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昧平生》 浴室 苏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医院。感觉还不错,都死了一回的人了,哪能埋怨那么多啊。要知道自己可是走了一回鬼门关啊,现在想起来还是恨得牙痒痒! 过人行道时苏素眼见前面的老婆婆就要被飞车撞上,她那个眼疾手快啊,一把想把那老婆婆扯回来却没想到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往前拉。结果可想而知,她救人不成反赔上了自己的性命(现在想起来这见义勇为的事还是得考虑周全了再做啊)。被那白无常指着鼻头教训:你说你好不好啊,一个阳寿未尽的在这逞什么英雄,幸亏我反应快,不然我这次的任务就泡汤了!眼下这意思就是:幸亏我动了点法,不然你说这人要是被你扯回去了我还怎么在地府混下去啊! 事情的解决就是现在这样,苏素有了新的身体,当然不是她本来的了,白无常说那身体已经伤痕累累地没法救了。想到这不免有些伤感,老婆婆最后还是没能救回来,被白无常带走了,临走前慈祥地对苏素说了声谢谢。可是没了自己的身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呢,身体也是自己的一部分啊,现在的自己顶多算半个自己吧。 虽然很想发挥一下和她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悲伤,但是现实很残酷,她不得不为目前的情形皱眉。那个耍小孩子脾气的白无常是故意的吧,根本就没有告诉自己这身体的任何信息啊,要她怎么混啊?想来想去,要不,装失忆试试?也只有这招了。这头包的跟粽子似地想必也是头部受到重创了(就差仰天长笑:天助我也了),身体除了头包着,手臂打着石膏外初步推断应该也没受什么重伤,这点很值得庆祝。 正想着,有人推门进来,是推着送餐车的白衣天使。看起来很年轻的护士,“下午好,苏小姐。”笑起来有两个梨涡很亲切。第一反应就是原来你也姓苏啊,明显还没把自己当自己的样子。话说回来苏素都要内流满面了,在这个身体里见到的第一个人,刚才还担心会很难应付,比如说这身体的老妈什么的那要她怎么办呐!苏素看着护士小姐把清淡的白粥小菜仔细地摆在小桌子上,费神地想到底要怎么向护士小姐打听点东西呢,真伤脑筋啊。“护士小姐!”喊出来以后苏素汗颜,太激动了点…看到护士小姐端盘子的手抖了。迎着护士小姐的目光苏素硬着头皮说下去:“那个…我怎么会在这里啊?我…什么都记不得了。”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护士小姐继续摆好餐具,温柔地说:“原来苏小姐这几天都不说话是担心这事,您不必担心,胡医生交代过,您大概是头部受到撞击,过一阵子会好的,”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出事那天您是在宾馆,宾馆工作人员送您过来的。大概在浴室里滑倒,手撑地所以骨折了,头部撞到地板。”这样的话,苏素想到,放心了不少。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拿起汤匙吃粥,不过哪里不对呢,浴…室…!那她不是被看光了?还是在宾馆?那她还要不要活了啊… 周洲 今天早上护士小姐把苏锦的包拿给苏素。 苏素在包里翻出一个特别有用的东西那就是——手机。可是话说手机到手已经一天了,苏素还是不知道第一步该做什么。翻了一整天的电话簿、通讯记录、信息记录,也并不是一无所获,庆幸的是这身体原来的主人朋友也不是很多,可以说是很少,除了电话簿里名字比较多,就只出现几个名字了。通讯记录里一翻,就只有林先生和周洲两名字,再加上偷窥了下信息的内容,苏素差不多可以断定周洲是她的闺中密友!不过这林先生嘛,有奸情哦。好吧,八卦了下而已啦。 她本来也是很担心如果要交住院费怎么办?没想到这还是个有钱的主!宾馆工作人员送来的她的包包里居然有大量现金的支票!不会是本来想取钱和男朋友私奔的吧?天哪,又是一个富家女与贫穷但是才气非常的帅哥的狗血剧情,苏素沸腾了。 抱着壮士一去不复反的心态苏素拨了个电话给周洲。“苏锦工作狂,终于有时间打电话给我拉。”做抱心状,幸亏是女的啊!她刚刚还在猜测这个周洲不会就是狗血剧情的男猪脚?不然真的会让她想到沸腾!“那个,周洲,”不好意思,脑子有点卡机了。这还真是困难,难道要她说“我洗澡的时候滑了一下,撞了下头,就失忆了一下。”?不行不行,还不如干脆说“我的脑门被门夹了!”“你怎么了啊,最近都不联系我。”那边的周洲先说了。“我出了点意外,现在在医院呢,稍微…失忆了一点点…”确实是失忆了一点点啊,实在点来说,她哪里失忆了啊!她需要这么没胆嘛!“你在哪个医院?我现在去你那!”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这么关心她。 不出半个小时,就有个穿着时尚,打扮得很有魄力…的年轻女人推门进来,应该就是周洲了,长得很漂亮,化了淡淡的妆。“你这个死婆娘啊,这么大的事到现在才知道告诉我。”周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食指戳了戳苏素光洁的脑门“你说你还当不当我是你朋友了?我给你掏心掏肺的…”“我这不是失忆了嘛”苏素在一旁小声嘀咕道。“也是,不过你忘了那么多东西还能记得我,算姐姐没白疼你…”“啊,那是我翻了通讯记录!”没等周洲说完苏素就把话截上,虽然她也很想说记得,但这一说记得以后露了马脚这么办!“好啦好啊,不逗你了,不记得了咱们还是好朋友嘛!不过…”说着,周洲伸手探了探苏素的额头“感觉你变得不一样了呢。”怎么好像被人活活锤了一拳的感觉,谁来告诉她这种情况要怎么应付!“呵呵…呵呵,我也不知道以前我是怎么样的了。”苏素干笑着回答,抹下冷汗,我说周洲同学啊,别这么吓我。苏素继续傻笑……周洲坐在床沿,很义气地用右手揽过苏素的肩膀“没关系啦!你一定会想起来的!”周洲看到苏素有点落寞的傻笑,以为她是想到失忆的事伤感了。 回到1月3号 在医院呆了十多天,想出院的念头在苏素的心里越来越壮大。本来她就受不了医院的环境… 另外苏素觉得自己已经恢复得很不错了,在医院里再呆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但一直苦于不知如何开口。庆幸的是还不用苏素开口,这天检查完苏素的身体状况胡医生就提出她可以回家去修养了。不过麻烦的是她还得按时来医院复诊。 她打电话叫周洲来接她,这几个星期来她和周洲的友谊与日俱增。 苏素还是很怕周洲看出什么的,毕竟她不是原来的苏锦,也不知道苏锦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有什么喜欢的有什么不喜欢的。不过转而苏素又安慰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和苏锦有五六分相像的话应该早就被周洲发现了吧?再怎么说周洲是苏锦的闺蜜啊! “小姐,你就拿去看看吧,又不用多少时间。”一个青年硬塞给苏素一张传单。苏素本来站在医院门口等周洲,没想到医院门口还有这么锲而不舍的推销员…要知道苏素最抵抗不了别人的软磨硬泡死缠烂打了,而,这个青年已经缠了苏素5分钟了!在苏素看来,这种单子绝对不能拿,鬼知道拿了以后他还会继续想自己推销什么。 苏素看到一辆车向自己开过了,“好吧好吧,”苏素接了单子塞到敞开的包里以表示自己的“诚心”,“有时间我会光顾的。”撒丫子往车开来的方向跑。 车停在苏素前面,摇下车窗看到周洲那张精致的脸:“这么冷你站在路口吹风啊?不是叫你在病房先等着吗!”确实很冷,冷风那个刮啊,就像刀子一样,苏素真怕她的老脸啊…但是她又怕麻烦周洲,她这个急性子。再说她自己也没什么东西,就只有那个落在宾馆里的包包,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并不重的。没说什么,苏素飞速上车,生怕那个推销员再过来推销。 苏素坐在前排,无聊地拿搁在车窗前的报纸浏览,权当顺便了解下最近的时事吧。边翻开报纸她还无聊地对专心卡车的周洲说:“周洲,我连自己家住哪里都忘了呢。”周洲转过头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那意思是说:我还不知道你嘛!苏素并不是特意这样说的,她只是觉得自己对苏锦的生活没有信心。 “啊!2月21号!”苏素惊讶地喊道,继而转过头问周洲:“这是今天的报纸?”周洲接着白了她第二眼…心想这娃真是!“你才知道今天2月21号了啊,在医院呆的没日没夜的,我看你是不是连自己在医院呆了多久都不知道啊!”苏素:“嘿嘿,别说还真不知道。”不是的,不是的,苏素惊讶的并不是周洲所说!她记得她出车祸那天明明是这年的十月中旬,可是手上的报纸上写着的却是2月21号! 怎么会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不是这个时候自己还活的好好的!难道白无常的意思是…让她自己去救自己吗?这未免有点灵异了吧,还能和自己交朋友,谁有过这种“美丽”的遭遇啊。她强装镇定翻了翻手里的报纸,左上角的大字标题:音州早报!是自己住的城市,可是周围,很遗憾不是自己住的地方。她住的音州是个很大的市,这并不奇怪。假设这个音州不是自己所了解的音州的话,她努力回忆,又怎么会那么巧合地发生和她所知道的音州二月发生的大事件一样的事件呢!这一切明明都在告诉她:这就是自己所住的音州市!只怪自己在医院里没在意这些,苏素懊恼地想。如果早知道这的话,她就可以用在医院的无聊时间为自己筹划拯救计划了。可惜闲暇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她从出医院的这一刻开始就注定又要步入忙绿的“适应期”。 文件 “呼呼…累死我了。”苏素整个人垮在沙发上,一只手覆在肚皮上夸张地喘气。“你还真悠闲,也不帮我一下!”见周洲一点反应也没有,苏素休息了一下旋即双手叉腰怒视正坐在沙发上专注看电视的周洲。她现在整个一个鸡窝头,大汗淋漓的。 “我还以为你就是个太阳能手电筒,哦不对,是太阳能兼电池手电筒,整天照个不停,简直就是女超人了嘛。想当年上学的时候…”在苏素的怒瞪中,周洲把接下来苏锦如何拼命读书如何拼命工作的话给活生生咽了回去。“哎呀哎呀,”周洲捏了捏沙发“这沙发质感真不错。”苏素昂首道:“那当然,这是谁的东西啊。”顺便抓了把周洲手里的薯片正想塞到嘴里,又觉得这油油的薯片蛮恶心的。但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大姐形象还是一副慷慨的样子塞进嘴里夸张地咀嚼着。“对啊,对啊,这不是你去年生日周大小姐我送你的吗,哈哈哈。”苏素彻底被打败了… 苏锦的家住在一所5楼单身小公寓的二楼,没有电梯。因为好久没回家了,灰尘到处都是。所以苏素就发挥清洁大妈精神把房子彻彻底底打扫了一遍,而周洲呢就发挥她的享受基因,抱着零食看电视!这就是上面那一幕出现的前奏了。 “对了苏锦,明天要去你工作的地方看看吗?早上我顺路可以送你去哦。”周洲眼睛盯着电视头也不扭问苏锦。 “好啊,我刚刚打扫的时候看到一份文件正好送过去。“我是什么工作?”苏素极其不坚定地想:如果是什么累人的工作,今天晚上就写辞呈,明天就把它给辞了!反正不是没饭碗。“助理,在林氏公司做助理。不过我看你还是辞了,那破工作累人,扮女超人可是也要有个限度。”苏素赞同似地点了点头,助理吗,她哪知道助理都要做些什么啊,辞了辞了!苏素在心里嚷嚷道。 晚上周洲走后苏素又拿出那份文件乱翻,翻到底看到“林易”的龙飞凤舞的签名,她脑海里突然出现那个超级狗血的手机广告…这个林易不会就是手机通讯记录第二位的那个”林先生”吧,如此看来苏锦还真是个工作狂,亏她还想像什么狗血情节,一度怀疑了周洲和这个林先生。 苏素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两圈以后发现自己激动得难以入眠,于是决定起来煮点东西充饥。她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上辈子就是个宅女,现在要她去公司当助理这简直就是在为难她嘛!从冰箱里拿出今天去超市买来的速冻肉包子,她边想边点了点头。 “呕…”苏素扔掉手里的包子往厕所跑。靠,怎么觉得这么恶心啊。苏素拿毛巾擦了擦嘴,坐回饭桌,“这平常是冒牌货,哎哟哟,恶心死我了。”苏素边自个儿喃喃着边回卧室。 今天可要早点睡啊,明天还要去辞职呢… 林易 苏素绝对没想到苏锦竟然在面前的林氏大厦当助理,她以为做生意的人都喜欢拿姓氏做牌号没想到所谓的林氏就是这个大名鼎鼎的林氏!说起林氏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连她苏锦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居里夫人都有所耳闻!据说3年前林氏前董事长退休,把公司全权交给年轻有为的林氏公子也就是前任董事长的儿子掌管,那时候炒得沸沸扬扬的重点在于26岁的黄金单身汉林氏公子。那时候没有留意的大名就是林易吧,苏素撅了撅嘴。 从周洲的车上下来到现在她已经石化了15秒了,把后面周洲的催命喇叭完全忽略了整整15秒!周洲这回急了,叫你去辞职有那么难吗,在这里给老娘浪费时间。停了车踩着小高跟扯着还在盯着林氏大厦的苏素往里走嘴里不停唠唠:“虽然今天太阳大,你也不能忘了咱此行的目的就在这晒太阳了吧。”看了看还在呆愣的苏素:“你不会不敢吧,其实辞职了他能拿你这么样啊,他又不会变老虎吃了你对不,想我当年可是炒了无数次老板的鱿鱼…”周洲开始她的言传身教… 虽说苏素本来就是没见什么大世面的人,但是她也绝对不是连辞职都不敢的羞涩小少女。她只是没想到苏锦居然是这么大的腕儿,能当上林氏的助理,肚里不可能没半桶油——她这个大四学生怎么扮也扮不了吧。她只是突然发现接下来的生活没有想象中:画画插画勉强凑合过日子那么简单了。 素素觉得自己特聪明,思量着把辞职信递给秘书小姐。“苏助理要辞职吗,这我得通知林先生,我不能最决定的。”“不过苏助理不是干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要辞职了呢,是您请假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剪着干净利落短发的秘书关心道。“也…没什…”“林先生吗,苏助理递了辞呈…啊,对,就是苏锦。”苏素的话还没说完那边电话接通了。“苏助理,方便的话林先生请您上去一趟。”哎…果然投机取巧是行不通的。要是周洲没回到车上现在陪她一起的话,肯定二话不说扔了辞呈走人。 推门 的时候苏素敏感地发现这气场还真是无比地强大。打量这间宽敞的办公室苏素不经感叹:比自己学校的教室还大啊…穿着笔挺的西装林易坐在落地窗前,手握精致的钢笔批文件,在苏素眼里像天神一样的开场。这种感觉不亚于话剧里主人公的从天而降…咳咳,扯远了。不过桌上那盆玉雕应该很贵吧… “进来吧。”林易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依然低头看文件。苏素在圆形桌挑了个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下,心里腹诽这个总裁还真是装大牌耶,明明是他叫她上来的,依现在的形式他是连头都不想抬一下吧? “你还想要什么,”林易突然看向她,他的双手交叉着放在桌上“其实你大可不必辞职的,我给了你足够的假期。”他往后靠了靠调整了下姿势,以一种舒适的姿势开始这场谈话。苏素搞不懂他这番话的意思,她并没有请过向公司说明过自己出车祸或者向公司批假吧?这算是给自己特殊照顾?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苏素还是不屈不挠得解释:“林先生您误会了,我只是纯粹觉得自己不适合这份工作而已。”她坐直身体说道。她拿出包里的辞呈和文件:“这是我的辞呈,还有我带回家看的文件。”苏素向他微微一笑表示礼貌。 见林易差不多看完了自己的辞职信苏素决定起身告辞。“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林先生,我想我可以走了吧。”苏素觉得这就是一个白领女人该有的气质,她已经在心里夸了自己不下十遍诸如苏素你真是天才啊这种话。 “你是觉得那些赔偿还不够吗?”林易的语气里透露着鄙视。他觉得对付这种女人不该有什么撇不清的,那样只会让以后更加难办。以前他一直看好苏锦,因为她对工作的认真。可是经过那件事他就彻底删除了对他的看好,原来她也不过是一个想攀高枝的女人啊。或许这就是他在商场翻滚了这么多年的成果,不过话说回来他也一直是一个不想亏欠别人什么的人。 这句话如让苏素五雷轰顶,她听得出话里的鄙视。难道那些钱…“我并不觉得您欠了我什么。”苏素平静地说完。 林易的话? 苏素很利索地走了,拉着周洲气哄哄地走出林氏,就差吐口口水在林氏门口。 “你们那总裁难为你了吗?怎么这么生气?”周洲有点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看不惯那个人长的这么丑而已。你说这么有男的长媒婆痣呢,整个一个娘娘腔!真是恶心死我了!”苏素一方面不知道该如何向周洲解释一方面为了出气丑化了林易本来俊朗的外貌。这个谎还真是扯到点上了,多亏林易不是风风火火的商业人,没有什么名家访谈之类的节目。自然周洲也相信了,“真的有那么丑啊,哎哎。”一副心痛的样子。 话说林易也是个工工整整的帅哥啊。进门的时候看到他刀削般的下巴,那叫一个惊艳啊。唉…林易的气场太大了,苏素可不敢盯着人家打量!除了“刀削的下巴”外,就只有林易突然抬头时的所谓“惊鸿一瞥了。 其实在开门的那一刻她就决定了,不管苏锦与林易之间曾经有什么纠葛现在和她—苏素都没有关系了。她不想理会也没有能力去追查什么。或许那笔钱是林易给的,她现在也不能为了一时气愤砸回去,想想以后的生活,没那笔钱她这么继续啊… 不过想到他林易那副我是有钱人的样子还真是不爽,有钱人就可以用鄙视的口气居高临下地对她苏素讲话了吗!现在苏素想起来还真是遗憾,那时候真应该问问清楚,现在好了吧,一切都成了永远揭不开的谜。 她决定拉上周洲回家胡吃海喝一顿。这个提议立刻被批,最后只剩下两个女人欢天喜地地往市场跑的滚滚车轮印了。 庸医 “苏小姐,您这是怀孕了。”老中医本来深思着一只手探脉,现在已经捋着胡子胸有成竹地向苏素说出她的诊断结果了。 “怎么可能!”苏素没想到啊,她不过是最近吃嘛嘛不香,看到东西恶心而已哪有这么琼瑶式!庸医,绝对的庸医!对,肯定是前几天睡觉没盖被子感冒了,她死命扭了下自己的大腿,不是做梦吧…可能是周洲昨天给自己塞了太多东西了,吃撑了恶心很正常嘛,要不买盒健胃消食片?事实上苏素想的这些根本不是问题所在,要知道这个情况已经持续了好久了… 苏素推门出去的时候看了看这个老旧的小诊所,心里坚定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刚刚那个老中医的话她一点也没听进去,不可饶恕啊。她现在已经不怎么好活了老天爷还跟她开玩笑。不过是她家那栋小公寓楼旁边的小中医诊所,有什么依据嘛,把把脉的事她苏素也会啊!还在安慰自己… 苏素魂不守舍地坐在小公寓楼下的休息椅上,手里提着她的高跟鞋。今天早上可是非常高兴地踏着这双高跟鞋出去的,自己还真的从来没穿高跟鞋逛过街呢,谁知道现在这高跟鞋还真是成了累赘,没怎么走几步就把自己后脚跟咯得起了水泡,果然万事不得尝鲜…(这从哪到哪了啊) 认真想想自己最近的情况,哎…苏素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要不她去医院再瞧瞧?随即顾自摇了摇头,说到医院她最怕了。自己从小到大倒是没生过什么大病,自从外婆去世以后她就再也不喜欢医院了。自从母亲去世以后她就一直跟着外婆长大。有段时间外婆老是不舒服,她劝外婆去医院,外婆总是笑笑说没什么的。后来外婆病危住院去世,她就再也不想进医院,因为那里带走了她唯一的亲人。 有些事情真的是天注定的。在她的心中外婆已经去世半年多了,当时的伤心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留在心里的是外婆对自己的好。她有点点颤抖地翻出手机查看日期,如果不是做梦的话—2月27号!天哪,她的外婆现在还是好好的!她不能改变命数,至少她可以回去看看外婆吧,只要在远处偷偷地看一眼就够了。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感谢白无常犯的错,如果用她这些经历的十倍去换再看看外婆一眼,多关心外婆的话她也肯。 外婆的事让苏素此刻充满的战斗力,不管怎样,她决定先把事情解决完。按出通讯录发呆了5分钟,事实是她不得不去医院。若真的有了,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事了。再者,这孩子是谁的她哪知道啊,于是她还是鼓足了12分的勇气打电话给周洲。 “苏锦,”“我有急事,你到中心医院门口等我好吗”苏素急急地和周洲说。“什么事那么急啊,为什么要到医院?” “反正你快点就是了,等下会和你说明白的。”苏素挂了电话钻进出租车里。不管怎样,都得有个人陪她,都得有个人商量。她咬着下唇,现在出租车每靠近医院一秒她就紧张一分。 可能 “这可怎么办好呢,你现在又失忆了,如果真的有的话…天哪!”周洲突然跳起来。本来两人坐在椅子上等结果,苏素索性趁这个空挡把早上的事陈述了一遍。看来苏素现在倒是冷静了许多,紧张的反而是周洲。初看周洲还以为是个成熟干练的女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没想到周洲和自己一样半斤八两。 当下苏素拿着那张印着结果的纸无奈地想吹口哨。想当年她看到20岁就抱着孩子满天跑的女友还默哀了好久,暗叹女友勇气可嘉,连生孩子这种苦差事她都可以欣然接下。两个女人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苏素拿着单子石化,周洲也一改平时磕磕叨叨,坐在一旁无语,平时笑点超低的两个人看着最逗的综艺节目丝毫笑不出来。 “你说这孩子会是谁的?”苏素把单子举到周洲面前很正式地说道。 “哟哟哟,还不是你这死孩子给姐姐干的好事,现在倒来审问姐姐了!这日子没发过了…”周洲用食指死命捅苏素的脑门,没办法呀,她现在也很闹心。 两个人继续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没有,空气安静得压抑。冥思苦想中苏素脑海里闪过林易俊逸的外表和他说的那些话,既然连周洲也不知道的事,那就肯定不是她们的朋友:“我怀疑一个人。”苏素盯着放在玻璃矮桌上的单子冷静地说道。周洲转过头看着苏素询问。是啊,她自己是说过他林易不欠自己什么,也决定抛开那些有的没的纠葛,可是一切都是建立在一定的基础上啊,如果这孩子是他的,“林易”说出这个名字时苏素忽然松了口气,如果没错的话,林易的那番话不就正在说明他们之间有发生过什么吗? “天哪,你怎么会和那种人搞上关系!还有,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周洲的话以一种记起奇特的语气萦绕在苏素耳边,一句义愤填膺一句欣喜若狂,震得苏素差点捂上耳朵。“你是不是在他那受什么委屈了?还有啊,你失忆十有八九也是因为那个!这个人渣人渣!我们现在去医院,怎么能要那种人渣的孩子!有人渣血统就不提了要是长得和他爸一样丑…我的天哪……”周洲扯着狂汗的苏素作势要去医院。“等一下啦,”“怎么,难道你爱上那个娘娘腔有媒婆痣的死男人了!”周洲双手叉腰鄙视地看着苏素。苏素心虚了…那是是自己那天故意在人家背后毁人家形象的啦…“我们还没有弄清楚啊,我哪有想起来什么啊,是因为前几天去辞职他讲了一些奇怪的话啦。”“你到现在还在维护那个人渣啊,真是的,你是要我还是要那个臭男人?”周洲气呼呼地重新坐回沙发。哎呦喂,这从哪扯到哪了啊,这样说来一切都是自己把林易说得太丑了,如果让周洲知道他是个美男子的话,想到周洲可能截然不同的反应苏素不禁在心里抹了一把汗说道:“那个…那天我是太生气了啦,林易说起来并没有那么丑,说起来他还蛮帅的。”周洲“嘁”了一声,明显一点都不相信苏素,这明显是在维护吗,这小妞不会真爱上那个林易了吧周洲心想,早知道不让她去递辞呈了。 电话 这时候苏素很庆幸辞职以后自己没把林易的号码删掉…在周洲的威逼利诱下,苏素颤抖着手拨通了“林先生”,接着又颤抖着放到耳边,这时周洲也不忘凑过耳朵来监听。 电话一接通苏素就先发制人:“林先生吗,我是苏…苏…” “苏小姐是吧,你有什么事吗”林易的语气非常非常公式化地问道。 “啊对对,我是苏锦…” 靠,苏素现在真想一巴掌拍死自己,关键时刻竟然连苏锦的名字都想不出来!差点习惯性地介绍自己“苏素”了!而一旁的周洲也正想赏苏素一个爆栗,这个死孩子和自己在一起怎么一点也没学到,这么点小场面就吓成这样!丢了她的老脸啊。 “那么,苏小姐有什么事吗。” “我…我…”这叫她怎么说嘛!苏素开始犯结巴。周洲瞧她这样子,俯身到苏素另一只耳朵旁边耳语了几句。 “我,有事情想和您谈谈,您有时间出来一下吗。”呼…在心里松了口气的苏素,幸亏有周洲在,不然自己可应付不来。 “好的,我下午2点钟有空,你到林式大厦的咖啡厅来吧。”声音显得更加冷得让人难以接近,那天的事让林易少许改变了对苏锦的看法,可是今天这个女人竟然再次打电话给她!果然不是什么善类!这事林易对苏锦的最后定位。 容不得苏素回答,那边已经挂断了。真是个没有礼貌的人! 做好准备以后两个女人出发去林氏,在此之前两人商量了足足一个中午的时间! 林氏大厦,连咖啡厅都是豪华的。苏素忐忑不安的坐在椅子上,双手绞着自己的衣角。像林易那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迟到的,他在两点差5分像个高傲的王子走着自己优雅的舞步似的迈进咖啡厅,他坐下点了一杯咖啡。 “我…我果汁就够了。”苏素有点紧张,望了望坐在餐厅角落里看报纸的周洲。 “好的,马上到。” “说吧,你有什么事。我的时间很宝贵,你要知道单单坐在这里的几分钟我就可能谈成一笔超亿的生意。”林易有点默然地看着苏素。 “那个…你那天说的事,我想和你谈谈。” “你觉得那些补偿不够吗?还是?”林易敏锐地观察到什么。 “那…那…我们之间,真的发生过那种事?”苏素把右手敷在胸口定下心跳。 林易没有回答,挑了挑眉毛。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西服,领口能看到精致的衬衫和领带。在暖暖的灯光下像一个高贵的王室贵族,连小动作都那么迷人。他就是想看看他的小助理到底卖的什么药。 真是个美男啊,苏素在心里抹了把口水。美男当前可不能失去心智啊,苏素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过美男的回答呢,挑眉毛是肯定吗?她从包里摸出那张医院的单子,低着头双手奉上:“请您看一下这个,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美男面前所有的女人变成女佣了… “这…就是,你的目的?”林易有点怀疑的声音,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是还是难免透出被雷到的调调。 苏素赶紧抬头,丝毫没有发现林易的语气有什么异样,在她耳里还是冷冷的…不过,那张纸怎么成了彩色的?她赶紧从林易的手里,天哪,无地自容啊,她居然拿成出院那天那个死缠烂打的销售员发的广告单子,上面还有个暴露的女人。苏素的脸“刷——”的就红了。干笑道:“嘿嘿…嘿嘿,拿错了。” “这张。”苏素这次没有拿错,再次恭敬地递给林易。 角落里的周洲看到这幕,差点笑翻。可能就只有她看到林易拿到单子时瞬间的表情了… 约定 看完整张单子林易只轻微皱了一下眉头,再无什么表情。没有任何预想本该出现的场面和本该由他说出口表示疑问或确认的话——比如你确定这孩子是我的吗? 而是将单子轻轻放在桌上,表情淡然的说:“接下来的几个月直到孩子出生你的时间给我,孩子出生后我会给你20万的补偿。不过我是不会如你期待的那样对你负责的。”语气就像一个有钱的男人买菜,指着几颗土豆对市场大妈说:“这些土豆质量很差,但我要了。”眼神高不可攀地递给大妈50块钱,潇洒地走了一样,不容抗拒的威严,也没人会去抗拒。 苏素没有立刻回答,没有焦距地盯着桌子上的咖啡杯。无论如何他愿意为孩子负责她已经很开心了,至少这样一来她不用担心是要拿掉孩子还是独自生下他。前者苏素根本没把它列为选项之内,后者对现在的苏素显得太乐观,毕竟她连自己将来的命运都无法预知,又何来再信誓旦旦地承诺给孩子一个家? “钱我们可以再商量。你的地址?收拾好行李,明天我去接你。”林易见苏素不说话接着说道。 这时候苏素反而不紧张了,林易的一番话苏素猛然警觉,自己在他眼里就是卑微到为了钱替人生孩子更甚之是城府深到为了进入豪门设计的女人? “钱什么的不是问题,我只想如果孩子生下来以后…我还在的话,你能常常让我见见他让他知道我是她妈妈。”“我没有想过要嫁给你的,真的。一入豪门深似海嘛,我也知道的。”苏素苦笑着补充道,还在不在的话不是苏素悲观,苏锦的身体在她目前计划只是个借来的呼吸和心跳,等到11月自己出车祸的那天还有很多事难以预料——她能不能救活自己到现在仍是个未知数。 “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嘛,我那么辛苦生下他,见见他这种回报应该不算过分…我可以不要钱的!”确实,说起钱苏素不想要。养不活一个孩子,她养得活自己。这个孩子以后注定是呆在林家成为所谓的秘密私生子,她这个亲妈也不必担心太多。 林易不置可否,对苏素命令似地说道:“把手伸出来。” “干…干什么?”他该不会是幼稚到要打她的手吧?迅速把手放到身后护好,誓死保卫的苏素。 “拿出来就是了。”林易无奈道,看苏素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 苏素伸出左手,还是把右手护在背后,难道不知道右手是画画——她以后生存的重要工具吗!看林易的样子,西装穿得笔挺,准是练过散打跆拳道什么的!苏素在心里乱想。她现在肚子里有个小宝宝不能拿她怎么样,他不会恨她到要折断她的手吧!刚刚那句平静的“拿出来就是了。”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暴风雨来临前的… 苏素正沉浸在天马行空的想象中难以自拔,林易从衣服里拿出钢笔,俯身拿过苏素的手在上面仔细地写起一段数字。 他的手凉凉的,碰到苏素时苏素竟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看着林易完美的侧脸,苏素忘记了为刚刚的想法感到耻辱… 而这一幕在角落的周洲看来确是说不清的暧昧。 “过两天还是我打电话给你吧,这两天我有事。”苏素想起准妈妈生活之前还得去见见奶奶,这可是来之不易的重逢啊。 “好,既然这样你这两天就把事情都处理好。”林易盖好笔,叫过服务员结账。 等林易走出门,周洲跑了过来。 苏素扶住额头头痛地想:这下要解释的可多了… 外婆(1) 跟苏素将和林易的对话叙述了一遍,回到家累得就要趴下。不是说坐着喝杯茶有多累,应付这些关乎生命的大事才是累死人的。 一觉睡到天亮,按计划苏素今天要去处理一些事情--也就是去看看她的外婆。 她挑了衣柜里最像自己以前穿衣风格的衣服套上,也许这样做能让外婆对现在的自己产生一些好感。简单地把头发扎成马尾绕一圈。 一直以来没有好好打量苏锦,镜子里的苏锦确也算得上个小美女,所谓小不是萝莉,是指清秀里加点魅力,比以前的自己更好看罢了。眼睛比以前的苏素狭长了点,看起来更媚,又媚不到哪里去;鼻子比以前的自己挺,不错。 真是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捡到便宜!论起这个,苏素只记得小时候过年在鞭炮堆里捡到过一张面目全非的一块钱,真是难以启齿的便宜啊,天知道那时候自己有多高兴,屁颠屁颠地攥着它跑去买糖,却被老板娘以这钱太烂了的理由打发走。 苏素准备了一叠的钱打车到就近的车站,有了一叠的钱在手就不怕自己会丢了!实话说她是真的不认识路啊… 苏素在售票口询问,票钱比以前自己从学校坐车回家时贵了好几倍呢,可想而知这距离还真是不远啊。找到自己曾经乘过n次的那辆车时,苏素松了口气,真是没来错啊,打车去的话不知要浪费多少钱呢。 怀着马上就要见到久别亲人的激动的心,苏素熬过了车上的艰苦的一半个小时。旁边的年轻女人抱着个小孩,那边又哭又闹的,中途她还本着乐于助人的心帮着接过沾满那个什么来着…臭烘烘的尿不湿。这就是——好 人 呐… 下车的时候苏素不禁在心里感慨:好-爽-啊!终于重见天日了。 走在小村熟悉的路上,苏素不知道自己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情,耳边是熟悉的乡音,却再没有人热情地招呼自己:前方是走了十几年的小路,今天却走得磕磕碰碰。 房子处在村子偏僻的西边,因为附近造了高速公路好多居民都已经搬走。出了大路小路基本上没人,远望过去呢,都能看见房子了。这时,迎面走来一个穿着讲究的男人。这偏僻的小山村哪来这样的人啊,肯定是车子在高速公路上坏了,不过看不出来啊,这样的人会翻高速的栏。 那人似是见到这荒凉的小路上居然有人很开心也很意外,朝她招了招手。笑起来一口白牙顶呱呱啊,没想到的是“苏锦—— ”什么,又是个帅气的男人,又认识自己?苏素愣了一下,客气地笑了笑“啊,居然在这里见到您,真是好巧。”其实是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但是考虑到“我还得混下去呢”此类原因,不得不舍弃了“靠,你谁啊。”以假笑道“哎呦喂,这不是哪位哪位贵人吗,能在这碰到您真是小的莫大的荣幸啊。”代之。这就是传说中的熟能生巧,对付林易时的那套呢?都记在心里了! 沈恪确实如苏素猜想是高速公路上翻出来的…什么,你问她怎么知道沈美男的名字的?当然是用“啊啊,你是那个,那个…” 美男眼里带着满满的疑惑,挑眉。万能公式对于不是很熟的人是绰绰有余的,不巧的是,沈恪先生是苏锦大学同学! “什么嘛,明明是大学同学,前两天还…”触到什么禁议点似的打住。 出现这种情况,苏素也不好再多一事不日少一事地装下去了“我,出了点意外,所以可能记不起你了。”挠挠头,护着心口刻意做出死了爹娘的表情。 “你…”沈恪轻轻摸苏素的头,有些疼惜,欲言又止。既然苏锦你不想提起,那就算了吧。 一个陌生人,亲密如此的动作,不用想也知道苏锦和这个男人的关系。不过她不是苏锦,苏素对沈恪的亲密有些闪躲。 “我是沈恪,你的大学同学。”沈恪并不是没有觉察出苏素的闪躲,他伸出手礼貌地介绍自己,按着苏素的套路走下去。 苏素小心翼翼地握了握沈恪的手,有男人的手独特的触感。一面小心翼翼地笑,兄弟啊,我保证我是千真万确的不认识您啊!尽管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失忆之类的借口很难服人。 外婆(2) “我们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藏在这里呢?”沈恪不明白,明明是来看远方亲戚的,现在却是躲在柱子后面盯着紧闭的大门死命的看,难道是蹲点逮出轨的男朋友?也是,这偏僻乡下的,藏个小情人确实是很难被一般女人发现,不过不是金屋藏娇吗,这房子,未免太…简陋点了吧?想到这沈恪不免对苏锦心生敬畏,真不是一般的女人了。 苏素一门心思盯着紧闭着的大门,这时候正值正午,她的头发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越发柔软起来。她知道外婆是和对街的婆婆两人去后山上摘野菜了。她不在家外婆一个人怪无聊的,养了只小兔子解闷,常常摘些野菜喂养。她记得那只兔子还是她从市里买回来的。 幸运的是这时候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她猜测外婆快回来了。 沈恪见苏素对他的话毫无反应,便凑近了些,伏在苏素的耳边稍稍大声点问道:“我们到底要待到什么时候?” 沈恪放大的声音吓了苏素一大跳,她条件反射地扭头寻找声源。 沈恪哪知道苏素的反应这么激烈,像只受到了惊吓的猫,他低着头,薄薄的唇正好擦过苏素的脸颊,苏素被阳光晒得温软的头发拂过沈恪的脖颈。 “你吓死我了啦!”苏素大咧咧地拍着胸口显然没有意识到什么。 早知道就不带着这么个大男人来了带只小猫也好,一个活生生的人多妨碍她行动啊。要不是她善心大发,不要说是迷路了,就算这个人是快饿死了她苏素也不会多瞧一眼的…好吧,严重了… “小姑娘,” “啊,哈哈哈”就在这会空挡,外婆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苏素身后。苏素一阵傻笑,本来只想在这看看外婆的,没想到因为这灾星暴露了! “奶奶,我…我是苏素的…高中同学,对,高中同学。今天路过想来看看苏素。”苏素临时编了个蹩脚的谎。沈恪奇怪地看着有点不自然地苏素,不是是远房亲戚吗,怎么又成了会见老同学? “素素她在城里上大学呢。你们年轻人呐,总是这么忙。”外婆叹了口气说道。“小姑娘进来坐坐,还有那小伙子,是你男朋友吧,都进来坐坐。”外婆开了门,似乎在小声念叨什么:“不知道我们家素素有没有找到个男朋友”之类的话。 苏素拉着沈恪作势要走:“不了不了,既然她不在我们就先走了,真是打扰您了。” 苏素飞快地离开,谁也没有看到她眼里的氤氲。外婆有多么盼望自己能回去看看她啊,自己在学校却是埋头搞自己的,回家的次数甚少。 “你要去哪里,不如我们一起去车站吧。”苏素对沈恪说。 回家 沈恪用那种:什么叫不如!的表情看着苏素,明明是她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急急忙忙地说:“啊,我现在有重要的事,要不先等我办完事再帮你。”本来只要她告诉自己这里的地址这么简单啊,却被拉着做了些莫名其妙的事。 “不用,你只要告诉我这里是哪就够了,我可以打个电话叫朋友过来。”一面说着一面拿在西装裤子里的手机。不巧的是,最后他找遍了上上下下为数不多的几个口袋发现自己竟忘记把手机带下来了,此刻他的手机正静静地躺在他的豪华跑车里呢。 “该死。”沈恪懊恼地诅咒道。把一张纸条重新放回口袋,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大概是电话号码。不过,看样子没有什么用处。 苏素从包里掏出手机:“没事,我有带,”递给沈恪“先用我的吧。” 沈恪犹豫了一下,现在要想回去,车恐怕也已经被拉走了。无奈地接过手机“谢了。” 苏素看沈恪拿着手机拨了5分钟的号码没能说上一句话,石化了…不至于吧… 终于,沈恪摊了摊手:“我从来不记号码…” 这种情况搞得苏素好无语:“……那怎么办?对了,你刚刚那张纸条上不是记了一个号码吗?” “我这次来不想通知他的啊,不然就没有意义了。”沈恪像不经意地看向旁边的树干。 好吧,好吧,为了这个意义你就呆在这里算了,我看你还没意义到就要先被饿死在这小村子里! “我…” “你…” 好吧,两人都猛地停下来看着对方。用你想说什么的表情看着对方。 “我们去车站吧。”沈恪先说。 其实苏素想说的也是这个。 走了十多分钟的路,苏素的身体还真是有点吃不消,这一路上她哪里还记得自己是个怀孕好几个星期了的孕妇了,走得比沈恪这个大男人还快? 苏素直冒虚汗,头也越走越昏沉沉的。这3月的天冷的时候就是彻骨,热的时候也有26、7度。沈恪见她这样有点担心,就在苏素第n次抬手腕擦汗时,他从后面拉住苏素的手,真是瘦瘦的,细的没话说的手啊,给人想要保护的欲望。另一只手覆上苏素的额头,苏素这会虚软下来,找到依靠似的顺势靠在沈恪的身上。 “没有发烧,你怎么了?”沈恪望着怀里的苏素,担心的地说道。 “有点累而已,哈…我这是怎么了啊。” 既然这样,沈恪扶着苏素的肩一路走到车站。 差不多一天没吃饭的苏素,看到车站的食品也没有胃口,只好饿着肚子。可怜她帮人帮到底,连车钱都帮沈恪付了。 一坐到车上她便沉沉地睡去,“好累啊,累死我了…”苏素喃喃道。 沈恪看着苏素,眼底有淡淡的温柔。这个人真是,怎么一会儿活蹦乱跳一会就这样了…看着苏素费力地垂着头睡觉的模样,他的心里有奇特的感觉悄悄地生长,不禁揽过苏素的腰让她往自己这边靠,拨正她的头,揉揉她软软的头发。真像只听话的小猫咪。看来,她是决心要忘掉那晚上发生的事了吧。仔细想想苏素对他的态度:忘掉,失忆什么的话,可能真不是她编来逃避的话! 搬家 一趟来回算是有点收获,告别的时候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苏素匆匆回家便开始收拾衣物。给周洲打了个电话不料关机了。苏素也没来得及多想什么,只当是手机没电了这么简单。 休息了一个车程,她倒是不怎么累了,反而开始担心起明天的事情。有钱人家里的生活,不知道是不是和她们这些普通人很不一样呢?总之有些不安呢… “你可以不用带这么多的,我是说,到时候再买就是了。”林易帮苏素把箱子放进后车厢,耸耸肩膀说道。 苏素有点窘,心想谁像你那么有钱啊,嘴里却是干笑着“哈…哈,真是辛苦您了。” 不知不觉用起敬语,真是,他们年龄的差距不至于吧!想到这苏素更窘了,坐进车里,低着头摆弄手指头。 林易侧过身子帮苏素系上安全带,距离近得,苏素似乎能感觉到他呼出温温的气。在这封闭的车上,本该是有多暧昧的气氛呢,到这里却成了她一人的脸红心跳。她的头便埋得更低了些。 “你似乎很喜欢低头。”林易发动车子,淡淡地说道。 嘁,如果不是你闷得要死的话我会这样吗,我的脖子都嫌累呢!苏素在心里这样想,到了嘴边变成了几声尴尬的笑。 林易不再说话,苏素只觉得周围的温度连降了好几度。 “哈,你一定在猜我昨天去哪了吧,”苏素自顾自说道“你知道吗,昨天真是蛮奇特的。” “嗯,怎样奇特?”林易仍是淡淡地说道。 有了林易的回应,苏素便滔滔不绝地将昨天的事说了个大概。当然,她没有傻到提及外婆。关于沈恪,还真是蛮奇特的啊,想她过去24年,至少也幻想了十多年花美男的情节发生在自己身上,没想到昨天的自己竟然没有激动过…苏素没有想到的是,现在的自己不正处在另一个美男事件中吗! “你说是不是很奇妙啊。” “……” 好吧,苏素挫败地脱下肩膀。这个话题没能持续,还没完成其光荣使命就夭折了。光是她一人滔滔不绝地想要赶走僵硬的气氛某人不配合的话也没用啊。 苏素拖着轮子与别墅石子路摩擦发出“咕咕”响的箱子一声不吭地跟在林易后面。感叹这有钱人和穷人的差距单单从这别墅就一目了然了。苏素叹了口气,有了车上独角戏的教训,她可不会再有任何想要打破沉默的想法了。进入别墅,接受佣人们目光的洗礼,无奈她唯一的回答就是:低头低头再低头,不把脖子折了誓不罢休。在心里默默地窃喜,幸亏今天没扎头发,你们看不到我,看不到看不到,哈哈。 “胡妈,你带苏锦,我昨天吩咐收拾的房间。” 真是,惜字如金啊。想必林易这样突然带回一个女人的行为有够力,够震撼。佣人们全是一副:天哪,这是什么情况的表情。要知道林易从没有带女人回家过,在看着林易长大的胡妈眼里,除了有关生意上的,他应该是从不近女人的吧。 林信 苏素拥着柔软的被子美滋滋地蜷缩在豪华大床上,一扫之前的抑郁和无措,也不用再担心一个人应付那么多了。她不觉伸手覆在平坦肚子上,感受孩子的跳动。 “哈哈,孩儿啊,你就乖乖呆在这里吧,再也不要给妈咪添这样的乱子了哟!” 这样的感觉真是非常奇怪呢,没有像所有第一次做母亲的女人似的开心与幸福,分明是自己真真切切地活着,却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是自己的。明白总有一天要经历所有的痛把孩子生下来,却是没有丝毫的害怕。 “扣——扣” 苏素趿拉着从家里带来的粉色kitty拖鞋去开门,开门之前用手胡乱顺了顺压坏的发型。 嘴角微微往上翘:“有什么…” 苏素的嘴张成了“o”字型,夸张地往后一跳,颤抖着指着门口的人“林林林,林信!”真是奶奶的熊,爷爷的鹰的冤家路窄!竟然在这里碰到熟人,还是这个曾经骗了自己感情,让自己出了那么大的丑的死骗子! 一股无名火腾地往上冒,苏素一跳一跳地脱下kitty拖鞋“你别动哦,我告诉你,站好了不要动哦!” 本来纯粹出于好奇心想来看看林易带回来的女人的林信见到苏素也颇为惊讶,但是,苏助理的反应也太激烈了点吧,林信在心中想到,靠在门框边上闲闲地看着苏素。 “苏助理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不不不,不必了。”苏素拦住林信把他往门外推,要我招待你这个烂人,下辈子吧!苏素在心里腹诽到。 林信干笑着往后退了退,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快走吧快走吧,再不走小心我拿这个扔你!”苏素凶神恶煞地瞪了林信一眼。 林信见苏素一副恨不得把他活埋了的表情不经好笑,仿佛想起了一些事情,只是一闪而过抓不到思绪。怎么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呢,不久前见面可没这样啊。 带林信走后,苏素抓着鞋子冲空荡荡的过道狠狠挥了挥,下次再来惹我就没那么好运了,姐姐不给你个飞鞋轻吻就不姓苏! 苏素关好门,缩回床上补眠。又想起可恶的林信,牙齿磨得咯咯作响。少女情怀总是春,这里就要讲讲苏素与林信的陈年往事了。阿弥陀佛。 “苏素,那群男生在看你耶。” “苏素,有人约你去广播室哦。” “说是林信有什么话要和你说,一定要你一个人去。” “你觉得我这么人怎么样呢?” “我喜欢你,和我交往吧。” “我那个,我是说我长的也不好看,成绩也不好,你怎么会喜欢我…” “你喜欢我吗?” “你、你是个很不错的人啊,长的帅气迷人,还…” “够了,那你到底愿不愿意和我交往。” “哈哈,林信你不要再挣扎了,人家的意思还不明白吗。哈哈,你输了哦。” “愿赌服输哦!” 一群人推开广播室的门一哄而入,嬉笑着说。 苏素看见林信扭掉广播键,无奈地摊了摊手:“好吧,我输了。” “不过苏同学,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冷不丁,林信对苏素来了一句。 最后他们聒噪着出了广播室。就这样,苏素被当做玩具公开地让人耍了… 程娥(1) 苏素同样报以龇牙一笑,完了亲呢地揉揉小姑娘的一头柔软黄毛道,“你的门牙真可爱。” 赖床不是错,不赖床是一种境界。刚起床就在饭桌上看到两颗未长全的雪白门牙在眼前晃啊晃的还能如此淡定更是一种境界。这天,林易家来了个“不速之客”(完全是后话) 话说苏素小时候也经历过这种所谓的大门牙被小蚂蚁们搬走了的时代,并且很荣幸的在说话漏风的半年时光里被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打趣加耻笑。这句你的门牙真可爱,是送给恍惚的童年时光,也是送给眼前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龇着牙冲自己笑得正甜的小黄毛丫头。 小丫头因为苏素的一句话笑得更开,活脱脱一朵向日葵的灿烂样子。 “姐姐坐我旁边好不好?”小丫头晃着脚丫子撒娇。 应了小姑娘的星星眼,苏素寻了小丫头旁边的位置坐下,环顾四周才发现少了林易。扫到林信时快速跳过视线,在心里迅速重复了一遍那句古话——冤家路窄。她当然不知道此刻林信深埋在音州早报里的表情,一副“我到底怎么你了啊”。 苏素一向很有孩子缘,和小孩子们玩得特好。四下“没人”她也就不顾及面子,学小丫头把面前的白粥喝得“稀里哗啦”响,末了两人相视一笑。 “啧、啧。” “你叫什么名字?”苏素完全忽视桌子另一边林信发出来的怪调。 “小小娥。”伴随着呼啦啦喝了口粥。 “小飞蛾你什么时候改名叫小小鹅了?” “我才不是什么恶心的小—飞—娥呢!小哥哥你怎么能这样!” “可是明明就是小飞娥的啊…” “那是小哥哥给我取的讨厌的外号,都怪你啦,现在全天下都叫程娥小飞蛾了!程娥最最最讨厌飞蛾了,你再这样,程娥以后就再也不理小哥哥了!”小飞蛾姑娘激动地手舞足蹈,气鼓鼓地说完一大串话。 苏素在一旁狂擦冷汗,这难道是一种无厘头吗,什么飞蛾和鹅啊…还有,为什么不叫四小天鹅? 饭桌上的两人正冷战着,林易和小飞娥事件的罪魁祸首——小飞娥的母亲终于从楼上缓缓地出场了。也是,谁叫您给长得端端正正粉粉嫩嫩的女儿取名叫飞娥来的? “总之你好好想想吧,千万不要浇灭爸爸那边刚刚燃起的希望。他可是早早就准备了一大列的名门淑女任“君”挑选哦。” “嗯,我会看着办的。” 吃完饭闲的没事的苏素无意间瞥到林信放在桌上的报纸,那个暴跳如雷啊!她使劲甩了甩头再揉揉眼睛以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那张图片上的,竟然是苏锦?!那不就是现在的自己咯?苏素惊吓地盯着报纸说不上话。 仔细想想再看看那张照片,不就是昨天在林易车上的照片?什么角度啊竟然被拍成郎情妾意的甜蜜画面!太不可思议的狗仔队了,苏素在心里感叹道。 “啧、啧,苏助理和哥哥真是,竟然这么容易就被狗仔跟到了?”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苏素白了一眼林信,难道还是自己喜欢被拍到不成?还有林信你真是什么语气啊,冷嘲热讽? “这个角度真是,好—极—了!”苏素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感慨来。 想到这里苏素不禁有些纳闷,如果是苏锦和林易的爱情,唉唉不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林易对苏锦根本毫无感情可言,可是为什么,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被外界看来狗血的恋情故事? 程娥(2) “程娥,我们走吧,”林霜琴看看手表“再不走就赶不上预约了。” “不要,你走吧,我要待在这里。”程娥小姑娘嘟着樱桃小嘴反抗,“我才不要和你去美容院,理发室,商场…”程娥掰着手指数啊数。 “不行,你呆在这里太麻烦了!”坚决的口气,有铁面无私包青天的范儿! “程娥一点都不麻烦,程娥会很乖很乖的!” “好啦姐,就让小飞蛾住一个晚上吧,不会有事的,我会照顾好她。” “那也好,晚上不要闹到太晚,记得给她喝杯牛奶。那我就先走了。”林霜琴努了努嘴。既然有某人打包票,铁面无私也动容了呢。 “谢谢小哥哥,啵。”林霜琴走后程娥开开心心地抱着林信给她的战略伙伴一个响亮的香吻。 苏素彻底无语了,看看林易再看看林信,这俩兄弟真是,此地不宜久留,她决定溜之大吉。 “林信,你下午陪苏锦去做产检。” 魔音,穿耳啊!苏素惊得差点掉了下巴。我的林大少爷哟,这儿还有个孩子呢,您难道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少儿不宜吗!还有,为什么是林信?! “什么!你们…竟然!”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扶着胸口哀叹。 “为什么要我陪她去啊!”这明明是你们的事好不好啊。 林易用那种“叫你去就去,问那么多做什么”的冷冷眼神看了一眼林信“总之,你就去吧。” “不行,我可是说过要照看小飞娥的,你你你,你们自己的事!” “对啊对啊,今天小飞娥要和小哥哥在一起!哦,对了,还有姐姐,我们要在家里看动画片,还要打扑克…”程娥姑娘再次沉浸在掰手指头数数的乐趣中… “那就下个星期吧。”不容分说的语气呢。 “不用你们了!我-自-己-去!”苏素再也沉默不下去了,虽然沉默是金,但谁也容忍不了和自己好过的男的把自己推给别人吧,更可况是眼前的林信。说完她掉头往楼上走,留给世人一个大义凛然的背影,可惜啊可惜,程娥小朋友还在掰手指头当中。 回到房间把枕头看成可恶的两兄弟,使了劲抡起拳头打着解恨。左勾拳“你以为你很帅啊,你以为你了不起啊,要不是那个脑残小白,我现在才不会在这里看你脸色!”右勾拳“叫你欺负我,打死我也不会和你这个人渣讲话,败类败类!” “姐姐…”苏素正泄愤得起劲,抬头看到程娥可怜兮兮地从门缝里钻进来。赶紧停止,嘴角上扬。在心里直呼该死该死,怎么能在小孩子面前这么暴力!“我们一起去看动画片吧,程娥有米老鼠,芭比公主,好多好多,都是小哥哥买给程娥的。我们还可以玩捉迷藏啊什么的。” 动画片,捉迷藏,我的天那。老天爷,你知不知道我不玩这游戏很多年了啊。 程娥(3) “呼——”苏素坐在浴室里长长地呼了口气。这个周末有够无聊,被拉来玩这么有“童趣”的游戏! 她考虑自己是不是藏得太隐蔽了,已经过了十分钟了还没找到?要怪就怪这房子太大… “到底藏在哪里呢,真是高手耶。这样说来还真是丢脸,为什么我这么快就被找到了?”走廊那头传来林信自语的声音。 “姐姐,你在哪里啊,程娥来找你咯。” 苏素赶紧往角落缩了缩,真是笨蛋,我是傻子才回答你!说起来,藏在浴室里应该是最容易找的地方了吧,一开始自己也是抱着“让你越早找到越好”的心态躲进浴室,没想到这两个人找自己一个也找不到,真是鄙视啊…话说小时候有一回被邻居家的哥哥塞进洗衣机里,那感觉真是perfect!就是“你找啊你找啊,我就在这里你也找不到”的得意。不过结局可不怎么光彩,那个哥哥把她忘得一干二净害,她在洗衣机里待了一阵个下午。直到傍晚外婆洗衣服时才被解救呢。 “终于…找到你了!”一张放大的脸突然呈现在眼前,还有故作恐怖的声音。 “啊——”四目相对,对面乌黑的瞳孔里映射出自己花容失色的脸。所以说人吓人吓死人嘛,特别是在别人专注地想事情的时候! “你是在想什么啊,哈,居然被吓成那样,‘啊’地尖叫起来说,真是搞笑。” “林信,你吃屎去吧!”苏素抛给林信一个超大全白眼球。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啊,或者是自己太入迷了?这次真是糗大了。 “走吧,”一把扯起苏素往外走“小飞娥,我找到姐姐咯!” “放开啦,我自己会走。”一把甩开林信。 一时用力过猛再加上在浴室里蹲了太久站起来脑袋有点昏沉沉的,苏素控制不住地后退了好几步。找不到支撑点的她显得摇摇欲坠。可恶,这个死林信,走得也太快了点吧。 “你…”一个厚实的怀抱。就在上一秒还在绝望“这次不会被摔成痴呆吧”之类的问题,这一秒便得到了老天爷的眷顾。 抬眼,心扑通扑通地跳,奇迹般地回复了神志。怎么办怎么办,太暧昧了!为什么每次见到林易都有暧昧?相比之下自己不如真的两眼一闭昏倒算了,苏素低着头两条眉毛纠结来纠结去。 故意伸手整了整头发,“呵呵…”干干得笑出两声。 林易不知不觉地松开搂着苏素的手“没事就好了。” 抽搐!冷的跟什么似的。忍不住从下往上看(什么叫从下往上看啊!),完美的下巴完美高挺的鼻子性感的嘴唇和性感磁性的声音,赤裹裹的勾引啊…苏素在心里默念“丑死了丑死了丑死了,”说假话遭雷劈啊,好吧好吧,她承认“好帅啊好帅啊好帅啊!” 皱着眉头看苏素打量自己的眼神,花痴的眼神,看的林易满身不爽——掉头走了。 “那个,谢谢你。”对着某人的背影欢快地喊了一声。 程娥(4) “林信你这个死人,走那么快赶集啊!”苏素匆匆追上林信大声吼道,摔倒可是一尸两命,想想都恐怖。 “是你太龟速了好不好?”敢情还怪我走得慢了,林信不爽地回头看苏素。啧啧,和林易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画面林信可是全看到了。 “啊…”苏素揉揉撞到的额头“你突然停下来做什么啊!” “明明是谁走路不长眼睛,自己撞上来。”林信抱着手肘笑看着苏素。 “你还说风凉话!” “我说了吗我说了吗?”直接把苏素怒火熊熊的目光屏蔽掉,大步向前走。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苏素已经用视线射穿林信了! 回到客厅小丫头程娥像苍蝇似的在苏素边上打转,目光炯炯地看着苏素,用崇拜地五体投地的口气说:“姐姐,你刚刚藏在哪里了?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你。” 苏素克制住挥手驱散苍蝇的冲动,和颜悦色地答:“浴室,”想了想又说道“那林信藏哪里了?你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他了?”顺便摸了摸程娥的头发。 “小哥哥?他藏在楼梯下面看漫画书,笑出了声音…”说完幽怨地瞥了一眼正在看电视的林信,每次都这么容易找到,讨厌死了。 黑线ing… “但是哥哥和姐姐和小小娥玩捉迷藏,哥哥姐姐最好了!”对自己喜欢的人统称哥哥姐姐是程娥的习惯呢,她像初见时那样咧着嘴对苏素欢快地笑。 在程娥的粘人招式下所有人都化了,最终大家一致通过程娥和苏素睡同一个房间的议案。 “扣扣——”敲门的声音。 “程娥,你的牛奶。”苏素推了推一旁的程娥,丫头正盯着电视。 程娥光着脚丫子跳下床,一蹦一跳地去开门,看得出来心情很高兴嘛。 佣人端着盛这两杯牛奶的盘子站在门口:“程小姐,二少爷吩咐的热牛奶,他还吩咐一定要看着你喝完。” 程娥抓起一杯咕咚咕咚搞定,拿袖子摸了两把嘴角。 “这杯是姐姐的。”程娥端着牛奶热心呼呼地递给苏素。 一步两步,“哎呦!”程娥踩到睡裙裙角拌了一跤,牛奶撒了一地。可怜兮兮地转头向苏素求救。 苏素连忙把她扶起来“走这么急,摔倒了吧!也不知道瞎乐乎什么。” “算了,我也没有喝牛奶的习惯,谢谢你啦。”抬头朝佣人说道。 夜半惊魂 夜静悄悄的,月亮的微光被乌云遮掩,漫天稀稀拉拉的星星闪啊闪… 是有什么压到手了吗,麻麻的不能动弹。苏素动了动左手,果然,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她的手臂上。可是明明在房间里软软的床上睡着的,怎么会有石头?不管了,先把手抽出来。“呼——”手解脱的一瞬间苏素从压抑着的梦中醒来,猛的睁开双眼。 迷迷糊糊地抓了两下鸟窝头,砸吧砸吧嘴。眯着眼睛揉酸痛的左手,真是,都发麻了。月光从窗口直射进来,照着苏素的衣角和一旁的程…苏素心里一震!顺着月光看过去竟不是想象中程娥可爱的睡脸而是一个巨大的黑影,一个放大了数百倍的茧!天哪,到底是什么!苏素登时清醒了不少,下意识跳下床躲到2米远的地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从脚心传上心头刺骨的寒提醒她,这不是做梦,这绝对不是梦。 那茧的顶部幽幽地发出墨绿色的暗光,有巨大似飞蛾的翅膀,压得床陷下去一大块。 苏素愣愣地靠着冰冷的墙壁坐下,脑子一片混乱。到底什么情况,是过去的十多年过得太安稳了吗,老天爷才会让她承受所有从来没有遭遇过的恐惧。 “程…娥…”念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心中一颤。果然是程娥啊,蛾。她缓缓垂下头埋进手臂里,脸上却被沾上了一层不知名的灰。这次她终于要疯了,只想着快快逃离。 仿佛有无数双幽绿色的眼睛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这别墅里所有的所有的人,都是一群怪物吗?怎么办怎么办,该如何逃离这里!苏素拼命拼命地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跑了有多远。风在她耳边呼啸,她一定要离开,现在就离开。 “啊!”她痛苦地蹲在铁门边上,脸皱成一团。一块石头生生嵌进了脚板,鲜血映着月光那么触目惊心。刚才跑得太急,忘记穿鞋了,光着脚一路跑来,脚上早已伤痕累累。 一切都是自己太傻了吧,不了解这家人的任何情况,不了解苏锦,所有的一切她都是个置身其中的局外人。那么老天爷,可不可以不要玩了,这么大的局,她怎么玩得起。 颤抖着手挑开石头,苏素静静站起来,转身,背着紧锁着的华丽铁门往回走,一步一步。 在林易房间门口站定,整了整被风吹乱的头发。 “扣扣——”没反应。 “扣扣——” 正准备敲第三下,门开了,露出林易俊朗的面庞,差异地从头到脚把苏素看了一遍,乱糟糟的头发,红肿的双眼,光着脚。然后没有一点惊讶地说:“什么事?” “我,有点事和你说。”虽然已经告诉自己不要再想还是不由自主地把眼前人想成巨大怪物的苏素说道。两手交握在背后,她很紧张。倒是没有想过接下来是什么情况,只是一想到林易,就会出现“他绝对不是怪物的”这种坚定信念。 “我会在这里把话说完,不多。我并不知道你们一家人是什么东西,对不起,我不该冒冒失失闯进你们的生活。所以,我…” 苏素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林易打断,“东西…”林易看着苏素定定地说道,对苏素的用词很不满意。 “我都看到了,程‘娥’。”很轻很轻地说了“娥”字,她低头看角落的地板。 林易嘴角上扬,凑近苏素“那么,你觉得我会是哪种呢?” 望着突然发大带着淡淡笑意的绝美脸庞,苏素二话没说,晕了。 药药药(1) “把脚伸过来。”林易提了小药箱,皱着眉头看苏素脚下的伤口。像这种晕倒是不会持续太久的,更何况哪有人明明应该睡得死死的的时候嘴巴抿的紧紧地,睫毛还不停地颤动? 苏素本来还想继续装昏,没想到已经被识破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抱紧被子坐起来,一脸防备地看林易“我的腿有什么问题吗?”然而一开口却是一副龟孙子的样子。苏素啊苏素,你可真是不争气… 苏素把她脏得黑不溜秋的脚往林易洁白的被子里塞。不清楚事态的女人,居然把那么脏的脚往他床单里塞,这回换林易要两眼一闭昏过去了。把药箱扔到床上“你的脚受伤了。”本来好心想帮她擦药,看她的表情,算了。 “呃…谢谢。”真是,自己想到哪里去了!苏素羞愧难当,恨不得把自己丢进马桶里哗啦哗啦冲掉。 先把脚板掰过来,棉签,药水…药水?这么多药水要涂哪个?苏素看得眼花缭乱,这瓶、这瓶、还是这瓶?啊对,有说明嘛。于是她盘着腿在床上看说明书,时不时读出两个字,像大话西游里那个唠叨的唐僧。 林易好无奈地坐在一旁看苏素搬弄。坐了一会实在看不下去,一转眼不由分说抱起苏素往卫生间的方向去。 苏素这回还没反应过来,林易把她扔在马桶上, 用对命令的口气苏素说“坐好。” 苏素看他径直去拿花洒,开了水认真地调水温。好囧啊,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被美男抱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 “拿去,把脚洗干净。还有,你的口水。” 丢脸哪丢脸,她赶紧抹了把口水,真是,在美男棉签树立起的完美形象都没了。紧张地扯过花洒,满脸堆笑“哈哈,嘿嘿,谢谢。”怎么这笑声,像色大叔!笑得差点又流口水了… 言归正传,话说这水洒到伤口上不是一般的疼。她拿着花洒蹲在地上呲牙裂嘴地清洗脚下的伤口。想像美男柔情似水地看着她给她清洗伤口,用疼惜的语气对她说:我的可怜的可爱的小苏素,让我看看…脑内构想未成,诶,我说林易美男,你怎么走了! “哎!”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苏素抱着花洒哀叹。不是所有美男都那么有情调的!但,有情调的男的大多数不是美男… 关了花洒,如释重负地拍拍衣服。 林易看苏素一蹦一跳地出现,心里不经好笑。从柜子里拿一条新毛巾扔过去“把脚擦干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故意想整苏素抑或是…手抖了,毛巾正好盖在苏素的头上。 苏素只觉眼前一黑,何况她是单脚立着,便是中心不稳,胡乱抓着能够依靠的东西,最终歪歪斜斜地倒到床上了。 她扯了毛巾,两手插腰怒瞪林易,不可饶恕! 苏素气鼓鼓的样子看得林易只想发笑,真是可爱,从前哪见过苏助理这么可爱的一面。然后一副无辜的样子摊了摊手“抱歉,失手了。” 药药药(2) 苏素不满地扁着嘴,心想真是要死了哟,耍人很好玩吗,要是头砸在地上,不堪设想!幸亏老天爷可怜她那点本来就不高的智商。 不情不愿地拿过林易递来的药水,顾自对药瓶吐了吐舌头。抽出一根棉签沾了药水。她盘腿坐在床上,弯腰查看脚板上的伤势,计量这从哪里下手不痛点。丝毫没有察觉胸口走|光了。 苏素的衣服有点湿,贴在身上变得透明,印出内衣上的图案。林易的脸有那么一秒,不可思议地红了…他别扭地转过头“咳、咳。”没想到某人无视了他,怒!在一个男的的房间里如此“惬意”,真是不简单! 想他林易从初中开始便是男校男校整整6年的男校时光,他一度怀疑自己已被培养成了guy,现在被小助理搞得心思大乱,痛心疾首了。那些名媛们“袒胸露乳”的示好,自己有动摇过吗,没有…所以要镇定镇定,这点小风景算什么,更“大”的他都见过。 “脚,棉签。”还是自己帮她吧,看着心烦(友情提示:外加一点点意乱)。 “啊,哦。”苏素赶紧把腿和棉签送过去。免费的上门服务,不要白不要嘛。冷面男主动的,她可没有压迫过哦。 美男现在抓着她的脚耶,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苏素心里偷着乐。不过,脚下传来一阵剧痛“痛痛痛,林易你故意的吧!”苏素痛苦地抱着脚在床上滚来滚去,擦药是这样擦得吗! 林易只是不小心碰到苏素的小脚丫然后不小心手抖了一下罢了。好心给你擦药还嫌我,我这辈子还真没给谁干过这种事。但随后看见苏素痛苦的表情,不会有什么事吧?“是,不小心的。”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美男的服侍是需要代价的。苏素为自己狠狠抹了把悔恨的泪。虚弱地坐起来,“没事,我好得很。”嘴上虽然这么说,谁知道你林大少爷是故意还是不,小,心,啊。 “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自己来吧。”俗话说得好,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是吗! “我姐,就是程娥的妈妈,她的有些事情比较让人能以接受。” 听到这话,苏素终于记起自己来的目的了。 “你姐姐,包括你吗?”苏素没有抬头,她怕林易会发飙变成蟑螂精啊老鼠精啊什么的吃了她!话说长得好看的,不会是狐狸精吧!某人不经抖了三抖。 “都说了是我姐,只有她!要是苏助理你今天晚上乖乖把那杯牛奶喝了,能出事吗!”林易“咻”地站起来吼道。 “我说,你的意思是全是我的错?”你以为就你会吼啊,我也…好吧,我胆小我懦弱,我不会…我知道的话我能不喝吗,没常识,谁叫你们什么也不说。只有林霜琴和程娥的话,她勉强接受得了。 “不是吗?”林易眯起眼睛看苏素。 好危险地眼神!“呃,好吧都是我的错。”必要的狗腿精神很重要! 林易很满意苏素的回答,起身收拾东西。 后来又想到什么似的,“你只要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就够了。”他的动作有些钝。苏素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是真真切切感受到周围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 “你和林信发生什么事也好,要耐心处理好,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语重心长的口气说起她和林信之间的关系了呢。你也扯得远太远管得忒宽了吧! 林大老爷 林霜琴第二天一大早赶来接程娥,小姑娘不愿意走呢,河东狮妈咪一吼,一句话说不出来了。林霜琴昨晚的担心果然没错。怪只怪那个苏助理命不好,哎。 和林霜琴一样,苏素在客房里哀叹了一整晚自己命不好的事实。睡也睡不着,眼前无时无刻不闪现着大飞蛾的身影,更夸张的是,那只蛾子还冲自己友好地挥手了!抖啊抖的,苏素带着巨大的熊猫眼爬起来。不睡了不睡了,再睡下去就神经衰弱了… 一瘸一拐走到楼梯口,好大的气场!探头偷偷瞄了眼楼下,客厅沙发上有个威严的老头,正和笔直站在前方的林易说着什么,瞧瞧,表情严肃的像在会审。旁边墨绿色的身影很眼熟,从苏素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人家一个纤细的背影。感应到直射而来的目光,原来是还未来得及回家的林霜琴,抱着置身强大气场中毫无影响的程娥,在看动画。 挤眉弄眼的,我说大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苏素用“?”的表情回应。 “快回楼上去,不要下来!”苏素指指后方,林霜琴悄悄点了点头,轻得大概只有苏素明白其中的奥妙。抬脚,准备跑路。 “站住!”准备跑路的某人像被下了定身咒,整个儿卡住了。 “你,给我下来。”苏素慢慢,慢慢地放下抬着的脚,转身,下楼。大牌咱们惹不起躲都躲不起吗!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把大家的注意力全转移到楼梯旁的苏素身上,大不妙啊,她不想成为焦点啊…淡绿色身影看过来的瞬间,怪不得眼熟,没想到是好久联系不上的周洲! 周洲的惊讶不亚于苏素。过去的几天她忙着逃避妈妈安排的相亲顾不上苏锦,今天在林家,苏锦口中恶心死了实则帅得没有天理的林易的家里见到苏锦,不惊讶才怪。 苏素慢吞吞地移动到众人中间。期间林霜琴叹了口气心想,我可是想着要帮你了哦,不是我说,你命果然不好… 命不好的苏素低头站在林老爷边上,上下嘴唇合不拢说了句“您、您找我?!” “你就是报纸上那个林易的小秘兼情人?!” 切,都知道了还问屁啊,自问自答? “爸!”林大老爷问出的话连林易都受不了了,他的语气透着恼怒。照片是自己故意疏忽让记者拍的,抓住机会利用下小助理,当挡箭牌而已,人不是他的!好像全世界都认定苏锦是他的人了呢,不妙、不妙。 “你住嘴!你是用什么方法勾引了林易?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本!”林大老爷看着苏素,眼神犀利。 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此时此刻的苏素就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楚楚可怜地站着一身不吭。心里其实一点不示弱,林大老爷说一句她顶十句来的。 “伯父不生气了,您不是说今天带周洲来认识林易的吗。”周洲赶紧在一旁打圆场。 “算了,林信呢?”话锋一转,直指下一轮的受害者。 世界小得离谱 环顾四周,不见林信。 “小叶,去楼上叫林信。”林易发话。林信一大学生,双休日睡到午饭时间的情况多得数不清,已经见怪不怪。 接着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小叶能叫醒林信?简直事妄想。 “不用了,我在这。”林信出现在楼梯上,边走边揉睡乱了的发型,眼睛微微眯着,似乎没有睡醒。他穿着的白色t恤使得他看起来很无害很纯良!苏素真想化成孙猴子给他一棒子,末了加上一句:“逮(孙悟空的口头语,大概和‘呆’同音),你这妖精!” “林信?”周洲低低地念着,这世界小得太精致了! “周洲认识林信?”林大老爷那什么耳朵特别灵敏,问道。 “哦,没什么,是大学学弟。”笑着解释,仿佛生怕林大老爷误会。这回换苏素感慨“世界小得太离谱了”。说起来周洲是林信的学姐不就代表着自己曾经是周洲的学妹吗! 林信几步绕过客厅里的一根根柱子们,很不客气地坐到沙发上。 “爸,你一大早来做什么?”林信没有看向他爸,头靠在沙发上,手掌覆在脸上。苏素莲步慢移,想趁着大家不注意逃掉。杵在这里找骂?她没笨到那种程度!不过蠕动可是一件技术活,以她的功力要消失得神不知鬼不觉实在有点困难。 “没事就不能来了?你是不是也想学着在家里藏几个女人?”林大老爷一句话说完,苏素连忙放弃消失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宏伟志向,看来家庭大会的重难点还在自己身上。把他们的事说得那么见不得人,依苏素看,林大老爷是故意要她难堪。 “周洲学姐?”林信这才注意到周洲,语气里只有疑问没有惊讶。林信你是眼拙还是脑子不清醒,一个大活人你到现在才注意到,苏素在心里默默抹了把汗,期待林信的反应。 意外的是周洲一改本质状态,朝林信淑女到要把苏素搞吐血地笑了笑。拍拍胸脯,小的甘拜下风…… “既然认识,我就不用担心了。周洲家里出了点状况,借住几天,林易林信,好好照顾周洲。”明显的强买强卖。可怜的周洲,大把的青春年华就浪费在逃相亲和被相亲上了。如今还要被硬塞给自己好友的男人,什么人生啊,逼她去犯罪不成。她家出了点状况?唯一的状况就是有个24岁、没有男友的女儿。 “不行。第一,没有人有时间照顾周小姐;第二,周小姐的入住会让我们感到困扰。”林易的排斥态度表露无遗。周洲攥紧了拳头,用眼神剜了林易一眼。 “是啊,这样恐怕…不太好吧。”林霜琴也觉得这种撮合方式不太合适。 “我?我随便,哈哈。”迫于群众眼神压迫,林信干笑着答道。实在是非常的不审时度势,众人怒。 听到林信的话周洲本来忐忑的心终于落地,“善解人意”地笑笑说:“没关系,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天,苏素开始怀疑面前到底是不是自己认识的周洲了。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无视林易。林大老爷舒心了满意了,要走了。“周洲,有什么事打电话给伯父。”不难看出林大老爷有多疼爱周洲。 苏素心里唱着好日子,林大老爷你终于要走了。 坏事成双(1) “我说,你连都那样了还没躲过你爸妈的炮击,真不容易。”苏素盘腿坐在床上,满脸堆笑。这可不是嘛,手机关机,携带行李潜逃。 “你还笑我!没心没肺的死丫头。”周洲忙着收拾行李,把衣服一件件折叠好放进柜子里。 “不知道是谁没心没肺来的…对了,我看你对林信…有意思?”苦情剧过时了好不好,挖八卦才是永恒的主流。 周洲整个身体顿了顿,苏素抓着时机趁热打铁“是不是啊是不是啊是不是啊?”灵巧一跃已从床上到周洲背后,抓着周洲的肩膀兴奋地摇啊摇。 “够了够了,我招还不成吗。”周洲抵不过苏素的死缠烂打,服软地说道。 “我们大四的时候他大一,就是学弟嘛!” “嗯?”不只这么点吧?!以苏素八卦的眼睛看,这其中必有奸情! “同一个社团,玩乐器的啦。” “哦~不只这么多吧?”苏素没有注意到周洲紧握成拳的手在微微发着抖,明显是爆发的前兆苏素却丝毫没有发现,不怕死地问着。 “衣,架,少,了。”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四个字,苏素终于恍然大悟——触到禁区了! “我帮你去拿!”连忙开溜,殷勤地离开怒火冲天的房间。看来果然不出所料,有奸情!苏素捂着嘴“咯咯”笑了两声,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八卦达人?! 登登登跑下楼,停在楼梯口懊恼衣架何处是。客厅的地板上乱七八糟倒着些啤酒罐子。喝这么多?靠,又飞过来一个罐子,活跃地跳了三跳滚到苏素面前。林信靠着沙发坐在地板上,开了一罐啤酒,仰头灌了一大口。苏素一看是林信,得,谁有闲情管他的闲事~十有八九是失恋,活该,像他这种花心大少,嘛嘛,有痴心--才怪。 瞄瞄左边瞄瞄右边,在林信边上坐下:“你怎么喝这么多。”没办法,衣架在哪里?平常记不过来的“服务人员”们都到哪去了? “啊…哈。”什么人啊,直接倒了,直挺挺软绵绵趴在苏素肩上。 不对劲,很不对劲。 “妈啊!”顾不得肩上的死人,苏素捂着屁股跳起来。林信未喝完的那罐酒“轱辘轱辘”还在苏素脚下打转。裤子全湿了,好悲剧啊~ “咚”好响的一声啊,苏素蹲下,满脸惋惜地看着脑袋朝地撞上地板的林信,这会儿不会成脑震荡了吧? “喂,喂。”苏素推推林信,没有半点反应。 “啧啧,真是对不起啊,我也不是故意的。谁叫你先弄湿了我的裤子呢。”苏素对着林信的“尸体”摇摇手指。拍拍手站起来,就好像,干掉一个反派角色一样。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要回房间睡觉。”吓,不是死了吗。一只脚刚跨过林信马上收了回来,回头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因为,她的手被扯住了,不然早溜烟了。 用出吃奶的劲把躺在地上的大男孩拽起来,真是要命,用力过猛了。苏素揉揉被撞倒的鼻子。喝醉的林信倒一点反应都没有,八爪鱼似地缠着苏素。 坏事成双(2) 艰难地把林信这醉酒肇事的拉拔上楼,苏素听着他跟唐僧一样啰啰嗦嗦唠唠叨叨讲了一些白痴话。 “我好难受啊好难受啊~蘑菇,那里长了只蘑菇,好重啊,啊啊,蘑菇…”林信嚷嚷。 长着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要是挂点晶莹的泪花会不会更楚楚动人?蓦地冒出这个奇怪的念头。 “什么蘑菇,在哪里啊。”苏素故意顺着他的话问下去,听说醉酒和说梦话的人最容易套话了。 “长了颗好大的蘑菇啊,压得我好痛,有这么…这么大。”说着张开双臂比划了一下,苏素汗,牛头不对马嘴的对答。只能安慰自己道:林信不是正常人,绝不能用正常人的定律来套用。 “有那么大的蘑菇吗,我看要长也只能长在这儿吧!”苏素空出右手戳戳林信的头,有仇不报非君子,她趁机报仇,一雪前耻! “啊…哈,怎么头上也长了。” “你走稳一点啦,我撑不住了。” “好多蘑菇啊,蘑菇…心里有,头上有…” 踹开房间的门,苏素抓着右边肩膀上林信的右手朝着左边的大床一甩,哭啊,林信这扫把星抓着她肩膀不放,两人一起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打滚。 林信一碰到床便开始呼呼大睡,睡了不忘继续抱着苏素这只人型泰迪,脚一横,苏素欲哭无泪,被困在八爪鱼阵势中了。 “林信,你知道哪里有衣架吗。”小心抽出卡在林信肩膀上的右手。终于记起来正事儿了。敌不动我动嘴,没听说过吗,哈哈。 不问还好一问惊醒林信“衣架?”半睁着醉意与困意并存的眼睛,一脸迷茫。 “小苏苏,我真的好喜欢你啊,我不是骗你的啊…”腰上的手一紧,苏素啊苏素,玩火自焚,这下她的脸都贴上林信的胸膛了。苏素的脸“腾”地串红,像一只满格的红色灯泡。心跳得厉害,苏素这辈子没和男的拉过小手,没和男的碰过小嘴,现在竟然一跳三级和某对立男床上相见,啊呸,被占了好大一个便宜,比大海还大。 她紧紧张张拍掉林信圈着他的手,踹掉横在她身上的长腿,要是被周洲看到,跳进黑龙江也洗不清!跳到地板上顿时深感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抱,只是脚伤未好,疼得龇牙咧嘴。 林信说着喜欢的话,没有焦距的眼神让她害怕,莫名的危机感。 找不到理由的担心,好像…有人说过要她和林信好好说清什么,难道苏锦是和林信之间有什么而不是和林易之间有什么?林信说“我不是骗你的啊”又有什么意思?苏素乱了阵脚踩到地雷了。 自认为考虑周到地扔了个枕头给皱着眉头的林信,抱着你的爱睡你的大头觉去吧! 耽误了时间,没有衣架交差可不行。打开林信的柜子偷走几个不用的衣架不介意吧,做贼心虚地想。给你吃了免费豆腐,几个衣架就当回报吧~装作潇洒,拍拍滚乱的衣服。 苏素自认为是不爱钻牛角尖的人,想破脑袋想不通的事,还是不要想了。再想也是自己找罪受,是不?浪费她少得可怜的脑细胞。 “苏锦?!”周洲睁大了眼睛看看床上的林信,转而盯着苏素。她在房间等了苏素很久。 正在偷衣架的苏素心里一惊,周洲!衣架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