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悍的心》 转学(一) 爱情,这不是一颗心去敲打另一颗心,而是两颗心共同撞击的火花。——伊萨可夫斯基 当莫碧剑踏入拥有一百多年历史的逸仁高中的时候,内心升腾起一种异常亢奋的激情。如果不是他的各项成绩都非常优秀,他注定将与这所省重点学校失之交臂。南方特有的叫不出名字的参天老树在校内随处可见,宽大的树叶在微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这种声音对于他来说不亚于一首动听的旋律。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把一缕温暖洒在了他棱角分明的面庞上,柔柔的,暖暖的,像极了母亲严冬里温暖的手。 俊朗的莫碧剑走在校园中,立刻引起了校内女生的注意。她们对于帅气而又陌生的他充满了好奇和疑问。对于女生的表现莫碧剑早已司空见惯,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成为女生谈论的焦点。阳光直射到他的眼镜片后,一双黑亮的双眸越发显得深邃迷人。莫碧剑忽略掉女生的窃窃私语,径直走入教师办公室。 当班主任刘大力老师带着莫碧剑来到高二一班的时候,刚才还显得有些喧闹的环境一下子安静下来。 “哇,好帅啊。他是新来的同学吗?” “简直是逸仁高中的第一美男啊,他的睫毛好长啊。” “他的个子好高啊。” “天朗,看来你遇到强劲的竞争对手喽。” 刚刚还安静的教室里有了小声议论的声音。 “同学们,这位是刚刚从怀南中学转到我们学校的莫碧剑同学,今后与我们一起共同学习。”班主任刘大力压了压宽大的手掌,把身边穿着白色的夹克衫,蓝色牛仔裤,带着黑框近视镜,单肩背书包的莫碧剑介绍给大家。 “欢迎新同学。” 几名女生使劲的鼓掌欢呼。帅哥分到她们班,她们激昂的情绪完全表露无疑。 “大家好,我是莫碧剑。” “哇,他的声音好有磁性。” 李莹默默地打量着讲台上气场十足的莫碧剑。那双带有朦胧雾气的双眸在自己的身上一扫而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微微皱了下柳叶眉,一种失落的感觉悄悄地涌上心头。 “莫碧剑就坐到吴天朗的旁边吧。”刘大力指了下吴天朗身边的空位置。 “好。”莫碧剑径直走了过来,坐到了空位置上。 李莹没来由感到一阵紧张,被捏在手中的钢笔几乎承受不了她的力度。明知道他会坐在自己的后面,但是这种强烈的压迫感与一丝兴奋的感觉在体内互相交织着纠缠着。 “好了,第一节是英语课,大家抓紧时间复习下。”刘大力看了眼淡定的莫碧剑后走出了安静的教室。 “会打篮球吗?”吴天朗看了眼正在翻看英语书的莫碧剑。 莫碧剑没有抬头,“会。” “下周,我们学校要与二中进行篮球比赛,有兴趣吗?”吴天朗对于高大帅气的莫碧剑心生好感,虽然自己也同样拥有俊朗的外貌,但是他的锋芒被同桌的莫碧剑阳光般的外形彻底掩盖。 “嗯。”依然是淡淡的回应,眼睛仍然锁定在课本上。 吴天朗皱了下眉头,虽然他已经猜到了他的个性,但是心里依然有份不快。 坐在前座的李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内容,她停下了手中正在写单词的笔。 “好酷的男生。”陈夏美悄悄地对李莹说道。 李莹笑了笑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他的到来将会给紧张的学习气氛注入一股新鲜的活力,看来逸仁高中女生新的偶像标准又将重新定位了。思及此,李莹心里感到一阵不安,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她找不到合适的答案。十六岁的花季,懵懂的少女情怀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悄悄地发生着转变。 英语课上,莫碧剑再一次以其标准的英语发音征服了全班同学。在他落座的一刹那间掌声雷动,大家被他带有磁性的声音激昂的表现感染了。作为英语科代表的李莹被震撼了,一向被誉“英语公主”的她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她知道他会成为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她非但没有产生任何不快,相反,内心却莫名的产生一丝欣慰的感觉。一种惺惺相惜的情愫在悄悄地滋生,在蔓延,在膨胀。 转学(二) 生活是一种锻炼灵魂的东西。 ——(英)勃郎宁 莫碧剑是由于父亲工作调动的原因从北方的小城来到这座美丽的海滨城市的。刚踏入这块空气中弥漫着海水味道的城市,他就喜欢上了它的洁净、清爽、温婉。由于母亲的身体一直患有严重的风湿病,家里的重担都压在了父亲的身上。父亲微薄的工资要供正在读高中的莫碧剑兄弟俩以及负担平时的生活费用,早已陷入了捉襟见肘的窘境。为了减轻父亲的负担,受其哥哥影响酷爱绘画的他,在北方小城的时候就利用课余的时间在公园等公共场所为有需要者画肖像画赚取一定的费用。虽然报酬不是很高,但是足以维持他和哥哥的生活费用。正处在高三冲刺阶段的哥哥虽然竭力阻止过他,但是最终没能拗过执着而又倔强的他。哥哥在自责之余,挤出有限的时间将自己几年来的绘画心得全部传授给了令他动容、感激的弟弟。 “莫碧剑,明天下午2点的篮球比赛一定不要缺席噢。”周五放学后,吴天朗对正在收拾课本准备离去的莫碧剑叮嘱道。 莫碧剑点了点头,背起书包头也不回离开了教室。 “天朗,这个家伙太自大了吧。”徐明走了过来,拍了拍看着莫碧剑离去背影的吴天朗的肩膀。 吴天朗收回目光,“他的确是球场上的天才,这个发现你不能否认。上次我们与二班的友谊赛是最好的证明,他的个性是冷漠了些,但是我们校队需要他。” “我真没想到他的身手居然那么矫健,三分球不是概的。去年我们输了球,今年希望他是我们的奇兵吧。”徐明不无感慨的说道。 “我们肯定会赢。”吴天朗边收拾书本边说道。 星期六的早晨,莫碧剑带上画具来到了绿树如荫,百花竞艳,鸟儿鸣唱的南湖公园。他在靠近大门的地方摆好画夹,并将几幅装表在画框里面的名人画像摆放在了醒目的位置,开始了自己的创收生涯。虽然在北方的小城做过同样的事情,但是在这个沿海的都市还是第一次。公园内异常清新的空气吸引了众多的游客陆续前来纳凉、散步。游客对于肖像素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们对于长相英俊,眉宇间透出坚韧、执着的学生娃前面摆放的名人素描产生了些许质疑。 “妈妈,我要画像。”一位7、8岁左右,穿着粉色公主裙,脚穿黑色小皮鞋,长着一张娃娃脸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的小女孩晃动着身边妈妈的手哀求着。 “丽丽,你不是已经有了一张画像了吗?”优雅中透出知性美的母亲怜爱的抚摸着女孩儿的头顶。 小女孩噘着小嘴:“妈妈,我要让这位帅气的大哥哥画嘛。” 女人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好,画。” “我爱你,妈妈。”小女孩高兴的跳了起来。 莫碧剑默默的注视着这对母女,他被小女孩可爱的表情逗得嘴角轻轻地上扬着。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漂亮的眼眸散发着动人的光彩。 “帅哥哥,你一定要把丽丽画得漂亮点噢。” 莫碧剑坚定的点了点头,他没有在意旁边围观者质疑的声音,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画作中。 待小女孩摆好姿势坐定后,他挥动着手中的画笔,快速的勾勒着人物的大致轮廓。画肖像是他的长项,也是绘画的基本功。一枝看似简单的笔在他的手中仿佛有了灵性般,在他的指挥下一幅肖像画作很快就完成了。小女孩可爱的外貌、甜蜜的微笑被定格在了他灵魂的笔下。 “好快啊,很像。” “也就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这个小伙子很有才。” 围观的人群看过画像后不吝赞美之词。 女孩的妈妈把二十块钱交付到莫碧剑的手中,然后领着兴奋中的小女孩离开了。 这时候走过来几个胳膊处露出纹身的男人和一位浓装艳抹异常妖娆的女人。 “阿丁,我要画像。你看他把关芝琳画得多漂亮。” 被围在中间长相凶恶的光头男眯着眼睛,满脸不屑地看着俊朗的莫碧剑,“一个毛小子能画好吗?改天哥给你找个画家。” “不,我今天就让他画。”穿着暴露举止轻佻的妖娆女人不依不饶的跺着脚,周围的人群慑于他们的威力小声的议论着。 “你别嚷嚷了姑奶奶,画,画。”光头男将目光转向了莫碧剑,“小子,如果把小小画丑了,小心后果。” 莫碧剑皱了下剑眉,眼神里面蕴藏着紫色的雾气,眼镜片折射出一丝愤怒和不为所惧的光芒。 “小子,想找打吗?” “阿丁,你把他打坏了,谁给我画像啊。” “好,看在小小的面子上先不跟你计较。” 莫碧剑始终高昴着头,旁边的围观者都为这个看似学生的后生捏了把汗。 那位叫小小的女人搔手弄姿,试图找到一个最佳的姿势。 莫碧剑漠然的等待着她最终的指令。 最后终于在几个刺青男人的“指点”下确定了一个异常妩媚的姿势。莫碧剑调整了下心态,将女人的脸部轮廓定格在了脑海中。随着沙沙的纸与笔的磨砂声,肖像由最初简单的勾勒到最后仔细的描画,妖娆女人的画像由模糊到逐渐清晰,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 围观者慑于光头男的霸道与蛮横,不想为自己招惹是非的他们相继离开了。 当莫碧剑把认为满意的画像交给正晃动着颈部的女人时,随之而来的状况毫无预兆的发生了。 转学(三) 坚强的信念能赢得强者的心,并使他们变得更坚强。 ——白哲特 随着妖娆女人的一声尖叫,几个刺青男人立刻围拢过来。“你,你居然把我画的这么丑!” 光头男接过了画像,看了眼,回转身将画像摔到了莫碧剑的脸上。“我的小小长的比她还漂亮,你居然把她画成个妖精,你是找打。”他指了下地面上立着的正向着他们微笑着的关之琳的画像。 “我是一个画者,我要尊重事实。”莫碧剑不卑不亢的说道。 “臭小子,还敢顶嘴。”光头男用眼神示意身边跃跃欲试的几个刺青男。 得到指令的几个人瞪着眼睛走了过来,“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一个脸上有条很长疤痕的男人恶狠狠地说道。不待莫碧剑有任何反应,一拳击向了他的面颊。 莫碧剑下意识的一歪头,一记重拳落到了他的肩头。突然的吃痛让莫碧剑后退了两步方才站定,他怒瞪着刀疤男,毫无惧意。 “算你有种,给我打,打到他服软为止。”光头男眼露凶光,他盯着倔强的莫碧剑向他的手下挥了挥手。 几名胆大些的游客聚拢过来,看到几个面相不善的男人气势汹汹地围拢着学生模样的莫碧剑,心里替他捏了把汗,但是没有人敢出面制止。 刀疤男首先走了过来,出奇不意的一脚踢到了莫碧剑的胸口,一阵锥心的痛楚让他手捂着腹部。接着一顿拳打脚踢,莫碧剑的嘴角一丝血丝格外醒目。他倒在了地上,将两只手压在了身体下面,任他们在自己的身上施暴。 几片游动的云彩包裹住了耀眼的光亮,浓黑的色彩没有让人产生任何凉爽之意,反而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住手。”一声断喝,几个男人停下一直挥动的手脚寻找声音的来源。 一位身材适中,穿着一身白色悠闲服饰,举止儒雅的男人走上前来,他的身后跟随着两名戴着墨镜身穿黑色中山装,体形高大的男人。 光头男示意他的手下停手,“我在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你最好少管闲事?” “教训?!”儒雅男士皱了下眉头,“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只是一名学生而已,好像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吧。” “你说什么?”刀疤男用手指着儒雅男的鼻子凶狠的叫嚣。 儒雅男身后的一位墨镜男走了过来,抬起手,只听“啪”的一声,刀疤男的脸上立刻现出 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嘴角的血丝流了下来。他的出手奇快,周围的人都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 “你居然敢打我。”刀疤男用手抹掉嘴角的血丝气愤的指着眼镜男。 “竟然敢对岳老板出言不逊,这是你自找的。”眼镜男的声音透出十足的威慑力。 “岳老板?”光头男摸了下泛着亮光的头顶,眯着眼睛看着面前面带微笑的男人,质疑的问道。 “把这个小兄弟扶起来。”儒雅男没有理会光头男的质疑,他看着一直趴在地上的莫碧剑吩咐道。 “是。”另一位墨镜男走了过来,小心的扶起了浑身沾满尘土的莫碧剑。 莫碧剑的脸上有几处瘀青,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眼镜有些吃力的带上,身上的酸痛让他咬着牙忍着没有叫出声。他对着气宇不凡的儒雅男轻轻地说了句“谢谢。” “臭小子,别以为找到了靠山,老子跟你没完。”光头男手指着莫碧剑嚷道。 “可怜的孩子,被打成这样。”一位老大爷看着莫碧剑被打的惨状心痛的说道,“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算了吧。” “老不死的,多管闲事。”刀疤男将怒气撒到了老大爷的身上。 “做人要懂得进退。”儒雅男皱着眉头,眼里的愤怒一闪而过。 “竟然敢教训我们老大。”刀疤男冲了过来,抡拳向儒雅男打来。 墨镜男快速的挡在了老板的前面,伸手抓住了刀疤男的手,用力一扭,刀疤男一声嚎叫,右臂无力的垂了下来。 “在这个地盘上,竟然欺负我们兄弟。”几个刺青男人不待老大发话,全部冲了上来,对着墨镜男抡起了拳头。 “老虎,保护好老板。”墨镜男毫无惧色对着另外一个墨镜男说道。 “放心吧,小心。”被叫做老虎的男人将自己的老板护在了身后。 墨镜男左躲右闪,几个人围攻他没有占到半点便宜。 “小兄弟,过来。”儒雅男人对保护他的手下示意自己无碍,他对着莫碧剑说道。 莫碧剑担心为自己出头的墨镜男吃亏,眼睛一直盯着场上的打斗。 儒雅男人好似看透了他的心思,笑了笑,“老虎没事,不必担心。” 莫碧剑手捂着腹部脚步有些缓慢的走了过去。 “伤得怎么样?”儒雅男人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一点皮外伤。”莫碧剑的眼中闪动着倔强的光芒。虽然第一次挨打,但是他的目光依然坚定、执着甚至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儒雅男人点了点头,“一会儿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莫碧剑不想欠素不相识的男人人情。 儒雅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赏的意味。阳光毫不吝啬的将一缕金色的光芒投射到了他的身上,莫碧剑感觉得到对方身上传递出来的坚毅、睿智以及一种让人无法触及的雅致与平和。 “哎哟”,随着几声叫喊,几个刺青男人被墨镜男撂倒在地,他们趴在地上痛苦的哼叫着。 “阿丁,我们还是走吧。”妖娆女人见同伙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反而被打的很惨,拽了下光头男的胳膊。 光头男见识了墨镜男的身手,知道即使自己也不是对手,“这笔帐,我们以后算。” “好,我随时奉陪。”墨镜男潇洒的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走。”光头男不甘心的挥了挥手带着极其狼狈的手下离开了。 转学(四) 意志若是屈从,不论程度如何,它都帮助了暴力。 ——但丁 莫碧剑再一次向儒雅男道谢后看了下腕上摔裂的手表,身上的伤痛没有让他皱一下眉头,但是这块具有特殊意义的手表让他心痛的几乎喊出声来。他小心的擦去表盘上面的尘土,把手表摘了下来,眼里涌动着一丝愤怒和愧疚的意味,心里有种被抽离了灵魂般的痛楚,他把手表放在了自己沾满了灰尘和血渍的白色衬衫的口袋里。比赛的时间已经到了,莫碧剑无暇思考太多,他匆忙收拾画具,由于扯痛了伤处,强烈的痛楚感使他的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儒雅男知道莫碧剑肯定伤的不轻,示意两名手下帮助他收拾画具。他蹲下身体,拿起了画有刘德华肖像的相框,“这是你画的吗?” 莫碧剑点了点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看得出来你具备一定的绘画功底,年轻人,很有前途啊。困难只是暂时的,一切都会过去的。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找我。”儒雅男递给莫碧剑一张随身携带的制作精美的名片。 莫碧剑将双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后双手接过了名片,“谢谢。” “老板,我们是不是该走了,老夫人一定着急了。”那位叫老虎的墨镜男在帮助莫碧剑收拾完画具后轻声地提醒道。 “好。”儒雅男看了眼伤痕累累的莫碧剑,“小兄弟,有缘自会再见。” 莫碧剑向他摆了摆手,目送着他们先行离去了。 他捏着手中的名片,心中默念着“岳大营”这三个烫金的名字。 “天朗,球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莫碧剑怎么连个人影都不见啊。”徐明盯着门口发着牢骚。 吴天朗系好鞋带,抬腕看了眼时间。“如果我的判断没错,他应该是个守信用的人,别着急还有时间,没准他正在路上呢。” “但愿吧。”徐明有些不确定的答道。 坐在拉拉队位置的李莹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队员休息室,虽然她一直是校篮球队的拉拉队长,但是她从来没有这么激动和期盼过。 “莹莹,你说莫碧剑会上场吗?”坐在李莹身边的陈夏美有些期待的问道。 “应该会吧。”其实她也对此充满了疑问。虽然莫碧剑曾经答应了吴天朗,但是她刚刚在休息室里并没有见到他。 “场上的表现他肯定是最帅的。”陈夏美的脸上现出了一抹红晕。 “陈夏美同学不会是动了春心了吧。”李莹笑着调侃道。 陈夏美抡起小拳头打在李莹的肩上,“不许笑人家。”“好,不笑。”李莹的目光在学校的大门口搜寻着。 还有几分钟比赛就要开始了,双方的队员已经到场上开始了赛前的热身活动。 “他不会真的不来了吧。”李莹小声的嘀咕着。 “极有可能。帅哥不来,就太没有看点了。”陈夏美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李莹的内心经过了赛前的煎熬,十分钟的时间仿佛过了半个世纪。“看来他真的不会来了。” 逸仁校队的教练因为莫碧剑的缺赛在人员上做了相应的调整。 “真让我猜着了,这个不守信用的家伙。”走入赛场的徐明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吴天朗看了下校门口,“别这样,也许他真的有事。”他轻轻地拍了拍徐明的肩膀。 “太缺乏集团荣誉感了。”徐明狠限地拍了几下球。 随着裁判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 双方球员在场上互不示弱,你来我往,两队的比分交替领先。逸仁队最大的弱点就是后卫的防守太过薄弱,第一节比赛结束后,二中以12分的差距遥遥领先。 “莹莹,我们今年还是要输球啊。”陈夏美无精打采的感叹着。 李莹看了下比分情况,心里也没有底。“也许会有转机呢。” “除非莫碧剑上场。上次与二班的比赛,他个人独得35分,如果他在就好了。” 第二节比赛刚开始,吴天朗因为一次抢断扭到了脚踝骨不得不离开赛场。他是校队的队长,又是场上的核心,他的离场让逸仁队很快就成了一盘散沙。比分一度被对方超出了20分,赛程将近过半,这样的成绩让所有人都预测到了结果。 中场休息时,逸仁队所有的队员脸上现出无奈以及萎靡的神情。 “大家坚持住,即使输球,我们也要输得有尊严。”吴天朗的左脚已经被校医进行了简单的处理,他忍着疼痛给大家发着毛巾。 “天朗,如果有你在,我们……”徐明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一丝沮丧和懊恼让他刚毅的脸庞缺少了平时的自信。 “教练,让我上吧。”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可以用狼狈来形容的莫碧剑的身上。 “莫碧剑,你的脸怎么了?”吴天朗看到了他脸上的瘀青和嘴角的伤痕。 “骑车不小心摔到了。”莫碧剑淡然的回答。 几名队员将肯求和期待的目光转向了教练。 教练欣赏莫碧剑的篮球天赋,只是对于他的伤,还是有一些顾及。 “教练,让我上吧。”莫碧剑的一双黑眸闪动着坚定的光彩。 转学(五) 在希望与失望的决斗中,如果你用勇气与坚决的双手紧握着,胜利必属于希望。——普里尼 教练看出了莫碧剑的执着,轻轻地点了点头,“上场后,不要太拼,小心伤口。” “嗯。” “太好了。”徐明一扫刚才的郁闷心里,他走了过来轻轻地拍了拍莫碧剑的肩膀。 莫碧剑皱了下眉头,一丝撕心裂肺的痛楚漫延到心底。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双手,他完全可以顽强的抵抗,但是为了他的绘画生涯以及对同学们的承诺,他毅然把身体的其他部位“贡献”了出来。 “对,对不起。”徐明歉意的说道。 莫碧剑咬牙摆了摆手。 “去吧,放开包袱别在意比赛结果。”教练看了眼队员做最后的叮嘱。 莫碧剑换好衣服后,与队员一起出现在第三节的赛场上。 “莹莹,那不是莫碧剑吗?”陈夏美兴奋的推了下身边的李莹。 李莹赶紧将目光转向赛场,当她看到莫碧剑以及他身上的伤时,心里莫名产生一种撞击般的痛楚。“他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伤?” “不会是跟人打架了吧。” 李莹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那个帅气而又伤痕累累的身影。 莫碧剑所打的位置是后卫。虽然刚开始由于身上的痛楚影响了他的正常发挥,但是当他适应了身体的痛楚后一个成功的得分型后卫的威力被发挥的淋漓尽致。三分远投三投三中,比分一度缩小为7分,队员在他的拼命三郎气势的影响下,如脱胎换骨般个个神勇无敌。第三节结束,比分已经缩小到2分的差距。 第四节对方调整了战术,加大了对莫碧剑防守的力度。拼抢、冲撞、夹击,一度遏制了莫碧剑的进攻步伐。对方将比分拉大到了5分,还有3分钟的时间全场就要结束了。莫碧剑被教练换下场,对他进行了战术布置后又将休息片刻的他换上场。 面对着还有2分钟,5分的差距,莫碧剑皱了下一双剑眉。在成功的避过了对方两人防守后,一记漂亮的三分球让场下的逸仁拉拉队员们尖叫起来。“莫碧剑加油”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加油。”李莹激动的握紧了拳头。 还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2分的差距。场上队员的拼抢有了一丝火药味,双方球员的情绪一触即发。 教练叫了暂停,布置了战术,以莫碧剑为核心打一次漂亮的配合。 双方又开始了有些白热化的比赛,对方后卫控球,一次完美的配合,由高大的中锋内线投球。场下逸仁球队的拉拉队员都屏住了呼吸。陈夏美捂住了嘴巴,紧张的看着球的走向。就在大家认为胜负已定的时刻,莫碧剑发挥自己弹跳的优势,将球一下子盖了下来,徐明得到球后进行快速反击。在对方球员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徐明将球传给了站在三分线外的莫碧剑,他的身旁有两名对方的球员紧张的防守着,他们已经见识了莫碧剑精准的三分球,神情异常紧张。场外异常的安静,所有的观众生怕自己的喊叫影响了比赛的结果,他们的目光都锁定在了持球的莫碧剑身上。莫碧剑一个转身,晃过两名球员,在三分线外跳了起来投出了手中的篮球。 陈夏美一下子闭上了眼睛,嘴里在小声的祈祷着。 李莹紧张的手心里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盯着在篮筐上晃动的篮球,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进了。” 当篮球从篮筐掉落的瞬间,所有逸仁校队的助威者大声的喊了起来。“莫碧剑,莫碧剑”的喊叫声不绝于耳。 对方球员傻了眼,得到球后时间只剩下2秒钟,持球球员孤注一掷般将篮球投向了篮筐,可惜没中。 裁判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声。逸仁队以一分的差距赢了二中队,开创了历年来遇二中不胜的先河。 “我们赢了。”陈夏美高兴的跳了起来,眼含着泪水搂住了同样激动的李莹。 李莹的目光一直锁定在了满脸汗水的莫碧剑的身上。她心疼他的伤,经过剧烈的运动和汗水的浸泡他肯定会很痛。 逸仁队员激动的拥在了一起,他们忘记了莫碧剑身上的伤,而莫碧剑咬着牙承受着被挤压的伤口。精神支柱一旦解除,身心的疲惫和身上的痛楚,让一向坚强的莫碧剑倒在了处在激动和兴奋中同伴的身上。 “莫碧剑”在闭上眼睛的时刻,他听到了来自于李莹的尖叫。 转学(六) 为了能同所有的男男女女和睦相处,我们必须允许每一个人保持其个性。——叔本华 莫碧剑被送到了医院,经过医生的诊断得出结论:他是在极度疲劳状态下陷入了昏厥。医生叮嘱随同前来的教练和老师,患者需要休养,身上的创伤好在是皮外伤,否则未经任何处理的情况下经过剧烈的体育运动,会产生严重的不良后果。 坚持来到医院的李莹用自己洁白的丝帕为昏睡中的莫碧剑小心的擦拭着脸部的灰尘。看着他脸上一块块的於青她的眼睛酸酸的,她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落。好在没有内伤,否则……她越想越害怕。 最后经研究决定留下一位女老师和一直坚持的李莹一起留下来照顾莫碧剑。 当莫碧波赶到医院的时候,莫碧剑已经苏醒了。 “碧剑,你还好吧。”莫碧波坐在了床边拉住了莫碧剑的手关切的问道。 莫碧剑摇了摇头,好在当时保护好了自己的一双手,否则今后他很有可能再也不能拿画笔了。 “你的伤?”莫碧波有些顾及的看了眼身边的李莹。 “你们先聊,我去打点水来。”李莹拿起床头柜上面的暖瓶点了下头后离开了病房。 “一点小伤,没事的。”莫碧剑见李莹离开后开了口。 莫碧波心痛的眼圈发红,他知道弟弟不是一个招惹是非的人。“碧剑,以后哥跟你一起去给人画肖像。” “你就要高考了,怎么可以。”莫碧剑皱了皱眉头。 “看到你这样,哥心里难受啊。” “是我自己不小心骑车摔的,千万别告诉爸妈,免得他们担心。” “嗯。”莫碧波感觉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堵住了一般,喉头发酸,哽咽着点了点头。 “学校替我交付了这几天的住院费用,哥不用担心。你回去跟爸妈说我被学校选中参加市里举行的英语口语比赛,这几天就不回去了。” “好。” 莫碧剑催促着哥哥回去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因为他的一次受伤改变了哥哥既定的志向,每当想起这件事,莫碧剑就会陷入深深地自责中。 莫碧剑俨然成了逸仁高中的风云人物,每天来看望他的同学尤其是处在青春懵懂期的女生居多。她们挤出所有的空闲时间,纷纷跑到离学校不远的第一医院看望休养中的莫碧剑。 为了不引起他人的猜疑,李莹将探望的时间设定在了放学一个小时后。她知道帅气多才的莫碧剑已经成为了逸仁高中所有女生心中的偶像,她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她用心的整理每节课的课堂笔记,然后带给莫碧剑。虽然现在只是高二,未到最后的冲刺阶段,但是学校课业设定的异常紧密,她担心几天的时间他会落下课程。 “不用总来看我。”坐在病床上的莫碧剑低着头翻动着手中的物理课本,“这几天的课程我预习下就可以。” 正在为莫碧剑削苹果的李莹一个疏忽,锋利的刀刃割破了她白嫩的食指,她轻轻地闷哼了声。莫碧剑抬起头来,看到了她正在流血的伤指。他赶紧放下书,有些慌乱的下了床,紧张的抓住了李莹的手,将她流血的拇指放到了嘴里吮吸着。他经常看到母亲在手指受伤的情况下都是这样处理的。 李莹被莫碧剑突然的举动惊得瞪大了美丽的闪动着晶莹光芒的眼睛。第一次与男生有如此亲密接触的她,脸上的红晕有如朝霞般眩目。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她试图抽出被莫碧剑执着的攥在手中的手指,但是莫碧剑紧抓住不松开。 “咳咳。”一声轻咳,让两个人慌乱的分开。 陈夏美手里拎着一袋子水果呆愣在了门口。 “夏,夏美,你来了。”李莹有些局促的打着招呼。 陈夏美噘着嘴走了进来,“你不是说不来的吗。” 李莹脸上本已退去的红晕又浮现出来,她看了眼一脸平静的莫碧剑不好意思的用另一只手握紧了受伤的手指。 “是我不让她说的。”莫碧剑淡淡的说道。 李莹向他投去不解的目光,随后释然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陈夏美放下手中的水果不满的问道。 “没什么。”莫碧剑依然是一副淡漠的表情。 陈夏美皱了下眉头,“是不是你们商量好的。莹莹,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要欺骗我?” 李莹知道陈夏美一直对莫碧剑心存好感,面对这样的情况她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释了。“夏美,对不起。” “我对你很失望。”陈夏美跺了下脚后就跑着离开了。 李莹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她并没有任何私心,只是不想让她误会而已。没想到一次善意的谎言,居然招致好朋友的强烈不满。 “你也回去吧,不用再过来了,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莫碧剑看出了李莹的窘迫。 李莹木然的点了点头,背起书包默默地离开了病房。 莫碧剑看着李莹有些落寞的背影,心中某块柔软的神经被触动了,一种未知的情素萦绕在心头。 转学(七) 如果一个人没有能力帮助他所爱的人,最好不要随便谈什么爱与不爱。当然,帮助不等于爱情,但爱情不能不包括帮助。 ——鲁迅 刚刚离开学校几天的莫碧剑,双脚刚踏入校门口,早有一群激动的女生立刻围拢了过来。“莫碧剑,莫碧剑。” 一向喜欢清静的莫碧剑皱了下眉头,他推着那辆有些破旧的自行车没有理会周围呼喊的人群。进入教室后,他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尽量忽略掉李莹深情中带有探询意味的目光。看着她瘦弱而又挺直的后背,莫碧剑感受不到最喜欢的物理课老师讲课的内容,他的眼前只有她有些局促的背影。他们之间最直接的接触仅限于他生病期间她无微不至的照顾,难道他复杂的心绪里面夹杂着感激的成分居多吗? 坐在前座的李莹感觉后背被一丝火热炙烤的厉害,她的坐姿有一丝僵硬。她不想有太大的动作,以免被后座的他感受到自己内心的一丝慌乱,但是这种如坐针毡的感受让她有些透不气来的强烈感受。 “莹莹,你的额头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陈夏美早已忘记了她对李莹的怨责,小声的问道。 李莹担心被莫碧剑听到,眼角瞟了下后座,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盯着老师,小心的从书包里面取出一张面巾纸,趁着老师在黑板书写的时候,轻轻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陈夏美用手探了下她的额头,确认李莹没有发烧,“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别担心。”李莹小声的说道。 莫碧剑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李莹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柔弱的好似林黛玉般清秀中透着灵性的女生驻扎在了他的心里。每次与她对视,她长长的睫毛下那双透着水雾般的大眼睛,清澈透明,像一处深潭将人的灵魂吸附进去。高挺的鼻梁预示着主人个性的坚韧,小巧的薄唇一张一合间透出十足的魅力。吹弹可破的肌肤柔滑嫩白,像极了刚刚被剥离的鸡蛋清般让人不忍触碰。她举止文雅、大方,有着良好的家教,给人一种旧社会中大家闺秀般的感觉。 莫碧剑思及此皱了下眉头,据那些八卦女人无意识透露出来的消息,她的父亲是本市一位知名的电子行业的老板,有着良好的家庭背景。这样的女生和他之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放学后,莫碧剑像往常一样,背起书包向离家较近的碧潭公园的方向骑去。既然他们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这段朦胧的情感被他深藏在了心底,封锁在了一个不被打扰的角落。 李莹收拾好东西,走出校门,看着莫碧剑离去的背影,对着站在车门处的司机吩咐道:“张叔,跟上前面那个骑着的同学。” 张明恭敬的点了点头,待李莹上车后他才发动了车子不着痕迹的跟在了莫碧剑的身后。虽然他很好奇一向放学后准时回家的大小姐的动机,但是作为司机的本分告诫他沉默是金。车子在距离莫碧剑5米以外的地方停了下来。李莹坐在车内,她看到莫碧剑骑着车进入了碧潭公园。 “奇怪,他来这里做什么?”带着疑问,李莹示意司机跟上去。 “小姐,进入门口需要买票,您等一下。”张明走下车来到售票处买票。 李莹担心失去了莫碧剑的踪影,着急的盯着公园入口处。 张明开车进入了公园,“小姐,那个小伙子在那。”作为司机的职业敏感,张明一下子发现在已经摆好画具坐在入口处不远的莫碧剑。 “张叔,找个稍微远点的距离停下来。” “好的,小姐。” 李莹坐在车内扭过身体,透过车窗玻璃,看到莫碧剑正在给人画肖像。“怪不得他每次都是第一个冲出教室呢。”李莹小声的嘀咕着。看着天空中飘过的一大块的乌云。她皱了下眉头,从书包里取出一个精美的粉红色的钱包,从里面拽出几张50块的票子,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拉开车门走了下来。 莫碧剑诧异今天的生意竟然出奇的好,要求画像者已经自觉的排起了队伍。他来不及探究,认真而又忙碌的低头作画。虽然画完十几个人物肖像很辛苦,但是看着口袋里面十几张票子,他的脸上露出难得的微笑。 张明看着李莹专注而又热切的眼神,作为过来人的他眼底有了一层隐喻的笑意。虽然他担心回去太晚,会招致老爷的不满,但是一向对大小姐心存感激的他将所有的担忧都装在了心里。 当最后一位小男孩画完肖像画的时候,李莹轻轻地对张明说道:“张叔,我们回去吧。” “好。”张明看了眼已经开始收拾画具的莫碧剑后发动了车子绝尘而去。 正在收拾画具的莫碧剑在抬头的一瞬间在面前经过的豪华车内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他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他在质疑自己是否是看错了,她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呢。他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空,来不及多想,把画具装到随身携带的包里后骑车快速的离去。 转学(八) 只有对于朋友,你才可以尽情倾诉你的忧愁与欢乐,恐惧与希望,猜疑与欢慰。 ——培根 莫碧剑虽然心存质疑,但是看着储蓄罐里面积累起来的钞票,他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做完作业后,因为天气异常炎热,他将室内的电风扇调到了正在埋首于课本间的哥哥的位置,悄悄的走了出去。 他们现在所住的房子是父亲单位远洋公司的家属楼,地理位置极佳,靠近海边。空气湿润潮湿,温度凉爽适宜,莫碧剑喜欢这座到处弥漫着海水味道的城市。 莫碧剑来到海边,坐在轻软的沙滩上。头顶的海鸥在落日的余晖下尽情的欢唱,它们轻拍着海浪,与之嬉戏、戏耍。金黄色的海面,承接着已失去炙烈威力的火红的圆盘,将它拥在怀中。如秀眉般的月牙含着淡淡的笑意,羞涩的躲在云朵里不肯露面。看着远处已恢复平静一望无际的海面,莫碧剑感觉自己一直以来压抑的心绪有了舒解般的畅快感。母亲的风湿病越来越严重了,看着她艰难的挪动着变了形的腿为他们做家务的时候,他的心里很难过。他发誓将来一定会赚取更多的钱为母亲治好折磨了她几十年的病痛。十七岁的莫碧剑过早的感受到了生活的艰辛,他用自己瘦弱的肩膀为家人承担着一份责任一份担当。 远处一身白裙,长发飞扬的女孩子独自在沙滩上漫步着。她时而仰望着海面,时而垂首思考,那份孤寂那份落寞让她略显瘦弱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空灵和飘逸。 莫碧剑皱了下一双剑眉,深邃的双眸散发出一份令人捉摸不透的光彩。他唯恐那个已经嵌入脑海的美丽身影发现自己,他有些犹豫的站了起来,看了眼正在向他走来的女孩子转身慢慢地向前走去。 “莫碧剑”背后传来女孩子的呼喊声。 莫碧剑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他停下了脚步,眼睛直视着前方有些清冷的海滩。 “为什么不想见到我?”李莹看着莫碧剑高大的背影美丽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由于走得急,胸口起伏不定,声音中透出微喘和失落的印迹。 莫碧剑习惯性的皱了皱眉头,“没有” 李莹咬着下唇,双手互相绞动着,“为什么我感觉你在躲着我?” 莫碧剑将脚下的石子踢到了海里,他不想与她做过多的纠缠。处在情感懵懂期的他从她多情的眼神里面早已知晓了她的心意,但是理智告诫自己他们来自于不同的世界,注定没有未来。与其让已知的痛苦萌生,不如将其熄灭在萌芽的状态,这样对于他和她都有好处。况且少年老成的他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因此没有过多的时间浪费在花前月下,浪漫的情怀中。 “那只是你的感觉。”莫碧剑的回答淡漠中透出刻意的疏离。 李莹的心里被撞痛了,虽然她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一滴泪水依然无声的滑落,灼痛着她柔嫩的面颊。“我做错了什么吗?” 莫碧剑转过身来,他看到了李莹脸上来不及拭去的泪痕,他的心里有如一团乱麻在交织着缠绕着。他想伸手替她抚去脸上的泪痕,看着她微微颤动的双肩,他叹了口气,“已经很晚了,回去吧。” 李莹抬起泪眼,“为什么要对我如此冷漠?” 莫碧剑双手插入裤兜内,面向大海。“我们只是同学。” “难道就不能成为朋友吗?”李莹的声音中透出些许无奈和伤感。 “我们更适合做同学。”莫碧剑的语气依然是冷淡的毫无回旋的。 李莹吸了吸鼻子,“能陪我坐一会儿吗?” 莫碧剑有了几秒钟的迟疑后选择了一处比较干爽的地方坐了下来。 李莹见冷漠的莫碧剑选择留下来后,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她坐在了莫碧剑的身边,感受着来自于他的气息,从来没有过的满足感充斥着体内全部的感官和神经。 “喜欢大海吗?”李莹看着金光闪闪的海面轻声的问道。 莫碧剑淡漠的点了点头。 “我也喜欢大海。喜欢它的博大、包容、宽广、无际。每次想起妈妈,我就会坐在海边回忆着她慈祥而又美丽的笑脸。”李莹的声音中透出克制的颤抖。 莫碧剑的心灵被触动了,没想到身边的女孩子居然有这样忧郁的心境。他在思考自己对她是否过于冷淡了。 “妈妈在我五岁的时候离开了我。爸爸当时说妈妈去天堂当天使去了,如果我很乖她就会在我晚上睡着后下来看我,但是每次我都在失望中醒来。”李莹苦涩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不应该跟你发牢骚。” 莫碧剑皱了下眉头,“没什么,每个人都有不如意的事情。” “谢谢你能陪我,听我说出埋藏在心底的话。”李莹感觉这一刻的自己是幸福的。 莫碧剑没有回答,他的视线定格在平静的海面。 柔柔的月色拉长了两个人的身影,丝丝微风轻抚着两个人俊朗、美丽的脸颊。 转学(九) 无论你怎样地表示愤怒,都不要做出任何无法挽回的事来。培根 自从海边莫碧剑与李莹不期而遇后,两个人之间发生着微妙的变化。一向冷漠的莫碧剑对于李莹不再刻意的排斥与疏远。课间休息的时间教室里面偶尔会看到两个人互相探讨学习的镜头。 莫碧剑第一次参加年组的月考,结果他终结了由李莹一直保持的年组第一的宝座。对于他的喧宾夺主,李莹没有半点不快反而有种释然的欣慰。她在感叹他的努力、聪明、坚韧。她的成绩完全靠父亲请来的各门学科的优秀教师课外的辅导才一路遥遥领先的。而他课余的时间用在学习方面却很有限,败给莫碧剑,李莹输得心服口服。 “莹莹,你不难过吗?”陈夏美虽然一直暗恋着莫碧剑,但是对于他的冷漠与淡定,她知道她不会是他心中的公主。 李莹放下钢笔,望着窗外那个持球跳跃的身影,黑亮的双眸闪动着迷人的光彩。“他很聪明,他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取得的成绩,我怎么会通过呢。” 陈夏美的目光追随着那个高大的身影,“他,为什么各个方面都这么优秀呢?” 李莹知道陈夏美的心思,她拂了下额前的长发,“他很努力,也很坚强。” 陈夏美对于李莹的回答产生了片刻的质疑,她已经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在眼神碰撞的那一刻,释放出来的带有朦胧情感的火花。她知道他的眼里没有自己,而李莹又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了解李莹的苦痛与孤寂,在自己没有陷入太深的情况下,她选择了放弃与成全。虽然看到莫碧剑依然会产生强烈的心跳的感觉,她依然坚持着自己无奈的坚持。 看着窗外奔跑跳跃的身影,李莹的心里暖暖的。她看到阳光照耀在他俊美而又刚毅的侧面,金色的阳光笼罩在他的头顶,这一刻,她感觉他就是自己心中的神。 校园里面高大的榕树毅然挺立着,一缕阳光挤过茂密的枝叶把自己的热度洒向冒着白烟的操场。虽然已经到了初秋的季节,但是骄阳依然似火。 公园里。 李莹透过车窗玻璃眼睛一直盯着不远处低着头绘画的莫碧剑。那种专注与执着深深的感染了她。虽然她对于绘画没有任何爱好与天赋,但是只要是他喜欢的她就会投入一份关注与偏爱。 莫碧剑认真的为一位十一、二岁的小男生在作画,但是身体有些微胖的小男孩怎么会安静的坐在一个位置不动呢。摇头、摆手、叹息一系列的动作让莫碧剑无法准确的作视觉上的定位。 “儿子别动,挺住二十分钟就好。”旁边一位身材略胖,穿着普通,皮肤黝黑的女人试图说服焦躁中的男孩。 “妈妈,坐着好难受。我不要再画了,我们把钱还给那位漂亮的姐姐吧。”小男生抬起头拽住女人粗壮的手指肯求道。 男孩的话刺激到了莫碧剑敏感的神经,他停下手中的画笔,皱着眉把质疑的目光投向了眼露不安的女人身上。“能告诉我真相吗?” 排在队伍后面的人群有了片断的骚动,他们小声议论的声音全部钻入了莫碧剑的耳膜。 “为了这三十块钱,我已经在这站了半个小时了。” “是啊,这大热天的。” “那个女孩子肯定喜欢这个男生。” 莫碧剑捏着画笔的手指由于激动而有些颤抖,几天以来心中的质疑终于有了答案。他皱了下眉头,看着后面长长的队伍,“如果你们告诉是谁雇佣你们到我这儿来画肖像,我会让你们安心的把钱拿走。” “这个钱都给你吧,我们不要了。”男孩的妈妈将一张崭新的五十无钞票放到了男生所做的凳子上拉着孩子快速的离去了。 排队的人们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又有了一阵骚动。 “算了,我们也走吧。” “那不白站了半天了吗?” “你是财迷啊。” “小伙子,那个女孩子就在前面不远处的车里。”一位老大娘指着李莹的车子。“不过,看得出来,她是真心想帮助你。” 莫碧剑茫然的站了起来,顺着老太太手指的方向。他看到了一车黑色的奥迪a6停靠在离他不远处的路边。车牌照是吉祥的6666,他知道是她专用的车。莫碧剑紧紧地握住画笔,关节处泛着白色。他皱着眉头,轻轻地叹了口气。一种强烈的愤怒感与焦灼感撕咬着他的心脏,一种失落一份茫然填满了空荡荡的灵魂。 “对不起,你们走吧。”莫碧剑放下画笔,开始收拾画具。由于手指在不住的颤抖,导致画夹几次无法装入宽大的背包内。 “小伙子,别生气,小姑娘的本意是好的。”老太娘把钱放到了凳子上,其他人也效仿她的行为。 “这是你们应得的报酬,你们收好。”莫碧剑把钱依次的重新塞给了排除的人群。 透过窗玻璃,李莹已经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脸色苍白,看着他茫然的收拾着画具,她的心里有如一团麻在缠绕着。“张叔,走吧。” 排队的人群带着不解和复杂的情绪散去了。 莫碧剑收拾完画具后骑上他那辆二八车离开了逐渐热闹起来的公园。 转学(十) 痛苦中最高尚的、最强烈的和最个人的——乃是爱情的痛苦。 ——恩格斯 太阳被浓密的云层紧紧的包围着,一缕缕的光辉被云彩挤压成一条条的丝线倾泻而下。流动的云块越积越多,完全占据了主导地位。天气阴沉沉的,压抑的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晚上老爷为小姐举办生日宴会,老爷特别叮嘱我今天一定要按时把小姐接回来。”张明透过后视镜看到李莹靠在后座椅上小憩,他轻声的提醒道。 “我知道了,张叔。”李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 车子在既定的位置停下后,李莹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出示了校牌后李莹慢慢地向教室走去。 高大的榕树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的舞动着繁茂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李莹抿着双唇慢慢地向教室走去,她感觉脚步异常沉重,越接近教室她的心情就越慌乱,她有种想要逃离的感觉。潮湿的空气几乎能拧出水来,打湿了她的校服,湿润了她焦灼的心绪。 “莹莹,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啊。”陈夏美从后面走了上来,拉住了李莹的胳膊。“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你生病了吗?”陈夏美用手探了下李莹的额头。 “噢,晚上太热,没休息好。”李莹回以一个牵强的笑容。 “是啊,已经立秋了,天气依然燥热难耐。”陈夏美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她皱了下眉头,刚想说你家不是有空调吗?但是看着李莹疲惫的神情,她咽下了自己的疑问。 李莹小心的环顾了下四周,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轻轻地松了口气。 “莹莹,生日快乐。”陈夏美将一只精美的琉璃小兔子递到了李莹的面前。 李莹美丽的双眸释放出喜悦的光彩,她轻轻地接过礼物,“谢谢,好可爱的小兔子。” “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这可是我花费了一周的时间精心挑选的。”陈夏美圆圆的脸上爬满了兴奋的笑容。 “以后不用刻意为我挑选礼物,你的心意我知道。” 陈夏美甩开了李莹的胳膊,“这怎么可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会是嫌礼物太廉价了吧。” 李莹慌乱的摆了摆手,“怎么会呢。我是不想让你破费,你可千万别误会。” “一件小礼物而已。”陈夏美拍了下李莹后背。 李莹的眼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她将琉璃小兔子紧紧地贴在胸口,与陈夏美来到了高二一班的教室门口。李莹神情紧张的盯着门口,内心的焦灼感有如骄阳般炙烤着煎熬着。 “怎么了莹莹,进来啊。”陈夏美对站在门口有些迟疑的李莹招了招手,“除了他,我们两个今天是最早的。” 李莹走入了教室,当她看到莫碧剑已经坐在教室里的时候,她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咚咚的跳个不停。该来的终究要来,她咬了咬下唇,低着头走了进去。 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李莹的心空旷的几乎找不到恰当的位置。她感觉背后来自于莫碧剑炙热而又滚烫的目光。 李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熬过了一天的时间,那种压抑的感觉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不敢去追逐他的背影,缺乏与他对视的勇气。她感觉如果再继续下去,她会崩溃的。 放学的铃声成了李莹最喜欢的旋律,她手指有些颤抖的收拾着课本。 莫碧剑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把一个折叠成纸鹤的纸条放到了她的课桌上。正在收拾东西的李莹为之一惊,她发现没有人注意她的时候,赶紧把纸鹤小心的放到了书包里。她感觉自己像极了表现拙劣的小偷,随时都会被发现似的。 “莹莹,放学了。你老爸肯定又像以前一样为你准备生日party了吧。”陈夏美背起了书包,“我先走了。祝我们美丽的公主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李莹知道爸爸不喜欢除了他邀请的客人以外的人参加她的生日party,也就没有发出请求,她向陈夏美挥了挥手。 当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李莹从书包里面取出了那只折叠得异常工整的纸鹤。她小心的拆开,“晚上6点在海边见。”他的字潇洒中透出坚毅,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搅动着她的心扉。 “6点?”爸爸规定放学后就必须回家,李莹的内心做着痛苦的抉择。 李莹第一次说了谎话,让张明先行回了家。她看了下腕上最新款的浪琴休闲款的手表,调整了下心态向海边走去。 乌云遮住了整个天空。浓密的云层快速的游动着,缠绕着,像一条黑色的巨龙盘旋在空中。海边浓浓的雾气湿露露的,李莹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当她看到那个高大身影站在海滩的时刻,心脏不受控制的突突的跳个不停,仿佛一张嘴,就会蹦出来一样。她慢慢地走了过去,在他的身边站定。 莫碧剑皱着眉头将一个白色的信封递给了神情有些无措的李莹。“分发给画像者的钱以后我会慢慢的还给你。” “对不起,我,我只是想帮助你。”李莹慌乱的摆着手。 “请你以后不要再用自己的自以为是来践踏别人的尊严。”丢下这句话莫碧剑毅然转身离去,把呆愣中的李莹留在了海边。 “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不想让你太辛苦。”李莹紧握着信封,眼泪不争气的流满脸颊。 李莹茫然地站在海滩上,任凭突然而至的雨点淋湿了自己。“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吗?”长发沾在了她的脸庞,遮住了她的视线。“我究竟是怎么了?” 清冷的海边,李莹瘦弱而又孤寂的身影被定格在了倾盆大雨中。 转学(十一) 爱情是发生在两个人之间的一种共同的经验。——卡森•;麦卡勒斯 李莹生病了,据说患上了严重的肺炎,正在住院。 莫碧剑看着前面空空的座位,心里空落落的没有边际。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李莹那双无措、纯净的双眸。那天分开后,他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暴露在肆意的雨中,任凭雨水洗刷着自己倔强而又不容侵犯的心灵。那个瘦弱而又散发着委屈气息的身影,怎么经受得起风雨的肆虐和洗礼,也许自己当时的言语过重了吧。 课堂上,莫碧剑的精神一直无法集中,他想起自己住院期间,她对自己的照顾和细致而又工整的课堂笔记。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他感觉她就像一位童话中善良而又美丽的公主走进了自己一直封闭的世界。 放学后,莫碧剑骑着那辆二八车穿梭在熙熙攘攘的街道。 秋天的脚步正渐渐的走近。傍晚时分,一丝久违的凉爽拂去白天的燥热。马路两边高大的榕树将阳光阻挡在了枝头,将一份阴凉奉献给了步履匆匆的行人。 莫碧剑站在盛京医院的门前,犹豫着是否进去。今天在经过无数次的思想斗争后,从陈夏美的口中探知李莹住在这所市甲级医院。 “莫碧剑”,陈夏美下了公交车就看到了在医院门口徘徊的他。 莫碧剑抬起头来,冷漠的看着面前的陈夏美。看着她手中那束洁白而又淡雅的百合后,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能不能帮个忙。” 陈夏美瞪着一双单凤眼,质疑的看着帅气的莫碧剑,眼神中透出一丝兴奋与激动,“有什么事情,尽,尽管说?” 莫碧剑从书包里面掏出几本崭新的笔记,“请把这个交给她。” 陈夏美诧异的接过笔记,“为什么不进去亲自给她?” “不方便,拜托了。”莫碧剑看了眼进进出出的人流,不待陈夏美答复跨上他的老爷车,急匆匆的离开了。只把一个阳光般的背影留给了呆立在医院门口的陈夏美。 “好漂亮的百合。只有夏美最懂我。”靠坐在病床上的李莹闻了下散发着淡淡幽香的百合。 陈夏美白了她一眼,“如果几束百合能换回你的健康,我情愿把这个月的生活费全部用在它的身上。” “夏美最好了。”李莹苍白而瘦削的脸庞有了一丝久违的笑容。 “大小姐,过个生日竟然把自己送到医院来了。”陈夏美坐在病床边,握着李莹柔弱无骨的手指,一丝酸楚涌上心头。 “着凉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整天闻着来苏水的味道和面对白色的世界,我都快闷死了。”李莹的声音透出深深的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助。 “对不起,莹莹。这几天放学后就陪着老妈出小吃摊了。”陈夏美歉意的说道。 “跟你开玩笑呢。有它陪着我呢,日子才好打发。”李莹晃晃手中精致的音乐播放器。“这是爸爸上次出国的时候给我带的,里面存了不少很多好听的外文歌曲。” 陈夏美看着越发清瘦的李莹,眼里的雾气越来越浓,那种酸涩的感觉让她感觉特别难受。“莹莹,有什么事情千万别一个人装在心里,别忘了我永远是你的倾听者。” “好。”李莹笑着点了点头,她好似想起了什么,“对了,这几天的课堂笔记你帮我记了吧。” 陈夏美拍了下额头,“差点把大事给忘记了。”她从书包里取出几本笔记,“给,大小姐。” “谢谢夏美,辛苦了。”李莹接过笔记认真的翻阅着。当她看到笔记本上面那些刚劲有力、刻意收敛洒脱的文字的时候,她惊慌的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窃笑着的陈夏美。 “不用质疑,就是他委托我转交给你的,刚刚在医院门口。”陈夏美从床头柜上面取过一个红苹果然后向水房走去。 李莹拿着笔记本的手不住的颤抖着,“是他来了吗?他原谅我了吗? 返回病房的陈夏美坐了下来,为李莹削着苹果,“莹莹,别看莫碧剑平时冷漠的像个童话故事中的王子,没想到对你居然如此热情。” 李莹苦涩的笑了笑,“也许他是还我上次他住院时我为他抄笔记的人情吧。” 陈夏美感受到了李莹话语中透出的无奈,“莹莹,我感觉他看你的眼神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别开我玩笑了。”李莹翻阅着笔记,感受着他的那份认真与执着。每一个字都仿佛有了生命般律动着,逐渐温暖着她那颗孤寂、无助以及愧疚的心灵。 “莹莹,不要把自己的心封闭的太久了,做回原来的你。我一直期望你能回归到十年前那个快乐、幸福的莹莹。”陈夏美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了叹了口气的李莹。 “我的快乐在十年前就被我遗失了,再也找不回来了。”李莹放下了苹果,“谢谢你夏美,有了你的陪伴,我才会知道我一直不是一个人在度过。” 陈夏美握紧了李莹的手,她不知道要如何抚慰她孤寂的心灵。也许,那个优秀的男孩会成为开启她一直封闭心门的钥匙吧。一份期盼一份祈求,夹杂着一份淡淡的苦涩萦绕在陈夏美的心头。 转学(十二) 最大的痛苦是不能向别人诉说的痛苦。 ——马 金 病愈后的李莹越发的瘦弱了,单薄的背影纠痛了很多关心以及爱慕她的心灵。 终于告别了单调的充斥着来苏水味道的医院,李莹终于可以自由的呼吸着外面清爽而又新鲜的空气了。 健康真好! 当李莹走入熟悉而又有一丝想念的校园时,闻着心型花坛里面飘散出来的阵阵花香,聆听着栖息在枝头的小鸟欢快的歌唱,李莹的嘴角轻轻的上扬。 沐浴着温暖的阳光,李莹的心暖暖的柔柔的,那颗孤寂而又冰冷的心在一点点的融化。 “莹莹。”陈夏美跑了过来,拍了下李莹的肩膀。 李莹笑了笑,“夏美。” “你强势的老爸允许你出院了吗?”陈夏美挽住了李莹的胳膊,手部的触感让她的眼睛感觉到一阵阵的酸涩。 李莹原本快乐的心情仿佛被冰冻了般。 淋雨后的一幕在眼前再一次痛苦的浮现。 浑身湿透的李莹脚步踉跄的回到了别墅,那个毫无温暖的可言的“家”。 “你怎么才回来?”李浩瀚的眼里迸射出冰冷的光芒。作为今晚宴会的主角,她却无声无息的消失了,现在居然这般狼狈的模样出现在大家的面前。讲求颜面的他感觉在众人面前失了尊严,是以语气中透出深深的责备与失望。 李莹的出现引起了聚集在客厅里面的各界名流的骚动,他(她)们投来好奇与探询的目光。 “浩瀚,先让莹莹去换身衣服吧。”穿着一身黑色v字领晚礼服的冯肖依,风情万种的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 李浩瀚抱怨的看了下瑟瑟发抖,脸色惨白的李莹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孩子贪玩,忘记了家里还有等待她的客人,请大家见谅。”冯肖依扭转身对着客厅内各界人士歉意的说道。 “噢,没什么。” “是啊,别为难她了,小心着凉。” …… 心仿佛被冷冻的李莹封闭了自己的世界,那个决然而去的背影成为了她心底抹不去的痛。她第一次忤逆了一向严厉的父亲,她乖乖女的形象在这一刻被她推翻了。 在管家李嫂的搀扶下,李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脱掉了身上正在滴水的束缚,她把毫无温度的身体浸泡在了温暖的浴盆里。如果世界在这一刻能够停止该多好,没有了烦恼没有了忧伤,那是怎样静谧的世界? “你可真给你老爸面子?!”浴室的门被推开了,冯肖依双手环抱在胸前,以不屑的眼神盯着紧闭着双眸的李莹。“请你出去。”李莹不想跟她做过多的纠缠,她的讥讽让她更加讨厌她的虚伪与伪装。 冯肖依轻挑了下秀眉,“不要真的把自己当成骄傲的公主,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剥掉你身上华丽的外衣,让你成为一个一无所有的穷丫头。” “我相信你有这种手段。如果你想来羞辱和打击我,抱歉!让你失望了。请你出去。”李莹睁开了一双愤怒的眸子,“如果不想被爸爸发现你不为人知的行径,就赶紧离开。” “好,我可以马上离开,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今晚你的所作所为,不亚于打了你视面子为第二生命的老爸的脸。哈哈哈,你可真有本事。”冯肖依瞟了一眼嘴唇发抖的李莹,扭着丰满的臀部离开了。 李莹紧咬着下唇,努力克制着眼里喷薄而出的泪水,直到一丝甜甜的味道充斥着舌头上面敏感的味觉神经,她才意识到自己再一次被她激怒了。这种状况也正是她想要的吧。 受李浩瀚之命催促李莹的李嫂看着冯肖依胜利者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李莹被爸爸请来的专业的化妆师打扮成了当晚最靓丽的公主。她忍受着头部阵阵的眩晕感,面带勉强的笑容像一个丢失了灵魂的木偶般穿梭在客人们之间。头部炸裂似的痛楚和身体如烈火般燃烧的炙热感,让她感觉若大的客厅在她的眼前不停的旋转。一个个华丽的身影, 一张张奉承的笑脸,一句句虚伪的话语,在她的眼前、她的耳边不停的重复着,变幻着,以至于让她分不清楚自己是否是处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在她的身体慢慢摔倒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妈妈那张流满泪水的脸。 转学(十三) 爱情原如树叶一样,在人忽视里绿了,在忍耐里露出蓓蕾。 ——何其芳 “莹莹,你怎么了?”陈夏美推了下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的李莹。 李莹愣了下,她收回了自己痛苦的思绪。她冲脸部写满担心的陈夏美笑了笑,“没事,我们进去吧。” 陈夏美抬手摸了下李莹的额头,确认她没事后,才挽住了李莹的胳膊。 进入教室,李莹看到了那个令她内心升腾着温暖的身影。 在莫碧剑抬起俊朗的脸庞看着她的那一刻,她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心灵被他黑亮中透着关切的眼神安抚的异常平静。她对着他淡淡的一笑,慢慢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旁坐了下来。 莫碧剑看了眼李莹身上有了宽大味道的校服,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她就像一只漂亮的缺少生命活力的风筝般随时会随风飘逝,这种感觉强烈撞击着他坚硬的心灵。他握着钢笔的手指有些微微的发抖,手指关节处泛着毫无血色的白色。 坐在前面的李莹无法感知莫碧剑的心里,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坐在座位上,刚才那不经意的眼神对视,他眼中流露出来的是关心和担忧吗?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苦涩的笑了笑。那样一个冷漠的人怎么会为她担心呢?他也许现在还无法释怀自己荒唐的帮助吧。为什么心中那份失落感充斥着整个神经,很在意他对自己的感受吗? 李莹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最喜欢的英语课上,老师整篇流利的通读对于她已失去了以往原有的味道。李莹只看到外表秀美的刘老师的嘴唇在上下翕动着,脸部的表情在不断的变幻着。 “下面请李莹同学回答一下我刚才提出的问题。” 同学们都把目光转向了仍然端坐在座位上毫无反应眼神有些空洞的李莹的身上。 陈夏美担心的轻轻地拽了下李莹的衣襟,示意她看着皱着眉头看着她的刘老师,“老师在提问。” 李莹的灵魂有如回归了般,她有些慌乱的站了起来,看着大家探询的目光,她的脸上浮现出有如晚霞般的红云,她无助的搅动着双手不知所措的呆立在安静的教室里。 “老师,她也许没有听清楚您的问题。”莫碧剑站了起来,虽然没有看到她异常窘迫的表情,但是一向身为优秀学生的她如何能够承受这种无声的指责。 刘老师一向喜欢英语成绩优秀的李莹。对于她刚才差强人意的表现虽然有些不理解,更有一份自己的劳动成果不被尊重的愠怒,但是看到一向个性淡漠的莫碧剑居然站起来为她解围,也就不便在刻意的追究。“嗯。李莹先坐下”刘老师对着满脸愧疚的李莹向下压了压手掌,“那么这个问题就请莫碧剑同学代为回答吧。” 李莹慌乱的坐了下来,她感觉自己的脸上有种强烈的烧灼感。 莫碧剑深邃的眼眸中透出一丝感激的色彩,他精确的发音以及标准的答案令一向教学严谨的刘老师赞赏的点了点头。 “回答的非常好,请坐。” 同学们收回了质疑而又欣赏的目光,所有人的心里对于他和她之间有了一种新的认知。 放学后,同学们看了眼班级里面最为耀眼的两颗星辰,小声的议论着离开了教室。 陈夏美第一次没有等待李莹,她看了眼没有任何动作的两个人,快速的收拾好课本后没有打招呼先行离去了。 当莫碧剑走到李莹身边的时候,李莹轻轻地说了句“谢谢。” 莫碧剑停下了脚步,他看了眼低垂着头部的李莹,“没什么。你的身体完全康复了吗?” 一句暖人的关怀的话语,令李莹的心头一振,她抬起头来,与莫碧剑来不及收回的关切的目光对视着。“嗯。”李莹轻轻地点了点头,“谢谢你的笔记。” 莫碧剑看着李莹柔弱无骨的手背上面的於青,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痛楚。 李莹注意到了他的注视,双手无助的搅在一起。“如果没有强健的体魄就不要去挑战风雨的威力。” 李莹吃惊的看着面部线条硬朗的莫碧剑,那天她明明看到他毅然离去的背影。 莫碧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避开李莹疑惑的目光,将双手插入裤兜内转身向外走去。那晚 ,由于担心李莹,他冒着大雨回到了海滩,看到的是她痛苦而又颓废的背影。那个令人心碎的画面一直焦灼着他的心灵,他压抑着自己想要冲过去为她遮挡风雨的冲动,只是茫然地看着她步履蹒跚的离去…… 转学(十四) 爱情是心灵和心灵撞击产生的火花。佚名 莫碧剑对于李莹的生病住院一直心存内疚。冷静下来,他感觉自己对她的态度太过强硬了,毕竟她的本意是想帮助自己,虽然这份好意的方式不是自己能够接受的。他对她的态度不再刻意的疏离和回避。偶尔视线的碰撞他也会坦然的与她美丽、多情的双眸平静的对视。 秋天惬意的风轻轻地吹动着高大的榕树,它轻轻地摆动着繁茂的枝叶与风儿嬉戏、游戏。 两个人在秋意渐浓的季节,心灵在相互靠近,相互抚慰。 内向、沉静、忧郁的李莹在莫碧剑逐渐明朗而又深邃的双眸中发现了自己的影子。虽然他的个性依然淡漠中透着清冷,但是她感觉到了他眼眸中隐藏的温度。 一个个粉红的信笺承载着一首首朦胧的小诗时常平躺在莫碧剑的书包里。每首小诗的落款处都标注着她特殊的标记。莫碧剑一次次把所有的纸条平铺在家里的书桌上,看着上面一行行娟秀的文字中流淌着她朦胧的情意,他的眼里流露出难得的笑意。 又是一个星期天的早晨。 浓密的云彩遮住了阳光,空气中到处弥漫潮湿的味道。 莫碧波对他说今天白天有大雨,让他别去公园了。难得的休闲时光,他突然想起上个星期答应小兰和明仔今天为他们画肖像。既然天公“做美”他也就顺应了它的“美意”。 莫碧剑带上雨衣,骑着那辆有些破旧的自行车来到了孤儿院。 “剑哥哥,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啊!”明仔高兴的晃动着莫碧剑的胳膊。 莫碧剑怜爱的抚了下明仔的头顶,“今天哥哥不忙。” “太好喽,剑哥哥要为我们画像喽。”小兰笑着拍着小手。 “莹莹姐姐正在为我们弹琴呢。”月月有些腼腆的说道,“姐姐好漂亮呢。” “莹莹?”莫碧剑的脑海中划着问号。 “剑哥哥,我带你去音乐室吧。”月月扯动着莫碧剑白色的衣袖。 莫碧剑抚摸了下月月胖胖的小脸,“好。” “王院长好。”在音乐室的门外,莫碧剑看到了慈祥的老院长。 老院长诧异的看着他,“今天怎么会这么早?” “今天有雨所以就没去公园。”对于老院长,是唯一让莫碧剑能够敞开心扉的长辈。 “辛苦了。”老院长的皱纹有如刀刻般诉说着四季不停息的交替。她的笑容像极了他慈祥而又善良的奶奶。奶奶在他十二岁的时候永远离开了他,把一份思念永远刻在了他悲怆的心底。 作为孤儿院的义工,他总是利用星期天的闲暇时间到这里教喜欢美术的小朋友画画。看着孩子们期盼而已执着的眼神,他感觉自己一直压抑的心灵得到了暂时的舒解。 莫碧剑向老院长点了下头后就被热情的孩子们拉到了音乐室的门外。 紧闭的房门关不住优美的乐曲,一首《小小少年》的钢琴演奏被深情的演绎着。 “下面,请小朋友们跟我一起唱好吗?”一个熟悉的声音钻入莫碧剑的隔膜。 “难道是她?!”莫碧剑黑亮的双眸在长长的睫毛下闪动着兴奋与赞赏的光彩。 “剑哥哥,跟我们一起进去吧。”小兰怯怯的抬起小脸,明亮的大眼睛充满着期盼的味道。 莫碧剑点了点头,他向上托了下自己装满画具的背包。他把食指竖立在线条刚毅的唇部,小朋友们吐了下舌头,门外立刻安静了下来。 轻轻的拉开房门,一个俏丽消瘦的背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专注的她没有注意到门口的他,“大家先听我唱一遍。” 小小少年,很少烦恼, 眼望四周阳光照。 小小少年,很少烦恼, 但愿永远这样好。 一年一年时间飞跑, 小小少年在长高。 随着岁月由小变大, 他的烦恼增加了。 …… 柔美中透着深情的演唱,醉了门口高大身影的心灵。 莫碧剑呆愣在门口,那个灵动的背影温暖了他孤寂的心灵,一丝笑意悄悄的爬上他英俊的脸庞。沉浸在乐曲声中的精灵没有注意到背后那个痴情的身影。 李莹一遍遍耐心的演奏和吟唱,完全置身在音乐的海洋,看着孩子们认真的表情,听着他们稚嫩的歌声,她的心灵有如进驻了阳光般惬意。 莫碧剑看到回归到座位上的月月和小兰向他投来快乐的笑容,他用眼神示意她们不要声张。他小心的从背包里面取出画夹和画具,虽然自己所处的位置与她相距较远,但是那个瘦弱的背影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了心底。 莫碧剑手中的画笔,在一首首优美的乐曲中灵动起来。他神情专注于每一处落笔,每一笔勾画。画夹上面白色的画纸上,一位身着白色裙子,手部在钢琴上面跳舞的少女的背影跃然纸上。看着自己一气呵成的作品,他漆黑的眼眸,似深潭般幽深、明亮。 李莹合上琴盖结束了今天教授的课程。 “剑哥哥,你在画姐姐吗?”月月第一个冲了过来。 李莹回转身看到了站在门口,面前摆放着画夹的莫碧剑。 转学(十五) 爱情是无邪的,神圣的。 ——陀思妥耶夫斯基 李莹闪动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站了起来,刚才自己的演唱全部被他听去了。她感觉脸上一阵阵发热,双手无措的交织在一起。 莫碧剑的眼里含着笑意,他知道性格内敛的她不经意被他发现阳光的一面感觉有一些不自在。 “姐姐的背影好美噢。”月月的一双明亮的眼睛闪动着兴奋的光泽。 明仔看了眼画像,“莹莹姐姐本来就漂亮。” 几个小家伙围拢了过来,对着画像发表着各自的评论。 李莹有些羞涩的走了过来,“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经常来,”莫碧剑轻轻地把画像取了下来,“送给你。” 李莹挑了下柳叶弯眉,双手接了过来,“画的真的是我吗?”看着画纸上那个充满了灵性的背影李莹质疑的问道。 “难道这个房间还有其他美女吗?”莫碧剑故意环顾了下四周调侃道。 李莹没想到一向冷漠的莫碧剑居然会开玩笑,她有如发现了新大陆般看着一脸笑意的莫碧剑。 “我脸上有东西吗?”莫碧剑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下光洁的脸庞。 李莹被他的动作逗笑了,“有。” “真的吗?”莫碧剑感觉到一丝慌乱,他不想在她面前出糗而不自知。 李莹捂住了红唇,呵呵的笑了起来。 莫碧剑痴痴的看着李莹的笑脸,心里有股暖流在涌动。如果自己的出糗能够换来她的快乐,那么这个糗出的也值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在意她的感受。他希望她每时每刻都是幸福的快乐的。 李莹被莫碧剑专注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你的脸上有的是难得一见的笑容。” “剑哥哥的脸红了。”明仔拍起了小手。 月月抬起头看着脸色绯红的李莹,“莹莹姐姐的脸也红了。” “剑哥哥你可以拉着姐姐的手吗?”明仔拉住了旁边月月的小胖手,“就像这样。” 李莹诧异的看着一脸认真的明仔,她眨着眼睛看着脸上仍然挂着笑意的莫碧剑。 “为什么哥哥要拉姐姐的手?”莫碧剑将目光转向了充满期待的明仔。 “因为你们都好漂亮,人也好。明仔希望哥哥要喜欢姐姐。”8岁的明仔的态度异常坚定,在他的心里两个同样优秀的人应该在一起。 “对呀。”小兰拍手表示支持。 “拉手。” “拉手。” 一群可爱的小家伙拍着小手支持着明仔的决定。 李莹为难的看着莫碧剑,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冷漠的个性应该很生气才对。但是她在他的脸上依然看到了那份若隐若现的笑容。 莫碧剑在小家伙的欢呼声中走到了李莹的面前,他深情的看着有些无措的李莹,轻轻地拉起了她的手。李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酸酸的涩涩的。她感受到了来自于他手上的温度和力度。她的心跳越来越快,一份激动一种幸福的感觉萦绕在心头,虽然这是自己一直期盼的事情,但是当一切成真的时刻,她感觉是那样的不真实。 “噢。哥哥好伟大。”明仔高兴的拍起手来。小孩子的世界里美好的事物总是令他们很开心。 在莫碧剑深情的注视下,李莹脸上的红晕像极了两朵盛开的花朵。 两个人明净的双眸深情的对视着,他们在彼此的眼中都发现了另一个自己。世界在慢慢的变小,最后只剩下瞳孔大小的距离。 “男生要永远保护女生噢。”明仔抬起头来像个小大人似的对着高大的莫碧剑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两个人眼底的笑意更浓烈了,阳光般的炙热驱散了天空中浓密的云层。一缕阳光穿透厚重的包围,将自己的一份光热撒向大地。 李莹的心里被幸福填的满满的。她试图抽回自己的双手,却被他倔强的紧握在了宽大的掌心中。她低垂着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眼里流露出的一份惊喜一丝羞涩。 转学(十六) 嫉妒是一种恨,此种恨使人对他人的幸福感到痛苦,对他人的灾殃感到快乐。---- 斯宾诺莎 莫碧剑认真的教授小朋友们美术知识。看着下面一张张渴求知识的小脸,他感觉特别充实。他眼角的余光不时瞟向坐在旁边的李莹,看着她专注的眼神,他的心有如一股暖流在肆意的流淌。 窗外,风呼啸着,游动着,吹得高大的木棉树的枝叶随风摇摆。浓密的乌云用自己的身体将太阳一层层的紧紧包裹,炙热的阳光无法穿透云层,郁闷而又无奈的蜷缩在云朵的怀抱里。一道道闪电划破天空,一声声闷雷炸裂般响起。 李莹担心小朋友们害怕,她拉上了教室里面漂亮的卡通窗帘,点亮了室内所有的灯。 莫碧剑赞许的看了眼面带微笑的李莹。他停止了授课,把十几个小朋友叫到身边,依次为他们画像。 李莹和小朋友们一起搬来了小椅子在莫碧剑的身旁坐成一圈。她看着莫碧剑专注的神情,眼里涌动着幸福和快乐的感受。时间顺着他手中灵动的画笔在流淌,当所有的小朋友都有了自己的画像时,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看着小朋友们宝贝似的把自己的画像捧在胸前的表情,莫碧剑刚毅的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因为李莹下午还有两节课外辅导课,所以她告别了老院长和依依不舍的小朋友准备离开孤儿院。看着窗外淅沥的小雨,李莹为难的皱起了眉头。她每次来都让张明先回去,课程结束后她就会打车回家。孤儿院的地理位置有些偏僻,距离马路有一段路程。 “我送你去车站吧。”莫碧剑不待李莹答复,收拾好所有的画具放到了硕大的背包里。他取出雨衣示意李莹穿上。 “那你怎么办?”李莹迟疑的接过雨衣担心的问道。 “先穿上吧,免得被雨淋湿了。”莫碧剑说完就要冲入雨中。 李莹一下子拽住了莫碧剑的胳膊,她把雨衣抻开,先掂起脚披到了他的身上,然后自己犹豫了下也钻了进去。莫碧剑没想到她竟然与自己挤在一件雨衣下,感受着紧挨着自己的李莹,他的心咚咚的跳个不停。 “走吧。”因为雨衣的大小有限,莫碧剑尽量让雨衣包裹住她瘦弱的身体,而自己大半个身体露在了外面。两个人来到孤儿院外面一个凉亭里,幸好自行车没有被雨淋到。莫碧剑从裤兜里取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擦了擦后座。他从前面跨了上去,把双肩背包放到了胸前,示意李莹坐上来。 从来没有坐过自行车的李莹兴奋的坐了上去,“好凉。” “那,那到前面的栋梁坐吧,这样雨衣也可以遮住我们两个人。”莫碧剑犹豫着说出了口。 李莹咬了下红唇,最终点了点头。莫碧剑脱下了身上白色的夹克绑在了栋梁上,然后扶着李莹坐了上来。 莫碧剑穿好雨衣,让李莹钻了进来,然后他小心的打开了雨衣最上面的扣子,以便李莹的头部能够自由的呼吸。两个靠在一起的身体,彼此间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与紧张。李莹的脸上感觉一阵阵的发烧,幸亏背对着他否则会难为情的。莫碧剑的头偏到了李莹头顶的右上方,这样视线才不会被阻挡。第一次与女生如此亲密的接触,莫碧剑感觉自己的心跳比平时快了将近一倍。一阵阵淡淡的香气自李莹的身上飘过来,莫碧剑感觉自己有如喝了最美味的蜜酒般有了心醉的感觉。 “把我放到前面的路口吧,我打车回去就好了。”李莹感觉一个雨衣下的他们太过暧昧,她的身体一直僵硬着,小心的向前倾着,以免碰触到他健硕的体魄。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得不迫使后面的莫碧剑的身体不自觉的向前倾去,几乎靠在了她瘦弱的后背上。 到了最近的出租车停靠站,莫碧剑双脚踩到了地面上。 李莹跳了下来,钻出了雨衣,快步的跑到站牌下面。“谢谢你,你先回去吧。” 莫碧剑单脚踩地,注意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由于天气的关系,出租车特别难打。 马路两边高大的木棉树轻轻地摇动着枝叶,发出沙沙地声音。一片桔黄的叶子随风飘动着,落到了李莹的手中。 莫碧剑痴痴的看着面前这个唯美的画面,一身白裙的花季少女手托着落叶的瞬间永远定格在了他的脑海里。 一辆红色的跑车内,一双怨责的眼睛紧盯着面前的两个人。她猛踩油门,一条水雾过后,李莹洁白的裙子上面被点缀了无数的“花朵”。 转学(十七) 战争在你愿意时开始,却并不你乐时结束。——马基雅弗利 在红色的跑车从莫碧剑的身边呼啸而过的瞬间,他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庞。“不可能是她,一定是我看错了。”莫碧剑有些懊恼的甩了甩头,当他看到李莹被喷得满身泥污的时候,他赶紧把自行车停好,走到了有些无措的李莹身边。 莫碧剑脱掉了自己身上蓝色的长袖t恤递给了有些瑟瑟发抖的李莹,“如果不嫌脏就穿上吧。” 李莹看着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坎袖背心的莫碧剑,“你穿这么少会着凉的。” “我还有夹克衫。”莫碧剑倔强的说道。 李莹担心刻意的推辞会引起他的误解,她接过了带有他体温的t恤,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宽大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几乎遮住了膝盖,一身泥垢被藏在了t恤后面。 莫碧剑从自行车的栋梁上解下了有些褶皱的夹克衫穿到了身上。 他们互相打量着对方看似怪异的装扮,都禁不住笑了起来。李莹担心莫碧剑受寒,催促着他赶紧离开。但是倔强的莫碧剑一直等到李莹坐上出租车后才快速的骑车离去。 “哟,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啊。”刚回到家,李莹就听到了那个令她生厌的声音。 李莹见爸爸没在,没有理会冯肖依嘲笑的眼神,径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如果我没有看错,你身上的t恤应该是男生的吧。”看着李莹窈窕的背影,冯肖依双手抱于胸前阴阳怪气的说道。 李莹停下脚步,“别人的事情最好别有太大的好奇心。” 冯肖依看着李莹倔强的背影,“如果你那个传统的父亲知道他宝贝女儿穿着男生的衣服回来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感想,哈哈哈。” 李莹听着冯肖依嚣张的笑声,她紧握着有些冰冷的手指,依然没有回头,“你尽管跟爸爸说,你这个成天流连于美容院、休闲馆的‘后妈’是不是有管教不严的连带责任呢。” “你,你”冯肖依没想到李莹居然会这么尖锐的反抗自己,“小丫头翅膀硬了,居然敢顶撞我了。好,好,我们走着瞧。” 李莹感觉到了冯肖依的怒气,她的心里产生了报复后的快感,如水的双眸含着讥讽的笑意。当她还是那个7岁被她呼来喝去,怯懦的女孩子吗?她错了,错在过于自负;错在忘记了在她的淫威下,那个孤独而又忧郁的女孩已经给自己柔弱的外表包裹了一层坚硬的外壳。 “我随时恭候着你的挑衅。”李莹始终没有回头,她知道那个可恶的女人生气了,这不真是自己想要的吗?如果不是她当年抢走了她的爸爸,那么她的妈妈……想起那个烙印在自己脑海中的美丽的笑脸,李莹的内心感觉到了一阵阵的抽痛。“如果不想被爸爸知道你虚伪而又丑陋的嘴脸,就不要再惹我!” 李莹感觉自己在冯肖依面前像极了一只自保能力极强的刺猬,在她面前自己就像一个随时准备战斗的圣斗士般不容侵犯。有时候她甚至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两个不同的自我在互相争斗在互相纠缠。 “你,你这个臭丫头,反了你了。”冯肖依气得脸色发白,她细长的略显妖娆的眼睛里面迸射出一团怒火。 “太太,老爷的电话。”李管家适时的出现在客厅,看着冯肖依盛怒的表情,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担忧。 冯肖依摆了摆手示意李管家下去,她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口,懊恼的吐了口气,然后走向了电话机旁。 “喂,浩瀚”冯肖依换了一副娇媚的表情,仿佛李浩瀚就在自己的面前般。 李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关上了房门,无力的靠在门口。虽然内心在竭力劝说自己不要 生气,但是每天面对着一个处处针对自己抢走了爸爸的女人,她的煎熬、她的委屈、她的痛苦有谁能够深切的体会。爸爸十年以来虽然尽力以各种方式补偿自己,但是忙于生意的他怎么会感受到她的无助。自从妈妈离世后她就恨他们,她把这种恨藏在心里的某个角落封存起来。她不想在失去母爱的同时,又失掉唯一的亲情。 李莹来到床边取过母亲的相框,用白嫩的手指颤抖的抚摸着妈妈年轻漂亮的脸庞,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过脸颊。“妈妈,我好想你。”她把相框捧在胸前,咬着红唇痛哭起来。肆意的泪水灼伤了她那颗脆弱而又坚强的心灵。 转学(十八) 人们可支配自己的命运,若我们受制於人,那错不 在命运,而在我们自己。 ——莎士比亚 雨衣宽大的帽沿遮住了莫碧剑有限的视线,他没有注意到那辆红色拉风的跑车停靠在马路的拐角处。 戴着硕大的流行元素极强的墨镜,何美丹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她的眼睛一直追随着自行车上面那个健硕的身影。“为什么当初你会那么狠心,难道就是为了她吗?”她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心灵的创伤远远大于来自于手部的痛感。被她视为生平最屈辱的一幕在眼前再一次 浮现。 “为什么你要转学了,全班就只有我一个人像傻瓜一样毫不知情?”放学的路上,何美丹拦住了低头走路的莫碧剑。 莫碧剑调整了下书包的姿势,他皱了下眉头,“为什么要告诉你?”冷漠中透着十足的冰冷。 何美丹没想到他回答的如此直接如此绝情,“为什么这么恨我?难道喜欢你有错吗?”她歇斯底里般的喊道。 马路上来往的行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他们的身上。 “看什么看,赶快滚。”何美丹指着旁边两个学生模样的男生喊道。 两个男生白了她一眼,“神经病。”然后快步的离开了,他们可不想惹这个疯狂的女孩。 莫碧剑漠然的站在原地,好像她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一样。 何美丹瞪着表情冷漠的莫碧剑,“难道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如果你走了,我上学还有什么意思!”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无关。”莫碧剑看到了何美丹眼里浓重的雾气。对于她一直以来对自己可以用骚扰来形容也不为过的行径,他一直庆幸父亲的工作调动,给了他摆脱这个魔女的机会。不是他为人绝情,而是他不想给她任何幻想,与其让她一直生活在痛苦当中,不如让她彻底死心。 “你,你……”何美丹脸色苍白的指着莫碧剑,“你是个混蛋!你会后悔的!”快速转身的同时,一滴愤怒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没有去擦拭,她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懦弱。她恨他,在他冷漠的眼神中,她没有看到一丝的留恋。 又流泪了吗? 什么时候一向被称为魔女的她变成伤感的小女人了。 看着面前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咬着嘴唇,眼里的恨意越来越浓了,“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快速的发动了车子,跑车以最快的速度绝尘而去。 因为自己的专车送去修理了,李莹晚上放学的时候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有多久没有这样一个享受着静谧的感觉了。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看着匆忙行走的路人,李莹的思绪停留在昨天温馨的一刻。 马路两边高大的木棉树在秋风的轻抚下,树枝飘飘摇摇的,一片片卵形的叶子在空中旋转着,舞动着自己轻盈的身体,在向人们展示自己优美的舞姿。 李莹接住一片完整的落叶,“离开了母亲的庇护,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一份孤单和清冷呢。” 阳光透过木棉树的枝叶,把一份温暖洒到了李莹俊俏的脸庞上。一阵秋风吹过,李莹感觉到了一丝寒意。不知不觉中已经拐到了一个转角处,第一次步行回家的她感觉到了一丝疲惫。她站在原地,打算坐出租车回家。 “好漂亮的妞。”几位流里流气、装扮怪异的小青年,走到了李莹的身边,其中一位将一头短发染成红色的男子看着清纯的李莹,眼里透出一丝玩味的幽光。 李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她看了眼四周,这个位置近处没有来往的行人,她的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她焦急的期盼着能够尽快打辆出租车。直觉告诉她,这群面露邪气的几个男子不怀好意。 “有个性,居然不理小爷。”红发男子看着周围的同伴调侃道。 “红哥看上的妞哪有失手的时候。”一位耳朵上带着两个硕大耳环的男子附和道。 其他几位男子跟着起哄。 李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她开始后悔没有早点打车回去。看着一群痞性十足的男子,她希望他们只是开开玩笑而已。 “妞长得不错,跟我们走吧。小爷带你找乐子去。”耳环男走了过来,试图拉起李莹的手。 “你们要干什么?”李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抖。 “哥几个,妞没有理解我的意思。”耳环男美国式的耸了耸肩膀。 “一看就是个纯洁的妞。”一位脸色白净的光头男子贪婪的看着有些惊恐的李莹。 红发男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他只想尽快把这个令他心动的妞带走。 几位同伴得到指令后,走了过来,两位男子抓住了李莹的胳膊。 “你们放开我。”李莹奋力反抗着,如果被他们带走,她知道将意味着什么。 “恐怕由不得你了。”红发男邪魅的笑了笑。 “救命啊。”李莹使出全身的力气挣扎着喊叫着。 “捂上她的嘴。” 一只大手盖在了她的红唇上,“呜”李莹摇晃着头部试图甩掉那只可恶的手。 “你们在干什么?放开她。” 转学(十九) 生命不可能从谎言中开出灿烂的鲜花。 ——海涅 “红哥,又来一位泼辣的美女。”“白面书生”笑着打了个响指。 耳环男仔细打量着面前眼露愤怒的短发少女,白皙的肌肤、标准的瓜子脸型,一双丹凤眼显得异常娇媚,圆润的鼻子下一张性感的红唇令人遐想。“一起带走。” “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一身利落的牛仔装,更加衬托出她的干练与清爽。 李莹担心见义勇为的女孩不是他们的对手,奋力反抗着,她怎么可以让别人为她而受伤,甚至遭到不测。 “老实点,否则老子现在就带你乐去。”一位光头男恶狠狠的警告着。 李莹见挣扎没有用,有些气喘吁吁的她担心的看着面前这个漂亮的女孩。 “美女,让你见识下哥的本事。”耳环男把李莹交给了光头男,他两只手互相握了握,“来吧,让哥见识下美女是如何仗义救人的,哈哈哈。” “少废话,来吧。”短发少女不屑的挑衅道。 “有味道,够泼辣,哥喜欢。”耳环男眼里露出贪婪之色。 短发少女不给他回旋的时间,趁其不备一脚踢了出去,正中耳环男的前胸。“竟然搞偷袭。”耳环男吃痛的手抚着胸口,这一脚踢的不轻,他有些怨责的看着表情轻松的短发少女。 “这个妞有点本事,老二小心点。”红发男提点道。 耳环男感觉自己在众位兄弟面前丢了面子,“够辣,够狠,够味。” “来吧。”短发少女向对方招了招手。 耳环男晃动了下脖颈,他放下了刚才“怜香惜玉”的心里,使出了自己全部的本事对付这个出手不凡的少女。他可不想一世英明栽在一个未知的少女手里。 两个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都使出了看家本领。身高马大的耳环男没有占到半分便宜,反而在少女凌厉的攻势下渐渐处在下风。少女抓住他的破绽,一脚踢到了他最脆弱的部位。“哎呀,你,你玩阴的。”耳环男痛苦的蹲下了身体。 “老二。”其他三个人见同伴被放倒,一下子将少女围了起来。 “小心啊。”被解除束缚的李莹大声的喊道。虽然她看出女孩好像练过武功,但是好虎架不住一群狼,何况是一帮根本不讲仁义道德的流氓。 少女回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全神贯注的看着面前已经动怒的三个男人。 “一起上,一定要把这个妞给我拿下,看我怎么收拾她。”耳环男咬牙切齿的喊道。 三个男人一起向少女发起了攻击。李莹紧张的手心里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她专注的看着场上局势,她不希望她为她而受伤。 红发男把李莹的表情尽收眼底,他深邃的眼底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笑漫延开来。 “小心。”李莹见光头男的拳头即将打到少女的身上慌乱的大声提醒着。 少女一个分神,肩头结实的挨了一拳,她吃痛的咧了下嘴。 “妞,别反抗了,从了哥吧。”光头男的眼里冒出淫亵的光芒。 “做梦。”少女从自己的裤带下抽出了一条软鞭。 “哥几个注意点,这妞是个练家子,小心点。”红发男及时提点。 几个男人哪里把娇小的少女放在眼里,虽然她软鞭在手,他们只当成一根细软的面条。 少女将手中的软鞭抽得噼啪作响,“让你们尝尝姑奶奶软鞭的厉害。” 李莹没有看清楚少女手中的鞭子是怎样舞动的,她只看到三个身材健硕的男人痛苦的躺在了地上,身上各有几处鞭痕。 红发男皱了下眉头,他背对着李莹与少女对视着。他接受到了对方眼里的信号,“兄弟们,撤”。 “红哥?!”几位趴在地上的兄弟不解的看着他们心中的老大。 红发男挥了挥手,“我说了,走。” 几个男人痛苦的爬了起来,他们怨责的看着面前正义凛然的少女,在红发男制止的眼神里悻悻的离去。 “你怎么样了?”李莹见一群男人离开后,赶紧走到少女的面前,关切的问道。 少女摇了摇头,“没事,一群小流氓而已。” “谢谢你。”李莹感激的眼里涌动着泪水。 少女看了眼我见犹怜的李莹,一丝复杂的情绪萦绕心头。 一种不自觉的恨意在眼底浮现,李莹不解的看着少女。 少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小意思,以后不要一个人在外面随意的行走。” 李莹在与自己同龄的少女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关切,她为自己刚才的误解感到一丝羞愧。她怎么可以怀疑她的出手相救呢。 “嗯。”李莹感激的点了点头。“能告诉我下你的名字吗?” 少女犹豫了几秒钟,“何美丹。” 一辆出租车适时的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赶紧回家吧,不要在外面逗留了。”何美丹拦下了出租车。 “我先送你回家吧。”李莹示意何美丹一起坐上车。 “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何美丹说完冲李莹摆了摆手,把软鞭重新放回了腰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李莹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她没有看到背对着她的何美丹脸上露出的轻蔑的笑容。 转学(二十) 人生里有价值的事,并不是人生的美丽,却是人生的酸苦。——哈代 放学后当李莹把昨晚不堪回首的经历告诉莫碧剑的时候,他双臂抱在胸前,紧皱着一双剑眉站在原地发呆。 “你怎么了?”李莹有些不安的问道,遇事一向冷静沉着的莫碧剑好像有些反常。 莫碧剑看了眼脸上写满担心的李莹,“没什么。以后不要一个人在外面逗留了。如果有时间,我可以送你。” 李莹明净的双眸满满的装着笑意,“嗯。”幸福原来来得如此容易,如果一场虚惊能换取他对自己的关心那么即使危险也是值得的。 莫碧剑不清楚李莹的内心感受,他只知道在她不经意的讲述中,他的心有种被人击打般的感受。那个被李莹描述的少女像极了她。难道真的是她吗?联想到上次的红色跑车里面那个模糊的身影,莫碧剑轻轻地叹了口气。该来的早晚是会来的,但是没想到她竟然会以这样的情况出现。难道只是单纯的巧遇然后出手救了李莹吗?平时一向自私自负的她思想什么时候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难道…… 李莹不解的看着莫碧剑脸上出现的愁容,难道他是在关心自己吗?一丝羞涩和甜蜜的感觉萦绕心头。 “车已经等你很久了,赶快回去吧。”莫碧剑不想让她在外面呆太久。 “嗯。”李莹本想跟他多呆一会,一想到他还要去公园只好点了点头,向专车停靠的位置走去。上次因为自己的原因,差点害得张明失去了工作。如果不是她向父亲一再保证不会有下次了,那么她冲动的后果将会给无辜的人带来无法挽回的伤害。 看着李莹转身后落寞的背影,莫碧剑有些不忍,“星期天我们一起去孤儿院吧。” 李莹快速的转身,“真的吗?” “嗯。”莫碧剑点了点头,一双黑亮的眸子深邃而又透出坚定的味道。 “一言为定,不能反悔噢。”李莹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莫碧剑内心被触动了,这样一个小小的允诺竟然会让她如此高兴。这样一个纯粹而又简单的女生令他产生一种强烈的保护意识。如果自己能够给她带来快乐,他不会考虑一些深远的东西。 “听月月说你每次都是下午才能去,但是我下午有课啊。”李莹轻声的问道。 莫碧剑想了想,“以后我也上午去。” 莫碧剑的回答让李莹的心里暖暖的,为了能和她在一起,他已经调整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时间安排。她美丽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浓浓的水雾,担心被他看出自己情绪的波动,她转过身背对着他摆了摆手。 “不要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情,有时候眼睛也会骗人的。”莫碧剑对着李莹的背影说道。 李莹停下了脚步,她没有听懂他话里的含义,思维转动了几秒钟之后,最终放弃了探究继续向前走去。 “希望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想而已。”莫碧剑见李莹坐上车后才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向家的方向骑去。因为这几天母亲的风湿病越来越严重了,父亲被单位临时派遣到了外地,得一两个月才能回来。照顾母亲的重任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因为哥哥每天的课业非常繁重,他不想让哥哥分神,他只希望一向品学兼优的哥哥最终能够考上理想中的学校。 “妈,您怎么又下地了,不是跟您说过了嘛,晚饭以后我回来做吗?”看着母亲拄着拐杖忙碌在厨房,莫碧剑赶紧把她扶到了屋内。 蔡秀琴轻抚着莫碧剑英俊的脸庞,一份愧疚和自责令她慈祥的脸庞尽显忧郁。“小剑,是妈的病拖累了你。” 莫碧剑为躺在床上的母亲盖好了被子,“妈,您就别多想了。儿子长大了,应该照顾您了。” 蔡秀琴的嘴唇颤抖着,她知道他从小就懂事,明事理,从来没有让她操过心。“妈的剑儿瘦了。”一滴泪水滴落到了被子上,她赶紧用自己瘦弱无骨的手转过身快速的擦去泪痕。 莫碧剑知道母亲的心结,他坐在了床边,握住了母亲因为风湿而导致手指严重变形显得异常粗壮的手,“妈,别多想了。您养育了我和哥哥,辛苦了半辈子,以后等我毕业了,一定要让您过上幸福的日子。” “好孩子”蔡秀琴感觉喉部酸酸的,有些哽咽着说道。 莫碧剑拍了拍母亲的手,“您先躺会儿,我去做饭。一会儿哥哥要回来了。” “好。”蔡秀琴眼含着热泪点了点头。 门外,秋风轻轻地吹拂着,园区里面高大的木棉树欢快的舞动着自己的枝叶。一片片卵形的落叶随风飘动,像一个个美丽的蝴蝶在秋风下尽情的舞蹈。深秋的季节,落叶纷飞。看着随风飘零的叶子,莫碧剑的心里没来由的产生一丝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