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要太霸道》 第一章 幽若躺在半山腰的草地上,听着悠扬的山歌,闭上眼正打算去和周公约个会。 “噗通…噗通…”从不远处传来的落水声,轻而易举的打消了她的念头,她叹了口气,缓缓地站起身,朝声源走去。 一个比她矮半头的女孩,瞧见幽若,唤道:“二姐!”幽若闻声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自己,瞧着正直愣愣注视自己的女孩,记得她的名字好像叫“小三”…… “你说,这好好的一个女孩,什么名字不好起,偏偏要叫个小三!哎!”每次想到这里儿,幽若总会哭笑不得。 收起心思,幽若嘴角稍翘,一个微笑便呈现在脸上,两三步跑到小三跟前,喊着:“大姐!小三……你们在做什么呀……爹在到处找你们!”到了跟前,幽若惊愕的看着湿淋淋的大家,睁大了眼睛,“天啊!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幽雪:呦!看不出来咱女儿还挺有演戏天分的嘛!台词也记得挺熟!~~只听“嗖”的一声,幽若冷冽的眼神瞬间把作者冰封了……) 被幽若称为大姐的女子叫萧雨凤,她急忙摇摇头,“没事,什么事都投有,拜托拜托,千万别告诉爹,咱们快回去换衣服吧!”一面说, 一面拉着幽若就走。 刚迈出一步,幽若回头扫了眼还立在那里的两个年轻男人,一个徇徇儒雅,而另一个英气勃勃,这两人应该就是展云飞和阿超吧!认出了他们,幽若看他们的目光便犀利起来,似见瘟神一般,回身赶忙拉着雨凤等人匆匆离开。 “咱们见过她吗?!我怎么感觉她看咱俩的目光很不友善。”见她们走远,云飞看向和自己一样满脸不解的阿超,除了那个“大姐”外,他们并不认识她吧!似乎也没招惹到她吧!…… “寄傲山庄”依山面水,环境好得不得了,这让幽若也喜欢得不得了。呀!对了,忘了介绍女主了~~(幽若从身后抽出把榔头,狠狠的砸向作者…一声惨叫过后,世界再次回复平静……) 前头说过,幽若很喜欢这个山庄,她的父亲也就是萧鸣远为建造这个山庄,花了不少心血,尽量让它在实用以外,还能兼顾典雅,这儿,是他们一家的“天堂”,是萧家全家的“堡垒”,代表着“温馨、安 详、满足”和“爱”…… 可是,今天的萧鸣远一别往日的清雅悠哉,从吃过晚饭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天刚黑下来,便提着一盏风灯要出门。 幽若从大姐雨凤手里接过一件外套,给他披上,拉起萧鸣远的衣袖撒起娇来,“爹,这么晚了,你要一个人去看娘啊?!我们可是很久没见娘了呢?咱们一块去吧!”说着又朝雨凤挤了挤眼。 雨凤一接收到幽若的古怪眼神,便知道妹妹的心思,她这个妹妹,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连爹要去和娘说悄悄话的机会都不给!不过,此时她也很想去看看娘,和娘说说话,于是撇撇嘴,拉着萧鸣远的衣角劝道:“是呀,爹,我们也有好几天没夜里陪娘说话了。” “这……”看着两个女儿的期盼,萧鸣远犹豫了,他是最疼爱几个孩子的,对于她们向来是有求必应,只得点了点头,同意了。 雨凤赶紧招呼来三个知道消息快高兴的蹦上天的弟妹,为他们穿好衣物,也提了把风灯,准备开门,转身却看见幽若仍坐在床上,似乎没有半点准备要出门的样子,温柔问道:“你不是想看娘吗?这夜里凉,风也大,不去加件衣服啊!” 幽若迎了上来,拿过雨凤手里的风灯,微微一笑,“有你们代表就行了,姐等回儿和娘多说我两句好话啊!这夜里,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怎么行!我留下来看门,你们快去快回。”说着点了风灯又塞回雨凤手里,没等她开口就被幽若连推带让的送出了门外。关起房门,幽若只听到萧鸣远嘟囔了声“这孩子…”随后,三个弟妹的吵嚷声便越来越小,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哎!真是麻烦。”幽若叹了口气,开门出来,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望着星空发起呆来……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五年前非要和堂妹打什么赌,虽然是赢了,又得了奖品时光珠,要不是那时无意间看了《苍天有泪》,自己就不会迷上剧中的展云翔,更不会为泡人家用时光珠魂穿到雨娟身上,结果被姓萧的唐僧一口气在耳边念了五年的经。 不过穿来后除了自己的能力减半和必须在特定的时候吸食血液外,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就连雨娟的记忆她都全全继承了,要是那个萧老头不那么唐僧就好了…… 哎!五年啊!郁闷死人了,她幽若好歹也是血族的贵族大长老啊!上千年来,那有人敢对他絮叨…… (没错,各位看官没看错,幽雪我也没有打错,咱们的女主是个血族~o(n_n)o~……) 第二章 幽若越想越生气,拨弄了几下带在脖颈上的时光珠,一抹邪笑露出,直接进屋把号称是自己娘和爹的乐器背了出来,在院子里较为空旷的地方站定,便抬手一挥,顿时火光四起,数条火龙张牙舞爪将几间房舍团团包围,她放下乐器,在一旁坐下,赏起火景来…… 展云翔策马,远远的就瞧见寄傲山庄方向的火光,心中猛然一紧,“不好!”两字脱口而出,一甩手中的马鞭,对着身后喊道:“天尧,山庄起火了,你赶紧回去叫人。” “云翔…小…心…”天尧也看见着火的山庄了,可嘱咐的话还没说完,云翔早已驾马没了踪影。天尧看着自己兄弟那一付紧张的模样,不禁长叹一声“女人啊!……”便掉转马头往回奔去。 其实,早在三年前,也就是展云飞刚刚离家出走的那一年,云翔便认识了幽若。那时他刚刚接手家里钱庄的生意,家中资金紧张不说,再加上他经验不足,没少碰钉子。正在他焦头烂额想法讨账筹钱的时候,一身男儿装扮的幽若出现在他面前,并问他要不要一起合作开店,要求只是她出钱云翔出力而已,甚至还提出了利润五五分成诱人条件,当然,那是只限于两人合作的生意,跟展家无关。于是,他心动了,大大方方的签字画押和幽若签了协议。 没几日,两人合作开了家艺坊。地方不大,一间三层的宅院,而表面上经营的是观看歌舞表演的酒坊,实质却是间青楼。当云翔得知此事,起先很不愿入伙,可不知道着了幽若的什么道,两周后便答应了,他所负责的工作仅只是招揽客人上门,并不用露脸。这个差事,云翔倒是挺满意的,给他带来不少方便。 通常遇到自家的生意需要应酬时,他就把宴摆在艺坊,一来可以完成本职工作不说,二来必竟是自己的店,叫人放的下心,不用担心招待不好自己带来的客人,更不怕酒后失态。 合作了三年,他所得的分成竟然能抵上三分之一个展家,这让云翔好高兴了一把,拉着天尧在艺坊里连续喝了几天几夜,结果大醉,在幽若为他留的房间里躺了好些天,才摆脱宿醉的痛苦。而最后的最后,云翔回到家里没少挨他老爹的数落,老爷子说是他再敢留恋花巷,不务正业,就打断他的腿。幽若听后,笑的是人仰马翻,借着此事逗了云翔几个月…… 头两年,云翔并没识出幽若是女儿身,要不是一年前萧鸣远找他借钱,偶然让他发现了幽若的女儿家身份,听着萧老头喊她为雨鹃,原来她叫萧雨鹃啊!盯着她打量了好一翻,差点让萧老头拿扫把招呼他。 一回到家,整整三天云翔的脑子里都是幽若的秀美模样,忘却不掉。最后,还是他对着幽若好一翻求乞,才让幽若答应了往后都以女装相见,不过见面的地方必须是在艺坊内。 而今天,他离家出走三年的大哥展云飞竟突然回家,祖望居然大宴宾客,云翔的一肚子气,简直没有地方可以发泄。再加上天虹丫头那种“魂都没了”的样子,整个展家里里外外都围着展云飞一个人转,没一人注意到他,这可让云翔呕到了极点,心情也差到极点。 云飞这个“敌人”,怎么永远不会消失?!怎么老是阴魂不散?!云翔牵着马要出去的时候,偏偏天尧又不识相,前来劝阻他,“云翔,你就忍一忍,今晚不要出去了!寄傲山庄还是不要去了,万一再惹得雨鹃姑娘不高兴……” “为什么我不能出去?我又不是去找她,我是去办正事耶!”他记得她好像只说过在艺坊见面,却没说不准他去她家找她吧!想到此处云翔在心里好一阵坏笑,以讨债为由到寄傲山庄去,顺道去看幽若,应该不会惹她不高兴吧。 “我的意思是说,你爹在大宴宾客,我们是不是好歹应该去敷衍一下?” “敷衍什么?敷衍个鬼!我以为,云飞早就死在外面了,没想到他还会回来,而老头子居然为他回来大张旗鼓的请客!气死我了,今晚,谁招惹到我谁倒楣!你这样想参加云飞的接风宴,是不是你也后悔,想和云飞当兄弟?想当人家的小舅子?” “你这是什么话?”天尧脸色都绿了,“好吧!咱们走!” 于是,云翔带着天尧,打着火把,奔向寄傲山庄。 谁知,山庄的轮廓刚出现在眼前,竟是一片火红。 是火!失火了!雨鹃会不会有事?!她千万别出事!云翔的心顿时揪了起来……于是,他丢下天尧,让他找人救火,自己便拼了命的加速赶路。 当隐隐约约听到马蹄声时,幽若却依旧坐在那里,观着火景轻笑出声:“这展夜枭来的可真慢……”按照原先的剧情他应该是带着马队 ,浩浩荡荡前来的,只是,现在不同了…如果再慢会儿,山庄就要燃尽了…… 随着马儿的嘶鸣,一人驾马直冲进山庄院落。“雨鹃!…雨鹃!…萧雨鹃……”云翔勒住马,还没喘过气来,就围着火场拼命喊起来,可回应他的却只有被火烧的噼啪乱响的木头声。 看着火势,很显然是着了好一会儿了,人若是困在里面恐怕…… “不行!最起码,生要见人,死…死得见尸!”云翔一咬牙,跳下了马,挪着步子一点一点靠近熊熊烈焰,每一步都透着他的悲伤,他的心脏似乎在下马那一刻就已经停止了跳动。 “喂!鸟人,不想烧伤,就离火远点。”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飘入云翔耳中,他闻声一愣,转身看向声源,只见自己朝思暮想的可人儿正坐在不远处,自己的那颗心脏竟奇迹般的死灰复燃了,扑通扑通跳的有力…… 瞧着展云翔策马进来,幽若承认她是故意不出声的,本想看看这男人会有什么反应,但见他竟傻到靠近火焰时,又怕他会烫伤,便赶紧出声劝阻。 第三章 云翔回过神,两步奔到幽若身边,伸手拉起坐在地上的女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喂!你想勒死我不成!”幽若被云翔的怀抱困的上不来气,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以示抗议。 “啊!……对…不…起……”感觉出不妥,云翔很不舍的松开了怀里的人。 “雨鹃,你没事吗?!有没有受伤?!”云翔的手轻抚在幽若脸上,对眼前的可人儿打量了好一会儿。 “没长眼睛啊!你自己不会看。”她可没有那么弱!说着挣开云翔的手,这小子,一个不留神儿,就吃上人家豆腐了! “没事!……真的没事?!”云翔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恩,罗嗦。”某女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萧老……你爹他们人呢?!”云翔在确定幽若没受伤后,才注意到整个寄傲山庄里,除了眼前的幽若外,竟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幽若看了他一眼,因为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称呼自己名义上的爹娘,所以对于云翔的口误也就当一回事儿,“去给娘上坟了。”去找淑涵娘聊天,应该也算是上坟吧…… 幽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盯着云翔,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等等……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问话云翔一惊,看来还是被她发现了!赶紧摆出副笑脸答话:“我……我……是来找萧老头讨债来了。” “哦!找我爹讨债?!”幽若又坐了下来,眼睛却盯着云翔没有离开半分。 “没……骗……你。”云翔被看的不好意思起来,头一低,小声的嘟囔着,似乎是在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 幽若瞧着他那副孩子模样,双肩微抖,强忍着不笑,“哦!你说说,这三年来艺坊给你分的利润,是不是都够你买十个、八个寄傲山庄了,早就可以抵过债款了!”她就是喜欢看他吃瘪的模样,透着孩子气的可爱,索性一逗再逗起来。 这会儿被接了老底儿的云翔望着幽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道还能怎么去解释,总不能让他实话实说,说自己是想见她的吧…… 在尴尬中,云翔的脸不知不觉就红到了耳根。 “噗哧……”幽若终于忍不住破了功,笑出声来。 “好啊!丫头,敢情是在逗着你二爷玩呐!”云翔上前一把将她抱了个满怀。 其实,幽若是超喜欢被云翔抱着的。那种温暖的感觉,对于身体永远都是冰冷的血族来说,是奢望的。像她这样力量强大的长老,一般都是用咒文来使体温变暖,不过,那也只能维持很短暂的一刻而已。但她这个魂穿来的身体却不同,能拥有暖暖的体温,不用依靠任何咒文、魔法来维持,这样的机会让幽若倍感珍惜。就是因为珍惜,才会害怕失去,说不准,哪一天她又会穿回自己封印的身体中去…… 想到这里,她便往云翔怀中靠了靠,贪婪的享受着云翔身上的温暖。 云翔感觉到怀里人儿的依偎,低头瞧着幽若,火光映在她脸上,透着诱人的美丽,这股诱惑让他忍不住想要…… “雨鹃,嫁给我好吗?……” 最终,这句到嘴边的话,还是被云翔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他不忍心她嫁进展家,不忍心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嫁进那个没有丝毫温暖的家。 身为血族的幽若怎会察觉不出云翔的异常,他那颗心脏跳的那样急促,沸腾的血液中散发出一股甜甜的诱人味道,这明显就是动了情,人类的血液只有在动情的时侯才最美味。 原来,云翔对雨鹃动情了! 哼!不可以,他是属于她的,也只能属于她,因为萧雨鹃在这个世界上早已经消失了,现在只有她——幽若·迈卡维(作者:女儿啊!你何时变成第三代吸血鬼了!众看官可不要激动啊……) 冷静下来的幽若,听到远出逐渐靠近的马蹄声和脚步声,“这群家伙,真没眼色!”在心底将破坏她和云翔甜蜜的家伙们小一阵咒骂后,仰头瞧着云翔缓缓开口,“陪我在附近走走吧。”他俩这模样被萧鸣远他们碰见,会很麻烦的。 “好……哎!……”云翔轻轻的叹了口气,收回臂膀,让幽若离开了自己的怀抱。 随后,云翔将马拴在离火场较远的地方,又回到幽若身边,牵起她的手,两人走出了寄傲山庄…… 当纪天尧带着马队到达寄傲山庄时,火势已渐渐转小。 天尧在寄傲山庄里只瞧着了云翔的马,却未见人,显得有些不安起来,带人把整个寄傲山庄寻了数遍也没见到好兄弟的身影,这下他心中的不安直接升级为害怕了,他害怕他的兄弟会……想到此天尧赶紧拍了拍脑袋,不敢再多想,对着马队匆匆下令,“赶紧救火。”现在只能等火势熄了,清理现场后再下定论了…… 而萧鸣远和雨凤等人赶回山庄时,大火已经被天尧等人扑灭了。萧鸣远瞧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心头一紧,直接昏了过去。 雨凤神湖路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先把昏倒的萧鸣远安顿在稻草堆上,便开始四下张望。 她身边的小四、小五闹着要找自己的玩具等东西,小三见家没了,也跟着两个娃娃哭哭啼啼,吵的雨凤心烦的很,“够了,你们别闹了!雨鹃呢?!…有人看到雨鹃吗?”三个弟妹听到雨凤的喝斥止住了哭闹,六目相视后,摇了摇头,三人压根儿就没注意到雨鹃。 “小三看好弟妹……”雨凤交代了声,便开始疯狂的找寻幽若的身影。 雨凤围着山庄找了好几遍,除了爹娘的乐器外根本没找到幽若的身影,她的双眼已经被无声的泪水,刷的不能再红,双腿没了力气,一下瘫在地上,对着废墟歇斯底里的喊着,“雨鹃…雨鹃…雨鹃……”看着姐姐这样的情形,三个孩子直接吓呆了,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天尧闻声赶到,上前搀扶起雨凤,本想将自己发现的情况说给她听。谁知,雨凤一听他是展云翔的手下,立即暴怒,指着天尧鼻子便开始责骂。 片刻之后,她的三个弟妹也加入了谴责的行列,手脚相加,局面混乱到不行,天尧见动手的都是小孩子,也没还手只顾着用手去抵挡,完全没了开口的机会…… 而此刻,咱们的男女主角却在不远处手牵着手散步。当然,山庄里发生的一切幽若都听的一清二楚,那声势可不是一般的大。看着云翔锁紧的眉头,幽若就知道他肯定也听到了,而他未多说什么,也没问自己着火的原由,手紧紧的着她的,可心思却全跑回山庄了。 幽若当然明白他皱眉的原因,动了动被某人拉着有些发麻的手,成功的引起了某人的注意,趁云翔看向自己时对着他微微一笑,开口道:“走吧,咱们解救你的兄弟去。” 云翔身子一愣,又看了看幽若,眼中闪过丝宠溺,随之点了点头…… 第四章 “大姐……小三……你们都给我住手……”幽若的喊声瞬间制止住了这场闹剧…… “那个展夜枭有没有对你怎样?”雨凤的冷静总算是恢复了,发现幽若身旁的云翔,赶紧把幽若拉到身后,小声的寻问。 幽若爽然发笑,从雨凤身后走出来,指了指云翔说:“大姐,你误会鸟人了……”她刚提到鸟人二字,就见云翔的脑袋上立马多出了个十字路口。 幽若却直接忽视了他的存在,继续拉着雨凤解释,“你真的误会他了,那会儿我不小心打翻了烛台,烛火燎着了床单……是鸟人救我出来的,还帮我搬出了爹娘的乐器……” “什么?!鸟人?!哈哈……”一旁的天尧终于反应过来幽若所说的鸟人是什么了,看着云翔笑的差点岔了气,似是刚刚从未上演过萧家四姐弟vs自己的戏码一般。 云翔对着天尧抬腿就是一脚,这一脚正好踢在小四留下的牙印上,害得天尧唉哟了声。 “你说的都是真的!”雨凤对那两个人采取了完全无视,只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情。眼前的人是谁!他可是臭名昭著,坏事做尽的展夜枭啊!于是,拽住幽若再次确认。 “对对对,是真的,都是真的!雨凤,你连妹妹我的话都不信了!” “雨鹃,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说话呢!…可…是,山庄没了……咱们的家没了……爹他……”既然自己妹妹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样,只是眼前的问题还没解决…… 幽若来到萧鸣远躺的稻草堆边,又是探息,又是把脉的折腾了会儿,才朝雨凤开口,“爹他没事,大概是惊吓过度,晕过去了而已。”说完把三个弟妹招呼到身边,又对云翔说道:“展二爷既然做了好事,何不送佛送到西,好事做到底呢!”话落对他嫣然一笑。 云翔瞧着一愣,四年的接触,他对幽若还是有所了解的。瞧她和家人的解释,还有现在做戏的模样,算是明白了。敢情,这大火是她故意放来让他做好人用的…… “咳……萧二小姐这么看好我,我展云翔又怎么敢怠慢。天尧,咱们做做好事,帮帮萧家姐妹。”她既然要演,那他就奉陪,一边演,一边还不忘回幽若个微笑。 天尧瞧着挠挠头,半天没搞明白这两人唱的是那一出。 云翔打发天尧准备了辆马车,指挥着马队将萧鸣远抬上了车,便对着雨凤说,“今晚就劳烦萧大小姐一家,到城里旅店落角了,在城里也好给萧老爷子找个大夫瞧瞧,至于费用方面……不用担心,我会负责。”雨凤仅是礼貌的回了声谢谢,便拉着三个弟弟妹妹们上了马车,幽若跟在后面,上车前还不忘逗逗云翔,冲他抛个媚眼。 云翔对幽若的调戏已近无奈,摇了摇头,便上马领着马队踏上了回城的路。 到了桐城县城,云翔在旅店开了间套间给萧家姐妹,留下了十来块大洋,还不忘请来大夫,打点好一切才离开。 雨凤把萧鸣远安排在房里外间的小榻上,让大夫看了,说是没什么大碍,才算是松了口气,放好大夫开的药方,哄着三个弟妹在里间的大床上睡着,自己才去休息。幽若瞧着雨凤他们都睡睡熟了,抬手画了个咒文,在房间里施展了安眠咒,让他们一觉睡到午时后,才悄悄离开。 城南和城北的交汇处有个三层的宅院,门匾上写着艺坊两字。艺坊内,大厅中间设有一个无顶舞台,二、三楼上全为雅间,掀起雅间的窗帘便能看到厅中的舞台。而除了临街的一边外,其余的雅间都设有床榻专供使用。喝茶、聊天、谈生意的同时还能欣赏歌舞,若是乏了还能抱着美人入梦,这样设想周全的青楼,生意又怎么会差…… 幽若从后门进了艺坊,直接奔进她为自己准备的房间。 “若儿,洗澡水给你备好了。那个…展二爷正在雅间等您。”进屋招呼幽若的是火凤,她是艺坊的挂名老板,平时幽若都称她凤姐。 “恩,我知道了,麻烦凤姐了。” 火凤对她笑笑,退出了房间。 从未出过汗的幽若,自从魂穿过来,就养成了每日一洗澡的习惯,再加上今天大半宿的折腾,害的她出了一身的汗,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后,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朝着专属自己的雅间走去…… 第五章 幽若的雅间在二层不起眼的个角落里,和她的房间离得比较近。 “我还以为展二爷回家了呢!”一进雅间,幽若就又开始调侃云翔。 云翔喝了口茶,瞧向幽若摆起了少爷谱,微微一笑道:“萧二小姐交待的,云翔怎敢不照做呢!” 幽若给他个白眼,“我好像没有说过要你来吧!” “那……难道那个媚眼不是这个意思!?”云翔仍保持微笑。 “不是……”那只是逗着你玩类…… “我还有个疑问想请教萧二小姐。”云翔踱到幽若身旁,直视着她,“敢问萧二小姐,为什么称在下为鸟人?” “啊!”云翔的问题差点让幽若吐血,他到这里来,敢情是为了找她算帐啊…… 女子大丈夫,敢说就敢当,谁怕谁!幽若回了云翔一个甜甜的笑容,答道:“你叫展云翔,大家又称你为展夜枭……夜枭不就是种鸟吗!那叫你鸟人也没错啊!” 说完她瞟了眼云翔,见他在跟前没有半点要生气的样子,纳起闷来,“他今天怎么了?这么大度……要换天尧他早就动手了……” 在幽若纳闷之际,云翔忽然出手钳制住了她的脸,对着她的唇便吻了下去,轻轻的碰触后便松开了钳制,“你叫一次,我就吻一次。”说罢坏坏一笑,舔了舔嘴唇,似是意犹未尽…… “好了,我投降……”哼!自己又被他吃豆腐了……不过,云翔的唇还真是软呐!虽然只是轻轻一碰,却让人感觉好舒服……(作者:喂!喂!女儿花痴待会儿再犯……大伙儿还等着看文呢……) 幽若在心里犯完花痴,便塞给云翔一个字条,“折腾了一宿,累死了……你早点回去,我就不送了……哈啊!……”她打了个哈哈,就要回屋补眠。 云翔浅笑,收好字条,等她离开了,才出雅间,准备回家。 晓雾迷蒙,晨光初露,展家的楼台亭阁,绮窗朱户,都掩映在雾色苍茫里…… 天虹从回廊深处,转了出来,像一只猫一样,脚步轻柔无声,神态却十分紧张, 她不时回头张望,脚下却毫不停歇,快步向前走着。 来到云飞的窗前,她停住了,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自己,伸手轻扣窗棂。 云飞正躺在床上,用手枕着头,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这是一个漫长的夜,太多的事压 在他的心头,母亲的病,父亲的喜出望外,云翔的跋扈嚣张……他几乎彻夜无眠。 听到窗子上的响声,他立刻翻身下床,“谁?”他问。 “是我,天虹。”天虹轻声回答。云飞急忙走到窗前,打开窗子,立刻,他接触到天虹那对炙热的眼光。 “我马上要去厨房,帮忙张嫂弄早餐,我利用这个时间,来跟你讲两句话,讲完,我就走!” 云飞震动着,深深看她:“哦?” 天虹盯着他,心里激汤着千言万语。她很快的开了口,长话短说,把整夜未眠,整理出来的话,一股脑儿倾倒而出:“这些年来,我最不能忘记的,就是你走的前一天晚上,你谁都没告诉,就只有告诉我,记得那天晚上,我曾经说过,我会等你一辈子……” 云飞不安的打断她,“不要再提那些了,当时我就告诉过你,不要等我,绝对不要等我……” 她心里掠过一抹痛楚,极力压抑着自己激动的情绪,“我……虽然,我好希望……你……哎!以后……我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始终是要嫁人的……说不准…再也不能住在展家了……说不准…再也见不到你了……” 云飞心中一震,她这么说是在想自己表明心意,还是…… 天虹咬咬嘴唇,抽了口气,继续说:“我知道,我们不该单独见面的。”她抬眼再看云飞,又如了一句,“有一句话放在心里一天一夜,还没机会对你说。” “欢迎回家,真的……”天虹的眼眶红了,诚挚的说完,她匆匆的转身,“我走了!” “天虹!”云飞忍不住低喊了一声。 她回过头来。 他想说什么,又打住了,只说:“你…自己保重啊!” 她点点头,眼圈一红,快步的跑走了。 云飞目送她那瘦弱的身子,消失在花木扶疏的园林深处,他才关上窗子。 转过身来,他情不自禁的往窗子上重重一靠,心里沉甸档的压着悲哀,“唉!家,这就是属于“家”的无奈,才回家第一天,就让他这么揪心。” 早餐桌上,云飞才再一次见到云翔。 一屋子的人,已经围着餐桌坐下,纪总管也过来一起吃早餐。早在二十几年前,祖望就把在展家当了三十几年的总管,安排在东跨院居住,所以,纪总管等于住在展家。平时,祖望只要高兴,就把他们找来一起吃饭。 天虹和丫头们侍候着,天虹闷不吭声,像个“小媳妇”一般,轻悄的摆着碗筷,云飞进门,她连眼帘都不敢抬。祖望兴致很好,看着云飞,打心眼里高兴着,一直对纪总管说:“好不容易,云飞回来了,你要安排安排,哪些事归云飞管,哪些事归云翔管,要分清楚!你是总管,可别因为这几年天尧跟着云翔,就偏了云翔,知道吗?”又掉头看云飞:“家里这些事业,你想做什么,管什么,你尽管说!” 云飞不安极了,很想说明自己什么都不想管,又怕伤了祖望的感情,看到梦娴那样安慰的眼神,就更加说不出来了。 纪总管一叠连声的应着:“一定的,一定的!云飞是大哥,当然以云飞为主!” 品慧哼了一声,满脸的醋意,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云翔大步的走进餐厅来。 一进门就夸张的对每个人打招呼:“爹早!娘早!纪叔早!大家早!” 祖望有气:“还早?我们都来了,你最后一个才到!昨晚……” 云翔飞快的接口:“别提昨晚了!昨晚你们舒舒服服的在家里吃酒席,我和天尧累得像龟孙子一样,差点连命都送掉了!如果你们还有人怪我,我也会翻脸走人哦!” “你昨晚忙什么去了?”祖望问。 云翔面不改色的回答:“救火呀!”…… 第六章 一听自己儿子去救火,品慧立刻惊呼起来,“救火?!你到那里去救火了?别给火烫到,我跟你说过几百次,危险的地方不要去!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啊!” 云翔回了品慧个微笑后,走到祖望面前,对父亲一抱拳,“爹,恭喜恭喜!” “恭喜我什么?”祖望被搅得一头雾水,忽然想起,“是啊!你哥回来,大家都该觉得高兴才是!” “爹!你不要满脑子都想着云飞好不好?我恭喜你,是因为溪口那块地,终于解决了, 我们的纺织工厂,下个月就可以开工兴建了!”他说的都是事实,因为幽若塞给他的字条上清楚的写着,用她家溪口的地抵债,并同意搬家,以及她事先找好房子的位置,让云翔带人去打扫出来,看屋子里缺少什么,让他自掏腰包给添上,就算是这回让他当好人的报酬了。最后,幽若还交代了一点……当云飞和他抢要这块地时,请把这块地连同新建的山庄一起还给她,若不同意就降低他在艺坊的分成。云翔看到字条,好一阵苦笑,不管怎么算好像都是他在吃亏啊! 纪总管惊喜的看着云翔,“这可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这块地已经拖了近两年了!那萧老头搬了?” “搬了!”云翔一屁股坐进位子里,夸张的喊着:“我快饿死了!” 天虹急忙端上饭来,云翔伸手接过,客气的说:“谢谢天虹,你看这家里有丫头老妈子一大群,还麻烦你一大早跑厨房,又侍候大家吃饭。”他和天虹一起长大,从未把她当作下人。 “我……二少爷客气什么。”天虹一楞,嗫嚅着。 云翔唏哩呼噜的扒了一口稀饭,抬头对云飞说:“纺织工厂,原来是你的构想,可惜你这个人,永远只有理想,没有行动。做任何事,都顾虑这个,顾虑那个,最后就不了了之!” 云飞皱皱眉头,“我知道你是心狠手辣,无所顾忌的,想必,你已经做得轰轰烈烈了!” “轰轰烈烈倒未必,但是,你走的时候,它是八字没一撇。现在,已经有模有样了!我不知道你是未卜先知呢,还是回来得太凑巧?不过,我有句话要说在前面,对于我经手的事情,你最好少过问!” 云飞心中有气,瞪着云翔,清晰有力的说:“让我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这次回来,不是要跟你争家产,不是要跟你抢地盘!如果,我在乎展家的万贯家财,我当初就不会走!既然能走,就是什么都可以抛开!你不要用你那个狭窄的心思,去扭曲每一个人!你放心吧,你做的那些事,我一样都不会插手!” “哈哈!好极了,我就要你这句话!”云翔抬头大笑,环视满桌的人,“爹!娘!大娘,还有天虹,和纪管家,你们大家都听见了!你们都是见证!”他再掉头,锐利的看云飞,“自己说出口的话,可别反悔,今天是四月五日早晨……”他掏出一个怀表看,“八点四十分,大家帮忙记着!如果以后有人赖帐……” 云飞瞧着自己弟弟的举动,心里大大一叹,唉!家!这就是家! 寄傲山庄烧毁之后的第三天,萧鸣远仍是昏迷不醒,他们一家仍住在旅店。雨凤昨天就按着大夫开的药方抓了药,让幽若扶起萧鸣远,掰着嘴一点儿一点的把药喂进去,这一喂就是半个时辰。一天两次,三次折腾下来,直要一听雨凤说药熬好了,幽若就郁闷…… 雨凤坐在桌边,看着躺在榻上的萧鸣远,叹了口气,现在三幅药喝到了第二幅,明天还得去抓药……心想着便拿出云翔给的大洋数了数,除去这两日的住宿和吃饭的费用,还剩下六块大洋,弟弟妹妹也没有件换洗的衣服……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雨凤为难的样子,小三、小四、小五都看在眼里。 小五拉拉小四的衣角,想让他去安慰安慰大姐。小四一挺肩膀上前,抬头对着雨凤说:“大姐,你不要担心,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我已经十岁了,可以做很多事了,我会挑起养家的担子,干活儿养活你们和爹的!听说大风煤矿在招人手,我明夭就去矿场工作!” 幽若一听这个话,差点儿没笑出来,走上前去,抓着小四一阵乱摇,“把你刚刚说的那些蠢话,全体收回去!” 小四被抓痛了,挣扎的喊:“你干嘛?” 幽若大声的说:“你是我们家唯一的男孩,是萧家的命脉!爹平常是如何器重你,为了你,我常常和爹吵,说他重男轻女!他一天到晚念叨着,要让你受最好的教育,将来能去北京念大学!现在,爹只是昏迷不醒,你就想去当矿工了,你就这么一点儿出息吗?你给我向爹认错!”说着就轻压小四的后脑,要他低头,“告诉爹,你会努力念书,为他争口气!” 小四倔强的挺直了脖子,就是不肯低头,恨恨的说:“念书有什么用,像爹,念了那么多书,最后……” 幽若没等小四说完,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小四想躲,却未躲过。幽若最看不起小四这样没骨气,却还要坚持尊严的人,话说起来萧家从老到小都是这副德性,没办法,谁叫这也遗传呢!不过,她那一巴掌只用了三分劲,却还是在小四脸上印上了五个青手印。 “雨鹃!”雨凤惊喊:“你怎么了?” 小四挨了打,又惊又气又痛,抬头对幽若大叫:“你打我?!爹醒着的时候,从没有打过我,现在爹昏迷了,看不见,你就打我!” 小四喊完,转身就跑,雨凤飞快的拦住他,一把将他死死的抱住,哽咽的喊:“你去那里?我们五个,现在是相依为命,谁也不能离开谁!”她蹲下身子,握紧小四的双臂,含泪说:“二姐打你,是因为她心里积压了太多的伤心,说不出口。你是萧家唯一的男孩,她看着你,想着爹,她是代替爹,在这儿‘望子成龙’啊!” 幽若听到雨凤这话,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按照剧情里的情节继续说下去……想着想着她的眼泪就唏哩哗啦的流了下来,这是自己困了的表现,昨晚看了一夜的帐本,基本上就没怎么睡觉。 算了反正自己也哭了,干脆就演到底吧。想毕,幽若扑过去,跪在地上,紧紧的抱住小四,“小四!对不起,原谅我,原谅我……” 小四一反身,什么话都没说,也紧紧的拥住幽若。 小三忍不住,跑了过来,伸手抱住大家。 “我想哭,我好想哭啊!”小三哽咽着。 雨凤把弟妹全体紧拥在怀,“大家哭吧!让我们好好的哭一场吧!” 于是,四个兄弟姐妹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第七章 晚上,萧家五个人围桌坐着,桌上,桐油灯忽明忽暗的光线,照射着躺在榻上萧鸣远。喝了两天的药,也没见他醒来,雨凤担心的很,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着急的说:“雨鹃,你看爹……已经喝了两幅药了,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怎么办才好?” 幽若站定,“啪”的一声,在自己脑袋上狠狠的敲了一记,她怎么把展云飞给忘了,原著里是因为小五住院才让雨凤他纠缠在一起的…那…赶紧对着雨凤说道:“城里不是有外国人开的医院吗!外国医生应该会有办法治好爹的。” 雨凤眼里燃起了希望:“是吗?能让爹醒过来?!” “没错!我看还是别耽搁了。”…… 第二天一早,雨凤听了幽若的话,把萧鸣远被送进了“圣心医院”。 这家医院是教会办的,医生护士都很和气,立刻诊治了萧鸣远。诊治的结果,让除了幽若外的四人个全都心惊胆战。 “你们送来来的有点晚了,他根本不是一般昏迷,是受到刺激导致脑供血不足,从而形成的一种假死症状,在国外这种症状被称作类似‘植物人’病态,必须住院治疗,什么时候能出院,要看他的情况了,你们一定要有心理准备。”医生说。 雨凤站不稳,跌坐在一张椅子里,“他……会有生命危险吗?” “应该不会,最坏的情况就是永远昏迷不醒。” “那……住院要多少钱?”小五抢着问。 “我们是教会医院,住院的费用会尽量算得低!但是,他必须用最新的药品搭配营养剂治疗,费用会很高。当然,你们也可以用普通的药来治,效果好不好,就要碰运气了!” 雨凤还来不及说话,幽若就斩钉斯铁的开口,“大夫,不管多贵的药,你尽管用,医药费我们会付出来的!” 萧鸣远住进了一间大病房,病房里有好多人,像个难民营一样。不管周围的环境有多吵杂,萧鸣远躺在那张洁白的大床里,仍旧睡的很安详。 幽若花了大半天的功夫才和雨凤说通,让雨凤待在病床前面照顾,她出去找工作筹钱。幽若出了医院,便往自己先前买的宅子走去。 桐城,是个很繁荣的城市。市中心,商店林立,车水马龙。 幽若有点后悔了,应该拉雨凤出来的,应该让她知道什么是“世态炎凉”,什么又叫“走投无路”,她那将近二十年的生命,都太幸福了。 哎!算了,人家必竟是温室里的花朵,跟她这种美艳的食血蝙蝠没的比。感慨了半天,等回过神时才发现已经到了自家门前。 宅子不大,确切的说应该是三面房子围起的个小院,幽若第一次来时,还以为进了北京的四合院…… 正对着大门的是主屋,大厅连着个带门的小卧房,那是给自己和雨凤的。院子左手边有两间小屋,分别被幽若改成了厨房和洗澡间。右手边也是两间,靠近大门的屋子住着对老夫妻。这宅子,本就是他俩要出售的,他们的儿子不争气,跟个妓女跑了,两位年龄加起来过百的老人百般无奈,才打算挣个棺材本去乡里养老。 幽若得知,看两位老人纯朴实在,便雇下他们为自己做做饭,打扫打扫院子,顺便还能看看门。而另一间卧房,则是给弟弟妹妹们住的,房后有个小空地,被幽若建成了茅房…… 轻轻推开虚掩的大门,幽若便瞧见云翔的身影,他正在院子里指挥马队的成员搬抬家具。 “呦!展二爷的动作满快的嘛!” 云翔见来人是幽若,也拿起了腔调,“萧二小姐的吩咐,我云翔可不敢怠慢。”话刚说完,就上前拉着幽若往大厅走,“走,进去瞧瞧,大厅和里面的小卧房我都布置好了,看有没有哪里不合适的。” 幽若任由他拉着,进到厅里只笑不答,她相信他的眼光,也放心他的安排…… 第八章 云翔用了两天的时间,把宅子布置的整整齐齐,在小院里他还载了棵桃树,说是等桃花开时,可以一家人在院子里赏花…… 总的来说,幽若对云翔的布置是满意的不得了,稍稍称赞了云翔两句就离开了。回医院的路上,路过集市,便买了些糕点水果。 幽若才走到病房门口,小三就满面愁容的从里面迎了出来。 “二姐,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爹他怎样了?” “爹还是老样子……”小三急忙说:“可是,小四不见了!” “你说小四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和雨凤你们一直在医院吗?”幽若惊问。 “今天你刚走,小四就说他在医院里待不下去,他要出去逛逛!然后,他就走了!到现在都没回来,大姐也出去找了。” 幽若怔了怔,这个傻孩子,现在煤矿开采的技术很落后,当旷工就等于玩儿命,“一点耐心都没有的家伙!要他在医院里待着,都待不住。” “可是,他去那里了?这桐城他一共也没来过几次,人生地不熟的,他能到那里去呢?”小三嘀咕。 雨凤回来了,却没找到小四,坐在病床边,越想越气,“叫他不要离开,他居然偷跑出去!等他回来……” 正说着,小四回来了。他看上去十分狼狈,衣服上全是黑灰,脸上也是东一块黑,西一块黑,脚一跛一跛的。他一抬头,看到三个姐姐,有点心慌,努力掩饰自己的跛腿,若无其事的喊:“二姐,你找到工作了吗?” 雨凤惊愕的看着他:“你怎么了?遇到坏人了吗?你身上又没钱,总不会被抢劫吧?” “你跑去那里了,是不是打架闹事了?”幽若看着他不紧不慢的问。 “我没闹事……” “给我看看你的腿是怎么回事?”幽若伸手去拉他。 小四忙躲,却没躲掉。(作者:小四啊!你就认命吧~~你是躲不过吸血鬼的!) 他被幽若这样用力一拉,不禁“哎哟”叫出声。 “别抓我,好疼!” 幽若掀开裤管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只见小四膝盖上血迹斑斑,破了好大一块。 “哎呀!怎么伤成这样?还好现在是在医院,我们赶快去找个护士小姐,给你上药包扎一下……”雨凤喊着。 “不要了!根本没怎样,上个药又要钱,我才不要上呢!”小四拚命挣扎。 “你知道什么都要钱,为什么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待在医院里……”幽若完全把自己当成雨鹃一般吼他。 小四实在忍不住了,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铜板,往幽若手里一塞,“喏!这个给你们,付爹的医药费,我知道不够,明天再去赚!” 雨凤、幽若、小三全部一呆,雨凤立即蹲下身子,拉住小四的手,扳开他的手指一看。 只见他的手掌上,都磨破了皮,沁着血丝。雨凤脸色发白了,“你去那里了?” 小四低头不语。 “你去了矿场,你去做童工了?”雨凤明白了。 小四看到瞒不过去了,只好说了,“本来以为天黑以前一定能赶得回来,谁知道矿场在山上,好远,来回就走了好久,那个推煤渣的车,看起来没什么,推起来好重,不小心就摔了一跤,不过,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明天有经验了,就会好多了!” 雨凤把小四紧紧一抱,泪水就夺眶而出,而幽若则站在一旁酝酿眼泪。 小四努力做出一股无所谓的样子来,安慰着两个姐姐,“没关系!矿场那儿,比我小的孩子多得是,人家都做得好好的!我明天就不会再摔了!” “还说明天!你明天敢再去……”雨凤哽咽着喊。 “我找到工作了,在艺坊里唱歌表演。”她瞪着小四,严重的警告他,“小四,你已经浑身都是伤,不许再去矿场了!也不用去了。” “真的?!”雨凤很吃惊。 “恩,每周三场表演,一场五个大洋。”幽若其实是想说十个大洋的,不过怕雨凤多想,还是保守点儿,直接说五个吧…… 第九章 第二天,雨凤趁幽若还没醒来,便去了市区,她想找份能与幽若调配开的工作,这样不仅可以贴补家用,也有人照顾爹。结果,她在市区奔波了一整天,都毫无进展…… 黄昏时分,雨凤拖着疲倦的脚步,来到一家很气派的餐馆面前。抬头一看,店面非常体面,虽然不是吃饭时间,已有客人陆续入内。餐馆大门上面,挂着一个招牌,上面写着“待月楼”三个大字。 “这里看样子挺正派的,应该和那个什么院不一样吧!”雨凤对着眼前的酒楼仔细打量了遍,决定进去碰碰运气,“说不定他们会需要端茶上菜的人!” 于是就绕到了待月楼的后门,看见后门半阖半开,里面隐隐有笑语传出。雨凤就鼓足勇气上前,她伸出手去,正要打门,孰料那门竟“豁啦”一声开了,接着,一盆污水“哗”的泼过来,正好泼了她一头一脸。 雨凤大惊,“啊!”一声惊呼后,赶紧退后。 门内,一个长得相当美丽的中年女子,带着几分慵懒,几分娇媚,一扭腰走了出来。眼光对雨凤一瞟,就拉开嗓门,指手画脚的抢白起来,“哎哟,这桐城上上下下,大街小巷几十条,你那一条不好去,非要到咱们家的巷子里来站着?你看这左左右右,前前后后,街坊邻居一大堆,你那一家的门口不好站,要到我家门口来站着?给泼了一身水,也是你自找的。” 雨凤脸色都绿了,她长这么大,那里受过这样的气,掏出小手绢,给自己胡乱的擦了擦,瞪了一眼那个女人,转身便欲走。 身后,忽然响起那个女子清脆的声音:“喂!你!给我回来,回来!” 雨凤霍的一回身,“叫我?” 那个女子笑了,有一股妩媚的风韵。 “不叫你叫谁,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要敲我的门?再有,水是我泼的,衣裳没给你弄乾,我还有点儿不安心呢!回来,我找件衣裳给你换换,你有什么事,也跟我说说!” 雨凤一怔,急忙抬头,眼里绽出希望的光芒,把所有的骄傲都摒诸脑后,急切的说:“这位大姐,我是想找个工作,不论什么事,我都愿意干!烧火、煮饭、洗衣、端 茶、送水…什么都可以……” 女子眼光锐利的打量了雨凤。 “原来你想找工作啊!” “你会唱歌吗?” 雨凤满脸光彩,拚命点头,“唱歌?会会会!我会唱歌!” 女子再上上下下的看雨凤,“如果你说的是真话呢,你就敲对门了!”她一转身往里走,一面扬着声音喊:“珍珠!月娥!都来帮忙……”少顷,就有两个丫头大声应,“是!金大姐!” 雨凤不大相信的站着,以为自己听错了,站在那儿发楞。女子回头嚷:“发什么呆?还不赶快进来!” 雨凤这才如大梦初醒般,慌忙跟着向内走…… 招呼雨凤的女人叫金银花,是“待月楼”的女老板,在桐城,名气不小,达官贵人,几乎都要卖她的帐,因为,在她背后,还有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在撑腰,那个人,是拥有大风煤矿的郑老板,也是“桐城”,有两大势力之一的城北郑家。 而这待月楼,表面是金银花的,实际是郑老板的。在四年前,它可是桐城最有规模的餐馆,而现在只能排在幽若的艺坊之后了。如今的待月楼,虽不如从前那样有名,但也算是是“城北”的“活动中心”。 金银花用了半盏茶的时间,就听完了雨凤的故事。展家!那展家什么时候做起善事来了!她不动声色,把雨凤带进后台的化妆间,“呼”的一声,掀开门帘,领先走了进去。雨凤跟了进来,珍珠、月娥也跟在后面。 “你的故事呢,我也知道一个大概了,有句话先说明白,你的遭遇虽然可怜,但我可不开救济院!你有本事干活,我就把你留下,没有本事,就马上离开待月楼!我不缺烧饭洗碗上菜跑堂的,就缺个可以表演,唱曲儿,帮我吸引客人的人!” 雨凤有些紧张,有些惶恐,“这位大姐……” 金银花一回头,“我的名字不叫‘这位大姐’,我是‘金银花’。年轻的时候,也登过台,唱过花旦!这待月楼呢,是我开的,大家都叫我金银花,或是金大姐,你就叫我金大姐吧!” 雨凤立刻顺从的答话,“是!金大姐!” 金银花走向一排挂着的戏装,解释说:“本来我们有个小小的戏班子,上个月解散了。这儿还有现成的衣裳,你马上选套换上!珍珠,月娥,帮她打扮打扮,胭脂水粉这儿都有……”指着化妆桌上的瓶瓶罐罐,“我给你两个小时来准备,时辰到了,你就给我出场表演!珍珠、月娥你可以任选一个搭伴儿。”拿起桌上一个座钟,往雨凤面前一放。“现在是五点半,七点半出场!” 雨凤一惊,睁大了眼睛,“你是说今晚?两个小时以后要出去表演?” 金银花锐利的看向雨凤,“怎么?不行吗?你做不到吗?如果做不到,趁早告诉我,别浪费了我的胭脂水粉!”打鼻子里哼了声,金银花继续呛声,“哼!我还以为你真是虎落平阳呢!看样子,也不过是小犬罢了!” 雨凤抬头看金银花,想想在医院的爹,想想没吃没穿的小三小四小五,想想在外奔波表演养家的雨鹃,叹口气,她不得不放下一切的妥协了,“好,我演。”…… 第十章 雨凤抬头看金银花,想想在医院的爹,想想没吃没穿的小三小四小五,想想在外奔波表演养家的雨鹃,叹口气,她不得不放下一切的妥协了,“好,我演。” 金银花挑挑眉毛:“好!就看你的了!我还要去忙呢……”转身喊:“龚师傅!带着你的胡琴进来吧!” 一个五十余岁的老者,抱着胡琴走来,金银花对龚师傅交代说:“马上跟这个姑娘练练!看她要唱什么,你就给拉什么!” “是!”龚师傅恭敬的回答。 金银花往门口走,走到门口,又倏然回头,盯着雨凤说:“你唱得好,别说你爹的医药费有了着落,我还可以拨两间屋子给你兄弟姐妹住!唱得不好呢……我就不客气了!再有,我们这儿是喝酒吃饭的地方,你们别给我唱什么‘满江红’‘浪淘沙’的,大家是来找乐子的,懂了吗?” 雨凤咽了一口气,睁大眼睛,拚命点头。 金银花一掀门帘,走了…… 待月楼是一座两层楼的建筑,楼上有雅座,楼下是敞开的大厅。大厅前面有个小小的戏台,戏台之外,就是一桌桌的酒席。 晚上,是宾客最多的时候,高朋满座,笑语喧哗,十分热闹。有的人在喝酒,也有一两桌在掷骰子,推牌九。 两个小姑娘穿梭在客人中,倒茶倒水,上菜上酒。 小范是待月楼的跑堂,大约十八、九岁,被叫过来又叫过去,忙碌的应付着点菜的客人们。 金银花穿着艳丽的服装,像花蝴蝶一般周旋在每一桌客人之间。 台前正中的一桌上,坐着郑老板。这一桌永远为郑老板保留,他来,是他专有,他不来就空着。郑老板是个身材颀长,长得相当体面的中年人。有双深邃的眼睛,和让人永远看不透的深沉。这时,他正和他的几个好友在推牌九,赌得热和。 而在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展云翔正大大方方的喝着茶水,他对面坐着个长相一般的女子,这女子便是易容后的幽若。 幽若会来待月楼,是因为雨凤一天都没回医院,她不用猜就知道,雨凤一定是遇见金银花了,而且打算在这待月楼唱歌赚钱。于是,拉上云翔前来找人。 可当她瞅见郑老板,郑老板的血液里散发着股她熟悉气息,突然改变了主意…… 没有人注意龚师傅的琴声,客人们自顾自的聊天,喝酒,猜拳,赌钱。 忽然,从后台响起一声高亢悦耳的歌声,压住了整个大厅的嘈杂。一个女声,清脆嘹亮的唱着:“喂……”声音拉得很长,绵绵袅袅,余音不断,绕室回响,“叫一声哥哥喂……叫一声郎喂……”所有的客人都楞住了,大家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看着台上。 金银花不禁一怔,这比她预期的效果高太多了,她身不由己,在郑老板的身边坐下,凝神观看。郑老板听到这样的歌声,完全被吸引住了,停止赌钱,眼睛也瞪着台上。他的客人们也都惊讶的张大了眼睛。 随着歌声,珍珠出场了。她穿着大古装,扮成了一个翩翩美少年,手持摺扇,顾盼生辉。一面出场,一面唱:“叫一声妹妹喂……叫一声姑娘喂……” 雨凤跟着出场,也是古装扮相,扮成一个娇媚女子,柳腰款摆,莲步轻摇,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半带羞涩半带娇。 两个女子这一男一女的扮相,出色极了,立刻引起满座的惊叹。 “没想到你大姐还挺标致的。”云翔玩味的看向幽若。 “怎么,不待见我易容和你出门!”幽若对着云翔的视线,微笑。 云翔朝幽若身边挪了挪,伏在她耳边,极小声的说:“怎么会……若是你不易容,想要跟我来这种人多的地方,就得先嫁给我。要不然,我可放心不下,也不喜欢别人用直愣愣的目光看你。”她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特别是她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就像是黑夜的精灵,透着诱人的魔力。 “贫嘴。”幽若瞪了一眼云翔,笑斥云翔。 挨了训,云翔便不再说话,回头望向台上,听起曲儿来。 此时,台上的俩人,一人一句的仍在唱。 “郎对花,妹对花,一对对到田埂下,丢下了种子……”雨凤唱。 “发了一棵芽……”珍珠接着唱。…… 唱到精彩的地方,引来台下如雷的掌声。 表演落幕,客人们如雷的掌声不断,并纷纷站起来叫好。 郑老板惊讶极了,回头看金银花,“你从那里找来这样一个美人?唱得这么好,你太有本领了!事先也没告诉我一声,要给我一个意外吗?” 金银花又惊又喜,不禁眉开眼笑,“不瞒你,这对我来说,也是个大大的意外呢!就是要我打着灯笼,全桐城找,我也不见得会把这姑娘给找出来!今天她会来我这里唱歌,完全是展夜枭给咱们送的一份礼!” “展家?这事怎么跟展家有关系?”郑老板惊奇的问。 “哗!我看,我们桐城,要找跟展家没关系的,就只有你郑老板的大风煤矿和我这个待月楼了!”金银花说。 这两人的对话,幽若听的一清二楚,抬手碰碰云翔,“喂喂!人家把我姐当成你送的礼了。” 金银花的话云翔也听见了个大概,他的脸色变得阴沉,“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澄清一下呢!” 幽若拉拉他的衣袖,摇摇头,“还是不要了,我们今天来,是找人的。人找到了,就回去吧,待会儿你让天尧来接我们就行。”其实,幽若也看到了她想看到的东西——郑老板腰带上系着的玉佩…… 第十一章 谢了幕,奔进后台的两凤听着身后如雷的掌声和叫好声,她知道,这掌声代表的是,住的地方有了,爹的医药费有了! 金银花兴高采烈的来到后台,打算拨两间房子给萧家姐弟住,还没开口,就听一个声音传进来,“大姐,我找到个宅子……”幽若除去易容,放置妥当后才走进后台。 “这位是?”金银花看着幽若问雨凤。 “她是我妹妹。”雨凤回答。 金银花盯着幽若看了又看,“你说说,你们姐妹俩是怎么生的,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幽若冷冷的瞅了眼金银花,直接拉着雨凤问,“妆卸完了吗?什么时候能走,我带你去看看宅子,咱们总不能老挤在医院里。” 对于幽若的冷视,雨凤不好意思的看看金银花,“这……” “我们能走了吗?”幽若问金银花。 金银花收起笑脸,看着雨凤说:“腿长在你们身上,我又没拦你们!那个…雨凤,以后你每天晚上给我唱两场,如果生意好,客人不散,就唱三场。白天都空给你,让你去医院照顾你爹,可是,不要每天晚上只唱那两首,找时间练唱,是你自己的事!” “最多两场,不然我们去别家唱,硕大的桐城又不是只有你一家酒楼。”幽若心疼她这个姐姐,赶在雨凤开口前,放话出来。 金银花看幽若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线,她可不想把这到嘴的鸭子给放了,只好点头答应,“你……好,两场就两场。” 幽若拉着雨凤出了待月楼,天尧老早就备好了马车等在外面。 雨凤看见天尧,有几分吃惊,连忙拽住幽若小声问,“他怎么来了?” 幽若笑笑,“他是我在路上碰见的,我看天色晚了,就把他拉来,临时给咱们当个护花使者。”天尧听着幽若的话,出了把冷汗,幸好他打消了云翔躲在马车里的念头,要不云翔肯定不会让自己好过…… 雨凤瞧了眼天,的确已经很晚了!“你出来了,那小三她们呢?!这么晚了,她们还没吃东西吧!” 幽若摇摇头,撩开马车的帘子,“小三、小四、小五,那三个娃娃都在宅子里等你这个大姐呢!” 拉着雨凤上了车,两姐妹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一路,而驾车的天尧这一晚完全被当成了摆设。 来到宅子前,幽若让雨凤去推门。站在门外,雨凤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四合小院,“这……我不是在做梦吧!雨鹃这院子你是怎么样找来的?” 幽若推着她进去,“不是做梦,不是做梦,这院子是我买来的,告诉你,你一定不相信它有多便宜。”幽若转身对天尧笑笑,“进来坐坐?”天尧摇头谢绝了幽若的好意,云翔还在等他回去复命呢! “大姐,二姐……你们可回来了,李妈做了一桌子菜,我和小五的口水都流了一桌子。”小三听见开门声,从大厅里奔了出来,接着是小四,小五相继的跑了出来。雨凤被三个孩子连拉带拽的来到了大厅,她看着一对面目和蔼的老人,寻问的看看幽若。 “哎!等会儿吃了饭我慢慢和你说,喏!饭菜可是快凉了啊!”说着幽若便把雨凤拉到饭桌前让她坐下,也招呼李家两位老人入坐,搬进新家的第一顿饭,在桌上六个盘子和汤盆全空的情况下结束了。 饭后,雨凤简要的听幽若说了宅子和两位老人的来历,表示很赞同她的做法。随后装了碗稀粥,便去医院照顾爹了。幽若把三个弟妹哄睡着,自己也去睡了,她明天得早起,先送小四去学校,然后再去医院接雨凤的班…… 第十二章 展云飞回家已经半个月了,每天忙来忙去,要应酬祖望的客人,要陪伴寂寞的梦娴,又被祖望拉着去“了解”展家的事业,逼着问他到底要管那一样?他简直没有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 在云飞记忆深处,一直有个人影反覆出现,脑海里经常漾起雨凤的歌声,那个唱歌的女孩,大概正带着弟妹在瀑布下享受着阳光,享受着爱吧!自从见到雨凤那天开始,他便知道,幸福的光环落在了那五个姐弟身上,却与展家无缘! 这天,阿超带来一个天大的消息,告诉云飞他找到萧家了,并将听来的传言说给云飞听了。 云飞大惊的看着阿超,“放火?” “是,马队的小朱已经对我招了,那天晚上,他跟着去的!说萧家被烧得一乾二净,萧老头吓晕过去了,现在在还躺在医院里……他家有五个兄弟姐妹,那个大姐,就是你从河里救出来的姑娘,叫萧雨凤。” 这一切都让云飞太震惊了,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他抓起桌上的马鞭,急促的说:“我们看看去,把你打听到的事情,全告诉我!” 当云飞带着阿超,赶到寄傲山庄的时候,云翔和纪总管还有天尧,正领着工人,在清除寄傲山庄烧焦的断壁残垣。 云飞和阿超快马冲进,两人翻身下马,四面打量,看着那焦黑的断壁残垣,惊愕得一塌糊涂。 云翔看到他们来了,显得有些吃惊,“赫!这是什么风,会把你这位大少爷,吹到我的工地上来了?” 云飞眼前,一再浮现着雨凤那甜美的脸,响起小五欢呼的声音,看到五个恩爱快乐的脸庞。而今,那洋溢着欢乐和幸福的五姐弟,不知道流落何方?他四面环视,但见满眼焦土, 一片苍凉。心里就被一种悲愤的情绪涨满了,他怒气冲冲的盯着云翔,“你的工地?你为了要夺得这块地,放火烧了他们的房子,还伤了人!现在,你在这儿盖工厂,你就不怕引起民愤,给我们全家带来不幸吗?” 云翔立刻大怒起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块地老早就属于我们展家了,什么叫‘夺得’?那晚,这儿失火完全是个意外,我来时已经烧起来了,与我毫无关系……”看向天尧大叫,“天尧!你过来作证!” 天尧走过来,显得比云翔平静的多,“真的!我们到时萧家已经着火了,而且还着了好一会儿,那个萧老头和家人都出去了,一回来看见家里烧起来,就吓晕过去了,还是我和云翔送她们进的城请的大夫……” 天尧的话还没说完,云翔一个不耐烦,把他推开,气冲冲的对云飞吼,“根本用不着跟你解释,不管我有没有放火,有没有伤人,都和你这个伪君子无关!你早就对这个家弃权了,这些年来,是我在为这个家鞠躬尽瘁,奉养父母,你!你根本是个逃兵!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话,更没有资格过问我的事!” 云飞沉重的呼吸着,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弟弟,“我知道,这些年你辛苦极了!这才博得一个‘展夜枭’的外号!听说,你常常带着马队,晚上出动,专吓老百姓,逼得这附近所有的人家,没有一个住得下去,因而,大家叫你们‘夜枭队’!夜枭!多光彩的封号!你知道什么是夜枭吗?那是一种半夜出动,专吃腐尸的鸟!这就是桐城对你展二少爷的评价!这就是你为爹娘争得的荣耀!” 云翔暴怒,指着云飞大喊:“我是不是夜枭,关你什么事?那些无知的老百姓胡说八道,只有你这种婆婆妈妈的人才在乎!我根本不在乎!” 云飞抬头看天尧,眼光里盛满了沈痛,“天尧!你、我、云翔,还有天虹,几乎是一块儿长大的!小时候,我们都有很多理想,我想当个作家,你想当个大夫。没想到今天,你不当大夫也罢了,居然帮着云翔,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他再抬头看纪总管,更沉痛的,“纪叔,你也是。” 纪总管脸色一沉,按捺着不说话。 天尧恼怒的涨红了脸,“你不能这么说,我们从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别人欠了债,我们当然要他还钱,要不然,你家里开什么钱庄?” “对!”云翔大声接口,“你以为你吃的奶水就比较乾净了吗?你也是被展家钱庄养大的!别在这儿唱高调,故作清高了!简直恶心!” 云飞气得脸色发青,“我看,你们是彻底没救了!”他突然走到工人前面,大喊:“停止!大家停止!不要再弄了!” 工人们愕然的停下来。 云翔追过来,又惊又怒的喊:“你干嘛?” 云飞对工人们挥手,嚷着:“统统散掉!统统回家去!我是展云飞!你们大家看清楚了,我说的,这里目前不需要整理,听到没有?” 工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做。 云翔这一下,气得面红耳赤,走过去对云飞重重的一推。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发号施令?”也对工人们挥手,“别听他的,快做工!” “不许做!”云飞喊。 “快做!快做!”云翔喊。 工人们更加没有主张了。 “纪叔!”云飞喊了一声。 “是!”纪总管应着。 “我爹有没有交代你,展家的事业中,只要我喜欢,就交给我管?” “是,是…有的,有的!”纪总管不能不点头。 云飞傲然的一仰头,“那么,你回去告诉他,我要了这块地!我今天回去就跟他亲自说!所以,你管一管这些工人,谁再敢碰这儿的一砖一瓦,就是和我过不去!也就是纪叔您督导不周了。” “是,是。”纪总管喃喃的说。 云翔一把抓住了云飞的衣服,“你说过,你不是来和我争财产,抢地盘的!你说过,你不在乎展家的万贯家财,你根本不屑于和我争……那是那是……四月五日,早上几点?”他气得头脑不清,“大家吃早饭的时候,你亲口说的……” “那些话吗?口说无凭,算我没说过!” “混蛋!无赖!”云翔气得快发疯了吼着。 “这招可是跟你学的!”云飞说。 云翔忍无可忍,一拳就对他挥去,云飞一闪身躲过。云翔的第二拳又挥了过来,阿超一跃过来,轻轻松松的接住了云翔的拳头,抬头笑看他,“我劝二少爷,最好不要跟大少爷动手,不管是谁挂了彩,回去见着老爷,都不好交代!” “你们这是?!”一个清脆的声音插进了僵持的战争中…… 第十三章 幽若在山庄附近晒太阳,听见争吵,就过来了瞧瞧。别误会,她可不是来阻止什么的,而是来看热闹的。 云翔见是幽若,愤愤的抽回了手,皱起眉头,心里不禁疑惑,这丫头来干什么?!当云翔注意到云飞瞧幽若的炙热视线时,硬压下奋怒喷发了,揪住云飞的衣领一拳打在他脸上,阿超拉开云飞护在身后,用同样的方式回了云翔一拳,举拳准备打第二下时,幽若从侧面推开了阿超,“你这个野蛮人,想什么?”转身护着云翔关切的问,“有没有受伤?”云翔冲她摇摇头,伤到没伤着,就是脸颊火辣辣的疼,幽若用冰凉的手指轻抚着云翔红肿的脸,来缓解他的疼痛。 瞧瞧!多好的一张脸被打成这样!幽若越看越心疼,转头便狠狠的瞪了眼阿超和云飞。 云飞对幽若的出现起先是激动不已,他认得她是萧家的人,可看到眼前暧昧的两人变为吃惊,她不是应该恨他才对吗!怎么会?!…… 倒是阿超心直口快,指着幽若嚷嚷,“你不是那个萧家的二小姐吗!他不是烧了你家…你们……” 幽若两步来到阿超面前,“啪啪”就赏了阿超两个嘴巴子,“这是代云翔大哥还你的!还有,你这家伙可别乱说,云翔大哥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我感激报答还来不及,你若再敢对他动手我不客气。”视线停在云飞身上,“还有你,你以为你是谁啊!云翔大哥请人帮我们清理山庄,打算重建的,你们两个野蛮的家伙凭什么阻止!”幽若又看向云翔,胜利似的翘起了嘴角。 云飞想说什么,动动嘴又停了下来,事情完全和他听到的不一样,他是不是冤枉云翔了?是不是刚刚的莽撞已经给萧家姐妹造成了不好的印象……越想越揪心,越想越无力,一直瘫坐在地上没有起来。 而云翔听幽若一口一个“云翔大哥”的叫,心里的愤怒早化为暖意,整颗心美的像风筝般飞上了天。可当听她说到重建山庄时,才想起她先前写给自己的字条,整颗心又重重的跌了下来,轻叹,看来这纺织厂跟自己是有缘无份啦! 天尧是认识幽若的,而且对于这两人时不时唱上一出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戏也习以为常。可纪总管不同,他是头一回见幽若,发现这个和二少爷有点暧昧的女子,似乎大少爷也认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回去他一定得好好问问自己的儿子,再和祖望说说。 幽若那两巴掌用了六成的力气,阿超被抽后嘴角已流出道鲜血,啐了口吐沫,竟发现吐沫中带着自己的一颗牙,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不了思议的盯着幽若看。幽若才懒得搭理他,扶起云翔,转身离开。 这件事过去后,云飞一连两天都是昏昏沉沉的,他竟然被自己喜欢的女人的妹妹说成了野蛮人!不知道,雨凤会不会也误会自己…… 第十四章 云飞把桐城的医院找了遍,终于在“圣心医院”那间像“难民营”一样的大病房里,看到了小三、小五。 云飞和阿超来到病床前,看着两个孩子,“小三,小五,还记得我吗?”云飞问。 小五眼睛一亮,高兴的大喊:“大哥!会游泳的大哥!” “我记得,当然记得!可是,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小三跟着高兴。 “好不容易!找了好久……”云飞凝视着两个孩子:“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 小三立即伸手,把云飞的衣袖一拉,云飞偏过头去,小三在他耳边飞快的说:“爹还没有醒…但大姐说了,爹能听见我们说话,那个…落水的事,不要说出来!” 云飞怔了怔,心里一紧,四面看了看,“你们的两个姐姐呢?怎么没看见?” 小三和小五就异口同声的说:“在待月楼!” 夜晚的待月楼又是宾客盈门,觥筹交错。 云飞和阿超挤了进来,小范一边带位,一边说,“两位先生这边坐,对不起,只有旁边这个小桌子了,请凑合凑合!这几天生意实在太好了。” 云飞和阿超在一个角落上坐下。 云飞看着一屋子的笑语喧哗,好奇的问:“你们生意一直这么好吗?” “多亏了萧家姑娘……”小范笑着,打量云飞和阿超,“二位好像是第一次来待月楼,是不是也听说了,来看看热闹的?”又忍不住的赞美,“她真的不简单,值得二位来一趟。” 云飞来不及回答,金银花远远的拉长声音喊:“小范!给你薪水不是让你来聊天的!赶快过来招呼周先生!” 小范急忙把菜单往阿超手里一塞,“两位先研究一下要吃什么,我去去就来!”就急匆匆的走了。 云飞看看那座无虚席的大厅,一脸的惊奇。 龚师傅拎着他的胡琴出场了,他这一出场,客人已经报以热烈的掌声。龚师傅坐定,开始拉琴,另外的三个弹着乐器,这四人组成了一个小乐队。这种排场,云飞和阿超都见所末见,更是惊奇。 喝酒作乐赌钱的客人们都安静下来,谈天的停止谈天,赌钱的停止赌钱。 接着,雨凤那熟悉的嗓音,就甜甜的响了起来,唱着:“当家的哥哥等候我,梳个头,洗个脸,梳头洗脸看花灯…” 两凤一边唱着,一边从后台奔出,她穿着红色的绣花短衣,葱花绿的裤子,纤腰一握。 头上环佩叮当,脸上薄施脂粉,眼一抬,秋波乍转,简只是艳惊四座。 和她搭配的珍珠跟着出场,依然是男装打扮,“叫老婆别罗嗦,梳什么头?洗什么脸?换一件衣裳就算喽!” 客人们哄然叫好,又是掌声,又是彩声。 云飞和阿超看得目瞪口呆。 台上的雨凤,已经不像上次那样生硬,她有了经验,有了金银花的训练,现在知道什么是表演了,知道观众要什么了。有着璞玉般的纯真,又有着青春和美丽,再加上那份天赋的好歌喉,她一举手一投足,一抬眼一微笑,一声唱一声和,都博得满堂喝彩。雨凤继续唱:“适才打开梳头盒,乌木梳子发上梳,红花绿花戴两朵,胭脂水粉脸上抹。红褂子绣蓝花,红绣鞋绿叶拔,走三走,压三压,见了当家的把礼下…”对珍珠弯腰施礼,“去看灯喽!” “去看灯喽!”…… 雨凤今夜的第一场表演结束了,客人们掌声雷动。 后台,雨凤和珍珠补了补妆,金银花便推门而入,她手里拿着装小费的篮子,身后跟着云飞和阿超。 “哎!雨凤!这两位先生说,和你是认识的,想要见见你,我就给你带来了!”金银花说着,把小篮子放在化妆桌上,用征询的眼光看雨凤。 雨凤忙对金银花点点头,金银花就一笑,“不要聊太久,客人还等着你们唱下一支歌呢!让你们休息半小时,够不够?” 雨凤又连忙点头,金银花拉着珍珠一掀门帘出去了。 房内,云飞凝视雨凤,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还记得我吗?”半天,他才问。 雨凤拚命点头,睁大眼睛盯着他,“记得,你…怎么这么巧?你们到这儿来吃饭吗?” “我是特地到这儿来找你的!”云飞坦白的说。 “哦?”雨凤更加惊奇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那天,在水边遇到之后,我就一直想去看看你,不知道你好不好?但是,因为我自己也刚到桐城,好多事要办,耽误到现在。等我打听你的时候,才知道你家出了事!”云飞眼光温柔而诚恳,“我到寄傲山庄去看过,知道你爹住院了,然后,我去了圣心医院,见到小三和小五,这才知道你在这儿唱歌!” 雨凤又困惑,又感动,“为什么要这样费事的找我?” 云飞没料到雨凤有此一问,怔了怔说,“因为…我没有办法忘记那一天!人与人能够相遇,是一种缘份,经过在水里的那种惊险场面,更有一种共过生死患难的感觉,这感觉让我念哪难忘!再加上…我对你们姐弟情深,都不会游泳,却相继下水的一幕,更是记忆深刻!” 雨凤听着云飞的话,看着他真挚诚恳的神情,想到那个难忘的日子,又想起雨鹃对自己说的话,心里一阵激荡,“听我妹妹说你打了展云翔?而且还阻止我们重建山庄,是真的吗?!”雨凤一直相信会救人的人,不会是坏人。雨鹃(幽若)告诉自己那天的事情时,为了争论他是好是坏,她们姐妹俩还吵了一架…… 第十五章 雨凤听着云飞的话,看着他真挚诚恳的神情,想到那个难忘的日子,又想起雨鹃对自己说的话,心里一阵激荡,“听我妹妹说你打了展云翔?而且还阻止我们重建山庄,是真的吗?!”雨凤一直相信会救人的人,不会是坏人。雨鹃(幽若)告诉自己那天的事情时,为了争论他是好是坏,她们姐妹俩还吵了一架。 云飞害怕雨凤误会,冲口而出,“我好抱歉,真对不起!” 雨凤怔怔的看着他,“你从水里把我们都救起来了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好人,你是好人对不对?!” 云飞闻声一愣,他的心脏猛的抽搐了一下,他应该是好人吧…… 雨凤回过神来,她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他,“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云飞一震,这么简单的问题,竟使他慌张起来。他犹豫一下,很快的说:“我…我姓苏!” 阿超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他只当没看见。 “原来是苏先生!”雨凤再问:“苏先生名什么?” “苏…慕白,我的名字叫慕白,羡慕的慕,李白的白。” 雨凤微笑接口,“苏轼的苏?” 云飞又怔了一下,看着雨凤,点了点头,“对!苏轼的苏!” “好名字!”雨凤笑着说。 阿超就走上前来,看了云飞一眼,也和雨凤做了介绍。 “要准备上场了!”金银花在门外喊了句。 两凤就急忙对云飞说,“对不起,苏先生,我要换衣服了!不能跟你多谈了…”忽然抓起篮子里表演时云飞赏的两块大洋,往云飞面前一放,“这个请收回去,好不好?” 云飞迅速一退,“为什么?难道我不可以尽一点心意?何必这样见外呢?” “你给这么多小费,我觉得不大好!我们姐妹可以自食其力,虽然房子烧了,父亲病了,我们还有自尊和骄傲……如果你看得起我们,常常来听我的歌就好了!” 云飞急了,“请你不要把我当成一般的客人好不好?请你把我看成朋友好不好?难道朋友之间,不能互相帮助吗?我绝对不想冒犯你,只是真心真意的想为你们做一点事!如果你退回,我会很难过,也很尴尬的!” 雨凤想了想,叹口气,“那…我就收下了,但是,以后,请再也不要这样做了!” “好,就这么说定!我走了,我到外面去听你唱歌!”云飞说完,就带着阿超,急急的走了。 雨凤心里漾着一种异样的情绪,苏慕白,苏慕白!这个名字和这个人,已经深深的镌刻在她心上了…… 第二天快中午,雨凤提着一个食篮,和早晨从医院回来换衣服的雨鹃一起去医院。雨凤一走进那间 “难民营”,就呆住了。只见萧鸣远的病床,空空如也,被单也收拾得乾乾净净。 她俩惶惑四顾,心脏咚的一跳,害怕起来,“爹呢?怎么不见了?” “雨凤别急,他们在别的病房,我昨天早上让人换的。”幽若缓缓说道。 “怎么换病房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没和我商量?”雨凤责怪起幽若来。 “怎么说!你昨天回来的那么晚,我又在医院……”的确,昨天雨凤回到家已经接进凌晨了,幽若在照顾萧鸣远,她俩是清早才碰的面。 幽若把雨凤带到了二楼的头等病房里,小三、小五兴奋的叫着,迎上前来,小五高兴的说:“大姐,二姐,我们搬到这么漂亮的房间里来了!晚上,不用再被别的病人哼啊哎啊的,闹得整夜不能睡了!” 小三也忙着报告,“你们看,这里还有一张帆布床,护士说,晚上我们陪爹的时候,可以拉开来睡!这样,我们就不会从椅子上摔下来了!” 小三坐在床边,着急的插嘴,“还有,护士小姐今天给送鸡汤来耶!好好吃啊!” “我也跟着喝了一大碗!”小五说。 雨凤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四面看看,太惊讶了,“雨鹃,这高级病房的费用不低吧!我们换回去好不好?” 幽若也在床边坐下,脸上写明了不换二字,“大姐,你是白天陪护,也没什么。可是你有没有考虑到晚上来陪护的我呢?我接连几天都没休息了…咱们现在手头宽裕了,能供的起这病房,为什么还要去挤那个难民营!还有,这病房白天有专护照看,咱们可以只晚上来陪着爹,省的躺着的人还没醒,咱姐妹俩就倒下了,你让三个弟妹怎么办?”雨凤呆了,她从未想过几天来自己的妹妹没有合过眼休息,连她自己也是休息四个小时就到医院报道,这样下去人是会垮的…… “付完医药费,咱们每个月剩余的费用还有多少?”这样的问话算是雨凤同意了。 “不算你的收入,再除去小四的学费,咱们每个月大概还有十来块大洋能用。”幽若掰着手指算给雨凤看。 一个月十来块大洋!这样一笔钱,对于一般的家庭来说,已经算是很宽裕的生活标准了。于是,雨凤没有再反对,随手把食盒递给幽若,又支起了帆布床,叹了口气,“雨鹃,你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吧!我来看着爹。”她在心疼幽若。 幽若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对雨凤说,“对了,爹的远房亲戚,阿牛表弟,你还记得吗?他昨天白天来找过爹,说是老家不太平,来投奔咱们的。我给了他一块大洋,先让他住旅店了。” “阿牛…是咱们十多岁时见过的,那个有点黑的孩子。”雨凤记了起来。 幽若继续开口,“我见他会些拳脚功夫,正好大姐你老是回来的晚,就让他接送你去待月楼好了,白天他也能帮着李叔李婶他们打扫院子,把他安顿在家里,也算是有个照应。”雨凤听着点点头,她也很担心自己的晚出晚归。 医院里,不知何时雨凤和云飞碰了面,云飞把雨凤约到了公园,对着雨凤大展柔情蜜意功之后,成功的捕获了雨凤的心…… 第十六章 展家,纪总管把萧家的事告诉祖望了,连同那天在山庄两兄弟大大出手的事情也没漏下。 “我就弄不懂,家里那么多的事业,粮食店、绸缎庄、银楼…就算你要钱庄,我们也可以商量,为什么你都不要,就要溪口那块地?”祖望烦躁的问。 “如果我其他的都要,就把溪口那块地让给云翔,他肯不肯呢?”云飞从容的问。 祖望怔了怔,看云飞,“你真奇怪,一下子你走得无影无踪,什么都不要,一下子你又和云翔争得面红耳赤,什么都要!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 云飞叹了口气。 “我跟你说实话,这次我回家,本来预备住个两三个月就走,主要是回来看看你和娘,不是回来和云翔争家产的!” 祖望困惑了,“我一直没有问你,这四年,你在外面到底做些什么?” “我和几个朋友,在上海、广州办了两家出版社,还出了一份杂志,叫做‘新潮’,你 听过吗?” “没听过!” “反正,这些年我们办杂志,出书,过得非常自在。” “是你想过的生活吗?” “是我想过的生活!”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对你的安排,不能让你满意,你就走,是不是?”祖望有些担心起来。 “差不多。” “你简直是在要胁我!” 云飞看着父亲,也很困惑起来,“我也不了解你,你已经有了云翔,他能够把你所有的事业,越做越大,那么,你还在乎我走不走?我走了,家里不是会平静许多吗?” “你说这个话,实在太无情了!”祖望好生气。 云飞不语,祖望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心烦意乱。忽然站定,盯着他,“你知道,溪口那块地是云翔整整花了两年时间,说服了几十家老百姓,给他们搬迁费,让他们一家家搬走!他这两年,几乎把所有的心力,都投资在溪口,你何必跟他过不去呢?”这话要是让云翔听见一定会激动死,虽然他并没有下那么多功夫…… 云飞心里一气,顿时激动起来,“是啊!他说服了几十家老百姓,让他们放弃自己心爱的家园,包括祖宗的墓地!爹,你对中国人的故乡观念,应该是深有体会的吧!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云翔到底用什么方式,让那些在这儿住了好几代的老百姓,一个个搬走?他怎会有这么大的力量?你想过没有?你问过没有?还是你根本不想知道?” 祖望被云飞这一问,就有些心惊肉跳了,睁大眼睛看他,“所以,我看到你回来,才那么高兴啊!” 云飞不敢相信的看着父亲,“你知道?对于云翔的所作所为,你都知道,是不是?!” “不是每件都知道,但是,多少会了解一些!我毕竟不是一个木头人。”他咬了咬牙,“其实,云翔会变成这样,你也要负相当大的责任!在你走了之后,我以为,我只剩下一个儿子了,难免处处让着他,生怕他也学你,一走了之!人老了,就变得脆弱了!以前那个强硬的我,被你们两个儿子,全磨光了!” 云飞十分震惊的看着祖望,没料到父亲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带给他非常巨大的震撼。父子两人,就有片刻不语,只是深深互视。 片刻后,云飞开了口,声音里已经充满了感情,“爹,你放心,我回来这些日子,已经了解了太多的事情,我答应你,我会努力在家里住下去,努力加入你的事业。可是,溪口那块地,一定要交给我处理!我们家,不缺钱,不缺工厂…让我们为后世子孙,积点阴德吧!” 祖望有些感动,可是,仍然有着顾忌,“你要定了那块地?” “是,我要定了那块地?”云飞坚决的说。 “你要拿它做什么?” “既然给了我,就不要问我拿它做什么?” “这……我要想一想,我不能马上答应你,我要研究研究。” “我还有事,急着要出门……在你研究的时候,有一本书,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看一看?”云飞说。 “什么书?” 云飞递给祖望一本书,祖望低头一看,封面上印着《生命之歌》,书名下,有几个小字,“苏慕白著”。 祖望一震抬头,云飞已飘然远去…… 第十七章 待月楼中,又是一片热闹,客人们兴高采烈的享受着这个晚上,有的喝酒猜拳,有的掷骰子,有的推牌九。也有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只为了雨凤雨这个唱曲儿的姑娘而来。 云飞和阿超坐在二楼,这个位子,几乎已经变成他们的包厢,自从那晚来过待月楼,他们就成了待月楼的常客,两人都全神贯注的看着台上。 雨凤唱完了第一场,宾客掌声如雷。 台前正中,郑老板和他的七、八个朋友正在喝酒听歌。金银花打扮得明艳照人,在那儿陪着郑老板说说笑笑。满桌客人,喧嚣鼓掌,对雨凤大声叫好,品头论足,兴致高昂。看到雨凤唱完,一位高老板对金银花说,“让她过来,陪大家喝一杯,怎样?” 金银花看郑老板,郑老板点头。于是,金银花上台,揽住了正要退下的雨凤。 “来来来!这儿有好几位客人,都想认识认识你!” 雨凤只得顺从的下台,来到郑老板那桌上。金银花就对雨凤命令似的说,“坐下来!陪大家喝喝酒,说说话!雨凤,坐这儿!”指指两位客人间的一个空位,“小范!添碗筷!” 小范忙着添碗筷,雨凤带着不安,勉强落坐。 那个色迷迷的高老板,眉开眼笑的看着雨凤,斟满了雨凤面前的酒杯,“萧姑娘,我连续捧你的场,已经捧了好多天了,今天才能请到你来喝一杯,架子可真大啊!” “是啊!金银花把你保护得像自己的闺女似的,生怕被人抢走了!哈哈哈!”另一个客人说。 云飞和阿超不住对这桌看过来。 高老板拿起自己的杯子,对雨凤说,“我先干为敬!”一口干了杯子中的酒,把雨凤面前的杯子往她手中一塞,“轮到你了!” “我不会喝酒!”雨凤着急了。 “那有不会喝酒的道理!待月楼是什么地方?是酒楼啊!听说过酒楼里的姑娘不会喝酒吗?不要笑死人了!是不是我高某人的面子不够大呢?”高老板嚷着,就拿着酒杯,便凑到她嘴边去,“我是诚心诚意,想交你这个朋友啊!” 雨凤又急又气,拚命躲着,“我真的不会喝酒……” “那我是真的不相信!” 金银花看着雨凤,就半规劝半命令的说,“雨凤,今天这一桌的客人,都是桐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后,你和你的兄弟姐妹,还要靠大家支持!高老板敬酒,不能不喝!”回头看高老板,“不过,雨凤是真的不会喝,让她少喝一点,喝半杯吧!” 雨凤不得已,端起杯子,“我喝一点点好不好……”她轻轻的抿了一下酒杯。高老板嚣张的大笑,“啧啧!这太敷衍了吧!” 另一个客人接着笑道:“怎么到了台下,还是跟台上一样,玩假的啊!瞧,连嘴唇皮都没湿呢!”转脸就笑着取笑高老板,“老高,这次你碰到铁板了吧!” 高老板脸色微变,郑老板急忙帮衬着开口,“雨凤,金银花说让你喝半杯,你就喝半杯吧!” 雨凤看见大家都瞪着自己,有些害怕,勉勉强强伸手去拿酒杯。 角落里坐着的个肤色稍黑的男子,两步上前一把夺去雨凤手里的杯子,一仰头将杯中的酒喝了净光,“我姐姐不会喝酒,我代她敬各位!” 整桌客人,全傻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全落在郑老板身上,郑老板清清了嗓子问,“这位小哥,怎么称呼?好像没听萧姑娘提到你!”雨凤在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还未开口,就被他护在了身后,冷冷的回答郑老板的话,“我是雨凤的堂弟,阿牛。” “阿牛!哈哈哈!土包子一个还来学人家英雄救美!”高老板见他坏了自己的事,又听见阿牛自报了姓名,便取笑起来。 阿牛眉头一挑,把雨凤推离自己,抬手揪住高老板的衣领就是一拳,这一拳将高老板打出了一丈多远,实实的砸在邻桌的凳子上,高老板发出声闷哼便晕了过去。酒楼里顿时惊叫声起,客人们被吓得一哄而散,金银花从惊愕中缓了口气,赶忙叫来自己的护卫要捉阿牛,免得待会儿不好和高老板交待。 阿牛单手两下就把那些个护卫放倒了,拉着雨凤就要走,走时还不忘踩着姓高的背离开,到大门时丢下句,“雨凤最近身体不舒服,休息一周后再登台。”说罢,拉着人走了,没有一个敢拦他的。 郑老板瞧着阿牛离去的身影,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的眼镜,嘴角微扯了一下,忙唤人看看高老板的伤势。 凡认识高老板的人们,都不会想到,今夜一过,桐城上下再也找不到此人…… 云飞和阿超把楼下的发生的事都看在眼里,原先看着雨凤被人劝酒,云飞的眉头紧锁,身子动了动,想出面制止,却被阿超伸手按住。阿超告诉他楼下郑老板的身份,他不易出面,更不要和姓郑的结下梁子。 云飞知道阿超说的有理,只得拚命按捺着自己。可是,他的眼光,就怎样都离不开雨凤那桌了,直到一个叫阿牛的青年,身手好的,竟然连阿超都自叹不如,阿牛救下雨凤,也算让云飞松了口气。但听见雨凤一周都不登台时,云飞又紧张起来,除了待月楼和医院,他根本就不知道能去什么地方找她…… 阿牛把雨凤直接送回了家,安顿好后,就又出门去了。 阿牛去了医院,他把幽若从病房里唤出来。两人来到个僻静的地方,阿牛一掀衣摆,单腿便给幽若跪下,“夜今天办事不利,让雨凤姑娘受委曲了,请门主责罚。” 幽若摇了摇头,抚起跪在面前的夜,“如果她连一点儿苦头都不吃,又怎么会明白世道的险恶!夜,你这次办的很好,不愧是我门下月色堂的堂主,至于姓高的,今夜我要他全家从桐城消失,他的家产嘛…就归艺坊周转。”瞧着幽若露出嗜血的神情,夜不由的打了个冷颤,低头领命后,便消失在夜色里…… 夜全名为暗夜,他是暗杀集团的首领,两年来,凡是夜接手的任务从未失过手,人们提起他的名字,个个都闻风丧胆,而幽若便是他的上司,月门的门主…… 第十八章 说起月门,那可是说来话长…… 话说……月门(幽若瞬间把作者拍飞了,指着作者划过的痕迹大喊:“各位亲们,看!流星!”) 月门在两年前迅速崛起,门主就是幽若,她在门内化名为血色。而月门里又分为两个派系,月色堂和缭人阁,上下门人总共才二十六人。这二十六人全是幽若收养的落难孤儿。收养他们时,平均年龄女子是十五岁,而男子则在十二岁。 这二十六人,从小就接受幽若的亲自训练,经过三年的特训后,又得到幽若赠的血族秘药(咳!咳!何谓血族秘药,就是血族专门为保护、陪伴他们的人类,所制作的能瞬间改变体质,提升能力的药物。因为药物中含有血族的血液,所以它也有抗衰老的作用,一般人食后因体质好坏不同,会增长八十到一百不等的寿命。 同时,它也是一种剧毒,一但有人背叛赐药的血族,哪怕是有背叛的想头儿,那人便会刹那化为灰烬…… 月色堂共有十三人,十男,三女。以暗杀跟踪为主,堂主名为暗夜,幽若称他为夜,是她最得力的跟班。 而缭人阁,也是十三人,十女,三男。借着在各地开设的艺坊来搜集情报,同时也贩卖情报和制造情报,全国上下共有四家,除了北京的艺坊有四人坐阵外,其余三家幽若只安插了三人,阁主名为火凤,幽若称她为凤姐……(看来咱们的女主很喜欢十三这个数……) 两年的时间,幽若已经让黑白两道清楚的记得月门这个名字。 两年的时间,幽若已经把月门成功的建为一个让人畏惧的黑暗组织。 而艺坊的存在,在世人眼中不过是个稍有创意的青楼而已,从来没人把它和月门联系起来…… 雨凤要休息一周,这对幽若来说可是个不用当陪护的偷懒机会。她待在艺坊自己的专属雅间里,欹在躺椅上,吃着火凤为她剥好皮的桔子,悠闲自得。 一阵敲门声过后,火凤开门,云翔便风风火火的进来了,瞧见她悠闲的模样,心里一阵不平,“桐城上下都快炸锅了,萧二小姐倒在这里悠哉悠哉啊!”云翔一边和幽若打趣,一边伸手袭击她身边一盘剥好皮的桔子。 “炸锅!恩…好甜…城里出什么事了?!”幽若吃着桔子庸懒的问。 云翔看着幽若没有半点女子的端庄,直摇头,“两天前,高老板全家突然失踪了,是几个和他有生意来往的家伙发现的,而且他的家产也不翼而飞,稽查队警务科也没有查出什么头绪,弄的整个桐城流言四起,人心慌慌的。” 幽若点点头,似乎对此事没有半点兴趣,“那又怎样?!” “我…是想说…桐城最近不太平…你多注意点儿,要么待在艺坊,要么就别出家门。你说,这到底是贼人干的?还是高老板携着家眷悄悄离开桐城了呢?” 幽若望着云翔,心里暗道:“老娘我为毛要怕啊!这本来就是我自己干的事。再说,那个姓高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手里已经有好几条少女的命了,我让他全家五口人赔命,已经是给他打了个八折呢!”她心想归心想,这些话要是让云翔听了,他还不炸毛啊!淡定,淡定……幽若调整好情绪,冲云翔嫣然一笑,“多谢关心,你不用回家吗?!似乎已经到吃晚饭的时候了……”她提醒云翔他家有全家聚在一起吃饭的习惯,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走了。 云翔笑笑,又嘱咐了幽若两句才离开…… 第十九章 雨凤在家连着休息了三天,都只是晚上去医院陪护,她心里一直放不下待月楼的事,生怕金银花不让她再干下去,和李婶交代了声,就去了待月楼。 雨凤来到待月楼,说是因那天堂弟的鲁莽,来给金银花道歉。 回到家的幽若听说此事后,脑门上立马涌出了个巴掌大的汗珠,哎!她的这位大姐真是nc的够专业了,自己伸着脸去挨骂…… 这厢,金银花见雨凤前来大惊,得知她的来意后,接着便骂上了,“你以为你会唱两首小曲,我就会把你供成菩萨不成?什么东西!给你一根树枝子,你就能爬上天?!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不过是个黄毛丫头,有什么可神气的!” 雨凤直直的挺着背脊,全身僵硬,说不出话来。她以为她道了歉,金银花会对那天的事既往不咎…现在才发现,自己有多天真…… “我…我不干了!”雨凤用最后一点儿尊严说。 “好啊!不干就不干,谁怕谁啊?”金银花叫着,“是谁说要救什么爹的,什么苦都吃,什么气都受!如果你真是金枝玉叶,大家闺秀,就不要出来抛头露面!早就跟你说得清清楚楚,待月楼是大家喝酒找乐子的地方,你不能给大家乐子,你要干我还不要你干呢!”她重重的一拍桌子,“要不要干?你说清楚!不干,马上走人!” “我……”雨凤想到生活的问题,想到种种困难,强硬不起来了。 “你,你,你怎样?你说呀!”金银花大声逼问。 雨凤咬紧牙关,拚命吸气,却答不出话来,底下头,眼泪便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云飞每日都守在待月楼,等着雨凤,今天他站在门口,雨凤和金银花的对话听的是一清二楚,实在看不过去了,和阿超急急走了进来,“金银花姑娘……” 金银花回头对云飞一凶,“本姑娘的名字,不是给你叫的!我在和我待月楼的人说话,请你不要插嘴!就算你身边有个会功夫的小子,也吓唬不着我!”金银花从阿超走路的架势便看出他是练家子。 雨凤正低头欲泣,听到云飞的声音,慌忙抬起头来。带泪的眸子对云飞一转,云飞心中顿时一紧。 金银花指着雨凤,“你哭什么?这样一点点小事你就掉眼泪,你还能在江湖上混吗?这碗饭你要吃下去,多少委屈都得往肚子里咽!这么没出息,算我金银花看走眼了!” 雨凤迅速的拭去泪痕,走到金银花面前,对她低声下气的说,“金大姐,你别生气,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收留我做事,我不是不知道感恩,实在是因为不会喝酒,也从来没有应酬过客人,自家堂弟也太鲁莽,所以弄得乱七八糟!我也明白,那天,你用尽心思帮我解围,谢谢你,金大姐!你别跟我计较,这碗饭,我还是要吃的!以后……” 云飞忍无可忍,接口说,“以后,表演就是表演!待月楼如果要找陪酒的姑娘,桐城多的是!如果是个有格调的酒楼,就不要做没有格调的事!如果是个有义气的江湖女子,就不要欺负一个走投无路的人……” 云飞的话没有说完,金银花已经大怒,冲过去,指着他的鼻子骂,“你是那棵葱?那棵蒜?我们待月楼不是你家的后花园,让你这样随随便便的穿进穿出!你以为你花得起大钱,我就会让你三分吗?门都没有!”一拍手喊,“来人呀!” 阿超急忙站出来,“大家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金银花一瞪阿超,“有什么话好说?我管我手下的人,关你们什么事?要你们来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