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熊又甜的你》 第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开坑,请大家多多支持。 这里说明下设定和标签。 豪门世家:女主是星二代,男主壕二代。 甜文:全篇都在甜甜甜。 欢喜冤家:看完你就知道他们是真.欢喜冤家了。 ———————————————————————————— 新文目前存稿中,预计十月中开文,求收藏,比心~ 《重生之作女洗牌录》 女主翻身农奴来报仇,男主忠犬软萌老婆奴,反派作恶多端死得早~ 电脑党戳:重生之作女洗牌录 wap党戳:重生之作女洗牌录 app党请戳作者的专栏收藏,么么哒~ 2015年6月16日,星期二,晴。宜婚嫁,纳财。忌出行。 清晨7点,岑以明准时用昆腔唱出一句“rockwillneverdie”。此声凄厉婉转,宛如鬼魅魂飞魄散前的绝唱,生生把梦中吃瓜的岑以晴吓醒了。 “rock有你这样的粉丝肯定是不会die的,但我应该是要die了。”惊魂未定的岑以晴一身冷汗,抚着胸口直喘粗气。 自从上周看上一位唱昆曲的妹子,岑以明就开始着魔般的在家中疯狂学习昆曲:说话一定要用昆腔念白,走路要婀娜多姿地甩袖子,看电视只看戏曲台,半夜还要在阳台上叫|春猫儿似的吊嗓子….. 岑以晴被他折磨的神经衰弱,梦里都是艳丽哀婉的李香君拿了桃花扇要与她同归于尽。 若是以往,她还能上游戏,去校场或者修罗场找个小号蹂|躏一番。可现在她被游戏官方禁足半个月,除了日常任务,校场、修罗场和狩猎场都进不去…. 满腔怨念无处发泄,她憋得差点没内分泌失调。 洗漱时,岑以明隔着门在外面冲她喊:“小晴砸,快起来!我煮了鲜甜可口的粥!期待吗?!” 岑以晴心里呵呵两声,一点也不期待。 多年的训练让她在“岑以明特殊用语翻译”的修炼中颇有心得,永远能精准地透过现象看本质,一眼解析出透岑以明的原意。 比如鲜甜可口的粥,就意味着他早餐做砸了,桌上放的是一碗白糖水泡的昨日剩饭,最多上面还撒了点榨菜丝。 她果断摸出手机,打电话 给大太阳语言学校的前台妹子,请妹子帮她订肯德基的早餐,穿戴完毕后直接从后门闪人。 反正岑以明多年被她嫌弃,小心脏很坚强,才不会在意她吃不吃他做的爱心早餐。 ************************** 清早的南泺路况很好,一路畅通无阻,高速路两旁的绿植从车窗里飞快掠过,好似一块永远看不到头的绿色巨幕。 到达参天大厦时还不到8点,只有稀疏的几个人。岑以晴神清气爽地走进旋转门,心里盘算着怎么调整自己的讲课思路,让学生更容易接受。 她想的投入,没怎么注意周围,直到电梯升到二楼,才发觉同行的是顾舜与!难怪她老觉得今天电梯里格外冷,气氛格外诡异! 岑以晴一瞧到对方套在颈间的深蓝间白定制耳机,浑身的毛就炸了:“靠!怎么哪儿都有你!” 对方倨傲地瞥了她一眼,语气轻蔑:“你能来这儿祸害祖国的花朵,我为什么不能来?” 麻个叽.....难道顾舜与也来大太阳做兼职老师了?不过兼职老师只带一对一的学生,不存在和别的老师合作,他们应该碰不到吧? 她脸色稍缓,哼了一声没说话,扭过头不看他。 顾舜与却道:“你别一脸嫌弃,我还没嫌弃你呢。要不是你让你们昏君盟的人对我们盟围追堵截,我也不会带着弟兄们反抗,更不会被官方禁足半个月。半个月啊,你知不知道排名要掉多少?” 岑以晴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蹭地又冒了出来:“你好意思说我?我发布全盟通缉令是因为谁要同我修罗场打终极决斗的?” 顾舜与冷着脸:“决斗都还没结束,五局只打了四局,还是二平,你急什么发布全盟通缉令?难道你掐指一算,知道自己最后一场肯定输?” 岑以晴大怒:“呸!我又没跑,明明是萧暖拔的网线!” 顾舜与一歪头:“萧暖是谁的好姐姐来着?!” 岑以晴脸一扬:“哈!萧暖不知是谁的亲亲好同桌!” 顾舜与大约词穷了,抱手顺势往后一靠,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她,她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哼,我眼睛比你大多了!而且上眼皮一点都不垂,拼眼神谁怕谁!她心道。 两人都恨不得用眼神在对方身上射几百个弹孔,电梯狭小的空间满是仇深似海的硝烟味。 “叮咚。”电梯终于顶着两人的滔天怨气挣扎到了十六楼,正是大太阳的地盘。 电梯门口难得的空旷,只有扫地大叔在给果皮箱换垃圾袋。 “你们两位还不下来么?”大叔换好三个垃圾袋,抬头一看,电梯里的两位还在互相发射眼神版东方导弹,完全不管电梯门开了又合,甚至发出滴滴滴的警报。 这会儿正是学生们来上课的时候,电梯需求量最大,这种行为是要被人发到论坛上骂的。 岑以晴迅速反应过来,抢先冲了出去,把顾舜与甩在了身后。 轻车熟路地左转再左转去了1609教室,写着名她字的肯德基外卖纸袋果然已经在那儿了,咖啡香气四溢,冲淡了消毒水难闻的气味。 大太阳不愧是南泺第一的教育机构,后勤工作真是棒棒的。 她暂时忘记顾舜与,打开咖啡喝了一口,伸手正撕猪柳蛋堡的包装袋,班主任从门口探出头:“小晴晴你怎么又吃垃圾食品?对了,组长说汪尔灿的班上要来个新生啊。” 岑以晴咽下一口滚热的饮料,烫的她整个胃都在发热:“嗯?汪尔灿上的不是一对一么?” 班主任是个年轻姑娘,比她大不了几岁,包子脸特别萌:“是汪尔灿自己要求的,说和朋友一起上课效率高。本来教务处不同意,可是组长说,特殊情况特殊解决。” 岑以晴吹着咖啡:“对方加钱了?” 班主任点头。 岑以晴就呵呵哒了:“韩旭子从来都这样,十年前给我上课的时候就说过将来要为大太阳花样圈钱。我来报道的第一天又教育我,说大太阳能有今日辉煌,全靠一对一那些人傻钱多的学生,让我一定打起精神,能诳一个是一个。” 班主任头上三条黑线:“……韩组长不愧是奸商系毕业的。” 岑以晴啃了口汉堡:“所以,只要人家给钱,他就能把一对一加成一对五百。” 两人吐槽了一会儿组长,汪尔灿来了,班主任便借口去给新生准备教材溜了。 汪尔灿是个学习成绩一般的土豪,但对老师挺尊敬,哪怕老师比他小:“岑老师,你哥哥又把早饭做毁啦?” 岑以晴捧着汉堡,悲催地点头:“他就没有哪天不做毁的……对了,班主任说你朋友已经来了。” 汪尔灿有点不好意思:“啊,是呢,他正在组长那儿呢。岑老师给你添麻烦了 ,我朋友……额,我们从小就是同学,要不是他我都差点考不上大学。” “没事儿。” 吐槽组长的时候,岑以晴想通了,反正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而且两个人还能互相督促,一起练口语,甚至还能互相批改作业,给她省了好多力气。 汪尔灿拿出书复习要检查的单词,她在一旁啃汉堡,啃了一半,组长打电话叫她去一趟办公室。 肯定是交代新生的事。 她无奈放下吃了一半的早点,去组长办公室,老远就听到韩旭子夸张的笑声,诶嘿嘿嘿嘿嘿跟扯疯的马似得。 一进门,果然看到韩旭子正和顾舜与有说有笑......等等,顾舜与?!!!!!!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转念却想:萧暖说了顾舜与是学霸,肯定不是我想的那样的.......不是的肯定不是的...... 韩旭子看到她,笑得无比慈爱,下巴上那撮山羊胡跟着一翘一翘:“晴宝宝。” 你他妈才是宝宝呢! 当着外人,她不好跳起来扯他胡子,只能虎着脸:“韩老师你的师道尊严呢?” 韩旭子呵呵一笑,转头对顾舜与道:“岑老师小时候也是我学生,幼儿启蒙班就带呢…..” 顾舜与似笑非笑地瞄了她一眼,岑以晴装作没看到:“是啊,当年韩老师玉面若蛟龙,现在您玉面若焦龙。” 韩旭子:“…….” 顾舜与抿抿嘴,像是在憋笑,而韩旭子清清喉咙,递给她一张纸:“这是顾同学的入学测验,他要去汪尔灿班上插班。” 岑以晴:“Σ(°△°|||)︴” 谁?!!!!! 谁要去谁班上插班?!!!! 韩旭子你肯定在驴我!!!!!! 轻飘飘的一句话,宛如晴天一道霹雳,岑以晴顿时就斯巴达了,半秒间将五雷轰顶、晴天霹雳、天打雷劈体会了个遍。 她生生咽下嘴里一口血,默默了瞄一眼试卷上接近满分的分数,对韩旭子使了个“他成绩那么好为什么不去做兼职老师,一对一的程度太低不适合他”的眼神。 韩旭子笑得四平八稳,回了她一个“难得有成绩好却依旧人傻钱多的土豪,我不骗他骗谁”的微笑。 岑以晴:“…….” 趁她沉溺在打击中回不 过神,韩旭子对顾舜与道:“你先去吧,我需要和岑老师谈谈人生理想。” 顾舜与看了眼抓着试卷发呆的岑以晴,嘴角扯出一个得逞的笑:“好。” 待顾舜与的脚步声一消失在走廊尽头,岑以晴就跳起来,一把扯住韩旭子每天花数小时保养、比命还珍贵的山羊胡:“韩旭子!我要找部长举报你!你利用职务之便,非法敛财!” 韩旭子吃疼,手忙脚乱地从她手里抢救自己的胡子:“哎呀小祖宗你打脸都可以,别扯我胡子啊!” 岑以晴胳膊虽细,但力气极大,加上此时怒火攻心,韩旭子挣扎良久未遂,只得任由她扯胡子:“哎呀,顾舜与哪儿不好?成绩又好,不用你操心;长得还帅,刚才隔壁瓜花姐姐求了我半天,让我把顾舜与分给她我都没答应呢,你看老师对你多好。” 岑以晴:“好个屁!帅个屁!耷眼皮!下垂眼!哼!” 韩旭子觉得有必要正正岑以晴的审美观:“人家眼皮哪儿耷了?人家那是内双。他也不是下垂眼,你看他眼角都是上挑的,哪儿垂了?人家小伙子眼神跟狼似得精神,不说话的时候静静地瞧着你,多么深沉性感。” 岑以晴气死了:“韩旭子,他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如此吹捧他?” 韩旭子不乐意了:“怎么和老师说话呢?韩老师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么?韩老师若是爱钱,就不会放弃投行的高薪工作,跑到大太阳做个雅思组小组长了。” 岑以晴:“你难道不是因为投行年会当着大老板的面跳脱衣舞,酒醒后无脸见人才辞职的么。” 韩旭子恼了,重重拍桌:“胡说!你韩老师是那种有节操的人么?” 岑以晴:“…….” 韩旭子语重心长:“晴宝宝,咱们都是祖国的园丁,教化旁人,义不容辞,不能挑三拣四……不然哪儿来钱发工资?哪儿来的钱建设大太阳?哪儿来的钱给你们小姑娘买零食?” 说罢不容她反驳,将一个巨丑无比的皮卡丘放她手里,挤出堪比孔圣人的慈爱微笑:“去吧,皮卡丘。” 岑以晴满心凄凉的捧着屎黄屎黄的皮卡丘回了教室,汪尔灿心虚地躲在立起的书后不敢看她。 顾舜与吊儿郎当地靠坐在椅子上,两条长腿从桌下伸过去蹬她的椅子。椅子被他晃得咯吱咯吱响,她放在椅子上的东西全撒到了地上。 见她皱眉,他便歪扯嘴角,冲她挑衅一笑。 岑以晴深深吸气,用尽全力,将手里鼻歪眼斜、通体屎黄、长着猪尾巴的皮卡丘冲他脸上狠狠砸过去:“丑死他吧!皮卡丘!” 第二章 仔细算来,她认识顾舜与不过五天而已。可短短五天的时间里,种种冲突鬼出电入,导致他们对对方的仇恨值以堪比高铁最高速的速度飞涨,瞬间跨越了人际交往的级级阶段,朝着世仇飞奔去了。 认识顾舜与的那天,是一个暴雨倾盆的夏日傍晚,她和岑以明应邀去参加萧暖萧大姐的生日。 萧暖的父亲是著名影帝,为了躲避狗仔,她家多年来一直住在远离人烟的溪山。溪山地势偏僻,树林茂盛,信号不好,蚊子和野生动物都很多。 路上雨太大,高速上连着发生了好几起车祸,只得被迫封路了两小时。等他们好不容易开到溪山,客人都来齐了,就等他们俩。 “你先上去冲萧暖撒个娇,免得一会儿她揍人。”岑以明急急忙忙和司机去后车厢搬礼物,指挥她先去探路。 她问了保姆,说萧暖正在客厅和男生打游戏,便先去厨房找萧暖最喜欢吃的桂花冻。 撒娇嘛,也是要讲究技巧的,投其所好才会有更多加成。 拜萧暖全家洁癖所赐,即便家中来的一群熊孩子,厨房里也是纤尘不染,井井有条。在她进去前,厨房里只有一个男生在装饰蛋糕。 她惦记着她和岑以明的人身安全,也没多管,直奔冷藏室找到了刚凝固好的桂花冻,却记不起桂花糖放在哪儿。 岑以晴只得放下桂花冻,架势惊人地去找桂花糖。 “晴子找什么?阿姨给你找。”保姆听到她翻箱倒柜弄出的巨大动静,忍不住进来询问。弄蛋糕的男生也皱着眉转过来看了她好几次。 靠!我翻萧暖的冰箱,萧暖都没冲我皱眉,你皱毛线?她不知怎么有点生气,抬头白了男生一眼。 男生一怔,无所谓地挑挑眉,很快低下头,继续在蛋糕上弄花绣朵。耳垂上的链状耳钉随着他的手势轻晃,银白的饰品闪的她有一刻的恍惚。 靠!带长型耳钉的男生!还那么闪!比她还时尚是几个意思?她莫名更不爽了,明明平常看到这样打扮的男生她都会赞美的。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不是他,而是桂花糖。 “我要萧暖喜欢撒在冻上的糖。”她收拾思绪,对阿姨说。 “好嘞!我给你拿!” 等她端着撒了厚厚桂花糖浆的桂花冻哄得萧暖心情大好,便忍不住问:“刚才在你家厨房弄蛋糕的人是谁啊?好拽啊!还瞪我!” 萧 暖吃着冻:“哦,是不是耳朵上装饰特酷,手指特别好看那个?” 岑以晴憋着一口气:“哼!才不酷!娘炮!手指么……” 她当时一门心思都是糖糖糖,鬼知道他手指什么样。 萧暖乐了:“哦?你不是最喜欢设计感强、夸张的耳饰和戒指么?以前你老夸那谁谁时尚,就因为人家戒指好看。” “那也得看是什么人带啊!”她撇嘴。 萧暖更乐了,指指对面和一群男生说笑的、穿深蓝上衣的人:“他呢?” 岑以晴勉为其难抬眼看了看,萧暖指的正是做蛋糕的人。方才厨房里光线昏暗,没怎么看清,现在再看,感觉长相和气质都还不错。 可她就是无缘由的烦他,言不由衷道:“咦~~~~巴哥的眼睛,大马哈鱼的嘴唇!” 萧暖差点笑喷:“我去,那是顾舜与啊,我们班公认的班草啊!” 她无动于衷:“公认是谁?他的小号么?” 萧暖哈哈哈哈哈地拍沙发:“小妹子你今天火气很大啊!要不要喝点静心口服液?” “不用了萧大姐,你比我更需要静心口服液。” 萧暖:“(╬▔皿▔)” ******************** 萧畅夫妇工作忙,一个在山里拍戏,一个去国外做讲座,都不能回来,实在觉得亏欠了女儿,物质上便极力补偿。 不仅斥巨资请了萧暖最喜欢的国外乐队现场驻唱,布置的风格也按照她喜欢的风格来弄,甚至包机把她遍布各地的朋友都请来了。因此无论按什么标准来看,萧暖的二十大寿都是很风光的。 萧暖挺满意,但还是有点遗憾:“哎,没有爹娘的生日,算什么生日啊。” 岑以晴安慰她:“萧叔叔和陈阿姨肯定还会补偿你的,你看看老岑……呵呵,已经两年没给我和岑以明过生日了。这么一说我又生气了,等我去给他买点黑粉,豆瓣刷一星去。” 萧暖笑的肚子疼:“你这个孩子真是,你爹又当爹又当妈辛辛苦苦赚钱给你花,你却拿他的钱给他买黑子?典型熊孩子啊!” 她熟练地找到淘宝店家,选了合适的套餐:“哼,就给他买,黑的他只能回家躲风头。” 付好款,萧暖已经下楼去看乐队演出了,重金属摇滚的音符击打着整个地板都在颤动,满屋的花瓶、酒杯都在桌上颠 来颠去。 她懒得下去人挤人,便点开手游,准备把日常任务做了。 岑以晴全身心投入在校场砍人的舒爽中,激昂震耳的音乐就都忽视了,客人在旁边来来往往也没察觉。 一个又一个小国君被她砍得全军覆灭,系统消息不断刷新她的战功,积分榜上的数字越来越接近十万,马上就可以领取“神功盖世”勋章了。 她内心顿时豪气万丈,真有点“天下皆归顺与我”的畅快。突然,听到耳边一个震惊的声音:“你就是阮籍?!” 岑以晴懵懵地抬头,原来是顾舜与。他手里拿着截蓝色蜡烛,脸上神色复杂,既是惊讶,又是愤怒。 靠!又是他!好烦啊! 她不耐烦地翘起腿,怼他:“关你毛事?” 顾舜与咬牙切齿:“我是嵇康!” 旁人哄堂大笑:“阮籍和嵇康,那不是世说新语里的一对cp么?你俩这是什么路数?” 而她却立即反应过来,霍霍磨牙:“你就是嵇康!把我们盟的猎物还来!” 呵呵,嵇康啊,可不是那位性烈而才隽的竹林七贤,而是【我做皇帝那些年】手游app长乐宫区、君临天下联盟的盟主。 阮籍呢,也不是啥命世大贤,而是岑以晴在【我做皇帝许多年】手游app长乐宫区的用户昵称,她的联盟叫“小美人别跑”。 两个联盟实力差不多,排行榜上轮流做第一,也一直都响应官方号召,文明游戏,不撕逼不对骂不把恩怨带到现实。 就算真在校场或修罗场被对方联盟的人刷的零蛋,积攒了仇恨,也是深海中的暗涌,没有掀起什么浪花。 可一山到底不容二虎。 几天前的狩猎场活动中,嵇康他们盟抢走了她们盟好不容易打下的海东青,双方之间那层虚伪的和谐终于支撑不住,“撕拉”一声破了个大口子。 难怪她第一眼就看顾舜与不顺眼,现在逻辑终于通了。 顾舜与冷笑:“不就是一只海东青么!至于带人到校场刷我们零蛋么?” 岑以晴坐在沙发上仰视他:“什么叫就是一只海东青?海东青在游戏里用处多大你不知道?” 顾舜与:“不就类似顶级建城卡,可以让联盟连升三级吗?你们昏君盟成员都是国力榜大神,打个升级副本不是分分钟的事?” 岑以晴气得脸都白了, 升级副本是好打,可也不是你公然抢海东青的理由。 何况他还叫他们联盟的黑称!不就是联盟名字有点淡淡的猥琐吗?你叫个君临天下就真当自己是比肩康熙的千古明君了?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全是一脸的看好戏。岑以明搬来了小矮凳,拿着一大碗泡脚鸡爪啃,不仅自己啃,还分给别人。 岑以晴也抱手冷笑:“呵呵,难道你们明君盟打副本难?还叫什么“君临天下”,赶紧改名叫“国破家亡”吧!” 同样是盟主,都不能忍受自己辛苦建立的联盟被别人歧视。顾舜与彻底怒了,把蜡烛塞给旁人,唰地一下掏出手机:“废话什么,咱们直接去修罗场终极决战!” 这可算放了【我做皇帝许多年】里最厉害的狠话了,比“我去告你妈妈”杀伤性还大。 修罗场决战不同于校场的砍人,是游戏里极其变态的一个存在:每个号与同一个仇敌只能打一次,五局三胜。输的人不但要背上“xxx手下永远败将”的耻辱头衔,而且以后无论什么榜单都要排在对方后面,即使数据比对方高。 换句话说,就是一锤子买卖,输了便永无翻身之日。 旁人都不是【我做皇帝许多年】的玩家,自然听不懂里面的奥秘,但看顾舜与脸色铁青,眼中暴戾暗涌,知道不会是好事,便纷纷来劝。 岑以明也假惺惺地来拉她,被她一把甩开:“死开!”转头冲顾舜与道,“打就打啊,输了你就把海东青还来!” 顾舜与神色阴郁:“岂止还你,我还把联盟解散呢!你输了你敢么?” “我岂止解散联盟,我还删号永远a了呢!”她也不甘示弱,空气里的火药味更浓了。 旁边不知哪位不明真相的兄弟被眼下大战在即的气氛感染,情不自禁地喊了声:“德玛西亚万岁!” 马上便有人反驳:“放屁!是为了部落!!!!” “滚蛋!是为了联盟!!!!!” 岑以晴:“……” 得,他们还没打起来,围观群众先掐架了。 那天他们一共打了四局,在众人添乱的助威声中,战了个二平。最后一局的时候,双方的仇恨都烧成了火焰山的山顶烈焰,好事者还把楼下的乐队请上来助兴,屋里气氛被推到了最□□。 可就在关键时刻,忽然断网了!!!! 全体人都懵了,不知所措地面面 相觑,甚至忘了去检查路由器。 而萧暖拽着网线,双手叉腰矗在门口:“靠,老娘好不容易过个生日,你们一个二个都来搞事呢?!” 原来是萧暖在餐厅左等右等不见人来,询问之下才知道楼上闹了起来,一怒之下便把网线给拔了。 寿星发了火,无论多血海深仇的恨都得往后挪挪。 顾舜与抢先说了一番好话给萧暖道歉,她也抱着萧暖卖了半天萌,终于把她哄好,一行人带着不敢表露的遗憾下楼切蛋糕了。 因为这段插曲,接下来的派对岑以晴都没玩好。没打完的一局如同等了十年没有结局的美剧、还差一口就吃完的鸡肉卷,憋得她浑身难受,顾舜与也有同感。 中途两人也想找机会把事情彻底解决,可萧暖家太偏僻,信号差的连不上4g,网线又被她套在腰间牢牢看管,只能作罢。 等好不容易捱到派对结束,两人约好时间,回家联网一看,终极决战已经超时太多,被系统强制给了一个月的冷却时间! 系统通知的内容还很让人浮想联翩:“阮籍陛下与嵇康陛下在终极决战中暂且完成了四局,注定将生生世世纠缠不休!” 顾舜与、岑以晴:“谁他妈要和他(她)生生世世纠缠不休!” 胸口堵了一口恶气的岑以晴火速跑到联盟内部,修改了联盟公告; “即日起,我们与隔壁明君盟不共戴天!盟友们无论在什么场合见到他们的人,都给我上去干翻艹翻!杀光!抢光!烧光!” 盟友们早就等她发话了。 上次抢海东青时,为了维持表面和平,她们只去校场刷了对方零蛋。这次有盟主撑腰,大家全放开了手脚,撸袖子大干一番。 妹子们团结一心,在所有活动里怼人,半天的时间就把“君临天下”的成员砍得积分飞流直下三千尺,甚至丧心病狂到连狩猎场里的野兔也要抢。 她们行动一致且迅速,又选在凌晨活动,等天亮后“君临天下”的成员上线一看,上榜的全都被刷下了榜,没在榜上的直接落到了几千名以后,好不容易养大的猎物也全被顺了。 这就是手游的变态之处,对方不在线也能pk,对方不在线更好pk。 “君临天下”的成员哭到了顾舜与面前,顾舜与看着发来的惨不忍睹的截图,气得手抖,也改了联盟公告: “打回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 之身!吊打昏君盟不解释!” 至此,两个联盟掀起了【我做皇帝许多年】开服以来最大的一场腥风血雨。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的手游并不存在,不过最近确实在玩一款类似的手游~ 不过别人玩游戏很认真,还会在世界里吵架啥的,我都是去养老的,只想泡妃子~ 第三章 1609教室的氛围前所有为的凝重。 岑以晴冷着脸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扔在桌上,对面的顾舜与面带微笑围观了全程。汪尔灿好几次想过来帮她,却被她眼神杀了回去。 “你们还真是基友情深啊。”岑以晴不咸不淡道。 汪尔灿想解释又怕解释不清,唯唯诺诺嗫嚅了几句什么,顾舜与依旧处之泰然。 岑以晴尽量不去看顾舜与欠扁的脸,默念八百遍“我是伟大的园丁我要认真浇灌祖国的每一朵花朵”后,勉强做好了心理建设。 她拿出一份教学大纲扔给顾舜与,干巴巴道:“教材和课表都写在上面了。” 顾舜与扫了一眼,把大纲扔了回来:“老师你怎么用赖世雄爷爷的语法书?我觉得薄冰爷爷的更好。” 大纲又被扔了过去:“薄爷爷知识点分割的太细,不适合汪尔灿这样基础薄弱的学生,容易越学越混乱。” 顾舜与继续扔大纲:“知识点分的细有什么不好?语言就该学的精细。” 岑以晴再再扔大纲:“薄爷爷举得例子和教学方法太过时。” 大纲在顾舜与手上打了个璇儿,又回到岑以晴手里:“薄爷爷是大学教授,赖爷爷只会插科打诨。” 岑以晴呵呵一笑:“赖爷爷上课风趣幽默,还会敲肚皮教唱歌。” 此时的大纲,它不再是一份大纲。它是一只纸状乒乓球,被两位“伟大的”球员来回抽打。 顾舜与:“汪尔灿要学的是英语,不是如何敲肚皮。” 岑以晴:“技多不压身。” 顾舜与:“何况汪尔灿身材健美,并没有油肚可以敲。” 岑以晴接住大纲不扔了:“哦,这样啊。” 顾舜与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等待着。 却见她把大纲揉成球砸了过来:“少废话,你下午就去买赖世雄的语法书来!” 顾舜与:“…….” 目睹了全过程的汪尔灿趁机扑上去捡起纸球,调解道:“好了好了,赖爷爷薄爷爷都是好爷爷,咱们上课吧!” 岑以晴哼了一声,打开了书,开始讲虚拟语气那一节。 安静了没三秒的顾舜与却又来找茬:“老师我没有书。” 岑以晴头也不抬:“汪尔灿,把书给你基友看看。” 汪尔灿乖乖地把书 挪过去一些:“哦。” 顾舜与嫌弃地推开:“我不要两个人看一本,我要你那本。” 岑以晴叹了口气,抬头直视他:“不然你去组长哪儿玩会儿?下午买了书再来?” 顾舜与惊讶极了:“你这是公然教唆学生逃课啊!有没有点师道尊严?” 岑以晴摊手耸肩做了个“sowhat”的姿势:“我就是教唆学生逃课了,你快去部长那儿投诉我啊!” 投诉了他们就能把你换出去了,哦也!!!! 顾舜与却一缩身子,低头乖顺状,和汪尔灿看了一本书。 汪尔灿:“……你刚不是嫌弃我的书么…….” ******************* 这节课极其漫长,在顾舜与的不停找茬、汪尔灿劳心劳力的调解中,进度条终于达到了终点。 岑以晴一秒都不想多呆,起身就去休息室接开水。 而汪尔灿迅速把顾舜与摁在桌上暴打:“你能不能别招惹人家?能不能?能不能?!!!我警告你啊,要是我明年拿不到y大的offer,我就上联盟爆你果照!” 顾舜与一面躲,一面笑:“怕什么,要是y大不要你,我就给英国和美国的所有大学都捐个楼。到时候别说y大,剑桥哈佛普林斯顿都排队求你去。” 汪尔灿额上青筋暴起:“你有钱了不起啊!” 顾舜与:“是啊。” 汪尔灿:“…….” 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偏偏他说的还是大实话,自己还无法反驳。 于是汪尔灿换了战术,改走柔情路线:“岑老师辣么可爱,你成天找人家麻烦有意思么?” 顾舜与无耻地点头:“有意思啊,要没意思我跑来陪你上课干嘛?” 汪尔灿再次败下阵来,颓然地倒在椅背上,他无比后悔当初答应了顾舜与的要求。现在不仅坑了自己,更坑了岑以晴。 岑以晴在休息室里和瓜花姐姐抱怨:“你是不是好兄弟?你就不能在韩旭子面前再坚持一下,死活要把顾舜与弄到手么?” 瓜花姐姐好生委屈:“大妹子,我坚持了呀,我都快追着韩旭子去男厕了。可学生自己要去你们班,你难道要我脱了上衣大叫“你看了我的胸,必须去我们班”么?” 岑以晴一拍大腿:“中啊!这办法多好啊! 你当时怎么不用呢?” 瓜花姐姐:“.......” 要说瓜花姐姐呢,大名叫俞加加,因特别喜欢吃油炸南瓜花而得名瓜花姐姐,是岑以晴小时候在大太阳的同学。如今大一放假回家,就被韩旭子忽悠来报效母校了。 瓜花姐姐安慰她:“你运气多好啊,每个学生都好看,你看看我们班的歪瓜裂枣,我都没心情讲课。” 岑以晴:“汪尔灿算个小帅哥,顾舜与……你们是瞎了么?” 瓜花姐姐:“是帅啊,眼睛狭长,唇形好看,唇瓣又饱满,接吻体验肯定很好!” 岑以晴被呛到了:“……你真是上了大学见过世面了,可审美却歪了。” 瓜花姐姐哈哈大笑,一把搂住她,轻佻道:“姐姐当然见过世面了,小妹妹。来,姐姐教你通过男生□□在外的结构长度推测内涵结构的长度。” 岑以晴:“…….” 等瓜花姐姐说够了肯放她回去的时候,岑以晴已经满脑子都是不可描述,完全不能直视顾舜与和汪尔灿。 “老师你怎么了?”汪尔灿很关切。 岑以晴避开不去看他的鼻子和手指,视线在屋里飘来飘去找不到落脚点:“没事……” 顾舜与也看出不对:“老师你眼睛怎么了,有点抽抽啊。” 岑以晴盯着天花板上的一只绕着灯飞的飞蛾,咬牙切齿:“刚才休息室有变态。” 隔壁教室的瓜花姐姐打了个喷嚏。 幸好这节课上听力,不用对着两人的脸。她把录音放出来,就摸出手机去做找盟里的小伙伴唠嗑。 <小美人别跑联盟聊天栏> 【联盟】【盟主】阮籍:天啦噜.....脑子里全是不可描述,用什么洗才能消除啊…. 【联盟】【副盟主】谢灵运:盟主你又看小片片?前排求种! 【联盟】【成员】吃瓜博士:前排求种! ……. 于是底下跟了十几条“前排求种”。 【联盟】【盟主】阮籍:“都死开……隔壁盟今天如何?” 【联盟】【副盟主】谢灵运:官方都出手了,他们能不消停么?可是,我们也被禁足了啊.....盟主半个月,副盟主十天啊! 【联盟】【成员】风味驴蛋:幸好我们普通成员只禁足一周 !盟主放心,我们一出去就砍他们! 【联盟】【盟主】阮籍:别……再闹说不定联盟都要被解散。 【联盟】【盟主】阮籍:我有别的办法折腾隔壁。 【联盟】【盟主】阮籍:他们盟主现在在和我学英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联盟】【成员】西瓜瓜瓜瓜刮骨:盟主果然学霸!前排抱大腿! 【联盟】【成员】吃瓜博士:真的假的?盟主和隔壁盟主原来三次元认识?帅么?!!!! 【联盟】【盟主】阮籍:吃藕。 【联盟】【成员】吃瓜博士:sad。 【联盟】【成员】风味驴蛋:sad+1。 【联盟】【副盟主】谢灵运:sad+10086。 【联盟】【副盟主】谢灵运:那……敢问盟主有何高招? 【联盟】【盟主】阮籍:我要每天给他布置成吨的作业,逼他先动手!然后~~~嘿嘿嘿~ 【联盟】【成员】吃瓜博士:盟主你要和他嘿嘿嘿? 【联盟】【盟主】阮籍:……. 【联盟】【成员】风味驴蛋:……. 【联盟】【副盟主】谢灵运:……. 【联盟】【成员】西瓜瓜瓜瓜刮骨:……. 【联盟】【精英】山涛:…….. 一阵漫长的沉寂后。 【联盟】【盟主】阮籍:总之!他离他的死期已经不远了!!!(反派大笑。 【联盟】【成员】风味驴蛋:恭喜盟主,贺喜盟主! 【联盟】【副盟主】谢灵运:恭喜盟主,贺喜盟主! 【联盟】【成员】西瓜瓜瓜瓜刮骨:恭喜盟主,贺喜盟主! 【联盟】【精英】山涛:恭喜盟主,贺喜盟主! 【联盟】【成员】吃瓜博士:所以盟主你到底要不要和他嘿嘿嘿? 【联盟】【盟主】阮籍:(╬▔皿▔) 系统:【成员】吃瓜博士被【盟主】阮籍禁言一小时。 岑以晴心情舒畅的放下手机,脑中的不可描述一扫而光,空调悠悠,天空湛蓝,内心充满布置作业的欲望。 于是她布置了五篇阅读,两篇听抄。 汪尔灿淡定地接受了,顾舜与果不其然又有意见:“太多了,消化不了,没 效率。” 岑以晴心情正好,不和他争论,拉开门笑眯眯地冲外大吼一声:“韩组长!!!!!!!!!!!” 这一声怒吼响彻十六楼,声波每间教室都进去激荡了一圈,震没碎震碎玻璃不知道,但隔壁皮裤张吓得把水全撒了她是看到了。 韩旭子两秒内就赶到了,惊魂未定:“吓死爹了,你最近改练狮吼神功了?” 岑以晴指着顾舜与:“他质疑我的业务水平,嫌我作业布置的多!” 顾舜与:“……” 汪尔灿以手遮面,小小声:“说了别招惹她…..” 韩旭子摆出端庄威严的模样,拿起教学大纲看看,又看看汪尔灿的入学成绩,淡然道:“不多,少了,每天再加一百五十个单词。” 汪尔灿:“qaq” 岑以晴目光灼灼地瞧着顾舜与:“顾舜与同学你还有意见么?” 汪尔灿也目光灼灼地瞧着顾舜与。 顾舜与:“…….” 他哪里还敢有意见,再有意见,就要再加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让人不由得回忆起当年学雅思的时候.... 我们班的口语老师很有腔调,还会拉小提琴,就是眼睛太小..... 我们班的写作老师非常蠢萌,大提琴拉很棒,而且眼睛很大..... 当时我就给他们组了cp~ 第四章 度秒如年的一上午结束后,岑以晴参悟了新的人生哲理:和顾舜与多呆一秒,她得折寿十年! 因此11:50下课铃一响,她就飞速撤退,汪尔灿那句“老师再见”还没滚出舌尖,岑以晴的身影已经闪为远处的小小黑点。 可她到底还是太年轻,顾舜与不能当面烦她,还能通过微信烦她啊! 她恨死大太阳关于“老师必须回复学生每一条和学习相关的微信”的规定了! 顾舜与明明啥都知道,他就是要来骚扰她! 这种人在电视剧里简直连三分钟都活不到! 岑以晴:“你们大学生都那么闲吗?!!!冠词不都是初中的知识么?!!” 顾舜与:“没学过,我初中不在国内。” 岑以晴:“冷漠.jpg” 岑以晴:“信不信我上游戏砍你!” 顾舜与:“你能进修罗场了?” 岑以晴:“等我出来……” 顾舜与:“(⊙o⊙)!你什么时候进去的?贪污还是受贿?一监还是二监?” 岑以晴:“……” 你他妈的才贪污受贿呢!你他妈才在一监呢! 她重重的把手机扔进包里,正撞在电脑的金属外壳上,发出“duang”的巨响。 手机:“qaq” 岑以晴忙把手机掏出来检查,右上角果然被撞得凹进去了一小块,美貌大打折扣。 岑以晴:“我的白果果.......qaq” 顾舜与你简直是灾星! 她气得要冒烟,心里把顾舜与用她会的脏话骂了一轮,差点申请小号去游戏里抢顾舜与猎物。 可等气消了,她还是敬业的找出语法书,把冠词那节照了发过去。 谁让韩旭子给她扣了“祖国伟大的园丁”的大帽子呢? 另一边,顾舜与正看着微信坏笑:他甚至能想象岑以晴把奇丑皮卡丘当成自己,揪着尾巴甩来甩去的怒样。 一抬眼,碰上对面汪尔灿鄙夷的眼神:“小顾啊,你成天不学好,怎么越来越抖s了。” 顾舜与笑骂:“放屁!” 想了想,又道:“你不觉得她抓狂的时候特别可爱么?” 汪尔灿吃了根薯条:“我觉得她嫌弃你的时候特别可爱。小 伙子,你心理真的很不正常啊!再这样下去要注孤生的。” 顾舜与用薯条沾了番茄酱甩在汪尔灿脸上:“吃你的,暴发户!吃完赶紧做作业,别指望我帮你。” 汪尔灿:“qaq” ********************* 下午岑以明不在家,岑以晴愉快地约了朋友出去浪,直到九点半才赶在门禁前回到家。 夜空墨蓝,星星少许,月亮显得格外冷冽。 岑以明画着唱昆曲的夸张妆容,穿着白t,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神色平静如老僧入定。 院子里一株茉莉长得枝繁叶茂,极其粗壮。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岑以明还曾把它认作是埋伏在院子里的贼。 而6月正好是茉莉花花期,油绿的叶片中便嵌着点点骨朵和半开的小白花,气息清雅。岑以晴摘了朵花在手里揉碎了,沾了满手的汁液。 “你别动那花,老岑知道了又要哭唧唧。”岑以明说。 她扔下花,走过去踢了他一脚:“你又失恋了?” 岑以明:“我准备出家了。” 岑以晴不慌不忙:“哦,你那份遗产是不是要归我了?” 岑以明哭笑不得:“我和你说正经的!” 岑以晴眨眨眼:“我也和你说正经的呢。” 岑以明叹了口气,唏嘘道:“为什么每次我都被姑娘拒绝呢?” 岑以晴挨着他坐下,慈爱地摸摸他的头毛:“可能是因为……你虽然帅,可是却疯的早。姑娘们真的不会喜欢在超市里拿着两把粉丝跳广播体操的男生!” 岑以明委屈极了:“我这次还没跳广播体操呢!” 岑以晴看着他。 岑以明眼神躲闪:“我…..我就在ktv唱了昆曲版的《火红的萨日朗》。” 岑以晴:“……” 两人一时无话,只依偎着静坐看院中夜色朦胧,被晚风轻柔爱抚。 良久,岑以明问:“今天你上课顺利么?” 岑以晴干笑两声:“你还记得萧暖生日时,和我上游戏约架的男生么?成我学生了,成天找茬。” 岑以明:“……苦了你了。” 岑以晴好容易被宁静夜晚治愈的心又奔腾了,仰头冲着空旷的天空咆哮:“我真是好像抽死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岑以明安慰她:“不然就辞职嘛,家里又不是没钱养你。” 岑以晴一扭头:“不要!这是我第一次不靠老岑赚钱,我还等着拿了工资买只猫呢。” 岑以明感动的抹眼泪:“呜呜呜,工作狂父亲外出打工多年无音讯,未成年女儿一肩挑起生活重担。好素材啊,记下来记下来!” 他忘却了被拒绝所受的内伤,转身跑进书房记录灵感,倒把岑以晴扔下了。 又是一阵风拂过,带起地上几片枯叶。岑以晴对着茉莉花丛,轻轻道:“中间该加句脑残哥哥陷入爱情旋涡不可自拔。” 茉莉叶子微微颤动,大约也觉得这是个好素材。 第二天,1609教室里的三个人都顶着黑眼圈来了。 汪尔灿是彻夜赶作业,没睡好;岑以晴是梦里全是欠扁的顾舜与,没睡好;顾舜与则是卫生间漏水,半夜爬起来修马桶,没睡好。 大家都气息奄奄,说话都用超低倍速:“这…个…主...语…从...句...呢,就…是…” 一句话还没说话,门被风风火火的韩旭子推开了:“morning!哎,你们全都一脸黑气的看着我是几个意思?” 岑以晴中气不足:“你…好...烦…我…又…要…重…新…说…” 韩旭子哈哈大笑:“别烦别烦,今天不上课了!副校长…就是以前教你们口语的薛林林老师下午要过来,专职老师和班主任都要开会准备汇报,所以放假。” 岑以晴僵硬的脑子没转过来:“我也要汇报?” 韩旭子:“不用不用,你们这些小不点都回去玩儿吧!落下的课后面补。” 韩旭子风风火火地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发表一通“年轻人不要仗着肾好就晚睡,老了你们就知道肾虚的苦了”的演讲。岑以晴头次发觉他的声音是如此聒噪,嗡嗡嗡嗡跟夏日夜晚湖边的蚊子群似得。 等他一走,屋里的三人就全趴下了。 岑以晴还真睡着了,半梦半醒间,听到汪尔灿说:“你们干脆搬家得了,房子要么卖了,要么就重新弄弄。” 顾舜与的声音又近又遥远:“我爸也是这么想的,他早就嫌那边不好,正在看溪山的房子。” 溪山?溪山好啊,野生动物又多,蟑螂老鼠种类齐全,信号还特别差。 不过那样的话,他就和萧暖住一个小区了.. ....那岂不是每次去找萧暖都有一定概率碰上他?! 岑以晴觉得自己命太苦,睡觉都要盘算如何避开顾舜与,心累。 包里的手机陡然震动起来,伴随着岑以明鬼哭狼嚎叫妹妹的铃声,岑以晴一秒惊醒,猛地抬头,就结实地撞在了顾舜与下巴上。 岑以晴吃疼:“靠!你干嘛?” 顾舜与也很痛,揉着下巴委屈道:“叫你走了,人家保洁阿姨都来了。你是蝙蝠么?什么姿势都能睡着?” 岑以晴暂时不和他计较,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岑以明,你最好有急事,不然我把你号码卖给你全部的前女友!” 岑以明打了个哈哈:“亲妹啊,别生气。我就是问你中午想吃什么?” 岑以晴:“你一个只会做番茄炒蛋和小肥羊火锅的人,问我想吃什么……你不觉得很多此一举么?” 岑以明反驳:“谁说的,我还会做麻辣火锅、清汤火锅、菌汤火锅!” 岑以晴:“所以他们和麻辣火锅的区别是?” 岑以明底气不足:“……买的底料不同。” 电话里冲岑以明咆哮完,岑以晴把电话狠狠扔进背包,手机又一次撞在了电脑的金属外壳上,这次是左上角中招。 手机:“qaq” 一旁的顾舜与忍不住笑喷,都顾不上下巴还在疼:“话说,我想了想,你不是蝙蝠,你是吼猴才对。” 岑以晴:“……” 顾舜与解释道:“爆发力又强,声音又大,传播的还远。啧啧啧,狮吼神功应该改名叫吼猴神功的。” 汪尔灿在他后面翻了个白眼。 岑以晴:“(╬▔皿▔)” 要不是因为工资没发,她真有把手机拍他头上的冲动。刚才她为啥不撞的再狠一点,让他彻底失去说话功能呢? 然后,岑以明就一身哥特装扮的冲了进来。他甚至连脸都化了精致的哥特妆,粉白脸皮粗眼线,黑漆漆的大嘴唇,简直比蒂姆.伯顿还玛丽莲.曼森。 1609的三人饱受惊吓,尤其是只见过岑以明一面的顾舜与,和第一次见他的汪尔灿,□□都在火辣辣地烧。 岑以晴哆哆嗦嗦,竭力离他远点:“你.....你是喜欢上哪个吸血鬼妹子了?” 岑以明摆手:“我还在失恋呢!我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么?” 顾舜与敬畏地瞧着他的杀马特装扮:“那你这是…….” 岑以明当着外人一点也不怕暴露智商:“马上不要过万圣节了么。” 岑以晴忍无可忍:“万圣节是十月份!” 岑以明咧嘴一笑,更加可怖:“提前试验一下嘛!小同学,你要保持对万圣节的热爱啊。哦,我是来找你吃饭的。” 岑以晴不想说话了,汪尔灿拍拍她的肩,表示安慰与支持,连顾舜与都怜悯地瞧着她。 接着就听顾舜与提议说:“既然大家都是认识的人,不如一起去吃午饭吧?” 岑以晴还没来得及反对,岑以明就高兴道:“好呀!” 好好好,好你妈的头啊!你和人家很熟么! 岑以晴一口气还没上来,顾舜与又说:“小肥羊火锅怎么样?” 岑以晴:“……” 这货绝对是故意的!!!!他明知道岑以明只会做小肥羊火锅!! 可岑以明又抢先同意了......你他妈能别在这个时候反应迅速么?! 大家定好地方,便依次出门,走在最后面的岑以晴一把扯住顾舜与:“你确定……你要和满脸□□的岑以明一起吃火锅?吃到一半热汽把他脸上的妆熏下来怎么办?哗啦哗啦跟融化的奶油冰淇淋似得淌下来。” 顾舜与低头看看她抓住自己手臂的小手,白嫩温软,一阵电流透过她指尖传到自己的胳膊上。 他定定神:“别这么嫌弃你哥哥。不过,我以后再也不会吃奶油冰淇淋了。” 岑以晴翻白眼,甩开他的胳膊:“双标!你还不是嫌弃他了!” 顾舜与坏笑:“他又不是我哥哥。” 岑以晴:“(╬▔皿▔)” 作者有话要说:岑以明,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少年郎~ 顾舜与,也是个与众不同的少年郎~ 大家午安~ 第五章 小肥羊火锅后来大家都没吃上,只能去汪尔灿家订海底捞外卖。 而罪魁祸首就是岑以明!还有他那身奇葩的装束!导致每家店看到他都吓得上来询问他有没有精神病史! 他说没有,人家说精神病都不承认自己是精神病;他说有,人家就婉约的表示他们和考青路468号(南泺第一精神病院)很熟。 连汪尔灿都火了:“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么?你们这是偏见!我哥们儿走的是哥特风!” ......你们才认识半小时就称兄道弟真的好么? 顾舜与纠正他:“这时候你应该说:天凉了,让整条美食街破产吧!” 岑以晴摇摇头:“不,你应该说:天凉了,让我们把美元做空吧!” 顾舜与沉痛地表示:“美元不太可能,越盾倒有可能,泰铢努力挣扎一下,也能成。” 于是店家把他们全部人都当成了精神病,死活不让进。 岑以明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是走前冲到人家店门口大喊:“王老板!我特别怀念和你在考青路468号同居的日子!你被电击的时候特别美!全医院最美的就是你!年底我们315号房再见啊!” 几对正准备进去的食客一听,立马掉头,去了隔壁潮汕牛肉火锅。 店家脸都绿了,岑以晴他们笑死了。 可笑完闹完,现实问题还得解决。 汪尔灿挠挠头:“现在怎么办?我们上哪儿吃啊?明子都被整条街拉黑了。” 顾舜与没好气:“去你家叫外卖啊,就你住市区人家肯送。” 岑以晴心里挺过意不去:“其实可以让我哥卸妆。” 三人齐刷刷地望向岑以明,后者正拿着岑以晴的披肩扭秧歌,表情极其陶醉,动作极其夸张,仿佛真的置身西北热闹的丰收节。 岑以晴:“……算了,他卸妆不卸妆都一个样。” 顾舜与做理解状:“哎,岑老师难怪你脾气暴躁。你也真是不容易啊!” 岑以晴:“……你信不信我半夜把岑以明扔你家院子里?” 顾舜与犯贱地抖抖身子:“哎哟好怕怕。” 汪尔灿无可奈何:“都别吵了……上车了上车了!不上车的自己走过去!” ********************** 汪尔灿独自住 市区某公寓十八楼,小区地段好,在南泺最繁华的一条街,毗邻中心花园和商业区,食肆酒楼鳞次栉比,除了火锅,他们还买了许多别的吃食。 为了防止再被店家嫌弃,岑以明被严禁下车,由汪尔灿好生看管,顾舜与和岑以晴负责下车买东西。 汪尔灿熟练地点菜:“鸭舌,蒜汁排骨,烤猪蹄,包烧脑花,香茅草烤鱼,兔头,小龙虾……恩,暂时要这么多。明子要啥啊?” 岑以晴:“他需要脑残片,家里有。” 顾舜与抓住时机刻薄她:“你也一起吃?” 岑以晴一拍脑门:“哦,你让我帮你带的明天拿给你,今天忘记了。” 顾舜与:“……” 汪尔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岑以明对着镜子补眼线,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关系。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已经出家了。 没有汪尔灿在中间调解,顾舜与显然彻底放开了束缚,岑以晴也放开了束缚,一路上两人没半秒空闲,吵得鸡飞狗跳。店家都被他们随时能提刀互砍的阵势吓到,催着厨房急急忙忙给他们先做好,又急急忙忙地打包了菜肴,心里跪求这对祖宗快走。 倒给他们省了不少时间,回程的时候,还能去宠物店逛逛。 岑以晴站在店外,很不理解:“宠物店怎么开在美食街?” 顾舜与懒懒地将她手里的袋子拿过去,自己拎着:“可能店家和你一样是个吃货。” 岑以晴看看店家的广告,很激动:“哦,可以预定拿破仑短腿猫!啊!好可爱!” 这次换顾舜与不理解:“小短腿有什么好看的?” 岑以晴回身掐他,他灵巧躲开:“小短腿怎么不好看?小短腿最萌了!” 顾舜与上下打量她一眼,若有所思:“唔,我懂了,你们同类之间总是互相欣赏。” 岑以晴气得骂:“是是是,你长你长你最长!你哪哪都长!” 然后就看到顾舜与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慢慢蔓延到了脸,最后连脖子都红成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白日青天就醉酒了呢! …….这不是把我的“夸奖”当真了吧? 岑以晴不是很懂他的脑回路,但她认为顾舜与一定会和岑以明成为很好的朋友:因为同类之间总是互相欣赏啊!他们拥有相同的脑电波! **** *********************** 汪尔灿是个对数量没啥概念的人,对钱也不太在乎,导致菜点的过多,满满的放了一桌子,还侵占了茶几和顾舜与临时下楼买的小桌子。 岑以晴有点担心:“吃不完的吧?” 顾舜与抱手站在她后面:“有你在怎么会吃不完呢,盟主大人。” 岑以晴左右望望,无辜道:“你是在对自己说话么,隔壁盟的嵇康盟主?” 汪尔灿抢在顾舜与想出别的词回应之前大喊一声:“吃吃吃!别客气!” 说罢将顾舜与和岑以晴一起拖走,分别按在餐桌两头的椅子上坐好。 隔得那么远,不信你们还能打起来! 汪尔灿心里赞了自己一句“大人英明”,便开始涮牛滑鸭肠,还不停给神游中的岑以明推荐鸭脖鸭舌鸭脑壳,独角戏唱的格外卖力。 顾舜与哼了一声,对岑以晴道:“你要吃什么自己涮。” 岑以晴瞄瞄满桌的美食,挑了整颗生菜抱着啃,呱咋呱咋像牛吃草,众人纷纷停筷看着她。 顾舜与“赞叹”:“不愧是吼猴,花果山都这么吃吧?” 岑以晴:“你懂个毛,吃火锅之前要吃清脆爽口的蔬菜,吃完还要喝冻葡萄加酸奶。” 岑以明回过神来:“还要喝米酒!” 汪尔灿也跟着起哄:“米酒我有啊!要什么牌子的?” 被顾舜与泼冷水:“带着未成年人酗酒,汪尔灿你出息了。” 汪尔灿瞬间哑火,岑以明继续神游。 顾舜与倒了杯橙汁给岑以晴:“童工只能喝这个。哎,大太阳牛x啊,光明正大招童工?” 岑以晴一下没忍住,差点把橙汁隔着桌子泼他脸上:“哼,《师说》学过没有啊?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顾舜与只顾看她红润的小嘴快速张合,完全没留神她说了什么。 汪尔灿则是听了一耳朵吾乎之无,痛苦地抱着头嘟囔:“古文,我恨古文。” 岑以明慢腾腾地吃了颗虾丸,解释道:“就是说老年人要乐于向年轻人请教,不能因为老师年纪轻就看低对方。” 岑以晴好感动:“哥,虽然你疯的早,但只要正常 起来,就帅爆了!” 顾舜与依旧刻薄,傲娇的不得了:“可你还是童工啊!” 岑以晴:“(╯‵□′)╯︵┻━┻” 汪尔灿只得又来岔开话题:“明子你比晴子大几岁啊?” 岑以明认真地想了想:“我们是双胞胎,据说我就比她早出生五分又十八秒。” “龙凤胎啊!”汪尔灿震惊了,“好难得啊!” 顾舜与又出来捣乱:“手游里只要吃了双子丹,生龙凤胎的概率就是50%,有什么难得的。” 岑以晴不甘示弱:“你干脆穿越到手游里,天天生龙凤胎。” 顾舜与像是被她挑起了兴趣:“鬼才要你这样的女儿,熊得要死。” 身心疲惫的汪尔灿夹起一颗撒尿牛肉丸塞到他嘴里:“吃你的!” 跟着冲岑以晴微笑致歉:“顾舜与才是熊瞎子转世,熊得要上天,岑老……晴子你别搭理他。” 晴子是岑以晴让汪尔灿他们叫的,老是岑老师岑老师的,她别扭。最最主要的是,顾舜与每次叫她岑老师,腔调都阴阳怪气的。 那边,被好基友投喂的顾舜与先被滚圆的肉丸噎的半死,等咬开后又被肉丸中间的汤汁烫的直哈气,岑以晴哈哈哈哈冲他做鬼脸:“活该!” 她本身长得漂亮,一对甜美的小酒窝,就算做肌肉如此扭曲的表情,都依然可爱...... 看来必须多惹她生气!顾舜与暗下决心。 如果汪尔灿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估计又会一脸鄙夷:“少年人,你这样的思想很危险啊!迟早要加入fa1俱乐部的。” 等汪尔灿下毛肚的几秒里,顾舜与瞄瞄对面的岑以晴,认真回忆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一周前,在萧暖家的厨房里。 萧暖不满意蛋糕房做的花瓣,他自告奋勇去修,大家都知道他做事时需要安静,不敢打扰,便全都跑到楼上打游戏。 正全神贯注做一朵萧暖最喜欢的梨花,身后陡然传来锅碗瓢盆碰撞发出乒乒乓乓声,手一歪,柔美的花瓣就毁了。 顾舜与承认,那一刻他是有发脾气的冲动。可回头就看到一个娇娇白白小姑娘蹙着眉,跪在地上翻箱倒柜。 既然是女孩子,他只好维持风度,生生把气忍下去,准备重新做了一朵。 然而小姑娘破坏力惊人,几乎把厨房翻了个底朝天,碗 橱里所有的器皿都被搬出来查看一番,连烤箱都没放过,也不知道她是在找《四十二章经》还是在找龙脉。 他忍不住又回头,正碰上姑娘抬头瞪他。 这是他第一次看清岑以晴的正脸,光线昏暗的厨房都因他脑中炸开的烟花而明亮。 不,烟花不够亮,得是军用冷光弹灯才够。 尽管她柳眉倒竖地在冲他生气,嘴也撇着,眼睛瞪得老大,可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好漂亮好可爱!好漂亮好可爱!好漂亮好可爱! 顾舜与感到自己内心一阵不同寻常的慌乱。 汪尔灿后来很专业的分析说,少年人,这就是爱情的心跳。 作者有话要说:1fa=foreveralone注孤生 爱意总在细节里啊,当你喜欢某个人的时候,ta说的每个标点符号你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中间有一段,顾舜与同学污了哦~人家晴子还是未成年嘞! 第六章 吃到一半,岑以明站起来,说要为他们表演海底捞著名的拉面舞蹈,被众人坚决地镇压了:倒不是怕他把面甩在脸上沾满粉底,而是怕他跳着跳着把自己甩进锅里。 表演欲望得不到满足的岑以明无奈放下面条,摸出了随身携带的卡祖笛,演奏了一曲《天空之城》…… 霎时间,屋里回荡着卡祖笛神似放屁的声音。 顾舜与:“_(:3」∠)_” 汪尔灿哭着用抱枕捂住耳朵:“早知道还不如让他跳拉面舞。” 只有岑以晴早就习惯了:“你们是没听过他用卡祖笛演奏的《胭脂扣》,梅艳芳要活着都能被他气死。” 卡祖笛演奏的音乐凄美惨烈,如一道风油精河流冲刷过他们的身体与灵魂,那醍醐灌顶的感觉,简直了噜! 最后一个音符结束,大家都哭的稀里哗啦,认为他的演奏感人肺腑直击心灵最深处,天灵盖都跟着酥软了。 他们拼命给岑以明鼓掌,岑以明便决定再演奏一曲《卡农》…… 顾舜与都要疯了:“为啥今天要放假啊!” 汪尔灿捂着耳朵满屋子乱窜:“我要学习!让我去学习!” 岑以晴淡定地啃着鸭舌:“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幸好岑以明演奏完《卡农》就停了。他特别羞涩地说:“不好意思,我只学了这两首曲子,下次学了新的再奏给你们听。” 顾舜与脸色灰败,无比艰难道:“其实,不用那么麻烦……” 汪尔灿配合地在一旁狂点头。 岑以晴头次见到顾舜与吃瘪,心里都乐死了:“哎呀,不用客气,为你们演奏是我哥哥的荣幸。” 岑以明:“嗯,太荣幸了。下次我吹什么好呢?《梁祝》怎么样?二十多分钟呢!一定能给你们带来不同的体验。” 顾舜与:“…….” 汪尔灿哀嚎一声,直挺挺地倒在了沙发上。 ************************* 当晚,君临天下联盟聊天栏。 【联盟】【副盟主】蛋黄酱:盟主,你出来,我们聊聊人生。 【联盟】【副盟主】蛋黄酱:盟主,我知道你在线,因为盟主妹子也在线。 【联盟】【副盟主】蛋黄酱:虽然你们都被禁足了,但可以去狩猎场看幼年动 物的。 【联盟】【副盟主】蛋黄酱:你又要去偶遇了是不是? 四段话发完,联盟就炸了。 【联盟】【副盟主】尝酥葛格:什么什么?什么情况?哪个妹子?! 【联盟】【精英】神功盖饭桶:傻缺,咱们区还有哪个盟主妹子被禁足了?隔壁盟的呗。 【联盟】【精英】单车爱萨博:我去去去去!相爱相杀啊!老大是要搞事? ……. 联盟里七嘴八舌,闹着等禁足令解了就去隔壁叫嫂子,如此闹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把顾舜与炸了出来。 【联盟】【盟主】嵇康:我看是你们要搞事,还不滚去发展国力。 盟主威严自成,大家都感到不小的压力,呼啦一声全散了,只有副盟主蛋黄酱还在坚持。 【联盟】【副盟主】蛋黄酱:王八蛋盟主嵇小康!!! 【联盟】【副盟主】蛋黄酱:为了一己私欲!!!! 【联盟】【副盟主】蛋黄酱:牺牲兄弟去听卡祖笛演奏的《卡农》!!!! 【联盟】【副盟主】蛋黄酱:王八蛋盟主嵇小康你不是人!!!! 系统:【副盟主】蛋黄酱被【盟主】嵇康禁言一周。 汪尔灿:“(>﹏<)” 他摸出手机,给顾舜与发微信:“我要去找岑老师告状!” 顾舜与淡定地回:“你作业做完了?” 汪尔灿秒怂:“…….没有。” 岑以晴以“一天不练掉一分”为由,敬业地给他们布置了一堆作业,尤其是汪尔灿。按照教学大纲的要求,他月底得去考一次雅思,测测真实水平,这样才好在后期调整教学方案。 顾舜与:“那就快去吧,我禁言你也是为你好,免得你成天在群里唠嗑。你明年要拿不到offer,王阿姨肯定打断你的腿。” 汪尔灿:“qaq算你狠!” 汪尔灿哭唧唧地爬去背单词,顾舜与放下手机,视线移回电脑上开着的页面,是某家猫舍的官网。 顾舜与认真阅读了猫舍置顶的预定流程、养育须知,又去相册看了新生的小猫。 “小短腿不就是毛多点的矮凳子么,到底哪里好看了?”他盯着一只白底夹杂些许灰的小奶猫看了许久,忍不住嘀咕。 小奶猫:“(/=_=)/ 你有本事别看我看一晚上啊!” ********************* 自打认识顾舜与后,岑以晴的生活就开始玄妙起来。具体体现在她无论去哪儿,都能直接或者间接的见到顾舜与。 有时候是朋友闲谈间,对方忽然摸出手机,给她看圈里帅哥的照片,里面肯定有顾舜与,而且是照片最多的。 看完还让她评价:“你爸爸是导演啊,你肯定见过很多小鲜肉!审美绝对不俗!” 岑以晴:“呵呵......我连我爸都很见不着,还见小鲜肉呢……再说顾舜与明明是小咸肉!” 朋友:“.......” 更多的时候,是在公共场合偶遇他本人。 商场、电影院、甜品屋、咖啡馆、书店、服装店、美甲店、玩偶屋,甚至南泺理工大后街的烧烤摊...... 顾舜与就像霍格沃兹的幽灵,老上海的交际花,神出鬼没,无孔不入,哪哪儿都要留下他蹁跹的身影。 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偶然;五十次一百次,就让人心里发毛了。 岑以晴特意去问他:“其实你是克|隆人吧?你爸妈复制了一万个你,全市每个角落都放一个。” 顾舜与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忽然一探身,双手捧住她的头,故作神秘道:“其实是你脑子有洞。” 说完还摇一摇:“听见水从洞口流出的声音了么?哇!好响啊!我怀疑你脑子里其实有个水帘洞。” 岑以晴恼羞成怒地踹了他一脚:“你脑子才有洞呢!” 顾舜与哈哈大笑,放开她的脑袋躲到一旁。两人在教室里追逐打闹,闹得尘土飞扬,隔壁班受不了,再次投诉了他们。 韩旭子揉着太阳穴,教育岑以晴:“你就不能从牙缝里挤出个十块八毛的,请隔壁皮裤张吃点零食,做好邦交?你看你又被投诉了!” 岑以晴可无辜了:“哼,他成天上课放电影放好大声,我都没投诉他,还要我请他吃东西,呸!” 韩旭子贱兮兮地给她出主意:“你下次也投诉他,投诉他放不纯洁小片片!” 旁边托福组组长受不了了:“韩旭子,你成天不教好的。你在副校长面前怎么保证的?” 韩旭子装作没听到:“记住啊,下次投诉他,狠狠的投诉他!谁让他是那谁的学生呢。” 岑以晴 好奇地问:“那谁是谁啊?你情敌?” 韩旭子眼神瞬间变锐利,冷笑道:“他也配。” 旋即恢复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冲岑以晴摆摆手:“去去,小孩子别那么八卦,回去上课了。” “哦。” 韩旭子突然想起什么,又叫她:“等等!你们班补课的时候要加个人,孙子奇。他也是一对一的学生,补课日程和原先班级冲突了。” 岑以晴问:“所以课时费补给我么?” 韩旭子点头:“必须的!他只来一节课,你不用特殊照顾他。三个人,你能上下来么?” 岑以晴酷炫地一甩头:“呵呵,顾舜与我都能教,世界上还有什么生物是我不能教的?” 韩旭子表扬她;“好!不愧是我的学生,就是辣么吊!” 岑以晴回到1609,对汪尔灿他们说:“下午补课,有个学生不能参加原先班级的补课,加在我们班了。” 顾舜与皱眉:“又加人?还是一对一么?” 岑以晴用奇丑皮卡丘砸他:“你好意思说!是谁先把一对一变成一对二的?” 顾舜与躲也不躲,就这么被皮卡丘打中了脸,反正也不疼:“两码事,他来多久?” 岑以晴:“就一节课,叫…..叫孙子奇。” 顾舜与嗤笑:“一听就是个孙子。” 岑以晴都习惯他的刻薄了,这人一天不损别人几句,他就跟蜕皮不成功的蛇似得浑身不舒坦。 刚做完一篇阅读的汪尔灿闻言抬头道:“顾舜与你都有孙子了?孩子奶奶是谁?” 岑以晴:“Σ(°△°|||)Σ(°△°|||)︴” 顾舜与嘴角抽搐,柔声道:“狗剩,你还是继续做题吧!” ************************ 可惜教顾舜与说中了,孙子奇,还真的是个孙子。 此人知道补课老师是岑以晴后,就在办公室冲韩旭子嚷嚷了一个小时。嫌岑以晴是兼职老师啊,没名气啊,简历只写到高中啊,雅思才考了8啊,简历上照片都没有一张肯定很丑啊什么的。 韩旭子自己也是高中毕业到大太阳做兼职老师,后来才辞了投行的工作做专职,慢慢一路成组长的。 因此对兼职老师有某种特殊感情,最见不得有人拿正式老师和兼 职老师做比较,当即就拉下脸:“要正式老师啊,行啊,你去隔壁坎斯基吧,连扫地的都是正式职工。” 坎斯基是大太阳的老竞争对手。这些年高层内斗,运营不善,教学质量年年下滑,已经被大太阳远远甩在身后,只能用“签约既是正式老师”来抢人。 韩旭子对坎斯基的行为及其不耻。 偏偏岑以晴和顾舜与这时冲了进来,打断了孙子奇的撒泼。 韩旭子一见到他俩脑仁就疼:“又怎么了?” 岑以晴:“他说薄冰的语法书好!明明是赖世雄的更好,对不对嘛韩老师!” 顾舜与:“薄冰就是好!韩老师你们大学用的难道不是他的语法书么?” 原来又是找他断案的,韩旭子心里叫苦连天,无比怀念以前不是组长的日子,没有杂事,没有会议,只有可爱的学生。 他装模作样地思索了一番,严肃道:“作为大太阳的学生,你们难道不觉得咱们鲁校长的语法书更好么?” 岑以晴、顾舜与:“(#‵′)靠!” 孙子奇在一旁早等的不耐烦了。 他们和韩旭子说话的时候,就老拿鄙夷的眼神瞅顾舜与,还不怀好意地打量岑以晴,尤其在她裸露的小腿和胸部停留许久,然后猥琐地咂咂嘴。 顾舜与看在眼里,邪火一阵阵冒,只是不动声色。 那边韩旭子开始做总结发言:“岑以晴,你要时刻记着以我们母校为荣。” 仿佛嗅到香油味儿的大耗子,孙子奇眼睛陡然亮了,挤开顾舜与凑上来:“啊,你就是岑老师啊!” 岑以晴被他吓得后退两步:“你谁?” 孙子奇一改方才对岑以晴的嫌弃,又往上凑了两步,热情洋溢道:“我是要去你们班补课的学生。老师,方便加个微信么?” 顾舜与和韩旭子同时翻了个白眼:这货真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猥琐的内心啊!开门就见山,套路挺熟练啊! 顾舜与动动嘴,正待上前拉开孙子奇,就听岑以晴直截了当的拒绝了:“我不认识你,我的微信不加陌生人。” 孙子奇丝毫不以为怵,伸出手道:“那握个手总行吧?” 呵呵,握完手就要说现在咱们认识了,可以加微信了吧? 这套路岑以晴熟,她有着独特的拒绝技巧:“我家人都有严重洁癖,你有三个月内性病全套检查 都呈阴性的报告么?hiv的也可以。我没有恶意,就是确认一下。” 说完指指韩旭子和顾舜与:“他们都有的。” 韩旭子和顾舜与呆了几秒,看看孙子奇对岑以晴垂涎不已的龌蹉样儿,只得神色复杂地点点头。 对面围观了全程的托福组组长躲在文件夹后,笑得下巴差点脱臼。 作者有话要说:不明白卡祖笛杀伤性的童鞋可以去b站搜索卡祖笛卡农,感受一下天籁之音~ 顾舜与心口不一越来越明显,嫌弃人家小短腿还是扒人家网页,猫病~~ 薄冰和赖世雄,我倒真是喜欢赖世雄爷爷~ 大家午安~ 第七章 最终,被岑以晴怼的吐血的孙子奇由韩旭子亲自授课,他也算求仁得仁了。 不过韩旭子心里有气,虐他虐的特别狠,口语不许打底稿;听抄不许按暂停;阅读只给一半的时间;写作全写流程图,还不许用模板。 孙子奇一反对,韩旭子就捏着山羊胡,无比高贵冷艳:“正式老师上课就这样,你们老师真是太惯你们了!” 瓜花姐姐后来说:“孙子奇出来时小脸白的,冷汗冒的,不知道还以为他被爆菊了呢。” 大太阳很快就传起了孙子奇的奇葩事。和他上听力突破大班的同学爆料,这人就爱聊骚小姑娘,还在网上乱约。 大家都挺同情差点被祸害的她,纷纷送上零食以示抚慰,连隔壁皮裤张都送了她一包奥利奥。 顾舜与说:“你别吃了,我怕他在里面给你加芥末了。” 岑以晴就把奥利奥给他了。 顾舜与:“_(:3ゝ∠)_” 韩旭子上完课,跑到1609来跟她道歉:“晴宝宝对不起啊,以后都不给你安排猥琐男了,老师专给你安排花季美男。” 顾舜与在后排幽幽道:“韩老师,您业余还拉皮条啊。” 韩旭子瞪他一眼,笑容可掬对岑以晴道:“不过你那独特的拒绝技巧……到底他妈的是谁教的?!!!” 岑以晴眨眨眼:“我爸。他说老有姑娘跑房间骚扰他,企图潜规则他。每次他这么说完,姑娘们都会哭着跑走,再也不来烦他。” 韩旭子陷入沉默,良久,道:“真是……真是……” 他搜肠刮肚想不出词来,只得含糊一句:“太有创意了。” 接着巡视教室一圈掩饰尴尬:“怎么就你们两个人?汪尔灿呢?他还想不想考雅思的!” 岑以晴指指墙上的钟,弱弱道:“已经五点了,早下课了。” 韩旭子继续掩饰自己的尴尬:“那你们还不走?!” 顾舜与接口:“正要走,您就来了。” 韩旭子气结:“……你们俩真是一个比一个会聊天啊!” 说罢摔门而去,两人狂笑着目送韩旭子离开。 “你走不走?”顾舜与好容易止住笑,问岑以晴。 岑以晴抹着眼泪:“走什么走,司机说堵车了,让我先去书店。” 顾舜与:“正好,我也去书店 。” 岑以晴:“(/=_=)/” 正好你个头啊!!!你不能有点豪门子弟的样儿,下课就去夜店泡妹纸么!!!岑以晴的小灵魂在呐喊。 可顾舜与不等她拒绝,径直帮她提了包,大长腿迈开步伐,眨眼就到电梯口了。 包里有她全部的家当,岑以晴只好一溜小跑追上去,还被他嫌弃跑起来跟柯基似得。 你大爷的!腿长了不起啊!!!!等我禁足结束,先上校场杀你一百遍!!! 岑以晴一路气哼哼,顾舜与却心情很好,真是变态! ************************ 五点是南泺小学生放学的时段,地铁和公交站台都站着穿校服的小毛头,后面或许跟着年迈的奶奶爷爷。 顾舜与和她一看那情景,果断选择走路去甲乙购物广场,反正也不远。甲乙购物广场六楼的文心书店,是全南泺最好、最大、藏书最丰富、服务最贴心的书店。 岑以晴说:“南泺的开发商很会取名字啊….参天大厦…甲乙广场…是抓阄决定的么?” 顾舜与点点头:“这个问题,你要去问汪尔灿,都是他家的。” 岑以晴:“(pД`q)” 岑以晴:“可他好乖啊!每次布置的作业都写哎!” 顾舜与默默把她拉到人行横道上:“汪叔叔和王阿姨都挺注重教育的,不希望他长成纨绔子弟。” 岑以晴斜睨他:“有你这样的纨绔在,难啊难!” 顾舜与伸手去弹她,岑以晴慌忙后退,差点撞上一辆从后面飞速驶来的自行车,车主和顾舜与都被吓坏了。 车主是个赶着去接孩子的中年人,急忙停车过来查看。顾舜与把包扔在地上,冲过来搂着她问:伤到哪儿了?背疼不疼?” 岑以晴白着脸,小小一只缩在他怀里,可爱又可怜。她下意识地抓着顾舜与手臂:“没,就是惊了一下。” 见她没事,顾舜与松了口气,哄了她一会儿,又给车主道了歉。车主摆摆手,说了句年轻人大街上不要追逐打闹,就骑上车走了。 后来顾舜与就不许她靠人行道外走了:“万一你下次再撞上公交车怎么办?” 岑以晴:“死开!” 文心书店占据了甲乙购物广场的整个六楼,各类书籍应有尽有,是南泺文艺 青年最爱在周末端着茶缸来的地方。 顾舜与寄存了两人的包,先去选了几本教授推荐的专业书籍,又去挑了两本菜谱。路过外语教材书店时,看到有版本不错的英英词典和最新的雅思真题,便给汪尔灿拿了一套。 他本以为岑以晴会去文艺书店,可去小说区找了半圈也没人影,只得拎着购物篮绕书店一周,这才在宠物书店把她扒拉出来。 “《实用喵语一百句》、《铲屎官的自我修养》、《今天,你铲屎了吗》、《人生必知的铲屎姿势10001种》……”他拨了拨岑以晴篮子里的书,感到眼前一枚热气腾腾的猫奴正冉冉升起。 顾舜与哭笑不得:“你真要养小短腿?” 岑以晴还在扒拉书架顶上的书:“是啊,不然我干嘛去大太阳做兼职。而是我不是没过十八么,害得韩旭子专门找副校长要了指标,合同都得过完生日后补签,哼,他们歧视童工!” 顾舜与伸手帮她把书拿下来,顺势敲敲她的头:“和你爹要不就得了,一只小短腿才多少钱啊。” 岑以晴拿书拍他肚子:“我才不要他给我买!”想着想着又伤心起来,“他老早就答应给我们买只狗了,结果他三年都没回来给我和岑以明过生日,儿童节也没回来。哼,说的我又生气了,上网给他买黑粉去!!!” 顾舜与帮她拎着书蓝,有点......不,是特别心疼她。 她家的事,萧暖其实早就告诉他了,可从外人嘴里听说,到底和当事人亲身诉说的不同。后者也许语气平淡,但伤心烙在灵魂深处,无法掩盖无法改变,自己会飘散出来。 他摸出奇丑的皮卡丘递给她,把脸凑上去:“算了,别生你爸气了。我牺牲一下,支着给你砸吧!” 岑以晴头次和他距离如此近,连他左眉中的小痣都看的一清二楚。岑以明有段时间迷恋看面相,专门和她说过,眉中长痣叫“眉里藏珠”,是大富大贵的命。 她正想的出神,陡然想起韩旭子说他眉眼深情,顿时一阵恶寒,“吧唧”一下把奇丑皮卡丘拍他脸上:“你抖m啊!” 顾舜与大笑着直起身子,捏捏皮卡丘的身子:“哎,它真的好丑啊!” 岑以晴跳起来把皮卡丘抢了回去,爱惜地捋直它的丑尾巴:“你对它好点,虽然它丑,但也是皮卡丘啊!” 顾舜与笑笑没说话。 岑以晴接着去扒拉书,顾舜与在旁边打 岔:“哎,我听说小短腿都要排队订购啊,你排队了么?” “排了,没排上。” 顾舜与:“……那你买书干吗?” 岑以晴有点纠结:“小短腿是没排上,但布偶猫排上了……布偶是美,可我就喜欢小短腿啊!” 顾舜与微微皱眉:“布偶又是啥?娃娃机里的那种公仔?难道你养不成真猫,决定买个布偶望梅止渴?” 岑以晴可嫌弃他了,拿出手机给他看布偶猫的相片:“没文化的!布偶猫都不知道,人家可是猫中高富帅,猫中白富美,又听话又黏人。” “那你还喜欢小短腿?” 岑以晴抠着手机,一脸向往,眼睛水亮亮:“小短腿萌啊!毛要是特长的话,看起来就像没脚似得,简直萌吐了!” 顾舜与完全get不到没脚的猫有啥可萌的,那不跟长毛的蛇一样么?忍不住道:“你们少女的萌点真是稀奇古怪。” 岑以晴:“代沟,followmeplease,代沟。” 顾舜与:“(ノ`Д)ノ” ********************* 岑以晴去排队结账,顾舜与在后面偷偷发微信问朋友:“南泺哪儿还能订到拿破仑猫,就是腿特短那种。” 朋友挺讶异:“你要养啊?我家猫舍刚好还剩一只,本来准备自养,就给你吧。” 顾舜与:“那我按原价给你钱吧。” 朋友乐了:“不用,本身也是我妈喜欢才开的猫舍,没打算靠这个赚钱。” 顾舜与:“谢了!我看流程说,要断奶才能取是么?” 朋友说是,还说他们会带着去打针、做检查、申请证书,让顾舜与不用操心。 岑以晴结完账,店员看她东西多,便建议她申请快递□□。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拒绝了。 家里地址要是被狗仔知道了可不好,老岑又会被骚扰,然后他们又得搬家。现在都住郊区了,再搬就只能去荒郊野岭的溪山了。 “你准备怎么把书运下楼去?”顾舜与一脸看好戏,“三大袋呢,还有你的包和电脑。” 见岑以晴咬着手指发呆,又补上一句:“现在高峰期,车可不好停,司机都没法上来帮你运。” 岑以晴想了想,兴奋道:“不然我把它们包裹好,直接扔下楼去吧!” 顾舜与:“(ノ`Д)ノ” 岑以晴跃跃欲试:“以前去军训,我拿不动箱子,就把箱子从楼梯上滚下去,可方便了!” 顾舜与头疼:“……高空坠物能砸死人的,这儿人流量还那么大!” 只得认命的把包递给岑以晴:“帮我拿着,我帮你运下去。” “哦。” 他做好了做苦力的准备,店员小姐却及时阻止了惨剧的发生:“先生,你们可以用手推车的,只要在车锁上抵押一个一元硬币就好。” 顾舜与:“( ̄▽ ̄)” 岑以晴换了一元硬币,解锁了一辆手推车,顾舜与帮忙把书放上去,推着坐直达电梯去车库。 刚从电梯出来,岑以明电话来了。他在电话里鬼鬼祟祟,说话吞吞吐吐,犹如特工联络总部:“我和你说,大消息啊!太吓人了!” 岑以晴没耐心:“不是你出家的消息就不用说了!” “老岑去甲乙广场接你了!” “啊?!” 岑以晴唰地抬头,前方自家黑色的轿车旁,果然站着个马尾及肩、胡子及胸的......野人。野人也看到了他们,欢快地招手,并且大步朝这边走来。 顾舜与觑着她脸色,小心翼翼问:“是不是你爸?我要不要躲开?他会不会揍每一个出现在你身边的男生?” 岑以晴安抚他:“淡定,我们家都不是常人。哎,你看他像不像拖把狗啊?那叫什么品种来着?” 顾舜与:“可蒙犬。等等,你说你亲爹是可蒙犬?……你们家果然不是常人。” 此时野人已经来到他们面前,先给了岑以晴一个热情洋溢的熊抱。 岑以晴:“(pД`q)” 又给了顾舜与一个热情洋溢的熊抱。 顾舜与:“(pД`q)” 然后拨开挡在眼前的长头发,对呆滞的二人道:“啊呀,你们怎么一副地下情被撞见的尴尬样儿,开心点嘛!” 岑以晴瞅他一眼:“开心啥啊?是开心见到你?还是开心地下情被撞破啊?” 老岑欢天喜地地搓着手:“真是地下情啊!哎呀女婿!”说着又要给顾舜与熊抱。 顾舜与吓得手脚无措,躲也不是,伸手也不是,小模样居然有点可怜。 岑以晴心想毕竟相识一场,自己不能坐视 不管。便上前拽着老岑脑后的马尾辫把他拉开了:“多年不见,您老年痴呆越发严重了,快放开人家!” 老岑悻悻地放开顾舜与,埋怨道:“你别把我头发扯坏了,回去接不了戏了!我要客串齐白石的!” 岑以晴满不在乎:“去跟岑以明借点假发不就完了,他最近喜欢唱戏,收集了好多假发。” 老岑喜不自禁:“我儿子出息了。” 顾舜与:“……” 趁老岑跑回去开车,岑以晴催促顾舜与:“快跑!一会儿他把你忽悠上车,你就完了!” 顾舜与:“……听着怎么怪惊悚的……你爸是大导演,还能把我卖了不成?” 岑以晴眼中饱含恐惧:“岑以明的卡祖笛,就是我爸教的……他车上有好多个!” 顾舜与:“好的我先走了,岑老师你保重!” 走了两步又退回来,迟疑道:“你不会也和你爸学了卡祖笛,天天上课折磨我吧?” 岑以晴:“……你刚给了我一个新思路,谢谢你了顾同学!”转头扯着嗓子冲老岑吼,“爸!!!!!我也要学卡祖笛!!!!” 顾舜与肠子都悔青了。 作者有话要说:啧啧啧啧,一面嫌弃人家的品味,一面又暗搓搓地讨好人家~ 大家午安~ 第八章 暮色渐渐浓重,天边乌云压顶,昏暗如同末世。 过了七点,更渐渐下起雨来。雨水打在车窗上,打出一个接一个的圆,又被雨刮迅速扫开,留下一层薄薄的水渍。 顾舜与翻了几页专业书,平常熟悉无比的专业名词,现在却似天书般难懂。他叹了口气,把书放回袋里,准备刷朋友圈换换心情。 朋友圈一点开,就是岑以晴的更新。[大哭]配九张生无可恋.jpg,不同的表情包,同样的心情。 萧暖在下面留言:“老岑又给你演奏卡祖笛了?” 岑以晴回:“岂止……他最近学会了海菜腔[大哭][大哭][大哭]。” 顾舜与不由笑起来,想起萧暖当初告诫他的话:“老岑是个老艺术家,偶尔会有点疯疯癫癫的…..而且!他特别热爱稀奇古怪的乐器,学了肯定要演奏给朋友听,你小心啊……” 他挺无所谓:“现代社会,谁不疯癫?” 萧暖夸他:“你不该去学工科,你该去学哲学。”又唏嘘道,“你的爱情真是来的迅猛且不可思议……晴子瞪你一眼你就爱上她了,那谁谁含情脉脉看你几年了,你连人家长什么样都不记得。” 顾舜与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从小感情淡漠,好像没有谁值得他特意留心,对爹妈也是一脸冷漠。说的好听点是过分理智,说的难听点叫爱无能。 有时候顾妈妈都会怀疑孩子抱错了,明明家里关系和谐,没有撕逼没有家产争夺,大家不吝于对爱人表达自己的爱,怎么顾舜与就连句“妈咪我超级爱你”都不愿意说呢? 幸好,他见着岑以晴了,而且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了。 萧暖道:“可能…..这就是浪漫爱情喜剧里说的命中注定吧!哎,我怎么就没遇到过谁看我一眼我就肾上腺素激素飚速分泌这种事呢?上一次我心跳加速,还是被狗仔追车,连闯了三个红灯。” 顾舜与很不厚道的大笑,萧暖隔着电话骂他过河拆桥,骂完又担忧:“我要不要旁敲侧击提醒下晴子,说说燕涵的事啊?以燕涵的脾气,肯定会来和她正面刚的。” 顾舜与:“你别旁敲侧击了,岑以晴的关注点和常人不一样,她能给你歪楼歪到大西洋。” 萧暖也知道晴子的脑回路,便道:“我直接和她说么?‘啊呀,以前有个姑娘叫燕涵,追顾舜与追的差点把顾舜与逼着去变性!她都还说不介意百 合呢!’这样说?” 顾舜与吐血:“你直接的太极端了,稍微委婉点!” 于是萧暖挂了电话去思索什么叫委婉。 也不知道萧暖和岑以晴说了没有?应该没说吧?否则岑以晴早就来损他了。顾舜与想。 *************************** 老岑相隔187天再次回到家中,岑家兄妹都没有表现出太大的热情,围观完他的新造型后,就分头去忙自己的事了。 岑以晴回房间备课,岑以明去厨房做饭。既然老爹难得回家一趟,他必须做点拿手菜——小肥羊麻辣火锅配西红柿炒蛋。 老岑去给他打下手,切藕片切到一半忽然问:“咦,家里不是有个做饭阿姨的吗?怎么不见人了?” 岑以明:“你说宋阿姨?人家两年前就去世了。” 老岑有些尴尬:“再找一个吧,我看冰箱里全是火锅底料和牛肉丸鱼丸。” 岑以明:“高考前找了一个,现在考完了,人家就回去了。” 老岑一惊,差点切到手:“你们都高考完了?!” 岑以明不说话了,他唱了起来:“小白菜啊,地里黄啊,有爹没爹,都一样啊~” 老岑被他唱的眼泪婆娑,愧疚的要命:“难怪晴子最近老给我买黑粉……我真是失职。” 说着说着就要哭了,岑以明这才慢腾腾道:“晴子在大太阳做兼职你知道么?” 老岑:“…….” 岑以明又说:“我报了m大的戏文专业你知道么?” 老岑:“……” 岑以明接着道:“晴子上个月肠胃炎住院了五天你知道么?她长智齿疼的打滚你也不知道吧?哦,赵嵘女士上上个月来看我们,又要强行带我们走,打你电话你助理说我们是戏多的粉丝,说你根本没孩子,这事你肯定肯定也不会知道吧!” 老岑震惊了:“郑琼这么和你说话?!” 岑以明冷着脸把火锅底料挤到锅里:“你们工作室老抱怨她给你买黑粉,说哪儿有亲闺女坑爸爸的,但你知不知道她每次买黑粉都是因为她想你了!” 他缓了口气,把最后一句话说完:“你岂止是失职,简直都不配做父亲。我真不想你回来!” 岑以明摔门而去,留老岑一人在厨房抹眼泪。 路过岑以晴 房间,他特意唱了句走腔走调的“不到园林,怎知□□几许”,里面立马传来岑以晴的怒吼:“岑以明!!!!!!!!!” 中气十足,看来心情不错。岑以明放心了。 岑以晴确实心情不错,萧暖正和她八卦顾舜与情史,想到以后顾舜与有把柄在她手上,她真是想不开心都难。 萧暖:“燕涵,我们班英语课代表,特喜欢他!哎哟,顾舜与哪天拿笔的姿势与平时不同,她都能百转千回地脑补出一部五十万字小说来,用心理学行为学人类学分析个遍!” 岑以晴:“后来呢后来呢!” 萧暖:“后来顾舜与高二交换出去半年,她各种微信邮件轰炸,让闺蜜去“劝”顾舜与,逼得顾舜与差点变性。” 岑以晴:“他怎么不变啊?他要变性了多好!” 萧暖:“[震惊]啥?” 岑以晴:“他变了性,说不定会成为国际性名模啊,外国友人最稀罕细长眼睛厚嘴唇的长相了。” 萧暖:“……” 萧暖:“人家不就是唇瓣比较饱满么…..怎么搁你嘴里,就跟香肠嘴似得……” 岑以晴:“因为我就喜欢黑他[微笑]谁让他带人抢我们盟的海东青。” 萧暖:“……” 竟然有点心疼顾舜与。萧暖都不知道他要怎么扭转自己在岑以晴心里的负面形象,还让她爱上自己。 这都不是万里长征了,这算环球旅行啊! 当天晚上,顾舜与看到了萧暖发来的截图,笑得不能自已:“她说我能成超模?说明我在她眼里还是有优点的。” 萧暖:“……啥优点啊?” 顾舜与:“腿长手长身材好啊!” 萧暖不甘心:“……她变相地说你丑啊!” 顾舜与:“那都不是重点!” 萧暖突然感到顾舜与的上位之路也许没想的那么艰辛,如出一撤的奇葩关注点足以证明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于是萧暖决定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好好攒份子钱。 ************************* 不知是不是岑以明那天说的话起了作用,老岑一反常态的在家里住了快一周,每天变着花样给他们做好吃的,岑以晴终于告别了肯德基早餐和岑以明的黑暗料理。 岑以 晴本该感动,却只觉得瘆人:“他……吃错药了?” 岑以明戳她的腰:“胡说八道。他学着做个真正的父亲不好么?” 岑以晴语带犹豫:“我不知道啊……” 岑以明揉揉她的头:“习惯就好了。” 然而老岑是真下定决心做个好父亲。 他帮朋友客串完齐白石后,正式搬回了家里。为此工作室大动干戈,把他的摄影设备老远的运回了南泺。 老岑甚至抽出半天宝贵的时间,面试了一位新的做饭阿姨,负责一日三餐。 这位胡阿姨来头不小,以前是某知名酒楼的大厨,嫌工作太累油烟太熏,于是辞职出来应聘做饭阿姨。当然,价格也是相当不低。 但老岑说了:“我挣钱就是为了给你们更好的生活品质,尤其你们正在长身体,必须吃好。以后学校食堂不好还是回来住。” 岑以晴更觉惊悚,上课时忍不住问:“如果一个男人,十八年来都是甩手老爸,连儿女上几年级都记不清。有一天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忽然决心洗心革面做好爸爸……是不是证明他被附身了?” 汪尔灿谨慎地措辞:“嗯……也不一定是被附身啊……还有可能是重生了。” 岑以晴:“Σ(`д′*ノ)ノ” 顾舜与:“别听他的。你爸就是上了年纪,反思过去觉得在你们的成长过程中缺席太多,所以想补偿。” 岑以晴:“说的也是…..” 顾舜与又踢了汪尔灿一脚:“你少看些奇奇怪怪的小说和电影,马上就考试了,你复习好没啊?” 岑以晴:“你不要给他太大压力,只是一次考试啦......后面还有十几次呢!” 顾舜与:“也对,反正明年才申请,雅思一年四十八个考试日,不着急这一次。” 汪尔灿欲哭无泪:“……你一说我觉得压力更大了。为了缓解压力,周末咱们去海边玩吧!晴子你一定要来!” 顾舜与:“正好,可以模拟一次考试。” 岑以晴一想也是,就答应了:“那我让胡阿姨做点好吃的吧,她手艺真是没得挑。” 顾舜与咳了一声,汪尔灿飞快看了他一眼,说:“明子也叫上,不过……可以别让他带卡祖笛么?” 岑以晴:“……”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午安~ 第九章 对于去海边,老岑不过担心了三四秒:“少年儿童多亲近大自然,对免疫力和创造力都有好处。去吧去吧,正好我要剪片子,个把月不在家。” 赵嵘女士知道后却大发脾气,说老岑不负责任,怎么能让孩子在外过夜。被老岑直接怼了回去:“我的孩子我知道怎么教!你先管好你自己,少来指手画脚!” 赵嵘女士气得砸了电话,老岑冲电话做了半天鬼脸,放下电话安慰他们:“爸爸罩着你们!别怕她!” 而岑以明对不让他带卡祖笛一事耿耿于怀,最后想法设法带了根竖笛,吹了一路《熊猫咪咪》,吹得司机好几次把路开错。 汪尔灿的海边别墅在浪川,是他二十岁生日时爸妈送的礼物。 他父母其实并不爱花钱给孩子买不需要的奢侈品。但汪爸爸说了,古代男子二十岁行冠礼,从此可以作为氏族里的成年人参加各项社交、可以婚嫁,所以一定要送个隆重的礼物以示庆祝。 汪爸爸工作很忙,但为了儿子,亲自去图书馆查了很多资料,按照年轻人的喜好买了这栋房子。又找了最好的室内设计师来设计室内、最好的园林设计师来设计室外,装潢的材料也逐一过目,力求完美。 所以汪尔灿除了上课日在市区住,周末都喜欢和朋友过来待着,感受一下父爱。 除了岑家兄妹,还有他另外的朋友来,据说也是些爹妈常年不在家的可怜孩子。一群人经常轮流在家里搞聚会,号称留守儿童联盟。 岑以晴听到联盟两字就激动,瞪顾舜与一眼:“我的禁足马上就结束了!哼,立马召集联盟砍死你!” 顾舜与懒洋洋地伸手拿了颗葡萄吃:“放马过来呗!” 岑以晴摸出一个卡祖笛递给岑以明:“马!上去踢他!” 顾舜与:“……不是不让他带吗?!” 岑以晴可无辜了:“他不能带,我能啊!我最近也在学,还是挺小有成就的,要不我给你吹个小星星?” 顾舜与差点从躺椅上摔下去:“别!只要你放下武器,我还你三只海东青!” “成交!”岑以晴把卡祖笛扔到了汪尔灿家的游泳池里。 旁边有人不满:“为啥不让妹子吹,顾舜与你就爱欺负小姑娘。” 汪尔灿呵呵一笑,暗搓搓在那人身后放起了岑以明上次演出的录音。凄厉哀怨的音乐刚响起,那位哥们儿就自己跳下了泳池。 “我去!催命曲啊!”他说。 顾舜与给汪尔灿鼓掌:“你竟然录下来,好变态啊你!” 汪尔灿一本正经:“明子的演奏特适合做闹铃,自从有了它,我再也没赖过床。” 顾舜与:“……” 而岑以明忙着吃胡阿姨做的卤鸡脚,神色陶醉,压根没注意这边的动静。 ************************* 大家都是同龄人,很快便熟悉起来,那位跳泳池的哥们儿自我介绍说叫叶泳泳。也不知道是名字的问题还是别的问题,他遇到危险的事,第一反应总是跳泳池。 一群人叽叽喳喳地计划去海边玩,汪尔灿不得不出来泼凉水:“大中午去海边,你们想被晒成非洲大兄弟么?下午天凉快点再去。” 于是只得其他人下山买菜准备午饭,汪尔灿留在家里和岑以晴、顾舜与模拟听力和阅读考试。 他发挥的不错,会做的都做出来了,不会做的也连蒙再猜全填满了。 岑以晴批完卷子,估算了一下,觉得不出意外应该能上5。顾舜与却更严格,觉得能上4.5就不错了。 岑以晴掰着手指算算:“来得及,明年四月以前肯定能考到6.5,甚至7都有可能!” 顾舜与:“他假期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学英文,开学以后怎么办呢?你马上也要开学,我们都没时间天天盯着他啊!” 岑以晴:“开学了大太阳会给他安排新的老师吧……说不定韩旭子亲自带他,他手下就没出过考不上的学生。而且我周末也能教他啊。哎!你想那么多干嘛,现在才几月份啊!” 顾舜与被她说笑了:“少年儿童单纯无知想的少,难怪成天乐呵呵的!” 岑以晴怼他:“我想你想的多啊!我天天想着怎么把你从国力榜上砍下来,把你联盟闹得四分五裂!看到你就闹心!” 顾舜与挺高兴:“原来我在你心里占有这么重要的位置啊!” 岑以晴把试卷全砸他脸上:“死开!” 顾舜与也不生气:“对了,有东西给你。”说着起身出去,不多会儿抬了个大纸箱回来。 “不会是炸弹吧?”岑以晴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堆奇丑无比的宠物小精灵。 有屎蓝色的杰尼龟,屎橘色的小火龙,屎绿色的草苗龟,屎红色 的火精灵……甚至连出场无比惊艳的梦幻,都是屎粉色的。 岑以晴:“……你最近是便秘了么?老和屎过不去……” 顾舜与挺得意:“加上你那个皮卡丘,正好一套。你知道这系列叫什么么?” 岑以晴:“叫啥?” 顾舜与严肃道:“宠物屎精灵。” “……” 岑以晴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他在逗她,哪有商家会取这种傻缺名字,气得把一箱宠物屎精灵都扣到头上:“你好烦啊!” 宠物屎精灵掉的满地都是,顾舜与顶着纸箱,闷声闷气地笑,笑得全身都在抖。 岑以晴气不过,又上去捶了他三拳:“二十九号修罗场见!我不把你打成宠物屎精灵,我都不姓岑!” 顾舜与笑得更厉害了,岑以晴板着脸坐在一旁,一个接一个的往他身上扔屎精灵。 “随便扔,扔坏了我再给你买新的。”顾舜与憋着笑把头上的纸箱拿下来,“我好不容易才买到的,这么丑的公仔真不好找。” 岑以晴脸都气红了:“蛇精病!” 她手里的丑公仔都快扔完了,顾舜与便把散落在他周围的公仔捡起来递给她。她砸一个,他递一个,她砸一个,他又递一个,两人配合默契,如此反复了至少十五分钟。 汪尔灿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的情形,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尴尬得不行。 还是顾舜与先看到他,笑着说:“哟,你脸色好难看,怎么了?” 汪尔灿顾虑重重地看了岑以晴一眼,进来说:“不知道谁说出去的……燕涵在楼下。” 顾舜与脸色登时一变,脸色比汪尔灿还难看一百倍。 沉浸在砸顾舜与的乐趣中的岑以晴也抬起头:“咦?她不是那个…….嗯……记错了。” 她本想说“她不是那个把顾舜与逼得差点变性的女生么”,可这事是顾舜与最大的难堪,她就算再讨厌他,也不能当面戳人伤疤。 更不能说她是萧暖同学,这样顾舜与就会怀疑萧暖已经把自己的私事告诉了她。 想来想去,只好生硬地说句“记错了”,强行圆回来。 顾舜与把手里的梦幻递给她,冷着脸说了句“我有点不舒服去休息一下”,转身出去了。 岑以晴目送着他走远,转头对汪尔灿说:“那我们下去吧!” 汪尔灿却显得很为难:“我…..我不能下去啊!” 岑以晴好奇道:“为什么?那女生很可怕么?比我还可怕么?比卡祖笛还可怕么?” 汪尔灿被逗笑了:“你有什么可怕的。主要是…..我们三个…..关系比较复杂。” 他说的吞吞吐吐,岑以晴立马想歪了:“三角恋系列?!好基友终成眷属系列?!yooooooooo!” 汪尔灿吓得直摆手,连连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是……哎说来话长,不然你从桌子上下来,我慢慢和你说?” 待激动不已的岑以晴从桌上爬下来,汪尔灿理清思路,道:“我爹是个暴发户。” 岑以晴:“……” 汪尔灿换了种说法:“我爸爸以前是南泺大学的教授,后来辞职做生意。我们家运气好,又赶上好时候,几乎是一夜暴富。所以他们老说我爸爸是暴发户,特别看不起我。” 岑以晴不忿道:“说你爸爸是暴发户的人心理得多阴暗啊,靠自己的努力和知识赚来的钱,他们靠自己去赚八毛啊!有什么资格说看不起你!” 汪尔灿笑笑:“以往不如自己的人,忽然一夜发达赶在自己前头,人心里确实多少有些不舒服,我能理解。他们不喜欢我,我就不和他们玩呗。” 岑以晴似乎明白了:“燕涵也看不起你?” 汪尔灿:“不算严重。其实她本身不坏,挺优秀的姑娘,一开始我们关系也还过得去。后来,她家里和我爸爸有合作,我妈妈特别喜欢她,老让我去追她,可她喜欢的是顾舜与。” 岑以晴装作第一次听,把震惊演绎的十分逼真:“顾舜与都有人喜欢?姑娘厉害!” 汪尔灿:“……” 他当然知道晴子知道燕涵和顾舜与的事,但他不能让晴子知道他知道这件事,于是他也决定装傻。 岑以晴问:“那后来呢?” 汪尔灿苦笑:“我当然没去追啊,我又不喜欢她,她也不可能看得上我,何况顾舜与当时烦她烦得要死,我哪儿能再和她扯上关系。” “其实他俩闹得最凶的时候,我还企图调解。可燕涵不知听她妈妈说了什么,老认为我对她心怀不轨。每次我去调解,她都冷嘲热讽,说就算她和顾舜与不可能,也不可能便宜我。顾舜与知道后更烦她,我也得避嫌啊,就懒得管了。再后来,顾舜与彻底和她撕皮脸皮,有她的场合基本不出席,见到 她脸色就难看的跟冻螃蟹似得。” 前排吃瓜的岑以晴表示:“贵圈好乱。”又问,“她都知道顾舜与烦她,还上赶着来是为毛?” 汪尔灿怯怯地望了她一眼,欲语还休:“嗯……前几天你和顾舜与不是一起去书店了么,被她朋友看到,以为你们好上了。估计燕涵受不了刺激,就……” 他越说声音越小,岑以晴越听越乐:“异性朋友一起去书店就是好上了?我现在还和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不是我们也好上了?!” 汪尔灿吓得正襟危坐:“可不能乱说啊,你是我老师。” 一面说眼睛一面往外瞟,祈祷顾舜与和燕涵无论哪一个都没有在听墙角。 岑以晴站了起来:“我下去看看是什么牛人能把顾舜与气得脸色更吃了屎似得。” 汪尔灿:“别……” 可他到底慢了一步,岑以晴早飞哒哒地奔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午安~ 看到岑以明吃卤鸡脚,想起曾经我也有一罐(离)百年老卤(还差99年又363天)的卤子~ 后来......真是一段伤心事啊! 第十章 楼下气氛不同寻常的诡异,如大战前的安静般让人倍感压力。 汪尔灿叫来的朋友都坐茶几左手边,另一边坐了两个挺漂亮的姑娘,穿淡绿裙子的应该就是燕涵。两拨人中间隔着茶几,倒有点泾渭分明的意思。 岑以晴吧嗒吧嗒踩着拖鞋走下来,闹出不小的动静,全体人都抬头对她行注目礼,眼中感情各有不同。 燕涵的长卷发朋友的眼神充满鄙夷,也不知道岑以晴哪儿惹了她了,上来就阴阳怪气道:“哟,谁带来的姑娘啊,挺漂亮的啊!怎么没人介绍介绍?” 岑以晴被刺了一下,岑以明也阴森森地盯了那姑娘一眼。 他们小的时候,赵嵘女士还没和老岑正式离婚前,也会拿这种语气对老岑身边的年轻女工作人员说话,暗讽人家是老岑的情人,导致很多人误会她和老岑离婚是因为老岑玩弄身边的姑娘,惯性出轨。 只要和赵嵘女士拉上关系的,岑以晴都讨厌,遂无比高傲地斜睨了她一眼,眼中写满了“我可是祖国的花朵,你是个什么东西,懒得和你废话”。 长卷发姑娘一脸不可置信,动动嘴还想说什么,被燕涵拉住。 岑以晴走到汪尔灿朋友那边,叶泳泳站起来给她腾了个位置,让她靠着岑以明坐下了。 她认真地看了燕涵几眼,真人和萧暖给她看的照片差别不大,挺有气质的漂亮女孩子,看起来挺温婉的。 她都好奇如此柔弱的燕涵是怎么把顾舜与逼的连楼都不愿意下。 燕涵和她朋友也在看她,挺光明正大那种。燕涵眼神比较内敛,看不出感情,她的朋友简直快把挑剔嫌弃直接喊出来了。 我他妈又不是待买的猪肉,你们一个二个几个意思呢? 她憋着一肚子火,冲对方笑:“看我干嘛呢?我又不是顾舜与,有火冲他撒去啊。” 被她一言道破心思的燕涵有点尴尬,忙收回视线,礼貌道:“你好,我是燕涵。请问怎么称呼?” 岑以晴:“哦,我知道你。我和顾舜与去书店是因为他是我学生,没你想的那么龌蹉。” 她如此坦诚,燕涵一时不知怎么答话,憋了半天才憋出句:“你看着挺小的,没想到都能教人了。” 岑以晴:“因为我聪明,而且从不做浪费时间的事。对了,你们需要大太阳的宣传手册么?” 燕涵:“.......” 燕涵的朋友看燕涵被这么怼,不乐意了:“什么老师啊这么没素质,怎么说话呢?” 岑以晴看了她一眼,语气真诚:“所以我只能做兼职老师啊,相当于临时工。您那么有素质,肯定能做正式老师。” “……” 那朋友也憋着气,不说话了。 他们的人都在偷笑,岑以明掐掐她的脸,小声道:“给人留条活路啊。” 岑以晴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对燕涵这么不客气,明明她对外人向来态度不错,尤其是燕涵那样的漂亮姑娘。 为了汪尔灿?他们刚认识两周不到,只是师生关系。 为了顾舜与?呵呵,他们都快直接对砍了.....不,是已经对砍了,在游戏里。 还是因为燕涵的长卷发朋友让她想起了赵嵘女士? 看来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的正义值与怨念值今天都爆表了,燕涵刚好撞在枪口上。 上一个撞她枪口上的是顾舜与,燕涵同学如果知道,也算圆满了....... 毕竟能和顾舜与名字平行排一起。 岑以晴心情烦闷难安,干脆站起来走了,省得一会儿再说出不客气的话,让人传出去笑话老岑教子无方。 ************************** 她本想去游泳池把卡祖笛捞起来,没想到顾舜与也在那儿,正坐在躺椅上面对池水发愣。远远瞧上去,背影竟有些萧索。 岑以晴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拍了他一下:“你不是不舒服么,还坐这儿吹什么冷风?” 顾舜与先是一惊,待看清是她,立马恢复了往日的吊儿郎当:“我身体好得很,不像你喝点凉水都要肚子疼。燕涵走了没?” 岑以晴道:“我走的时候还没走,不过也快了。” 顾舜与问:“她刚又作了什么妖?” 岑以晴略一迟疑,便把刚才客厅发生了一切原原本本告诉他了,最后还补充一句:“是她们先怼我的!” 顾舜与笑得打跌:“怼的好!来,送你个卡祖笛。”说着从兜里摸出个卡祖笛递给她。 岑以晴认真看了几秒:“这是我丢泳池里的那个吧?你什么时候捞上来的?” 顾舜与:“我才没专门去捞呢。工人打扫的时候发现的,我顺势要回来了而已。” 岑以晴:“哦 ,谢谢工人叔叔。” 顾舜与:“我呢?” 岑以晴:“你什么?” 顾舜与挑眉:“是我帮你要回来的,你不谢谢我?” 岑以晴勉为其难:“不客气。” 顾舜与:“……” 岑以晴其实挺好奇:“燕涵看着挺美挺柔和的呀,你为什么吓成这样?还装病。” 顾舜与嘴硬道:“谁说我怕她了?我只是不想看到她。” 岑以晴:“那你哆嗦什么?手别死抓着裤子啊。” 顾舜与有种被看透心思的恼羞成怒:“你还得意了你?哎,吃饭前能别说这么恶心的事么?咱们说点有意义的吧!” 岑以晴同意了。 顾舜与说:“你不是今年高考了,分数马上出来了,你报的什么学校什么专业啊?” 岑以晴:“肯定是泺传了,我是艺术生啊。” 顾舜与一点也不意外:“接你爸的班?” 岑以晴摇摇头:“才不,我学录音艺术。岑以明才要接他班,报了戏文。” 顾舜与震惊了:“你学配乐,你哥学编剧,你爹是导演,你家真是娱乐圈的吉祥三宝!”忽而又道,“我还以为你会去学语言呢,都没听你说过你学音乐。” 岑以晴得意洋洋:“我六岁就是南泺第八届复方熊胆滴眼液杯小提琴大赛儿童组的冠军呢我!” 顾舜与逗她:“人家学古典乐的都高贵冷艳,你怎么成天蛇精少女?” 岑以晴用卡祖笛砸他:“死开!其实……我是临时改的注意,一开始我是准备学泰语的。泰语字母多萌啊!我还真学过几句呢!” 说着叽里咕噜讲了一句话。 顾舜与:“……啥意思?” 岑以晴:“先生,您的拉链没有拉好。” 顾舜与本能地低头去看自己的裤子,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穿的裤子没有拉链。 岑以晴又叽里咕噜讲了一句话。 顾舜与:“又是拉链没拉好?” 岑以晴摇摇头:“先生,您脚下有狗屎。” 顾舜与再次本能地去看鞋底,随即想起汪尔灿家没有养狗。 岑以晴说:“还有一句,我就会这三句。” 顾舜与示意她大胆的说。 她说完,顾舜与却踌躇 了,不太敢问意思:“……不是狗屎和拉链了吧?” 岑以晴:“先生,人|妖表演即将开始,请从一号门入场。如需特殊服务,请联系场边经纪人。” 顾舜与暴走:“你都上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岑以晴羞怯道:“嗯,去芭提雅玩的时候跟着广播学的。我学的可像了真的!” 顾舜与都不忍直视了:“……广大的文艺工作者真该听听你刚说的这番话,未成年真的很会模仿啊!” 岑以晴瘪瘪嘴:“可惜泺外没有泰语专业,我又不想去省外读书。” 顾舜与想,她说泰语其实蛮好听。因为泰语本就是糯软娇嗲的调子,她声音又娇柔,说泰语时每个音都拉的又长又嗲,听起来根本就是在卖萌。 所以不学泰语也挺好,免得以后出去做口译员,一开口就萌翻全场。到时候再遇上孙子奇那样的猥琐男怎么办? 于是他说:“录音艺术也挺好啊,以后出自己个岑老师讲鬼故事的磁带,我肯定去买。” 岑以晴没好气:“你才讲鬼故事呢!再说现在谁还用磁带?” 顾舜与正要回嘴,远远有人叫他们:“顾大厨!!!警报解除!!!来做饭了嘿!!!” 这可把岑以晴惊到了:“你?你还做饭?黑暗料理?仰望星空?马桶套餐?清水煮大米?西红柿炒番茄酱?” 顾舜与:“我又不是岑以明……闪开闪开,等爷给你展示一下。” 岑以晴心有戚戚地退到一旁,好让他出去:“展示什么啊……鸡蛋炸厨房?” 顾舜与忍无可忍:“今天我要不做点好吃的让你闭嘴,我就…….” 岑以晴更害怕了:“……你就亲手让我闭嘴?少年人,杀人是犯法的你造么?” 顾舜与气得都没脾气了,无力地冲她挥挥手:“……你去和宠物屎精灵玩会儿,别在我眼前晃。” 岑以晴冲他吐舌头做鬼脸,然后转身去找岑以明了。 顾舜与一进厨房就被团团围住,一群狐朋狗友笑得不怀好意,手里拿着叉子调羹锅铲当话筒采访他:“小顾同学,请说一下你现在有什么感受?” 顾舜与将最长的那把勺子拉过来靠近嘴,道:“感觉内心充满了喜悦,又能和我最亲密的傻缺朋友一起游玩了呢!” 叶泳泳又问:“你对岑以晴小姐又有什么看法呢?” 顾舜与握拳:“她是一个很棒的对手,我一定会在修罗场上打败她的!” 众人不满:“切!一点都不坦诚!” “就是!都让萧暖在她面前黑燕涵了,还说套话!你那摆明是要力证自己的清白嘛!” “还跑去大太阳上课,做人家学生,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么一说,他是黄鼠狼,以晴不就成鸡了?她可不能是鸡!” “那他又是黄鼠狼又是鸡,一人分饰两角!演技派!” “难怪老让我们去打妹子的联盟,说是为了报仇,根本就是为了刷存在感!” “老不要脸了!” …….. 众人七嘴八舌,唧唧喳喳,吵得顾舜与头大无比:“还想不想吃饭!都闭嘴!叶泳泳过来切菜,叫汪尔灿下来洗海鲜,其他人都出去!” 吐槽基友事小,吃饭事大,除了被他点名的人,其他人都自觉地出去了,厨房里顿时清净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午安~ 顾舜与真是太傲娇了.... 话说小姑娘说泰语听起来真的挺温柔,但是为毛泰剧那么吵...不懂~ 第十一章 岑以晴找了一圈没找到岑以明,也就懒得找了。选了个wifi信号强的地方坐下来,连上手游准备做日常。她连续几天都没上线,都不知道游戏出了新美人卡,还是她最喜欢的长乐公主李丽质。 而长乐公主是游戏里出的第五百二十位美人,因此官方推出美人卡特别活动:全服第一位抽到长乐公主的玩家,将得到丰厚奖励。 其实这活动没啥大意义。 玩过手游的人都知道,抽卡这种事,拼的就是运气。运气好的,不充钱,或充上十块八毛就能抽到;运气不好的,充个成千上万也看不到美人卡的角。 而作为一名尊贵的人民币玩家,活动送的奖励岑以晴也并不很在意,反正都能充钱买,数量还更多。 但是!然而!可是! 她作为长乐公主的脑残粉,抢不到第一还有什么资格说自己喜欢她!虽然她和公主素昧生平(毕竟生活的年代相差了几千年),但公主名字好听啊!还是唐太宗李二凤……哦不,李世民最爱的女儿!传说中公主是皎若夜月、烂若晨霞的大美人,如果活到现代,得秒杀多少大花小花啊! 岑以晴顾不得做日常,直接冲了八千八百八十八块人民币,买了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金元宝一艘的隋炀帝御用龙舟,跑到江南巡游去抽美人卡了。 顶级龙舟迅游要八小时,岑以晴怎么等得?便又买了五千金元宝大沙漏,直接加速了。 第一次巡游,只得了一堆金银财宝,以及其他美人的宠爱度。 岑以晴去论坛看了看,其他人也没抽到。她心里稍微安慰了点,再接再厉去买了第二艘龙舟和大沙漏。 顾舜与过来叫她吃饭的时候,她已经开始第八艘龙舟巡游了,长乐公主依旧连根毛都没看到。倒是她,因为元宝开销和后宫宠爱度飞速上涨,直接被人挂到论坛膜拜了。 “你还抽啊?”顾舜与看她眼都不眨的买了第九艘龙舟,服气了,“一张美人卡啊,不是第一也没事啊!” “泥奏凯!我就要第一个抽到!我就喜欢长乐!”岑以晴头都不抬,左手飞速将滑下来的头发拨上去,另一只手迅速点击确认,买了第十艘龙舟。 顾舜与看不下去了。他想了想,走到一边打电话问叶泳泳:“有没有办法指定让某一个玩家抽到卡?” 叶泳泳一听就懂了:“做美人卡活动呢?哈哈哈哈哈大傻子!” 顾舜与憋屈: “不是我,是……你知道是谁的。你赶快点,她都要买第十一…..十七艘龙舟了!你们也太黑了!!!” 叶泳泳道:“哟,那马上就要出来了,他们设定的是谁先买到二十艘谁先得。” 顾舜与破口大骂:“万恶的资本家!!还搞毛线活动啊,坑人呢!” 叶泳泳特委屈:“本来活动就是为了刺激大家充值的…..再说我不是决策者啊,你要骂骂我大哥啊!” 顾舜与懒得理他,径直挂了电话,那边岑以晴果然就抽到了。 岑以晴激动地嗷嗷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美人卡!!!我的公主!!!哈哈哈哈哈哈!!!” 顾舜与都不敢把黑幕告诉她,怕她一口气上不来,只得道:“半天才抽到你什么运气啊?赶紧走了,吃饭了!” 岑以晴得意道:“哼!你这是嫉妒!这下我国力甩你一整条雅鲁藏布江,你飞也赶不上!等我再去把军事和格斗升升级,二十九号秒杀你~把你的盟友全卖去菲律宾卖芒果!” 顾舜与:“……” 岑以晴心情好的不得了,吃饭都忍不住在笑,顾舜与估计她都不知道自己吃了啥。想到自己尽心尽力做的大餐,居然还没一张美人卡重要,顾少爷心很塞。 叶泳泳八卦的小眼神滴溜溜在两人中间转来转去,和众人眉来眼去一番后,故意问岑以晴:“晴子,菜好吃么?” 岑以晴笑得眼睛弯,颊边酒窝甜美:“嗯,好吃呀!特别好吃!” 叶泳泳便揶揄地看着顾舜与:“嗯,她说好吃!” 顾舜与装作没看到,对汪尔灿道:“下午他们先去海边,你模拟完口语和写作再过去。” 岑以晴瞬间恢复神智:“嗯,对。你写作还成,口语不行,额、啊、呀那些语气词考试时候绝对不能有。哪怕你不会说,直接沉默,都不能咯噔。” 汪尔灿唯唯诺诺听训,旁边的八卦群众全都满脸“老子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的失望。当然,岑以明不包括在内,他老人家正和一个大生蚝玩的开心。 吃过饭,大家稍作休息,便分为两拨人开始行动了。叶泳泳他们负责把不好拉的大物件,类似烧烤架啊,沙滩排球器材啊,帐篷啊什么的先运过去。 汪尔灿他们负责运叶泳泳忘了带的东西和海边买不到的食材。 顾舜与:“意思就是所有东西都我们带是 吧?” 叶泳泳:“……” 我不就是逗了以晴妹妹一句么?就知道你小肚鸡肠,肯定要来和我算账的!算了,看在以晴妹妹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 **************************** 剩下的两项模拟,汪尔灿全考的一塌糊涂。他基础不牢,语法知识严重脱节,写作全是套用模板,拼写也错的一塌糊涂。顾舜与帮着她改小作文,改到最后都下不了笔了。 口语比写作更惨。岑以晴有心纠正他答题时打咯噔的坏习惯,事先说好只要说一声“额…”,就扣0.5。结果personalstatement还没答完,分数就已经扣到负分了。 汪尔灿还有心情调侃自己成绩差,岑以晴却快哭了:“你这样月底考试怎么办啊?” 汪尔灿安慰她:“我要是考了最后一名,就说我的英语是顾舜与教的,和你没关系。” 顾舜与:“……” 岑以晴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第一次考的太烂,会严重影响你的自信心,后面的考试都会影响发挥的。” 顾舜与安慰她:“没事,汪尔灿皮厚着呢,就算考全球最后一名,他也不会难过的。” 汪尔灿:“……” 岑以晴骂顾舜与:“还不是怪你,天天上课找茬,影响我上课的思路!他考不上6都是你的错!” 顾舜与:“……这也怪我?” 岑以晴理直气壮:“不怪你怪谁?你没来之前我们气氛融洽,汪尔灿也有劲头,照当时的进步速度,别说上6,考满分都可以!现在口语居然挂零蛋,都怪你都怪你!” 顾舜与表示宝宝好委屈。 汪尔灿:“哈哈哈哈哈哈......”被顾舜与杀气腾腾地瞥了一眼,吓得连忙噤声。 三个人各怀憋屈,驱车去了海边,叶泳泳早把场地布置好了,穿着花短裤跳着草裙舞在停车场等他们。 岑以晴被叶泳泳的专业感动了,他不仅架好了烧烤架、沙滩排球网、沙滩椅,还搭了几顶颜色漂亮的帐篷。甚至还开来了游艇和天水装置,随时准备上海面去浪。 浪川的海水质很好,如亮蓝色的鸡尾酒般剔透,没有半点杂质,几乎和碧蓝的天空融为一体。天际线无限延伸,望也望不到头。 海风吹过,海面便轻轻腾起带白沫的波浪, 而细小柔软的海沙,踩着也并不硌脚。 一群人惬意地躺在沙滩椅上喝着饮料、吃着烤串、看穿比基尼的漂亮姑娘打排球,用顾舜与的话来说:“跟古代的昏君没啥两样。” 岑以晴和岑以明比赛堆沙雕,谁堆得快一些,对方就上手捣乱。结果堆到太阳下山,依旧没人堆出半个成型的沙雕,裁判叶泳泳只得判他们平局。 傍晚有渔民拿了新鲜的海鲜来卖,顾舜与买了些螃蟹、牡蛎、海虹、花蛤。牡蛎直接沾酱油芥末生吃,花蛤和海虹配着小鱼小虾煮海鲜汤,剩下的全部抹上调味品上火烤的滋滋冒油。 天边的火烧云明艳夺目,翻滚着变化出人类难以想象的艳丽色彩。而云中的夕阳时而如烈焰里渐渐融化的玻璃,黄澄澄金灿灿,比紫禁城里绵延的金色琉璃更璀璨;时而又如鸽血红宝石,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岑以晴吃着烤生蚝,仰头看了好久天空,说:“好像温泉蛋啊!” 汪尔灿也跟着附和:“突然有点想吃温泉蛋了呢!” 正忙着给花蛤汤加作料的顾舜与无力吐槽:“我上哪儿给你们变温泉蛋?只有螃蟹蛋!” 岑以晴好像才发觉他在做菜:“咦?怎么是你在做饭?” 顾舜与:“…….中午你就吃了我做的了。” 叶泳泳不嫌事大:“你还说好吃呢,你忘了?” 岑以晴:“我只记得隋炀帝的御用豪华龙舟和长乐公主美人卡了……哎呀好开心!我的美人卡!”说着又开始痴汉笑。 顾舜与心塞不已:“有没有点对厨师基本的尊重啊?” 岑以晴语气坚决:“没有!” 顾舜与:“……” 叶泳泳:“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他就被顾舜与踢去收拾洒落了一地的杂物和帐篷、排球网。 叶泳泳冲他直嚷嚷:“收帐篷干嘛啊,晚上就睡海边了啊!” 顾舜与道:“睡海边?你帐篷搭的都快和海水接在一起了,是想明天起来发现自己在水晶宫么?再说下暴雨怎么办?” 叶泳泳:“水晶宫有什么不好,小龙女多漂亮!下暴雨多浪漫啊,我还会唱imsingingintherain呢!” 顾舜与低头给海鲜汤加了片海带,是岑以晴在沙滩上捡的:“小龙女爱的好像是猪八戒吧?我不拦着你去做 猪啊!你要雨中漫步我也不拦着,我会在温暖干燥的车里给你应援的。” 叶泳泳只好气哼哼地带着人去打扫战场,顾舜与还专门叮嘱:“所有的垃圾都要带走啊!不能污染环境!” “知道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午安~ 第十二章 果如顾舜与的乌鸦嘴所言,他们刚把东西搬上车,瓢泼大雨就来了。 岑以晴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哪儿的雨滴有成人大拇指盖那么大,砸在人身上生疼,砸在车盖上噼里啪啦跟冰雹似得。 她当时在车外和顾舜与斗嘴,毫无准备就被狂风骤雨吹懵、砸懵了,都忘了要跑,瞬间就成了落汤鸡。 满停车场的姑娘都在尖叫,男生大力开车门、关车门的巨大响声被声势浩大的雨声掩盖,连黑暗里明亮车灯都在白辣辣的雨中变得暗淡。 混乱中,还是顾舜与一把把她扯上了车,兜脸盖了条大浴巾上来,嫌弃道:“平时挺机灵的啊,傻站着看龙王呢?” 岑以晴整个头被兜在浴巾里,挣扎半天才找到出口:“你说,这次是哪位道人得道成仙了?还是哪只蛟成龙了?” 顾舜与看着她湿漉漉的小脸和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觉得她特别像刚洗完澡的小奶猫:全身都绒毛都湿成一团团,眼神懵懂,看起来有点搞笑,又有点可爱。 岑以晴见他不答话,以为他是无语了,便自言自语道:“我和我哥小时候特别喜欢暴雨天跑出去玩水,去一次病一次,去一次病一次,大人怎么说都不听。后来外婆就和我们说,暴雨是蛟成龙或道人飞升时的天谴,打扰人家修炼的孩子,春节会拿不到红包。” 顾舜与:“……你们家人的脑洞都很清奇啊。” 岑以晴歪着头,心里有点难过:“其实,今天是外婆的生日,她如果还在世,今年就80了。” 顾舜与愣了愣,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她。车里顿时安静下来,高压水枪似的雨水撞击车窗、车盖的声音就更可怖了。 却见她不过怔忪了几秒,很快恢复了常态:“不过外婆的生日要高兴啊!以前都是她过生日我们收礼物的。”随即声音更欢快了:“长乐公主美人卡肯定就是外婆给的礼物!” 顾舜与只能附和:“肯定的,不然我怎么没抽到。” 岑以晴:“哇哈哈哈哈哈!” ********************** 雨势磅礴,狂风呼啸,他们坐在车里也感觉快被掀翻,顷刻间明白啥叫风雨飘摇。 顾舜与原本想和叶泳泳他们打电话,商量一下是冒雨开回去,还是等雨停了再走。可摸出手机才发觉连信号都没了,只好翻箱倒柜地说明书研究车载对讲机。 他埋头 研究对讲机的使用说明,岑以晴就在旁边声情并茂地朗诵:“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 “……” “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 “……” “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 “……” 听得顾舜与都内心凄凉、浑身凄冷,鼻子也跟着发酸,搞得跟他自己也身处颠沛流离的战乱时期,全家都住天花板是三根茅草的破屋子似得。 于是他打开对讲机,呼唤叶泳泳和汪尔灿,让他们也感受一下杜工部沉郁顿挫的伟大著作和岑以晴感情充沛的朗诵。 结果叶泳泳听完没啥反应,反而和他同在一辆车的岑以明颇受启发,他摸出了岑以晴给他的卡祖笛,来了一曲更悲怆的《二泉映月》…… 顾舜与眼疾手快地关了对讲机,可怜叶泳泳他们车上的人,跪着听完了全曲…… 后来叶泳泳在对讲机里哭着告诉顾舜与,他的心灵和灵魂都如同服用了洗髓丹一般,被净化了个透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额升华。 “我仿佛看到了佛光。”汪尔灿也说,“头上还有个发亮的圈圈。” 两人正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忽然听到顾舜与那边说:“你的脸怎么那么冷?” 叶泳泳、汪尔灿:“!!!!!!” 两人心怀鬼胎地偷瞄一眼后座的岑以明,后者正忙着擦拭卡祖笛,似乎没注意这边的情形。 于是两人吁了口气,将对讲机声音调小,屏气凝神一起凑过去听。 只听顾舜与说:“后面还有大浴巾,你多裹两条,别感冒了。” 如果现在的背景换成两人在宾馆房间独处,叶泳泳肯定会想歪。事实上,他已经想歪了,脑补了无数香艳的镜头。 岑以晴说:“我身体好得很,才不会感冒。”话音刚落她就连打了七八个喷嚏。 每打一次,汪尔灿和叶泳泳就跟着闭眼皱鼻子,仿佛再演打喷嚏的哑剧。 顾舜与:“……就和你说了不要乱立g。不过你打喷嚏好像在喊action,来来,再打两个验证下。” 叶泳泳:“……” 他默默关了对讲机,小声对汪尔灿道:“顾哥哥这是注孤生的节奏啊!” “什么注孤生?”一 个声音突兀地在两人头顶响起,惊得二人魂飞魄散。 汪尔灿一抬头,说话的原来是岑以明。他刚才摆弄好卡祖笛,见两人神神秘秘地凑在一起咬耳朵,一时好奇,便趴到了驾驶和副驾驶座位中间的空挡上。 谁知道把心里有鬼的两人吓惨了。 汪尔灿干笑几声:“呵呵呵呵,说我呢说我呢,说我注孤生。” 叶泳泳悄悄冲他比个赞。 岑以明“哦”了一声,说了句让两人更魂飞魄散的话:“顾舜与是不是喜欢我妹妹?” 汪尔灿都结巴了:“不……不……我不知道啊!大侠!放下你的卡祖笛!!!我愿一生一世给你做牛做马!!” 叶泳泳也嚎哭不已:“冤有头,债有主!顾舜与就在对面!!要杀要剐冲他去啊!!!!” 岑以明平静地坐回后座,道:“顾舜与人挺好的。” 汪尔灿、叶泳泳:“咦?” 竟然有点不懂他的意思。 岑以明道:“我妹妹喜欢直接的人,太委婉的表白方式会被嫌弃的。” 汪尔灿不由自主地就道:“顾舜与可直接了,他最直接了!他都是直接上的!” 叶泳泳咳了一声。 汪尔灿看看他,又看看岑以明,回忆一番自己说的话,恍然大悟。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个上,是那个上,是纯洁无暇的那个上!是上下的上啊!” 叶泳泳捂着脸表示你还是不要解释了,越描越黑。 岑以明冲却他笑:“我知道。”说罢又吹起了他的卡祖笛。 汪尔灿、叶泳泳:“/(ㄒoㄒ)/~~” *********************** 暴雨直到快十点才停。期间,汪尔灿和叶泳泳听了一晚上卡祖笛独奏,几乎快升仙;隔壁两张车上都是四人标准配置,麻将打的无比畅快;而岑以晴和顾舜与,只能玩小猫钓鱼和抽乌龟。 岑以晴一赢就唱歌:“套马的汉子你升上了天空哟,阿里里阿里里阿里阿里里~小小猪排锅里炸,长江那头是我家,阿里里阿里里阿里阿里里~” 顾舜与笑得连牌都拿不稳:“抗议!你蓄意影响对手发挥!” 岑以晴白他一眼:“玩个小猫钓鱼还要啥技巧要啥发挥啊,拼的就是运气!” 顾舜与义正言辞:“我运气就是都 被你唱没的!” 岑以晴不理他,接着唱了个音调优美,但发音稀奇古怪的歌。 顾舜与听着有点耳熟:“泰语歌?” 岑以晴点点头,连声催促他:“快问是什么意思!” 顾舜与警惕地:“……什么意思?” 岑以晴:“你是粉粉的,你是胖胖的,你是蠢蠢的,你是呆呆的,你是臭臭的,你是脏脏的,因为你就是只猪!”1 顾舜与:“…….骂人的歌,曲子写那么优美干啥呢?!” 岑以晴正色道:“不是骂人的歌,是儿歌!其实我还会唱泰语字母歌,不过不好听。” 顾舜与:“太好了,那就不用…….” 岑以晴接着道:“但我还是给你唱一遍吧!” 顾舜与:“…….” 岑以晴成功给顾舜与洗了脑,他一整晚脑中都回荡着泰语字母歌的曲调,甚至还会不由自主跟着哼。 等折腾回汪尔灿家已经快十二点,打麻将的两拨人半道上就都被父母叫回去了,别墅里只剩下汪尔灿、叶泳泳、顾舜与和岑家兄妹。 汪尔灿急着叫家里阿姨去烧姜汤给他们驱寒,岑以晴一路打着喷嚏上楼洗澡,岑以明去给老岑打电话报平安。 岑以晴洗完澡吹完头下来,其他人都回房间了。阿姨忙让她喝了滚烫的姜水下去,正准备回去睡觉,赵嵘的电话来了。 她一天的好心情瞬间跌倒谷底,但还是接了起来,也不叫妈,就沉默。 赵嵘却咄咄逼人:“你们上哪儿野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不知道么?!一群白眼狼,外婆一手把你们带大,转眼就忘了!跟你们爹一个德行!!” 岑以晴忍不住冷笑:“作为把外婆气病气死的罪魁祸首,你也好意思说这话?以前她过生日的时候,你有打半个电话祝贺一下么?她每次守在电话机旁,装作不在意,其实在等你电话的模样,我永远不会忘记!!老…..我爸再白眼狼,也不会连亲妈的生日都不记得庆祝!!” 赵嵘在对面尖叫:“我是你妈!岑以晴!没有我哪儿来的你?!岑沄不就是给你钱嘛!!他算什么东西!!” 岑以晴也冲她尖叫:“我没求着你生!!岑沄是我爸爸!!” 她连电话都不想挂,直接把手机扔到了剩下的姜汤里,屏幕挣扎着闪了闪,终于抵抗不了水分子的入侵,彻底暗了下去。 岑以晴转头准备上楼平复下心情,没想到顾舜与正拿着一盒风寒感冒冲剂,极度震惊地站在她身后。 “对不起。”顾舜与快速道,“我看你下楼,本来要拿药给你的。” 岑以晴站着没动,过了一会儿,才哽咽着问顾舜与:“既然没有准备好做一位妻子,也没有准备好做一位母亲,她何必要嫁给老岑,何必要生我和我哥?” 作者有话要说:1:这歌不是我编造的,是某位泰国男生唱给我朋友听的,说是专门给她写的。朋友感动的问他啥意思......后来,大家都猜到结局了。 第十三章 顾舜与使出浑身解数才把岑以晴带回房间,她哭的噎声堵气,好几次他都担心她会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嗝屁。 他刚给她擦完一串眼泪,另一串马上又来了。顾舜与手忙脚乱地抽了一堆纸巾,全糊在岑以晴脸上,连她的嘴巴和鼻孔都给堵上了。 岑以晴呸呸呸呸把嘴里的纸巾吐出来,骂道:“你糊墙吗?” 顾舜与又手忙脚乱地帮她择脸上的纸巾:“对不起对不起!你一脸是水,老让我想起擦桌子!!” 有一小块纸被泪水打湿后牢牢的黏在岑以晴的脸颊上,怎么也择不下来,顾舜与只好用手去抠。 岑以晴皮肤雪白细腻,一点毛孔都没有,灯光下看起来简直吹弹可破。 顾舜与提心吊胆,生怕稍微用力就会划破她的脸,手力轻不得重不得,磨得他心焦口燥。偏偏那纸又特别薄,抠来抠去抠也不起来,又搞得他一身是汗。 岑以晴抽抽搭搭的拍开他手:“大哥你抠什么呢?” 顾舜与严肃地让她坐好别动,左手牢牢抓着她的肩,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小心翼翼地在她脸上捻来捻去:“马上就抠下来了!我一定会抠下来的!” 岑以晴有点无语:“……你是堵上了全部的尊严和骄傲只为抠一块纸屑么?” 顾舜与全神贯注地抠着纸巾,本能地“嗯”了一声。 岑以晴不哭了,她有点想笑:眼前眉头紧锁与纸巾做斗争的顾舜与,认真的样子竟有点呆萌。 她趁机好好打量顾舜与的眼睛,确实是非常不明显的内双,眼皮微垂时就能看到浅浅的双眼皮。他眼角微微上挑,但又挑的不算太过分,邪气与清峻融合的很完美。 岑以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半天,脑里闪过火红的马缨花、碧蓝的蓝花楹、灿烂的黄杜娟、洁白的雪莲花......都是美好的东西。 顾舜与努力了几分钟,不负众望把纸屑抠了下来。他长吁了一口气,表情喜悦又得意,充满了成就感。 岑以晴挺能理解他的,每当她成功把痘痘抠破挤干净,镜子里就是这种满足又舒爽的表情。 顾舜与眼皮一掀,岑以晴正看着他,似乎在憋笑。因为哭过,她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脸上还有些没弄干净的纸屑,腮边还挂着没干的泪水,看起来就像在卫生纸堆里翻滚了一天后躲在碎纸堆里不敢出来的小奶猫。 他陡然意识到他们 还保持着脸对脸的过近距离,岑以晴身上自带的奶味儿直往他鼻腔里钻,温热的呼吸吹着他的鼻子,痒得他想打喷嚏。 顾舜与不由老脸一红,忙往后弹开十几厘米,拉开了距离。 岑以晴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起来:“你好笨嘞,弄点水不就抠下来了。” 顾舜与哼了一声掩饰自己的窘迫:“你还哭么?我给你拿纸巾去。” 岑以晴的情绪向来来得快去的也快,被顾舜与一打岔,已经缓和过来:“不了,但是我想上修罗场砍人。” 顾舜与可为难了:他们的号现都还在禁足中,没法上修罗场和校场。虽然可以氪金练小号,但没法迅速达到大号的水平,打起校场和修罗场来不过瘾,甚至可能被人当成肉靶子全歼了。 可岑以晴泫然欲泣地望着他,他就不由得心软。思来想去,只有把熟睡中的叶泳泳和汪尔灿拖起来,逼着两人交出账号和密码。 叶泳泳都快哭了,死活抱着枕头不撒手:“你怎么不去找岑以明要?你是不是不敢得罪你未来大舅子?” 顾舜与力大无穷,硬把他从床上扒拉下来:“快点交出来,不然我泼你冰水啊!我知道副盟主就禁足十天,时间早到了!” 叶泳泳咬牙切齿地念出账号密码:“我回去就找我大哥,谁说的要禁你足?坑死爷爷了!” ************************** 顾舜与顺利地拿着账号信息回去找岑以晴:“两人都是我的副盟主,虽然差了我一百个你,但勉强能用。” 岑以晴嘘他:“谁差谁几百个谁啊?我可是全服第一个抽到长乐公主的玩家,光是官方送的金子银子就把国力提上去一个亿了!” 顾舜与不服气:“你修罗场终极决斗输了我两局!” 岑以晴:“你也输了我两局!” 顾舜与:“是你先输第一局的!” 岑以晴忍不住踢他:“你后来还连输两局了呢!快点你登上去没有?” 顾舜与灵巧地避开无影脚:“上去了上去了,哎哟,汪尔灿的格斗数据不行啊!” 岑以晴也一脸嫌弃:“叶泳泳的号和他名字一样水啊,校场分数还没我一半高。我看看修罗场……咦~居然pk的赢率才有45%?谁那么牛,揍的他都不能还手?哦,那个牛人是我!” 校场和修罗场都是【我做皇帝 许多年】的pk活动。 不同在于校场是玩家派出大臣卡对砍,拼的是大臣的资质。好的大臣卡只有很小的概率能抽到,论坛上常有非人民币玩家哭诉概率太低,花了几百金元宝也抽不到好卡。 至于岑以晴和顾舜与这样的人民币玩家,他们都是直接充大量的钱,然后充值礼包里就会送sss级大臣卡。 而修罗场是玩家自己上场对砍,拼的是国力和格斗等级。提升格斗等级需要氪金买装备和武器,sss级的武器至少百万金元宝起价,相当于几万人民币,因此修罗场一直号称“人民币玩家的屠宰场”。 岑以晴的手机报废了,只得用ipad上游戏,画面放大了不少,但却有些卡,让顾舜与赢了几局。他们选的是普通决斗,想打几场就打几场,不像终极决斗规定了只能打五局,。 岑以晴一面打一面吐槽:“上次我打修罗场被赵嵘女士看到,数落我一晚上,说我花钱大手大脚。哦,赵嵘女士,就是刚才打电话给我的人,是我生母。” 顾舜与终于被她打死了一次,正忙着吃仙丹缩短冷却时间:“生母?你妈妈啊?” 岑以晴否认道:“她不是我妈妈,她就是我生母而已。” 顾舜与有点懵,他记得萧暖说过老岑和前妻离婚多年,但萧暖没说过岑以晴生母和妈妈的事。 岑以晴看他心事重重地盯着手机,不由笑起来:“哎,你是不是脑补了百万字的狗血言情小说啊?比如,赵嵘和老岑是一对真心相爱的恋人,可老岑为了他的事业,娶了娱乐圈大佬的女儿,但私下依旧偷偷和赵嵘来往。后来赵嵘怀孕了,大老婆却不能生。于是我和我哥出生后,大老婆就把我们抢了回去。所以还有生母和妈妈之分?” 顾舜与轻咳一声,视线偷偷越过挡在脸面前的手机觑她神色。 岑以晴乐了:“你真脑补了?哈哈哈哈哈哈!没有那么狗血啦,赵嵘女士就是老岑的前妻。” 顾舜与不明白:“那你干嘛对你妈指名道姓的?” 岑以晴的表情变得无比严峻,她放下手机,认真道:“是这样的。赵嵘女士当年生完我和我哥之后,老岑怕她总待在家里产后抑郁,就送她去学服装设计。结果她爱上了学校老师,没多久就跟着人家跑了。我和我哥在家里饿的哇哇哭,我外婆被她气得心脏病发作,她都不回来看一眼。” 当时老岑还在云南拍电影,资金不到位,大半的钱都是他在垫 。家里岑以晴和岑以明又三天两头去儿童医院,赵嵘死活要离婚,各种杂事堆在一起闹得他焦头烂额。 老岑本想和赵嵘好好谈谈,毕竟两人也曾经甜蜜过。谁知赵嵘见老岑不肯签字,就干脆玩失踪,整整三年没和家里联系。 俗话说的好,不作死就不会死。 很快,赵嵘愿意为之抛夫弃子的男人就厌倦了她,迷上更年轻貌美的学生,两人还合伙把赵嵘赶出了门。 赵嵘身无分文,只好回了南泺。但老岑和外婆都被她伤透了心,不肯再接受她,岑家兄妹也都不肯管她叫妈。 但赵嵘哪儿是常人啊,没了家人无所谓,有钱就行。于是她一面在外找记者造谣老岑惯性出轨,一面拿孩子威胁老岑好多要赡养费。 那时外婆护得严,不许赵嵘靠近岑家兄妹。赵嵘就买通幼儿园老师,天天在他们面前讲老岑坏话。还故意找狗仔拿着老岑和女明星ps的艳照来问他们:“爸爸在家里和妈妈也这样吗?” 当时他们不过两三岁,但也知道面前的叔叔不怀好意。只是年纪实在太小,话都说不清,也没法反抗,只能低着头不说话,心里恨死了狗仔。 后来隔壁班的老师看不下去,偷偷录了像发给了老岑,老岑怒不可遏。 岑以晴都不知道她素来神经兮兮、永远露出迷之微笑的爸爸也会拍着桌子骂人发脾气。 幼儿园的园长不停地给他道歉,坏心眼的老师被辞退了,狗仔被他揍了一拳,鼻子都骨折了。娱乐头条连续三天都是“青年导演与前妻骂战再升级,无辜儿女成双方手中棋子”。 老岑原本顾忌赵嵘是孩子的母亲,有心给她留颜面。除了亲朋好友,外人都不知道她私奔的事。可这回她触了逆鳞,伤害了她和岑以明,彻底把老岑惹火了。 第二天凌晨两点多,老岑的工作室在所有社交账号上放出声明,图片文字加视频,把赵嵘的丑事全给抖了出来。 举众哗然! 抛夫弃子,气病母亲,买通老师诋毁父亲在孩子心中的形象,让未成年的孩子看父亲的“艳照”…… 这是多没底线才能干得出来的阴损事?就算你恨前夫入骨,折腾无辜的孩子是为什么?为了给他们留下终生的心理阴影么?老岑的朋友纷纷谴责赵嵘,顺便帮着洗白老岑身上莫须有的脏水。 老岑没再让她和岑以明去幼儿园,很快让外婆带他们去了新西兰。等他们快上小 学再回来的时候,事态已经平息了,老岑依旧照常拍片,赵嵘也另嫁了他人。一切看起来都挺好。 ******************** 顾舜与有大约十秒的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是被这段狗血到不能再狗血的故事雷到,还是被岑以晴若无其事的语气惊呆。又或者,他不敢相信岑以晴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中,能成长的比常人还乐观开朗。 他一失神,手上的动作就慢下来,修罗场上再次输给了岑以晴。 岑以晴退出游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回神了嘿!”看他目光迟钝,忍不住逗他,“是不是被混乱的娱乐圈惊呆了?哎,我都后悔告诉你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和赵嵘女士一样私生活混乱啊。” 顾舜与脱口而出:“你和她不一样。” 岑以晴古怪地看着他:“那么肯定啊?” 顾舜与回过神来,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机壳:“就冲你说赖世雄比薄冰好,我就能肯定你的智商搞不定混乱关系。” 然后他就被岑以晴连砸十八个宠物屎精灵赶了出去。 “等我修罗场回归!第一个灭了你!” 顾舜与站在门外,死死抓着门把手,在岑以晴恼羞成怒的咆哮中无声的微笑:看来她整晚都要忙着骂自己是大混蛋,不会分心去哭成融化的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以前是大家午安,现在是大家晚安~ 第十四章 岑以晴抱着屎蓝色的杰尼龟公仔,叼着牙刷,满口白沫,坐在马桶上出神。 她不是很理解自己刚才的行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暗藏在心底十几年、连最好的姬友都不清楚的家中私事,她随随便便就告诉顾舜与了? 那个讨厌的!烦人的!喜欢薄冰的!和她在游戏里是仇敌的!顾!舜!与! 难道是因为她真的太难过,所以想找个活物倾诉一下,而顾舜与刚好是她遇上的第一只活物? 可汪尔灿家客厅的鱼缸里明明还有三四只巴西红耳龟啊,那不是活物? 还有在她腿上叮了一个又一个大红包的蚊子,那不是活物? 以及她近在咫尺的、和她更有同感哥哥岑以明,那不是活物?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找顾舜与呢? 那个名声在外的!喜欢耍贱的!成天和她过不去的!送她宠物屎精灵的!顾!舜!与! 岑以晴想的脑袋都要爆炸了,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最可怕的是,她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顾舜与眉头紧锁帮她抠脸上的纸屑的模样。还是自带柔光的那一种!四面闪烁小星星的那一种!就差没配上youremydestiny的bgm了! 岑以晴吓得使劲晃晃头,想把顾舜与从她脑海中甩出去,可顾舜与没甩出去,倒让她的脑袋打烂了一般的疼起来。 另一边,顾舜与也抱着屎橘色的小火龙坐在床上出神,小火龙是他从岑以晴房间逃出来时顺手抓的。 他想她肯定很难过,才会哭的差点喘不上气起来。本来担心自己没法把她哄好,谁知撞了狗屎运,一堆纸巾就让她破涕为笑了。 顾舜与叹了口气,后悔刚才不够镇定自如。明明可以一把把岑以晴抱在怀里,顺毛摸脸,再顺便表个白的,结果……他简直愧对叶泳泳和汪尔灿提供给他的情报。 三四个小时前,他们刚从海边回来。岑以晴上楼去洗澡,岑以明喝了姜汤也上楼了,他正翻箱倒柜找感冒冲剂准备拿给岑以晴,叶泳泳和汪尔灿就同时出手,愣把他给架到了沙发上。 他一头雾水:“你们要干嘛?联盟大会不是周六开啊?” 汪尔灿和叶泳泳颇有默契地对视一眼,行动整齐划一,一个坐在他左手边,一个坐在他右手边,开始一唱一和。 叶泳泳抢先放出大炸弹:“岑以明知道了。” 汪尔灿补充:“你追晴子的事。” 叶泳泳接上:“他说晴子喜欢直接的。” 汪尔灿邀功:“我告诉他你特别直接,都是二话不说直接上!” 顾舜与备受惊吓:“你少败坏我名声!我才不是禽兽!哪儿来的直接上!” 叶泳泳痛苦地捂脸,汪尔灿气急败坏地解释:“是那个上!不是那个上!就是go而已!不是fuck!你不要理解的太深了!” 顾舜与委屈极了:“谁理解深了,你结合前后文看看嘛……” 汪尔灿打断他:“无论如何,赶紧换战术。别老刷存在感了,能不能有点实质性的行动?你再这样回头晴子以为你是变态跟踪狂。” 叶泳泳附和:“就是!存在感刷满了,支线任务可以开启了,你现在要刷亲密度!宠爱度!恩爱度!各种度!” 汪尔灿在一旁配合的狂点头。 哎......谁知他蠢兮兮地把老天给的大好机会浪费了。 可真不怪他临阵慌乱啊,喜欢的姑娘在你面前哭成泪人,正常人第一想法都该是赶快安慰妹子,而不是乘虚而入…….吧? 顾舜与不敢确定。在岑以晴之前,只有燕涵在他面前哭的梨花带雨,却只让他更讨厌她,甚至怀疑她眼泪的真意。 他想,亲疏果然是有别的。 ********************** 第二天,心理活动过于丰富、想太多的两人齐刷刷的感冒了,众人只得多在汪尔灿家呆了半天。 岑以晴病的严重点,起床时烧到38.8c,头也疼的要炸开,全身酸软,喉咙剧痛什么都吃不下去。 顾舜与病的轻微点,身上虽也软绵绵的,但行动自如,喉咙也只是一点点疼。 汪尔灿和叶泳泳齐刷刷地想歪了:“全身酸软……大热天冻感冒……还是两人一起......顾舜与!你这禽兽昨晚对人家做了什么!!!!” 顾舜与没法把岑以晴和赵嵘吵架后大哭,闹着要打游戏的实情说出来:“就拿你们号pk去了啊,怎么了?” 叶泳泳不相信:“就这样?没别的了?你别以为我是纯情少男可以随便驴!” 汪尔灿更不相信:“阿姨今早和我说,在鱼缸里发现了晴子的手机。你老实交代 ,是不是酱酱酿酿人家以后怕妹子报警,所以故意切断一切联络方式?” 顾舜与无语凝噎:“你们戏真多……我真的没有把她酱酱酿酿,就是上游戏pk去了!不行自己上去看啊!” 叶泳泳和汪尔灿半信半疑地放开他,登上游戏去看校场和修罗场分数,随即两人一起放声尖叫。 汪尔灿:“我被打下去了八名!肯定是你玩我的号!老子要退盟!党费还给我!” 叶泳泳:“我上升了十五名!肯定是晴子玩我的号!老子要投奔晴子去!党费还给我!” 顾舜与心力交瘁:“……滚滚滚,loveyourmotherwhowho!1” ********************** 岑以明端了早饭去给岑以晴吃,她喝了两口清粥就不想吃了,可怜巴巴地撒娇:“我不要喝粥,我要吃羊肉米线,我要吃罐罐脑花,我要吃麻辣小龙虾!” 岑以明用手试试她额头,自言自语道:“看来是烧糊涂了,不如吹个卡祖笛帮你冷静一下?” 岑以晴:“qaq算你狠!” 岑以明盯着她吃了早餐,又吃了药,给她压好被角,正准备走。岑以晴忽然说:“昨晚上赵嵘女士打电话来骂我,说我们是白眼狼。” 岑以明道:“她也打来骂我了,说你不尊重她。我告诉她说,尊重是相互的。本来我挂了电话想出来找你,但看顾舜与和你在一起,我就回去睡了。” 岑以晴不由自主地想起顾舜与帮她抠纸屑的模样,并且还真配上了youremydestiny的bgm!顿时吓得小脸煞白煞白:“咳咳,睡觉前能不要谈起顾舜与那货么?吓人!” 岑以明看看她,莫名其妙地来了句:“他的手特别好看。”就起身走了。 留下刚退烧的岑以晴躺在床上冥思苦想顾舜与的手到底长啥样。 平时有很多机会能看到他手的细节,但自从瓜花姐姐教她“通过男生□□在外的结构长度推测内涵结构的长度”后,她根本无法直视任何男生的鼻子和手。 哪怕轻轻瞄上一眼,都会产生很不纯洁的联想。 所以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只依稀记得顾舜与的手挺瘦的,好像也挺白......好了不纯洁的画面又出现了。 岑以晴“嗷呜”一声躲到枕边的一堆宠物屎精灵 里装死,猛地想起这也是顾舜与送的,而且是他【亲手】买来送她的,顿时脑中画面又不太好了。 俞加加!你就是个祸害!你还我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纯洁无暇的小心灵来!!!!岑以晴悲愤地在内心咆哮着。 正在大太阳总部参加培训的瓜花姐姐打了个喷嚏:“咦?又是谁想我了?” ******************** 周末结束后,汪尔灿的雅思考试便进入了倒计时。 岑以晴感冒依旧没好全,怀里包着一大盒抽纸,不是擦眼泪,就是擦鼻涕,说话鼻音浓重。 讲课的任务只得落到顾舜与头上,反正他都懂。 顾舜与故意问她:“所以讲课费给我么?” 岑以晴“哦”了一声,将屎黄色的皮卡丘递给他:“全球珍藏限量版皮.屎.丑死了.卡丘,可充电会卖萌,你要好好珍惜它。” 顾舜与:“……” 他对汪尔灿比她更严厉,每个答题的细节都会抠,尤其是写作的书写和口语的语气词。因为雅思考官对大陆考生的口语压分从来都压得厉害,写作又是最难拿高分的一部分。 “你看岑老师身残志坚都要给你上课,所以能拿到的分一定要拿到,可不能让洋鬼子找理由给你扣分。”他对被折磨的身不如死的汪尔灿说。 身残志坚的岑以晴:“.......信不信我把你打得半身不遂?” 说着扔了个小火龙过去,可惜病中气血虚,胳膊软绵绵的,力气没有平日的百分之一。 小火龙很不容易地在空中腾了一会儿,终因后劲不足,“吧唧”一声掉在了桌子中央,死的格外冤枉。 顾舜与给她鼓掌,作拭泪感动状:“观众朋友们,这就是残疾人奥林匹克永不言败的精神!” 岑以晴:“…….” 残疾你个大爷!好想把鼻涕抹你脸上哦! 考试那天,她和顾舜与一路把汪尔灿送到泺大的考场外面,汪尔灿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 “反正一年能考48次呢。” 岑以晴就掐顾舜与胳膊:“都怪你告诉他一年有48个考试日!!他连斗志都没了!” 顾舜与没躲过去,疼得龇牙咧嘴也不忘刻薄她:“观众朋友们,这就是残疾人奥林匹克永争第一的精神!啊啊啊啊啊!!!你别旋我的肉啊!!” 没眼看的汪尔灿只得提前入场,眼不见心不烦,由他们自己在外面掰扯。 岑以晴眼见汪尔灿出示完准考证,被工作人员放进了泺大的大门,才问顾舜与:“他要是不幸考了个3分怎么办?” 顾舜与揉着胳膊,挺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道:“那我就去韩旭子面前告你状,说你课上的不好。” 岑以晴:“……” 她就知道顾舜与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是狗屎。 岑以晴:“呵呵,难道不该是我先去副校长面前告你贿赂韩旭子,非把一对一改成一对二么?” 顾舜与:“我也就算了,韩旭子可是你恩师啊,你下得了手么?” 岑以晴:“大义灭亲知道么?何况才是恩师!不过我可以说是你教唆的,判他个经不起诱惑。但要是岑以明做了违反乱纪的事儿……” 顾舜与追问:“怎么滴?” 岑以晴脸一扬:“我也会说是你教唆的!而且是拿枪逼迫的那种!” 顾舜与:“……” 说来说去,针对的还是他。顾舜与泪崩了。 作者有话要说:1loveyourmotherwhowho:爱你妈谁谁 大家晚安~ 第十五章 六月底泺大已经放假,校园里空旷许多。平时人满为患的食堂图书馆纷纷沉寂下来,呈现一种喧嚣过后的萧索。 行道树下的长椅落满了不知名的青色小果子,松鼠大摇大摆地站在椅子上捡果子吃,一点也不怕人。看到岑以晴和顾舜与走过去,还歪着头打量他们,似乎在说“这个长椅是我的地盘”。 岑以晴见到毛茸茸的动物就想上手摸,自然也不会放过松鼠。她眼放贼光地冲松鼠冲过去,速度和气势都十分惊人,前几秒还狂拽霸气吊炸天的松鼠立马吓得窜到树上,死活不肯下来。 顾舜与:“哈哈哈哈哈哈,吼猴还喜欢吃松鼠哈哈哈哈!”被岑以晴捡了一把果子砸过去,有几颗正好落到他嘴里。 这下换岑以晴哈哈哈哈了:“沾了松鼠口水的东西都吃,你也太饥不择食了吧?” 顾舜与苦着脸把果子吐出来,不留神咬了一口,又酸又涩的滋味刺激着味蕾,他连鱼尾纹都被恶心出来了。 岑以晴:“哈哈哈哈恍恍惚惚何厚铧!” 顾舜与趁她忙着笑话自己,悄悄从侧面绕过去,迅速从树上扯了把新鲜的小果子,在岑以晴反应过来前,塞了两颗到她嘴里。 岑以晴欢快的表情僵住了,整个五官都因为果子过于酸涩的口感而皱在一起:“靠啊,什么东西啊呸呸呸!” 顾舜与几步跳开离她三米远:“新鲜出炉,口感更佳哈哈哈哈!” 岑以晴气死了,偏偏她没顾舜与的长手长脚,摘不到新鲜的果子报仇。只好追着顾舜与打了半条街,直到顾舜与突然停下,说:“哎呀,这好像是医学院的楼,上面有尸体吧?” 岑以晴跃跃欲试:“真的假的?假期也有么?可不可以上去啊?我好想看大脑切片啊!” 顾舜与:“……你看大脑干切片干吗?你又没有…..” 岑以晴掐他胳膊:“说的就跟你有大脑似得!咦,你不是听到尸体害怕了吧?” 顾舜与:“笑话!我当时差点就去学医了呢!” 岑以晴好奇道:“为啥不学了?因为人家说奇蹄目动物没法拿手术刀么?” 顾舜与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因为我更想学兽医,方便以后帮你看病啊吼猴!” “死开!”岑以晴踹他,“你选专业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呢。” 顾舜与一本正经:“其实填志愿的头晚,我做了个梦。有 只母吼猴托梦给我,说它转世投胎时走错了人道,变成了人类姑娘。但它上辈子习惯了兽医给它看病,这辈子不是兽医检查它它别扭,所以我才……啊啊啊,你怎么又掐我!” 岑以晴都被他气精神了:“你还说我脑洞大,我看你比我更大!你怎么不去写现代聊斋啊?” 顾舜与委屈地:“我说的是母吼猴,又不是说你,干嘛急着对号入座啊……” 我去这臭不要脸的!太贱了简直! 岑以晴只好说:“因为你剧本太烂,辣我耳朵了!” 顾舜与更委屈了:“哼,你又不是导演,凭啥枪毙我的剧本?” 岑以晴:“可我爸是导演啊,我得为他的健康着想,先帮他把辣眼睛的剧本过滤了。你们这种十八线的编剧以后都不要来了!” 顾舜与昂首挺胸:“你羞辱了我的情怀!我要上微博挂你,大v欺负人啊!” 岑以晴笑得直不起腰:“怀你大爷啊,情你妹妹啊,能不能好好做兽医呢?帮隔壁老王家的母猪接生了么?” 顾舜与演不下去,笑得趴在医学院砖红色的外围墙上,和爬山虎的叶子脸对脸,头对头,沾了一脸的露水。 岑以晴笑得东歪西倒,手酥脚软地在兜里找纸巾,找来找去只找到小半张,也记不得自己用没用过。 她正踌躇要不要递过去,顾舜与自己就把纸巾拿过去了,在她瞠目结舌的注视下,淡定地擦了脸。还不忘揶揄她:“肯定是你用过的,一股奶味儿,乳臭未干的小屁……不,吼猴幼崽。” 岑以晴:“…….” 为啥小心脏突然扑通扑通乱跳起来,是生气了还是怎么滴了? 若是生气了,她应该冲上去掐他脖子啊! 若是其他情绪,那该是什么情绪呢? 岑以晴又想不通自己的行为了。 她傻站着探究自己莫名而来的情绪。而顾舜与接了个电话后,兴奋地对她说:“走,我带你去我们实验室玩儿,组里的车开起来了。” 岑以晴愣愣地:“原来你还兼职修车?” 顾舜与不由分说过来拉她:“你去看了就知道了。老爷子平时都严着呢,不许外人去我们实验室,我说你是吼猴幼崽他才同意的。” 岑以晴:“…….幼崽你个二大爷啊!” 但还是乖乖同他走了,太没出息了。 *************************** 泺大的工学院离医学院特别、特别、特别远,隔了快半个山头,上坡下坡转弯绕路,走的岑以晴腿都要断了。 她冲顾舜与抱怨:“你非要走小道,明明可以坐校车的!” 顾舜与只得停下来等她:“你是不是平时都不锻炼啊,这才十公里啊!” 岑以晴靠着树大喘气:“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奇蹄目马亚科1,撩起蹄子随随便便就跑个半马全马1不带喘的?” 顾舜与道:“可校车也不走这条道啊,这儿荒郊野岭的……” 岑以晴更气了,小脸涨得通红:“你也知道这儿荒郊野岭的啊,那还带我来!你安的什么心啊!” 顾舜与解释道:“我不是看这边松鼠多才带你来的么......哎,我们都走了三公里了,你再坚持一下,还有七公里……” 岑以晴都要哭了:“还有七公里……我不管,我不走了。你要我看的不是车么?让它开过来啊!” 顾舜与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他们专业上说的车和轿车不是一个意义上的车,那车娇贵的连实验室都不能出。 岑以晴拍着身下的岩石发脾气:“都不能开出实验室的车还算什么车!” 她说的好有道理,竟毫无理由反驳。 顾舜与无可奈何,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不能硬拖着她去,更不可能把她丢在这儿不管,难不成要背着去? 他看着岑以晴,对方正撇着嘴,既委屈又愤怒地瞪着他,感觉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因为跋山又涉水,她头发变得毛毛躁躁,脸颊两坨不健康的潮红,看起来像个成精的大仙桃。 没办法,他只好摸出手机研究泺大的地图,希望能找到一条把去工学院的路程缩短至少一半的小道。 研究了一会儿,顾舜与成功找出两个方案。他跑过去对岑以晴说:“现在有两个方案。第一种,你在这儿等我,我跑到离这儿3.45公里的医学院借个轮椅,推着你去。” 岑以晴:“…….” “第二种,还是你在这儿等我,我跑到离这儿2.98公里的滑板俱乐部借个滑板,或者去他们楼下的跳跳鼠俱乐部给你借个跳跳鼠…..对了,他们还有儿童三轮车俱乐部,器材也可以外借,你喜欢哪种?” 岑以晴吸气吸气再吸气,挤 出自己最最甜美的微笑:“你们学校有没有马车俱乐部啊?” 顾舜与不明就里:“有啊,怎么了?” 岑以晴冲他咆哮:“你可以去找他们借辆马车,然后自己拉着我走啊!” 顾舜与被她声波冲击的差点坐到地上:“我们学校还有标本俱乐部呢,据说正高价收购吼猴标本,你倒可以去试试,得的钱我们对半分。” 岑以晴一噎,干脆把身子一扭,彻底不理他了。 顾舜与又凑上去哄她:“别气别气,是我错了。我马上给大师兄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们。” 岑以晴继续背对着他。 林间小道稀疏的光斑下,她脸上的细细绒毛全都折射着“好生气哦不想保持微笑”的光芒,看的顾舜与一阵晃神。 大师兄接到电话,先臭骂了顾舜与一顿:“你带女孩子来实验室,怎么能走松林小道呢?即使小道人烟罕至,风景独到,适合表白,但也实在太他妈远了吧!而且小道是最容易发生情杀的地方啊!多不吉利!” 二师兄听到了,抢过电话也骂他:“你要带女孩子来我们实验室,怎么不早说!好歹给我时间回去洗澡刮胡子换衣服啊,今天我发胶都没抹!” 大师兄抢过电话骂二师兄:“你又不是重点,通知啥啊!赶紧开老爷子的车去接接,拖久了小师弟就要注孤生了。” 顾舜与:“…….” 很早之前,泺大曾出过好几起外来轿车撞死学生和教授的事,因此交通管理的极其严格。除了特批的几位老教授的专车能在规定的区域行驶,其他师生在校园里只能骑自行车或者坐校车。 大师兄口中的老爷子就是其中一位有特批的老教授。 二师兄被大师兄催着,赶命似得把油门踩到底,飞似的窜了出去。好在假期没什么人,道路格外宽敞,分分钟就赶到了松林小道。 他停好车,一抬头,正看到顾舜与拿着松枝条,逗树上的小松鼠玩。小松鼠在树上蹦来跳去,一面躲开他的骚扰,一面吱吱叫着用松果砸他。 而岑以晴坐在旁边有校长题字的岩石上,看着机敏的松鼠勇斗狼狈的顾舜与,笑得格外开怀。 发胶都忘记抹的二师兄感觉自己被秀了一脸。 作者有话要说:1.奇蹄目马亚科:即马(equuscaballus)。马的完整分类是脊索动物门,脊椎动物亚门,哺乳纲,真 兽亚纲,奇蹄目,马型亚科,马科,马亚属,马属。 2.半马:即二分之一马拉松,也叫半程马拉松,全长21.095公里。 全马:即全程马拉松,全长42.195公里。 八点还有一章,大家晚安~ 第十六章 没抹发胶的二师兄今天格外沉默,状态不太好。 全实验室师兄姐弟妹都看出来了,纷纷交换了然的眼神:果然二师兄的本体是发胶。 连岑以晴都问顾舜与:“你师兄好看起来心情有点低落哎。” 顾舜与摸着下巴思索:“不至于啊,能看到你这么珍贵的吼猴,他应该高兴…..” 一句话没说完,腰上就挨了岑以晴一掌:“你还是珍贵的草泥马呢!” 顾舜与:“草泥马又不是马,是羊驼!” 岑以晴:“……你还真把自己当马了嘿….” 两人正闹着,大师兄叫顾舜与:“小师弟,你来启动吧!” 顾舜与应了一声,转头嘱咐岑以晴:“乖乖待着别动啊。你要把实验室炸了,你爹就只能免费帮泺大拍宣传片抵债了。” 岑以晴不耐烦的赶他:“走走走!乌鸦嘴!玩你的玩具小车车去!” 顾舜与一面嘟囔着:“都说了不是玩具小车车…..”,一面向师兄姐弟妹们走去。 岑以晴眼睁睁瞧着他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其实顾舜与脸上还带几分少年的稚气,但背影已隐约有成熟男人的气势。 他个子高大挺拔,站在一众穿灰蓝袍子的师兄姐弟妹里,显得鹤立鸡群。尤其耳朵上设计感强烈的银色耳饰,在不算明亮的实验室里也熠熠闪光,实在很难让人不去注意他。 几个师兄在和他说笑,大概在夸他前途一片光明。他们刚才在车上时,她听见二师兄和顾舜与的对话,貌似小车车的大半都是顾舜与设计的。他是全实验室最小的男生,但能力却是最突出的。 岑以晴记得顾舜与说起小车车的语气,满满都是的宠溺。仿佛它不是由冰冷铁块和电线组成的死物,而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 顾舜与甚至给小车车取了名字,随他姓,叫顾甜甜......也是挺幼稚的。 一群人跟幼儿园小朋友似得围着铺好的轨道站好,满面期待。二师兄紧张地都抓着大师兄的手了,被大师兄嫌弃的推开。 “是不是特别幼稚?”有人在耳边说。 岑以晴回头,看到一个年轻的女生端着水杯站在自己身后。她脸上化了精致的淡妆,把本就秀气的五官衬托的更柔美。虽然也是一身灰蓝的袍子,但明显比别人整洁,至少领子都是翻好的。 女生声音很好听:“ 我也是老头子的博士生,叫宁芙。师妹是新来的么?” 岑以晴摇摇头,指指顾舜与,后者正因小车车成功行驶了68厘米而激动地上蹿下跳:“我陪朋友来的。” 宁芙就露出了然的微笑:“哦,原来是弟妹啊。” 岑以晴小心脏又扑通扑通乱跳起来:“不是不是,我是他的雅思老师啦,我叫岑以晴。” 宁芙露出更加了然的微笑,意有所指道:“难怪他假期都不怎么来,原来是要去看老师啊~~~” 她语气俏皮,专门重音了“看老师”三个字,岑以晴脸都热了。 不是说工科学生都很刻板严谨,完全不懂幽默为何物吗?那宁芙怎么能如此古灵精怪,一句话就能把她窘的不行? 宁芙看她窘的不行,忙岔开话题道:“以晴,你是那个学校的?” 岑以晴说刚报了泺传的志愿,还不知道结果呢。 宁芙问了问她分数,道:“肯定没问题的~你一看就是全身充满了艺术细菌的未来艺术家。” 岑以晴又窘了。其实泺传的校长早就给老岑打过电话了,她和岑以明进去都是肯定的。 宁芙过去帮他们调试,临走前还不忘说顾舜与好话,听得岑以晴直想乐。 手机“叮”地一声响,岑以晴摸出来一看,是一家叫晚时猫舍的发来邮件,通知她七月中旬去领猫。 岑以晴愣了三四秒,努力回想自己排过队和递交过申请的猫舍,里面并没有一家叫晚时猫舍的。 她马上发微信问岑以明有没有帮他去这家猫舍排队,岑以明三秒就回复了:“亲妹,我几乎全市的猫舍都帮你去订了,我也不记得有没有这家。” 岑以晴只好滑动屏幕,把邮件拉到底找店家联络方式,然后给依旧激动地上蹿下跳的顾舜与比个手势,出去打电话了。 十五分钟后她口干舌燥的回来,实验室里人走了大半,只有顾舜与几个人还喜滋滋地看着小车车傻笑。 “汪尔灿的电话?他出来了?”顾舜与问她,但视线牢牢拴在车上,挪都不挪半毫。 岑以晴:“没,是猫舍的电话。” 顾舜与终于回头看她:“你的猫有消息了?” 岑以晴纠结半晌,觉得这事太难解释清:“我订过的店都没排上,反而我没去过的跟我说我排上了一只拿破仑。我打电话过去问是不是搞错了,他们一口 咬定没搞错,说我就是猫命中注定的主人。” 顾舜与心里当然清楚是怎么回事,脸上却装出茫然:“啊?你在说什么?” 岑以晴抓抓头:“反正……哎,他们说我本来在他们的复活席位,就是备胎的备胎的备胎。结果订这猫的主人出了意外,不能养了,就想给猫选个新主人。店家就把我们这些小备胎的资料给他看了,然后他就选上我了。” 顾舜与漫不经心道:“那主人出什么意外了?订好的猫说不要就不要,有没有身为铲屎官的责任感啊。” 岑以晴道:“他死了。” 顾舜与:“…….” 岑以晴接着道:“据说是挺厉害的一个病,国内外都没有治愈的先例。哎,你说我以后要不要带着猫给他上上坟送送花圈啥的?” 顾舜与咬牙切齿:“干啥啊?谢他选你做遗产继承人啊?” 岑以晴鄙视道:“你对着逝者都那么刻薄,有没有点底线啊!”说完跑出去打电话了,估计是去订宠物用品。 她一走,顾舜与就打电话给猫舍的朋友:“你有猫病啊!咒我死呢!你就一口咬定猫是她订的不就完了,反正资料我都发给你了。还复活席位,你选超女啊!” 朋友哈哈大笑:“我也是被问急了,想想就这办法最一劳永逸。不过小姑娘警惕性挺高的啊,难怪你一直追不上。” 顾舜与气急败坏:“闭嘴!她还问什么了?你没把我供出来吧?” 朋友又笑:“你不是追人家么?供出来也没事啊,说不定还推波助澜了呢。” 顾舜与更气了:“推你大爷,助你奶娘啊!她都要给我上坟还要献花圈了你还说还没事!你给我等着!看哥回来怎么收拾你!” 朋友又吭哧吭哧笑,笑得顾舜与一肚子火发不出来,只好憋着。 岑以晴回来就看到他耷拉着脸坐在实验台边,那样子就跟小车车突然散架了似得。 “你怎么了?”她问,“你的车不行了?” 顾舜与肝疼:“没事……发现个小故障,已经弄好了。” 岑以晴哦了一声,道:“汪尔灿还没出来呢?” 顾舜与看看时间:“快了吧,你饿了么?” 岑以晴摇摇头:“没,我是想去看看猫。” 她眼睛贼亮,比看到松鼠时还亮上百倍,实验室里的大灯都赶不上那瓦数。 顾舜与道:“我刚好要回市区,我们一起走吧。” 岑以晴想起汪尔灿:“那汪尔灿怎么办?” 顾舜与一面脱工作服,一面道:“自己学校,到处都是认识的人,能有什么事啊?走吧!不然一会儿堵车了。” 岑以晴一想也对,就拿上访客证和他走了。 顾舜与熟练地打方向盘,问她:“你知道猫舍在哪儿么?” 岑以晴把邮件找出来,附件里有猫舍的具体地址:“日新路……机场啊?” 顾舜与服气了,把手机从她手里拿过来:“哟,就在汪尔灿在楼下啊…..等等,是不是上次咱们路过的那家?” 岑以晴想起来了:“你说开在美食街的那家猫舍?” 顾舜与把手机还给她:“是啊。哎,没准儿就是上次你一脸痴汉地盯着人家猫看,所以人家把你搞上那个啥……复活席位。” 岑以晴:“可是,我们在外面最多停留了五分钟吧?他怎么弄到我的联络方式的?” 顾舜与早就编好了:“店里监控肯定拍到你照片了,我那天喊你名字了吧。有名字和照片,现在买卖个人资料的市场又完善,一下子就把你找出来了。” 岑以晴立马吓到了:“啊,他们找到了我,肯定也知道我爸爸是谁了啊!他们会不会跑去找狗仔爆料啊!” 顾舜与有一瞬间的慌乱,他竟然失算了,忘了把老岑是公众人物这事考虑进去。 但下一秒他就镇定了:“咳,我记得你户口和你外婆一个本啊,这就查不到你爸了啊。” 岑以晴狐疑道:“你怎么知道我和外婆一个户口本的?” 顾舜与气定神闲:“你告诉我的啊,就你哭那次。” 也许是他语气太过肯定,表情太过真挚,让本就狐疑不深岑以晴反而怀疑起自己来:“可能吧…..我那天太郁闷了,具体说了啥都不记得了。” 顾舜与暗暗松了口气,道:“不过他们的行为太可怕了,一会儿你一定要强烈抗议。” 岑以晴想了想:“等拿到猫再强烈抗议,免得人家又送我上复活席位。我刚看了他们发来的照片,好可爱好萌好软的猫猫哦!” 顾舜与气结:“没出息!”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 虽然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看到我的文,但还是谢谢~ 第十七章 周末出城的人多,他们在环城高速上被堵了好久,几十分钟都盯着前面车的车尾灯发呆。 岑以晴刚开始还有力气和顾舜与打嘴炮,上网给小猫订窝订猫砂订玩具,后来就颓了。扒拉着安全带嘟囔:“为什么堵那么厉害啊?他们就是嫉妒我有猫了!” 正午浓稠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把安全带上的金属扣子晒的发烫,岑以晴没留神,果然就被烫了一下,气得直撇嘴。 顾舜与找了半天没找到芦荟胶:“南泺六月的太阳毒的能把车烤的冒烟,你就不能好好坐着别乱动。” 岑以晴嘟着嘴:“这也怪我?明明是商家设计的不好嘛,哼~” 顾舜与:“明明是你娇生惯养细皮嫩肉,能有多烫啊?”说着去捏了一下金属扣子,结果他自己也被烫的嗷嗷惨叫。 岑以晴:“……宁芙还说你机智,我看根本就是傻缺。” 顾舜与还在龇牙咧嘴的甩手:“你认识小师姐啊?” 岑以晴:“就你乐的跟猴子似得那会儿,她过来和我打招呼,以为我是你们教授新招的学生。” 顾舜与一脸鄙夷:“小师姐什么眼神,你一看就是要去祸害艺术界的人,老头子怎么敢招你?” 岑以晴瞪他:“他连你都敢招,怎么不敢招我?” 顾舜与也瞪她:“我怎么了我?我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社会主义好青年啊,我祸害谁了我?” 岑以晴呵呵一笑:“关于你祸害谁了这个问题,我觉得我和韩旭子都特别有发言权。” 顾舜与:“你对我本来就有偏见,韩旭子向着你,也不客观。最有发言权的应该是你用来砸我的那些宠物屎精灵。” 岑以晴夸张地瞪大眼睛:“哦哟,屎精灵都不放过,厉害了我的哥。” 顾舜与贱兮兮地:“承让了我的妹。” 莫名其妙就被占了便宜,岑以晴别过头,又不想理他。 但是顾舜与就要来招惹她:“哎,你准备给你家猫取什么名字啊?” 岑以晴原本不想和他说话,但听到谈猫,又憋不住转过头来:“米粒姆啊~” 顾舜与逗她:“你家的米粒还分公母啊?” 岑以晴:“死开!无论多萌的东西在你嘴里都诡异的不行,我拒绝和你说话。” 她扭头去看高速旁的田地,真的不理他了。 顾舜与趁机发微信给猫舍的朋友:“我们在过来的路上,你赶紧把猫打扮漂亮点。” 结果信息刚发出去,朋友就打过来了:“别来!别来!燕涵在我店里坐着呢!” 顾舜与一怔:“她不是对.......过敏么?自虐啊?” 他担心岑以晴听到,故意把猫毛两字省略了,朋友心领神会。 朋友道:“鬼知道!上周开始就经常到我店里转悠,徐心玥陪着来的。我看那阵势不是要买猫,是要堵你诶!” 顾舜与莫名火大:“堵我干什么?她怎么知道我会来你哪儿?你把事说出去了?” 朋友赌咒发誓他没说过:“我连我妈都没说实话,只说是朋友的妹妹要。” 旁边的岑以晴感到不对,转过头来,问:“怎么了?” 顾舜与竭力压下怒火:“没事儿,小车车的问题。” 岑以晴就不问了,反正他专业上的事,她半点都听不懂。 朋友继续道:“她对你的事和你周围人的事从来上心。可能是妹子想养猫的事被她知道了,这猫难定,我又刚好有猫舍,所以她很自然把所有事联系在一起……” 弯弯绕绕那么多圈的事都能被她挖出来,顾舜与没话说了。 顾舜与冷笑:“她不去写推理小说,真是屈才了。” 朋友道:“应该就是了,我给妹子建的档就存在店里的电脑里。以她和徐心玥的手段,随随便便就能从店员嘴里套出话来。” 顾舜与只觉心烦意乱,手心一阵阵发烫,车里冷气都开到最大也不顶用:“她爱等就让她等着,她爱玩手段就让她玩,看她坐到几点!” 岑以晴在旁边听着,越听越感到不对劲:“你的小车车到底怎么了?” 顾舜与索性告诉她:“燕涵到我常去的地方堵我来着,那地方离汪尔灿家特别近,不然今天不去猫舍了?” 这倒不算骗她,他把几个重要的因素都说了,只是隐瞒了真正的地点。 岑以晴耸耸肩:“那好吧,我有时间自己去。” 顾舜与又同朋友掰扯几句,挂了电话,问岑以晴:“你想吃什么啊?我请客,当补偿你咯。” 岑以晴想了半天,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反而问他:“有什么好吃的?” 顾舜与有心逗她,便道:“听说会安街有家新开的佛山馆子,有老鼠全宴,我们 要去试试么?” 他以为岑以晴会一脸嫌恶地叫“哎呀好恶心哦”,谁知岑以晴兴奋地差点没跳起来:“好呀好呀,有烤乳鼠么?我很久之前看美食杂志说过老鼠肉,特别滑嫩香甜一直想试试!” 顾舜与:“……” 他想象了一下:他和岑以晴坐在佛山菜馆子里,四周灯火通亮,全是举杯豪饮的食客。 随后服务员端来一盘盖着帽的菜,香气扑鼻。他兴致勃勃地打开,正对上老鼠诡异的小眼睛,油亮的皮毛和肮脏的尾巴……居然还是活的! 那老鼠见了他,也不怕。它嘴部微微撮动,露出又黄又脏的门牙,接着长尾巴轻轻挥动,扫过他的下巴..... 顾舜与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涌,再也想不下去了。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没能恶心到岑以晴,倒是把自己给恶心的没胃口了。 岑以晴连声催促他调方向,顾舜与苦不堪言,又不能说不去,只得调出导航,朝着会安街开去。 一路上他神色忧虑,只要想起老鼠贼兮兮的眼睛,胃就要难受半晌。岑以晴完全沉浸在“等了十年可以吃老鼠了”的兴奋中,也没留意他越来越惨白的脸色。 等到了会安街,找到了馆子,顾舜与就更想吐了。 只见餐馆门口杂乱地摆了七八个铁笼子,每个笼子里都挤挤麻麻关了十来只肥胖滚圆的大老鼠,吱吱呀呀叫的欢快。 中间几只用肥胖的身子使劲挤着旁边的同类,希冀占据更多的空间,而靠笼边的则奋力用发黄的大门牙锉着笼子,企图逃出去。 七八十只耗子挤在一处吃喝拉撒,那味道可想而知。 顾舜与被冲鼻的屎尿味儿熏的险些吐出来,一转眼却看到岑以晴正和老板兴奋地说着什么,他只得强撑着挪过去。 只听岑以晴说:“不是秋天的老鼠最肥美么,其中又以田鼠最佳。现在的能吃么?别是你用瘦肉精催出来的吧?” 胖胖的老板不由举起大拇指:“小妹子是个懂吃的,确实是秋天为了过冬使劲吃的田鼠最好,又肥又鲜,油炸清炖红烧干锅铁板无一不美。” 岑以晴道:“我听说做成腊鼠还可以吃到明年,煮饭时扔一只进去,靠着蒸汽把油脂熏化,整锅饭粒都吸足了汁,啧啧啧。” 顾舜与:“(#°Д°)” 老板被她说的直咽口 水:“哎,我吃过最好的烧腊饭,就是用腊鼠做的……可惜现在离家太远,要吃上不容易了。” 岑以晴道:“不能自己熏么?” 老板苦笑:“你看看南泺,大都市,哪有乡村野地给我烧柴熏肉?小妹子你是真的懂吃,不像别人,来我这儿不是猎奇就是跟风,我说什么好就吃什么,一点思想都没有。” 顾舜与心想:吃个老鼠肉,你还要什么思想? 老板接着道:“实话告诉你,六月不是吃老鼠最好的时节,我这几只都是好不容易选出来的,跟秋天的比差远了。不过既然你来了,也不能空手回去。我给你几只从老家带来的腊鼠,先带回去解解馋吧!” 顾舜与:“(#°Д°)” 等等......你是要把老鼠干尸放我车上?!!! 岑以晴特别高兴:“好呀!” 老板又道:“我给你留个电话,秋天有好货再叫你。也别来店上,店里的东西都不算最好。直接去我爷爷家的四合院,私房老鼠宴席,正宗的佛山菜。” 顾舜与:“(#°Д°)” 敢情他还得跟着再去受次罪?!!!!! 岑以晴更高兴了,当即和老板交换了联络方式,拎上腊鼠,这才发觉顾舜与神色不对:“哟,你怕老鼠啊?” 顾舜与梗着脖子不承认:“怎么可能?我是那种娇滴滴的小姑娘么?爷…..”他嫌恶地瞥了眼岑以晴手里的腊鼠,艰难道,“爷当年打鼠掏蛇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 岑以晴仔细观察他:“可你流好多汗.....脸也好白啊…..是不是病了?” 说着把袋子放在地上,腾出手来摸他额头。 顾舜与心惊胆战,一想到岑以晴的手刚摸过腊鼠就有点反胃,可这是岑以晴第一次主动摸他,再恶心也要憋住。 她的手小巧柔软,温温地覆在他额上,触感美好的不可思议。 岑以晴感受了一会儿他额头的温度,又去试试自己的,皱眉道:“也不像中暑啊……是不是真的吓到了?你承认吧,我不嘲笑你。” 顾舜与再次否认:“没有的事!你别忘了还是我提议来吃老鼠肉的。哎呀,走了走了,你要站到什么时候啊?” 再多在老鼠肉餐馆前呆一秒,多看一眼那挤挤麻麻的老鼠团,闻一闻那腥臭的味道,他很有可能真的会晕倒。 他可不 能当着岑以晴的面晕倒。 岑以晴将信将疑地被他拖上车。为了打消她的怀疑,顾舜与做出了重大牺牲:没让她把腊鼠放在后车厢。 谁知他演的太逼真,导致岑以晴真的以为他不怕,下车时死活要分两只给他尝尝,而且连袋子都不用,就拿餐巾纸包了两只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油光透亮的两只大老鼠的干尸,蜡黄蜡黄的,飘着点可疑的香气。虽然剁去了尾巴和指甲,皮毛也处理干净了,可四肢健全,僵硬地保持临死前的动作,眼睛也死不瞑目地半睁着,好似要看清吃它的是什么人。 这诡异的一幕,愣是在34c的大夏天把顾舜与逼出了一身冷汗。 顾舜与内牛满面,眼珠都不敢转一转,飞速地开回家,躲得远远的让阿姨把两只腊鼠拿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 小时候一直梦想吃老鼠肉,也是重口味...哎,感觉自己其实在单机。 第十八章 顾舜与备受腊鼠惊吓,连着颓了好几天,偏偏岑以晴还特意问他:“腊鼠好吃么?” 他后背又冒出涔涔冷汗,硬着头皮道:“还….还不错,肉质挺细腻……” 岑以晴道:“太好了,老板说秋天家里做了新的分我十只,到时候我给你点。哎,岑以明不敢吃,我一个人吃好寂寞。” 顾舜与心情复杂,既甜蜜又痛苦。 甜蜜于自己是岑以晴心中唯一能与之分享腊鼠的人,痛苦于自己是岑以晴心中唯一能与之分享腊鼠的人。 他就在甜蜜与痛苦此消彼长的折磨中蹉跎了一节课,完全没有搞破坏,反而把岑以晴吓到:“你吃错药了今天?我上课骂了好几回你敬爱的薄冰爷爷,你没听到?” 顾舜与脸上扬起一抹虚幻的微笑:“无所谓。” 岑以晴问汪尔灿:“这是怎么了?” 汪尔灿道:“估计是吃云南的蘑菇中毒了,别搭理他。” 仿佛在回应他,顾舜与:“嗯,对。” 岑以晴、汪尔灿:“……” 汪尔灿拖着神思飘忽的顾舜与去吃午饭,岑以晴忙着整理课件,请前台帮订了份外卖。没想到外卖没来,来了个岑以晴万万没想到的客人。 燕涵是一个人来的,上次让岑以晴难堪的长卷发并不在。她敲门进来,微笑道:“岑小姐。” 岑以晴手势一顿,抬头望着她:“顾舜与不在。” 燕涵保持得体的微笑,连眼神都没抖半分:“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岑以晴本能地对她充满警惕,“你不是也加钱要来插班吧?” 燕涵一愣:“什么?” 岑以晴快速地:“没什么。”她不想给燕涵提供接近顾舜与的新思路。 燕涵道:“其实我是有事和你商量。” 岑以晴放下手里的资料,歪头道:“不接广告不接综艺不买泥石流保险也不参加亲子节目谢谢合作。” 燕涵笑起来。她长得端秀,眉眼温和,笑起来也是端庄可亲。然而岑以晴没看出可亲,只觉得瘆得慌,仿佛自己时时处在她的算计中。 燕涵说:“我最近想要养一只猫。可是订晚了,老板说最后一只被顾舜与订给你了。我想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把猫让给我?” 岑以晴不动声色:“猫的种类成千上百,这 个品种没了,还有其他品种。” 燕涵道:“可我只想要你订的那种。” 岑以晴觉得有趣,问她:“是谁告诉你顾舜与帮我订了只猫的?” 燕涵摸出一张名片,问她:“这个人你认识么?他就是猫舍的老板,顾舜与的发小。” 岑以晴饶有兴趣地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指着上面的蕤字问燕涵:“这个字怎么读?” 燕涵咬咬牙:“rui,三声。” 岑以晴把名片还给她:“啧啧啧,现在人取名字真讨厌,全都照着康熙大辞典去找,生僻字了不起吗?” 她拿着资料准备去组长办公司,燕涵不依不饶地堵着她:“岑小姐,你还没回答能不能把猫让给我。” 岑以晴瞧她一眼,嘎嘣扔下两个字:“不能。” 燕涵道:“我可以加钱,几倍都可以。” 岑以晴啼笑皆非,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她:“你觉得我很缺钱?是不是在你们眼里,我爸那样的导演都是没了投资者连照片都拍不出来的穷苦人民?” 燕涵微窘:“我不是那个意思……” 岑以晴打断她:“何况顾舜与给我订的猫,我凭什么要让给别人?” 燕涵脸色变了又变,由白到红,由红到白,又由白到青几乎快维持不了无懈可击的微笑。她手指抠着门上的把手,指甲都因太用力而发白。 正好瓜花姐姐从门口经过,见状便开玩笑道:“咦?岑以晴你又惹了什么仇家,都堵到学校来了。” 午休时走廊安静,偏她嗓门响亮,这一叫立马招来大批闲着无聊葛优瘫的同事。他们手脚麻利,纷纷从自家教室探出头来,七嘴八舌地叫道:“谁?晴子的仇家是谁?还敢上门挑事!” “以为我们大太阳没人了么!快去叫组长!” “抄家伙上啊同志们!” 岑以晴无奈地示意他们闭嘴,冲燕涵解释:“嗯,他们太奔放,喜欢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 燕涵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她先前被岑以晴抢白一番,心里已十分憋屈,此时又被大太阳的老师一闹,小脸更是白如厕纸。 顾不上再和岑以晴追要猫,燕涵小声说了句“打扰了”,低着头跑了。同事们见没热闹可看,便也纷纷回自家教师,接着葛优瘫。 等她走了,瓜花姐姐才凑过来问:“谁啊?一脸恶毒女配的 长相,我看她在教室里和你唧唧歪歪大半天了。” 隔壁皮裤张端着茶缸站在她背后,语气阴测测地:“岑以晴,你是不是做小三被大房捉到了?” 岑以晴幽幽道:“皮裤张,你以为人人都像你。” 瓜花姐姐:“哈哈哈哈哈哈。” 皮裤张:“……算你狠。” 顾舜与上课铃响过才进到教室,一进去就被岑以晴的架势给惊了一跳。 只见她面容沉静地端坐在三角形桌的底边,眼中蕴着波涛暗涌的杀气,面前端端正正放了张名片。 汪尔灿眼尖,瞄了一眼名片上的内容,吓得脖子一缩,小声说了句“露馅了”。然后不等他反应,立即开门,夺路而逃。 顾舜与:“……” 他故作轻松地踱过去,装作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岑以晴面前的名片。在他进行一系列动作时,岑已经的眼珠一直随着他转,滴滴溜溜盯的他心里发毛。 “晚时猫舍总经理赵蕤联系电话:182xxxxxxxx” 顾舜与心想,妈蛋这就露馅了?难怪汪尔灿跑那么快。 但面上依旧故作平静,指着蕤字问岑以晴:“这个字怎么读。” 岑以晴看着他,一字一顿道:“燕涵说,这个字读rui,三声。” 顾舜与:“……” 他就知道燕涵不会善罢甘休! 顾舜与心里直骂娘,眼见装不下去了,只得问:“燕涵来找你了?” 岑以晴面无表情:“嗯。” 顾舜与小心地措辞,揣测岑以晴的表情:“她都说了些什么?” 岑以晴看了他一眼:“她说你给我订了只猫。” 顾舜与心想还好还好,还能忽悠过去...... 岑以晴接着道:“她想跟我要那只猫。” 顾舜与拍案而起:“凭什么?你给了?你敢!” 岑以晴道:“……所以你承认猫是你给我订的了?” 顾舜与心里追悔莫及:卧槽,大意了! 他搜肠刮肚想借口:“我….我不是抢了你们盟的海东青么,就还你只猫呗。刚好赵蕤说他家的猫卖不出去……” 岑以晴勃然大怒:“你送我的猫是卖不出去了?!你敢拿残次品来忽悠我?!” 顾舜与没想到她那 么会抓重点,忙补救道:“不是不是,他家是卖的太贵了,所以卖不出去。” 岑以晴更生气了:“放屁!拿破仑猫向来有价无市,再贵都有人买!你以为它是你,八毛都没人买!” 顾舜与郁闷了:“你人生攻击!语法里说了,人和畜生不能用比较级!” 岑以晴话锋一转:“上周你说燕涵去你常去的地方堵你,那地方是不是赵蕤的晚时猫舍?” 顾舜与死到临头还要挣扎:“不是!我常去的地方多了,凭什么就是猫舍?我又不喜欢猫!” 岑以晴把名片摔他脸上:“还狡辩,你自己看看后面写的字!” 顾舜与将名片翻过来,燕涵用娟秀的笔迹在背面写着:“依旧在等待,你还是没来。2015年6月27日,1:30pm。” 6月27日,可不就是汪尔灿考试的日子么?可不就是岑以晴接到猫舍通知的日子么?可不就是他找理由不去猫舍的日子么? 顾舜与握着名片,心里暗自叫苦:追求者是个偏执狂不可怕,可怕的是追求者是个细致严谨、做任何事都要留下时间记录的偏执狂。 岑以晴自顾自地说:“她跟我要猫,我没答应。她说加钱,我也没答应。后来瓜花姐姐他们闹起来,她就被吓跑了。” 顾舜与颓然地坐在三角桌的左腰处,无力道:“你少哄我。燕涵的性格不是你说不给就会罢休的。说吧,她怎么欺负你了?我去给你出气。” 岑以晴道:“其实我觉得,她回去应该会四处宣传我欺负她。” 顾舜与:“……嗯?你拿赖世雄语法书打她了?” 岑以晴道:“没,只是我说话挺不客气的,她好像特别生气。” 顾舜与来了兴致,把椅子往前一挪:“来来来,说说,你怎么不客气了?” 岑以晴用脚蹬着椅子,防止他再靠近:“说你个头,你还没解释猫是怎么回事呢!” 顾舜与企图耍无赖:“就是赔你海东青啊!还能为什么?” 岑以晴平静地问:“真的?没别的原因了?” 顾舜与咬紧牙关:“没了。再说我干嘛费劲巴拉的讨好你啊!” 岑以晴移开蹬在椅子上的脚,语气毫无起伏:“好吧。你去把汪尔灿叫回来,我们上课了。” 顾舜与反而不安了:“就问完了?” 岑以晴瞥他一眼: “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顾舜与:“……没了。” 岑以晴转过脸去,声音平淡:“那就上课咯。”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应该都是双更,甚至多更,争取节前完结。 第十九章 顾舜与很肯定,岑以晴生他气了。具体体现在他上课无论怎么插科打诨,她都不接嘴。 他隐隐知道刚才自己话没接好,但又不确定,下课便跑到楼下咖啡屋给萧暖打电话:“我好像得罪晴子了。” 随即把前应后果讲了一遍。 萧暖听完,冷笑三声,骂他:“活该!晴子都暗示你了,你还装傻充愣……不对!你没有装!你就是心口不一死傲娇!” 顾舜与辩解:“我是本能反应啊,你知道我通常都……再说她以前多讨厌我啊!” 萧暖耐着心思同他分析:“正常情况下,她对你的感情若真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厌恶,一听说猫是你订的,肯定恨不得马上甩脱离手。可燕涵好话歹话都说遍了,她还死活不让猫,甚至两次怼了燕涵……顾大傻子,少女的心思你到底懂不懂啊?!!” 顾舜与默了:“……那现在怎么办?” 萧暖道:“我不知道!你别问我!你说说你,都知道带人家去实验室看小车车,陪人家半夜打游戏排解愁苦,还知道不嫌弃人家擦过嘴的面纸……明明细节处理的不错,大局怎么就无法把握呢?” 顾舜与道:“我们专业本来就专注于细节,又不像你写交响曲的,成天大开大合,感情磅礴。” 气得萧暖直接挂了电话,还把他拉黑了。 顾舜与捏着手机在楼下坐了半天,看着咖啡馆人来人往,人往又人来,心里烦闷不已。 他已经两次错过表白的机会了。 上次是在浪川,岑以晴哭的呜呜咽咽,最是柔弱无助的时候,结果他忙着给人家抠脸上的纸屑。 这次是在大太阳,燕涵帮他神助攻了一把,岑以晴甚至都暗示了,结果他心口不一的属性浮上来抢戏。 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顾舜与烦躁握着手机,手指在桌子上有节拍的扣着,发出“笃笃笃笃笃”的声响。 “小伙子,看你印堂发黑,面带煞气,看来是感情不顺啊!”一个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顾舜与抬眼,看到韩旭子正一手端了杯橙汁,一手潇洒地插着裤兜,笑得极诡异地看着自己。 “韩组长你不是有大课么?”顾舜与挪了个位置给他,“这是消极旷工啊!” 韩旭子嘴一撇,山羊胡跟着一耸:“大课,就是用来忽悠出不起学费上小课的贫苦百姓的。” 说着又叹了口气:“贫苦百姓们正围着副校长问东问西呢,副校长正忙着忽悠贫苦百姓,都不会注意我旷工了。” 顾舜与皱眉:“副校长又来审查你了?” 韩旭子没好气:“谁说又来审查我的?晴子又在你面前诋毁我?” 顾舜与听到岑以晴的名字,心里就是一抽:“隔壁皮裤张说的,晴子多护着你啊,你别冤枉她。” 韩旭子得意地:“那是,她可是我从小教到大的孩子,嫡传弟子!” 顾舜与敷衍他:“嫡传嫡传,一看就是嫡传。” 韩旭子就很得意地大笑着走了,临走前给他留了个算命的名片,据说提供改命测字消灾一条龙服务,顾舜与等他一走就扔了。 顾舜与继续坐在咖啡屋发呆,岑以晴没发微信来叫他去上课,汪尔灿也没有,两人像是商量好似得,一起把他给忽略了。 不过他本来就不是岑以晴真正的学生,他来大太阳的目的从来都是接近岑以晴,气岑以晴,然后追岑以晴。 …….现在看起来,他的追求方式果然有问题,难怪汪尔灿和萧暖都说他不可能成功。 顾舜与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儿,依旧没理出个头绪。他感觉自己的智商都因岑以晴的生气而掉线了,完全想不出让她消气的办法。 1609的教室里,汪尔灿整堂课都不敢抬头看对面的岑以晴,那丫头脸黑的吓人,头顶上坏绕着的巨大怨念形成三个滚动大字:“别惹我!” 他本来指望顾舜与能出来调解下气氛,谁知他一节课都没出现,真是没义气。 岑以晴板着脸给他布置完作业就走了,提都没提顾舜与,仿佛教室里从没缺人似得。 汪尔灿没办法,只好拎着顾舜与的包下去找他,一出门正碰上韩旭子。 “顾舜与啊,楼下咖啡屋坐着呢,眼睛无神,印堂发黑,跟失恋了似得。”韩旭子指点他,“给他买根棒棒糖吃吃就好了。” 汪尔灿:“……” 他送走从不着调的韩旭子,猛吸一口气,仗着身形高大从黑压压的学生中杀出一条血路,挤上了随时可能尖叫“超重了”的电梯。 汪尔灿找到顾舜与的时候,他正借酒浇愁般的喝着第六杯美式浓缩。潇洒地握起杯子,仰头一口闷完,“啪”地把被子墩在桌上,又去拿第七杯。 汪尔灿服气了,赶过去抢在他 之前喝完了咖啡:“你怎么得罪她了?告白失败了?” 顾舜与斜睨他:“告屁啊,老子又错失良机了。” 汪尔灿端庄一笑,只露出两颗门牙:“早料到了。” 顾舜与气闷:“料屁啊,我现在怎么办?” 汪尔灿把包扔下,坐在他旁边:“少年莫方,禁足令今晚不是就解了么?你让她刷你几次零分,别回手,她明天肯定就消气了。” 顾舜与没好气:“刷毛线,你分明就是记上次的仇,想看我笑话呗。” 汪尔灿也不否认:“那不还有猫么?等她见到猫,没准儿就不气了。” 结果他的话没落地几分钟,猫舍就打电话来,说岑以晴要把猫退了。 顾舜与彻底急了:“我去,这死丫头……” 汪尔灿:“怎么滴?” 顾舜与静了静:“脾气够大,我喜欢!” 汪尔灿:“……” 当晚,岑家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一个是顾舜与,一个是被岑以晴取名为米粒姆的小奶猫。 岑以晴还以为是岑以明回来了,一开门看到周身寒气的顾舜与,笑容顿时僵死在脸上。 顾舜与没说话,极其冷酷地把小奶猫塞到了她怀里。小猫又软又暖,细声细气地叫着,扭来扭去地咬岑以晴手指。 岑以晴本想冷言冷语地嘲讽几句,把猫还给他,再把订猫的钱砸给他的。然而小猫实在太萌太可爱,柔软的绒毛蹭着她掌心,痒酥酥的,她就有点舍不得了。 顾舜与冷着脸:“特意给你订的,退了还不知道便宜谁呢。养着吧!” 说完不等她拒绝,转身就走了。 岑以晴翻了个白眼,站在门口目送顾舜与离开,心里有点酸酸的。 “他真是好烦,是不是?”她问怀里的米粒姆。 米粒姆又叫起来,小爪子直扑腾,岑以晴便把它抱进屋里,放它去它的专属活动区熟悉环境。 猫舍很快打电话来。本来小猫要七月中旬才正式移交,可顾舜与急着要,一些类似打疫苗之类的事就没来得及做。 岑以晴和猫舍约好了,后天把小猫送过去打针,做最后的检查,然后再正式带回家。 接着顾舜与好几天都没来上课,汪尔灿说他家里有事。 有个屁的事。岑以晴一面在校场 刷他零蛋,一面吐槽,还不是怕尴尬。 她很生气,一是气燕涵跑来烦她,说些奇怪的话;二是烦顾舜与有话不直说,非得拐弯抹角。 游戏里的海东青再贵重,折合成人民币也就几百块,用得着还只几万块的拿破仑猫么?他真当她傻,体会不到他的暗示么? 岑以晴想起好几次她提起猫,他嘴上都嫌弃的不行,说它是小短腿,私下却惦记着给没订上的她订猫。 可见他是很细心的,就是嘴上太傲娇,一肚子心事非憋着不说,惹人生气。 她气了好几天,每次一想起来,就上游戏打顾舜与,顾舜与竟然也一直没还手,难道家里真的有事? 岑以晴没来得及细想,小猫正式抱回来了,她有好多事要做:喂奶,铲屎,洗澡,陪它玩,防止它被岑以明玩......根本没时间操心其他的。 等她把猫的事料理的差不多时,消失快半个月的顾舜与才出现。不是在教室里,不是在任何公共场所,也不是朋友聚会,而是在小区的中心花园里。 岑以晴惊呆了:“你怎么在这儿?” 顾舜与用力拉住一直想冲到岑以晴那边去的小金毛,语气不善:“就你能住这儿,我不能啊?” 岑以晴:“你以前不住这儿啊!” 顾舜与白她一眼:“搬家了不行么?哎,你站近点,免得它一直扑腾。” 岑以晴本不想理他,但看在小金毛老冲她卖萌的份上,还是过去了。她蹲下来摸摸它的头,小金毛激动地舔了她一手口水。 “狗狗多大了呀?怎么都没听你说过?”岑以晴和狗玩的很开心,随口问顾舜与。 顾舜与:“三个月了,朋友送的,说是六代纯种金毛寻回犬。” 岑以晴啧啧道:“人家都说宠物似主人,可你家狗多热情可爱,你怎么就成天僵尸脸?” 顾舜与哼笑,心里有点窃喜:岑以晴肯刻薄她,就说明两人关系恢复正常了。 他懒洋洋地蹲下来,薅了小金毛一把:“老子是人,又不是狗。你不知道狗腿子这个形容词么?哎,你家猫呢?” 岑以晴站起来,小狗绕着她的腿撒欢,顾舜与也跟着站起来:“家里呢,它不适合到户外。对了,狗狗叫什么啊?” 顾舜与的身子僵了僵,百般不情愿道:“叫……叫…..叫莎莉哇。” 岑以晴:“……. 西游记里哼哈哼哈,莎莉哇莎莉哇的那个莎莉哇?” 顾舜与小小地哼了一声,算是承认了:“我妈取得……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最早还想叫它菩萨呢,被我劝住了。” 岑以晴没忍住,噗哈哈哈哈哈就唱起来:“莎莉哇莎莉哇~~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顾舜与心想,当然是缘分送你来到我身边啊!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 第二十章 岑以晴就这样和顾舜与做了邻居,只不过她在7号,他在37号,中间差不多隔了半个山头。 两人都颇有默契地没再提猫和燕涵的事,维持着看似同以前一样的关系。 不过顾舜与依然没在游戏里反击,岑以晴便不好意思再去砍他,又不想道歉,便给莎莉哇买了很多配饰和玩具。 顾舜与的妈妈特别高兴:“啊呀,女孩子就是好啊,多贴心!你看人家买的玩具多可爱!你看人家买的项圈多萌!你再看看你买的!” 她极其嫌弃地用两个手指拎起一根黑不拉几的项圈,上面某大牌的logo金光闪耀:“你好意思给莎莉哇带么?这栓狼狗的吧!” 顾舜与很头疼地向她解释:“这可是大牌子啊,可贵了,你看看做工多精致。” 顾妈妈把项圈扔给他:“你觉得精致你来带,反正我们莎莉哇不适合这种风格。” 顾舜与:“……” 岑以晴就在对面冲他做鬼脸,得意的不得了。 客厅里,莎莉哇正瑟瑟发抖地躲在沙发下。与之相对的是第一次来顾家的米粒姆,正神气活现地四处踱步,跟巡视自己疆土的狮子王似得。 岑以晴走过去,一只手就把它捞了起来,一看莎莉哇还躲在沙发下不敢出来,就回头叫顾舜与。 顾舜与个子高,趴在地上才能看清莎莉哇的位置:“没出息的,人家还没你脚长好么?” 莎莉哇呜呜低鸣,又往里缩了几步,黑暗中,两颗乌黑的豆豆眼闪着可怜巴巴的光。 顾舜与极其别扭的伸手去够它,没几分钟就累得腰酸背痛。莎莉哇躲在深处,绕是他手长也死活摸不到它的小爪子。 他气呼呼地趴在地上喘了半天气,问岑以晴:“怎么才能把它弄出来啊?” 岑以晴想了想,把怀里的米粒姆推到了沙发底下。果不其然,莎莉哇立马鬼叫着奔了出来,四只小爪子使劲扒拉,瞬间就躲到顾妈妈的脚边了。 可是米粒姆又不肯出来了。 它蜷起来比毛线团大不了多少,比莎莉哇躲得更深,顾舜与趴在地上,屁股都撅起来了才看得到它的位置。 岑以晴和顾舜与面面相觑,眼中倒映着对方满脸的茫然,异口同声道:“怎么办?” 顾妈妈抱着莎莉哇出主意:“不然我们把沙发抬起来?” 顾舜与脚一软:“妈…. .这底座可全黄梨花木的啊,您忘了搬家那天,搬家师傅的泪了么?” 顾妈妈慈爱地:“儿子我相信你,我和晴子虽然没力气,但你肯定能行。” 顾舜与脚又是一软,腰椎隐隐作痛,肩膀也不太舒适。 反而岑以晴道:“算了,不管它,我走了,明天重新买一只去。” 米粒姆一秒没耽搁,挥动着小短腿就出来了。它仰头看着岑以晴,小爪子一下一下挠着她的拖鞋,喵呜喵呜地叫着,使出全身解数在卖萌。 顾舜与感叹:“不说说猫都很高冷么,你家猫看起来并不啊。” 岑以晴忧心忡忡:“米粒姆可能和岑以明接触多了,被传授了抱大腿神技。不然就是因为它是你订的,所以有点不正常。” 顾舜与无语了:“……这又关我啥事呢?!” 七月中旬,汪尔灿去考了第二次试,据他说情况比第一次好:“至少听力的填空我是全填满了。” 岑以晴追问:“作文呢?阅读呢?时间够用么?口语你打咯噔没?” 汪尔灿:“额……” 顾舜与就懂了:“看来是只有听力考的好。没事,我们多做点题找找感觉。” 说完他把自己的教材和习题册推到汪尔灿前面,亲切道:“以后我的作业,你也帮着做了哈!” 汪尔灿可怜兮兮地转向岑以晴:“岑老师你看他…..” 岑以晴:“他说的对,你还是练得不够。” 汪尔灿泪奔:“……为啥在折腾我这个问题上,你俩总是空前的一致呢?” 顾舜与似笑非笑:“汪尔灿同学,想什么呢?老师和同学都是团结一心为你好呢,怎么说是折腾你呢?是不是啊岑老师?” 岑以晴作庄重严肃状,声音刻意压低似教导主任:“嗯,学习委员说的对。” 汪尔灿:“qaq” 顾舜与就站起来,一脸乖顺地问岑以晴:“学习委员要去接水,岑老师你要么?” 岑以晴从善如流地把淡蓝色水杯递给他:“要温的哈。” 顾舜与就答应着去接水了,看的汪尔灿一愣一愣:“你们怎么突然和谐起来了?” 岑以晴斜睨他:“我们班的师生关系什么时候不和谐了?不和谐你还能好好坐在这儿?早被逮到组长办公室写检查,为什么考试考不好去了。” 她拿起手机,去找瓜花姐姐了,留汪尔灿一人在教室,思索“我的老师和我的同学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顾舜与和岑以晴都知道,他们的关系表面上恢复了正常,其实陷入了另一种僵局。其中,顾舜与的体会尤其深刻。 以前,他仗着岑以晴“讨厌”自己,还能说些过分的话惹得岑以晴追着他满街跑,以此与她多亲近亲近。 虽然着逻辑看似很有问题,但确实有点用。 至少两人每天都能在课堂上吵足四个小时,回去还能在微信上接着吵,对话超过一千八百句,很多夫妻一辈子说的话也没这么多。 可现在,他每说一句话都要斟酌半晌,生怕一不留神又把岑以晴惹火了。 这种不尴不尬,不前不进的局面最讨厌了。 顾舜与很是心烦意乱,可机会是他自己没把握住,怪天怪地也没用,只能自己憋着。 两人“和谐”的关系维持到月末,终于被人打破了,那位勇士叫燕涵。 据围观了全过程的汪尔灿先生回忆,事情发生在一个岑以晴原本课很少、可因为调课忽然变得很多的周四上午。 当时正是午休时间,大太阳所在的十六楼寂静非常,只有老师热饭开关微波炉和微波炉工作时的嗡嗡声音。 勇士燕涵拿了一封请帖,递给岑以晴。 上厕所回来的汪尔灿眼尖地看到燕涵下了电梯,便一直偷偷摸摸跟着,眼见她进了自己班,便躲在隔壁,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往1609窥探。 要不是因为他和顾舜与非常熟悉,他会以为燕涵递给岑以晴的请帖是他们俩的结婚帖子。 接着就看到岑以晴淡定地翻开帖子,扫了两眼。 然后燕涵面带微笑说了几句话。 然后岑以晴脸色大变,把帖子摔在燕涵脸上,也说了几句话。 然后燕涵依旧维持着端庄微笑,又说了几句话。 汪尔灿看的都急死了,大太阳的教室隔音效果要不要那么好?她们都说了啥他半句都听不到啊! 等等,既然隔音效果那么好,为啥皮裤张还成天举报他们太吵?当然这不是重点。 汪尔灿收敛神思,继续围观。 再接着,岑以晴就哭了,一面哭一面铿锵有力地对燕涵说了几句话,燕涵脸色开始变化。 再再然后,不知从 哪儿奔来的顾舜与以石破天惊的气势推开1609的门,对燕涵吼了几句话,拉上岑以晴走了。 汪尔灿懵了,他想追上去,又怕被燕涵碰上。 燕涵本来就觉得他对她没好心,他这时候出场,就有点像韩剧里爱慕女二、永远能空降成功的反派,掐着点的乘虚而入。 于是他没出声,继续躲在隔壁教室看八卦。 他看到燕涵在顾舜与吼完那几句话后眼眶迅速变红。 他看到燕涵在顾舜与拉着岑以晴走后虚弱地瘫在椅子上。 他看到燕涵的粉底都被泪水冲出两道沟,原来她没那么白。 他看到燕涵面目狰狞地骂了一句,把手上的请帖撕了个稀烂。 他看到燕涵擦擦眼泪,摸出手机从容淡定地打电话,她说话时眼底闪着恶毒的绿光,吓得汪尔灿差点没站稳。 …… 汪尔灿的三观都被颠覆了,他从来不知道燕涵素来温文尔雅的外表下,竟然藏着个能单手折断三菱笔的巫婆。 燕涵一走,汪尔灿就赶忙给顾舜与打电话,他有预感,燕涵最后拨出去的电话肯定是在布置阴谋。 谁知道顾舜与关机了! 他又打给岑以晴,结果岑以晴的手机忘在教室里没拿! 汪尔灿服气了,他蹲在1609门口呆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办。 燕涵会不会因爱生恨去绑架顾舜与?她应该舍不得伤害顾舜与,但她可以伤害岑以晴让顾舜与伤心啊! 万一她当着顾舜与的面羞辱岑以晴,把岑以晴杀了怎么办?顾舜与肯定得杀她全家啊! 可杀人是犯法的,王子犯罪与庶民同罪,顾舜与要完蛋。 汪尔灿头脑里咻咻冒出无数曾经看过的黑帮片情节,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事情真的在朝着那方向发展,越想越无措。 要不是顾舜与适时的打电话进来,汪尔灿估计会直接报警,说燕涵和顾舜与在天台上拿着西瓜刀对砍。 顾舜与的声音听起来挺平静,说的话可一点都不淡定:“燕涵是个有本事的,她拿晴子家的事来羞辱晴子。以前的事,老子都忍了,没和她计较,但这事老子不能忍。” 汪尔灿哆哆嗦嗦地捧着电话:“你你你…..你要干嘛啊?这可不是游戏,杀了人也没事。我和你说,杀人是要坐牢的。” 顾舜与:“谁 和你说我要杀人了。”顿了顿,“你不是外卖电话储存丰富么?帮我订个干锅牛蛙,送到璃岛1504房,晴子还没吃饭呢。” 汪尔灿声调陡然升高:“你带晴子去了酒店?!!!你想对她干什么!!!!” 话音刚完,只见无数脑袋从走廊两旁的教室里探出来,七嘴八舌地叫:“谁带晴子去酒店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 第二十一章【完】 顾舜与挂电话时,汪尔灿还在心力交瘁地向晴子的同事们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顾舜与他们不住市区,中午只能去璃岛休息...... 反正你得把我和晴子的名誉洗回来,不然就绝交。他威胁汪尔灿。 汪尔灿只得苦哈哈地追着人家一个一个的解释,还要被他催外卖,忙得满头大汗。 顾舜与自己也不好过,岑以晴从参天大厦出来便一路在哭,半秒都没停过。这直接导致两人走进璃岛大堂时,大堂经理无比谨慎地盯着他,还要求出示证件。 我看起来就那么像坏人么?顾舜与郁闷地想,撕开新的一盒面纸递给慢慢镇定下来的岑以晴。 岑以晴眼睛肿了,鼻尖红红的。她还没缓过劲儿来,一下一下的抽搭着,小肩膀跟着一抖一抖,看起来特别可怜。 顾舜与发现她和她家的小奶猫非常像。小奶猫被他抱回去的时候,因为环境和人都是陌生的,小家伙特别很惊恐,细细地叫着咬他指头,小身子瑟瑟发抖。 他当初是怎么安抚小猫的来着? 顾舜与认真回忆一番猫舍教他的办法,打着胆子摸摸岑以晴的头:“好了好了,别哭了。” 岑以晴甩开他的手,哽咽着:“死开!” 余音带着浓烈的鼻音,不像发火,反而像在娇嗔。 顾舜与低眉顺眼地:“这事都怪我,你别生气,我帮你出气好不好?” 岑以晴瞥了他一眼,抽搭道:“出什么气?燕涵又没有一个作死的母亲,上赶着给人四十岁的大叔做小后妈!” 顾舜与嘟哝:“她也有追求真爱的权利…..” 岑以晴怒视他:“你还替她说话?!” 顾舜与立马怂了:“别气别气,那什么,干锅牛蛙马上就送来了,你要不要先喝点水?” 岑以晴肩膀一耷:“我什么都不想吃,我太伤心了。”顿了顿,又道,“我又没招惹过她,她为什么三番两次找我麻烦?” 顾舜与嘴唇动了动,踌躇片刻,咬牙道:“其实……其实燕涵找你麻烦,是因为……因为……” 岑以晴瞧着他:“因为啥?” 顾舜与一跺脚:“因为我在追你啊!” 岑以晴愣了几秒,刚要开口就被口水呛到,咬着床单咳得死去活来,面色涨得通红,指着顾舜与说不出话。 顾舜与心想 ,反正也丢人丢干净了,索性也就懒得再端着。他试探地伸出手,拍拍岑以晴后背,岑以晴也没甩开他的手。 不过也可能是她忙着咳嗽,没时间搭理他。 “其实我在萧暖家厨房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他不敢看岑以晴的眼睛,转开视线盯着床头灯自言自语。 岑以晴无比震惊地回忆自己在厨房里做了什么,能让他一眼惦记上。 “其实我也不懂为什么。明明你成天在游戏里刷我零分,还找人抢我猎物,可我还是觉得你特别可爱。汪尔灿说这就是爱情的心跳,毫无缘由让你秒上一百二。” 岑以晴想少年你可能有抖m属性。 “我和你在一起很开心,但我不懂到底是你天生能让别人开心,还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和你在一起就开心。” 岑以晴终于不咳了:“其实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也挺开心的…..” 顾舜与心里一喜。 岑以晴接着道:“尤其是你吃瘪的时候,我就特别开心。比如我多给汪尔灿布置作业,害你被他殴打的时候。” 顾舜与:“……” 岑以晴垂着头:“你还是挺好,谢谢你送的宠物屎精灵。。” 顾舜与心碎地想这是要发好人卡了么? 岑以晴的手指在床单上画着圈圈,画来画去,画来画去,看的顾舜与头晕。 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她忽然猛地一抬头,语气铿锵有力:“我们老岑家对待感情素来简单直接,你今晚就和我回家见家长吧!” 顾舜与懵了:“…….啊?” 岑以晴在床上跪立起来,伸手把着他的脸,吧唧亲了下去。虽然她只是蜻蜓点水般碰了碰他的嘴唇,但顾舜与整个人还是都斯巴达了。 顾舜与:“……老子这是被强吻了?” 岑以晴嫌弃地看着他:“强毛线,你脸红个什么劲儿?我问你,那猫到底怎么回事?” “是我给你订的。”顾舜与索性认了,“我们去书店那次,你说你没订上,我就偷偷找人帮你订了,谁知道被燕涵知道了。” 岑以晴又怒了:“上次问你你为啥不说?” 顾舜与非常坦然:“因为我傲娇啊。” 岑以晴:“……少年你也知道你傲娇啊。我都暗示你了,结果你......” 顾舜与耷拉着脑 袋:“我知道,是我傲娇的锅。请你原谅。” 岑以晴扭着床单,问:“所以赖世雄爷爷和薄冰爷爷到底谁好?” 顾舜与没有半丝犹豫:“当然是赖世雄爷爷啊,其实我就是故意气你的,我用的语法书一直都是他的。” 岑以晴翻白眼:“所以我们修罗场决斗怎么办?” 顾舜与:“你还要打么?要打我陪你打啊。” 岑以晴摇摇头:“公告不是都说我们注定生生世世纠缠下去么,就让它停在原地好了。”顿一顿,“反正你国力不行了,要打也打不过我。” 顾舜与挑眉:“你说谁国力不行…..” 岑以晴斜睨他一眼,他顿时改了口气:“是是是,我国力不行,打不过您。” 岑以晴就笑起来,吧唧又亲了他一下。 顾舜与捂着被她亲过的地方,气急败坏:“不是,你又随便亲我……信不信老子……” 岑以晴:“你要怎么?” 顾舜与立马改口:“您随便亲,我去看看外卖好了没。” 然后他就躲进了卫生间,心潮激动澎湃难以把持。岑以晴呆坐在床上,过了一会儿也嗷呜一声躲进被子里,心潮激动澎湃难以把持。 他俩果然是绝配,如此淡定地表着白,如此从容不迫地说着如此矫情的话,事后想想都尴尬。 顾舜与用浴帘遮住脸,耳朵通红滚烫。 他表白时心里一派镇定,完全没有半丝扭捏,现在想来可能是太过于紧张,所有情绪都抽搐了。 岑以晴苦哈哈地点开微信,置顶聊天页面里,她发给萧暖的“我才不喜欢顾舜与”还大大的挂在上面。 忽然觉得脸有点疼,应该是自扇巴掌导致的。 她手指滑动,将顾舜与的头像找出来,点开设为置顶。退出时,她特意看了看,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两人冷战的前一天。两人在对话框里肆无忌惮地嫌弃着对方,打击着对方。 岑以晴:“老娘上游戏砍得你哭爹叫娘信不信!” 顾舜与:“呵呵,放马过来!” 顾舜与:“但是不许放你哥那匹马!不要卡祖笛![惊恐]” 岑以晴:“[流汗]你的英雄气概果然连三秒钟都保持不了……” ……. 她看着看着,忍不住笑出声,一抬头,正看到故作镇定 的顾舜与拎着外卖走过来,他耳朵依旧红的惊人。 岑以晴想起了很多事,很多顾舜与表面欠扁,其实让她觉得很窝心的事。 比如在她撞到自信车后过惊慌失措地安抚她,帮她扒拉书规定上的书,一面嫌弃她的品味一面偷偷帮她订猫,大半夜陪心情低落的她打游戏,带她去看他最珍贵的小车车,在燕涵羞辱她的时候冲出来保护她…… 岑以晴抿着嘴,低头把顾舜与的备注改成了“小熊奶糖”。顾舜与一眼看到,挑着眉道:“我五大三粗的汉子,你说我是糖?” 岑以晴慢吞吞地夹起一筷牛蛙腿,肉质细嫩爽口,和辣椒一起爆炒后滋味鲜辣:“糖不是重点,重点是熊。” 顾舜与想了想,小小地哼了一声:“我看你才熊。” 嘴角却不由得上翘,小熊奶糖嘛,又熊又甜啊。 无论怎么熊,但终究还是甜的。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是个长篇,后来发现中篇就够了。 呼,无论如何,终于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