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女惑江湖》 楔子 芸儿看着美味可口的桂花糕,心想,既然宫主不愿意见自己,那还是算了吧。不过,好歹这个宫主也是自己的恩人,他不想来见自己,那就自己去见他好了。芸儿已经在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晚上的时候,一定要夜探宫主。便高兴的接过桂花糕,开心的吃了起来。 说来也真是奇怪,宫主送来的点心恰巧是自己最喜欢吃桂花糕!还真是巧合,他不会也爱吃这个吧?芸儿在心里偷乐,看了,自己和这个宫主还挺有缘的,越发的坚定了芸儿要见宫主的心情。 玉姬看着芸儿一脸满意的吃着桂花糕,一脸的为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芸儿从心爱的桂花糕中将注意力转移过来,问道,“玉姬姐姐,怎么了?有话就说吧?有什么我能帮你,你尽管说。” 玉姬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你慢慢吃吧。” “恩恩,”芸儿一边吃,一边含糊的答应道。并没有太在意玉姬的不对劲。 突然,芸儿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了,以她高超的医术,她顿时明白过来,这些桂花糕里放了蒙汗药。而且,为了不让自己发现,这并不是普通的蒙汗药,而是由茶水和桂花糕中的两种药物成分共同作用,才有效果的。可见,下药之人是非常谨慎的,防止被自己发现了。可是,玉姬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芸儿一脸惊讶的看着玉姬,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仿佛在问,‘为什么?’然,此刻,药效已经起作用了,芸儿已经无力说话了,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 玉姬的眼中盛慢了无奈与怜惜,叹了口气,“芸儿别怪我。这是他的意思。” 芸儿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眼前的玉姬也越来越模糊,脑子也越来越迷糊了。 就在她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她看到,玉姬将门打开了,进来了一个坐着轮椅的男子,原本模糊是视线,却在看到这个男子的时候又清晰了起来。那位俊秀男子依然带着笑,温文尔雅,只眉宇间隐不可见一丝无奈。 芸儿只觉这个男子很熟悉,可是脑子却不听使唤了,什么也想不起来,只听到玉姬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你真的不见她吗?” 一声温润的叹息传来,“不了,既然她选择了遗忘,就让她彻底的忘记吧。只要她过的幸福,就好了。”男子一说话,一种肃穆的感觉弥漫开来。 听着这个淡雅的嗓音,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顿时向芸儿袭来,然芸儿心中的悲哀再次弥漫开来。芸儿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的盯着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这不就是那个常常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白衣男子吗?可是,为什么,此刻他是坐在轮椅上的?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这么的温柔?为什么他是身影看起来这么的哀伤? 芸儿在思考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意外·发现】 【意外·发现】 湛蓝无云的天空中,雪花纷飞,雪花像美丽的玉色蝴蝶,似舞如醉;像吹落的蒲公英;似飘如飞;像天使赏赠的小白花儿;忽散忽聚,飘飘悠悠,轻轻盈盈,无愧是天地的杰作。 雪花像蝴蝶一样调皮,一会儿落在屋檐下,一会落在树枝上,还不时飘在出来觅食的动物的身上。 一场大雪之后,雪盖满了屋顶,马路,压断了树枝,隐没了种种物体的外表,漫天飞舞的雪片,使天地溶成了白色的一体。 原本一片银白色的世界里安静的只听见从负荷累累的树枝上落下来的雪的声音。放眼望去一片银装素裹,然,仔细倾听,远处断断续续的传来清脆的如同银铃一般的嬉笑声。 “芸芸……芸芸……你等等我啊,你别跑那么快,小心摔倒啊。芸芸,你等等我啊……”一个十五六岁的青衣少年,略带焦急的向着空旷的前方呼喊。 前方并不是什么都没有,仔细一看,在前方的不远处有一个红通通的大圆球正在向前“滚动”。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呼喊声,那个正在移动的大红色的圆球停止了向前的直线运动。如银铃一般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定睛一看,那原来是一个身着红色风衣的女童,约莫六岁的样子,圆圆的脸蛋,脸上嵌着一个冻得红彤彤的小鼻子,正向外冒着“白烟”,煞是可爱。 女童转过身,冲着身后的青衣少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怀谷哥哥,你快点啊!年纪轻轻的,怎么跑的这么慢啊?像个老头子一样啊?回去以后,本姑娘给你抓一服补药,让你好好的补一补。”稚嫩的嗓音宛如黄莺一般悦耳动,女童冲着身后的秦怀谷甜甜的一笑。稚嫩的小脸上霎时盛开了一朵洁白无瑕的雪莲花,就如同这一地的白雪一般圣洁。 秦怀谷一愣,这个芸芸也太目无尊长了吧,刚要反驳,转而一想,这个丫头虽然年纪比自己小,可是,若论医术,她的确在自己之上,想来心里还真是惭愧,随即笑道:“芸芸,好歹我也是你师兄啊,还轮不到你来给我抓药吧。” 红衣女童一听,不乐意了,嘟起红彤彤的樱桃小嘴,“哼,你的医术才没有我好哩!我给你抓药,那是你的福气。我的医术可全都是大师兄亲手教的。”红衣女童得意洋洋的说道,仿佛被大师兄亲手教授医术一见非常荣幸的值得炫耀的事情一般。 “好,好,好,芸芸你最厉害。”秦怀谷追了上来,一边喘气一边说。这个芸芸可是大家的宝贝啊,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里敢得罪她啊。这不,一见她不乐意了,立马赔笑。“芸芸,我们该回去了,要是被二师兄知道了,又该罚你了。”少年呼出的气,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凝结成了一朵朵的白雾,如同空中悠闲飘过的朵朵白云,轻盈飘渺。 芸儿满不在意的回答。“才不会。你不说,我不说,那就没人知道了。” “芸芸……你啊!前天才从藏经阁放出来,也不知道老实一点,这么快又想进去了吗?”秦怀谷故意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威胁道,希望这个小丫头能被吓回去。 可惜,女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二师兄是不会知道的,他现在忙着呢,没空管我。” 秦怀谷对她很是无奈,只能软软的祈求,“趁他还没有发现,还是早点回去的好。”这个可爱的芸芸,他自己可是一点都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更别说是发火了。 “哼……”女童是铁了心不愿跟着秦怀谷回去的。 “哎,那真是可不好了?”秦怀谷突然语调一转,叹了口气惋惜的说道。 女童眼睛睁的大大的,扑闪扑闪的,霎时明亮,不解的问道。“咦……怎么了?怀谷哥哥你那里受伤了吗?还是你饿了?” 秦怀谷顿时满脸黑线,这个芸芸怎么一开口就咒自己啊,她怎么就不能把她对待大师兄的那种温柔可爱模样分一点给我。秦怀谷忍着一腔无处发泄的苦闷说道:“没有,我很好,我是替芸芸你可惜啊?” 女童疑惑的望着秦怀谷:“我?怎么了?为什么要可惜啊?” “你想见大师兄吗?”秦怀谷问。 一听到大师兄,女童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立即兴奋的回答:“当然。我做梦都想着早点见到大师兄呢。” “可惜啊,你不能早点见到你心心念念的大师兄了。”秦怀谷露出一副非常惋惜的表情。 “为什么?”女童一听到自己不能早日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大师兄,非常的激动。本就被冻的红彤彤的小脸蛋更红了。 秦怀谷见芸儿完全被自己的话题吸引,便更加卖力的诱骗:“你想想啊,你私自跑出来玩,回去了就又要被关进藏经阁,被关进了藏经阁,等大师兄回来了,你就不能见到他了啊。你说是不是啊?这不是很可惜吗?” “啊……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嘛,我要见大师兄,我要见大师兄,人家很想大师兄的,不要啦……”女童听了秦怀谷的话,激动的跺着脚,差点就要哭了。 “别急,别急。只要我们现在回去,就不会被关进藏经阁了,也就能早日见到大师兄了。你说好不好?”秦怀谷见她要哭了,赶忙安慰道。这分明是挖好了坑,让女童往里跳嘛。可惜啊,谁让她才只有六岁呢,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牵着鼻子走了。 “恩,那我们快回去吧。”女童立马抓起秦怀谷的手,往回走去。 秦怀谷的目的达成了,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好了,别着急。我背你好不好?这样,我们就能快点见到大师兄了。”说着便蹲了下来,将女童背在了背上。 “怀谷哥哥,你走快点啊,我还等着大师兄给我带礼物呢!” “好,你别着急,一定能见到大师兄的。”秦怀谷安慰着背上的女童,加快了脚步。 女童趴在秦怀谷的背上,双手环着少年的脖子,将头埋在少年的脖子里,贴着少年的耳朵问。“怀谷哥哥,你说大师兄会带什么礼物给我啊?” “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平日里大师兄最疼你了,肯定是你喜欢的东西。”秦怀谷想了想,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大师兄秦天洵平日里对任何人都非常的和善,对于这个小师妹更是疼爱有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恩,就是,大师兄最好了,一定是我喜欢的东西。而且啊,一定是非常奇特的东西。嘻嘻……大师兄要送我的东西,怀谷哥哥你是一定猜不到的。”一想到有礼物,芸儿兴奋的摇晃着双腿。秦怀谷将双手紧了紧,以防激动的芸儿从自己的背上摔下去。 走着走着,远远的,芸儿看见雪地上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因为太远了,不能分辨清楚。芸儿使劲的往上蹭了蹭,想让自己在高一点,好看的清楚些。 “怎么了?”感觉到了背上的不安分,秦怀谷关切的问。 “怀谷哥哥,你看!” 顺着女童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秦怀谷见到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这么坦荡荡的放在这白雪皑皑的雪地上,煞是抢眼。 突然,秦怀谷仿佛被什么东西蛰了似的,浑身一颤,立即调动起了全身的戒备。他将背上的女童缓缓的放下,他紧紧的抓着女童的手,将她护在身后,缓缓的走向那团黑乎乎的不明物体。因为感觉到了怀谷哥哥的紧张,女童也不再多话,任由秦怀谷牵着,紧紧的贴在他的身后。 走近了才看清,原来是一个少年。看他的样子也不过十岁左右,可是,浑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身上的血已经凝固了,不知是因为受伤太久了,还是因为太冷了被冻的。 因为冷,少年紧紧的裹着一件单薄的被刀剑砍的破破烂烂的黑色长衫,将身体蜷成一团,如同一只受伤的小猫。 秦怀谷松开了刚才紧紧抓着女童的手,走近地上的少年,仔细的查看了一翻。 “怀谷哥哥,他怎麽样了?死了吗”女童也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从小便在神医山庄长大的她,对于生老病死已经见怪不怪了。 “嗯……还活着,不过……他身上的伤口太多了,有几处伤口还很深,因为失血过多而昏了过去。而且,他好像还中了毒。在这么冷的情况下,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秦怀谷一字一句的说。 女童突然问,“怀谷哥哥,能救吗?”一边小心翼翼的走近,仔细的打量起这个少年。 “啊!!!!!……”女童尖叫一声,赶忙躲到秦怀谷的身后。 “怎么了?”从秦怀谷慌乱的声音中不难发现,他被女童的尖叫声吓了一跳。仍然像母鸡保护幼仔一样将女童护在身后。凑过头去一看。 不看则已,一看…… 【白衣·飘飘】 【白衣·飘飘】 “怎么了?”从秦怀谷慌乱的声音中不难发现,他被女童的尖叫声吓了一跳。仍然像母鸡保护幼仔一样将女童护在身后。凑过头去一看。 不看则已,一看…… 女童拽着秦怀谷的手分明感觉到了,在秦怀谷看清了雪地中的少年的脸的时候,身体不禁的为之一振。 秦怀谷轻轻的拍了拍女童的背,“别怕,没事的,有我在。”女童抬眼看了看怀谷哥哥,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的少年,从他颤抖的手,女童分明感受到了怀谷哥哥的恐惧。 自己明明也怕的要死,却还来安慰我,真是我的好师兄。女童没来由的对怀谷哥哥更多了一份依靠。 想想,自己也是药王谷的弟子,什么样的刀伤没有见过,从小就是看着那些奇奇怪怪破破烂烂的伤口长大的,一边看着师傅和师兄们清理那些伤口,一边吃饭是常有的事。有些伤口化脓了,用刀割开后流出黑色的脓液就像芝麻糊一样;有些伤口肉都没了,惨白惨白的骨头清晰可见。可是,见到雪地中的少年的脸的时候,女童仍然感到非常的震惊。 “怀谷哥哥……” “什么?”看着女童欲言又止的样子,秦怀谷问道。 女童躲在怀谷哥哥的身后,紧紧的拽着秦怀谷的衣衫,凝视了少年好一会,他的双眼紧闭着,嘴唇紧紧的咬在一起,单薄的身躯给人一种不服输的倔强的感觉,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却仿佛在说‘救救我’。 “怀谷哥哥,我们带他回去好不好?”女童终于开口问道。 秦怀谷回过头,看着女童,“可是……”显然,这个问题让秦怀谷感到很为难。 “怀谷哥哥,他好可怜啊!” “芸芸,山庄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虽然秦怀谷也不忍心拒绝她,可是,毕竟谷里是有规矩的,自己又不像大师兄或者二师兄,自己只是一个没有决定权的四师兄啊。 “怀谷哥哥……”女童不依不饶,拽着秦怀谷的衣衫左右来回的摇晃着。 “小师妹……这……”秦怀谷实在是不忍看这她这般可怜的表情,可是,奈何山庄里的规矩是不可以例外的。秦怀谷选择了沉默。 “怀谷哥哥,他就像是我一样,一个人躺在这冰冷的雪地里,好可怜啊。我们带他回去好不好?”女童扬起稚嫩的小脸,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水灵灵的,仿佛再多扑闪两下就会落下泪来。 听到了刚才女童的话,秦怀谷犹豫了,他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女童。久久的,仿佛透过她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哎!”秦怀谷突然叹了口气,走向地上的少年,“谁叫你是我的小师妹呢?”说罢便将地上的少年背在了背上。 见此情景,女童高兴的叫道:“嘻嘻……我最喜欢大师兄和怀谷哥哥了。” 秦怀谷听了,笑而不语,他知道,在她的心中大师兄是一个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存在。秦怀谷一手托着背上的少年,一手牵着女童,静静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女童不时的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昏睡中的少年。心里非常的高兴,神医山庄里都是些比自己年龄大的师兄弟,最小的就是大了自己八岁的怀谷哥哥了,再也没有比他小的人了,就更别提自己的同龄人了。虽然眼前这个少年看样子也应该比自己大,但是,他至少是自己目前见过的年龄最小的人了。想到以后自己又多了一个玩伴了,女童就乐开了怀,灿烂的笑容在清澈的脸庞上荡漾。 沉浸在欣喜中的女童却不知道,此时,她的怀谷哥哥正在冥思苦想回去后,该如何向师傅和众位师兄解释。 “怀谷哥哥,你再坚持一会儿,就快到了。”女童鼓励着秦怀谷。虽然一个十岁的少年并不重,可是,大冬天的背着个人在雪地里行走了那么远的路,也是很消耗体力的。要不是秦怀谷常年习武,恐怕此刻雪地中应该会多了两具尸体吧。 “怀谷哥哥,你看,已经可以看到大门了。”小女孩一手拽着秦怀谷的衣衫,一手指着不远处的朱红的大木门。 秦怀谷闻言,抬头看了看,嘴角上扬微微一笑,向女童示意他还好,还能坚持。笑容却在一瞬间,突然凝固了。 “怎么了?”女童回头看向大门。 一袭干净的白衣在风中鼓动,一头乌黑的秀发随风飞舞,凌乱却不失雅致,清瘦的身影在这朱漆的大木门下显得那么的单薄。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安静的站着,如同一尊白玉雕像,不知他在雪中站了多久了,沧海桑田,他仿佛就那样静静的站着,不曾离开过。 他静静的凝视着雪地中走来的归人,黑玉一样的双眸清澈如水,清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在他看到女童的那一刹那间,眉尾稍稍的向上挑了一点点,使他的眼中多了一丝情意。 女童丢开秦怀谷的手,向白衣的少年跑去,脚下的银铃发出急促的响声,女童一头扑进了白衣少年的怀抱。“大师兄……我想死你了。”女童娇滴滴的唤了一声。 【接受·惩罚】 【接受·惩罚】 女童丢开秦怀谷的手,向白衣的少年跑去,脚下的银铃发出急促的响声,女童一头扑进了白衣少年的怀抱。“大师兄……我想死你了。”女童娇滴滴的唤了一声。 秦怀谷的眼中,失落一闪而过,仿佛不曾出现过。 白衣少年轻轻的用手扫去落在女童肩头的雪花,他轻轻的抱起女童,让她坐在他的手肘上。女童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一张小脸像小狗一样在他的怀里来回蹭来蹭去,留恋不已。白衣少年见她如此,温柔的笑了,他的笑容有着融化冰雪的温暖。 白衣少年用单手抱着女童,腾出一手轻轻的刮了一下女童那红彤彤的鼻子,“你又淘气了。”虽是一句责骂的话,用他那如冰玉相击的声音说出来却是充满了宠溺的味道。 “才没呢!芸儿我最乖了。芸儿才没有淘气。”芸儿在白衣少年的怀里撒娇,微微的努了努嘴。 白衣少年摇摇头,如击玉碎冰的声音,“没有?我临走时,让你乖乖的在山庄里背书,你怎么又跑出去玩了?” “我……”被白衣少年这么一说,芸儿这才想起来还真有“背书”这么一件事。当时倒是答应的快,可是,大师兄一走,书就不知道被她丢到哪里去了。 “嗯?”白衣少年微笑着,等待着女童的辩解。 “我……我出来接你嘛!”嘻嘻……芸儿灵机一动想出这么一个理由来。我真聪明啊! 白衣翩翩的少年轻轻挑了挑眉,“哦?我从东边回来,你怎么去西边接我去了?”被白衣少年这么一问,芸儿懊恼的转过头去,趴在白衣少年的肩上,不再搭理他,独自生着闷气。 什么嘛?明明就是知道的,人家不过才出去玩了一小会儿嘛,就被发现了,真是的。大师兄你明明就是知道的,还要问来我。讨厌,讨厌,真讨厌,不用看也知道,你一定正在笑我呢。哼……我就是不理你。 “大师兄,欢迎你回来。路上一切可好?” 听到怀谷哥哥的声音,芸儿这才想起来,怀谷哥哥也在,还有那个少年。芸儿因为见到大师兄太过激动,竟然把他们俩给忘记了,小小年纪竟然就如此的“见色忘友”。芸儿吐了吐舌头,连忙从白衣少年的怀里跳下来,拽着他的衣服央求:“大师兄,你救救那个人吧!他好可怜哦!”芸儿眼巴巴的望着白衣少年,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仿佛你要是不答应,她就能立马哭出来的样子。 虽然秦天洵早已发现了这个命悬一线的黑衫少年,却没有多问,被芸儿这么一说,才仔细打量了这个少年一番。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芸儿,山庄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恩,”芸儿点点头,“我知道,可是他真的很可怜,就像芸儿一样。”说这句话的时候,芸儿的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哀伤,与她的年纪极为不相符。 白衣少年怜悯的看着芸儿,“这个少年的身世必定不一般。看他身上的伤,定然是被人追杀而逃到此处的。刀伤招招都见血,且这些刀都是啐过毒的,就是为了置人于死地。想来这位少年必定是得罪了谁才会招致杀身之祸。留这样一个人在神医山庄,他日必定会给神医山庄带来麻烦。” “大师兄,你不能这样说啊。万一他是好人,只是被坏人误伤了而已,我们救了他,他将来一定会感激我们神医山庄的。说不定,他还会给神医山庄带来好运呢?”芸儿天真的反驳道。“再说了,要是大师兄你那个时候没有把我捡回神医山庄,我不是也早就死了吗?二师兄那个时候不是也说我会给神医山庄带来灾难,可是这都六年了,不是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而且,神医山庄一天比一天繁盛了。师傅还说我是个福星呢!” 芸儿不死心的抓着大师兄的一角,“大师兄,你就可怜可怜他嘛,就像你当年可怜我一样,救救他嘛。好不好嘛?”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中闪动着晶莹的泪光。“他真的很可怜,我不要嘛……我不要他死……不要…… 秦天洵有些动容了,“你真的想救他?” “恩。”芸儿使劲的点了点头。 “山庄的规矩不能坏。” “我……”芸儿眼珠一转,瞬间就明白了大师兄的意思,犹豫了一下,便立即答应了“我接受惩罚。”只要能救他,受点小小的惩罚也没什么,而且她心里很清楚,大师兄不会对自己下很重的惩罚的。 “那就去藏经阁,将《本草纲目》誊写一遍。”白衣少年的话波澜不惊,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啊?大师兄,换本别的好不好?《本草纲目》从我识字起,我都抄了至少三四十遍了,换一本好不好啊?”从芸儿一岁开始便跟随秦天洵学习识字读书了,她练字的字帖便是秦天洵曾经誊写的《本草纲目》。后来,每次犯了错,秦天洵便要她抄写《本草纲目》,那可不是一般的厚啊! 虽说这次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自愿受罚,可是,那《本草纲目》我都已经倒背如流了,默写都不成问题的。芸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期盼的看着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意味深长的看着芸儿,“那就换一本吧!“怀谷,找本《女戒》给她。” “大师兄,这……”芸儿还没开口,一旁的秦怀谷便先开口了。秦怀谷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芸儿。 真是奇了?大师兄和怀谷哥哥怎么都这么看着我啊?我脸上又东西吗?芸儿立即用小手在脸上摸了摸,干干净净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啊?难道说是因为我又长漂亮了?嘻嘻……虽然我知道不是这样的,不过,我实在是想不出原因了,就姑且这么认为吧。 要是让正在为她担心的秦怀谷知道芸儿现在的想法,一定会气晕过去的。 “有《本草纲目》厚吗?”芸儿问。现在她最关心的可是那本《女戒》到底有多厚。 “没有。”白衣少年淡淡的回答。 “嘻嘻……那就好。”芸儿粲然一笑,“还是大师兄最疼我了。” “等等。”就在芸儿转身离开,准备去藏经阁的时候,被秦天洵给叫住了。 芸儿回过头,只见白衣少年修长白皙的三根手指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芸儿的眼珠溜溜的转了转,疑惑的问:“三遍?” 三遍不会比《本草纲目》还有厚吧,那我不是亏大了,芸儿在心里计算着。 白衣少年摇摇头,笑容依旧,可是,芸儿突然觉得这个笑容这么这么恐怖呢。秦天洵的口中轻轻的吐出三个字:“三十遍。” “啊?” “快去吧,写完了才准出来。”不容违背的语气。 “大师兄……”芸儿拽着白衣少年的衣袖,来回的摇晃着。 “怀谷,带她去吧。” 一个布衣少年将秦怀谷背上那个受伤的黑衣少年接了过去,站到白衣少年身后去了。 秦怀谷牵着芸儿的手,向藏经阁的方向走去。芸儿刚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他呢?”她指着布衣少年手中的人问。 “交给我就是了。”平静的声音却有着让人心安的力量。虽然白衣少年的话云淡风清,可是,芸儿知道,既然大师兄答应了,那么,他就定然不会让那个少年有事的。大师兄的医术是除师傅之外最好的了。想到这里,芸儿放心的走向藏经阁。 【祸不·单行】 【祸不·单行】 当芸儿拿到怀谷哥哥递过来的《女戒》时,心里可是乐坏了。这么薄,就算是抄个三十遍也就《本草纲目》一半的厚度啊。芸儿心里对大师兄感激的五体投地,恨不得以身相许了。 可是,当她开始抄了以后才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虽然此时的芸儿还太小,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还不能完全理解《女戒》的内容,但是,大体的意思还是能够理解的。 “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 “妇德不必才明绝异”(意思是不必具备特异才能,这是明代“女子无才便是德”流行语的最初依据) “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 这些内容气的芸儿将手中的毛笔也给丢了出去。“这是谁写的啊?都写得什么东西嘛……”忽然,正在气头上的芸儿停止了咒骂,因为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刚刚那只被她扔出去的毛笔,非常准确的,很幸运的砸中了某人。这个可怜的某人,正是给芸儿端饭过来的秦怀谷。芸儿丢出去的笔和墨溅了他一身,一件好好的衣服就这样又被芸儿糟蹋了。 之所以用“又”,那是因为在此之前,芸儿已经糟蹋了秦怀谷好几件衣服了。不过,秦怀谷性子好,又宠着她,所以从来都没跟她计较过。糟蹋了秦怀谷的衣服也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让芸儿心痛的是,她的晚膳就这么被毁了,那里有她最最最爱吃的桂花糕啊,也被毁了。 “真是气死我了!”芸儿狠狠的踢了一脚书桌,谁知那书桌是上好的檀木做成的,不但有着檀木特有的清香而且木质坚实,疼的芸儿双眼盈满了泪水。 这时芸儿终于明白了那时大师兄和怀谷哥哥奇怪的眼神了,同时,她也学会了一个成语——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呜呜……呜呜……”芸儿坐在椅子上一边哭,一边享受着怀谷哥哥的按摩。“呜呜……痛……” 秦怀谷一面帮芸儿的脚按摩,一面问道:“芸芸,你怎么这么激动啊?小心一点嘛!” 不提还好,一提起啊来,芸儿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呜呜……大师兄讨厌,他是个坏家伙,人家不要抄了啦……这个写书的人也是坏家伙,他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吗?什么叫‘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为什么女子就一定要听从别人的摆布啊?要是她老爹是个坏的,让她去做坏事,那她也要照做吗?” “还有啊,就是那个‘妇德不必才明绝异’,那不是说我也就不行该学医术了吗?我学了医术就可以治病救人了,悬壶济世,这是很高尚的事情。这些事情都只有男子可以做吗?女子就不可以做了吗?”芸儿越说越激动,既忘记了哭,也忘记了脚上的痛。 “哼……要是让我遇见这个写书的人,我一定给他下药,我要给他下泻药,让他拉肚子,他一些书就拉肚子,我看他还怎么写。我还要给他下毒药,我要给他下两袖清风,让他是手再也不能写字了,看他还怎么写。我……我还要……” “好了,小师妹,这个人早就死了。”秦怀谷安慰道。他就不明白,自己这个善良可爱、天真活泼的小师妹,怎么会知道两袖清风这种邪派的毒药了啊?他还挺庆幸自己及时制止了小师妹的邪恶想法,免得她想出更多的奇门毒药来。 可惜,秦怀谷却不知道,芸儿就是对这些奇门毒药感兴趣。虽然,平时都秦怀谷都陪着她,让芸儿没有机会接触毒药。却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每次被罚在藏经阁闭门思过的时候,都没有认真抄书。有一半的时候,都是拿以前抄写的《本草纲目》来充数的,这样就有了大把大把的时间从隔壁的藏经阁偷书来看了……这可是芸儿一个人的小秘密,连她最喜欢的大师兄都不知道的…… 【一块·木头】 【一块·木头】 当芸儿从藏经阁出来,已经是五天后了。再见到那个少年时,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衣服也已经换过了,不再那么狰狞了,脸上的伤口也已经上过药了,不如初见时那么可怕了。可是,他仍然昏迷不醒。芸儿抓着一个送药的师弟问:“他什么时候会醒?” “回小师姐,我不知道。”布衣的少年老老实实的回答到。 哎……看样子他是不知道了,我还是直接去问大师兄好了。芸儿心想着便问:“大师兄在哪儿?” “回小师姐,我不知道。”布衣少年恭敬的回答。 “那怀谷哥哥呢?” “回小师姐,我不知道。” 芸儿无奈的看着这个呆头呆脑的师弟,“我的天啊!你都知道些什么啊?真是一问三不知!” “小师妹……” “咦……”芸儿转过头去,正是她在寻找的秦怀谷,芸儿不再理会低着头的布衣少年,向怀谷哥哥跑去。“怀谷哥哥,他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啊?”芸儿用手指着床上的伤员问。 秦怀谷有些无奈的回答:“这个……我也不知道。”。 “啊?你也不知道,那我问大师兄去。”芸儿说着便向大师兄的住处走去。 “等等,芸芸,回来。” 芸儿闻声停下脚步,回过头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大师兄守了他一夜,离开时只说了一句‘看他自己了’。”秦怀谷说。 “啊?”芸儿的嘴张的大大的,足够放一个鸡蛋了。“真是的,什么叫‘看他自己了’。大师兄答应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的。怎么能这样放着他就不管了啊?”芸儿坐在床边,不停的嘀咕着。 突然,芸儿仿佛看到他的手动了动,芸儿兴奋的以为他就要醒了。芸儿眼巴巴的盯着他,过了好一会,都没有一点要醒来的意思。“哎……”芸儿叹了口气,转而仔细的打量起床上的人儿。 星眉剑目,没有大师兄的清雅,也没有三师兄的妩媚,更没有怀谷哥哥的可爱。有几分像二师兄,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虽然脸上的伤口星罗棋布,从他的轮廓依稀可以分辨出,他曾经应该是一个长的挺不错的美少年。芸儿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把各位师兄的鼻子、眼睛、嘴唇都一一组装到他的脸上,像是在玩拼图游戏,想象着他曾经的样子,不由的笑出声了。 因为太入迷了,芸儿完全没有发现,床上的人儿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幽幽地望着自己。他虽面目染着脏污,眼珠子却乌黑明亮。他正用一双如鹰一般犀利的眼睛打量着自己。眼神冷冽而沉静,像失群的幼兽,既胆怯畏惧又戒备凶狠。此刻的他看到芸儿的笑,感到莫名其妙,但是她的笑,真的很好看,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啊!”因为他的眼神太过强烈,终于将芸儿从幻想中拉回了现实,“你醒啦?!真是太好了!”芸儿的语气里充满了喜悦,不过心里还是小小的遗憾了一下,自己正玩的起兴呢,就这么被打断了。芸儿还是对他甜甜的一笑,如同春日里融化冰雪的阳光。 他不由的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暖,稍纵即逝。“你是谁?这是哪儿?”冰冷的语气,让芸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二师兄,他们的语气简直是如出一辙。 “我叫芸儿,这里是神医山庄。”芸儿没有理会他冰冷语气以及他那没有礼貌的态度,温柔的回答他。 他不再理会芸儿,只是静静的重复了一遍“神医山庄”。 “恩,这里是神医山庄,你放心养伤就是了,这里有最好的药材和大夫。”芸儿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的伤。 过了好一会,见他没有反应,芸儿继续说道:“是我把你救回来的。”芸儿特意的用了一个“救”字,而没有用“捡”。 少年仍然没有回应。 “你是谁?” …… “你是怎么受伤的?” …… “你是怎么昏倒在神医山庄外的?” …… “你的家在哪里?” …… “你的家人呢?” …… “你的父母呢?” …… “你有没有哥哥或者弟弟?” …… “你有没有姐姐或者妹妹?” …… “你是不是被吓坏了?别怕,这里是神医山庄,很安全的,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自从他醒后,芸儿每天都来看他,每天都重复问着这些问题,可是,床上这个闷葫芦,不管芸儿说什么也不搭理她。 过了一会儿,芸儿以为他是吓坏了,便给位怀柔政策,耐心的安慰着少年。少年却不领情,依旧闷着不说话。 “什么嘛,简直就是木头一个……”芸儿每次离开房间的时候,总是会如此抱怨。原本以为自己又多了一个玩伴了,可惜确实一个木头。 当到了第七天的时候,芸儿实在受不了了,“你这个家伙怎么回事啊?我好心救你回来,你怎么不说话啊?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怎么是这种态度啊?你没有以身相许我都没有怪你,你怎么可以不理我啊?你这个人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啊?你也太没良心吧?不对,你的良心被狗吃啦?”芸儿激动的两颊绯红。 床上的少年顿时无语。以身相许?这是女人才会干的事啊,这个丫头居然要自己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以身相许?这丫头脑子有毛病啊?虽然自己还没有长到七尺,但是,以后会长到这个高度了。 “我没要你救。”他不削的回答,想将这个缠人的小丫头打发掉。 咦?他刚才说哈了吗?不是我听错了吧?“哈哈……真是太好了,你说话了,你终于说话了。这可是你这么多天来说的第一句话啊……如果不是那天我已经听到你说过一次话了,我一定回以为你是个哑巴的。”芸儿高兴的摇着他的胳膊,可怜这个受伤的少年啊,疼的他狠狠的将芸儿的手给甩开了。 看着他吃痛的样子,芸儿这才想起他身上有伤。芸儿随即抱歉的笑了笑,欢快的离开了。 出门以后,芸儿又想到了一件事情,用白皙的小手抓着门框,伸出半个头来,说:“明天我还回来看你的,你还要跟我说话哦!”说完后,不等他回答就离开了,留下床上的少年独自在那里发愣。 反正他也不会回答的,就留他自己去想好了。芸儿想着想着便踏着欢快的脚步离开了。 “喂……我来了。”第二天,芸儿如“约”而至。不过这个“约”是她自己决定的。 然而,床上的少年看也不看芸儿一眼,将头别向另一个方向。 “喂,昨天说好的,你今天要和我说话的。“ 床上的少年转过头,狠狠的瞪着芸儿,那双黑亮的眸子仿佛在说“那是你自己说的,我才没有要和你说好。” “喂,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吧!这样‘喂喂喂’的叫很不方便的。“ 床上的少年不理睬芸儿。 “喂……” 不理。 “喂…………” 还是不理。 “喂………………”芸儿故意拖长了声音,一口气都用完了。 仍然不理。 “哼……既然你不说,那我就自己来好了。”芸儿气愤的说。 少年的微微皱了皱眉,心想这个丫头又要干什么啊? “我决定了,我来给你取个名字好了。”芸儿郑重的宣布。 不用看也知道,床上的少年正用他那双鹰一般的眼睛狠狠的瞪着芸儿。 哼……你就瞪吧,看我给你取个好名字。芸儿想着,取什么名字好呢? “额……”此时,芸儿正在思索着,她的脑中闪过的都是《本草纲目》中的药名。像是什么丹砂、长松、荠苠、黄矾…… 不好不好!这些名字都不好。 鬼! 芸儿的脑子了忽然闪出这么一个字来。对了,昨天,有几个小师弟在讨论,说他满脸的刀伤,看着着实可怕,像鬼一样。嘻嘻……就叫“鬼”好了。可是,会不会太过分了啊? 有了! 叫“木头”好了。 哼……才不管你喜不喜欢,我说你叫“木头”你就叫“木头”。芸儿对于这个少年视而不见的态度非常的气愤。 嘻嘻……我真是太聪明了,芸儿为自己小小的骄傲了一下。 “喂,你听着,从现在开始,你的名字是‘木头’。”芸儿大声的宣布。 床上的少年听了,眼中闪烁着不削。自己不过就是不跟她说话而已,她至于因为这个原因就给自己取名“木头”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开口说过两句话,这个丫头是不是会给自己取名叫“哑巴”啊?想道这里他不由的抽动了一下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哼……你想笑就笑吧,到明天你就笑不出来了。芸儿正在酝酿着自己的宏伟计划。 第二天,神医山庄中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个被捡回来的少年叫“木头”,。就连厨房的大婶都知道了,她以为这个少年是大雪天里被冻傻了,芸儿才给他取名叫“木头”,大婶还特地给这个可怜的人,炖一锅鸡汤,送去给他补补身体。 不过这个躺在床上的当事人却还不知道,自己的新名字已经传遍了整个神医山庄了。 【自言·自语】 【自言·自语】 随后的日子里,芸儿依然不厌其烦的去找木头“聊天”,用芸儿自己的话来说是“聊天”,用秦怀谷的话来说,那就是堂而皇之的“骚扰”了。虽然每次芸儿去找木头,他都会给芸儿一记白眼,可是,他却从没有开口赶芸儿走,所以啊,芸儿自恋的认为,木头其实是很喜欢和她“聊天”的。 因为木头对芸儿的所有问题全都保持沉默,所以,芸儿只好放弃了一问一答的“聊天”方式,改为了“自言自语”了。这也是秦怀谷的话,用芸儿自己的话来说“我这是在尽地主之谊,向他介绍情况呢”。 “神医山庄里上上下下包括佣人和弟子共一两百号人,具体是多少我也知道,反正也不是什么很大的门派,那是因为师傅喜欢清净。山庄里的人我不全都认识,认识那么多也没什么用,反正我知道这里的所有人都认识我就行了。这里最大的就是我们的师傅了,也就是庄主。师傅就是享有‘华佗再世’称号的神医——慕容青天。”说起自己的师傅,芸儿的眼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师傅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虽然有时候很严厉,特别是我闯祸以后,师傅的两根八字胡都快变成‘一’字了,还会狠狠的惩罚我,可是啊,每次惩罚才刚刚开始不久,师傅就会取消我的惩罚了。所以啊,我虽然常常闯祸,常常受罚,但是,根本就没有一次是真正的惩罚。” 芸儿说着挺得意的,长久以来,她都享受着“重判轻罚”的特殊有待。芸儿理所当然的认为那是因为师傅喜欢她,宠爱她,直到后来,她才知道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他。他才是那个真正喜欢她,宠爱她的人。可惜,当芸儿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师傅之下,有五位大弟子,只有这五个人是由师傅亲自指点的,其余的一百多位弟子,则是有这五位弟子中的四位来调教的。” 之所以是“五位弟子中的四位“,那是因为,芸儿自己就是那五位弟子中的第五位——小师妹。不过,对于谷中的一百多号弟子而言,芸儿就是他们的“师姐”了。他们本应该尊称芸儿一声“大师姐”的,可是,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芸儿都不像个“师姐”,所以,他们便把“大”改为了“小”——小师姐。 刚开始的时候,芸儿对这个称谓还是很不满的,可惜大家不这么觉得,都叫开了。芸儿只好自己安慰自己:“小就小吧,好歹也还是个‘师姐’,反正谷里就我一个女弟子,也没什么歧义,最好是在多个小师妹让我欺负欺负。” “你还记得进门的时候那个一身白衣的人吗?”芸儿问。可是当芸儿问出口以后才想起来,他那个时候正昏迷着,怎么可能看见了嘛。“哎,算了,你那个时候还没醒,就是把你接回山庄,而且还给你治伤,守了你一夜的人。他是我大师兄,我最喜欢大师兄了。”当芸儿提到大师兄的时候,眼中闪烁着崇敬与爱慕的光彩。 那一袭白衣,洁白如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便是芸儿最喜欢的大师兄了,他的人如同玉一样,温润如玉,淡然高雅。 “大师兄的医术是所有师兄弟中最厉害的,除了师傅,便是无人能及了。大师兄最好了,他最疼我了,我最喜欢大师兄了。是大师兄教我读书识字的,是大师兄教我吹笛的,是大师兄教我下棋的……哎呀,反正很多很多都是大师兄教我的。而且,大师兄还常常给我带礼物回来呢。”芸儿兴奋的说着,满心满眼的都只有她的大师兄,全然不在意床上的听众。 那是一个如同仙人一般的男子,有着清秀俊美的外貌,一种淡淡的儒雅之气,如同玉的光辉,让人一见便觉得有一种不容侵犯的仙气环绕于他的三周,让人不禁想到了莲——出淤泥而不染,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他与人和善,做事公正廉明,因为神医膝下无儿无女,身为大师兄的他便成了理所当然的下任神医山庄继承人。除了一个人,山庄里其他人都默认了这样的事情,山庄里的弟子皆对他敬重有加。 “怀谷哥哥也像大师兄一样,是个翩翩公子。因为怀谷哥哥一直都跟着大师兄,所以,他很多地方跟大师兄很像的。而且,他总是被我连累,常常陪我一起受罚,在四位师兄中,我最喜欢的就是大师兄和怀谷哥哥了。”芸儿高兴的介绍着自己的师兄,总是离不开自己最喜欢的大师兄。 虽然秦怀谷是慕容青天的第四位弟子,按照常理来说,芸儿应该叫他一声“四师兄”的。可是,芸儿却一直唤秦怀谷“怀谷哥哥”。这是因为,秦怀谷是在五岁的时候被秦天洵捡回来的,秦天洵见怀谷是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何人,亦不知道他们的姓氏,便让他和自己同姓了“秦”。 开始的时候,慕容青天觉得秦怀谷资质平平,并没有收他为弟子的打算。秦怀谷一直以秦天洵的侍从的身份留在神医山庄了,八年后,秦天洵又捡回了芸儿。秦天洵非常的关照这两个被他捡回来的孩子,他不断的教授这两个孩子各方面的知识,秦怀谷虽然资质平平,却很勤奋,芸儿虽然年纪小,却资质颇高,两人在医术方面都有这很高的造诣了。终于,慕容青天同时收秦怀谷和芸儿为弟子了,因为芸儿年纪小,便让秦怀谷做师兄,芸儿做师妹了。而芸儿一直唤秦怀谷为“怀谷哥哥”,虽然两人后来成了师兄妹,但,芸儿却不想改口了,便一直这么叫着。 “大师兄和怀谷哥哥待我亲如兄妹。每次我受罚的时候,大师兄都会替我求情,怀谷哥哥都会偷偷的给我带吃的。我不高兴的时候,怀谷哥哥会给我送来最爱吃的桂花糕。我被师傅训斥后,心情不好的时候,怀谷哥哥都会带我去散心的。我会救了你,就是正巧那天我和怀谷哥哥出去散心。” 在众位师兄弟的眼中,秦怀谷是个名副其实的“好好先生”,心直口快,为人热情,单纯可爱。 “对了,还有一个人不得不说,就是那个讨人厌的花花公子。”说到这里,芸儿嘟起了她的樱桃小嘴。木头鹰一般锐利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就是我的三师兄啦。明明就是个什么医药世家的长子,而且好像还是什么公子,就是可以继承家业的那种身份,好像挺高的。可是,他好好的家里不待着,跑到神医山庄来拜师学艺。一天到晚没见他认真研究过医术,反倒是时时见他跟谷里的丫环侍婢们打情骂俏。反正他就是这么一副德行,师傅也不管他。可是,他最讨厌的就是他常常欺负我。”一说到这个三师兄,芸儿的气不打一处来。回想起他捉弄自己的情形更是气的一张小脸通红。 芸儿想到他每次一欺负自己,自己就哭着去找大师兄,大师兄每次都温柔的笑着看着自己,轻轻的擦掉自己脸上的眼泪,拍着自己的头安慰自己不要哭。那个大坏蛋就依在门框上看戏似的,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大师兄也不骂他,只是轻轻的一句“剑,明天就由你去练功场领操吧。”虽是云淡风清的一句话,却有着无穷的分量。 大坏蛋睁大了他那迷人的凤眸瞪着我,丢下句“算你恨!”转身优雅的离开了。看着他优雅的转身我就笑了,此时的大坏蛋定是气的肺都快裂了。要知道,最爱美的他,最讨厌的就是做领操这种破坏他完美形象的事情了。想象着他那张面若桃花的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我破涕为笑,环着大师兄的脖子撒娇:“大师兄最好了,芸儿最喜欢大师兄了。”听到我的话,大师兄总是温柔的笑,明朗如同清澈的溪水。 “至于二师兄嘛,你还是别理他的好,见着他了最好也躲的远一点,他很凶的,随时随地都顶着一张包公脸,山庄里的人都很怕他的。偷偷告诉你哦,除了大师兄和师傅,我最怕的就是他了。他总是冷冰冰的,从来都不笑一下,好像大家都不招他喜欢一样。而且啊,他每次看到我都特别的凶,好像特别的讨厌我。不过,好在有大师兄在,二师兄也不敢欺负我。”芸儿继续自言自语的介绍着她家的众位师兄。 【吃人·嘴软】 【吃人·嘴软】 翌日清晨,芸儿早早的来到木头的房间里,看着他昏睡的脸上伤痕累累,有些青涩的稚气,虽是腊黄脸色,却是剑眉薄唇,挺直的鼻梁,陷入了沉思。突然,芸儿眼睛一亮,一个邪恶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芸儿迅速离开木头的房间向外跑去,不一会儿便回来了。只是她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盘子。盘子里盛这菜香三溢的美食。 或许是闻到了菜香,床上那人一醒便微微皱了眉,待得睁开眼睛看到芸儿,神色便又平静冷漠起来。芸儿有些不削,骂道:“疼就疼吧,装什么样?!撑死的英雄,饿死的好汉。这里有饭有菜,有本事你别吃,省得放低了你的身段!”她把碗重重地一敲,端起来,用勺子扒拉饭菜,鲜香三溢。 那人咬牙望着她。芸儿载心中窃喜,不过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道:“想吃么?” 床上的少年顿时愣住了,底下了头。 芸儿一见他这样,吃的更欢快了,仿佛是在品尝美食一般。 少年看了芸儿,然后,过了好一会儿,他轻轻从发出一声咳嗽声。 芸儿听到他的咳嗽声,嘶哑而无力,抬头看着他,不削的问道:“想吃嘛?” 他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芸儿嘻嘻一笑,自己的目的终于达成一半了,“你若还这样恶狠狠地看着我,我便不给你吃。你纵然恨得我咬牙切齿也只得活活饿死。” 那人眸子一低,不再看她,只望着床沿。他此时肯俯首低就却比先前冷然的样子更加无助。芸儿心头一软,放了碗,将他扶起来,嘴里却道:“现在才知道低头,白白找人骂。” 芸儿走过去将枕头给他塞好,让他半倚在那枕上,然后,自己走到桌边端起一个小碗走了过来,坐在床边,一边用勺子舀了一勺青菜粥,一边说道,“喂,木头,说句话来听听吧?”那口气,活像妓院里的嫖客。 木头一愣,自己都已经低头了,这个丫头居然还顺着杆子往上爬,太不可礼遇了。可是,看着眼前清香三溢的青菜粥,肚子很不识趣的叫了起来。 芸儿一听,“哈哈……”的大笑起来。 木头把头底的更底了。自己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忽然,一勺绿绿的青菜粥递到了他的嘴边,“吃吧。”芸儿笑着说道,纯净的笑容,宛如天仙一般,哪里还有刚才那顽皮的影子。芸儿端着碗一勺勺喂他和粥。 粥入口即化,那青菜被切得极碎,无需多么费力便可咽了下去。那人默默地咀嚼,眼神不再凌厉,却沉默异常。芸儿喂他吃完,放下碗,用手帕给他擦净了嘴,又端了水喂他。那人也喝了,芸儿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漆黑的眼珠子不看芸儿,却望着虚空,不答。芸儿皱眉道:“喂,刚才你好歹说句话啊?不是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吗?你已经吃了我的粥了,怎么还不跟我说话啊?” 他额上的青筋跳了跳,芸儿却端着碗转身出去了,将那破木门摔得“啪”地一响。 大半个月过去了,木头的伤口都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可是因为接受治疗的时间太迟了,留下了一道道难看的疤痕。不光是身上的伤痕触目尽心,脸上的伤口也是一样。虽然秦天洵已经尽了全力了,也用了山庄里最好的药,可是那些疤痕还是深深的刻在他的脸上,难看极了。真的是如同木头上刻着的印记,去除不了。再加上他对人冷冰冰的,仿佛大家都是他的仇人一般,谷中的人见了他都像躲瘟神一般躲得远远的。 每隔两三天,秦天洵便会过来看看他的伤势。今天,秦天洵照例过来给木头把脉,“你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中的毒也已经全都清除了。”说完,秦天洵便起身离开了。 芸儿紧跟着大师兄追了出去。“大师兄……” “怎么了?”看着芸儿着急的样子,大师兄关切的问。 “大师兄,他的脸……”芸儿小声的对大师兄说,不愿他们的谈话被屋里的木头听到。 大师兄看着芸儿,无奈的摇摇头。芸儿六岁的小小的心,“咯”的一声被震动了。泪水哗的一下就涌出来了。 “大师兄,我不要嘛!大师兄,求求你了,帮帮他好不好嘛?大师兄,我以后会乖乖听话的,我以后一定不再闯祸了!大师兄,求求你了!好不好嘛?”芸儿哭着拽着大师兄的衣角哽咽的恳求着。 见芸儿这样,秦天洵先是一愣,随即蹲下身,爱怜的看着芸儿,用手轻轻的擦去她的眼泪,温柔的说:“芸儿,是大师兄学艺不精,我真的无能为力了。” 听大师兄这么一说,“无能为力”不就是木头没得救了吗?那他以后不是一直都要这样见人了吗?不要啊!他太可怜了!芸儿哭得更凶了,白衣少年无奈的用手轻柔的扶着芸儿的头。 芸儿却不领情,“大师兄你坏!”丢下这么一句话,芸儿转身跑开了。却不知身后有着三双眼睛用着不用的目光望着她此时的背影。有失落与无奈,有惊讶与好奇,也有惊奇与希冀。 当芸儿走到回自己的房间是,她惊讶的发现,木头竟然正站在屋门口,一双犀利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 咦?他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门口啊?他应该在自己的屋子里才对啊?就算是跟着我来的也该在我后面啊,怎么就到我的前面来了啊? 芸儿疑惑的看着木头,忽然,她猛的一愣,他的眼中有着好奇、怀疑,与之前相比,竟然多了一丝喜悦与温暖。 “为什么哭?”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声音不大,但是芸儿确定自己听的非常的清楚。 咦?是不是我听错了啊?难道我产生幻听了吗?他开口说话了吗?木头他真的开口说话了吗?芸儿一脸狐疑的看着木头。 “你为什么哭?”木头以为芸儿刚才没有听清楚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声音冰冷如寒冬的风雪。 芸儿这才反应过来,立刻用手拭去脸上的眼泪。“没……” “我看到了,你为什么要哭,是我的脸毁容了,又不是你?”冰冷的声音,充斥着桀骜不驯的态度。 因为心情不好,芸儿没有因为他开口说话而表现出太大的兴奋。要是在平时,她一定会兴奋的跳起来,大声的欢呼的,可是,此时,芸儿没有,她在屋前的抬价上坐下,将头埋在膝盖里,慢慢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木头在芸儿不知不觉间也静静的在她身边坐下,如同苍鹰一般的双眼依然盯着芸儿,似乎在等待答案。 【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 木头在芸儿不知不觉间也静静的在她身边坐下,如同苍鹰一般的双眼依然盯着芸儿,似乎在等待答案。 过了好一会,芸儿平静下来了,双手抱着双腿,将下颚搁在膝盖上,缓缓的开口:“你和我很像……真的。” 木头的眼神更加犀利,“不用你同情。”冰冷的语气中有强烈的愤怒。 “我是被大师兄捡回来的。”芸儿不理会木头语气中的愤怒,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 “那也是在冬天,一场大雪之后,大师兄在雪地里发现了襁褓中的我。如果不是大师兄发现了我,并且把我带了回来,我早就冻死了。”芸儿平静的说着,没有太多的伤感,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故事,而是别人的。 “看到躺在雪地里的你的时候,我就想到了那个时候的我。也许那时候,我就像你一样蜷缩在襁褓中,又冷又饿,连哭闹的力气都没有了。” 突然,芸儿转过头,看着木头,认真的说:“是我发现了你,就像大师兄发现了我一样,你是老天爷送我的。我不要别人躲着你,我不要他们在背后议论你。你是我的,只有我才可以说你的不好,别人都不可以。” 显然,芸儿的话让木头一时消化不了了。他的眼神变换的太快了,让芸儿看不懂了。 “不是吗?”芸儿问。 木头看着芸儿,思考了很久,幽幽的说:“是。”那种坚定的语气,好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 眼前这个六岁的少女肯定不知道,此时,这个站在她对面的十岁少年,在心里许下了一个誓言,而这个誓言将会对两人的将来产生深远的影响。 听到木头说“是”,芸儿高兴的笑了。“你等着,我一定会医好你的脸的。”芸儿自信满满的语气让木头不由的一愣,他呆滞的表情显然是在说,“我不相信”。 “怎么?你不信是不是?哼……我告诉你,我可是‘神医山庄神医慕容青天’的五大弟子之一。我的医术很了不起的。”见他不相信,芸儿急了。高超的医术即是芸儿的追求,也是芸儿的骄傲,岂能让人这般藐视? 木头突然笑了,虽然他笑起来的时候带动脸上的伤疤一起运动,比不笑的时候更加恐怖,可是,从他的眼睛里,芸儿看到的全是温暖。 芸儿不由的想:难怪大师兄说“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你每次说谎我都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到”。害的我都不敢在大师兄面前说谎了。 看到木头的笑,芸儿突然间觉得自己充满了干劲,有一种不发泄一下就难以平静的冲动。“对了,木头,你都从来没有说过你的故事。告诉我好不好?我的故事都告诉你了。” 木头沉默了许久,慢慢的向这个天真的少女讲出自己的故事。“我本来出生在一个大户人家里,父亲很慈爱,母亲很贤惠。父亲和母亲相爱了,父亲想娶母亲过门,可是,爷爷不同意。在父亲的不懈努力之下,爷爷终于同意了,却有一个条件——父亲必须娶另一个女人为妻,而我的母亲只能做妾。即便如此,母亲还是嫁给了父亲。母亲生下我的时候,家里虽然已经有了两个哥哥了,但是父亲不喜欢他们,父亲独独最疼爱我,可是,两个哥哥和他们的母亲却不喜欢我,他们都恨不得我和母亲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那日,我和母亲回了娘家,父亲恰巧外出办事没有陪同,他们便趁着这个机会对我和母亲下了杀手。”说到这里,木头的声音一直是那么的平静,没有波澜,听不出情绪的变化。 可是芸儿知道,此刻,他的心里一定非常的难受。“她们真坏。等你脸上的伤好了,我和大师兄一起送你回去,帮你讨回一个公道。” “不用了,母亲已经不在那里了,那里也不再是我的家了。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我的亲人了。” 听着木头空无的语气,芸儿有些急了,“那怎么可以,不可以让坏人得逞的。坏人是要受到报应的。” “不是所有的坏人都会受到报应的。” 不知为何芸儿总觉得此刻的木头离自己很遥远,可是他却明明就在自己身边,离自己是如此的进。“木头,你不愿意回去就算了,我去求师傅,你这么可怜,他老人家一定会让你留下来的。木头,你就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我做你的亲人好不好?好不好嘛?” 看着眼前这真诚的少女,木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但是,他的头却不由自主了点了两下。此时,他也很疑惑,自己今后该怎么办,可是,当他听到芸儿说和自己做亲人的时候,自己是真的很开心的。 “哈哈,太好了,你同意了。那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了。哈哈,太好了,你以后就不是一个人,你有亲人了。”芸儿高兴的跳了起来。 木头的嘴角似有如无的有了一丝抽动。 “嘻嘻……你放心好了,等师傅回来了,我会好好的求求他老人家的。师傅平时最疼我了,一定没问题的。你就安心的住下来好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我就是你的亲人了。嘻嘻……除了神医山庄的师兄弟们,我又多了一个亲人了。真是太好了……” 就是这样,芸儿一句话,便将一个外人给留在了神医山庄中。虽然,这不和规矩,但是,对于这个备受各方宠爱的小丫头的话,众人也会当圣旨一般的听着,并且还会很好的实施下去。 晚上,圆月当空,又是一个无眠夜。芸儿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一方面是因为多了一个亲人,另一方面,她则是在盘算着明天到哪位师兄那里去请教。 之后的十天时间里,芸儿诚恳的向各位师兄请教去了。凶巴巴的二师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三师兄,可爱的怀谷哥哥,芸儿全都去请教了,无论是外敷的还是内服的,芸儿都让木头试了一大堆了,也不能说是没有效果,但是效果不怎么明显,那些疤痕只是淡了一点点而已。 不泄气的芸儿,又把藏经阁里的各种书籍都浏览了一番,只要有一点希望,芸儿都要试一试,什么蟑螂、蟾蜍,芸儿全都用上了。就连“以毒攻毒”的法子芸儿都想出来了。 当一身红衣的尉迟剑听到芸儿说“以毒攻毒”时,再联想到这段时间芸儿给木头用的那些稀奇谷怪的药,他打趣的说:“你该不是想在他的脸上再多划几刀吧!哎!我说木头啊!你就这样让她折腾吧。再过一个月,你可能就不是几刀疤的问题了,而是全身的皮肤都有问题了吧!” 听到尉迟剑的话,木头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露出衣服赞同的表情。气的芸儿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向尉迟剑扔了过去。 尉迟剑的武功可不弱,一个闪身,灵巧的避开了芸儿扔过去的杯子,优雅的坐在桌边,端起另一杯茶,闻了闻,“小芸芸,这么好的茉莉花茶倒了可惜了。”说罢将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喝完后,放下杯子,意犹未尽的说:“真是可惜啊。” “你这只臭花蝴蝶、烂蝴蝶,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总爱欺负我。”芸儿急了。可是,话一出口,芸儿就后悔了。这个三师兄可以说是芸儿的劲敌了,芸儿说又说不过他,打也打不赢,气的芸儿牙痒痒的。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好歹这只蝴蝶也比芸儿大了整整九岁,身体和年龄的差距根本就是不可能弥补的,所以,芸儿想要占到优势,那是不可能的。 【失足·落水】 【失足·落水】 “怎么,小芸芸今天不去找‘你最喜欢的大师兄’了吗?”三师兄故意学着芸儿的语气,加重了“最喜欢的大师兄”这几个字。 是可忍孰不可忍?芸儿捏紧了拳头,追着这只花蝴蝶在山庄里到处乱串。尉迟剑比芸儿打了九岁,又有武功,芸儿哪里是他的对手,连个衣角都没有沾到,更别说是抓住他这整个一个大活人了。 芸儿像个猴子一样被逗着到处乱跑。跑了大半个山庄了,芸儿累得不行了,步子放慢了很多,就是不肯服输,喘着粗气依然紧紧的跟着那只花蝴蝶追。 三师兄见芸儿跑不动了,就在池边的假山上坐下了,双腿懒散的下垂,悠闲的看着下面的芸儿。 看他那副得意的表情,芸儿越发的气不过了,奋力的向假山上爬去。就在芸儿快要接近他的时候,芸儿脚下一滑。“啊…………”芸儿向假山下的池塘跌落。 天啊,我完了,现在可是寒冬腊月啊,掉进去了,不在床上躺个半个月是绝对好不了的。死蝴蝶,臭蝴蝶,烂蝴蝶,我恨死你了,你给我记着,我一定要你好看。芸儿在绝望之时还不忘狠狠的诅咒三师兄一番。 在芸儿快要掉入水中的时候,一双坚实有力的大手抱住了芸儿,只见那人足尖轻点,一个优雅的回转,安然的落地。 当芸儿看清,救自己于危难之时的人,正是一脸慌张的三师兄时,“哇……”的一声哭了。用拳头使劲的捶打着他。“你坏,你坏,你就知道欺负我。我要告诉大师兄去。” “好了,小芸芸乖,别哭了。你本来就长的不好看,哭起来就更难看了。” 天,这也叫安慰吗?死蝴蝶,我就哭,我要让大师兄好好的教训你。芸儿哭得更厉害了。 “小芸芸,别哭了。” 哼……你叫我不哭就不哭啊,我才不是那些被你迷惑的侍妾婢女,芸儿哭的越发的卖力了。 “小芸芸,美丽可爱的小芸芸,别哭了,我求求你了。” 哼……现在知道求我了,我才不依你。 “小芸芸,你再哭下去,大师兄又要让我去领操了。” 那是你活该,关我什么事,还是大师兄好啊。芸儿继续哭。 “小芸芸,你别哭了,再哭下去,就不是一两个月的事情,都快变成一年了。”三师兄有些着急了。 什么一两个月?什么一年哦?我才懒得管你,芸儿继续。 “小芸芸,我可爱的小芸芸,求求你了,别再哭了。” 求我?有你这么求的吗?那些到山庄来求师傅救治的人又是送钱送宝,又是磕头求情,师傅也没有答应几个。你就这么求我吗?我才不干,想我被你欺负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机会,我才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小芸芸,你不是喜欢吃桂花糕吗?以后我天天给你买。” 桂花糕?我最喜欢了,天天都有,真是太好了。芸儿渐渐止住了哭声。等等,只有桂花糕是不是太可惜了……芸儿的眼珠转了转,转而继续哭。 尉迟剑看着刚刚还渐渐止住哭声的芸儿,现在有哭了,又着急又无奈。“小芸芸,你怎么又哭了啊?好好好,以后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这样总行了吧!” “好,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芸儿抽泣的说。 嘿嘿……我可不是好哄的。 尉迟剑立刻明白过了,是这个小丫头算计自己呢。“哎……我真是倒霉,怎么就遇上你这么个贪心鬼了。” 看到三师兄落败的样子,芸儿终于破涕为笑了。 “去你大师兄那里吧。他可只是你一个人的大师兄,根本就没把我当他师弟。整整一年啊,叫我怎么活啊。”三师兄气愤的说着,双手搭在芸儿的肩上,将芸儿的身体转了一百八十度。芸儿还没弄明白三师兄的话是什么意思,在看到那一袭白衣时便把什么都忘了。 十步之遥的桥上一袭白衣如雪,右手的食指立在空中,见芸儿转身正看着他,白衣少年便收回了手,静静的立在那儿,看着芸儿和那个一脸沮丧的花花公子。 芸儿正要迈开步子向大师兄走去,忽地想起那日对大师兄说的话——“大师兄你坏”。立即不好意思的转回身子,埋着头,不知该怎么面对大师兄。 三师兄见芸儿这样,笑道:“你骂我坏,最多三日便不再生气了,怎么到了大师兄这,都十几天你还生气喃?你不是最喜欢大师兄了吗?” 芸儿张着嘴,惊讶的看着三师兄:“你怎么知道?” “小芸芸,大师兄早在见到那个少年的时候就已经再藏经阁中找过了,连他都没有办法的事情,你又怎能治好喃?”三师兄说完,一个优雅的转身离去。 芸儿低着头,缓缓的向那一袭白衣走去,脑中回想着刚刚三师兄的话。 大师兄已经在藏经阁找过了,大师兄不是不想帮助木头,大师兄也是想帮助他的,大师兄尽力了,是我错怪大师兄了。我怎么可以对大师兄这么说话呢?大师兄一直以来都是最疼我的了。我这么说一定让大师兄很伤心。 一想到是自己错怪了大师兄,芸儿更加羞愧了,头更低了,恨不得把脸贴到地上去。“地上有什么好东西,看的怎么仔细?”因为想的太专注了,芸儿一点都没有发觉自己已经走到大师兄身边了。 “大师兄……”芸儿弱弱的叫了一声,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清楚。白衣飘飘的秦天洵可是习武之人,听力自然是高于常人,这句“大师兄”他是听到了的。他俯下身,一双黑玉般的眼眸看着芸儿,等着他说下去。感觉到大师兄正看着自己,芸儿越发的不好意思了。 不行啊!是我不对,我一定要向大师兄道歉的。可是…… 芸儿低着头,深吸一口气,大声的说:“对不起。”等芸儿说完了,松了口气,抬头看,对上的正是那一双清澈沉静的眼眸,“这还是芸儿第一次生我的气吧?”看似疑问的口气却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是啊,六年了,这是自己第一次生大师兄的气,是自己第一次说大师兄坏。而且竟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那个人。芸儿回想着这六年来大师兄对自己的好,越发的觉得惭愧啊!真搞不明白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这可是最疼爱自己的大师兄啊,自己怎么就说出口了呢? 大师兄牵着芸儿,走到附近的一个亭子里坐下。 “大师兄,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没有生大师兄的气,我……我只是……”一向伶牙俐齿的芸儿有些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样解释。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如玉般温润的男子,焦急的手足无措。 大师兄嘴角微扬,伸出修长的手指,抚上芸儿的头顶,“没事的。”淡淡的嗓音,让人如沐春风。 收回放在芸儿头顶的手,从袖子里拿出一只碧绿的短笛递给芸儿,“这是我这几天刚做的,音色比你以前那只好很多。”清雅的声音包涵着无限的宠溺。 芸儿接过竹笛,细细的打量,虽然芸儿对笛子还不太懂,也就是会吹吹而已,可是,看着它均匀坚实的质地就知道这竹子定是难得一遇的。笛子碧绿的颜色一见就让芸儿爱不释手,笛身上干干净净的,没什么花纹,只在末端刻了一个小小的“雪”字,工整的小楷,体现着刻的人娴熟的技法。 幼小的芸儿哪里知道,眼前这个男子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中包含了多少的宠爱。这只看似简单朴素的笛子,其实是用一种产自高寒地区的极其坚硬的竹子做成的。这种竹子坚硬无比,没有几分功力是做不了的。 芸儿的小手摸着这支笛子,大师兄会给我做笛子,那么,大师兄没有责怪我的意思了!真是太好了,果然是我最喜欢的大师兄。芸儿不由的向大师兄展露出一个欢快的笑脸。“我最喜欢大师兄了。”“试试吧!” “恩……”芸儿拿起笛子,吹了起来。 悠扬的低声,清脆响亮,随着风儿传向远处。不远处假山后的两个人嘴角微扬,露出了似有若无的笑意。 “对了,大师兄,你刚才对三师兄做了什么啊?”芸儿不解的问道。 秦天洵摸了摸芸儿的头,云淡风轻的说道:“也没什么,就是让他每日清晨到连操场带操而已。” “啊?”芸儿吃惊的长大了嘴。要知道,这个花蝴蝶可是出了名的爱美,最讨厌的就是干像练操这种既有损他的俊美形象又费力的工作了。一想到花蝴蝶耷拉着脸去带操的样子,芸儿心里就乐开了花,一把抱住秦天洵,“大师兄最好了,我最喜欢大师兄了。” 【逐出·山庄】 【逐出·山庄】 每天,清晨芸儿都会去大师兄处领取今日的课业,回屋完成以后,便带着木头在山庄中嬉戏。 芸儿带着木头几乎走遍了山庄的每一片土地,当然,后山自然是没有去的,那里可是禁地,没有师傅的许是不可以随便进入后山的。 “听大师兄说,那里有很多珍奇的药草,也有很多的毒物,而且没有路。都没什么人在里面走,当然没有路了,所以很容易迷路的。四位师兄中就只有大师兄跟着师傅进去过,其他都只是听说过而已。”芸儿一脸向往的告诉木头。 藏经阁,药房,炼丹炉,芸儿都带着木头去过了,趁着师傅不在,芸儿连师傅的书房都带着木头偷偷的去逛了一圈。要知道,师傅的书房就如同后山一样都是禁地,可是芸儿却觉得自己偷偷的进去看看也没什么不对的。 我只答应过大师兄不会偷偷的去后山,可是,没有答应不偷偷的进师傅的房间啊。芸儿得意的给自己一个解释。 芸儿还带着木头熟门熟路的趁着没人的时候,从厨房里偷了一盘香酥鸭子,然后,又悄悄的躲在个没人的地方。 芸儿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拉着木头也在旁边坐下,把盘子放在两人中间,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芸儿不理会木头疑惑的目光,“田大娘的厨艺就是好。”芸儿一边吃一边称赞。 “你怎么不吃啊?”芸儿的面前都堆了好几块骨头了,而木头一块也没有吃。 “你为什么要……”可能是觉得自己即将要说出口的词不太好,木头停了下,换了个词,“你为什么不正大光明的去拿?”木头跟着芸儿偷了好几次了,这个问题已经在他心里憋了很久了。 明明是个被宠坏了的大小姐,却要这样偷偷摸摸的。木头非常的奇怪这个丫头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山庄里有规定,过了吃饭时间是不可以加餐的。”芸儿伸出舌头舔了舔手指,又拿起一块鸭翅膀,放到嘴里,津津有味的啃起来了。 “反正我都偷了两年了,他们一直以为是山庄中的动物偷去了,也没有理会,都已经成习惯了。反倒是,他们怕那些动物干些别的破坏,特别是怕他们去药房偷药,所以,厨房里时时都放着些好吃的。我不去偷来吃了,等那些好吃的坏掉了那多可惜啊。”芸儿大言不惭的说着。 木头疑惑的看着这盘所剩无几的香酥鸭子,陷入了沉思。 美食当前,芸儿才懒得理他,心想:木头啊,你不吃可就别怪我了,不可以浪费啊,我的肚子还等着这些鸭子呢。 “真好吃,下次田大娘再做的时候,多放些油就更好了。”芸儿吃掉了最后一块鸭子后,贪婪的吮吸着手指,意犹未尽的说。 木头不再盯着空盘子,而是盯着芸儿,看了许久,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啊……这下糟了,一整盘鸭子都被我吃完了,一块也没有留给木头。他该不会生气了吧。芸儿心虚的想。 “我问过你的,是你自己不吃的。”芸儿小心翼翼的说,“你不会因为几块鸭子就和我生气吧。等我下次偷了多给你几块好了。” 本来芸儿是想说“全都给你的”,可是,又觉得这么好吃的东西全都分给别人就太可惜了,而且,这还是自己辛辛苦苦偷来的啊,还是冒着被惩罚的风险偷来的,怎么可以这么便宜就全都给别人了,便改成了“都给你几块”。 这一个月,木头就像影子一样跟着芸儿,一大早就跟着芸儿去大师兄那里领课业,在芸儿完成这些课业的时候,木头就安静的站着一旁,安静得让芸儿都忘记了旁边还站着一个大活人,好几次都把芸儿吓了一跳。 “真奇怪?今天,木头怎么没有来找我啊?”今天,木头没有像往常一样来找芸儿。 芸儿从大师兄处回到自己的房间,本打算先去找木头的,可是,又觉得算了,“还是先完成课业吧,师傅就快回来了,我还是乖乖的比较好。等我做完了这些课业再去找他吧!兴许今天他睡过头了。” “嘻嘻……“一想到平时那个如同二师兄一般严肃的木头居然睡懒觉,芸儿就觉得好笑,不由的笑出了声。 芸儿的课业刚做了一半,便听到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心想一定是木头来了,芸儿便假装生气,头也不抬,看都不看一眼来人,继续着手中的工作。 “小师妹,你去一下大厅吧。” 咦?这不是木头! 芸儿猛的抬起头,原来是怀谷哥哥。“怎么了,怀谷哥哥?” “师父回来了。他……” “真的!?”还没等秦怀谷把话说完,芸儿激动的向外走去,完全没有注意到秦怀谷为难的表情。 “等一下。”芸儿还没走出三步,便被秦怀谷叫住了。芸儿这才发现怀谷哥哥一脸严肃的表情。 糟了!芸儿的心里“咯噔”一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芸儿的小脑袋瓜子,开始飞速的运转起来。我是不是又犯了什么错啊?没有啊!难道说是二师兄发现我那天出了山庄?不可能啊,二师兄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再说了,这事大师兄知道,他会帮我的。那是什么呢?师傅不再的这段时间,我都没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啊,都是些芝麻大小的小事情,师傅是不会计较这些的。那是什么事呢? “木头的事,师傅很不高兴。” 秦怀谷顿了顿,见芸儿认真的在听,继续道:“山庄里的规矩是不允许他留在山庄里的。师傅看他筋骨不错,是块练武的料,想收他做弟子,也好让他留在山庄中,也答应替他治好脸上的疤痕。可是,他说什么也不肯,还激怒了二师兄,恐怕,师傅会将他逐出山庄去。” 芸儿再也听不下去了。 我不要,我不要他被赶走,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人陪着我,我才不要他离开。 芸儿急冲冲的向大厅跑去。身后的秦怀谷无奈的叹了口气。 木头正低着头,跪在地上,屋里,师傅和三位师兄好像都正等着芸儿似的。芸儿首先看了看大师兄,他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啊?不是吧?大师兄都没办法了?看来只能靠我自己了。”芸儿心里有些失望,大师兄可是她最大的靠山啊。现在只有靠她自己了,能行吗?芸儿心中忐忑不安啊。 芸儿缓缓的走近大厅,向师傅走去,一个五十出头中年男子,身着一身深蓝的长衫,负手而立,散发着说不出的威严以及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这便是神医山庄的庄主,神医山庄的庄主,天下第一的神医——慕容青天。 多年的经验告诉芸儿,此时,师傅非常的气愤。芸儿走到慕容青天的面前,低着头,轻轻的唤了声:“师傅。” “不入我神医山庄的门,就别留在这。”慕容青天深沉的嗓音有着不容质疑的威严,他仿佛知道芸儿想要说什么,在芸儿开口前便阻止了她。 芸儿知道从师傅下手是不可能的了,寻思着该怎么办。芸儿缓缓走到跪在地上的木头的身边,看着他问:“你真的不愿入神医山庄的门?” “不。”木头用坚定不移的语气回答芸儿。 “真的不愿?”芸儿再问。 “绝不。”同样的坚定。 “不知好歹的家伙。”芸儿的二师兄星魂愤怒的说。看他那架势,若不是慕容青天在场,他一定立刻上去给木头两刀。 木头没有理会星魂,静静的看着芸儿,等待着她。 “你想留在这里吗?”芸儿再问。 【木头·侍男】 【木头·侍男】 木头一双鹰目看着芸儿,坚定的回答:“想。” 这种口气,这种眼神,就如同两个月前他对芸儿说“是”的时候一样。这样的口气,这样的眼神,就这样深深的印在了芸儿幼小的心里,让芸儿一直无法忘怀。 芸儿缓缓起身,走到师傅慕容青天的面前,扬起头。 此时,她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等她做出最后的决定。 芸儿毫不畏惧的迎上慕容青天的目光:“我要他留下来,做我的侍男。”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齐刷刷的看向芸儿。那一双双睁的大大的死鱼眼和一个个大的可以放进一个咸鸭蛋的嘴让芸儿有些不爽。 不就是让他留下来当个仆人吗?至于这样吗?我还觉得让木头做仆人太委屈他了呢!芸儿对众人如此夸张的惊讶表示不满。“三师兄都可以有侍女,我为什麽不可以有侍男?” 听了芸儿这话,慕容青天的胡子都气歪了。 芸儿仍不死心,继续说“师傅您不也有侍女吗?” 此刻,所以人都屏息凝神的看着慕容青天。宽敞的大厅里安静的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音。 可惜啊,现在的芸儿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祸从口出”了。现在的她还不知侍女是供男人发泄用的。她只以为那些侍女都是她白天看到时那般中规中矩的做事而已。至于“侍男”一词的意思同理可知了。 “你……师门不幸啊……”慕容青天觉得自己无法跟这个女弟子沟通了。 “哈哈……小芸芸啊,你还真是我的好师妹啊,才这么大一点点就知道给自己准备侍男了!真是不错,师兄我没白疼你啊!”一身红衣的三师兄尉迟剑似笑非笑的看着芸儿,“不过,你就不能找个长的好看的吗?” 尉迟剑露出一服惋惜的表情。 芸儿没功夫理他,白了尉迟剑一眼。 “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徒弟啊?”慕容青天震怒。 “啊?不知廉耻?我不就是要一个仆人而已吗?这也是不知廉耻吗?我不就是享受一下大小姐的待遇而已吗?谷里的仆人有那么多,多了木头一个也不会怎么样啊?”本来这些话芸儿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可是一激动全都给说了出来。 “你……”慕容青天已经被气的无话可说了。 “师傅,童言无忌。” 秦怀谷首先站出来替芸儿说话。 “是啊,师傅,小师妹才六岁而已,男女之事她都还不懂。”一旁的尉迟剑也替芸儿说话。 “哼……我看她就是被你们给惯的。”慕容青天想想也觉得徒弟说的有理,毕竟芸儿才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毛都还没张齐,又怎么会懂男女之事,便反过来责怪自己的徒弟,也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师傅,您可比我们还要宠小师妹啊。” 尉迟剑笑得如花儿一般灿烂。 “是我救了他,他就应该以身相许,所以,他就是我的人了,我让他留在我身边做我的仆人并不亏待他啊!”芸儿完全没有理解众人的意思,继续讲着自己的道理。她的话可是火上浇油呀…… “你……我看你真是不知廉耻的东西。我看你是什么都懂了。”慕容青天刚刚才平静了一点的情绪又被芸儿的话给激怒了。 年幼的芸儿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大家看她的眼神都这么奇怪,她也完全听不明白师傅的话。 可是,后来,等芸儿长大懂事后,她终于明白了那时候师傅为何如此的愤怒,明白了“侍男”这个词的真正含义,也知道了自己的那句话是多么的震撼了。 芸儿不理会众人继续:“师傅您不是说我很有学医的天赋吗?那你把他留下来,让他做我的实验品好了。我一定要医好他脸上的伤。师傅,这么好的一个活体实验品您不觉得放他走了很可惜吗?” 木头抬起头看着芸儿,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真的是从那个天真可爱的小丫头嘴里说出来的吗?自己怎么落在这样一个人手里了啊?俗话说:最毒妇人心。这个小丫头已经完全参透了这句话了。此时,木头觉得自己还不如被冻死在芸地里的好,至少死的痛快,不用受这个丫头的摧残啊。 就在大家面面相觑的时候,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的秦天洵说话了,“芸儿,你真的希望他留下?”声音平静无波。 芸儿看着大师兄,依旧是一身白衣,坚定的点了点头。 得到芸儿的答案后,他又问地上跪着的少年:“你想留下?” 木头亦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你来历不明,我要怎样相信你,难保你不会伤害她?”波澜不惊的语调里饱含着威胁的,他要保护这个被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师妹,不能让任何的危险出现在她的身边,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是自己欠她的。 “我的身世我不能说,但是,我保证我不会伤害她。我可以向天发誓。”说着,他便举起了右手,做出一个准备发誓的动作。 “大师兄,木头他不会伤害我的啦!”芸儿听出了大师兄刚才那句话里威胁的意味,连忙帮木头说话。 “记住你说的话。”在说这话的时候,芸儿看到大师兄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尖锐无比,可是眨眼间又恢复了原样,清澈安宁,让芸儿觉得自己定是眼花了看错了,大师兄是如此和善的一个人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呢。 一身白衣的秦天洵缓缓走到慕容青天的身边,附在他的耳边。不知他说了些什么,慕容青天的身体微微一颤,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秦天洵。 怎么了?大师兄对师傅说了什么?师傅为什么要这么看着大师兄?师傅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大师兄的吗?芸儿疑惑的看着师傅慕容青天。 就在芸儿为大师兄担心的时候,“啪”的一声,慕容青天一掌打在了身边的楠木桌子上,桌子承受不了他高深的内力,在一瞬间向四周炸裂,碎片横飞。就在一块碎片快要打到芸儿的时候,芸儿身后的尉迟剑一把将芸儿拉到了自己怀里,另一只手一掌击向碎片,顷刻间,那块手掌大小的碎片就变成了灰烬。 慕容青天看着一直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白衣少年,愤恨的说:“好,让他留下。” 慕容青天颤抖的声音中怒意十足,说完这句话后,他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芸儿,看的芸儿毛骨悚然。 这个眼神中不单单是愤怒,一丝担忧,一丝无奈,竟然还有一丝的后悔,还有……还有的芸儿也没有看出来了。这个眼神包含了太多的情愫,年幼的芸儿根本无法完全分辨出来。 听了慕容青天的话,排行第二的弟子星魂不满了,“师傅,这不合规矩吧?” 他一直负责管理谷中的法制,他绝不容许又违法谷中规矩的事情发生。这个小师妹已经是他的例外了,他怎么可以再容许另一个例外的出现。 “我意已决,此事不必再说了。”丢下众人,慕容青天拂袖而去。 二师兄炎夕闻言,知道多说不宜,瞪了木头一眼,也愤然离开了。 当芸儿看不到师傅的背影的时候,才回过头来。 “啊……大师兄……你……” 芸儿豁然发现,地上有一滩鲜血正在扩散,如同冬日里一朵娇艳的红海棠。顺着向上一看,一汩殷红的鲜血正沿着白衣少年低垂的手指一滴一滴的砸到地上。 芸儿连忙上前,从怀里拿出手绢,将手绢缠在白衣少年的手上,可是这根本就没能替他止住流血,血依旧汩汩的向外流着。 白衣少年仿佛没有感觉一般,仍然出神的望着师傅慕容青天离去的方向,眼中有着无限的哀伤。 看着大师兄哀伤的样子,芸儿后悔了,芸儿后悔自己不该如此的任性。 大师兄的父母早逝,是师傅一手将他带大的,对大师兄而言师傅如同父亲一般,自己竟然让父子反目了,自己真是个罪大恶极的人啊。芸儿心里非常的惭愧,觉得自己对不起师傅,更对不起大师兄。 芸儿用力拉了拉大师兄的衣袖,问:“疼吗?” 大师兄这才回过神来,眼神在看向芸儿的时候改变了,不再是那种哀伤的让人心碎的眼神而是温柔的让人沉醉的眼神,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见大师兄这么护着自己,这么的疼爱自己,而自己却总是给大师兄添麻烦,芸儿“哇……”的一声哭了,嘴里不住的叫着“对不起”。 【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 一个月前。 月黑风高的夜晚,无云遮住了月亮,天地一片漆黑。 人们都陷入了梦想,忽然一匹快马绝尘而来。这个人来的真不是时候,此时,城门已经关闭了, 他若是想进城,只能能到明日清晨了。可是,荒郊野地的,他也没有一个住处。 然,他却并没有因为城门关闭了而减速,反而直直的想城门冲来。眼看就要和城门撞上了,马背上的黑色人影忽然凌空飞起,如大鹏展翅一般,轻而易举的飞过了九尺高的护城墙。 一个漂亮的落地后,黑影再次凌空跃起,飞上房顶,沿着屋檐飞奔而去。显然,他对这座城池非常的熟悉,而去,他也在赶时间。一个旋转,他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一座看似庞大的庄园中。 院子里的灯都灭了,想必屋里的人都在熟睡了。黑影熟悉的在院子里穿梭,在这漆黑的夜色中,他轻而易举的避开了地上的盆景花卉。 转过一个拐角,一点火光顿时出现。黑影仿佛并不意外此时这里的灯光,他迅速走进灯火摇曳的屋子,推开门,一个白发的老者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好似有什么焦急的烦心事。当老者看到黑衣男子的时候,眼中眸光一闪,急忙向黑衣人走来,“事情办的如何?” 黑衣人进屋后,轻轻的关上门,跪在地上,“回禀老爷,一切顺利。” 原本还满面焦急的老者,在听到“一切顺利”这四个字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随意,胜利的喜悦慢慢的爬上了他的眉梢。“好,真是太好了。你确定了没有?” “老爷放心,属下亲自确定了,那个女人和小孩的马车翻下了悬崖,属下到悬崖下去查看过了,确定两人都已经死亡了。” “好,真是太好了,死的好。这样一来柳儿的地方就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了。鸿儿的继承人地位也没有人可以撼动了。张虎,做的好,老夫替柳儿和鸿儿谢谢你。”老人激动的说道。 跪在地上的男子有些激动的回答道:“不敢当,能够替老爷和小姐、小少爷分忧,是属下的荣幸,老爷言重了。” “对了,姑爷哪里是何反应?”老者已经迅速的从喜悦之中清醒过来,开始关心后事的发展了。 “回禀老爷,姑爷一接到消息,立即赶到了事发地方,他也只是在悬崖下找到了破碎的马车已经残破带血的衣物和一些破碎的骨头而已,想来,恐怕她们的尸身已经被野兽啃食了吧。” 想象着她们惨死的情节,老者的嘴角笑意更深了,“哈哈……好,他没有发现什么吧?没有怀疑?”“老爷放心,属下非常的小心,绝对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那些土匪,属下也已经全部的处理吊了。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老者意味深长的看着地上的下属,“好,做的好。这些银子你拿去吧。”说着,老者就将一个布袋子递给了黑衣的男子。 黑衣男子有些犹豫,“老爷,这……” “张虎,你拿着吧,这件事幸苦你了,你拿着好好的放松一下。以后,我会好好的重用你的。” 听到老爷这么说,张虎也没有推辞,收下了老者给的银子,“多谢老爷,属下不才,能到老爷器重,一定肝脑涂地,为老爷效力。“ “好,你下下去休息吧。”老者有些疲惫的说道。了结了这桩事情,他终于可以放心了,是该好好的谁一觉了。 张虎恭谨的弯着腰转身准备离开,就在他开门的瞬间,一把锋利的剑刺穿了他的胸膛,他诧异的回头,赫然呈现在他眼前的就是自己效忠的老者,“为……什……么……”他扶着门颓然的倒下,他用最后的力气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老者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张虎,“看着你为我效忠了十年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听到了老者的解释,张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不甘啊…… 【邪医·问世】 【邪医·问世】 木头就这样名正言顺的留在了药王谷,成了芸儿的侍男。 每日上午,芸儿从大师兄处领了今日的课业回屋,坐在案几上完成课业的时候,木头就在外屋看书。不过,木头从来都不看医药方面的书,看的都是《春秋》《史记》《左传》《韩非子》《兵法》一类的书。 下午,有空的时候芸儿和木头便在山庄里玩。也会去厨房偷东西,不过,说来也奇怪,最近厨房的“剩菜”也便多了。不知是何缘故。管他喃,有吃的总比没吃的好,吃的多些总比少些的好。嘻嘻……芸儿是个天生的乐天派。 不过,芸儿下午有空的时候不多了,自从木头留下来后,芸儿的功课就变多了。以前每月带五的日子,她要去师傅那里汇报课业。平时每日的课业都是由大师兄负责,师傅只在每月的这三天检查芸儿的学习情况,也就是背背书而已。 现在倒好,师傅会不定时的叫芸儿去他的书房,不再是简单的背书了,而是给芸儿一张药方,让我根据药方推断病人患的是什么病,还要说出病患现在的病症,有时,直接让芸儿给山庄中生病的弟子把脉、开方子。 每隔三天,芸儿还必须跟着怀谷哥哥整理药材。一边整理,还要一边向怀谷哥哥说出这种药材的功能、毒性。弄的芸儿总是顶着一身的药味回屋。书上都说大夫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芸儿看那根本就是骗人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药香,简直就是毒药,芸儿非常想不明白怀谷哥哥每天都窝在药材堆里是怎么熬过来的。 剩下的那些下午,要么去药园劳动,神医山庄里一些常用的药材是自己栽种的。要么去听大师兄讲学,芸儿的那些师弟们都是由大师兄负责指导,个别有资质的师傅会提点一下,以前这种课芸儿都可以不听的,因为,只要她想学了,大师兄一定会单独给她授课的。要么跟着三师兄尉迟剑出谷问诊,但是,都不会走太远,不过是在药王谷外的一个小山村而已。 本来每天清晨还要出操的,但是,因为芸儿年纪还小,毕竟她还只有六岁嘛,就不用去了炼操场出操了,可以好好的睡个懒觉。 晚上的时间终于是属于芸儿了,她可以自由的支配。可是,天都黑了,也没什么好玩的。只有看看乱七八糟的小说野史,也会去找大师兄,下下棋,吹吹笛子。每当这时,木头总是无声无息的在芸儿身后站着,安静的让芸儿都忽视了他的存在。 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了两年。 被约束的时间多了,芸儿连惹祸的时间都没有了,倒是得了个“小邪医”的名号。 【阴谋·开始】 被约束的时间多了,芸儿连惹祸的时间都没有了,倒是得了个“小邪医”的名号。 因为师傅管的紧了,芸儿深的师傅真传,师傅一大半的经验、医术都被芸儿学会了。现在的芸儿,已经可以独立的把脉问诊开药方了。对药理的认识也是很独到了,连师傅都说“再过两三年为师都没什么可教你的了,到时你就和你大师兄旗鼓相当了”。被师傅这么一夸,众位师兄弟便给芸儿去了“小医仙”的称号。 不过,在花蝴蝶三师兄的不懈努力之下,芸儿就从“小医仙”变成了“小邪医”。而且这么个名字,很快就在谷里叫开了。这也不能全怪三师兄,谁让芸儿的用毒解毒的技艺比开方看病要高出许多。而这用毒解毒的技艺又“很不巧”的被芸儿全数用在了她的花蝴蝶师兄的身上。 这两年里,芸儿最大的愿望就是好好的学,多多的看书,找出医治木头脸伤的方法。可是,依旧没什么进展。反倒是木头这个当事人已经看开了,觉得无所谓满不在乎的。真不知道脸上有疤的人是芸儿还是他。“皇上不急太监急”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这两年里,芸儿除了医术进步很快以外,还有一样进步也很快,那就是棋艺。因为这两年跟着木头看了很多兵法之类的书,学到了好些战术。再加上陪练都是大师兄、三师兄、木头这些男子,芸儿的棋风一点都不像女子,大胆冒险又不失严谨,秦怀谷早在半前就不是她的对手了。 这日下午,芸儿既不用问诊也不用整理药材,拉着木头向师傅的房间走去。 “何事?”木头不解的问。典型的木头氏语录——够简洁。能用一句话回答的,他就绝对不说两句话。能用一个词说明的,他也就绝不说两个词。能用一个字回答的,他也绝对不会用两个字。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你只管站在旁边看就好了。”芸儿故做神秘的说。 “你不会又闯祸了吧?要我去叫天洵师兄吗?”木头略带担忧的问。因为木头不是药王谷的弟子,不可以跟其他人一样叫“大师兄”,所以,木头都叫的是“天洵师兄”。 芸儿停下脚步,白了木头一眼。“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麻烦的祸头子吗?” 木头听出了芸儿语气中的不满,虽然他很想承认刚才芸儿的话,可是,为了不让这个鬼灵精怪的丫头想出什么折腾自己的法子,他只能奉行“沉默是金”的宗旨,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跟着她向慕容青天的书房走去。“师傅,我来了。”还没进屋,芸儿便大声的宣布她的大驾光临。 此时,师傅慕容青天正和秦天洵下棋。嘻嘻……正和我意。芸儿在心里暗暗的窃喜。 “小芸来了啊!是不是又闯祸了?”慕容青天并不看芸儿,反而低着头继续研究着他面前的棋盘。 【扭转·乾坤】 “小芸来了啊!是不是又闯祸了?”慕容青天并不看芸儿,反而低着头继续研究着他面前的棋盘。 天……怎么大家都这样啊?不是吧!我最爱的大师兄居然也是这么想的,正用那种只有在我闯祸的时候才特有的玩味又无可奈何的眼神看着我。再看看木头,他那似笑非笑的样子,真是气死我了。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怎么就这么怨啊!窦娥也没有我怨,我今天可是来做“好事”的,居然狗眼看人底。 芸儿非常的不满,自己怎么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啊。嘟起小嘴,“师傅……人家才没有闯祸,我是想师傅您老人家了,就特意来看你了。”撒娇的走过去拉了拉师傅的衣服。 见芸儿不是闯了祸来求情的,慕容青天这才抬起头看着她,“说吧,什么事。” “我今天真好有空,就过来看看师傅而已。人家想师傅了嘛。”芸儿谄媚的说道。 “哦?你不和他去逛园子,反倒来看我这个老头子?”慕容青天用眼睛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木头。虽然木头已经在神医山庄里住了两年了,可是,在慕容青天的眼中,他依然是一个外来客。 芸儿知道师傅因为木头的事情一直都不太高兴,便岔开了话题:“师傅,你和大师兄下棋啊?” 汗!……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恩。”师傅应了一声,又低头研究起棋来了。 “芸儿,你也来看看吧。我和师傅都下了快一个时辰了。” “一看就知道师傅的黑子被大师兄的白子逼的走投无路了,不过,黑子只要走出两步便可以扭转局势。”这两年芸儿的棋艺可是突飞猛进,这根本就难不到她。 “哦?你说说看,为师该怎么走这两步扭转乾坤的棋。”慕容青天不太相信的问。 “看我的。”芸儿拿起一颗黑子,“啪”的一声,黑子落地。 “为师还以为你能走出什么惊人的一步,这一步走的多此一举,犹如困兽之斗。”慕容青天挺失望的。 “师傅,还有一步呢!”芸儿不爽的提醒师傅。 怎么这么小看我?等着瞧吧,师傅。到时可别怪我哦! “大师兄,该你了。” “啪”,白子落下,再次将芸儿刚才那颗冲出重围的黑子困住。 “看,我说吧。” “师傅,结论不要下得太早。芸儿再次拿起一颗黑子,轻轻的放下。 “不错,有长进。”大师兄看了一眼芸儿落下的棋子,轻轻的称赞道。 慕容青天静静的看了一会,点了点头。“恩,不错,这一步走的好。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走的好,走的妙。” “师傅,怎么样呀?现在不会再小看我了吧?”芸儿得意洋洋的问。 “哈哈……不错,什么时候学的?是洵儿教的吧?” 【猫捉·老鼠】 “哈哈……不错,什么时候学的?是洵儿教的吧?” 芸儿看了大师兄一眼,自豪的说道“恩,开始的时候是,不过,现在不是了。我已经出师了。” “哦?你这丫头,口气倒是不小。我看你就是学到了一点皮毛,还好意思说你已经出师了?”慕容青天笑着打趣道。 “哼……师傅,要不我陪您老人家下一局吧,怎样?好让你看看我到底是学到了皮毛还是已经出师了?”芸儿不服气的问答。 “好,就让为师看看你的棋,学到了洵儿的几分。” 芸儿一边收拾棋盘,一边问道:“师傅,要是我赢了,是不是应该给我点奖励啊?” “哦?怎么大的口气?好,为师答应你,你要是赢了,你想要什么为师让人去给你买。” “真的吗?是不是不管我要什么,师傅你都答应我?”芸儿故作惊讶的问。呵呵……我早就等着师傅你这句话了。 “为师说话算数,决不食言。” “哈哈……我英明的师傅啊,你这回可载你亲爱的徒弟我的手里了。”眼看师傅已经中计了,芸儿得意洋洋的看了木头一眼,他一脸的疑惑,“哈哈,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到时候可别感动的哭了哦!” 就在芸儿回头的时候,对上了大师兄探究的眼神,“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芸儿投给大师兄一个大大的微笑,“你放心,没事的”。 慕容青天本着爱护弟子的美意,不但让芸儿执黑先行,而且很大方的让了芸儿五个子。既然他老人家如此的大方,芸儿也就不好意思再在推辞了,勉为其难的接受了,毕竟这是长辈对晚辈的爱护嘛。还很是谦虚地说:“芸儿学艺不精,还请师傅您手下留情。” “好说,好说。”慕容青天对自己的棋艺是很有自信的,才不相信自己会败给芸儿这么个还不满十岁的黄毛丫头。 慕容青天没有发现他不但让芸儿五子,还犯了兵家最大的忌讳——轻敌。这正好能给芸儿带来更大的胜算。“师傅,芸儿我今天就手下不留情了哦,您就好好看着自己如何被我杀的片甲不留吧。”芸儿心里又是一阵窃喜。 刚开始的时候,芸儿故意下的很保守,只是一味的跟着师傅围追堵截,看不出有多高的造诣,慕容青天的脸上尽是得意的笑容,站在一旁观战的大师兄和木头都连连摇头。 “哼,你们都等着吧,好戏还在后面。猫抓到了老鼠,通常都不会马上杀死它,而是放了它,又立马把它抓了回来,就这样一放一抓,来来回回号几次,等到猫玩腻了,这才一下了结它的性命。我可是还没玩够啊,怎么能这么快就了结它。”芸儿在心里将这些轻视自己的人统统都给逼视了一遍。 【赢棋·条件】 下了一炷香的时间了,慕容青天已经露出了鄙夷的神色。看到师傅慕容青天已经露出不耐的神色,芸儿觉得时机已经到了,自己也该认真了。此后的落子芸儿不再一味的跟着师傅的棋了,而是先下手为强,后发制人,杀的慕容青天措手不及,慢慢的慕容青天已经进入了芸儿部下的天罗地网之中了。虽然,师傅的棋艺也不是假的,他也极力的想要挽回局势,可是在芸儿如同千军万马的气势下,犹如困兽之斗,已经回天乏力了。 啪——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芸儿落下了最后一颗棋子,胜局已定。慕容青天,无奈的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没想到啊,你这小丫头居然有这么好的棋艺,不错,不错。” “嘻嘻……那是大师兄教的好。”芸儿卖乖的扑向大师兄的怀抱。大师兄但笑不语,温柔的扶着芸儿的头,抱着芸儿在她刚才的位子上坐下。 “这阵子的书,是没白看。”大师兄神情温和,目中似有赞许之色。 “都看了些什么书啊?” 慕容青天听了秦天洵的话问道。 “兵书。”芸儿抬起骄傲的头颅,得意的神色彰显着。 “噢?嗯,不错,多看看也好,以后你要是没事,就过来陪为师下下棋,让为师检查检查你的进步。” 听了师傅的话,芸儿乖巧的回道:“是,师傅。我以后一定会常来的,还望师傅您多多的指教啊。”嘴上虽然很乖巧的回答,但是,心里去再想,“师傅也真是的,明明就是输了,心里不服气嘛,还想下次赢我。嘻嘻……不过,我的技术那也不是假的,要赢您那还没问题的。我以后当然要常来了,而且还要常赢您啊,我的那些“条件”还等着您输给我呢!” “师傅,您没忘记下棋前您答应我的事情吧?”这才是芸儿今天下棋的重点啊,怎能忘记?! “你放心,师傅没忘。说吧,你想要什么?过几天我让你三师兄外出的时候给你带。” “师傅,不用那么麻烦,我要的东西是不用花钱的。”看着师傅中计了。芸儿心里那个高兴啊,要不是她拼命的告诉自己要克制,现在一定已经笑出来了。 “噢?说说看,你要的是什么?”慕容青天不解的抬了抬眉毛,大师兄凝着芸儿,眼神中尽是关爱。 “我要让木头代替我练武。”芸儿扬起稚嫩的小脸,认真地看着师傅慕容青天。一如当日她说要让木头留下时,坚定不移。 慕容青天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担心,不知道自己这个鬼精灵的小弟子会提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条件来,原来就是这么个小事情,他爽快的答应道:“好,明天就去吧。“ 芸儿见师父答应的这么轻松,便知道他想歪了。“师傅,我说的是让木头去学《沐春风》。” 一听是《沐春风》,慕容青天毫不留情的拒绝了芸儿:“不行。” 【交涉·失败】 芸儿见师父答应的这么轻松,便知道他想歪了。“师傅,我说的是让木头去学《沐春风》。” 一听是《沐春风》,慕容青天毫不留情的拒绝了芸儿:“不行。” “师傅,你不可言而无信。”芸儿瞪大了眼睛,表示自己的不解。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唉……幸亏我聪明,早就料到师傅会拒绝了,所以我才下了这么一个套,让您钻的。” 话说这《沐春风》可是神医山庄的第二大宝贝。第一便是神医山庄无人能及的医术,第二便是这《沐春风》了。 《沐春风》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武功,只是一门辅助的内功心法而已,它并没有什么强大的杀伤力,不过,却能够在修炼的人受伤之后发挥强效的自我修复功效。不但能够快速的修复自身的伤口,而且,还能够迅速恢复被损的内力。堪称是比九浆琼露还要有效的疗伤神药。 如此好的东西,在神医山庄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学的,现在,也只有包括慕容青天本人在内的五个人在修炼。分别是芸儿的四位师兄。 对于木头这个外来客,慕容青天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将《沐春风》这种疗伤神药传授给他。“他非我门弟子,让他这么个外人留下来已经是特例了。怎么能让他学习我门的武功。” “师傅,我们药王谷是以医术闻名天下的,医术您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木头偷学,为什么武功不可以?您就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木头学嘛……”芸儿不依不饶的恳求。其实,她自己可很想学的,可是,她的体质天生不好,不是习武的料,只能学点皮毛,强生健体而已,想成为武林高手,那简直是痴人说梦。所以,她也就干脆放弃了,把所有的经历都放在了研究医术上了。 “你……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慕容青天被芸儿这么一说,一时找不到话反驳了。 “师傅,您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怎么可以言而无信?更何况是失信于我这么一个黄毛丫头了。这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要是传出去了,您以后怎么在武林中立足啊?” “芸儿……”芸儿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师兄打断了。虽然大师兄的声音不大,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芸儿回过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大师兄,缩了缩蜷在大师兄怀里的身体,像是一只犯了错的小狗。大师兄微微的叹了口气,轻不可闻,“不可以这么和师傅说话。”虽然是责备的话,但是从大师兄的口中说出来,是这么的好听,低沉的嗓音如同天籁。 芸儿低下头,不再言语。 沉默,偌大的书房中,安静的连掉落一根绣花针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交涉·成功】 芸儿低下头,不再言语。 沉默,偌大的书房中,安静的连掉落一根绣花针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罢了,就让他去吧。”慕容青天打破了沉默。 “耶!师傅最好了。我就知道,师傅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大侠。”芸儿高兴得从大师兄的怀里跳出来,扑向师傅的怀抱。 “我就只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大侠’而已,不是你最喜欢的师傅?” 芸儿吊着师傅的脖子,抬起头,看着慕容青天,眼珠子一转,“谁说的,我最喜欢师傅了。”说着,还不忘在将挂着师傅脖子上的双手收紧。 “哦,你最喜欢师傅了,那你的大师兄怎么办?”慕容青天 一脸促狭的看着芸儿,他今天已经中了这个丫头下的套,这种时候当然要好好的逗逗她。 芸儿看了看大师兄,又看了看师傅慕容青天,两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她大声说道:“我最喜欢师傅了。”然后又跳到大师兄的怀里,“我最最喜欢大师兄了。” 听了这答案,慕容青天哈哈大笑。“你呀……鬼精灵……” “嘻嘻……以后芸儿会常来陪师傅下棋的。”芸儿窝在大师兄的怀里,仿佛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还是别来的好,不知道下次又会提出什么要求。”师傅无奈的说。 “才不会呢!”芸儿把头深深地往大师兄的怀里钻。 “不会?你要是不给为师的找点麻烦,就不会是你了。” “师傅,大不了,下一次,我先把要求提在前面嘛。” “这……你啊!”师傅无奈叹口气,慈爱的看着芸儿,和大师兄相视一笑。 木头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有有机会学习《沐春风》,这可是许许多多的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内功心法,自己居然如此轻松的就得到了这样的机会。 多年之后,慕容青天一定会为自己的这个决定后悔的吧。若是自己没有因为一时利欲熏心,答应了芸儿的要求,将来,神医山庄也不会遭受那样一场浩劫了吧。 【意外·来客】 【意外·来客】 春暖花开,繁华盛景,一年胜一年,一年美一年。 七年后…… “二师兄,大事不好了!”一个焦急的声音在芸域山庄中响起,一个头上系着冠的布衣少年急冲冲的从山庄外跑来。 星魂从房间走出来,一身青衣迎风独立,帅气威严,平静的语气中没有一丝的慌张。“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如此慌张?” 刚才那个慌慌张张的弟子跑到星魂的面前,喘着粗气,无法言语。 “发生什么事啦?叫那么大声干嘛?打扰到我下棋啦!”一个女声传来,一身白衣如雪,柔顺的青丝用一只简单的木钗盘着,朴素大方。 “小师姐……大……大……事……不……”此人见是芸儿来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芸儿见这个小师弟说话吞吞吐吐的,慌张不已,微微皱眉,上前两步,走到弟子的面前,纤细的手臂缓缓举起,众人茫然的看着她,不知她意欲何为。 “啪……”芸儿一个响亮的耳光迅速的打在那名弟子的脸上。顿时,场面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的清清楚楚。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芸儿开口。 那人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芸儿是在跟自己说话。“二师兄,小师姐,大事不好了。山庄外有一大批的朝廷的官兵,他们正朝着山庄的方向走来。”他连忙汇报,不过,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点都不口吃了,刚才的紧张感随着小师姐的那一个巴掌,都被拍散了。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师傅是神医,来求师傅看病的人多了去了。这些官兵是来求师傅出诊的吧,反正师傅现在不在山庄里,让他们等着吧。”芸儿一脸的无所谓。 这样的情景芸儿这些年都见惯了。那些来求师傅医治的人,不是一箱箱的送金银财宝,就是送什么绝世珠宝。还有些跪地磕头的,有的人头都磕破了,也没见师傅眨一下眼。还有一个人在山庄外跪了三天,不吃不喝,大师兄看不下去了,才给他开了个方子,打发他离开了。还有些达官显贵,想用自己的权势逼师傅出诊,结果师傅要么就是说闭关,要么就是说山上采药去了,实在是逼不得已了,就根据情况派个弟子去了事。 很不巧的是,今天谷里除了二师兄和芸儿意外,其他的师兄都出谷了。芸儿一直以来都是不喜欢出诊的,自然不会理会。“木头,我们回去继续下棋吧。”说着,木头便跟着芸儿准备离开。 “可……是……”那个弟子见芸儿如此不知自己该不该说,吞吞吐吐的。 “你是不是还想挨一耳光啊,你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啊。结结巴巴的,像个男人一点好不好。”芸儿没好气的说,“我看我还真该再给你一耳光,刚刚不是说的挺好的吗?” 【皇宫·来人】 中年男子直奔主题。“来请神医救人。” “真是不巧,师傅和大师兄上山采药去了。”星魂据实回答。 中年男子身后一个长的比较胖一个护卫抢先开口。“什么?不在?” “正是。几位来的不是时候。”星魂不卑不亢的说。 中年男子问道,“不知神医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快则半月,慢着半年。” 还是那个长的胖的护卫,“什么?那将军怎么办?” 中年男子又问,“可知神医现在何处?” “我只知师傅和大师兄到华蓥山采药去了,具体现在在何处便不得而知了。况且,师傅离开山庄已一月有余了,要想寻到恐怕不易。”星魂一句话便否决了他们想去寻人的想法。 “副将,这可如何是好?将军怕是等不及了……”另一个护卫开口问中年男子。 “不行,我今天就是用绑的也要把这个神医老儿给绑去见将军。”胖护卫一急,一边说一边挽起了胳膊 ,一副准备打架的架势。 “你们不是有军医吗?干嘛大老远的跑这来求医?”听到他那不削的口气以及他称师傅为“神医老儿”芸儿不高兴了。 星魂也没有阻止芸儿的意思。虽然在平时,他对这个任意妄为的小师妹很不满,可是,这种时候,还是很高兴这个丫头的无法无天的。 “这……”胖护卫犹犹豫豫,不知当不当讲,看向中年男子。 “实不相瞒,我乃朝廷一品大将林将军的副将。此次前来,是因将军的箭伤。军中的大夫不知该如何示好。”中年男子解释道。 “皇宫不是有一大堆的御医吗?既然是一品大将,皇上自然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就算是你们的军医不重用了,那不是还有御医吗?得病的人不是将军吗?你们去求皇帝不就得了,来找我师父做什么?御医不是都很厉害吗?既然有如此厉害的人在,你们大老远的跑我们神医山庄来做什么?”芸儿才看不起那些所谓的御医,一个劲的讽刺。 “姑娘此言不假。可是,御医都是医治皇上和宫中妃嫔的,对这刀剑之伤并不是很了解,还不如江湖神医。所以……”中年男子不再说下去了。 “师傅确实不在,副将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星魂打算送客了。 “副将,别跟他们废话了,快把那个拿出来吧。”胖护卫急了。 【圣旨·到了】 “副将,别跟他们废话了,快把那个拿出来吧。”胖护卫急了。 “既然你们不合作,我也没办法了。”说着中年男子从怀里拿出一个金黄色的卷轴。高高举起,“圣旨到,神医山庄接旨。” 圣旨…… 一听是圣旨,大厅内的众人立即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神医山庄必在五日之内感到将军府,治好林将军的箭伤。否则,满门抄斩。钦赐。” 大厅里久久没有动静。 芸儿“唰”的一下站起来,“怎么可以这样,师傅明明就不在。你们就是把山庄里所有人都杀了,师傅不在就是不在。皇上就了不起了啊!是皇帝就可以视人命如草芥吗?满门抄斩?我们神医山庄里的人就不是人命了吗?凭什么要给别人陪葬啊?” “大胆,皇上可是金口玉言,你们岂敢抗旨不尊?”胖护卫呵斥道。 瘦瘦的护卫听芸儿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可是,他心里依然担心将军的伤势,好言劝道:“你们还是快去把你们师傅找回来吧,要不,你们全都要为将军陪葬了。” “这也欺人太甚了吧。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动不动就可以要人命了啊?”芸儿非常的气愤。这是什么人啊,怎么可以用权势来逼迫。而且还是整个神医山庄将近两百条性命。 “芸儿,不得无礼。”星魂及时的制止了芸儿,他知道,要是不制止她的话,待会儿芸儿就会以下犯上了。 星魂缓缓道来,“这位将军,我们师傅确实不在,我等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寻。我乃师傅亲传弟子。可否让我一试。” 众人惊讶的看着星魂。这可是关系到整个山庄两百条性命的大事啊,所有人的性命就都系在他一个人身上了。 “若是我医好了将军,那样最好;若是我没能医好将军,那也是我星魂一人之过,与神医山庄无关,一切后果由我一人承担。将军您看这样可好?” 星魂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自信的,可是,连御医都无可奈何,自己能不能行,他也没有把握了。最好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二师兄,这怎么可以?”芸儿赶紧阻止。在平时,芸儿总是觉得二师兄太严肃,她总是不敢靠近,可是,此刻,芸儿突然觉得二师兄好伟大。 “是啊,二师兄,万万不可啊。” “二师兄,你不能这样啊。” “二师兄,三思啊。” 山庄里的弟子皆出言相劝。 芸儿亦开口阻拦:“二师兄,师傅临走时将神医山庄交与你打理,你怎么可以离开?还是我去吧。” 【主动·请缨】 芸儿亦开口阻拦:“二师兄,师傅临走时将神医山庄交与你打理,你怎么可以离开?还是我去吧。” “小师妹……”星魂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最不愿意离开山庄出去问诊的芸儿,竟然会主动要求出诊。他对芸儿的看法在此刻有了些许的改观,不再觉得她只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了。 “二师兄,你现在是山庄的支柱,不可以离开的。我嘛,一个游手好闲的人,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小师妹,我是知道的,你不喜欢出诊的。再说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神医山庄一百多号人的性命可全都系在这上面了。”星魂虽然与芸儿不太亲热,甚至有些不喜欢这个小师妹。但是,如此重大的任务,他是真的担心芸儿。况且这次事关重大,他也不放心将如此重大的责任交个芸儿一个人去担负。 “二师兄,这几年我出诊的时间可是比你还多哦?这次不过就是换了个官位大点的人而已,没什么的。”芸儿试图劝说二师兄。 平日里坚决果断的星魂有些犹豫了,“可是……”这可是关系到神医山庄的生死存亡,星魂不敢贸然做决定,更不敢把这么重的担子压在芸儿一个人的身上,她毕竟是自己的小师妹啊。 “二师兄,你放心吧,我的医术可是在你之上哦!要是论毒的话,更是天下无敌的,就连唐门和五毒教都没有我解不了的毒。”芸儿自信的说。 “这……” “二师兄,我不会拿自己和这么多弟子的性命开玩笑的。”芸儿郑重的说。“我是更不会拿大师兄的命开玩笑的。”芸儿在心里对自己说。 星魂看到了芸儿眼中少有的坚定。“恩,小师妹,你去试试吧。尽力便好,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我们不会怪你的。我这就派人去找师傅和大师兄。”星魂终于答应让芸儿去试一试。 “喂,我跟你们去见你们的将军。医好了算我神医山庄的功劳,医不好,我一人给他陪葬就好了,不要牵连神医山庄无辜的性命。”芸儿对中年男子说。 胖护卫不可置信的看着芸儿,“就你这小丫头?”显然,他非常的怀疑芸儿的能力。这神医山庄的神医不在,也不至于派这么一个黄毛丫头呀?! 芸儿瞪了胖护卫一眼,“你三年前受过很严重的内伤,虽然,现在已经好了,可是,你现在的力道却只有受伤前的七成。” 芸儿呷了口茶,“你右耳后的伤口是一月前受的,当时没有上药,所以,每到夜里,睡觉是只能向左侧卧或是平躺的,否则右耳会痛。我说的可对?” “这……”胖护卫极其惊讶的看着芸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人不可貌相】 芸儿呷了口茶,“你右耳后的伤口是一月前受的,当时没有上药,所以,每到夜里,睡觉是只能向左侧卧或是平躺的,否则右耳会痛。我说的可对?” “这……”胖护卫极其惊讶的看着芸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你长的挺结实的,可是走路时步履轻浮,一看就知道是受过内伤未痊愈。你右耳后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是,根据伤口愈合后疤痕的大小便可知道愈合所花的时间很长而且未及时用药。”芸儿一边悠闲的喝了口茶,一边说。 中年男子向芸儿拱手作了一个揖以表示歉意。“姑娘果然不愧是神医的弟子,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姑娘见谅。”从芸儿刚才的话中,他已经完全认可了芸儿的能力,不愧是神医山庄的弟子,人不可貌相。 “好了,废话少说。现在就走吧,从这里到长安,快马加鞭也要七天才到得了长安,我可不想拖着山庄里一百多号人来陪葬。”芸儿没好气的说。 “二师兄,我这就去了。”芸儿向二师兄告别。 “我们走吧,你的人也该跟着走了吧?”芸儿扫了一眼那些里三层外三层的将神医山庄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官兵。 “姑娘所言差异,圣旨一下,我们也没有办法,抗旨可是要满门抄斩的。等姑娘治好了将军的伤,我们自然会撤军,而且末将一定亲自将姑娘送回来。”中年男子婉转的拒绝了芸儿撤军的要求。 芸儿无奈,气愤的说:“当皇帝还真爽!动不动就满门抄斩!照他这个速度,九州的人没几年就被杀完了。” “姑娘不准备准备吗?”胖护卫见芸儿两手空空的便忍不住发问。 芸儿转过头,“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你要是懂的怎么多,你还来求我干嘛?”从一开始芸儿就不喜欢这个没文化的莽夫,没好气的回答他。 “姑娘你别生气,他就是个急性子,没什么恶意的。姑娘出诊不带药箱吗?”瘦瘦的护卫解释说。其实他自己也好奇,芸儿怎么什么都没有带。 “木头……”芸儿回头叫到。 【诊金·千两】 “姑娘不准备准备吗?”胖护卫见芸儿两手空空的便忍不住发问。 芸儿转过头,“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你要是懂的怎么多,你还来求我干嘛?”从一开始芸儿就不喜欢这个没文化的莽夫,没好气的回答他。 “姑娘你别生气,他就是个急性子,没什么恶意的。姑娘出诊不带药箱吗?”瘦瘦的护卫解释说。其实他自己也好奇,芸儿怎么什么都没有带。 “木头……”芸儿回头叫到。 “在。”只见一身黑衣的木头站着芸儿的身后,腰上亦有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肩上垮了一个药箱。 原来,木头早在芸儿向二师兄提出要出诊的时候,就回屋去把芸儿的药箱准备好了。 木头已经跟了芸儿七年了,对她的习惯是了如指掌了。 “芸儿,路上多加小心。”星魂不放心的叮嘱。 “小师姐,一路保重。” “小师姐,一路平安。” “小师姐,一路小心。” 众人纷纷向芸儿饯别,他们的身家性命全都掌握在芸儿的身上了。 “木头,一路上多加小心,外面不比山庄中,好好的照顾芸儿。”星魂知道叮嘱芸儿是无用的,便多叮嘱木头几句。 “二师兄,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出诊了。”芸儿不耐烦了。要知道,这几年芸儿出诊的次数可不少啊。 大师兄要帮助师傅管理山庄里的事务,还要教山庄中的其他弟子,自然不宜长时间出诊。 二师兄性掌管财务和伙食,不太适合出诊。 三师兄本就是医药世家的继承人,这几年他父亲的身体每况日下,连连派人来接三师兄回去,出于孝道,三师兄便回去了,他的逍遥日子也结束了,他尉迟家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哪里还有时间来帮神医山庄啊。 剩下的就只有秦怀谷和芸儿了,他们俩是众人眼中最悠闲的人,自然也是出诊的最佳人选了。 从十岁开始出诊到现在,芸儿在这四年里几乎每年都有一大半的时间是在外“流浪”的。对于想念大师兄的芸儿来说,这是非常痛苦的。出于报复的心里,芸儿把诊金定的很高,而且是一次比一次的高,从最开始的诊金白银千两,到现在的黄金千两,都还是有人络绎不绝啊。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当然是要不起白银千两的诊金的,不过别人是来找芸儿的师傅——神医慕容青天出诊的,诊金当然就贵了。所以,芸儿的起价也就是白银千两了。 【奇特的嗜好】 从十岁开始出诊到现在,芸儿在这四年里几乎每年都有一大半的时间是在外“流浪”的。对于想念大师兄的芸儿来说,这是非常痛苦的。出于报复的心里,芸儿把诊金定的很高,而且是一次比一次的高,从最开始的诊金白银千两,到现在的黄金千两,都还是有人络绎不绝啊。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当然是要不起白银千两的诊金的,不过别人是来找芸儿的师傅——神医慕容青天出诊的,诊金当然就贵了。所以,芸儿的起价也就是白银千两了。 虽然芸儿每次出诊的诊金都出奇的高,并且还要对方的马车接送,在病人家里不但是白吃白住、挑三拣四,而且,芸儿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要求。 听说了病人家里有什么传世珍宝,芸儿一定要让别人拿出来看看,看到喜欢的芸儿还要别人倾囊相授,而且是要别人高高兴兴的送个自己,而自己呢?还要很不好意思的收下,仿佛自己收了他们的传家宝是对他们的恩惠。 虽然木头和大师兄还有师傅都说过芸儿,可是,芸儿从来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的。在芸儿看来,自己救了他们的命,就是对他们的恩惠了。 “我拿他们的传家宝来玩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再说了,我不是都还给他们了吗?”芸儿每次要来的宝贝玩了不到一个月,就觉得没意思了,典型的喜新厌旧。对于那些不再上眼的东西,芸儿都还回去了。 本来她也是想留下来放自己屋里的,可是,放自己屋里吧,又觉得自己常年在外“漂泊”看见这些宝贝的几乎太少了,乖可惜的。而且东西越来越多,自己的屋里也已经放不下了。在大师兄秦天洵的一再劝说下,芸儿终于把那些宝贝给还了回去。 不过,任然会马不停蹄的往神医山庄搬回一堆又一堆的宝贝,玩腻了又在送回去。乐此不疲。 江湖中曾经还一度有人戏称,神医山庄里的宝贝比皇宫的金库里还要多。 天下间谁不怕死啊,再贵也没有活命来的贵啊,所以无论芸儿开多高的价,提出多么苛刻的条件,他们都是一口答应。保命最重要啊。如此一来,更加造就了芸儿我行我素的刁蛮性格。 芸儿之所以能受到这样的优厚待遇,全都是凭自己的本事得来的。在众位师兄中,芸儿的医术在药王谷是仅次于师傅和大师兄排名第三的,但是,她用毒和解毒的本领却是连被尊称为“医仙”的秦天洵都望尘莫及的,连他们的师傅慕容青天都不得不承认,自己唯一的这个女徒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鉴于芸儿精湛的医术和刁钻古怪的性格,江湖中人便将芸儿在神医山庄的外号做了一点小小的修改——“邪医”。把前面的那个“小”字取消了。对于这个名字芸儿也没什么意见,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就像自己和木头一样,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芸”这个名字还是大师兄给自己取的。芸儿曾经问过大师兄,为什么要给自己取这么一个名字?秦天洵那时笑的很温柔,轻轻的说,“因为我第一眼见到芸儿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如同那一地的白云一般纯洁可爱。” 被自己‘最喜欢的大师兄’评价为“纯洁可爱”,这让芸儿格外的高兴。所以,芸儿非常的喜欢这个名字。至于“木头”吗?这个名字是自己给他取的,芸儿当然也格外的喜欢这个名字了,却不知当事人起初的时候是多么的讨厌这个名字。 【初到将军府】 本来,快马加鞭不眠不休,到长安城至少也需要七天时间的。但是,芸儿一行人只花了五天就到达了位于长安城西边的将军府。 军队的战马那可是上等的好马,日行千里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再加上每到一个驿站便换一匹马,五天时间到长安已经是慢的了。 胖护卫得意的说:“要不是考虑到你是个姑娘,我们三天时间就可以到了。” 芸儿听后,顿时无语,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就不一样了。“拜托啊!你身上那些脂肪又不是白长的,有了那么好的人肉坐垫,骑起马来当然不会屁股痛了。本姑娘浑身上下一点赘肉都找不着,坐在那个马背上,那可是骨头碰骨头,硬碰硬啊!我能受得了吗我?” 这三天每天芸儿都只睡了两个时辰,剩下的时间几乎都是在马上,都没怎么好好的休息过。后来的两天,芸儿实在是受不了了,全身酸痛的连抓住缰绳的力气都没有了,便和木头同乘的一匹马,这才平安的到达将军府。 当芸儿一行人到达将军府大门时,一位白胡子的老人热情的招呼中年男子和那两个护卫,看样子是将军府的管家。当他看到芸儿的时候,不由的转过头去,望着中年男子,“这位姑娘是……?” “这是神医的弟子。快带她去见将军吧。”芸儿刚被木头扶下马,还没站稳,便被胖护卫拉着向里走去。 天……这人还真是个急性子。长这么胖怎么速度这么快啊? 芸儿在胖护卫的“指引”下,哪里是指引啊,分明就是绑架了,就差直接把芸儿给扛背上了。芸儿踉踉跄跄的走到一间厢房,朴素的房间,就一张书桌一张床,几把椅子,没了,干净明了。芸儿还挺欣赏这房间主人的,和大师兄的爱好差不多。可是屋里人却是热闹非凡啊,男女老少围了一大堆的人。 “快让让,大夫来了。”老管家让众人给芸儿让出一条路来。 床上躺着一个男子,二十多岁的样子,干净的脸庞,不像是个练武之人,倒像是个白面书生。一双入鬓剑眉,长长的睫毛,一双星目黝黑深邃,鼻子直而挺。 此人便是林大将军了吧,长的还挺不错的,有点像二师兄。芸儿心里想着,每次一见到长的好看点的男子,芸儿总是不自觉的将他们与自己的六位师兄做一番对比,不过,每次对比的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师兄是张的最漂亮的男子。我最喜欢大师兄了”。 那一双嘴唇白的吓人,有明显的咬过的痕迹,脸色也白的恐怖,分明是病痛折磨的。林将军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望着芸儿,隐隐含着一丝笑意。芸儿不解,是怎样的意念支持着他,让他露出这样的眼神啊。一个如此美型的男子受着非人的折磨,芸儿心里还是不忍的,立即着手为他治疗了。 【语出·惊人】 那一双嘴唇白的吓人,有明显的咬过的痕迹,脸色也白的恐怖,分明是病痛折磨的。林将军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望着芸儿,隐隐含着一丝笑意。芸儿不解,是怎样的意念支持着他,让他露出这样的眼神啊。一个如此美型的男子受着非人的折磨,芸儿心里还是不忍的,立即着手为他治疗了。 芸儿一看便知此人定是因为箭伤而失血过多。可是,御医也不是盖得的啊,怎么可能连一个简单的箭伤都医不好。待芸儿走近,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芸儿一把掀开该在他身上的被子,一股恶臭扑鼻而来,芸儿不禁转过头去,并后退了两步。 “姑娘……”管家一阵惊呼。 “啊……”一旁的丫环也跟着叫。 “干嘛?”芸儿一脸不解的望着管家和众人。自己不过是受不了这么重的血腥味,才把头扭开而已嘛。 “姑娘,这个……将军还未穿衣……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还是……”老管家及不好意思的说。 这时芸儿才发现,将军没有穿衣服,只穿了条亵裤。 “就这个?”芸儿不免有些失望,被人叫住竟然就是为了这个原因。 老管家木楞的点了点头。 “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他娶我的。”芸儿顺口说到。 这可是语出惊人啊!众人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国宝一般的看着芸儿。唯一一个还算正常的人就是木头了,对于芸儿的大言不惭,木头已经见怪不怪了,早就产生了免疫力了。 芸儿向床上的林大将军露出一个美丽的微笑,“我见过的男子,身材比你好的多了去了,你不用太介意,要是每个被我看过的男子都要我负责的话,就算是有一百个我,也是不够嫁的啊!你也不用自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长的不好也不是你的错。”芸儿安慰着床上的林大将军。 见此人左肩上的伤口已经化脓溃烂,黑血浸湿了包扎在伤口上的纱布。芸儿连忙伸出手去,想要将纱布解开,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全是灰尘和泥土。“快去准备一盆水,我要洗脸,再去准备些干净的纱布,还有,多烧些热水,再给我一把剪刀,还有,你们有酒没?有就拿来,越烈的越好。”芸儿向那个带自己来此的中年男子吩咐到。 “木头,把我的药箱打开。” “你们还不快去,愣着干什么?等着给他收尸啊?本姑娘我可不想给他陪葬。” 管家听了芸儿的话立刻准备去了。 【一鸣·惊人】 “你们还不快去,愣着干什么?等着给他收尸啊?本姑娘我可不想给他陪葬。” 管家听了芸儿的话立刻准备去了。 芸儿洗了脸,洗了手,将衣袖高高的挽起,拿起剪刀将包扎伤口的纱布剪开,取下。当芸儿要取下粘在伤口上的纱布的时候,林将军因为吃痛,挣扎了一下,随即便不动了,芸儿抬眼看他。他正紧咬着下唇,忍着剧痛。 “去,那块干净的毛巾来给他咬着。”芸儿转头对管家说。 “不用。”嘶哑的声音有着强硬的态度。 “不用算了,好好的一张嘴唇,要坏了可惜了。不过没关系的,看在你长得不错的份上,我会给你治好的,保证还你一个鲜亮的红唇。”说罢,芸儿不再管他,继续从他的伤口上将纱布取下来,可是,那些纱布因为血液凝固的关系已经和伤口黏在一起了,取纱布的时候就像是撕掉一层皮一样的痛。看得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芸儿终于将伤口的纱布全都取下了,仔细的检查伤口。从伤口的样子来看,本来应该只是一个手指大小的伤口,但是因为溃烂,现在已经有一个拳头大小了,而且看其的情况还在继续发展。 芸儿迅速的清洗了伤口,上了药,可是血还是没有止住。黑色的血像喷泉一样汩汩的往外冒。自己可是给他用的独门秘药啊,对于止血是非常有效的,可以说是见血就止的。可是,用在林将军的身上却没有效果。 芸儿这才意识到,这便是连御医都无能为力的地方吧。否则,这么一个小小的箭伤,又怎么会让皇上下一道圣旨,请师傅出山。 芸儿将他的手放平,为其把脉。芸儿眉头紧锁,一会儿看看他的伤口,一会儿又把把他的脉。然后,芸儿走到桌便,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锦盒,打开,一卷白绸,摊开,两尺来长的白绸上,插满了细细的银针。芸儿一根根的取下银针,又一根根准确的插到将军的身上,有的深入体内,只剩一个头,有的只插进了一寸长。 当芸儿将所有的针都插在了将军的身上的时候,芸儿走到桌边坐下,木头默契的替芸儿擦掉一头的汗水。 “姑娘,将军他……”胖护卫急忙问。 “你猴急什么啊!……你们的大将军死不了。”芸儿喝了一口茶,缓缓道。 “那将军究竟是怎么了?”中年男子问。 芸儿扫了一眼屋里的一大群老老少少,道:“闲杂人等都出去吧,大将军需要好好的休息。” 中年男子领会了芸儿的意思,“你们都出去吧。”待众人出去后,屋里只剩下管家,中年男子,那个瘦瘦的护卫,芸儿和木头。 “可以说了吗?”芸儿环顾了一下三周,询问躺在病榻上的林大将军。 “可以。”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躺在床上的林大将军身上插满了银针,活像一只刺猬。“姑娘,麻烦你据实以告。”坚定的语气不容违背。 芸儿看了他一眼,“你放心,我刚才已经说了,你死不了了。再说了,我也不会让你死的。你死了我神医山庄的人可就全都要给你陪葬了。” 林大将军听出了芸儿语气中的不满,“姑娘,在下定会让皇上撤兵的。无论林某是否能得救,定然不会牵连无辜的。” 听了这话,芸儿的气总算消了一点了,便直截了当的告诉了他病症的根本原因。“你中毒了。” “什么……” “怎么可能……” “什么时候……” “有救吗?” “太医说箭上没有毒啊?” 中毒的人没有激动,没中毒的人倒是激动的不得了,就像是自己中毒了一样。 【能否·解毒】 等他们惊讶完了,芸儿这才开口,“我又没说毒是箭上的,这个毒已经下了很长时间了,只是这次中箭才毒发而已。” “那将军是什么时候中的毒?”中年男子问。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此毒无色无味,少量食用是没有任何毒性的……” “你的意思是,将军中此毒已经很久了,而且还是一直在服用此毒?”管家问。姜还是老的辣啊。 芸儿点点头,“正是。” “姑娘,此毒可解吗?”瘦瘦的护卫问。 “可是可以解,不过……” “姑娘但说无妨,皇宫里有的是药材,皇上口谕,只要能救将军,无论是什么药材都可以用。”中年男子说。 “那就好说了,我这就开个药方,你们快去抓药吧。”芸儿将开好的药方递给中年男子。“抓好药后,先将药拿给我看看,等我看了以后再煎。” “好,”中年男子对瘦瘦的护卫说,“你留下来守着将军,我这就去。” “姑娘,房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就在隔壁,有什么不满你尽管说,缺什么你只管说就是了。”管家将芸儿领到隔壁的一间厢房。 “管家,我想沐浴,骑了五天的马了,又脏又累。”芸儿不自觉的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姑娘请留步。”林将军叫住正要出门的芸儿。 “什么事?”芸儿一点也没把床上的当做是将军。在芸儿眼中床上的人不过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自己只要轻轻的动一动手指,此人就没命了。不过,芸儿可真没想过要他死啊,他要是死了,神医山庄一百多条人命就也没了啊。 “可否请姑娘把此毒的具体情况告诉在下。” 呵……还挺讲礼貌的啊,挺谦虚的嘛,一个堂堂的一品大将军居然在自己面前自称“在下”。 芸儿对他的感觉顿时好了很多。不再像路上的时候那般憎恨,这个让自己不辞辛劳连夜奔波了五天,还要让整个神医山庄给他陪葬的人了。“这个毒啊,是唐门的秘药,叫什么名字我给忘了。” 听到芸儿满不在乎的说自己居然忘了这毒叫什么名字时,林大将军诧异的看着芸儿。自己的性命就在她的手上啊,她居然连药名都不知道,还敢给自己医治。她难道不知道皇上下的圣旨是要让他们整个神医山庄给我陪葬的吗? “看什么看?不就是忘了而已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全天下这么多的人,他们的名字你全都知道吗?”芸儿反问。 “不知道……”堂堂一个大将军居然也会有语塞的时候。“这个毒应该是被下在你的饮食里了。平日里就只下了一点点,用银针是测不出来的。积少成多,在体内堆积了一定的数量以后,也没有症状发作。只是一旦你受了伤,伤口便会溃烂化脓出血不止。这也就是这个毒不易被发现的原因。”芸儿耐心的解释到。 “敢问姑娘我的毒真的可解吗?” 【活水·温泉】 “这个毒应该是被下在你的饮食里了。平日里就只下了一点点,用银针是测不出来的。积少成多,在体内堆积了一定的数量以后,也没有症状发作。只是一旦你受了伤,伤口便会溃烂化脓出血不止。这也就是这个毒不易被发现的原因。”芸儿耐心的解释到。 “敢问姑娘我的毒真的可解吗?” 芸儿抛给大将军一记白眼,“废话……你刚不是听见了吗?我已经说过了,可以的。你以为我想给你当随葬品啊?” “姑娘,真是对不起了。这是皇上下的圣旨,我也无能为力。但是,我定会向皇上求情的。若是我真的死了,不会牵连姑娘和神医山庄的。”不愧是大将军,也知道让活人给自己陪葬是不道德的。 “你这人就这么想死吗?本姑娘说了你不会死了,就是不会死了。阎王爷也别想把你给带走。”芸儿讨厌别人不相信自己的医术。 “姑娘别生气,是林某失礼了。”林大将军满怀歉意的说。要不是芸儿在他身上插满了针让他不要动,恐怕他一定会起身给芸儿道歉吧。 “你这样子哪里像个大将军啊?简直像个白面书生。” “呵呵……行军打仗靠的不是蛮力,而是战略。”林将军听了芸儿的话并不生气。 “姑娘别生气,是林某失礼了。”林大将军满怀歉意的说。要不是芸儿在他身上插满了针让他不要动,恐怕他一定会起身给芸儿道歉吧。 “你这样子哪里像个大将军啊?简直像个白面书生。” “呵呵……行军打仗靠的不是蛮力,而是战略。”林将军听了芸儿的话并不生气。 “姑娘,水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沐浴了。”管家来了。 “哦,好的,谢谢你了。”说着芸儿往门外走去。 “对了,老伯,你再帮我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吧。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准备。”芸儿来的匆忙是真,不过并不是来不及准备,而是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准备。每次出诊,芸儿必定要到当地的商铺里去淘淘宝,搜刮一番,出来的时候行李带多了反倒麻烦。 芸儿在一个乖巧的侍女的带领下,穿过了几道回廊,来到一间厢房外。 “姑娘请进吧,一切都准备好了,小玲在外面候着,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这个叫小玲的侍女说着便将房门推开,请芸儿进去。 天……不愧是将军府,居然是活水温泉的浴池。 【遗失的荷包】 天……不愧是将军府,居然是活水温泉的浴池。 芸儿高兴的脱掉全身的衣服,把衣服搭在一扇立在水池和门中间的屏风上,绕过屏风,走向水池边,用脚尖轻轻的试了试水温。 嘻嘻……温温的,刚好合适,舒服极了。 芸儿干脆坐在浴池里,靠在池边,双手捧了一抔水,将手臂高高举起,任手掌中的水顺着自己白皙光洁的手臂流下。 好不惬意。芸儿开心的享受着,忽然,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啊……我差点忘了,要先去给他看看抓的药,这药可不能错啊!错了就不是一条命的事情了!”芸儿连忙从浴池里走了出来。关系到神医山庄的生死存亡,更关系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大师兄的事情,芸儿一点儿都不马虎。 芸儿三下两下迅速穿好管家让人送来的一套府中丫环的衣服。因为现在将军还未娶妻,所以根本没有预备女子的衣服。芸儿对这个也没多大的要求,也就是将就着穿一会儿,等一下上街去买就是了。 当芸儿检查了药材,发现没有问题,便嘱咐那个带自己到将军府的副将:“你派信得过的人看着煎药。将军的毒应该是府里的人偷偷下的,我不放心。” “是,姑娘放心。将军带我等恩重如山,我等必不会让将军有事的。”副将算是回答了芸儿。看这副将这幅郑重的样子,芸儿感慨,仿佛要这个副将为了将军献出性命,他也一定再所不辞。想来,林大将军的为人应该是没的话说的。 解决好了这些事,芸儿便拉着木头高高兴兴的逛街去了。“管家,叫人带着足够的钱,跟我上街去。”芸儿吩咐。 “啊?”管家很是惊讶。这人去逛街,怎么还要我给钱啊? “好的,来福,你跟着姑娘去逛街,一切花费让人到府里来支。”管家也是明白人,虽然不知道芸儿为什么要自己给钱,不过,将军的命现在是在她的手里,所以,对她的要求最好是全都答应。 “是。”一个长的矮小的青年向管家低头哈腰,看来此人便是来福了。 当芸儿一行人走出了将军府的时候,芸儿突然发现自己的荷包不见了。那里面装的可是大师兄送给自己的西域的奇香,不但有安神的功效,还有驱虫的作用。 芸儿连忙回屋去找。不管是自己的客房,木头的客房,还是,将军的厢房,都么有发现,就连煎药的厨房芸儿都去检查了一番,还是没有。 在哪里去了啊?那可是大师兄送我的啊?芸儿着急的想着它可能出现的地方。 “对了……浴池……我怎么把那里给忘了?”芸儿赶忙向浴池奔去。此时,一个侍女正从里面出来。她见芸儿急急忙忙的向里面冲去,正要阻拦,“姑娘……” 【美男·出浴】 芸儿着急的想着它可能出现的地方。“对了……浴池……我怎么把那里给忘了?”芸儿赶忙向浴池奔去。此时,一个侍女正从里面出来。她见芸儿急急忙忙的向里面冲去,正要阻拦,“姑娘……” 芸儿毫不理会,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走到挂衣服的屏风前,低下头,仔细的找起来。 “怎么没有呢?”芸儿又换了个方向,走到屏风的另一边去找。 “你在找什么?” “找我的荷包。”芸儿头也不抬继续找着。 “在你后面。” “后面?”芸儿弯着腰转了个身,依旧不抬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地面。 “哪里?没有啊?”芸儿问。 “抬头。” “哦。”芸儿听话的把头抬起来。 “啊……”一个女高音传遍了整个将军府。 芸儿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屋子里有人,而且是一个正在沐浴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正在沐浴的男人…… “你……你……你……”芸儿连说了三个“你”都没有把一个句子说出来。 一个全身赤裸的男子正坐在水池中。其实芸儿只看到他的上身是赤裸的,但是,这里是浴池,你见过谁穿着裤子洗澡的吗?所以据芸儿推断,他的下身也是赤裸,这样就是全身赤裸了。 笑的弯弯的眼睛下面是挺直的鼻梁和微扬的唇,裸男正用一双如黑潭般的双眸注视着芸儿,带了些不羁,带了些浪荡,却一点也不让人反感。 这人的身材真是不错,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肌肉,摸起来的感觉一定很爽吧……芸儿不自觉的有一种伸手去摸的冲动。 虽然自己也常常见到三师兄没穿衣服时的样子,不过没有对面的裸男来的正点啊…… 果然美男的木头力不容小觑啊。 看着芸儿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眼神,裸男一张完美无瑕的脸蛋上嘴角上扬,笑的邪气横生。 “你要找的是这个吧?”裸男的手臂高举,手中拿着的正是芸儿正在搜寻的荷包。淡淡的绿色,如刚出芽的新叶。 【初吻·被夺】 “你要找的是这个吧?”裸男的手臂高举,手中拿着的正是芸儿正在搜寻的荷包。淡淡的绿色,如刚出芽的新叶。 “啊……快点还给我。”芸儿这才回过神来,现在不是欣赏美男的时候,荷包才是最重要的,那可是大师兄送给自己的啊。 “想要就自己来拿。”裸男一双几乎可以洞悉一切的黑瞳紧紧的锁住芸儿,手中的荷包像钟摆一样来回的晃悠着。 “快点给我。”芸儿一个俯身,伸手去抓。 “啊……”随着芸儿再一声尖叫,“噗通……”一声,芸儿脚下一滑,落入水中。 “你这小丫头,到底是想要荷包,还是想要我啊?”裸男接住了落入水中的芸儿,轻轻的在她耳边说着,呼出的热气弄得芸儿心中小鹿直撞。 在水中,芸儿趴在裸男的身上,裸男将头低着,附在芸儿的耳边,轻轻的低语。这场面,无论是谁看了,都觉得暧昧无比。 “我……我当然是要我的……”芸儿还没来得及将“荷包”二字说出口,她的樱桃小嘴便被堵上了。 轻轻的如同蜻蜓点水般的碰触,却足以星火燎原。 他轻易的撬开了芸儿的唇,长驱直入,与芸儿的舌交缠在一起,挑逗着她,让生涩的芸儿在自己的引领下享受着这美妙的时刻。 裸男贪婪的吮吸着,直到芸儿喘不过气来才分开。 芸儿被他吻的面红耳赤,意乱情迷。 “小丫头,没人教过你,接吻的时候要闭上眼睛吗?”裸男用他修长的手指抬起芸儿的瘦削的脸颊。 “我……” 【反攻·裸男】 “小丫头,没人教过你,接吻的时候要闭上眼睛吗?”裸男用他修长的手指抬起芸儿的瘦削的脸颊。 “我……” 天……自己这是怎么了……这是自己的初吻啊……我为大师兄保留了十三年的初吻……竟然被这个混蛋给夺走了……可是……自己竟然并不是这么的讨厌这种感觉……我是不是太花心啦……不行……不行……我已经有大师兄了……不可以这样的…… 可是……我明明已经看了十年的接吻场面了,竟然一时激动忘记闭眼了……天……要是三师兄知道了一定会笑死我的…… “哈哈哈哈……什么……你接吻的时候竟然忘了闭眼了?小芸芸啊……你三师兄我可是教了你十年了啊!还实地给你表演了这么多次,你怎么连这么基础的事情都不知道啊?竟然还一时激动忘记了?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放啊?” 一想到三师兄会这么说,芸儿的脸颊更红了。 “对了,你刚说你要什么来着?”裸男坏笑着问到。 “荷包……”芸儿惊呼,这才回过神来,大师兄送自己的香料。 “哦……是吗?那你干嘛这么着急的投到我的怀里来?我还以为你是想要……”后面的话裸男省略了,聪明如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被自己弄的心绪紊乱的小丫头是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我……我脚滑了……”此时的芸儿就像是小时犯了错被大师兄发现的时候一样。 “哦……真的吗?你不是拿到荷包了吗?怎么还赖着不走?”芸儿不得不承认,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不似大师兄那般清雅,而是低沉而木头惑的,煞是悦耳。 “啊……”芸儿惊讶的发现,荷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自己的手里了。 额……哼……原来这个人是故意的……而且他还故意夺走了我保留给大师兄的初吻……哼……气死我了…… 芸儿眼珠一转,害羞的低下头:“我……我……我……”一连说三个“我”。 芸儿带着水珠的青丝低垂在脸颊旁,被水湿透的衣衫紧贴在身上,露出芸儿玲珑的曲线。年仅十三岁的芸儿已经初露芳华了。 闻着芸儿身上的特有的香味,裸男的眼眸更加深了,眼神像野兽一般,溢满了强盛的情欲。 哼……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对一个小小的丫环有感觉。裸男不由的将手移想芸儿的后背,从后面抱住芸儿。 芸儿没有反抗,身体软软的靠向裸男,倚在他的怀里,裸男抱着芸儿轻轻的向池边滑去,准备把芸儿困在池边。 就在快要到池边的时候,芸儿“呼”的一下从浴池里爬了出来,向门外跑去,跑到屏风处时,一把将上面的衣服抱在怀里,跑了出去。 留下美男一个人愣着水池中。 【美男·拜拜】 就在快要到池边的时候,芸儿“呼”的一下从浴池里爬了出来,向门外跑去,跑到屏风处时,一把将上面的衣服抱在怀里,跑了出去。 留下美男一个人愣着水池中。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芸儿正抱着他的衣服站在打开着的门外。 “你……”此时裸男从水池中站了起来,因为没有穿衣服,不能走出去追芸儿。 芸儿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荷包,“我拿到了。” “把衣服还给我!”裸男低沉的声线抖动着,有着愤怒的气息。 “嘻嘻……想要吗?”芸儿又扬了扬手中的衣服,学着他刚才的口气说,“想要就自己来拿啊……” 裸男刚刚走了两步,想到了什么,继而又坐回了水中。“把衣服还我。”黑潭般深邃的眼眸中盛开的全是强烈的愤怒。 “哼……你以为本姑娘是好惹的吗?还想调戏我?就凭你?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芸儿可是从小看着那只花蝴蝶如何调戏山庄的侍女的,要是如此轻易就被别人给调戏了,还敢说是他的师妹吗? “你……”裸男无语。有这么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廉耻的丫头吗?竟然如此大言不惭的说自己被调戏了。想自己纵横情场,什么样的女子没有玩过,现在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给践踏了。 “我怎么了?你敢说你刚才没有对本姑娘动情吗?” 对于男人的欲望,芸儿可是了解的很,自己常常缠着三师兄让他告诉自己的。如何挑逗男人,如何了解男人,这些芸儿都虚心的想三师兄请教过了,本来这些都是为大师兄准备的,没想到今天会在这个人身上做做试验,看来效果不错。 芸儿不理会裸男气的想杀人的眼神,“你放心好了,姐姐我今天看了你,会对你负责的。要是今后你娶不到妻妾就来找我吧。“ 看着裸男愤怒加疑惑的眼神,芸儿继续:“你放心好了,你这样的小白脸,再多一百个,本姑娘也养的起。你不用担心自己会饿死街头。”这简直像是个嫖客说的话。 芸儿说完后,优雅的转身,抱着一大堆的衣服绝尘而去。 【大家都八卦】 芸儿优雅的转身离去之后,裸男足足叫了半个时辰才有人来搭理他,原来芸儿早在离开的时候就吩咐了下人们,让他们不要靠近浴池,不管听的了什么声音都不要靠近。 下人们知道她是将军的救命恩人,自然对她惟命是从,也就没人去理会浴池里的狼叫了。 还是后来,管家路过的时候,听出了他的声音,这才给他找来了衣服。 等他穿好了衣服准备去找这个丫头算账的时候,一问管家才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府里的丫环,只是恰巧穿着丫环的衣服而已。 而他不知道,此时,这个罪魁祸首正在街上逍遥自在。 在繁华的长安大街上,芸儿高高兴兴的购物,乐此不疲。就光是给神医山庄里各位师兄弟的礼物就买了一大堆。 “反正又不是我给钱,有什么好心痛的。”芸儿最乐意这种买东西不用自己掏钱的感觉了。 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眼睛都不眨一下,管他多少钱哦,想要就拿,这种感觉这么爽,是人都喜欢。 东西买了一大堆了,来福捧着手里的东西,再看看木头手里的,那心里,怎一个佩服了得啊!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能买东西的女子。 芸儿也逛累了,向城里最大的酒楼走去,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叫了些小菜,和茶水。 “听说皇上派兵把神医山庄给包围了?“ “就是,就是。我还听说啊,是为了给林大将军治伤。“ “我听说好像皇上下了圣旨的,要是医不好林大将军,神医山庄就要陪葬啊!” “神医慕容青天不是和他的大弟子采药去了吗?” “是啊,我看神医山庄这次惨了。”一个人惋惜的说。 “不可能。神医不是有七个大弟子吗?” “你不知道啊!皇上下旨的时候,神医山庄里只有两个大弟子。” “哪两个?” “有他们在,神医山庄还会没救?” “你别急嘛,听我慢慢的说来。”此人喝了口茶,“就是神医的二弟子和五弟子。” “那让他们去不就得了?” “你有所不知了吧?”此人得意的说,仿佛他对神医山庄非常的了解似的。 “你们不知道吧?”这人故意问道? 【茶馆·闲话】 “你有所不知了吧?”此人得意的说,仿佛他对神医山庄非常的了解似的。 “你们不知道吧?”这人故意问道? 一群江湖人士在离芸儿不远的一桌闲聊。 酒楼本就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也是各路消息汇集的地方。在这里听到些乱七八糟的传言也是很正常的。 同桌的来福听了,转头看着芸儿,此刻,芸儿啜了口茶,津津有味的听着。 来福越发的觉得这个小姑娘不一般啊,这可是他自己的故事啊,她却一脸无所谓的听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 “姑娘……“来福轻轻唤了芸儿一声,来福心想:这人不就是神医山庄的吗?自己家里的事情一个外人还能比她还清楚吗?有什么好惊讶的啊?。 “嗯?”秀眉轻挑。 “他们……”来福用余光扫了一眼那群正在议论的人。 “没事……让他们说吧!我也很好奇啊。”芸儿转头,“木头,你不好奇吗?” 木头,没有理会芸儿,眼睛一直盯着那桌人。 “这个二弟子啊,平时都掌管着山庄里的财务,这次神医出门,就是把神医山庄交给他了,他要是走了,那谁来打理这么大一个山庄啊?” “那不是还有五弟子吗?”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个五弟子啊,就是江湖人称的——”这个人是存了心要掉大家的味口,端起茶杯开始喝茶来了。 “你快说啊?他是江湖人称的什么啊?” 这人放下茶杯,开口道:“他啊……这个五弟子啊……”他看着众人焦急的样,缓缓的说道,“他就是邪医。” “啊?” 一阵惊呼。 “竟然是他?” “看来神医山庄是真的要完了。” “是啊!” “可怜了老神医一生的心血就毁在他手里了。” 噗……芸儿将刚喝进嘴的一口茶吐了出来。 木头连忙用手抚上她的背,替她顺顺气。 看到木头关切的目光,芸儿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我没事。木头,我有这么糟糕吗?什么叫神医山庄就要毁在我手里了啊?我的医术很差吗?”芸儿一脸气愤的问木头。 见木头没有反应,芸儿有转而问来福。“好歹我也是师傅的五大弟子之一啊,不过就是排在最后面而已吗?可是我的医术可不是排在最后的,我是排在第二的。我解毒的医术是排在第一的,他们怎么这么看不起我啊?虽说,我的称号不是‘神医’,但至少也是个‘邪医’啊?不都是医吗?”“姑娘……”来福不知所措的望着芸儿。 【奇怪·老头】 见木头没有反应,芸儿有转而问来福。“好歹我也是师傅的五大弟子之一啊,不过就是排在最后面而已吗?可是我的医术可不是排在最后的,我是排在第二的。我解毒的医术是排在第一的,他们怎么这么看不起我啊?虽说,我的称号不是‘神医’,但至少也是个‘邪医’啊?不都是医吗?” “姑娘……”来福不知所措的望着芸儿。 “哎哟……”芸儿被什么人给撞了一下,“你是没长眼睛,还是眼睛被狗吃啦?”芸儿没好气的骂道。 只见一白发苍苍的老人颤颤巍巍的准备从地上爬起来,“对……对……对不起……” 芸儿见是个老人家,赶忙上前将老人从地上扶了起来,“老人家,你没事吧?有没有摔着哪儿?要我帮你看看吗?”芸儿关切的问。 “额……呵呵……不……不用了……没……没事。”老人颤抖的回答。 “真的不要紧吗?”芸儿觉得是自己将老人撞倒了,很是不好意思。 “真……真的……没……没事……我……我走了……”老人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了。 望着老人离开的背影,芸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芸儿回头见木头一脸狐疑的看着老人的背影,唤道:“木头……“ 木头回过神来,看着芸儿,一双黝黑的眸子仿佛在说:“什么事?“ 一般人在被别人叫到名字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问“什么事”,可是,木头却从来都用嘴说的,而是用眼睛问的。 “怎么了?你认识他吗?”芸儿问。 七年了,木头从来都没有提过自己的身世,芸儿也不知木头经历的什么,见他这样专注的看着这个老人,便下意识的以为是木头的故人。 【老人的嫌疑】 “怎么了?你认识他吗?”芸儿问。 七年了,木头从来都没有提过自己的身世,芸儿也不知木头经历的什么,见他这样专注的看着这个老人,便下意识的以为是木头的故人。 “不认识。”从木头的眼睛里芸儿知道他没有骗自己。 木头总觉得这个老人不像他外表那么的老,那是眼睛太精明了,更像是个中年男子。因为察觉到他对自己和芸儿没有恶意,便也不再追究了。 少管闲事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酒足饭饱后,芸儿便准备继续自己的购物之旅了。 芸儿东走走,西瞧瞧。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耳边“嗡嗡嗡嗡……”的。 芸儿用手扫了扫,意图将着讨厌的虫子给赶走。 啪…… 玉手一拍,一个巴掌下来,一只蚊子已经葬送在了芸儿的玉手之下。 “奇怪了?哪儿来的蚊子啊?”芸儿不解的将蚊子的尸体递给木头看,“我都有好几年没有打到过蚊子了。”芸儿一脸的得意,把自己的战利品放在木头的面前示威。 “对了!”芸儿停下了脚步。低下头,在自己的腰间寻找着什么。 “怎么了?”木头问道。 “我的荷包不见了。”芸儿惊呼。 “姑娘,你刚出门的时候不是去找回来了吗?”来福提醒道。 “没错。”芸儿这才回想起在浴池找回荷包的情形,想到或许此时那人还在浴池里不敢出来,便小小的高兴了一把。 “那姑娘是不是放在房间里没带出来?”来福问。 芸儿坚定的回答:“没有,我记得很清楚,我是把它挂在腰上了才出来逛街的。”大师送给自己的东西,芸儿都是爱若珍宝的,能随身携带必定不会离身。 “那……是不是买衣服的时候忘在店里了?” “不会,没有的事,这个荷包里的香料是西域独有的香料,还在其中夹杂了些珍奇的药材有驱虫的功效,所以,我周围都不会有蚊子出现的。蚊子是刚刚才出现的,一定是刚掉不久。”芸儿分析。 “我们回酒楼。”木头说。 “好。”三人回到酒楼,问了掌柜和小二,又在先前吃饭时坐的地方找了找,都没有。 芸儿此时正急得团团转,才刚找回了怎么这会儿又丢了。 “姑娘,你别急,好好想想,一定能找到的。”想到刚出门时芸儿发现荷包不见了,就急忙回去找的焦急的样子,来福知道,那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那个老人。”木头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