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恋歌 笨精灵修仙记》 楔子 寂静的夏夜。 银色的月光如水流般温柔地倾泻着,沁凉的夜风像女子的纤纤素手轻柔地拂过面庞。 古老的枫树下,一个蓝衣少年正在抚琴,黑宝石般深邃的星眸透着淡淡的哀愁,十根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滑过,曼妙的琴音从琴指间流淌而出,曲声悠扬婉转,教人听之心旷神怡。 少年的身旁站着一位面容绝美的少女。 月光勾勒出了她精致的五官,珍珠般晶莹的双眸,雪花般洁白剔透的肤色,她一身如雪的衣裙在夜色中格外显眼,一头青丝在夜风中轻轻扬起,然后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 他聚精会神地抚着琴。 她在一旁听得入了迷。 一曲终了。 少女如梦初醒般地拍手轻呼:“翼,琴弹得真好!” 少年抬起头来望着她,轮廓优美的嘴唇勾勒出一抹淡淡笑意:“谢谢叶大小姐的夸奖,都听了几百年了,还不腻啊你?” “怎么会腻?”叶相思说,“只要是翼弹的曲子,我便是听上几千年几万年也不会腻的,所以我要听上一辈子!” 蓝翼微笑着摇摇头,眼中忽然涌现出无尽的愁绪:“可惜她听不到了,她也说过要一辈子听我弹琴呢!” 他忧郁地望向远方,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却又无可奈何地感到一阵失落。 “翼,别难过,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修成正果,我不会让你永远做游魂的,我……我一定要帮你找到她。”叶相思眼神坚定地望着他。 “嗯,我们家相思总有一天会修成正果的。”他的脸上终于又有了笑容,“我相信,将来她还会是九天之上最美的仙女!” “哈哈,算你有眼光!”她得意地笑了。 蓝翼伸手在她额上轻轻一敲,两人相视一笑。 叶相思抬头望向深邃的夜空:“今晚的月亮真美啊!不知道月亮女神是否还寂寞着呢?” “她不是有她的宠物狗陪伴着嘛?” “嗯,也是,她有宠物,相思有蓝翼。” “什么?你把我当成宠物啦?” “那你以为啊?把你当成宠物还抬举你了呢!” “哼,你这丫头,就喜欢顶嘴,难怪几百年了都没人要。” “我要陪着你,气死你一辈子!” “我已经死了好不好?做鬼也不肯放过我!”蓝翼无奈地摇摇头。 叶相思嘻嘻一笑,不再说什么了。 忽然,蓝翼眼前一阵迷蒙,抬头望向天边那轮明月,一时间,三百年前的一幕幕往事竟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妖精 夜深人静,月异星斜。 帝都郊外,野草凄凄,虫鸣声声。 枫树繁茂的枝叶在阵阵夜风中沙沙地摇摆起伏着,像是在向风儿诉说着什么。 月光透过枝桠间的缝隙洒下,勾勒出了蓝翼俊美的面容,他双手抱胸,修长的身子斜倚在枫树的树身上,抬头仰望着幽暗而深远的夜空。 倏然间,一道白光闪过,一个白衣少女出现在了蓝翼面前。 蓝翼吓了一跳,定神一看,只见那少女容貌绝美,肤色雪白,眼神明澈,一身衣袂在夜风中翻舞不息。 “啊,你……你是什么人?”他睁大了俊美的眸子,一脸吃惊地问道。 “你说呢?”少女狡黠地笑着。 蓝翼眯起眼睛盯着她上下打量:“你……你该不会是妖精吧?” “是啊,我就是妖精。”少女说着向他凑了过来:“而且我还是专门来吃你的呢,怕不怕啊?” 啊,真是妖精?这下有麻烦了!蓝翼心中暗惊。 他毕竟只是一个亡魂,生平与心爱的女子在这枫树下相遇,死后魂无所归便一直留在此处,时长日久,竟与负责管理这一带的地仙成了至交好友,也因为有地仙的照顾和庇护,他才没有被别的妖魔鬼怪欺负。可是前几天地仙去了外地办事,眼下还没回来,偏偏这个自称妖精的少女竟在这当口出现,倘若她真的想要吃了他,又有何难? 哎,等等!蓝翼突然想到,那个死老头临走前不是说他已经在枫树周围布下了结界,寻常的妖精的进不来的吗?怎么这个妖精还进得来?哼,死老头还信誓旦旦地说什么他的道行和诚信在这一带都是响当当的……屁!你要是响当当,我就死翘翘了! “喂,你傻了?”少女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蓝翼定了定神,倒退了几步:“我……我只不过是个亡魂,你即使吃了我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又何必呢?我看还是不要吃了吧?” “如果没有好处我也要吃呢?”少女挑挑眉毛,饶有兴趣地全身打量着他。 “啊?没有好处你也要吃?你……你这妖精的爱好还真是特别啊!”蓝翼一边说一边心虚地倒退着。 似曾相似 咦,不对啊,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哎呀,难道她早有预谋?早就对我的美色垂涎三尺,打听好我的底细才来吃的?一定又是因爱成恨,得不到我就想毁掉我,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一个人……哦不,是一个鬼长得帅就是没办法,谁叫我在冥界的帅名远播呢? “啧啧啧,拜托!死到临头居然还那么自恋!”少女不屑地瞄了他一眼。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蓝翼惊异地瞪着她。 少女得意地笑了:“笨蛋,你不知道有种叫‘读心术’的东西么?” “那个我当然知道,听地仙说只要两人血脉相连,道行高的一方,只需动用念力,方可知对方心中所思所想。” “哟!看不出来你虽然没见识,但是总算还有点知识嘛,哈哈哈。”她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微笑。 “这还用说?”蓝翼得意地耸耸肩,“可……不对啊,难道说你和我血脉相连?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可是没有兄弟姐妹的啊?” “呆子,你仔细的看看我。”少女走到他面前认真的说道。 “嗯,长得还可以,和我有得比。”蓝翼笑嘻嘻地回答。 “笨蛋,你再看清楚点。”少女一把捧起蓝翼的脸扯过来对着自己。 “轻点,你……”他认真地看着这张令他感觉似曾相识的脸庞,“你的眼睛,好像有点像我,不对,整体看来,长得又有点七分神似慕容紫。” 突然,他想起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她,一股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 慕容紫——京城第一才女,貌若天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谓倾国倾城。 少女敛裙一礼:“蓝公子好眼力啊?” “你到底是谁?”蓝翼收回玩世不恭的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语气认真地问道。 “公子可曾记得生前是如何死去的?”少女歪着脑袋,目不转睛地望着他那深邃的眸子。 蓝翼目光如潭,悠悠地地望向远方,他所望的那个方向,是通往曾经那片曾经战火纷飞的沙场。 那里埋葬了他多少的战友,也埋葬了多少年轻人的梦…… “当然记得,一百年前,北钾国的首领大举攻城略地,北钾国人生下来就是骑马、掠夺、战斗的,而我们红南国一向以来都是以仁治天下,以和平为准则。当侵略到我朝时,我朝君主南肃不得以只好亲自领兵上阵,可这次的对手是原始凶猛在血雨腥风中奔出来的北钾铁蹄,两军势力悬殊,我军屡战屡败,一战就是三年,弄得民不聊生。由于兵力不足,我国只好到处征兵借兵。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在那生死存亡的最后一战中,敌军一箭射向我国君主,幸好我及时反应过来,为君主挡下挡一箭,方保君主安然无恙,我军得以凯旋而归。” “那一刻,你可曾想过正痴心等你归来的的慕容紫?你可知道她天天到这枫树下等你归来,日日垂泪于此,担心你万一有个什么不测。”少女摇着头无奈地叹息道。 穿越时空 “一个人读文习武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保家卫国,一展自己的抱负,使得天下百姓都能安居乐业。”蓝翼握紧了拳头,一滴血泪从他俊美的脸庞悄然落下,为了掩饰他的悲伤,他连忙转过身,背对着少女:“但是,我负了她,我最终未能遵守诺言,没能安然无恙的凯旋而归来迎娶她。想必她一定很恨我,她应该会怨我一辈子吧!”他自嘲地干笑了一声。 “当太医宣布你一箭穿心,伤及内脏,已经无药可医时,南肃念你舍身护主,碧血丹心功高过人,于是问你有何余愿,他都一一成全你。可是,你为何选择了回到枫树下,却不愿意去见慕容紫呢?还笨到请求南肃封锁你护主战亡的消息?”少女有点气愤地朝他大声喊道。 “你……到底是谁?”蓝翼暗淡的星眸闪过一丝光亮,猛然转过头,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玉肩。 “你放开,会痛耶。”少女挣脱开他的手,轻盈的身子腾空跃起,飘逸地坐在枫树之上。 “姑娘莫怪,是我失礼了,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对我的身世如此明了。”蓝翼懊悔地低下了头,一抹绝然的悲伤涌上心头,他实在是太急于知道真相了。 “唉,算了,不怪你啦?”少女的身影在树梢消失了,一瞬间盘膝打坐地出现在蓝翼面前,霎时间耀眼的红光包围着她整个身躯,她慢慢地从口中吐出一颗闪着浅红色灵光的明珠,玄光四溢的明珠在夜幕中显得格外耀眼。明珠上刻着几行字:若有来世,定不相负!蓝翼绝笔。生生世世,此情不换!慕容紫。 他顿时难以置信地睁大了俊眸,满脸疑惑地指着那颗明珠:“这……不是我临死前用血在枫树上写下的誓言么?可是这生生世世,此情不换是紫写的?为什么我全然不知?” 少女凝视着她的眼睛,望穿了他内心的悲切:“唉,好吧,看在你们造就了我的份上,我带你穿越时空回去看下真相吧!也……算了了你们的一桩心愿。”对于一个初生的精灵来说,穿越时空是很耗真气的,这一去等于毁掉了她数十载的道行。 “什么?” 蓝翼还没反应过来,少女已经挽起他怎么他的手,念动咒语,耀眼夺目的银光一闪,两人消失在枫树下。 风萧萧兮易水寒 “怎么还在这啊?你不是说回到过去吗?蓝翼眉头一紧,用质疑的眼光盯着她:是不是你道行不够,穿越不了啊?” “你耐心看下去就知道,再吵我就吃了你。”少女用犀利的眼神瞄了他一眼,厉色地吓唬道。言语中蕴涵着疑我者死的味道。 “呃!”他的双手忙捂住自己的嘴猛摇头,一副我不想死,服绝对从命令的样子。 突然,面前来了四个士兵,他们抬着一顶轿在枫树旁停了下来:“报告蓝伍长,我们到了。”带头的一名士兵说道。” “这不是我生前……” 少女拦住正欲上前的蓝翼:“嘘,他们看不见我们的,你继续看下去。”她停顿了一下后补充道:“还有,你记住,历史是不容任何人改变的。”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要是他情绪太过激动了,不小心破坏了这个空间的结界的话,那样我会魂飞魄散的啊:“不行,蓝翼,我必须给你施个‘定魂咒’将你的魂魄锁定,免得你一激动给我闯出什么祸来,在我施咒的这期间你能说话但是身体不可以动。” 蓝翼马上做出抗议:“什么?我……”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她已经把他的魂魄定住了。 少女无奈地摇摇头:“唉,没办法,虽然你只是个亡魂,但是怎么说也是有点法力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嘛。” 哎,谁叫人家比自己道高一丈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好任人宰割咯,蓝翼决定认命,不再做无谓的反抗了,即使想反抗他也没那个能力啊!命哟!他在心里暗想着…… 一阵轻风拂过,卷起了漫天红叶。蓝翼看着自己虚弱地从轿子上走下来。 “蓝伍长,小心。”士兵们忙扶住快跌倒的蓝翼:“我没事,不用管我,你们一边休息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还有,帮我准备文房四宝。”此时的蓝翼星眸暗淡无光,每吩咐一句话,都显得很吃力。 “可是,蓝伍长你一个人……?”一个士兵担心地问道,却欲言又止,他实在不放心蓝翼一人单独在此。 “这是军令,难道你想抗命吗?”咳、咳、咳,他一激动,气血逆转,突然间猛咳了起来伤口宛如刀割,疼痛万分。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遵命。”看着如此备受箭伤煎熬的蓝翼,士兵们都不忍违背他的命令,拿来笔墨后只好通通退下。 蓝翼忍着伤痛,手颤抖着拿起笔书写着。过了一会,他召唤来一名士兵:“你换下便装,帮我把这封信送到慕容府,千万别让府中的人知道你是官兵。” “是”士兵接过信,满脸疑惑,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答着,对于这位舍身护主的英雄,他们是打从心底里佩服他,尊敬他的。 他气若游丝地椅坐在枫树下,每呼吸一次牵动到伤口都给他带来剧烈的疼痛。 蓝翼绝望地看着这个他和慕容紫定情的地方,想念着他们曾经的幸福时光,一切的美好都仿如昨日。 慕容紫昔日的一颦一笑清晰地从他脑海里划过,时间已经定格,所有的美好只能停留在过去,最后留下的,只有无尽的遗憾和那诉不完的深情。 这个往日在战场上冲封陷阵,威武不屈的英雄,此时此刻竟泪流满面,他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卸下所有的坚强…… 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一口殷红的鲜血从他口中吐出,胸前的箭伤顿时裂开——血宛如一朵红莲,妖艳地绽放于土地之上。 蓝翼用笔沾了血,吃力地在树躯上写下:若有来世,定不相负,蓝翼绝笔! 古老的枫树啊,当年,你让我俩在此相遇,相知,相爱,相许,倘若你真有灵,请你保佑紫,让她找到真正属于她的幸福吧,请让她幸福……蓝翼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哐……”笔从他的手中滑落,蓝翼带着对尘世的眷念和牵绊,依依不舍地闭上了疲惫的双眸。 若有来世,我心甘情愿为你卸下自由的羽翼,不再放任自由翱翔,陪你红尘来去,相守到老,绝不落下孤单的你…… 风哗哗地刮过,古老的枫树象是在为他悲鸣落泪,树上的枫叶满天飞舞,落得一片不剩。 绝情信 突然间场景一变,送信的士兵穿着一身普通百姓的服饰来到慕容府。 “请问公子有何贵干?”守门的家丁向士兵询问道。 “有人让我把这信送到慕容府。”士兵把信交给了家丁,转身离去。 “哟,这人真奇怪。”家丁啊福自言自语着,仔细看看信封上写的收信人:慕容紫亲启!原来是小姐的信。 “言儿,回来拉。”啊福笑咪咪地看着手上拎着大包小包东西回来的言儿。 “嗯,出去帮小姐买了好多胭脂水粉呢!”言儿扬唇一笑,兴奋地回答道。 “哟,对了,这是小姐的信,正巧遇见你,就麻烦你转交给她好啦。”啊福边说边把信从袖子里掏出来拿给言儿。 言儿从小和慕容紫一起长大,慕容紫也从来没把她当下人看,而是待她也如亲生妹妹般,她们俩一直以来都情同姐妹。当初要不是因为她们俩贪玩,背着慕容老爷偷偷女扮男装溜出去参加灯会,也就不会在枫树下遇见正在参加对对子比赛的蓝翼了。慕容紫和蓝翼对得不相上下,两人战得不亦说乎,简直就是相逢恨晚。 “好的,没问题。”言儿爽快地回答道,她接过信,一溜烟跑进府中,消失在啊福的面前。 言儿像只活泼的小兔子般欢快地蹦蹦跳跳着跑进慕容紫的闺房:“小姐,小姐我回来咯。” “你这丫头,慢点走,小心摔着。从小到大都这么活力十足,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精力,整天玩个不停业不会觉得累,真怀疑你上辈子是不是兔子哦?”慕容紫掐着言儿那红似苹果的脸蛋笑嘻嘻地说道。 “哎哟!这还不是大小姐你给宠出来的啊?”她嘟起小嘴,揉揉刚才被慕容紫捏过的粉颊。“啊,对了,小姐你的信。” 慕容紫一脸惊喜地望着言儿,双眸满是期待:“谁捎来的啊?是不是蓝翼?” “奴婢可不知道哦,啊福说是刚才一位公子送来的”言儿边说边把信递给她。 慕容紫迅速接过信,焦急地打开来看:“这字迹,呵呵,是蓝翼写的” “小姐,蓝公子信中说什么?是不是就快凯旋而归回来迎娶你了?”言儿神秘地朝慕容紫眨眨眼,暧昧地说道。 深情泪 过了一会,“嗖”信纸从慕容紫的玉手滑落,而她,已是泪流满面。原本轻如鸿毛的信纸,此时对于她来说,却如千斤之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连呼吸都成困难。 言儿见状吓坏了“小……小姐,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蓝公子出了什么不测?” “言儿”慕容紫抱着她痛苦起来。 “到底怎么了?小姐你别吓我啊?”言儿带着哭腔问道。她紧张得泪水都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了。 “他……负……了……我……”慕容紫一字一字伤心地说着,每一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都显得是那么说的艰难。 “什么?怎么可能?”言儿不可思议地猛摇头,慕容紫已经泣不成声。 待慕容紫哭累睡下了,言儿拾起地上那张令小姐哭成泪人的信:“紫,请容我最后一次这么唤你,因为我已经没有资格这么叫你了。 随军到处征战的生活太艰苦了,我实在受不了每天都过着那种命悬一线的日子,于是,我逃役了。 唉!我真的是后悔莫及啊!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应该逞匹夫之勇,应该听你的话,放下一切随你远走高飞,浪迹天涯!但是现在时过境迁,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 我在回乡的路上,我遇到一个娇俏动人的女子,也就是我现在的娘子,她对我百般依赖,一往情深,而我的心也对她为之所动。此时此刻我已为人夫,为人父,我们有了可爱的儿子,一家人过得很幸福美满。 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你,思量多时,我唯恐你还在等我,所以才鼓起勇气写下这封信,我不奢望你原谅我,只希望你忘了我这个懦弱的男子吧!我祝你有一天能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蓝翼” 看完信的言儿脸上毫无表情,捏着信的玉指一动不动地僵住……… 花飞花谢花满天 “听说我们京城的首富慕容府在招婿。” “是啊,是啊。”街上几个中年妇女围成一团,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 “听说慕容小姐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整日不吃不喝,花颜已经消瘦到憔悴不堪了。” “不是。”一个妇人摇了摇手,接着说道:“我听说是蓝公子负了她,给她写来了绝情信,她因受不了打击,现在万念俱灰,连出家削发为尼的念头都有了呢,慕容老爷才着急着为她从新招个如意郎君,好让她回心转意。” “不是,不是,我听说慕容小姐是中邪了,得办喜事来冲喜呢?”另一个妇女神秘地望了望四周,轻声说道:“你们知道不?城南那棵古老的枫树,就是活了几百年的那棵,一直以来不都是枝繁叶茂的嘛?就连秋天也是照样生机勃勃的,可是前几天的一个夜晚,那枫树的叶子既然一夜间全部掉光,这可是不祥之兆啊!” 才短短数日,关于慕容府招婿各种各样的版本在整个京城的街头巷尾流传着…… “小姐,你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支持不住的啊!”言儿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她已经苦口婆心劝了慕容紫三天了,可是小姐就是不为所动,总是两眼呆滞地望着前方,什么人跟她说话她都听不进去,不应也不答。 “紫儿啊,你别吓娘啊,你这是怎么了?”慕容夫人老泪纵横,心疼地看着自己那容颜憔悴的宝贝女儿。好好的一个国色天香的少女,一夜之间就成了植物人似的,任谁见了都难以置信。 见到自己的母亲泪流满面,霎时间慕容紫的心猛地抽了一下,终于回过魂来:“娘,我没事,女儿不孝,让您老伤心了”她忍住双瞳中打转的泪水,轻轻地搂过母亲。 “好好好,你终于认得为娘了,没事了就好,这几天来你不言不语的,可把娘吓坏了。”慕容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执起手绢拭去眼角的泪水。 这时慕容老爷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紫儿,为了这种负心人伤心难过不值得,爹已经为你贴榜招亲了,一定帮你找到蓝翼好上千万倍的夫婿,你就莫再伤心啦!” 慕容紫抬起头望着慕容老爷“爹,我总觉得蓝翼他不是那种人,可是现实摆在我面前,我也无可奈何。也罢了,只要他幸福就好。” 慕容紫梨花带雨地说着:“女儿想通了既然他已经负了我,那我下嫁任何人对于我来说都没什么分别了,一切都听随您老的安排吧!” 她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悲痛欲绝之感,这种悲伤甚至超过了蓝翼有负于她的那份伤痛,而是生离死别之痛,仿佛他早已经消失在尘世间。 慕容紫认为,自己的心已死,与其让父母为她伤心难过,不如顺了他们的意,也算了尽点孝道吧! 招婿(1) 极美的星夜,天上没有一朵浮云,深蓝色的天上,满缀着钻石般的繁星,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 慕容府中张灯结彩,弦歌缭绕。慕容老爷设宴款待几十位前来提亲的王孙公子。慕容老爷虽然不在朝为官,但在京城夜也算是富甲一方,又乐善好施,早已声名远扬,再加上慕容千金乃京城第一才女,又长得国色天香,倾倒于她的公子哥自然是多不胜数,就连慕名而来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如今慕容老爷为小姐招亲,来提亲的的人定然是宾朋满座。 慕容老爷容光焕发,笑容满面:“老牧,快去请小姐出来会会各位公子。”他招招手唤来管家吩咐道。 “是,老爷,各位公子请稍等。”管家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恭敬地望向老爷,再转过头俯身向在座的宾客行了个礼。 “慕容老爷您客气了,就是等上一辈子,晚生也愿意啊!”一位紫衣少年抱拳作楫打趣道。他一身深紫华衣,头上戴着束发嵌月银金冠,齐眉勒着双龙抢明珠抹额,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却有着一双射寒星的眼光,给人一种不容轻视的气魄。 “呵呵呵,好好好。”慕容老爷乐呵呵地笑着。 一阵清脆的玲珑环佩声响起,从纱帐后走来一位楚楚动人,美如画中仙的女子。举步轻摇,明艳不可为物。她侧身向在座的宾客作了个福:“慕容紫见过各位公子。”女子朱唇轻启,嫣然一笑,倾国倾城,颠倒众生。在座的每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笑魇如花的美人。 “慕容小姐果然名不虚传,貌若天仙,超凡脱俗啊!”紫衣男子忍不住开口赞叹道。 “让公子见笑了。”慕容紫微微向他行了个礼。 紫衣少年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灿烂的微笑。 “哈哈哈!奏乐起舞,各位公子别客气哦!”慕容老爷笑容满面招呼在座宾客。 歌姬在舞池中翩翩起舞,长袖飞扬…… 招婿(2) 宴毕,宾客皆尽兴而返。慕容老爷夫妇来到慕容紫的闺房中商讨着:“紫儿啊,你觉得刚才在座的公子们可有你中意的吗?”慕容老爷温和地问他的宝贝女儿。 “一切听从爹您的安排。”慕容紫平静的回答着。 “哈哈哈,乖女儿,好好好。”慕容老爷高兴得笑不拢嘴,轻轻地拍着女儿的肩膀说道:“我觉得尚书大人的公子卓尥不错,是个挺适合的人选。” 慕容夫人双眸温柔地望向他:“老爷,你说的是刚才宴席上坐第一排,第一位的那位身穿青衣的公子吗?” “对对对,就是他,论家世,他乃当朝尚书之子,无可挑剔,论样貌,他长得也算是风度翩翩,气宇轩昂,论人品嘛,倒也挺风趣幽默,我看他和紫儿挺配的,紫儿要是下嫁于他将来绝对不会闷的。”慕容老爷说得眉飞色舞。 “那就选他吧!”慕容紫淡淡地说着,如花似玉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慕容夫人喜上眉梢:“太好了,就这么定下了,我们紫儿要出嫁咯!呵呵,我这就去吩咐下人去开始打点,一定要办的风风光光。”她思绪了一下:“嗯,还有,得去挑个良辰吉日。” “夫人,别忘了让媒婆回尚书府复命啊!”慕容老爷提醒着。 “哦,对啊,得让媒婆回去报信。”慕容夫人拍了拍座椅说道:“瞧我高兴得把最重要的都给忘记了。” 慕容紫微笑着握了握母亲的手:“娘,不着急,慢慢来。”她表面看起来笑得云淡风轻,但心却似在滴血。 来访 清晨,艳阳高照,晴空万里。言儿端着早饭来到慕容紫的闺房:“小姐,用膳啦!” “先放下吧,我暂时还没胃口,你吃了吗?没吃的话在这吃好了。” 慕容紫穿着一身粉色素衣坐在铜镜前,手里紧紧地握蓝翼送给她的白玉朱钗,晶莹剔透的白玉簪子,上面伏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彩蝶,做工精致,彩蝶看起来活灵活现。 “我早就吃过啦!”言儿走到慕容紫身后,轻轻地捧起一束青丝,熟练地帮她梳理着。 铜镜中的美人,星眸暗淡无光,柳眉微皱,愁容满面任谁见了都会心疼不已,言儿看穿了她的心事:“小姐,我知道,你还是放不下蓝公子对吗?” “啪嗒……”一滴清泪从她的凤眼夺眶而出。 “可是小姐,他这种见异思迁的小人根本不值得你为她伤心难过啊!”言儿咬牙切齿地说着,她一想起蓝翼那伪君子的模样就怒火中烧。 “放不下又能怎么样呢?算了,不提他了,也许有一天,我会忘了他的。”慕容紫平静地说着,静到听不出一丝声线的颤抖。 闺房门口传来家丁的敲门声:"小姐,卓尥公子来访。” 慕容紫眉头一紧:"知道了,你下去吧!” “言儿,帮我打发他走,我不想应酬他。”她脸上挂着寒霜,冷冷地说道。 言儿一听,手上的动作一下僵住了:“啊?小姐,他可是你未来的夫婿啊!下个月初八你们就成亲了啊。”她对小姐不肯见自己未来的夫婿感到很不解。 受拳 “总之我就是不想见他,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好,总之你帮我打发他走就是了。”慕容紫加重了语气。 “哦,好吧!”言儿无奈地往门外走去,‘吱……呀!’她顺手把门关上,就在她转身那一刻,后面突然站了个人:“啊……”言儿被面前的人吓了一跳。她不假思索,挥过去就是一拳。 “哎哟!”受拳袭的人惨叫了一声。 言儿这才看清楚了来人,正是尚书府的公子,她脑袋一嗡,第一反应就是,完了,这下完了。 “咡、对、对不起。”她断断续续地吐出三个字,后悔地低下头等待处罚。 她知道,别人可没有小姐那么好脾气,平日里随她怎么乱来都从不责怪她,都怪自己一时冲动,哎呀,冲动是魔鬼啊,呜呜呜……他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什么地方不好打,为什么打中的偏偏还正好是他的眼睛。 卓尥揉着他那紫了一圈的眼眸,直勾勾的眼神在她身上转悠了一圈:“姑娘的粉拳打得可真准啊?”这丫头吃了豹子胆了不成,既然这么对待你的未来姑爷? “呵,呵,呵,让公子见笑了。”她眉头紧锁,勉强地挤出一点笑容缓和下气氛,虽然她知道这个一点都不好笑。她看眼前的他,明明是满脸微笑,可是怎么听他说话的语气却像是笑里藏刀啊? 言儿小心翼翼地回答着,她仔细瞧瞧英姿勃勃的卓尥,相貌堂堂,一脸英气,没受伤的那只眼睛眸清似水,可是被她打中的眼睛却是‘乌云盖顶,紫气冲天’。 卓尥扫视了她一会,突然间恍然大悟:“哦,,,,,哈哈哈。我明白了。” “???”他明白什么啊?言儿一头雾水,汗颜啊,难道说他被我打傻了,不可能啊,我打的是眼睛,我可从没有听过打眼睛能把人打傻的?难不成我有这么厉害? “你……你没事吧?”她有点心虚地问道。 “嗯哼!”他清了清嗓子,眯着双眼邪邪地笑着,俊美的脸庞慢慢的靠近言儿:“我明白了。” “你……你明白什么?”言儿看着正一步步朝她逼近的卓尥,下意识的挪着身子往后退,待退到墙角时,他俊美的脸已经快贴上她的粉颊了,顿时心怦然一跳,脸红得发烫。 不怀好意的家伙 “嘻嘻,你害羞啊?”卓尥坏坏地笑着。 “没有。”言儿故作镇定,抬起头面对着他:“你明白什么啊你?说话就说话,用得着靠那么近吗?”她用质疑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我……”卓尥故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嗯,还真是小姐长得美,丫鬟长得俏哟!” 看着他那不怀好意的笑脸,言儿有点紧张了,下意识地抓紧衣襟了:“你什么你?干吗?” “哈哈,把你吓到了吧”卓尥往后退了一步,若有所思地摸摸自己的下巴:“我就奇怪嘛?刚才进府一路走来,发现你们府中有几个家丁都是半边熊猫眼的,我还纳闷怎么回事呢?现在总算知道是谁的杰作了。” 原来是这样啊“呼~”她总算松了一口气:“那个,那个都是误会,呵呵,美丽的误会。” 言儿不好意思地低下她的小脑袋:“我是被吓到了,才会……”言儿从小就有个坏毛病,只要背后有人吓着她,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挥拳相向。因为她小时候有一次和小姐出去玩捉迷藏,几个绑匪误以为她是慕容紫,从她背后一棍把她打晕了,最后还好护院发现得及时,她才没有被绑匪带走。 而那些中招的家丁也怪可怜的,平时有事找她,见她还没空就站在她背后,等她手上的功夫忙完了再上前去叫她,但是通常往往等来的就是一记左勾拳。而且偏偏每次打中的都是人家的眼睛,就连慕容紫也领教过呢! “哟,这个误会还真美啊?”卓尥指着自己那黑了一圈的熊猫眼对着她说道:“你看要怎么办?我下个月都要和你们家小姐成亲了,你总不能让你们家小姐嫁给半只熊猫吧?这多不好看啊?” 她似笑非笑地向卓尥勾勾食指,再把脸凑到他耳边:“公子你不必担心,这个我有经验,被我打中的只要敷敷鸡蛋,大概半个月之内一定会痊愈的。”言儿撅起小嘴,说得可自豪了。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老人家的指教咯?”他装出了一副费解的样子。 “那是,不过助人为快乐之本嘛,公子就不必言谢啦!”言儿调皮地倾然一笑。 姑爷拐丫鬟 “汗”卓尥简直就是飞汗直下三千尺,疑是白痴落人间。算了,再说下去也得不出个什么结果的,以她的谬论说不定追究到最后我还得跟她道歉,无语!看我不整整你才怪,卓尥在心里暗暗思绪着。 “喂,公子,你独自在那里点头笑什么啊?”该不会真的被我打傻了吧?她斜眼瞅着他。 卓尥马上话锋一转:“哦,对了,我是来找你们家小姐的?有劳姑娘通报一声。”他绅士般很有礼貌的说道,不过这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倒是令言儿感到有点不习惯。 “小姐她还没起床呢!”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好了,反正小姐说了只要打发他走就行了。 卓尥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还没起床?现在可是日上三竿了哦!!!!” 言儿故作无奈地耸耸肩膀:“我也没办法,小姐喜欢。” 他似乎看出点什么了,嗯,这丫头有意为难我。 “哦,这样啊?那我亲自进去叫她起床。”说完卓尥大步上前准备叩门。 “喂喂喂,不行。”言儿急忙抢先他一步,张开双臂挡在他前面:“小姐睡觉的时候不许人家打扰的,你要是敢吵醒她,说不定待会你就能拥有一对完整的熊猫眼了。” “哈哈,你们二人还真不愧是主仆啊!都有着共同的爱好……”卓尥开怀地仰天一笑。 “咦,我怎么总觉得这话中有刺啊?”她目不转晴地瞪着他。 “哪敢啊?”卓尥朝她作楫一礼:“哎,我看今天天公作美,风和日丽的,我还想邀请慕容小姐去游湖呢。现在嘛,你不让我找她也行。” “嗯,公子再见!”言儿笑咪咪地朝他摆摆手。呼~摆平咯,嘻嘻! 蓦地,“我还没说完呢?再什么见啊?”卓尥绷起脸愠色的说道,看起来威严十足,言儿被他这土如起来的发威吓愣了。 “你不是说不找了嘛……”她小心翼翼地回答着,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俊男凶起来的样子原来也是挺吓人的…… “恩哼!”他故意清请嗓子:“谁说我不找拉?不过嘛……要我不找你家小姐也行,除非……你得代替你家小姐陪我到处逛逛,我可是三年没回京城了哦,很多地方都不认识了。” “啊?”言儿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拽着往门口走去了。 三生环佩(1) 京城街道上繁华似锦,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摆地摊的人们不停地吆喝着自己的商品。城门边的一个小档口挤满了人,卓尥拉着言儿好不容易才挤过那围成圈的人墙。他随便拉了个年轻人:“兄台,请问这摊子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这么多人围在这啊?” “你不知道啊?”那人指着档主继续说道,“那先生是个奇人,能掐会算,只要买了他的‘三生环佩’,就能寻觅到一段锦绣良缘。” “是不是真的啊?”言儿用半信半疑的目光盯着年轻人。 “姑娘你不信?你看这么多的人都来买就知道肯定假不了的。”年轻人接着跟她解释道,“那档主还不是什么人都肯卖的哩!他只卖给有缘人。” “哟!那什么样的才算是有缘啊?”卓尥眺眺眉毛饶有兴趣地问他。 年轻人神秘地凑近他们俩:“玄就玄在这了!只要有缘人手执那环佩,就能听到一阵风铃声响,而且只有那档主和有缘人才能听得见。” 这么好玩啊!“丫头,我们也去试试” “好啊,我也想玩。”他们俩在人群中拼命往前挤,前进,前进,前前进! “哎哟,谁啊,后面的别推啊?你们可别坏了我的良缘啊。”一个胖乎乎肉嘟嘟,肥到快蔓延出油了的女人大声喊到。 可是后面的两个人却仍然充耳不闻,还更加努力地往前挤,胖女人生气了,突然转过身来:“你们有完没完?我……”她回头迎上的是卓尥那俊美的脸庞,虽然一只眼睛紫了一圈,但也还不减他那迷人的魅力。胖女子话才骂了一半就愣住了,羞嗒嗒地低下头:“公子,你想上前啊?奴家把位子让给你吧!” 三生环佩(2) 卓尥看着这张长着满脸麻花,生得鬼斧神功的脸庞,霎时间整个人成了雕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言儿一听她肯把位子让给他们马上高兴得不得了:“好咯,我们不用挤了,谢谢姐姐哈。” 她刚要上前胖女人就一臂栏下她:“等等,我不是说让给你。”她深情款款地看向卓尥,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人家说的是让给这位公子。”胖女人说完又继续害羞地低着头,轻轻地扯着手绢。心里在嘀咕着这卖环佩的老头真神啊,还没买呢就给她送来了好姻缘。 言儿眉头一邹,使劲地摇了摇卓尥的肩膀:“公子,人家说让给你的?” 卓尥被言儿这么一晃总算回过魂来了,他僵住的俊容好不容易才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道:“谢谢姑娘。”说完他立马拉着言儿挤上前去。 蓦地,卓尥感到背后有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着盯着他,他猛的一回头,只见那胖女人正在站他身后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双眼正放射出十万伏特的电波。他不禁打了个冷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老爷爷,这个环佩怎么卖啊?”言儿拿起一个环佩问道。老人看起来七、八十岁的样子,神采奕奕,长得道骨仙风,他抚了抚白花花的胡须“有缘人一个5两,无缘人千金不卖。” “那看来我们是买不起的咯!”卓尥盯着言儿手里的环佩:“丫头你看,我们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呀!”说完拂袖转身拉着言儿正欲离去。 “公子且慢。”老人开口挽留道:“不是这样听的,你们俩一起手执这‘三生环佩’心神合一,再听听看?” “哦,”卓尥和言儿一脸狐疑地拿起环佩,静静的聆听着“叮……叮……叮……”一阵美妙清脆的风铃声在他们俩的耳边悠然响起,如梦亦如幻,令人不禁陶醉置身其中。 “呵呵呵,这环佩就赠于你们了。”老人慈眉善目,微微一笑,收拾档口准备走人。 “啊?老爷爷,您这么快就收摊啦?”言儿觉得很不解,生意这么好,那么多人来光顾,为什么不多卖一些呢? “呵呵呵,小姑娘你不知道,老夫我的规矩就是每次只卖一个‘三生环佩’,现在任务完成了还不回家啊?”老人边说边背起包袱离去,口中叨念着,“任是天缘几生修,还凭月老一线牵。” 老人转身走进一条无人的巷子,立即幻化成另一种模样的装扮:他一袭红色外衣,手执厚厚的鸳鸯谱,唤来仙鹤架往九霄云端。 三生环佩(3) “我还是不明白啊?咦,老爷爷呢?怎么眨眨眼就不见啦?跑的真快哦。”言儿还在思绪着,回过神来才发现老头已经走了。“这环佩还真好看!” “丫头,既然你那么喜欢,那就送给你好啦!”卓尥朝她悠悠一笑。 言儿一听乐得眉开眼笑:“真的?好耶!” “不过,你得陪我去个地方。”卓尥对她眨眨眼说道。汗,还真是电力十足,不逊色于刚才那个胖女人哦。 “嗯,好的,没问题。”言儿马上爽快地答应下来。 他看着言儿对环佩爱不释手的样子,呵呵,这丫头还真是容易满足啊!要是世界上的人都像她这么单纯那该有多好啊! “公子,我脸上有东西么?”言儿被他看得有点不耐烦了。 卓尥回过神来“哦,刚才有,现在没了,嘻嘻”他胡乱瞎掰道。 “???”言儿的头上打着几个大问号“有什么啊?” “这个问题太深奥了,说了你也不懂的,所以你就甭懂了,走吧!”说完他又不等她反应过来就拽着她走了。 拐个丫鬟逛青楼 卓尥带着言儿来到了京城最出名的青楼。他好笑地看着眼前的她。 言儿正瞪大了凤眼,一只手直直的指着门檐上方那块漆红色的牌匾,上面雕刻着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邀月楼’,她心里清楚,这里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邀月楼看起来和普通的青楼不太一样,门前左右两边只是很简单地摆着几盆蝴蝶兰,而不是站着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迎宾姑娘,看起来倒是挺清秀典雅的。 青楼里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可想而知里面有多热闹。 “丫头,我们进去吧。”卓尥向言儿招呼道。 她吞咽了一口唾沫子,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什……什么?你就是让我陪你来这?” “对啊,怎么拉?你可是答应了陪我来的,可别反悔哟!”他很无辜地耸耸肩膀,超级无赖地朝她邪邪一笑。 汗颜啊!是她答应了他的,没有办法啊,只好硬着头皮陪他进去好了! 才步入邀月楼,她就被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邀月楼里的金碧辉煌豪华气派一点都不逊色于大名鼎鼎的慕容府。 琉璃作的瓦片,房檐上雕刻着百花争艳,雕工精致细腻,一看就知道定然是出自名匠之作。 汉白玉作的柱子,柱子上闪耀着五光十色,由各种名贵宝石精雕而成的彩蝶活灵活现地在玉柱之上扑着轻盈的翅膀翩起舞。 暖玉砌成的墙壁,墙壁上嵌镶着用黄金雕刻成的“四大美人”图,四大美人形态各异,妖娆动人,栩栩如生。(暖玉:产自江南一代,冬季暖如春,夏季凉如秋,价值不菲。整个硕大的慕容府也就只有小姐和老爷的房间是由暖玉砌造的而已) 大堂金光闪闪,熠熠生辉,建筑得如此高贵典雅,美轮美奂的楼阁,实在让人难以将它和青楼这两个字联想到一块。 醉汗 大堂内扣人心弦的乐声回旋于耳畔,舞池中的曼妙女子正随歌起舞。 舞姬一袭淡粉色薄纱内衣裹身,樱红色的丝绣出一朵朵怒放的桃花。外披一件白色的长袖纱衣,露出了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视的锁骨。胸前的衣襟上勾出几丝蕾丝花边,腰间系着一条紫色腰带衬得身段更加窈窕妩媚,一舞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 她全身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香味,粉嫩的朱唇泛着妖艳的火红色。秀发齐腰,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随着柳腰的扭动而飘然摇摆,舞姿优美动人,尽露美态。 舞姬时而轻舒云手,玉袖生风,时而颔首低眉,媚眼如丝往台下暗送秋波。 真不愧堪称为京城最出名的温柔乡,难怪有那么多如痴如醉的男子对此流连忘返,甚至不惜抛弃家中的糟糠之妻。这个让人堕落的天堂原来是如此的勾魂摄魄!言儿在心中不禁赞叹着。 “姑娘,走,陪爷乐乐!”一个浑身酒气满脸胡渣子长得很猥琐的中年男子突然将她拦腰抱起。 “啊?放开我……”言儿被男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回了神,她使劲地挣扎着,可醉汉那虎背熊腰的魁梧身材,岂是她一个弱女子挣脱得了的? 已步入内堂的卓尥闻声回头一瞧:“咦,那丫头呢?怎么还跟上来?刚才那声音?怎么感觉像是那丫头的?”他暗叫了一声‘不好’连忙大步流星地往回赶。 受惊 看到满脸邪笑的男子抱着言儿这一幕,卓尥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放开她!”他一个箭步上前,手灵活地扣住了醉汉的脖子用力一掐。 “啊!”醉汉痛苦地掺叫了一声,连忙放下怀里的言儿。 受了惊吓的言儿一头栽进卓尥的怀里,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 真不愧堪称为京城最出名的温柔乡,难怪有那么多如痴如醉的男子对此流连忘返,甚至不惜抛弃家中的糟糠之妻。这个让人堕落的天堂原来是如此的勾魂摄魄!言儿在心中不禁赞叹着。 “姑娘,走,陪爷乐乐!”一个浑身酒气满脸胡渣子长得很猥琐的中年男子突然将她拦腰抱起。 “啊?放开我……”言儿被男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回了神,她使劲地挣扎着,可醉汉那虎背熊腰的魁梧身材,岂是她一个弱女子挣脱得了的? 已步入内堂的卓尥闻声回头一瞧:“咦,那丫头呢?怎么还跟上来?刚才那声音?怎么感觉像是那丫头的?”他暗叫了一声‘不好’连忙大步流星地往回赶。 看到满脸邪笑的男子抱着言儿这一幕,卓尥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放开她!”他一个箭步上前,手灵活地扣住了醉汉的脖子用力一掐。 “啊!”醉汉痛苦地掺叫了一声,连忙放下怀里的言儿。 受了惊吓的言儿一头栽进卓尥的怀里,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 “没事了。”卓尥轻轻地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带着磁性的声音溢满不尽的温柔与无限的怜惜。 搏斗 倏地,醉汉愤怒地拔起腰间的紫铜刀气势汹汹地朝他砍来,卓尥忙推开怀里的言儿,左肩一闪,轻巧地避开了。 一脸不服气的醉汉仍不罢休:“你小子找死”口中骂骂咧咧地继续举刀乱挥向他砍去。 卓尥伸出右手,稍微一用力擒住醉汉拿刀的的手脉,逆势翻过,重重地将其往地上一摔。 “哎哟”醉汉应声倒地。 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围起了一圈密密麻麻的人墙,但他们似乎毫无上前劝架的意思,而是摆出一副纯粹拭目看好戏的样子。 各种形形色色的男子,怀里各自楼着自己心仪的青楼姑娘,眼睛虽是瞟向打斗中的两人,可手却时而不安分地在怀中妖艳的女子身上来回游走…… 青楼姑娘小鸟依人般温柔地依偎在客人的怀里,时而低头与客人窃窃私语,时而坲起手绢捂嘴轻笑…… 此时的邀约搂热闹非凡…… 伪君子 “哟,这不是尚书大人家的公子吗?刚才打杂的通报说有人在这打架闹事,我还以为是谁那么大胆呢!” 喧哗声中忽然传来一个响亮尖锐的女声。 闻声望去,声音的主人是一个看起来年过五旬,邹巴巴的脸上浓妆艳抹,打扮得很妖艳的老女人。 一张做作的老脸堆满了笑容,她左手轻轻地扶了扶头上的牡丹花簪,右手捏着金色花边手绢一摇一晃扭扭捏捏地朝卓尥走了过来。 醉汉一听对方是尚书大人的儿子,霎时醉意全无地瞪大了眼睛,马上从地上起身连滚带爬的跑出了邀月搂。 尚书大人在朝深受皇上重用,整个京城无人不晓,人家巴结他还来不及呢!谁敢得罪当朝权贵啊? “花妈妈最近可好,可有想我不啊?”卓尥收回心中的怒火,面带笑容和老鸨母打趣着。 老鸨母故作媚态,手中的丝绢轻轻地拂过卓尥的脸颊:“瞧你说的,人家想你可是想到肝肠寸断啊。妈妈我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卓大公子给盼来了。”说完她还不忘眨眨那布满细纹的眸子朝卓尥抛抛媚眼。 “恶心”一旁的言儿已经平复了刚才的情绪,随口吐出这两个字。 这话一出口,花妈妈总算注意到一直站在卓尥身边的言儿了。 她用嘲讽的眼神瞄了言儿一眼尖声道:“哎哟喂!今天是哪里来的风呀?竟然把慕容府的言儿给吹来了?” 色君 言儿冷冷地瞟了她一眼,不语。 慕容小姐长得国色天香是众所周知的事,而经常跟着小姐出席各种场合的贴身丫鬟长得也是娇俏可人,京城里的人都以’小姐长得美,丫鬟长得俏’来形容她们。整个京城有谁不认识她们主仆二人啊! “花妈妈,她是我带来的。”卓尥嬉皮笑脸地解释道。 老女人眼里尽是迷惑,她靠近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好心地提醒道:“公子,我听说你可是和慕容家的千金订了亲的呀?你现在把她身边的丫鬟带来这?你就不怕她回去给她们家小姐告状啊?” “怕什么?慕容千金我照样娶,青楼我照样逛。”他故意提高了嗓门回答。 “嘿嘿嘿,公子好胆色,妈妈我佩服你。”老女人妖媚地晃一晃身子微微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公子啊,你这参军一去就是三年,你知道我们家玲珑等你可是等到望穿了秋水哟!” 玉玲珑——邀月楼的红牌花魁,长得俏丽多姿,艳冠群芳,能歌善舞,精通音律。传闻她所奏之曲之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众多的文人雅士慕名而来,不惜一掷千金只为听她谈上一曲。 “你看我这退伍一回来不就马上来找她了嘛?”卓尥装出了一副委屈的样子对花妈妈眨眨眼,随即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递给花妈妈。 言儿有些不满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心里嘀咕着:“就你这好色之徒也配参军?谁瞎了眼才会招你入伍,哼!” 花妈妈一见到银票刹时两眼放金光,乐得眉开眼笑:“公子你的一片痴心妈妈我能不知道么?呵呵呵,来人啊,先领公子到厢房坐坐,我这就去叫玲珑过来。哦,对了,让春桃她们几个先去陪公子聊聊天,千万不能怠慢了哟!”花妈妈尖声吩咐道。 “是,公子请。”仆人弯着腰,低着头,招呼着他们来到了厢房。 温香软玉抱满怀(1) 厢房内看起来别具一格,古香古色,给人一种清幽典雅的感觉。再看看眼前的卓尥,言儿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么好的屋子简直就是被这个人玷污了。 此时的卓尥,左手正搂着一位面若凝脂的少女;右手抱着一位娇比海棠的姑娘;身后站着的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婢女;婢女的纤纤玉手正在他的背上来回游走,帮他捶着背。他的面前是满满的一大桌山珍海味,千娇百媚的春桃正坐在他对面,时而与他举杯对饮,时而帮他夹菜送到其嘴边喂他。而他整个人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色公子哥模样,坐那享受美色佳肴。他的眼神偶尔瞟过旁边凤眼圆睁,正怒目而视盯着他这一举一动的言儿,但又很快假装没看见,当她透明般继续和姑娘们作乐。 她看着眼前的他,根本就像变了个人一样,陌生到她都不认识了,或者他本来就是这个模样,之前只是她还没发现而已,言儿在心里暗想着。 “呵呵呵。公子真有趣!”听到姑娘们燕语莺声和他打情骂俏,她顿时怒火中烧,干脆扭过头,眼不见为净。 蓦地,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子抱着古琴走了进来,她略施粉黛,淡扫娥眉,一身蓝色素衣为她娇俏的脸庞增添了几分超凡脱俗之感。她看着眼前正左搂右抱的卓尥,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微微一愣之后马上回过神来,侧身一礼:“玉玲珑见过公子“ 卓尥连忙上前相迎:“三年不见,玲珑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客气哟?” “这礼节是不可以少的嘛!”她朱唇上扬,抿嘴一笑。举步轻摇,走到琴桌旁将古琴放下:“公子可还记得奴家的曲子?” 温香软玉抱满怀(2) “记得记得,玲珑所奏之曲,堪称为千古绝唱,我怎么会忘记呢?这三年来我一直都在怀念你的琴音呢!”卓尥意味深长地回想起以前的日子,玲珑一直以来都是他的红颜知己,他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会就来找她一诉衷肠,而她每次都会静静地聆听,默默地为他抚琴。 “奴家就为公子弹上一曲吧!”玉玲珑轻轻地在竹椅坐下,翩翩笑意绕在唇边。玉指轻抹琴弦,双手在古琴上有节奏地来回拨动,宛然动听的琴音犹如一缕清风般抚过众人的心田,一股悠然的宁静祥和之感暖暖地洒在心窝,顿时心灵如沐甘泉的洗礼,彷佛浮世中的一切尘嚣都已远去,留下的只有这天籁之音。 “好!不愧是玉玲珑啊!琴音依然如此扣人心弦。” 在优美动听的音乐旋律里‘沉醉不知归路’的言儿被卓尥的掌声惊醒,方知原来已经终结。 “玉胡娘果然琴技高超啊!”言儿忍不住赞叹道。她之前一直以来都十分瞧不起这些出卖自己肉身灵魂的风尘女子,认为她们除了卖弄温柔之外就别无所处了。但是今天听玲珑一曲,实在是被所她震撼到了,一股敬佩之感油然而生。 “你们过奖了。”她柔美的脸庞升起朵朵微笑。 “哈哈!不过奖,不过奖,你本来就弹得很好听嘛!继续弹,继续弹。”卓尥起哄着。 玉玲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玉手继续轻佻银弦,一曲‘千秋恋歌’悠然响起…… 斗酒 蓦地,卓尥不怀好意地摇了摇正听得入神的言儿:“丫头,我们玩点别的吧!” 她一脸疑惑:“玩什么?”哼!你美人在怀,还有心思玩别的么? 他眼睛骨碌一转:“我们来玩斗酒吧!” 言儿睁大了眼睛盯着他,嘴巴张成o字形,下巴差点没有掉下来。 “你不敢啊?那就算了吧!哎!”他动用激将法,边说还边用藐视的眼神瞟向她。 “谁说我不敢?谁怕谁?”她合上她那张得老大的小嘴。哼,来者不善,玩这个?亏你想得出来!看看谁不敢? 言儿别的不说,就是这斗酒可以是她的强项。她在慕容府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 “哈哈!那我们就来比比看!” 说罢,卓尥提起一大坛女儿红‘嘣’一下子拧开了酒盖,举起酒坛口大口地往嘴里灌。言儿见势也不示弱,毫不犹豫地抱起一大坛酒往嘴里送……才一柱香时间,桌子上已经摆了几个酒坛子了。 “哟!公子好酒力啊!呵呵……”春桃笑盈盈地拿起手绢为他拭去嘴角的酒痕。 卓尥的脸已经微微泛红,她侧目瞧瞧旁边的言儿,她的脸色依然不变,一丁点醉意都没有。 怪了?普通的女子一壶酒就酩酊大醉了,可为何她几坛下肚了却还面不改色?他简直难以置信。 “公子,还继续么?”言儿带着得意的笑容问道。 “继续,我今天一定要和你分个胜负。”虽然胜负早已经摆在眼前了,可是他现在是骑虎难下,为面子只好豁出去了。说罢,他再次提起一大坛酒往嘴里送……又一柱香过去了……‘啪……’卓尥眼红面赤地倒在了桌子上。 “公子……公子……”姑娘们使劲地摇着他,摇了好久都没反应…… 嘿嘿,活该,言儿捂着小嘴在一边偷笑…… 识破 “呃……”突然间他‘嗖’地一声站了起来,一边吼着:“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一边猛地将那几位姑娘往门外推。姑娘们见他喝醉了也只好悻悻离去。 卓尥半睁着迷离的双眼,东倒西歪地走回屋里,就在他快跌倒之时,玉玲珑连忙上前扶住他:“公子,小心……” “我……我没事……”他含糊地吐出这几个字,脑袋已经醉得昏昏欲睡了,顿时全身的重力全部倾向玉玲珑。看着她扶得如此吃力,一旁的言儿看不过去才只好勉强上前去帮忙,她们俩人协力一人拽住他的一只胳膊,迈着踉踉跄跄的步伐,好不容易才将他扶到床上。 “呼~哼!,好色之徒!我总算知道为什么猪八戒那么重了。”言儿不满地翻了翻白眼抱怨道。 玉玲珑地疼惜地看着眼前醉熏熏的卓尥:“哎,真不知道公子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平时他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言儿略带气愤地瞥了他一眼:“玉姑娘啊,他不就是一个来青楼寻欢作乐的浪荡公子嘛!不这样还能哪样啊?” “不是的。”对于言儿的说法玉玲珑显得有些激动,立即就反驳道:“他不是这种人,他是个谦谦君子。浪荡之徒来这里是为了享受温香软玉,可是他之前不曾如此的,只不过是来听听小曲,聊聊天而已,即便是留宿于此,对我们这里的姑娘也都是以礼相待。” 言儿心中满是疑惑:“那今天他怎么……” “我也不解啊!”玉玲珑轻轻地叹了口气:“公子忧国忧民,宁愿放弃尚书之子的身份去参军,甘心在军队中档一个无名小卒,单凭这一点,你就该看得出他不是你口中所说的浪荡好色之徒!”她眼神坚定地望着言儿。 言儿在脑海里认真的思绪了一番,若有所思地朝她点点头,嘴边闪过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诡笑。 “玲珑小姐,刘老爷有请。”突然间一个丫鬟匆匆忙忙地跑进来通报。 “言儿姑娘,我先失陪了,公子就有劳你照顾了。”玉玲珑向她欠身一礼。 言儿朝她灿烂一笑:“玉姑娘你言重了,交给我好了。” 深夜 看着玉玲珑远去的背影,她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忙跑出去追上她:“玉姑娘,等等……” 玉玲珑闻声停住了脚步回头:“言儿姑娘还有事?” “我……我想跟你要个热鸡蛋!”她跑得得上气不接下气。 “呵呵,原来是想吃鸡蛋啊?”她抿嘴一笑侧过脸吩咐道:小莲,你去厨房拿一盘热鸡蛋送到言儿姑娘房里,我自个去刘老爷厢房好了。” “是,小姐。”小莲答应着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啊!不是我要吃的。”她连忙向玲珑摆摆手解释道:“是给公子敷眼睛用的。” 玉玲珑恍然大悟:“对哦,公子他的眼睛是受伤了,呵呵,他总是这么真是不小心。” 言儿心虚地干笑着:“呵呵呵……” “哎呀!”玉玲珑突然间想起来:“不跟你多说了,我还得去刘老爷那呢,他最讨厌等人了,而且脾气又不好。”说完她马上加快脚步往前赶去…… 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楼角,给高墙洒下一片朦胧淡黄的光。 “叩、叩、叩、……三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小伙子打更的声音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回荡着…… “啊!头好痛哦!”卓尥晃了晃那带着昏痛的脑袋,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 言儿坐在床头睡着了,床边的台凳上放着几个剥了皮的鸡蛋,很明显那是她用来给他敷眼睛用的。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那受拳的眼眸:“咦!不痛了耶……” 呼~一阵晚风吹过,白色的纱帐随风飘荡,丝丝的的凉意向屋里意袭来,言儿微微地缩了缩身子。 傻丫头,亏你睡得着,还睡得这么香,汗……就这么睡着了不怕着凉么?何况还是在床边睡着的,要是一个转身摔地上了怎么办? 卓尥一边怜惜地嘀咕着,一边轻手轻脚地将她抱到床上,他悄悄地帮她脱下鞋子,再轻轻地给她盖上了被子,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温柔轻巧,生怕一不小心惊醒了睡梦中的她…… 再次受袭 黎明,像一个温柔的少女,悄悄地揭去夜幕的轻纱,迎来了初升的阳光。一道金黄的晨光从小窗上倾斜进来,温柔地映照在言儿那粉嫩的脸颊上,窗外传来小鸟叽叽喳喳的鸣叫。 “嗯,小姐别闹了,还早着呢!”言儿感觉有人在用什么挠她的脸蛋,她一手拨开脸上的那毛绒绒的东西,翻过身拉紧了被子继续她美梦。平时小姐一起得早就最喜欢来到她床边和她闹着玩把她叫醒。 “呵……”卓尥蹲着身子趴在她床边,忍不住要笑声来了,他连忙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拿着自己的几根青丝,继续挠了挠她的鼻子。 “小姐,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吗?我真的好困啊!”言儿被骚扰到睡意全无了,翻过身揉揉还闭着的眼睛说道。当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看见出现在她眼前的他:“咦……”言儿瞪大了黑眸,玉手挥过去就是一拳。 “啊!”接下来听到的是卓尥的一声惨叫…… 他邹着委屈的眉头,正可怜巴巴地坐在床头,揉着那受拳的右眼,昨天她打的是左眼,今天是右眼,正好凑成一对货真价实的熊猫眼了。 言儿努力地回忆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渐渐地浮现出她的脑海。哦,对了,昨天晚上和他和她斗酒,他喝醉了,那这么说我现在还是在青楼咯?可是为什么睡下的是我啊?我记得倒下的不是他么? 他摇摇头看着眼前发楞的眼言儿,这丫头没救了,真傻拉?被打的是我耶,她楞什么啊她?该楞的是我吧? “装什么傻呢?喂,你可真没礼貌啊,非要我变熊猫你才满意是不?”他假装很生气地大声向她吼道。 言儿被他这一吼才回过神:“啊,对不起哦,我……”她回过头想了想,不对啊,是他先整她的,凭什么要跟他道歉啊? 揭穿(1) 她从床上站了起来,看着坐在床边比看起来她矮的他,恩,气势够了。她居高临下凶巴巴地对他嚷道:“你活该,谁叫你打扰我清梦的啊?还有,我怎么睡在床上的啊?都不知道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占我便宜呢?给你一拳算是便宜你了,哼!” 卓尥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发威震地微微一愣,他邹着委屈的眉头别过脸不看她:“好心没好报,早知道就不管你了,让你睡床边睡到摔地上才好呢!” 原来是这样啊!她被他这么一说弄得有点不知所措,本来她还以为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至少也会狠很地把她骂一顿,所以她才先发制人,让他知道她不是好欺负的,可是现在看着他那冷冷的背影,又觉得他好象挺可怜的,顿时一股内疚感划她的过心湖。 “诶,我们扯平拉,行不?”言走到他面前,双手托着下巴笑嘻嘻地眨了眨眼睛。 卓尥转过头不看她。心里暗想着,哼!知道错了吧你!竟然还到用美人计,别以为随便眨几下眼睛我就会心软,扯平?你还真会扯哦?从来还没有人敢这么对待本公子这对俊眸的,对我也太不平了点吧! “好不好啊?”她的眉毛紧紧地皱起,眉宇间形成一个问号,声音听起来喋喋的略带撒娇。 “嗯哼!”他突然严肃地站了起来,“说吧!你要怎么赔偿我的眼睛?” 啊?赔偿……要什么赔偿啊?难不成他要她让他打一拳?还是赔偿银子……汗颜啊,我可没什么钱哦,可他堂堂尚书之子,家财万贯的,应该不会是要银子吧? 揭穿(2) “喂!”卓尥摇了摇她的肩膀:“又发什么呆啊你?” “公子?那你想利用我的事又怎么说啊?” 卓尥的星眸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丫头,你傻了吧?胡说什么呢?”他没想到她竟然会突然间蹦出这么一句话。言儿微微抿嘴一笑:“公子你就别装蒜啦?那我问你,你带我来这里用意何在啊?” “男人来这里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寻欢作乐呗,我可没有逼你来啊?是你自愿跟来的哟!他显然是吓了一眺,想不到这个傻丫头既然会提出这种问题。 言儿用凌厉的眼神盯着他,盯得他又点不自在了:“哦,是吗?我看不是吧!” 卓尥再次转过脸,他不敢面对她的眼神,仿佛生怕被她的眼神看穿:“不是这样还能是什么?,你这个丫头还真是莫名其妙啊!” “呵呵……按我说啊,你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利用我,让我好把所看到的这一切回去跟老爷小姐禀报,让他们知道你是多么不堪的一个好色之徒,而你,也一定不是出自自愿想去娶我们家小姐的吧?尚书大人位高权重,而我们慕容家富甲一方。这权和财联姻的结果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的,定能是有助于你们卓府平步青云!”言儿一边淡淡地说着,一边玩弄着桌子上的酒杯,好像说的不是眼前的这个人,而是在聊一个他不认识的人般。 揭穿(3) 卓尥眼眸中笼罩上了一层透明如薄纱的东西,那里面是满满的惊讶,但是他还是不愿意表现出来,的确,她说揭穿了他的计谋了,可是他不甘心,就凭她一个丫头,一句话竟然就把他精心策划的一场好戏给破坏了? “丫头,你的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吧?哈哈哈。”他转过头迎上她那自信的眼神:“你以为你幻想得出的东西就是真的吗? 言儿不去理会他的嘲笑,鼓鼓掌笑道:“哈哈,公子的演技还真是逼真哟!可是你知道你的破绽在哪么?” “什么?”他不再逃避这个问题了。既然被你看穿了,也罢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是凭什么本事看穿我的? 她放下手中的酒杯,绕过他身旁走到窗户边,顿了顿:“公子,还记得昨天晚上那个醉汉么? “当然记得。”他冷冷地回答着,每一个字都毫无温度可言。 言儿深呼了一口气,说实在的,揭穿一个人精心策划的计谋,实在是有点残忍,至少证明一他的计划失败,也九是说明了他的谋略不怎么样,对于一个行军打仗的人来说,谋略被别人认可与否,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就凭公子打败那醉汉的身手来看,武功定然是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再加上你随军打战多年,怎么可能连我一个区区弱女子的一拳都躲不过呢?这么看来你就是故意受我那一拳了,而你这么做也是为了让我心生愧疚之感,从而不好意思拒绝你所提出的要求,只好随你上街,之后你再找机会把我带到青楼来,至于你和我斗酒嘛,应该是为了将我灌醉,然后好让我在酒醒之时可以看上一出你和姑娘们共度良宵的好戏,令我加深对你这个好色之徒的认识,最后达到我在老爷小姐面前告状之时着重毁谤你的效果。对么?” 疑是白痴落人间 她一口气把话说完,眼神不经意的飘过卓尥的脸庞,此时的他面无表情,眼眸里混杂着许多令人难以琢磨的东西。空气中弥漫着丝丝清冷,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看来慕容府还真是卧虎藏龙,连一个丫鬟都如此睿智过人。呵,你说得对,要不是家父所逼,我也不会到慕容府提亲。我看透了官场中的尔虞我诈,厌恶那种官官相卫,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的所作所为,更不愿意去接受一份没有感情的政治婚姻,所以我宁愿投军,也不愿与家父同流合污。”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懊悔的低下了头:“言儿,我跟你道歉,是我不对,我不该带你来这种地方,我也没想到你会遇到那醉汉,让你受惊了。” 啊?不是吧,他既然以为我还在为醉汉那事放在心上而不满?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么?她在心里嘀咕着,卓尥你这个笨蛋!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那至于你那双熊猫眼就算是本丫头免费赏你好了!”她作出一副很大方的样子朝他说道。 看着理直气壮的她,卓尥除了冒冷汗还是冒冷汗!刚夸你聪明,那傻模样就又发作了……卓尥显得很无语,飞汗直下三千尺,疑是白痴落人间这句台词很自然地浮上脑海。 回府 “哟,言儿……你终于回来啦?”守门的家丁睁大了他那小得可以眯成缝的眼睛大声朝着刚从青楼回府的言儿喊道。 “呃!啊福,你见鬼啦?那么大声干什么哦,我又没有聋!”言儿嘟着小嘴不满地抱怨着回敬他。昨天晚上斗酒折腾了一晚,只睡了不到几小时,今天一大早还没睡够还被卓尥弄醒,此时的她正窝火着呢,两只无神的熊猫眼也不逊色于卓尥那对货真价实的。 啊……这丫头吃了火药不成?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这不是看见你回来了心里高兴才喊那么大声的嘛,你无缘无故失踪了一晚上,小姐都着急死了,派人到处找你呢!” “哦,那我这就去找小姐!”她半睁着眼皮迈着晃晃悠悠的步伐进了府 啊福看着言儿无精打采的样子,估计心情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嗯……少惹为妙,再惹死翘翘。 “小……” “言儿,你跑哪去了,担心死我了。”言儿还来得及喊她呢,慕容紫的三寸金莲已经飞快地向她迎来了:“你去哪里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有没有受伤?我瞧瞧……”她一边说着一边绕着她的身子转了一圈,仔细四处瞧下哪里伤着没有。 “嘻!小姐别看了,我没事。”言儿嘴边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哎,小姐就是喜欢大惊小怪,上次去买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摔下山坡,扭伤了脚回不来而已,她就发动了整个慕容府的护卫去找,最后在山坡下找到她的时候竟然搞不清楚状况就把睡着了的她当成死了,随即就趴在她身上哭得泪雨滂沱…… “哼!你跑哪里去了?担心死我了。蓝……翼已经弃我而去,要是你也不见了你让我怎么办啊?你们非要气死我不成吗?”慕容紫说着说着顿时悲上心头,一抹晶莹剔透的泪水随即浮上眼眶,她也不知道为何,只要一提到蓝翼,泪水就会不自觉地一涌而来。 望着两眼汪汪泪水的小姐,言儿愧疚死了:“小姐,你……你别这样啊,是我错了。”她低下脑袋扯着慕容紫的衣角撒娇道。 告知真相 慕容紫挑挑眉:“知道错啦?那你倒是说说你去了哪里?看值不值我原谅?”她被言儿这一撒娇,霎时间心里的悲伤一扫而尽,眼眶中的泪水也随之消退。 “呃……那个……我……”言儿为难了,到底要怎么跟小姐解释呢?直接说出真想吧?那小姐和公子的婚事不就吹了嘛?可是不说吧,公子不爱小姐,小姐嫁给他也不会幸福啊? “言儿。”看着吞吞吐吐的她,慕容紫感到很奇怪,这丫头到底怎么啦?她使劲晃了晃她的肩膀。 言儿被小姐这一晃总算是回了神:“小姐……我……”她我眼神闪烁不定。 “到底怎么一回事啊。”慕容紫一脸不解,眨着美丽的大眼睛看着她。蓦地,她伸出玉手往言儿头上一摸:“没发烧啊?怎么傻愣愣的呢?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得了传说中的‘结巴症’,让本小姐给你医医。”说完她马上卷起袖子,摆出一副正欲大刑伺候的样子。 “啊……不用了,我说就是了。”言儿连忙求饶,她一咬牙,嗯,决定了,告诉小姐真相。 言儿拉着慕容紫到闺房,为她倒了一杯茶:“小姐,你坐下来,我慢慢告诉你……” “啊?”听完整个事情经过的慕容紫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凤眼:“什么?他既然带你一个姑娘家去那种烟花之地? 言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自己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再轻轻地拿起茶壶往杯子里继续倒茶:“小姐,你不用那么大反应吧?不就是去下青楼而已嘛?” “笨丫头你没傻吧?你知道一个姑娘家的名声有多么重要么?”她已经气得咬牙切齿了:“那个醉汉,太可恶了……还有卓尥这个罪魁祸首,带你去那种地方竟然就是为了抗婚?用得着费这么大劲吗?本小姐是被人抛弃了,但也不是非他不娶就被人要了啊?太气人了。我这就叫爹退婚去,哼!”说罢她当真直径快步往大厅的方向奔去了。 “啊?”言儿正准备往嘴边送茶的手霎时僵在了半空。什么?小姐竟然真的去退婚了……我这到底是成全了卓尥还是反中了他的计啊?不行,我得追上去:“小姐,等等我……” 退婚 言儿还在思考之际,慕容紫已经气喘喘地飞奔来到了大厅:“爹,我……” “呵呵,紫儿来得正好,快来见过尚书大人和公子。”慕容老爷抚了抚深黑色的长胡须说道,看起来容光焕发,似乎刚才正在谈什么令他高兴的事。 慕容紫刚才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也没去注意大厅一旁所坐的这两个人,现在一听说是尚书大人和公子,她连忙收住刚才那股冲动,立即摆出一副大家闺秀该有的淑女气质。 她微微抿唇一笑,心里暗暗嘀咕着,晕死,这两父子来得还真不是时候,一想提曹操,曹操还真就到了啊?她有礼貌地转身朝旁边的客人作了个福:“慕容紫见过尚书大人和尥公子。” “慕容小姐客气了,哈哈哈,既然小姐出来了,不妨也坐下一起商量商量你和尥儿的婚事筹办事宜吧!”尚书大人笑得春风满面,他对这眼前的这个准儿媳可是十足满意! “呵……呵。”慕容紫回以一笑。挪步走到他爹身旁的椅子轻轻地坐下。怪了?卓尥不是不想娶我么?嗯,先沉住气,我倒是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卓尥深呼吸了一下站了起来,似乎下了什么重大决定:“慕容老爷,晚生有话要说。” “呵呵,公子有事请讲,不必见外。”慕容老爷一脸慈祥地招呼道。 尚书大人心里顿时有股不好的预感,他恻过头使了个眼神给他,示意儿子不许乱来。 卓尥别过头不去理会他的眼神,潇洒地向在座的人作揖道:“慕容老爷,我今天是来提亲的,也是来退婚的。” 他的话才落音,在场的每个人突然间都愣住了,包括刚刚赶来的言儿。 “尥儿,,你在说什么胡话?”尚书大人气得怒发冲冠,睁大了眼睛瞪着他。 灰飞烟灭? 蓦地,电闪雷鸣,风云变色,少女和蓝翼的身子被狂风刮得摇摆不定,银白色的电光围绕在他们身旁。 少女眉头一皱:“遭了,我法力不够,结界要裂开了,我们必须马上回去,不然会灰飞烟灭死在这个时空的。”她一边朝着蓝翼喊道一边施法努力将结界稳住。 “不行,我要看下去,我要知道紫的结局,即便是她死了,我也要看她到底魂归何处,为什么我会找不到她,你自己回去吧!”蓝翼语气坚定,俊眸依然地死死盯着眼前渐渐模糊的场景。 “什……么,你疯了不成?”少女的眉头越来越紧,看着蓝翼不甘心的样子,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轰……’的一声,结界裂开了,地动山摇,乌云密布。霹雳声震耳欲聋,几万条闪着银光的雷电化成一只只利箭铺天盖地从黑幕中直射向他们,银白色的闪光刺照得他们睁不开眼睛。 “完……了,这下完了……”少女颤抖着吐出这几个字后便倒下去不省人事了…… 生死未卜 这是什么地方?我死了么?少女慢慢地睁开迷蒙的双眼,落入眼帘是白茫茫的一片,四周弥漫着白蒙蒙的烟云,似雾非雾,宛如缥缈的白纱,而她整个人就躺在这白纱笼罩之中:“蓝翼……蓝翼。”少女愣了一会才突然间想起了蓝翼,她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拂袖拨开四周白纱袅袅般的烟云,此时的她法力尽失,除了这样一步一步走下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知道走了多久,喊了多久…… 正当她心灰意冷之际,倏地,白茫茫的不远处,一位躺在地上的蓝衣身影映入了她的眼眸,少女连忙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一次仔细瞧瞧:“蓝翼……蓝翼……”当她确定眼前的景象是真的后顷刻间喜出望外地往前奔去。 “蓝翼……你醒醒啊……你可别死了啊……”少女心急如焚地摇晃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他。她不停地责怪着自己,不带他来不就没事了嘛,笨蛋,笨蛋,怎么办啊?他要是死了我拿什么赔给慕容紫啊?我怎么跟她交代啊……呜……呜…… “呵……呵……呵……”蓦地,一道红光闪过,一位身袭红衣的老人笑咪咪地出现在少女面前,他一脸慈祥地走进他们:“小精灵,知道怕了吧?” 少女眼里闪过一丝光亮,耶……救星来咯:“月老,我知道你是月老,快,帮我救救蓝翼,他是不是死了啊?”她心急地拉着月老的袖子嚷着,似乎人家欠了她一样。 月老扯过她手里的衣角,白花花的眉毛往上一挑:“哟!小精灵,你可真没礼貌啊?老头我可是活了几千年了,你一个黄毛丫头竟然直呼我的名讳?要是按精灵界的岁数来算你最多也就十五、六岁而已,哼!”月老接着就摆出一副转身欲走的样子。 少女连忙再次死死地拉住月老的袖子:“月爷爷……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走嘛。”她以为月老真的要丢下他们不管了,顿时开始呜咽了。 月爷爷 “啊,你可别哭啊?好好,我不走就是了。”月老看她真的快被逗哭了忙哄住她。这丫头还真容易哭…… “嘻嘻,不走就好了。”她随即换了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这招博取同情可是她的强项。 月老霎时无语,这孩子还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啊……汗……想不到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还会中这种骗小孩的伎俩。 “月爷爷,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捏?先帮我救救蓝翼好么?”少女一个劲地凑到月老身边眨着美丽大眼睛天真的问道。 “他没事,只不过是魂魄虚弱了点,被刚才结界裂开时的气流震晕过去而已。”月老说完便拿出尘拂往蓝翼的身子一扫,顿时一缕仙气萦绕在他的身旁,渐渐地被其魂魄所吸收。 蓝翼缓缓地睁开了俊眸:“这是哪里啊?紫呢?”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慕容紫,倏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着急地四处张望了一会后,落寞的眼神才失望的停留在前面这两个人的身上:“我这是在哪里啊?咦……你不是那个卖‘三生环佩’的摊主么?怎么……”蓝翼满脑子尽是疑问。 少女绷紧了脸不满地瞪着他:“哼!死呆子,害我差点灰飞烟灭。” “对不起!呃……你能告诉我紫最后怎么样了吗?我真的很想知道!”他的眼里盛满了期待和无奈。 玄雾空间(1) 面对这双无比幽怨的星眸,少女终究还是心软了,她伸手指向红衣老人:“这个问题还是让月老来回答你吧!他绝对比任何人都知道得更清楚!” “嗯……哼!”月老故意狠狠地瞟了她一眼。 “哦!不……不……不,是月爷爷,天底下最最可爱的月爷爷。”少女连忙赔笑着说道,心里却在嘀咕着,月老月老,哼,我就是要直呼你的名讳,我要喊个够,月老月老,老月老月,咦,老月喊起来好像比月老还顺口耶,嘿嘿嘿,我真是天才哟!!” 蓝翼彬彬有礼地上前朝月老作揖道:“您是月下老人吧?蓝翼这厢有礼了,还请月爷爷告知晚生实情,晚生定当感激定当不尽。” 月老爽朗地抚须一笑:“哈哈,你比那小精灵有礼貌多了。”他说完还故意瞄了少女一眼。 少女接收到月老那讽刺的眼神后不满地撅起了小嘴,转过头不看他们。 月老见势更得意了,他踱着步子走到她面前:“怎么?你还不服气哟?” “哪敢啊?”她调皮地鼓起了腮子朝他做了个鬼脸。 月老怫然地摇摇头,一本正经地教训道:“你这孩子还真是胆大包天!区区一个初生精灵,竟敢擅自开启时空之门?老头我修了几千年的道行都不敢去启动这触犯天条的‘仙禁之术’。” 少女那撅起的小嘴顿时扁了下来,她皱眉道:“这是我唯一与生俱来的法术,我又不知道是禁术,所以……才……试试看……” “哼!你以为什么都能试的吗?”月老略带恼怒地打断了她的话:“刚才要不是我及时帮你们稳住结界的话,这整个时空方圆万里之内都会被震碎,全部的生灵都将飞灰烟灭,到时候不仅是死伤的问题,就连历史也会随之改变,天下定会大乱。” 玄雾空间(2) “人家不知道嘛!”少女懊悔地低下了头,手里捏着几根青丝胡乱地拨弄着。哎呀,差点闯祸了,怎么办啊?老月真的有点好像生气了哦。 倏地,她灵机一动:“咦,月爷爷,你去慕容府作什么啊?还有哦,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嘛?”嗯,转移话题是最好的脱罪方法。 果然,月老的语气缓和了许多:“我去那还能做什么啊?不就是去帮卓尥和言儿牵缘呗。这里是‘玄雾空间’,乃天界的众神之首玄诺创造出来,除了他和我之外其他人是进不来的。偷偷告诉你哦,这儿的时间和人间不一样,所谓‘人间一日、玄雾一年,’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在这呆上千年也没问题,玄雾空间可是个修练的宝地呢!”月老说完还不忘记得意地朝她眨眨眼。 少女听完不屑地吐了吐舌头:“我才不稀罕这破地方呢!这里除了袅袅的烟云之外什么都没有,就算不饿死也会被闷死,只有白痴才会在这呆上千年,哈哈,我看这的确是块风水宝地,老月你真逗。”她笑得捂住了肚子。 月老板着脸不语,因为他曾经就是在这修炼千年才成仙的。 少女看着月老的的脸色好像有点‘由晴转阴天’的迹象。哎呀,我可能又说错话了,要是把救星气跑了我就完了,呃,不行,绝对不行。 她连忙上前用袖子为他煽煽风:“月爷爷,消消气哈,我保证不损你啦。”她喊得可甜了。 月老眯着眼睛:“哦?是么?” “嗯!”她嘴角扬起了一抹天真无邪的微笑,为了证明诚意十足,特地加重了语气来回答道。 倏地,她的眼睛咕噜一转,忽然间想起了什么,随即像个孩子般对月老撒娇道:“月爷爷,你真偏心。” “啊?什么?”月老一头雾水,愣愣地看着她,这孩子又想耍什么把戏? “嗯,你还装什么糊涂哦,尽是帮卓尥和言儿牵红线,那蓝翼呢?你为什么不帮帮他和慕容紫涅?她歪起了脑袋不满地说道。 少女说出了蓝翼的心事,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是他最想知道的。 他怔怔地望着月老,深邃的星眸闪烁着无尽的悲切。 前世因 今生果 月老的眉宇间霎时皱成一个大大的‘川’字:“这……这个问题嘛……说来话长啊!!!”他欲言又止,显得很为难。 “月爷爷,你要是不说的话,蓝翼会死不瞑目的。”少女拽起月老的胳膊使劲地摇晃着,少女一脸稚气地说道。 “哎……哎……哎……你快放开,别拽了,我说就是了。”月老用力地抽回正被她死死拽在手中的胳膊:“你要把我这副老骨头折腾散啊?”他一脸委屈地盯着她。 少女马上别过脸朝四周东张西望起来,假装没看见。嘻嘻,谁叫你逼我出绝招的…… 月老抚了抚自己那如绸缎般光滑闪耀着银白色光泽的长须,唏嘘了一下:“哎,蓝翼和慕容紫此生乃是命中注定有缘无份啊!” 蓝翼的心湖霎时被一股绝然的的悲伤所占据,此时的他犹如清烟般惆怅,面无表情地沉默着。 月老的话才刚落音,少女立刻就蹦起来为蓝翼抱不平:“为什么?为什么?那你帮忙牵下缘不就得了嘛?这天底下的姻缘还不是全由你一人之手所操纵的?卓尥和言儿的姻缘怎么就不见你这么说啊?”她一口气把话说完后不悦地嘟起了粉嫩的小嘴。 月老深深地叹了口气,明澈的眼神幽幽地望向烟云迷蒙的前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遥远的故事。过了一会,他才缓缓开口:“这天地万物,皆有各自的宿命,前世因,今生果,缘或孽,皆有自己本身造就而来,聚或散,也皆有自己所掌控。所谓欲问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界,今生做者是。蓝翼和慕容紫今生之所以会相遇,只因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至于卓尥和言儿,他们可是修了几百年的缘,才得来今天的果,老头我也只是顺应天缘,成全他们罢了。” 前世因 今生果 少女愕然地瞪大了杏核眼:“这……这么说卓尥和言儿上辈子早已相似?他们是如何修上百年的啊?老月……哦不,是月爷爷,你快说说啊?”她突然对卓尥和言儿的故事起了浓厚的兴趣,早把蓝翼的事抛至九霄云外,只顾着一个劲缠着月老继续讲下去。 蓦地,月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的一只胳膊藏在怀里,又来这招?还好我反应速度够快,好险……好险…… 少女伸手抓了个空,哎呀,好你个老月,竟然知道我要做什么,汗颜……下次要是被我拽住我准把你胳膊扯下来,嘿嘿…… 月老拿起手在她面前摆了摆:“喂,小精灵,在想什么呢?笑得那么傻冒?” 少女从她美滋滋的幻想中回过神:“没呢?在想天底下最最可爱的月爷爷一定会把故事给我继续讲下去的,对么?她笑眯眯的等待着月老的答案。 呃……月老被她这么一夸都不好意思拒绝说不了:“要听故事啊?那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保证再也不许拽我胳膊了。” “恩,恩,恩”少女马上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嘿嘿,不拽胳膊我还可以拽别的地方嘛,我还会一招拽脖子一百八十度旋转呢…… 冥王vs妖皇 月老微眯着狭长的双眸,若有所思的犹豫了一会,慢慢地从深红色的衣袖里掏出一面闪着琉璃青色荧光的宝镜,他随手将其往前一丢,宝镜随即扩大了几百倍,犹如一个宽大的水晶屏幕般闪耀着纯净的透明。 少女诧异地望着月老这一奇怪的举动:“月爷爷,你在耍猴戏吗?” 月老脸色一沉,愠色道:“什么猴戏啊?这宝镜名为‘弦月’,可以看到过去的历史,你不是想知道么?我让你亲眼看免得你嫌老头我讲得不够精彩,不看拉倒。”说罢他便作出正欲收起‘弦月’的样子。 “啊……我看……我看”少女忙不迭道,刚伸出的手还没拽到月老的胳膊就被他凌厉的眼神瞪得乖乖地收了回去。她缩了缩脖子朝月老傻傻一笑,示意我知道啦……不拽就是了嘛。 月老轻启眼眸,念动咒语,‘弦月’立即显现出两千年前修罗王与妖皇决战的场景。 “哇!早知道跟你借来这镜子给蓝翼看,我就不必费这么大劲带他穿越时空了嘛!”少女好奇地盯着眼前的‘弦月’忍不住感叹道。 月老淡然一笑瞅了她一眼嘲讽道:“笨精灵,就算把‘弦月’借给了你,你也没那个能力启动它,就算你有能力启动它,也看不到蓝翼一百年前那一幕的。”他看着少女那迫不及待要张开的小嘴就知道她一定要问为什么:“因为这宝镜只记录了关于六道众生的重大历史事迹,其它零碎事就甭提啦。” “呃……”少女脸上的失望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讶,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弦月’所显现出的一幕幕画面、一行行记载…… 称霸魔界的修罗之王冥煞——自盘古开天劈之时与世同生,天赋异禀修行至今,魔功举世无双,名震三界,威震六道轮回。本性凶残暴戾,嗜血无情,仙妖听其名皆闻风丧胆。 万妖国之王夜风——孔雀的化身,凤凰的后裔,修行万年,统领妖界数千年,邪道中排名仅此于冥煞。本性温和正值,以保护妖界众生为己任。 魔乱天下 黑苍苍的浮霄山没边没沿,四周的山峡升起了缥缈的雾气,露出云层的群山似岛屿般一簇簇一抹抹的悬浮着,乌云蔽日的幽幽深谷弥漫着一丝丝阴冷诡异的气息。 冥煞一袭银灰色孤星战月铠甲,修长魁梧的身躯在战甲的装饰下更显得霸气十足,面带妖异的黑水晶面具,一双殷红色的眸子犹如数九寒天般阴冷,一头天鹅绒般柔软的青丝洒脱地随风起伏,手持神兵利器‘龙吟’。 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着,卷起漫天尘土飞扬。一双嗜血的目光从冰冷的黑水晶面具中射出,淡淡的扫过面前的千万妖军,眼看大战一触即发。 倏然间,冥王提身跃上万丈高空,一团红色光华随即在他身上展开。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不屑地冷哼一声,蓦地里身影急晃,如一阵劲风般在众妖军之间急掠而过。 待众妖军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然身陷火海之中,一圈圈的烈焰迅速地从四周向他涌了上来,催魂摄魄的魔雾随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瞬间荆棘丛生,困在阵中的妖军顿时迷失了本性,开始陷入疯狂的自相残杀之中。 厮杀声中,利箭穿骨,飞沙扑面,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更是此起彼伏。 冥煞悬浮在半空冷冷地看着这血腥的一幕,黑水晶面具湮没了他此时的表情,只见一双嗜血的殷红色眸子闪烁出戏谑的光芒,他的嘴角在面具下勾起了一抹残酷的冷笑,犹如猎人在结束猎物的生命之前的戏谑和玩弄。 夜风只觉一阵目眩神摇,急忙使出雀灵御体,以图化解化解魔雾的侵害。他攒紧眉头,银色眼瞳微微眯起,霎时身后展现出一扇流光四射若隐若现的透明雀屏,雀屏所绽放出的十色炫彩萦绕在军阵之中,顿时唤醒了众军的心神,随即脚尖踮地一下腾空跃起,整个身躯化成一股旋风以飞龙盘旋之势在高空之上凝聚了大量的真气寒流,再以无上的法力召唤出四条直扑火阵的冰霜巨龙,巨龙一遇到火立即幻化为无数的冰雪,以玄冰破袭。 雀魂 这一回合下来,夜风的妖军已死伤无数,盛怒和焦急爬满了他的心头,一双俊眸笼罩着丝丝地悲愤。他念动咒语,左手一伸,顿时闪现出一把掩月夺目的法器——雀犀杖。 雀犀杖——乃取灵犀之角和可兴云吐雾的千年水晶玉为杖首,再结合千年的降龙木为干,汲取五行之火精炼万年而成。杖魂合一,持杖者可将自身潜力发挥到极致,达到以命相斗,浴血搏杀的效果,乃雀族之禁术。 夜风将全部真气注入杖内,手持雀犀杖朝前方一挥,霎时凝气成火,一个个焰红色的大火球以惊人的速度直奔向冥煞。 冥煞见状却不以为然,完全不当一回事,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只见火球还未近其身便被他身旁的真气所震化。 夜风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甚至在质疑自己是在做梦么?虽然曾经听闻过冥王之威,但是怎么说自己也绝非泛泛之辈啊?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两人的实力竟然会悬殊至此。 蓦地,冥煞眼光一凛,飞身往妖军狂奔而去,只见他手中‘龙吟’一扫,顿时一道道紫色的九天神雷从天而降,众妖还未来得及惨叫皆已倒在血泊之中。 地上开起了一朵朵怒放的血花,受了重伤的夜风单膝跪地,殷红色的鲜血从他的胸襟顺势流下,渗入泥土之中。他握紧了雀犀杖,借助雀犀杖的支撑吃力地站了起来。 冥煞冰冷眼神闪过一丝的诧异。哼,竟然还没死? 夜风难过看着眼前的遍野横尸,顷刻间一双愤怒的眼眸里燃起了熊熊烈火,全身散发出刺眼的翠绿色光芒,手连杖一起幻化成一双血色利爪,随即以迅速之势向冥煞发起连环攻击。但是他的濒死反击对于冥煞来说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他的每一招都让冥煞很轻巧的避过了。 几番周周旋之下两人已经打到断崖边缘,突然,一个带着极大魔力的火球从冥煞手中击出,‘嗖’地直落夜风身上:“啊……”只见他一声惨叫后便随声跌入崖下的万丈深渊。 仙妖之恋(1) 冥煞见状估计夜风还没气绝身亡,于是凝聚了一个足以把深渊炸平的黑魔真气往崖底猛掷出去。 就在此时,一个身着黄衣的绝色少女在崖边凭空出现,她双手艰难地接住了这股真气,痛苦和不舍交织在她绝美的脸庞之上:“为什么……” 不等冥煞反应过来,她想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的瞬间,自己……已经被真气炸得魂飞魄散。 一道美丽的雀魂腾空升起,如同一朵绮丽的绿色彩云,随之化为无数荧光飘零而去…… 倏地,“弦月”变回原形飞到月老月手中。少女见状微微一怔之后“唰”地一道可以杀死人的目光直射向月老:“月爷爷,我还没看完呢?哼,故意吊人家的胃口。”她不满地抱怨道。 月老眉头一紧,立刻委屈地朝她摆摆手道:非也,非也,你是冤枉老头我啦,这个事件的历史记载只显示到这,不是我的错呀。” “哦,原来如此,呵呵,不好意思哈,误会,误会。”少女转身晃到月老背后,一边帮他捶捶背一边赔笑道:“月爷爷,那个夜风是卓尥的前世吧?我看他俩长得挺像的……” “还有还有……那个年轻的黄衣女子是言儿的前世吗?夜风最后被那个……叫什么煞来着,总之就是那个难看的黑衣老怪杀了吗?还有还有,卓尥,哦不……应该说是夜风,他那么好,为什么都没人去帮他啊?天帝也坐视不管吗?也不派兵去帮帮他,真够可恶的。”她说得可激动了,嚷得快要跳起来了。 仙妖之恋(2) 月老细眯眼睑慢慢地转过头望向她:“啊……,你一下子问那么多个问题,总得给个时间让我消化吧?” 少女歪着脑袋撇嘴道:“哦……那,你消完了没呢?快说嘛,快说嘛。”她急不及待地蹦着嚷着。 “好好好,你先给我静下来。”月老最终还是败给她这只蜜蜂。 “嗯。”她乖乖地点了点头。 月老踱着步子,抚了抚下鄂的白须:“傻丫头,这正邪不两立是自古不变的道理,天帝早就想收服他们俩了,现在鱼蚌想斗,他当然是坐收渔翁之利咯,哪里可能出手相助呀?这夜风嘛……确实是卓尥的前世。” 他摇了摇头叹息道:“那黄衣女子是天帝派她下凡来感化冥煞的。哎,想不到千年来感化了无数凶残邪恶之人放下屠刀的爱神墨隐也会失败,最后竟然还难逃一死!”。 “那……夜风他掉下深渊后死了吗?”一直沉默的蓝翼开口问道。 “他没有死。说来也奇怪,冥煞眼见墨隐魂飞魄散之后就回魔界了,而且之后的千年内直到现在也不曾出来兴风作浪,这一直都是个谜啊?六界之内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是吧?难道说那个黑衣老怪也会有良心发现的时候?”少女略带鄙视地嘲讽道。 少女的话让月来抹了一把汗:“都说是谜拉?我怎么知道啊?”晕死,为什么这个笨精灵每次提出的问题都让人相当的无语? “月爷爷,那卓尥和言儿的故事呢?他们的事和紫有有什么关联么?”蓝翼显然也很急于知道事情的原委。 一怒冲冠为红颜,六道轮回寻芳踪 月老挪步走到蓝翼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哎!卓尥坠入万丈深渊后,被路过浮霄山的凝玉所救。凝玉是天庭瑶池里的仙子,她的职责是酝酿一种名曰‘玉液琼浆’的美酒,这种美酒不仅可以增加功力,还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她私盗‘玉液琼浆’救了夜风,之后两人情投意合,她便弃仙成妖下嫁于他,成为万妖国第一位妖后。天帝知道这事后大发雷霆,他本想趁此机会灭了夜风,不料凝玉却救了他,于是他以凝玉私凡触犯天规之名派遣了大量天兵神将下凡去捉拿她归案,当凝玉被抓回天庭之后,夜风便尾随而来,打进南天门,扬言只要天帝答应赦免凝玉,他愿意代她受罚。” 月老顿了顿,深呼了一口气继续道:“夜风的这份深情实在让老头我颇为感动,于是我便向天帝求情,天帝也并非无情冷血之人,最后赦免了凝玉本该受的‘灰飞烟灭’之刑,改判为打下凡间,三世为婢。天帝慈悲,也打消灭了夜风的念头,只是罚其打入六道转世为人,受轮回之苦……蓝翼啊……你可曾觉得卓尥似曾相识?当年红南国与北钾国大战中他和你可是同一军队的啊!” 蓝翼顿时恍然大悟:“啊?难怪我一见到他就觉得面熟,原来……” “嗯。”月老朝他肯定地点点头道:“慕容紫就是从他中口得知你护主战亡的消息……在她伤心过度,相思成疾的临终前,还特别请求慕容老爷收言儿为义女,因为她知道尚书大人一定不会答应让卓尥娶一个丫鬟为妻,所以只要慕容老爷认了言儿为女,那么他们俩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蓝翼的眼眶微微泛红,隐隐有泪光:“原来尚书大人之子最后娶的是言儿,京城都传说慕容千金下嫁尚书公子,我还以为……”他强忍住心中已决堤的悲伤:“紫死了?那为什么我在地府不曾遇见过她?” “老头我也不知道啊,也许她去投胎了吧!”月老无奈地摇摇头。 蓝翼的目光忽然转向少女:“那你呢?你知不知道?” 少女摇了摇头,说道:“我只知道……她临死之前曾经到了枫树下用‘白玉朱钗’刻下那行字而已,至于她到底魂归何处,我也不知道啊!” 释怀 蓝翼禁不住长叹一声。 月老看了他一眼,安慰道:“蓝翼啊,你也不要太难过,慕容紫今生只有二十年的阳寿,命中注定红颜薄命,倘若卓尥当时没有告诉她事情的真相,那么在她阳寿尽时便是带着怨恨含泪而终,可是如今她知道了你的一片苦心并无负于她,她临终之时是笑着闭上双眸的。笑着离开人世也算是一种幸福呀! “那……我们来世还有缘相遇吗?”蓝翼一脸期待地问道。 月老爽朗一笑道:“自身在今生中所感受的一切,其实远在前世就已埋下它们的根;而如果要了知来生的实际境遇,省察省察今生的所作所为即可了然于胸。” “月爷爷,我懂了,一切随缘吧!”蓝翼在月老一番苦心的开导下总算释怀了,他的眼神恢复了以往的柔和,暗淡的眸子绽放出了丝丝的光亮,心灵如沐春风般悠然舒适。 月老满意地点头道:“哈哈哈,好,如此可教也!” 穿越回去 少女被冷落在一旁,她无聊地扯着左手边的袖子,突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事…… 她闪身一晃站到蓝翼和月老中间,眨着大眼睛一脸天真地说道:“很抱歉,打扰到你们两位傻笑了,请问月爷爷,你什么时候可以送我们回去啊?”她皱着柳叶眉,哭丧着脸,双手可怜巴巴地捂着那饿扁扁的肚子继续道:“我……已经两天没有喝到天露了,都快……饿死叻!” 月老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哎哟,我和蓝翼是不用吃东西的,倒是把你给忘记了。”他看着少女这副无辜的模样还真让人心疼:“好吧,我就破例一次,开启时空之门送你们回去吧!” 嘻嘻!终于可以回去咯,这招博取同情真有用。少女在心里暗乐得眼睛都快笑歪了。 “不过……”忽然间月老的语气变得很严肃,一双炯炯有神的慈目直钩钩地望着她。 “什……么?”她被他吓了一跳,难不成老月也会“读心术”? 月老继续道:“不过你得答应我,从今以后不许再次开启时空之门了,知道不?” “嗯嗯嗯。”她忙不迭道。呼~原来这事!这次穿越差点连小命都丢了,就算你不说,我也不敢再动用这门法术了。少女在心里嘀咕着。 “那就好。”月老得到少女的承诺后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拿起拂尘往地上比画出了一个形似八卦阵的奇怪图行,右手拇指和中指并拢扣于胸前,念动开启时空之门的穿越神咒法诀,倏然间地上那个奇怪图阵发出一道道耀眼夺目的天蓝色光晕,图阵慢慢地腾空升起将蓝翼和少女围绕起来,四周随即刮起阵阵狂风,“嗖”地一声,两人消失在月老面前…… 装葱 当少女再次睁开双眸时,身体是在高空之上以极快的速度往下掉:“啊……”死老月,笨老月,也不传送得稳定点……她叽叽喳喳地抱怨个不停。 “砰……” “呜……呜……摔死我了……吓死我了……呜……呜……” “喂……你鬼哭狼嚎什么?该叫的是我才对吧?你……快给我下来……” 身下突然传来了蓝翼的咆哮声,她才回过神来:“咦?这地上好软哦,都不痛的?” “笨……蛋,你坐我身上当然不痛啦!”蓝翼比她先一步从天上掉下来,趴在地上的他刚想爬起来,谁知道…… “啊……”少女发现地上的肉垫后马上起身:“呵……呵,今天的天气还真好啊!”她皮笑肉不笑,尴尬地说道。 蓝翼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别扯开话题,少装蒜……” 她嘟起了小嘴,皱眉道:“不装蒜?那装葱行么? “什……么?”蓝翼一愣。 只听“砰”地一声,一颗葱漂浮在蓝翼面前朝他大喊着:行么?行么?” 蓝翼嘴角一松笑了出来:“哈哈,算了,原谅你了,变回来吧!”笨蛋,还好凡人看不见我们,不然不被你吓死也会被你笑死。 谁知那颗葱在空中晃了晃道:“不变了,我觉得装葱挺好的。” 蓝翼顿时无语,汗…… 无名葱 “葱,你叫什么名字啊?弄了打半天我还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呢?”他一脸不解地问道。 少女“嗖”地一下飞到他头上坐了下来:“这事说来话长。” 他伸手把头顶的“葱”拿下来道:“那就长话短说。” “哎呀,放开我。”少女在他手里拼命地挣扎道。 “你不是喜欢装葱嘛?”他一手扯住几根“葱丝”让“葱头”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转,一边悠闲地说道:“不许坐我头上。” 少女双眼冒金星:“好,不……装,不……坐了,停……下……” 蓝翼才一松手,她马上变回了原形。头晕得东倒西歪的她站都站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你……真狠啊……”哼,别让我恢复法力,一定把你变猪。 蓝翼轻步走到少女身边屈膝打坐,笑虐道:“呵呵,小惩大戒,不过……”他换了另一种认真的语气继续道:“这次还真得感谢你,带我去了躺如此受益匪浅的‘穿越之旅’。” 少女挑眉,瞄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不客气,我一向以来都是施恩莫忘报的,但是……如果你非要感谢我的话……嗯,我就勉强接收下好啦。你嘛……随便卖身为奴……伺候我几千年为报就得了,哈哈。” “……”蓝翼无语,这也叫施恩莫忘报?真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文盲? 少女看蓝翼一副陷入沉思的的样子,于是用手肘使劲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喂……高兴得说不出话啦你? 他一脸严肃,语气坚定地说道:“蓝翼一生除了效忠于红南国君南肃之外,绝不可能伺候其它人,古语有云‘忠臣不事二主’……” “呃……”少女诧谔,她听出他话中之意,看是他要来一番长篇大论了,她连忙打断他的话:“开个玩笑罢了,你何必那么认真哦。” “‘忠心’二字,岂能拿来说笑。”蓝翼不赞成地反驳道。 她无趣地撇嘴道:“知道你赤胆忠心啦……不开不笑就是了嘛。” “呵呵……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来自哪里呢?”他忽然间才想起来,刚才不是在问她的身世吗?怎么说着说着又扯到别的地方去了…… 众生皆有情(1) 淡淡的月光穿过树梢,柔柔地倾泻在她白皙的脸庞,缓缓地漫过心灵的深处…… “嗯……”少女抿了抿唇,深呼了一口气道:“娑婆世界的六道众生中,天道、人道、阿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众生都是有情众生,而植物有生机而没有情识,也就是只有生而没有命,这样的生物称之为无情众生,由于无情众生不具备轮回的条件,那么也不可能转变成有情众生的,所以无法修炼成形。” 少女的轻启明眸,幽幽地地望向那轮高悬的明月,仿佛陷入回忆之中。 她伸手指了指蓝翼身后的那颗枫树继续道:“它就是我的元身,四百年前,这里本是一座香火鼎盛的‘玄诺神庙’,而我当时生长于庙中,每天受善男信女的香火和虔诚祭拜的熏托,不断地吸收日月精华,才渐渐稍有灵性。 一百年后,时代变迁,‘玄诺神庙’被拆迁了,神庙的原址盖起了亭台楼阁,我成为亭台楼阁百林丛中的一树。一梦百年,谈笑浮指间,再之后的三百年内,由于战乱,百姓纷纷逃离此地,亭台楼阁也被战火所摧毁,这儿……就成了荒郊,慢慢的,一切皆非,我的同伴不是枯萎,就是被人砍伐,唯独我幸存了下来,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吸收了你的痴情血和慕容紫的深情泪后总算稍有情识,再加上日月精华的孕育,于是以血为心、泪为情、花为貌、鸟为声、月为神、玉为骨、冰雪为肤、秋水为姿,誓言为义苦修百年,方才成形。” 蓝翼抚着自己的下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其实,我觉得……植物其实本身是有情的,只不过它们更愿意奉献自己而成全众生……哦,对了,这么说你还没有名字咯?” 少女眉头微蹙,原本清澈如水的眸子顿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脸上的表情让人难以琢磨:“人家天生天养的,哪里来的名字啊?” 蓝翼朝她灿烂一笑道:“那……我帮你起一个不就有了嘛?” 众生皆有情(2)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啊?好啊!” 几百年来,不曾有人过问她的存在,似乎天地间只有她一人般,别说为其取一个名字,就是她自生自灭了也无人问津,这是无情众生的宿命,注定孤独,注定对人类无私奉献,最后换来人类随心所欲的残害,它们无力反抗无力辩白,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为自己默哀。 “嗯……叫什么名字好呢?”蓝翼来回踱着步子思绪着…… 倏地,一阵清风微拂,带动了树梢间沙沙作响,就在一片火红色的枫叶从高高的枝头飘摇跌落的瞬间,划亮了他那陷入沉思的目光:“叶……相思。恩,就叫‘叶相思’。他兴奋地朝着少女喊道。 “嗯,好啊!”少女高兴地答道,绝美的笑容比盛放的红枫还要绚丽。几百年来,她终于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了,虽然只是个很普通的名字,但单纯的的知足,已经足以让呼吸变得快乐无穷…… 斗转星移 寒来暑往,斗转星移。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三百年悄悄地从指间划过…… 相思自从上次带蓝翼“穿越”之后元气大伤,苦苦精修了三百年才恢复法力。 这苦修的三百年间,她白天都处在于禅定静修,吸收日月精华和天地正气中度过。 每当夜幕降临,她便耐不住无聊,总是缠着蓝翼陪其到处闲逛,不过毕竟外界的山精妖怪对其虎视眈眈,而他们法力也较为低微,所以只敢流连于地仙管辖的范围之内。 地仙夫妇很喜欢相思这孩子,于是认了她做孙女,天天宠着她,疼着她,可把她乐坏了。 之后日子里,相思每次欺负蓝翼的时候,只要蓝翼一还手,她就马上去向土地爷爷和土地奶奶告状说蓝翼尽是欺负她,无辜的蓝翼在这三百年间不知被她变了几千回“猪”了?原本在地府“帅名远播”的他,如今已成“猪名远播”…… 蓝翼每当被她变猪头,只能默默地感叹:哎……这就是命哟! 三百年无忧无虑的岁月,像从指尖渡过的细纱,在不经意间悄然滑落。 秋夜 今晚,残月如弓,微凉的秋风吹落了最后一片树叶…… 一名身着白衣的绝色少女和俊俏的蓝翼男子悠闲地椅坐在古老的枫树下,四周传来虫儿一阵阵叽叽的低鸣声。 倏然间…… “哈哈哈……”一道欢快的笑声打断了黑夜的寂静。 相思眼帘微微一动,随即又合上眸子继续享受秋夜带来的安逸。 听声辨人,一猜就知道来人乃土地爷是也。 “土地爷,不用在家洗碗啊?这么早就出来溜达?”蓝翼起身凑到土地耳边笑嘻嘻地说道。 土地一听不悦地瞥了他一眼:“去……土地婆可贤惠着哩,这活当然是她去做的咯!”说完他略带得意地歪起了脑袋。 “我看不是吧?”相思眼帘半垂,唇角荡漾着笑意嘲讽道:“我记得每次吃完饭好像都是爷爷你洗的哦……” 土地爷使劲地朝她眨了眨眼,加深了语气道:“那……是你记错了……”哎,这捣蛋鬼,胳膊尽是往外拐哟,还是故意落我面子的那种…… 愁绪(1) 他背对着蓝翼,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了一瓶百年天露,半眯着眼睛笑呵呵地在她面前晃了晃继续道:“是不是……记错啦?” 一见天露,相思肚子里的蛔虫就蠢蠢欲动了。她猛地吞了一口唾沫子,眸子里绽放着耀眼的金光,伸手就要去抢土地爷手里的天露。 土地见诱惑成功,鱼儿上钩了立刻将天露往袖子里藏:“嗯?”他朝她意味深长地眨眨眼。 “啊?”她突然恍然大悟:“哦……是,我记得错了,爷爷可威风了,一直都是奶奶洗碗,爷爷说一,奶奶从来不敢说二的。”相思嘴上说着,可银眸却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土地爷的衣袖。 土地爷满意地摸摸她的脑袋,笑呵呵道:“好孩子,说实话就对啦!” “嗯!”相思又吞了一口唾沫子,眼睛依然死死盯着他的袖子。 土地爷转身面向蓝翼,故作无奈地摇摇头道:你看是吧!对于这么有威严的事,本来我都是不想说不来的,哈哈哈……” 他将手移到背后,轻轻一抖袖子,待天露滑到手中之后立刻偷偷地递给了相思。 土地爷的一举一动蓝翼都尽收眼底。哎,算了,都出动到百年天露了,我也就配合他一下吧…… 蓝翼微眯眸子,唇角微勾朝土地爷作揖一礼道:“我错了,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哈’呵呵呵……” “那是当然咯!”土地爷得意地抚着白花花的长须,笑得合不拢嘴。 愁绪(2) “……”蓝翼转眼投向枫树下那个手拿天露,正美滋滋地往嘴里送的身影,汗,真不愧是爷孙…… 蓦地,土地爷猛然想起今晚来找他们的目的。 他慢慢地垂下炯炯有神的眸子,暗暗地叹了口气,再次抬起眼帘时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带着淡淡忧郁的黑眸,哎……也许以后很少有机会能这么一起开怀的说笑了吧…… 他顿了顿,缓缓地开口道:“蓝翼,相思,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们。” 听到土地爷如此低沉的语气,蓝翼为之一诧,随即一脸认真地望向他:“土地爷,什么事啊?” 相思从未见过爷爷这么无奈的神情,一股不祥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 她立刻丢下装天露的空瓶子蹦到土地爷身边,一脸担忧地眨着疑惑的大眼睛道:“爷爷,怎么啦?你别吓我啊……” “呵呵……其实也不是什么糟糕的事……”土地爷为了掩饰住内心的伤感,违心一笑继续道:“天帝念我这三百年来管辖此地,有功无过,特升我仙职为嘉奖,任命我为地府“判官”一职……” 相思顿时喜上眉梢,她楼着土地爷爷的肩膀使劲摇晃着,蹦蹦跳跳道:“嘻嘻……爷爷你老糊涂啦?这是好事嘛!还糟什么糕哦……” “相思,你别插话,听土地爷讲下去。” 耳边突然响起了蓝翼严肃的喝斥声。她不服气地朝他撇撇嘴道:“难道我说得不对么?这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蓝翼身经百战,凡事总先冷静思考分析,第六感告诉他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升仙职 伤离别 土地爷眉头紧蹙,皱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字,他难过地抚了抚相思的脑袋道:“孩子,我和土地婆舍不得你们啊……” “什么……爷爷,你们……要走了吗?”相思意听这话马上就觉得不对劲了,她的眼眶微微泛红,说话的声音也随之开始哽咽:“为……什么呀?” 她吸了一下鼻子,忍住眼眶中正打转的泪水继续道:“是不是……我……不乖啊?那……我以后一定听话……” 一双布满鱼尾纹的黑眸深深地望进了相思那水汪汪惹人怜的泪眼,黑眸的主人霎时也被泪愁所感染,一股欲哭之感涌上心头。 土地爷的黑眸闪烁着一丝丝若隐若现的泪光:“相思很乖,不是我们要走,是……天帝的玉旨不可违啊……他规定我和土地婆必须搬往地府居住,明天就得启程,土地婆现在正在家里收拾东西呢……去地府,我只能带上蓝翼,因为他本身就是属于那里,不过你就……” 也许是怕相思看到他眼中的不舍与难过,或者是为了止住那正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土地爷微微地仰起头望向乌黑的苍穹。 升仙职本该是每个神仙梦寐以求的事情,可自从有了相思和蓝翼,土地夫妇就情不自禁地喜欢上这个地方。好似一家人般玩玩闹闹的生活,点点滴滴都蕴育着幸福,倘若可以选择,他们更宁愿这么过下去,即使永远只能作名普普通通的地仙也无所谓…… 离别之伤 白云像轻纱一样在黑幕中飘荡,丝丝缕缕地遮住泛出黄色微光的残月,一道道离别之伤的气息在四周弥漫开来…… 蓝翼任由离伤在心湖绝堤,历经刻骨铭心生离死别的他,此时却多了几分淡定,他不愿将心中的悲绪表露出来,更不愿加深离伤的氛围。 蓝翼故作一脸喜悦的样子,唇角荡漾起一抹灿烂的微笑,轻轻地拍了拍相思那由于呜咽而颤抖的肩膀道:“别一副哭丧着脸的样子嘛,土地爷升仙职,以后可是掌管人间生死的判官了哟,这的确是件难得的好事啊! 他美滋滋地挑挑剑眉,用嬉戏的目光望向土地爷继续道:“况且,嘿嘿,回地府可是件好事哦,要知道地府的美女如云,我可是好久没有见到貂蝉妹妹咯!还有啊……这个离合嘛……本来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嘛,古语有云:‘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蓝翼说到吟诗的时候,脑袋还有节奏地摇晃起来。 相思知道他又要来一番孔子曰的长篇大论了。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这时候了还…… 她倒吸了一口气,握紧粉拳,斜眼瞟向他大声吼道:“蓝翼……说了m次了,不许吟诗……” 倏地,还来得及反应过来,也未看清空中迎面而来是何物的蓝翼,已经四脚朝天地被击倒在地…… “呵……呵。”土地爷忍俊不禁咯咯地笑了起来。 相思眯着眼睛利索地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嘻嘻,让你尝尝泰山压顶的滋味。” 一缕扁扁的幽魂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道:“都笑不就就好了嘛!” “哦?少装伟大哈!”相思不屑撅起小嘴蹩了他一眼。 土地爷经蓝翼这么一逗眉头也随之舒展开来,他觉得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与其难过地离去,不如笑着分别。 一道清幽的晚风吹走了遮月的白云,微弱的月光为大地涂上一抹暖暖的银色。 月来抚了抚长须深深道:“相思啊,这三百年来你也略有修为,是去时候该寻仙拜师,顺便游历红尘,增长见识。” “啊?”相思闻言为之一诧:“那我成仙了是不是就可以帮蓝翼投胎转世?” “这……”土地爷犹豫了一下道:“也许可以吧……蓝翼有恩于你,因果循环,或者,你成仙之日也许可以为蓝翼洗去身上的罪孽吧……” 忧虑 相思暗淡的银眸随即闪过一丝惊喜:“那好,我去寻仙拜师。” 她倾然一笑转身望向蓝翼,信誓旦旦道:“你在地府等我,我成仙之日,就是你投胎之时,我也……一定帮你找到慕容紫……” 相思清晰的笑容,犹如冬季的一抹明媚的阳光在蓝翼阴霍心中照耀开来,沉寂的心湖霎时泛起一层层涟漪…… 相思暗淡的银眸随即闪过一丝惊喜:“那好,我去寻仙拜师。” 她倾然一笑转身望向蓝翼,信誓旦旦道:“你在地府等我,我成仙之日,就是你投胎之时,我也……一定帮你找到慕容紫……” 相思清晰的笑容洋溢着浓浓的温馨,犹如冬季的一抹明媚的阳光在蓝翼阴霍心中照耀开来,沉寂的心湖霎时泛起层层涟漪…… 蓝翼俊美的脸庞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嘴角勾起一个感激的微笑:“相思……呃,谢谢你……呵呵……”满心感动的他,此时竟然不知该用何种言语来表达对相思的谢意,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不过……”土地爷突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啊?不过什么啊?”蓝翼顿时从感动中苏醒过来。 相思闻声也如蓝翼般将目光锁向土地爷:“不过什么啊?爷爷,你可别打击我哦!” 土地爷一身朴素的黄褐色长袍在柔和的月光衬托下更显得亲切慈祥,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唇角动了动却欲言又止:“这……” 他也不想打击眼前这洋溢着希望,满心欢喜的两人,可是又不得不…… “嗯?”两道略带威胁的性质的眼神凌厉地朝土地爷渐渐逼近。 相思伸手一把拉住看起来心事重重,正来回踱着步子的土地爷,心急地抱怨道:“爷爷,你倒是说啊?别走来走去的嘛,晃得我眼睛都花啦。” 土地爷点了点头,一双蒙上岁月风尘却仍清澈澄净的黑眸慈爱地盯着相思道:“你听着,精灵的寿命是一千年,倘若没能苦心修行增长灵力,那么便会在千年之内慢慢衰老直至变回原形。 何方寻仙 “土地爷,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蓝翼眉头紧蹙急忙询问道。 土地爷舒心一笑道:“呵呵,你们别气馁啊,相思,邪道中的妖魔都是凭借灵力来感应出对方的身份,所有只要你不动用灵力施法,就不会暴露身份啦。”, 一闻此言,相思心中的愁绪顿时烟消云散,眸子犹如涂上一抹金灿灿的朝晖般明亮动人,嘴角也随之喜悦的心情上扬开来。 她一把捏住土地爷的长须尖声撒娇道:“爷爷……被你吓死啦……哼,不早说,故弄玄虚吓我……” “哟哟哟,好好,是我错了,轻点,放开啊……”土地爷拿她没办法只好投降…… 蓝翼总算为相思松了一口气,那颗高悬的心也随之放松下来,他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袖手旁观偷笑着无辜受虐的土地爷…… 土地爷无奈地皱起了八字眉毛在心里嘀咕着:玄诺肯收她吗?拜智者为师真能把她调教得聪明点吗?就这样子出去了会不会还没拜到师就被妖精吃了啊?算了,还是不要打击她了…… “爷爷,又在想什么哦你?”相思不耐烦地摇了摇土地爷的肩膀道。 土地爷被她这么一喊总算回过神来,他收敛起脸上的担忧,朝她慈爱一笑道:“你这心急样,得改改了,凡事要多留个心眼,别这副天真样,遇事沉着冷静思考,知道吗?” 她撇撇嘴道:“哦,知道了,爷爷快说啊?玄诺到底在哪啊?” “昆仑山有一至九重天,玄诺居住于昆仑之巅一座俏丽奇美名曰:‘玄虚殿’的行宫之内。” 土地爷一脸认真地望着相思继续道:“你一直往南边走,昆仑山入口只会显现在心灵纯净的有缘人与有心人面前,那些心怀邪念,心术不正之人是看不到它且永远找不到它的。” 相思信心十足道:“嗯!爷爷,我一定会找到它的,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