也不是太远,她走回去总行了吧! 冷亦辰快步追上去,拉下她挡脸的手,冷眼看着低头的她说:“那天在图书馆躲着我,现在还躲我,躲来躲去躲不够吗?你就这么怕我?” 温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甩开他的手,抬起头,却不看他,说出了心里话:“我不是怕你。” “那为什么看见我就躲?” “......我只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和我打个招呼、说句话,你就会有麻烦了?” 她摇摇头,说:“不是。” “那你会有什么麻烦?” 她沉默了几秒钟说:“我特别不理解,你既然当面拒绝了初夏,为什么还要在游戏里给她希望。如果你真得喜欢她,就该当面告诉她。你知不知道,初夏收到你的一条消息,就会兴奋地睡不着觉,念叨一整个晚上。像你这样的人,长得帅,成绩优,篮球打得好,还是学生会主席,就能随便不把别人的感情当回事吗?说实话,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前人后截然不同的人。” 冷亦辰的眼睛在夜色中晶亮晶亮的,大拇指划过唇角:“我想,你误会了什么。不管现实,还是游戏,我始终没有对韩初夏说过一句出格的话,我不明白,她是看到哪句消息,产生了错觉。” 她早就和初夏说过,冷亦辰对她不是认真的,他说的每句话都有可能是游戏,只能给人短暂的愉悦,却给不了永久的承诺。 她第一次见他时,是在那场篮球赛上,那时候她还不知道他是冷亦辰,不知道他就是初夏暗恋的男神,他生的好看,可是他的好看,是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好看,他天生惨白的脸色更加拉远了他和其他人的距离。 她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他不是一个会迁就别人的人。 冷亦辰低沉的声音在夜色中晕开:“难道韩初夏没有告诉你,我给她发的消息,除了第一句,其他都是有关于你的?” 温暖冷笑一声:“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冷亦辰绕到她面前,目光中多了丝柔和,从来没有一个女生让他牵肠挂肚过,温暖,她是第一个。 那天,她被篮球砸晕,他把她抱到医务室,许是那时候,她安静的容颜就嵌入了他的脑海。 他一直以为相机是她的,还以为她是因为喜欢他才拍下篮球比赛的视频。 第二次遇见,不是偶然,他是有预谋的,只是为了确定一件事,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他故意把修好的相机拿在手中,装着若无其事地与她擦肩而过,她果然喊住了他,却告诉他,他手中的相机和她朋友的一样,那时他才知道,相机不是她的,而是她朋友的。 可是他不明白,既然相机是她朋友的,可她被球砸到时,相机是在她的手中的,后来再遇见时,他问了她好几遍相机里的视频是不是她拍的,当她承认是她拍的时,他的心里是高兴的,可是她又很快告诉他,视频是帮她朋友拍的,他莫名其妙的心情不好。 后来,在她打工的店里,他只是实事求是地回答了韩初夏的问话,而在她眼中,他却成了肆意伤害别人感情的凶手。 他之所以为难她,提出要她亲自来男生宿舍取相机的要求,纯粹只是玩笑,没想到天真的她就没头没脑的进了男生宿舍,然后被他拉进储物室,脸上明明写着紧张却口硬地说不怕他,又是道谢又是道歉地和他谈判。他忘不了,谈判无果她跑着离开的身影。 在他眼中,她越来越可爱,然而,在她眼中,他似乎可恶多了些。 冷亦辰一直盯着她看,看的她心里有些发毛:“喂,我脸上有花吗?你不要总看着我。” 他移开流转在她脸上的视线,悠悠地说:“如果我说,我只是在通过韩初夏进一步了解你,之前粗鲁的对你也只是......掩藏喜欢你的情绪的方法,你相信吗?” 他墨黑的眼中波光流转,月色下,他的脸色也不再是毫无血色的惨白,要不是亲眼看到,她还真不相信,冷亦辰的脸上,会出现这样的神情,但是她不是韩初夏,她才不会上他的当:“尽管你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但是我还是不相信。如果你说,你现在是假装和我告白,等我答应以后呢,再一脚把我踹开,那我有可能会信。毕竟我曾经在言辞上得罪过你,你对我打击报复也是有理有据,我说的对不对?” 冷亦辰看着她盈满笑意的小脸,她现在的笑,在他看来却刺眼的很。 他一把握住温暖的手腕,神情异常严肃地说:“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 她用力往回缩了一下胳膊,却没挣开,直视着他说:“怎么?因为我说到你心里,你恼羞成怒了吗?” 这时候,公交车缓缓停在两人的面前,前门已经打开。 温暖想甩开他的手,却敌不过他的大力,着急地说:“我要走了,你快松手!” 第63章 公交车上 冷亦辰没有准备放手的意愿,他勾起唇,将她的手腕握的更紧了:“不松。” “啊......疼,疼......”她皱着小脸呼痛。 司机等不及了,冲着车外喊:“唉,磨磨蹭蹭的,我说你们到底上不上车?不上车走了啊!” 冷亦辰听到她喊疼,看到她眉头鼓起,星眸闪烁了下,握住她手腕的手不觉松了劲。 温暖趁他不注意,用力抽出被他握着的手臂,快步奔向公交车,灵活地钻进了车里。 她的手那样轻地擦过他的掌心,就像握不住的沙子,一点一点,从指缝间溜走,什么也没留下。 这时候已经过了下班的高峰期,车上的人并不多,只稀疏地坐了四五个人。 冷亦辰跟着温暖上了公交车,见她投了一枚硬币,他掏掏口袋,没有翻到硬币。 见她没有再投硬币的意思,他双手揣在上衣口袋里,径直走向车里面,经过她身边时,还故意撞了她一下。 温暖刚把硬币投进投币箱,后背就被人撞了一下,她回头一看,就看见冷亦辰越过她,一声不响地找了个位子坐下了。 他怎么上来了?居然还坐下了?他不知道,坐公交是需要交钱的吗?唉,她管他干嘛,等会儿司机就把他赶下去了。 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她刚抬起腿,还没走一步,就被司机叫住:“唉,小姑娘,给你男朋友把车钱付了吧?” 温暖回头看看司机,又看了看若无其事坐在一旁的冷亦辰,委屈地说:“师傅,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不认识他。” 司机摇摇头,笑着问:“小两口闹别扭了吧?” “他真不是我男朋友!”温暖着急了,声音也有些大,车里本来就没几个乘客,基本上都听到了,纷纷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仿佛恨不得把她看穿,就好像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一样。 说完以后,她有些不好意思,小脸泛红,瞪了冷亦辰一眼,他却回给她一个欠揍的笑脸,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笑,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很好看,但是在她看来,那就是他耍她得逞的笑。 算了,不就是一块钱吗?她替他付了,但这并不代表她同意司机师傅的说法,因为她忍受不了别人误会的眼光,只想快点儿坐下。 她又投了一块钱,司机笑着启动了车子,和挨着门口坐着的阿姨说:“这不就得了,小情侣吵吵闹闹最常见了!” 温暖心里叹了口气,她可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她看都不看一眼冷亦辰,找了个最后排的座位,坐下来。 刚坐下没多久,冷亦辰从他的位子上站了起来,抻了抻外套,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温暖皱着眉头,瞪大眼睛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那张脸,总感觉他不怀好意。 他走得不快,一边走还一边盯着她,他高大的身形站在她面前,完全笼罩着她,她问:“你想干嘛?” 他勾起唇角,双手环在胸前,意味不明地看着她,并没有给她回答。 这时,广播里开始播报到达站点的通知,紧接着,司机踩了刹车,温暖坐着倒是没什么感觉,冷亦辰就不同了,个子高高的他站在车里,还耍帅似的什么也不扶,身形一晃,他大半个身子就压在了温暖的身上,他的一只手还搭在她的腿上。 她眉头紧皱,秀眉一拧,拨开他的手,他失去了支撑,顺势整个身子躺在了她的腿上。 温暖等着他那张无害的脸,说:“你故意的!” 说完,她就去推他的肩膀,可他就是纹丝不动。 他是吃什么长大的,明明看着很瘦,怎么这么重? 她放弃推他,语气不快地说:“你别装了,你根本就没事。你快自己起来!”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自己起来。” “什么问题?” “上车之前我跟你说的话,你相不相信?” “我......”她刚才说的不清楚吗?他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你信,还是不信?”他追问,抬眼看着她。 她淡淡地说:“不信......你起来吧......” 他坐直身子,浅笑着问:“你就这么固执地以为,我是在打击报复?” 她“嗯”了一声,原因她刚才已经说过了,并且她并不认为他是个容易相处的人。 冷亦辰想不到他的第一次告白,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被她扼杀在摇篮里。在a大,有多少个女生费尽心思地给他递情书,发送匿名短信,又有多少个女生为了和他偶遇,托不少关系查清楚他的课表,他不是不知道,他认为她们是一类人,她们都有一颗看重外在的浮华的心。所以,厚厚的情书被他丢进垃圾箱,一堆匿名短信被他一键删除,只留给坐他后面叽叽喳喳的女生离去的背影。 而温暖,她还真是和别的女同学不一样,她会为了朋友,指着他的鼻子说他不该随便践踏别人的用心,说他不是个好干部;她会为了朋友,溜进男生宿舍,向他要相机,敢有理有据的和他谈条件;她会直爽地说出心里话,从不附和他,时常在他面前流露出娇憨的模样却不自知,自然不做作。 可是,他说他并不是把韩初夏的感情不当回事,他只是习惯了这样的处理方式,对扑上来告白的女生,他向来是冷态度处理。而她,却一味地误会他,将他划分到错误地带,连他心平气和的解释也涂上了目的的色彩。 他只是换了个姿势坐着。 她却伸出双手,防狼似的防他,警惕地说:“你干嘛?” 她的脸上写满戒备,好像下一秒他会对她怎么样。 沉默了良久,他淡淡地开口:“你打算一直敌对我?” 她郑重其事地纠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但是我没有和你作对的意思。我只是希望,我最好的朋友不要受到伤害,初夏是真的喜欢你,所以,如果你不能保证做到和她一样,那就和她说清楚,不要让她误会。” 冷亦辰但笑不语,和韩初夏说清楚,他和韩初夏之间哪里有需要说清楚的事情,他不过是拒绝了韩初夏的告白,透过夜色看,他的表情有些迷蒙,他对待不喜欢的女生,从来就是这种态度,如果她非说他伤害了韩初夏,他也只能说,是韩初夏抗压能力太弱。 他扯开唇角,似乎想让她明白,他和韩初夏之间不可能有交集:“我自始至终,既没有明示也没有暗示过韩初夏什么,你不觉得......是你朋友的问题?” “任何一个女生被自己暗恋的人明确拒绝后,肯定会受伤,心里有可能积攒下怨恨。但是初夏不会,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你,她甚至会因为你游戏里发来的一个消息高兴半天。我不觉得她有问题,我觉得你有义务和她说句对不起。” “你说,女生告白遭拒绝会伤心难过,那我刚才也算是被你一口拒绝了,你怎么不想想,我的心情会怎么样?” “因为你肯定是在开玩笑。”温暖脱口而出。 冷亦辰转过头,盯着她的脸严肃地说:“如果我说,那不是玩笑呢?” 温暖一怔,视线和他的对上,有种拘束的感觉。 这时公交车刚好到站,温暖“切”了一声,催促他说:“该下车了。” 温暖在他前面下了车,一直在想他说他不是开玩笑时的表情,淡淡的却很认真,她甩掉这种想法,他怎么可能不是开玩笑,他只是没有一次成功骗到她不甘心而已。 她走得很快,但他还是追了上来,沉默地走在她身旁。 快十点了,大街上几乎没有多少人在走动了,周围异常的安静,秋夜的月色有些清凉,只有一长一短两个影子在移动着,气氛有些怪异。 与此同时,不知谁的手机铃声响起,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有些突兀。 但温暖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突兀,反而很感谢电话在这个时候打来,正好缓解了此刻沉默的气氛,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说能接上他的话,索性就一直闭着嘴巴,而他也没再多说什么,两个人洒了一地的沉默。 当她掏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时,有些发懵,是慕祈君打来的,自从她和他签了抵债合同之后,她就把他的备注改成了“老板”,可是,这么晚了,他给她打电话做什么?难不成给她布置新的工作,合约上不是说一个星期上两天班,他没道理占用她上课的时间啊? 犹豫着接通了电话,“喂”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对方就先她开了口:“在哪里?到学校了吗?” 温暖老实地回答:“快到了......” 慕祈君握着手机的骨节泛白,眉头不自知地皱起,沉声问:“还没到?怎么这么晚?” 机场离a大并不远,她现在还没到学校,肯定是去了别的地方,而且是和她那个所谓的朋友一起,一想到这里,慕祈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温暖“哦”了一声,说:“公交车来得晚,路上又堵车。” “早点睡觉。”慕祈君说完就挂了电话。 温暖盯着手机屏幕,有些不理解,他打电话过来就是问她到学校了没有? 冷亦辰目光平视着前方说:“你男朋友?” “啊?不是,我老板。”温暖说着把手机装进包里。 不知不觉间,他们走到了学校门口,温暖临走还不忘跟他说:“初夏的事,我希望你能认真对待。我先走了。” 冷亦辰站在学校门口,良久,才离开。 第64章 初夏的冷漠 一天夜里,温暖口渴,从床上下来,猫着身子接了杯水喝,却发现初夏的床上有微光,她走过去,撩起帘子,初夏困得都睁不开眼了,电脑屏幕还显示着游戏的页面。 温暖轻轻搬起电脑,刚放到桌子上,就听韩初夏大吼一声:“放下......” 她吓得身体一僵,以为把她吵醒了,一回头,她翻了个身继续睡了,原来是在说梦话。 **** 最近这些日子,温暖倒是没怎么看见冷亦辰,但有一件奇怪的事,韩初夏不去上课也不是什么特殊的事,但是她整日待在宿舍里抱着电脑,不看电视不打游戏,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屏幕上那一个不变的游戏初始页,整个人像被定格了一样。 看着她食欲不振的样子,温暖走到她身边,伸手探上她的额头:“初夏,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韩初夏没有说话,拨开她的手,走出了宿舍。 温暖追问:“初夏,现在是午休时间,你去哪里?” 韩初夏没有应声。 温暖看着桌子上一口没动的盖浇饭,小心翼翼地盖上了盒子。 当她看到韩初夏离开的背影时,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原本水平如镜的湖面,被人投入了石子,变得不再平静。 晚上,温暖从图书馆回到宿舍时,韩初夏已经睡了。 也许是开门声惊动了她,不一会儿,韩初夏从床上坐起来,趿拉着拖鞋进了洗手间。 温暖探头进去,抬起手中的塑料袋,笑着问她:“初夏,我买了烧烤,要不要吃?” 以前,她每次带烤串回来,韩初夏就会迫不及待地从她手中抢过塑料袋,一手拿着一串,把嘴巴塞得满满的,眯着眼睛说好吃;今天,她的脸上几乎没有表情,扯过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说她刷过牙了。 温暖还以为她是假装的,拿出一串羊肉串,在她鼻子下晃了晃:“真的不吃?” 韩初夏说了句不想吃,径直走到她的床边,坐下。 温暖跟过去,把羊肉串放到自己的鼻子底下,闻了闻,不死心地问:“很香的,我特地买给你的,你忘了,以前你刷完牙也会吃光的。” 韩初夏敷好面膜,躺在床上,声音闷闷的:“真的不想吃!” 温暖把装着烧烤的袋子放到一边,坐在她床上:“初夏,你这两天怎么了?心情不好?” 韩初夏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眼神冷冷地看着温暖,说:“你能安静会儿吗?我要睡觉了。” 韩初夏以前都会亲昵地称呼她“暖”,而且很爱黏着自己,对自己热情的不像话,但是最近这几天她没有,也几乎不怎么和她说话。 韩初夏曾经说过,网游是她生命的二分之一,如果哪天她不打网游了,就说明她的生命中一定发生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件。 温暖记得,问过她为什么。 韩初夏笑嘻嘻地回答,因为,爱情的力量。 当时温暖还笑她,说她把爱情看得太重。 韩初夏撇着嘴说不重,因为爱情熟了,会成为亲情。 初夏以前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登陆游戏,上个星期还抱着电脑不放手,这两天电脑都不开机了。 温暖想,初夏的变化会不会和冷亦辰有关。 *** 一天晚上,温暖从八点半打工回来,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去了操场,关于初夏对她态度的转换,初夏看她的眼神是冰冷的,也可以说初夏根本不屑看她,她表面上若无其事的,心里还是在意的。 跑道上,她一圈一圈地跑着,清凉的夜风吹不散她的困惑,她不明白,若是冷亦辰和初夏说了什么,初夏应该把矛头指向冷亦辰,她为什么对自己充满敌意? 初夏到底怎么了? 初夏到底怎么了? 初夏到底怎么了?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脑际...... 前额的刘海被汗水浸湿,脚下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累的不行,温暖停下早已虚浮的脚步,双手掐在腰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溜达着来到草坪中央,一屁股坐在地上,回忆袭来。 她和初夏第一天见面就熟络的不像话,当天晚上,她俩就挤在了一张床上,白话到半宿才睡,第二天一睁眼,初夏就唤她“暖”,直接省略了她的姓。 温暖说,千万别这样叫她,听着鸡皮疙瘩能掉满一地。 初夏打着哈欠说,鸡皮疙瘩怎么能掉一地呢?要掉也是掉一床啊! 温暖说她就会耍嘴皮子。 初夏从被子里伸出右手,抬起小拇指,勾住她的小拇指,一本正经地说,她们俩超乎想象的投缘,她决定了,她们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那种。 那时候,温暖还不明白,成年人用拉钩交朋友会不会太幼稚了,但是,看着初夏明媚的笑脸,她索性没有多说什么。 韩初夏从来不是个喜欢上课的乖学生,一周她能上三次课已是奇迹,富足的成长环境促使她一直保持着爱玩爱闹的天性,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一丝千金小姐的骄奢任性。 自从她眼睛看不见以后,初夏知道她不想落下课,陪着她上下课,打着哈欠勾画重点,没有一句抱怨。 初夏为了她放弃了大部分的网游时间,她感动得哭了,抽泣着说:“要是因为我,你的爱情没了,那我......罪过就大了......” 初夏会擦掉她的眼泪,豪爽地说:“你哭什么?爱情该来的时候就会来,它不是还没来嘛?现在,友情就摆在我面前,我要看不见,岂不是瞎了?” 温暖哭的更厉害了:“现在,我才是......才是真的......瞎了......” 初夏拍拍她的肩膀,坚定地说:“如果你一辈子都嫁不出去,我陪着你,养你一辈子。” 温暖破涕为笑:“初夏,你还真希望我一辈子都看不见啊?” 初夏挠着头说:“我没想那么多,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看见你哭,就感觉有人往我心口插刀子似的,看见你笑,不知怎地,伤口又神奇地愈合了!” 冷风吹进领口,温暖回过神,裹紧了外套,伸直盘起的双腿,平躺在草地上,望着一望无际的夜空,没有一颗星星,像一张巨大的网,轻易就能将人心罩住,初夏,你的心里藏着什么话。 “心情不好?” 说话的声音并不陌生,清脆中带着凉意,来人正是冷亦辰,那个影响初夏喜怒哀乐的人,温暖不想看见他,但是没有力气再躲着他,只好闭上了眼睛。 冷亦辰盘着腿坐在她身侧,语气淡淡的,声音如流畅的小提琴一样动听:“我找韩初夏谈了谈......” 她猜的没错,初夏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就是因为他。 他偏头看了温暖一眼,继续说:“谈完以后,她很高兴地离开了,她没有和你说什么吗?” 初夏会很高兴,可她看到的,并不像他说的。 她睁开眼睛,看着天空问他:“你和她说了什么?她看起来并不高兴。” 冷亦辰“哦”了一声,说:“看来她在我面前表现的镇定自若,实际上并非如此。” 温暖不想听他说没用的话,她只想知道初夏为什么变化这么大,坐起身子直接问她:“你怎么和初夏说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偏过头看着她,抬手摘掉她头上的草叶。 这一幕,恰巧落入跑道上的韩初夏眼中,原来冷亦辰说的都是真的。 几天前,冷亦辰在游戏里给她发了一条消息:晚上七点来操场一趟。 冷亦辰约她出去? 她当时对着电脑屏幕一阵狂亲,手舞足蹈了半天,激动地打字时手都在颤抖,半天才把“没问题”三个字打出来,发过去。 然后下了游戏,把衣柜翻了个底朝天,也不知道穿哪件衣服好,她想,冷亦辰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呢?冥思苦想了半天,对着镜子捏捏自己的脸,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化了个简单的妆,破天荒地穿了件膝盖以上的裙子,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才放心地出门。 一进操场,韩初夏一眼就看到站在跑道尽头的冷亦辰,她抬手捂住心口,紧张到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 她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一步一步地走近他,那一刻,她忽然有种离幸福越来越近的感觉,期待着待会儿会发生什么。 她声音甜甜地叫他学长,没有人知道就是这简单的两个字,她在宿舍练习了多少遍。 冷亦辰转过身,说出的话就像他的脸色,冰冷刺骨,深入骨髓:“我只想说,我有喜欢的人,但那个人不是你。” 一句话,足以让韩初夏跌进万丈深渊,她强忍痛意,问:“能告诉我,她是谁吗?” “你认识,温暖。” 温暖?!他喜欢温暖,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因为什么? 一瞬间,她的大脑混沌了,拼凑不出什么成文的句子。 他知不知道,他的话将她伤的体无完肤,他怎么能喜欢温暖,那是她最好的朋友。 她“呵”了一声,仰起脸,换上隆重的笑容,转身朝他挥了挥手,留下一句:“我知道了。” “喂,让开一些!” 训练的体育生喊了一声,韩初夏才发现自己走神了,擦掉脸上的泪水,离开。 第65章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韩初夏失魂落魄地绕着学校游荡,如果冷亦辰只是直截了当地拒绝她,她想她的心应该不会这么痛,可是他不止明明白白地说他不喜欢她,还残忍地告诉她,他喜欢的人是温暖。 她步伐不稳,摇摇晃晃,身子不时地撞到别人。 宿舍楼门口,一对男女在忘情地拥吻,吻得难舍难分。 她彻底泪崩,慌慌张张地跑回宿舍,捂着嘴巴失声痛哭,哭得撕心裂肺。 她拉开抽屉,颤抖地拿起一把明晃晃的剪刀,反射出刺目的亮光。 苦苦暗恋一年多的人亲口告诉她,他喜欢上了她的好朋友,这是一种怎样的折磨? 她忘不了,冷亦辰看温暖的眼神,柔和、温心,她曾经期盼过;她忘不了,冷亦辰为温暖摘掉叶子的举动,体贴、细心,她曾经幻想过;她忘不了,冷亦辰面对温暖时的嘴角上扬,她曾经想都不敢想。 操场上的那一幕,刺痛了她的眼睛,灼伤了她的心。 也许,注定她是个可怜的人。 *** 冷亦辰将那天的事和温暖说了。 原来初夏突然对她冷淡,不仅和冷亦辰有关,更多的是因为她。 初夏一定是相信了冷亦辰的话,以为冷亦辰喜欢她。 难怪,初夏一直拒绝她的关心,对她爱搭不理的。 温暖拧着秀眉,眉头皱成了“川”字,双手撑地,站起来,俯视着他说:“冷亦辰,你真卑鄙,你怎么好意思跟初夏说你喜欢我,让她放手?你知不知道,她是个特别好强的人,她永远只会把脆弱藏在心里,然后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发泄。你根本没有说清楚,而且更乱了,初夏现在恨死我了......” 她说了一大串,没有停下的意思,又换了个姿势,继续说:“我看,你就是想故意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黑眸紧紧盯着那气冲冲离开的身影,冷亦辰使劲踢了一下地面,不是她让他和韩初夏说清楚吗? 现在,他按她说的做了,不就是说了他喜欢她吗? 她至于对他一通责备吗? 不给他说一句话的机会,还说他是故意破坏她和韩初夏的关系。 他冷亦辰向来是心里怎么想,就会怎么做,这样也有错?那他岂不是比窦娥还冤? 况且,他不会说谎,是韩初夏问他,他才说的,怎么能全怪他? 他冷亦辰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这么窝火。 张硕、李夏天凑过来。 “老大,这下误会更大了......”李夏天勾住冷亦辰的肩膀,撇着嘴说。 张硕单手放在裤兜里,两道浓眉一高一低,一脸的酷帅,翘着唇角说:“我倒是有个主意,帮你解除误会,老大你想不想听?” “不想听。”冷亦辰抬起那张本来就很白的俊脸,瞪了他俩一眼。 李夏天不着痕迹地松开他的肩膀,转而勾住张硕的肩膀,在冷亦辰说出“滚”字之前,小声嘀咕着离开。 *** 温暖回到宿舍,初夏正坐在床上,眼眶红红的,明显哭过的样子。 温暖坐到她身边,拉过她的手,问:“怎么哭了?” 韩初夏的眼睛一眨也不眨,手不着痕迹的从温暖手里抽出来。 温暖的心仿佛被什么咬了一下,初夏果然相信了冷亦辰说的话,误会了她。 温暖没再去拉初夏的手,两只手规整地叠放在腿上,耐心地解释:“初夏,冷亦辰和你说的不是真的......” 没等她说完,韩初夏就打断她:“你的意思是......他不喜欢我是假的......还是他喜欢你是假的?” “初夏,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之所以那样说,是为了挑拨我们的关系,他就是一个坏人。因为,为了要回你的相机,我和他闹得很不愉快。所以,他说喜欢我都是假的,这只是他报复我的借口,你千万不要相信他,明白吗?” 不是她想的哪样?她应该相信谁?她相信她自己看到的。 韩初夏的眼神一冷,她本来还好奇,她几乎天天见到温暖,温暖和冷亦辰怎么有时间相处?原来是因为相机,还是她韩初夏的相机,呵,这听起来多可笑? 韩初夏看着温暖,说话时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为了要回我的相机?真是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温暖你怎么不说,你是打着要相机的幌子,故意引起冷亦辰的注意呢?啊?” 初夏连名带姓的叫她,一字一句,重重敲在她的心上,重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是说过她们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那种吗? 现在,她怎么能这么说她?她怎么能不相信她? “初夏......”温暖委屈地呢喃她的名字。 韩初夏吼道:“别叫我!温暖,是我韩初夏小看了你,你明知道我暗恋冷亦辰,还拿相机当借口,让他慢慢喜欢上你,然后我就只能像个大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现在,你成功了?是不是很高兴啊?” “你误会了,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要个相机五分钟都用不了,为什么到现在我也没见着我的相机?” “因为......”温暖突然语塞,她应该怎么说?说冷亦辰故意为难她,不给她吗? “因为什么?是不是说不出来了?那正好,不如让我替你说,你是太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感觉,不舍得放手,所以相机才迟迟要不回来的,对不对?刚才你和他在操场,不是挺开心的吗?” 初夏去操场了?而且看到她和冷亦辰了? “初夏,我和他真的只是碰巧遇到......” “碰巧?哼,第一次是碰巧,第二次、第三次还是碰巧吗?以前你跟我抱怨你在图书馆遇到他,在打工的店里遇到他,我没放在心上,因为我把你当朋友......但你呢,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初夏,你真的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都已经这样了,你还不承认?哦,我知道了......就这样被揭穿,是不是觉得对不起死去的林如风啊......”韩初夏也不知怎么的,很火大,不受控制地提到了她的初恋。 初夏为什么不理解她?她怎么可能喜欢冷亦辰,甚至享受和他在一起呢?光是看到他那张惨白的脸,她心里就不安,只想躲起来,哪里来的享受? 林如风,青梅竹马的初恋,他走了,一年的沉淀,温暖将有关于他的东西尘封在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他成为她青春年华里不可磨灭的印迹。许久不提的名字,经韩初夏一说,而且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在她心里放大了数倍。 温暖的眼里浮起一层水光,韩初夏想,或许,她说的过分了,没再多说什么,粗鲁地把两个布娃娃甩到温暖身上。 温暖震惊地看着手上的娃娃,一灰一蓝,灰色的代表她,蓝色的代表初夏,但是它们的胳膊和腿都已被剪破,甚至露出了白色的棉花,这是不是表示,初夏不要她们的友情了? 温暖站起来,把娃娃举到韩初夏面前,一字一句地问:“你怎么能把它们剪破?这是我们亲手做的娃娃......” 韩初夏把她的手挥到一边,冷冷地一字一句地回答她:“剪破了又怎样?我不觉得可惜,只是觉得过去的自己太傻,你在学校时整天围着你转,你不住学校的那段时间,我还每天晚上还打电话给你,和你说我暗恋他的事,现在看来,我真觉得我是个笑话。我认为,我有必要重新考虑一下,这份姐妹情的纯粹价值......” 看看初夏冰冷的眼神,又看看掉在地上的娃娃,温暖陷入了沉思。 那时,她们刚上大一,和其他新生一样,觉得大学生活充满新奇,怀揣着小女生的梦幻心理,成为了学校手工社的成员。 她们每人制作了一个手工娃娃,这也是她们第一次做手工,虽然作为社团作业没被评为优秀作品,但是在她们心里,是最成功的。 回到宿舍以后,韩初夏把手中的娃娃当宝贝似的,觉得放在哪里都不合适。 突然,韩初夏把灰色的娃娃放在温暖书桌的橱窗里,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放这里正合适。暖,我把我的‘第一次’送给你了,为我们的姐妹情,干杯!” 温暖配合地摆出手中握着杯子的手势,做了个干杯的动作。 温暖把手里那个蓝色的娃娃放到韩初夏手中,突然想到了什么,握着她的手说:“初夏,你说爱情会变成亲情,还说爱情是你生命的二分之一,也就是说,爱情和亲情等同于占了二分之一,那么另外的二分之一,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是我们的姐妹情啊?” 韩初夏毫不犹豫地说:“当然可以,你一定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最好的闺蜜!韩初夏认证,鉴定完毕!” 温暖把两个娃娃都拿在手中,放在一起:“我们一辈子都是好朋友,做最最纯粹的好姐妹。” 地上的娃娃,一左一右分散着,黑纽扣做成的眼睛正瞪着天花板,就像她和韩初夏,各自坐在自己床上,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空着的橱窗,似乎不管装满什么,都别扭的很,就像身上的疤痕,时间久了,虽然不疼了,但是还在提醒你受过伤的事实。 第66章 再难的事情也过得去 八月的晚上,天气闷得要命,耳边萦绕的,尽是车辆嘈杂的鸣笛声。 温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初夏看她时的复杂的眼神,怨恨、愤怒,甚至可以说是决绝。 昨天晚上,初夏说要重新考虑这份姐妹情的纯粹价值时,在那一瞬间,她有种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绝望,难以言说的委屈和伤心,铺天盖地袭上心头。 热风迎面吹来,吹乱了温暖的短发,稍长些的发梢扫过僵硬的嘴角。 她伸手理理耳边的发,内心五味陈杂,这头幼稚的像高中生的短发,还是初夏帮她选的。 那时候,她的视力刚恢复没多久,每天晚上都会翻看她和林如风的那本相册到很晚。 初夏说,以前的温暖从来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告诉她要认清现实,而现实就是林如风已经不在了。 所以,初夏带她去换了个发型,美其名曰,换个发型换种心情。 她一直抱怨新发型太幼稚,像未成年的小太妹,还不停地甩给初夏白眼看。 初夏一点儿内疚的表情都没有,说出口的话理直气壮,她说她的长头发过于沉闷,人生就要勇于尝试新鲜事物。 她不满地控诉初夏,新鲜事物?敢问韩大小姐,这在高中女生中泛滥的学生头,也叫新鲜事物。 初夏会竖起食指摇两下,告诉她这不是学生头,相比学生头的呆板,她的发型多了灵活的弧度和一抹柔韧性。 她不懂初夏从哪里听来这么多文艺的词汇,硬是赏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初夏不烦不恼,搂住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她看她没完没了地看相册,最后恋恋不舍地把相册偷偷藏在枕头下面,直到睡觉的时候,眼睛还红的像兔子的眼睛,她说心疼她,希望她变得和之前那样活泼开朗。她还说,女生有勇气把头发剪掉,就算再困难的事情,也过得去。 但是,换了新发型,林如风还是会时不时地出现在她的记忆里,不想伤害初夏的好心,她从来不在初夏面前,展现失意的样子。 她只是比之前更努力地学习,课余更努力地兼职,偶尔还会和初夏打打游戏,把时间排的满满的,让自己没有去想林如风的时间。 女生有勇气把头发剪掉,就算再困难的事情,也过得去. 女生有勇气把头发剪掉,就算再困难的事情,也过得去... 女生有勇气把头发剪掉,就算再困难的事情,也过得去...... 温暖的脑海里,此刻都是初夏说这句话的表情,反反复复,如同倒带,一遍一遍地回放。 不经意地一瞥,温暖脚步一顿,下意识地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韩初夏,她温暖一定会亲自找回被她狠心丢掉的友谊。 初夏,到时候,真希望误会解开,一切都回到最初的美好。 温暖推开玻璃门。 场景一如既往的熟悉,好歹那天她在这里呆了整整一个下午,无聊之际总会观察周围的环境消磨时间,理发店的摆设和几个月前一样,好像是多了两盆绿植。 里面的人热情地迎上来,问她剪什么发型,奇怪的是他竟叫得出她的名字。 温暖收回环顾理发店的视线,看着眼前的男生,真巧,她有印象,就是那天替她剪头的男生,过了这么久,他还记得她? 这就要怪韩初夏了,当时在不经过本人允许的情况下,她硬是把自己的姓名和手机号留给了人家,事后还强词夺理地说那帅哥对她感兴趣,当时她还担心会不会有骚扰电话打进来。 事实证明,韩初夏说错了,那帅哥对自己没兴趣。因为,温暖根本没有接到过一个陌生来电。 看见她回头,面容精致的男生笑着说:“你真的叫温暖?” 温暖一时有些发懵,又有些不确定他记得自己了。 男生指了指空着的座椅,示意她坐下,一边递给她最新的发型设计单,一边说:“原来是真的!上次和你一起来的朋友,不是把你的姓名、手机号码留给我了嘛,几天后我拨了那个号码,才知道是空号,还以为名字也是假的呢!” 怪不得,他叫了她的名字,还会问她是不是叫这个名字。 原来初夏是骗她的,她当时留给他的手机号是假的,所以他只知道她叫什么。 他问她:“你朋友没跟来?” 是啊,她朋友昨天才和她吵了架,今天一天都没有见到初夏的影子,打她手机没人接,微信也不回,就连剪破的手工娃娃都不见了,但是初夏的行李还在,也许,是不想见到她,回家了吧!? “嗯,”她指着本子上那款最短的发型说,“帮我剪成这样吧。” 那是很多中性女孩都喜欢剪的发型,耳朵以上的头发极短,除此之外,别的地方的头发只有一厘米左右,她不是那种酷帅型的女孩,怎么会突然想要剪这种和清新外表不相符的发型呢?她会不会是...... 他试着问她:“你是不是想剪成很短的头发?” 他怎么猜到她心里去了。 她疑惑地说:“你怎么知道?” 他笑着拿过她手里的本子,放到一边:“看来是猜对了,这就好办了,我知道给你剪什么发型了。” 她的要求不高,剪短就成。 他娴熟地摆弄着她本就不长的头发,手里的工具时不时地换成梳子,又换成剪刀,黑发顺着他的指尖滑落,在空中打着旋儿,零零散散的洒了一地。 其实,他并不知道应该给她剪什么发型,他之所以那样说,只是不想由着她糟蹋自己的头发。 他在原来的基础上,给她的头发剪短了些,原来的头发在下巴,现在刚好与耳齐平,还露着小巧的耳朵。 实际上,他没有满足她的要求,但是,他知道,她不是个随便对人发脾气的人,因为,上一次的发型是她朋友替她决定的,她看到新发型时,不自然地抿了抿嘴,说明她不怎么喜欢新发型,但她还是笑着坦然接受。 他收起剪刀,看着镜子中的她说:“我已经给你剪短了4厘米,已经够短了吧?” 她想剪掉更多,只为证明她和初夏的友情的纯粹,她有勇气剪最短的发型,那么,韩初夏是不是应该相信她,误会是不是不会成为她们之间的障碍。 看她不说话,他以为她生气了,于是他喊了一个人的名字,声音大的周围的人都往这边看来:“小平,你过来!看来这位顾客对我剪的头发很不满意,你来替她剪,直到她满意为止......” 温暖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又看看周围的人,他们都在往这边看,有些人甚至小声议论着他的手艺到底怎样,她赶忙笑着圆场:“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想事情,没有听到你说什么。哦,对了,这个发型我很喜欢。” 他就知道她一定会把她自己的事情放在一边,替他说好话,这样,她就不用纠结头发的长短了。像她这样温婉的女孩,还是不适合极短的发型。 周围的议论声渐渐散去,温暖真诚地向他道歉:“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嫌你剪的不好。” 他替她摘掉围布,说:“我知道,你只是心情不好,想剪掉三千烦恼丝而已。我有个好建议,也许能帮到你。”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抬眼看着他:“什么建议?” 他神秘地指指门外。 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门外什么都没有:“什么意思?” 他收好理发的工具,穿上外套,说了句:“跟我来。” 她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跟在他后面出了门。 他带着她来到了h城有名的美食街。 他带着她来到一个烧烤摊,点了几大盘的烤串,还要了四大杯啤酒。 温暖瞪大眼睛说:“你说的好建议,不会就是吃肉喝酒吧?” 他拿起一串肉串,吃了好大一口,津津有味地说:“对啊!有烦心事的时候,不能老想着那件事,必须想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没听过,化悲痛为食欲这句话吗?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最有味道了!不信你尝尝?” 温暖看着他,忽然想到了初夏,他提出的建议和韩初夏的主意如出一辙,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而且他和初夏一样,喜欢讲通篇的道理来证明建议或主意有不一般的功效。 温暖忽然想到,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说了这么多,我都忘记问你的名字了?” “我叫蒋明磊,蒋介石的蒋,明天的明,光明磊落的磊。” 她只是问他个名字,他就讲了一长串,就差没讲他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了。 温暖想,他话唠的本领和初夏还真是类似呢!那时候,她还住在慕祈君那里,初夏和她煲电话粥,聊一个多小时都不觉得累,而她只有听她说的份儿,初夏聊得最多的就是冷亦辰,现在,初夏连在哪里都不愿告诉她。 蒋明磊打断她的沉默:“你听我的,肯定没错。而且这家店的啤酒是整条美食街最好喝的,喝完以后神清气爽,可比剪短头发有用多了。” “可是,我酒量不好。” “这酒度数低,一杯醉不了的。” 温暖端起酒杯,想试试,刚放到嘴边,就被他喊停。 他递给她一串烤肉,说:“吃完这个再喝,空腹喝啤酒不好。” 烧烤小摊的对面,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缓缓停了下来。 老王回头看了眼后座闭目养神的俊美男人,小声说:“少爷,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温暖小姐?” 第67章 把你打包带走 幽冷的黑眸猛然睁开,带着丝说不出的慵懒,直直望向车窗外,好似一汪深不见底的清潭。 喧闹嘈杂的人群中,他幽深的视线只集中于一点,那个正对着他的方向坐着的小身影,秀气的眉毛,灵动的眼睛,挺翘的鼻子,粉嫩的嘴巴,全是他出差期间日思夜想的模样,只是,她原本就不长的头发变得更短了,被风一吹,发丝浮动间,两只可爱的小耳朵,若隐若现。 他的视线终于从她的身上移开,却落在坐在她对面的人的身上,由于背对着他坐,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个男人。 慕祈君眸色一深,薄唇抿得很紧,立体的五官越发深邃。 而温暖被眼前这个和初夏有着类似傻气的大男孩逗笑,她并没有注意到那道追随着自己的视线。 她接过蒋明磊递过来的肉串,笑着说了声谢谢,不想把自己的忧伤情绪传染给别人,她强迫自己暂时放下初夏的事情,假装欣喜地咬了口色泽焦黄的嫩肉,露出享受的表情,不禁感慨道:“味道真的不错!我想,搭配美食街最好的啤酒,会更加不错的。”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端起满满一大杯啤酒,送到嘴边,喝了好大一口,瞬间杯里的啤酒少了三分之一。 随着液体吞入喉咙,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同时晕染了她的五脏六腑,说不出的舒服,她还是头一次觉得,啤酒也是好喝的。 她第一次喝酒,还是被初夏硬逼着喝下去的。 说来还是因为那次乌龙的校花比赛,她莫名其妙地成了网络投票第一名,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参加了颁奖仪式,最后初夏死乞白赖地非要她用奖金请客吃饭,还选在了价格昂贵的梦幻酒吧,她当时非常反对去酒吧,在她看来,酒吧就是个喧嚣杂乱的风月场所,女孩子应该禁入。 事实上,梦幻酒吧还是和她预想的有些出入,彩光流转的大厅里并不是烟雾缭绕的样子,也没有想象中的黄头发的小正太,听到的不是重金属音乐,而是娓娓动听的轻音乐,吧台前坐着屈指可数的几个人。 她当时还问初夏,酒吧老板确定酒吧的客流量这样下去,能付的起这黄金地段的租金。 初夏只是告诉她,不要只看表面,这里是客人们玩累了的栖息地,往里面走才是重头戏。 原来里面设置了各种vip豪华包间,各玩各的,互不打扰,难怪大厅里都没有多少人,人们只是依照自己的喜好,选择了不同设施的包间。 当初夏端来一杯不知名的透明液体时,她知道是酒,因为闻到了酒精的味道,她推辞说不会喝酒。 初夏还笑她不是正常人,告诉她这酒就是普通的水果酒,酒精浓度特别低,然后把酒杯硬塞到她手里,看着她喝下去。 当酒液划过喉咙,一股辛辣的味道返回口中,她被辣的够呛,不停地咳嗽。 初夏马上端来一杯白水,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似的,低头承认给她喝的不是水果酒,而是鸡尾酒,初夏说不相信她没喝过酒,只是想逗逗她。 她一口一口的喝着啤酒,喝完一杯又重新端起另一杯,脸上挂着轻微的忧伤,满满两大杯啤酒很快见了底。 蒋明磊发现她的不对劲,在她的手伸向第三杯啤酒的时候,他忍不住阻止她,大手覆在她的手上:“怎么了?你喝太多了。” 她抬起头,咧着嘴笑:“你不是说啤酒度数不高吗?我真的没醉,还想再喝一杯。都说借酒消愁,喝酒真的能消愁吗?” 蒋明磊把手移开,没再阻止她拿酒杯,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不开心,傻瓜,没听说过借酒消愁愁更愁吗?或许,喝醉了睡着了,就能消愁了。 温暖蹙着眉头,举起酒杯猛灌了几口,初夏,究竟什么时候能和之前一样相处? 坐在车里的慕祈君神色冷峻,黑眸里埋着浓厚的不悦,整张脸的线条都变得冷硬,透着凌冽的寒意,几乎能将车里的空气凝固。 她眉目弯弯的注视着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男人,和那个男人有说有笑,这一切,都触碰了他的底线。 她喝的是什么?是啤酒,她居然喝啤酒,还是在除他以外的男人面前,而且不止喝了一杯。最可恶的是,她竟然允许那个人对她动手动脚,她有没有一点儿安全防护意识? 当他看到那男人的手覆在她手上,她没有推开的时候,他恨不得冲下车,把那男人的胳膊掐断。 老王不着痕迹地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发现少爷正黑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整个人身上笼罩着阴郁的乌云。 慕祈君收起交叠着的长腿,薄唇轻启:“老王,你先回家,我自己开车回去。” 老王回过头,看着他那张即使俊美但仍掩饰不住疲累的脸,担心地问:“可是少爷,你都已经一天一夜没好好睡觉了,身体吃的消吗?” “放心吧,老王。” 老王没再多说什么,推开车门下了车,叫了辆出租车离开。 但凡少爷决定的事,别人劝的动,除非有奇迹发生。 蒋明磊看了看时间,快十点了。 对面的温暖后来又喝了两大杯啤酒,无论他怎么问,她都是一味地喝酒,什么也不说。 看她隐忍的表情,知道她不想说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再逼她。 最后一杯啤酒还剩大半杯的时候,她晃着小脑袋说了句她还能喝,就没了下文,小小的身子就趴在了桌子上。 慕祈君的目光时刻注视着那娇小的人,眼瞅着她的头落在了桌子上,他再也没耐心做一个旁观者,开门、下车,动作一气呵成。 蒋明磊见状,买了单,俯身弯腰在她耳边叫了几声,没有一点儿回应。 她真的没有酒量,啤酒都能喝醉。 蒋明磊扶起她的身子,正准备拦辆出租车送她回学校,刚走没几步,还没走到马路边上,眼前就站了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轮廓立体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睛泛着迷人的光泽,只是不知为何,多了种阴沉,浓密的眉,高挺的鼻,薄唇抿的紧紧的,似乎压抑着某种情绪。 对面的男人冷眸微眯,唇角蠕动着:“你是她什么人?” 蒋明磊不知怎么的,总感觉这男人浑身透着危险气息,说陌生又有些熟悉,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温暖窝在蒋明磊的怀里,好像有些不舒服,动了动身子,换了个姿势继续呆着,仰起的小脸就那样钻入慕祈君的眼底,没有一丝防备,睡得安然。 慕祈君眼色更黑,直达眼底,她在别的男人的怀里,居然敢睡得这么踏实? 蒋明磊看着眼前的男人注视温暖的眼神,他猜到了他应该认识温暖,男朋友吗?亦或是其他? 蒋明磊搂着她肩膀的手顺着她的动作紧了紧,他看了一眼怀中的她:“朋友。” 慕祈君的眸光闪动了下,冷冷地说:“你先回去,我送她。” “你是她什么人?”蒋明磊反问他,他怎么能随便把她交给其他不相干的人。 慕祈君脸色铁青,他心里想的是他是她的法定丈夫,但他暂时不想引起她的怀疑,唇角一扬,说:“我是她老板。” 蒋明磊没有要放手的意思:“我工作的地方和她学校很近,而且顺路,就不麻烦你了。” 慕祈君神色一凛,长臂一伸,大掌握住温暖的一只胳膊,一把将她捞进怀里,迈开大步就走。 蒋明磊错愕地看着空空的手臂,温暖怎么会有这么粗鲁的老板,他不免有些怀疑所谓老板的真实身份。 蒋明磊快步追上他矫健的步伐,质问他:“等一下,我怎么相信你是她老板?你总得证明一下吧?” “我有很多证据可以证明,但是,你,不需要相信......”慕祈君说完,侧身与他擦肩而过。 慕祈君的步子极大,温暖腿不及他的长,又被他夹在胳膊下面,走路踉踉跄跄的,突然,她顿住脚步,慕祈君也跟着她停下来,低头看着那张别扭的小脸,许是醉酒的原因,微微泛着红。 她似乎觉得横在她颈间的胳膊很碍事,两只小手抓上他的胳膊,拼命往下拉扯,眉头鼓鼓的,好像很费力的样子,不满地嘟着嘴,埋怨他的胳膊太沉,太重。 微醺的脸上尽是迷糊的表情,全部落入他的黑眸中。 身材颀长的他,半蹲、弯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醉酒的她“咦”了一声,柔软的手臂本能地圈住了他的脖子,微眯着眼睛,一只手环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指着他,摇头晃脑地说:“你怎么......怎么有两个脑袋?” 说话间,小脸凑近他的俊脸,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的,惊奇地说:“真的,你有两个鼻子,一、二......” 她不光说,手指还点在他的脸上,数着数。 他抱着她向车子走去,她环顾四周,又看看他:“你不光有两个脑袋,还会快速移动,你这个怪物,要带我去哪里......” 他一边走一边低头凑到她耳边说:“把你打包带走。” 第68章 失控 温暖迷迷糊糊地嘀咕:“我又不是菜,不能打包......” 她说完耷拉下脑袋,趴在慕祈君的肩膀上,眯着的眼睛缓缓地合上了。 慕祈君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心里满满的。 他每走一步,就感觉怀里柔软的身体,离他近了一点,似乎想将她的身子嵌入他的怀里,不由得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 像是不舒服似的,她动了动小脑袋,巴掌大的小脸完全埋在他的颈间,小小的鼻尖蹭着他颈间的皮肤,随之而来的还有她温热的呼吸。 她把他的脖子当枕头,肆意地调换着姿势。 她这无意的举动,搞得他有些心神不宁,颈间的痒渐渐蔓延至全身,心间像是被羽毛刷过。 身形高大的他身体一僵,低头垂眸,看得到她的发顶,还有一半白皙的脸颊,隐约可见饱满精致的耳垂,刹那间,他的眸色变得幽深,小腹间升腾起一股躁热。 一阵冷风吹过,怀里的人唇瓣动了动,正好擦过他的脖颈。 冷风并没有褪去慕祈君的躁热,他清楚地感受到她嘴巴的动作,一张一合间,他觉得颈间血液的流动速度加快了。 光洁的额头青筋暴起,眼底的深沉浓重的和夜色融为一体,身体紧绷着,以致于走路都乱了节奏。 抱着她来到车前,打开车门,弯下腰,把她放进了车后座。 随后他坐进驾驶座,望了一眼后视镜,确定后面躺着的人没问题后,发动引擎,驱车离开,将车窗外的景物远远抛在后面。 白色的大门缓缓打开,黑色的兰博基尼稳稳地驶入庭院,熄灭车灯,身形挺拔的慕祈君开门下车,打开后车门,一把将后座的小人捞入怀中,打横抱起。 张嫂打开门,看清楚少爷怀里抱着的人后,只顾着欣喜,忽略了声音的响度:“小暖回来了?” 慕祈君皱眉看了张嫂一眼,示意她小声点儿。 张嫂了然一笑,将食指竖起,在嘴边比了比,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少爷对小暖是真好,而且一直是含蓄的、默默无闻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少爷对一个女孩儿上心。在少爷七岁的时候,她就在清风苑工作,到现在少说也有二十年了,多多少少能摸透少爷的脾性,看得出来,少爷是喜欢小暖的,否则也不会在小暖搬离这里后,还一直保留着她住过的房间,而且要求她每天都要打扫,最不可思议的是,在小暖离开第一天的晚上,她去书房给少爷送牛奶时,书房里只有电脑嗡嗡地响着,却没有少爷的身影,而她下楼时,瞥到小暖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她透过门缝观察,发现少爷侧身躺在小暖的床上睡着了。但她并没有告诉小暖,她认为,少爷自会有他的办法让小暖知道。 张嫂闻到有股不小的酒精味道,小声问:“小暖喝酒了?” 慕祈君“嗯”了一声,算是回答,走到楼梯拐角处,说:“张嫂,给她准备一杯温的蜂蜜水。”然后径直抱着温暖进了她的房间。 温暖朦胧中听到有人在说话,但是又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脑袋昏昏沉沉的,想的都是初夏的事,红肿的眼眶,埋怨的眼神,坏掉的娃娃......耳边还回荡着初夏说要重新考虑姐妹情的话,想解释一切都是误会,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想睁开眼睛看看初夏回来了没有,可眼皮重的厉害,硬是张不开。 长腿迈动到白色的大床边,慕祈君把她轻放在床上,坐在一旁,不由得想到她一杯一杯喝酒的场景,她酒量不好,甚至可以说极差,差到一杯啤酒会懵,两杯啤酒会晕,两杯以上啤酒就会不省人事的程度。记得以前,他给她倒一杯红酒,她只喝一半,说喝醉了容易闹笑话,确实,他亲眼见识过她醉酒的样子,可爱迷糊,打着酒嗝认不清眼前的人。所以,她一般不轻易碰酒,而他也打心底里不愿她和酒打交道,担心她醉酒后,迷迷糊糊地撞进别的男人的怀里。 她的眉头皱的紧紧的,秀眉拧着,唇瓣一张一合,好像说着什么。 他的大掌情不自禁地覆上她的额头,大拇指摩挲着她鼓起的眉头,她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才强迫自己喝的大醉,她到底不敢面对什么? 额头上传来的触感,轻轻柔柔的,很舒服。 温暖伸出双手探上额头,不知抓到了什么,是初夏在关系她吗?初夏知道不是她的错了?初夏愿意相信她了吗? 唇角微弯,她的手指紧紧地扣着慕祈君的手,还时不时地轻捏几下。 慕祈君被她柔软的小手捏着,竟有些心猿意马,之前在路边摊被她撩拨起的情欲如泛滥的江水,濒临着波涛汹涌的边缘。 他一只手反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双手按到头顶,利落地翻身,另一只手撑在她头的一边,高大的身体覆上她的身体,幽黑的眸子沉沉地盯着身下的人,她的皮肤雪白雪白的,在灯光下闪烁着白瓷般迷人的光泽,再往下看,是软滑透明如凝乳的颈部,隐藏于皮下细细的青青的筋脉,有节奏地跳动着。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虽然没有过女人,但是面对喜欢的女人的撩拨,他总会起反应的。 他的眼底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唇角勾起醉人的弧度,不再犹豫,低头,薄唇袭向她的樱唇,本是清浅的一吻,却在品尝到她的甜美和青涩后,变成了缠绵的深吻,贪婪地攫取着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她口中的每一个角落。 直到感觉她快喘不过气来,他才不舍地放过她的唇。 身下的人不安分地动了动,由于受到他的压制,并没有多大的动作。 他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酡红的脸蛋看,还在回味独属于她的美好,她的睫毛闪了闪,合着的眼睛张开了一条缝。 温暖的脑袋有些混沌,肯定是在做梦,不然,她怎么看到慕祈君的脸了呢? 他和她的身体贴合在一起,两个人的脸靠的很近,近到他可以看清她脸上细致的绒毛,此刻,她的眼睛里水润润的,嘴唇微微张着,均匀地吐着气,往里面可以看到鲜嫩红润的舌尖,鼻间嗅到她淡淡的体香,呼吸再次变得灼热、粗重,大掌遮住她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慢慢地,低头,凑近她红扑扑的小脸,情难自禁地含住她的唇瓣,他浅浅地吻着她,轻轻地吻着她,继而温柔地绕着她的舌尖,然后,更深入地探索...... 她的唇莹润香甜,吻着她清甜的双唇,鼻间满满的都是她的清香气息,他想要更多,空着的那只手探入她的衣摆下,触手的是光滑柔嫩的肌肤,感觉到她的身体一颤,他找回理智,翻身躺倒她的一边,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想在她喝醉的时候,不想在她不清醒的时候占有她。 温暖恍惚间感觉唇上一重,紧接着嘴巴被什么堵住,舌尖有温润炽热的触感,腰间多了丝陌生的触感,她努力睁大眼睛,不管多努力,眼前的还是一片黑暗,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身体突然轻松了,她没力气再睁开眼睛,疲倦地睡去。 这时,张嫂端来蜂蜜水,慕祈君接过来,交代了几句,说没什么事了,让张嫂去歇着。 张嫂离开后,慕祈君托着温暖的脑袋,喂她喝了几口蜂蜜水,许是蜂蜜水的甜味刺激了她的味蕾,她下意识地眯着眼睛,原来是慕祈君在喂她喝水,真奇怪,做梦怎么会梦到他?只怪他对她太苛刻,逼着她买菜谱,学做饭。 在现实生活中,慕祈君是她老板,性格又难以捉摸,她不敢违抗他的意思,但现在既然是做梦,她是不是可以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了? 她偏过脑袋,嘴巴错开杯子,故意不喝水。 然而并没有如愿,她的脑袋被他的大手摆正,杯子贴着她的唇,水顺着喉咙咽下去。 在梦里,他居然也是个强势到无可救药的人? 只是,甘甜的水滑过喉咙,带着清爽的气息,就像真的润湿了干涩的喉咙。 喂她喝了大半杯蜂蜜水,他把杯子随手放在了桌子上,把她的身子摆正,替她盖好被子,眸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走出她的房间,带上房门。 沐浴完的他躺在床上,睡不着,想到她粉唇微张、吐气如兰的神态,清纯中夹杂着些许的诱惑,身体骤然变得紧绷。 他无奈地起身,来到浴室,放满一池的冷水,精壮结实的小腿踏入池中,上半身露出水面,古铜色的皮肤泛着诱人的光泽,坚实的肌肉条理分明,给人一种充沛的生命力量,激荡起层层水花。 他只是想想而已,身体竟然有了这么强烈的反应,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自制力在她的面前,败的溃不成军。 也许真的应了韩宁轩的那句话,忍了二十八年,迟到太久的欲望不来则已,一来就像猛烈的暴风雨,汹涌澎湃,挡都挡不住。 第69章 对你做了不该做的事 当粉色窗帘的一角被风掀起,细碎的阳光穿过窗户,透过缝隙,一团金色的光圈,在棕红色的木质地板上晕染开来。 床上的人背对着窗户,两条细长的胳膊压在纯白色蚕丝被的外面,鼻头有些痒,情不自禁地皱起眉头,是谁这么讨厌,一大清早吵她睡觉,一只手本能地揉了揉鼻子,手背上传来热乎乎的触感,她不明所以地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圆鼓鼓的。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白色的一团,摸着鼻子的手也忘了移开,由着那只庞然大物伸出舌头,舔着她的手背。 怔愣了几秒钟,她从床上坐起来,倚在床头,环住那白色的一只,一只手轻轻顺着它背上的绒毛,装作不高兴地语气:“团团,原来是你这个讨厌的家伙......” 团团乖顺地趴在她怀里,小脑袋一直在她的胸前蹭着。 她一只手固定住它的头,另一只手捏捏它软软的小肚子,看着它一下一下吐舌头的动作,撇着小嘴说:“才几天不见,你都变成大丸子了!以后改名叫大团子吧?慕祈君喂你吃了什么,长得这么快?” 对了,慕祈君...... 温暖这才发现周围的摆设和学校宿舍不同,房门、墙壁、梳妆台、衣柜,甚至连天花板上的雕花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又看了团团一眼,脑子有些乱...... 到底发生了什么?无缘无故的,她怎么会在慕祈君家里醒来? 坐直了身子,摒弃所有杂念,她拼命回想,昨天?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干了些什么? 昨天她兼职完回到宿舍,还是没见到初夏的影子,自从初夏和她吵完的第二天,她就没再联系上过初夏,看着空掉的橱窗,她很难过,就出去转了转,之后想到初夏说过,女生有勇气把头发剪掉,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因为一个人把伴随自己很久的三千智慧丝剪掉,说明这个人一定下了很大的决心。之后她看到原来来过的理发店的招牌,不知怎么的,有种莫名的伤感,脚步鬼使神差地迈进了店里,当时她就一个想法,剪掉头发,让初夏直接看到她对她们友谊的决心。 还是之前替她剪头发的理发师给她剪的头发,只是新头型并不像她预想的那样短,他只是在她原有发型的基础上,稍微剪短了些。 再然后,这个理发师说他有办法排除难过,她便跟着他来到一家烧烤店,闲聊时,她才知道了他的名字,蒋明磊。 她模糊中还能记起,他说话的语气和安慰人的方式,都和初夏很像,爽朗中透着满满的诚恳,给出的建议并没有实质性的作用,但是却让人生气不起来。 所以,她只记得他和她说了很多话,当时她只顾着喝酒,听进去的很少,一杯又一杯,她也忘记到底喝了多少杯,只是脑袋越来越沉,仿佛装了千斤重的东西,不停地东倒西歪着,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最后陷入一片黑暗中...... 再之后,呃......断片了...... 她的手抚上额头,闭上眼睛,蹙眉努力回想着。 脑海中尽是些拼凑不全的片段,她好像是被蒋明磊扶着走,一步一步的,走的很慢,她可以跟上他的脚步,可没过多久,他突然走的快了,应该还把胳膊勒在她的脖子上,她整个人似乎都在被他拖着走,再然后,她好像又断片了...... 难道那个人是慕祈君,怪不得她刚开始还能舒服地走路,后来就觉得呼吸不畅,连步伐都东倒西歪的。 团团忽然抬起两条前腿,搭在她的肩膀上,吐了吐鲜红的小舌头,在她脸上舔了几下。 温暖一惊,目光一怔,有什么窜进脑海,但是又不能完全想起来,只隐约记得昨晚她睡得并不舒服,身上像被什么压着似的,心口闷闷的,呼吸不顺畅,努力睁大眼睛,明明睁开了,却什么也看不到...... 等......等一下,似乎漏掉了什么...... 她半睡半醒间,似乎见了慕祈君那张不知被放大了多少倍的俊脸,他的瞳仁中还映着她的影子,然后瞬间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随之而来的就是那种胸闷气短的感觉,记忆一点一点拼凑着,如同驱散了浓雾,云开见日,阳光变得透彻。 她使劲摇了摇头,不可能,绝对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双手架着团团的身子,让它的两条后腿站在她腿上,表情严肃,一字一句地说:“讨厌鬼,昨天晚上是你趴在我身上捣蛋的,对不对?对,就是你......” 团团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被人无缘无故地说成讨厌鬼,小尾巴摇晃的厉害,动了动嘴巴,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从她身上跳到地上,趴在床边的地毯上,眼巴巴地望着她,像是在说,我才不是什么讨厌鬼,你找错人了。 这时,紧闭的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开门的人不是张嫂,是慕祈君。 温暖一抬眼,就看到他冷傲的身影,一米八几的身高,一袭略微紧身的黑衣将他比例完美的身材显露无疑,原本梳到脑后的头发放在了额前,棱角分明的脸庞线条,随和中夹杂着鲜明的冷俊。 这个男人,五官近乎完美,那双望一眼就会结冰的眼睛,有着别人猜不透的情绪,淡漠的仿佛石子落入水中,都不会泛起涟漪。 他深邃的目光扫在她局促的小脸上,低沉的声音很好听,如同大提琴独奏触动人的心弦:“讨厌鬼......是谁?” 温暖小小的惊讶了下,垂下眼眸,扫了一眼趴在地毯上的团团,底气不足地说:“它太调皮了,没有以前听话了......” 他黑眸眯了眯,她的回答和他在门外听到的抱怨不相符,因为她刚才提到了昨天晚上,而这只白毛狗一直在宠物店,今天一大早才被送回来,怎么可能惹到她?只有一个可能,她把他当成那只白毛狗了...... 目光微冷,嘴角噙着笑,迈动着修长的腿,强势的气场如一股无形的烟雾迅速蔓延,团团似乎都感受到了异样,在原地转了几圈后,晃着尾巴出了房间。 他大手一挥,拉开窗帘,简单的动作都透着不容人忽视的清贵。 他单手抄兜,高大的身体移到床边,隐去了大半的阳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黑眸幽深的不像话,即使在白天,也有种吞噬人心的魄力。 她有一瞬间迎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神,就像撒下一张无形的巨网,慢慢地慢慢地占据她的心灵,她的心不免感到紧张。 朦胧中放大的脸庞渐渐清晰,耳边浓重的喘息声异常真实,鼻翼间的温热循环不断,一幕幕暧昧的画面在她脑海中回放,她忽然明白了,身体上突如其来的重量,大脑缺氧以及心口闷闷的是为什么,都是他,是他趁着她喝醉轻薄了她,小脸上写满了羞怒。 他注意到她紧紧拽着被单的小手,看来她记起了昨天晚上的事,他只是浅尝辄止地尝了她的味道,就欲罢不能,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甚至一大清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见她。 邪肆的声音在她乌黑的头顶上方晕染开来,他淡淡地开口:“看样子,你是想起来了?” 她抬起巴掌大的素净小脸,目露凶光:“你乘人之危,卑鄙!” 如果目光可以将人杀死的话,她相信,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一定已经死了无数回。 他对上她不满的目光,勾起唇角:“你说我卑鄙?我不是很明白,希望你能说明白点儿。” “你......”温暖松开手,又握紧,白色的被单被她抓的皱得不成样子。 犹豫片刻,她的视线漂浮在空中,倔强地说:“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 他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我记性不是很好,是对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你才这么大的火气?” 温暖暗自腹诽,他的脸皮怎么能这么厚?如果用刀子划上几刀,应该不会流血,更不会毁容,因为,他肯定有很多张一模一样的脸皮。 “你在心里骂我?说出来也许会解气些。” 鬼魅般的声音字字敲在她的心上,她怎么忘了,他精于心理学,是个懂得如何玩弄人心的高手。 初夏曾经说过,四年前,有一个年过五十的商业大亨为了和慕祈君合作,做足了面子工作,却因为一个细微的搓手的动作,商业大亨所拥有的产业在一夜之间变成幻影,这个商业大亨从此再没有出现在商业圈。 接受记者采访时,被问及合作案失败的原因,慕祈君只是一笑而过,没多做解释。 初夏从韩宁轩那里套出的原话,搓手的动作并不代表恭维奉承,也不表示紧张不安,而是代表着贪婪不知满足的野心,他说他最厌恶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四年前,他只有二十四岁,就将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商人看的透彻,那么四年后的今天,他只能是比之前更出色,经验匮乏的她怎能有信心和他匹敌,未免太自不量力了。 第70章 只是动了嘴巴 温暖思前想后了一番,认为不能和他硬碰硬,不然吃亏的必然是自己,对慕祈君这种既懂得窥探人心又能言善辩的人,她招惹不得,只能避而远之,冷却处理。 其实,她也很好奇,好歹自己也读了将近两年的心理学,为什么看不透慕祈君在想什么? 这时,慕祈君淡然地说:“很想知道......我在想什么?” 温暖无语了,他怎么这么神?居然又猜中她的心理?难道他学的不是心理学,是读心术? 他的视线光明正大地打量着那张变幻莫测的小脸,眉头深深地皱起,眼神飘忽不定,鼻翼稍微扩张,洁白的牙齿轻咬过下唇,表情丰富的很,抓紧被单的手也松开了,他怎能看不透她在怀疑什么,一只手撑在床沿,上半身自然地前倾,酷酷的俊脸凑到她耳旁。 温暖晃了一下神,随即身子朝着床里边错了错,瞪着眼睛说:“你想干嘛?” 他幽深的视线对上她的,清澈的眼底有着明显的警惕,她清醒的样子和昨天晚上真是大相径庭,他脑海里蹦出了昨晚被他压在身下的她,迷醉的眼神,泛红的脸蛋,微张的粉唇,还有抬高的下巴,无一不透着诱惑因子,他遮住她眼睛探索她的唇舌,情到浓时,她的小手从头顶滑下,抵在他身前,胸口那种似推未推的力道,让他不止想局限于接吻,他想要更多,甚至是全部的她,但他知道还不是时候,所以他克制自己有更多的动作,只是加深了吻她的力道,那一刻,他只想将她的呼吸尽数吞没。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像是在说悄悄话似的,故意说的很小声:“这么激动干什么,害怕我会对你做什么?” 温暖把头偏向一边,努努嘴说道:“你......明知故问......” 眸光落在她白净的侧脸上,变得深谙。 “我只是想告诉你,心理学博士学位不是虚名,我能轻易将别人看清,自然也懂得怎样掩藏自己的心理,所以,不要想知道我在想什么,你猜不到。”他的薄唇一张一合,说完后优雅地站直身子,双手垂在身侧。 温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是心理学高材生,他说的都对,那他怎么不上天呢? 她“切”了一声,掀开被子,下了床。 她碎碎念了一路,说的就是他过于自信之类的话,刚走到洗手间门口,手腕一沉,还没来得及回头看,身体毫无预兆的向后仰去。 他大手握上她的手腕,一个大力便把她扯进他的怀里。 因为害怕摔倒,她的手本能地抱住了他的腰,惯性使她的脸贴上他的胸口,瞳孔瞬间睁大,丢了魂儿似的,耳边还能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她正以一个尴尬的姿势趴在他的身上,确切地说,是挂在他身上。 感觉脚下凉凉的,动了动脚趾,乌溜溜的眼珠一转,视线落在不远处地板上的那只粉色拖鞋上,糟糕,她把拖鞋都甩出去了...... 她懊恼地在心里哀叹一声,想抬起头质问一下制造事端的罪魁祸首。 谁知,脸才抬起一点点,她就“啊”的惊叫一声,小脸变得扭曲。 骨节分明的大手将翘起的小脑袋按进怀里,轻启薄唇:“别动,你的头发缠在我的衣服扣子上了。” 不会吧,怎么这么倒霉?这么短的头发也能缠住扣子,若不是亲身体验了疼痛,她都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她稍微转了转身子,只能把头窝在他身前,声音闷闷的:“你拽我干嘛?就赖你,你快点儿解开!” 修长的手指拨弄着她的头发,他不露声色的勾起唇角,不急不躁地说:“不能着急,越急越乱,一乱更不容易解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保持这种奇怪的姿势站了这么久,垂着的脖子都酸了,怎么能不着急,他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问:“解开了没有?” 他道:“快了......” ...... 她又问:“还是解不开吗?” 他“嗯”了一声,随后她感觉他的手离开了她的头,然后她就看到他的手触摸上衬衣的扣子,一颗,两颗...... 他在解扣子...... 她赶紧闭上眼睛,吼道:“你解扣子干嘛?” 他并不意外她激烈的反应,云淡风轻地说:“当然是脱衣服了,不然能干嘛?” 脱衣服?他怎么没有一点儿羞耻心,说流氓的话还这么理所当然? 她顾不上头发还缠在扣子上,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推开他的同时,地上响起清脆的声音,是扣子落地的声音。 她痛的龇牙咧嘴,捂着头钻进了洗手间,飞快地关上门,落了锁。 慕祈君眼底含笑,看着平躺在地上的那颗黑色纽扣,它旁边还落了几缕黑发,其实刚才已经差不多快要解开了,但是听到她不耐烦的语气,或许是心血来潮,或许是因为其他,他解扣子只是想逗逗她,看她脸红的样子,没想到她这么不禁逗,忍着痛也要把他推开,若不是没有防备,凭她那点力气,怎能推的开他? 她揉着头缓了缓神,在心里骂了他无数遍流氓,对着门外的人吼道:“我现在非常清醒,你不要想着乘人之危,知道吗?” 最后三个字明显说的底气不足,慕祈君毕竟是她法律意义上的老板,小员工叫嚣大老板,她还是心有余悸的,可是,谁让他趁她喝醉对自己动手动脚的。 顿了顿,她又说:“慕总,你快去上班吧,要是迟到就不好了。” 他不以为意地摇摇头,他是慕氏的总裁,迟到有谁敢说一句多余的话。 温暖低头看了眼光着的一只脚,拿起挤了牙膏的牙刷,塞到嘴巴里,一想到昨天晚上他亲了自己,握着牙刷柄的手不由的紧了几分,秀眉拧着,使劲蹭着口腔里的每一处。 她洗漱完,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外面静悄悄的,他应该去公司了吧? 打开门,透过门缝看了看,并没见到慕祈君的影子,甩飞的拖鞋还在原地呆着,她这才放心地出来。 脚刚伸进拖鞋里面,脚后跟还没来得及着地。 腰间就多了一只大手,她“啊”了一声,后背随着一股大力抵在了墙上。 慕祈君一只手按在她的纤腰上,另一只手撑在墙上,将她禁锢在他和墙之间。 她定了定神,有些恼怒地说:“你怎么还没走?” “这么盼着我走?”他的脸突然靠近她的,黑眸盯着她的,好像能把她看穿似的。 她伸手抵在他的胸前,使劲往外推他。 他顺着她的力道,与她拉开了些距离。 她见他被推开不小的距离,眼神瞄了没有他手臂阻拦的一侧,抵着墙壁的后背不着痕迹离开了墙壁,然后视线落到他身后的某处,露出惊讶的表情,叫了一声张嫂...... 他唇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脸配合地偏向一边。 其实,张嫂并没有来,她是骗他的,见他上当了,她内心一片欣喜,趁他分神时,拉下他扶在她腰间的手,侧身向洗手间的方向跑去。 然而,这种欣喜持续了没有三秒,她的毛衣领子就被他抓住,脚步也跟着后退。 他以相同的姿势将她圈在墙与他中间,淡淡地说:“事情没说清楚,就想着逃走,嗯?” 她都已经不追究昨天晚上的事了,他现在是怎么个意思?还有什么事情没说清楚? “你的记性真差,这么快就忘记了?用不用我提醒你?”他幽深的眸子深深地望着她,说话间,那张轮廓立体的脸不断向前移动着。 眼看他的鼻尖就要碰到她的,她赶紧伸手把他的脸推到一边,她的脸也偏到另一边,对着空气说:“不用提醒不用提醒......” 他大手握住她的手腕,拉下她的胳膊,悠悠地转过头,看着她偏向一边的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他眯了眯眼睛,唇角一扬:“想起来了?” 她睫毛一颤,睁开眼睛,语气不悦地说:“昨天晚上,明明是你不对,你还贼喊捉贼?” 他捏住她的下巴,摆正她的脸:“看来,你还没想起来?” 听他的语气,她似乎应该想起什么? “我应该想起什么?” 他嘴巴凑近她的耳朵,声音略显沙哑:“你忘了吗?你不止一次说我乘人之危......” 她说他乘人之危,难道有错吗?昨天晚上,他趁她喝醉......刚才还当着她的面,解开衬衣的扣子......这不是乘人之危是什么? “你......昨天晚上你......”发生了昨天晚上的事,她一个女生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昨天晚上?怎么了?” 他居然若无其事问她怎么了?明明受欺负的人是她...... 体内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她压在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你问我怎么了?你以为我喝醉了,就记不起来了吗?昨天晚上是你对我动手动脚的......” 他深邃的眼底噙着邪肆,薄唇蠕动,哑着声音,语调悠悠地说:“动手动脚?我只是动了嘴巴......” 第71章 稍微碰了一下 慕祈君的声音喑哑有磁性,带着莫名的穿透力,由于他低垂着头的姿势,她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说话间喷洒出的温热呼吸,一张一合,就像从38摄氏度高温的烈日下忽然进入到16摄氏度的空调屋,浑身的毛孔都收缩了。 温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身子完全贴在了墙上,无处可退:“你......什么意思?” 他直起身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紧闭的嘴巴,向前跨了一步,成功把她逼到墙角。 他居高临下地扫了眼她的衣服,舌尖舔了下唇角,手掩着嘴巴轻咳了一声,眼底是似有若无的笑意:“没什么意思,实话实说而已。若我真的对你动手动脚,你身上的衣服还能安然无恙?所以,我只承认我动了你的嘴巴,而对你动手动脚,我没做过,自然没有背黑锅的习惯。嗯......还有,你的嘴巴和一年前一样,像棉花糖,又软又甜......”他说完还故意探出舌尖刷了一圈上唇。 她看着他邪肆的模样,不经意瞥到他的薄唇,泛着水光,她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他压在她身上的情景,他和她的脸靠的很近,小脸腾地红了,秀眉一拧,嫌弃地说:“流氓......” 她说完作势就要推开他,手掌还没碰到他,手腕就被他的大掌握住,固定在身前,动弹不得。 他薄唇扬起,不知是嘲笑她的自不量力,还是嘲笑她的脸红青涩:“流氓不可怕,可怕流氓有文化......”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放开我......张嫂......张嫂,你在......”他眼中那抹不怀好意的笑令她心慌,她使劲往后缩着胳膊,一边呼救一边拼命挣扎。 慕祈君大手一松,下一刻,利落地将她的双手反剪到身后,另一只大手捂住她的口鼻,隐没她的声音,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呜呜声。 他目光一凛,冷然地说:“不要叫!知道真正的流氓是什么样子吗?想不想见识一下?嗯......” 末尾的单音节从齿间溢出,嗯的意味深长。 温暖使劲摇头,身后的手绷得紧紧的。 她挣扎的时候,唇瓣似有若无地摩擦着他的掌心,上衣的扣子不知何时崩开了一颗,露出精致的锁骨,以他的角度,他甚至可以看见她细长脖颈间青绿色的脉络。 他长腿曲起,将她整个人禁锢在墙角,掀起薄唇,流泻的声音掩饰不住的沙哑,还带着不易觉察的颤音:“再乱动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流氓!” 话音刚落,不停乱动的小身体立时安静下来,清澈的眼睛氤氲了一层水雾,下一秒,瞳孔猛地睁大,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滑下,因为...... 因为他...... 他把脸埋到了她的颈间,而且他的头还轻轻动着,就像小猪拱土一样...... 她能感受到他的鼻尖蹭过她颈间的皮肤,一呼一吸间的温热气息,陌生的酥麻感从颈间的那一小块肌肤蔓延至全身每一个角落。 她吓得不敢出声,只能僵硬地站着。 却听他闷闷地说:“趁你喝醉吻你是流氓的行为,可这流氓的行为全是拜你所赐。你不记得了?昨天晚上,在大街上,你就像我现在这样,一头扎进我的颈窝,一下一下蹭着我的脖子,还时不时地用嘴唇贴着我的耳朵嘀咕几句。我是一个男人,而且身体很正常,被你这样撩拨,我能把你带回家里,只是蜻蜓点水的亲了几下,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定力。你说我流氓?你知不知道,是谁先流氓的?现在,想起来自己做过什么了吗?想起来了没有......” 他说是她先流氓的?可为什么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呢?就算是她先,可他一个大男人,把她推开不就行了。 他的手从她的脸上拿开,另一只手也松开了她的手腕,头也抬了起来,俊朗的脸露出无害的表情,星眸审视着她,似乎认定了整件事情的导火索就是她。 她终于呼吸到空气,小喘了一会儿:“我......记不起来......可是,就算是我先,那是因为喝醉了,做什么都是无意识的,但你是清醒的,你应该阻止我才对。” 喝醉了,做什么都是无意识的。 她一句话,就想把她对他做的事推得一干二净吗? 他挑着眉毛严肃地说:“如果醉酒可以成为犯错的理由,酒驾的车主就不会被罚款,酒后闹事的人就不会被拘留,做了错事就说自己喝醉了,那警察岂不是成了摆设?推卸责任,也要找个适当的理由才有说服力。” “我一个女生,还是在喝醉的情况下,能对你一个身高一米八几,体重我也不知道多少的男人做什么?只是稍微碰了你一下,你又没什么损失。况且,发生这种事,怎么讲最委屈的也应该是女生吧?而且,这和酒驾、酒后闹事根本没有可比性。还有,我也没想过要推卸责任。” 他的黑眸眯起,隐约透出危险的气息,说出的话是从牙齿缝中挤出来的:“只是......稍微......碰了我一下?那我只能说昨天晚上,我也只是稍微碰了你一下。” 她竟语塞:“你......” 他双手抱在胸前,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吃瘪的模样。 想不到,慕祈君这张冰山脸也会笑,她不禁怀疑,他具有传说中极其少见的多重人格。 她不禁想到她眼睛刚看不见的时候,在医院,她看不到他的样子,光听声音就冷的不行,再加上他怒吼着告诉她,林如风不在的事实,她对他的第一印象,暴躁狂。出院后,他亲自来学校要她的证件资料,说是替她申请学院的课程免听证明,她对他有了改观,是个为他人着想的人。再之后,他蛮横地把她接到清风苑住,因为看不见,他总爱对她动手动脚,期间强吻不止一次,她认为他是个恶趣味的人。 现在,她的眼睛治好了,他说没有收女人钱的习惯,她也不愿欠他人情,主动提出还债的要求,顺理地签了合约,给他打工。 在公司,他总是板着一副千年不变的冰山面孔,无论合作案洽谈成功,还是座谈会草草收尾。公司同事们私下里通常都是这样形容他的,说他的冰山脸,就算遇见太阳也不会融化。 而今天,她在他的脸上,除了往日的严肃,还看到了邪魅,狂肆,冷然,甚至看到他在笑,她一直以为,他或许不是不会笑,可能因为脸僵的时间太长,笑起来不自然,嫌难看罢了。 可是,她凝眸细看,发现他笑起来并不难看,而且,和他平日里的冷漠气质相比,没有半分矛盾,反而增添了一种大男孩儿的阳光。 “你这样看着我,很容易让我误会,你是被我的笑折服了。” 低沉性感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拢回,她才发现自己失神了。 她微垂着头,口不从心地冷哼一声:“怎么会,你都不照镜子吗?你笑的太假了,以后还是少笑为好。” 他降低身体,俊脸故意凑到她眼前,笑意盈盈地问她:“是吗?笑的......很假吗?”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之后又剧烈地跳动起来,怦怦怦的,她自己听的真切。 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说:“嗯,假死了......我要回学校了......” 他双手撑在她头两侧的墙上,她抬起的脚又放回原地,他噙着笑说:“那你还是认为我是流氓?” 她一个女孩子,被他吃豆腐怎么会不介意? 可为了能尽快回学校,为了以后打照面不会太尴尬,她只能违心地说:“算了,我也有错,扯平吧!” 他看着她不说话,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视线焦灼在一点,她的衣领处。 她后知后觉地低头,衬衣的第一个扣子什么时候开了,这原本就是件宽松的衬衣,扣子开了显得更加宽松了,她甚至隐约看到了白色的胸衣。 她飞快地转身,正对着墙壁,系上了衣扣,想到他死盯着她衣领的灼热眼神,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永远不要上来。 他侧开身子,自动给她让出一条路。 她从梳妆台上拿了包,二话不说地离开。 她背对着他系扣子的时候,脸红了,红到了耳根。 她肤色是雪般的白净,耳根的那抹红晕很明显,很可爱,全部落入他的眼中,还有她匆匆忙忙的脚步,不知为何,本来还因为广告设计没定案烦恼的心情,忽然变得明快。 掏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娴熟地翻开通讯录,拨出一个号码。 “张特助,罗兰面膜的广告设计案交给荣盛去做。” “不得不说总裁眼光独到,荣盛确实是个有实力的企业,我马上去安排。” “谨记一点,不要假大空,要切实符合产品的销售理念。还有,后天是周六,你提前安排一下员工野营的事宜。” 张特助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不确定地问:“总裁的意思是,本周六不上班,公司集体放松?” “不然呢?” “好,我尽快安排。对了,总裁,地点选哪里?” “你安排就好。” 挂断了电话,张特助对着手机笑了笑,怎么感觉总裁的心情莫名的很好。 慕祈君走到梳妆桌前,对着镜子扯了扯唇角,自言自语道:“这样笑,很假吗......” 第72章 对你上了瘾 阳光正好,穿过透明的窗户玻璃,细细碎碎的洒了一地,地板上投射出一方小小的暗影,似乎极为脆弱,轻轻摇曳着。 书桌前,落寞的背影轻轻抽泣着。 显然,明媚的阳光并不适合她此刻的心境。 水眸轻抬,她的视线固定在桌上支起的化妆镜上,眼眶微肿,鼻头红红的,脸颊上还染着泪水,浓密的睫毛轻颤着,许是被泪水打湿的缘故,越发的乌黑。 在她的身后,是一张露着床板的单人床,单人床旁边是一张空荡荡的电脑桌,什么摆设都没有。 初夏说海绵宝宝调皮可爱,曾在那张单人床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海绵宝宝玩偶,她甚至还有收藏印有海绵宝宝图样的床单被单的嗜好;那张桌子上,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台红色的笔记本电脑,即使到了晚上,初夏也舍不得关掉显示屏。 可如今,床空了,桌子空了,初夏把所有的东西都收走了,只留下白墙上贴的方方正正的流川枫的海报,显得有些突兀。 温暖鼻头一酸,不禁想到大一开学的第一天。 初夏在见过林如风之后,一直对林如风赞不绝口,说他不仅长得帅,成绩棒,而且绅士有礼貌。 记得初夏当时还问她林如风打篮球好不好。 她就告诉她林如风打篮球一般般,但是乒乓球打的超级好,小学六年级时差点就进了国家队。 听说林如风篮球很菜时,初夏露出失望至极的表情,毫不避讳地说,乒乓球打的好有什么用,可惜不会打篮球。 初夏意志坚定地说,她以后找男朋友的标准,不仅长相要甩金城武一条街,而且打篮球要一级棒,和流川枫一样厉害。 那时,初夏一边兴奋地说个不停,一边把流川枫的海报贴在墙上。 最后,初夏小心翼翼地抚平海报的四个角,双手掐腰,满意地看着墙上的杰作,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到今天为止,初夏憧憬的表情,眉眼弯弯的神态,她都记得很清楚。 这一个星期里,只有昨天晚上,她喝醉了,意外地在慕祈君家里睡了一晚,不知初夏是有心,还是无意,在她不在宿舍的时候,收拾完所有的行李,无声无息地消失。 看来,初夏是铁了心,不想见到她了。 她们之间的友谊还没有经过时间的磨砺,就要悄然消逝了吗? 瞥见化妆镜中的自己,头发比之前要短了几分,温暖本想着剪短头发,初夏看到后就会明白她对她们的友谊到底有多真心。 指尖碰到书桌上的白色信封,拆开信封,抽出一张折叠的纸条,她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暖,我最好的朋友,深思熟虑之后,我觉得有必要和你道歉,但是我没有勇气站在你面前说,只敢把对不起写在信里,希望你能接受。 之前,我不仅态度恶劣地待你,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没有听你的解释,没有相信我最好的朋友,事后想想,我觉得我不是一般的傻。 但是,我是真的喜欢冷亦辰,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我曾经和你说过我选男朋友的标准,我第一次见他,是在一场校际篮球赛上,球场上,身手矫健的他穿越了每一个角落,行云流水的运球、投球,真的是帅到没朋友,我甚至自私地认为,他额头上的汗水都是芳香四溢的。或许,暗恋是最长情的告白,也注定是一段得不到回应的单恋。 当他约我出去的时候,我费尽心思地打扮一番,原以为可以和他从朋友做起,慢慢地发展成恋人关系。 没想到,他只是告诉我,他喜欢的是你,当时我觉得自己就是个自作多情的大傻子,我暗恋一年的男生,却亲口告诉我,他喜欢我最好的朋友,这是多么讽刺? 那时候,我的心有种被撕裂的感觉,控制不住地对你有了仇视心理。 之后,冷亦辰又找过我,他说了一句话,我反复思索了很久,觉得很有道理。 他说,你从来都在躲着他,他却不自觉地对你上了瘾。 他还说,你是第一个敢和他唱反调的人,刚开始,他只当你是他无聊生活中的调味剂,缓解一下千篇一律的枯燥生活,后来,就控制不住地想见到你,想更深入地了解你。 他说,你对他的误会太深,从来不曾给他解释的机会。 我误会你和冷亦辰之间有什么的时候,你心里会不好受,而冷亦辰被你误会时,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我不是在替他解释,我只是想把事实告诉你。 他的神情绝对不是假装的,他没有想着报复你,他是真的对你有好感。 作为一个暗恋他的人,我向他喜欢的人,也就是你,说这些话,似乎是多余的。 因为,我不想把你当做情敌,只想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 但是,我有我的难处,我没有那么宽宏大量的胸怀,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暗恋的男生和最好的朋友走到一起,那样,我会觉得自己很卑微,我做不到。 所以,我选择离开这里出国留学,选择告别这伤心地,选择祝福你和他顺利走到一起。 伤心的话,我说的已经够多了,就说到这里吧。 你不要打电话给我,我已经换了新号码;也不要给我发邮件,你知道我懒得登陆那些无聊的app。 说不定哪天,等我调节好了心情,忘记了冷亦辰,我会主动联系你的。 对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要是哪天我突击检查,发现你有不对劲的地方,决不轻饶! 还有,我们永远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勿念! 泪水不经意间模糊了视线,红色油笔画出的笑脸在眼前晃动着,她的身子缓缓地趴在桌子上,小声地抽泣着...... *** 没有初夏的日子,温暖过的很不适应。 再也没有人可怜巴巴地让她带饭,没有人和她一起吃烤串,也没有人凶巴巴地催促她登陆游戏。 一个人买饭,一个人上课,一个人打工。 打饭时,她有时会神叨叨地冒出一句“初夏,你吃什么”;上课时,她会怀念和初夏聊八卦、开小差的欢乐;在八点半上班时,她隐约会觉得初夏坐在最里边的位置玩手机...... 这天晚上,温暖鬼使神差地开了电脑,点开傲世江湖的页面,登陆了游戏。 她移动着鼠标,点出了帮会的页面,果不其然,玩家“夏天”的状态显示是离线,“夏天”是初夏在游戏里的昵称。 温暖突然感觉自己的行为是多此一举,初夏当初是为了冷亦辰才迷上傲世江湖这款网络游戏的,有了那样不愉快的事情,现在的她肯定不再关注他了,怎么还会登陆游戏呢? 温暖不由得想起了以前,那天她一下班,初夏就把她按在椅子上,强势地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在她旁边手把手地交给她玩游戏,告诉她哪个随从厉害,哪个技能最关键,当时她还觉得初夏像老婆婆一样唠叨,她根本没有用心在听,相比玩游戏,她倒是宁愿多看几页书,而现在,她守着的只是空掉的床铺和书桌,没有初夏带着她做任务,难度大一点的任务她都过不去。 做了半个小时的任务,她只得到了一些低级装备和基本经验,看来,她是真的没有游戏天分。 重新看了一眼帮会成员列表,初夏始终没有上线,上一次上线的时间恰好是她们吵架的那天。 其实,她还是对在游戏中和初夏说上一句话,有着一丝丝希冀的,毕竟,初夏与她隔绝了所有的联系方式,甚至包括qq、msn等常用的通讯软件。 正要下线时,她不经意间看到一眼名为“mr”的玩家,冷亦辰的头像也是灰色的,他也是离线状态。 看完初夏的信,温暖对误会冷亦辰这件事,稍微有些内疚,毕竟他确实捉弄过她,让她去男生宿舍拿相机,但她对他也总是冷言冷语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正准备下线时,游戏推送了一条帮会消息。 这个时候,会有什么消息?温暖皱着眉头,还是点了两下鼠标。 帮会消息:l先生请求加你为好友? 温暖点开l先生的资料,是个65级的天策角色,初夏对天策的解释就是武装电视剧里的军爷,玩得好的话能成为英勇神武的大将军,就像武神赵子龙一样,当然玩得不好的就只能沦落在各种大神之间,随时做好被虐的准备。 她游戏中的角色也是个天策,当初是初夏替她选的角色,她说她的性格和军娘最像,坚强独立有主见,而且还有些保守固执。 她不是天天上线,断断续续地玩到现在,也升到了40级,她和初夏在手工社团做的手工娃娃不知被丢到哪里了,初夏留给她的只剩下一封告别信,还有这个半残的游戏。 想着能有个相同角色的师傅,应该能升级快点儿,就点了“同意”。 牵动嘴角笑了笑,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半了,她随手下了游戏。 脱了鞋,换好睡衣,躺在床上,关灯,如同往日,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73章 害怕孤独 天边渐渐地亮起来,好像谁在淡青色的天畔抹上了颜料,校园里还是一片寂静,只有洒水车工作的声音。 六点四十,闹钟准时地响起。 手机振动的“嗡嗡”声持续了二十秒左右,蜷缩在蓝色小床上的人才坐了起来,关掉闹钟,闭着眼睛穿好衣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把拉开窗帘,不算明亮的光线照在那张带着倦意的素净小脸上。 温暖经过那张空床时,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深深看了一眼流川枫的海报,才拿着昨天换下的衣服,进了洗手间。 二十分钟,洗漱完毕,时间把握的刚刚好。 她是一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七点钟整点出宿舍门,留出二十分钟的时间吃早饭,距离正式上课还有四十分钟,这段时间里,她会读一些喜爱的散文或是小说,和很多女生一样,她也向往都市小说中的人事物,最近她迷上了张小娴,迷上了这个有着充满女人智慧的笔法、写着一针见血的文字以及有着令人拍案叫绝的爱情观的作家。 寂寞最霸道,可以成为伤害任何人的借口,是张小娴《面包树上的女人》中的一句话。 张小娴曾在《我终究是爱你的》这样写:爱情是一百年的孤独,直到遇上那个矢志不渝的守护你的人,那一刻,所有苦涩的孤独,都有了归途。 张小娴的作品中,字里行间都让读者感应到率真强烈的感性和缠绵悱恻的性感。 温暖并不想做活在自己世界里的文艺青年,比起活在被晦涩文字堆积起的世界里,她更加想成为一个无忧无虑的人,念好喜欢的专业,谈一场简简单单的恋爱,开心时捧着杯热咖啡,听着轻快的音乐,难过时把悲伤写在日记本,蒙着头酣畅淋漓地睡一觉。 就像现在,她是第一个来到教室的人。 她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子坐下,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次,她是真的体会到孤独了,如果是以前,她从不认为自己是孤独的人。 读大学,有青梅竹马的林如风死心塌地的跟随者,虽然两人念的不是同一个专业,他没课时就会陪着她来听课,她没课时也会跟着他进他的教室,但是两人在一块儿时,他是天生的优等生,开小差对他的课程不会有什么影响,而她就不同了,她的好成绩和天分没有关系,完全是通过后天努力取得的。 还记得那一次,林如风还在睡觉,硬是因为初夏一个电话火急火燎地冲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因为初夏和他说,温暖在洗手间晕倒了,让他来女生宿舍楼下等着。 没想到,他就真的来了,连脸都没洗,一只脚上的鞋带系的松松散散的。 她把书包抱在身前,眉眼弯弯地看着吃惊的他,他哪里还是高中那个时时刻刻装扮精致的校草?当时她就想,如果他这副邋遢的扮相被高中的女同学看到,也许会惊掉很多少女的下巴吧! 她递给他一张湿巾,告诉他自己没有不舒服,初夏说的话是开玩笑的。 他接过湿巾,随便擦了擦脸,清秀的俊脸上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理所当然的,他被她拉着去了教育心理学的教室,最后,初夏还不忘从窗户探出头来叮嘱,点名时要林如风帮忙答到。 教育心理学的授课教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但是因为大半的头发都白了,表面上看更像是五十多岁的,又因为他姓张,至于叫什么名字,没有人记得,所以同学们私下里一般都称呼他为“老张头”。 他讲课有个习惯,不看讲义,而且不用多媒体,但是他一次课下来,可以讲完四到五个经典的案例,而黑板上只会有几个关键词,也许是讲过太多次,头脑中已经形成了固定的知识储存库,总之,同学们对他这种不看讲义就能侃侃而谈的技能感到很神奇,几乎很少有人缺课,韩初夏是个例外。 而老张头似乎不觉得点名是个必须环节,他只会心血来潮点一次名,但他心血来潮的几率很小很小,上十次课也许能点一次名。 那天,老张头没有点名,开篇就讲了一个第一个案例。 老张头站在讲台上,讲的绘声绘色:“如今的孩子很小就接受了各种各样的新生事物,脑子里千奇百怪的东西很多。有时候,他们会在课堂上或课后向你提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比如,你在课堂上讲太阳和月亮,有的孩子便会问:‘老师,太阳为什么白天出来,月亮为什么晚上才出来?’对这样的问题还能勉强回答,但有些孩子在课后向我提的问题,真的让我难以回答。比如,有的孩子会冷不丁地问你:‘老师,什么叫酷毙了’‘老师,怎样才能当上还珠格格’。有时我就会想,我真的是年纪大了,是不是不适合当老师了呢?那么下面的问题就需要大家来解决了,如果是你们,面对这样的困惑,你认为问题出在哪?可以参考教师素质现代化的要求来说一下?有没有哪位同学可以说一下自己的见解?” 课堂上的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着,有认真讨论的,也有装模作样的。 坐在最后一排的温暖没怎么听老张头讲课,她只顾着哄着坐在她旁边闷闷不乐的林如风了。 老张头说案例时,她把耳机连在手机上,讨好地递给林如风一个听筒。 林如风还在因为刚才的玩笑生气,傲娇地不肯理她。 他不理她,她只能自作主张地把耳机塞进他耳朵里,另一只塞进自己耳朵里,播放了qq音乐中的蔡淳佳的《对不起我爱你》。 她趴在桌子上,眼巴巴地瞅着他好看的侧脸,当歌曲循环播放到第二遍时,他转过头对上她的视线,唇角露出宠溺的笑,掌心揉了揉她的头顶。 温暖见他不生气了,正要说些什么,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 因为前面的同学都回过头,而且都是看向她这边的。 原来她被老张头点到了:“最后一排最里边的女同学,你来说一下。” 说什么?她刚才只顾着林如风,根本没听老张头说的是什么。 她拽掉右耳的耳机,犹犹豫豫地站起来,底气不足地说:“我......我还没想好。” 老张头的那副金边眼镜滑落到鼻子的三分之一处,他从眼镜上方看了温暖一眼,视线转到别处:“其他同学有想好的吗?谁能说一下?” 老张头说完,半天没有人说话。 就在大家以为没人发言,张老头要自问自答的时候,教室的最后传出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林如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老师,我来说。案例中这位教师的困惑,主要在于他对当今时代社会的新生事物,新鲜词的不理解,换句换说是教育思想观念的现代化跟不上步伐。教育现代化的核心是教师素质的现代化,因为教育中的任何活动都要靠教师进行,教育目标的实现,效果如何都取决于教师......教师素质的现代化包括教育思想观念的现代化,职业道德素质的现代化和能力素质的现代化。总而言之,教师素质的现代化是现代社会对现代人的总体要求在教师职业上的特殊反应。” 温暖傻傻地看着林如风,老张头讲课时,他明明在和自己一起听音乐,况且,他还是第一次上这门课,居然能把专业词汇拼凑起来,他是怎么做到的? 老张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浏览着学生名单,赞赏地说:“这位同学说的不错,叫什么名字?” “林如风。” 老张头从头到尾看了学生名单,抬起头皱着眉头问:“你是这个班的吗?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 前排的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其中一个女生举手,得到老张头的允许后,站起来说:“他不是我们班的,他是陪女朋友温暖来听课的。” 老张头了然地在学生名单上划了一笔,看了最后一排站着的两个人,明明是一本正经的语气,却说出了幽默的味道:“温暖,是吧?平时成绩给你加五分,这次多亏你男朋友了,下课别忘了好好感谢人家!” 有个男生还不嫌乱,起哄说道:“老师,温暖没回答出来,为什么给她加五分?这不公平啊......” 老张头盯着那个男生说:“虽然林同学和温暖同学是一家人,但是好歹温暖同学免费给教育心理学打了广告,加五分很过分吗?下面我对第一个案例补充一点......” 林如风拉拉温暖的衣角,让她坐下。 她问:“你怎么这么厉害?居然还懂心理学?” 他凑到她耳边,左眼眨了下,小声说:“都是大面上的话,对了......你该想一想,怎么谢谢我,嗯?” ... ... 面前书桌上摆着的张小娴散文集正翻到78页,温暖的手一直保持着压在书上的姿势,可是目光是呆滞的,并没有看书的意思,就像是一尊灵魂出窍的雕像。 她想事情想的入神,没有注意到偌大的教室何时坐满了人,没有注意到聚堆女同学的火热情绪,也没有注意到她旁边的座位坐了一个人...... 第74章 我是认真的呢? 冷亦辰是a大的风云人物,担任着院学生会主席,不仅有着令小学妹倾倒的高冷男神外表,而且计算机方面的才能不可估量,据说他高中时就研发了一种k歌软件,为爱好唱歌的人提供了一个展现自我的平台,直到现在,这个k歌软件依然被广泛使用。 从他出现在教室门口时,女同学的视线都不约而同集中到了一点。 冷亦辰,身高180,体重60公斤,标准的偶像身材慵懒地靠在门边,深蓝色的校服外套,内着白色衬衫,却并没有按照学院规定的一样,系上领带,胸口前的两个扣子没有系上,露出白皙的锁骨,脖子上挂着一条项链,是一条银色的链子坠着一个蓝钻雕刻成的锁形挂坠,挂坠的外围镶满了白色碎钻。下着深蓝色长裤,毫无褶皱,衬得腿型更加修长。 一头经过细致碎剪的黑发很有层次,只有挡在额前的刘海稍显凌乱,却添了一份魅惑,漆黑的眸子,透着阵阵寒气。 女生们的脑袋全都机械般地随着冷亦辰的身影转动着,像拨浪鼓似的,随时换动着方向。 女生们纷纷议论着冷亦辰为什么会来,有的女生吹着口哨引起更多人的注意,还有的女生掏出化妆镜补妆,描着浓黑的眼线,涂上粉嫩的果冻色口红,算好时间,等冷亦辰从身旁经过时,巧妙地转身打招呼,又因为没有吸引他的注意,懊恼地跺跺脚,偌大的教室一瞬间好似炸了锅。 虽然温暖穿着规整的校服装,还剪了齐耳的短发,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径直朝着最后一排走去,深邃的目光一眨不眨的。 有几个女生推了推坐在温暖前一排的女生,一个身材清瘦、肤色有些黑的女生犹豫着站了起来,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双眼冒出无数的粉红桃心:冷亦辰,我的白马王子,你是为我而来的? 想着想着,这个女生闭上了眼睛,她想象着冷亦辰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对自己做的第一个动作,帅气的他突然站到平凡到不行的她面前,牵起她的手,霸道又深情款款地说:“做我的女朋友。”这种只会在小说中才会出现的狗血但又让人百看不厌的场景,罗小言只有做梦时才敢想,没想到,像冷亦辰这样德才兼备的男神也会注意到自己。 等了半天,罗小言没等到应该发生的事,忍不住眯着一只眼睛看了看,哪里还有冷亦辰的影子,这才睁大双眼,才发现前边几个女生在偷笑,还挤眉弄眼地示意她看身后。 罗小言转过身,她身后坐着的是温暖,再一看,冷亦辰正坐在温暖的旁边,她后知后觉地抽回还伸在半空的手,气恼地坐下,尤其在听到偷笑地女生说的话后,她没好气地摊开面前的课本,脑袋几乎扎进了书本里。 “罗小言那个白痴,还真的以为冷亦辰是来找她的,哈哈,真可笑!” “就是,她也不找个镜子照照,就她那瘦不拉几、黑不溜秋的样子,冷亦辰怎么会看上她?” “......” 知道冷亦辰是冲着温暖来的,将近大半的女生坐正了身体,少数回头看的女生也被同伴掰正了脑袋,无聊地趴在桌上转着笔,等着老师登上讲台,热烈的气氛渐渐消散,恢复成往日课前的正常气氛。 冷亦辰的黑眸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唇角勾起迷人的弧度,她仿佛定格了一样,看都不看他一眼,这丫头是故意无视他? 好歹他也是枚大帅哥,她坐在最后一排,他刚刚从讲台走到她这里,引起的轰动也算不小了,现在他坐到她旁边,她竟然察觉不到,坐的像个雕像,始终保持原有的姿势呆着。 冷亦辰瞟了一眼她压在胳膊下的书,张小娴的散文集?她不会是入戏太深,受文艺作家的感染,沾染了忧郁,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吧? 他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还是没反应。 他也不怕吓着她了,大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这么入神,想什么呢?” 她扑闪了两下眼睛,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过多惊讶的表情,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倒是自然地接上他的话:“在想......人的一生本来就很短,为什么还是会发生这么多让人想不到的事情呢?” 这次换冷亦辰惊讶了,记得以前,她对他要么是避之不及,恨不得自己在他面前是隐身的,要么是话语犀利,恨不得用所有的贬义词数落他,今天,她怎么像琼瑶笔下的女主角一样,开始多愁善感地感叹起人生苦短了。 他有点儿摸不透她在想什么:“一个理科生还能说出这么发人深省的话?” 这时候,一身职业装的老师站在讲台上,戴好扩音器后,清了清嗓子:“好,同学们,这节课我们接着上节课的内容讲,大家把课本翻到第四章......” 温暖看了他一眼,没出声,把课本翻到第四章,刚想把散文集收起来。 一只大手握住书的一角,冷亦辰把那本厚厚的散文集从她手中抽出,勾唇一笑:“让我研究研究你看的书。” 她把书夺回来,瞥了他一眼,小声说:“不需要,这本书不适合男生看。” 冷亦辰看着她把书装进书包里,握着笔认真写着课堂笔记。 他上半身懒懒地靠在椅背上,黑眸环顾了四周一圈,唇角微翘着,曲起胳膊碰了碰她的胳膊。 课本上本是娟秀的笔记出了条长长的尾巴,温暖回头瞪了他一眼,不满又不能大声说:“干嘛?” 他身体前倾,胳膊撑在桌面上,下巴抵在胳膊上,悄悄地说:“不干嘛,逗逗你。” 她看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和前面听课的同学,瞥了他一眼说:“有些话,我不想现在说。现在是在上课,请你尊重别人的感受。” 他的脸离她更近一些,眨了下眼睛,完全没把她的后一句话当回事:“你不想说的是哪些话?我想,越早说清楚越好。” 她盯着课本说:“先上课,下课再说。” 温暖不再理他,勾掉写错的字迹,继续做笔记。 冷亦辰不经意地低头时,注意到校服裙子盖不住的两节白净的小腿上,她的小腰板挺得直直的,两条小腿摆的也算规矩。 这么枯燥无味的课,她听的下去,但是他实在无聊,总想着制造些有趣的事情。 他弯下腰,长臂在桌子底下捣鼓了一会儿,然后直起身子,把套在脖子上的耳机戴在了耳朵上,听起了音乐。 下课了。 温暖拿笔戳了戳冷亦辰的胳膊。 冷亦辰坐直身子,看了一眼自由活动的同学们,摘掉耳机,淡淡地问:“下课了?出去谈?” 说着,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有不少人往这边看过来。 温暖放下笔,合上课本,跟着站起来,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去小花园,我们分开走,我先去,你过会儿再去。” 说完,她还特意看了他一眼,好像在问他明白了吗? 冷亦辰摊摊手,眼神是飘忽着的。 温暖左脚落地,刚要抬起右脚,右脚腕上一紧,像是被什么拉住,她想稳住身子,可越急越乱,手也不知道该抓住什么,身子被带着往后仰去。 她再睁开眼时,视线正对上冷亦辰的,他的脸突然在她眼前放大,声音冷魅但并不大:“难道,你的实际行动代表你对我追你的回应?那有些话似乎没必要说了......” 此刻,她正仰躺在冷亦辰的怀里,他的手正环在她的腰上。 温暖不禁皱起眉头,松开抓住他手臂的手时,狠狠捏了一把,然后撑着他的手臂借力站稳身子,她顾不上别人的窃窃私语,气呼呼地走出了阶梯教室。 冷亦辰摇了摇头,那丫头现在还不知道鞋带开了,真是后知后觉,没一分钟他也出了教室。 坐在温暖前面的罗小言扶了扶黑框眼镜,噘着嘴说:“被大帅哥冷亦辰抱了,温暖为什么要生气?” 温暖一口气跑到小花园,想着怎么早不倒晚不倒,偏偏当着冷亦辰的面摔倒,而且还被他接个正着。 坐在石凳上,她的脚在地上打着转,越想越不对劲,摔倒时右脚腕被绊了一下,她不由的低头看了看右脚,视线落在解开的鞋带上,恍然大悟,是冷亦辰...... 他来到小花园时,她正在系鞋带。 他悠悠地走到她面前,调笑着说:“还以为你不会知道鞋带开了呢!” 她系好鞋带,站起来,伸出食指指着他说:“是你把我鞋带解开,又绑在椅子腿上的?” 他盯着她葱白的手指,轻声说:“看来,你还不算太笨。” “你......” “你想和我说什么话?” 既然他问了,温暖就开门见山地说:“就因为你的一句喜欢我,初夏,我最好的朋友,再也不理我了,她出国了,还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 冷亦辰收起邪肆的笑,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更显得严肃:“如果我说,我是认真的呢?” 第75章 这个角度最好 虽然初夏在信里说的和真事似的,那是因为初夏被他的表象蒙蔽了双眼,看他一副故作深沉的样子,装出来的认真倒是有三分像真的,但是冷亦辰和她见面次数不超过十次,能够心平气和说话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他说他是认真的,鬼才会相信! 温暖愣了愣神儿,随意地坐在一边,随手摘了一片树叶:“你一口一个喜欢,一口一个认真,你对待爱情就是这么随意的吗?如果哪个女生成了你的女朋友,我还真是替她担心。” 冷亦辰坐在她对面的凳子上,闷闷不乐地问:“为什么?” 温暖眼珠子转了一下,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遍:“说实话,你长相是不错,但错就错在,顶着一副好皮囊到处招摇撞骗......” 不等她说完,他皱着眉头打断她的话:“谁招摇撞骗了?长得帅也有错?” “长得帅没有错,想一想你的女朋友,她有一个帅哥男朋友,本来就很没有安全感,只是期待一段简单的恋爱,可帅哥男朋友整天对她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她会高兴吗?”说到这,温暖停顿了下,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不会,她只会更加没有安全感,觉得你只是形成了口头上的习惯,并不是真的喜欢她。你说,当你的女朋友是不是很倒霉?” 冷亦辰只当她是在为拒绝他找借口,起身一屁股坐到她旁边,一只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我可以当做你是在暗示我......语言多于行动,导致你没有安全感?” 他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怎么能曲解她的意思? “你瞎说什么?”温暖拍掉搭在她肩上的手,“我只是在替你分析,你确定你的脑袋里装的是条理清晰的编程,而不是乱成一锅的浆糊?” 他抿着薄唇,似笑非笑地说:“以前我很确定我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但是被你这么一说,我又不确定了,要不,你离近点儿看看,也许能看见浆糊?” 说着他就把头凑到她脸前,一瞬间,她的鼻间充斥着一股清爽的洗发水香气。 或许,天才的脑袋只适合思考一些艰难晦涩的竞赛类题目,不适合思考一些简单易懂的大白话,冷亦辰亦是如此,他习惯了逆向思维,深度思考以及多变原则,所以在和正常人交流的时候,反射弧会拐弯,产生慢一拍的后遗症也不一定。 她推开他的头,站起来,拽了拽校服外套的衣角,坚定不移地说:“不管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也不管你喜不喜欢我,现在,我百分之百确定以及肯定地告诉你,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人,自以为是、嚣张跋扈、自恋到外太空还不自知的人。所以,我不可能喜欢你。还有,不要总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我不想看到你,再也不见!” 温暖说完转身就走。 “喂!别走啊,话都没说清楚......”看着她暴走的背影,冷亦辰跟着站起来,双手抄兜,笑的像个得逞的坏小子一样。 自从被篮球砸到头,和冷亦辰为数不多的碰面,总是以不欢而散收尾,冷亦辰总是有办法激怒她。 坐在教室里,温暖看了看右脚腕,还好穿着袜子,不然肯定就破皮了,看到冷亦辰就没好事,以后再也别让她看见他。 她平复下心情,开始听老师讲课,没过多久,她听到教室里传来一阵骚动,刚抬起头,就对上前排罗小言的目光:“温暖,冷亦辰学长在门口站了半天了,应该是来找你的?!” 温暖看向门口,冷亦辰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对罗小言说:“别管他,听课吧。” 罗小言天真地说:“万一学长有急事呢?你还是出去看看吧。” “课堂上外出不礼貌,下课再说,小言,老师一直看着你呢!”温暖一边低头记笔记,一边吓唬罗小言。 罗小言最怕被老师记过扣学分了,欲言又止地转过身去。 温暖心无旁骛地听讲,至于冷亦辰,他爱当门童就当吧,打扰不到她就好。 老师在讲台上讲的头头是道,同学们在下面听的昏昏欲睡,温暖的状态也没有前一节精神了,困意浓时,伸手掩着嘴巴打了个哈欠,一抬头,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使劲眨了眨眼睛。 没看错,正往她这边走的那个人就是冷亦辰。 因为还没有下课,老师以为他是迟到的学生,还特意瞅了他几眼,以示不满。 温暖可不想再被他捉弄,赶紧从书包里掏出从图书馆借的散文,在他入座之前,稳稳当当地放在旁边的座位上,她本来想说,这里有人了。 可话还没说出口,他就大喇喇地坐下了,拿起桌子上的书,翻了几页:“比起散文,我更欣赏张小娴的《面包树上的女人》。” 他真当这书是借给他看的了,自恋到这种程度也是无药可救了。 温暖真想赏他一个大白眼,咬牙切齿地说:“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他转过头看着她,许是怕被老师发现,小脑袋压的低低的,巴掌大的小脸几乎要碰到课本上,小小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白色眼镜,眼睛瞪得圆圆的,倒是说不出的呆萌,他撇撇嘴说道:“你戴眼镜真丑......” 她抬起头,摘下眼镜,又重新戴上,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说,她丑干他什么事,回过头继续听课。 冷亦辰看不惯她不以为意的样子,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的胳膊,晃了晃手中的白色耳机,在耳朵旁比了比,像是在问她听不听。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去接耳机,压低声音说:“我不听......” 她闷闷不乐地记着笔记,尽全力忽略旁边他的存在感。 他把一只耳机塞进自己的耳朵里,然后动作很快地把另一只耳机塞进她的耳朵里,眼巴巴地看着她,等着她发火,其实也算不上发火,她下的那点儿毛毛雨要说是发火,也只能说是温柔的发火。 birdsflyinghigh youknowhowifeel ...... 耳畔传来gycrant的《feelinggood》,她拽掉耳机,没好气地丢到他身上,牙齿咬着下唇,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切”了一声,无奈地转过头继续听课。 他凑到她耳边说:“我说,你怎么这么倔呢?” 她这哪里是倔,明明是不想搭理他。 她一边抬头看着黑板一边模仿着他的语气说:“我说,你还能听懂英文歌呢?” “必须的,要不是当初选了计算机专业,我英语口语肯定过八级了,可惜这样一个英语精英投身到了it界。” “......” “对了,你快考四级了吧?要不,我给你补补?” 温暖可不想和他打交道,急忙摆摆手:“不用不用......” “我又不收你钱......” “真的不用......” 老师浑厚有力的声音传来:“同学们好好听课,不要讲和课堂无关的话,影响大家学习。” 虽然没有被点名批评,但人做了错事,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心虚。 温暖忽然有种被抓包的感觉,赶紧把手摆在桌子上,低头瞅着课本。 冷亦辰默不作声地拿出手机,在她周围比了比,情不自禁地笑了。 他肯定没干好事,温暖不解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他强忍着笑说:“没什么,歌词很搞笑。” “......” 下课时,老师留下了符合经典心理学的一句话共勉:有人说,人到了50岁当前,宜清闲,不宜急进;宜藏锋,不宜露势;宜口讷,不宜激辩;宜淡出,不宜雄起。 这时候,冷亦辰随口说道:“我才只有二十多岁,可是听了这句话后,我觉得应该更低调些才好......” 温暖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说:“外行的人,请不要讨论我们心理学的问题,不然到时候闹了笑话,就不好收场了。” “喂!你怎么说话呢?这么基本的心理知识我高中都学过了,好歹我也是名牌大学心理学博士的亲外甥。” 温暖伸出食指放到嘴边,对他比了个禁声的手势,一字一句地说:“低调,低调些才好......” 他刚刚才说了应该低调的话,她这就抓住了他的小辫子。 她正准备把手指放下,就听他说:“别动!” 然后就听见“咔嚓”一声...... 温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咔嚓”的声音是从他手中的手机传出来的。 两条秀眉锁在一起,杏目圆睁:“你干嘛呢?” 他收回胳膊,目光审视着手机,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她说话:“这个角度最好,还挺可爱的。” “你偷拍?”温暖放下正在收拾的书包,抿着唇看着他。 他身子靠在椅背上,冲着她晃了晃亮着的手机屏幕。 温暖有些低度近视,眯着眼睛瞅了瞅,瞥到了一张熟悉的轮廓,照片上的人就是她。 看着他又在拿着手机对着她的脸比镜头,她上前两步,用手堵住摄像头,生气地说:“不准拍......” 他坐着,她站着...... 她急着阻止他拍照,弯着腰站在他面前,因为生气,胸脯一上一下地起伏着...... 第76章 你记一下他手机号 温暖的身体微微前倾着,掌心捏着手机的一角,语气不佳:“把我照片删了......” 冷亦辰眉角一扬,胳膊挥到身后,歪着唇角说:“有本事自己来删。” 他手劲大,手机表面也光滑,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机从自己的手中一点一点抽离。 她没有去抢他手中的手机,因为她意识到,她和他靠的近了些,如果伸手去够手机的话,就必须压在他的身上,她索性站直身子,往旁边站了站,背对着他拉上书包的拉链,叹口气道:“算了,我没本事,你留着好了。” 冷亦辰双手环在胸前,两条长腿随意地交叠在一起,顺着她的话说:“当然得留着,好不容易拍的。” 她背上书包,转身看着那张可恨的脸,眉头锁得紧紧的:“你......” 他的视线不经意瞥到她的校服口袋,也许是刚才,她阻止他拍照时动作过急,露在口袋外的红色的东西是什么?是手机,他细瞧了会儿,发现了泛着金属光泽的ck标志,ck是国内的知名品牌,旗下的产品不仅有手机,还涉猎到服装香水、箱包配饰等领域。 摘掉眼镜的她比起课堂上做笔记的她,脸上的表情生动了不少,水润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瞪得累了,小扇子般浓密的睫毛刷过一层弧度,洁白的牙齿一遍一遍咬着下唇,恨不得把他放在嘴里嚼碎似的。如果她允许他多拍几张的话,他愿意专门给她做个表情包,不过,看她现在这副样子,俨然是伸出爪子的小野猫,做表情包是不可能的。 但是...... 他倾身向前,长臂一伸,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校服口袋,那只红色的手机就被他握在手里。 他动过太快,待她反应过来,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已经在操纵她的手机了,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眼睛猛地收缩,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本能地从他手中夺过手机:“喂,你干嘛呢?” 他耸耸肩:“没干嘛。” 这一次,她没费多大劲就抢回了手机,紧紧握着手机,顿时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 空荡荡的教室里响起一阵陌生的手机铃声,不是她的,是冷亦辰的。 他很奇怪,手机响了半天也不接。 她蹙眉看了他一眼,想着他本来也不是什么礼貌的人,也不提醒他,正准备要走。 他从身后按住她的肩膀,把还在响铃的手机伸到她面前。 手机屏幕上只显示着一串手机号码,没有备注,而且,那串号码好像有些熟悉...... 头脑中白光乍现,她后知后觉地举起手机,屏幕上从拨出电话的界面突然跳到了已接通的界面,这时,冷亦辰已经不在教室里了。 她刚把耳机放到耳边,听筒里就传来冷亦辰的声音:“我说温暖同学,你的反射弧也太长了些,不过,反射弧长也是个优点......对了,记得存好我的手机号,还有,照片我不会删掉,我会设置成来电显示,留作纪念......” “冷亦辰,你......” 不等她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温暖把手机装进兜里,一边走一边对着空气发牢骚:“说我反射弧长,怎么不说是你自己思维奇葩,总做些不正常的事情。存你的手机号,我脑袋被门挤了才会......啊......” 抱怨的话还没说完,她迈空了台阶,崴了脚。 她弯身按了按脚腕,试着走了几步,还好没大碍。 冷亦辰真是她的克星,一遇见他就准没好事。上课时笔记漏了好几点,下课时被鞋带绊倒,就连说他坏话也能崴脚。 她一只脚刚迈出教学楼,身前就被一个身影挡住,吓了她一跳,定了定神,才看清那人是谁。 “罗小言,你怎么还没走?” 罗小言低垂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是在等我吗?有什么事吗?”温暖猜测着问。 罗小言摇了摇头:“没事......我先走了......” 虽然罗小言嘴上说没事,但是温暖总觉得她是想说些什么的。 *** 中午,大学生第五食堂。 “老大,心情不错啊!发生什么高兴的事了?” “是啊是啊,打你一进食堂就能看见洋溢在你身体周围的欢乐因子,挡都挡不住,难道是卖饭的阿姨又给你多夹菜了?” 张烁、李夏天端着餐盘来到冷亦辰的桌边,一个坐在他旁边,一个坐在他对面。 冷亦辰瞥了他俩一眼,慢悠悠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 张烁仔细打量了下冷亦辰的脸,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笑呵呵地说:“老大,我怎么感觉你整张脸上的细胞都在笑呢!” 李夏天“噗嗤”笑出声,放下筷子,双手捂在肚子上:“唉,我说你的眼堪比电子显微镜啊,不光能看见细胞,还能看见细胞笑?真有意思......” 张烁白了一眼李夏天,振振有词地说:“要我说,你的脑构造就和你的外表一样简单,当然听不懂我饱含深意的潜台词......” “张烁,你什么时候还研究过我的脑构造?还说什么饱含诗意的潜台词,中文都琢磨不透,还学古代人说文言文?” “......” “......” 冷亦辰不紧不慢地咽下口中的饭,黑眸扫视了争论不休的两个人,蹙眉出声提醒:“吃饭的时候,就不能少说话?” 张烁和李夏天对视一眼,各自翻了个白眼,一言不发地吃饭。 不得不说,即使不是在高级餐厅,只是在普通的学生食堂吃饭,冷亦辰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优雅的气质,很多女生打饭经过时,都会停下偷偷看一会儿。 听张烁说过,最近这几天老大对那个相机小学妹挺上心的。 抬起埋在餐盒间的脸,李夏天喝了口饮料问:“老大,你和那个相机小学妹怎么样了?” 冷亦辰看着他说:“你认为应该怎么样了?” 张烁拼命冲着李夏天眨眼睛,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正如张烁所说的,李夏天就是个一根筋的人,他哪里看的到张烁传递给他的眼色。 “我不知道,我听张烁说,老大不是在追那小学妹吗?”李夏天说完后,还看了一眼张烁。 张烁当下就有一种想用饭噎死自己的冲动,他也确实这样做了,舀了满满一大勺白米饭,发泄似的使劲嚼着。 有李夏天这个猪一样的队友,怪不得每一年校足球队总是止步决赛第三,原因无他,就是因为李夏天是校足球队的队长,总是一根筋地强调个人技巧的重要性,不重视战术布局和团队配合,即使踢出好的比赛,凭的是运气,也不是实力。 张烁想,就算李夏天不会像他一样暗示,但也没必要说的这么直白,关键是说的直白也就算了,还偏偏在主语的位置上冠上他张烁的名字,他真后悔把老大的事告诉这个大嘴巴。 冷亦辰眉角微扬,淡淡地说:“你们......对我的事情很感兴趣?要不更深入地谈谈?” 终于能听老大的八卦了,而且还是老大亲自讲述,想想就神奇。 李夏天双眼放光,呆萌地扯着嘴角:“真的吗?” “吗”字还没说出口,张烁把刚舀起的一大勺米饭塞进了李夏天的嘴里:“夏天,你不是说你想上厕所吗?” 李夏天嘴里塞满了米饭,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口齿不清地说:“我不想上......厕所啊......” 张烁再也忍不了了,也不管李夏天吃饱了没有,把他俩的餐盒摞在一起,硬是把李夏天拖到食堂门口。 李夏天挥开张烁绕在他脖子上的胳膊,米饭还没全咽下去:“怎么了?有急事?” 张烁气结:“下次再想打听老大的事,别提我的名字,行吗?你怎么敢管老大的私事?” 李夏天朝着冷亦辰所在的方向挤了挤眼睛,眼中划过一抹精光,悠悠地说:“我是一根筋,但我又不傻。你看,老大并没有生气......” 张烁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由得张大了嘴巴,不禁感慨地说:“看来,谈恋爱真的让老大改变了不少,以前可没见老大这样笑过......” *** 温暖回到宿舍没多久,就听到有人敲门,是罗小言。 她把罗小言拉到屋里坐。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说了吗?”温暖想到放学时罗小言的欲言又止,率先替她开了头。 “我......我就想问......你和冷亦辰是什么关系啊?”罗小言硬着头皮说出来。 听她提起冷亦辰,温暖气就不打一处来:“我和他没关系。” “可是,他今天还专程来教室找你了,我看你们挺熟的......他看你的眼神挺特别的......” “别提了,我遇到他准没好事。今天我绊了一脚,你不是也看到了?就是因为他把我的鞋带解开,绑在椅子上,我才会绊倒的。” “那,你有他的手机号吗?” 温暖看出罗小言的扭捏,突然皱起眉头:“你......你该不会也喜欢他吧?” 罗小言小脸一红,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也?” 初夏不就是因为喜欢上他,无法压制伤心,最后选择了出国。 温暖并没有和罗小言说初夏的事情,她像想到什么似的,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翻出最近的通话记录,递给罗小言说:“你记一下他的手机号吧!” 第77章 总裁放福利 罗小言接过手机,笑嘻嘻地说:“温暖,你真好!谢谢!” 温暖清浅地一笑:“小事而已,不用谢。” 罗小言记完冷亦辰的手机号,眉开眼笑地捧着手机离开了。 温暖看了一眼通话记录,拇指点在最上边的号码,往右轻轻一划,摁了“删除”键。 指尖娴熟地操纵着手机,回到主界面,按了锁屏键,“咔哒”一声,原本亮着的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她穿着宽松的长款t恤,纤细笔直的腿迈动到床边,顺势坐在床上,两只手握着手机,嘴角漾起神秘的笑,一边点着头一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冷亦辰,你可不要怪我把你的手机号泄露给别人,是你非要把号码留在我手机上的,所以怎么处理你的号码,应该是我说了算吧?” 罗小言手舞足蹈地跑回宿舍,奔到镜子面前,细细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如果穿这身毫无特色的学生服去见冷亦辰的话,肯定不会引起他的注意的,可是,她又没有穿衣搭配的技巧,怎么办? 温暖正躺在床上傻呵呵地笑着,脑海中不断放映着冷亦辰快要气炸的那张脸,宿舍门再次被人敲响。 打开门,温暖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就被罗小言拉到了她的宿舍。 “温暖,我忽然发现我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我想来想去,你大一时被选为校花,搭配衣服选你的话最合适不过了,你快来帮我看看,要想淑女一些,怎么穿会比较好啊?”罗小言打开衣柜,指着成排的衣服说。 有罗小言这样单纯可爱的女孩子喜欢,冷亦辰也是够幸运的。 不为别的,就冲罗小言这份热情,她温暖必须帮忙。 温暖站在衣柜前,眼睛掠过柜里的衣服。 最后,她一手拿了件天蓝色的泡泡肩连衣裙,一手拿了一件浅蓝色牛仔连体裤,分别放在罗小言身前比了比,对着镜子问:“小言,你感觉怎么样?” 罗小言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腼腆一笑,小声地说:“我也不知道,你觉得哪件比较好?” 温暖对着她一笑,笑真是没有问她的必要,罗小言要是知道穿哪件好,怎么还会把她叫过来。 温暖把连衣裙放在她身前比了比,又挂回衣柜中,把手中的牛仔连体裤往她身前一搭,给出最后的意见:“你去试试这件吧!连体裤比较随意,穿起来利索又洋气。” 罗小言换好衣服出来,走到镜子面前,摸了摸后脑扎起的马尾,扭扭捏捏地说:“这样穿会不会太男孩儿气了?” 温暖笑着拿起书桌上的樱桃水晶发夹,绕到罗小言身后,摘下她头上的黑皮筋,黑发披散在她的肩上,把发夹别在她额前,搂住她的肩膀:“把头发放下来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两人相视一笑。 *** 学生餐厅里。 冷亦辰放下筷子,正准备端着餐盘离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掏出手机,不由得蹙起眉头,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明天上午十点,学校小花园见。 读完短信内容,冷亦辰的眉头舒展开来,唇角扯开一抹笑,温暖这丫头这么快就给他回短信了,还特意换了个新号码。 修长的手指飞舞在手机屏上,飞快地回复:好。 滴滴滴...... 手机在桌子上振动着,罗小言拿起手机,扯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即使他回复的只有简单的一个“好”字。 罗小言对着手机一顿乱亲,踢掉脚上的鞋子,呈大字状趴在床上,闷在枕头里偷偷地笑出了声。 冷亦辰把餐盘放在回收处,心情愉快地走出餐厅,不知为什么,一想到温暖主动给他发短信,他心里就有种异样的情绪作祟。 他没有往深里想,所以并不知道短信是罗小言发的,只是以为温暖是女孩子怕伤自尊,不好意思跟他低头,才以短信这种形式表达内心想和解的愿望。 原来和解才是她心里真正的想法。 冷亦辰回到宿舍,眉宇间尽是轻松,端起桌上的水杯,将杯子里的大半杯水一饮而尽。 张烁拍拍他的肩膀,吊儿郎当地说:“老大,看上去心情不错啊!” 冷亦辰拨开张烁的手,颀长的身体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唇角泛笑地说:“一边去。” 张烁冲着玩游戏的李夏天挤挤眼睛,像是在说,一直以来都以冰山脸示人的老大又笑了,还笑得那么温柔,非常不对劲。 *** 温暖兼职回来后已经九点多了,刚换好睡衣,躺在床上的书包传来“嗡嗡”的振动声,她拉开拉链,掏出手机,是慕氏集团的张特助,这么晚来电话是有什么事吗?皱着眉头摁下通话键:“喂,张特助?” 听筒里传来张特助沉稳平直的声音:“是我。温暖,总裁让我提醒你,明天上班不要迟到。” 温暖了然地答应道:“嗯,明天我一定提前到。” 张特助说没有其他事了,就挂了电话。 张特助生活中本来就是个话不多的人,即使在向慕祈君汇报工作时,也是一本正经地吐出一串一串的数据,但是他在公司里给她提供了不少帮助,一些基本的程序公式都是他告诉她的。 温暖不解地摇摇头,她从来没有迟到过,慕祈君为什么要张特助提醒自己别迟到呢? 算了,要是能猜透慕祈君的心思,她早就不在普通大学念书了。 温暖简单洗漱后,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放在床头,早早地睡下了。 张特助结束和温暖的对话后,马上拨通了慕祈君的电话,报备已经完成提醒温暖不要迟到的事了,他不明白,总裁要他给公司其他职员发的电子邮件,明明是本周六去郊外休假,可是转告温暖的却是,上班不要迟到。 *** 闹钟还没响,生物钟早早叫醒了温暖,睁开眼已是一室光亮。 看了眼时间,她慢悠悠地叠好被子,抱着换洗的衣服走进洗手间,慢悠悠地洗脸刷牙,有条不紊地穿好衣服。 端起桌子上的纯牛奶,倒好一杯牛奶,又把涂好果酱的面包片放在碟子里,从初夏出国以后,对于温暖,这些便是早饭。 天蓝色的毛衣套在瘦小的身体上,衬托的穿着黑色打底裤的两条腿更加纤细了,搭配着黑色的松糕鞋,那道小身影走出了一号宿舍楼。 七点十五分,周末这个时间点很多女生都在宿舍睡美容觉,而温暖却在车站吹着冷风,等着101路公交车的到来,公交车来了,还会被人群挤着上了车,找不到座位的话,就会随着车身晃半个小时。 闲下来没事的时候,温暖会回想一些大学里发生的事,莫名其妙地得了第一名,旅游时摩天轮却出故障,竹马不在身边了,自己眼睛也看不到了,后来慕氏集团的总裁揽下全部责任,眼睛居然又神奇地治好了,她曾经不曾奢望眼睛能重见天日,只是盼望着毕业后的自己不会成为家人的累赘就好,现在身后又跟着个冷亦辰,她还必须利用周末的时间给慕氏打杂还债,和慕氏总裁非亲非故的,她不想欠他什么。有时候,她一度以为她的大学生活从未开始过,可走在学校的甬路上,风吹响树叶的声音,透过绿叶照下来的阳光,来来往往同学的欢声笑语,一切又都是那么真实,原来,时间从来不曾停下,停滞的是自己的心境而已。 数不清公交车报了多少站,路上遇到的红灯不是太多,比以往更早,温暖提前二十分钟到了慕氏集团的楼下。 楼前停着一辆足有十五米的双层客车,温暖只是瞥了一眼,没去细想这客车到底是干什么的,正想进公司打卡时,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是公司的老前辈,王雪和张平。 “王姐,张姐,早上好!”温暖笑着和她们打招呼。 看着她们走到眼前,温暖这才注意到她们的装束和平时不太一样,不再是单调的黑白灰套装,王雪上衣穿了一件鹅黄色的开衫,下身穿了黑色的及膝一步裙,张平穿了一身玫红色套裙。 温暖好奇地问:“王姐、张姐,打扮这么漂亮,是有大案子要谈吗?” 听温暖夸她们漂亮,两个人眉开眼笑地说:“谈什么大案子啊,总裁放福利,今天不上班,全体员工去郊外游玩,还能泡温泉,听说郊外的泉水清明透彻,比城里的要好上好几倍。” 温暖顾不上郊外泉水和城里泉水哪个更好,捂着嘴巴叫道:“今天不上班?” 王雪、张平被她夸张的表情吓到。 王雪笑着说:“怎么?你没收到张特助群发的邮件吗?” 什么邮件?昨晚睡觉前她明明确认过邮箱,收件箱除了几封广告邮件,没有关于周六不上班的邮件,而且......而且张特助还特地给她打来电话,提醒她上班不要迟到,压根没有提去郊外的事。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王雪指着她身后说:“快上车吧,总裁来了......” 第78章 眼底的温柔 张平看了一眼王雪指的方向,跟在王雪后面上了客车。 温暖顿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她算不上慕氏集团的正式员工,说好听了她是合法的一日职员,因为合同里写明了她只需要在周六一天来公司上班,说难听了她就是一个不起眼的打杂的。 她不想和慕祈君打照面,想也不想,她悄悄躲在车后面。 既然今天不上班,她和其他同事也不熟,去郊外游玩还不如去学校图书馆看几本书,但是,千万不能让慕祈君发现她来了,不然她就走不掉了。 小身子倚在车身上,偷偷探出小脑袋,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慕祈君上了车,悬着的心才放下,打开手机,翻出备注为“老板”的号码,编辑着短信:慕总,因为学校临时有事,所以我想请一天假。 或许是不上班的缘故,慕祈君的装束不再是以往商业老板那套规规矩矩的行头,倒是走起了休闲路线,纯白色卫衣外搭一件阿玛尼的米色开衫,修身的黑色棉麻休闲裤衬得双腿更加修长笔直,原本梳在脑后的刘海随意地搭在额前,精心打理过的碎发层次分明,透露着迷人的阳光气息,只有那张棱角分明的冷峻的脸提醒着大家,他依旧是那个寡言少语,极难亲近的总裁大人。 慕祈君上车以后,余光扫了一眼车中的人,没有触及到那张清丽的小脸,坐在第一排位置的外侧,抬腕看了眼手表,差五分不到八点,不是和张特助保证提前到吗?怎么这么晚还没到? 张特助见总裁脸色不怎么好,以为他等太久有些不耐烦,当下转过身对着各司其事的员工说:“时间差不多了,大家看一下还有没到的吗?如果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准备出发了。” 张特助说完,车里的人纷纷环顾四周,王雪、张平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说:“温暖去哪了?” 慕祈君盯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信息,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极少发短信的他竟鬼使神差地回了一条:什么事? 叮咚一声,倚在车身后的温暖被短信铃声吓得身形一颤,看着简单粗暴的三个汉字外带一个问号,有事就是有事,她只是随口编的理由,到底什么事她怎么知道?慕祈君这是打算刨根问底吗? 温暖挠挠头,齐耳的短发被风一吹,几缕不听话的发丝紧贴着她的唇角舞动,她随手把头发勾到耳后,一边小声念叨一边敲下一行字:辅导员找我做心理研究的报告,实在推不掉。 温暖重新看了一边短信内容,自认为是个可行的理由,笑吟吟地点了“发送”。 张特助见没有人说话,回头对着司机说了句:“小李,开车吧。” 司机正准备发动引擎出发,脚上的动作就被后面的人打断。 “等一下,还有人没上车。”坐在中间靠后的王雪站了起来,冲着前边大喊。 张特助看了一眼王雪:“谁还没有上车,是不是请假了?” “温暖没有请假,我和张平刚才还见着她了呢!” 张平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刚才还和她说话来着,这会儿也不知跑哪去了?” 慕祈君的黑眸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突然跳出的那条信息,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眉角微微动了动,长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手机屏由亮变黑。 张特助凑到慕祈君身边耳语道:“总裁,昨天晚上您只让我转告温暖上班不要迟到,她是不是不知道今天去郊外,需要在公司门前集合,有没有可能直接进公司了?要不我去看看?” 假设温暖没有给他发请假短信的话,张特助的推测不无可能,但是现在他能肯定温暖没有进公司,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她已经知道了今天不上班的事,而且正躲在某个地方等他的短信。 “不用了。”慕祈君淡淡地说了句,拨通了温暖的电话。 温暖从车后面转移了阵地,她正窝在公司侧门的墙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却还是被突如其来的铃声吓得不轻,看着忽闪个不停的屏幕,她还纳闷慕祈君不是回短信,反而直接回了电话。 接通电话,温暖把手机靠近耳朵,听筒里传来慕祈君充满磁性的声音:“是真的有事来不了?” 温暖微弯着腰,压低声音圆着自己撒的谎,尽量演的逼真:“嗯,慕总,我正在在辅导员办公室写调研报告,去不了公司了。” 但是她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一举一动已经完全落入一双阴沉的黑眸中。 “哦?是吗?”高大挺拔的身影正在一步一步靠近公司侧门的角落,黑眸已经锁定蜷在墙角的那人的蓝色衣角,唇角勾着淡淡的笑意。 温暖面对面墙角站着,声音压得更低了:“是,辅导员回来了,我得赶紧写报告了,慕总,我先挂电话了......” 她说完后,匆匆挂断电话,身子顺势靠在墙上,像是松了口气似的。 “你们辅导员的办公室什么时候搬到慕氏集团的隔壁来了?” 蓦地,身后传来熟悉又冷然的声音,温暖刚挂断电话,一时没反应过来,眉头不自然地皱起,对着墙壁眨了眨眼睛,好似在回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接着那人又问了一句:“报告写完了吗?” 说话的人,是慕祈君? 这个认知如当头棒喝,彻底敲醒了温暖的意识。 她都藏在墙角这么隐蔽的地方了,他是怎么找到的? 既然他都找到了这里,那之前她在电话里说的话,他也知道是瞎编的了。 她讷讷地转过身,表情极其不自然,像是吞了什么难以下咽的食物似的,低垂着头说:“还没写完,正想着回去写呢!” 也许是被他当场抓包,做错了事自知理亏,此刻唯唯诺诺的她,和受他欺负之后张牙舞爪的模样截然不同。 明知她为什么请假,但他还是问:“为什么说谎?” 她抬起头就看见他嘴边戏谑的笑,挺直了背,皱了皱眉说:“说谎的不止我一个人,慕总不也没有说实话吗?” “嗯?”他只是从喉咙间哼出一个单音节。 “今天明明不上班,可慕总昨晚却让张特助提醒我不要迟到,是不是?”她梗着脖子笃定地问。 慕祈君装作头一次听说的样子,神色如常地把问题推给了张特助:“是吗?原来是张特助给你传递了错误的通知......” 他的黑眸眯了眯,斟酌着说:“张特助很少做错事情,看来需要适时给他一些惩罚才好......” 温暖清楚他话里的意思,也忘记张特助转告她的原话到底是谁的意思,但是她是真不想张特助因为自己被降职还是怎样,索性打断他的话:“人都会有犯错的时候。你也说了,张特助很少做错事情,你是上司,应该体谅属下,好的领导是不会动不动就提惩罚的。” 想不到说谎不打草稿的她,还会善良地去替别人求情。 薄唇轻轻蠕动着,只留下一句“不想张特助受罚的话,现在就上车。” “我......”不想去还没说出口,他转身朝着客车的方向走去。 走了没几步,他回头,看她还没有跟上来,眯着眼睛说:“快上车,所有人都在等你一个人,好意思?” 温暖把脸颊一侧的碎发别到耳后,正了正背包带,迈着小步跟上去。 温暖上车后,看着满满当当的一车人,正发愁坐哪时,就听到张平招呼她过去。 她往后走到张平旁边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时间:“张姐,都过八点了,不是说八点准时走吗?” 张平看了看王雪,笑着说:“本来要走的,王姐说你还没上车,不大一会儿总裁就下车了......” 这时王雪凑过来问:“唉,温暖,我看总裁下车后过去公司侧门那边了,你刚才也是从那边出来的,总裁和你说什么了?” “总裁能和我说什么?就因为王姐你的一句话,害我被批了还不成?”温暖埋怨地看着王雪。 王雪撩了一把柔顺的长发,冲着温暖挤挤眼睛说:“你说总裁十好几分钟都在批你,鬼才相信!” 听了王雪的话,张平也笑出了声。 虽然和王雪、张平同在一个办公区,但是温暖毕竟是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对于她们谈论的话题也插不上话,头靠在车座上,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眼皮缓缓地合上了。 慕祈君透过后视镜望着那张睡着的小脸,深谙的眼神流露出难言的温柔,足以把镜子看透,性感的唇角一直勾着浅笑。 窗外天气正好,渐入初秋的阳光少了盛夏时分的强烈,柔和的撒在她白皙的小脸上,衬着素颜的脸庞肌肤如出生的婴儿,透出清亮的光泽。 车子绕过郁郁葱葱的树林,经过连绵不断的小山丘,一路晃晃悠悠,不少人都止住了欢声笑语,释放了嗜睡因子。 临下车前,张特助喊醒了大家,说了一下今天一天的行程安排:“大家都醒醒了,马上就到度假村了。一路舟车劳顿,大家要严格按照邮件交代的事项行动,千万不要掉队。等一下下车后,大家放好行李就到有名的青旅山,好好享受凝集天地间精华的纯天然温泉吧!” 第79章 纯良小白兔 车子缓缓驶入一个长方形的广场,门口的立杆上挂着一个卡其色的精致木牌,牌子上书写着标准楷体“青旅山度假村”。 温暖坐直身子,安安静静地听着张特助一句一句的嘱咐,因为没有收到邮件,有些不懂的地方她就会问王雪和张平。 “张姐、王姐,待会儿就要去泡温泉吗?”温暖偏着头问兴致勃勃的两个人。 张平像是有多高兴的事似的,全身的细胞都在微笑:“是啊,平时工作那么忙,总裁请咱们出来玩的机会可不多,何况青旅山的温泉很有名的,等会儿必须要好好放松,缓解一下积累已久都堆积成小山的压力,才不虚此行。” 王雪拍拍搁置在腿上的黑色lv单肩包,另一只手掩住嘴巴神秘地说:“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啊,听说总裁请大家泡温泉后,我特意在网上买了一条超级好看的波西米亚大长裙,浪费了我半个月的工资呢!不过想想平时咱们设计部永远只是8个女人待在一起,多没意思,这次大合体没准能遇见个合适的,也就不心疼了。” 王雪说话的时候还从包里抽出了长裙的一角,裙子是时下最流行的颜色,淡绿色的。 张平的表情变得也不是很自然,悄声说道:“经过时间磨砺的成熟女人才更有味道。我倒不着急把自己嫁出去,可老家的两位着急的不行。我妈听说公司有活动,争分夺秒地从老家给我快递过来好几套衣服,说再不找对象就不让我回家过年了,再三叮嘱我参加活动时穿的正式一些,唉......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王雪点点头说:“虽然咱们算不上极品的璞玉,好歹也是块有待开发的金镶玉吧!再这么耗下去,不但好男人被别人承包了,而且回家跟父母还没法儿交代。” “就是就是”,张平附和着说,接下来却话锋一转,转向温暖,“小温暖,虽说女生矜持点儿没错,但是还是趁着年轻找个称心如意的对象,谈谈情说说爱,在每一个细节中知己知彼,最好的结局就是拿到只属于你们俩的小红本本,不然等年纪稍微大一些,父母逼着你相亲,那时候遇到的人也许不是最合适的,但却是你没有选择必须接受的,知道吗?” 温暖并没有把张平的话全部听进去,思绪就飘远了...... 曾经,她有过一段纯粹的初恋,只是不管是哪一方面,总是他了解她更多一点。 张姐也说最好的结局是拿到两个人的小红本本,可是她和他恰恰不是最好的结局,他,林如风,从距离高考两周起到大学开学一个月,只陪她走过四个多月情窦初开的青涩期,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曾经的美好都变成幻影,随着泡沫,一点一点蒸发殆尽,她没有勇气谈情,更加没有勇气说爱。 慕祈君下车时,正好看到她眼角的伤,不知她在沉思什么,只是很刺目。 不多时,随着张平“知道吗”的疑问落地,温暖回神,呆笑着回答:“知道。” 实际上,她并不知道张平说了些什么。 透过窗外,温暖发现很多人已经下车了,她好心地提醒:“王姐、张姐,咱们也下车吧!” 温暖说着率先站起来,随着下车的人群来到了广场正中央,就没再跟着人群走,她不想泡温泉,她来这里是为了不让张特助受罚。 广场正中央是个由九只雕塑的白色仙鹤凑在一起的喷泉,虽是静物,从仙鹤仰起的颈部柔和的线条感和弧度感,可以看出雕刻家的用心程度和精湛技术,流水从朝天60度角的仙鹤嘴巴喷涌而出,形成交错的水花,蒸发出层层迷蒙的水雾。 温暖情不自禁的靠近,站在白色的扇形喷泉池边,闭上眼睛深呼吸,周边的冷汽细细密密地扑在脸上,凉丝丝的,甚至可以嗅到喷泉水的新鲜味道。 正置身美好中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温暖回头,是王雪和张平。 “小温暖,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傻站着?”张平四下看了看,周围都没其他人了。 “是不是找不着路了,还好我及时发现你没跟上来,都找你半天了。走,我和你张姐带你去泡温泉。”王雪吐了一口气,有些着急地说。 温暖皱了皱眉,还以为不会有人发现她不在,没想到又是因为王姐被抓包,她皱皱眉随机编了个理由:“王姐、张姐,你们准备了另一套衣服,我没带换洗的衣服,就不去泡温泉了。” 王雪像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着温暖,哈哈笑了两声:“你是第一次泡温泉吗?这里是高级会所,泡温泉之前可以到前台免费领取两套衣服,一套泳衣,还有一套比较宽松的,泡完温泉可以穿着聊天。再说了,姐姐可舍不得我的名牌裙子沾上水,姐姐准备的衣服是晚上音乐party穿的......” 像温暖这样的乖乖女,张平已经见怪不怪了,揽住她的肩膀往青旅山后走去。 温暖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就跟着她们俩一起到前台领了衣服。 听张平说,青旅山温泉始建于2002年,占地3万平方米,其中包括韩式客房90间,以绿色健康的蔬菜为主的餐厅占地500平方米,还有高档的薰衣草区可供欣赏,是休闲养生不可多得的好地方,除此之外,最特别的是这里分为室内、露天以及假日温泉专场各种功能池60多个,还有石板疗区,客人休息时还可以享有理疗的功效。 进入女更衣室后,温暖扭扭捏捏地打开柜子门,偷偷看一眼其他换装的人,又赶紧扭过头盯着柜子发呆,手中刚领的衣服被抓皱了。 王雪换上泳衣后,疑惑地看着还傻站在一边的温暖:“又怎么了?怎么不换衣服?” 张平也凑过来,笑吟吟地说:“小温暖,是不是不好意思?没关系,这里又没有别人,快换吧!” “我,我就是别扭......穿这么少,我不好意思出去。”温暖举着手中的泳衣,喃喃道。 张平摊摊手说:“那怎么办呢?待会儿泡温泉时,还会有男职员呢!” “我有办法,等一下......”王雪打了个响指,就跑到更衣室门口。 温暖和张平在原地看着王雪将头探出门外,不知说了什么,前台的服务人员就走到她面前,之后服务人员离开了,没多久就拿了一条丝巾交到王雪手上。 王雪回来之后,把丝巾递给温暖:“披上它出去,就不会别扭了,进了水里别人也看不到什么了。” 温暖低着头说:“谢谢王姐。” 张平忍不住对王雪竖起了大拇指:“真赞!” 王雪是典型的御姐风范,带着炫酷的太阳镜,扭着不盈一握的小蛮腰最先踏入露天会场,大家闺秀性格的张平自然不同,亦步亦趋地跟在王雪身后,温暖反反复复地咬着下唇,一遍一遍地检查着披在身上的丝巾,直到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没问题时,她才踏出一条腿,娇小的身子藏匿在她们两个的后面。 慕祈君早已躺在vip客人休息区,上身纯白t恤,下身黑色泳裤,能明显看出指骨的大手端着一杯红酒,有意无意地晃着,一条长腿平铺在白色的长椅上,另一条长腿随意地曲起,黑色墨镜后冷厉的黑眸把整个会场打量了一遍,就是没有见到那个人。 当视线转到入口处时,那抹隐隐约约的淡粉色身影吸引了他的眼球,虽然她的前面有两个多余的人,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性感的唇角扬起一抹微妙的笑,因为他看到她不止穿着泳衣,还披着一条淡粉色的丝巾,丝巾从肩膀一直垂到膝盖,该遮住的都遮住了。 温暖随着王雪和张平坐在圆池边上,探出一只脚试了试水温,然后慢慢地把两只脚浸入水中,接着用手不停地将温泉水拨淋全身,然后把丝巾放在池边,时不时全身浸入了泉水中。 王雪没有进温泉泳池,而是跑到饮品区选了几杯饮料。 “姐妹们,来杯营养饮料吧,红酒、咖啡还是椰奶?”王雪把托盘放在池边上,慢慢滑入池中。 张平递给温暖一杯椰奶,笑着说:“给,纯良小白兔还是喝椰奶吧!” 温暖接过椰奶,不解地问道:“站在水里面喝椰奶多别扭啊?” 王雪优雅地抿了一口红酒,一只胳膊搭在池边,眨眨眼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喝饮料不是为了情调一类的,身体泡在温泉水中,温泉的水温慢慢调节着,就会超过体温,然后身体各部位的毛细孔扩张,温泉水里含有的对人体健康有益的各种矿物质和微量元素渗透到体内,经过雾化作用,随着血液循环被人体吸收,如果这时候再来一杯有针对性的营养材料,会使养生美体的效果更有成效哦!” 温暖咬住吸管,吸了一口椰奶,舔舔唇角说:“想不到,泡个温泉还会知道书本里根本学不到的科学常识......” 女更衣室中隐隐传来一阵一阵“嗡嗡嗡”的振动声音...... 第80章 她会心疼吗 十点一刻,学校操场的主席台上,一个高个子男生闲适地靠在白玉栏杆上,蓝色外套、卡其色长裤搭配一双白色阿迪,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清爽俊朗的气息,此刻他正在给某人打电话,一只手举着手机放在耳朵附近,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由于微低着头,额前的黑发挡住了眼睛,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嘴角边有细细密密的纹络绽开,本就惨白的脸色愈加惨白,像是补化了一层生病妆,不是怎么好看。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直到听筒里传来脆生生的机械女声,握着手机的手才移到身前,长指在屏幕上划过,摁了挂机键。 臭丫头,敢不接他电话? 冷亦辰移步到主席台前,双手狠狠垂在面前的大理石上,一想到刚才在学校小花园见到的那个陌生女生,他的心口间就涌起一股气。 他昨天刚把手机号给了温暖,中午就收到一条陌生短信,他理所当然地就信以为真,短信是温暖发来的,不可否认他的确对她有兴趣,准时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约定的地点,本来还想着逗弄逗弄她,没想到见到的不是她,却是一个拿着粉色信封的陌生女孩,那女孩看他的眼神偷偷摸摸的,他很不喜欢,他问她怎么知道他手机号的,她支支吾吾了半天,说是问温暖要的,当时他的脸变得比阴天还沉。 冷亦辰双手握在栏杆上,一想到他堂堂计算机专业的高材生居然被一个低他一年级的小丫头愚弄了,就气不打一处来,烦躁地迈着步子离开。 回到宿舍,冷亦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随手把手机丢在桌子上,急不可耐地打开电脑,刚登陆了傲世江湖,宿舍门就被张烁从外边推开。 张烁放下手里的篮球,蹦跶着走到冷亦辰身后,盯着电脑屏幕,比发现了新大陆还惊讶地问:“老大,我说你怎么这么久没上游戏,原来是注册了新账号?” 冷亦辰懒得抬眼看他,也懒得动嘴和他说话。 张烁倒了杯白开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净,抹了把沾染在嘴角的水珠,紧皱着眉头说:“老大,以前你再忙也会做帮派任务的,最近怎么捣鼓起这小破号来了,你原来的帐号不仅排名全服第一,而且我不明白,你是咱们漫雨星辰帮是你一手带起来的,怎么能说不玩就不玩了?没几天就该全国武术大赛了,老大不上线,我们得费多大劲儿才能拿第一啊?老大,别养着这小破号了,多没意思呀!” 冷亦辰继续做着日常任务,不容拒绝的口气:“今天你话很多。” 听老大的语气,张烁知道没戏,默默走到床边,直挺挺地扑倒在床上,头埋在枕头里,佯装痛不欲生的样子喊道:“看来,武术大赛决赛那天我们一定会六神无主,而且全服第一易主之日已不久矣啊......” 听到张烁不算太大声的哀怨,冷亦辰移动鼠标的手不自觉地定住,眼睛紧紧盯着名为“暖宝宝爱学习”玩家的头像,是灰色的,星期六她不上游戏,打她电话也不接,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想不出什么所以然,他再也没有心思做任务,随手下了游戏。 张烁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到他关了游戏界面,兴冲冲地从床上坐起来,竖起大拇指咧开嘴问:“老大,你终于想通决定弃暗投明了,要我说,小号就是随手可丢弃的垃圾,既没有直接价值也没有潜在价值,我就知道像老大这么高智商的人一定想得明白。” 冷亦辰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惨白,有种病态美。 他合上笔记本,走到窗台前,弯腰,长臂一伸,篮球便被乖顺地揽入怀中,他面无表情地走向门口。 张烁跟在他身后,眉毛皱成一团:“老大,现在你要去操场打球?不是应该忙着上线做今天的日常任务和大战任务吗?” 冷亦辰刚走到门口,高挑的身形一顿,身子向后转过30度,不给张烁反应的时间,手腕一使力,转瞬他的身形就隐匿在门后。 看着直直冲着自己飞来的篮球,张烁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还好有惊无险,虽然姿势不是那么帅,好在篮球稳稳落在了手里,老大把篮球丢给他,是要他当陪打的意思吗? 张烁低头看看手里的篮球,摇了摇被汗水浸湿尚未干掉的头发,额头上是大写的懵:“老大,我刚和李夏天在操场上大战了十几个回合,这会儿还没缓过劲儿来呢!” 张烁也就只是口头上抱怨抱怨,行动上还是刻不容缓地跟上冷亦辰的步伐:“老大,现在真要去打球?” “你话太多,在球场上,应该不会那么吵。”冷亦辰说完,加快了脚步往篮球场走去。 可张烁却待在原地,他的心满满的都是伤口,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淌,他在球场上当然不会吵,因为他必须集中全部注意力对抗球技一流的老大,稍微不慎,他就会屁股开花,明明是老大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即使他现在非常担心自己的屁股,可也只能巴巴地跟上去。 这场比赛,从十点半一直打到十一点半,整整一个小时,冷亦辰丝毫没有喊停的意思,加上之前和李夏天打了好几个回合,张烁的体力几乎透支,顾不上去接飞来的篮球,直接躺在操场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老大,不行了......我不行了,我必须得......歇会儿......” 冷亦辰垂下眼睑看了张烁一眼,就着张烁旁边,顺势平躺在操场上,屈起双臂垫在脑后,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润湿,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星星点点的亮光。 砰、砰、砰...... 篮球在操场上跳动着,一下比一下跳的低,直到最后最大面积的接触到地面,也不老实地呆着,滚动到较远的地方。 张烁偏过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老大,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以后下手能不能轻点,屁股摔得老疼了!” 冷亦辰微微喘着气,胸脯均匀地一起一伏着,白皙的颈间细密的薄汗清晰可见,薄唇缓缓张开,想说什么却没有说。 张烁看着天空笃定地说,这次的语气不再是油腔滑调,而是一本正经的:“老大,你有心事。是和那个叫温暖的女生有关吧。” 冷亦辰没有说什么,闭上了眼睛,抖动的睫毛将眼角的薄汗碰碎,随着空气中的热度蒸发成水汽,不知飘去了哪里。 “老大,看的出来你对她真的不一样,你游戏的小号是为了她申请的吧?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和她说明白,难道老大甘愿做只能默默守护的骑士?” 他和她说的不明白吗?不,他明确地和她说过喜欢,她偏不相信。 “喜欢不是没说过,只是她固执地把它当作别有用心。”薄唇蠕动着,不知是不是入秋的原因,冷亦辰的声音中有股积压已久的幽怨。 张烁坐起来,了然地点点头:“这么说,误会一直是你们之间的心结,那么......必须想个办法把心结解开,怎么办......怎么办呢......” 张烁不停地挠着剪的精短的头发,眉头皱成了一个小疙瘩,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倏然挠头的手拍了一下大腿,抬手推了推旁边的冷亦辰:“老大,我想到办法了。” 冷亦辰缓缓睁开眼,看向张烁,眼神像是在问他想到了什么办法。 张烁砸吧砸吧嘴,谈起了条件:“中午请我吃饭,听说城南新开的海鲜料理店还不错,怎么样?” “先说说你的办法。”冷亦辰的口气淡淡的,溢出的每一个字却铿锵有力。 张烁望着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和老大谈条件没有一次是成功的:“老大,问你一个问题,因为某些事,如果一个女生的男朋友和她说分手,而这个女生不想分手,她会怎么做?” 冷亦辰摊开手臂,坐起来:“说重点。” 张烁无奈地耸耸肩:“这个时候,大多数女生会一哭二闹三上吊,而男生往往因为心疼,就不会再提分手了。” 冷亦辰冷着脸,声音也是冷的:“你是要我死皮赖脸地求和?就知道你想出来的是馊主意。” 冷亦辰利索地站起身,抻了抻衣服就走。 张烁跑到一边抱起球,紧追上去,笑呵呵地挥动胳膊比划着说:“我说老大,你的eq果然比iq低这么一大截,侧重点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而是后面的心疼,好吗?” 冷亦辰瞟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的办法就是......苦肉计。试想一下,老大若是因为她受伤了,就算她性格再固执,女生看到男生为了自己受伤,肯定会心疼,她一心疼,不就会对老大言听计从,和解只不过是时间先后罢了,对不对?” 冷亦辰眉眼明显闪烁了几下,假使他受伤了,她会心疼吗?他很想知道。 第81章 好痛 随着水温的升高,池子里的水“咕噜咕噜”的冒着泡,眼前升腾起一层朦胧的水汽,看向远处时不是特别真切。 温暖往手臂上撩了把水,放松地说:“王姐,张姐,原来泡温泉这么舒服啊!” 王雪端起酒杯凑到唇边,一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可不是嘛,钱到位了,享受自然就到位了。不过像我和张平这样的小基层,要想过上这种奢侈的生活,可真是遥遥无期了。” 张平在一旁附和着说:“就是就是,咱们必须像个陀螺似的整天为公司创造效益,到头来拿到的不过是微薄的薪资,现在单身还可以在这座城市中立足,不知道有了家庭以后,还能不能承受的住压力。” 温暖笑笑说道:“你们俩在数一数二的慕氏集团工作,就别抱怨什么了,有多少人挤破头想进都进不来呢!王姐呢,以后少在网上淘一些名牌包包什么的,会省下一大笔开销的。至于张姐,不好的事情不要想太多,多花些心思在工作上,业绩好了奖金就多了,压力自然就少了。” 张平努努嘴说道:“看来小温暖的心理学真没白学,讲起道理来头头是道。” 王雪看了张平一眼,笑得诡异极了,用只有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温暖,其实到现在我都搞不懂一件事,慕氏集团究竟有哪一项工作能和心理学扯上关系,而且学心理的大有人在,总裁为什么偏偏选你当他的助理呢?而且一周你只需要星期六一天上班就可以,你和总裁是不是......是不是有除了上司下属之外的.....另一层关系啊?” 张平拉了拉王雪的胳膊,转头对温暖说:“小温暖,你王姐她就是爱八卦,她没有恶意的......” 温暖若有所思了片刻,嘴角保持着一贯的微笑说:“没关系,我明白,有时候我也很八卦的。但是,我和总裁只是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至于原因不是一句两句可以说清楚的。” 看出温暖不愿说下去的想法,王雪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另一个疑惑:“可是,凭借女人的第六感,我感觉总裁对你和对其他职员不一样。” 温暖一笑而过,没有发表言论。 张平开玩笑地说:“大家都是女人,怎么你的第六感这么多?” 王雪极其严肃认真地说:“你们不要不相信,我可以负责任地跟你们说我的第六感很灵验的。张平,你还记不记得总裁亲自给每个人的邮箱发过一封邮件?” “邮件?你是说,总裁通知大家温暖是他的助理,警告大家不要随意支使温暖的那封邮件吗?”张平眼睛看着远处,一边回忆一边说。 “就是那封。” 温暖听得懵懵的:“什么邮件?我怎么从来没有收到过邮件?” “总裁当然不能给你发了”,王雪一脸了然的模样,高深莫测地说,“听我给你们分析,我觉得总裁就是对你很不一样。” “怎么可能?”温暖否认道,如果非说冰山一样的慕祈君对她不一样的话,那也是一次又一次地为难她吧? 在她眼睛看不到的时候,慕祈君莫名其妙地夺走了她的初吻,还接二连三地强吻她,后来她和他立下规矩,他倒是没再有过分的举动,直到前几天他趁她醉酒竟无耻地偷亲她,事后居然还把这等龌龊的行为说的不痛不痒,这也是她不愿和他打照面的原因。 “根据我精准的第六感推测,不无可能。平时都是张特助通过电邮发布通知,那一次电邮的署名可是总裁的名字。张平,你还记得不?”王雪转过头对着张平说。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总裁对小温暖是......”张平用眼角扫过温暖的脸,欲言又止。 “那是必须的,都说了不要小看我的第六感。”王雪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们一眼,得意洋洋地说。 墨镜后的黑眸一瞬不瞬地望着相谈甚欢的三个人,视线聚焦的那点始终萦绕在那张挂着清浅笑意的鹅蛋脸上。 在温泉池中,她不似其他人那般享受,反倒显得有些拘束,她将整个身体融于水中,只露出漆黑的小脑袋和一小截洁白的脖子,小手往胳膊上撩水时,莹白的双肩随着水面的荡漾若隐若现。 齐耳短发被温水溅湿,耳边的碎发服帖地贴着脸颊,或许是水温升高的原因,她的脸蛋透着酡红,像极了熟透的水蜜桃。 颀长的身体轻轻松松地坐直,长指捏在镜腿上,露出一双摄人心魄的黑眸,随手把摘掉的墨镜搁置在一旁的矮桌上,缓慢地站起身,悠悠地走到池边。 眼尖的王雪抬手一指,低呼:“快看,那不是总裁吗?” 温暖顺着王雪手指的方向看去,是慕祈君没错,可下一刻,他便利落地脱掉了t恤,视线触及到被他丢在脚边的衣服,她慌张地低下头,不由得想到上次洗漱时他没穿上衣的样子,他的肤色是古铜色,小腹间是鼓鼓的肌肉,小脸变得更红了。 平日里他穿西装时一点儿也显现不出来,而且他又是有钱人家养尊处优的少爷,按照常理说应该是弱不禁风那种,可是在慕祈君这里,明显不符合常理。 王雪强势地抬高温暖的头,让她的视线正好对上慕祈君,凑到她耳边说:“快看啊,总裁的身材是不是特别好?” 温暖忽地闭上眼睛,整张小脸都拧巴着,小声地呢喃:“王姐,我不看......” 王雪“切”了一声:“还说你跟总裁没关系?总裁只是没穿上衣,你的脸就像着火了,连我都能感觉到热气了。要是总裁把下面的也......” 不等王雪说完,温暖拉下她控制着自己脑袋的手,皱巴着眉头说:“王姐,我泡好了,先走了......” 看着温暖手忙脚乱地把丝巾裹在身上,回更衣室的路上还差点崴了脚。 王雪朝张平挤挤眼睛:“瞧,小丫头还害羞了......” 坐在温泉水中的慕祈君双臂搭在池边,头微仰着,性感的嘴角微不可言的扬起一丝弧度。 张平抬手摩挲着下巴,眼睛里尽是亮光:“原来冰山也会笑啊,我现在有点儿相信你的第六感了。” 温暖关上更衣室的门,后背靠在门上,对着空气说着话:“明明就没有关系,我到底在紧张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温暖摇摇头,禁止再胡思乱想,走到衣柜前,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打开衣柜,快速换好衣服,她想,一定是水温太高,脑子才会迷糊,出去走走就好了吧! 温暖绕过客户休息区,经过长长的走廊,走在石子铺成的小路上,因为穿的是青旅山提供的拖鞋,还有些硌脚。 沿着弯曲的小路一直走,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尽头,鼻间是异常熟悉的香气,薄荷里带着樟脑的辛辣味,是一种淡到极点的甜香。 脚步随着消失的路转了个弯,入目的是一片淡紫色,风轻轻吹过,一整片薰衣草田宛如紫色的波浪层层迭迭的上下起伏,轻轻地摇曳着。 她用45度角悄悄仰望天空,很蓝。 望着脚下的薰衣草,她蹲下身子,手指轻点蕙状花径上挤着烟紫含着钴蓝的花苞,鼻翼凑近花苞外面露着轻盈翅膀般的暖紫花瓣,质感柔软,气味清甜,不可否认,她贪恋这淡紫色,也是想找到一丝他的味道。 以前他还在的时候,她总说:“林如风,你身上的味道和薰衣草淡淡的薄荷香好像,很好闻。” 他会回给她一个暖暖的薰衣草微笑:“有谁的女朋友像你这样,借着替男朋友整理衣服,硬是把衣服放在鼻子下面闻个没完。” 她强忍住笑意,三两下就把手里的白衬衣叠的整整齐齐,放在手心给他看,理直气壮地说:“我哪有?你看,这不是给你叠好了?唔......” 他才不理会她的耍赖,一把将她勾入怀里:“既然你喜欢闻,直接闻不是更清楚吗?嗯?” 叠好的衬衣散落在床边,她的鼻子刚好碰到他的胸口,听完他的话后,手臂不由自主地圈住了他的腰,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意,缓缓地深呼吸,一呼一吸间,她觉得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些,窝在他怀里闷闷地说:“林如风,你抱好紧哦,我快不能呼吸了。” 他稍微松了手臂上的力道,低下头,薄唇抵在她的头顶,声音有些喑哑:“真想就这样抱着你,一辈子......” 一辈子,有多长? 应该没有人能给出准确答案吧! 温暖擦干眼中的泪,向薰衣草田深处走了几步,屈膝坐了下来,望着远处发呆。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旁边传来沉稳浑厚有磁性的声音,温暖的小身子轻颤了下。 她偏过头,看到的是慕祈君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不免有些惊讶:“你怎么会来这里?” “随便走走,就走到这里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发什么呆?” 她现在不想说话,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待一会儿,她站起身:“那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抬起的一只脚还没落地,手腕一紧,紧接着屁股重重地着了地,秀眉拧在一起,低呼出声:“啊......好痛!” 第82章 他对花粉过敏? 温暖皱皱小鼻子,盯着慕祈君若无其事的侧脸,怨恨地说:“你干嘛拉我?” 慕祈君睫毛抖动,抬起黑眸,淡淡地问:“怎么我一来你就要走?这就是你对待上司的态度?” “总裁不是说今天不上班吗?那么休假期间,总裁没有限制员工活动范围的权利吧?”温暖站起来,低头俯视着坐在一边的慕祈君。 慕祈君双手撑地,跟着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眉眼间闪烁着精光:“依你的意思,今天我不能用顶头上司的身份命令你?” “难道,不应该这样吗?”温暖眯着眼睛问,难不成下属被上司请出来玩,还得看上司的脸色? “温暖,不要忘记你和其他人不同。之前我已经把你以工抵债的时间缩短了不少,考虑到你的必修课,只要求每周周末到岗即可。其他人拥有周六自由活动的权利,你也有吗?如果你实在需要的话,不妨等到毕业时间充裕了,来慕氏做个全职人员,如果你的职业道德没问题,说不定我会酌情考虑,让你享有自由的休假权利。”慕祈君淡漠的眼睛望着花海与蓝天相接的地方。 他是在说她的职业道德有问题吗? 垂在身旁的小手攥紧了衣角,温暖的水眸平视前方,咬着牙说:“当初签合约时,又没有人拿枪抵着你的头逼你签字。” 他的眉角微挑了下,轻启薄唇:“那是我拿枪抵着你的头逼你签字的了?” 温暖自知是自愿的,扯了扯嘴角,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 大手抓住温暖的手腕,他偏过头凝视着她:“没话说了?所以在工作期间,你是不是应该无条件服从上司的命令?” 温暖甩了一下胳膊,但没挣脱他的桎梏,瞥了握着自己手腕的他的手一眼,把被禁锢着的手举到他面前,晃了几下,一副控诉的口吻:“但是上司下达命令时,有必要抓着下属的手腕不松开吗?” 慕祈君并没有松开手,放任他的手被她举着,垂下黑眸,浓密的睫毛随着向下拂过30度,唇角绽开一个柔和的笑,溢出唇边的声音低沉的如同寂静深夜独奏的大提琴音:“为了避免不听话的下属突然跑掉,当然有必要。” 清凉的风吹散他额前的碎发,低垂的黑眸散发出迷人的光泽,细碎的阳光随着他唇角的弧度,散开、散尽...... “放开......”温暖捏紧拳头,使劲往后挣了挣,手腕却还是被他牢牢地握住,只能往旁边退了一步。 “如果我不放呢?你紧张什么?”察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他向她迈了一大步,比之前的距离还要近,近到他甚至可以闻到她发顶散发出的柠檬清香。 温暖低头看着脚下,两双一模一样的拖鞋相对着,一大一小,鞋尖与鞋尖的距离大概只有三厘米。 见她不说话,他冷哼一声,缓缓弯下腰,空出的另一只手慢慢拂过她耳边的碎发,:“蓝天白云,花香四溢,现在又刚好只有我们两个人,为了不辜负这良辰美景,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嗯?” 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温热的指腹轻擦过她的耳朵,甚至发顶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喷洒出的灼热气息,全身似被一股电流击中,她猛地抬起头,“砰”的一声,她的头重重地撞上了他的下巴。 他闷哼一声,当下直起身子用手捂住下巴,黑眸眯起,视线聚焦在她的头顶,冷声说:“你的头可真硬。” 她只是在心里骂他活该,不能表现出来,她还是知道男女之间的力量是有差距的,因为力量上不及他,所以她必须以智取胜。 “你说什么?”慕祈君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深邃的黑眸直直地盯着她问。 “我、我没有说话啊......”温暖感觉莫名其妙,他是被撞傻了吗?突然问她说什么,可是她压根就没说过话。 “是吗?我怎么听见你在骂我?” 糟糕!忘记他是心理学博士了。可是......就算他精通心理学,能够洞悉别人的心里话,未免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黑眸中闪着精光,他悠悠地开口:“我又听到你说话了。你在说,这个人怎么这么厉害,对不对?” 温暖瞬间垮下脸来,因为站在慕祈君面前,她就像是个透明人,即使不开口说话,任何小情绪都会被他分析得头头是道,根本藏不住什么秘密。 他把头偏向另一边,余光扫到她脸上的黯淡,隐匿在掌心后的性感唇角微翘着。 温暖看了看他偏向一边的头,又看了看被他握住的手腕,趁他注意力分散时,身体用力往后一缩,抽出了被他禁锢的手,双手快速地抵在他胸前,用力一推,转身就跑。 她的手离开他胸膛的那刻,以开得烂漫的薰衣草为背景,他高大的身体在空气中划过黄金直角的弧度,最终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生怕慕祈君会追上来,温暖不顾一切地向前跑,就连一只拖鞋脱离了自己的脚也没有察觉,直到跑到石子路的路口才停下来,气喘吁吁地回头望着大片的薰衣草田,淡紫色的花海伴着风吹过的方向荡漾着,还好他没有追过来。 她身体倚靠着大树,低头看着其中一只没有拖鞋庇护的脚,想到穿着拖鞋也会硌脚的石子路,五个脚趾头不自觉地翘了翘。 往前走有结实的石子路,往回走可能碰到可恶的慕祈君,懊恼地摇了摇头,温暖朝着石子路的方向走去。 当她的脚踩在坚硬的石子上面时,针扎的疼痛从脚底蔓延至头顶,她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多艰难的决定,每走几步,她就会把光着的那只脚放在仅剩的一只拖鞋上歇一会儿,抬起脚看了看,脚心已被硌出石子形的红印子,抬眼看了看蜿蜒不见头的小路,照这样走下去,她的脚不会惨到血肉模糊,也会疼到失去知觉吧? 她咬咬牙,愤愤地说:“不行,不能因为那个人,凭什么要让自己的脚受这份罪,我要去把拖鞋找回来。” 转身,温暖忍着痛沿原路往回走。 直到看到那片熟悉的淡紫色,温暖才舒了一口气,盈满眼眶的水汽才慢慢蒸发掉。 她蹑手蹑脚地顺着刚才的路走着,不时地四处张望着。 视线触及到那只心心念念的拖鞋时,温暖心里一喜,小跑着过去把拖鞋套在脚上。 她抬头时,不经意地一瞥,瞥到一个人影,那人一动不动地趴在薰衣草丛中。 那个人,正是被她推倒的慕祈君。 他怎么了? 温暖皱紧眉头,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慕祈君还是没有起身的迹象,他不会这么脆弱,被她一推就挂了吧? 她轻咬着下唇,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他身边。 她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唤道:“喂......你怎么了?” ...... 回应她的只有风吹过薰衣草的“沙沙”声。 她眉头皱得更紧了,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他的身体就翻转过来,平日里冷漠的脸上呈现出不自然的白,透着生病的虚弱。 她颤抖着伸出食指,确定他是否还有呼吸。 还有呼吸...... 他就这样仰躺在地上,额前的黑发被风吹起,眉峰鼓得高高的。 温暖坐在他旁边,犹豫着伸出手,在他脸上拍了几下:“慕祈君,你没事吧?” 他费尽地睁开眼睛,动了动唇,却并没有发出声音。 温暖“啊”了一声,弯身把耳朵凑到他嘴边:“你想说什么?大声些......” 她耳边的碎发似有若无地打在他的脸上,她的声音也轻柔的不像话,谁也没有注意到,之前鼓得高高的眉峰已经舒展开来,略带沙哑的话语从微弯的唇边溢出:“我对花粉......过敏......” 他对花粉过敏。 没有想太多,她只是认为,他应该马上离开薰衣草田。 她半蹲着身子,拽了拽他的胳膊:“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你,能不能自己站起来?” 他曲起一条腿,双手慢慢地撑在地上,后背刚离开地面,又重新贴在了地面上,突然间,他开始猛烈地咳嗽,五官难过地挤在一起。 温暖一只手把他的手臂搭在肩上,另一只手环住他的后背,让他借着自己的力站起来。 他将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比他矮一头半的她身上,他的眼角有刹那间的笑意。 她扶着他来到距离薰衣草较远的树荫下,让他靠着大树坐下。 她还来不及问他为什么明知对花粉过敏,还要来这边的问题,他靠着大树的身体就歪着倒在了地上,眼睛也慢慢地合上了。 温暖赶忙蹲下身子,着急地拍着慕祈君肩膀:“喂,你怎么了?醒醒啊......” 她伸出食指试了试他的鼻息,连刚刚的微弱呼吸也没有了。 他该不会是因为对花粉过敏窒息了吧? 他不会有生命危险吧?还是叫救护车好了。 她摸了摸口袋,糟糕,手机放在储物柜里了,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慕祈君,他应该有带手机吧? 翻遍了他的口袋,也没找到手机,怎么办? 她跑到附近不远的地方,希望有人能听到她的求救,出口的声音都染上了哭腔:“有没有人听到啊?快来人啊!” 第83章 不应该救你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窸窸窣窣的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在她听来,像是死神降临前的征兆。 慕祈君该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抬起头,她发现整个小树林都在旋转,泪水在眼眶里打起了转转。 她拼命地跑回慕祈君在的地方,入目的依旧是那张毫无生气、双目紧闭的脸庞。 她调正他的身体,跪在他的身侧,双手叠起放在他的胸前,先是做了有效的心脏按压,然后一只手覆上他的额头,使他保持头部尽量后仰的姿势。 她一手捏住他的鼻子,一手托着他的下巴,深吸一口气,对着他的嘴巴将气吹入,一次、两次...... 其间她一直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他的胸膛是否有起伏,却没有注意到慕祈君睫毛的轻颤。 当她第三次把唇贴在他的唇上,将空气渡入他口中时,惊喜地发现他的胸膛起伏了一下,忍不住眼角一弯,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悄然滑下,滴落在他的唇角,阳光下释放出晶莹剔透的光芒。 太好了,他可以呼吸了...... 温暖正打算起身把他喊醒,后脑却袭来一股不小的阻力,使得刚刚离开他嘴巴的粉唇再一次碰上他的。 而且,由于外力的作用,她的嘴巴重重地贴上了他的,稍微有种顿痛的感觉。 “唔......”温暖低呼一声,瞳孔骤然放大,直直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像一汪平静无波的潭水酝酿着动人心魄的魔力,心间划过奇异的感觉,她的两条胳膊慌乱地无处摆放,只是呆呆地停滞在半空中。 时间仿佛在一刹那定格,两个人就以这种怪异的姿势对望着。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温暖开始反抗,两只手抵在他胸前使劲推搡着,脑袋拼命往后靠,奈何力气不及他,并未远离他分毫,相反苦苦挣扎间,她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两人牙齿相磕发出的清脆声音,吓得连呼吸都省略了,只有模糊不清的呜咽声从两人贴合的唇角溢出。 慕祈君好整以暇地瞅着那张憋得通红的小脸,并没有阻止她不停捶打的小手,对他来说,她微弱的力道只能算是挠痒痒而已,根本不会疼。 望见她眼中渐起的淡淡水雾,她又要哭了吗? 终于,他的大手从她的后脑处移开。 他的手才刚离开,还没完全落地,她就像躲瘟疫似的避开。 他的脸上还挂着点点苍白,正准备双手撑地坐起来时,她气冲冲地跑到他跟前,咬着牙狠狠推了他一把,丢下一句话就走:“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应该救你!” 他重新倒在地上,微微喘着气,想到她染上苹果红的脸蛋,舌尖不自觉地舔了下唇角,咸咸的味道,她看到他晕倒的时候,着急地流眼泪了,这是不是表示他在她心里不是可有可无的? 好心好意救人,却被变态老板占便宜,温暖此刻的心理阴影面积接近正无穷。 实在没心情欣赏花花草草,温暖换好自己的衣服来到休息室,打开手机后才发现有一通未接来电,是个陌生号码,她直接忽略掉,只当是别人打错了,小身子窝在沙发里浏览着朋友圈,扮演着亲戚、同学的忠实点赞党。 没过多久,王雪和张平就从更衣室走了出来。 说实在的,穿着一袭无袖墨绿色波西米亚长裙的王雪一路款款走来,洁白的藕臂随着轻盈的脚步有节奏地前后摆动着,裙角泛起的涟漪如书卷上散开的泼墨,凝聚了大家闺秀的精气神,饶是引人注目,而她身旁的张平似乎受不了他人逡巡的目光,踩着高跟鞋的步伐显然有些匆忙。 温暖从沙发上坐直身体,朝着她们的方向挥了挥手。 坐在沙发上之前,王雪始终保持着标准的礼仪微笑,还时不时地向旁观者抛一个媚眼。 温暖把手机放进口袋,由衷地赞叹道:“王姐,你这样打扮真好看!” 王雪满意地微扬着精致的下巴,视线有意无意地飘向休息室的门口,自然而然地搭着话:“现如今就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的社会,脱了职业装,换上森女系服装,还怕找不着男朋友吗?你们看,门口的那个人是不是一直往这里看?” 温暖和张平同时看向门口,确实站着一个人,目光毫不避讳地打量着王雪,文质彬彬的脸上带着小小的期待,二人转过头齐声说:“是!” “等会儿你俩一起吃午饭,姐姐我有约,先走一步。”王雪说完便从两人中间优雅地起身,迈着婀娜的小碎步朝着门口走去。 直到王雪和那个人消失在门口,温暖皱着眉不安地说:“张姐,王姐她不会吃亏吧?” 张平敲了她的头一下,看着门口的方向说:“放心,她不让别人吃亏就阿弥陀佛了。” 看着一脸想不透表情的温暖,张平拍了拍她的肩膀:“饿不饿,去吃饭。” 青旅山真是个旅游度假的好地方,餐厅提供的自助餐菜品多样,色泽鲜艳,让人有大饱口福的欲望。 温暖选完了餐,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还没来得及拿筷子,余光瞥到窗外一抹背影,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谁知那人就像知道有人看他似的,慢慢地转过身来。 透过玻璃,她看清了转过身来的人的五官,剑眉朗目,鼻梁挺直,薄薄的唇抿成直线,唇角边带着好整以暇的笑意。 刚刚差点因为花粉过敏窒息的人,正面色红润地站在餐厅外,和她仅有一层玻璃之隔,丝毫看不出虚弱的痕迹。 温暖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拧眉、咬唇、撇嘴,小脸上的表情变换了一百零八种,每一种表情都充满了咬牙切齿的意味,如果执念可以杀人的话,她想面前的男人肯定已经死过很多次了。 终于,她泄恨似的转头,不再看他。 这时,张平端着餐盘过来了,正打算在她对面坐下时,就听她说靠窗的位子不干净,得换到中间去坐。 张平特意摸了摸桌子,摸不着头脑地说:“挺干净的啊......” 见温暖已经在中间那张桌子旁边坐了下来,张平只好跟着过去,刚坐下没一会儿,张特助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 张平嚼着米饭,有点儿小激动地说:“张帅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 张特助平实的脸上绽放出一个谜之微笑,凑到张平耳边低语了几句:“王雪有急事找你,说在休息室等你。” 张平一脸不解的样子,这个时候王雪不是应该忙着和文艺男共进浪漫午餐吗,怎么会在休息室等她?张特助说王雪找她有急事,难不成是受委屈了,果然男人都是见色起贼心的。 “小温暖,你王姐说找我有事,你先吃,我去看看她啊?”张平咽下口中的米饭,端起餐盘向着餐厅出口走去。 “哦,好。”温暖夹了口青菜放入口中,目送着张平消失在餐厅的背影,却不想一个不经意的转头,正好看见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慕祈君。 温暖停住咀嚼食物的动作,硬生生把嘴巴里的饭菜吞进肚子里,亮晶晶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已经换上得体休闲装的高大男人,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他正一步一步地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她顿感后背有阵冷风吹过,浑身涌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慕祈君对她做出那种事,居然还衣冠楚楚地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她甚至怀疑他的记忆和鱼一样只有七秒钟,还是他的大脑构造和正常人不同,自带过滤尴尬事件的功能? 慕祈君在她的对面停住脚步,还没来得及把餐盘放下。 温暖小脸一扬,眼睛瞪得像黑葡萄似的,小手把面前的餐盘轻轻推到对面,小嘴一撇:“不好意思,这里已经有人了。” 慕祈君眉角一挑,深邃的眸子四下看了看,伸出修长的手指,重新把她的餐盘推回她面前,把自己手中的餐盘放在桌子上,优雅的在她对面入座,淡淡地说:“刚才,我似乎看到你的朋友离开餐厅了。” 温暖一言不发地瞪着面前神情自若的男人,他可真是蛮不讲理,就算她对面没人,出于礼貌,他也应该象征性地说一句“请问对面有没有人”之类的话吧? 慕祈君腰板挺得笔直,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口米饭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着。 她真心佩服他的良好教养,不仅工作做的一丝不苟,居然连吃饭都雅致的不要不要的,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古代皇家贵族用膳,时时刻刻都传递着小心谨慎的讯息。 如果每天都像他一样端着架子吃饭,不累吗? 想到这里,温暖情不自禁地挺了挺腰板,一只手抚上了脖子,眉头深深地锁起。 慕祈君看了看她失神的小脸,长臂一伸,黑色的竹筷在他和她的餐盘之间划过一道轻柔的弧线。 转眼之间,温暖餐盘里的青菜就少了大半。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选的青菜落入他的餐盘中,温暖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嘴巴张开又闭上,闭上又张开,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唉!你干嘛夹我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