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铁王座》 第001章 要么瑟后，要么龙妈 蟹爪半岛有过属于它的传奇英雄，名字叫克莱伦斯·克莱勃。 征服者伊耿的孙子，杰赫里斯一世时期的一名御林铁卫，名字叫克莱蒙特·克莱勃。 篡夺者战争的三叉戟河之役，蟹爪半岛上的各大家族跟随雷加王子一起奋战到最后，蟹爪半岛人自豪的宣称他们是真龙家族的模范封臣。 劳勃·拜拉席恩取得战争的胜利，本就人丁不旺盛的克莱勃家族死伤惨重，男丁只留下了个当时尚在母亲孕中的格林·克莱勃。 ………… 轻语城，一座依山而建的弧形军事堡垒。堡垒周围，稀稀落落散着一些小房子。 轻语城领主大厅。 已完美融合的穿越者———格林·克莱勃端坐于高背领主椅中，他身后挂着一面巨大的沼泽金盏花旗。 他的左右站立着一男一女。 男约四十岁，身高一米七左右，秃头且发福，身着蓝色圆领长袍。 女约三十多岁，身高约一米七，褐色长卷发，身着低开衩领口的蓝长裙。 两人分别是大管家赫歇尔和生活管家苏拉纳。 此时，一个老农恭敬地跪在大厅中央，声音透着小心翼翼的恭敬：“是的，领主大人，我确认….白天我天亮出去务农，我的邻居马缇，总是跑到我的家里来和…我的…家里女人…各种喘息运动，很多次了。” 好不容易听完老农断断续续的陈述，格林·克莱勃表情倒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嘴角微抿。 领主大厅一时无声。 大管家赫歇尔见自己的年轻主人没有出声的意思，轻咳一声，开口道：“老皮尔，听你的意思你有直接撞破过他们行….事，你没有….做点什么吗？” 老农老皮尔沉默了一会儿，回道：“我很生气，但我不再年轻，马缇他相比我年轻力壮，我打不过….” “你的妻子呢？” “我也….打不过….” oh，蟹爪半岛的女人，果然比较彪悍！ 今日后按照这里的民风，估计老农很快会有个响亮的名号，比如软弱的老皮尔之类。 要成为合格的领主，对于保护弱者义不容辞，弱者能被保护，才能形成忠诚的土壤。 格林·克莱勃更明白要是换個角度，其实人人都是需要被护着的崽崽，嗯，包括他自己。 十五岁的年少领主格林·克莱勃的声音还带着些许青涩：“老皮尔，你的领主，已经聆听了你的陈述，我会安排两个执剑士与伱同行。” 说完，格林·克莱勃的灰色的眼眸转向伫立在大厅一侧的一个身材高大穿着铁甲的中年男子，继续道：“佩尔爵士，你来安排两个机灵点的兵士，没有问题的话，就直接捉拿….” 格林·克莱勃稍稍侧头，低声道：“赫歇尔，现在哪里缺人？嗯…..找个危险的。” 赫歇尔管家仿佛早已准备好了答案：“我的大人，领地内总会需要能承担重活儿的劳力，但我建议您可以给他一把剑。山地野人又开始骚动了，您需要更多的战士，您是仁慈的，总要给您的领民一次机会。” 好吧，年轻力壮是吧，喜欢偷人是吧，精力旺盛吧，给你一把剑，去和野人拼命吧，假如好运能活下来，全靠仁慈的领主恩赐。 要感恩，握紧手里的剑，下次继续。 格林·克莱勃微点下头，右手轻挥了下。 老农皮尔红着眼眶，深深地朝自己的领主行了一礼，弯着腰，却感觉腰杆挺直了，浑身充满力气，暗暗地反复决心一定要为领主把农活儿干好，收成好了，今年一定能比去年多上缴小麦。 领主大人感觉太瘦了，肯定是因为没有吃饱，我把农地弄好，收成多了，领主就能多吃点，就能长肉了。 “下一个。” “我的大人，我的农具坏了…….” “领主老爷，我儿子的肚子已经疼了好几天，求求您….” “领主大人，那是我的猎物，山地野人抢了我的…..” “慈悲的大人，山地野人总是出没在我们的村庄附近，村民们很担心…..” “是的，一般五六个人结伴出没。” ………… 上午接见领民的请愿任务终于完成，格林·克莱勃终于不用维持看起来威严的坐姿，伸了个懒腰，从高大的木椅中起立，要命，这个需要如一幅画般保持的贵族姿势。 “苏拉纳女士，打盆热水到书房，午餐也送到那里，还有，让阿尔学士准备好信鸦，等我写好信，能马上安排。” 城堡书房内，格林·克莱勃用完午餐，收拾好之后，拿起了羽毛笔。 今天是第三封信。 写信的对象是现任王后，瑟曦·兰尼斯特。 簒夺者战争后，克莱勃家族嫡系只剩下他一个男丁，因为当时还在母亲的孕中，颇具骑士精神的艾德·史塔克劝说新国王劳勃·拜拉席恩赦免了格林·克莱勃母亲的死罪，克莱勃家族万幸地留住了火种。 但簒夺者战争后，拜拉席恩王朝的国王之手琼恩·艾林公爵，却没有忘记战后以各种手段打压克劳勃家族在内的曾经龙家的模范家族，十年如一日。 明年，冰与火之歌的大幕将会拉开，权力的游戏即将开始。 格林·克莱勃需要做的事非常多。 想要加入这个舞台，身为王领的贵族，首先得缓和与红堡的关系。 十几年过去，琼恩·艾林终于老了，精力已远不如前，按照剧情时日已无多。 克莱勃家族终于能稍稍缓口气。 不能随波逐流，不能满足于现状。 被嘲讽为半野人的克莱勃家族以前是不懂或不会，但现在格林·克莱勃———他来了。 格林·克莱勃停止思绪，准备马屁神附身。 集勇气与美丽一身的王后殿下： 因为敬慕，送与您最真挚的问候，微臣冒昧打扰。 战争已经远去十五年，当时的微臣还在母亲的孕中，安静地享受着无法留存记忆的温暖。 懂事起一直感谢王国的仁慈，可以续存克莱勃家族。 因不敢懈怠，更不敢忘怀，族中箴言——众志成城。 年岁越渐长，认知更加深刻，克莱勃家族的箴言核心在于忠诚。 巨龙已消散十五年，克莱勃家族虽存续着，但已经迷失……曾经的克莱勃家，因为忠诚，明知死路，仍义无反顾。 因为曾经的忠诚，新的世界里克莱勃家族失去了信任。 没有了信任，克莱勃家族的忠诚，无处安放。 高贵如您，可否愿意恩赐克莱勃家族一次机会。 听闻，殿下即将御林狩猎，克莱勃家族盼望为您鞍前马后的荣光。 被殿下魅力折服的护卫——格林·克莱勃。 格林·克莱勃停下了笔，第一步，要么瑟后，要么龙妈。 第002章 理智的忠诚 趁着粗犷的劳勃国王一直压着瑟曦王后，格林·克莱勃要为自己找到一个上升的阶梯。 倘若是直接觐见，傲气的瑟曦·兰尼斯特大概率看不上被称之为“半野人”的克莱勃家族。 信鸦只是铺垫，关键是能把握展示能力和实力的机会。 ………… 蟹爪半岛的土地大多荒芜贫瘠，主要以沼泽、树林、山谷组成。 在蟹爪半岛上每一个幽暗的山谷都有其领主，他们的领主和领民不相信任何外人。 蟹爪半岛上多是先民的后裔。当年安达尔人试图夺取蟹爪半岛，结果处处碰壁。 当蟹爪半岛居民不跟外敌作战时，就会在内部互相残杀，家族血仇如同山间的沼泽一般又黑又深。 有时某位英雄会为蟹爪半岛带来暂时的和平，比如克莱勃家族的传奇英雄克莱伦斯·克莱勃，但等他死去，一切又恢复原状。 征服战争期间，征服者伊耿派维桑尼亚·坦格利安去蟹爪半岛招安，收他们作直属封臣。自此之后，蟹爪半岛一直对坦格利安家族忠心耿耿。 ………… 格林·克莱勃把写好的信交给了赫歇尔管家。 沉默了一会儿，格林·克莱勃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墨黑而中长的微卷头发。 轻语城向东约100英里，偏北的位置有着相对蟹爪半岛而言适合耕种的一大片土地。 这片土地，曾属于克莱勃的祖堡———轻语堡的势力范围。按大管家赫歇尔的说法，靠着那片土地，曾经的克莱勃家族供给了千名精锐族兵，维持了克莱勃家族对附近地域的绝对统治。 簒夺者战争后，内外压力下，格林·克莱勃的母亲带着剩余家臣，迁移到了当时相对安全的军事堡垒，并改名为———轻语城。 十几年过去，祖地轻语堡已成废墟，克莱勃家族早已失去了对那片土地的统治权。 ………… “苏拉纳，我的母亲，当年肯定不容易。” “我的小主人，现在回想起来，我仍旧心惊胆战。刚开始，夫人睡觉都得枕着两把剑，长剑是为随时可能袭来的山地野人准备的，短剑是给自己留着的。” 格林·克莱勃低笑：“她的确厉害。” 习惯于维持冷脸的苏拉纳脸庞也浮现了一丝笑容：“夫人是安心离世的，我的主人，您是夫人最大的骄傲。” 与生活管家苏拉纳聊了一会儿，等苏拉纳离开后，格林·克莱勃回想着苏拉纳最后几句隐晦的言语。 农庄收获的季节临近，附近的山地野人领主们默契地盯上了刚失去克莱勃夫人的克莱勃家族。 大家都很穷，但是相比较，克莱勃家族农庄一直惹人眼。 机会绝佳。 此时，克莱勃领地的主人只是个长期庇护在母亲羽翼下的小少年，山地野人们难得地团结了一次，不抢他抢谁，优势在我！ 苏拉纳倒不是担心克莱勃领地的战事。 克莱勃家族有两位世代被册封的家臣骑士，佩尔·皮里和马森·贝克。 克莱勃家族诞生起，几百年时间育成的，这個世界最可靠的家臣。 蟹爪半岛危机四伏的特殊环境之下，克莱勃的常备兵士有二百多人，各个身经百战。 其中二十个身披全身板甲，对上无甲山地野人，以一当十。 苏拉纳跟随格林的母亲参加过多次征战，身手敏捷，传闻一把短剑少有敌手。 苏拉纳真正担心的是格林年少气盛，第一次独自领兵作战，一时热血上头，冲锋在前，不小心会交代在外面。 克莱勃家族就剩一根独苗，格林出了意外，庇护在克莱勃旗帜下的所有，都会在短时间内崩塌，克莱勃家族也随之成为历史。 格林其实很想直接告诉苏拉纳，我很苟的，不会浪的。 为了领主的威严，应时刻展示着勇气，所以不可言说。 穿越以来融合完成后，格林每次睡觉醒来，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素质，在各方面有明显的提升。 格林的剑早就饥渴难耐了。 心理年龄成熟的格林，不断告诫自己，这是身体加强产生的十大幻觉之一而已。 你是领主，你有兵，稳住别浪！ ………… 克莱勃家族除了一个比自己大三岁，已出嫁四年的堂姐，只剩了自己一个独苗，对于一个传承已久的贵族而言是非常危险。 克莱勃领地不是安宁的地方，领主要经常带领手下大小战。 克莱勃夫人已不在，格林·克莱勃身为蟹爪半岛的领主，以后的主要生活如同他的先祖般，打仗打仗再打仗。 在蟹爪半岛当领主是个高危职业。 最后一个克莱勃出了意外怎么办？ 只要稍微开点窍的都会有危机感，人心会浮动。 克莱勃家族的爵位为世袭男爵。 与此时克莱勃家族在王国中的尴尬地位相符合，格林的婚事的确是个问题，高不成低不就。 按正常，十五岁的格林，起码有个未婚妻才是。 苏拉纳懂得领主的婚事不是简单的男欢女爱，簒夺者战争的起因和结果，时刻警告贵族们不要恋爱上脑。 因此，苏拉纳觉得哪怕私生子也好，格林需要留个后，顾不得贵族的传统与律法。 不是诅咒格林，而是为了安抚领民的向心。 有了后，领主的婚姻才算游刃有余。 苏拉纳育有一子一女，长子16岁已成家，正跟着大管家赫歇尔学习。 幼女，卡莱娅，十三岁，月前初潮已至。 身体健康，容貌出色，最重要的是可靠。 苏拉纳看着格林长大，了解格林不是刻薄寡恩的人。 虽然，生下私生子，不够光彩，但对于此时的克莱勃领地而言是在立功。 无法继承克莱勃的姓氏，只能使用“维水”的私生子姓氏，但是带着克莱勃的血脉。 此时而言，生下一个带着克莱勃血脉的孩子，至少会得到一座农庄，一辈子会衣食无忧。 会比大多数女人活得更好，一辈子足矣。 大家都会好。 ………… 既入乡要随俗，格林只庆幸融合了原身的记忆。 融合了记忆，格林平时的言行，更不会太出格，逐渐改变，水到渠成。 身为曾经巨龙家族的忠臣，不可留下太显眼的把柄。 七神教下，太出格，容易被打上异端的标签，维斯特洛大陆七神的信徒无处不在。 十三岁……..格林靠在椅背上抬眼，望了好一会儿天花板。 于心底的观念冲突太大，再议。 ……………… 经过几天的悄悄统计，格林的直接领民合计约两千多人，生产方式以打猎为主，农耕为辅。 轻语城附近聚集着一千来人，剩下的分布在十个大小不同的村庄。 其中有个村庄，位于轻语城的南边，临海，人口约200多人，以打鱼为生。 名为打鱼村，这个名字不好，要改。 起码“村”字要改成“港”。 忙完这一阵，得亲自去一趟，实地考察，再计划。 领主很穷，需要多多的金龙。 ………… 已出发三天的家臣骑士马森·贝克正在按照格林的命令巡查统计领地内所有的铁匠、木匠等手艺工匠。 大管家赫歇尔已开始安排人整理空房。 集中领地内的所有力量，集中生产、分工协作、培养技工，为建立冷兵器工厂做准备。 克莱勃领地优良紫杉木林诸多，早日练成全民长弓兵，优势在我。 精锐的长弓兵需要的不仅是射箭而已，还需要强大的纪律，格林明白这些都需要时间来累积。 格林首先要做的是按照此时的领地实力，最大限度地总体动员，集合所有力量爆兵，先推平附近的山地野人，为领地带来相对安稳的发展环境。 最主要还是太穷了，格林打算把家族箴言暂时更换为“强取胜于苦耕”。 等有钱了再改回来。 第003章 美人鱼港 格林·克莱勃桌上摆放着三枚钱币，分别是金龙、银鹿、铜星。 【举些例便于阅读哈：一套全板甲16个金龙起，锁子甲6个金龙起，一匹优良战马10个金龙起，一個无垢者100个金龙（运费未算），一顿饭有肉外带一杯啤酒20~30个铜星，农民年收入约1个金龙】 克莱勃金库里现有的钱币，合计约2000多枚金龙（现金的意思，领主仓库内的货物不在此统计内）。 但是，外债有5000金龙，去年的已交的利息是500金龙。 簒夺者战争后，在国王之手琼恩·艾林的授意下，谷地的贵族和商人，为了帮助蟹爪半岛的贵族领主们“渡过难关”，而强制发放的贷款。 这也是蟹爪半岛战后和平的条约之一。 一枚金龙你是绝不可能看到的，谷地贵族和商人把原属于你的领地，当作贷款的本金。 就是这么硬。 可以拒绝，正好拜拉席恩的兵甲还未入库，劳勃还没有打过瘾。 克莱勃领地作价为5000个金龙，克莱勃家族每年交的利息，已累计为7500个金龙。 按照合约还要再交5年即2500个金龙，最后一年还要加上本金5000个金龙。 这是红堡源于蟹爪半岛贵族戒备的打压手段。 战后建设的利息名义上好听，份额也刚刚恰好，能够苟延残喘，不会逼迫的铤而走险，又能限制发展。 对于拜拉席恩王朝来说，虚弱而安分的蟹爪半岛领主才是好领主。 ………… 克莱勃领地全境共2000多的人口，因为需要警备山地野人对领地的常年骚扰，不得不拉紧裤腰带备着随时可以出动的200名族兵。 这已经是极限的极限。 克莱勃由于常年打仗，领地的人口比例是男少女多。 这里的女人骨架健壮，大多数女人需要像男人一般耕地和打猎，矛妇很多。 只要武器到位，矛妇也可以征召征战，去抢钱抢男人。 克莱勃领地几乎是全民皆兵，留下工匠和老弱，不管不顾地全体总动员，可极限爆兵1500人。 面对周围山谷的野人领主，小的只几十人，大的才几百人的规模，还一盘散沙…………可横推！ 还种什么地，刚才已经说过了，克莱勃家族的箴言，暂时更换为了“强取胜于苦耕”。 首先解决，因继承者格林年少而汇聚联合在一起打算打劫一番的那些山地野人部落。 从这一战开始。 ………… 次日，乌云沉甸甸的。 弧形的轻语城堡，建设的粗狂，不够精美。 但足够大，战时周围的1000多领民全部可以收容进来。 格林站在20多米高的城堡墙上俯视着，大管家赫歇尔和佩尔骑士，伫立在格林的身后。 劳勃国王死后就是持续的战乱，轻语城应该早早规划。 格林望向了南边。 南边地势平缓，按万人规模，先规划建设一环，然后二环…………格林轻笑了下，不叫一环了，叫内城吧。 “赫歇尔记录。” “打鱼村，以后更名为美人鱼港。” 大管家赫歇尔忠实地记录着。 “美人鱼上半身为少女，下半身为鱼尾，美人鱼的美貌七神见了都会赞叹。” 赫歇尔犹豫了下问道：“我的主人，这种形容会不会有点冒犯…………有些修士对我们并不友好。” 无神论者格林原本想说七神见了都会神魂颠倒，这还是收了之后的用词。 “感谢你的谏言，赫歇尔。” 格林顿了顿。开口道：“吟游诗人，你去找一些可靠的吟游诗人，把意思传达到，剩下的怎么用句，让他们来，他们才是专业的。” “赫歇尔继续记录，美人鱼喜爱吟唱美人鱼代代相传的动人心扉的歌曲，美人鱼是极其害羞的，只有在深夜无人的时候，才会浮出海面吟唱，美妙的声音仿佛被…………嗯，天籁一般。” 格林原来想说被七神亲吻过，继续收着点。 “美人鱼是无忧无虑的，善良而乐观，只有极致伤心，痛心肺腑才会流泪，美人鱼的眼泪会化为这个世界最晶莹的珍珠，一滴泪一颗珍珠。” “美人鱼一生只能爱上一个人，动了真情的美人鱼会立下爱的誓言。” “爱的誓言…………这个做好记录，很重要。” “我愿意成为某某某的爱人，爱他所爱，思他所思，为他承担伤痛，度过苦难，无论贫寒或富贵，无论卑贱或高贵，无论身处乱世，还是神所不顾，我将为他而生，为他而死，不离不弃，直至永远！” 大管家赫歇尔和佩尔骑士的嘴唇同时张开，表情丰富。 格林觉得他们被打动了，已经相信了。 打鱼村竟然是隐藏着的传说之地吗？ 见此，格林改动了原来的计划。 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秘密才算是真正的秘密，一起忽悠吧。 所以，格林也相信了美人鱼的传说。 别忘了重要一点，美人鱼是全世界最害羞的族群，找不到才算是正常的。 来吧，来到美人鱼港，为美人鱼而疯狂吧。 “这个是只有历代克莱勃族长之间以口述形式相传的秘密。我现在说给你们听，首先你们两位是我最信任的人。” 赫歇尔和佩尔挺了挺胸。 是的，这个世界没有比我更可靠的人！ “首先要动员所有打鱼村的村民，在附近建设一个简易的码头，地方需要寻找，距离可以远一点，最主要是方便大船停靠。” “第二步，建造灯塔，引导附近的船只过来。” “同时，酒馆、旅舍、货铺都要有，刚开始要求不高，主要是功能要齐备。我们要挣下每一枚铜星。” “强壮的村民都要武装起来，老弱可以在店里安排合适的位置，我们一定要保障友好客人的安全。” “美人鱼港一定要越来越漂亮，越来越舒适，不能让那些慕名而来的客人们失望。” “这些都很重要。” 大管家仿佛明白了：“我的大人，美人鱼的传说时间越久，流传越广，更多的人会吸引到打鱼……美人鱼港，我们的皮革可以直接销售给买主，不会再被流动商人压价。不仅是皮革…………美人鱼港会成为贸易站。” “怪不得您愿意把美人鱼的传说传播出去…………” “是的，规矩是死的，为了领地发展，身为伱们的领主，必要的牺牲无可避免。” “要秘密的，自然而然的传播出去，靠你了。” 说完，格林背过身，背手而立，长叹了一声。 格林的长袍下摆随风而动。 赫歇尔无比郑重地俯身行礼。 穿着板甲的佩尔，握着剑柄的手背青筋凸起，与赫歇尔一起俯了下身。 第004章 母女交心 佩尔骑士的声音带着骄傲：“我的大人，我指挥一百人，如臂使指。” 一个百夫长而已，看把你得意的，格林内心鄙视。 前世游戏里，自己可是轻松指挥数十万厮杀。 嘿，现在是真人版帝国时代，不一样喽。 常年纷乱的蟹爪半岛地广人稀，按战争规模蟹爪半岛的确属于“乡下人”，这里的战役，只相当于打群架。 都是一群没有见过大场面的家伙，这是个问题。 像佩尔这种，打了半辈子仗，又有指挥能力的人，在这个地域，某种程度还真是无敌的存在。 值得骄傲，理解。 格林露出满意的笑容，带着佩尔骑士继续走了起来。 轻语堡内，经过一段时间严苛管理，干净了起来，各种异味儿也消散了。 这些细节的变化，让格林的脚步更加轻快。 晚上让厨房给他们加個菜，偶尔激励一下。 ………… 轻语城一处练武场。 这里聚集着二十多个，每一个都是高大而强壮，站在那里如同铁塔一般。 这些人就是可以披着全身板甲战斗的克莱勃家族最精锐的战士。 山地野人称他们为铁皮人。 发现格林和佩尔走来，众人都停止动作，分分行礼。 格林从架子上拿起一把训练用木剑，甩了甩，道：“谁陪我练练？” 众人安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格林随便指了一个人：“嗯，对，就是你。” 本来拘谨的一个人，走着走着放开了，很认真地道：“领主大人，我叫佛里…………可能会受伤的。” 格林轻笑了一声：“伤了我，午餐给你加一个烤羊腿。” “肥的，流油的。” 壮汉咽了下口水，点头。 年轻领主在练武场比武的消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城堡里传开了，众人纷纷聚集。 等格林脱下外袍递给一个侍从，重新站好的时候，已经聚集了一大堆人，汇聚的速度快的让人不可思议、不讲道理。 “哦哦哦！” “吼吼吼！” 壮汉佛里因为烤羊腿的诱惑，加上人群的气氛，士气高昂。 壮汉佛里的身手很快，却没有用全力。 壮汉佛里有他的小智慧，真伤到了领主，怕是烤羊腿也吃的不香，让年轻气盛的领主知难而退，为领主保留面子。 面对壮汉佛里从上而下的劈剑，格林单手举剑轻松架住，往前一堆，壮汉佛里被突如其来的力道，身体本能的抵抗，但还是急退了三步。 “我的战士，认真点，让我看看你的真正实力。” “哦吼吼！！” “佛里，老肯酒馆的老板娘昨晚是不是留伱过夜了，现在有心无力。” “胡说什么，给老娘死去！” “哈哈，有心无力！” 壮汉佛里黑乎乎的脸庞，暗暗红了。 吗的，这帮混蛋瞎胡说什么，领主的力气真的很大，你们懂什么？？！！ 壮汉佛里站好，握着剑柄的手先是稍微松了下，马上重新握紧，进入了刀山火海里练成的战斗状态。 嘭！咚！ 灰尘扬起，再散开，壮汉佛里仰躺着一脸生无可恋。 我真尽力了…… 寂静。 欢呼声爆发！ 格林维持着矜持的笑容，朝人群轻轻挥手，回应领民的热情。 轻语城，格林母亲的离世后，一直低迷的气氛，仿佛瞬间一扫而空。 不再阴郁。 佩尔骑士震惊于格林展现出的实力。 佩尔的剑术老辣，自然能看出格林根本没有尽全力，很轻松地击败了佛里。 佛里虽然剑术不如自己，但是身体足够强壮，换成自己也得小心应对，只能保持不败而已。 领主长大了，越来越强大了，克莱勃家族大有可为。 ………… 练武场一旁的木制高台，苏拉纳和她的长女、卡莱娅站在一起望着格林逐渐远去的背影。 “我的女儿，格林大人很强，他的孩子会像个小牛犊般健壮。” 卡莱娅的发色是蟹爪半岛普遍的墨色，身为管家的女儿，微卷的长发保养的很好。 卡莱娅的身高接近一米六。 卡莱娅深绿色的眼眸转向了苏拉纳：“妈妈，可是……私生子……我想嫁给英武的骑士，不做生下私生子的情妇。” “维斯特洛大陆每个少女都梦想着嫁给一个英武的骑士。可是，可怜的女儿，你的身份不够的，富裕的骑士看不上你的，能看上你的只是些落魄的骑士，或者鳏夫骑士。你能适应贫困的生活吗，你真的愿意去伺候一个老头子吗？” 卡莱纳倔强地不开口。 “妈妈不会害你，靠爱情是不能生活的，她会变的。” 卡莱娅气呼呼地转身：“我的意见根本就不重要，那你把我扒光扔进大人的卧室就是了！” “你…………” 苏拉纳在众人的印象里一直是不拘言笑的，是一尊行走的冰雕。 苏拉纳的所有温柔，给予了最疼爱的女儿————卡莱娅。 苏拉纳看着生着闷气的女儿眨了眨眼睛，迈一步，柔和的下巴抵在了卡莱娅头顶。 “真那样简单就好了，你的妈妈就轻松了。” “昨天，我试探过，貌似被拒绝了，我感觉格林大人没看上你。” 卡莱娅挣脱苏拉纳的怀抱，对上了苏拉纳的眼眸，确认是不是在开玩笑。 我们村我是第一大漂亮啊，卡莱娅一脸不可置信。 你是认真的吗？ 苏拉纳满意地打量着女儿的美丽，手伸出摸了摸女儿的脸颊。 牛奶般的白皙皮肤，柔软细腻。 “你的妈妈只是个管家，在克莱勃的领地里是有一席之地，但身份不高贵。如果你样貌普通，妈妈就不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了。” “随着年岁，你长开了，如花朵一般。你会被各种各样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目的，被窥视。早晚，你的美貌会成为你的灾难。” “妈妈痴长的年龄全都在告诉我，这个世界有多么残酷。妈妈所能认识的人里，不会苛待你，又能庇护你的只有格林大人。” 卡莱娅眼眶泛红，抱紧苏拉纳，感受着熟悉的味道：“妈妈……” 苏拉纳揉着卡莱娅的头发，道：“也许外面会有更好的人，但妈妈不想你离开，更不放心你一个人，你愿意离开妈妈吗？” 不，绝不……卡莱娅在苏拉纳的怀里使劲摇头。 “昨天我和格林大人提过你，但是……格林大人却一点表示都没有，昨晚我辗转反复，一夜未睡。” 卡莱娅在苏拉纳凶涌的怀里闷闷地哼了一声。 ………… ………… 格林在铁匠铺和木工房等各处忙活了一个大下午，晚餐后，又与佩尔骑士长谈了山地野人的问题。 一天终于忙活完，格林泡在木制浴缸的热水里放松着心情。 舒服地呼了口气，格林想着明天准备接见的领地里最出名的矛妇————艾姆帕若，据说是个很厉害的猎手，弓术非常出色。 吱呀。 木门打开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显得异常刺耳。 脚步声很轻，不是熟悉的声音。 格林心中一动，一只手已经摸向了斜立在浴缸旁的短剑。 靠近。 格林深褐色的眼眸晃了下。 少女身上橄榄绿长裙的麻布材质用料很薄，开衩的领口很低：“请恕我的冒昧，格林大人。” 她轻轻一礼，道：“我是卡莱娅，苏拉纳管家的女儿。” 第005章 他很可爱不是吗？ 暖色的画面，只是让格林的心，撩动了一瞬而已。 短时间内，有一些是格林无法立刻适应的。 卡莱娅的模样，在格林的记忆里是停留在一年多前……一个怯生生地跟在苏拉纳的身边小姑娘。 他先是感慨了下这个世界的发育速度。 此刻，格林在想什么？ 其实他心下思绪的重点在于……城堡的安保措施有待加强。格林的警惕心再高，再相信自己的武力，也没有靠个人的警觉来千日防贼的道理，这很蠢，也会把他累死。 而且，领地内的重要人员和重要场所，都应加强护卫。 咳，警惕脆弱的脖颈，匕首会突然划过。 等有余力，他想着购买些无垢者充当护卫。 无垢者可靠。 保持门外一直有两個无垢者值守。 来自贫穷领主的畅想。 ………… 格林浮现一丝笑容：“卡莱娅，久违了。苏拉纳女士开始给你安排差事了吗？” “我想做大人的侍女，可妈妈觉得我还不够成熟，需要再锻炼一段时间。她告诉我，需要先让她满意了，我才能成为服侍您的侍女。” “可我等不及了，我才选择直接面见您，请宽恕我的鲁莽。” 还算有理有据，苏拉纳尽责，卡莱娅看似鲁莽的行为，也是为了效忠领主。 她身为领主亲信的家人，也不至于被怪罪。 格林也泡够了，在卡莱娅的服侍下穿上了睡袍。 格林接过卡莱娅递过来的红酒抿了一口，他的眉头不禁皱起。 酸红酒，克莱勃领地的特产之一。 也不知道怎么酿的……这么酸。 难道是葡萄品种的问题？ 口感好的红酒需要进口，太贵，凑合喝。 嗯，深品之下，味道其实还可以……放下酒杯，他不想再喝了。 格林领主争霸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 一夜无话。 格林先安排了卡莱娅跟着阿尔学士。 阿尔学士太老了，走路颤颤巍巍，格林领主对阿尔学士的生命充满了担心。 领主的学士离世，学城会立刻安排新的学士补上。学城太远，空白期最少会有三个月，而轻语城只有阿尔学士会发信鸦。 包括平时对渡鸦的喂食和管理。 信鸦是最重要的通信手段，格林很重视。 以上都是卡莱娅需要学习并掌握的部分。 格林要办的事太多，手上人才不足，识字的卡莱娅很难得。 最重要的是，卡莱娅可靠，可以信赖。 ………… 马森骑士终于回来了。 统计内，领地内所有的铁匠共13人，木工多一些是32人。 学徒要同时安排上，工序分开，开始只学习一道工序，进步会很快。 工厂的框架基础勉强足够。 响应领主的征召，这些工匠会带着家人，一家家搬迁过来。 轻语城的大管家赫歇尔负责安置。 …………………… 轻语城，领主书房。 格林领主、佩尔骑士、马森骑士、阿尔学士，四人召开了关于山地野人的军事会议。 格林本来的打算是疲敌加上火攻，争取无伤解决野人。 周围枯草地不少，正好放火一烧，离水源近的，还可以开垦。 关于打仗的细节，格林的记忆里主要是在母亲的指挥之下，带着一帮人斩杀漏网之鱼。 格林听完了他们的陈述，自己总结……这里打仗有点像约架。 轻语城派人交涉，如果战争无法避免，就定下时间和地点。 在约定的时间和地点，两帮人再厮杀一番。 就是约架！ 格林轻敲了几下桌子，吸引了在座的目光。 “佩尔爵士，我会让赫歇尔给你准备盾牌、长剑、弓箭，还有族兵10人，你再去征召90人，主要多征召老猎人。” “完成后你手底下共有100人。” “…………命名为调查兵团，你是第一任兵团长。” “多找一些熟悉地形的人。在我和马森与山地野人作战的时候，我希望你已经在他们的家里做客。” “我早受够了野人的骚扰，这一次，我要荡平他们。” “我需要大量的俘虏，领地建设需要大量的人口，俘虏越多，功劳越大。” 与以往的战争方式稍微复杂了一点，但是不难理解，佩尔骑士领悟的很快。 佩尔骑士郑重领命。 阿尔学士说话颤颤巍巍：“格林大人，我那里有张地图。有空闲时，我一直关注着野人的消息，这些年我一直在整理和记录。野人的活动区域，地图上野人老巢的位置都有标注，可能会有些出入，但大体不会错的，希望能帮到您。” 格林的手掌贴在胸口，郑重道：“感谢您的贡献，阿尔学士。克莱勃家族永不遗忘您的功劳。” ………… ………… 君临，红堡。 瑟曦·兰尼斯特手抓着一封信，贪婪的享受着来自詹姆·兰尼斯特的爱抚。 久后，瑟曦·兰尼斯特起身抓起一旁红色的长袍披在了身上 三十多岁的瑟曦·兰尼斯特，依然身材苗条、皮肤白嫩。 瑟曦·兰尼斯特拿起酒壶倒满了一杯，抿了一大口红酒，缓解嗓口的干涩。 看着又拿起信观看的瑟曦·兰尼斯特，詹姆·兰尼斯特展露宠溺的笑容。 詹姆·兰尼斯特的笑容总是带着一种意气风发。 “那小子就是个马屁精。” 瑟曦·兰尼斯特嘴角上扬，说话时习惯性地微扬起尖俏的下巴。 “詹姆，伱不懂我，他懂我。” 勇气与美丽集于一身，我喜欢这个开头。 詹姆无奈道：“那小子一点都不老实。” 瑟曦走到詹姆的身前，抚摸着詹姆英俊的脸庞，笑着道：“詹姆，你不会是在吃一个小孩子的醋吧，我的裙子真应该穿在你的身上。” 詹姆·兰尼斯特不屑于回答吃不吃醋的问题。 “这次狩猎打算带他一起？” “他很可爱不是吗？” 第006章 抢钱抢男人！ 二十岁的艾姆帕若身材高挑，只比格林矮了半个头，约一米七五的身高。 浅棕色的长发随意地捆扎在脑后，有女性的秀气，又英姿飒爽。 微深的小麦色皮肤，略显粗糙。 身上的肌肉线条流畅，倒是不显得粗壮。 克莱勃领地的大多女性，和男人一样耕地和打猎，像艾姆帕若这样算是保养的不错了。 艾姆帕若身穿着露出双臂的棕色粗麻长袍，长袍的下摆只到大腿中部，腰间系着一根粗绳。 小腿绑着绑带，脚下穿着麦秸编织的草鞋。 可能发觉了格林的目光，艾姆帕若的脚趾屈伸了几下。 第一次被领主亲自召见，还很突然，狩猎高手艾姆帕若很紧张。 “艾姆帕若，传言你猎杀过一头黑熊？” 格林的声音虽然带着些许青涩，但足够沉稳，透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艾姆帕若紧张的情绪仿佛平静了很多。 “有人在旁边帮忙，我射中的比较多。” 简单闲聊了两句，见艾姆帕若已经放松，便问道：“你愿意为我征战吗？” 艾姆帕若疑惑：“打野人吗？我杀过不少的，最少十个。野人经常窜到我们的猎区，还想抢夺猎物。” 有点单线条，格林换了种方式表达。 “你很勇敢，我问的是你想成为我的族兵吗？像练武场的那些家伙一样。我会赐你铁甲和剑。” 艾姆帕若发愣，格林继续道：“每年至少2个金龙。” “主要看你表现，战利品奖励会更多。” 艾姆帕若急忙回道：“我愿意，我的主人。” 艾姆帕若仿佛要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又问道：“可我是女人，他们都是男人，会不会………..” 克莱勃家族的族兵都是男人，艾姆帕若担心的是会受到男人的排挤，自己一個女人，倒不担心会被骚扰，顶多骚言骚语，敢过分了老娘就一刀下去，我很强的！ 格林表示了肯定：“有道理的，领地的矛妇们，有时候也会跟随我的族兵作战，但不算正式参战，只是配合一些简单的任务。这只是暂时的，没有人会在意，但正式加入就不一样了。” “而且，把男人女人整天掺杂在一起，会出现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艾姆帕若点头应是…………我就是那么想的，但不知道怎么说，领主很有智慧。 “伱在矛妇中很出名，如果让你去征召，你能聚集多少人？” “都能成为族兵吧？与我相熟的有二三十个，都是打猎的好手。” “我要在领地成立一支专门由矛妇组成的兵团，名字叫荆棘兵团。” 【致敬荆棘女王婆婆】 “马上要打仗了，能征召多少，就征召多少，敢和男人打仗的，特别是没有男人的，主要能听你指挥，你将出任荆棘兵团的指挥官。” 格林很有耐心，在细致地讲解下，艾姆帕若听清楚了，也理解了。艾姆帕若胸口起伏，压制着激动，望着格林的双眼亮晶晶的。 …………………… 格林的语气带着严肃：“艾姆帕若，我可以信任你吗？” 此时的书房里只有格林、艾姆帕若、阿尔学士三人，阿尔学士一直很安静地坐在一个角落，仿佛睡着了。 怎么证明呢？ 艾姆帕若盯了会儿安静的阿尔学士，眼眸左右一动，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决心：“现在证明吗？” 面对艾姆帕若奇怪异的反问，格林的一只眉毛一挑，沉静地点头。 刷刷。 艾姆帕若身上的衣物，全部离开了她的娇躯。 看着脸颊绯红盯着自己的艾姆帕若，格林联想到了母豹子。 格林的瞳孔扩大再缩小，脸庞转向一边：“咳，身材不错。” 不知何时醒来的阿尔学士，露出稀少的牙齿，坐在那里一颤一颤，还朝着格林眨了眨眼。 神经粗跳的艾姆帕若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双手慌忙遮住重要部位。 “不是这个意思，把衣服穿上吧。很荣幸，让我欣赏了你的魅力，今天是愉快的一天。” 重新穿带好的艾姆帕若，脸颊仍是涨红，她的脚趾已经抠出了两座轻语城。 “艾姆帕若，跪下吧。咳，你是我的战士，单膝跪。” 中间的的小插曲翻过了篇章，领主的工作还得继续。 “跟着我念，我艾姆帕若。” “我艾姆帕若……” “我宣誓效忠，爱其所爱，仇其所仇。” “我宣誓效忠，爱其所爱，仇其所仇……” “我发誓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必将以格林·克莱勃的意志为准则，绝无违背。” “我发誓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必将以格林·克莱勃的意志为准则，绝无违背。” “至今日起，至死方休” “至今日起，至死方休” “我以新旧神之名起誓。” “我以新旧神之名起誓。” ………… 如丝般的细雨笼罩着整个轻语城。 城门口外。 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一身橘色的短袍上穿着皮甲，背着老旧的猎弓。 女孩的身材不高且偏瘦，却让人感觉精悍。 女孩的名字叫蕾娜，褐色皮肤，银色的秀发，扎着冲天马尾。 蕾娜等的无聊，不时地张望着城门内。 艾姆帕若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门口，蕾娜灵活地跳着站起。 “嘿，母豹子，格林大人舍得放你出来了吗？滋味如何？！” 艾姆帕若走到蕾娜的身前，没好气地道：“小蕾娜，又发春了吗。” 说完，侧身展示了下深蓝底色绣着金黄色沼泽金盏花的披风。 蕾娜使劲擦掉脸上的雨水，一双大眼睛，睁的更大了。 “沼泽金盏花？这不是克莱勃家族的徽章吗？艾姆帕若，你疯了，你会被吊死的，就算领主宽恕你，异鬼也会咬断你的脖子。你赶紧还回去……别拉，我们逃吧，离开这里，现在就走！” “停停停，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哦，那…….” 蕾娜挑了挑眉，表情暧昧：“母豹子的热情，让领主愉快了吗，这是赏赐的吗？” 艾姆帕若先是脸颊暗红，一只手抚着脸，叹气：“蕾娜，你不要再猜了，把嘴给我闭上，听我说，听我讲。” 绣着克莱勃徽章的披风是格林送给艾姆帕若的，克莱勃领地内，披着这个披风象征着地位，这之前整个领地内披着带着徽章披风的只有佩尔骑士和马森骑士。 艾姆帕若的任务，时间紧迫，是为了提高艾姆帕若征召矛妇的权威，方便行事，是格林的提前奖励。 之后能不能守得住这个披风，看艾姆帕若能力了。 格林的考验已经悄然开始。 ………… 等艾姆帕若一五一十的讲完，蕾娜兴奋道：“太棒了，真是个好消息，愿意加入的姐妹肯定很多。” “快快，还等什么，只要解决了几个刺头，你能召集一两百人。” “哈哈，抢钱抢男人！” “对了，荆棘兵团长，我第一个报名！” 蕾娜的语速太快，一句接着一句，艾姆帕若插不上话。 但蕾娜的好心情，感染了平常不拘言笑的艾姆帕若。 艾姆帕若笑着点头，两人的脚步不觉中加快。 第007章 克莱勃长弓 君临，红堡一处。 提利昂·兰尼斯特棕金色卷发覆盖着额头，身穿着的柔软皮衣上绣着狂狮怒吼，身高一米出头，头大身体小，脑袋前额突出，走路的样子怪异。 “嘿，老哥，没有发现我吗？你这是干什么去？我那可爱的大姐姐，册封你为贴身信使了吗？” 詹姆·兰尼斯特耸了下肩，放缓了脚步。 提利昂·兰尼斯跟上了詹姆：“詹姆，你应该学会主动靠近我，我在兰尼斯特最重要的作用是站你的旁边，随时随地衬托你的伟岸。” 詹姆无奈叹气：“好吧，你赢了，我主动交代，的确是去送信。” 提利昂随即换上一副笑脸：“我那寂寞的姐姐，终于忍不住要偷人了吗？快，给我看看。” 詹姆的唇角抽了抽，举起信封：“很遗憾，已经封泥了。” 詹姆的抓着信封的手一摆动，躲过了提利昂蹦跳着要夺取信封的双手：“不是机密，我可以告诉伱内容。” “哦哦，看来是我猜错了。” “嗯，不要总是恶意的揣测瑟曦，你们是亲姐弟。” “啊哈，让我期待亲爱的姐姐会亲我的小脸吗，除非七神打盹了。” “提利昂，不可对七神不敬。” “七神老人家，不会在乎我说什么的。” 提利昂拍了下詹姆的大腿：“说说吧。” “是蟹爪半岛的一个小男爵，这次御林狩猎，瑟曦打算带他一起。” “真是意外的消息，老姐姐似乎心情很好？” “小男爵主动来的信，那小子是个马屁精。” “哈哈，詹姆你似乎不喜欢这位小男爵，怕他抢夺了姐姐对弟弟的宠爱吗？” “你们俩难得看法一致，我没有那么龌龊，年轻人应该多把精力放在剑术上，而不是谄媚上。” “那不是正好，詹姆，身为御林铁卫，趁机可以好好教训一下，为他的成长加上一课。” 提利昂语气一顿，又道：“老哥，蟹爪半岛是个鸟不拉屎的地儿，你是兰尼斯特，你永远体会不了缺钱是什么滋味儿。肚子都吃不饱，谁会有心情耍剑。蟹爪半岛有直接效忠王后的传统，这是他们的祖传手艺。” “老哥，这是好事，至少小男爵不笨，知道兰尼斯特有钱不是吗？” 詹姆有点窘迫：“道理都在你们那里，我适合跑腿。” ………… ………… 三日后，碧空如洗。 轻语城，制弓房内。 格林从木制台子上拿起了制作好的长度约2米的长弓，张开试了下拉力……约110~120磅。 为了生存，克莱勃的领地的领民，大部分都得既耕地又打猎，领民大部分会使用弓箭，这個拉力可以作为入门，容易适应。 配合系统训练的话，长远计划……以后还要增加130磅、150磅等拉力的长弓。 长弓是模仿前世记忆里的英格兰长弓，制作工艺相对简单，射程还远。 “领主老爷，我现在一天能做好三把。” “我也一样！” “我也一样。” …… 回答格林问话的是木工们，他们原来的职业就是制作弓箭的工匠，大约10个人。 格林原本的打算是把长弓的制作流程，分为几个部分，建立简约版的流水线来增加效率。 格林后来收回了原来的想法，第一个困难是没有合适的工厂管理人员，没有有效的监督和管理，质量和效率只会同步下降。 长弓的需求量短期内不会猛然提高，现在的生产速度可以满足要求。所以决定，先让他们保持按传统的方法，工匠们聚在了一起，别人的制作速度抬头就能看见，也算是有了竞争空间，算是一小步的进步。 格林警醒自己过犹不及，要一步步来，步子不要太大，很容易扯到脆弱的部位。 总体格林还是满意的，在随意拿起几张长弓试了一下，再嘱咐了一些细节。 格林向众人宣布，长弓命名为克莱勃长弓。 ………… 佩尔骑士在领地内名声赫赫，很快完成了任务。 100人的调查兵团，已经开始了简单的排布训练。 调查兵团的兵士，大部分都是出自于猎户，自带弓箭和短剑。 正好按照格林的规划，调查兵团的制式武器就是短弓加短剑。 格林对调查兵团的定义是山地皮甲轻步兵，主要任务是打探和奇袭。 因为淳朴的调查兵团的兵士，自带了武器，让不富余的轻语城武库，轻松了不少。 其他还好，格林发现猎户们自带的箭不行，大多是猎户自己制作的，质量不一。 箭头杀伤力不足，因此轻语城铁匠房现在的主要任务是集中精力制作优良的箭头。 格林感觉事情总是忙不完。 首先，头盔又是个问题。 武库内头盔肯定是没有多余的了，克莱勃领地的200名族兵，也是把武库翻了个底朝天才给配齐。 格林想到了海盗里流行的绑头巾。 库房里库存最多的灰色麻布，裁成毛巾大小，把头一包绑好，充当了临时军帽。 100人统一用灰色麻布绑头巾，有了那么点儿正规军的味道。 【调查兵团凝聚力+1】 其次是盔甲。 未来，格林的目标是调查兵团全员制式装备锁子甲上套皮甲。 现在，目标太远。 轻语城的库房里皮料倒是很足，但几乎都是软皮，硬皮只有少量。 制作皮甲用到的主材料是硬皮。 格林为了调查兵团的每个兵士，保障基本的防护，动员了城内的所有空闲的人，一起制作皮甲。 时间紧迫，细节和美观只能先放弃。 切割，打洞，穿上绑带，一副简易皮甲完成。 艾姆帕若的荆棘兵团也不能忽视，身为领主，不能厚此薄彼。 但是按照原来的方式，硬皮的数量肯定不能满足。 格林考虑了一会儿，拍板决定，克莱勃领地的新式皮甲取消背甲，只保留保护胸部和腹部的前甲，这样就能多出约一倍的皮甲，勉强装备得上荆棘兵团。 后背不需要保护吗？ 只要你永远面对着敌人，有必要担心你的后背吗？ 格林的家族箴言又临时增加了一个————死不旋踵。 第008章 金盏花麦芽酒 据村民来报，附近的山地野人更加活跃了。 习惯性追求完备的格林，本打算让兵团多磨合几天，多改进一些细节。 但领地的人心越来越浮动，格林察觉到不能再耽搁了，不得不开战了。 再耽搁，领民们会误以为格林胆小怕了野人了。 格林带领众人视察完荆棘兵团的齐射训练后，迈向了轻语城领主议事大厅，脚步依然稳健。 …………………… 轻语城，领主议事大厅。 格林高坐，领主的高背椅背面是克莱勃家族的沼泽金盏花徽章。 格林接过卡莱娅递来的酒杯，皱着眉头抿了一口红酒。 别说，这酸红酒，喝习惯了，还挺上头！ 大厅内克莱勃家族的家臣侧立在两旁。 马森骑士首先开口道：“我的大人，野人那边交涉完毕。时间是明天日出后。” “他们聚集了多少人？” 负责调查兵团的佩尔骑士答道：“估计一千人。” 格林一只手背抵着脸颊“呵”地嗤笑了一声。 听到领主充满讽刺的笑声，安静了一会儿，众人才纷纷发表对野人各种嘲笑。 对野人藐视是战略上的需要，会无形中提高士气。 这还是领地内早就形成的风气。 在战术上格林更不会轻视野人。 格林示意大家安静：“赫歇尔，盾牌准备好了吗？” 赫歇尔管家语气依然恭敬：“是的，我的主人。库房里30个包着铁皮的盾牌，加上木工房做好的70个橡木盾牌，一共100个，已经全部转交给了马森爵士。” 格林把酒杯递还给了一旁的卡莱娅：“赫歇尔管家，做得很好。” 赫歇尔躬身行礼。 “我重申一遍作战计划。” “荆棘兵团的120名长弓手，每個人两个箭袋，箭矢要提前做好准备。” “克莱勃长弓的射箭距离足够远，大家都见识过。” “野人冲向我们的时候，他们首先要面对的是荆棘兵团的齐射。” “马森，作战第一阶段，你的任务是使用100个盾牌，领着族兵守住阵线保护荆棘兵团，直到接到下一个命令为止，不准后退一步。” “荆棘兵团的齐射完毕，等于作战第一阶段完成。” “吃了荆棘兵团射出的几波箭雨，山地野人可笑的勇气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到时候记得顺便看看野人有没有吓尿。” 大厅内的众人哈哈大笑。 格林继续道：“作战的第二阶段，板甲战士在前，族兵全部稳步推进，短兵相接，彻底击垮野人。” “同时，荆棘兵团原地休整，等待我的命令。” 说完，格林又让每个负责人各自重复了一遍自己的作战内容。 格林的作戦会议和领地以往的习惯大不相同，身为领主的格林需要有足够的耐心，需要反复的沟通，确认众人真正了解了自己的意图。 总是要迈出第一步，时间是格林的伙伴。 格林的手指敲了敲膝盖，内心感慨，应该足够了。 克莱勃领地各兵种之间，正式的第一次协同作战，因为时间上的紧迫，仓促间准备开始了。 ……………… 格林的午餐是洋葱烤羊肉、素菜汤、蜂蜜面包，加上一壶麦芽酒。 格林喝了一口麦芽酒又皱起了眉头。 难喝，苦兮兮的。 麦芽酒味道怎么变来变去，我记得上次还挺好喝来着！ 格林不想喝了，穷逼领主，又不想浪费，伸手拿过酒壶把杯子里剩下的麦芽酒重新倒了回去。 格林的笑容温和朝卡莱娅道：“今天的麦芽酒很棒，赫歇尔最近很辛苦，这壶拿给赫歇尔。” 赫歇尔身宽体胖，这是来自领主的关爱。 卡莱娅的颔首，忠实地执行了领主的命令。 大厅里，与众人一起用餐的赫歇尔管家，在其他人羡慕的目光和喝彩中，从卡莱娅的手中接过了酒壶。 赫歇尔这几天的确很辛苦，被格林指挥的团团转，腿都跑细了。 这是领主对他能力的肯定，赫歇尔的疲惫一扫而空，浑身充满了力气。 …………………… 因为麦芽酒，用餐中的格林联想到了美人鱼港。 格林想到了港口的重要收入之一的酒水。 全靠进口酒水的话，以后容易出现问题。 最好是能拥有自产自销的名酒，像青亭岛的葡萄酒一样。 按克莱勃领地的资源，发展麦芽酒是优选。 格林早就发现除了城堡内，其他地方可以说没有卫生的概念。 格林预计自家的麦芽酒味道变来变去和卫生管理有很大的关联。 格林有时候欣慰的是领主发布一些律法不用讲道理。 不然光是说明清楚什么是卫生问题，就能把格林累死。 比如酿酒中的卫生管理问题，可以通过严格的规定来解决，没有人会公然违抗领主制定的规则。 实行中肯定还会有各种问题，所以有效监督和监督机制都要跟上。 想到这里，格林就觉得刚才的麦芽酒送得非常好，正好赫歇尔管家的任务加一。 麦芽酒还要有个响亮而又文雅的名字，一个好名字等于胜利一半。 美人鱼麦芽酒？ 关联性不够，太牵强。 沼泽金盏花麦芽酒？ 这个可以，麦芽酒本身属于金色系颜色。 得把沼泽去掉，掉品格。 就叫————金盏花麦芽酒。 …………………… 用完午餐，本来有些困顿的格林，接到君临的回信，一下子精神了。 反复拜读了几遍信件里的内容，格林忍不住打了个指响。 按照信件内容，今年的中期，约2个月后，王后殿下出君临前往御林狩猎，格林负责一部分的护卫。 护卫的人手，格林自己在领地内召集，名额是二十人。 格林目的就是通过瑟曦王后，得到在红堡露面的机会。 权利的游戏即将开始，蟹爪半岛相距太远。 卡莱娅见平时表情很少的格林这么高兴，不觉重受到了影响，心情变得很好：“格林大人，难得您高兴，要来一杯红酒吗？” 格林的视线转移：“好，也给你来一杯，一起来一杯，算是小小庆祝。” 格林举杯朝卡莱娅示意了下，一饮而尽。 感谢瑟曦殿下。 第009章 Fire！ 次日，清晨。 佩尔·皮力爵士和他的调查兵团早已悄悄出发，附近的十几个野人部落几乎是倾巢而出，部落里留下的大多数是老弱，这正是他们的目标。 调查兵团的成员是克莱勃领地最好的猎手，调查兵团攻破这些只留着老弱的部落自然是轻松的，但十几个部落分散在各处，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地盘，而且大小上各有不同。 其中三个部落是最大的，部落的人口约大几百人。 格林下达给调查兵团的作战任务是三個大部落，今天最少要拿下两个部落。 所以，调查兵团今天的作战关键在于行进的速度。 经验丰富的佩尔骑士也很明白这一点，因为行进的路线崎岖而不能骑马，他为了不应影响行军，每逢战事从不离身的亮银色板甲也没有穿戴，直接在锁子甲上套上了格林领主“发明”的简略版皮甲。 佩尔骑士觉得格林领主说的话非常有道理，只要保证自己永远面对着敌人，还保护什么后背？！ 回想过往，佩尔骑士觉得自己在战场上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虽然格林没有明着说，佩尔骑士觉得格林其实在间接地夸奖着自己的武勇，领主懂我！ 佩尔骑士是有野心的，这次是领主继承克莱勃家族后的首战，不仅要打得好，还要打的漂亮，稳固轻语城最忠勇骑士的地位。 只要指挥得当，安排好时间，只留着老弱的三大部落，今天都可以解决。 解决了三个大部落，剩下的小部落早已吓破胆，很容易以解决，甚至都不敢反抗。 …………………… 天微微亮。 格林身穿着绣着沼泽金盏花的黑色皮甲，站在高处，无声地看着正在集结的兵士。 整个广场闹哄哄的，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格林很快发现新建的荆棘兵团在集合速度上反而是最快的……完成了集合后，艾姆帕若便开始检查兵士们的装备。 格林清楚凡事不可能一蹴而就，只是把感觉现在适合用的，一些训练和战前的注意事项，简单整理了几条交代给了艾姆帕若。 艾姆帕若一丝不苟地执行着每一条命令，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一种天赋……或者说此时的格林最希望指挥官们具备的天赋。 格林很喜欢艾姆帕若性格，以后可以更多倚重。 …………………… 银色头发，扎着冲天辫的蕾娜在人群中很扎眼。 蕾娜陪着艾姆帕若检查完荆棘兵团的装备后，望了眼远处的格林，又和艾姆帕若说了几句，就朝着格林的方向小跑了过去。 格林发现了朝着自己小跑而来的蕾娜。 跑动中性格活泼的蕾娜还蹦跳了几次，格林不禁莞尔。 格林挥手让护卫散开，蕾娜在距离几步远的地方站立俯身行礼：“冒昧打扰，见过领主大人。” 蕾娜是刚从艾姆帕若那里学来的礼仪。 第一次面对面向领主问候，蕾娜似乎很兴奋，她说话的声音清脆又悦耳。 格林的嘴角含着笑意：“你是蕾娜，荆棘兵团艾姆帕若指挥官的副手。” “哎呀，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就知道我的名字？领主大人，您果真和传闻一样什么都知道呀！…………还有啊，您给我们准备的皮质手套非常好用，我试过了，连射后手指好受多了，姐妹们对完成连射都很有信心，我们保证完成！” 库房里的软皮很多，格林明白长弓手连续射箭非常费手指，制作完“新皮甲”后，紧接着为弓箭手们安排了软皮手套。 蕾娜说个不停，说到兴奋处还蹦跳着。 时间还早，格林对即将随他出征的兵士很有耐心，脸上的笑容温和，也不打断，等蕾娜说完。 “嗯，时间仓促，对有些人手套可能大了或小了，以后你们都会有大小合适的手套。” “没关系，没关系，您看！” 说着，蕾娜伸出右手，展示正好贴合自己手掌的手套：“我昨天晚上修改好了，很简单的，手套不合适的姐妹们都跟着我改好了！” “做得很好，回去吧，辅佐好艾姆帕若。记住，众志成城。” “是！领主大人！众志成城！” …………………… …………………… 与山地野人约战的地点是，轻语城向东距离轻约2英里的一处地势相对平坦的地方。 天大亮时，格林率领着部队到达了与山地野人约战的地点。 格林发现了几百米外正在集结着的山地人，黑压压的一大片。 马森骑士下马大声喊：“着甲！！” 马森骑士粗着嗓门，走在移动的人群中不时的踢出一脚。 “盾牌手，集合！集合！！” “懒鬼们，赶紧整好队形，快，快！” “慌什么慌！去那边，滚过去！” “不想你的婆娘今天晚上滚在别人的床上，就再检查一遍装备！” “吗的，肩靠肩！肩膀靠着肩膀！！” ……………… 格林骑在马上，他的旁边是已经集结完毕的荆棘兵团。 格林再次心下感慨蟹爪半岛的这种约架般的作战方式，相比起前世记忆里冰与火世界作战方式似乎大不相同。 如果自己的军队纪律严明、训练足够，趁着对面乱哄哄的时候，格林早就命令结阵横推过去了。 格林这边刚完成阵型，对面的野人突然传来各种奇怪的吼声，他们的声音越来越齐，越来越大。 在格林看来完全没有阵型的野人，竟然乌泱泱地朝自己的方阵一步步压了过来。 “定位箭！” “是！定位箭！” 野人接近了显眼的定位箭。 “放箭！！！” 第010章 终将收回旧地 嗖嗖嗖！ 歘歘歘（chua）！ 荆棘兵团120人齐射，响箭带起风声不绝于耳。 噗！ 噗！噗！ 噗！噗！噗！ 黑色的箭雨从天而降，疾步前冲的野人不停地被射穿再倒下，哀嚎声遍地。 野人的首领们没有见识过远距离箭雨覆盖，恐惧中更加大声嘶吼，不断催促野人们加快前进的速度。 马森骑士盯着阵前100多米的地方，荆棘兵团的齐射造成的死亡地带，也是暗暗震惊。 迅速地连射了一段时间，格林明显感觉到荆棘兵团射箭的速度降了下来。 在持续齐射中倒下了200多的野人，野人们出现了混乱，小部分野人不顾首领的嘶吼向后逃跑。 再倒下了几十人后，野人大面积出现了溃退，格林果断下令停止射箭。 马森骑士指挥压阵的200名克莱勃族兵（主武器盾、长剑，长矛）开始向溃散的野人推进。 克莱勃族兵在整齐的口号中大步前进，气势如虹。 克莱勃的族兵的平均兵龄超过十年，每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 克莱勃的族兵是从格林的母亲开始，十几年来与山地野人常年战斗中存活下来的精锐兵士，他们是克莱勃家族的底蕴。 随着整齐口号中克莱勃族兵大跨步前进，早已吓破了胆的野人，更加恐惧，更加混乱。 偶尔有首领聚集了一些人向着克莱勃族兵方阵发起了冲击，却瞬间被克莱勃族兵淹没。 在格林看来这些等着被俘虏或投降的野人都是自己的预备役领民，从今天的表现看的确无愧野人的称呼。 想要以后要管理这些野人，格林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严格的律法。 格林暗叹甚至可能要细致到出门时先迈出哪只脚。 权力的游戏即将开始，手中的军力才是真正底牌，为了短时间内达到效果，克莱勃领地只能变成囊括了所有领民的大军营。 格林确认了适合自己的领地发展道路，不再犹豫。 …………………… 荆棘兵团才成立没有几天，能完成连续的齐射，可以说今天的表现是非常惊艳的，艾姆帕若也展现了自己的带兵天赋。 修整中的荆棘兵团，有些矛妇直接………还带动了连锁反应，格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可能太热了，光膀子？ 白花花的一片，格林直观的感受到了克莱勃领地矛妇们的身材特点………..壮，大。 随着格林的视线，一脸严肃地伫立在格林一旁的艾姆帕若也发现了情况，不知想起了什么事，双颊暗红。 有些察觉到格林目光的矛妇，反而大大咧咧地回望，还大胆地挺了挺。 如果是在前世，也许格林会吹个口哨，还会伸个大拇指。 领主是需要注重形象的，这是格林原身母亲教育下的记忆，此时的格林也很赞同，而且在维斯特洛大陆伸大拇指并不代表赞赏。 未知的举动容易被误会，在克莱勃领地男人出门得学会保护好自己！ 格林只是露出一丝笑容，目光自然地移动到了别处。 兵士为何需要注重形象问题的道理和她们讲不明白，现在的场合谈这些也不合适。 格林想着以后的兵士训练内容里补充加入兵士形象问题，时间久了就都习惯了。 荆棘兵团修整了一会儿，在格林的命令下，跟随族兵加入到追击溃退的野人。 …………………… 佩尔骑士的调查兵团已经拿下了一处部落，首战非常成功，突然袭击下，只有几個人受了些轻伤，无阵亡。 调查兵团在第一个被攻下部落里俘虏了近300人。 山地野人以打猎和采摘野果为生，战利品主要是毛皮和肉干，调查兵团只在部落首领的屋子里找出一小袋金龙，数量约10几个不到20个。 战利品直接让俘虏们背负，佩尔骑士下令一把火烧掉部落的房屋。 又当场击杀了一部分，因为部落被烧而激起反抗的俘虏，调查兵团里分出了20个人，先压送这些俘虏到领地。 佩尔骑士对押送俘虏的小队长道：“俘虏到了领地附近会有人接收，饿了可以嚼肉干，不能停歇，交接完俘虏直接来和我汇合，路上注意安全，我会在第二个部落等着你。” “路上俘虏稍有异动，直接击杀，不可犹豫。” 佩尔骑士嘱咐完，拍了拍小队长的肩膀，最后道：“去吧。” 佩尔骑士直到天黑，终于解决了三个大部落。 调查兵团直接在第三个部落修整，次日天亮压着俘虏和战利品返回了领地。 调查兵团在回归领地的途中遇见了几股溃散的野人，又俘虏了几十人。 调查兵团第一次出战，战死23人。 …………………… 经过两天的简单修整，克莱勃家族的兵士，以30~50人为一组，开始有计划地四处出击剩余的小部落。 俘虏全部被押送到了克莱勃领地，野人部落的房屋全部被烧毁。 马森骑士亲自押送完最后一批俘虏，返回轻语城，正好看见站在库房门前，挺着大肚子一脸笑眯眯的赫歇尔管家。 马森骑士的心情也很好，打趣道：“老伙计，你的心情似乎不错。” 赫歇尔管家仍旧笑眯眯地回道：“日安，马森爵士，库房里毛皮都快装不下了，许久没有这么富余过了。” 马森骑士感慨道：“是啊，大人仿佛为战争而生，野人还没靠近我们，荆棘兵团的齐射直接打垮了野人，我们头一次伤亡这么少。” “赫歇尔，我对领主收复克莱勃旧地的决定已经毫无怀疑，信心满满。” “是的，爵士，我也是信心满满。克莱勃家族终将收回旧地！” “爵士，进去准备一下吧，为了晚上的胜利宴会我和苏拉纳可是准备了好几天，非常非常丰盛，晚上可以好好喝一杯。” …………………… 轻语城，领主书房内。 格林、阿尔学士、卡莱娅三人差不多统计好了这次战争的收获。 俘虏一共是2500多人，老人和孩童将近700人。 剩余的1800来人，女性占了1200人，真女多男少。 为了防止俘虏们相互串联，首先这些俘虏要被全部打散，每个人的身边必须保证绝大部分是陌生部落的人。 为了尽量安稳的吸收人口，这个需要仔细的安排，急不得，一切为了安定。 完成打散，再一批批分散到领地各处安排劳作。 刚开始还需要各兵团配合治安官看管和威慑。 格林有些疲惫地靠在了椅背上。 疲惫是的确疲惫，但格林心情很愉快，有了俘虏代替劳作，克莱勃领地可以释放大部分轻壮力。 克莱勃领地可以马上开展第二次募兵，暂时格林的快乐源泉就是爆兵。 爆兵使我快乐！ 第011章 混乱，就是阶梯 轻语城，宴会厅。 一张张长桌摆放大厅的正中和两边。 桌子上摆满了留着油的烤肉和新鲜的水果，还有各种酒水。 看着青涩的侍女们在大厅里来回忙碌，格林却在想别的事情。 侍女们穿着过膝的蓝色圆领连衣长裙。 传统轻语堡侍女们的裙子都很长，很让人担心踩着或被踩着裙子，随时摔个跟头，又很容易带起灰尘，格林暗自取名为拖地裙。 侍女们天天在自己眼前摇晃，实在看不过去的格林，以卡莱娅侍女的名义，在诸多繁忙的事务中，特意安排人修改了侍女的裙子长度，把长度改为过膝，又给她们每人都配上了棕色的中筒软皮鞋。 再配个了头巾，克莱勃女仆装诞生。 改了之后，看着侍女们格林终于感觉顺眼了。 之所以借用卡莱娅的名义，是因为格林担心直接用了自己的名义，如果改裙子事件传扬出去，按维斯特洛的习性，自己会多个裙子男爵之类的令人羞耻的头衔。 龙妈：“旧瓦雷利亚的后裔，先民及安达尔人的女王，维斯特洛的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大草原多斯拉克人卡丽熙，不焚者，弥林的女王，镣拷打破者，龙之母！” 格林：“……………….，裙子男爵！” 拒绝，绝不承认。 功劳属于天生聪慧的卡莱娅。 …………………… 各种哄笑声中，众人不停地高举酒杯，大厅里气氛更加热烈。 …………………… 格林独自坐在属于领主的长桌上，只有抱着酒壶的卡莱娅一人在旁边服侍。 按规矩领主的长桌，可以陪同与领主同坐着的只能是领主的家人，或者贵客。 格林：“卡莱娅，把酒壶放这里吧，你也去参加宴会吧，看那里，你的小姐妹们都在那边桌子上。” 卡莱娅的小脸相当犹豫。 格林笑了笑，伸手从卡莱娅那里拿过酒壶：“去吧，有事情我会叫你的。” “那…..我过去看看，我很快回来！” 卡莱娅过去没多久，格林的眼帘内一双纤细又柔软的手拿起了酒壶。 苏拉纳给格林倒着酒：“我的主人，您会把卡莱娅惯坏的。” “苏拉纳女士，我需要的时候，你总能及时出现。” “感激您对我的认可，如果您能适当减少一下我的工作，我会更加感激您。” 这一段时间，赫歇尔和苏拉纳两人一直被格林下达的一個接着一个的事务中团团转。 “是遇到难题了吗？” “她们自称为巫医，难道巫医不需要修剪指甲吗？我肯定她们从生下来开始就从没有修剪过，还有身上永远散不去的臭烘烘的味道，昨天开始我一直胃口不好。轻语城的几个医师对她们的意见很大，把她们聚在一起本身就是个灾难，我甚至想到了很久没有动用过的短剑。” 格林了然：“看来巫医们没有身为俘虏的自觉。” 顿了顿，格林接着道：“苏拉纳，我们不得不承认她们在治疗外伤和草药的使用方面有着独到之处，克莱勃兵士需要更多的医师，有了更多的医师和良好的伤药，我们就能救下很多兵士。” “百战老兵是我们的宝贵财富。” “您深谋远虑，明白了，我的主人，我只是忍不住想要拔剑吓唬一下不听话的人。” 格林点头道：“嗯，刚才说过她们的身份是俘虏，所以你已经找到了正确的思路。安排人去做吧，指甲也好，拿刷子把人刷干净也好，先安排兵士把剑架在她们的脖颈上，你会发现轻松很多。” “感谢您的帮助，我的主人。” 说完，苏拉纳望向了另一边，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 卡莱娅的纤手握着酒杯，正在和她的同龄侍女们愉快的交流着。 格林顺着苏拉纳的目光也看向了小脸红扑扑的卡莱娅：“卡莱娅学什么都很快，身为母亲，她值得伱骄傲。” “您拥有着一颗仁慈的心。” “幼苗需要成长的过程，苏拉纳女士。” 荆棘兵团内有资格参加宴会的只有艾姆帕若和蕾娜两人。 第一次参加领主举办的宴会，刚开始艾姆帕若和蕾娜都很拘谨，几杯之后，在宴会的浓烈的气氛下，两人也开始大声说话大口喝酒。 看了眼艾姆帕若，苏纳拉眨了眨眼道：“听说您很满意她的身材。” 阿尔学士………格林低笑：“艾姆帕若是位耿直的的战士。” …………………… …………………… 君临某处，昏暗的房间内。 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有着一双灰绿的眸子，头发带着灰白，身材瘦小，一身深灰色的袍子工工整整，像是一个修士。 培提尔·贝里席抬头唇角漾出优雅的笑容：“格林·克莱勃男爵，很陌生的名字。” “是的，大人，王后殿下似乎对他很感兴趣。我查过，15岁，是蟹爪半岛的半野人贵族。” “坦格利安的模范忠臣……….” 培提尔·贝里席的嘴角保持着好看的弧度，目光平静：“不可依赖浮在外面的东西，凡是未经过证实的内容，便不再可信。君临的魔力，每时每刻都在吸引着野心家的脚步。” “大人，恕我愚钝，需要安排人过去深入查探一下吗？” 培提尔·贝里席轻摇下头，才道：“不用特意安排，既然我们的王后殿下产生了兴致，小家伙很快就会出现在君临，红堡没有秘密。” 培提尔·贝里席低声道：“混乱，就是上升的阶梯。” …………………… …………………… 一个月后。 第012章 全民长弓手 一个月后，透蓝的天空，太阳高悬。 轻语城外，荆棘兵团练兵场。 在艾姆帕若震惊的表情中，格林轻松地拉满了弓弦。 格林手中的长弓约200磅拉力的特制长弓。 咻！格林射出的弓箭，带起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响声，震撼人心。 蕾娜惊愕地睁大着眼睛，脸上的表情直接凝固，小嘴张成了大大的o型，像个木头人般定在了原地。 …………………… 格林这一个月里每天都会抽出一点时间用在射箭练习上。 格林原身的射箭技艺本就很优秀，加上穿越后格林的身体素质一直在全方面地持续提升，格林感觉自己距离转变为超视距神射手的日子在越来越靠近。 200磅的长弓是格林安排工匠特制的，格林估算了一下，在这把特制长弓下，约300米内都是有效杀伤距离。 超过300多米后，箭矢的穿透力会开始断崖式下降。 格林射完箭，内心深处隐藏的对于巨龙的担忧减去了不少。 格林非常清楚后期巨龙的火焰有多么恐怖，格林当然不想看到自己好不容易训练出的兵士，被巨龙的几口火焰毁于一旦。 格林非常仔细地研究过克莱勃家族的族谱，确定克莱勃家族没有掺杂坦格利安的龙之血脉，收服不了巨龙。 既然确认了自己不能成为骑龙者，格林只能选择成为屠龙者。 理智的格林肯定会想办法避免自己的军团和巨龙正面冲突，当避无可避的时候，除了笨重的猎龙弩炮，格林本身才是最危险的猎龙者。 格林可以容忍巨龙的存在，但是威胁到自己时候，随时准备消灭它们。 此刻开始准备。 木匠还会继续制作拉力磅数更大的弓箭，只要格林能单人灵活使用，威力越大，格林越满意。 …………………… 啪啪啪！ 呕吼！ 周围的人为领主的箭术鼓掌欢呼。 格林交代木匠：“多做一把差不多威力的，然后……把它包得尽量好看点。” 格林以后对外常用的是200磅拉力的长弓，超过200磅的不会对外展示，也会秘密的练习。 制式的克莱勃长弓外形过于简单，等格林去君临的时候是要带着一把弓的。 格林自己使用的长弓，他打算在不影响正常使用的基础上好好地装扮一下，让它看起来精美一些。 格林使用的每一個东西都代表着克莱勃家族的脸面，在注重贵族脸面的世界，尽量迎合，会轻松不少。 格林是准备去争霸天下的，避免不必要的冲突，不能被一些无聊的事情耽搁了精力。 …………………… 蕾娜蹦蹦跳着道：“领主，领主大人！您天生神力！” “哎呀，按照您的训练方法，姐妹们的力气都增长了不少，拉弓越来越轻松了！只有我，没有太大的进步！” “蕾娜，你需要耐心点，你年纪还小，不能太着急。而且，你现在是个指挥官，你的嗓音很高，这是别人不具备的，对你指挥兵士很有帮助。” 身材矮小的蕾娜在荆棘兵团里确是嗓门最大的，在这个打仗全靠吼的世界，身为指挥官这种能力非常有优势。 “嗯，领主大人，您看着吧，我会努力地，众志成城！” 格林笑着点了下头：“我看着呢，众志成城。” 艾姆帕若的声音传了过来：“蕾娜，列队训练！” 等蕾娜离开，艾姆帕若刚好走到了格林的面前。 “格林大人，需要为您安排休息的地方吗？” 格林摇了下头：“不用的，我一会儿就直接离开。” 说着，格林伸手轻拍了下艾姆帕若的左边大臂：“你做的很好，伱一直很用心，训练士是每天不变的重复的枯燥的事务，要习惯枯燥。坚持住了，她们才能在战场上活下来更多。” “我一直铭记，格林大人，您说过只有平常的训练多流汗水，上了战场才会少流鲜血。” …………………… 上一战荆棘兵团打出了名气，在原基础上，又很快征召上了原领地的180名矛妇，加上后来在山地野人俘虏里吸收的200名矛妇，现在的荆棘兵团兵士共有500人。 身为兵团长的艾姆帕若知道领主准备要收复克莱勃家族的旧地，下一次战争即将临近，艾姆帕若对荆棘兵团的训练非常用心。 …………………… 战后格林马上成立了以男性为主，长弓为制式装备的兵团，全称是“克莱勃长弓兵团”，简称“长弓兵团”。 格林从克莱勃族兵挑选了几个人，担任了克莱勃长弓兵团的指挥官，经过第一次征召现人数约100多人。 以后克莱勃长弓兵团将会是囊括人群最广泛的兵团，随着兵工厂的长弓制作数量越来越多，领地内大部分人的第二职业将会是长弓手，是克莱勃长弓兵团的预备兵士。 举个例子，按照克莱勃领主的新律法，克莱勃领地的领民，每个十天中必须拿出一天来参加长弓手的训练，训练内容和标准，格林都做了细致的规定，缺席者、违抗者、不达标者等，都将会面临相应的惩罚。 格林还计划每三个月举办一次全领地内，分为各种级别的长弓手射箭比赛，准备丰厚的奖品，带动领民对于长弓训练的热情。 这正是格林规划中的全民长弓手。 …………………… 完成了克莱勃长弓兵团的征召后，格林又建立了3米长矛为制式装备的“克莱勃长矛兵团”，简称“长矛兵团”。 克莱勃族兵忠心可靠，是临战经验丰富的老兵，格林把族兵当做预备指挥官。 克莱勃长矛兵团的指挥官自然也是格林在族兵里亲自挑选的，长矛兵团经过一段时间的征召和装备补充，兵士约为200人。 克莱勃领地缺少战马，暂时组建不了骑兵团，建立长矛兵团是为了野战时以密集的阵型保护长弓手，特别是骑兵的突击。 除了骑兵，克莱勃领地的各兵种勉强齐全了，随着每天的训练和严格纪律，克莱勃军团的综合战力一直在增强。 第013章 永不遗忘 轻语城，领主议事厅。 格林领主、佩尔骑士、马森骑士、阿尔学士、赫歇尔管家、艾姆帕若六人围坐在一起正在讨论着关于收复旧地的“东进”计划。 桌子的正中铺着蟹爪半岛东部的大地图。 整个计划已经讨论的差不多了，格林沉吟了一会儿，出声道：“收复旧地属于远征，保障军需是重中之重，每隔一段距离…….就以正常行军速度，半天时间的距离为标准，都要建立一座有木头围墙保护的营地，逐步推进。” “各位，克莱勃家族已经十几年没有打过离开领地的远距离征伐。以往我们的战斗都是在领地附近发生的，很容易补充食物，受伤的兵士也可得到以及时的治疗。” “出了家门就不一样了，你的周围只有随时要面对敌人，如果军需得不到保障，可能战斗还没有打起来，我们自己就先崩溃，还没有开战就已经输掉了。身为兵团长一定要把军需保障时刻放在第一位，克莱勃家族的指挥官们一定要铭记于心。” 众人郑重回道：“是，大人！” “佩尔，你的调查兵团需要提前出发，打探沿途的情报，调查兵团在前面要为建立营地提前选址，为营地选址的时候，地形和水源等方面都要综合考虑，三天后我会领着大军出发。” 格林起身，众人也跟着纷纷起立。 格林缓缓地扫过了每个人的眼眸，道：“收复旧地，众志成城！” “是！收复旧地，众志成城！” “收复旧地，众志成城！！” “收复旧地，众志成城！！！” …………………… 作战会议刚结束，其他人都离开了会议厅，只有赫歇尔管家留下为格林汇报领地的其他事务。 领地的事务繁多，赫歇尔管家也只能一个個地汇报。 格林正在聚精会神地听着，会议厅的大门忽然被推开，苏拉纳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苏拉纳行着礼道：“冒昧打扰，我的主人，我以为会议结束了。” 格林沉静的目光移动到苏拉纳的身上：“苏拉纳，是有急事吗？” “您的堂姐，莱安娜·克莱勃夫人…….” 还没有等苏拉纳说完，又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来人身材纤细，竟与格林的相貌相似了六七分，此人正是苏拉纳口中格林的堂姐————莱安娜·克莱勃。 格林刚从椅子起身，风尘仆仆的莱安娜·克莱勃已经扑在了格林的怀里呜呜哭泣，哭声充满了委屈。 格林在脑子里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没有说话，只是一只手伸到莱安娜的后背轻拍着，无声地安抚着莱安娜·克莱勃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苏拉纳走过来，也小声安慰了几句，搀扶着莱安娜·克莱勃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又拿起酒杯为莱安娜倒了一杯红酒。 格林静静地等着莱安娜几口喝完一大杯红酒，才道：“莱安娜，和我说说，为什么这么伤心，我在这里。” 莱安娜双眼带着泪光：“吾守尔想要解除我与他的婚姻，呜呜呜。” 吾守尔的全名是吾守尔·梅卡，是谷地海鸥镇的一名商人。莱安娜·克莱勃是约四年前在格林母亲的安排下嫁于谷地海鸥镇的吾守尔·梅卡。 身为贵族的莱安娜怎么会嫁给一个商人？ 簒夺者战争后，国王之手、谷地公爵琼恩·艾林并没有放松过对龙家忠臣蟹爪半岛的打压，谷地的势力自然纷纷跟上。 格林的母亲艰难地维持着被打压的克莱勃家族。坚持了十年后，疲惫的格林母亲，选择了体面的妥协，把刚来过初潮的莱安娜·克莱勃，推向谷地贵族联姻。 谷地的贵族看不上蟹爪半岛的半野人贵族，退而其次，格林的母亲只好选择了据说在海鸥镇与各贵族一直维持着良好关系的商人出身的吾守尔·梅卡。 严格来说这个联姻就是谷地贵族对克莱勃家族的羞辱。 谷地贵族封锁打压了蟹爪半岛的贵族近十年，早已没有了刚开始的热情。已经连续封锁又打压了十年，加上这次羞辱，也足够向国王之手琼恩·艾林公爵体现自己的忠诚，可以松松手了。 克莱勃家族的确是伤了身为贵族的体面，但联姻后也的确缓和了与谷地的关系。对克莱勃家族的封锁解除了，流动商人们开始陆续进入了克莱勃家族的领地带来了各种急需的物资，克莱勃家族的皮革也能以正常的价格销售给来自各地的流动商人。 牺牲莱安娜·克莱勃的婚姻为克莱勃家族换来的喘息之机，前后加起来的整个事件本身早已埋下了深深仇恨。 只是当时的克莱勃家族太弱小了，没有人太在乎而已。 …………………… “我的堂姐，他为什么要解除婚姻？” “呜呜呜，我也是后来知道的，是符石城的一个贵族寡妇看上吾守尔了！那个寡妇还没有孩子，与我离婚后，他们的婚生子是可以继承爵位的。” 听到答案，格林抓着膝盖的修长的手指紧了一紧。 莱安娜继续道：“我们的婚姻，我本来就被谷地的人嘲笑，如果被离婚，我怎么活…….我自然不会同意，他还对我动手，后来我真的害怕了，我就趁着他出门悄悄带着侍女跑回来的，呜呜！” 格林的双眼微微一眯：“看来谷地的人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苏拉纳心疼死了莱安娜，语气很气愤：“该死的谷地人，都应该被异鬼咬断脖子！吾守尔那个小人，以为只要和莱安娜小姐离婚，再和不要脸的寡妇贵族结婚，自己就成了谷地贵族的一员，克莱勃家族不敢报复，只能忍气吞声。” 莱安娜伤心的点头，对的，该死的家伙就是那么想的。 格林揉了揉眉心，直视着莱安娜：“莱安娜堂姐，轻语城的所有人从没有一天忘记过你的贡献，而你是我的家人，你出嫁后你的房间一直保持着原样，有专门人在打扫，就好像伱从没有离开过这个家。” 身为领主的格林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顿时，莱安娜热烈盈眶：“格林……” 莱安娜这一路心里是非常不安的，自己出嫁的时候格林才十一岁，腼腆又瘦小。 格林的母亲已经去世，记忆里模糊了不少的格林继承了领地成为了领主，莱安娜不敢乐观的想象听到自己遭遇后，格林对待自己的态度。 莱安娜觉得自己丢了家族的脸面，无脸面对格林，但最后发现，除了轻语城，自己竟没有其他可去得地方。 只有想到在外人口中嘲讽为野人乡下的轻语城，才能给莱安娜带来安全感。 所以莱安娜不管不顾地来了！ 四年没有见面的堂弟长大了，沉稳的气度让人安心。 格林伸手轻轻握住莱安娜的纤细而冰凉的手：“莱安娜，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我想问你，把吾守尔的头颅送给你，能让你的心情好一些吗？” 第014章 卡斯特梅的雨季 莱安娜的瞳孔扩了一大圈，盯了会儿格林平静的眼眸，把目光移动到了苏拉那身上。 苏拉那仿佛明白了莱安娜的担忧，温和地浅笑点头。 赫歇尔也站了出来：“莱安娜小姐，不要担心太多，您所受的不公待遇，主人会为您讨回，伤害小姐的人都会付出代价的。” 莱安娜这才给予了明确的答案：“格林，谢谢你，我从没有这样恨死过一个人。不会错的，因为我坚持不愿意和吾守尔离婚，我能感觉到他对我动了杀心。不然我也不会匆匆逃跑，如果可以请除掉他！” 说着莱安娜还是不放心道：“如果杀了他，会不会给家族带来麻烦，毕竟谷地的贵族们对我们一直抱有敌意。” 格林轻轻拍了拍莱安娜的手背，坐回了椅子，道：“无动于衷，他们更会嘲笑克莱伯家族懦弱。大家心里都明白，身为贵族的克莱勃家族一定会报复。” 格林嗤笑一声，继续道：“某人可能以为克莱勃家族最多会向红堡告个状？不被国王之手待见的.......弱小的克莱勃家族.......结果是红堡最后为了安抚贵族们的某些敏感情绪，让吾守尔赔偿一些金龙，这件事就算是说得过去了。” “我们不是半野人贵族吗？正好还能证明他们说的没有错，家族的小姐在外面受到了委屈，我们一愤怒，虽然相距遥远，但不妨碍我们过去灭门，这样的确很野人。” 莱安娜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你竟要......造成的影响会不会太大，除了我带来的侍女，那里没有一个我喜欢的人，但是.......琼恩老贼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到时候就看我们尊贵的王后殿下的手段了。” 表面上把事件总结起来就是一位下嫁给商人的贵族小姐，婚后遭受了屈辱，贵族小姐的家族气愤之下报复了商人一家。 报复手段过分了些，但理智上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在维斯特落大陆上贵族的荣誉不可侵犯。 从瑟曦的角度，格林的报复程度相比她父亲泰温·兰尼斯特的“卡斯特梅的雨季”，也许太温柔了。 格林只是顺水推舟，偶尔惹点小事，瑟曦王后会对主动投靠的克莱勃家族更加放心。 格林已经在心底里默默计划好，派去动手的人，不会主动亮出克莱勃家族的身份，更不会留下明显的证据。 事后了解内情的人都清楚这是来自克莱勃家族的报复，但只要不留下明显的证据，瑟曦王后可以轻松压下红堡有心人的追责，还不会不影响身为王后的公正性。 劳勃国王可以暂时忽略，因为在他看起来鸡毛蒜皮的事情而打扰了国王的声色犬马，首先要担心的是被酒壶敲碎脑袋。 …………………… 想到这里，已经回到书房的格林手指敲了敲桌面，眉头微微皱起。 按照维斯特洛大陆的习性，这样偷偷报复，虽然手段足够激烈，但还可能会被嘲笑，嘲讽克莱勃家族都不敢亮出旗号，太怂，有损荣耀。 这里的游戏规则有时候让格林非常伤脑筋。 过了一会儿，格林的眉头舒展，可以学泰温·兰尼斯特！ 格林先是亲自在克莱勃族兵里挑选了一批人，又安排了几個领地里歌喉优美的人和他们一起同行。 …………………… …………………… 刚与莱安娜一起用完了午餐的格林依旧很忙碌。 与赫歇尔管家和苏拉那管家一起商定之后，安排了苏拉那的长子莱顿带着一部分人，先行向君临出发。 预备役管家莱顿的任务是在君临城外，购买一座庄园。 君临城外庄园的价格，赫歇尔管家提前向流动商人们打听过，价格一般80~200个金龙。 贫穷的格林领主，忍着心痛给莱顿拨了300个金龙。 格林命令的核心是庄园的位置尽量靠近君临的基础上，面积越大越好，金龙的数量有限，莱顿的压力不会小。 未来位于君临城外的“克莱勃庄园”，是为了格林屯兵而准备的。 原身的记忆里从没有离开过领地，格林不清楚君临城外的庄园一般可以拥有多少护卫，不超过多少数量才不会触犯红堡的敏感神经。 按格林的想法，在红堡的容忍极限之内，庄园里的驻兵越多越好，这会大大提高格林在君临的安全感。 ……………… 美人鱼港，风和日丽。 格林骑着马领着护卫正在四处查看。 由于200多个免费战俘劳动力的加入，美人鱼港的“一期”基本完成，已经具备了港口的基本功能。 “一期”建设是为了短时间内让美人鱼港可以开始运转，建筑主体材料采用的都是木头，属于过渡期建筑。 “二期”将会半年为期，以石头为主材料，在另一边复刻“一期”的各种店铺，完成后会直接代替“一期”建筑的功能。 紧接着是“三期”。 三期的任务主要是两个，时间周期是按年计划。 第一个任务是按具体需求增建港口的新建筑，继续扩大和完善美人鱼港。 第二个任务是对已经完成的建筑，从外部到内部的美化，美化以精致的雕刻为主。 格林很重视美人鱼港的防卫力量，不想因为几波海盗的光顾把辛苦建设的美人鱼港毁于一旦。 强大的防卫力量，能让美人鱼港吸引更多的来人。 暂时负责美人鱼港护卫的守备兵团是以原打鱼村的村民为主的100多人，由克莱勃族兵里挑选的两个老兵负责训练和指挥。 格林不会忽略卫生管理问题。 格林不希望迷人的美人鱼港到处臭气熏天，已有专门人来监督美人鱼港的公共卫生管理。 站在海边，望着无边无际的蓝色，格林却无心欣赏。 克莱勃的远程弩炮还没有制作出来，美人鱼港还没岸基远程防卫武器守备来自海面上的攻击。 现在的美人鱼港，海面上的护卫是打鱼村原先的改装的几艘小渔船。 远海作战是肯定不行的，几艘小渔船，稍微大一点的风浪都可能会翻船，天气差点都不敢出门。 可以远洋的大战舰，格林的领地不具备建造的技术，。 向外面购买的话，面对1000个金龙起步的价格，直接打退了贫穷的格林领主。 格林靠船王的梦想只能暂时放弃，决定出海先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交钱搭乘商人的船。 第015章 属于王的权力 此次东进，克莱勃领地的兵士几乎是倾巢而出：克莱勃族兵100人、荆棘兵团400人、克莱勃长弓兵团100人、克莱勃长矛兵团200人，共800名战兵；加上负责军需的辅兵300人，合计1100人。 对于克莱勃领地来说，十几年来没有过如此大规模的出征，格林领主明显能感觉到众人的心潮激荡。 领主的命令下，赫歇尔管家尽可能地收集了领地内的肉干，安排完毕后，克莱勃军团向东进发。 ………… 行军第四天是东进后的第一次遭遇战。 经历了一个月的持续训练，克莱勃的长弓手更加成熟，几轮齐射直接击溃了500来个山地野人的进攻。 当天接近黄昏的时候，几个老资格族兵却终于爆发了。 接连的行军本就疲惫，今天打了胜仗，还是没有酒，更没有营女支，俘虏也不许碰。 倒不是对领主不忠心，只是突然改变了太多的习惯，不爽、不满、压抑等负面的情绪，加上本身脾气暴躁，终于爆发了。 喧闹的几個人更不会懂，这种行为有可能会给营地带来混乱。 军令如山。 格林深知慈不掌兵的道理，为了尽快改变影响作战的陋习，对兵士的纪律要求只会更严格。 …………………… 发觉外面异动的格林，握着马鞭走出了营帐迅速上了马，途中随手抢过一名兵士的长矛，朝着叫嚣最厉害的族兵毫不犹豫地抛射了出去。 咻的一声，长矛从族兵的胸口穿进，又从后背穿出，长矛附带的力量，竟让整个人飞出了好几米，最后带着人的长矛深深插入地里，矛尾还在晃动。 让汇聚在附近的兵士们只感觉呼吸一滞，陡然安静了下来。 嗒哒嗒哒~~耳边只剩下缓慢而有节奏的马蹄声。 格林稍一抖动缰绳，胯下马匹抖动着脑袋”咈哧“一声缓缓在人群中走步。 格林毫无波动的目光扫过人群，仿佛一座大山般的压力，沉甸甸地压了下来，兵士们不住胆颤一个个地纷纷朝着格林跪在了地面。 格林的声音比起平时高出了很多：“我告诉过你们，在营地里不可聚众喧哗！” “看着我，看着你们的领主，我颁布的律令，如果敢违抗，那就是对领主的冒犯，冒犯了领主只有一个结果，死！” 处在相对封闭的蟹爪半岛内的克莱勃领地领民，文明程度的确是落后的。格林为什么要改变被他定义为陋习的原因，说了也听不明白，可能说多了还会懵。 竟然弄不明白就不必苦口解释了，只有让兵士们用身体记住，领主律令不可违抗。 “我重申一遍，克莱勃的兵士，只要处于战时，没有酒，没有女人！” “战时只有服从律令！” “赢得了战争，我会大赏你们，赏赐你们的英勇，赏赐你们恪守了律令！农田、房屋、美食、美酒.........” 格林握着的马鞭指向了离自己最近的几个兵士，道：“你们几个起身回话。” 被指的几人战战兢兢地起身。 “回答我，听明白了吗？律令能遵守吗？” 几人纷纷答着，“可以的”，“能做的”，“我保证”。 格林又指向另一处问了相同的问题。 “大声点，我没让伱们吃饱肚子吗？给我喊，遵守领主律令！” “遵守领主律令！” ”遵守领主律令！” “遵守领主律令！” 兵士们的呼喊声越来越齐，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格林本来一片漠然，毫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漾起一丝笑容。 帐格林又下令兵士们的晚餐加肉。 刚扯着嗓子向领主表完决心的兵士们，不顾嗓子的疼痛又欢呼了起来。 …………………… 随着克莱勃兵士的推进，山地野人部落终于明白，克莱勃兵士不是一个部落就能面对的力量，匆忙之间几个大部落组成了联军。 3000多人的山地部落联军满山遍地聚集在对面。 克莱勃长矛兵团在整齐的口号中，井然有序地组成了三层的防御阵型。 克莱勃族兵以50人为一组，分成了2组，各自紧挨着长矛兵团阵型的两侧。 防御阵型的后面是共500人的荆棘兵团和克莱勃长弓兵团。 野人的号角声响起，发起了冲锋。 克莱勃长弓手每人携带了40只箭矢，发起进攻的3000多山地野人进入200码开外的长弓有效射程开始，他们将要面对的是箭雨的洗礼。 …………………… 在轻语城，主动要求随军的两名七神修士盯着战场，内心是无比震撼。 “这个已经不是同一层次间的战争了........” “是的，如果克莱勃的弓手满万人的话，将不可匹敌。” “沉寂了十几年，这个家族在年轻领主的带领下即将崛起，如果没有外部力量的介入，整个蟹爪半岛迟早落入他的囊中.......” “您决定要插手了吗？如果您决定了我会尽快联系君临的总教。或许，我们可以试着直接联系国王之手琼恩公爵，他可能更关心这里。” “但是我想冒昧进言一次，蟹爪半岛是先民之地，他们从不相信外人，这里的旧神树大根深，年轻的领主更愿意与支持我们，他需要战后安定的统治，更希望七神的普照。” “………………” “他是有条件的！” “哦？修士除了能为身处苦难的世人带去神光，我们还能做什么？难道是贫穷修士口袋里可怜的几枚铜星吗？” “你误会了，不是铜星，更不是金龙，他要的是领地主教的任免权！呵，这可是属于王的权力！“ “奶酪实在诱人，如果得到年轻领主的支持，整个蟹爪半岛将会进入七神的怀抱，这是丰功伟绩，这是在创造我教历史的新篇章。” “这.....真是难以拒绝的提议。” 第016章 恐穴堡 野人的联军在克莱勃长弓密集的箭雨之下，甚至都没有摸到克莱勃长矛兵的方阵，开始溃退了。 山风很冷，刺痛肌肤。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遍地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杀戮仍要继续。 克莱勃的一个族兵追上了逃窜中的一个山地野人。族兵紧握手中长剑，扑哧一声，狠狠捅进了山地野人的腋下。 长剑捅穿了野人的肋骨扎进了心脏，当族兵抽出来长剑，温热的鲜血喷涌。 马森骑士英勇地冲在第一线。 面对一个山地野人迎面冲来的长矛，轻松地侧身躲过，趁机一手夹住长矛的杆子，长剑迅猛挥出，一击斩下了野人的脑袋。 克莱勃长弓手分成20~30人的小组，配合着绞杀。 对野人的追击战仿佛是一边倒的屠杀。 …………………… 战后，大雨骤然而来。 格林的营帐。 难得悠闲的格林与众指挥官们交流着，帐内气氛融洽。 被大雨浑身湿透的佩尔骑士，脚步匆匆迈入了格林所在的帐内，一向沉稳的佩尔，此时的脸上带着一丝焦躁。 佩尔站到格林的前面弯腰行礼：”日安，我的大人!” 格林的眼眸动了动，眉头微拧:“忠诚的佩尔爵士，一路辛苦，是有紧急军情吗?” 格林沉稳的声音安抚了佩尔焦躁的情绪:“是的，大人!恐穴堡突然行动了，恐穴堡联络了交好的野人部落，他们起码有一万人。这是战书！“ 格林饶有兴致地接过佩尔递来的战书扫了一眼，语气带着嘲讽：“呵，恐穴堡的布伦家族吗？克莱勃家族打破了蟹爪半岛的宁静？” 属于王领的蟹爪半岛果然是法外之地，贵族之间有了利益的冲突，想打就打，谁都不会想起来有個红堡。 按照王国律法，王领的贵族，没有红堡的命令，不可相互征伐。 …………………… 格林起身走到铺着大地图的桌前，众人纷纷围在了周围，气氛顿时紧迫起来。 众人没有等待太长时间，凝视着地图格林，伸出手指点在了一处：“这里，月牙谷。我们在这里粉碎他们！” 月牙谷位于格林此时驻扎的营地东北方向约二十多英里处。月牙谷的出口和入口约100米宽，谷内相对宽敞，两边险峻。整个山谷形同月牙，文化成就颇深的蟹爪半岛人取名为月牙谷。 格林又指向距离月牙谷入口有一段距离的地势平缓的地方，道：“佩尔，派人回复布伦家族，克莱勃接战，我们在这里一决胜负。” 根据佩尔的提供的情报，格林选择的约战地点，对于双方的所处的位置来说距离上是相对公平的，格林不担心他们不会应下。 附近还有如月牙谷地形类似的地点，格林只是选择了恐穴堡容易接受的地方。 假如恐穴堡如果非要拒绝格林选择的所有地方，格林就直接放弃野战，就地加强营地的防御，依靠工事打防御战。 对方一万人，克莱勃不到千人，传出去也不会影响家族荣誉。 何况，克莱勃都主动约了野战，选择的地点已经充分尊重了蟹爪半岛的传统。 …………………… 如格林所，料恐穴堡和野人的联军确认了地点之后，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决战地点很合理，符合蟹爪半岛的传统，无人怀疑其中会有什么阴谋。 虽然面上嘲笑格林的年轻气盛和不自量力，但内里还是很佩服敢战的勇气，这很蟹爪半岛。 三日后的约定时间，格林带着艾姆帕若率领族兵，加上辅兵和归降俘虏伪装的克莱勃兵士到达了约战地点。 黑压压的的野人阵型中，秀着恐穴堡布伦家族徽章的旗帜异常显眼。 格林观察，布伦家族旗帜下，相比起周围的野人组成整齐方阵的兵士约200人。 布伦家族的兵士铁甲约有50副，20匹战马，比克莱勃家族富裕。 克莱勃这边骑着战马的是格林和艾姆帕若，加上几个格林的护卫。 贫穷的格林领主望着布伦家族的方阵暗自感叹........君临之行所需的铁甲和战马差不多够了，不用另外支出，省下不少金龙。 果然，强取胜于苦耕。 格林忽然明白，估计铁民是在和他差不多的境况下领悟的箴言。 艾姆帕若也观察完，道：“格林大人，加起来他们大约50匹马。可惜蕾娜不会骑射，如果多一个人，射下他们会更轻松。” 格林的心情似乎很好，脸上泛起微笑：“我会调两个骑马护卫跟着你，记得保持安全距离，我们两个的首要目标就是冲上来的骑兵。” 格林内心想法无人知晓，打破头也不会想到格林心情忽然变好是因为布伦家族的装备，众人最多会以为善战的领主因为即将的战斗而兴奋。 艾姆帕若郑重道：“明白的，大人，请放心！” 格林伸手轻拍了拍艾姆帕若的臂膀：“恩，我一直相信你，你也该有副板甲了。” 直线思维的艾姆帕若很难得地立刻理解了格林言语中的含义，与格林一同把目光汇聚在了布伦家族的方阵。 …………………… …………………… 谷地，海鸥镇。 第017章 聆听地穴的轻语 谷地，海鸥镇，夜幕即将降临。 海鸥镇港口附近最大的广场，比往日更早地点起了篝火。 这里聚集着众多歌唱者，一同演唱着一首曲调陌生的歌曲。合唱的规模是从没有过的，荡漾的歌声几乎囊括了整个港口附近，被歌声吸引而来的人群越聚越多。 有的人开始打听陌生歌曲的歌名，原来歌曲名是《聆听地穴的轻语》，据说是来自南边海峡对面的蟹爪半岛。 夜色更深，人群终于意犹未尽地开始分散，但歌声仿佛依旧在耳边飘荡着。 忽然，人群里爆发出阵阵的惊呼声。 海鸥镇朝西方向的一处，熊熊大火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天。 第二天，海鸥镇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是商人吾守尔·梅卡的庄园失火，整个庄园竟无一人生还。 …………………… …………………… 蟹爪半岛，克莱勃旧地战场。 “吼~!吼~!吼~!” “吼~!吼~!吼~!” “吼~!吼~!吼~!” 高喊着整齐的口号，野人在恐穴堡布伦家族的指挥下，开始朝着格林的方阵缓步前进。 距离200码时，格林举弓搭箭，咻的一声，一名骑士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 艾姆帕若催马来回在阵前移动，高喊着：“稳住！稳住！等待命令！” 格林射出了第二只箭，又一个骑士从马背上砸落在了地面，没入前进中的阵型。 格林连续射中5名骑士后，敌人的骑士们直接从马背上下来牵着马融入阵型。 此时双方相距200多码。 格林再次射倒了举着布伦家族旗帜的旗手后，朝着艾姆帕若微微点头。 “向后撤退！” “向后撤退！” “向后撤退！” 艾姆帕若执行了命令，在克莱勃族兵的带领下众“兵士”纷纷转身，撤退的方向自然是月牙山谷的入口。 格林这边的变动马上引起了敌人的注意，纷纷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一切都在按照格林定制的计划执行着。 格林刚准备催动胯下马匹，加入“逃跑”的队伍，确出现了個小小的意外。 一个仿佛肉球般圆滚的身影，突然加入了战场，顶着圆盾，高举着战锤，朝着布伦家族和野人的军队发起了奔跑冲锋。 敌人发现跟格林他们要逃跑，为了追击，阵型已经大乱。 冲锋的肉球很快与脚步最快的一部分敌人撞在了一起。 肉球肥大的身形，顶着盾牌撞飞了两个人，高举的战锤顺势砸烂了就近野人的脑袋。 肉球的动作不停，又抡起锤子，狠狠地撬开了又一个野人的头颅。 肉球与他肥大的体型相反，身手非常敏捷，盾牌挡住了所有的攻击，战锤轻松地砸碎了一个又一个的脑袋。 肉球仿佛有着野兽般的直觉，连续击杀了几人之后，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儿，战斗的间隙朝格林所处的方向观察了一下。 人呢？ 怎么就剩一个骑士了？ 我怎么记得有一大群来着，记错了吗？ 肉球终于有点慌了，他再勇猛也杀不完啊.......肉球开始有意识地向后撤退。 格林暂时判定突然杀进战场的陌生猛人是友非敌。 格林催动马匹向前奔跑，移动中迅速连射，陌生猛人附近的野人纷纷被射倒。 格林盯上朝着陌生猛人催马加速的一个骑士，一箭射下马，高声道：“上马！” 猛人听到了格林的声音，顶着盾牌直接撞飞了敌人，跑到没有主人了的战马旁边，肥大的身体敏捷地一跃而上。 格林继续连射掩护。 猛人催促着战马，接近格林声音憨憨道：“格林大人，您的威名远播，我慕名......呃......呃.......我忘词了！” “我听说.......听闻了克莱勃旧地的征召令，我盼望能够为您效力，但我是个私生子，我不敢直接拜见您。” “我打听到了这里的战场，我想先好好表现一下，得到您的赏识！” 这是在野武将主动投靠？ 格林一边催动战马后退，高声道：“陌生人，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哦哦，对不起，不好意思，我的名字是蒙顿·维水....” 随着战马的奔跑，蒙顿·维水仿佛大西瓜般的肚子，上下颤动，如水流动。 格林的唇角微扬：“欢迎你，我的战士！” 听到格林给予的肯定回答，蒙顿·维水憨厚地声音竟带着一丝哭腔：“您太好了，我真诚感谢您，我发誓永远为您而战.......呃......呃.......我又忘词了，我我我尽量少吃点？！” “我的战士，管饱，放开吃！” 蒙顿·维水扭头望着格林的侧影，愣住了。 蒙顿·维水回过神，微微抬起头，坚定的目光下泛起憨憨的笑容.......今天的天气真好！ 【格林领主的第一萌将蒙顿·维水登场】 …………………… …………………… 发现克莱勃兵士们丢在地面的武器装备越来越多，布林家族和野人们叫嚣着、叫骂着，纷纷进入了月牙山谷。 当敌人全部进入月牙山谷后，遇到的却是前面和后面突然而起的凶猛大火。 被无情火焰包围，惨叫声、哀嚎声仿佛要冲出月牙山谷。 虽然格林尽力地做了的准备，但是时间本就不够充分，加上前些日子的大雨，火势还是受到了影响。 还是有3000多人永远地留在了月牙山谷。 剩余的敌人好不容易冲出了山谷，却已经丧失了所有气力，大部分成了格林的俘虏。 …………………… …………………… 五日后，恐穴堡附近。 卧勒个去！ 战马上的格林遥望着仿佛要高耸入云的恐穴堡，久久无语。 第018章 半军营式农庄 恐穴堡的伯纳·布伦是曾担任过伊耿一世的国王之手埃林·史铎克渥斯伯爵的侍从。 簒夺者战争红宝石滩之战时，蟹爪半岛的克莱勃家族和布伦家族肩并肩为了雷加·坦格利安王子一起浴血奋战。 都是巨龙家的模范忠臣，心腹中的心腹。 新的拜拉席恩王朝下混的都很惨，苦逼中的苦逼。 …………………… 位于高耸的悬崖之上，目测超过40米高度的恐穴堡厚实的城门紧闭，格林果断地放弃了准备强攻占领的计划。 靠着常规攻城方法攻下一座防备完善的城堡，格林觉得代价实在太大。争霸之路避免不了攻城战，没有巨龙的格林需要准备更多的非常规攻城的手段和办法。 现在的格林对恐穴堡的攻城战是没有准备的，有机会就肥一波，没有机会就果断放弃。 格林安慰自己，都是穷苦的领主，穷人何必为难穷人。 …………………… “当有人敢向你挑战，你应该坚决地回以铁与血。当他们屈膝臣服时，你则要亲手把他们扶起来，否则就再也没有人愿意归顺。” 脑海里回味着记忆中的言语，朝马森骑士道：“马森，接下来交给你了。布伦家族的俘虏赎金就按照以往的规矩来，看在曾经同为坦格利安并肩作战过的份上，这次绕过他们一次，警告他们没有下一次。” 马森颔首领命。 格林又悄悄吩咐佩尔骑士：“俘虏交给艾姆帕若押送，你的调查兵团留下来继续打击野人部落，特别是和布伦家族交好的，和上次一样捣毁部落的驻地，人口都要迁移出来，克莱勃旧地需要大量的农夫。” 格林规划的半军营式农庄，马森骑士即将在刚收复的克莱勃旧地负责推行。 随着时间的推移克莱勃的半军营式农庄将遍布蟹爪半岛东部地区的所有可耕地。 “遵命，我的大人。” 格林点头嗯了一声，继续道：“克莱勃旧地附近的野人部落已经被我们击垮了主要战力，不会再有激烈的抵抗，但是我仍然要求你谨慎对待每一场战斗。碰见好的猎手就吸入调查兵团，一边招兵，一边打击野人，这是难得的练兵机会。” 佩尔：“我的大人，我会谨遵您的命令。布伦家族……” 格林抖了下缰绳，胯下马匹朝另一边走动，佩尔骑士催马跟了过去。 格林与佩尔骑着马并行着：“佩尔，与伱交流时，总能让我轻松。是的，虽然这次输了，但布伦家族不会臣服我的，一段时间内克莱勃的旧地不会存在能够威胁克莱勃的力量，正好我们可以好好消化一下战果。同时…….” “除了我挑选出来的，要带回去的20匹战马，剩下的马匹我会全部调拨给你，调查兵团更需要速度。” 格林侧头再次扫了眼恐穴堡：“克莱勃的脚步不能停下，我们需要不停地劫掠来供养新旧领地的人口，我们扩张的太快，农地供应不了太多的人口。” “东部蟹爪半岛还能给我们造成麻烦的贵族只有布伦家族，这是我不能容忍的。东部蟹爪半岛的主人有一个克莱勃就足够了。” “马森会留下来负责旧地的开发，我会下令让他配合你的征伐，就先从与布伦家族交好的野人部落开始一个个地征伐，我要你封锁布伦家族，让他们寸步难行，直到臣服或者消失。” 格林的唇畔露出一抹笑容，拍了拍佩尔的肩膀：“我马上要动身前往君临，我分身无术，只能依靠你了，还好有你在，你的忠诚与能力，一直以来我是最放心的。” “佩尔骑士，为了克莱勃的荣耀。” 佩尔眉目肃然，手掌放在胸口，颔首行礼：“我的利剑永远为您效劳！” …………………… 蒙顿·维水背着大圆盾，战锤别在了腰间，正啃着烟熏香肠。 一旁的蕾娜无奈道：“蒙胖，难道你就不会饱吗，你怎么一直在吃。” 蒙顿·维水憨憨地回道：“啊，我这是饿怕了，以前总是吃不饱肚子，现在的好太多了，自从跟随了大人，再没有饥饿了。” 蕾娜一双漂亮的眼睛白了一眼蒙顿：“没吃饱过还这么胖实！” 蒙顿·维水挠了挠后脑勺：“嘿嘿…….” 蕾娜眼眸狡黠地微微转动：“蒙胖，你这样吃下去……吃得太多小心被领主惩罚。” 蒙顿睁大了一双看起来缺少了智慧光芒的眼睛：“这…这这….我知道我胃口大，要不我主动去找大人领罪？” 蕾娜先是嗤了一声，忍不住抱着肚子哈哈大笑，一时间把蒙顿弄得更懵。 还好格林的声音及时传了过来：“蒙顿，蕾娜是和你开玩笑。” 格林走了过来，轻拍了下蕾娜的头顶：“他会当真的。” 蕾娜痛呼中双手抱着头蹲下，格林不动声色地瞅了瞅自己的手掌。 蒙顿突然大声告状道：“大人！蕾娜并不疼！她是假装的！我看见了！刚刚她偷笑了！我看见了！” 蒙顿·维水有着野兽般的直觉，加入格林阵营的第一天就感觉到了军规与自己的未来息息相关。 对于蒙顿·维水来说格林是第一個没有嫌弃自己食量大的人，并且是不再让他挨饿的人。 蒙顿·维水嘴里的食物咀嚼不停，边狠下了功夫用不太聪明的脑瓜子死记硬背了下来。 刚才只是一时间被狡猾的蕾娜吓着了，后面蒙顿·维水终于反应过来了，吃多并不违反军规，自然要“报复”过去。 蒙顿·维水跳脚着无情揭穿，大大的肚子仿佛肉浪在起伏。 这家伙怎么还变聪明了？ 蕾娜惨兮兮道：“格林大人，我请求宽恕……我…….” 蒙顿挠了挠头，貌似报复过份了？ 格林无奈地挥了挥手：“去吧，给蒙顿再弄点吃的，他会立刻原谅你的。” …………………… …………………… 君临，红堡的一处走廊。 提利昂·兰尼斯特坐在走廊边的大理石护栏上，小短腿一晃一晃。 提利昂手中握着仿佛从不离手的酒杯，脸上带着酒后的红色：“老哥，想点愉快的事情，你太操心了，我有时候都怀疑你对老姐的爱护不正常。” 詹姆·兰尼斯特还是不放心地再次望了眼瑟曦的房间方向，长叹口气，也坐在了横栏上，英俊的面庞还残留着怒气：“劳勃国王，他已经忘记了何为荣誉，我已经记不起来这是第几次他对瑟曦动粗了。” 提利昂挪动屁股靠近了詹姆，伸手拍了拍詹姆的臂膀：“你得明白，我为什么拦住你，你掺和进去，结果只会更糟。” 詹姆无奈地双手揉了揉脸庞：“提利昂，你总是聪明而又理智。” 提利昂的目光深邃，语气带着少有的正经：“老姐总以为自己是长了奈子的泰温公爵，其实她差的太远。别的不说，父亲素来像大冰川一样无情而冷静，而瑟曦只要情绪上来跟野火燃烧似的。我们的国王和王后就像是两团烈火，稍一触碰，更是熊熊燃烧。” 詹姆再次深深叹气：“我只想瑟曦能快乐地生活。” 第019章 名将之姿 提利昂嬉笑道：“哈啊，老哥，你这是奢望！兰尼斯特怎么可以奢求可笑的幸福快乐，我们毕生所求是无限的权势。” 提利昂说着语气转变，充满了嘲讽。 詹姆面容苦涩地耸了耸肩。 兰尼斯特的两兄弟各自走神，不再言语。 过了好一会儿，瑟曦王后的侍女款款走来，弯腰行礼：“詹姆爵士，王后殿下请您过去。” 提利昂插嘴道：“我那此刻柔弱的姐姐，没有顺便叫上我这个最喜爱的弟弟吗？嗯…..你的表情告诉我，我并没有收到邀请！。” 提利昂从护栏跳了下来，整理了下衣服，迈开了脚步：“老姐这个时候看到我，心情只会更糟，走了，盼望姐姐能幸福的老哥！” 说完，提利昂背对着詹姆，抬起右手朝后晃了晃，脚下不停离开了。 詹姆盯着小小的背影，感受到了提利昂的落寞，张了张口。 詹姆心里清楚提利昂拥有着一颗善良的心，瑟曦对提利昂的厌恶从不隐藏，但提利昂没有因此而真正仇恨过瑟曦，相反提利昂一直在渴求亲情。 每次，瑟曦有了麻烦的时候，提利昂的小身影总会出现在瑟曦看不到的附近，只是从不近前。 詹姆很喜欢自己的弟弟，但是最爱的瑟曦打小就恨死了提利昂。 詹姆曾经努力过，但失败了，现在的詹姆只希望以后瑟曦和提利昂之间的关系，看在自己面子上不会更糟糕。 红堡，王后寝室。 坐在梳妆台前的瑟曦，仿佛一点都不在乎被其他人看到脸上的伤痕，微微抬起下巴，勾唇一笑，语气却发冷：“詹姆，我要你杀了劳勃。” 詹姆心里一惊，双手按住瑟曦柔弱的双肩：“瑟曦，我理解你的愤怒，但我们不能冲动，劳勃是国王，我是国王的御林铁卫，而且……..” 瑟曦气愤地一把推开了詹姆，仿佛听到了特别可笑的事情：“弑君者詹姆，你是在和我说御林铁卫的职责吗？” 詹姆听到弑君者三个字，手掌微微攥起，怒容一闪而过。 詹姆压住怒气，低声劝道：“瑟曦，你不能冲动，劳勃没有那么容易杀死，一不小心就会给兰尼斯特带来灾难，父亲不会放过我们的。” 詹姆提到兰尼斯特，倒是让瑟曦一时冷静了下来。 老狮子泰温·兰尼斯特的一個眼神让自己连大气都不敢喘的记忆重新浮现在脑海里，自从成了王后本以为已经已经消散，这才发现还是那么记忆深刻，清晰的可怕。 詹姆走到瑟曦的后面，轻轻地抱住瑟曦。 余怒未消的瑟曦不乐意詹姆接触自己，试了几下，见挣脱不了，就任由詹姆抱着了。 詹姆感受着瑟曦的温度，他愿意包容着她的一切。 瑟曦美目微颤，脑中浮现的却是远在蟹爪半岛的格林克莱勃男爵。 她觉得是时候掌握一把属于自己的利剑了，不受制于兰尼斯特或者其他任何人，真正属于自己的一把利剑。 根据派席尔学士提供的情报，这个小男爵很会打仗，只用1000人击败了20000人。 足够锋利的一把剑。 …………………… …………………… 轻语城，领主书房。 格林抿了一大口竟有点怀念的酸红酒，格林拧起眉头，还是不好喝！ 回到了轻语城，格林心情似乎一直很好：“所以，阿尔学士，您告诉学士城，我们用一千人一战击败了两万人吗？” 阿尔学士咧嘴，露出所剩无几的几颗牙齿：“我本来想写击败三万人的，担心把老家伙们吓出毛病来，就把数字改小了点，呼呼呼。” 格林露出一抹笑容：“尊敬的阿尔学士，真挚感谢您一如既往的支持。” 阿尔学士颤颤地起身，朝着格林颔首行礼：“男爵大人，您是对的，学会展示自己的实力，也是重要的权谋之一。既然要进入红堡，等于是加入了权力的游戏，默默无名带来的不仅是轻视，还有无声的死亡，我只是想通过学士城提前告诉大人物们，会打仗的不只有蓝道·塔利伯爵。” “您仁善的心是在担心学士城以后可能会追究我的责任，影响我的名声，但我已经很老了，我只想在还能动弹的时候，为您尽一份力，您和学士城，我忠心的永远是您。” 阿尔学士眨了眨眼：“您向外展示出强大的军事能力，我也不用担心，您可能为了我们的领地而不得不爬上贵妇们的床。” 格林仰脸而笑。 …………………… 轻语城，铁匠工坊。 蒙顿伸开双臂，挺着大肚皮，任由工匠们量着尺寸。 量完尺寸的铁匠恭敬地道：“蒙顿大人的体格很壮，大约需要两个半板甲的用量。” 赫歇尔：“做好整套板甲需要多长时间？” “总管大人，人手足够的话，两个月就能完成。” 赫歇尔管家沉吟了一会儿，双手扶了扶比起蒙顿来规模小了很多的肚皮：“格林大人最晚一周后出发，蒙顿是要陪同的，板甲……先给蒙顿打造一副胸甲吧，同时再安排人把现成的锁子甲拆解改造一副适合蒙顿的尺寸……..” “我给伱们五天时间。” 第020章 血脉赋予的权力 族兵及侍从50人，战马30匹，医师3人，马夫3人，理发师1人，侍女3人。 以上是格林红堡之行的队伍规模，随从的管理人员则是苏拉纳管家。 前往红堡的所搭商船总费用为52个金龙，赫歇尔管家与商人约好以等同价值的毛皮来支付。 不用直接拿出金龙，倒是稍微安慰到了格林，格林不禁感叹有实力的话还是要筹备自己的远洋船。 现在的美人鱼港平均下来，每天都有1~2艘的商船停靠，不像刚开始的萧条，总算是稍微有了点港口的模样。 格林把能安排的都安排上了，剩下的需要靠时间来慢慢积累。 …………………… “我的主人，赫歇尔管家和多个商人打探确定，在阿斯塔波当地购买无垢者的单价是100个金龙，这個是没有把运输的成本计算在内的价格。” 无垢者？ 格林记起自己让赫歇尔管家有机会和交好的商人们打听一下无垢者的价格。 现在的格林对无垢者没有了刚开始的热衷。 战后，克莱勃对山地野人的吸收比想象中顺利很多。 格林对零元购的山地野人很满意的，又凶又壮，给把武器就是个战士。 格林让他们吃得饱穿得暖后，忠诚度也特别高。 训练和纪律加强后，都是强兵。 …………………… 单价100个金龙，10名无垢者的总价1000个金龙，100名的话…………未来龙妈一个诱饵直接收服了8000个无垢者，等同于80万个金龙，嘶！ 没怎么费力就得到了自由城邦几座大城市的金库，嘶！ 想到这里，太过羡慕的格林竟生出一丝嫉妒..……..克莱勃家族可是为龙家流过血！ 克莱勃家族是龙家的模范忠臣，簒夺者战争后克莱勃家族可是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十几年一直被红堡打压。 在合适的时机，格林觉得可以策划一下从龙妈手中“诈骗”金龙，以慰受伤的心灵。 …………………… “嗯，我知道了，苏拉纳。莱安娜最近怎么样？” “海鸥镇的消息传来之后，莱安娜小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之后莱安娜小姐的状态一直都很好，我感觉得到她在这里很安心，她非常信赖您。” “你多关注一下她，我没有你细心。还有，多关心一下她感情方面的问题。” 微低着下巴的苏拉纳眼眸微微颤动：“我的主人，我会安排好人，会及时像您汇报。” 听到苏拉纳的回答，格林的眉毛一挑，目光从海面转向苏拉纳：“苏拉纳，感谢你能体谅到我的苦心。克莱勃家族，现在只有我和莱安娜堂姐两人，莱安娜心底过于良善，这个是值得推崇的美德，但也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特别是感情问题。” 格林的目光重新转向了宽阔的海面，轻轻一叹：“你从小看着莱安娜长大，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欢她，你不用过于担心。我是领主，身为领主的我有必须承担的责任，但是我会尽量能让莱安娜的以后一直平安幸福。” 苏拉纳抬头抿了抿嘴唇：“其实您应该让莱安娜小姐签署放弃克莱勃家族继承权的文件，这是对她更大的保护，我本来想向您进言此事，后来又顾虑您还没有后代，我又犹豫了，别人都说我太理智了，但是我自己清楚自己，在很多时候我都犹豫不决。” 格林右手的拇指贴着食指动了动：“苏拉纳女士，在我心中，伱如同我的家人。在我面前，你永远可以放心地进言，决定如何就交给我，你不该为此烦恼。至于莱安娜堂姐的继承权问题……我更希望她能得到自己的爱情。” “领命，我的主人。” …………………… …………………… 君临，红堡，首相塔。 培提尔·贝里席倚在阳台的栏杆上，视线盯着远景，目光深邃。 羊屎伯爵，半野人贵族…….同样是被人嘲笑的存在，却……呵！ 经过学士塔的正常通报，在和平许久的维斯特洛大陆，格林·克莱勃男爵的名声传播的很快，作为新鲜的热点，关于格林的很多情报聚集到了培提尔的桌案上。 蒙受祖先的恩泽，当克莱勃家族以强大的实力再次出现在克莱勃旧地，虽然已经相隔了十几年，却能轻而易举地收复势力，仿佛是人心所向。 真让人羡慕，血统带来的根深蒂固的统治力。 真让人不喜欢，代表着权力的血统。 血脉为尊的传统力量如此顽固，就算是未开化的野人也被深深影响。 相比高贵的血统，能力反而成了陪衬。 所以，只有混乱才是阶梯。 培提尔·贝里席的目光更加深邃。 ………………………… “培提尔大人，真是稀奇啊，从您的身上，我竟然闻到了某种愤怒。” 没有半点毛发光头、宽胖的身上穿着松垮的棕红色丝绸长袍的瓦里斯双手互握。 培提尔平静地收回了视线，一双灰绿色眼眸望转向自己，瓦里斯矜持地微笑，颔首致意。 培提尔·贝里席优雅地勾起嘴角：“情报总管大人，因为是职责所在，因而总是充满了好奇心吗？但我不得不告诉您，这次您的鼻子失灵了。” 瓦里斯的笑容不减：“培提尔大人，自从认识您开始，我能从您的身上读到的永远是从容的优雅和卓绝的智慧。您身上微小的变化都能引起我的注意。” 优雅的培提尔承认自己越来越讨厌这只八爪蜘蛛。 培提尔告诫自己，行事必须谨慎，时刻记住小小鸟在盯着自己。 不管心里如何想，培提尔·贝里席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果然是君临最甜蜜的舌头，每次与您的对话，都让我身心愉悦。” 瓦里西再次颔首致意：“是培提尔大人的风度散发出了香甜，我只是沾了您的光。” 培提尔摊了下手，没有兴致继续与瓦里西讨论关于舌头的问题，灰绿色的眼眸不动声色的动了动，转移了话题：“我们尊贵的王后，听说心情突然愉悦，按往常她会不高兴很多天。” 瓦里西移步到培提尔的身边，同样把目光放到了远处：“王后殿下保留着纯净的少女之心，得到喜爱之物，会自然地忘记一时的难过。” 培提尔的声音沙哑，充满磁性：“喜爱之物？瓦里西大人，您话中有话。” 第021章 到达君临 瓦里斯双手相挽：“一向任性的王后，如果加上一个血勇的男爵，我们倒是可以安静地欣赏君临城难得的大戏。” 培提尔·贝里席的目光一动：“情报总管大人，你似乎担心什么。” “劳勃国王稳稳坐在铁王座上，就不会有不可收拾的事情发生。因而，我每天睡得香甜。” “哈啊，您言语里的前提竟让我心惊胆战。每日只有钱币的陪伴，我不觉中越来越担忧发生意外，因为您今晚我会睡得不安。” 瓦里斯颔首致歉：“真是抱歉，财政大人，我只是对君临城的现况感慨了下，意外地倒让您产生了不安。我的舌头失了香甜，散发了不安。” 培提尔·贝里席本能的感觉到了瓦里斯的危险，以前不曾特别关注过的危险。 培提尔·贝里席暗暗思索着瓦里斯言语里隐藏的目的，面上却不显：“嗯，只是个玩笑而已，遗憾我不够幽默，我还得等待艾琳公爵的接见，祝您日安。” 培提尔·贝里席的脸上泛出优雅的笑容，向瓦里斯告辞。 这个无根之人的想法最是捉摸不透，今日绝不是碰巧的相遇，培提尔·贝里席的内心已经决定要提高对瓦里斯的防备。 瓦里斯沉静地盯着培提尔离开的的背影影，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 …………………… 当~~档~档荡当~档~当当荡~~~~ 格林站在船头摇望着巍峨的君临、高耸的红堡，脑海中浮现出前世的曲调。 经过三個白天和两个夜晚的航行，君临近在眼前。 队伍中不少人出现了晕船的现象，这一路把克莱勃的三名医师忙活的够呛。 从轻语城运送兵士至君临，走海路是最省时省力。如果走陆路，需要途径的领地太多，费时费力。 兵士们第一次出海，很容易大面积的出现晕船现象，为了以后不影响兵士们的战斗力，这些都需要提前做好适应训练。 蟹爪半岛的东部地区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巩固，之后格林的计划是“西出”，以鸦栖堡的势力为止，掌握蟹爪半岛的西部地区。 最好是能先运作“蟹爪半岛守护者”的身份，格林的西进就是名正言顺。 …………………… …………………… 格林搭乘的商船从黑水湾进入黑水河，停靠在了繁忙的临河门（当地人喜欢称之为烂泥门）码头。 码头上正在忙碌的众人，突然感觉仿佛皮肤刺痛般的不适感，令众人不由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这种感觉不陌生，是常年的血火中形成的气势，他们见识过不少类似的人，只是这次的感触更深，众人纷纷把视线移动到了同一个方向。 众人发现一群身穿亮银板甲、身材高壮如铁塔一般的护卫，拥簇着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身材高瘦，身穿左胸位置绣着沼泽金盏花的蓝色长袍，白色的裤子下是一双鹿皮靴子。 年轻人相貌出众，秀气却无女气，反而有种不符合和年龄的沉稳。 常年在君临码头帮工的一群人，早就练就了一双好眼睛，纷纷避让，为格林他们让出了大空间。 苏拉纳的长子莱顿，终于等到了格林一行：“日安，我的主人。” 格林忍着码头上各种混杂的味道，微拧着眉头：“君临城内的落脚处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刚处理完克莱勃庄园，我正好收到了赫歇尔管家的信鸦。我的主人，是昨天定下的，已经收拾好了，宅子的位置在钩港附近，我这就为您带路。” 格林骑上蒙顿牵过来的马匹，族兵们也纷纷骑上了自己战马，护拥在格林周围。 …………………… 君临，钩港，格林临时租用的宅子。 格林泡了个热水澡后，身体舒爽了很多。 苏拉纳接过格林的毛巾：“只为您留下二十个护卫吗？” “我们不是来打仗的。”说着，格林坐到长椅上呼了口气，才道：“路上我发现了不少眼睛在盯着我们，这样就足够了。护卫交给蒙顿和佛里，你带着剩下的人直接去城外的庄园安顿。” 苏拉纳叠好毛巾：“除了2名侍女，再留一个医师吧，总要防止意外。” 格林点点头：“嗯，你总是很细心，苏拉纳。” “觐见王后殿下的信件，我已经让莱顿送过去了，上面留了这里的地址，等待的期间，您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去除旅途的疲劳。” “把莱顿留下吧，由他来管理这个宅子，我能安心。” …………………… 傍晚，钩港，骑士酒馆。 格林单坐在桌前用着晚餐，蒙顿等人分坐在了附近大快朵颐。经过了大半天的休息，被连日的航行影响的胃口终于好了很多。 酒馆的门被再一次打开，一个矮小的身影，走了进来。 格林的位置正好能看到门口得方向，提利昂·兰尼斯特身上的特征足够明显，格林撇了一眼就认出了此人。 格林没有露出异样，继续用餐，这家的烤牛肉味道真不错。 提利昂·兰尼斯特拉了拉酒馆门口的铃铛。 叮铃铃~！ 铃铛的响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格林随大流地把目光移动到了提利昂·兰尼斯特的身上。 提利昂·兰尼斯特扬声道：“诸位，不得不提醒你们，今天是在座各位的幸运日，今晚你们的酒食全部由我结账！” 第022章 一颗向往和平的心？ 格林没有预料到自己到达君临的第一天就会碰见重要的“剧情人物”。 格林念头一动，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这时候的兰尼斯特一家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提利昂这是为瑟曦提前探底？ 提利昂·兰尼斯特的全场请客发言，换来酒馆内众人的大声欢呼。 提利昂的扈从把满满一袋的金龙朝着酒馆的老板怀里扔了过去。 格林的视线里提利昂面对众人的大声感谢，挺直了小腰板做着矜持地回应。 现在是维斯特洛历297年9月，花样少女的丹妮莉丝应该是跟随自己的哥哥寄居在厄斯索斯大陆潘托斯总督伊利里欧·摩帕提斯的宅子。 未来的女王之手提利昂此刻在维斯特洛大陆挥金如土，只在尽情地享受。 人生足够奇妙。 提利昂小跳着坐到了格林桌子对面的椅子上，提利昂的扈从拿过两个空酒杯分别放置在格林和提利昂的面前，又拿起酒壶倒满了酒。 提利昂举起酒杯朝着格林示意了一下，抿了一口，回味着感慨道：“产自多恩的夏日红，富含水果的香气，口感甜美，是我的最爱…….” 提利昂咧嘴，继续道：“每一口就仿佛是在品尝少女**芬芳，回味无穷。” 格林莞尔。 格林把手掌放到胸口，颔首道：“夜安，提利昂·兰尼斯特阁下。” 提利昂靠在椅背上，手握着酒杯：“我的威名已经响彻半岛了吗？倒是深感意外的荣幸。” 格林举杯尝了一口夏日红，这次不再拧眉头，味道不错。 “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只要我不想睡觉，我的母亲总会利用您的威名吓唬我，您是我童年的阴影，长大之后特意了解过，那是母亲善意的谎言。所以，能认出阁下并不意外。” “啊哈，那肯定是个悲惨的回忆！” 格林笑了笑，仿佛在感慨：“我的家乡太过遥远了。” 提利昂直接伸手抓过盘子里的烤肉，放进嘴里咀嚼着，忽道：“不担心国王之手吗？” 格林摇了下头：“大人物们不会刻意关注一个小人物。” 提利昂再次举杯示意：“我在你这年纪的时候，还经常梦想哪天有自己的龙，你这是继承家业的烦恼？” “我的腿太短，头却太大，总算这脑袋对我还算合适，凭着它我很清楚自己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它就是我的武器。詹姆有他的宝剑，劳勃国王有他的战锤，我则有我的脑袋瓜……你呢？小男爵？” 提利昂最后的语气带着轻蔑。 意外地格林却从提利昂的言语里感受到了善意的提醒。 提利昂低头饮酒，眸子抬起扫了眼依然无动于衷的格林。 提利昂放下酒杯，饶有兴趣地盯着格林。 格林的唇畔露出淡淡的笑意：“一颗向往和平的心？我想没有人舍得阻止一颗向往和平之心。” 提利昂对于格林的回答很惊讶，顿了一会儿，大笑道：“是啊，所有人都喜欢，敬和平！” 笑完，提利昂语气变得严肃：“我是你，也会做差不多的选择。但，年轻人，我得提醒你，我们的王后殿下偶尔很任性，不是普遍认知的任性。我给你的建议是这种时候带上詹姆，只有詹姆能劝住我们的殿下。” “我会铭记，提利昂阁下。” 提利昂整個小身板几乎趴在了桌子上，凝视着格林，语气更加严肃：“那么，格林男爵，告诉我，伱还是处男吗？” 果然，刚才格林就觉得提利昂又要耍宝了。 面对已经笑嘻嘻的提利昂，格林神色复杂，坚定地摇头否认。 提利昂的笑声更大。 格林支着腮，要不晚上勾栏听个曲？重点是听曲。 …………………… 次日清晨，钩港，临时宅子。 格林醒来，揉了揉头。 喝醉的酒就像爱错的人一样，酒劲过了就醒了，然后格林心疼了，心疼金龙。 提利昂的脑子里装着维斯特洛太多的隐秘，口才还了得，格林边听边喝，不知觉中喝上头了。 意犹未尽下，两个人又勾搭着去听曲，格林大方地到处扔钱。 格林懊悔，告诫自己，仅此一次。 …………………… …………………… 河湾地，角陵堡，朝阳初升。 山姆威尔·塔利拖着过于庞大的身躯，屏着呼吸找上了自己的父亲————蓝道·塔利。 山姆威尔·塔利长得非常肥胖，一头深色的头发，巨大的圆脸上有一双灰色的眼睛。 秃顶的蓝道·塔利威严地坐在餐桌前，同家人用着早餐，餐桌上很安静，只有轻微的刀叉声和低语声。 山姆威尔·塔利的到来仿佛打破了一家人温馨的用餐，蓝道·塔利只是用眼眸的余光瞥了眼，无视了山姆威尔望着自己的充满了小心翼翼的眼神。 整个餐桌上只有蓝道·塔利的幼子、山姆威尔·塔利的弟弟，狄肯·塔利悄声和山姆威尔打了个招呼。 “父….父亲，恕….我冒昧。我…..” 山姆威尔忍不住抬手擦拭了下虚汗。 嘭！ 蓝道·塔利放下了刀叉，其余人无声地止住了用餐。 “蠢货，既然知道是打扰，为什么还要这个时候找来！看你的样子，满身无用的肥肉！” 山姆威尔吓得缩了脖子。 “软弱、肥胖，只会把你的脸放在书本中，整天去读比你优秀之人的成就。” “你马上就要成人，但你不配继承我的领地和头衔。” 蓝道·塔利的妻子梅丽莎·佛罗伦实在听不下去，但也不想在孩子们的面前与自己的丈夫争吵，只有愤而离席，向丈夫表达自己的不满。 妻子的离席还是起到了作用，蓝道·塔利还是停止了对山姆威尔的羞辱。 山姆威尔满脸愧疚地望了眼母亲离去的背影。 山姆威尔带着蓝道·塔利的希望与寄托出生在这个家庭里，从出生开始他就被赋予了过多的期望。 作为长子出生的山姆威尔被父亲蓝道给予了太多的希望。 在山姆非常小的时候，蓝道·塔利也非常疼爱他的这个儿子。但是随着山姆日渐成长，蓝道·塔利发现自己的儿子并非自己所期望的那样。 尽管蓝道·塔利为了培养山姆威尔耗尽了心血，但是他在山姆威尔面前显得束手无策。 当这种希望一点一滴地破碎之后，这个耿直而又刻板的蓝道·塔利就对儿子彻底失望了，甚至恨之入骨。 “父…….父亲我….研究了下克莱勃家族的作战。” 第023章 有远见的建议 轻语城的阿尔学士为了增加可信度，向学士城尽量详细的描述了克莱勃家族收复旧地的战役过程。 阿尔学士倒不是故意泄露克莱勃的机密，只是出于平时严谨的学术习惯和自己的一点点炫耀之心。 蟹爪半岛的历代领主们都足够英勇，但缺乏学识。 格林从认字开始都是阿尔学士所教，老人喜欢回忆，现在回想起来非常有成就感。 阿尔学士的学识足够丰富，但毕竟不是将领，严格来说不经意间泄露出去了一部分情报。 在阿尔学士的羽毛笔加工下克莱勃的作战颇具艺术感，维斯特洛大陆的贵族们除了小部分有心之人外，大部分人却嗤之以鼻，不就是打野人吗，我上我也行！ 蓝道的长子，急于得到父亲认同的山姆威尔正是一小部分的有心人之一。 阿尔学士的所述内容，到了学士城之后，会在原内容基础上再次简化，再信鸦给维斯特洛大陆的“友好”领主的学士。 蓝道的角陵堡里只有每天各种阅读的山姆威尔注意到了，甚至请求角陵堡的学士向学士城索要了更详细的原本。 …………………… 在蓝道的威严下，山姆威尔说话的时候总是吞吞吐吐，结果是蓝道对山姆威尔更加不喜。 “父…….父亲我….研究了下克莱勃家族的作战。” 蓝道仿佛没有听见。 山姆威尔自顾自说，对他来说能主动站在这里向父亲进言已经是鼓起来最大的勇气。 “我查询了很多资料，蟹爪半岛的野人都是天生的战士…..他们并不弱，格林男爵能用少数的兵士打败他们，他是值得关注的，他的作战方式和我们熟悉的………” 名将蓝道是骄傲的，他的战绩也足够骄傲。 篡夺者战争中，他率领的军队使劳勃·拜拉席恩的军队在白杨滩之战遭受了唯一的一场失败。 蓝道·塔利耿直又刻板，但有钢铁的意志和精明，还曾被凯冯·兰尼斯特誉为泰温·兰尼斯特死后最有能力结束维斯特洛大陆的战争之人。 关于蟹爪半岛发生的战役简报，蓝道自然是阅览过得，长子懦弱，幼子还太小，他只是感慨了下可惜不是我的孩子。 山姆威尔的话语被蓝道打断。 “所以，你研究了这些有什么用！你们相遇战场，你能打败克莱勃吗？还是觉得你会比不怕死的野人更勇敢，面对战马咆哮，你还握得住手中之剑吗?” “滚，从我的眼前消失。” 山姆威尔恐惧又焦躁，他觉得克莱勃的弓箭肯定大有问题，需要深入了解，角陵堡应该提前了解掌握这些信息，还有更多细节都需要进言父亲。 山姆威尔顿时汗流浃背，汗水如同雨水般从额头滑至下颚再滴落。 “滚！！” 山姆威尔猛地一哆嗦，在蓝道的冰冷目光下，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早已散尽，慌忙地逃离了餐厅。 …………………… …………………… 提利昂又找来了，还告诉格林王后殿下正在养伤，在她脸上的伤痕彻底消失前是不会接见格林的，因为这会影响她高贵的形象。 悄悄地告诉完“机密”情报，提利昂拉着格林去喝酒听曲。 连续5天，格林在每日的傍晚都能见到提利昂的小身板晃晃悠悠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每次都有让格林人不得不去，不好拒绝的原由。 提利昂的套路格林很熟悉，前世他也使用过。 刚开始用最诚恳的建议，透漏出表面起来很重要的机密，迅速跳过陌生阶段，直接拉近双方的距离，在加上美酒美色，然后…..顺利的话对方在你面前没有了防备，不会再有秘密了。 格林其实很想告诉提利昂，高级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格林跟着提利昂体验着君临贵族的奢靡生活，一边非常认真地扮演着谦卑、诚实、怜悯、智慧、英勇、公正、牺牲、荣誉等聚于一身的优秀领主。 认真的格林是非常可怕的，入戏太深，最后他自己都信了。 …………………… 红堡，花园。 提利昂顶着厚厚的黑眼圈，坐在木制长椅上，呆呆地盯着侄子托曼和侄女弥赛菈在玩耍。 提利昂的小手一伸，接住了抛来来的苹果，咔呲一声，一大口咬了下去。 詹姆好笑地望着提利昂的状态，坐在了旁边，望着托曼和弥赛菈面容温和。 提利昂打了个弥漫着酒气的长嗝：“詹姆，我决定了，明天开始我将会远离所有的美酒，七神他老人家作证！” 詹姆愉快地笑着：“同样的话，我都记不清伱这是第几次了。” “好吧，我总是健忘。但我确实要休息几天。” “你和小野人相处的不错？” 提利昂点点头：“小小年纪，没有急迫，没有焦躁，身处蛮地，却善于学习，渴求知识，有欲望但不贪婪，难得的是拥有着一颗良善之心。” 詹姆舒服地靠在长椅的背上：“你这是在评价你自己吗？我亲爱的弟弟。” 提利昂一愣，咧嘴一笑：“亲爱的哥哥，我在你心目中如此伟岸吗？” 詹姆侧脸看了下漏齿而笑的提利昂：“看来你很欣赏那个小野人。” 提利昂挪动屁股靠近了詹姆，低声道：“我要是瑟曦…..” 提利昂抬了抬下巴，詹姆的注意力移动到了弥赛菈那边：“弥赛菈的婚姻对象可以考虑你口中的小野人，他值得。这是个……” 詹姆怒声打断：“够了！” 提利昂倒没有被詹姆突如其来的喝声吓到，反而奇怪道：“詹姆，你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你要相信我深思之后的判断。” 詹姆起身来回走动了几步，紧握着别在腰间的长剑的剑把：“提利昂，弥赛菈还很小，我不希望你把她算计到任何权谋之中，我一定会让她远离纷争，永远快乐。我的手中之剑，会劈开一切伸向她的阴暗手爪。” 提利昂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消化着詹姆此时的状况。 詹姆回过神，脸色有点窘迫，叹着气重新坐下，轻拍了拍提利昂的小肩膀：“非常抱歉，我实在是太厌恶，为了利益的婚姻，我太不理智了。提利昂，希望没有伤害到你，我不是针对你。” 提利昂摇摇头，沉声道：“当年父亲安排瑟曦嫁给劳勃，我第一次见你失去了理智，第一次与敬爱的父亲争执，我可以试着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很喜欢弥赛菈，她身上拥有着我所能想象到的所有美好。” “我是诚恳的建议，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利益交换，我也是弥赛菈的舅舅。” “但是，额外的我还是想提醒你，我亲爱的哥哥，我们的姓氏是兰尼斯特。兰尼斯特……..” “不要再想了，你知道我喜欢开玩笑的，詹姆。” 詹姆依旧沉默。 詹姆双手紧紧握住，眉毛忍不住皱在了一起。 第024章 王后事务官 红堡，王后厅，白底金丝刺绣的窗帘随着微风而动。 瑟曦兰尼斯特躺在黄金色的浴缸里，肩膀露在水面之外，锁骨上的水珠，因阳光的照射而晶莹。 嗒嗒塔。 詹姆没有隐藏自己的脚步声，坦然地出现在了瑟曦的视线内。 瑟曦王后撩动了下绸缎般的金发，尽显风情：“哥哥和弟弟，兄弟间的温馨的谈话终于舍得结束了吗？” 詹姆微皱起眉头：“瑟曦，他也是担心你，你应该感激他。” 詹姆没有在瑟曦面说出提利昂三个字，无奈地用了他来代替。 瑟曦嗤了一声，嘲讽道：“我是老狮子的女儿，是王后！你们是自以为是，我有自己的判断，我不用别人告诉我怎么做，你们只需俯首听命！” 哗啦啦。 瑟曦从浴盆里起了身，微抬着下巴凝视詹姆。 詹姆暗叹口气，不想再继续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争辩，伸手拿起酒红色的袍子，走过去帮瑟曦披上。 瑟曦这才满意地勾起唇角，赤脚走到一旁，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 瑟曦优雅地举着酒杯，美目仿佛泛着光芒：“那个废物，打探到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吗？” 詹姆摊开手：“还不错，值得拉拢一下。” 瑟曦又嘲笑道：“哼，为了这点情报，你们聊了那么久，我真为兰尼斯特的未来担心。你们太迟钝了，这种事情我通过格林男爵的来信早已了解，还耽误了我这么长时间。” 打死詹姆也不想把提利昂的原话传达给瑟曦，事情只会更糟糕。 詹姆出于骑士的荣誉，也不想恶意编排他人，此时此刻说出“还不错”已经是最大的夸赞。 詹姆耸了下肩：“马上安排见面吗？” 瑟曦有点生气道：“詹姆！” “好吧，我没忘，没有忘记，伱提醒过的，一切都要名正言顺，我先去看看红堡有没有适合他的职务。” “本来只是个很简单的接见，你听信了某人的谗言非要插手进来，我才要费心地改成另一种接见方式，我是因为你才容忍，詹姆！”、 …………………… …………………… 君临，钩港，格林书房。 格林离开轻语城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周多，赫歇尔的渡鸦今天送来了克莱勃领地的第一次简报。 荆棘兵团的一個30人的小队，在单独执行的任务中夜里被小股野人偷袭，伤亡了23人。 放下信件，格林揉了揉太阳穴。 格林不用操心所有的事情，竟然出现了这种伤亡，格林相信老练的佩尔骑士会及时作出调整。 不仅是荆棘兵团，所有长弓手，因为克莱勃缺乏资源，没有及时配上近战武器。 格林最中意的是剑身长度不超过50cm，宽度不超过5cm，以刺为主，砍劈为辅的短剑。 这种短剑轻便，不大影响长弓手的射箭和行军，近战的威力也不弱，能有效应对近战的威胁。 缺钱。 现在的克莱勃是，一边杀山地野人，一边又在吸收山地野人，是通过掠夺山地野人而保持发展。 没有其他增长点，克莱勃的发展速度如同拉满的长弓，已到极限，也有限时，不可持续。 长弓手数量也在同步增加。 美人鱼港的收入短时间内只够勉强维持港口的运营，只靠领地的正常收入，在不影响其他武器的装备下，起码得两年的时间才能勉强给每个长弓手配上一把短剑。 …………………… 苏拉纳推门而入，朝格林见了礼道：“我的主人，这是刚刚红堡派人送来的。您被任命为王后事务官，命您明天上午红堡就职听令。” 王后事务官？ 不知道为什么格林竟联想到了太监。 格林面色古怪地拿起了苏拉纳递来的任命书。 王后事务官要具体负责什么？任命书里没有说明，格林倒是注意到了薪资，一年200个金龙。 格林摸了摸下巴，能不能提前领10年工资应急？ 第025章 格林在猜测原因 自由贸易城邦，潘托斯总督豪宅。 灿烂的阳光如水般流动，几片薄薄的白云，随风缓缓浮游。 未来龙母丹妮莉丝·坦格利安跪在卧室的一角，利用娇嫩的手臂无力地捂着身体。 来到潘托斯后，总督伊利里欧·摩帕提斯赠送了泛着淡蓝色薄纱裙。薄纱裙的做工考究，穿在身上既漂亮又凉快，伊利里欧·摩帕提斯的礼物丹妮莉丝非常喜欢。 丹妮莉丝最喜欢的裙子此时却被她唯一的亲人、自己的兄长韦塞理斯·坦格利安暴躁地撕成了几片，散落在周围。 丹妮莉丝浓密银发卷曲着，带着蓬乱的柔美。 一双紫色的眼眸含着晶莹的泪花，因为此刻的伤心而弥漫着忧伤。 她的肌肤牛奶一般白皙，身材娇小而美貌绝伦的丹妮莉丝如同精灵。 侍女揉了揉仍旧非常疼痛的肚皮，吃力地起身，一脸不忍地拿起毯子包裹了丹妮莉丝。 丹妮莉丝饱含着忧伤的眼眸对上了侍女的视线：“你不要紧吧，对不起，我害怕…..我不敢保护你，你却为了保护我受伤。” 侍女摇了摇头，安慰道：“殿下，我没事的，我扶您起来吧。” 丹妮莉丝的亲哥哥韦赛里斯·坦格利安是疯王伊里斯·坦格利安二世与王后雷拉·坦格利安的次子，自称韦赛里斯·坦格利安三世。 簒夺者战争后，坦格利安的幸存者韦赛里斯带着妹妹丹妮莉丝，逃离了维斯特洛大陆，自称维斯特落的国王，造访各大自由贸易邦，在躲避追杀的过程中寻求盟友资助，受尽了冷落和白眼，被迫连母亲的王冠都贩卖掉，也因此得到了“乞丐王”的侮辱性称号。 贩卖了母亲的王冠后，韦赛里斯的性情越来越暴躁不堪。 丹妮莉丝非常想念那个童年时代给她讲述七大王国故事的男孩，那个为她描绘登上王位以后美好生活的韦赛里斯。 丹妮莉丝奢望深藏在记忆中的哥哥能够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 ……………… ……………… 收到王后任命书的第二天，格林难得地穿上了亮银色的板甲，还披上了绣着家徽的蓝色披风。 链甲加胸甲，背着大圆盾，别着战锤的蒙顿·维水是护卫。 红堡的大门守卫，几个金袍子看到格林的任命书，只是简单问询了一下就直接放行，格林和蒙顿顺利地进入了红堡。 没有搜身，武器更不用卸下交给金袍子守卫。 格林男爵心理评价劳勃陛下的红堡是個没有危机意识的地方。 蒙顿那双缺少了智慧的眼睛，此时全是好奇，不停地打量着各处。 格林也不着急，按照金袍子之前所指的方向缓缓移步。 …………………… 走了没一会儿，格林的视线里一个银甲白袍的金发男人悄然出现。 金发男子高大英挺，有着一双闪亮的碧眼。 格林猜出此人是詹姆·兰尼斯特，刚出现的时候还感受到了一丝杀气，只是消失的非常快。 自小生长在危机四伏的环境，加上穿越后提升的身体素质，格林敏锐地捕捉到了詹姆身上一闪而逝的杀气。 格林猜测原因，思索了一下格林面色古怪。 格林只能想到一个答案。 吃醋？他不会把我当小白脸吧？远道而来的王后面首？ 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吗？我可是靠硬实力吃饭的，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格林思索着，面上却不显，很自然地走了过去，抚胸施礼：“日安，白骑士阁下？” 詹姆的拄着长剑，眼眸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容清秀的格林，声音里带着傲气：“我是御林铁卫詹姆。小野人，你就是格林·克莱勃男爵？” 格林的神色依旧平静：“正是在下，詹姆阁下。” 詹姆的眉毛挑了挑，提利昂的评价果然没有错，心态是很成熟。 要是换成一般已经继承了家族的年轻人，这时候至少表现出点不高兴才是正常。 詹姆虽然不爽格林，但也没有兴趣继续故意为难，淡声道：“随我来，小男爵。” 格林感谢了一声，给了蒙顿一个眼神，迈开了脚步。 憨憨的蒙顿·维水并不明白刚刚格林眼神下达的是什么指令，这个时候也不适合出声询问。 蒙顿·维水挠了挠头，摸上了腰间的战锤。 是让我敲碎掉前面那个挺傲气男人的脑袋吗？ 格林察觉到了蒙顿的小动作，侧着头低声道：“跟上。” 哦，是我想多了！ 蒙顿·维水憨厚地应了一声，跟上了格林，继续好奇地打量周围。 格林自然地加快了几个步伐，与詹姆并着肩：“詹姆阁下，冒昧询问，王后事务官是具体做什么的？” 我和你很熟吗？ 詹姆斜睨着：“没有找提利昂打听一下？” 难道詹姆是在吃提利昂的醋？可怕的弟控？ 格林又猜测到了之前詹姆向自己露出杀气的另一个原因。 格林叹气：“我以为我在躲着提利昂阁下，昨天才发现他也在躲着我，我们两败俱伤，正互相恐惧。” 詹姆想起提利昂憔悴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提利昂昨天和我说今生不再碰酒了。” 格林也笑着道：“我和提利昂阁下认识的第三天，也从他口中听到过相似的言语，结果只是有效了小半天而已。” “以提利昂阁下的智慧和口才，总能找到更好的理由，让你无法拒绝。” 格林的言语里都是对提利昂的赞扬，这让詹姆的心情很好。 詹姆视线内，格林的面容清秀而温和，很难不让人产生好感。 本来已经与格林开始了愉快交流的詹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顿时恢复了冷冰冰的表情。 啧，傲娇男？ “大格局”的格林并不计较詹姆的傲娇。 以后再说。 第026章 帅气的事务官们 梅葛塔大厅（又名王后塔）。 一路无话，又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在詹姆的眼神示意了一下格林，格林表示了感谢，走了进去。 詹姆的身影已经消失，格林在大厅里发现了三三俩俩分散开的人群。 格林大致数了一下，大概十几个人。 部分发现格林的人，都很礼貌地颔首致意。 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会儿，格林发现这里的人群有几个相同特点。 都很年轻帅气，估计都20岁左右。 从衣服上的纹章上看，都是来自西境和王岭的贵族，西境的贵族居多。 别告诉我这些人都是王后事务官！ 这颜值没有事也能让人说出事来，至少表面上看真的很像面首团队。 詹姆每天都在，瑟曦王后，没这么饥渴吧？ …………………… 大厅中，随着耳边传来的声音，格林认出了一个人。 一头金棕色的头发，浅绿色的眼眸，面容俊美，与詹姆的相貌相似了六七分，但少了一份詹姆的英武气。 凯冯·兰尼斯特的长子，蓝赛尔·兰尼斯特，人称倒酒侍从。 “蓝赛尔，祝贺你！” “蓝赛尔，我有点嫉妒你了！” “是啊，是啊！” “能担任国王陛下的侍从，你的前途无量！” “是啊，是啊！” “嘘，艾琳公爵的身体很不好，说不定蓝赛尔是未来的国王之手。” “是啊，是啊，只有最可靠的人才能担任劳勃陛下的侍从。” 面对众人的恭维，蓝赛尔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风度翩翩。 格林摸了抹下巴，这时候即将要担任劳勃国王侍从的蓝赛尔意气风发，远没有后来在劳勃国王喝骂下的唯唯诺诺。 按正常能担任国王的侍从，未来在红堡的仕途肯定是一帆风顺。 可惜劳勃国王是不能按常理来推测的人，生生把众人看来前途无量的国王侍从呵斥成了倒酒侍从。 格林在恰当的时机走了过去：“日安，蓝赛尔阁下。” 蓝赛尔看着视线内的格林，轻轻摇头：“日安，这位……” 蓝赛尔发现了了格林身上的沼泽金盏花家纹，恍然道：“克莱勃家族的格林男爵？” 格林点点头：“很高兴认识您，不小心听到了诸位的谈话，忍不住过来祝贺您。” 咯噔，格林的内心吓了一小跳。 随着格林的祝贺，蓝赛尔的脸颊竟然带起了红晕：“感谢您，我听说你来到了君临，早就想过去拜访一下。” “学士城的信鸦我读过好几遍，您指挥的战斗实在太精彩了。” “我也一直有领兵作战的梦想，可惜我的家族擅长的却是治政。” “我小的时候瞒着父亲…….” 格林放下了心，这是個小迷弟，刚才是个误会。 蓝赛尔一改之前内向的模样，和众人大谈格林指挥的战役内容。 嗡！ 周围的了解或不了解内情的人，随着蓝赛尔的陈述，不断地惊呼。 他们的惊叹不是给格林的。 此时的蓝赛尔不管说什么，众人都会很给面子的捧场。 嘶，格林羞于和这种随波逐流的马屁精为伍，悄悄离开了人群。 …………………… 格林等的有点无聊的时候，终于听到了“王后驾到”的嘹亮声音。 格林跟随人群移动，站好。 众人的目光很快集中到了楼梯处。 瑟曦王后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楼梯，正缓步而下。 瑟曦王后穿着一字露肩长裙，卷曲的金色秀发很自然地垂在锁骨上。 隐隐的金色秀纹，璀璨的宝石饰品，富贵至极。 瑟曦王后的丽影一出现，格林感到了周围人朝着王后的视线内充满了崇敬，甚至还有爱慕？ 能站在这里至少都不是简单的人呀！ 看着心爱之人的目光？格林摇了摇头。 和自己一贯的人设相比差别实在太大了，格林学不来这种情绪表达。 瑟曦走下了阶梯后，停止了脚步。 詹姆非常忠实地站立在瑟曦的身后，充当护卫的角色。 “日安，我的事务官们。” 众人抚胸行礼：“日安，王后殿下！” 瑟曦微微点了下好看的下巴，眼眸微动，声音清冷：“格林男爵。” 瑟曦王后的话音落下，格林走出了人群，再次抚胸礼：“日安，初见，尊贵的王后殿下！感谢您提拔微臣为事务官！” 格林一向沉稳的语气加了点激动的情绪，一切都刚刚好。 瑟曦又稍微打量了下格林，一双翡翠般的绿眼闪过了满意的神情，朝着格林伸出了手背。 格林向前移动了几步，轻轻握着瑟曦王后伸着的白皙而纤细的秀手。 格林俯身在瑟曦王后毫无杂质的手背上象征性地点了一下。 瑟曦微微抬起了下巴，唇畔勾起。 第027章 御林狩猎路线 梅葛塔，王后厅。 瑟曦王后端坐在长桌主位，詹姆和事务官们落座在两边。 刚开始格林还算有点兴致，但听着听着不免无聊地走神。 “最近的宴会上，比起青亭岛的葡萄酒，多恩的夏日红出现的更多。” “是的，夏日红越来越受欢迎。” “高庭的露臂裙，君临的贵妇们现在几乎人手一件。” “嗯，高庭的首饰也受贵妇们的欢迎。” “对，听闻杰诺斯伯爵为了讨好新情人购买了整整一大箱子的高庭首饰。” 【杰诺斯伯爵，全名杰诺斯·史特林，都城守备队（金袍子）总司令】 “又是哪家可怜的姑娘，忍受得了杰诺斯的那张青蛙脸吗？” “他长得像个酒桶。” “杰诺斯还在向自己的手下收取金龙吗？” “自然，你不能教一条老狗学会新把戏。” “没有办法，他深受劳勃陛下的信任，手握着6000个金袍子。” “难为小姑娘们了。” “他也就只能勾搭上私生女了，哪个婚生女会看上一個屠夫的儿子。” “不一定吧，听说…..” “你自己也说了，只是听说的，所以那是谣言。” 事务官们的讨论向八卦跑偏，詹姆适时地轻咳了一声。 格林倒是改观了一些对这些同事们的印象，仔细听听有用的情报其实还不少，又兼具着王后的时尚潮流顾问。 詹姆开口道：“上次的讨论继续，王后殿下往年的君临狩猎走的都是雄狮门，今次也不可更改。” 众人一时间寂静了下来。 事务官会议开始后，瑟曦王后第一次出了声：“怎么都不说话，那些贱民还在造谣吗？” 蓝赛尔左右看了一眼，道：“按照传统，会少了很多麻烦，谣言正传的欢，如果冒然更改了出城路线，正中下怀，会让我们的王后殿下担下污名。” 瑟曦王后的嘴角露出满意的弧度：“蓝赛尔，继续说下去。” 蓝赛尔点点头，握紧了拳头：“时间只有八天，我的进言是严惩造谣者，人头滚滚才能让人明白，尊贵的王后不可随意污蔑。” 从格林的角度，正好能看到说完话的蓝赛尔的大腿正在微微发颤。 是为了迎合瑟曦吗？还是这其实就是瑟曦本人的意思？ 詹姆相持反对的意见：“整个王后区近两万平民，蓝赛尔，你觉得杀够多少个人头才能终止谣言，因杀人而有可能引发的暴乱如何平息？” 詹姆的目光慑人，蓝赛尔不敢直视，避开了目光。 詹姆和蓝赛尔的表现，让瑟曦的表情掩不住失望和怒气。 “话说，那里又臭又脏的地方为什么会叫王后区？” “是啊，是啊，在整个君临属于最贫困的区域之一了。” 在座的其实都知道王后区的由来，只是没话找话而已，好缓解僵硬的气氛。 瑟曦王后接过了话头：“我请教过学士，呵，征服者伊耿的某王后，曾在那里喝过一碗贱民奉上的清水。” “哦，原来是这样。” “这些人太不要脸了，王后在那里喝了一碗水就叫王后区。当时伊耿也在身边吧，怎么不叫国王区。” “具体的真相并不重要，只是这个名字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是啊，是啊，王后区有疾病传播，他们的矛头却指向了我们的王后。竟敢说王后的不仁慈带来了疾病。” “君临狩猎的队伍…….王后的马车，肯定要路过王后区，就怕到时候会引起暴乱，不利于王后殿下的安全，更会影响王后在君临的威信。” “肯定会出问题，这次的谣言来的突然，针对的就是王后殿下的御林狩猎。” 瑟曦微侧着头，朝向了詹姆：“仁慈的詹姆爵士，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听到瑟曦的言语，詹姆的眉头拧了拧：“按照今天我得到的情报，王后区的气氛非常不好，如果见血….很大可能会引起大范围的暴动......” 瑟曦仿佛失去了耐心，不愿意听下去所谓的借口，打断道：“告诉我具体的办法。” 詹姆不介意瑟曦的反应，笑了笑：“扔点金龙吧，这是最快的。一两千个金龙就足够了。” 一两千个金龙？！ 一直安静着的格林动了动耳朵。 格林发现瑟曦的神色是明显意动，好兰尼斯特。 格林觉得自己该出场了，为了克莱勃穷苦的领民们。 格林轻咳一声，吸引了注意力，起了身，朝着瑟曦王后道：“殿下，冒昧，我有进言。” 瑟曦仿佛很看重初来乍到的格林男爵，面容温和地点点头，还伸手示意坐下说话。 “詹姆阁下的建议是很不错，但不得不提醒阁下，您忽略了他们下一次的胃口，或者下下次的胃口。” 詹姆斜睨着格林并不开口。 不都说詹姆有着伟大的骑士精神吗，怎么感觉总在针对我! 格林继续道：“蓝赛尔阁下的建言，其实我也很认同。” 蓝赛尔看向格林的目光亮晶晶的让格林暗颤了下。 听到格林支持蓝赛尔的杀头计划，詹姆的目光再次变得慑人。 格林学着詹姆斜睨了一眼：“我们还不能忽略王后殿下的御林狩猎结束后的回程，那时候是不是还得再次路过一次王后区。” 众人微微点头。 “谣言是第一个问题，我倒是觉得这个是最容易解决的。” 没有人出来嘲讽，众人适时地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既然是谣传，本身就存在弱点，我们可以利用更大的谣言，减弱甚至消除掉不利于王后殿下的谣言。” 事务官们回味了下格林的言语，纷纷发出惊叹的声音。 蓝赛尔“布灵布灵”的双眼仿佛订在了格林身上：“格林爵士，比如？” 格林先是笑了笑，棕色的眼眸朝蓝赛尔一动：“劳勃陛下和琼恩公爵两人之间不得不说的隐秘？” 十五年的压迫，已经自封为蟹爪半岛守护者的格林与艾林公爵“不共戴天”。 格林说完眨了眨眼睛，众人竟然不约而同地想歪。 一时间正直的詹姆想到了很多，仿佛都在验证着格林言语真伪。 詹姆摇了摇头，甩掉了被格林的带歪而冒出的奇怪想法。 何况众人。 不得不说一下，在王后厅针对劳勃陛下和琼恩公爵是政治正确，因为瑟曦王后会高兴。 “这是第一步解决谣言的办法，具体用什么谣言我们可以商议一下，我只是打个比喻。” oh~事务官们兴致勃勃。 第028章 感冒第八天退烧疲软，写得少见谅哈，后补 王后厅的会议在继续。 格林见众人安静下来，才继续道：“回到蓝赛尔阁下的提出的进言，人头滚滚的计划？” 格林有点受不了蓝赛尔发亮的目光，暗暗嫌弃这个兰尼斯特小p孩儿。 无视了詹姆有点不善的目光，格林开口道：“肯定是要拿一批人开刀的，而且数量还不能少，王后殿下的威严不可轻易被践踏！” 格林不等詹姆开口，对上了詹姆的目光：“如果这次不处理好，下次还会有阴险的老鼠们在暗地里继续中伤我们的王后殿下。” 瑟曦暗暗白了眼詹姆，帮格林打断了还想要开口的詹姆：“说下去。” 格林朝着瑟曦点点头：“以公正无私之心，行正大光明之事。可以用正大光明的名义，以达到我们目的。” “詹姆阁下，王后区是君临最贫困的地区之一，秩序混乱…….阁下觉得那里会有多少早就该杀头的人？” 詹姆的手心不自觉地攥紧，凝声反问：“我承认那里有很多罪大恶极之人，但我还是想问，怎么区别哪个是造谣者，怎么防范杀头引起的暴乱？” 詹姆见识过暴乱的恐怖，如人间地狱，无辜的平民会是最大的受害者。 詹姆有颗骑士的怜悯之心，他不怕杀人，最但心的是处理不好会引发暴乱，暴乱的结果进一步更会伤及到瑟曦的身上。 格林的语气不慌不忙：“詹姆阁下，我们得先统一该不该杀问题，暴乱是之后要说的问题。” 格林扫了眼周围的事务官们，沉声道：“造谣者肯定不止王后区罪大恶极之人，但是王后区的罪大恶极之人肯定是造谣者之一。” “斩出的剑足够锋利，阴暗之人自会恐惧不已王后殿下的铁腕，有了畏惧才会更忌惮，这个结果才是我们要达成的目的！” 寂静了一会儿，有的人恍然大悟，有的人感叹，有的人还在沉思，最后一個一个地点头。 瑟曦的美目视着格林清秀的面孔微微颔首。 詹姆差不多被说服了，但不想轻易放过格林，又斜睨着格林道：“暴乱的话怎么办？” 格林恶意的评价詹姆小家子气。 在克莱勃当惯了山大王的格林差一点习惯性地敲敲桌子，还好忍住了。 “正好王后区现在有疾病传播的事实，以王后殿下要治疗该地区的名义，可以把王后区直接封锁起来，与君临隔离。” “其中，后续等具体的实施计划，王后殿下，恕我冒昧，请允许我向您单独进言。” 格林右手掌贴在胸上，目光认真地扫过其余人：“诸位，这是一场战争！请恕我，战前的守密原则。” 重要部分不适合在这里公开讨论了，红堡是没有秘密的。 格林想要从众多事务官中脱颖而出，就不可能对所有人都面面俱圆。 格林的最后一句话，至少没有忽略其他人的感受，不够完满，但足够了。 …………………… 瑟曦王后从座位上起身，众人也跟着纷纷起身注目。 美目滑过她的事务官们，微仰着下巴的瑟曦点了点头转了身，移动着脚步道：“格林男爵，单独随我上楼。” 第029章 为了骑士的怜悯和正义 红堡，梅葛塔3楼。 詹姆在门外已经守护了近1个小时。 这个屋子是瑟曦有了机密事务时喜欢使用的房间，木门的隔音很好，在门外面是听不到楚屋内声音的。 不知道怎么想的，詹姆移动了身子似乎要侧耳贴在厚重的木门上。 詹姆及时止住了动作，勉强笑着摇了摇头，仿佛嘲笑着刚才自己幼稚的举动。 詹姆重新挺直了腰板，右手紧握着剑把，左手甩了下白色的披风。 又过了一个小时，门终于被打开，格林走出了房间。 格林很自然地朝着詹姆颔首：“詹姆阁下，再次感谢您今天为我向导，再会。” 格林礼貌地朝着詹姆告别。 詹姆挑了挑眉，嘴唇硬扯出了弧度：“让我送送你吧。” 别！格林想要拒绝。 没等格林的回答，詹姆一甩披风转身，已经迈开了脚步，格林只好默认了詹姆的陪送。 …………………… 两人并肩下了楼梯，经过王后厅，走出了梅葛塔。 下楼梯时，心思细腻的格林察觉到了詹姆似乎有话想对自己说。 格林虽然不是很理解詹姆对自己莫名的敌意，但也知道没有必要刻意主动，加上今天为了游说瑟曦王后又费了不少脑细胞，格林就当没发现。 当格林看到等在门口的蒙顿·维水也只是轻挥手示意跟上。 格林不吐一個字。 目光依旧呆板的蒙顿憨憨地点头，摸了摸肚子，跟在了格林的身后。 …………………… 詹姆终于放缓了脚步：“咳！” 詹姆故意轻咳一声，斜睨身边一起走步的格林。 听到动静，格林侧头对上了詹姆目光，脸庞适时地露出了疑惑。 “你打算怎么做？我会保密的。” 格林没有立刻回答詹姆，重新把目光伸向了前方。 格林和詹姆的没有停下脚步：“詹姆阁下，我明白您再担心什么，其实我不喜欢杀戮。” 这点提利昂告诉过詹姆，他也算认同，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詹姆能感觉到格林不是个嗜血之人，这是一个“老骑士”的判断。 詹姆微微点头。 也不是因为战报对我怀疑杀戮过重的偏见？ 凉拌！格林不想再猜侧詹姆这个傲娇男对自己有莫名敌意原因了。 “詹姆阁下，请你换个角度看待整件事情，如果我的计划成功谁会是最终获利的人？” 詹姆一双闪亮的碧眼动了动。 “是瑟曦殿下和平民。” “公允地切除掉他们身边的作恶之人，至少他们的生活会好过一点。” “这是治政，灵活的善政。” 格林停止了脚步：“詹姆阁下，君临对我太陌生了，您有威名，如果您愿意伸手相助，我的把握会更大！” 詹姆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内心不平静，有种一下子对格林的印象产生了改观的感觉。 但……..不能光听，还得看你是怎么做的！ 詹姆内心清楚，格林的计划已经获得了瑟曦的同意。 尽管笑容淡淡，但詹姆第一次向格林露出了和善的笑容：“这是关系瑟曦殿下的事情，我会支持你的。” 格林平静地目光透着沉重：“为了瑟曦殿下。” 詹姆不由地被格林带动，跟着重复道：“为了瑟曦殿下。” 格林的右手掌郑重地贴在了左胸：“詹姆爵士，也为了骑士的怜悯和正义！” 詹姆的瞳孔缩了缩，表情不自觉地严肃。 …………………… …………………… 谷地，海鸥镇，领主大厅。 格拉夫森伯爵听取完部下的汇报后，拧着眉头道：“所以说，梅卡庄园大火的线索只有港口广场合唱的那…….叫…….” 侍从在格拉夫森伯爵的耳边细声道：“聆听地穴的轻语……” “对，聆听地穴的轻语，蟹爪半岛半野人……..” “克莱勃家族…….” “对，克莱勃，就是他们搞的鬼对吧，但光凭一首歌能成为罪证吗？格拉夫森家族会被红堡的大人物们嘲笑的。” 海鸥镇的治安官：“抱歉，大人，那帮贼人离开的太快太干净了，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证据。” 格拉夫森伯爵的学士开口道：“其实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克莱勃的小男爵在模仿老狮子泰温当年的做法！” 格拉夫森伯爵摸了摸脑顶：“卡卡….卡斯……” “卡斯特梅的雨季……” “对，卡斯特梅的雨季！这是为自己的堂姐报复，又不想给我们留下证据啊！” 格拉夫森伯爵手指跳动着敲了会儿桌子：“学士，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处理？海鸥镇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身为领主，不能什么都不做。肯定有很多人在暗地里等着看我笑话！” 格拉夫森伯爵的学士：“您可以让其他人联系琼恩公爵，您别忘了海鸥镇有个琼恩公爵家族的分支。” “身为海鸥镇领主，没有直接罪证不好直接向红堡上报一个贵族，但他们不一样，他们是一个家族，向琼恩公爵私下禀报正合适。” “好主意！” 第030章 生生不息 格林带着蒙顿回到钩港的宅子没有多久，王后的侍从在几个兰尼斯特卫士的护卫下送来了20袋金龙，每袋100个金龙，共2000个金龙，很兰尼斯特。 王后的侍从还带了话，大意是瑟曦殿下不过问格林会怎么使用这笔金龙，但必须要给她一個漂亮的结果。 豪，非常兰尼斯特。 格林决定保守一点，先截留一半。 格林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领民，仿佛自己外出打工从老板手里领了钱，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家里。 …………………… 把金龙收好，格林坐在桌子前摸了摸下巴。 格林首先安排了人快马前往城外的克莱勃庄园，紧急调动20个族兵进城听用。 格林有点惋惜这次带来的兵士少了，但也明白计划赶不上变化的道理。 局势展开的比格林想象的顺利了些，刚到君临没有红堡的职务，带的兵士多了容易被人抨击，这是要避开的。 现在有了红堡里的官方职务，又有了差事，可以从轻语城再调兵过来了。 格林修长的手指一个个地敲打了一会儿桌面。 君临城内瑟曦的兰尼斯特卫士大约是300人……..不能太心急，还是一步步来，先从领地再调50个兵士吧。 格林写好了调兵信，封泥盖印。 格林现在手上没有信鸦，在君临也不认识其他随时能发出信鸦的贵族。 都是公事，格林不客气的安排人拿着信件去红堡找上詹姆，帮忙发出信鸦。 …………………… 君临，王后区。 兵贵神速，当天下午，明面上格林带着护卫，亲自把王后区大致巡查了一遍，暗地里收买人收集急需的情报。 格林在王后区发现了很多长时间没有人居住而快成废墟的院子。 看这些空置的院子，格林感叹曾经的王后区也繁华过。 巡查完，格林直接在王后区征用了几个面积比较大的院子，选了其中一个作为自己的临时指挥所，并安排人连夜收拾。 次日，清晨，天微微亮。 詹姆和蓝赛尔一起带着100个兰尼斯特卫士来到了格林在王后区的临时指挥所。 院内一处，架着一个大锅，肉香飘逸，蒙顿蹲在旁边不时地吞咽着口水。 詹姆和格林简单明了地交接了兰尼斯特卫士，先进入院内走到大锅旁边摆放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詹姆看到蒙顿的模样笑了笑：“羊肉不错，闻着味道已经差不多了。” 蒙顿憨憨地点头：“是的，大人，再煮一会儿就好了，羊肉是我切的，非常肥。” 格林从别处走了过来也落座，笑着道：“詹姆爵士，王后区的味道还习惯吗？” 詹姆对待格林的态度好了一点点，不枉费格林的辛苦。 詹姆摊了下手：“我在君临这么长时间，唯一无法习惯的是城里一言难尽的味道。你这里还算可以，不是很严重。” 格林暗暗打了个哈吹：“我的手下清理了一晚上的卫生……” “我听说，昨晚你把王后区的几个治安官都抓起来了？” 格林昨天巡查完王后区，连夜控制了王后区的治安官。詹姆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很快就知道了格林的动作。 这正是詹姆一大早就领着兰尼斯特卫士过来的原因。 格林的声音沉重：“严格来说，应该说是控制，不是抓捕，我需要这些人提供情报和帮助，我本意只是控制甚至给他们立功的机会，深入了解之后，发现这几个治安官所犯的罪恶却一言难尽。” “他们是王后区的实际控制者，他们的幕后是都城守备队总司令，杰诺斯·史特林。” 詹姆的剑术高超兼具领兵才能是个优秀的将领，但是詹姆没有继承或学会父亲泰温的政治才能，或者缺少这方面的天赋。 詹姆拧起眉头：“难道散播瑟曦谣言的主谋是杰诺斯？” 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对于詹姆的猜测，格林表面上摇摇头否认，却暗暗鄙视了詹姆政治嗅觉。 有人在不停地挑拨瑟曦的神经，加剧劳勃国王和瑟曦殿下两人之间的冲突，让瑟曦王后对劳勃国王的仇恨越结越深。 不知道为什么格林的脑海里想到的却是远在高挺的提利尔家族。 金玫瑰，生生不息。 第031章 格林懂我 格林犹豫了。 为了实力的发展，了解剧情的格林，按自己的实际利益出发，选择暂时加入瑟曦王后的阵营。 果然，不管大小程度，君临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 破坏国王和王后的关系，这后面隐藏着的推动者，具有相当大的野心，剧情正式开展前棋手们早已暗流涌动。 能从这种事情里获利的人，本身就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是权力游戏里的真正玩家，或者是为了各自的野心组成的玩家集团。 格林猜测到了最有可能的几个家族。 …………………… 格林故意露出回避的神色，吩咐蒙顿给自己装盘炖肉。 格林为难地避开詹姆紧盯着自己的目光。 蒙顿在盘子里放上肉块儿，献宝似地递给了格林。 格林咀嚼羊肉，微垂眼帘享受着炖肉的鲜嫩，连续忙活了十几个小时的疲惫，仿佛瞬间扫空。 詹姆能感觉格林察觉到了什么，想继续追问，但格林明显地在回避。 见格林吃的那么香，詹姆有点来气：“小野人，自己吃吗？不招待客人吗？” 格林仿佛很诧异，吞下嘴里的食物，道：“兰尼斯特也吃炖羊肉吗？” 詹姆气笑了：“那你以为呢，难道兰尼斯特吃金子吗？” 格林仰脸而笑，吩咐蒙顿赶紧为詹姆爵士献上食物。 拿到食物的詹姆，一改平时的风度，咬下一大口炖肉吃进嘴里咀嚼。 詹姆有点意外看着平平无奇的炖肉比想象的好吃。 吃了一会儿，詹姆开口道：“格林男爵，很明显我不够敏锐，如果猜到了什么希望你能向我坦言，我甚至可以和瑟曦保密，算是我欠你人情，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格林的耳朵动了动，仿佛幻听到了金龙碰撞的脆响。 格林顿了一会儿，面色复杂，微叹口气：“战士蒙顿，拿上肉，警戒周围，不要让任何东西靠近这里。” 任何东西？聪明的蒙顿一下子听明白了格林的命令，迅速装上一堆肉，起身离开，招呼远处的护卫，布置警戒范围。 格林抬起椅子放置到距离詹姆的位置靠近的地方，重新坐下：“詹姆爵士，我感觉到了罩向我们王后殿下的黑色巨网。它已经顶在了瑟曦殿下的上方，但它就像是隐藏在漆黑的夜色里，让人无法察觉，却在发挥着作用。” 詹姆的瞳孔缩了缩，詹姆以前没有察觉到的迷雾被格林破开。 格林的言语用的是很多描述，没有具体的指向，但是詹姆联想到了很多事情，包括劳勃和瑟曦一次比一次更加激烈的争吵。 詹姆盯着格林问道：“你是不是猜到了是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格林没有避开詹姆的目光：“先不说是谁，目的其实很好猜测。” 格林顿了顿，继续道：“取代瑟曦殿下。” 詹姆的身子一弹，腾地起身，握着剑把的手背上青筋鼓动，杀气腾腾。 愤怒中的詹姆内心又在矛盾，如果瑟曦不是王后了，我是不是可以带着她离开君临，回凯岩城。 格林看到了詹姆脸庞上愤怒后的纠结，又暗暗鄙视了这位骑士的天真。 格林不能直接提醒，当做没有看到詹姆脸上的变化，出声道：“詹姆爵士，只有肉体上的消亡，或者名声上的巨大污点，才能在法理上出现新的王后。” 詹姆的怒气顿时消失，内心猛地惊颤。 詹姆勉强地坐回椅子，见格林神色只是严肃，并没有察觉自己的异常，丢掉内心的慌乱，倒是舒了口气。 詹姆需要说话来缓解刚才那一瞬心脏的疯狂挑动：“格林男爵，你的猜测很可能是对的，特别是今年我总觉得很多事情变得说不清楚地别扭，你的分析让我想明白了很多。” 说着，詹姆因为格林敏锐的嗅觉，竟然产生了一丝的忌惮，这个结果令詹姆感到好笑。 带着自己都不清楚的目的，詹姆忽道：“我太失职了，瑟曦身处危险之中，我却………我对不起她……….” 格林的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安慰道：“虽然瑟曦殿下是王后，但对您来说瑟曦殿下先是您的家人。” “因为您对家人的爱，让您一直身处在屋内，屋外的微小变化反而难以察觉。对比之下，像我这样本就在屋外之人，反而更容易发现异样。” “詹姆爵士，瑟曦殿下最信任的人永远是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您手握利刃，利剑也能劈开阴暗。” 格林的声音不急不缓，还带着些许稚嫩，但足够沉稳，还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詹姆从格林望着自己的目光中，除了关心和信任之外，还感受到了一丝崇敬。 詹姆是代表的是维斯特洛大陆最强骑士的御林铁卫，并没有意外格林会对自己有着崇敬，反而对格林的好感提升不少。 詹姆对格林没有见面前就有了偏见，后面听到提利昂的建言后，忽略掉了提利昂对格林的欣赏，反而偏见更深。 他并不知道，提利昂的建言他也不知情，是我先有了偏见。 詹姆记起了提利昂对格林的赞美之词。 身为御林铁卫的詹姆，心底因为先前对格林的偏见而产生了羞愧。 他内心坦荡，他其实很懂我！ 第032章 格林统治下的王后区 詹姆在脑海里猜测幕后黑手，他怀疑上了所有人。 詹姆忍不住又问道：“你猜到是谁了吗？” 格林不会选择把答案告诉詹姆，告诉答案的结果会出大事。 “恋爱脑”詹姆会选择直接砍人，“挑唆者”格林为了安全也只能被迫深度绑定兰尼斯特家族。 这个时间段，格林选择瑟曦的直接原因是她能给格林带来权力和金龙。 劳勃国王的欺压模式可以把一个意气风发的蓝赛尔，折磨成唯唯诺诺的青年，但是这招对瑟曦是没有作用的。 你虽然一直骂我、打我、侮辱我，但我瑟曦殿下依然不怕你、看不起你，不要让我抓到机会，我肯定会报复你！ 内心冷硬还打不垮，这大概是瑟曦身上为数不多的亮点之一。 只要劳勃国王和琼恩公爵还坐在红堡，身为曾经龙家模范旧臣的格林·克莱勃，总会畏手畏脚。 更要担心某一天他们兴致来潮又惦记上实力还弱小的格林。 实力弱小是格林的劣势，但也是优势。 如果瑟曦殿下愿意庇护格林的话，红堡不会为了实力弱小的格林直接得罪王后，因为在他们看来不值得。 性格特别的瑟曦王后还有可能不计代价的和你硬刚，所以不值当。 这里正是格林可以生存和发展的夹缝空间。 …………………… 詹姆是瑟曦最亲近又是最信任的人，詹姆的好感度也不能忽视。 格林本来以为詹姆的好感度可以靠提利昂间接影响。 按詹姆第一次见自己的态度来看，格林已经承认他的隔山打球显然是没有成功。 以后与提利昂的关系也不能太亲近，因为瑟曦恨死了提利昂。 格林总是足够耐心，他有耐心和细心来把这些人际关系一个個地缕清。 格林很明确，他要借的是瑟曦王后的船，不是要上兰尼斯特家族的船。 …………………… 格林揉了揉眉心，开口道：“没有证据。所以，一切都是我们的怀疑，詹姆爵士。没有根据的怀疑，您会造成王后殿下四处皆敌的局面。” 詹姆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无奈：“伱说的有道理，我还得表现得正常，不然就是帮助敌人了。” 格林赞同地点头：“詹姆爵士，您已经知道了阴谋，只要擦亮双眼，抓住阴沟里的老鼠只是时间问题。已经被识破的阴谋，只要足够警醒它就不再是威胁。” 詹姆脸上轻松了很多：“你好像很擅长识破阴谋？” 这是什么问话？格林感觉自己和詹姆两人真的是相性不符。 格林知道詹姆本性不喜欢阴谋，心态稍微放松了，又在怀疑他的品格阴暗度了？ 格林其实是误会了詹姆的本意。 詹姆欣赏格林的敏锐，但又担心年纪还小的格林因为这份聪慧而沉迷阴谋手段，“老骑士”詹姆觉得有义务不让自己欣赏的年轻人走上歪道。 两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也的确是相性不符。 大度的格林只能当没有听懂詹姆的言语，清秀的脸庞挂着浅浅的笑容道：“可能是我的生活环境练就的，我对危险嗅觉很灵敏。这是母亲告诉我的，为了家族的存续她不得不带着刚出生的我，离开家族旧地，路程危机四伏，当时只要有危险靠近，我总能第一时间大声哭出来，说是比哨兵还好用。” 格林笑着摇摇头：“十几年前，要不是临冬城的艾德公爵为我们这些人说话，可能克莱勃家族已经消亡了。” 不出意外，还得去北方打僵尸……….深谋远虑的格林，顺便提前和詹姆透漏艾德公爵对克莱勃家族的恩情。 …………………… 格林送走了詹姆，打起精神又开始忙碌起来。 王后区向外的连接靠的主要是5个通道，格林把詹姆带来的兰尼斯特卫士分出50人，10人一队，分成了5个队，建立路障，分别负责驻守一个路口，当天开始以防止疾病扩散的理由封锁了整个王后区。 剩余的兰尼斯特卫士和克莱勃族兵，驻扎格林的指挥所，随时听用。 封锁完毕，格林打着王后的名义，对已经患有疾病的人进行统一隔离集中治疗。 为了让病人们顺利配合格林的安排，格林对隔离区内患者是食医免费。 疾病患者比格林想象的要少，一共400出头，不到500人。格林加了个零，对外宣称疾病患者是五千人，故意在王后区造成恐慌。 王后区的大部分医师，也都被格林集中到了隔离区。 格林直接让人扔过去一袋子金龙，加上卫士们手上明晃晃的长剑，医师们倒是非常配合。 小管家莱顿主要负责是宣传工作，格林的制造恐慌“气氛组”的负责人就是莱顿小管家。 格林骚操作宣传下，王后区的居民，人人恐慌，人人自危。 安排好了林林总总，第二天晚上开始，格林顺利地执行了宵禁，即太阳落山之后，王后区内禁止有人走动。 …………………… 格林统治下的王后区，第五天。 格林坐在指挥所内，微拧着眉头，仿佛在犹豫什么。 现在为止200个人罪证确凿，这200人是怎么杀都不冤枉。 格林犹豫的是会不会一次性杀得太多了，以后自己会不会多个人头男爵，或者刽子手男爵等名号。 格林忽地笑了笑，面对这种事情，自己怎么会想到的却是爱惜羽毛！ 格林的犹豫只是一小会儿。 人头滚滚吧，君临早晚是自己的产业，当是提前为君临的领民们发放福利了，这些恶人早点儿处理掉，他们的日子早点儿会好过一点。 …………………… 在格林的一手操作下，王后区成立了新的治安所。 格林的护卫队长佛里被任命为治安所首席治安官，小管家被任命为治安所首席文吏。 原来50来人的治安员早已被格林控制起来了，这里面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坏人。 同时，重新在王后区内征召了100个治安员，交给了佛里和莱顿，恢复了王后区的治安管理和巡逻。 这个治安所如果以后得到红堡的承认，不改变格林的人事安排，君临的王后区等于是被格林掌控。新的治安所不被红堡承认，格林也没有必要觉得可惜。 格林现在是用疾病恐慌等特殊手段来压制了整个王后区，短时间内效果显著，但绝不是长久之策，时间长了会反弹会出乱子。 格林没有人才和精力来深耕王后区，如果能被格林掌控只算是意外的小惊喜。 也许格林只会把王后区当做手中筹码，一切还未知。 第033章 猛将又加一 格林在王后区忙活的第五天，轻语城的支援，也到达了君临城。 这次支援的50人，全是克莱勃的族兵，是蒙顿·维水负责从黑水河的码头领过来的。 蟹爪半岛与北境有着相同的地方，几乎都是先民的后裔，身材一般都高壮，头发和眼眸的颜色不是黑色就是棕色。 【安达尔人，头发和眼眸彩色居多】 【维斯特洛主要组成是先民、安达而人、洛伊拿人，先民主要在北境，洛伊拿人主要在多恩，其余地方主要是安达尔人】 【所以维斯特洛国王的的头衔开头：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七国的统治者，全境守护……】 从族兵们纪律上的进步上，格林能察觉得到兵士们没有因为领主不在领地而松懈了训练。 新到的族兵们集合在王后区的指挥所，走步校阅了一会儿气势满满的族兵们格林很满意。 格林很喜欢民风淳朴的蟹爪半岛兵士们，这种只等着自己一声令下，准备去砍人的气势。 “民风淳朴”加上兵士们一天天增强的纪律建设，格林相信克莱勃的军团早晚是维斯特洛的第一强军。 …………………… 格林发现了一个站在人群后面，外貌上与克莱勃的族兵格格不入的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身穿破旧的皮甲，背着一把弓，岁数看起来和格林差不多。 身材瘦长，一头红色的中长半卷发，脸上长了很多雀斑，神情拘谨。 格林眉毛一挑，朝红发年轻人招了招手。 红发年轻人神色有点紧张地点了点头，又望了眼站在一处的蒙顿·维水，这才小跑了过来。 “您好，尊敬的贵族老爷，我的名字叫安盖。” 听到名字，格林的眼眸动了动：“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剧情里安盖在君临举办的庆祝艾德·史塔克担任御前首相的比武大会上，获得过箭术冠军，后加入了无旗兄弟会，一身箭术无人能及。】 安盖恭敬地答道：“我加入过一个佣兵团，后来佣兵团又解散了，最近我一直在码头看看有没有适合的佣兵团可以加入。今天早上我在黑水河码头，认识了您的护卫蒙顿大人，是他带我过来的。” 原来是蒙顿在码头等待的时候，用野兽一样的直觉在人群中发现了外貌平平无奇却实力强劲的安盖。 蒙顿的直觉告诉他这個人实力不一般，格林会喜欢。 蒙顿最相信自己的直觉，主动找过去交流了一番，便一起带了过来，准备把安盖引荐给格林。 …………………… 蒙顿宽大的身形也出现了，憨憨道：“格林大人，我感觉安盖的身手还不错，便带来了。” 格林点了点头，问了安盖：“你擅长什么？” 听闻，一直拘谨着的安盖挺起了胸膛：“大人，我最擅长射箭，我想射中哪里就能射中哪里。” 格林知道安盖是个非常厉害的神箭手，想要把他和蒙顿一样提拔为自己的贴身护卫，蒙顿和安盖一个擅长近战，另一个擅长远射，两人互补战力惊人。 领主的贴身护卫等于是领主的心腹，如果直接任命一个新人的话，会影响兵士们的公平性。 但是，当事人的实力非凡，就不一样了。 格林坐到了一把椅子上拍了拍手，吸引了周围的注意力：“安盖，为我们展示一下实力吧。” 安盖先是扫了眼周围，又抬眼望了望天空，从容地从箭袋里拿出一只箭矢，向前迈了几步，把箭矢竖着插入了地面。 安盖看着瘦弱，但力气不小，一下子没入了差不多箭矢的一小半。 完成后，安盖重新后退。 拿起弓搭上箭，朝着上空的方向，安盖拉满了弓弦。 安盖的一整套动作流畅自然，带着一股充分的自信。 安盖松开了抓着箭尾的手指，嗖的一声，箭矢直冲向了天空。 过了好一会儿，安盖射向上空的箭矢，带着尖锐的声音落了下来，目标正是安盖之前插在地面的箭。 咔嚓一声，落下的箭矢先是把插在地面的箭矢v字型朝两边劈开，又深深没入了地面。 神乎其技！ 格林的部下们忍不住惊叹安盖的箭术。 格林满意了，目的也达到了，当众任命安盖为自己的贴身护卫。 此刻开始，安盖和蒙顿一样成为了格林的贴身护卫。 平民出身的安盖忍不住内心的兴奋，贴身护卫可是有很大机会被领主册封骑士的。 对于平民身份的安盖来说，这等于是完成了身份阶层的跨越。 安盖朝着格林单膝而下，激动地大声感谢。 格林面容温和地微笑着，挥挥手，让憨笑着的蒙顿把安盖带下去先安顿一下。 第034章 吓坏了的蓝赛尔 红堡，梅葛塔。 听完了蓝赛尔战战兢兢的述说，站在窗台前的瑟曦美眸一动瞥了眼蓝赛尔，眸光里闪过了轻蔑：“可怜的蓝赛尔，你这是吓坏了吗？” 蓝赛尔的声音仍带着一丝颤抖：“抱歉，瑟曦堂姐，格林男爵那边是我自己找过去的，在事务官会议上毕竟是我先提出了处决那些传谣者……” “可…可是，我不是没有见过杀头，只是没有见过一次那么多！” “几百人啊，格林男爵一挥手，真的人头滚滚，地面都浸红了！” “我…..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红堡的。” 瑟曦无声地听着，双颊的红晕更深，胸口到小腹忍不住地有了一次次地起伏。 强忍着温热，瑟曦压着声音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格林果断的处决，令瑟曦体验到了另类的愉悦，仿佛超过了肉体上能享受到的欢愉。 瑟曦藏在长裙内的娇躯动了动：“劳勃现在在哪里？” “听说又去打猎了。” “詹姆在哪里？” “这个时间，詹姆应该在教导乔佛里殿下剑术。” 【乔佛里，全名乔佛里·拜拉席恩，瑟曦的长子】 “你下去吧，你去代替詹姆陪着乔佛里玩，让詹姆马上过来找我。” “好，好的。” 说完，蓝赛尔似乎察觉到了瑟曦的异样，担忧地望着瑟曦，欲言又止。 瑟曦见蓝赛尔还站在那里没有动，先是深吸了口气缓了缓，娇喝道：“还不快去？！” 蓝赛尔被瑟曦的声音吓得身体惊颤了一下，慌忙地行礼离开。 蓝赛尔离开后，瑟曦动作稍微不自然地移动脚步坐到了椅子上面。 瑟曦解开了绑着秀发的发带，金灿灿的长发顿时沿着肩膀、锁骨滑落下来。 指尖拨弄着发梢，瑟曦微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了底下闪烁的眸光。 瑟曦勾着嘴唇，回味着之前从未体会过的陌生又短暂的欢愉。 …………………… …………………… 红堡，花园。 蓝赛尔·兰尼斯特觉得今天是自己最倒霉的一天。 本来兴致盎然地去观看格林处决罪犯，结果被吓得双腿发软，好不容易才回到了红堡。 忍着不适，很负责地第一时间向瑟曦殿下报告，到最后却无端地被瑟曦赶走。 现在……蓝赛尔头上顶着一个大苹果，面对着手拿着弩弓正在瞄准的乔佛里。 詹姆在教导剑术的时候，乔佛里·拜拉席恩是谦逊又好学，不愧为王子殿下的身份。 詹姆被叫走，蓝赛尔心情轻松地代替詹姆继续教导乔佛里的剑术。 乔佛里·拜拉席恩是铁王座的继承人，蓝赛尔觉得很有必要提前和乔佛里建立私人感情，这是有助于未来的仕途。 …………………… 蓝赛尔不想在别人面前留下懦弱的印象，尤其这人还是铁王座继承人……但是自己双腿不听话，一直在不由自主地打着颤。 十二岁的乔佛里·拜拉席恩，一头亮金发，皮肤白皙，十分英俊。 举着弩弓瞄准着的乔佛里勾着嘴唇道：“蓝赛尔，你再动来动去，我不保证能射准。” 蓝赛尔抖动的更厉害了。 乔佛里忽然生气道：“狗，我的狗，你想个办法，别让这個懦夫动来动去！” 驻着剑站立着一动不动的巨汉，听到乔佛里的命令，动了起来，朝着蓝赛尔大步走了过去。 此人，有着锐利颧骨和浓眉灰眸，右半边脸全是大块扭曲的疮疤，身材非常魁梧，身着烟灰色的战甲，外罩橄榄绿的披风。 他的名字叫桑铎·克里冈，他是兰尼斯特家族安排给乔佛里王子的护卫。 蓝赛尔惊恐地望着向自己一步步靠近的桑铎·克里冈。 “在干什么！” 听到来人的声音，蓝赛尔腿一软，终于忍不住跌坐在了地面，真的差一点就尿了。 满脸怒容的提利昂疾步走了过来。 乔佛里放下了弩弓，脸上露出了厌恶：“你过来干什么？” 此时乔佛里的表情和瑟曦如出一辙。 提利昂靠近了乔佛里：“我的王子外甥，伱不该先向你的舅舅问好吗？” 乔佛里怒道：“你打搅我玩游戏了！我为什么还要和你问好！” 提利昂放缓了语气：“乔佛里，蓝赛尔也是兰尼斯特，是你的亲人和助力，你不应该这样对他。” 乔佛里撇了撇嘴。 提利昂瞪着眼睛，盯着一脸不屑的乔佛里继续道：“你手里的不是玩具，是杀人武器，蓝赛尔有可能被你误杀，你想过后果吗？这可不是道个歉就能过去的事情。” 乔佛里不想听下去：“够了，我又没杀蓝赛尔，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不想听你的教训，我是铁王座的继承人，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滚！” 啪一声，提利昂跳着扇了乔佛里一个耳光。 乔佛里手捂着脸颊：“你竟敢打我，我要告诉妈妈！” 又是啪的一声，提利昂再次扇了乔佛里一个耳光。 乔佛里大声叫疼，还流出了眼泪。 “好，去啊，快去告诉我那厚道的姐姐，他可爱的儿子刚才都干了什么！” 提利昂的双眼睁的很大，一字一顿地沉声道：“现在，我要求你立刻向蓝赛尔道歉，并保证再也不会拿人命当游戏。” 乔佛里大声道：“狗，你给我滚过来，给我揍他！” 桑铎克里冈挎着大长腿，默默地走到了乔佛里的身后，却没有别的动作。 “你！你你！” 乔佛里先是抬脚踢了下高大的桑铎·克里冈，又手指着提利昂道：“你，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提利昂作势抬起了手，乔佛里惊叫着向后闪躲。 提利昂看着摸着眼泪狼狈逃走的乔佛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提利昂伸手帮助蓝赛尔站起了身。 “谢，感谢，提利昂堂兄，我真吓坏了，今天一天太糟糕了。” 提利昂咧嘴笑道：“你很不错，至少没有尿出来，换我早尿了。” 蓝赛尔面容苦涩：“还是得感谢你的解围…..可是，乔佛里毕竟是王子，打了他没事吗？” 提利昂耸耸肩：“没关系，瑟曦本来就不喜欢我，打不打乔佛里，瑟曦对我的深爱都不会改变，我只是遗憾，乔佛里怎么也教不好。” 蓝赛尔还是担忧道：“我的意思是，乔佛里可是铁王座继承人，以后会不会难为你？” “啊哈，劳勃国王只会感谢我帮他教育了他的孩子，至于以后…….等我们亲爱的外甥继承铁王座了，我大不了躲在凯岩城不出来，他拿我没有办法的。” 还真是，蓝赛尔认同地点头，终于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 第035章 颜值也是一种战力 兰尼斯特的成员们都知道泰温·兰尼斯特公爵最爱的是詹姆·兰尼斯特。 詹姆本身的出众，更使得詹姆在兰尼斯特家族中的地位超然。 泰温·兰尼斯特对提利昂一直都是冷漠无视，不管泰温对待提利昂的态度，只看提利昂侏儒的外表，也很难让人喜欢上他，更容易轻视他。 虽然有以上总总，但有了詹姆的疼爱和维护，兰尼斯特成员们对提利昂至少维持着表面上的尊敬。 蓝赛尔·兰尼斯特也是其中之一。 但是今天，蓝赛尔亲眼看到提利昂为了维护自己，竟然亲手掌掴了乔佛里王子。 蓝赛尔对这位提利昂堂哥，不再是礼貌上的尊敬，而是心下崇拜提利昂。 蓝赛尔扑闪着双眼，望着提利昂的目光里充满了感激和崇敬。 蓝赛尔的目光天生强烈，提利昂有了和格林一样的遭遇，在蓝赛尔亮晶晶的目光之下不免打了个冷颤。 提利昂避开了蓝赛尔的目光，拍了拍他的大腿：“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去找小男爵去吧，他们今天一早就开始准备了烟熏烤牛，牛肉最配夏日红。” 蓝赛尔又想起了人头滚滚的那个场面，甩不掉心底的毛骨悚然。 还能吃得下肉吗？蓝赛尔咽下了胃里的翻腾，觉得格林他们的内心也太强大了。 蓝赛尔小心翼翼地看了下乔佛里王子离开的方向，见仍然空无一人，暗暗松口气，跟上了提利昂：“提利昂堂兄，我们用不用和詹姆说一下？” 提利昂摊了下手：“詹姆和瑟曦在商量事情，我可不想这个时候过去打扰她，我那老姐恨不得有借口生吞了我。” 提利昂又安慰道：“你应该平复下心，我保证不会有事的，我感觉更应该想想晚上的宴会。” 蓝赛尔觉得提利昂说的有道理，自己现在的确是慌乱。 提利昂边走着边道：“蓝赛尔，你不要光想着刑场上看到的恐怖，应该多想想格林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你能从他的行为能学到些有用的东西！” 学习格林男爵的残酷吗？ 蓝赛尔忽然觉得战场可能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美好，书本里的数字和自己亲眼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太血淋淋了，战场肯定更血腥。 可能父亲正是早看到了我不适合上战场，才让我远离军队。 提利昂很有耐心：“你还是把最大的关注点放在了场面的血腥上，但我得告诉你，这一切本质上属于治政的手段。” “格林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极少数看重平民的贵族，也许是天赋吧，小小年纪便已经领悟了权力的本质。” “哦，是，是吗？” “等会儿别光顾着喝酒取乐，你可以多和格林请教一下治政，这些知识，都有助于与伱未来的路途。” 蓝赛尔回过了神，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提利昂。” 提利昂突然担心起了兰尼斯特的未来。 詹姆太感情用事，兰尼斯特里带脑子的好像只剩下泰温和自己。 对了，还有凯冯堂叔。 三個脑子也许就足够了，因为兰尼斯特的金子多。 …………………… …………………… 君临，王后区某巷。 蒙顿·维水高举着战锤，一个冲锋，接着猛地一挥舞，骨碎的声音阵阵。 安盖小心翼翼地整理了身上的蓝袍，拿起弓，搭上箭，弓弦拉成满月，咻的一声，利箭穿透了远处一个壮汉的脖颈。 蒙顿的战锤又砸烂了一个敌人的脑袋，粘稠的红色喷的到处都是。 蒙顿和安盖暗暗较上了劲儿，你砸了一个，我就马上射一个。 蒙顿的盾牌一动，咚的一声，正好把一个敌人的长剑突刺给格挡开。 被蒙顿的盾牌格挡的敌人，双手震麻，眼睁睁地看着战锤落下，脑袋碎裂。 十几个敌人只剩下了最后两人。 蒙顿一个短暂的蓄势，发起了冲锋，一个盾撞，一个抡锤，留下了两个血滩。 蒙顿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了一个石块儿上，拉上了头盔的面甲：“安盖，我多杀了一个，嘿嘿。” 蒙顿发起冲锋的时候，安盖就猜出了蒙顿的打算，无奈地把弓箭收了起来。 安盖皱着眉走路，避过了路面的血滩，崭新的棕色皮靴没有一点污染。 蒙顿呆愣的眼神盯着安盖的举动，憨憨道：“安盖，衣服和靴子早晚都会弄脏的。” 安盖走到蒙顿的身边，再次仔细检查了一遍靴子：“蒙顿，你不要管我，我第一次穿上这么好的袍子。 还有这个软皮靴子，你知道走路的时候我的脚底有多舒服吗，我实在是太喜欢了。 七神哪，你不明白的，在我的认知里，只有贵族才能这么装扮，而这个竟然是我的兵士袍。” 克莱勃的兵士蓝袍，和贵族们的衣服相比起来，染色工艺和材质上差了好几个等级，主要是安盖的见识不够，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颜值也是一种战力，格林非常重视兵士服装的美观度和统一性。 平民出身，后来流浪汉般的佣兵生活，安盖是人生第一次穿上这么正式好看的衣服。 蒙顿憨憨地道：“大家都这么过来的，过段时间习惯就好了。以前我们还都是灰色袍，最近才改的蓝袍。” 安盖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道：“我可能要久一点才能习惯。” 见安盖对这些穿着感兴趣，蒙顿又道：“我们俩今天再多杀一些，动作要快点，溜进来的佣兵一共没有多少，因为你是大人的贴身护卫，今天表现好一点，有可能提前拿到绣着克莱勃纹章的披风。” 安盖双眼一亮道：“我怎么没见过，你有了吗？” 蒙顿憨憨地大点其头。 安盖疑惑：“我怎么没看见过你的披风。” 蒙顿嘿嘿笑了下，回答：“我担心弄破了，除非有命令，不然我不舍得披上。” 安盖认同地点了点头：“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你不是说了吗，一共没多少人。” “嗯，我听莱顿说才100个，不够我们分的。” “对，影响我发挥。那个…..披风什么样子？等回去可以让我看看你的吗？” 蒙顿别好了战锤：“蓝色的，上面绣着沼泽金盏花，花可大了，你要是喜欢我的可以先借给你带。” “那我请你喝酒吧？哎，现在我是真穷，等领了军饷吧。” “多杀几个就是了，打完了，可以按人头换酒的，钱也可以。” “要什么钱，当然是换酒了，蒙顿，我们跑起来吧！” 第036章 培提尔的话术 红堡，首相塔，2楼书房。 琼恩·艾林有着一大堆头衔：鹰巢城公爵、峡谷守护者、东境守护、劳勃·拜拉席恩一世的国王之手。 年轻时候的琼恩·艾林有一头沙金色的头发和蓝眸与鹰勾鼻，外貌俊朗。 今年（297ac）72岁的琼恩·艾林，早已没有了年轻时的俊朗，一头本来亮丽而稠密的金发，变得灰白而稀疏。 琼恩·艾林满脸褶皱，一口牙已经少了一大半，伛偻着身子，加上病痛的折磨，更显得老态龙钟。 琼恩·艾林浑浊的双眸时不时闪烁的精光，还表示着他紧握着红堡的大权。 财政大臣培提尔·贝里席仿佛不经意地拿起了一封已经拆了封泥的信件：“琼恩公爵，这好像是艾林族人的信件，来自海鸥镇。” 出身峡谷的培提尔·贝里席深受国王之手琼恩·艾林的器重和信任。 最开始是暗恋着培提尔·贝里席的公爵夫人莱莎·徒利说服自己的丈夫琼恩·艾林提拔培提尔为海鸥镇的税务官。 培提尔在金钱和贸易方面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他担任税务官后海鸥镇的税收增加了十倍，从此琼恩公爵开始一再的提拔培提尔，直到他最终成为国王劳勃·拜拉席恩王朝的财政大臣。 琼恩·艾林从文件堆中抬起了头：“嗯，是那封信吗，我还没来得及看。” “据说海鸥镇里死了不少人。” 培提尔故意说的模棱两可，只着重了海鸥镇死了人的事情。 听到死了人，果然引起了琼恩公爵的重视，琼恩·艾林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培提尔恭敬地把手中的信件递给了琼恩公爵。 琼恩公爵微眯着双眼看完了信件的内容：“克莱勃……..蟹爪半岛的贵族吗？” 琼恩公爵思索了一会儿，把信件放置在桌面：“年轻气盛，很大可能，幕后黑手就是克莱勃男爵，一夜二十多人，这个半野人贵族真是不拿人命当回事。” “可是，尊敬的公爵大人，如信上所述，我们没有直接的证据，靠一首蟹爪半岛的歌曲，在法务大臣蓝礼·拜拉席恩大人那里是无法定罪的。” 【蓝礼·拜拉席是劳勃·拜拉席恩国王的三弟，风息堡公爵，法务大臣】 琼恩公爵老态的脸庞带上了一丝怒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是在学兰尼斯特的老狮子！你立刻安排，给蟹爪半岛发信鸦，让他不许耽搁，立刻出发来红堡见我，如果他还有贵族的荣耀，他不敢不认！” 微抵着头的培提尔，唇畔微微勾起，恭声道：“我的公爵大人，克莱勃家族的格林男爵已身在君临。” 琼恩公爵的眼眸微动：“哦？这么巧合？” “他走了王后殿下的路线，现在是王后的事务官……据说瑟曦王后很喜欢他，琼恩大人。” 琼恩公爵皱起了眉头：“喜欢？” 培提尔已经达到了目的，通过他的话术，以似是而非的言语，已经成功激起了琼恩公爵的反感。 不管世事如何，以他对琼恩·艾林的了解，还未见面，他已经厌恶上了格林男爵。 培提尔微微摇头：“也可以说是比较器重，能让瑟曦殿下欣赏一个人可不容易。” 任性的瑟曦殿下手上有了格林这把锋利的匕首，培提尔有点期待接下来的王后与国王之手间的冲突。 琼恩公爵通过窗户看了眼外面，夜幕正在降临。 “你去安排一下，就明天上午吧，让我见一见这位远道而来的小客人。” “领命，尊贵的大人，我亲自去安排。” …………………… 君临，钩港，格林的住宅，夜晚。 刚忙完回到家的格林，发现了八个鼓鼓的绣着兰尼斯特金毛狮子的袋子。 共800個金龙，据侍从所述，是王后殿下的侍从刚刚送来的赏赐。 瑟曦王后这是高兴了？ 穷苦的格林领主，得到了赏赐，心情自然是愉悦的。 同时，格林的心下产生了奇异的想法，他忽然不想再努力了。 想象了一下傍上富婆后的生活，格林暗自摇摇头，又莞尔。 至少不适合我，我还是继续卷吧！ …………………… 格林收拾了一下，换了身衣服，来到了宅子的后院。 后院内提利昂和蓝赛尔两人正喝的欢快。 提利昂朝着走过来的格林点了下头，朝蓝赛尔开口道：“所以，你们要支持我，我继承了凯岩城，第一条命令就是恢复领主初夜权，嘿嘿！” 蓝赛尔已经有了醉意：“哦，伟大的提利昂堂哥，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我只能私下支持你，因为你肯定会被暴民赶出凯岩城，我不想被伱连累。” 格林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笑着道：“你们会一直想念他的，提利昂阁下为了大家的福祉，牺牲了自我。” 提利昂笑声很大：“啊哈，这就是人心，嗯，男人的心，我只是勇于说出来。” 蓝赛尔举杯道：“格林男爵，你终于来了，我今天太倒霉了。你要听我说完，我真的，今天太不走运了。” 嗯，喝多的蓝赛尔嘴碎。 蓝赛尔虽然说的东一头西一头，乱七八糟，但是格林还是清楚了事情经过。 格林举杯朝提利昂示意了一下：“敬您一杯，威猛的提利昂阁下。” 提利昂笑嘻嘻地喝了一大口，甩开蓝赛尔一直抓着自己的肩不放的手，拖着椅子靠近了格林：“你这是一点都不担心我？” 格林抿了一口酒，挑眉：“你可是兰尼斯特，再说了，没有继承王位的王子，奈何不了你的。” 提利昂咧嘴笑了笑，又叹了口气：“其实我是真希望能教好乔佛里，虽然这个小子让人喜欢不起来，但我从没有把他当过外人。” 提利昂压低了声音：“小时候的乔佛里有一次杀死了一只怀孕的猫，能猜到是为什么吗？只因为他好奇孕猫肚子里的小猫仔长什么样，就用一把匕首剖开了这只可怜的孕猫。乔佛里缺乏对生命的敬畏，漠视他人生命，如果不能及时矫正，未来又是个疯王。” 这种王室隐秘告诉我真的好吗？ 格林看了眼还在自言自语的蓝赛尔，道：“你最好劝蓝赛尔，让他想办法提前上任国王侍从。” 提利昂赞同道：“蓝赛尔给乔佛里留下了懦弱的印象，乔佛里的性格…..越是懦弱他越喜欢纠缠，他要是觉得你不好惹，乔佛里反而不敢招惹，哈啊，这就是我亲爱的外甥，铁王座的继承人。” 第037章 身边的猛兽们（第二更） 蓝赛尔的嘴碎遭人烦。 提利昂忍不住招呼蓝赛尔的扈从，把蓝赛尔抬走，世界变得美好而安静。 提利昂往篝火里扔进去了几个木块儿：“瑟曦王后，可能会让你来负责两天后的御林狩猎。” 格林靠在了椅背上，姿态很放松。 格林抿了一口夏日红，目光移向提利昂。 提利昂耸了耸肩：“我姐姐的情绪强烈，爱也好，恨也好，喜欢你的时候恨不得把所有的都交给你。” 提利昂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言语严肃：“恨上的话，会恨不得让你死，越残忍越高兴。” 提利昂伸手拿起酒壶，边倒着酒，边道：“接下来你会很忙，我的老姐，嗯，君临城所有人里她最爱你。” 提利昂正经不过三秒，说话后面又变成了调侃。 格林轻弯了下唇角：“提利昂阁下，我会尽量不失误，尽可能延长王后殿下的喜爱，由衷感谢您的忠告。” 提利昂咧嘴而笑：“对，尽可能的延长，持久一点，像男人的………呃，我差点开了瑟曦老姐的欢爱玩笑。” 提利昂举杯，朝着红堡的方向：“宽恕我，我最亲爱的姐姐！” 格林忍不住仰脸而笑。 …………………… 蒙顿和安盖，一宽一高，两人身影，围坐在后院另一处的篝火旁。 安盖美滋滋地喝着麦芽酒，把注意力放在不远处格林那边的方向。 蒙顿把拳头大小的烤牛肉块儿放进嘴里咀嚼了一会儿吞下：“安盖，别只顾着喝酒，今天的烟熏肉味道很棒。” 安盖伸手在盘子里撕下了肉放进了嘴里：“不错，但我还是更喜欢麦芽酒。” 蒙顿憨憨地道：“这里的麦芽酒味道一般，金盏花麦芽酒更好喝。” 安盖疑惑：“很有名吗？我怎么没听说过？金盏花…..难道是？” 蒙顿的大脑袋点了点：“就是我们领地的麦芽酒，以前有好几个名字，后来听说是赫歇尔管家主持改良了工艺，定下了新名字，可惜伱暂时喝不到。” 安盖每隔段时间就会扫一眼周围。 安盖借着伸懒腰，移动着视线，虽然是黑夜，安盖的眸光仍在发亮。 做完了动作，安盖才开口道：“感谢七神，感谢格林大人，虽然我还没有去过，我总算是有了家了，我爱轻语城。” 安盖灌了一大口麦芽酒，手背擦拭了下嘴角：“等回去的话，我要找个新娘，我要生個儿子，我要细心教导箭术……..七神哪，以前朝不保夕，这些我都不敢想。” 蒙顿憨笑：“多杀人，功劳够了，格林大人赏赐庄园。” 安盖重重地点头，忽道：“轻语城的姑娘们不知道会不会喜欢我！” 蒙顿想了一会儿，憨声道：“轻语城的女人打架不输男人，你长得挺好看的，你得小心点，如果看上了你会把你直接扛走，你要是打不过的话，以后你就是她的人了。” 为什么要打？为何要反抗！ 天哪，轻语城是七神的老家吗，世界上竟有这么美妙的地方！ “其实，我挺喜欢被动的。” 说完，安盖的笑容有些猥琐。 聪明的蒙顿看懂了安盖的笑容，也跟着嘿嘿发笑。 发笑着的两人突然止住，两人的目光同时盯住了同一个地方。 培提尔的侍从在格林侍从的引领下刚走进后院，下意识地后背发毛，定住了脚步，不敢再动。 他感觉突然被两只还是几只猛兽盯住，仿佛再动一下就会被猛兽咬断脖子。 …………………… 身临险境的感觉消失了，培提尔侍从的后背确已被冷汗打湿。 他不敢抬头看去，在格林侍从的再次提醒下，艰难地移动着了脚步，下意识地放缓了呼吸。 培提尔的侍从战战兢兢地终于走到了格林的跟前，非常恭敬地行礼。 他保证，他现在比面对培提尔时还更加恭顺，发自肺腑的。 提利昂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个有过几次照面的培提尔侍从。 培提尔侍从几乎把身形弯成倒v，双手还高举着折叠着的邀请信件。 格林评价，培提尔培养的侍从礼数过了，过于高了。 格林示意自己的侍从接过了邀请信件。 等培提尔的侍从离开，提利昂终于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格林看着快要岔气儿的提利昂，眼底掠过一抹笑意：“我也意外培提尔大人的侍从过于礼貌，您好像已经知道些什么？” 提利昂摆了摆小手，擦了下眼角的泪花，才道：“你是兽王，早已习惯了身边的猛兽们。要不是我接触过魔山，你的护卫能把我吓尿，他是被吓着了。” 【格雷果·克里冈，效忠于兰尼斯特家族的誓言骑士，绰号魔山，身材极其高大，性格残忍嗜血，喜好杀戮。】 提利昂笑嘻嘻地拿自己举例，一点都不介意调侃自己。 这时格林看完了邀请信件的内容，微宁了下眉头：“竟然是琼恩公爵想要见我。” 提利昂的眼眸动了动，伸手接过了格林手中的信件。 提利昂看得很认真：“这是代笔，语气客气的过分了！” 提利昂拍了下大腿，继续道：“看我，喝糊涂了，显然是培提尔代笔。” 提利昂捏了捏下巴，喃喃道：“不是我小瞧你，毕竟你只是个男爵，国王之手邀请，财政大臣帮跑腿，规格过度了，不正常。” 格林微点头：“这是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提利昂认同道：“对！就是为了这个！” 提利昂思考着，眼眸动来动去。 格林忽道：“培提尔的胆子一直这么大吗？” 为什么问培提尔的胆子大不大？提利昂的脸上露出了疑惑：“他是个用优雅把自己紧紧武装的一个人，是个非常谨慎…….” 说着提利昂仿佛想到了什么停顿了，对上了格林沉稳的视线：“看起来他已经浮在了水面上，其实…….” 大隐隐于市，这句话格林用维斯特洛语翻译不出来：“汇泉果然钟爱了您，看起来他站在人群的面前显眼，但恰恰站在了最容易让人忽视的地方。” 提利昂接口道：“紧迫的时间，高调的邀请，国王之手的光芒……..小指头果然狡猾！” 格林有点疑惑，是被小瞧了吗？还是……. 第038章 君临深夜 混乱是阶梯，培提尔·贝里席喜欢或擅长制造混乱，再从中谋利。 每次引起的混乱，培提尔总能强大自身的实力。 他的目的是什么，还是随意的一手？ 按照正常，被一直打压着龙家模范旧臣的琼恩公爵召见，身为龙家模范旧臣后裔的格林肯定会惊慌，第一时间会向瑟曦王后求救。 瑟曦王后一直看不惯琼恩公爵的大权独揽，按照瑟曦王后的性格，可能还会把这件事情当成发作的机会。 瑟曦王后的角度是，你敢动我的人？终于被我抓到把柄了吧！送上门的机会啊，我可不能放过！ 以瑟曦拙劣的政治智慧，说不定事后就算是知道了这是培提尔·贝里席的手笔，还会暗自感谢培提尔·贝里席。 瑟曦王后能把事情闹大，但是也不可能从琼恩公爵身上赢得什么。 瑟曦王后不是琼恩公爵的对手，也绝对不会自省自身的错误，只会怪罪身边的人，特别是格林。 就像提利昂为格林分析瑟曦王后的性格时说得那样，她喜欢你的时候是特别喜欢，但当她讨厌上你的时候会更加厌恶你。 格林的好感度很大可能清零。 倒不会生命危险，格林的结果是很大可能被逐出君临城，沦为笑柄。 这时候瑟曦老板是靠不住的。 这也是格林政治地位低下而带来的劣势。 在培提尔看来，就算是事后暴露，自身难保的一个乡下男爵也不敢报复，更没有报复的实力。 培提尔可能觉得自己更大几率会无声地隐藏在幕后，往左还是往右都能保障自己的安全。 培提尔如果了解格林，他的动作会更谨慎一些，谋略会更高明一些。 不会轻易动用手段，或者直接置身处外。 培提尔把格林当作是可以随意推出来牺牲掉的没有威胁的小棋子。 是被小瞧了！ …………………… 格林停止了思绪：“我真挚的朋友提利昂阁下，我需要你的帮助。” 提利昂脸上带着严肃：“你想怎么做？” 格林先是表示了感谢：“我在君临城没有自己的情报渠道，我需要兰尼斯特的情报，我今天晚上想要见到培提尔·贝里席。” 提利昂没有一丝犹豫点头答应了格林的请求，才道：“会流血吗？事情闹大了会对伱更不利。我的建议是……” 提利昂顿了一会儿，继续道：“你可以找个借口暂时避开，正好你可能要负责王后的御林狩猎，明天一早我去见詹姆把事情先定下来。” 格林微微摇头：“我不否认这是个好主意，也许时间一长大人物们会忘掉我这個小人物。” 格林抿了一口夏日红，又开口道：“也许能躲过这一次，我只要还是瑟曦王后的事务官，我总是会被有心人惦记。” 微叹口气，格林的眼底掠过了冷光：“琼恩公爵还是要见一见的，克莱勃不会遗忘他对我们的照顾。” 气氛有点沉重，提利昂的脸庞挂上了笑容：“啊哈，那句话还是你教我的，对，记起来了，培提尔这是踢到铁板上了！” 格林笑了笑：“最坏的情况是以后你只能在我的领地见到我，我那里有金盏花麦芽酒和美人鱼，你会喜欢的。” “格林男爵，我其实很怀疑美人鱼的传说……” …………………… 深夜，整个君临进入了梦乡。 身穿着黑色皮甲的格林靠在外墙边，正凝望着星空。 院内，安盖悄无声息地接近了一个守卫，猛然出手，一手捂住守卫的嘴巴，一手抵着后颈，用力一扭，守卫软倒。 这是安盖解决的第五个守卫。 完事的安盖，模拟鸟叫，向外面的格林发出了信号。 听到安盖的信号，格林翻过高墙，悄然地进入了院内。 安盖靠近格林低声道：“大人，三个明哨，两个暗哨都解决了，我们的人已经接替了他们的位置。” 格林的族兵还真不适合这种夜袭，幸好刚加入的天生弓箭手的安盖比较擅长，不然的话格林需要亲自动手。 格林决定再调一批调查兵团过来，他们适合这种活儿。 安盖又道：“进入屋内，不像外面，很容易惊醒里面的守卫，我建议我们直接爬窗…..” 格林抬眼看了看三楼的窗户：“今晚培提尔竟然在这里休息，还真是谨慎。” 格林想培提尔·贝里席倒不是猜到自己会突然“造访”，而是性格使然的习惯。 培提尔这种天天喜欢制造混乱的人，不会有固定的住所。 格林朝安盖道：“就你和我上去吧，其他人保持警戒。” …………………… 床榻上，熟睡中的培提尔·贝里席忽然感觉到了轻风。 培提尔的睫毛轻颤，然后倏尔睁开了眼睛。 培提尔直起了腰，望着卧室内两个身影，眼内浮现了短暂的迷茫。 培提尔骤然一惊，背脊瞬间冒出细密的冷汗。 格林示意安盖点上了蜡烛，屋内有了亮光。 培提尔眯了眯眼，适应了烛光后，道：“你是…..是你！” 格林毫不顾忌地拉了一把椅子，咚的一声，放在床榻的旁边。 安盖无声地走到卧室的门口站立。 格林坐在了椅子上：“我实在是欣喜培提尔大人的礼物，所以不顾深夜打扰，您应该很惊喜吧。” 惊喜？惊吓吧。 培提尔强按下心中的惊慌，脸庞浮现出优雅的笑容，声音沙哑：“如果格林男爵是白天来访，我会更欢迎。” 培提尔摊了下手，道：“不介意的话我想披件衣服。” 格林也有点小意外，性格谨慎的培提尔竟然一丝不挂而睡。 性格谨慎的人大多缺乏安全感，一般不会裸睡，长年的顺风顺水，也许强大了培提尔的内心。 格林毫不介意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培提尔刚想松口气，却发现格林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冒着寒光的匕首。 培提尔披上了黑色的长袍：“我听说过你，是位非常出色的年轻人，一直想找机会和你认识一下。” 培提尔翘着唇畔又道：“我们现在也算是认识了，已经是朋友了，我很非常愿意帮助我的朋友。” 格林露出一抹笑容：“那边有椅子，你可以坐到我的对面。” 危险，培提尔感觉得到这个年轻人还在考虑杀不杀他。 还有，他的守卫呢？房间里的两个人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虽然培提尔的内心慌乱，他却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很自然地按照格林的言语，拉过椅子，又整理了下衣服，端坐在了格林的对面。 第039章 这是最后一次（二更求票） 格林之前在外墙等待的时候，分析过培提尔的权谋路线。 鹰巢城公爵琼恩·艾林本身就是谷地守护者，依靠与徒利家族的联姻影响河间地，北境的临冬城公爵又是他的养子。 琼恩·艾林自己一个人就能直接或间接控制者谷地、河间地、北境。 原剧里面培提尔首先一手促成了乔佛里国王和玛格丽·提利尔之间的联姻，成功地构建了兰尼斯特和提利尔联盟。 作为回报，培提尔受封赫伦堡公爵，成为了河间地的总督。 第二步，培提尔将提利尔家族打算秘密地把珊莎·史塔克带去高庭，嫁给维拉斯·提利尔的计划告诉了泰温·兰尼斯特公爵，让泰温公爵有足够的时间将珊莎·史塔克先嫁给了提利昂。 因此，换取了泰温·兰尼斯特公爵的支持，培提尔以赫伦堡公爵的身份迎娶了莱莎·徒利，不费一刀一枪就将谷地纳入了自己的手中。 第三步来到北境准备帮助珊莎·史塔克获取北境的权力。 培提尔的路线是谋划谷地、河间地、北境的权力。 培提尔的权势成就和琼恩公爵有重叠，所以培提尔是琼恩公爵的模仿者还是崇拜者？ …………………… 格林说话声音平静地让人心下生寒：“培提尔大人，喜欢赌博吗？我自己是不太喜欢。” 培提尔摇了摇头，笑容带着一丝不自然。 格林又道：“如果今晚这间屋子出了人命，我打赌自己不会有事，我还能平安回到轻语城，继续享受贵族的荣耀。” 培提尔突然明白为什么其他人称克莱勃家族为半野人贵族了。 太野蛮了，他们根本不遵守权力的游戏规则！ 想到这里，培提尔的心底不是惊慌，而是恐惧。 呵，我今晚可能会死！ 他怎么会看破我的手段，他的年龄还不可能具备这种能力。 对，提利昂，肯定是提利昂那个兰尼斯特的侏儒！ 培提尔记起被他派去通知格林的侍从回复时的确说过，见到提利昂和格林在一起。 还有我今晚落脚地方的情报…….暗暗地培提尔恨上了多嘴的提利昂，都是不遵守游戏规则的家伙！ …………………… 培提尔灰绿色的眼眸动了动：“格林男爵，我想我们之间因小人的谗言产生了非常大的误会，其实我一直对你心存善意，我们联手就是强强联合！” 为了增加底气，培提尔把被靠在了椅背上：“你和我，我们俩其实有很多共同点，我们本就应该拥有更大的权力。” 格林不为所动，而是现编了个家族箴言：“克莱勃的先祖教导我，计谋一千条，不如直接一剑。” 培提尔心里发苦，这個野蛮人根本没有在听我的良言。 靠着椅背的格林抬起一只腿叠着：“培提尔大人，我和你不一样的，克莱勃的先祖用几百年的流血，把克莱勃打造成了军事贵族，我继承了这一切。” 培提尔勉强地笑了笑。 格林忽道：“安盖，那边桌子上有酒壶，是青亭岛的葡萄酒，给我们倒一杯。” 培提尔感觉骤然轻松，之前沉甸甸的氛围一扫而空。 这让培提尔更加忌惮面前年轻面孔的格林。 一脸人畜无害的安盖，非常礼貌而恭敬地为格林和培提尔倒了一杯。 格林举杯朝着面部还有点僵硬的培提尔示意了一下，攒抿了一口青亭岛金色葡萄酒。 绵柔而浓香的青亭岛金色葡萄酒流入，让培提尔平静了不少：“那么，尊敬的格林男爵，可以告诉我您的目的吗？” 格林的轻摇了下手：“您是位大人物，我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格林制止了培提尔没有营养的恭维，指腹轻轻摩挲着酒杯继续道：“我的野心太小，我对大人物之间的权谋没有兴趣，也不想掺和进去，我们之间不应该存在冲突，你明白了吗？” 格林最后一刹那的目光变化竟然让培提尔感到毛骨悚然。 培提尔脸色僵硬地点头。 格林从椅子上起了身，脸上洋溢着温和：“请恕我今晚冒昧拜访，明早我还要觐见国王之手，轻语堡推崇和平，后面还请帮我劝好琼恩公爵。” 培提尔感觉到格林放下了杀心，终于暗自松口气。 培提尔防止最后别再有变动，道：“我说过，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我非常乐意帮助我的朋友，我保证。” 格林点点头告辞：“不介意的话我走正门。” 培提尔表面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从容和优雅，拿起床头的摇铃摇了摇。 响铃后，没多久，门口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已经走出几步的格林忽然转了身，重新靠近了培提尔，伸手扯开了培提尔身上的长袍，培提尔的瞳孔伸缩，理智地没有动弹。 格林手中的匕首划出了一道寒光，在培提尔上胸留下了一掌长度的线条。 匕首留下的线条伤口很浅，培提尔甚至没有感受到疼痛。 培提尔的上胸，温热的鲜血顺着匕首留下的的线条不断地冒出，瞬间染红了一大片。 “这是最后一次。” 格林打开了门，非常淡定地吩咐门外的培提尔侍从带路。 培提尔不喜欢自己的侍从有好奇心，培提尔的侍从见培提尔没有其他吩咐，虽然疑惑，也没敢多问，恭敬地领着格林他们离开。 格林离开了好一会儿，一直站着不动的培提尔坐了下来，灰绿色的眼眸深邃。 格林的刀工相当高明，看着流了很多血，其实伤口很浅，血已止住。 格林离开后，一直面无表情的培提尔浮现出复杂的笑容。 …………………… 次日清晨，红堡，梅葛塔附近。 提利昂很没有形象地连打着哈吹。 詹姆看了眼刚微微亮的天空露出无奈的表情。 瑟曦昨天有点太过热情，詹姆耗费了大量体力，一大早又被提利昂叫起，也是强打着精神。 詹姆问道：“昨天又去哪里玩耍了？” 提利昂半睁着眼睛，声音有气无力：“先在格林的宅子里喝了一晚上，后来我去了莎塔雅的店，捷蒂，爱拉雅雅，丹晰，她们实在是太热情了，呃，我的睡眠不足两个小时。” 詹姆笑出了声：“折腾了一晚就应该好好休息一下，舍得离开温柔的大床，一大早找我是什么事？” 第040章 首相塔 提利昂的一双小手搓了搓他的那张大脸，打起精神道：“詹姆，事情是这样的…..” 提利昂的口才一向很好，用简洁的语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了詹姆听。 詹姆听完联想到了之前格林向他分析过的指向瑟曦的阴谋，心中一动：“提利昂，你比我聪明，你能猜出小指头为什么要制造瑟曦和琼恩两人间的冲突吗？？” 詹姆的问得非常自然，他听进去了格林的劝言，或者说他是个信守诺言的人，没有向其他人透露关于瑟曦阴谋的打算。 针对瑟曦的阴谋，詹姆不会向外透露，自己会在暗地里秘密调查。 提利昂一拍大腿，顿时来了精神：“一开始其实连我都没有想到培提尔为什么这么做，格林却帮我想到了，这个年轻人实在聪慧，要不是我的个子不够，我甚至想要当场给他献上一個热吻。” 詹姆看着正经不过三秒的弟弟，笑容很无奈：“我建议你放弃，据我对他了解，你的这种行为绝对会破坏你们的友谊。” 提利昂咧嘴大笑。 詹姆拍了拍提利昂的后背：“小格林说了什么？” 提利昂咳了一声，收敛了笑容：“小指头的目标应该是最器重他的琼恩公爵，大家都知道老公爵的健康非常不好。” 詹姆的双眼露出了疑惑。 提利昂继续道：“你也清楚老姐的性格，她早就厌恶了琼恩公爵，正好劳勃陛下也不在红堡，谁能阻止她的大闹一场？” 瑟曦是有一点点任性，詹姆不得不认同。 “老姐可不会因为老公爵的年迈而对他有丝毫的留情，结果是琼恩公爵的健康问题在瑟曦的刺激下会进一步加剧。” 听到这里詹姆也差不多猜到了培提尔的目的：“培提尔看上了琼恩的权力吗？” 提利昂点点头：“琼恩公爵最信任同样谷地出身的培提尔，他的健康不允许像以前一样处理政务，越不能自己处理政务，他只能更依赖那位看起来非常忠心可靠的羊屎伯爵。” 詹姆的眼底是一片淡漠：“可笑的阴谋，他伤害到了瑟曦。” 提利昂沉声道：“是的，兰尼斯特有债必偿，所以我毫不犹豫的把培提尔的位置提供给了格林，以培提尔的精明，肯定会猜到是我做的。” 詹姆拍了拍提利昂的小肩膀：“干得漂亮，提利昂。” 提利昂身子倾斜靠近了詹姆：“上午格林会与琼恩公爵碰面，我们还是得想办法瞒住瑟曦，免得瑟曦和琼恩公爵冲突，事情闹大了瞒不住劳勃陛下的。” 詹姆思索了一会儿道：“伱不觉得让格林先避开一阵子不会更好吗？” 提利昂耸耸肩：“格林本质上是和你一样的骑士，他和我说最好的防御是进攻，语言真是奇妙，他一下子说服了我。” 提利昂笑嘻嘻地继续道：“我想小指头和格林的夜谈应该非常愉快，你可以相信他。” 骑士永不畏惧，詹姆倒是非常认同格林的观点。 “詹姆，瑟曦老姐那边得靠你了。” 詹姆思索了一会儿道：“嗯，有办法的，弥赛菈公主一直想和瑟曦学几个编发，最近瑟曦的心情很好，很有耐心，今天时间正好。” 提利昂咧着嘴笑道：“我可怜的侄女，平时她的母亲对这些缺了点耐心，弥赛菈会兴奋一整天。” 詹姆笑着摇了摇头：“整个上午瑟曦都不会有空余时间，放心吧，我会一直盯着的。” 本打算离开的詹姆忽然止住了脚步：“提利昂，一会儿打算做什么？” 提利昂疑惑：“回去睡觉啊，她们还在被窝里的，我要继续温存。” 想得美，詹姆的眼眸微动，语气严肃道：“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蟹爪半岛对琼恩公爵的仇恨不浅。” 詹姆的表情严肃，提利昂愣愣地点头赞同。 “我给你调一批红袍子，防止万一，不管发生什么，你先护住格林的安全，等我过来。” …………………… 红堡，首相塔。 格林向首相塔的守卫递交了琼恩公爵的邀请件。 守卫仔细检完邀请件，告知格林前往二楼的书房，并让开了身子。 格林把蒙顿和安盖留在了外面，自己抬脚进入了首相塔。 “日安，格林·克莱勃男爵。” 此时，格林已经穿过了首相塔宽敞的大厅，来到了楼梯处。 陌生的声音带着细微的调子，让格林顿住了脚步。 一个光头，身穿松垮长袍，双手相挽的宽胖身影从楼梯的一边出现在了格林的视线内。 瓦里斯？格林的眉毛一挑，抚着胸道：“日安，这位大人。” 瓦里斯慢悠悠地走进：“您双眼里闪烁的智慧告诉我，您认出了我的身份。” 格林微点了下头：“冒昧，我特意打听过红堡内的大人物们，瓦里斯大人。” 瓦里斯满脸笑容地点头：“在陌生的地方愿意提前熟悉，这是个非常好的习惯。” 瓦里斯的眸光非常友善：“虽然很荣幸男爵大人把我归类为大人物，但我还是想为自己辩解一下，在这里我只是个卑微的小人物，他们只是在需要我的时候才会多瞧我一眼，平时都是和我保持礼貌的距离。” 格林笑了笑：“我大概能知道原因。” “哦？” 瓦里斯适时地露出了疑惑，仿佛对格林接下来的答案非常好奇。 格林故意低声道：“他们是心虚，您不要忘了您的职务，情报总管大人。” 瓦里西笑的很开心：“这真是奇妙的答案。” 格林笑着不语。 瓦里西不失礼貌地打量了下格林：“格林男爵，我刚从琼恩公爵的书房里出来，和他谈论过你。” 没等格林回答，瓦里斯又道：“身为财政大臣的培提尔大人，有些事情了解的不全面，我履行了我的职务，身为情报总管为琼恩公爵补全了情报。” 格林的心下一动，开口道：“感谢您，因为瓦里斯大人的尽职，与国王之手的面谈，也许会轻松很多？” 瓦里斯颔首：“本就该是愉快的一次见面，格林男爵。” “我很怜惜莱安娜·克莱勃小姐的委屈，有机会还请代我传达祝福。” 说完，瓦里斯微侧身子，朝着楼梯的方向伸出一只手：“去吧，男爵，不要让琼恩公爵等得太久，我们下次再见。” 第041章 首相塔2 红堡，梅葛塔，王后卧室。 詹姆站在床榻边望着还在沉睡的瑟曦不自觉地轻弯了唇角。 轻柔的绸被反而更好地映衬了梦中人美好的曲线。 詹姆的喉结动了动，伸手轻碰了下瑟曦露在被子外面的脚背。 “王后殿下，日安。” 瑟曦的睫毛颤了颤，丰润的长腿伸直，美脚舒展，一粒粒的脚趾张开再并拢。 短暂的迷茫后，瑟曦的眼角笑意盈然。“日安，詹姆爵士，服侍你的王后起床吧。” 瑟曦接过詹姆递来的长袍裹住了身体，坐到了化妆台前：“詹姆爵士，我感觉你和平时有点不一样？是我看错了吗？” 沉稳的詹姆心下竟然一慌，表面上不动声色道：“可能是你的心情愉悦？” 瑟曦睨了眼詹姆，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詹姆走到瑟曦的背面，宽厚的双手放在了瑟曦的双肩上：“弥赛菈公主一直希望你能教她编发，我感觉今天的时间正好。” 瑟曦微微抬起头，对上了詹姆的视线，脸上泛起笑容：“好吧，我答应你了，爵士，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一会儿就去。” …………………… 红堡，首相塔。 嗒嗒~格林按照正常的节奏迈着脚步，脑中却分析着刚与瓦里斯的的交谈。 瓦里斯是个思维缜密的权力玩家，他的小小鸟无处不在。 格林穿越前的记忆里，瓦里斯是隐藏最深的权力玩家，他和伊利里欧所图甚大。 格林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权力的游戏里，他也有了自己的政治立场。 瓦里斯的言语虽然非常友善，但格林自己就是面对各种人说着各种带着目的言语，所以格林本能的警惕权力玩家的口中的言语。 首先确定的是瓦里斯提前在琼恩公爵面前做了对格林有利的工作，向格林表示了友善。 权力的游戏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瓦里斯的目的是什么？ 格林是龙家模范忠臣后裔，为龙家回归铁王座，提前招募打手？ 格林直接否决了这个可能，至少龙妈没有龙之前是拿不到“风投”的。 格林本以为可以在剧情正式展开前猥琐发育一波，但是自从踏入君临后感觉很被动，大人们的一个小举动，都会牵扯格林大量的精力。 格林觉得要改变一下自己的心态，主动谋划一些事情。 格林走出了楼梯，到达了二楼。 格林站定，左右扫了一眼，看到一個金袍子朝自己走了过来。 “日安，男爵大人，请跟我来。” 格林的眉毛一挑，微点了下头。 外紧内松的防卫，楼层之间的表面上是分割，却有彼此间的联络渠道，首相塔有着自己独特的运转机制。 金袍子领着格林走到一个没有特殊标识的房门前止住了脚步。 金袍子无声地打开了房门，在门旁侧身而立：“请进，男爵大人。” 书房内。 格林进入后，看到的是埋首在文件堆里的一个老人。 格林走到离书桌几步远的前面，抚胸行礼：“日安，琼恩公爵大人。” 琼恩从文件堆里抬起了头，看着浑浊的双眼瞥了眼格林：“我这里还要忙一小会儿，我不喜爱侍从打扰工作，伱自己动手，就当是自己的家，找把椅子坐，酒柜里有喝的。” 琼恩公爵仿佛像个和善的老人在和自己的子侄唠叨，语气亲切。 说完，琼恩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文件堆里。 格林无法把酒水当做平常饮料的习惯，随时随地都能喝。 格林拉了下斜放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时间过去了好一会儿，琼恩公爵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砰一声盖上了章放置到了一边。 听到动静格林睁开了双眼，正好对上了琼恩公爵的视线。 “我老了，没有以前勤快了……让你久等了，年轻的男爵，你很有耐心。” 琼恩公爵非常和蔼，格林谦逊地摇了摇头，心下却提高了警觉。 琼恩公爵把后背贴靠在椅背上，开口道：“身为谷地的守护者，你堂姐的遭遇，我很遗憾，哎。” “作为歉意，我可以帮你的堂姐物色一个出色的年轻人，让她重新开始。” 格林语气恭敬：“感谢公爵的美意，我的堂姐想休养一段时间。” “也好，她还年小，等她修养好了告诉我，谷地还是有不少优秀的年轻人的。” 格林抚着胸，颔首再次表示了感谢。 “我能感触你的愤怒，海鸥镇的一个小商人，胆子不小，竟敢侮辱一个贵族小姐。” 琼恩公爵顿了顿，问道：“那个商人一家的鲜血平息了你的愤怒吗？” 格林仿佛很疑惑：“谁的鲜血？” “吾守尔·梅卡一家，还要我继续提醒吗？” 和蔼的老人消失了。 第042章 首相塔3 琼恩公爵浑浊的目光变了，变得非常锐利。 面对琼恩公爵慑人的视线，格林脸上的疑惑只更深。 琼恩公爵视线里面貌清秀的格林一脸无害，疑惑的表情貌似特别好奇。 难道是我误判了？ 只是一瞬间琼恩公爵就把这个可笑的想法给甩掉了。 蟹爪半岛出身的贵族没有一个不好战的，好战等于是嗜血。 根据瓦里斯提供的情报，面前的年轻人不仅收复了家族的旧地，还一直在征讨蟹爪半岛的东部的山地野人部落。 这些半野人贵族不流血的话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敢于羞辱自己姓氏的海鸥镇商人。 琼恩公爵目光平和了不少：“梅卡一家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明白是你出手的。” 格林已经大概猜到了琼恩公爵的目的，他想要格林亲自承认是凶手。 目的是什么？格林推测琼恩公爵想要把他驱逐出君临。 为何要驱逐格林？格林想到了兰尼斯特。 格林以前没有看清的东西，现在清晰了。 …………………… 格林没有兴趣回答琼恩的逼问，反问道：“公爵大人，我一直很好奇，15年前战争已经有了结果，您为什么还要人为地制造谷地和半岛间的仇恨？” 格林的话音刚落，书房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 琼恩公爵的目光更加锐利，凝视着格林不说话。 格林又道：“幸好蟹爪半岛没有船，和谷地隔着海峡。” 小小的半野人男爵在冒犯他的威严，琼恩公爵难得地生气了。 琼恩公爵生气的同时有了疑惑，面前的年轻人绝不是头脑简单的莽夫，他为什么敢？ 琼恩公爵暗叹自己的心力不足，他真的老了。 琼恩公爵没有忘记今天特意接见格林的目的：“年轻人，你是想通过其他提问来躲避自己的罪行吗？这是懦夫。” 格林的一只眉毛一挑。 艾德·史塔克和劳勃·拜拉席恩两人都是琼恩公爵的养子，是琼恩公爵亲自培养了他们。 看到此时的琼恩公爵，艾德·史塔克和劳勃·拜拉席恩两人都是政治白痴的主要原因格林找到了。 难怪培提尔给他带上绿帽子还不满足，还敢贪念他的权势。 琼恩公爵的各种辉煌的头衔只是铸造了他表面上的强大。 而且面对面接触中，本就敏锐的格林，更能感觉得到琼恩公爵的衰老。 …………………… 格林轻叹口气，恭声道：“尊敬的公爵，您一直说什么罪行，这让我很困惑，恕我愚昧，可以具体告诉我吗？比如事情的经过，还有我的罪证之类的？” “…………………” 琼恩公爵无声地凝视了一会儿格林，眼神里闪过了明显的轻蔑：“你还有记着身为贵族的荣耀吗？” 格林不为所动：“因为我是小贵族就要我认下罪行吗？” 琼恩公爵忽然记起了少年时的艾德·史塔克和自己讲述过的北境浑身长满刺的小动物，叫什么名字来着………. 琼恩公爵差点陷入了回忆。 琼恩公爵强忍着身上的疲惫：“我可以免去克莱勃家族的债务。” 格林的耳朵一动，那可是7500个金龙。 格林的棕眸一动：“那我….感谢公爵的慷慨？” 格林怪异的表情，竟让琼恩公爵笑了笑：“你应该离开君临。” 这就是免除克莱勃家族债务的条件？ 格林摊了下手：“公爵大人，蟹爪半岛土地贫瘠，为了生存，人人都是猎手，谷地贵族对我们连续十几年的封锁，猎手们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天天都在流血。” “老弱在蟹爪半岛根本没有生存的空间，公爵大人，我不想您误会，蟹爪半岛的仇恨让我也很恐惧。” “十万猎手都是天生的战士，只要有心之人鼓动，我也会被他们强迫。” “只要我不在蟹爪半岛，别的人没有号召力能把蟹爪半岛的力量集合起来，这才是我来到君临的原因。” 格林的阐述过程，非常平和而诚恳。 除了十万这個数字有待考量，琼恩公爵接收到了年轻男爵的善意。 包括年轻男爵隐藏在善意之下的战争威胁。 琼恩公爵的内心不免产生疑惑，小男爵确定是蟹爪半岛出身吗？倒是很像南方出身的贵族。 琼恩公爵的下一句话，让格林确认琼恩公爵不不愧是艾德公爵和劳勃陛下的养父。 “年轻人，兰尼斯特在君临的势力已经过于强大了，你不应该投靠兰尼斯特。” “……………………” 是不是太直接了，格林一时无语。 琼恩公爵也是在对“特别”的格林对症下药。 琼恩公爵的唇畔微微勾起：“但是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让伱现在回蟹爪半岛浪费了你的一片用心。” 靠在椅背上的琼恩向前微倾了身子：“我可以册封你为蟹爪半岛守护者，总督整个半岛。” 果然身处的位置造就人，长年身处高位，琼恩的政治能力可能幼稚，但是政治眼光却不会差。 琼恩一下子抓住了关键，绝对能让格林心动的地方。 格林耸了耸肩：“这肯定不容易。” 琼恩公爵一脸的“慈爱”，语气又回到了刚开始的和善：“以前的你们对坦格利安太过忠心，虽然坦格利安已经消失了，但是没有契机，现在的红堡很难与你们建立相互的信任。” 格林暗自鄙视这个老头。 格林今天来到琼恩公爵的书房后，已经确认了拜拉席恩王朝为什么一直坚持打压蟹爪半岛的根本原因。 根本原因是蟹爪半岛有着效忠王后的传统，而拜拉席恩王朝的王后姓氏是兰尼斯特。 瑟曦成为了王后之时，兰尼斯特已经强大到不能打压了，只能限制。 所以打压蟹爪半岛是为了节制兰尼斯特势力的增长。 还好，琼恩公爵十几年的持续打压是有显著成果的，蟹爪半岛被削弱的让大家放心。 削弱到，就算是格林成为了瑟曦王后的事务官，没有让琼恩公爵感到不安。 不着急，可以慢慢解决，琼恩公爵游刃有余。 格林的言语也是有效果的，琼恩公爵也意识到了蟹爪半岛的仇恨需要稍微化解一下，不然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引起战乱。 谷地贵族是打压蟹爪半岛的先锋，如果战乱，谷地不可避免地会首先迎接蟹爪半岛野人的仇恨。 琼恩公爵对簒夺者战争中蟹爪半岛人的战力还留着印象，其中最让人深刻的是蟹爪半岛人没有投降的概念，战至最后一人，战至最后一刻。 准确地说是没有向蟹爪半岛之外的人投降的概念。 琼恩公爵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忠诚是美德，还是值得赞扬的。” 第043章 首相塔（完） 画饼者不会喜欢另一个画饼者。 格林不想接招。 琼恩公爵想要让格林离开君临的意志很坚决。 现在是维斯特洛历297年9月中旬，按照剧情，距离琼恩公爵的退场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 如果合理的拖延，格林能拖延到那个时间吗？ 可以说格林本来好好的计划，却被小指头培提尔给破坏了。 格林留下培提尔有两个重要原因。 第一個原因是格林要留着培提尔联手莱莎·艾林夫人结果琼恩公爵。 第二个原因是培提尔的小动作让格林被迫提前面对琼恩公爵，格林收住杀心是为了让培提尔解决惹出来的麻烦，这样的代价最小，这正是当夜格林就去“拜访”培提尔的动机。 以培提尔的精明知道接下来怎么做才对他最有利。 事后培提尔会不会又在暗地里谋划报复格林？格林不会做个被动者，被动等着你动我一下，我见招拆招再打回去，这样那样地来来回回。 这不是格林的个性，不管培提尔无意还是故意，在踢到格林这个“铁板”的时候，已经上了格林必除名单。 琼恩公爵退场之后，没有大变动的话，格林不会傻乎乎地留着培提尔过年。 之所以会有前置条件，是因为格林的一只脚已经进入了权力的游戏，在权力的游戏里面没有永远的敌人，权力的玩家永远要灵活。 …………………… 能被册封半岛守护者自然非常好，但格林和琼恩公爵的地位不相等，地位不相等的交易也不会存在公平。 格林甚至都不想听到琼恩公爵的交易内容。 格林摇了摇头，语气诚恳道：“很感激公爵大人的看重，但欲得其位，必先承其重，我的能力还配不上守护者的称号。” 琼恩公爵又忽然想起了少年时的劳勃·拜拉席恩和自己讲述过的风暴地一种难抓的非常滑溜的鱼，叫什么名字来着………… 琼恩公爵从回忆中找回了思绪，开口道：“也许你完成了我的任务，你就能配上守护者的称号了。” 琼恩公爵的逼迫，所产生的无力感，让格林难受。 格林强压制了心下一瞬而起的杀心。 格林觉得比起表面和善的琼恩公爵，表面强势的瑟曦王后其实还挺可爱的。 此时的格林特别想念瑟曦老板。 …………………… 格林故意露出了纠结的表情，有气无力道：“公爵大人，不违背克莱勃荣誉的话，我会先恭听。” 琼恩公爵不喜欢格林，他要安排给格林的任务肯定不是大家一起欢喜的事情，格林回话时给自己留下的余地。 你还好意思跟我谈贵族的荣耀？琼恩公爵的观念里不承认罪行的格林并不荣耀。 顿了一会儿，琼恩公爵开了口：“你知道坦格利安幸存着两条幼龙吧？” 说完，琼恩公爵一瞬不瞬的盯着格林。 格林先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紧接着瞳孔扩大收缩。 沉寂了一会儿，格林叹了口气：“琼恩公爵，战争早已结束了，已经分出胜负了。” 琼恩公爵带着老人的固执：“只要龙家的血脉…….” 敏锐的格林忽然察觉到了第三者的窥视。 格林忽地从椅子上起了身：“冒昧，公爵大人，书房里有第三人吗？” 因为格林的打断而忍不住要呵斥的琼恩公爵，也反应过来了格林的异动，微眯着眼睛，摇了摇头。 格林点点头，移动了几步走到了书房的背墙一角，抬手用手背敲打了几下。 虽然听不出异响，但格林肯定道：“大概是这个位置，我突然感觉到了第三者的存在。” 格林没必要和他开这种玩笑，琼恩公爵颤颤地起身，扬声道：“守卫！” 琼恩公爵的话音刚落，书房大门砰的一声被打开，四个金袍子一个个地疾步而入。 金袍子进入后，先后拔出了佩剑，准备靠近格林。 琼恩公爵挥了下手：“去检查小男爵那边的墙壁，仔细检查。” 格林让开了位置，由着四个金袍子对着墙壁敲敲打打。 检查了好一会儿，琼恩公爵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一个机灵的金袍子指着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地方道：“公爵大人，这里的缝隙不对劲。” 琼恩公爵望了眼一脸平静的格林，果断地下了命令：“去拿锤子来，给我敲开看看。” 有个金袍子离开书房，拿来了两把大锤。 拿到锤子后，金袍子们抡起锤子砸向了墙面。 砰砰砰，抡锤下激起了大范围的灰尘。 嘭噔一声，一大片墙面向另一面倒塌。 灰尘散开，显露出了狭窄的空间。 咳嗽了一会儿，琼恩公爵的表情非常冰冷：“怪不得红堡没有秘密。” 格林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了，朝着琼恩公爵道：“公爵大人，我先告退。” 琼恩公爵的视线没有离开砸出来的夹层，只是点了点头。 当格林快要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琼恩公爵的声音传了过来：“小男爵，今天的事情我会给予你应得的奖励。” 格林不得不停止脚步转身行礼。 “还有，以伱的聪慧，你应该听懂了我的意思，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我要你准确的答复。” …………………… 首相塔大门外。 格林刚走出首相塔，第一眼发现了一脸困容的提利昂。 提利昂的身后是一众全身武装的兰尼斯特红袍子，人数约20来个。 蒙顿和安盖第一时间靠近了格林。 安盖低声道：“大人，您刚进去他们就来了。” 闻言格林微点了下头，迈步走近了提利昂：“日安，提利昂阁下。” 提利昂迷瞪着眼睛，先是朝着兰尼斯特红袍子打了个离开的手势，才道：“你出来的太早了，可惜了，再晚一点，你就能欣赏到提利昂骑士的凶猛和狮子的怒吼。” 格林莞尔，轻轻地拍了拍提利昂的臂膀表示了感谢。 提利昂柳嘴笑着道：“你更应该感谢詹姆，红袍子我可指挥不动，这是詹姆的安排。” 格林笑着道：“都应该感谢的，早知道雄狮就在外面，我应该给老公爵两拳。” 提利昂哈哈一笑，道：“我喜欢你的比喻，看来今天的碰面还算顺利？” 格林摊了下手：“还有点时间。” 提利昂伸手拍了拍格林的大腿：“算是个好消息，我们慢慢再想办法，君临最聪明的两个脑子都在这里，放轻松。” 提利昂又笑嘻嘻地道：“我亲爱的姐姐竟然邀请我们一起午餐，我受宠若惊，这都是你的功劳，你的手艺非常棒，把她伺候的很舒服，嘿嘿。” 不知如何接话的格林：“…………” 第044章 你的王后很生气 红堡，梅葛塔花园。 一身富丽装扮的瑟曦王后端坐，眉目含笑，温柔地注视着带着托曼王子玩耍的弥赛菈公主。 乔佛里王子陪坐在瑟曦王后的旁边，脸上带着一丝不耐。 不远处，白袍银甲的詹姆持剑而立。 蓝赛尔和詹姆站在一起，战战兢兢地躲闪着乔佛里不时飘来的眸光。 格林和提利昂的身影出现在了花园，靠近了詹姆和蓝赛尔。 格林站到了詹姆的身旁，提利昂笑嘻嘻地把一脸窘态的蓝赛尔拉到了另一边。 詹姆瞅了眼不远处的瑟曦，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小男爵，老公爵怎么说？” 不知不觉中詹姆口中格林的称呼从小野人升级成了小男爵。 格林回道：“他用总督蟹爪半岛的条件，想让我…….” 格林没有刻意隐瞒，把发生的事情述说给了詹姆，特别是首相书房发现夹层的事情着重了一下。 詹姆语气带着嘲讽：“国王之手的书房四处透风，老公爵却根本没有察觉。” 格林赞同地点点头。 詹姆和格林谈完事，气氛却有点尴尬，虽然他们两人熟悉了不少，也许真是相性不符，两人之间除了公事，少有共同语言。 格林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望了眼远处玩耍的孩子们。 夸夸他的小棉袄吧？ 格林没话找话，打算起个话头：“弥赛菈公主很可爱。” 詹姆没有接过格林的话头，只是冷冷地斜睨了一眼格林。 此刻，敏锐的格林仿佛抓到了什么。 不知何时站在詹姆另一旁的提利昂把整个过程看在了眼里。 提利昂的眼眸转了转，面上不动声色，却暗自发笑。 没等格林细想，瑟曦王后的侍女姗姗走了过来：“日安，格林男爵，王后殿下请你过去。” 格林和詹姆对视了一眼，随着侍女迈开了脚步。 …………………… 瑟曦王后朝着问安的格林微点了下头，道：“格林男爵，这是我的长子，乔佛里·拜拉席恩，铁王座的继承人。” 乔佛里微仰着下巴，勾着唇角的模样，与瑟曦王后如出一辙。 类我，怪不得瑟曦最爱乔佛里！ 格林抚胸行礼：“日安，王子殿下。” 乔佛里对格林的称呼很满意。 哭包子弟弟，被称为托曼王子，自己也被称为乔佛里王子，这种相似的称呼让乔佛里一直很不满。 他是铁王座唯一的继承人，能代表王子的理应只有乔佛里一人。 格林的称呼正合乔佛里的心意。 乔佛里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日安，男爵，我听说过你，我很欣赏你的武勇。” 瑟曦王后有点意外，高傲的乔佛里难得对一个初次相见的人表露出亲善。 瑟曦满意地暗暗点头，不愧是我的儿子，一眼就能分辨一個人的价值，类我！ 心情愉悦的瑟曦又叫来了弥赛菈和托曼。 “日安，托曼殿下。” “日安，弥赛菈公主。” 格林忙着和小朋友们行礼。 格林对托曼的称呼，让乔佛里的心情更好：“妈妈，我要赏赐格林男爵。” 格林的耳朵一动，他的腰突然就不酸了。 有能力的人只有不断地赏赐才会让他更加忠心用事，乔佛里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瑟曦欣慰，乔佛里果然类我！ 瑟曦一脸温柔，对乔佛里宠溺道：“好，我知道了，我的王子，我会替你办好。” “托曼，弥赛菈，你们擦擦汗，休息一下。” 说完，瑟曦王后又吩咐了侍女照顾，抬起了一只手，朝着格林道：“格林男爵，陪我走走。” 格林心下转动，走近瑟曦王后，轻轻地架着瑟曦抬起的那纤细的小臂，帮瑟曦起了身。 远处，看着瑟曦和格林步入花园，詹姆和提利昂的对视了一眼。 提利昂咧嘴笑道：“老哥，你的计谋对老姐没有起作用。” 詹姆尴尬又无奈。 提利昂拍了拍詹姆的大腿，安慰道：“詹姆，不要担心，事情没有我们担心的那么严重，现在看来老姐并没有生气，这是个好现象，伱没有失败。” …………………… 格林陪着瑟曦漫步在花园中，梅葛塔的花园绿树成荫，鸟语花香。 瑟曦王后停下了脚步，凝望着一片花海，语气清冷：“格林男爵，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那个老不死找你是什么事？” 红堡果然没有秘密，这种事靠不住詹姆，他只适合砍人！ 格林的棕眸微动：“老头儿利诱我去海峡对面解决坦格利安的两条幼龙。” 瑟曦王后嗤了一声，语气轻蔑：“真是胆小的懦夫。” 瑟曦的美目轻瞥了眼格林的方向，问道：“利诱？” 格林的语气带着嘲讽道：“办好了事，承诺让我总督蟹爪半岛，册封为蟹爪半岛守护者。” “你似乎并不乐意？” 格林点点头：“殿下，我听闻过的，十几年来红堡一直在派杀手追杀幼龙，十几年都没成功做成的事情，现在却交给我，老头儿的目的不纯。” “你觉得老不死的目的是什么？” 顿了下，格林开口道：“他是想把我从殿下的身边支开，他可能觉得我这把剑握在您的手里太过锋利。” 瑟曦转过了身子，对上了格林的目光，微微扬起线条优美的下巴，唇角轻弯道：“和我想的一样，格林男爵，你的年龄与乔佛里相仿，我很看好你的未来。” 格林的语气带着一丝激动：“王后殿下，您的恩情，克莱勃家族永不遗忘。” 瑟曦缓步走到格林的身前，因为两人相距太近，格林已经感受到了瑟曦王后的呼吸。 瑟曦王后望着格林的目光非常温柔，抬起了胳膊，秀手抚摸了下格林的脸颊：“多好的孩子……..” 瑟曦又帮着格林轻缓地整理着格林的衣领。 在瑟曦王后的动作下，她察觉格林的喉结有了上下滚动，胸口有了隐隐压着的起伏。 瑟曦王后勾起了唇角。 瑟曦王后的秀手再次抚摸着格林的脸颊：“老不死胆敢越过我，指使我最好的事务官，他从不把我放在眼里，你的王后很生气，我们必须做点什么，不然你的王后咽不下这口气。” 第045章 格林开始主动出击 格林发誓刚开始只是出于敬业，配合着瑟曦老板。 此时的格林却不免心下暗暗悸动。 格林得承认小看了具有七国顶级容貌的瑟曦王后的魅力。 尽管生育三个孩子的经历在她身上留下了时光的痕迹，可是金色卷发和碧绿眼眸的瑟曦，依然身材苗条，皮肤白皙。 格林靠着强大了毅力，强按下了心中的燥动，继续了他的工作。 …………………… 格林的眼神漂浮，闪躲着瑟曦王后的直视。 内里格林的思绪在飞转，表面上格林的喉结涌动，咽了口吐沫：“王后殿下，你有中意的人选代替国王之手吗？” 格林的回答倒让瑟曦颇为意外，或者说为惊喜更恰当。 格林果然懂我！ 瑟曦王后最中意的国王之手当然是他的父亲泰温·兰尼斯特，但她知道劳勃国王绝对不会同意。 瑟曦王后满意地收回了秀手：“你总是能让我意外地愉悦，但是，你应该也清楚，只要劳勃还在，琼恩那个老不死的位置不可撼动。” 瑟曦发现自己说话的时候，格林悄悄和自己拉开了一点距离。 看着格林装作若无其事地平复气息，瑟曦勾起了唇角。 格林开口道：“我今天发现琼恩公爵的身体非常不健康，就算是出于他的健康考虑，身为王后的您也完全有理由推举一位新的御前首相，借此我们就能给琼恩公爵树立一个对手，就算是不能把他从国王之手的位置上推下来，至少也能让他名声受损，还会多出一個重量级的政敌。” 说到这里，格林的语气转变，微微压低了声音：“敌人的敌人，有可能就是您的友人，您完全可以坐看大戏，到那时您将掌控着主动。” 停顿了一下，格林继续道：“您的地位将会超然，他们中谁得到了您的支持，才能具备优势。” 瑟曦的眸光盈盈，仿佛已经预见到了琼恩老不死为了保住权位跪求自己的模样。 瑟曦王后的呼吸变得沉重：“你想要怎么做？” 格林已经恢复了平时沉稳的语气：“御林狩猎后，请允许我以您的名义前往河湾地面见高庭的梅斯·提利尔公爵。” “充气鱼？” 果然是重量级！ 瑟曦的语气虽然轻蔑，但格林还是捕捉到了瑟曦隐藏很好的忌惮。 充气鱼是他人对提利尔族长梅斯·提利尔公爵的戏称。 显赫的提利尔家族统辖着富饶的河湾地，家族族徽是一朵盛开于青翠绿野之上的金玫瑰，富裕程度仅次于兰尼斯特家族，他们不仅拥有着强大的陆上军事力量，海上军事力量也不输于王室舰队。 …………………… 格林开口道：“对于一条鱼来说君临就是它的鱼缸，而您终将掌握君临这个鱼缸。” 格林巧妙的回答让一向自信的瑟曦王后非常满意。 瑟曦微微扬起了好看的下巴：“去做吧，发挥你的才能，格林男爵。” 说完，瑟曦王后再次靠近了格林。 格林发现瑟曦王后的视线朝着自己的身下移动了一下。 瑟曦王后轻弯着唇角：“好好办事，让我愉悦，你的王后，不吝对伱的犒赏。” 犒赏？瑟曦王后的这个用词不免让格林多想。 心情更加愉悦的瑟曦王后，含笑的美眸睨了眼格林，转着身道：“走吧，小男爵，午餐的时间快到了。” …………………… 红堡，梅葛塔餐厅。 瑟曦王后坐于长桌的主位。 瑟曦的右边依次坐着乔佛里、弥赛菈、托曼，左手边依次是詹姆、格林、蓝赛尔、提利昂。 观察坐次，看起来是按照地位与爵位的安排，其实是按照瑟曦王后的喜爱来排序的。 光靠着兰尼斯特的姓氏，提利昂和蓝赛尔就可以排在“乡下贵族”格林的前面。 瑟曦王后有着独裁者的潜质。 侍女们井然有序地上着装在镀金碗盘里的一道道菜。 先是蘑菇和黄油蜗牛炖的浓汤，接着是松仁与鸡蛋的糕饼和苹果和橙子烤的燕麦面包。 上完了甜食，后面是肉类主食，野猪肋骨肉、葡萄干和洋葱炖的大块羊排、香芹烤鱼饼，最后端菜的侍女们在每个人的面前放下了一份黄油豌豆。 …………………… 上完所有菜，侍女们开始斟酒，酒水是提利昂最喜爱的夏日红。 格林想瑟曦王后的情报有漏洞，如果她知道提利昂最爱喝夏日红，以她的性格肯定会换成其他的葡萄酒，或者特意单独换掉给提利昂的酒。 用餐途中，斜对面的乔佛里忽然举杯朝着格林示意了一下。 格林其实一点都不想和这个熊孩子深入接触。 但他是瑟曦老板最宠爱的儿子！ 不管心里怎么想，格林表面上却非常得体，也举杯回敬了乔佛里“大帝”。 这个状况，让一旁看着的蓝赛尔却非常地羡慕。 乔佛里时而飘向蓝赛尔的眸光明显不怀好意，乔佛里王子独独不爱他一个人！ 蓝赛尔盼望着去打猎的劳勃陛下能早日回归，能让他早日远离乔佛里。 …………………… 用餐中，瑟曦王后宣布了由格林来接手并负责此次的御林狩猎。 詹姆又告诉格林，王后的事务官们按照往年的惯例，已经做好了清单，出发前让他见一下财政大臣培提尔，领取御林狩猎的所用的金龙。 格林男爵还被提升为王后的首席事务官。 随着格林职务级别的提升，同时地工资也会上涨，虽然时间依旧紧迫，格林觉得自己又可以继续卷了。 第046章 平底帆船 君临，钩巷，午后。 格林带着蒙顿和安盖刚进入院子，就碰见了一个普通身高，却非常壮实的蓝袍年轻人。 蓝袍年轻人发现了格林的身影后，一脸激动地迎了上来单膝而下：“格林大人，忠诚的马缇尔·贝克向您问安。” 示意马缇尔·贝克起身，格林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马缇尔，你这是可以出门了吗？” 22岁的马缇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我终于有了儿子了，父亲一直在旧地，归期未知，我等不及了，我请求赫歇尔管家把我送上商船，我依照赫歇尔管家告知的地址找来，我刚刚到。” 马缇尔·贝克是克莱勃的家臣骑士马森·贝克的婚生长子。马森·贝克家族有个绝对不能违背的规矩，长子未生出儿子前不可参战、不可出远门。 据传闻这个规矩还是克莱勃的先祖特意为家臣骑士的家族定下的，同样是克莱勃家臣骑士的佩尔·皮力的家族也有着一模一样的规矩。 在马森骑士的安排下十五岁结婚的马提尔，为了完成家族的任务，更为了自由，连续耕耘了七年。 格林很能理解马缇尔刚生下儿子就跑出门的迫不及待，克莱勃的先祖们干得漂亮！ 格林拍了拍马缇尔硬实的肩膀：“欢迎你，马提尔，现在起你就是我扈从，负责照顾我的坐骑和保管我的弓箭。” 马提尔压着激动的心情，再次单膝而下：“我发誓，遵循贝克家族的世代传统，我永远效忠于您，至死方休，我以新旧神之名起誓。” 按照克莱勃的传统格林双手驻剑，沉稳的声音带着一丝庄严：“在我的壁炉旁永远会有你的一席之地，我的桌上永远会有你的肉与酒，我以新旧诸神之名起誓。” …………………… 安盖看得眼热，朝着蒙顿低声问道：“你向格林大人起誓效忠了吗？” 蒙顿眨了眨那双缺少了智慧光芒的大眼：“没有啊，伱没有看领主的军规吗？除非特殊情况，只有为领主效力三年之后，根据以往的的功劳，才有资格单独向领主起誓效忠，我不着急的。” 安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不太识字……咦，你识字？” 憨憨的蒙顿有点得意：“我母亲教我的，不学会不给吃饱。” 安盖的脸色暗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那個什么是特殊情况？” 蒙顿憨声回答：“向他一样？像马缇尔的家族，从他们的先祖开始他们已经效忠了领主的家族几百年。” 几百年？这个还真比不了，安盖的心情瞬间低落。 蒙顿安慰道：“前三年的最重要是服从，服从领主大人的每一条命令，不就是听话嘛，我觉得这个太简单了。” 蒙顿小的时候，如果不听妈妈的话，就会挨饿，对于蒙顿来说服从这个字眼这个太熟悉了，还感觉亲切。 蒙顿继续道：“过了三年，就有资格向领主起誓效忠了，起誓效忠之后，未来立了大功，领主还可能会册封你为骑士。我特意问过，私生子也能被册封骑士，我也会机会成为骑士，嘿嘿！” 在蒙顿的言语中，安盖看到了一条非常清晰的晋升之路。 我也能被册封骑士？失落的安盖瞬间满血。 “嗯，对了…..” 蒙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又道：“我想起了另一个特殊情况，艾姆帕若，荆棘兵团的指挥官艾姆帕若，她第一天就起誓效忠了。” 安盖的兴趣大增：“听名字还是个女人？她是怎么做到的？” 蒙顿一脸憨憨的表情：“她很强，大家都说她很厉害，是领地第一女将。” 安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问道：“轻语城的女人们都这么厉害吗？” 有着野兽一般直觉的蒙顿，回答安盖时耍了个小心机：“有些人比较特别？” 也是，一小部分女人特别点也算正常，安盖很认同地点头。 轻语城的女人，嗯，矛妇，就是强壮了点，凶了一点，狠了一点，打架不输男人之外其他都挺好！ 一向憨憨表情的蒙顿也跟着安盖大点其头。 蒙顿觉得应该转移话题：“安盖，你的身手很厉害，不要心急，你也有机会。” 安盖表示了感谢：“蒙顿，我会的，没想到你懂的这么多，以后我要多向你请教。” 蒙顿憨笑：“我从小听力非常好，大家吃饭的时候谈很多事，我都能听见。” 安盖先是一脸你好厉害的表情，又道：“你得教我识字，以后我的酒都是你的。” 蒙顿的大头摇了摇：“没事，我喜欢和你配合，我很乐意帮你，你喜欢酒，不用分我。识字就能背领主的军规了，那个真的重要。” 蒙顿与安盖之间某花盛开。 咳，友谊之花！ …………………… 牵着格林坐骑的马缇尔，犹豫了好一会儿，朝着格林开口道：“我的大人，您记得杰弗里斯那个商人吗？” 杰弗里斯是个小有成就的商人，养了2条100英尺（30米多点）平底帆船，主要从事黑水湾沿岸之间的贸易，与轻语城有过多次皮革交易。 格林从美人鱼港前往君临时乘坐的正是杰弗里斯的商船。 昂贵的船票令格林的印象深刻，格林点了点头。 “大人，我这次搭乘的也是杰弗里斯的商船，路上第一个夜晚我们碰上了海盗，虽然黑水湾的王室巡逻舰救援的很及时，避免了大损失，但是杰弗里斯的腹部中了一箭，伤情很严重，恐怕撑不了几天。” 龙石岛公爵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是劳勃·拜拉席恩国王的二弟，任职海政大臣。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性格严肃内敛，对法律一丝不苟，永不妥协。因而海政大臣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管辖下，王室舰队从不敢放松对黑水湾等海域的巡逻。 但大海茫茫，总有些胆大而狡猾的海盗们会避过王室舰队，铤而走险进入海政大臣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最重视的黑水湾。 格林的心中一动，棕眸移向了马缇尔的方向。 “我上船后，杰弗里斯知道了我的身份后，对我热情招待，说是对大人您非常崇敬。” 第047章 容易被人忽视的属性 马缇尔开口道：“杰佛里斯一直央求着我，希望和您见一面。” 格林停下了走动中的脚步，棕眸微动：“你知道他的目的吗？” 马缇尔先是摇了下头，接着又是点点头：“我的大人，我猜测他是为了他的儿子，杰佛里斯是老来得子，他只有个5岁大的儿子，他死后无人庇护的商人之子，以后的下场可以想象得到，这是我的猜测。” 格林没有说话，杰佛里斯近期与轻语城的皮革交易越来越频繁，但出面的一直都是赫歇尔管家，格林只在上次在船上，杰佛里斯前来拜见的时候交谈了几句话而已，谈不上熟悉。 不熟悉就谈不上信任。 如果按照马提尔的猜测，一个生命垂危的老父亲，要把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一个不熟悉的人吗？ 忽然，格林暗自摇头自嘲了一下，最近与诸多阴险的人打交道，他被影响的容易疑神疑鬼了。 事情要分大小，没有进一步的情报之前，不能把任何事习惯于带入阴谋论，疑心过度可是忧虑症的现象。 …………………… 格林开口问道：“他在哪里？” 马缇尔用食指挠了挠头，低下了头：“他的马车就在附近，杰佛里斯一直强调他与轻语堡在交易中建立的友谊和对大人的仰慕，我甩不开他，他伤的又那么重，我不太好意思砍了他。” 说着，马缇尔还偷偷抬眼看了下格林的脸色。 凡事有利就有弊，因为家族的规矩，为了生下继承人，把马缇尔关的太狠了。 马提尔只是外表看起来成熟，少了份历练的累计。 商人每天与各种人打交道，丰富的阅历让他们练就了毒辣的眼光，马提尔的内里早已被杰佛里斯看透，不然他也不敢赖着马提尔。 但马缇尔是克莱勃家臣骑士的后裔，格林只能慢慢调教。 格林板着脸道：“去把他带进来吧。” 马缇尔也觉得自己把事情处理的糟糕，垂头丧气去叫人去了。 …………………… 午后的阳光有点刺眼，格林吩咐蒙顿搬来一把椅子，找了個阴凉处坐了下来。 今日发现首相塔的书房发现偷听夹层的事情，看起来琼恩老公爵没有受到影响，但在内里肯定没有他表现得那般平静，换做任何人都不可能平静地面对这件事。 首相书房事件的后续影响已变得不可预测。 …………………… 格林又想到了不受劳勃国王待见的二弟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公爵。 要不是今天听到马缇尔提起海盗和王室舰队，格林也差点忽视掉那位铁面无私过分的龙石岛公爵史坦尼斯·拜拉席恩。 嗯，史坦尼斯·拜拉席恩貌似带着容易被人忽视的属性。 如果今天受人尊敬的御前首相琼恩老公爵，在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之下仅凭一首歌就要定罪一个男爵的事实传进对待法律一丝不苟的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公爵的耳朵里会怎么样？ 还有，根据格林的记忆，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公爵对自己只是担任海政大臣可是非常不满。 对于劳勃国王略过他，让劳勃偏爱的三弟蓝礼·拜拉席恩继承风息堡公爵又担任法务大臣的事情也是非常的不满。 簒夺者战争中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明明立了不少功劳，却把他册封在只有黑色石头的龙石岛，拜拉席恩家族的祖堡反而册封给了没有一丝功劳的三弟蓝礼·拜拉席恩。 以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性格在这种状况下，不满已经转变成了仇恨的火焰。 …………………… 格林在脑海里计算着，不用自己直接出面下能否把虚弱的琼恩老公爵气死的可能性。 不能气死，也要让他下不来床，琼恩老公爵非常固执，不可能轻易放过格林。 权力的游戏里没有永远的仇家，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件事上格林想到了一个天然的盟友。 嗒嗒的马蹄声，掺杂着车轮发出的吱呀声，马车穿过大门徐徐驶进了格林所在的院子。 马车停在了格林面前，马缇尔挠着头囧着脸：“大人，杰佛里斯他下不了马车。” 格林没好气地挥了下手：“下不了就下不了吧，把车门打开。” 格林的话音落下，没等马缇尔行动，之前坐在车夫旁边远远地朝着格林行礼的瘦黑的一个中年男人，下了车打开了车门。 车门一打开，相距不远的格林闻到了一股腐臭。 不久前还满脸红光的杰佛里斯，脸色苍白地倚靠在马车坐内。 吃力地看清格林的模样后，杰佛里斯这才开了口：“尊贵的爵士，请恕我冒昧前来。” 杰佛里斯的声音非常虚弱：“中箭后我就感觉到了这次难逃一命，凡人皆有一死，我无惧死亡，但是我放心不下我的幼子。” 停顿了一会儿，杰佛里斯强打起精神继续道：“伤痛折磨中我想到了我所有的亲朋好友，我绝望地发现没有一个相托之人。感谢七神的恩赐，卑微的我有幸认识了您。” 杰佛里斯望着格林的目光希冀：“您受领民爱戴的美名远扬，接触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我感觉得到您对弱者心存怜悯，我只能乞求您原谅一个将死的父亲为了幼子的不顾一切。” 杰佛里斯不顾身体的伤势，艰难地滑下了座椅。 杰佛里斯半趴着抬起了躺满冷汗的脸：“我愿意双手奉上所有家产，只乞求您庇佑我的儿子。” 格林暗叹口气，开口道：“你的儿子在哪里？” 之前开了马车门的瘦黑的中年男人牵着一个小男孩的一只手从马车后面走了出来。 胖乎乎地小男孩应该是刚刚哭完，一双小眼睛又红又肿。 格林伸手摸了摸小胖男孩的头顶：“你叫什么名字？” 小胖男孩怯怯地不敢说话。 一直牵着小胖男孩一只手的瘦黑男人连忙道：“尊贵的贵族老爷，他的名字叫达里乌斯。” 格林再次摸了摸达里乌斯头顶，朝杰佛里斯道：“杰佛里斯，你坚毅的父爱打动了我，你的儿子达里乌斯将会成为克莱勃家臣骑士马森·贝克的养子。” 第048章 政务厅 杰佛里斯的脸上泪水纵横交错地流着，哽咽道：“感谢…..非常的感谢……永远感念您的恩德……..” 五岁的达里乌斯只见到了父亲的哭泣，小嘴一瘪就要哭泣，身旁瘦黑的中年男人立刻低声哄住。 瘦黑的中年男子是担心达里乌斯会给格林男爵留下懦弱的不好印象。 格林斜睨了眼马缇尔道：“马缇尔，机灵点，过来照看下你的弟弟。” 格林的声音，终于让陷入苦思中的马缇尔回了神。 父亲多出来了一个养子，今天的事情经过早晚会让父亲知晓，其中自己糟糕的表现也瞒不住了。 马缇尔担忧的是一向严厉的父亲会不会以此为借口，又会强制他再生个儿子，他真的是被关怕了，心里都有了阴影！ 不过，马缇尔转念一想，他现在是格林大人的扈从了，就算是父亲也管不了我，嘿嘿！ 格林把马缇尔脸上丰富的表情看在眼里，都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个新扈从。 面无表情的格林，内里嫌弃的想翻白眼。 …………………… 格林见杰佛里斯的情绪开始平静了下来，开口道：“你的宅子，宅子的盘子或者窗帘，还有你存下的每一枚金龙，我都会安排人保管，等你的孩子长大一点……就定为15岁吧。” “这個年纪也算长大了，我会把这些一一交还给你的儿子达里乌斯。” 是不是太慷慨了，杰佛里斯内心惊涛骇浪，张了张口，无法言语。 二十多年的经商经历中杰佛里斯早已明白一个道理，听一个人说话，重要的不是听他说了什么，而是他没说什么。 杰佛里斯的脑海此刻忽然清明，他想到了他的商行。 想到这里，杰佛里斯反而安下了心，之前只听到了格林男爵的慷慨，慷慨的让他惊恐。 杰佛里斯虚弱地开口道：“罗塞尔…..” 闻言，一直牵着达里乌斯小手的瘦黑中年男人走到马车门边，朝着杰佛里斯躬了身。 杰佛里斯强打着精神朝格林道：“男爵大人，罗塞尔是我最倚重的商行管事，我的商行大部分事物一直都是罗塞尔在负责….咳咳….” 咳了几下，杰佛里斯深吸了口气忍着身体的不适，继续道：“您的恩德我无以为报，还请您庇护我献上的商行。” 格林的棕眸移动，看了眼用一双小胳膊和小手紧紧抱着马缇尔一只大腿的小胖男孩，轻叹了一声。 杰佛里斯也注意到了很亲近马缇尔的幼子，眸光里闪过了欣慰。 “罗塞尔，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以后你的主人只有一位，格林男爵大人” 说完，杰佛里斯仿佛已经用完了所有气力，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气息微弱。 黒瘦的罗塞尔忍不住惊呼了声：“老爷！” 倚靠在座腿的杰佛里斯睁开了一条缝隙，微弱地摇了下头。 罗塞尔先是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再大致整了整身上的衣物。 罗塞尔移步到格林身前站定，躬身行礼：“我的主人，您忠实的仆人罗塞尔随时为您效劳。” 格林微点了下头。 …………………… 钩巷，格林书房。 杰佛里斯的事情现在只是告一段落，还堆积着很多事情，格林把四名克莱勃族兵交给了罗塞尔，让他负责收尾杰佛里斯后续的事项。 来到书房后，格林先是写了一封调动20个调查兵团兵士的命令，让侍从去红堡交给“熟人”詹姆，让他帮忙发出信鸦。 等侍从拿着信封离开书房，格林又接见了从王后区赶来的佛里和莱顿。 格林没有忘记，后天上午，瑟曦王后御林狩猎的队伍会经过王后区的事情。 卷王格林会站好每一班岗。 莱顿首先开口道：“我的主人，按照您的吩咐，治安所新增了200个临时治安员。在王后殿下经过的王后区道路边，会聚集大约1000民众。 他们都是我们的治安员和临时治安员的亲属，除了维持秩序的治安员身穿制服，分散在人群中的临时治安员都会身穿普通服饰，身穿普通服饰的临时治安员将会在暗中维护人群的秩序。” 格林点点头，他的视线移动到了佛里的方向。 佛里说话的声音非常粗犷：“格林大人，按照您的命令，王后殿下经过的那片区域，明天下午开始我们的人和兰尼斯特的红袍子一起封锁，除了莱顿安排的民众，那个区域不会出现其他人。” 格林嗯了一声，朝莱顿道：“莱顿，对于那片区域原来的民众，该给的补偿金不要吝啬，我要的结果是为了补偿金他们会盼望还有下一次，这有利于我们以后的治政，伱了解那里，补偿金的额度你好好掌控。” 莱顿颔首道：“是的，我的主人，过度的慷慨反而会产生贪婪，这不是主人的初衷，我一定会掌握好补偿尺度的。” 格林的目光又移动到了佛里那边：“等瑟曦王后出了雄狮门，你就解除封锁，你负责集合族兵和兰尼斯特红袍子，让他们从后面跟上狩猎队伍。” 佛里想张口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只是颔首领命。 格林看着佛里的眼眸里浮出一抹笑意：“佛里，还没有习惯治安官的职务吗？” 佛里嘿嘿笑了一下，搓了搓手，道：“格林大人，刚开始还行，天天都有战斗，已经好些时间没再出现冲突，只有莱顿一直在忙，我有点不知道该干什么，是不是我们出手有点狠了，都没胆子出来了？” 莱顿小管家不愧是苏拉纳的长子，很有潜力，格林越用越顺手。 格林又想到了远在轻语城的卡莱娅，不知道她跟着阿尔学士学得怎么样了。 随着势力的一步步发展，格林对于自己人才库太过单薄的感触更深。 …………………… 格林停止了思绪：“我不在君临的这一段时间，你的空余时间负责教导治安员的剑术，具体的训练由你安排，如果教得好，等我回来，我会安排人代替你的职务，你仍然担任我的护卫长。” 无聊什么的都是佛里的借口，看到王后区的逐渐稳定，他只是想回来继续担任格林的护卫长。 佛里虽说个热衷于战斗的战士，但也有自己的小心机，除非特殊情况，不能长时间地远离自己的领主，事关前途。 第049章 政务厅2 格林再补充了关于王后区的一些细节后，就结束了谈话。 佛里和莱顿离开之后，格林带着护卫再次来到了红堡，进入了政务厅。 邻着首相塔的政务厅是在御前会议任职重臣的属官处理王国日常政务的地方。 坦格利安王朝时期，没有御前会议的时候，重臣们一般都会在政务厅内各自的办公场所处理王国政务。 拜拉席恩王朝后，劳勃国王贪图享乐，把大权移交给国王之手琼恩公爵后，早已不问政事，整天醉生梦死。 御前海政大臣，劳勃国王的二弟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为了表明自己对国王的不满，直接在龙石岛的龙石堡处理政务。 御前法务大臣，劳勃国王的三弟蓝礼·拜拉席恩，对王国政务没有兴趣，除了偶尔参加御前会议之外，红堡里看不到他的身影。 御前首相琼恩·艾林公爵随着逐年的衰老，首相塔之外，很少能看见他的身影。 因此，仅次于御前会议的王国中枢权力的政务厅，能经常看到的重臣只有御前财政大臣培提·尔贝里席、御前情报总管瓦里斯，御前首席学士派席尔三人。 大学士派席尔是坦格利安王朝的旧臣，簒夺者战争后，劳勃国王劳保留了他的职务。 派席尔学士主要职责是充当国王的顾问，平时负责各类书籍的编撰和知识的整理，并掌管着红堡的信鸦通讯，也是王宫的首席御医。 因为劳勃国王不问政事，派席尔学士成了国王之手琼恩公爵的顾问。 …………………… 在政务厅侍从的引领下格林很快来到了财政大臣培提尔的办公间。 培提尔的办公间有着和首相书房一样的金框圆窗，地面铺又密尔地毯，墙上是精美挂毯。 格林扫了眼房间内精致的陈设，似乎闻到了金龙的味道。 培提尔见到格林放下了手中的鹅毛笔，仰靠在椅背上，满脸笑容：“哦，这不是格林男爵吗？我一直在等你，快请坐！” 培提尔吩咐侍从搬了把椅子放到了桌子对面。 格林抚胸行了礼：“日安，培提尔大人。” 行完礼，格林才坐了下来。 培提尔也保持着微笑着回了礼，又挥手示意让侍从退出了房间。 等到侍从离开房间关门，培提尔开口道：“我听说了今天书房内发生的事情，琼恩公爵又病倒了。” 格林摊了下手：“不管是谁遇上了这种事情，都会心火难消。公爵大人的状况不严重吧？” 培提尔优雅地勾起了唇角，依靠在椅背的姿态轻松：“我代琼恩公爵感谢你的关心，派席尔学士已经精心治疗过了，据说这次最少要卧床七天。” 培提尔的后背离开了椅背，上身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首相书房内竟然藏着第三只耳朵。” 培提尔完全是一副我们是自己人的语气。 格林的语气沉静：“公爵大人安排了后续吗？” 培提尔的语气里有了一丝嘲讽：“听说深入夹层后发现了地道，琼恩公爵把后续的调查交给了金袍子总司令杰诺斯伯爵。” 都城守备队又称金袍子，这源于他们在盔甲外的金色羊毛披风。 金袍子是君临的守备军和执法者，仅忠于王室。都城守备队在君临设有东西两处军营，东边军营靠近巨龙门，西边军营靠近鞋匠广场。 以前金袍子的人数一直都是2000人，在杰诺斯·史林特伯爵被劳勃国王任命为都城守备队总司令后，他把金袍子的数量翻了三倍，多达6000人，但是这6000人中很多是酒鬼和流民，战斗力低下。 传闻都城守备队基本上一半的军官每个月都要从自己的工资里向他交钱。 琼恩·艾林公爵在发现这件事后，找到了两个愿意出面指证他的人，但是这两个人在不久之后就发现被杀死了。 尽管琼恩·艾林公爵依然希望将杰诺斯·史林特革职，但是劳勃国王出面强势地保住了杰诺斯·史林特伯爵都城守备队总司令的职务。 …………………… 格林笑了笑：“老公爵的双目，看人很准。” 培提尔优雅地微耸了下肩，不作评价。 顿了一会儿，格林开口道：“今天上午，公爵大人见我的原因让我非常为难，没有直接证据之下，仅凭一首蟹爪半岛传唱的歌曲，就硬是要求我担下罪名。” 格林的棕眸对上了培提尔灰绿色的眼眸，语气仿佛很无奈：“这让我非常为难。如果，海政大臣在场的话，我就不用这样犯难，我听闻他非常公正。” 培提尔灰绿色的眼眸微动：“海政大臣史坦尼斯公爵？” 格林点了下头：“史坦尼斯公爵崇尚法治，对待律法一丝不苟的威名七国远扬，现在恐怕所有人都知道了首相书房没有秘密，我是担心他听闻了这种不公正，正直的史坦尼斯公爵会不顾琼恩公爵的健康而质问。” 培提尔脸上的笑容渐深，赞同地点头：“你的担心是对的，史坦尼斯公爵一向太过正直，就算是病重的琼恩公爵也不能动摇他的意志，只能寄望首相书房的秘密不会流传到龙石岛了。” 说着话的培提尔心下却暗暗自省，为什么一向心细的他，会忽略掉史坦尼斯公爵的存在。 貌似不仅是培提尔自己，因为培提尔自身就是当事人，他能确认并没有人在刻意谋划这种事，但是整個红堡都好像一同忽视了史坦尼斯公爵的存在。 如果不是格林男爵今天和他提起，他相信自己在无意中，会继续无视掉忽略史坦尼斯公爵。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隐形人？未知的魔法？ 第050章 政务厅（完） 谈论到了这里，关于史坦尼斯公爵的话题就可以结束了。 格林已经初步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剩下的就看培提尔的谋划了。 这件事情不是高深的权谋，暴露首相书房夹层事件之下正是时机，只要谋划者注意隐藏自己的身份即可。 不用提醒精明的培提尔也会把自己隐藏在暗处，而格林则隐藏在培提尔的后面。 此时的双方都会选择为对方相互保密，这是权谋者的政治默契。 …………………… 御林狩猎，名字上虽带着狩猎一词，其本质是王后组织王领的贵妇们举办的一场远游性质的王室活动。 王室活动等同于王国政务，因此御林狩猎的所有金龙自然由财政大臣培提尔负责批复发放。 格林看过培提尔递来的文件，结合事务官们的清单，眉头不易察觉地拧了一下。 嘶，两万金龙！ 嘶，还是王领贵族们会享受啊！ 王后的事务官们已经为御林狩猎忙活了整整三个月，所需物资的采购早已完成。 怪不得自己突然接管了御林狩猎，在梅葛塔的大厅碰见事务官们的时候，没有表露出不满的情绪，反而对比平时异常友好。 油水早已被事务官们划分完毕，只剩了辛苦的带队安排，他们这是巴不得有人出来接管，自己乐的轻松。 格林嫉妒了，嫉妒他的同事们吃饱了就能离桌，还不用洗碗！ 高贵的瑟曦王后不会知道，也不会关心这些问题。 这是瑟曦老板的信任，格林只能尽力于王事。 格林的性格对于已经错过的，不会过于惦记。 …………………… 培提尔开口道：“我其实听到你在这个时候接管御林狩猎很意外，最重要的物资采购早已完毕，剩下的只是护卫之类的苦差事，在这里难有作为，让王后殿下更加器重。” 格林耸了下肩：“职责所在。” 培提尔的双手向左右两边摊开，目光诚恳：“格林男爵，我说过，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能力以内我非常乐意帮助我的朋友。” 格林出色的记忆力告诉他，培提尔刚刚几乎完全重复了格林深夜“拜访”他时，培提尔述说过得最后一句话。 培提尔继续道：“虽说我是财政大臣，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能帮你追加一万金龙，我的朋友。” 格林明白培提尔表达的意思，一万金龙是培提尔的和解诚意。 财政大臣追加御林狩猎的费用属于政务之内，这种消息是瞒不住的。 但身为御林狩猎负责人的格林只要稍微操作一下，不仅能让瑟曦王后此次的御林狩猎相比以往更加风光，格林还能截下不少。 格林在脑海中估算了一下，如果多费点神，有可能截留一半。 此刻，格林不再嫉妒他的同事们了。 格林抚胸颔首，语气亲和：“克莱勃铭记培提尔大人的成全之情。” …………………… 红堡，政务厅外。 格林告别了培提尔，刚走出政务厅的大门，就发现了微黑着脸的詹姆·兰尼斯特。 詹姆·兰尼斯特因为破誓获得弑君者的称号之后，信念已经崩塌的詹姆，表面上看着无异样，其实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心里只能装得下瑟曦王后。 家族也好，权势也好，詹姆·兰尼斯特毫不关心，瑟曦成了他唯一的信念。 对于这样的詹姆·兰尼斯特，格林不想多作评价，基于平常的印象，把他暂时归类为是一个情绪不太稳定的失意之人。 …………………… 格林就当没看见詹姆的黑脸，主动打了招呼：“詹姆爵士，是王后殿下找我吗？” 詹姆把手中绣着宝冠雄鹿的金色袋子递了过来：“小野人，这是乔佛里殿下给你的赏赐。” 詹姆不正常，他怎么又变回小野人的称呼了？ 格林伸手接过，暗暗感受了下袋子的重量，又转交给了忠实地站立在身后的安盖：“还请代我感谢乔佛里王子殿下。” 詹姆斜睨了眼格林，说话的语气在格林听起来非常“欠欠”。 “走吧，弥赛菈公主要见你。” 弥赛菈公主？ 格林跟上了已经迈开脚步的詹姆，面露疑惑：“詹姆爵士，能知道弥赛菈公主因为什么要见我吗？” 詹姆又斜睨了眼格林：“她听说了美人鱼的故事。” 美人鱼的故事？ 格林没有忘记为了增加美人鱼港的吸引力，在轻语城的时候让赫歇尔管家负责安排人传播美人鱼的传说。 美人鱼的传说都已经传进红堡了吗？这算不算出圈了？ 赫歇尔管家干得不错，此时的格林都有点想念赫歇尔了！ 与此同时，心思敏锐的格林也终于弄清楚詹姆为什么不时莫名地朝自己流露敌意了。 弥赛菈才八九岁吧？ 在格林的观念里弥赛菈就是個孩子，他能对她动什么坏心思？ 格林回忆了一圈，确认了不管是在弥赛菈公主的身前还是背后都没有对做过，可能会让人误解的事情。 格林心下有点动气，詹姆是针对他一个人，还是所有人？ …………………… 格林面上不显：“原来弥赛菈公主是听说了美人鱼的故事吗？” 詹姆僵着脸，敷衍地点头。 “美人的故事源于克莱勃的美人鱼港……” 格林的报复心其实还挺重的，停顿了一会儿，格林故意问道：“詹姆爵士，弥赛菈毕竟是位公主，又是被单独接见，我是不是得准备一束鲜花？” 看着詹姆听闻了他的言语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格林暗自发笑。 詹姆攥紧了握着剑把的大手：“弥赛菈公主年纪还小，不会接受陌生男人的送花。” 格林赞同地点头：“对的，弥赛菈公主的身份高贵，虽说年岁还小，但我们有必要做一些阻挡。” 听到格林的言语后，詹姆的嘴唇总算扯出了一个弧度。 格林又道：“我不一样，我是自己人。” 詹姆停下了脚步。 格林见詹姆停下，扫了眼周围，目光疑惑：“詹姆爵士，怎么停下了？” 詹姆的内心憋着不爽，却也是无可奈何，细想的话，毫不知情的格林确实是无辜的。 只怪提利昂乱出主意，詹姆哥哥对提利昂弟弟的爱减一。 詹姆再次迈开了脚步：“你也不用送什么花。” 詹姆察觉到自己的言语有点不近人情，轻咳了一下，补充道：“小男爵，弥赛菈公主不喜欢别人送礼物。” 格林摊了下手：“我听从爵士的安排。” 第051章 正直忠诚的骑士 红堡，处女居花厅。 格林随着詹姆来到花厅，便发现了弥赛菈公主的小身影。 在侍女和修女拥簇下的弥赛菈公主朝着格林的方向望了过来。 弥赛菈公主精巧的小脸上出现了小女孩的欣喜，小小的身子欲动。 这个时候，一个上了年岁的修女轻咳了一声。 听到修女的动静，弥赛菈重新挺直了小腰身，立刻收敛了脸上的表情。 一脸“高傲”的弥赛菈扬起了小下巴。 弥赛菈·拜拉席恩是瑟曦王后的第二个孩子，她有着牛奶般白皙的皮肤和一头金色卷发。 格林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如同幼小版瑟曦模样的弥赛菈公主。 中午在梅葛塔午餐时，弥赛菈也在场，当时的格林只是撇了眼弥赛菈小脸上的雀斑，就移开了目光。 …………………… 没等格林他们见礼，学着瑟曦王后微仰着小下巴的弥赛菈张开了小口，话声带着小孩子的稚嫩：“冒昧，格林……..” 弥赛菈身后的修女又轻咳了一下，弥赛菈立马止住了稚嫩的话声，红了脸，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心思敏锐的格林觉得已经找到了尽早脱身的办法。 接手御林狩猎的卷王格林很繁忙，没时间陪着瑟曦老板的孩子玩。 格林抚胸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弥赛菈公主回礼：“格林男爵，被我冒然请来，但愿没有打扰到你。” 格林微笑着道：“能被公主殿下召见，是微臣的荣幸。” 听到格林的回答，弥赛菈的小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 见此，弥赛菈的修女犹豫了下没有出声。 弥赛菈的笑像是清泉的波纹，从唇角溢出，漾及小脸。 弥赛菈干净而纯粹的笑容仿佛赶走了格林内心的所有的阴霾。 此刻，格林有点理解了詹姆，也多了一分对待老板孩子的耐心。 弥赛菈的一双碧眼亮晶晶地问道：“我听闻了美人鱼的故事，他们说美人鱼港是你的领地，你见过美人鱼吗？” 这個问题差点儿难住了口才不错的格林。 格林蹲下身子平视着弥赛菈，棕色的眼眸里掠过了一抹笑意：“公主殿下是想见到美人鱼吗？” 因为要谈话，格林和弥赛菈只是相距几步。 弥赛菈发现格林矮下了身姿后，因为不用一直仰着小脸，自己的小脖子忽然轻松了很多。 格林是个注重细节的人，弥赛菈对格林的好感度加一。 …………………… 弥赛菈小脸上的神情纠结了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还是算了，美人鱼很害羞，还是别打扰她了。” 格林微点了下头：“我们虽没见过她们，但我们都会祝福善良而美丽的美人鱼永远快乐地生活，对吗？” 弥赛菈点头：“我会祝福她们的，谢谢你，格林男爵。” 格林不免心下赞叹了小女孩的早慧。 弥赛菈的目光透过花厅的窗户，看向远方，似乎在喃喃自语：“好羡慕她们在大海里的自由自在……..” 包着头巾的修女再次轻咳了一声。 格林觉得他可以离开了。 一直目光温和的格林，忽然变得冷冽。 格林站了起来，右手握上了剑柄。 格林冷冽的目光盯住了包着头巾的修女，身形已是拔剑前的姿势：“小小的修女，竟敢当着下臣面前，多次无礼冒犯公主殿下。” 场面变化来的太快，花厅内的众人都还蒙在鼓里。 准备上前拦阻的詹姆觉得格林说的好有道理！ 花厅内多次以咳声提醒着弥赛菈举止的修女叫娅格里斯，主负责教导弥赛菈的礼仪。 平时教导时还能说是在履行教导职责，但现在是有“外人”在场，娅格里斯修女的举动，的确是冒犯了公主的威严。 …………………… 面对格林凛冽的气势，娅格里斯修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你，你想干什么！” 格林的眼底有了隐隐的杀气，准备拔剑。 格林一直等待着的詹姆，适时地出现在了格林的身旁。 詹姆的大手压住了格林握着剑把的那只手，沉声道：“格林男爵，不能在公主面前拔剑。” 动不动就要拔剑，詹姆觉得自己称呼格林为小野人，果然没有叫错。 花厅内的侍女们慢了一拍，这才发出了惊呼声。 弥赛菈板着小脸，命令了侍女们安静，花厅终于恢复了平静。 弥赛菈的一双清澈的碧眼扫视了一圈自己的侍女们，目光里含着警告。 众侍女下意识地放缓了呼吸。 弥赛菈上前朝格林道：“格林男爵，谢谢伱的维护之心，但我相信娅格里斯修女并无恶意。” 弥赛菈身为公主的言行举止无可挑剔。 格林收敛了身上的杀气：“再敢有下一次，我会把你的脑袋挂在城门上。” 娅格里斯修女惊道：“你，你，我是七神的修女，你这是在亵渎七神。” 格林身上已经收敛了的杀气，再次浮现：“我希望你可以试试，赌一下我敢不敢。” 娅格里斯修女明显感觉到对面的少年男爵绝对不是说说而已，颤着牙齿道：“我…….” “够了，娅格里斯修女！” 弥赛菈稚嫩的声音打断了还要开口的娅格里斯修女。 娅格里斯修女望了眼弥赛菈公主，迅速低下了头，退了几步，和侍女们站在了一起。 “格林男爵，我相信不会再有下一次的。” 格林瞥了眼身旁的詹姆，手从剑把离开，恭声道：“公主殿下，请恕我冒失，打扰了您的兴致。” 弥赛菈摇了下小脸：“格林男爵，您是一位正直忠诚的骑士！” 弥赛菈的话音落下，詹姆的脸色再一次地黑了下来。 …………………… 蟹爪半岛，美人鱼港。 阳光洒在平静的海面上，微风吹来，波光粼粼。 黑贝丝号战舰缓缓地停靠了美人鱼港的码头。 海政大臣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公爵紧绷着面容伫立在黑贝丝号船头的甲板上，凝望着已经有了一丝繁华气息的美人鱼港。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公爵的身形高大，肩膀宽阔，他的皮肤经烈日长期曝晒，仿佛坚硬如铁。 今年才三十三岁的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公爵，头上却只剩一排黑色细发，胡子修得又短又齐，覆盖住了他的方下巴和两颊。 第052章 每个地方都有着不同 美人鱼港，东码头。 史坦尼斯公爵在兵士们的护卫下，领着被称为“洋葱骑士”的戴佛斯·席渥斯下了船。 史坦尼斯公爵在码头上走动了一会儿，也不骑马，又徒步来到了美人鱼港的内城区。 一路无声的史坦尼斯停下了脚步，锐利的目光环顾了下四周：“戴佛斯，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史坦尼斯口中的戴佛斯长相平凡、身材瘦弱，棕色短发下是一双发褐色的眼眸，脸上留着浓密的灰胡子。 戴佛斯·席渥斯骑士被称为“洋葱骑士”，任职海政大臣史坦尼斯公爵的狭海舰队司令，深受史坦尼斯信任的戴佛斯还充当着顾问的角色。 戴佛斯曾经是一名海上走私者，在篡夺者战争期间，戴佛斯驾驶满载洋葱和腌鱼的小船突破雷德温舰队的封锁为坚守风息堡的史坦尼斯送去补给。 归功于这些食物，风息堡得以坚持到援军抵达。因此大功，史坦尼斯册封戴佛斯为骑士，并赐予他风怒角的良田。 册封完戴佛斯为骑士，史坦尼斯又道：“善行并不能抵消恶行，恶行也不能掩盖善行，行为各有其报应处置。” 铁面无私的史坦尼斯作为对戴佛斯以前的走私罪行做了惩罚，戴佛斯的左手除拇指外其他四指的第一个指节均被削去。 戴佛斯把切下的指节装进皮袋，并把它们挂在脖子上，视其为能庇佑家庭的幸运符。 事后，戴佛斯选了“席渥斯”这个姓氏作为他的新家族名号。 …………………… 戴佛斯骑士也随着史坦尼斯公爵的目光环顾了下，恭声道：“史坦尼斯公爵，一路走来我看到的是秩序。” 绷着面容的史坦尼斯公爵不易察觉地微点了下头：“说下去。” 戴佛斯开口道：“刚开始我只看到这里的居民都很有规矩，但一路跟随您走来，我现在感觉他们都在遵守着一条条细致的命令。” 史坦尼斯公爵点头的幅度大了一点：“戴佛斯，还有吗？” 戴佛斯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一会儿，以不太确定的语气道：“这儿比较干净？” 史坦尼斯公爵锐利的目光里闪过了一道亮光：“戴佛斯，这不是命令，民众在无私地遵守严格的律法，这才是王国应有的模样。” 史坦尼斯再说话的时候，以赫歇尔管家为首的几人正朝着史坦尼斯一众疾步而来。 有点气喘的赫歇尔管家，先是平复了下气息，才站到史坦尼斯公爵的面前躬身行礼：“尊贵的公爵大人，我是轻语城的管家兼美人鱼港的总督赫歇尔，我代克莱勃家族向您致敬。” 史坦尼斯公爵视察的时候，从不喜欢事先告知之类的事情，他的双眼要的是最真实的事实情况。 正在监督美人鱼港的“二期”进度的赫歇尔听到史坦尼斯公爵来到美人鱼港的消息后，就急冲冲地赶来了。 …………………… 史坦尼斯公爵的眉头紧锁：“你们的领主呢？” 史坦尼斯公爵也是在最近听闻了龙石岛的海峡北面有了个名字叫美人鱼港的新港口。 前两天又有狡猾的海贼突破了王室舰队的警戒溜进了黑水湾，还袭伤了两艘商船，听闻消息后的史坦尼斯公爵火气很大。 怒火中烧的史坦尼斯公爵直接以视察舰队的名义出了龙石岛，视察途中直接在海面上处决了负责相关区域警戒的王室舰队的几個船长。 结束视察后的归途，身为海政大臣史坦尼斯公爵想起了名为美人鱼港的新港。 舰队与港口息息相关，每一任海政大臣都会关注每一个港口，作为君临屏障的黑水湾的港口更会关注。 正好当时载着史坦尼斯公爵的黑贝丝号距离美人鱼港位置不远，黑贝丝号的航行方向在史坦尼斯公爵的命令下改向向美人鱼港。 …………………… 史坦尼斯公爵锐利目光下的询问，让赫歇尔管家的心脏重重地跳动，差点儿忘记了呼吸。 赫歇尔管家顾不上爬满了额头的汗珠：“我们的领主格林·克莱勃男爵，被王后殿下任命为了事务官，如今在红堡。” 史坦尼斯的眉头拧的更紧，又是兰尼斯特！ 兰尼斯特就那么有吸引力吗，兰尼斯特能给的他史坦尼斯也能给，为什么他能看得上的人才都已经投靠了兰尼斯特！ 戴佛斯靠近了史坦尼斯公爵，低声道：“史坦尼斯公爵，蟹爪半岛的贵族十几年来一直在被琼恩首相的谷地贵族打压。 我听闻，这位名为格林的年轻男爵很有军事才能，他用几百人打败了两万山地野人联军，收复了十几年前丢失的大片良田。 连我都能看得出来格林男爵有颗进取之心，我想他投靠王后是不得已，他是为了借助王后对抗谷地贵族。” 史坦尼斯公爵目光看向戴佛斯：“我记得战后劳勃已经审判惩处了蟹爪半岛的贵族，琼恩首相和谷地贵族后面的行为又是怎么回事？” 戴佛斯摇摇头，这个他就真不知道了，那些大贵族不像史坦尼斯公爵般具备着伟大正直的品质，也许只有异鬼才知道那些人天天在谋划者什么。 戴佛斯是坦尼斯公爵最为忠实的支持者。 …………………… 史坦尼斯公爵挥挥手让赫歇尔管家远离，向码头的方向迈开了脚步，朝着戴佛斯道：“靠阴暗的权谋治理不了王国，琼恩首相是在本末倒置。你也觉得我应该继续协助他，进而达成政治同盟吗？” 戴佛斯组织了下语言才回道：“琼恩首相也许有不得已的苦衷？” 史坦尼斯公爵冷哼了一声：“希望是吧。” 途中戴佛斯看到远处一群十岁左右的孩子们在一个精神抖擞的老人的带领下站成了一个看着很整齐的小方阵。 因为距离的原因戴佛斯只能看到老人手握着一张弓述说着什么，隐隐听见不时地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 这时候史坦尼斯公爵开口道：“我的龙石岛也能这样吗？” 戴佛斯回道：“史坦尼斯公爵，每个地方都有着不同，这很难。” 第053章 被嫌弃的格林 史坦尼斯沉默了一会儿，道：“派个人调查一下，让我知道他在君临都干了些什么。” 戴佛斯颔首领命。 史坦尼斯又道：“他能为我效力吗？” 戴佛斯的脚步微顿了下，马上又恢复了正常：“史坦尼斯公爵，年轻的男爵可能还不了解您。” 史坦尼斯锐利的目光瞥了眼戴佛斯：“不了解？” 戴佛斯微微点头：“如果他了解您的高贵品质，格林男爵投靠的肯定会是您，而不是兰尼斯特出身的王后，兰尼斯特的财富很容蒙蔽一个年轻人的眼睛，我不得不说您失去了先机。” 史坦尼斯冷哼了一声：“金龙换不来忠诚。” 戴佛斯赞同道：“史坦尼斯公爵，格林男爵的治政手段和军事能力都很出色，这很难得，他值得您的一分耐心。” …………………… 君临，钩巷，格林书房。 格林的计谋达到了预期，不多长时间格林顺利地向弥赛亚公主告退，回到了钩巷的宅子。 格林正在凝望着桌上铺好的一张大地图。 这是一张标有君临到御林路线的地图，上面还详细地标记了路途中御林狩猎队伍会驻留过夜的旅馆位置。 御林狩猎队是为王领贵妇们举行的活动，她们都是乘坐马车，还得照顾她们的承受能力，所以队伍的速度不能按照军队的行军速度来。御林狩猎的路程所需时间，一共是五个白天四個夜晚。 格林在地图大概计算了下距离，四家旅馆正好是按照四个夜晚的行军距离分布的。 御林狩猎是从坦格利安王朝时期开始每隔两年就会举办的王室活动。 格林推测这条路线已经形成了一个稳定的市场，御林狩猎队伍会驻扎的四家旅馆正是这个市场下的产物。 格林捏了下下巴，都有惯例，琐碎的细节都有着经验丰富的相关负责人，他的主要工作还是保障御林狩猎队伍的安全，看来自己的工作没有想象的那样累人。 格林修长得手指在地图上面点了点御林的位置。 到达御林狩猎的目的地后整个队伍起帐站扎，直到持续七天的御林狩猎活动结束。 格林似乎找到了使用金龙的方向。 …………………… 临近傍晚的时候，安排完琐事的格林刚呼了口气，双颊有点红肿的蓝赛尔·兰尼斯特忽然找了过来。 “蓝赛尔，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蓝赛尔刚想笑，却嘶的一声倒吸了口凉气：“是乔佛里王子，午宴一结束我就离开了红堡，他又派人把我叫了回去，说是让我教导剑术。” 格林的身体向椅背微微后倾，语气带着疑惑：“是我的错觉吗，我看着你的状态不错？” 蓝赛尔见格林的侍从斟满了酒，先是伸手拿起酒杯抿了一大口，才道：“乔佛里王子召唤，我还不能拒绝，短时间内我也找不到提利昂堂兄，我只好过去了，结果…….” 苦着脸停顿了一会儿，蓝赛尔继续道：“见到乔佛里王子后的…….不说这些，我想忘掉这件事。” 格林微点下头：“后面才是重点吧，后面呢？” 蓝赛尔语气变得兴奋道：“还好，瑟曦堂姐及时出现，正巧碰见了我们。” 格林不语，只是伸手示意蓝赛尔继续述说话。 “瑟曦堂姐发现了我脸上的伤，就补偿了我。” 格林适时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哦？” “等着劳勃陛下一回来，我就得担任国王侍从，你也知道，御林狩猎的是王后组织的活动，国王是不参加的，所以我只能错过这次的御林狩猎。 瑟曦堂姐见到我被乔佛里王子弄伤，作为补偿她已经答应帮忙，让我可以参加完御林狩猎回来后再上任国王侍从。” 可能是性格使然，对待这种贵族活动的热情，格林始终无法和蓝赛尔共情。 没等格林的反应，蓝赛尔一脸兴奋地说道：“多难得的机会啊，也只有御林狩猎的时候，才能一下子看到所有王领的贵女们！ 我从西境带来的金色盔甲，终于能派上用场了，我幻想过无数次穿着我那金灿灿的盔甲，在葱郁的御林，邂逅一位美丽优雅的小姐。” 格林仰脸而笑：“祝你的美梦，有一个好结果。” 因为脸上的伤蓝赛尔不敢大笑，只能嘿嘿低笑，这让他的笑声听起来很猥琐。 …………………… 格林问道：“你这是特意找我分享你的好消息吗？” 蓝赛尔的身体向前微倾：“伱这里还缺护卫吗？” 格林思绪一转，明白了蓝赛尔的目的：“蓝赛尔，你的邂逅会不会太快了点。” 蓝赛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啊哈，被你看出来了！” 格林耸了下肩：“这不难的。” 格林的语气带着一丝严肃，又道：“蓝赛尔，关于你的婚姻，我想你的父亲肯定有了安排，作为你的朋友，我要奉劝你注意尺度，保护好自己，你的姓氏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 蓝赛尔的目光呆愣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格林男爵，你说假如我………” 没等蓝赛尔说完，格林直接出言打断道：“我保证你会很惨。” 蓝赛尔正是幻想着美好爱情的年纪，还是有点不死心地问道：“能有多惨？” “你不会想知道的。” 回了一句，格林轻叹口气，从椅子上起身，走近蓝赛尔拍了拍有些沮丧的蓝赛尔道：“蓝赛尔，也是为了家族，你的心灵空净，才能控制住你的情感。”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格林虽然是在安慰蓝赛尔，却仿佛也在说给自己听。 蓝赛尔抬头一双大眼扑灵扑灵地看向格林。 蓝赛尔偶尔的举动总能让格林暗暗颤抖，格林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蓝赛尔，别再沮丧了，想点愉快的事情，也许七神他老人家早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一切。” 提利昂喜欢称为“七神他老人家”，格林不免受了提利昂影响。 第054章 被嫌弃的格林2 蓝赛尔重新打起了精神，脸上是少年人的纯真笑容：“你放心，我会记住你的良言。提利昂也和说过和你类似的话，他告诉我成长终归是一种幸福！” 格林再次拍了拍蓝赛尔的肩膀，坐回了椅子：“我把你安排进王后马车后面队伍的护卫中，我想那里正是你想护卫的地方。” 蓝赛尔眨了眨眼睛：“我还能去担任护卫吗？那你刚才的言语？” 格林摊了下手：“刚才我是作为伱的朋友，对你劝慰，我想你已经听进去了。现在我还是作为你的朋友，为你帮忙，满足你小小的愿望。” 蓝赛尔双眼亮晶晶地道：“格林男爵，你对我太好了，这次算我欠你人情。我保证，我不会乱来！” 听到蓝赛尔如发誓般的保证，格林莞尔。 …………………… 旭阳的缕缕阳光，洒满了君临城。 今天是御林狩猎队伍出发的日子，瑟曦王后将在红堡乘坐马车出发，穿过君临内诚，从雄狮门出君临城。 君临的雄狮门外，瑟曦王后先要亲自接见主要来自君临城和王领北部地区的参加御林狩猎的贵妇贵女们，等见礼完毕后，御林狩猎队伍才会向南边御林的方向正式出发。 王领南部地区参加御林狩猎的贵妇贵女们，会按照她们领地所在的位置在途中陆续加入王后的御林狩猎队伍。 部分王领偏远地区参加御林狩猎的贵妇贵女们，不会前来汇合王后的御林狩猎队伍，而是直径前往御林的目的地。 …………………… 身着银色铠甲，身披蓝色披风的格林领着兰尼斯特红袍子和金袍子的一众军官，整齐地站在造型奢华的马车旁，等待着瑟曦王后驾临。 此次，在格林手下承担御林狩猎防卫的护卫共是764人，其中克莱勃的蓝袍子63人、兰尼斯特的红袍子201人（一个加塞的蓝赛尔）、金袍子500人。 参加御林狩猎的贵族夫人们还会自带各自的家族护卫。 …………………… 随着一声“王后驾到”的嘹亮声音，牵着弥赛菈公主的小手，带着王后头冠的瑟曦王后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内。 镶满宝石的王后头冠，阳光下闪闪发亮。 御林狩猎有点男人走开的意思，除了随行护卫和随从，不会有其他男贵族参与，因此瑟曦王后把乔佛里和托曼都留在了红堡。 …………………… 格林一众朝着瑟曦王后走来的方向抚胸行礼。 微低着头的格林看见了瑟曦王后华丽的裙摆部位，一向敏锐的他察觉到瑟曦王后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瑟曦王后的目光只是停留了一小会儿：“格林男爵，你做得很好。” 当格林听到瑟曦王后的夸赞，抬眼看过去的时候，只能看到瑟曦王后华贵的背影。 格林在想瑟曦突然夸赞他的原因。 正好弥赛菈公主回头看向了格林，对上了格林的目光。 弥赛菈公主清澈的眼眸含着笑意，微点了下小脸。 格林仿佛读懂了弥赛菈公主的眸光，也微微点头，便移开了目光。 原来瑟曦王后的夸赞是因为弥赛菈公主的事情。 格林想了想，瑟曦王后的确好这口，一言不合就要拔剑，这很瑟曦。 …………………… 格林直起了腰身，第一眼看见了跟在瑟曦王后的后面的詹姆·兰尼斯特。 今天的詹姆未穿戴貌似从不离身的铠甲，而是身穿绣着狂狮怒吼的酒红色开衩长袍和黑色软皮长靴。 一股微风吹来詹姆那头亮丽的金发飘扬。 未穿铠甲的詹姆少了一份英武，却多了一份俊美。 詹姆走过面前时斜睨了眼格林。 格林没有理会詹姆带着警告的目光，暗暗鄙视了詹姆，穿的这么骚包，以为是出去游玩吗？ 游玩？格林仿佛抓住了什么。 格林觉得他昨天分配护卫任务时的决定做的非常好，他把涉及瑟曦王后的夜晚护卫任务全部交给了兰尼斯特的红袍子。 …………………… 等瑟曦王后牵着弥赛菈公主的小手坐进马车后，格林挥手示意身后的众人回到自己负责的位置。 身穿着金色铠甲的蓝赛尔笑嘻嘻地为格林牵来了他的坐骑，旁边是一脸无奈的扈从马缇尔。 格林上马后从蓝赛尔的手上接过马鞭，有点嫌弃地挥挥手：“到了城外，你就不用跟着王后殿下的马车了，在后面也帮我盯着点，发现问题第一时间来找我。” 听到格林准确的答复，蓝赛尔大点其头，一脸开心地离开。 …………………… 见队伍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格林先是命令一部分金袍子先出发，负责为队伍开道。 下完了命令，格林才抖了下缰绳，骑马来到王后的马车旁边，开口道：“王后殿下，一切准备就绪。” 瑟曦王后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出发吧。” …………………… 金袍子们在前面负责开道，整个队伍的行进非常顺利。 红日当空的时候，行进的御林狩猎队伍沿着大道进入了王后区。 当瑟曦王后乘坐的出现的时候，传来了如同浪潮般的欢呼声。 马车内，弥赛菈公主的小脸望着马车的窗外，开心地道：“妈妈，他们好喜欢您！” 面对可爱女儿崇拜的眼神，瑟曦王后微微抬起下巴，唇角微翘：“你以后也能和我一样的。” 弥赛菈公主摇了摇小头：“妈妈，您看外面，您太厉害了，父亲都做不到像你这么被人爱戴，我也肯定不行的。” 虽然王后区民众的欢呼声也让瑟曦心中愉悦，却不肯给他们一丝眼神。 受这些贱民的爱戴又有什么用？ 瑟曦王后可没有忘记王后区的民众造谣中伤过她的事情。 要不是当时她果断地选择格林男爵处理，今天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呢！ 现在只是变得正常了而已，她是兰尼斯特的母狮，天生就应该被羊群拥戴。 …………………… 瑟曦王后低头看向了弥赛菈。 瑟曦王后的秀手轻抚了下弥赛菈的金色卷发：“弥赛菈，你的美貌就是你未来最强大的武器。” 弥赛菈仰视着瑟曦王后的清澈双眼露出了疑惑。 瑟曦王后低头吻了下弥赛菈的额头：“妈妈以后会教你的。” 第055章 被嫌弃的格林3 瑟曦王后轻拍了拍弥赛亚公主的小背。 瑟曦王后的目光有点涣散，马车外此起彼伏的欢呼声让她陷入到久远的回忆当中。 …………………… 当年，她与年轻的劳勃·拜拉席恩国王手拉着手从贝勒大圣堂走出来时，人群的欢呼声就像今天一样。 数千人专程前来君临祝福她与劳勃国王的结合，广场上是空前盛况，所有女人都穿上了最漂亮的衣服，一半的男人肩头上都坐着他们的孩子。 高大英武的劳勃在她耳边低语告诉说所有人爱戴她，带上王后头冠的瑟曦试着去爱上劳勃，瑟曦做好了安心当王后的准备。 那一天瑟曦·兰尼斯特风光无限地嫁给了劳勃·拜拉席恩，那一天她赢了所有维斯特洛的女人！ 然而瑟曦·兰尼斯特美好的心情并没有维持太久。 新婚当夜的同床共枕，被压在身下的瑟曦·兰尼斯特忍受着浑身酒臭的劳勃进到体内，事后她耳朵里却听到劳勃口中低声念着莱安娜的名字。 莱安娜·史塔克曾是劳勃·拜拉席恩的未婚妻，对于心高气傲的瑟曦来说劳勃·拜拉席恩行径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活着的莱安娜带走了自己曾暗恋过的雷加王子，死了的莱安娜又抢走了新婚丈夫劳勃的心，瑟曦感觉她是莱安娜的手下败将，莱安娜的名字成为了她的耻辱！ 从小就怀有跟男人一较高低之心的母狮子瑟曦·兰尼斯特，怎么能被一个女人打败？ 最可恨的是莱安娜已经逝去，她还没法找过去报复！ 瑟曦是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怒气。 劳勃·拜拉席恩唯一让瑟曦·兰尼斯特湿过的一次就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原本劳勃·拜拉席恩应该就在那一刻灰飞烟灭。 …………………… 瑟曦王后的手掌微微攥紧。 “妈妈？” 弥赛菈公主似乎察觉到了瑟曦的异样，疑惑地转动眼珠，小脸上带着担忧。 瑟曦王后了收回了思绪。 “我没事，弥赛菈，注意自己的仪态，时刻谨记你的公主身份。” 听到瑟曦王后的言语后，弥赛菈马上乖巧地调整了身姿，小脸“高傲”地微微扬起了小下巴。 瑟曦王后点点头，脸上浮现了满意的笑容。 …………………… 君临城雄狮门外的一处开阔地，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各家族的旗帜在随风飘扬。 当王后乘坐的马车停下，喧嚣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纷纷朝着马车的方向行礼。 瑟曦王后自然是不会在马车旁边接见参加御林狩猎的贵妇们。 这里早已搭好了方便王后接见贵妇们的大帐篷。 从马车到帐篷不到百米的距离，都铺着瑟曦王后喜欢的酒红色地毯。 这些地毯是名为皮特里的君临地毯商人提供的。 格林所求的是使用的次数而已，所以他和地毯商人皮特里交谈的交易内容也是使用价格，不是购买价格。 皮特里虽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交易，但他也见识过类似的交易方式，因此交易达成的非常顺利。 按照交易内容，皮特里会带着人手驾着装满地毯的马车一路都会在瑟曦王后落脚的地方提前铺好地毯。 等御林狩猎结束，回归君临之后，皮特里不仅能从格林手上赚到地毯的使用费用，地毯的所有权仍旧会归他。 至于被瑟曦王后脚踩过的地毯，皮特里以后会把它怎么处理，格林不会再关心。 …………………… 维斯特洛的贵族们在屋子里铺设地毯是常态，但在野外铺成道路一般是非常稀少。 倒不是浪费的问题，只是没有形成这种风气而已，格林可不会小看贵族们为了排场和面子的挥霍力度。 …………………… 下了马车的瑟曦王后脚踩着预先铺好的地毯，暗自满意地点头。 身为御林狩猎负责人兼首席事务官的格林护卫着瑟曦王后进入了帐篷。 一直牵着弥赛菈小手的瑟曦王后，先把弥赛菈交给了侍女后，坐了下来：“格林男爵，你很用心。” 瑟曦王后指的是帐篷内两侧大长桌上摆满了的各种价格不菲的水果。 从地毯到现在的水果，之前的御林狩猎都是没有出现过的，瑟曦王后自然心里明白这都是出自格林的用心安排。 …………………… 格林抚着胸恭声道：“王后殿下，高贵如您，这些只是微臣安排的小小陪衬。” 格林不会告诉瑟曦王后，等他们离开之后，格林的苏拉纳管家会负责安排人把这些水果“低调”运送到克莱勃庄园。 克莱勃庄园里还有等着采购这批水果的商人们，格林的价格会很公道，值得他们一早等待。 包括地毯在内的这些费用，格林都是拿着财政大臣培提尔特批的御林狩猎追加金来完成的。 加上格林又是瑟曦王后亲自任命的御林狩猎总负责人，这些东西怎么处理自然都是格林说了算。 卷王格林为了今天的操作，昨天可是忙碌了一整天。 …………………… 瑟曦王后接过侍女递来的酒杯抿了一口，唇角微翘着道：“会有些作用的，至少那些只喜欢藏在男人身后嚼舌根的女人会老实很多。” 瑟曦王后又抿了一大口夏日红，酒杯伸向侍女吩咐了一声：“斟酒。” 瑟曦王后继续道：“每次的御林狩猎，已经让我听腻了她们无聊的谈论内容。” 瑟曦王后轻晃了手握着的酒杯，开口道：“格林男爵，因为你，我对这次的御林狩猎才有了点兴致。” 格林行着礼道：“再次感谢王后殿下的看重，微臣很荣幸。” 瑟曦王后微点了下头，绿眸一动：“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也惊讶了一下，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说服小指头的？我可是知道你们男人一般都不老实的。” 瑟曦王后这是话里有话，格林心中一动，是讨厌的詹姆！ 格林暗自鄙视了詹姆在瑟曦前面的口风不严。 格林摊了下手：“是培提尔大人一手促成了我和琼恩首相的见面。” 格林又道：“毕竟他的存在已经被发现了，培提尔大人可能是害怕我们不会放过他。” 瑟曦王后的唇角勾起，身子向一侧扶手微倾：“小指头培提尔，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 格林思索了一小会儿，道：“嗯，培提尔的底线比较灵活？” 格林被瑟曦王后睨了一眼。 第056章 被嫌弃的格林（完） 前来觐见的人，只有很少一部分是领主夫人带着侄女或妹妹之类，大部分都是领主夫人带着自己的女儿。 瑟曦王后的脸上挂着敷衍笑容，接见了一波又一波的贵妇贵女。 瑟曦王后再敷衍的态度，也没有减少一丝贵妇们的热情。 问安礼后，先是一大段对瑟曦王后的崇敬，然后是一大段对弥赛菈公主的夸赞，接着是一大段对自家女儿的夸耀，最后是生活琐事和贵族八卦，她们仿佛是完全察觉不到瑟曦王后都快僵硬了的表情。 格林猜测这些贵妇之间是不是在暗暗较劲儿，比如谁的觐见王后时间更长。 贵妇贵女们觐见之时，刚开始容貌俊秀的格林感受到不时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 还没等格林自我感觉良好多久，当詹姆进入帐篷站立到格林的对面之后，格林就直接过气了。 格林已经非常地肯定，他和詹姆的相性不符！ 金发飘飘的红袍子詹姆老少通杀，虽然她们都知道御林铁卫的詹姆不能娶妻，但并不妨碍她们对詹姆热情的追捧。 见到詹姆如此受欢迎，瑟曦王后对她们的笑容也变得自然了一些。 格林垂着眼皮，不再关注账内的情况，把心思放在了河湾地，御林狩猎结束后的高庭之行。 …………………… 西境，凯岩城。 位于维斯特洛大陆西部沿海的凯岩城是一座高大宏伟的岩石城堡，它是西境首府，兰尼斯特家族的统治所在。 凯岩城和字面上的意思一样，是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雕刻而成，使得城堡的防御能力更加强大。 从未陷落过的凯岩城，被称为是维斯特洛大陆最大、最富裕、防御最完备的的城堡。 53岁的凯冯·兰尼斯特须发金黄，胡子修剪得很短，肩圆腰粗有些发胖。 九铜板王之战中，16岁的凯冯·兰尼斯特因为表现出色被“红狮子”罗杰·雷耶斯伯爵亲手册封为了骑士。 …………………… 凯冯·兰尼斯特说话声音非常恭敬：“泰温公爵，这是君临最新的情报。” 凯冯·兰尼斯特很早就认识到兄长泰温·兰尼斯特的过人之处，他作为泰温公爵最信任的副手效命多年，他的忠实可靠广为人知。 泰温·兰尼斯特信奉有些胜利靠的是纸笔和信鸦。 泰温公爵的目光没有离开桌面，也未停下手中的笔：“凯冯·，有什么变动吗？” 凯冯回答道：“现在的君临，大家最关心的是琼恩首相的健康，首相书房发现一直在被人偷听，这把他气的不轻，需要治疗一段时间。” 泰温公爵手中的笔有了一瞬的停顿，但马上恢复了原来的节奏：“蓝赛尔的事顺利吗？” 凯冯微微颔首：“顺利，蓝赛尔已经被任命为劳勃陛下的侍从了。” 虽面上不显当蓝赛尔确定为国王的侍从后，作为父亲的凯冯内心还是很高兴的。 凯冯最崇敬的的兄长泰温在年少时，也在红堡担任过伊耿五世的侍从，因此蓝赛尔能成为国王侍从的事让他感到骄傲。 “詹姆还是老样子吗？” “詹姆从不松懈他的剑术。” “聪明的瑟曦呢？” 泰温公爵问到瑟曦的时候语气带着一丝异样。 “瑟曦对她的新任事务官格林·克莱勃很满意，王后区的处理结果让瑟曦很满意，已经把他提拔为瑟曦的首席事务官了。” 写完信件的泰温公爵放下了笔：“我那自认聪明的女儿，只懂得坚决地回击的道理，却从不知该如何做的一个人，这次是找到满意的帮手了吗？” 说完，泰温公爵把写好的信折好放入了信封，封泥后盖上了族章。 凯冯补充说道：“提利昂也很推崇格林·克莱勃，因为受他影响提利昂最近对治政提升了不少兴趣。” 泰温公爵听到提利昂的名字的时候，眉头不自觉地拧了一下。 “詹姆和蓝赛尔，都对格林·克莱勃的印象不错。” 泰温公爵放好了信封，他那双点缀着金黄的淡绿色眼眸看向了凯冯：“这是狮群中混入了一只狐狸了吗？” “恕我直言，我觉得更像是一头故意混入狮群的猛兽。” 泰温公爵自从他开始脱发之后就剃光了全部头发，留下两鬓浓密的金黄的络腮胡子。 今年55岁的泰温公爵，肩膀宽阔，身材依然高大修长。 泰温公爵拿起了凯冯拿过来的信件看了起来：“凯冯，我信任你的慧眼。” “泰温公爵，接下来怎么安排？” “凯冯，放着吧，我的儿女们自以为长大了，他们却从不知道自己比小孩子还天真，他们也该学习如何与聪明的下属打交道了。” “那我们仍然保持旁观。” “现在琼恩首相的健康已经影响他处理王国政务了，君临那边我们需要做点什么吗？” “继续关注，还不是时候。” …………………… 今天是御林狩猎队伍行进中的第二天，尽职尽责的格林领着护卫，正在巡视整个御林狩猎队伍。 巡视中格林的耳朵动了动。 “你们不要被他的外表给欺骗了，我的母亲已经打听过了。” “嗯，我也问过了，太吓人了。” “怪不得王后殿下会让他负责护卫呢！” 听到这里格林无声地打了个手势，停止了移动。 “你想到了什么？我就没想明白啊，为什么王后殿下会让这种人负责我们的安全呢？” “对啊，你快说啊！” “嗯嗯嗯，你想想野人是和野兽一起长大的，所以他们的耳朵和我们不一样，能听到很远。” “就像猎狗吗？” “嘘，嘘，怎么说他也是個男爵，我听说王后殿下挺看中他的。” “哼，他又听不到，你也太胆小了。” “伱的叔叔是女泉镇伯爵，当然不怕一个男爵了。” …………………… 女泉镇伯爵？慕顿家族？格林捏了捏下巴。 “那…..那个…..他真的只吃生肉吗？” “我的七神啊，你还没有对他死心？” “我…..我…..只是看着不太像啊…..” “野人都很狡猾的，怎么会被你这个傻乎乎的姑娘看出来？” “唉唉，我也听母亲说了，还有…..被他们看上会把你直接扛回山洞！” “你听听，我没有欺骗你吧，要不是我，你差点儿要当野人的部落夫人了，还要住山洞，吃生肉。” “谢…..谢谢你…..” 第057章 美丽的误会 格林：“…………” 格林暗叹口气，愚昧又野蛮，这就是大部分人对蟹爪半岛的印象。 先民的后裔善战，主要是因为长期处于混乱严酷的生存环境所迫。 安达尔人带着七神信仰来到维斯特洛之后，先民之地只剩下了生存环境严酷的北境和蟹爪半岛。 同为先民后裔之地，疆域宽广的北境相比起蟹爪半岛好了很多。 大约1000年前，临冬城的史塔克家族击败了最大敌手恐怖堡的波顿家族，使他们放弃王号臣服，史塔克家族大致完成北境的统一，结束了北境的混乱局面。 相反，蟹爪半岛的先民后裔除非在跟外敌作战之外，就从没有停止过内部的互相厮杀。 有时某位英雄会为混乱的蟹爪半岛带来暂时的和平，比如克莱勃家族的传奇英雄克莱伦斯·克莱勃。 但等英雄死去，一切又恢复互相厮杀的原状。 簒夺者战争时，作为失败阵营的蟹爪半岛贵族伤亡惨重。 战后又是琼恩公爵为首的谷地贵族对蟹爪半岛十几年来的持续封锁打压，这让蟹爪半岛的厮杀变得更加血腥。 虚弱的蟹爪半岛也变相地成为了格林终结混乱的机遇。 …………………… 心胸宽广的格林不会因为少女之间的一些言语而生气。 等格林的西进计划成功，掌控了整个蟹爪半岛后，下一阶段就是西出，向西走出蟹爪半岛。 王领的不少贵族都曾试图征服蟹爪半岛，其中就有女泉镇的慕顿家族。 女泉镇位置正好，格林今天忽然觉得应该把女泉镇定为西出的第一个目标。 格林的决策是因为蟹爪半岛与女泉镇慕顿家族的旧仇，绝不是慕顿家的小侄女惹下的祸根。 …………………… 旅馆外的营地，夜晚。 蒙顿·维水端着一盆肉吃的正香。 一旁倚靠在树下的安盖有点有气无力道：“不能喝酒，我都感觉打不起精神了……” 蒙顿·维水憨笑了一下。 安盖看向了蒙顿：“蒙顿，我看你一点事都没有，你不是也很喜欢喝酒吗？” 安盖说着，顿了一下，又道：“好像大家都挺习惯的？” 蒙顿咽下了口中的食物，才回道：“这是领主定下的，作战任务的期间所有人禁酒，大家开始都和你一样，习惯就好了。” 安盖坐到了蒙顿的旁边，低声道：“会有战斗？” 虽然声音很低，但是没有掩饰住安盖语气里的兴奋。 安盖渴望着战斗，他有颗册封骑士的梦想，要攒功劳，功劳越多越好。 蒙顿的大脑袋摇晃了下：“这个我也不敢肯定。” 安盖的语气又变得有气无力：“也是，这里可是王领，又有王后在这里，谁敢有胆子袭击我们。” 蒙顿憨憨地安慰道：“安盖，喝多了还是会影响战斗的，出来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敌人可不会因为你喝多了而手下留情。” 安盖微点了下头，天生弓箭手的他更需要清醒的状态。 “你只是因为刚开始才难受，我们都已经习惯了，你也很快会习惯的，未来有的是喝酒的机会，活着重要。” 安盖被蒙顿安慰到了。 安盖打量着一脸憨憨的蒙顿：“蒙顿，我怎么突然觉得伱懂的很多？” 蒙顿憨笑了一下。 …………………… 旅馆内的护卫，格林安排由兰尼斯特的红袍子负责，金袍子和克莱勃的蓝袍子负责旅馆外围的警戒。 巡视完的格林，此时正坐在营帐外的篝火旁，抬眼看着夜空。 格林听到了脚步声。 格林的眼眸微动，发现是换上了银色铠甲的詹姆正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詹姆脸色不是很好，闷闷地坐在了格林的另一边。 格林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他也是懒得开口，因为我们相性不符！ …………………… 过了好一会儿，詹姆轻咳了一声。 面对詹姆熟悉的开场白，格林心下翻了個白眼。 詹姆的声音带着尴尬：“小男爵，聊聊？” 格林心下再次翻白眼，有事小男爵，没事小野人！ 格林的脸上有了一抹笑容：“詹姆爵士，你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格林一边说着，朝着附近的侍从打了个手势。 侍从拿来了两个空杯，酒杯放好，再把酒斟满。 詹姆举杯喝了一口夏日红，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你好像很了解瑟曦…..王后…..的喜好？” 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吧？ 格林摊了下手：“詹姆爵士，你想听到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 詹姆向后微仰，视线内是星光闪烁的夜空：“我想起了父亲曾经的教导，他告诉我迷茫的时候，可以听一听别人的建议，再好好思考他说的是否有道理。” 格林的右手微抬，朝着詹姆展开了五根手指。 咨询费5个金龙，否则免谈。 詹姆不愧是兰尼斯特出身，他的绿眸一动，一下子看懂了格林的意思。 兰尼斯特的雄狮永远不会因为有人和他出价而表露异样。 面容英俊的詹姆出现了闪亮的笑容，解下了腰间的钱袋，抛给了格林：“只多不少。” 格林轻松接住钱袋。 詹姆误会了格林，这个钱袋子里最少50个金龙。 这是个美丽的误会，本打算敷衍一下打发走的格林，挺直了腰身。 …………………… 蟹爪半岛，克莱勃旧地的东北部一处密林。 调查兵团兵士手中的短剑从后面悄然抵在了一个野人部落哨兵的脖子上。 突然出现的短剑上冒着寒光，野人哨兵不自觉地抖动一下身体。 调查兵团兵士的另一只手，一把捂住了野人哨兵的嘴巴，干脆利落地割了野人哨兵的喉咙。 深夜，山林之中一片静谧。 咻！ 这是箭矢破空的的声音。 没等反应过来，调查兵团兵士的胸口中箭，砰的一声，直挺挺地倒在了地面，双眼渐渐没了光芒。 咻咻咻！ 无声跟在后面的三个调查兵团兵士，朝着箭矢飞来的方向马上急射。 “敌人有准备，你立刻前去通知佩尔爵士！” “是！有死无生！” “调查兵团，有死无生！” 第058章 赫歇尔在心疼 一根粗制的长矛应声而来，佩尔骑士侧身躲过了一个野人的突刺，剑光一闪，顺势切下了敌人的小臂。 佩尔骑士的动作不停，一脚踢翻了敌人，上前对着敌人的脖颈和胸膛狠狠地戳了三剑。 嗖的一声，箭矢的破空声传来。 佩尔骑士刚想作出反应，侧腹传来了疼痛。 野人的骨制箭头，刺穿了他的皮甲，却被里面的链甲挡在了外面。 佩尔骑士暗骂一声，打手抓住还在颤抖着羽尾箭身，从皮甲拔了出来，甩在了地面。 “保护爵士！” “还有弓箭手，在西边的上坡！” “弓箭手，回击！” 月光隐忧，杀戮仍在继续。 …………………… 一个头领模样的强壮野人死盯着面前的佩尔骑士咬牙切齿，口中不断溢出鲜血，眼球逐渐充血。 调查兵团兵士们手中的短剑，一把把地不断刺着野人头领的腹部。 以前都是野人部落被调查兵团突袭。 今晚是调查兵团第一次反被野人部落偷袭，这让稳健的佩尔骑士心下有了一丝不知名的怒气。 佩尔骑士目光冷冷地瞥了眼躺地上野人头领尸体。 野人头领被调查兵团刺的肚肠外泄、血肉模糊。 越是山谷深处的部落越是凶悍。 佩尔骑士的老同事兼老友马森骑士，按照格林领主的命令一直在克莱勃旧地负责建设新式农庄。 马森骑士对食物资源的需求越来越大，佩尔骑士不得不加快征讨野人部落的速度。 随着调查兵团深入，幽谷野人的抵抗越来越强，调查兵团的伤亡在逐渐增加。 调查兵团的每一个兵士，都是佩尔骑士精心挑选的精锐，几乎都是当地有名的猎手。 他需要更多的链甲和盾牌，好战的佩尔骑士近日也感觉到了身体上的疲惫。 佩尔骑士觉得调查兵团必须要修整一段时间了。 下一次，调查兵团会为他们带来真正的恐惧。 …………………… 营地，夏日的夜晚星光灿烂。 詹姆反问：“利用恐惧？” 格林耸了下肩：“坦格利安的龙带给了七国恐惧，坦格利安拥有了铁王座。如果疯王拥有巨龙，劳勃陛下也只能紧握着他的无敌战锤，缩在风暴地的海边玩砸鱼。” 詹姆本想毫不芥蒂地笑一下，可是笑容仍然勉强。 格林的棕眸微动，看在金龙的面子上主动开口道：“詹姆爵士，我比较喜欢换位思考，我的意思是当时换成是我会怎么做。 君临要沦陷，疯王要用野火罐子把整個城市付之一炬，还要求献上父亲的首级。 我思考过很多次，如果换我会怎么选择，还能怎么做。” 詹姆的身体微微颤了下，眼里多了一丝不曾有过的亮光。 格林抬眼看向夜空，轻叹口气：“我反复思考，每次的结论都差不多，詹姆爵士。” 格林的身体侧倾，目光移向詹姆，伸手拍了下他的臂膀：“虽然失去了荣誉，很多人却因你而活，你的选择不算太糟糕。詹姆爵士，心怀坦荡，不惧人言。” 詹姆·兰尼斯特身上最让格林欣赏的品质是詹姆不利用他人，这个说来简单，但非常的难能可贵。 詹姆忽然觉得格林的智慧有点耀眼。 感慨中的詹姆，听完了格林的言语后，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提利昂的主意好像还行。 小小的苗头，一闪而逝。 不行，绝对不行！ 夜已深，格林准备休息，他不会在乎詹姆的情绪变化，对他来说这只是个交易。 …………………… 临别前，格林忽道：“詹姆爵士，假如遇到固执的人，你也可以反问一下。” 这是格林的赠品。 …………………… 君临城外的克莱勃庄园，天空澄碧。 庄园内，多了不少马夫，此时他们正在细心地照料着马匹。 处理完前主人杰佛里斯后事的罗塞尔管事，此时正与苏拉纳管家坐在克莱勃庄园的凉亭内。 苏拉纳管家穿着长裙，腰间的皮带上拴着一把短剑，罗塞尔不免多看了几眼。 罗塞尔以前主要是在君临打理杰佛里斯，没有去过克莱勃领地。 罗塞尔倒是从杰佛里斯那里听到过不少克莱勃矛妇的“威名”。 没有亲眼见识过的话，其实很难想象那个画面。 苏拉纳主动解开了罗塞尔的疑惑：“这把剑？君临的商人很狡诈，自从我带上这个，他们诚实了很多。” 罗塞尔笑了笑：“苏拉纳女士，办法好用就行。” 苏拉纳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开口道：“以为我能放松一段时间，没想到格林大人是要带你南下。” 罗塞尔点点头，道：“我们很快就回。” “那就等你们回来吧，我已经非常确认了，我不适合和商人们打交道。” “好的，女士，那我即刻出发！” …………………… 蟹爪半岛，轻语城，红日当空。 中年发福的赫歇尔管家虽然在一直忙碌，相比格林出发之前又肥胖了些。 克莱勃的旧地收复之后，随着山地野人不断地加入马森骑士负责的新式农庄，那边的人口增长一直在持续增长。 虽然通过调查兵团和荆棘兵团为主的野人部落征讨军团，能不断地劫掠物资，但现在劫掠的速度有点赶不上人口增长的速度了。 赫歇尔需要提前向外采购一批粮食囤积，随时准备支援克莱勃旧地。 建成不久的美人鱼港暂时还没能引起大商行的兴趣。 前来美人鱼港交易的还都是些小商人，因此规模大点的交易，依旧得依靠谷地商人。 领主好不容易从君临弄来的金龙，恐怕都要便宜谷地的粮食商人了！ 赫歇尔想着才被他收入库房的1000枚金龙心疼的厉害。 几年前莱安娜·克莱勃小姐嫁到海鸥镇后，谷地贵族虽解封了克莱勃领地的贸易封锁，但谷地商人对克莱勃交易的物价仍然是偏高的。 而且，一段时间内克莱勃领地不和谷地商人继续贸易，一想到这个赫歇尔又开始心疼库房里的金龙了。 赫歇尔管家是格林的绝对心腹，他自然明白克莱勃领地不能停下野人转化领民的速度，这个关于领地的未来。 赫歇尔相信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就好了，旧地大片农地上的麦子早晚会长出来的。 第059章 首相塔卧室 刚想好了克莱勃旧地粮食的问题，赫歇尔又为领地的另一件事情开始头疼。 随着荆棘兵团的名声越来越盛，克莱勃的矛妇们行事越来越彪悍。 兼任着美人鱼港总督的赫歇尔管家，从治安官那里收到了美人鱼港已经发生了好几起矛妇强行扛走男人的上报。 随着美人鱼港的运转，每天的外来之人越来越多，而“受伤”的男人往往就是这些外来之人。 面对彪悍的克莱勃矛妇，一般男人还真会束手无策。 唯一能让赫歇尔感到安慰的是被矛妇“弄伤”了的男人也不好意思到处宣扬自己的遭遇，他们还会主动守口如瓶，一时之间倒不会累及美人鱼港的美名。 按照领主的设想，未来克莱勃领地的大部分贸易都会集中到美人鱼港。 因此不能耽搁，得及时处理，时间久了美人鱼港早晚会被影响。 …………………… 对于这种扛人的行为赫歇尔倒是并不陌生。 因为扛人的风气，克莱勃领地内就一直存在着。 根据赫歇尔的家族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知识，为了“适应”贵族圈，改善领地的“形象”，前几代的克莱勃家主们一直都在特意治理这种扛人的风气。 但当时的克莱勃领地，此时被现在的克莱勃称之为旧地的地方，领地广大，领民分布分散，加上克莱勃的先祖不擅于治政，一直是流于表面，这种风气私底下依然盛行。 直到簒夺者战争后，格林的母亲克莱勃夫人带领族人迁移到现在的新地，跟随而来的领民都聚集在了一起后，做了明令禁止，才算有了彻底的改善。 克莱勃夫人十几年的治理下，这种风气几近消失。 现在随着不断有野人吸收成为克莱勃领民，这种风气有点死灰复燃的迹象。 让赫歇尔感到为难的是，克莱勃夫人只颁布禁止“强抢民女”的领地条令，却没有禁止“强抢民男”的！ 想起克莱勃夫人，赫歇尔觉得是时候规范一下克莱勃的矛妇了！ 矛妇们“强抢民男”的事情，只能由领主亲自下令约束。 没有得到格林的命令前，赫歇尔管家只能先督促治安官加强巡逻。赫歇尔管家重新拿起鹅毛笔，在写给格林的信件内容下面加上了这件事情。 …………………… 长长的御林狩猎队伍正沿着大道正缓缓向南行进。 刚和相比平常感觉美艳了几分的瑟曦王后禀报完今天大致行程的格林，此时正和蓝赛尔骑着马并排而行。 虽然比不上詹姆，俊美的蓝赛尔也非常受贵妇和闺女的欢迎。 被她们地域歧视的格林，竟对蓝赛尔有点小小的羡慕和嫉妒。 蓝赛尔一直维持着眉开眼笑：“格林，我觉得她们都在偷偷打量我，还故意和我搭话，这种感觉很奇怪，也很美妙！” 格林瞥了眼蓝赛尔的小受脸，他感觉贵妇们应该都很喜欢他。 很美妙？格林恶意的想，要不要私底下安排，把纯情的蓝赛尔送入贵妇们的帐篷中，在他的人生当中留下无法磨灭的美妙记忆。 哼哼哼！ 蓝赛尔压低了声音又道：“你放心，格林，我记着你的警言，我会保持好距离的。” 挺着腰身的格林微微颔首：“我相信你能处理好的。” 听到格林言语里的肯定，让蓝赛尔非常高兴，重重地点了下头。 …………………… 蓝赛尔挑了挑眉，朝着格林问道：“格林，你怎么样？我记得你还没有未婚妻吧？昨天，我见你一直在巡视队伍，有没有碰到让伱动心的？” 格林微动马绳，调整了下马匹的方向，道：“她们不适合我，我不想浪费时间。” 蓝赛尔的俊脸换上了疑惑的表情：“不合适？” 格林侧头看向蓝赛尔：“我刚收复了家族的旧地，我的领地短时间内不会安定。” 蓝赛尔微点头，格林继续道：“王领贵族过的像绵羊一样安逸，绵羊的女儿适应不了充满野兽的山林。” 蓝赛尔很赞同，他们兰尼斯特家族就是狮群，王领贵族在兰尼斯特面前只算是羊群。 …………………… 唉，格林说得对，他的父亲绝不会同意他在羊群里寻找伴侣。 蓝赛尔觉得格林的婚姻，也不是像他面上显得那么轻松。 单纯的蓝赛尔暗自为格林可惜，我的妹妹年纪太小了，不然他们肯定合适，父亲应该也会很满意格林。 蓝赛尔指的是今年刚出生的亲妹妹，珍娜·兰尼斯特。 骑在马上脑补中的蓝赛尔，脸上神色各种的变化，非常丰富。 格林有些无语，他觉得蓝赛尔这一代的兰尼斯特都太有自己的特色了。 …………………… 红堡，首相塔卧室。 依靠在床头的琼恩·艾林公爵的脸颊更加消瘦，愈发显得苍老。 立于床边的财政大臣培提尔·贝里席伯爵正在向琼恩·艾林公爵禀报着王国政务。 “培提尔，劳勃陛下还没有回来吗？” 培提尔伯爵微微摇头：“公爵大人，国王陛下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琼恩公爵无力地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税收…..这个我就不问了，我相信不用我多说，你都会处理好，培提尔，你是值得信任的人。” 培提尔伯爵的脸上浮出得体的笑容，颔首致谢。 “培提尔，你是我信任的人，因为身体状况不得不让我提前考虑后事了，你觉得我之后谁合适接任御前首相？” 培提尔伯爵眼眸微颤：“公爵大人，派席尔学士向我保证过，您很快就能好起来。” 培提尔伯爵的言语还是不觉中安慰到了琼恩公爵。 琼恩公爵微微点头：“人生就像天气，不可预测，凡事有个准备，总不会手忙脚乱，这是我的职责。” 培提尔伯爵没有急着回答琼恩公爵的咨询，而是反问道：“尊贵的大人，您是否已经有了人选？” 思索了一会儿，琼恩公爵开口道：“唉，是有一个，但是很难，我了解他，我想他不会愿意接任御前首相，他不喜欢这里的气氛，但是他最适合劳勃陛下。” 他最适合劳勃陛下？培提尔心的心思一动，他已经猜测出琼恩公爵口中“他”的身份了。 奔狼会南下吗？ 第060章 不该出现的高庭信使 琼恩公爵忽道：“御林狩猎按时举行了吗？” 这是第二遍，同样的问题琼恩公爵昨天已经问过一遍。 微低着头的培提尔，唇角上的讥讽一闪而逝：“是的，他们都已经出发了，王领的贵族夫人们也都按约而来，您可以安心。” 琼恩公爵微微点头：“培提尔，你要记住，不要小看这种活动，它会在不觉中会笼住人心。” 培提尔抚胸颔首，声音非常恭敬：“感谢大人的教导，我会铭记于心。” “王后……” 培提尔察觉到刚要开口的琼恩公爵仿佛陷入了思考安静地立于一旁。 …………………… 过了好一会儿，琼恩公爵才开口道：“我处理政务多年，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想到那个叫格林的小男爵总让我心不安，很可笑，他只是个少年，我不清楚为什么产生这种感觉。” 培提尔的目光一动，安慰道：“您可能是太过疲惫，换成任何人，疲惫的时候也不会有好的状态。” 琼恩公爵忽略了培提尔的安慰，继续说道：“瑟曦王后的任性不可预测，这种性格的人，绝不能让她手中握有利剑，她终会有惊人之举。要相信一个老人的判断，我的荣誉不允许我污蔑王后殿下。” 琼恩公爵抬起微微颤着的手，培提尔连忙上前双手握住。 “蟹爪半岛的人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猛兽，是一把嗜血之剑。” 琼恩公爵是位很务实的人，不会夸张事情，听到这里，培提尔胸膛上被格林割了一刀的地方，突然觉得凉嗖嗖的。 “培提尔，我们要想個办法，让这把嗜血之剑从王后的手中离开。” 培提尔自然清楚琼恩公爵言语里的意思，这是要让他出手对付格林男爵，至少也要把格林男爵赶出君临。 培提尔有点头疼，他其实短时间内不想再接触格林男爵。 经过这段时间的反复思考，培提尔对权力的游戏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像格林男爵这种军事贵族，对他有利的情况下是会遵守游戏规则，但是处于不利的情况时，就不会遵守什么游戏规则，他们会选择动用最原始的暴力。 认识到这点之后培提尔内心复杂。 …………………… 培提尔虽然在一瞬间想了不少，但脸上一点不显：“公爵大人，其实您的办法就很好，派格林男爵结果坦格利安的幼龙，名正言顺。” 培提尔是琼恩公爵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琼恩公爵的很多事情他都非常清楚。 培提尔勾着唇角，轻拍了下琼恩公爵的手背：“仁慈的您已经给了他一个月时间，他如果拒绝是无法继续留在君临的，因为劳勃陛下不会…..” 培提尔的目光透着崇敬：“格林男爵如果接受更要离开君临，坦格利安的幼龙可是在海峡对面。您是位高明的棋手，其实您已经完成了布局，只需静待佳音。” …………………… 御林，蔚蓝的天空下，树木间的枝梢交错。 一路无雨，御林狩猎队伍按时到达了目的地。 早在君临的时候，格林已经安排人带着临时征召的工匠先行出发。 王后要使用的所有帐篷他们还没有到达前早已完成了搭建，帐篷内的地面是提前铺设好的木制地板。 今天早上，提前到达的地毯商人皮特里，也把他的密尔地毯在地板上铺好了。 格林碍于时间不够，只能做到这里，其他都有惯例，从培提尔手上拿到的追加金，他主要用于提高瑟曦王后的满意度。 心情愉悦的瑟曦王后，不会计较格林花费了多少金龙，还剩了多少金龙。 至于其他人的帐篷，格林保持了惯例，忙碌的人群正在开始搭建。 …………………… 王后的营帐内。 此时，这里只有瑟曦和格林两人。 瑟曦王后是大部分时间更喜欢呆在红堡内的“宅女”，她从不喜欢土路和尘土飞扬，因此对于格林细心的安排她很满意。 瑟曦王后身着薄纱材质的开衩睡裙，她娇躯若隐若现，这让格林的目光无处安放。 我不能崩人设，这会让瑟曦老板少了一份乐趣，格林只好低下眼帘研究下面密尔地毯的纹路。 …………………… 瑟曦王后的手中依旧是斟满的一杯夏日红。 瑟曦王后斜眼看了眼格林的模样，眼底掠过一抹笑意。 “格林男爵，高庭有了回复？” 格林抬眼，棕色的眼眸看向了瑟曦王后：“是的，王后殿下，高庭的信使也是刚到。我的族兵正好负责那边的外围警戒，高庭信使被我直接安排到了其他地方，不会被这里的人发现。” 指腹摩挲了一会儿杯身，瑟曦王后抿了口夏日红，才开口道：“你做的很好，拦下充气鱼的信使是对的，暂时不要让他出现在人前。” 格林怂了下肩，语气带着无奈：“我也只是习惯性地多做了些准备，其实我不是很想让我的安排能排上用场。我只能猜测高庭公爵是知道您要派出使者后，太过高兴了。” 停顿了一下，格林继续道：“我们的信鸦里暗示过有重要的事情相商，正常的话双方都是默契的，比如我是以购粮的名义前往高庭。” 格林是公事和私事两不误，为瑟曦王后奔波，顺便为领地购买一批粮食。 …………………… 瑟曦王后斜看了眼格林：“我的小男爵，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格林摊了下手：“本来一件算是平常的事情，却出现了不正常的现象，我想里面肯定掺杂着一些我们没有预想到的事情。 高庭的内部有人也许不想见到高庭公爵与王后殿下建立…..友谊？” 瑟曦王后砰的一声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美目凝视着格林，语气冷淡：“是谁？谁敢妨碍我的事？” 猜到了我也不能告诉瑟曦王后，她一气之下让我到了高庭顺便砍个人怎么办！ 为瑟曦老板打工不容易啊！ 格林竟然想念詹姆了，他在的话就算是瑟曦王后说出来，也会主动制止。 詹姆最近有点不尽职，一向形影不离的他，怎么经常不在瑟曦王后的身边。 格林上前拿起酒壶倒着酒：“王后殿下，高庭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暂时没有明确之人。” 斟满之后，格林把酒壶放了回去，又道：“等我到了高庭，如果出现妨碍王后殿下的人，我都会一一处理掉的。” 瑟曦王后以恣意的姿态倚靠在椅背，重新拿起了酒杯，唇角勾起：“那他们得要小心了，他们还不知道你的剑刃锋利！” 瑟曦王后抬起酒杯，扬起好看的下巴抿了一口夏日红：“我同意了。” 第061章 掌控节奏 御林营地，格林营帐。 告别了瑟曦王后，格林就从族兵的口中得知了詹姆的行踪。 原来詹姆最近一直在教导弥赛菈公主的骑术。 两人单独相处时，格林感到瑟曦老板对挑逗自己的兴致越来越浓，他需要詹姆这个挡箭牌。 瑟曦王后清楚美貌是她最强大的武器，而且在施展美人计方面是天赋极佳。 格林心里明白瑟曦王后是在利用自己的美貌，笼络他的身心。 随着格林不断立下各种大小功劳，瑟曦王后美人计的程度也在随之提高。 瑟曦王后在用自己的方式，一步步地掌控格林，这样她才能放心重用格林。 心智成熟的格林相信换成是别的年轻人，面对瑟曦王后的美人计，早就被她玩坏了。 格林不会忘记自己的初衷，他需要把节奏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格林需要詹姆。 格林觉得教导弥赛亚公主骑马这种事他完全可以替代，詹姆应该立刻回到原来的岗位，时刻陪伴在瑟曦王后的身边。 …………………… 卷王格林马上以高庭信使问题为借口，得到了瑟曦王后的同意，把一部分兰尼斯特的红袍子也放出去和克莱勃的蓝袍子一起扩大外围警戒线。 最重要的还是瑟曦王后身边的护卫，金袍子不可信任，调走了一部分兰尼斯特的红袍子，王后的身边需要强大的詹姆来填补防卫力量。 格林向瑟曦王后自荐，从詹姆手中接过弥赛菈公主的骑术教导。 瑟曦王后没怎么考虑就同意了格林的方案，她也喜欢詹姆的陪伴，最近少了一些詹姆的陪伴她是有点不习惯。 最后，格林从脸色漆黑的詹姆手中接过了小白马的缰绳，接手了教导弥赛菈公主骑术的任务。 …………………… 时间过去了三天。 御林营地的贵族小姐们虽然有意无意地都在避着他，但是克莱勃族兵却在营地中的人气提高了不少。 克莱勃的大部分族兵，从他们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开始就是猎人，天生猎人的他们打猎是自然是拿手好戏。 在格林的安排下，克莱勃的蓝袍子分批出动，为营地带来了丰厚的猎物，丰富了众人盘中食物。 热闹非凡的营地，所有人纷纷为克莱勃的族兵们叫好。 …………………… 御林营地，夜幕降临。 格林坐在篝火旁，望了眼远处热闹的人群。 今天营地晚宴的主菜是蘑菇和苹果烧的野猪肉，宴会的主角都是女性，她们人手一杯夏日红，气氛热烈。 格林的耳朵一动，听到了朝着自己方向走过来的脚步声。 有点无聊的格林通过脚步声还在脑海中猜测了来人的身高和体重。 …………………… 在正常人的反应距离，格林适时的把目光移向来人的方向。 来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棕眸棕发，皮肤白皙，中等身高，身材微胖。 少女见礼：“夜安，格林男爵。” 是造谣者！ 格林认出了少女的身份，但面上不显，起身回礼道：“夜安，这位小姐，您是？” 少女面上笑容得体：“请原谅我的冒昧，我叫塔娅娜·慕顿，女泉镇伯爵是我的叔叔。” 女泉镇是螃蟹湾的一个主要港口及贸易中心，女泉镇的慕顿家族是河间地的贵族，现任家主是威廉·慕顿伯爵。 …………………… 御林狩猎是王领贵族的活动，格林前些日子“偷听”的时候，虽疑惑过河间地姓氏的贵族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也没有细究。 毕竟没有人规定慕顿家族的其他人不能在君临安家。 少女说到女泉镇伯爵的时候，格林捕捉到了她脸上一瞬的骄傲。 …………………… 塔娅娜·慕顿在格林的邀请下也坐到了篝火的一旁。 圆月高悬，月光柔和。 格林吩咐侍从端上酒杯，塔娅娜·慕顿却一脸歉意地摇头拒绝。 格林的棕眸微动，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侍从给自己倒满了一杯。 格林抿了一口夏日红，开口道：“慕顿小姐，怎么没有参加宴会？” 塔娅娜·慕顿撩了下头发：“您可以叫我的名字塔娅娜。” 夜晚，孤男寡女，对于一向敏锐的格林来说猜到塔娅娜·慕顿的目的并不难。 格林的心思一转，我这是被一個小姑娘给算计了？ 【格林一点都不气。】 …………………… 格林微微点头：“好的，我很荣幸，塔娅娜小姐。” 塔娅娜·慕顿笑了笑，很自然地整理了下裙子，裙摆上拉，露出了一截白皙的小腿。 见多了瑟曦王后美人计的格林，对比出了塔娅娜·慕顿在专业上与瑟曦王后的巨大差距。 格林表情淡然地又抿了一口夏日红。 塔娅娜·慕顿脸上维持着的笑容有了一丝僵硬，这个时候他还没明白她的意思吗？ 虽然没有明说，这个时候，这种氛围，塔娅娜·慕顿觉得她表达的很清晰了！ 格林男爵，你现在可以开始追求塔娅娜·慕顿了。 塔娅娜·慕顿的心里开始有点恼火，再怎么装扮还是半野人贵族，就是没有情趣！ …………………… 塔娅娜·慕顿整理了下心绪，回答了格林的第一个问题：“我从小不太习惯热闹的环境，便悄悄离开了，正好看到了您，就不觉中走了过来，格林男爵，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格林微摇了下头，回答的非常职业：“没关系，塔娅娜小姐，您在营地里是自由的，卫兵会护好您的安全。” 塔娅娜·慕顿只好先道谢。 …………………… 格林是被塔娅娜·慕顿盯上的“猎物”，由于王领贵族们对蟹爪半岛有着固有的印象，她的计谋很容易就成功了。 结合格林的举止，细想的话娅娜·慕顿的计谋，其实是漏洞百出。 没有人在意，就没有人会探究。 格林想到的更多，蟹爪半岛没有盟友。 同为先民后裔的北境也许和蟹爪半岛会天然亲近，但是北境的距离太过遥远。 未来的“蟹爪半岛守护者”格林的选择一直有限。 第062章 培提尔的刀术 在大部分人心目中蟹爪半岛是个落后而野蛮的地域，而格林是来自蟹爪半岛的半野人贵族。 因此，也许塔娜娅·慕顿觉得她的慕顿姓氏在格林面前是更高贵的。 塔娜娅·慕顿勾勾手指，格林应该感激又荣幸，乖乖就范。 格林只能说塔娜娅·慕顿是除了懂得打击竞争对手的道理，还小有心计，仅此而已。 塔娜娅·慕顿稚嫩的手段，在格林看来像是劳勃国王面前耍战锤？ …………………… 格林压下了拔剑的冲动。 格林总觉得他有点被淳朴的众族兵给带坏了。 格林揉了揉墨黑的头发，抬手制止了塔娜娅·慕顿的言语：“慕顿小姐，我想问一下你的行为是受于女泉镇的威廉伯爵，还是你个人？” 被打断的塔娜娅·慕顿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愤怒的同时她也回味过来格林言语里的意思，心下一颤。 他是早就知道了？ 塔娜娅·慕顿的内心有点慌，第一个想法是想逃避：“格林男爵，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夜色已晚…..” 格林一改淡漠的神色，目光逐渐锐利：“如果这是威廉伯爵的主意，我会理解为这是宣战。” 善良的格林打算为塔娜娅·慕顿上一课。 “可能是慕顿家族的传承？当年不自量力的慕顿家族联合一些小家族，竟要征服蟹爪半岛的土地。 软弱的红鲑鱼，反而被蟹爪半岛杀的丢盔卸甲，如果后面没有龙家的出面阻止，慕顿这個姓氏早就消失了。” 塔娜娅·慕顿气愤道：“你竟敢侮辱我们的家族？！” 格林的语气清冷：“你的行为何尝不是呢？” 对于格林的反问，塔娜娅·慕顿张了张小口，无言以对。 格林挥挥手，道：“夜色已晚，慕顿小姐回去休息吧。” 塔娜娅·慕顿担心自己是不是闯下大祸了，但想了想又不太可能，虽然格林男爵对人冷淡，但是给她的感觉不会是小题大做的人。 两个家族间不至于为这点事而开战。 想到这里塔娜娅·慕顿舒了口气，被格林言语吓坏了的塔娜娅·慕顿也终于平复了内心。 事已至此，塔娜娅·慕顿知道她和格林是不可能了。 塔娜娅·慕顿只是暗道可惜，年纪轻轻就已经继承家族，又没有结婚的男人还是很稀少的。 塔娜娅·慕顿反思，是她太过依赖固有的观念了，这让她的心态一直高高在上，从没有认真地观察过属于蟹爪半岛异类的格林男爵。 没有过人之处，也不会成为大家口中的瑟曦王后宠臣。 塔娜娅·慕顿通过这件事也算是吸取了不少教训。 塔娜娅·慕顿对格林也有了一丝歉意，朝着格林的双手微提了下裙子，颔首告辞。 格林的棕眸盯着塔娜娅·慕顿远去的背影捏了捏下巴。 …………………… 次日，红堡首相塔。 琼恩公爵始终放心不下王国政务，卧床休息了几天，勉强好转的琼恩首相再次回到了首相书房，开始处理堆积的政务。 培提尔在首相书房内协助琼恩公爵，不时地提供建言。 琼恩公爵正在忙碌，侍从突然来报史坦尼斯公爵求见。 史坦尼斯怎么回来了？ 琼恩公爵很意外史坦尼斯公爵的突然出现，吩咐了侍从请进来。 …………………… 很快，史坦尼斯公爵进入了首相书房。 绷着面容的史坦尼斯公爵问完礼，没等琼恩公爵示意，就坐了下来。 该有的礼节史坦尼斯公爵绝不会省略，多余的客套他也绝对不会多出一丝。 培提尔灰绿色的眼眸微颤，无声地站到一旁，暗暗勾起了唇角。 “琼恩首相，我听说了这间书房的事情，我来的路上听说你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了杰诺斯调查！那头贪婪无能的蠢猪？” 咚的一声，琼恩公爵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浑浊的目光看着史坦尼斯公爵：“史坦尼斯，这就是你突然回来的原因吗？” 史坦尼斯公爵冷哼了一声：“为什么放任王后区流传蔑视王后的污言？” 琼恩公爵颤着嘴唇，没有说话。 “蓝礼呢？身为法务大臣不知道没有证据污蔑王室是什么罪名吗？” 史坦尼斯公爵盯着琼恩公爵的目光越发锐利：“这里面又是什么肮脏的权谋吗？最可笑的是这件事到最后竟是靠一个王后事务官来处理的，御前大臣无能至此！” 来到首相塔前，史坦尼斯公爵巡视完王后区，在治安所已经观看过留存的处决卷宗。 心细的格林让莱顿按照他的要求把每一个罪犯的罪名都做了详细记录，污蔑王室自然包含在内。 卷宗的内容细致到让人“看”起来过分，史坦尼斯公爵却逐字逐句地看得非常仔细。 观看完卷宗，连一向严苛的史坦尼斯公爵也微微点头。 格林男爵也有律法上的才能！ …………………… 琼恩公爵的目光也变得锐利：“史坦尼斯，伱这是在质问？” 史坦尼斯公爵的嘴角有了讽刺的弯度：“其实我更想弹劾，但我知道在这里是无用的举动！” 琼恩公爵胸口的起伏逐渐加大：“史坦尼斯，光靠律法治理不了王国！” 史坦尼斯公爵腰身挺立：“尊贵的首相，那你告诉我治理王国需要靠什么？靠一首歌曲就要定罪的绝对权力吗？” “以后任何人行完凶，只要唱一首蟹爪半岛的歌曲，杀人犯就变成克莱勃男爵了？你是觉得法务大臣蓝礼还不够无能，想让他更显得无能吗？” “史坦尼斯，你过于偏执，这不是简单的律法问题，这是政治！” 说完话的琼恩公爵气喘吁吁，额头已满是冷汗。 史坦尼斯公爵再次冷哼：“琼恩首相，你这是把王国律法当成你的私有物品，我绝对不会容许！” “你，你，咳咳咳！” 琼恩公爵忍不住咳了起来。 见状一直默不作声的培提尔急忙走了过去，琼恩公爵倔强地挥了挥手。 培提尔忍不住为琼恩公爵出声道：“尊贵的史坦尼斯公爵，克莱勃男爵只是个来自蟹爪半岛的小人物，不会影响律法的公正，首相大人后面也没有追究。” 史坦尼斯公爵拧紧眉头，锐利的目光盯着培提尔：“因为是所谓的小人物，可以肆无忌惮吗？我告诉你，王国律法面前没有大小人物之分！身为御前财政大臣，不懂得漏洞虽小，也能沉没一艘大船的道理吗？培提尔，你就是这样掌管王国财政的吗？” 培提尔张了张口，却无言以对，站在那里表情略微尴尬。 琼恩公爵又咳了几声，虚弱地道：“培提尔，你退下吧。” 适时捅上一刀的培提尔，神色担忧地望了眼琼恩公爵。 培提尔颇为无奈地耸了下肩，悄然退后。 第063章 不可动摇 精明的培提尔觉得，他和格林都小看了史坦尼斯公爵的战斗力。 琼恩公爵此时两眼无力地闭着，呼吸十分微弱。 格林在这里的话，也许更高兴琼恩公爵被刺激的直接病故。 但是培提尔所求的结果是让琼恩公爵继续躺床，他好继续侵吞首相的权力，可不是让他当场身亡。 …………………… 培提尔站了出来，脸上一贯的优雅笑容早已消失，目光紧盯着史坦尼斯公爵，沉声道：：“史坦尼斯公爵，您也看到了，我觉得今天的谈话可以结束了。” 史坦尼斯公爵冷哼一声，道：“培提尔，你是觉得我说的话有问题吗？” 培提尔的微微摇头：“史坦尼斯公爵，我只是个财政大臣，我不做评判。” 培提尔可不想和史坦尼斯公爵谈论对错，他现在只想把人立刻送走，琼恩公爵非常需要休息。 …………………… 史坦尼斯从椅子上起了身，也许是因为他高大的身形，让中等身材的培提尔感受到了压力。 史坦尼斯公爵冷声道：“王国竟被你们这群庸臣掌控！” 史坦尼斯公爵的眼眸移向了无力地靠在椅背的琼恩公爵，目光发冷：“虚弱不应该成为可以无视律法的托词！我的话你们听不进去，那就多为王国想一想。” 史坦尼斯公爵说完后，冰冷的目光又瞥了眼培提尔，不再言语，朝着琼恩公爵行完了礼，利索地转身直接离开了首相书房。 …………………… 出了首相塔，史坦尼斯公爵站定，锐利的目光看向了王座大厅所在的方向。 史坦尼斯公爵想到劳勃国王倚重的御前大臣，内心竟有了一丝无力感，但这种虚弱的感觉只是一瞬而逝。 至少他还在，史坦尼斯还在！ 史坦尼斯公爵重新迈开了脚步，步伐坚定，他的内心如铁，他是不可动摇的人！ …………………… 史坦尼斯离开没多久，琼恩公爵睁开了双目。 琼恩公爵表面上看起来恢复了正常，但是了解琼恩公爵的培提尔，一眼就看出了琼恩公爵此时的外强中干。 培提尔隐晦地勾起了唇角，看来史坦尼斯公爵对琼恩公爵的刺激不小，这个程度刚刚好。 …………………… 琼恩公爵长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疲惫：“史坦尼斯，他的脾气还是老样子，又臭又硬。” 培提尔神色担忧地问道：“公爵大人，您的身体？” 琼恩公爵呼了口气，脸色疲倦：“看来，我的政务又得搬回卧室了。” 培提尔的身形欲动：“我去请派席尔学士……” 琼恩公爵无力地挥了下手，制止了一改平时的沉稳，而一脸焦急的培提尔。 “晚上人少的时候，再把派席尔叫过来吧。” 犹豫了下，培提尔无声地点头答应。 “培提尔，不要在意史坦尼斯的言语，他……..” 琼恩公爵思索了一会儿，又开口道：“他虽然又臭又硬，容易让人讨厌，却让人恨不起来。” 琼恩公爵再次叹气：“他对律法过于偏执，他的手下都是苦不堪言。” 顿了顿，琼恩公爵朝着培提尔道：“不少人觉得劳勃陛下偏爱幼弟，把风息堡册封给了蓝礼，对立下大功的史坦尼斯却……” “这是有原因的，如果把风暴地交给史坦尼斯，以他的严苛，拜拉席恩的封臣不久便会大乱，当时王国急需稳定。” “按劳勃陛下的话来说，把臭脾气的史坦尼斯扔进龙石岛是最好的选择，周围都是大海，让他随便在那里折腾。” “可惜，以劳勃陛下的脾性，后面他也没把安抚史坦尼斯的事放在心里，拜拉席恩兄弟之间差一点就反目成仇。” “培提尔，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的双眼能够看到更深处的东西。” 培提尔抚胸颔首，恭声道：“是，公爵大人，我会铭记您的教导。” …………………… 御林，一个名叫斯特潘的金袍子军官发生了意外。 营地一角，格林看了下眼在血肉模糊的金袍子尸体，微拧了下眉头。 格林收回目光第一件事是下达了封口命令。 金袍子斯特潘的死亡虽是個意外，但毕竟是死了人，任由传播很容易弄得人心惶惶。 “他是喝醉后，自己深入了密林？” 一个金袍子回答了格林的问题：“是的，大人！斯特潘很强壮，而且剑术高超，他虽然喝多了，对于他离开营，我们并没有放在心上。” “对的，他酒量一直都很好，以前都是出去转一圈回来就醒酒了。” “是啊，我们都没想到，他会独自一人进入森林深处。” …………………… 格林的目光一动，问道：“你们是怎么发现的？发现的时候还是活着的吗？” 一个兰尼斯特的红袍子出声答道：“格林大人，是我们小队发现的，我们按照您的命令，负责那部片区域的警戒巡逻。” 格林微微点头：“伱们做的很好，告诉我当时发生的事情？” “我们听到动静后就立刻赶了过去，但我们达到时候斯特潘已经死了，满地都是鲜血，他被野猪撞得几乎变了形。” …………………… 格林点点头，重新把目光移向了地上的尸身。 格林和斯特潘有过几次简单的接触，在他印象里斯特潘看起来的确高大又强壮。 到了此时，格林已经确认醉酒的斯特潘是被野猪袭击而亡。 格林微微摇头，暗道可惜，斯特潘的年岁也不大，就已经是中层军官，未来在守备队的前途应该是不错的。 喝醉了千万不能入林，就算是….. 格林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劳勃国王的名字。 …………………… “王后殿下！” “王后殿下！” “王后殿下！” 听到远处的动静，格林停下了思绪。 瑟曦王后在詹姆的护卫下正朝格林的方向走来。 啧，这两位又出去野游了！ 众人纷纷行礼，格林上前向瑟曦王后禀报了斯特潘身亡的事情。 “后面的事情就交给守备队，让他们自己处理。” 瑟曦王后斜看了眼格林，问道：“斯特潘很强壮？” 格林的心中一动：“我接触过他，斯特潘壮得像头牛。” 瑟曦王后盯着血肉模糊的“斯特潘”，美目比平时光亮了几分，脸上却毫无异色。 第064章 玫瑰大道 君临，王后区。 治安所附近的宅子里，格林的莱顿小管家正在和一个精壮的男人交谈。 “拉特尔队长，你们先住在这里，格林大人回来后会有新的安排。” 轻语城收到格林的信鸦后，按照命令出发的20个调查兵团兵士到达了君临。 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拉特尔，正是此次的调查兵团队长。 拉特尔点了下头，习惯性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莱顿，感谢你的迎接，这段时间我们需要做什么？” 莱顿靠近了拉特尔，压低了声音：“格林大人，需要你们这段时间先熟悉这里，熟悉每一座房子，熟悉每一条道路。” “我一会就去安排。” 莱顿摇了摇头：“需要先准备一下，君临有很多隐藏在暗中的眼睛，你们也需要换一身衣服，还有些时间，我们需要好好计划一下。” “我明白了。” 莱顿嗯了一声，问道：“拉特尔队长，出发前见过我的妹妹卡莱娅吗？” “没有见到，你也知道，我们调查兵团一直都在旧地，收到调兵命令的佩尔爵士挑选完人手后，我们这些被安排出发了，我们没有路过轻语城，直接去了美人鱼港。” 分开了有段时间，莱顿有点想念她的妹妹。 顿了顿，拉特尔又道：“我也是听说的，总督美人鱼港的赫歇尔管家非常忙碌，你的妹妹帮他分担了不少轻语城的事务。我想她过得应该还不错，伱不用太担心。” 莱顿微微点头：“那就好，我和母亲都在君临，把她一个人留在领地，我总是不太放心。” 虽然拉特尔不太懂这种感情，但还是耸了耸肩，表示了理解。 …………………… 克莱勃旧地东南部，荆棘兵团营地。 兵团长营帐内，身着短袍的艾姆帕若坐在桌前一脸严肃地写着什么。 这时候，扎着冲天辫的蕾娜进入了账内。 “鬼天气哦，这几天好闷热，是要下大雨了吗？” 蕾娜一边说着，一把脱掉了袍子，仍在了一边。 艾姆帕若抬眼看了眼一对苹果，微厚的双唇动了动。 察觉到艾姆帕若的目光，蕾娜微侧着娇躯，摆了個姿势，嬉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只是太热了，你让我凉快一下子，有别人的时候我会注意的。” 艾姆帕若的目光重新回到了桌面。 蕾娜靠近桌子垂眸看了过去，语气惊讶：“艾姆帕若！” 艾姆帕若放下了手中的鹅毛笔，双颊出现了红晕。 蕾娜叹口气：“也是难为你了，一个上午，就写了这几个字……” 艾姆帕若把纸张拉倒另一边，语气带了点恼怒：“你别忘了，这还是你给我出的主意！我只是，太久了，只是有些东西记不起来怎么写了。” 艾姆帕若的言语，到后面有点底气不足的样子。 蕾娜倒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也是啊，我们也就是很小的时候跟着修女学过一些字而已，我只记得当时你学的最好，却忘了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 蕾娜摇了摇小脸，摊了下手：“长大了点，我们每天都要忙着打猎，哪里还有空余时间。” 对，就是这个道理！ 忘掉怎么写字，我是有原因的！ 艾姆帕若很认同地大点其头。 “唉，可惜了啊，我在调查兵团看到了好几把新的短剑，尺寸很合适我们……剑身还加厚了不少，肯定很结实！” 艾姆帕若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整个领地只有你看到的几把，佩尔骑士跟我说铁匠们还会打造更多。” “所以呀，我让你赶紧给领主写信啊！连异鬼都不知道，下一批的新短剑能不能落到我们兵团的手里！” “蕾娜，佩尔爵士是位公正的骑士！” 蕾娜又叹了口气：“知道，知道，但这也不妨碍你给领主写信呀！现在一直在打仗，哪个兵团的武器损耗不厉害啊，不用猜都知道，别人早就行动啦！” 一边说着，蕾娜的手放到了艾姆帕若的肩膀：“你都湿成什么样子了！” 蕾娜缩回了手走到了艾姆帕若的身后：“我才发现你都成湿豹子了，抬起胳膊，我帮你脱了袍子。” 艾姆帕若犹豫了一瞬，还是把胳膊抬了起来，配合了蕾娜的动作。 帮艾姆帕若褪去袍子后，继续道：“刚才说道哪里了？嗯…..嗯…..总之，你就听我的吧，大家都在这么做呢！” 艾姆帕若动了动，的确舒服了很多！ 艾姆帕若头疼地捂着脸：“这比打仗还难…..蕾娜，问题是很多东西我不会写！” 这种事情，不好找别人帮忙。 艾姆帕若心下决定，下回去轻语城一定要征召一个懂得写字的姐妹！ 蕾娜双手抱胸，眼眸转了转，忽道：“遇到不会写的你可以画呀！” 艾姆帕若眨了眨眼：“画？” 艾姆帕若觉得蕾娜的这个主意很糟糕，画技可是更高深的技艺，以她的画技画出来的东西估计连异鬼都看不懂！ 看着蕾娜因为想到好主意而一脸兴奋的模样，让一时之间想不到好办法的艾姆帕若有点犹豫。 要不试试？ …………………… 御林狩猎结束的前一天，格林带着自己的族兵，低调地离开了御林营地。 格林离开后，御林狩猎的护卫由詹姆来接管。 清晨出发的格林，在临近中午的时候进入了玫瑰大道。 格林在玫瑰大道的附近，发现了等待汇合的罗塞尔管事等人。 格林发现罗塞尔管事与上次相见时相比精神了不少。 “日安，我的主人，罗塞尔向您问好。” 格林微微点头：“罗塞尔，价格打听的怎么样？” “我的主人，君临的粮价是最好打听的，收到您的命令后，我很快就整理好了。出了君临一路行来，我也一直在边走边打探。我的脸在这里太陌生了，他们对熟人是一个价格，对陌生人又是另一个价格，我不确定我打探到的情报是否可信。” “这样就足够了，我要的就是这些。” 格林的目的，只是想大致了解一下南北的价格变动范围。 格林拉了下缰绳，扬声道：“出发！” 第065章 干票小的 烈日当空。 汇合了罗塞尔管事等人后，格林的队伍又离开了玫瑰大道，向着西南方向行进了大约两个小时。 格林拉了下缰绳，停下了马匹，道：“就是前面的村庄吗？” 一个克莱勃族兵回话道：“是的，大人，无眠强盗团前几天开始一直驻扎在前面的村庄。” 无眠强盗团是活跃在王领、河间地、河湾地交界处附近的强盗团伙，因为他们通常只在夜晚杀人掳掠，也有人称他们为黑夜强盗。 格林望了眼远处的村庄，向一旁的安盖问道：“你觉得现在进攻更好吗？” 安盖恭声回道：“是的，格林大人，他们天亮了才回来的，现在的他们很疲惫。” 强盗团都很警觉，格林估计他们再往前走一段距离，会被放哨的强盗发现。 再是夜猫子强盗，白天也不会忘记安排人放哨。 …………………… 格林停顿了一会儿，开口道：“村庄四周视野开阔，在靠近点就很容易被发现。” 蒙顿和安盖对视了一眼。 蒙顿用眼神示意，你来说吧！ 安盖不着痕迹地点了下巴。朝着格林道：“大人，我一个人的话不会被他们发现。” 格林的眉毛一挑，伸手拍了下安盖的肩膀：“那你来安排这次突袭吧，让蒙顿配合你。” 安盖感觉到了格林对他的信任，内心仿佛被感激填满，他重重地点头。 …………………… 见安盖和蒙顿领着大部分族兵离开，格林的新扈从马缇尔有点坐不住了，一脸期盼地看着格林。 格林察觉到了马缇尔强烈的视线，拧了下眉头：“马缇尔，不要忘记身为扈从的职责。” 被大人派出去作战的蒙顿和安盖是贴身护卫啊！ 马缇尔心里有意见，但不敢说出来。 …………………… 马缇尔是克莱勃家臣骑士的后裔，因为族规，一直被拘在领地造孩子，还没有参加过作战。 马缇尔从小开始细心培养，格林相信他的身手不会差。 家臣骑士的后裔格林免不了会多照顾一下，不给他套一层铁皮前不会让他出去参战。 现在的马缇尔有点像脱缰的野马，内心太过急躁。 格林会用他的办法，先让马提尔的内心平静下来。 …………………… 安盖和蒙顿短时间内定好了计划后，没有再耽误时间，一個人朝着村庄的方向摸了过去。 也许对一般来说大白天在开阔地避开放哨人很难，但是对于天生弓箭手的安盖来说并不算是难事。 一共四五十人的强盗团，并没有安排太多的放哨人。 已经悄悄开进村庄的安盖，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这个方向只有两个放哨人。 一明一暗，一个在树下，一个在树上，也算是巧妙的安排。 嗖！嗖！ 安盖迅速地射出了两箭。 安盖的射箭速度非常快，两支箭仿佛没有间隔，箭矢几乎同时穿透了两个放哨人的脖颈。 放哨人的尸体掉落到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 埋伏在远处的蒙顿，发现了安盖挥动着的旗号。 蒙顿拉下了面甲，打了个手势。 蒙顿通过面甲的缝隙紧盯着前方，领着众人前进的速度飞快，宽胖的身形丝毫不影响他的敏捷。 众人看着前面摇晃的肥大双臀，内心其实都很佩服。 …………………… 格林带着剩下的十几人，来到了不远处的河边。 格林让扈从马缇尔牵着马匹去喂水，自己找了个阴凉处坐了下来。 因为御林狩猎，附近的强盗团选择了远离，没有哪个强盗团敢头铁地惹上王后所在的队伍。 格林的族兵大部分已经学会了骑马，但只是会骑而已，确切地说他们是会骑马的步兵。 格林愿意扩大警戒范围，也是有顺便训练族兵野外骑术的目的。 随着扩大警戒范围，巡逻中不免发现了一些强盗团的踪迹。 谨慎的格林下令由安盖带着一批族兵沿着踪迹继续调查。 到今天为止，格林已经掌握了好几股强盗团的准确情报。 …………………… 格林偶尔会想，他是不是把地图开早了。 格林总有高庭之行不会顺利的感觉。 特别是高庭的信使突然出现在御林之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卷王格林猜测可能是自己过于追求速度，内心有点着急了。 正好手上还有强盗团的情报，格林临时决定降低一下节奏，先刷几天强盗团，为民除害的同时弄点马匹。 根据安盖的跟踪打探，这些强盗团们都有着不少优良马匹。 …………………… 高庭有着王后头冠为目标的玫瑰。 格林是以瑟曦王后首席事务官的身份前去高庭，一切顺利才是不正常。 所以，现在为止才是正常的。 正常就好，格林觉得换了个角度一想，那一分焦躁就忽然消失了。 格林洒然一笑。 任何事情都是开头难！ 咳，中途也难，后面也会难……习惯就好。 …………………… 砰的一声，蒙顿宽大的身形撞了上去，木门应声而碎。 蒙顿展现出的绝对力量，让众人不免顿了一瞬。 安盖不得不赞叹，蒙顿能吃那么多肉是有原因的！ 众人本就高昂的士气，再次被高涨。 第066章 楼梯下的黑影 撞破门的蒙顿，不做停顿，直接冲了上去。 …………………… 被偷袭的强盗团自然是损失掺重，一半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失去了生命。 剩下的一批盗贼是刚刚退守到这座石头房子。 刚关上门，趁着暂时脱离危险，想要商量下一步的强盗们也被蒙顿弄出的动静吓了一跳。 这还是人吗？ 距离最近的强盗，在犹豫的一瞬，就被蒙顿砸碎了脑瓜。 强盗头领大喊：“迎战！！！” 一个强盗咬紧牙关，硬着头皮，紧紧握着剑柄，朝着蒙顿刺了上去。 头盔的遮挡之下，看不到蒙顿憨憨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嫌弃。 蒙顿粗大的腿灵活地跨前一步，左手的圆盾砸了下来，砰的一声，把强盗连人带剑一起拍扁，整个过程充满了原始的力量感。 房屋不大的空间内，蒙顿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短时间内解决了靠近的强盗。 这个时候，一個一个的族兵也涌入了屋内杀了过去。 安盖一进入屋内，就盯上了大声指挥着强盗，却躲在最后面的强盗首领。 安盖的唇角微翘，从箭袋里拿出了一支箭矢。 安盖刚要举弓，蒙顿手中被血浆染红的战锤，旋转着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飞锤正好砸在了强盗首领的正脸，发出了碎骨声。 …………………… 安盖换了个目标，嗖的一声，一箭射出，一个强盗应声而倒。 射完箭的安盖看向了蒙顿，无奈地道：“准头不错！” 因为面甲，安盖看不到蒙顿的表情，但从肉球颤动的幅度，他却能看得出蒙顿正笑的欢乐。 憨厚的胖子？！ 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安盖一改平时的从容，讯速地张弓搭箭，急射了一箭。 一个手握着战斧的克莱勃族兵，刚准备要收下最后一个强盗的人头，耳朵里传来了箭矢破空的声音。 噗，强盗捂着脖子上的箭矢，口中流着鲜血倒在了地上。 握斧族兵发出了哼哼的声音，侧头凝望着安盖，目光透着危险的光芒。 请你喝酒！安盖连忙做出喝酒的动作，握斧族兵这才微点了下头，把目光移开。 蒙顿伸手拉上了面甲，憨憨地道：“安盖，别忘了我的烤肉。” 安盖暂时不想理会狡猾的胖子：“…………” 握斧族兵高壮的身形走近，声音粗犷：“蒙顿，下次撞门带我一个？” 蒙顿抬眸看了过去，憨憨地点头。 …………………… 两天一波战斗，格林的族兵一共消灭了四支强盗团。 收获不错，换成以前的格林会暗自高兴半天。 还是很高兴的，但现在的格林和财大气粗的兰尼斯特相处久了，这种程度已经不能带给他以前的那种愉悦了。 格林的胃口也在不断地成长。 修整了一天之后，人人一匹健马的格林一众，重新踏入了玫瑰大道，高举着克莱勃族旗，向南而行。 ……………… ……………… 红堡，首相塔。 重新卧回病床的琼恩公爵刚要开口，就感觉喉咙发痒，忍不住一阵剧烈的咳嗽。 缓了好一会儿，琼恩公爵才嘶哑着嗓音开口道：“培提尔，这次我…..恐怕要躺久一点了。” 培提尔安慰道：“公爵大人，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您要相信派席尔学士。” 琼恩公爵低声道：“是啊，派席尔的医术高超。” 沉默了一会儿，琼恩公爵又问道：“史坦尼斯呢？” 培提尔的面容有些无奈：“史坦尼斯公爵和您告别后，就带着人离开了君临，我想现在…..” 培提尔摊了下手，继续说道：“他应该正在回龙石岛的海船。” 琼恩公爵虚弱地叹了口气：“这个倔强的雄鹿。” 培提尔再次出声安慰：“大家都知道史坦尼斯公爵的性格，您不要把他的言语总放在心里，您有您的难处，其他人不是国王之手，他们不理解您，甚至误会您，都很正常。” 培提尔善于观察细节，虽然派席尔学士表现得很正常，但派席尔学士脸上一闪而过的变化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真的是低估了史坦尼斯公爵的杀伤力，这次琼恩公爵的身体健康很不乐观。 培提尔此时的安慰，绝对是发自真心的，琼恩公爵还不能死，这不符合他的利益。 …………………… 培提尔的声音非常温和：“我想您早就习惯了。” 培提尔的言语让琼恩公爵的脸色仿佛好上了不少：“培提尔，明天开始你直接来首相塔。” 培提尔勾起了唇角，朝着琼恩公爵抚胸颔首，恭声道：“公爵大人，能为您效劳，我深感荣幸。” “去休息吧。” 琼恩公爵微微抬起手，吃力地挥了下，虚弱地垂下了眼帘。 …………………… 此时，离开琼恩公爵卧室的培提尔刚下了楼梯。 四周寂静无人，灯火昏暗。 一只白皙又胖乎乎的手突然出现拉住了培提尔的胳膊。 培提尔灰绿色的眼眸微颤，但他瞬间认出了这只手的主人。 培提尔顺着传来的力道，移了过去，双手很自然地贴在了黑影的腰间，低着沙哑的声音：“我的莱莎。” 黑影的身份是莱莎·徒利。 莱莎·徒利来自河间地的徒利家族，是鹰巢城公爵兼王之手琼恩·艾林的妻子。 莱莎·徒利夫人虽然也压低了声音，但掩盖不住语气里的喜悦：“你总是第一时间想到我，我的培提尔！” 适应了黑暗的视线逐渐清晰。 莱莎·徒利夫人有着一双徒利家族的蓝眼睛。 莱莎·徒利夫人有着一头蓬松的红棕色长发，生下琼恩公爵唯一的儿子劳勃·艾林之后，身体开始发福。 今年31岁的莱莎·徒利身体臃肿松弛，虽然脸颊扑了粉，看上去却比实际年龄长了十岁。 此刻，培提尔的眼睛里只有面前的莱莎·徒利，仿佛在凝视着他这一生最珍视的宝物。 莱莎·徒利夫人最爱培提尔迷人的眼神，每次都看不够，她一下子迷醉了。 沉醉于爱意的莱莎·徒利夫人已经完全忘记了这里是哪里，胖乎乎的白手顺进培提尔的长袍。 培提尔垂下灰绿色的眼眸，勾起了唇角，瞥了眼矮下身姿的莱莎·徒利夫人。 培提尔虽然压抑着声音，却充满了爱意：“莱莎，动静不能太大。” 第067章 玫瑰大道2 喘息声加重了，一脸迷离的莱莎·徒利夫人腰撩起裙子。 培提尔·贝里席伸手制止了莱莎·徒利夫人的动作。 “莱莎。” 培提尔充满磁性的呼唤，仿佛唤醒了莱莎的一丝理智。 培提尔勾着唇角，脸上是动人的爱意：“莱莎，跟我来。” 潜藏在培提尔内心深处的是冰冷的理智，他在不同人面前都有着不同的角色，扮演着最有利自己的角色。 培提尔再冲动也不会在首相塔的楼梯附近办事，他没有和莱莎说这个地方不合适，因为他总是不舍得拒绝莱莎的爱意。 ……………… 培提尔的优雅依然另人沉醉：“那边有个房间，能稍微配上你的美貌，我的莱莎小姐。” 莱莎的双颊更红了，在他的心里她用永远是奔流城的莱莎·徒利小姐，他爱得如此深！ 我们终将在一起！ 莱莎羞涩地把胖乎乎的手，轻轻地放在了培提尔伸出的手掌上面。 培提尔的眼眸隐晦地颤动了一下。 “培提尔，你好几天没有来找我了。” 莱莎的语气带着埋怨，但更多的是娇羞。 以莱莎现在的年纪和外表，此时的神色、动作、语气都非常违和，但是在内心强大的培提尔脸上仍是不变的爱恋。 培提尔握紧了莱莎的手：“我都是为了守护我们的将来，为了莱莎，我可以忍耐。” 莱莎想到了培提尔为了她，十几年来在她的丈夫身边一直都是伏低做小、鞍前马后。 莱莎非常明白培提尔从不喜欢这样，都是为了她默默忍受。 莱莎的内心被爱意充满，她都不知道她能为培提尔做些什么，来回报他的深情。 她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个，莱莎再次矮下了身姿。 培提尔的脸色笑容有了点凝固。 ……………… 过了好一会儿，弹了弹。 莱莎的视线往下面扫了一下：“我的小指头今天非常活泼。” 莱莎说得是私密的情话，但是从莱莎口中听到“小指头”的时候，培提尔的笑容还是有了一瞬的僵硬。 培提尔一手搂着莱莎，迈出了脚步：“我的莱莎，一整夜你都可能无法安睡。” “培提尔，我的骑士，我喜欢睡懒觉。” ………… ………… 红堡的一处。 瓦里斯凝视着手中的纸条。 烛光造成的阴影下，面无表情的瓦里斯，带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 “瓦里斯大人，艾林夫人和培提尔伯爵两人一起进入了屋子，需要安排人跟听吗？” 瓦里斯放下了纸条，轻点下颌，双手习惯性地互挽：“呵，男女在情动忘我的时候最容易透露珍贵的情报。” “遵命，瓦里斯大人。” 瓦里斯又道：“守备队的调查结果，送到杰诺斯的手里了吗？” “已经送过去了，所有都是按照您的意愿，一切顺利！” “不要疏忽大意，要圆满结束这件事情。以后，格林男爵在场的地方，不要安排人。” “那…..遵命。” 瓦里斯从椅子上起了身，缓步走到了窗前：“无需疑惑，这個世界总有些奇异之人。” “瓦里斯大人，我是担心以后…..” 瓦里斯淡漠的双眼，凝视着窗外的黑暗：“除非是拆掉整座红堡，没有人做得到的，我的小小鸟，仍旧无处不在。” ………… ………… 君临，王后区，治安所。 佛里靠在墙边坐着，有点提不起劲头的模样。 佛里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莱顿，开口道：“莱顿，这是给他们分完了银鹿吗？” 莱顿伸了个懒腰，也学着佛里靠墙：“是啊，这次他们都和你配合，虽然这次没有兰尼斯特的红袍子帮忙，却更轻松了。” 佛里大声笑了一下：“换成我也会很愿意，恨不得王后殿下每天都路过这里！” 莱顿笑着点头：“王后殿下已经回了红堡，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但有个盼头是好事。” 莱顿又问道：“你呢，他们的训练怎么样？” 佛里摇摇头，道：“我只能说还算听话。” “佛里，他们不是蟹爪半岛人，他们以后要对付的人也不一样。” 佛里无奈地点头：“放心吧，莱顿！我只是觉得无聊而已，还有点想念轻语城了。” 莱顿耸耸肩：“我也想念，很久没有打猎了。这里…..太平静了，让人不习惯。” “你说，格林大人在南边会不会碰到麻烦？” 莱顿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我只能说不会有大麻烦，毕竟格林大人是以王后殿下的名义出访。” 佛里侧着身子靠近了莱顿，压低了声音：“嘿嘿，这很难说。” 莱顿看向佛里的目光露出了疑惑。 “麻烦不在于别人怎么样，而是在格林大人…..” ………… ………… 河湾地，玫瑰大道。 格林一众顺着玫瑰大道南走而行，随着距离高庭越来越近，碰见了不少河湾地的巡逻队。 格林微拧着眉头。 河湾地兵士的着甲率，引起了格林的关注。 河湾地的一个巡逻队由12至15个骑兵组成，格林已经碰到过十几队，每个骑兵都是身着全身板甲。 人口多，还很富有。 这是河湾地带给格林的第一印象。 ……………… 时间接近了中午，格林一众放缓了速度，准备找个地方修整一下。 不多时，在前面探路的安盖，驱马回到了队伍。 “格林大人，前面有个村庄，那里有位贵族小姐正在给村民们发放食物。” 免费的食物？安盖的言语一下子吸引住了蒙顿·维水。 “有没有旗帜，看清贵族小姐的长相了吗？” “我没发现旗帜，因为担心引起误会，我也只是远远地望了一下，是位棕发绿裙的小姐。” 格林的眉毛一挑，拉了下缰绳。 “我们不进村庄，前面有适合修整的地点吗？” 不进村庄？大人是为了不影响村民领取食物吗？ 格林大人永远是那么仁慈！ ……………… 安盖立刻回道：“前面有条向右的小道，沿着小道走一会儿就有条小河，那里也很适合修整。” 格林微微点头，挥挥手，扬声道：“出发！” 第068章 玫瑰大道3 到达了河边后，众人第一件事是起锅烧水。 克莱勃的族兵们不觉中沾染了格林的一些生活习惯。 比如说，喝开水。 按蒙顿·维水的话说，开水配肉，香！ ……………… 格林的午饭是河湾地马肉香肠和白面包。 格林咀嚼着香肠，脑海里却在思考着河湾地的事情。 以小见大，格林根据已知情报和一路的细心观察，河湾地太过强盛！ 玫瑰家族内部不出现问题的前提下，以他们的资源，如果战起耗也能耗死所有对手。 格林只是在做理智的分析，他不是个喜欢自己吓自己的人。 当最后一口香肠吃完，格林拍了拍手，站起了身。 蟹爪半岛也不弱，因为还有我在！ ……………… 中午简单的修整之后，格林一行重新踏上了玫瑰大道，朝着高庭的方向行进。 有着野兽般直觉的蒙顿·维水发觉格林身上的气势有了变化。 一直是内敛谦逊的格林，此时感觉有点傲气外露，有点像刚认识时候的詹姆·兰尼斯特？ 格林在适应一下新的人设。 在河湾地的格林，他的行为将会和以往有一些不同。 他是年纪轻轻以一千兵士击败了两万野人联军，一举收复了旧地的军事贵族新星。 在外，他是可以代表瑟曦王后的宠臣。 他骄傲，目空一切。 蓝道之类所谓的名将他都丝毫不放在眼里，他唯独钦佩高庭公爵！ 格林从小开始，最佩服梅斯·提利尔公爵的军事才能。 高庭领袖梅斯·提利尔公爵如艺术般高深的军事指挥能力，只有新锐的格林才读懂了。 别人不懂，但格林懂梅斯公爵！ 格林暗自点头，这就是我。 ………… ………… 次日，行进中的格林看见了不远处停在路边的一辆马车。 随着距离接近，马车上的金玫瑰纹章进入了格林的视线。 安盖靠近格林道：“这正是我昨天见过的马车，那位棕发小姐在为村民分发食物的时候，这辆马车就停在附近。” 格林微微颔首，举手示意众人放缓马匹的速度。 格林昨天故意避开了可能的相见，现在他已经确定这不是巧合。 ……………… 格林抖了下缰绳，在族兵们的拥簇下靠近了停在路边的“金玫瑰”马车。 行进中的格林挑了挑眉，马车轮陷进了泥地？ 好吧，不要多说，好用就行。 竟然已经看到了提利尔家族的金玫瑰纹章，格林就没有理由无视了。 ……………… 马车旁站着四个人，格林从身着打扮推测是三个侍女和一個马夫。 安盖的眼眸动了动，朝格林压低了声音道：“格林大人，我昨天发现了至少四个护卫，现在不见了。” 格林薇薇颔首。 格林率先下马，把缰绳递给了扈从马缇尔，朝着马车走了过去。 ……………… 格林一众人人一匹马动静很大，马车旁的众人早就发现了他们，不时地向他们的方向张望。 格林朝着马车抚胸见了礼：“日安，我是王后殿下的首席事务官格林·克莱勃男爵，代表王后殿下前来拜访高庭公爵。” 看到格林见礼众人纷纷让开了身子，颔首站立一旁。 马车里有了细微的动静，一个侍女立刻上前打开了马车门。 一个十分美丽的少女微提着裙，缓缓地下了马车。 少女有着柔软的浅棕色长卷发，她的身材优美，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仿佛在发光。 少女麋鹿般温柔而清澈的棕色眼眸，看向了格林：“日安，格林·克莱勃男爵，我是高庭的玛格丽·提利尔。” 玛格丽·提利尔眼中的格林看着她的容貌呆愣了一下，但又马上恢复了正常。 ……………… 提利尔家族的出身是河湾地王族——园丁家族的管家。 虽然提利尔家族的财富仅次于兰尼斯特家族，但从血统和身份上都受其他几大家族的鄙视，认为提利尔家族是幸运的暴发户，并不具备高贵的血统。 所以，提利尔家族把提升家族身份和地位的事情，当成了家族的使命。 提高家族地位的有效途径之一，便是联姻。 提利尔家族中要是出了一位王后，可以说是家族心愿一步达成。 高庭的小玫瑰，玛格丽·提利尔从出生起，提利尔家族便是按照一位王后的标准来精心培养的。 聪慧的玛格丽·提利尔在家族的精心培养之下，识人心、善权谋，懂得用美貌来俘获男人，懂得用慈善来笼络平民，懂得如何获得美誉。 ……………… 玛格丽·提利尔的声音非常清脆：“护卫被我派去购买粮食了，没有想到护卫刚一离开车轮就陷入了泥地，陷得有点深，真是把我们难住了。” “提利尔小姐，很荣幸为您效劳，交给我处理吧。” 格林侧头看向自己的队伍，道：“蒙顿，来把马车抬出去。” 闻言，蒙顿憨憨地点了下头，朝马车大步走了过去。 格林后退并伸手示意，道：“提利尔小姐，还请后退几步。” 玛格丽·提利尔看了眼格林，微点了下头，随着格林离开了马车旁。 蒙顿歪着大脑袋打量了一下陷进泥地的马车轮。 打量完的蒙顿心中有数，直径走到了马车的后面，微一弯腰把双手托在了马车底部。 一脸憨相的蒙顿，猛然大吼，发出的声音如同野兽咆哮。 马夫慌忙紧紧拉住缰绳，安抚了马匹的躁动。 玛格丽·提利尔的侍女们纷纷惊呼。 玛格丽·提利尔表面上只是惊了一下忍不住掩嘴，心下却被吓的心脏停跳了一拍，也差点叫了出来。 ……………… 蒙顿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马车轮直接脱离了地面。 咚的一声，马车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完成了任务的蒙顿，憨憨地看向了格林。 见格林点头，蒙顿才重新回到了队伍里面。 玛格丽·提利尔夸赞道：“男爵阁下，您的护卫，力量真是惊人，是一名天生的勇士！” 格林毫不在意地道：“提利尔小姐，感谢您的夸赞，他只是个新兵，还需要成长。” 玛格丽·提利尔麋鹿般的双眼眨了眨：“格林男爵，感谢你的帮助，你可以叫我玛格丽。” 第069章 玫瑰大道（完） 解决了马车的问题后，玛格丽的马车，很自然地与格林一众同行。 ……………… 格林·克莱勃带给玛格丽的第一印象，和她事先在脑海中勾勒过的形象，有很大出入。 他虽然是出身蟹爪半岛的贵族，却更像南方的骑士。 格林的举止，总能与她能保持好恰当的距离，让她舒服的距离。 这很难得，有过亲身体验的玛格丽，很清楚这是很难学好的社交礼仪，这需要非常细腻的心思和天赋。 玛格丽想，格林能成为瑟曦王后的宠臣，果然是有一些的过人之处。 还有一点，玛格丽察觉格林的卫兵非常静。 玛格丽自然见识过河湾地的精锐，他们也是令行禁止，在没有下达命令前都保持着无声。 但是不一样，玛格丽觉得格林所带的卫兵，安静的有点不正常。 玛格丽对于兵事并无兴趣，念头也只是心中一过，并没有放在心上。 ……………… 一路无语，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们找了个平坦的河边修整。 邀请玛格丽·提利尔小姐，河边共进午餐？ 格林和玛格丽，只是偶然在路上认识，还很陌生。 陌生和相熟，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再加上，他们两人之间的地位悬殊，格林过于殷勤反而是冒失。 当然，以上的种种，对于格林来说，如果他肯用心，都不会是大问题。 关键，虽然玛格丽是梅斯公爵的的女儿，但格林的内心，只能装得下一个充气鱼公爵。 ………… ………… 简单地用完午餐后，善解人意的格林，故意独自一人走到河边，欣赏景色。 小河清澈见底，像一条美丽的蓝绸。 ……………… 果然，格林没有久等，玛格丽双手微提着裙，朝着格林的方向姗姗而来。 在合适的距离，格林的脸上带着一丝惊讶，礼貌地朝着玛格丽颔首。 玛格丽对上了格林的视线，小鹿般的眼眸含笑。 那一瞬，格林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如果能和…..格林压下了突然出现的心绪。 对于现在的格林来说，奢侈的爱情，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 ……………… 玛格丽轻点下颌，她的目光也看向了平静的河面。 恰好，一只翠鸟麻利地点过了水面，留下圈圈圆晕。 玛格丽的棕眸多了一丝亮光。 “格林男爵，喜欢河湾地吗？” 格林的眸光一动，道：“河湾地很温暖，这里美丽而富足。” 身为河湾地的主人之一，玛格丽微笑着道：“感谢你的赞美。” 格林浅笑，微微点头。 顿了顿，玛格丽开口道：“我也是无意间得知，瑟曦王后派出了首席事务官，前来拜访我的父亲。” 玛格丽侧着小脸，看向了格林：“其实，格林男爵，我有点意外和惊讶，可以的话，你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吗？” 玛格丽的美目清澈而温润，让人难以拒绝。 格林陷入了片刻的沉默，又马上恢复了正常的举止。 他也算是一个心志比较坚定的人，玛格丽保持着小脸上的温和笑意。 ……………… 维斯特洛大部分的权谋女性，会把她们拥有的美貌，当做自己的武器。 她们也更愿意相信，抵抗不住自己美貌的人。 因为心志上的坚定和成熟，在面对美貌的杀伤力时，格林的抵抗力都很强。 不仅是为了信任，出于基本礼貌，格林也要捧场一下。 在瑟曦王后的磨练下，格林的演技一直都在进步，越来越游刃有余。格林暗自叹气，其实他也不容易。 ……………… 格林的棕眸微动了下，干咳了一声，回道：“玛格丽小姐，虽然这事……现在需要保密，但是见过了梅斯公爵后，也就不算是什么秘密。梅斯公爵又是您的父亲，我想提前直接告诉您不是大问题。” 因为格林的言语，玛格丽一双明亮的棕色眼眸，似乎多了一层被分享秘密的愉悦。 格林压低了一些声音：“善战的劳勃国王，一向担忧着王国的安危，不得不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忙于兵事。 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劳勃国王迫于无奈，有点疏忽了与各大家族之间的联络。 为了王国，仁慈的瑟曦王后，想为国王陛下承担这些王国事务，从今年开始，陆续会向各大家族派出使者拜访，加深王室与各大家族间的情义。” 玛格丽是优秀的听众，见格林压低了声音，她也是做出了倾听的姿势。 劳勃国王的“伟绩”，还可以是这样说的吗？ 格林的话音落下，玛格丽的美目眨了眨，似乎在消化着刚刚听到的内容。 ……………… 格林又道：“这次的任务，是我向王后殿下自荐的，我听闻河湾地剑士的剑技精湛，一直想有机会见识一下。” 格林甚至将自己的私人目的，都一并告知了玛格丽。 难道我们都猜错了吗？可是祖母…..玛格丽来不及细想，先是感谢了格林对自己的坦诚。 随后，两人默契地转移了话题。 玛格丽主动找了话题，向格林介绍了一些河湾地的风土人情。 格林在想，梅斯公爵之女主动找话题陪自己聊会儿天，算是玛格丽对格林坦诚的奖励？ 有的时候，真相并不重要，都只是为了各自的目的。 谁也不会保证，有没有下一次的类似会面，稍微多一点耐心，下次见面时仍然会愉快。 玛格丽·提利尔身为维斯特洛顶尖贵族的一员，也可以不必这么细腻。 反面，瑟曦王后一向我行我素，也没见几个人特别不满。 维斯特洛大陆的贵族，早已习惯了血统上的高低之分，彼此认同。 但是，相比起瑟曦王后的霸气侧漏，玛格丽·提利尔的这种亲和力，更容易赢得人心。 ……………… 格林和玛格丽一众，午后出发没多久，就碰见了被玛格丽派去购粮的护卫。 格林和玛格丽就此分别。 格林带着他的族兵，继续朝着高庭的方向行进。 骑在马上的格林捏了捏下巴，希望今天的行为，为他接下来的高庭之行，减少了一些障碍。 第070章 私生子女？ 君临夜晚，黑水河码头附近的臭鱼酒馆。 “是真的，我的祖父见过美人鱼。” 说话的人是个秃顶的中年人，醉眼朦胧，满脸红晕。 醉汉的嗓门很高，他的话音落下，众人笑声骤起。 “哈哈哈，你听这个醉鬼在胡说什么！” “哈哈，只有异鬼才会相信一个酒鬼的鬼话！” “别人都叫他酒鬼杰克，听说他们家还养过一条海船。” “算了吧，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里听到的鬼话一個都不要相信。” “哈哈，也不一定，酒鬼偶尔也会说出实话！” ……………… 一个长着尖瘦脸，骨瘦如柴的人，忽然高声道：“我相信他！” 众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又是一阵大笑。 “哈哈，这不是机灵狄克吗？” “哈哈哈，机灵？” ……………… “嘘，他是不是发财了，狄克以前是破布条一样的衣服，你看现在…..” 几个人同时歪头打量了一下。 “也许是她的妹妹碰到了个慷慨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 说话的人压低了声音，道：“听说，他的妹妹是莎塔雅女支院的女支女。” 围坐在桌边的几个人忍不住低呼。 “那可是君临最好的女支院，是因为？” “嘘，你们过来点…..他们兄妹是贵族出身…..” “贵族？！” “你不要胡说，伱的脑袋想要挂到城门上面吗？！” “我说的是真的，是机灵狄克自己说的，他那次喝得非常醉，当时我就在他的邻桌！” 众人一阵惊呼。 “怎么看他都不像贵族老爷啊？” “嘘，都小声点！” “唉，当时我也醉的厉害，听得迷迷糊糊，我只记得是蟹爪半岛的什么金色花。” “嗤，不会又是贵族老爷的私生子吧？” ……………… 臭鱼酒馆外，打扮低调的詹姆·兰尼斯特朝着一个黑影，扔了一枚银鹿。 黑影熟练地接住了这枚银鹿：“尊贵的陌生老爷，我随时听候差遣。” 詹姆·兰尼斯特拧着眉头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就迈开了脚步。 这里处弥漫着臭气，詹姆的忍耐力已经达到了极限。 詹姆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追查王后区造谣者的事情。 回到君临后，为了瞒过瑟曦，詹姆没有动用兰尼斯特在君临的情报势力，选择了独自秘密调查。 虽然是一个人，但是詹姆通过他的钞能力，在追查中收集到了不少有用的情报。 随着调查的深入，詹姆心中却产生了不少疑惑。 大部分的情报源头指向了河间地。 幕后黑手是河间地的徒利家族？ 詹姆摇了摇头，本能的感觉了不对劲。 詹姆自己清楚，他不喜欢也不擅长处理这些，他的脑海中想到了格林。 詹姆知道提利昂的脑子聪明，也更信任提利昂，但他感觉格林对这方面嗅觉更加灵敏。 詹姆心中犹豫，他有点想念格林。 ………… ………… 红堡，梅葛塔。 床榻上，浅睡中的瑟曦，梦中碰见了意想不到的一个人。 朦胧而暖黄的梦中场景，让瑟曦在半醒半睡的状态下动了动手指。 一次轻吟声过后，胸口起伏。 久后，瑟曦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美目，碧绿的眼眸仿佛附着一层潮湿。 瑟曦王后离开床榻，披上了一件长袍。 抿了一口缓解了干渴，瑟曦王后握着酒杯走到了窗前。 自从御林狩猎回来之后，瑟曦王后发现詹姆经常夜出红堡。 呵，男人。 望着漆黑的夜空，瑟曦王后微微扬起了下巴。 ………… ………… 玫瑰大道与滨海大道汇聚处，白色大理石筑成的高庭城堡，坐落在一座山丘之上，俯瞰着下方碧蓝的曼德河。 高庭城堡有着三道同是白色石块修建的环形城墙。 高庭周围的方圆几里，长满了金色玫瑰。 格林带着蒙顿、安盖、马缇尔三人，在侍从的引领下，进入了高庭城堡。 堡内宛如绿色的天堂，金玫瑰到处盛开，庭园、水池、人造瀑布点缀了整个城堡。 堡中满布石雕、喷泉和大理石廊柱，葡萄及蔷薇装饰了墙壁与雕塑，古老的高庭城堡被藤蔓覆盖。 格林心下感叹，高庭不愧是维斯特洛最美丽的城堡。 ……………… 梅斯公爵的长子兼继承人维拉斯·提利尔接待了远道而来的格林·克莱勃。 坐在轮椅的维拉斯·提利尔面带微笑，他的语气非常温和：“欢迎您，格林·克莱勃男爵。” 维拉斯·提利尔给人的感觉富有教养又温和有礼。 但是格林从维拉斯·提利尔身上看到的是，他用自己的谦虚有礼，建立在周身的无形墙壁，一种名为隔绝的墙壁。 ……………… 格林抚胸见礼：“日安，维拉斯·提利尔阁下，很荣幸见到您。” 格林和维拉斯·提利尔聊了几句，也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情报。 格林朝思暮想的梅斯公爵，正巧诸事繁忙，短时间内没有时间接见格林。 格林的眉毛一挑，这是什么招数？ 第071章 说出去的话 格林修长的手指在扶手上面，轻轻地敲击了几次。 保持着面容温和的维拉斯·提利尔，也发现了格林眼眸一闪而过的锐利。 维拉斯·提利尔脸上的笑容只是更深了一分，并不放在心里，或者对于他来说，这种事无须在意。 ……………… 格林心下思绪飞转，分析着情况。 小玫瑰玛格丽没有相信格林真诚的言语？！ 格林又猜测，难道充气鱼公爵已经被提利尔家族，默认不参与重要决策？ 格林虽代表的是瑟曦王后，提利尔家族却是底气十足，由高庭的继承人维拉斯·提利尔，代替梅斯公爵接待王后使者。 提利尔家族在礼节上，只能说是勉强说得过去，但对于他们来说这就足够了。 这是提利尔家族，在预防蓝礼·拜拉席恩的计划被干扰吗？ 伟大的充气鱼公爵，他自己知不知道，他已经被提利尔家族变相地隔离了？ 想到此处，格林有点生气。 格林看不过去，产生了主动帮助充气鱼公爵“清君侧”的念头。 格林又觉得，梅斯公爵本身也可能是参与者！ 这个想法，很快被格林否决。 不管事实到底如何，对于格林来说，梅斯公爵都只能是被其他人蒙蔽了。 ……………… “维拉斯阁下，那我在堡外的营地等几天吧。” 听到格林的言语，维拉斯·提利尔顿了顿，看着格林点了点头。 格林不再和维拉斯言语，颔首告辞，绣着沼泽金盏花的蓝色披风一甩，直接转身离开。 等格林的身影消失后，维拉斯合上眼帘，扬起嘴角笑了笑。 ………… ………… 离开了高庭城堡，回归营地的途中，格林顿拉了下缰绳停下了马匹。 格林抬眼看着像蛋糕一样一层一层的高庭城堡，忽道：“蒙顿，给你多少人，可以占领…..” 说着，格林指了指高庭城堡，继续道：“你的领主，看上这里了。” 蒙顿·维水呆愣的眼眸，盯了会儿远处的白色城堡，回道：“格林大人，我们的人手有点不够。” 格林的唇角一弯，棕色的眼眸移向了蒙顿：“你想怎么做？” 蒙顿瞄了眼一旁的安盖，憨声道：“他们对我们没有防备，我们很容易杀进去，占领不难的。我是担心，我们人手不够，后面可能会守不住，您住起来不安全。” 等蒙顿的话音落下，安盖也补充道：“格林大人，附近的兵士很多，他们很容易就能聚集上千人。” 格林仰脸而笑，道：“那我们不占领了。” 蒙顿和安盖愣愣地点了点头。 格林又道：“如果他们想要留下我们，我们能杀出去吗？” 只是杀出去？ 蒙顿和安盖同时大点其头，我们的战力无双！ 格林拍了拍蒙顿，又拍了下安盖，道：“照料好马匹，如果真要杀出去，靠一双腿跑不出去的。” 格林接下来的动静会有点大，他只是预防一下，让蒙顿他们心里有个准备。 ……………… 格林会乖乖地按照，提利尔家族安排好的剧本走吗？ 格林内心焦急地等待着梅斯公爵的接见，见一直等不到来人，又去高庭城堡，再询问维拉斯·提利尔吗？ 维拉斯用挑不出毛病的礼仪和借口，再把格林劝回去？ 格林又继续等，直到无奈离开高庭？ 还有，要是让瑟曦老板知道，格林就这样被提利尔家族打发走了，按她的性格…..现在的格林，还是需要瑟曦王后“宠爱”的。 格林和维拉斯告辞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对策。 谁也别想阻止，格林和梅斯公爵的见面。 谁也不可能阻挡，他们两人命中注定的相遇。 ………… ………… 河湾地，角陵堡。 烈日当头，林下一片凉阴 身形肥胖的山姆威尔·塔利，正在树下看书，不时地擦拭脸上的汗珠。 十岁的狄肯·塔利，一脸兴奋地小跑找来。 “哥哥，哥哥！你听说了吗？王领的第一剑士来高庭了！” 前几天，山姆威尔在弟弟狄肯的恳求下，唱歌哄他弟弟入睡，却被正好经过的父亲蓝道·塔利发现。 山姆威尔被无情打断，还被父亲蓝道严厉教训，说是山姆威尔要用歌声，让弟弟狄肯变得跟他一样软弱。 这件事后，狄肯·塔利总是故意躲着他，这让山姆威尔一直很失落，要是他当时拒绝了唱歌，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 今天见弟弟能过来主动找自己，山姆威尔的心里非常高兴。 山姆威尔·塔利放下了书本，笑着道：“狄肯，我的消息一直不太灵通，你刚才说王领第一剑士？知道是哪位大人吗？” 山姆威尔·塔利心下在想，是御林铁卫的某位大人来了吗？ 难道是…..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 ……………… “哥哥，你认识他的，我记得前段时间经常研究他的战绩！” 山姆威尔挠了挠头，道：“蟹爪半岛的格林·克莱勃男爵？” 狄肯·塔利靠近了山姆威尔，眼睛亮晶晶的点头。 山姆威尔疑惑又钦佩，克莱勃男爵已经是王领第一剑士了吗？ 虽然脑中想着事，但是山姆威尔也注意到了弟弟狄肯的举动。 弟弟的双眼发亮，小手抓着他的衣袖，这是有事求他帮忙！ 山姆威尔很疼爱他的弟弟，只要提要求，都会尽力满足。 山姆威尔内心却一颤，看弟弟的模样，这次的事还不小。 不忍心拒绝弟弟的山姆威尔，向诸神疯狂祈祷，千万别是引起父亲怒气的事情。 ……………… “哥哥，伱带我去看看吧？” 山姆威尔发现他的后背开始冒冷汗：“狄肯，带…..带你去哪儿？” “高庭啊，哥哥！我听到好几个骑士在谈论这件事，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我担心去晚了就看不到了。” 山姆威尔想拿起书，然后冷酷地拒绝弟弟狄肯。 山姆威尔相信，如果他把弟弟带去高庭，出了点意外，父亲不会饶恕他。 山姆威尔的心里想得很好，但看到弟弟渴望的眼睛，嘴里吐出的言语自己就变了：“好，带你去。” 说完，山姆威尔觉得他完蛋了。 第072章 进击的格林 山姆威尔想着怎么补救，虽然对不起弟弟，但他要把动静弄大一点。 离开城堡前，想办法被父亲蓝道发现他们的行迹。 相比较，真把弟弟带出去了再被抓回来，也许能罪减一等。 ……………… 过于肥胖的山姆威尔，被狄肯拉着还没走多久，就已经开始上气不接下气。 “狄…..肯，不…..要着急，克莱勃男爵应该是刚来，不会那么快离开的，我们来得及的，呼，呼。” 狄肯虽然很着急，但是回头发现了哥哥山姆威尔的状态后，还是放慢了脚步。 “哥哥，那是擂台挑战啊，格林男爵一个人挑战所有河湾地剑士！如果去晚了，他已经被打败了的话，我们就白跑一趟了！我更不想错过他们的每一场比试啊！” 格林男爵一个人挑战整个河湾地剑士？ 山姆威尔觉得格林男爵的勇气真不一般。 ……………… “还有塔拉姐姐，她也会一起去，她已经在马车里面了，就等我们呢！” 还没等山姆威尔消化完狄肯的第一個消息，又被另一个消息吓着了。 妹妹塔拉·塔利也一起去？！ 最糟糕的还没有到来，最糟糕的才刚刚开始。 山姆威尔觉得他这次是死定了。 离开前，山姆威尔想见妈妈最后一面。 他不会口吃，也不会害羞，他会挺直腰板并大胆地告诉妈妈，他非常爱她！ ……………… 山姆威尔还想抢救一下，急忙道：“父亲….出发前….我先去和父亲说一声。” 哥哥竟敢去见父亲了？ 因为他，害得哥哥被父亲责骂，狄肯这几天一直很内疚，都不敢跟山姆威尔说话。 换成以前，刚被父亲骂了之后，山姆威尔都是小心地躲藏最少一个月，避免碰见父亲。 哥哥变得勇敢了？狄肯为山姆威尔的变化感到非常高兴。 “哥哥，你忘了吗？现在可是狩猎期，父亲带着猎人们进山林了，最近都回不来的！” 山姆威尔被弟弟拉着坐进马车，见到妹妹塔拉之后，才回过了神。 山姆威尔觉得几个月没有见面，继承了妈妈美貌的妹妹，变得更漂亮了。 他想书本里的骑士一样，夸赞一下妹妹塔拉的美貌，但动了动嘴唇，始终没有说出口。 塔拉·塔利察觉到了哥哥山姆威尔不时飘来的眼神。 善良又热情的塔拉·塔利，面对局促不安的哥哥也总不知道如何交流是好。 狄肯兴奋的声音，打破了马车内短暂的凝固。 “我听说了，格林男爵开出了2000个金龙的赏金，只要打败他，就可以拿走所有金龙！” 塔拉·塔利很配合地惊呼了一声。 山姆威尔的脑海里被蓝道严厉的表情占满，也没有具体听见弟弟狄肯在说什么，只是见妹妹和弟弟开心，就硬扯出了个笑容。 等山姆威尔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时候才发现了，马车前后随行的卫兵。 不可能是我，这是谁安排的？ 角陵堡的一处阳台，梅丽莎·佛罗伦夫人（蓝道·塔利的妻子）双手抵在横杆上，望着离开的马车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 ………… 高庭城堡外。 格林离开高庭城堡的当天，就在他的营地外搭建了一座简易的木制擂台。 河湾地的商业发达，罗塞尔管事很快就购买到了材料，当天落日之前，按照格林的要求，雇佣工匠搭好了擂台。 忙活到了深夜之后，次日天一亮，格林就安排人把写好的几个标语挂到了擂台之上。 《王后首席事务官格林·克莱勃男爵》 《王领第一剑士，挑战河湾地剑士》 《赢了我，2000个金龙就是你的》 擂台挑战第一天。 虽然，擂台建的简陋，但是格林弄得标语非常大，很吸引目光。 格林见擂台附近聚集了不少人群后，让人把装着金龙的木箱抬了上来。 等放好了木箱，罗塞尔管事便打开了盖子，金龙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灿灿。 趁着吸引了人群的注意力，罗塞尔管事大声宣读了比赛规则。 比赛规则和平常剑士之剑较量的规则大同小异，最主要的是挑战者需要交上十个金龙才有资格挑战。 赢了当场拿走两千个金龙，输了留下十个金龙。 格林为了以防万一安排的托都没能用上，他就迎来了第一个挑战者。 格林发现了第一个挑战者身上的家徽为一条光彩夺目的红金狐狸。 这是来自佛罗伦家族的剑士。 格林故意收住了身上的力量，有来有回地和佛罗伦家族剑士较量了一会儿。 十几个回合后，除了勇敢，这个佛罗伦家族剑士的剑技实在稀疏，格林觉得再演下去就太假了。 格林随便找了个破绽，手中长剑一挑，打掉了挑战者手中之剑。 格林脸上没有一丝胜利的傲慢，还非常贴心地帮佛罗伦家族剑士找了借口，安慰道：“其实，我们在剑技上不分上下，我只是在臂力上占了点优势。” 格林的语气非常温和，佛罗伦家族剑士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安慰到了。 而且，刚才和格林的较量中，他打的其实很畅快。 佛罗伦家族剑士觉得可能是今天没有发挥好，虽然不甘心，此刻却没有多少失落感。 今天回去好好调整一下状态，明天也许可以再试试挑战一次。 又和格林交流了几句剑技心得，佛罗伦家族剑士心情很好地离开了擂台。 ……………… 格林对第二个挑战者安慰道：“其实，我们在剑技上不分上下，我只是在速度上占了点优势。” 格林对第三个挑战者安慰道：“其实，我们在剑技上不分上下，我只是在身高上占了点优势。” ……………… 格林对第八个挑战者安慰道：“其实，我们在臂力上不分上下，我只是在剑技熟练上占了点优势。” 格林对第九个挑战者安慰道：“其实，我们在速度上不分上下，我只是在剑技熟练上占了点优势。” ………… ………… 擂台挑战第二天。 擂台上面的标语增加了一条。 “河湾地的剑士也太弱了” 这条标语挂上去之后，瞬间点燃了周围的人群。 今天的格林，一改前日随和的形象，高坐于木台之上。 叠着腿倚靠在椅背上的格林，仰着下巴，淡然地望着沸腾的人群，仿佛目空一切。 擂台上适时地多出了一条标语。 《还有敢挑战的吗》 第073章 大人物 嗡！ 当擂台上的最后一个标语挂上去之后，仿佛空气都凝滞了一会儿。 坐在个高处，表情漠然的格林，看着更加喧嚣的人群，却在感叹这里识字的人不少。 要是换成蟹爪半岛，大部分人都看不懂。 格林悄悄安排的讲解员等各种托，全没派上用场，都成了气氛组。 格林暗道可惜，要不是时间上不充裕，还能开个场外盘。 ……………… 第二天的第一個挑战者在喧嚷中走上了擂台。 格林看见了他身上纯蓝底上一群金鹤的家族纹章。 格林的眉毛微挑，克连恩家族？ 克连恩家族是直接效忠于提利尔家族的河湾地家族之一。 格林记得，蓝礼·拜拉席恩自立为王后建立的彩虹护卫，克连恩家族的一个成员担任了其中的紫衣卫。 ……………… 格林手中长剑被他单手驻于身侧：“开始吧，来自克连恩家族的剑士阁下。” 克连恩家族剑士不作声，朝着格林斜着挥出了剑。 铛！ 格林出剑格挡，两人的手中剑在角力中发出了钢铁摩擦的刺耳声。 看起来因为正在较量剑技，表面严肃的格林，心下却在挑刺。 又是个剑技稀疏的热血青年。 ……………… 昨天，格林为了观赏效果，一般都是十几个回合之后结束战斗。 今天，格林既然已经开启了嘲讽河湾地的第一阶段，就可以适当地减少回合数了。 大约八九个回合后，格林的挥剑，猛然加大了力量。 刚习惯了格林挥剑力道的克连恩家族剑士，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力量，震得手臂一麻，险些没有握住剑把。 没等克连恩家族剑士缓过劲儿，格林的长剑再一次迅捷地劈了下来。 克连恩家族剑士只好硬着头皮，举剑格挡。 铛得一声，手中剑砸落，格林的长剑已经抵在了克连恩家族剑士的颈前。 格林收回了剑，只是冷淡地瞥了眼跌坐在擂台上的克连恩家族剑士，转身离开。 今天没有来自格林的暖心安慰。 回过神的克连恩家族剑士捡起了长剑，面带着沮丧，黯然地离开了擂台。 “下一个！” 第二个挑战者是七八个回合结束战斗。 第三个挑战者是六七个回合结束战斗。 ……………… 之后的挑战者，格林都把回合数控制在了六到七个回合。 黄昏，红日慢慢地钻进了薄薄的云层。 站在擂台中央的格林，身上仿佛染上了一层红金色，属于强者的一种色彩。 擂台周边的人群，大张着嘴，全都是愕然的表情。 擂台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咚地一声，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剑士，格林只用迅猛的一剑让他狼狈地滚下了擂台。 这名剑士的剑技在河湾地很有名气。 他们在想，之前的挑战者虽然都落败了，但还能打的有来有回…..这个人那么大的名气，原来这么弱的吗？ 人群里酝酿着一种被欺骗了的愤恨。 趁着这种诡异的寂静，格林清冷地道：“明天继续。” 话音落下，格林微叹着气，摇了摇头，在克莱勃蓝袍子的拥簇下离开了擂台。 ………… ………… 君临，雷妮丝丘陵脚下的莎塔雅女支院。 两层楼的莎塔雅店，带着一座圆形塔楼。 莎塔雅店许多窗户都镶了铅，大门上挂着一盏外表华丽、以深红玻璃装饰的镀金灯笼。 机灵狄克趁着天未黑，来到莎塔雅店，把他的妹妹叫了出来。 一直面无表情的狄克妹妹，远远发现了狄克的身影。 狄克妹妹脸上先是出现了非常僵硬的笑容，随着和狄克的距离接近，她的笑容逐渐变得自然。 狄克妹妹声音里透着欣喜：“狄克，你是过来看我的吗？” 狄克虽然换上了新衣服，但身上的臭味依旧。 狄克的妹妹只是不易察觉地拧了下眉头，表面上看仿佛一点都不介意，还非常亲热地挽住了狄克的一只胳膊。 “你…..介绍的金袍子队长，让我明天去守备队报到。” “你放心过去，我都打好招呼了。” 狄克的眼神闪躲：“你说，我明天要不要加上姓氏。” 狄克的妹妹拉开了距离，顿了顿，又重新挽住狄克的胳膊，双手忍不住颤抖：“哥哥，你想做什么？” “我明天想写上狄克·克莱勃，金袍子们就不会瞧不起我是新来的了。我跟那位金袍子队长试探过，应该没有人会关心这个，毕竟这个姓氏非常陌生，只要我小心点…..” 狄克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变小。 狄克发现妹妹颤抖的有点厉害。 克莱勃…..狄克的妹妹以为她已经彻底忘记了这个姓氏。 不，她最近还从客人的口中，听过这个姓氏！ ……………… “妹妹？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陷入思绪的狄克妹妹回了神：“狄克，伱是被异鬼吞掉脑子了吗？你怎么敢…..你会被吊死的！” “我…..我小心点的话…..你别哭了，我知道了，知道了，我只是想快点儿出头，早点带你离开这里！” “呜，我过得很好！” 狄克缩了缩脖子，小心地扫了眼周围，见没有人注意这里，才舒了口气。 “妹妹，你放心吧，我保证不乱来！求你了，相信我一次！” 狄克的妹妹擦了下泪花，道：“哥哥，我只是不想你死…..还有…..” 狄克妹妹悄悄地环顾了下周围，压低了声音道：“也许你会有个更好的去处…..” 狄克不擅长掩饰脸上的表情，目光充满了怀疑：“你不会想告诉我，你这么快又攀上什么大人物了吧？” 狄克觉得她妹妹的姿色只能算是比普通好一点而已，“生意”不可能突然就好起来。 狄克妹妹看着兄长的尖嘴脸，感觉拳头有点发硬。 深吸了口气，继续道：“和我要好的姐妹，她最近攀上了…..” 狄克妹妹在兄长的耳边，细声道：“一位兰尼斯特的大人，就是兰尼斯特的小恶魔。” “兰…..兰尼斯特？” 对于狄克来说，妹妹介绍的金袍子队长已经是个大人物了！ 兰尼斯特，那个拉下来都是金子的兰尼斯特？ “兰尼斯特大人的一个朋友，有着克莱勃姓氏，他应该还在君临。” 闲聊中听来的…..不曾放在心上的言语，因为狄克的刺激，她都记起来了。 ………… ………… 次日，天微微亮。 擂台的标语又加了一条。 《河湾地剑士不男人》 第074章 克莱勃胜利之舞 挑战台，红日冉冉升起。 相比昨日，不管具体的心情如何，擂台周围聚集了更多的人群。 今天的开场有了大变化。 三十多个全身板甲的战士率先站到擂台，组成了一个三角形的阵型。 独自站在阵型最前面的是肉球般宽胖的一个人。 “吼！吼！吼！” 擂台上忽然整齐地爆发出战吼声。 擂台上的三十多個板甲战士，恍若暴发出了不输于千人兵团的气势。 ……………… 嘈杂的人群，顿时被僵立在原地，他们仿佛看到了血肉横飞的凶险战场。 被他们的动静吸引，周围的人群瞬间失去了声音。 乐声响起，河湾地常见的乐器，组合出了一首对于河湾地人来说非常陌生的曲子。 曲子虽然陌生，但是节奏却让人很上头。 擂台上的板甲战士，随着节奏，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响音，充满了力量之美的动作整齐划一。 特别是站在最前的胖子，感觉他的动作最为充满力量，还不失灵巧。 这个灵活的胖子，正是凭着实力拿下c位的蒙顿·维水。 擂台上全副武装跳舞的众人，正是克莱勃的族兵。 克莱勃族兵跳的正是克莱勃领地不久前开始流行起来的群舞，名为蟹爪半岛胜利之舞，也被称为克莱勃胜利之舞。 这个群舞是格林参照前世的“斧头帮胜利之舞”稍作改良，以家臣骑士佩尔的名义在领地推广的。 娱乐匮乏又民风淳朴的克莱勃领地，很快地接收了这种充满战斗气息的群舞。 格林本以为佩尔骑士会获得一个“舞者骑士”之类的称号，结果却恰恰相反。 因为舞蹈之名，佩尔骑士获得了“胜利骑士”的称号。 私下里得知这件事后，格林顿了一小会儿，这才拍了拍一脸感激的佩尔骑士。 ……………… 群舞的最后，克莱勃的族兵们，吼地一声，整齐地高举手中兵刃，直指天空，惊人的气势仿佛要突破天穹。 嚯！ 喔！ 河湾地人群暂时地忘记了擂台上存在的矛盾，为克莱勃族兵们的精彩表演纷纷欢呼。 在“讲解者”的说明下，他们很快就知道了群舞的名字，克莱勃胜利之舞。 河湾地人的好感度加一。 格林满意地微微点头，做事情要一张一弛，这样才有利于他的极限拉扯。 ……………… 格林站到了擂台上，单手驻剑。 今天，格林的脸上多了一丝温和，时间仿佛回到了开启挑战的第一天。 每场不会超过五个回合。 很快，第三天的第一个挑战者走上了擂台。 铛！铛！铛！ 剑与剑的碰撞，鸣响阵阵。 挑战者甚至无法出剑攻击，只能被动地格挡，格林一剑又一剑的劈砍。 每一次劈砍的力道，相比上一次的劈砍，力量都在梯次增强。 当啷一声，挑战者手中的剑砸落了下来。 挑战的剑士愣愣地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长剑，一脸灰败。 他好无情！ 周围地人群，短暂地为三剑就落败的挑战者打抱不平。 但是这种情绪非常短暂，他们更关心的是下一个挑战者，他们不会一直同情一个失败者，值得他们期待的是河湾地剑士的挑战胜利。 ……………… 昨天晚上赶到高庭山姆威尔·塔利兄妹，今天一早在护卫的帮助在占据了视角非常好的位置。 弟弟狄肯·塔利激动地挥舞着小拳头：“喔哦哦，好高强的剑技！” 善良的妹妹塔拉·塔利，更关心被打败而一脸沮丧的挑战者，暗暗祈祷他们能早日振作。 山姆威尔·塔利脑海里都是之前领舞的胖子，他们俩身形差不多，但那个胖子为什么能那么敏捷？ 宽胖的身形和体重，似乎一点都不妨碍自身的灵活度。 一脸兴奋的弟弟狄肯朝着山姆威尔问道：“哥哥，我可以邀请格林男爵一起午餐吗？” 山姆威尔想回答说，应该没问题的。 因为山姆威尔知道，他们的父亲蓝道·塔利被誉为维斯特洛第一名将，有着很大的声望。 格林男爵同为军事贵族，很大可能愿意结交蓝道·塔利的后代。 ……………… 山姆威尔的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现在的局面是格林男爵在挑战河湾地剑士，这个时候他带着弟弟去结交格林男爵，他担心会让塔利家族引起众怒，更会给父亲惹下大麻烦。 “哥哥？” 弟弟狄肯见山姆威尔一会在沉默，忍不住再一次催促。 山姆威尔心下终于有了决定，弟弟年纪还小，而且大家都知道父亲不喜欢他。 他虽然是长子，但代表不了父亲和塔利家族。 为了弟弟，他愿意冒险一次。 提心吊胆的山姆威尔为了以防万一，昨晚已经写好了留给妈妈的最后一封信。 ……………… 山姆威尔为了弟弟，鼓起了为数不多的勇气。 山姆威尔露出了大白牙：“狄肯，我们先看着，一会儿找个机会。” 弟弟狄肯见山姆威尔同意了他的请求，忍不住欢呼。 把这些看在眼里的妹妹塔拉·塔利，小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山姆威尔用手背擦了擦汗，正好迎上了塔拉的目光。 山姆威尔和塔拉，几乎同时移开了各自的目光。 妹妹好久没有对他笑了，山姆威尔虽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忽然变好的心情，压下了不少心下的恐惧。 ………… ………… 君临，守备队。 骨瘦如柴的狄克，虽换上了金袍子的制服，仍然没有多出英武的气质。 躲在一处的狄克，双目发愣，从颤抖的身体看，似乎陷入了某种恐惧。 昨天明明和妹妹答应的好好的，今天在守备队报上名字的时候，仿佛被异鬼控制了一样，用上了克莱勃姓氏。 他都不记得后来说了什么，但是当时在场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他的名字叫狄克·克莱勃，还是贵族出身。 “狄克·克莱勃”被分配到了相对安全的区域，还有了几个手下，刚来就已经是个小头目了。 狄克终于回了神，喉结滚动，吞了口吐沫。 他要把握机会，他要守住好不容易得到的地位。 ……………… “狄克·克莱勃”决定，这件事暂时瞒着妹妹。 他会小心的，小心点的话应该不会出问题的。 他相信能应付过来，因为大家都称他为机灵狄克。 第075章 无法拒绝的条件 临近中午，红日逐渐火辣。 格林正在等待下一个挑战者的时候，罗塞尔管事脚步匆匆地找了过来。 “我的主人，下一位挑战者非要用长枪和您对战。” 格林的眉毛微挑，问道：“哪个家族的？” “是克连恩家族的成员，据说是昨天被您打败的那位克连恩剑士的兄长。” 格林棕色的眼眸一动，道：“剑士的对决，他非要用长枪的话也可以，得加钱，收他100个金龙。” 罗塞尔从颔首，又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 没过多久，一個看起来年近三十的克连恩长枪手，黑着脸走上了擂台。 站到格林的对面，克连恩挑战者拉下了面甲。 呜呜呜~~提示着比赛开始的号声吹响。 克连恩长枪手发挥长枪的长度优势，率先朝着格林直刺了过来。 格林的手中长剑一动，锵地一声，把长枪拍向一边，向前冲了过去。 格林的动作非常迅捷，等对手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了近前。 咚地一声，格林的肩膀撞击了克连恩长枪手的胸部。 克连恩长枪手顿时失去了平衡，就要向后仰倒。 砰的一声，格林抬起长剑的柄锤猛地砸向了对手的面甲。 一个闷响之后，面甲有点变形的克连恩长枪手仰躺在地面一动不动。 格林冷冷地道：“抬下去！” 这是荣誉的剑士对决，花里胡哨地非要拿着长枪上来。 只不过多收了一点挑战金，竟敢黑脸给格林看。 心胸开阔的格林，为了比赛的纯洁，更为了剑士们的荣誉，自然会干脆利落的结束掉战斗。 没有人比格林男爵更重视荣誉。 ……………… 格林抬眸看了看日头，打了个手势。 收到格林信号的罗塞尔管事马上大声宣布上午的挑战结束。 格林走下擂台就看见了塔利家族的三兄妹。 罗塞尔管事早已向格林禀报过，塔利家族的人想见一面。 擂台上的格林，仿佛不可匹敌。 下了擂台的格林，面容清秀而温和，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格林主动抚胸见礼：“日安，山姆威尔·塔利阁下。” 身形宽胖，还留着不少胡子的山姆威尔，笑容却很腼腆：“日安，格林·克莱勃男爵。这是我的妹妹，塔拉·塔利。” 花一般年纪的塔拉·塔利的双眼清澈，肌肤白净，美貌不惊艳但非常耐看。 格林看向塔拉·塔利，见礼道：“日安，塔拉·塔利小姐，您的到来，让这里多了一份光彩。” 塔拉·塔利的小脸略带羞涩，微提着裙，道：“日安，格林·克莱勃男爵，感谢您的夸赞。” 格林微点头，把目光转向了山姆威尔的弟弟：“日安，狄肯·塔利阁下。” 狄肯·塔利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格林，行礼非常标准：“日安，格林·克莱勃男爵，我非常钦佩您！” 格林笑容带着谦逊，鼓励道：“我相信，你未来也会是个优秀的剑士。” 完成了繁琐的互相见礼后，格林邀请了山姆威尔三兄妹，一同共进午餐。 ………… ………… 红堡，梅葛塔。 今天一大早，瑟曦王后又与劳勃国王大吵了一架。 此时，瑟曦王后的怒气已经平息。 瑟曦王后端着酒杯，拧着眉头，似乎陷入了思绪。 她已经越来越忍受不了劳勃国王了。 对于瑟曦王后来说，劳勃国王每次的寻欢，每一次都是对她的侮辱。 还有，最重要的是她的乔佛里已经长大了。 自封为老狮子泰温·兰尼斯特真正继承者的瑟曦王后，她要像父亲般准备一个万全的计策，除掉让她作呕的劳勃国王。 冷静下来后，思来思去半天，瑟曦王后觉得还是没有比让詹姆亲自出手暗杀更有把握的计谋。 这种事最好还是不要留下把柄！ 瑟曦王后在想，詹姆的性格软弱，又喜欢瞻前顾后，说服他需要不少时间。 堂弟蓝赛尔现在是劳勃国王的侍从…..瑟曦王后勾着唇角，一口喝光了酒杯里的夏日红。 ………… ………… 红堡，首相塔。 财政大臣培提尔·贝里席为了配合病重的琼恩公爵处理王国政务，把他的办公地点迁移到了首相塔。 培提尔端坐在桌前如雕像般一动不动，只有那双灰绿色的眼眸在不时地微动。 培提尔是善于总结的一个人，他现在不得不承认，来自蟹爪半岛的格林男爵，给他上了一堂权谋课。 ……………… 谷地，对于培提尔来说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 培提尔现在思考的是得到谷地之后的统治问题。 金龙也许能换来忠诚，但是这种忠诚是不可靠的，因为它会为了金龙还可能反过来背刺你。 培提尔经常用金龙来收买一些自己需要的人，所以对于这点他是深有体会。 ……………… 培提尔的家族不是传统的军事贵族，缺少那种既能打仗又忠诚可靠的附属家族，还缺少只认得自己领主的领兵。 在维斯特洛缺少了这种家族底蕴，培提尔就算有了军队也很难掌控，反而还很容易被对手收买。 没有军队威慑，他就算得到了谷地，也会被谷地贵族处处制约。 他还要处处小心，因为利益的冲突，被野蛮的贵族暗杀。 ……………… 这个不是他要的结果。 培提尔这几天特意了解过，格林的势力和谷地贵族间的仇恨累计已久，可以说是几乎不可化解。 因此，格林在对付谷地贵族方面，一定程度上是可靠的天然盟友。 培提尔在想，蟹爪半岛的位置正好，他也许可以利用格林的军队来掣肘谷地贵族。 有了掣肘，就能达成某种平衡，他就能控制局面。 这样的话，培提尔就有足够的时间，一边收拾不听话的谷地贵族，一边获取谷地贵族的忠诚。 最后，培提尔会留下只忠于他的谷地贵族，彻底掌控谷地，成为谷地真正的主人。 培提尔微眯了下眼睛，这是场大型的交易。 为了这场大型的交易，培提尔需要精确计算格林男爵的需求和弱点。 两人的接触虽短，但是培提尔认为格林的精明不亚于他。 培提尔觉得要给出一个让格林无法拒绝的条件。 第076章 逼迫 擂台挑战第四天。 总有一部分人的好奇心特别重。 天还未亮，擂台周围已经开始聚集了不少的人群。 他们是实在好奇今天擂台上会挂出什么标语，格林布置的挑战擂台正在成为河湾地的热点。 夜幕渐渐消逝，淡红的天空慢慢升起。 格林没有辜负人群的等待，新的标题在人群的注释中挂了上去。 挨着《河湾地剑士不男人》，旁边多了一条《河湾地剑士没有男人心》。 嗡！人群的情绪立刻被点燃。 好过分！剑技高强就那么了不起吗？ 这两条标语连起来之后，有的人隐隐地感觉到了某种方面的侮辱。 ……………… 擂台挑战第五天，增加的标语是《河湾地剑士皆非男人》。 ……………… 擂台挑战第六天，增加的标语是《河湾地剑士需要一件漂亮的裙子》。 ………… ………… 傍晚，克莱勃营帐。 格林坐在营帐，琢磨着明天要用到的标语。 裙子后面，首饰还是化妆品？ 格林暗自摇头，这个力度有点小了。 格林捏了捏下巴，丈夫…..穿上裙子的河湾地剑士需要配个丈夫？ 会不会稍微过分了，后面会不会不好收拾？ ……………… 想到这里，格林低笑。 高贵的金玫瑰家族，竟然想随便打发格林，那就别怪他把事情弄大。 闹大了就闹大了吧。 一心维护瑟曦王后威严的格林，面对金玫瑰的轻视，心里除了狠狠地反踩他们，哪里有心情坐下来谈事。 这种情况下还要坐下来谈，本身就是对瑟曦王后的侮辱。 傲慢的金玫瑰家族，首先辜负了瑟曦王后的友谊。 忠诚的格林男爵，却没有辜负瑟曦王后的信任，把河湾地的脸狠狠地按在地上摩擦，挣回了瑟曦王后的威严。 卷王格林决定今夜就写封信，提前在瑟曦王后那里铺垫，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 ……………… 这时候，罗塞尔管事进入了营帐：“我的主人，高庭派人过来，维拉斯·提利尔大人邀请您共进晚餐。” 维拉斯·提利尔？那个用表面的和善隐藏了骨子里傲慢的家伙？ 提利尔家族终于肯动一动了吗？ ……………… 穿越者格林，他内里缺少对所谓高贵家族的“舔”性。 格林的目标很明确，也没有时间和维拉斯·提利尔拉扯。 现在较量的就是耐心。 格林的眉毛一挑，道：“罗塞尔，你替我婉拒了吧，言语上可以客气点。嗯…..就说我被连日挑战，已经受了不少暗伤，为了不负河湾地剑士们的热爱，为了不耽误明天的感情交流，我需要静养一夜。” 热爱？感情？ 罗塞尔是個受过专业训练的管事，只是脸颊的肌肉不易察觉地微动了下。 罗塞尔管事一脸恭敬地领了格林的命令。 ……………… 虽然有点波折，但是看今天的情况，僵硬的局面开始松动了。 与充气鱼公爵相会的日子，看来是不远了。 格林坐到桌前，拿起了羽毛笔。 信还是要写的，可以使铺垫，还可以是邀功，至少让瑟曦老板了解格林的辛苦。 ……………… 格林重新扫了一遍写好的内容，露出了一丝满意。 可能是因为事情终于有了进展，格林的文思如泉，不做停顿一口气写好了信。 格林把信封封泥盖章后，他的手停顿了一下。 格林想到了琼恩公爵。 格林没有忘记琼恩公爵的一个月之约。 琼恩公爵虽然久病缠身，但他还没有老糊涂，不会轻易放过格林。 不知道他与培提尔谋划的效果如何？ ……………… 格林把信封，放置在了一边，倚靠在了椅背。 不能放任琼恩公爵，得想办法尽快处理或除掉他。 还有，蟹爪半岛与谷地贵族之间的仇恨，这是过去十几年累计的近在眼前的最大仇恨。 结束蟹爪半岛的混乱，掌握整个半岛只是第一步。 还要准备一场针对谷地的复仇之战，用谷地的鲜血，收复蟹爪半岛的人心，竖立格林无可比拟的威望。 完成了这些，格林就是被所有蟹爪半岛人认可拥戴的蟹爪半岛真王，克莱勃家族会成为蟹爪半岛默认的统治家族。 ……………… 格林右手的拇指贴着食指动了动，谷地需要混乱。 ………… ………… 红堡，梅葛塔。 本来意气风发又俊美的蓝赛尔·兰尼斯特，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此时的蓝赛尔，眼神黯淡，嘴角微微下垂，肩膀耷拉着，似乎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正是劳勃陛下的“杰作”。 房间内，只有瑟曦王后和蓝赛尔两人。 瑟曦王后看着唯唯诺诺的蓝赛尔，脸上闪过了一丝轻蔑。 “蓝赛尔堂弟，你还好吧？” “堂姐，我…..我还好。” 坐在椅子上的瑟曦王后轻叹口气，朝着面前站立着的蓝赛尔，招了招手：“你过来。” 蓝赛尔疑惑地望了眼瑟曦王后，乖乖地走到了瑟曦王后的近前。 瑟曦王后又轻轻地招了招手。 蓝赛尔以为瑟曦堂姐有重要事情悄悄交待，俯下了身子。 第一次，蓝赛尔几乎贴着身子闻到了瑟曦王后身上浓烈的花香。 瑟曦的花香令他晕眩。 瑟曦王后伸出双手贴在了蓝赛尔的双颊：“蓝赛尔，告诉你的堂姐，你恨劳勃吗？” 瑟曦堂姐好美…..蓝赛尔的脸变得通红，无意识般地点了点头。 瑟曦王后勾着唇角，一双美目光亮：“蓝赛尔，我们要让劳勃那个该死的混蛋，认识到什么是雄狮的怒吼？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瑟曦王后的声音，冷得让蓝赛尔发颤，让蓝赛尔从迷失里醒了神 蓝赛尔忍不住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说话的声音发颤：“瑟曦堂姐，你…..伱想干什么？” 瑟曦王后施施然地从椅子上起身，扬起了下巴，冷视着蓝赛尔：“蓝赛尔，你已经听到了，还想装作不知吗？你这是要背叛我？” 蓝赛尔很想哭，堂姐为什么要让我听到这么可怕的事情。 他来君临成为国王侍从，是为了让父亲为他而骄傲，是为了兰尼斯特家族的荣耀。 劳勃国王一有空就喝骂，现在瑟曦堂姐…...国王和王后，他们这是要联手逼死他吗？ 第077章 公爵之女 劳勃国王的战锤的确让人生畏。 瑟曦王后的办法是那就让劳勃·拜拉席恩无法保持清醒，站都站不稳，还怎么拿得稳战锤。 詹姆多次的劝诫对瑟曦还是有效果的。 这一次，瑟曦王后愿意多一份耐心，这种等待就像一种赌博，也能让她心跳，也许某一天突然就能给她带来意外的惊喜。 瑟曦王后的内心非常得意，在兰尼斯特家族，除了泰温·兰尼斯特，也只有她才能想到这么高明到没有破绽的计谋 ……………… 瑟曦王后朝着蓝赛尔的方向迈步而来，蓝赛尔忍不住面朝着瑟曦，一直向后退。 没多久，蓝赛尔的后背撞在了墙壁，他已经退无可退。 瑟曦王后和蓝赛尔只相隔一拳的距离，蓝赛尔恨不得把身体融进墙壁。 瑟曦王后先是垂了下眼眸，再抬眸直视着蓝赛尔：“蓝赛尔，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把我准备的东西换给劳勃喝，那个酒鬼说不定还会夸你。” 蓝赛尔的瞳孔缩了缩，牙齿打颤：“瑟曦，你要下毒？” 瑟曦王后拧了下眉头，声音微扬：“蓝赛尔，你是吓傻了吗？你还配做兰尼斯特的狮子吗？” 蓝赛尔顿了顿，家族的荣耀似乎令他找回了神：“瑟曦堂姐，你要我换的是什么东西？” 瑟曦王后这才稍微满意地微点了点头，唇角勾起：“我特意准备了大量的高度红酒，伱要让他喜欢上它，也许都不用你下手，他自己就会上瘾，因为他本来就是个肮脏的醉鬼。” 只是换个高度酒的就可以吗？ 瑟曦王后的言语，让蓝赛尔心下舒了口气，他之前被瑟曦堂姐的玩笑吓坏了。 之前蓝赛尔吓得满头汗，他顾不得脸上淌下的汗珠，笑的纯真：“瑟曦堂姐，你的玩笑差点吓死我了，换高度酒的事就交给我，我想劳勃国王可能还会很喜欢它，他高兴了还能少骂我几句，感谢您的费心，我怎么就没想到…..” 蓝赛尔说不下去了。 瑟曦王后在笑，但这個笑容在蓝赛尔的视线里感觉越来越古怪，让他觉得他就是个白痴。 瑟曦王后拍了拍蓝塞尔，轻声道：“真是蠢的可爱。” 蓝赛尔的身体僵住了，他察觉到他的下面有一双陌生又柔软的手在动来动去。 “酒有两种，一种是平常两倍的，另一种是平常三倍的…..” “堂…..姐，你…..的手…..” 瑟曦王后垂下眼眸，声音清冷：“蓝赛尔，不要动…..告诉我这酒应该怎么安排？” 蓝赛尔的呼吸沉重，但维持着一丝清醒：“我…..想…..两倍的是平常给陛下喝的，三倍的我想不到。” “劳勃，除了喝酒还喜欢干什么？” 找女支女！ 大脑活跃状态的蓝赛尔，忍下了脱口而出的答案：“打猎？” 瑟曦王后抬起眼眸，盯着蓝赛尔，开口道：“知道怎么做了吗？” 蓝赛尔吞了吞口水，无声地点头。 “那么，我未来的功臣蓝赛尔，你是想现在得到来自王后的犒赏呢？还是等功成之后？我看你过于活跃，堂姐可以为你破例一次。” 蓝赛尔的喉结一滚，视线忍不住下移，看清了之后又马上移开了目光，低声道：“瑟曦，我是你的堂弟。” 瑟曦王后只是勾着唇角看着蓝赛尔没有回话。 不行，可能瑟曦堂姐喝醉了，我要马上离开！ 红堡里的每个人都知道，瑟曦王后得酒杯从不离手。 蓝赛尔深吸了口气，脱离了瑟曦的魔抓，整理着衣服道：“瑟曦堂姐，您放心！” 说罢，蓝赛尔也不和瑟曦王后告退，逃离似的离开了房间。 蓝赛尔离开后，瑟曦王后轻哼着小调，拿起了酒杯，抿了一口夏日红。 瑟曦王后利用手段达成了她的目的，心情很愉悦。 ………… ………… 夜晚，克莱勃营帐。 “夜安，玛格丽小姐。” “夜安，格林男爵。” 刚用完晚餐的格林，迎来了高庭小玫瑰的直接造访。 格林请玛格丽·提利尔落座后，大方的格林又吩咐侍从在营帐内多点上几根蜡烛。 格林看着眉眼含笑的玛格丽，心下暗道，小玫瑰比那个伪装良善的维拉斯看着顺眼多了。 比起上次见到时候的低调的奢华，玛格丽·提利尔今晚的装扮华丽了很多。 玛格丽·提利尔浅棕色的秀发拢在一边，慵懒地垂在漂亮的锁骨之上。 玛格丽·提利尔挺着上身，双手叠放，坐姿非常优美。 格林从玛格丽·提利尔进入账内后，看到的装扮也好，坐姿和神情也罢，明了的是今晚到访的玛格丽·提利尔是高庭公爵之女，不是第一次相见时充满了亲和力的贵族小姐。 公爵之女…..想到这个，格林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了小指头培提尔的身影。 貌似小指头培提尔只会爱上公爵之女。 ……………… 玛格丽·提利尔眼底掠过一抹笑意：“我在高庭听闻格林男爵受了伤，实在是担心，所以连夜过来探望。” 换成一般人这个时候可能会有点尴尬，但格林领主不是一般人。 格林微拧着眉头，一只手掌放在了胸膛，声音是强撑着的虚弱：“感谢玛格丽小姐的关怀，我没事。” 账内的空气凝滞了一秒。 玛格丽·提利尔掩嘴轻笑，美目成了月牙：“格林男爵，我有点钦佩你…..的剑技。” 格林摊了下手，道：“我还是得再次感谢玛格丽小姐体贴。” 顿了顿，格林又道：“玛格丽小姐，我是个剑士，疏于婉转，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部分，还请您直言，我很乐意为您效劳。” 玛格丽·提利尔的秀手微屈，但又马上舒展：“格林男爵，听闻您受伤之后，我的确很担心，您毕竟是我们的客人，提利尔家族要保障您在河湾地的安全，这有关提利尔家族的荣誉。” 格林的眼眸微动，礼貌地抚胸颔首。 玛格丽·提利尔面含笑意：“为了表示提利尔的照顾不周，也为了格林男爵能回去安心养伤，祖母特意让我带了一些金龙给您。” 小玫瑰的祖母？人称荆棘女王的奥莲娜·雷德温？ 充气鱼公爵的母亲…..格林表情有了一丝古怪：“冒昧，玛格丽小姐，我可以问一下，您的祖母让你带来多少吗？” 玛格丽·提利尔眨了眨眼睛，停顿了一下，语气依然柔和：“三千个金龙。” 果然！ 格林抬眸，看向顶棚。 他的脑海里是：给你500万，离开我儿子！ 第078章 公爵之女2 格林只是联想到了一些深处的记忆而发笑，但这个时候出现的笑容，容易被他人误解为其他的意思。 格林硬生生地控制住了脸部的肌肉。 账内的侍从轻手轻脚，分别为格林和玛格丽倒了一杯夏日红。 玛格丽举杯抿了一口夏日红，眼眸里仿佛多了一丝胜券在握。 格林不动声色，也举起了酒杯，脑中在思考有没有办法，既能留下这笔“分手费”，又能不耽误初衷。 格林放下了酒杯，开口道：“玛格丽小姐，如果我现在就这样回去，您知道我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后果吗？” 不等玛格丽的反应，格林低笑了一下，继续道：“在君临红堡，也许大人物可以失误，但是小人物从不容许失败，哪怕一次。 大人物可以不考虑小人物的安危，但是小人物必定要学会在乎自我。” 表情淡然的格林，重新拿起了酒杯，顿了顿，又放置在了桌上：“克莱勃的一位先祖名为克莱伦斯·克莱勃，他仗恃手中的剑刃，成为了蟹爪半岛的传奇英雄。 克莱蒙特·克莱勃，卢伯特·克莱勃，还有一位与传奇英雄同名，人称矮个克莱伦斯…..他们三位也是凭借手中之剑成为了代表维斯特洛最强骑士的御林铁卫。 几百年，或者是一千年，也许更久……克莱勃姓氏自诞生起，就和血与剑相伴而生，直至今日。” 格林伸出手，拿起酒杯，仰头把杯子里剩下一半的夏日红一饮而尽。 格林放下了酒杯，目光变得锐利：“因为十几年前的战争，让克莱勃家族十几年来一直被红堡打压，好不容易瑟曦王后按照蟹爪半岛直接效命与王后的传统，重新赋予了信任。 但是现在，我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家族暗淡的未来。 就像我刚刚说过的，在君临红堡，只有大人物可以失误，小人物从不容许失败，哪怕一次。 玛格丽小姐，因为只是代表王后殿下问候高庭公爵，我本以为这次的差事非常简单，才自荐而来。 直到刚才我还心存侥幸，但是现在与您交谈之后，我已经确认，我注定会辜负王后殿下的信重。” ……………… 格林的言语仿佛重锤一般，一次一次地砸落，让玛格丽有了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格林的此时的表现，让玛格丽本能地产生了不安。 为什么会这样，我是不是弄砸了祖母的安排，是我哪里失误了吗？ 玛格丽·提利尔按下了心下的一丝惊慌，她相信自己判断，格林男爵不是莽夫，他在演我？ 玛格丽·提利尔虽然面上不显，思绪却一时间变得杂乱。 ……………… 格林收回了眼中的锐利，目光变得平和：“明天，擂台将会被染成红色。我会正大光明地让每一个挑战者流血，直到惊恐的河湾剑士一拥而上，血流成河。” 格林的后背从椅背离开，他的身子微微前倾，语气柔和却充满底气：“御林铁卫詹姆·兰尼斯特和我说过，我比拂晓神剑更强，请玛格丽小姐相信我，我肯定能做到。” 【詹姆没有说过这句话，这是格林善意的谎言】 格林的语气平淡，但言语的内容却滴落着血珠。 格林男爵在等待她的答案，他的下一步，取决于她的选择，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 ……………… 帐内无声，格林与玛格丽对视。 小玫瑰这是要凭借一双大眼压制我的气势？格林自然地睁大眼睛，我继续盯！ 格林男爵以为我会怕他吗？我也许偶尔会害怕，但从不恐惧！我也盯！ 过了一会儿，格林和玛格丽几乎同时移开了目光，神色非常自然。 ……………… 顿了顿，玛格丽·提利尔麋鹿般的棕色眼眸重新看向了格林，唇角轻弯：“看来格林男爵已经有了更好的主意，我愿意倾听。” 格林眉毛一挑，思索了一会儿，轻叹道：“我想，玛格丽小姐，你也不想看到擂台上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吧？” 玛格丽的小脸微点：“但是，格林男爵，擂台还是要收拾的。您的擂台，吸引了整個河湾地的关注，不管远近，几乎所有河湾地剑士都在赶来的路程。” 格林与玛格丽已经换成了另一种的交易。 可以与充气鱼公爵相见，但是玛格丽·提利尔有前提条件，擂台的事情要有一个完美解决。 ……………… 格林问道：“如果，我拿着金龙离开这里，我可以问一下，高庭原本的打算是怎么处理后续吗？” 他又在试探我！ ……………… 今晚与格林接触，虽然短暂，但是让玛格丽·提利尔有了成长。 也许是平顺中猛然面对高压的助长，也可能是厚积薄发，总归是今晚一个珍贵的收获。 现在的玛格丽更容易读懂人心。 格林看似在关心他们后面会怎么处理，他其实想试探的是玛格丽在高庭中的分量，更具体地说，格林想知道玛格丽能做主多少？ ……………… 玛格丽的秀眉学着格林一挑，道：“可以和您坦诚，我原本是想趁着这个机会举办一次盛大的野外宴会，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任何人都可以参加我举办的宴会。” 说完，玛格丽麋鹿般的棕眸多了一道亮光。 ……………… 嘶！果然是富婆！ 格林赞同道：“的确，您的美貌加上美酒，会不觉中消弭所有怨气。” 玛格丽·提利尔笑颜如花：“格林男爵，似乎有更好的主意？” 一向沉稳的格林微楞了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格林脸上的变化没有逃过玛格丽的眼睛，格林刚刚的表情让玛格丽的心情很愉悦。 ……………… 达成一定目标的格林，正在用他精湛的演技，暗哄小玫瑰。 格林心下有点疲惫，但是一想到3000个金龙，所有疲倦瞬间一扫而光。 已经辛苦搬来了，怎么好意思让小玫瑰受累，重新拿回去。 ……………… 格林在想，他之前说话的声音是不是有点大了。 格林之前的言语中，有一句是蟹爪半岛有效忠王后的传统。 反过来说，格林也是在暗示玛格丽·提利尔，得到蟹爪半岛效忠的王后，才能是完整的王后，这是传统。 格林是一个注重细节的人。 格林会用隐蔽的细节，让玛格丽·提利尔变得心情愉悦。 当然，前提还得是先达成他们的新交易。 第079章 公爵之女（完） 寂静的夜晚，柔和的烛光。 “表演赛？” 格林点头，道：“玛格丽小姐，就像剧团表演。表演不一定是真实，我们可以把前几天的擂台挑战当做是剑技表演。” 玛格丽棕色的眼眸动了动，道：“格林男爵，请继续说。” “困难相伴机遇，我们只需要为它改一个名头，之前发生的事情就是事出有因了。 比如，这六天的挑战擂台，其实是玛格丽小姐亲自在暗地里为河湾地剑士们准备的一场盛大的比武大会。 身为高庭之光的玛格丽·提利尔小姐，被高庭慧泉养育的您，用无伤大雅的办法，点燃了河湾地所有剑士的热情，为了河湾地的荣耀而相聚高庭。” 停顿了一下，格林继续道：“您还有两个铁证来证明此事。第一，刀剑无眼，但是前面被击败了那么多人，但他们最多算小伤。 第二，是我，格林·克莱勃男爵是直接受雇于玛格丽·提利尔小姐，因为我的身份正合适，最容易引起河湾地剑士们的共鸣。 所以这也不被误会为欺骗，所有人都会觉得这是一场河湾地难得的趣事。” 格林的身子前倾，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压低了声音道：“被我在擂台上打败的所有剑士，我保证会对您感激涕零，您一手挽回了他们的荣誉。” ……………… 格林的办法，比她计划的更佳出彩。 如果一切顺利，她，玛格丽·提利尔是最大的受益者。 她不仅会是高庭之光，更将是河湾地之光。 格林男爵的智慧，不弱于他的剑技。 心情愉悦的同时，玛格丽·提利尔也记起了祖母的教导，虽面上不显，但心下却是不放松对格林的警惕。 玛格丽·提利尔觉得格林男爵的言语太过悦耳，容易让人在不觉中迷失。 ……………… 格林无视了玛格丽身上一闪而逝的警惕，又主动开口道：“玛格丽小姐，这是您第一次举办比武大会吧？” 玛格丽·提利尔轻点下头：“严格来说，的确是第一次。” 格林的双手摊开：“以往的比武大赛只有一个冠军，越到最后越残酷，这不符合河湾地之光的善良。” 玛格丽·提利尔麋鹿般的棕色闪过一道亮光，问道：“格林男爵，你是否已经有了妥善的办法？” 格林回答道：“这是您举办的活动，因为您的善良，自然会与以往有所不同，这场比武大会也会让人们更了解您。以往只有一個冠军，所以才会残酷，如果这次会诞生十个冠军呢？” 玛格丽·提利尔忍不住问道：“十个冠军？” 格林点了点头：“十个冠军，热情增加十倍，残酷减去十倍。” 可以这样计算的吗？玛格丽·提利尔心下更疑惑。 ……………… 格林继续道：“名称自然不能叫冠军了，因为只要是冠军，只会存在一个，会让人误解，这不利于您。” 对，我的确是那么想的！玛格丽·提利尔暗自点头。 “就叫十刃吧。” 思索了一会儿，玛格丽·提利尔问道：“十把剑刃？” “是的，玛格丽小姐，在您亲自举办的比武大会将会诞生十把河湾地的剑刃，未来更会是守护河湾地的十把剑刃，因为您，他们的名字会享誉整个维斯特洛。” 格林的话音落下，玛格丽·提利尔顾不得对格林的警惕，胸口起伏，呼吸变得沉重。 平复了气息的玛格丽·提利尔直视着格林，格林察觉到了玛格丽·提利尔目光里毫不掩饰的欣赏。 玛格丽·提利尔从椅子上起身，朝着格林双手微提着裙，颔首道：“玛格丽·提利尔，不会忘记格林·克莱勃男爵的帮助。” 格林起身抚胸回礼。 格林心下不得不赞叹，小玫瑰是非常懂得怎么获得人心的女性权力玩家，她的举止是女子特有的赏心悦目，但内里藏着不输于男人的勇气。 ……………… 格林积极的出谋划策，终是得到了小玫瑰的回报。 玛格丽·提利尔以高庭的名义带来的3000个金龙，最后以小玫瑰的名义留给了格林。 【武装蟹爪半岛的进程+1】 这属于小玫瑰私下的感谢，对外需要保密。 格林大气地表示了理解，也正合他意，这种事情传到瑟曦老板的耳朵里容易误会。 金玫瑰家族做戏做了全套，充气鱼公爵现在的确是被“安排”高庭外的领地巡视。 玛格丽·提利尔离开前告知格林，梅斯公爵已在归程，最晚后天可以被接见。 小玫瑰离开后，格林立刻安排人拿下了挂在擂台上的标语。 后面的事情不需要格林参与，玫瑰团队会自行安排。 ………… ………… 红堡，深夜。 床榻上的蓝赛尔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蓝赛尔怀疑自己是不是中毒了，只要一闭眼满脑都是瑟曦王后的身影。 蓝赛尔的情绪很复杂，他刚才拒绝的是不是过于果决了？ 时间越久，蓝赛尔的各种情绪中，有一种叫后悔的情绪在迅速蔓延。 犒赏…..是不是只要我把事情办的让她满意…..蓝赛尔急忙摇了摇头，慌忙驱散了进一步的想法。 蓝赛尔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入睡的，一夜都是暖色的梦。 ……………… 詹姆·兰尼斯特正身处君临城隐蔽的一处。 詹姆·兰尼斯特需要秘密调查，但他过于引人注目，他在白天的时候很难隐藏行踪，只有夜色才可以让他容易避开他人耳目。 装满了钱币的袋子，被詹姆抛了出去。 一个黑影接住了钱袋，点点头，离开了此处。 又是指向河间地！ 白天要履职，夜晚还要打探情报，这让连续多日奔波的詹姆感觉到了疲倦。 詹姆抓了抓头发，他越打探越觉得迷惑。 虽然格林劝过詹姆这种事不能着急，但是他想尽早处理掉瑟曦身边潜伏着的危险，他忍受不了让瑟曦受到一丝伤害。 所以，对于詹姆来说解决的越快越好。 小男爵在就好了……詹姆相信以他现在手中收集到的情报，格林肯定可以推测出些什么，甚至直接锁定幕后。 也许是因为今晚的异常疲惫，让詹姆格外想念身在高庭的格林。 第080章 坦诚 黄黄的霞光洒下，海面上闪着扑朔迷离的金光。 自由贸易城邦，伊利里欧的总督豪宅。 宅内的常春藤花园，韦赛里斯·坦格利安和潘托斯总督伊利里欧·摩帕提斯面对面端坐。 韦赛里斯·坦格利安的身材瘦高，他有一头银色的长发和巨龙家族的紫色眼眸。 韦赛里斯·坦格利安的长相英俊，但消瘦的脸庞带着掩饰不住的憔悴。 潘托斯总督伊利里欧·摩帕提斯的身材肥胖，他有着一把充满油污的黄色中分胡须和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韦赛里斯·坦格利安的眼睛里跳动着暴怒边缘的情绪：“伊利里欧总督，我未来的财政大臣，我是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先民之王，七国统治者，全境守护者，韦赛里斯·坦格利安三世，铁王座的唯一真王！” 面对韦赛里斯近乎咆哮的声音，伊利里欧·摩帕提斯只是语气平静的回道：“韦赛里斯陛下，没有人怀疑您对铁王座的合法拥有权。” 伊利里欧的言语让韦赛里斯·坦格利安平静了不少：“她是我未来王后的人选，所以你不要再试图唤醒睡龙之怒。” 王后的人选…..伊利里欧·摩帕提斯的眼眸微颤：“她太过胆小，但您需要夺回铁王座的军队。” 起初，伊利里欧·摩帕提斯被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的美貌所震撼，甚至有过除掉韦赛里斯·坦格利安，将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娶为妻子的想法。 不过，后来的接触中，伊利里欧·摩帕提斯觉得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太过胆小和羞怯，又是整日提心吊胆和担惊受怕的模样。 伊利里欧·摩帕提斯觉得与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结合会非常无趣，不会给他的生活带来任何乐趣。 放弃了隐秘企图的伊利里欧·摩帕提斯，又想到了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的另一种价值。 ……………… 韦赛里斯·坦格利安的紫色眼眸晃动：“你确认吗？我的妹妹能为我带来一支军队吗？” 伊利里欧·摩帕提斯回道：“是的，公主殿下的价值，值得足够夺回铁王座的千军万马。” 韦赛里斯·坦格利安压制不住脸上欣喜的笑容：“伊利里欧总督，我最可靠的伊利里欧，这件事情我就交给你了。” 说完，韦赛里斯·坦格利安又忍不住补充道：“在我的治下，你将永远与众不同。” 伊利里欧·摩帕提斯颔首致谢，准备告辞离开。 这个时候，韦赛里斯·坦格利安声音带着不甘心，忽道：“为了王国，我失去了一个王后人选，但我至少可以得到她的人吧？” 伊利里欧·摩帕提斯的张了张嘴，嘴唇颤动。 果然是疯王的儿子吗？ 韦赛里斯·坦格利安浅薄而贪婪，伊利里欧·摩帕提斯觉得他最先要预防的是这个疯王的儿子，不然再周密计划都会被他出人预料的举动而破坏。 ………… ………… 红堡，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 瓦里斯看完了刚送来的纸条，就把他扔进了火盆里。 瓦里斯面无表情地盯着火盆，等待纸条彻底烧成了灰烬，这才转身离开。 临近中午，侍从向瓦里斯禀报，财政大臣培提尔·贝里席伯爵来访。 瓦里斯顿了顿，望了眼窗外。 上午开始，一直在下暴雨，外边的天气十分不友好。 ……………… 暴雨并不能妨碍培提尔的优雅，一身深灰色的袍子工工整整。 培提尔勾着唇角，沙哑的声音充满磁性：“日安，瓦里斯大人，冒昧前来打扰。” 瓦里斯双手互握，颔首致意，满脸笑容：“日安，培提尔大人，能够接待身负王国要务的您，欢迎之至，荣幸之至！” 可以说瓦里斯的言语很甜美，但培提尔听起来却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本能般地引起他的防备。 培提尔面上不显，脸上的微笑矜持而优雅：“瓦里斯大人，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首相大人在关注，我不得不冒雨前来。” 瓦里斯请培提尔坐了下来，语气认真地问道：“培提尔大人，琼恩公爵有什么吩咐？” 培提尔轻松地倚靠在椅背，双腿叠放，笑容带着一丝无奈：“瓦里斯大人，不是什么大事，您让我紧张了。” 瓦里斯颔首致歉：“培提尔大人，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觉得御前首相的事务，没有大小之分。” 维持着微笑的培提尔，听到瓦里斯的回答，嘴角微微抽了抽。 培提尔耸耸肩，开口道：“是为了那位王后的首席事务官，首相大人和他有一個月之约，现在距离约定时间没剩多少天…..” 培提尔摊了下手，继续道：“也许是书房夹层事件，让首相大人对他的印象深刻，刚才忽然问我行踪，我的情报有限，只能前来麻烦情报总管大人。” 瓦里斯点点头，停顿了一会儿，道：“格林男爵，现在应该还在高庭。” 培提尔的目光一动，道：“他是为了王后殿下的事务吗？不知道能不能按时间赶来…..” 瓦里斯维持着脸上淡淡的笑容：“格林男爵，他现在深受王后殿下的信任，他去河湾地是为了购买粮食。” “购买粮食？” “他现在可是瑟曦王后的宠臣，格林男爵是以王后殿下的名义出使高庭，大家都知道金玫瑰喜欢讨好王室。” 培提尔忍不住满面笑容，道：“感谢瓦里斯大人的坦诚。” 培提尔收敛了些笑容，又问道：“购粮不是大事，按照行程，如果一切顺利，他现在应该身在王领。” 瓦里斯颔首，道：“智慧如您，看来已经猜出格林男爵并不顺利。” 培提尔的笑容矜持：“毕竟是高贵的金玫瑰，毕竟格林男爵不是王后本人，我想格林男爵并不好打发。” 瓦里斯微楞了一下，笑着摇摇头：“培提尔大人，您慧眼如炬。” 瓦里斯的语气，仿佛在和老友聊天：“格林男爵在高庭城堡的附近，竖起了剑技擂台，据我最近得到的情报，他已经击败了上百名河湾地出色的剑士，现在整个河湾地都被他惊动。” 虽然培提尔面上的笑容矜持，心下却在幸灾乐祸，这很格林。 第081章 相见恨晚 培提尔摊了下手，道：“可惜距离太远，错过了一场精彩的赌局。” 瓦里斯笑着道：“我也赞同，比武大赛缺少了财政大臣的赌局，倒是失去了一分精彩。” 培提尔和瓦里斯相视一笑。 顿了顿，收敛了一些笑容的瓦里斯开口道：“培提尔大人，琼恩公爵恢复的怎么样？” 培提尔的眼眸深邃，肩膀微耸：“瓦里斯大人，这不是秘密，史坦尼斯公爵来过，相见不是很愉快，我只能说正在好转。” 瓦里斯轻叹口气：“我也听说了，虽然我清楚具体的内容，但是史坦尼斯公爵离开的时候被不少人碰见，大家的心里都有了猜测。” 培提尔摇了摇头，语气透着无奈：“没有办法，史坦尼斯公爵一向刚正不阿。” 瓦里斯的语气，依然不紧不慢：“您是想说刚正不阿的让人可怕吗？” 培提尔眼角抽了抽，勾着唇角，道：“对于史坦尼斯公爵，其实大家心底里有着敬佩。” 瓦里斯颔首，道：“这说明人心还存有良善。” 培提尔的笑容僵了一瞬，目光闪了闪，开口道：“瓦里斯大人，看来您很喜欢史坦尼斯公爵。” 瓦里斯双手相挽：“我的想法并不重要，我只是渺小的其中之一。” 培提尔的笑容不减：“史坦尼斯公爵总是脚步匆匆，为了大家，看来下次要试着挽留一下他。” 瓦里斯笑着回道：“这需要借助您的智慧。” 培提尔倚靠在椅背，双手摊开：“也许，我们把君临所有的女支女送走，能让史坦尼斯公爵稍微心情好一些？我们都知道他不喜欢女支女。” 瓦里斯笑着摇头：“那我们在君临再也见不到劳勃陛下了，我们终究需要做出选择。” 培提尔笑了笑，转移了话题：“瓦里斯大人，看来这次需要您的相助，首相大人比较关注。” 瓦里斯从椅子上起身，颔首道：“乐意效劳，我的小小鸟会保证让格林男爵收到琼恩公爵的关心。” 培提尔微笑着致谢，但他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 ………… 高庭城堡。 格林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充气鱼公爵。 梅斯·提利尔公爵有着一头卷曲的棕色头发，魁伟的身材有些发福，但看上去俊朗依然，。 从外形上看，气度非凡的梅斯公爵，不愧为金玫瑰家族的领袖。 格林撇了眼和梅斯公爵站在一起的小玫瑰，朝着梅斯公爵见礼，道：“日安，公爵大人，我是王后殿下的使者，王后的首席事务官，轻语堡男爵，您的仰慕者格林·克莱勃，见到您非常荣幸。” 我的仰慕者？梅斯公爵对格林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 玛格丽的棕眸微动，先是看了眼似乎在抑制着激动的格林，又看了眼还算淡定的父亲，维持着得体的笑容，保持了沉默。 ……………… 梅斯公爵的声音低沉浑厚又富有磁性：“欢迎你，远道而来的格林·克莱勃男爵。” 格林抚胸颔首：“公爵大人的威名响彻君临，我奉命，代表瑟曦王后向您表达真挚的问候。” 梅斯公爵点头道：“请代我感谢王后殿下，提利尔家族感谢王后殿下的关爱。” 公式化的问候结束后，在梅斯公爵邀请下格林落座。 见识过大风大浪的梅斯公爵，有点不习惯格林充满了敬佩的目光。 梅斯公爵暗道，毕竟是年轻人，不懂得收敛情绪。 不觉中梅斯公爵对格林的好感加一。 格林男爵好像真的很崇拜父亲…..观察者小玫瑰觉得今天又上了一课。 格林恭声道：“我从小听着您的故事长大，一直盼望能见您一面，当我得知瑟曦王后要向高庭派出使，我立刻自荐，还请原谅我的冒昧。” 梅斯公爵面容平静，只是疑惑地出声：“哦？” 格林的身子微微前倾：“那个已经过去了十五年的战争，因为已经过去了许久，懂事开始，我从母亲的口中听过了无数次。” 梅斯公爵似乎在回忆：“已经过去十五年了吗？时间在不经意间流逝。” 梅斯公爵看向坐在一旁的玛格丽，道：“当时玛格丽都没有出生…..” 梅斯公爵感慨道：“那一次大战虽有很多幸运，但也有太多的不幸。” 玛格丽目光担忧地看着父亲，安慰似地轻拍了拍他的大手。 ……………… 格林的眉毛挑了挑，梅斯公爵这是未老先衰？ 格林适时地开口道：“公爵大人，不必挂怀，您已经尽力，而且您的战功不会永远被掩埋，至少蟹爪半岛人都一直明白您的难作为。” 闻言，梅斯公爵和玛格丽同时看向格林，目光有些复杂。 格林神色不变，轻叹口气，道：“您可能不太了解，那场战争蟹爪半岛的伤亡有多惨重，我只能说他们为了忠诚和荣誉，战至最后一刻。 因为那场战争，蟹爪半岛的贵族死亡了一大半，很多姓氏甚至永远消失…..现在的克莱勃家族只剩我一男性。 幸存者们，我母亲也常说，如果在那个时候龙家愿意用梅斯公爵的战略，也许君临的铁王座依旧。” 述说中，格林微微摇头，继续道：“我只是遗憾，他们都不愿意听您的指挥，可以说龙家是输在了他们的固执。” 梅斯公爵似乎在格林的言语中走了神。 没多久，回了神的梅斯公爵轻咳了一声，挥手示意周围的侍从退出大厅。 玛格丽眨了眨眼睛，出声道：“格林男爵，您的言语容易被人误会，您现在是劳勃陛下的封臣。” 格林抚着胸道：“感谢玛格丽小姐的提醒，今天见到公爵大人，我的本意是向梅斯公爵请教军事。谈起了旧事，忍不住感慨…..请原谅我的冒失。” 梅斯公爵笑呵呵地道：“没关系，毕竟已经过去了，只是探讨军事而已，没有人会真的在乎。” 停顿了一会儿，又问道：“我稍微了解过你，你很不错，小小年纪就能单独领兵击败20倍的联军，收复了族地。咳，这么说来，你很了解那场战争？” 梅斯公爵的目光里是鼓励，会说…..你就多说点！ 格林大点其头，我懂！ 第082章 军事战略家 “以慢打快？” 格林点点头，道：“是的，公爵大人。我最为您不平的是，他们不会向您一般考虑的是整个局势，只会计较一时的长短。” “蓝道·塔利伯爵身为高庭的先头部队，的确是击溃过风暴地联军，也得到了名将之名，但是…..现在回过来看，他的胜利其实是变相地帮助了风暴地联军，为龙家联军的失败埋下了隐患。” 梅斯·提利尔公爵有些不悦地道：“格林男爵，蓝道·塔利伯爵是我的封臣。” 格林脸色不变，仿佛毫无察觉：“冒昧，公爵大人，我很尊敬蓝道·塔利伯爵，并无恶意，我只是在向您请教军事。” 梅斯·提利尔公爵先是为难地点了点头，才道：“我相信你是坦诚的…..咳，按你说，为什么说蓝道·塔利伯爵的胜利，反而不利于整个战局了呢？” 格林恭声道：“公爵大人，恕我重复一遍，我只是在分析当时的战局。” 格林摊开双手，继续道：“不管原因如何，当时风暴地联军的身份是反叛军。反叛军都有一个弱点，他们一开始的士气虽然高涨，但是这种凝聚力不会持久，战事拖得越久，就越不利于他们，所以他们需要加快战争的节奏，需要趁着士气高涨尽快与龙家决战。” 格林顿了顿，道：“我把这個称之为以快打快。” 梅斯·提利尔公爵微微点头，摸了摸他的三角形胡须，道：“能从全局看待问题，你很难得…..你继续说。” 格林颔首致谢。 “这只是我的推测，我想红堡内的人才众多，一开始龙家也想过采用公爵大人以慢打快的战术。但是，蓝道·塔利伯爵的一场胜利，让人误以为风暴地联军可以被轻易打败。 导致的结果就是没有人能再劝住，或者没有人再继续劝，让可能早已失去了耐心的龙家继续以慢打快。从那个时候开始雷加王子带领龙家联军主动寻找风暴地联军决战，战局的优势开始倾向于反叛军，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已经注定了龙家的失败。” 格林叹了口气：“这也是所有军事战略家头疼的问题，打仗得依靠将军，但是将军却只懂得举剑冲锋，他们不懂得什么是战略，只相信眼前的胜利，并以此为荣耀。 同时，世人目光短浅，也更喜欢关注战争的热血。他们很难明白什么才是战场上的真正胜利，更不懂得您的战争艺术。” 说的真好…..格林的言语，抚慰了梅斯公爵一直以来隐藏在心底的痛。 他有力地证明了我的军事才华…..格林得到了梅斯公爵的认同。 这个远道而来的年轻人懂我！ ……………… 梅斯·提利尔公爵的目光透着欣慰，语气和蔼：“我记得克莱勃家族有不少人加入过御林铁卫。现在看来，那次战争你们虽然失去了很多，但总归是有收获的。” 格林点头道：“是的，公爵大人，您目光如炬。那次足够痛的经历，让克莱勃终于明白了打仗不能只靠勇气和剑，更需要懂得战略的智慧。” 格林耸耸肩，笑着道：“我的母亲只奢望…..把我培养成梅斯公爵般的人物。她非常严格，因此我的童年只有书本和剑，现在回想起来，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格林的言语加上肢体动作，让梅斯公爵忍不住大笑。 心情很好的梅斯·提利尔公爵，亲切地拍了拍格林，道：“你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今天晚上留下来吧，一起共进晚餐。” 格林抚胸颔首：“感谢您的邀请，荣幸之至。” ……………… 倾听者兼观察者玛格丽·提利尔，目睹了父亲和格林两人之间，迅速升温的关系。 被祖母称作痴呆的父亲，原来是这么厉害的人物吗？ 难道是祖母看走了眼？ 玛格丽·提利尔暗自摇头，她从小被祖母亲自培养，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祖母卓绝的智慧。 玛格丽·提利尔很早就知道，父亲梅斯公爵虽然是金玫瑰家族的领袖，但其实有名无实。 被人戏称为“充气鱼大人”的父亲，虽然想用“篡夺者战争”中的表现来引证他的军事才能，但大部分人都觉得父亲在这场战争中没有任何贡献。 ……………… 父亲梅斯公爵需要威望。 格林述说的内容，结合玛格丽的所知，一切非常具有说服力。 玛格丽·提利尔觉得格林不仅仅是为了获取父亲的好感而甜言蜜语，他是在为她的父亲梅斯公爵正名！ 聪慧的玛格丽非常了解梅斯公爵，她知道父亲现在比他表现出来的还要更加愉悦。 玛格丽觉得处于兴奋的父亲还未意识到格林新奇言论中的价值。 但是怎么发挥价值，还需要玛格丽仔细计划一下。 梅斯公爵需要威望，这符合金玫瑰家族的利益。 此刻，玛格丽在猜测格林男爵的目的会是什么？ ………… ………… 格林没有忽视一旁玛格丽的存在。 格林本来的计划是今天先增加梅斯公爵的好感度并取得一定的信任，明天再找机会向梅斯公爵透露此行的目的。 格林担心今天之后，有过前科的金玫瑰家族，出于防范又会隔绝梅斯公爵。 再一次的话，格林的理由就不够了。 格林打起了精神，也许不够完美，但可以灵活变动。 格林的上身，朝着梅斯公爵的方向微微倾斜，轻声道：“梅斯公爵大人，您听闻关于琼恩首相健康的消息了吗？” 梅斯公爵疑惑道：“嗯，我听说琼恩公爵近年来身体状况一直不是很好。” 格林瞥了眼一直盯着自己的玛格丽，不言而喻。 格林男爵是什么意思？ 玛格丽·提利尔维持着浅笑，用她十几年来积累的礼仪，很好地掩盖了她的情绪。 梅斯公爵笑呵呵地道：“格林，不用这么小心，高庭城堡对伱来说是绝对安全的。” 格林…..父亲对他的称呼会不会太过亲切了？ 玛格丽忍不住看了眼一脸和蔼的父亲。 “梅斯公爵，您有考虑过国王之手的重担吗？” “国王之手？” “是的，辅佐国王处理王国政务，代表国王号令全境，统御全军，执掌司法。国王无法亲临时，坐镇铁王座代理全境统治。” 上架前的聊两句 明天就要上架了，简单聊两句哈。 上架后的保守计划是4000~5000字/天，小目标是6000~8000字/天，大目标是…..咳，等我达成小目标再另行通知。 更新时间一般是晚上10点左右。 这本书的长度会是最低100w字以上，作者先保证剧情不会蹦，不缺少爽快感。 嗯，以上主要看订阅成绩吧，作者的底线还是比较灵活的。 ……………… 【我感觉我是真的写不快】 权谋类的确费脑，写不好容易放毒…..有时候我为了某角色的一句话而卡很长时间。 或者，写着感觉不符合原角色的特点，需要反复修改多次，但这种情况在逐渐减少，因为作者对每个角色的特点越来越熟悉了。 总之，我想表达的是，我想在有限的能力内尽量写精一点。 还有，有个朋友给我支招，卡文的时候，可以选择多写点暖色的剧情，这有助于灵感补充。 我觉得这个主意真不错。 ……………… 【主角的出身设定】 开书前，作者为了主角的开局设定费了不少脑。 大家熟知或喜欢的角色大部分在维斯特洛，厄索斯大陆我就直接放弃了。 在维斯特洛选来选去，最后选定了有着效忠王后传统的蟹爪半岛。 这样刚开始就可以合理地接触大家熟知的瑟后，方便开展主角的剧情。 ………… 蟹爪半岛在原著出现过的主要姓氏是：鲍格斯家族、布伦家族、凯佛家族、克莱勃家族、哈迪家族、潘恩家族。 选来选去，作者感觉克莱勃名字读起来感觉好听，相比较多点气势。 还有，蟹爪半岛的其他家族最多出过一個御林铁卫，而克莱勃家族出过三个御林铁卫，还有过传奇英雄（蟹爪半岛），在蟹爪半岛内部相对显赫。 再有，为了保障读者的快感，除了主角的高智外，给他开了存在感不强的两个挂，一个是无双，另一个是蟹爪半岛的种族光环。 权谋总要有些过程，这是作者为了不让看官老爷们憋屈，你们偶尔觉得不爽的话时候，就想着大不了翻桌子，就不影响阅读心情了。 咳，保持看书的好心情。 ……………… 【关于剧情发展】 这本书的读者里面隐藏着不少权谋玩家。 冰与火总会发生很多出人预料的各种意外，这也是他吸引人的一个部分。 所以，我也是绞尽脑汁设定相关剧情，但总有一部分读者能在有限的文字里提前解读出后续。 有时候看到的评论，能把我惊一下，甚至怀疑过家里出了内奸，差点挨了捶。 刚开始我还想着绕开被解读的部分，重新设定….后来选择躺平。 我担心把大纲给乱，剧情崩溃，就躺平了，选择加肉。 作者：拥抱世界，拥抱厉害的人。 【少量剧透】 大纲设定里厄索斯大陆的自由贸易城邦格林一共会去两趟，篇幅不长，主要剧情都发生在维斯特洛。 大纲设定里奔狼家族的主角是珊莎和某人。 大纲设定里格林与泰温公爵会有不少篇幅的权谋较量。 大纲设定里格林和史坦尼斯公爵会….. 大纲设定里格林和小指头会有一段爱恨相杀。 大纲设定里瓦里斯会被格林压..... 大纲设定里女主角会在中期成型，大概会是那个谁？ 山姆威尔·塔利会成为格林的学士（这个剧透够意思哈）。 就先这些吧。 嗯…..提问，如果格林碰见幼小的三条龙，按格林的性格，觉得他会怎么做？ 至此，今天晚上见！ 第083章 隐瞒（4100） 格林的话音落下，厅内陡然一静。 正在消化着格林言语内容的梅斯·提利尔公爵，他的腮帮缓慢地鼓了起来。 充气鱼…..格林心下感叹，果然是没有叫错的外号。 玛格丽·提利尔虽然也吃惊于听闻到的内容，但是仍能保持着面上的浅笑不变。 身为女儿的玛格丽很了解她的父亲，知道他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便主动开了口。 “格林男爵，这不是小事情，我代表金玫瑰家族非常感谢您对我们的坦诚，但是…..” 史坦尼斯忽然愤怒地道：“又是这样，他们只懂得沉迷于阴暗手段。琼恩，国王之手的位置已经让他彻底失去了荣誉之心。” 詹姆放在瑟曦肩上的大手，僵了一瞬。 龙石堡内。 说着，再次冷哼了一声，又开口道：“不要学你亲爱的侏儒弟弟那样把那里当成卧室，你是兰尼斯特。” 格林心下不得不点赞，演得真好…..小玫瑰是个优秀的捧哏。 ………… 说完，史坦尼斯闭上了眼睛。 梅斯·提利尔公爵摸了摸胡须，脸上出现有一丝满意。 玛格丽的视线在父亲那里停留了一瞬，朝着格林陈恳道：“格林男爵，我想父亲已经大概猜测到了你的想法，现在我们需要的是相互间的信任和坦诚，金玫瑰家族不会遗忘任何一位的相助。” “当然。” 顿了顿，格林开口道：“据我所知，呼吁最高的新一任首相预备人选是海政大臣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公爵和法务大臣蓝礼·拜拉席恩公爵。” “忠心的戴佛斯，你觉得我还需要继续支持琼恩首相吗？” 因此，国王的继承人又被称为龙石岛亲王。 高庭的生活太过安逸，让玛格丽许久没有体会过精神上的疲惫，竟让她感到亲切。 ………… 梅斯·提利尔公爵喃喃自语：如果我成了国王之手，提利尔家族在七国中的地位 非常具有诱惑力。 玛格丽发现和格林接触中，会不觉地放松心下的警惕，又因为他透露出的内容，又不免提高警惕，如此反复。 瑟曦微微抬起下巴，勾起唇角，道：“我不喜欢你向我隐瞒事情。” 史坦尼斯不需要他人的安慰。 梅斯·提利尔公爵皱起了眉头。 没多久，史坦尼斯睁开了眼睛，目光锐利。 戴佛斯崇敬地看向史坦尼斯：“史坦尼斯公爵，恕我直言，您需要改变策略了。” “？？？” 格林的眼眸一动，看了眼玛格丽，点了下头道：“毕竟这是王国大事，大家都非常重视这件事，都在用心推荐他人，或者在自荐，下一位可以辅佐劳勃陛下治理王国的人选。” 玛格丽忽道：“格林男爵，你们已经有计划了吗？” 瑟曦·兰尼斯特王后斜看了眼，暗暗打着哈欠的詹姆，道：“詹姆，最近你的兴致一直很高？” 此时此刻，梅斯公爵，您的能力和实力，才是瑟曦王后天然的盟友。因为有您，我才说服了瑟曦王后支持您接任国王之手。” “詹姆，我已经开始行动了。” 玛格丽暗叹父亲太过着急，补充道：“格林男爵，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毕竟，这个人的身份是金袍子，处理不好事情容易闹大，得不偿失。 詹姆一边说着，走到瑟曦的身后，双手放在了她的肩上。 史坦尼斯看向了戴佛斯，道：“戴佛斯，安排好了吗？” 詹姆握住了瑟曦的手，与瑟曦对视着，缓缓勾唇：“瑟曦，我也是。” 说完，瑟曦甩了下肩膀，离开了詹姆的双手，转身盯着詹姆。 梅斯公爵强忍着要溢出的笑容，语气和蔼地问道：“已经决定好哪个人了吗？” 格林道：“瑟曦王后虽然无心王国政务，但她需要为乔佛里王子考虑，因为乔佛里王子需要更多的支持。” ………… ………… 格林的小管家莱顿，此时正站在街道阴暗的一角，凝视着远处几个金袍子的身影。 ………… 瑟曦缓步靠近了詹姆。 君临城，静默修女街，浅蓝色的天空像洗过一样明净。 梅斯公爵和玛格丽不着痕迹地对视了一眼。 流落在外的克莱勃血脉？ 既然使用着克莱勃姓氏，也说明了是婚生子。 ………… 格林张了张嘴，又顿了顿，这才压低了声音道：“琼恩首相的状况比较严重，已经影响到了王国政务，比所有人以为的更要严重。” ………… 詹姆笑了笑，语气无奈地道：“瑟曦，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那里，我永远只有你一个人。” 格林先是抚胸致谢，再开口道：“玛格丽小姐，不必客气，我愿意为您坦诚。” 詹姆只听到了瑟曦的冷哼声。 劳勃……史坦尼斯微微摇头：“戴佛斯，我感受得到你对我的忠心，我愿意为了王国奉献一切。但是，劳勃绝对不会同意。” 梅斯公爵早已笑容满面：“格林，你很难得，我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史坦尼斯嘲讽似的冷哼了一声。 玛格丽察觉到格林的话里有话，表面上听着是一种赞扬，但她却体会到了言语中的另一层意思。 刚正不阿的史坦尼斯公爵，相比梅斯公爵缺少了灵活和仁慈，国王之手需要帮助国王陛下凝聚人心。 “我已经受够了劳勃那个醉鬼！詹姆，已经开始了，你已经来不及阻止了，你只能选择帮我。” 瑟曦的绿眸一动，道：“看来，你选择继续隐瞒。” 戴佛斯·席渥斯骑士安静地立于一旁等待。 坦格利安王朝时期，按照传统龙石岛被册封给国王的继承人。 格林摇了摇头，语气也同样诚恳：“梅斯公爵，玛格丽小姐，我自然是要坦诚。因为瑟曦王后的信重，身为她的首席事务官，王后殿下的确向我咨询过这件事情，是我大胆地向瑟曦王后推荐了梅斯公爵。” 玛格丽的美目直视着格林，继续开口道：“我喜欢倾听您那充满了智慧的见解，您可以先和我们说一下理由吗？”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 正好调查兵团的人也在君临，莱顿决定让调查兵团的人先盯着这个人，顺便收集相关情报。 分析的太好了…..梅斯·提利尔公爵微笑着摸了摸胡须。 梅斯公爵的脸上带着一丝掩藏不住的紧张，忍不住开口道：“都有谁？” 史坦尼斯不易察觉地微点了下头：“嗯，我不能让他玷污我的荣誉。” 梅斯公爵觉得琼恩公爵挺不容易的。 戴佛斯向前了一步，抚胸颔首，声音恭敬：“史坦尼斯公爵，我们的人在调查格林男爵的时候，同时无意中收获了琼恩首相的情报，不得不说红堡的确没有秘密。” 格林的一只手掌贴在了胸口，恭声道：“我是这样分析的，一直以来蓝礼公爵身为法务大臣，却在红堡看不到他的身影，比起梅斯公爵缺少了一份担当和治政能力。 在篡夺者战争之后，劳勃·拜拉席恩国王将龙石岛封给了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却已经不具备国王继承人的意义。 戴佛斯颔首，恭声道：“史坦尼斯公爵，我还有其他事情禀报，是关于格林·克莱勃男爵的。” 几个金袍子中，莱顿关注的是其中领头的人。 莱顿觉得这个问题需要他重视。 莱顿身为轻语城内屈指可数的文吏，没有急着动手。 詹姆解释道：“是为了格林的事情，他猜测王后区的事件，可能还隐藏着其他黑手，我和他一直在暗地里调查。” 史坦尼斯皱着眉头，道：“这件事情一直不是瓦里斯在负责…..” 瑟曦仰着脸看着詹姆，白皙的手贴上了詹姆的胸口，唇角一弯：“詹姆，当你进入我的身体之后，我才觉得我完整了。我既然要求你不许你隐瞒我，我也不会隐瞒你。” 格林先是看了眼目光和蔼的梅斯公爵，才回答道：“我是有个不成熟的计划，但需要先取得梅斯公爵的同意。” 詹姆·兰尼斯特的黑眼圈因为最近休息不足而渐深。 戴佛斯抬眸，目光担忧地望了眼闭着双目的史坦尼斯，却没有出口安慰。 格林最后补充道：“一切都是为了王国，这正是我的公心。” 史坦尼斯放下了手中的鹅毛笔，道：“出了什么事？” 刷刷刷。 了解瑟曦的詹姆察觉到了她的怒气正在渐升，马上又道：“不是故意瞒着你，我们也只是猜测，所以没有告诉你，只能算是以防万一。你知道我的，我要保障你的绝对安全，想要尽快查清。” 莱顿小管家拧紧了眉头。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类事情，如果没有领主的命令，他的身份不够自行决定。 这个使用着克莱勃姓氏的金袍子，怎么看都不像个克莱勃家族的人。 ………… ………… 龙石岛是一个因活火山爆发而形成的岛屿，位于黑水湾出口处，其城堡被雕刻成了龙的形状。 一直集中着精神，让玛格丽感到了一丝疲惫。 琼恩首相的状态，已经引起了不少有心之人的不满和野心。 绷着面容的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公爵端坐在长桌前，一丝不苟地处理着政务。 ………… 玛格丽用白嫩的手掩上了嘴，双眼睁大。 詹姆一下子想到了格林。 玛格丽的小脸闪过了疑惑：“蓝礼公爵和史坦尼斯公爵？” 格林点了下头，道：“公爵大人，虽然琼恩首相的健康已经不允许操劳，但是他仍旧放心不下王国，甚至严重的时候不得不在床榻上处理政务。” “我们的人打听到，琼恩公爵要派格林去海峡对面，让他处理龙家的两条幼龙。” 玛格丽一直铭记祖母的教导，加上父亲的举动，一直不敢放松精神。 “詹姆，我没有那么娇弱。” 史坦尼斯挥动鹅毛笔，签下了命令，咚地一声，盖上了章。 现在整个维斯特洛只有您才可以填补琼恩公爵的空白，并讯速地稳定王国的局面。” 梅斯公爵心下不免感叹，没有想到七国中最懂他的人竟然是眼前这个一直崇拜着自己的年轻人。 詹姆疑惑地看着瑟曦，反问道：“什么兴致很高？” 瑟曦抿了一口夏日红，道：“君临有一百家女支院，足够满足你剩下的时间，我建议你不要那么着急。” 玛格丽棕色的眼眸颤动了一下：“格林男爵，你说动了瑟曦王后吗？或者…..我可以问下伱是怎么说动瑟曦王后的吗？” 红堡，梅葛塔。 戴佛斯朝着史坦尼斯单膝而跪：“史坦尼斯公爵，我明白您的顾虑，但是劳勃国王沉迷于美酒和美人多年，他已经不再英武，他在红堡内的权威早已不是从前。” 终于回了神的梅斯·提利尔公爵，轻咳了一声：“格林，和我说说你的想法。” 格林看着梅斯公爵，恭声道：“琼恩公爵已经操劳了十几年，为了琼恩公爵的健康，红堡已经不得不考虑新的首相人选。” 格林欲言又止，神色犹豫。 ………… 戴佛斯继续道：“史坦尼斯公爵，根据我们的情报，琼恩首相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履行他的职务。王国需要一位新的首相，重拾王国的局面。我真挚的建议您，竞争新一任国王之手，只有伟大如您，才能稳定劳勃国王治下的王国。” 史坦尼斯看朝着戴佛斯问道：“说说你的建议。” 詹姆沉迷于瑟曦的温柔，但是瑟曦接下来话，却惊出了詹姆的冷汗。 顿时，詹姆的困意一扫而空，思索了一会儿，试探地问道：“你是说我晚上出去的事？” 龙石岛，乌云沉沉。 那个人有着一张尖瘦的脸，虽穿着金袍子制服，但因为身材过瘦，让人担心一股大风，就会把他吹倒。 玛格丽的手指微微屈了屈。 “拜拉席恩家族已经在御前会议占据了两个重要席位，再进一步，不利于王国的平稳。 玛格丽笑颜如花，轻点下颌。 玛格丽棕色眼眸对了一道亮光，这种无声的较量，让玛格丽的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兴奋。 史坦尼斯锐利的目光盯了会儿戴佛斯，开口道：“你想怎么做？” 戴佛斯抬起了脸，道：“请允许我出使奔波，寻找支持您的盟友，如果您能成为国王之手，他们也会是您未来的助力。” (本章完) 第084章 忠诚（4700） 与格林依依惜别的山姆威尔带着妹妹和弟弟，踏上了归程，回程中兄妹三人一路欢笑。 刚回到角陵堡，山姆威尔他们还没来得及收拾，就被父亲蓝道·塔利伯爵直接叫进了书房。 这一次父亲的责骂比任何一次都更加严厉，到后面甚至要把山姆威尔赶出角陵。 山姆威尔浑身颤栗，刚拾取了一点的自信，早已被无情的彻底击碎。 砰的一声，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山姆威尔的母亲梅丽莎·佛罗伦带着塔拉·塔利和狄肯·塔利出现在了书房的门口。 乐呵呵的梅斯公爵不停地摸着胡须，原本剪修精致的三角形胡须都变了形状。 “作为王后的使者，他的舌头跳动了一整晚，我倒觉得他很不容易。” “劳勃…..咳咳！” ………… ………… 梅丽莎惊声道：“山姆，你…..” 格林的唇角微微勾起，无声地躺在了长椅，双手叠放在脑后，闭上了双眼，继续被动偷听！ ………… 山地野人部落之间的消息传递落后，不给他们联络联合的机会，趁着收复旧地，迅速击败规模比较大的野人部落。 昨天宴会的规模虽小，但是规格很高。 晚宴以梅斯公爵的不省人事结束。 马森冷哼：“老伙计，不要嫉妒，那是格林大人对我们家族的信任。” “感谢你，梅歌。” “我的长子，保护不了家人。” 通过说话的声音，格林已经猜出了几人的身份，她们是小玫瑰的枕伴侍女团。 蟹爪半岛，克莱勃旧地。 琼恩止住了咳嗽，道：“你这个只会流汗的胖子！” 说话的是来自克连恩家族的梅内狄斯·克连恩。 走步中，马森侧头看向佩尔，忽道：“佩尔，你脸上的新装饰看起来不错，山地野人的反扑不好对付吗？” 他们一起探讨历史、神话、传说等各种话题。 我们都是一起拼杀的兄弟！ 马森笑着点了下头：“日安，一起进去吧。我想你们肯定很怀念金盏花麦芽酒，我早就准备好了。” “嘘，我听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我只告诉你们，记得一定要保密。” 对于世代效忠克莱勃家族的家臣骑士来说，忠诚即荣耀。 “你说的是那个吟游诗人？” “格林男爵来自蟹爪半岛，昨天宴会还有些人在私下里说蟹爪半岛的都是半野人贵族。” ………… “唉，我觉得是因为那个外来的客人。” 一向不拘言笑的佩尔，为了嘲讽老友，硬扯出了个奇怪的笑：“老伙计，我的情报并不闭塞，我知道这都是你的长子，马缇尔带来的功劳。” “胖子？你是在说我对吗？琼恩，你竟敢对国王这样说话？” “够了，蓝道！是我安排的！狄肯他们想去看比武大赛，他们年纪还小，需要哥哥的保护！” 带上王冠之后，劳勃过度沉湎于美食酒色，使他的体重无可救药地增加，腰围也变得和身高同样惊人，稍一走动就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虽然，粗黑浓密的大胡子遮住了劳勃的双下巴，但是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遮盖他圆滚滚的小腹和浓厚的黑眼圈。 劳勃盯了会儿琼恩，语气无奈道：“你知道的，我试过的，坐在铁王座上管理国政，比夺取王位要难上千倍。 第一阶段是武力征服为主，招降为辅。 劳勃大笑着坐到了床边。 六天的擂台比赛，赚了一千多个金龙。 “梅歌，你怎么这么说话。” ………… 梅丽莎·佛罗伦看着低着头眼神闪躲的山姆威尔放下了手中的刺绣，安慰道：“山姆，是我的失误让你被父亲责备，妈妈很抱歉。” “吟游诗人？哈哈哈！” 马森耸了耸肩：“我没异议，我现在负责的俘虏安置，对于我来说俘虏越多，我的功劳越大。进入第二阶段，俘虏的人数肯定会增多，只要时机没有问题，我乐意支持！” 现在的艾姆帕若虽然是荆棘兵团长，但并不是骑士，面对马森和佩尔，身份上差了一截。 琼恩首相的健康每况愈下，终于惊动了沉迷于打猎的劳勃·拜拉席恩国王，让他不得不回到了君临。 身材精悍的马森展开了双臂，道：“老伙计，好久不见了！” 虽然，辛苦了点，格林的收获颇丰。 他们俩好幼稚…..艾姆帕若悄悄地放慢脚步拉开了距离。 劳勃起了身：“你可真固执。” 琼恩静静地听着劳勃的牢骚，虽然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遍。 ………… 角陵堡。 佩尔哼了一声，侧头回望马森，冷冷地道：“听说你多了一个养子，叫…..达里乌斯？” 同样是金玫瑰家族旁支成员的雅兰·提利尔怯怯地道：“既然累就休息一下吧，玛格丽小姐还要忙一会儿，要不要我给你们弹奏木竖琴？” 山姆威尔抬头看向了温柔的母亲，眼角有了泪花：“妈妈，我找到了勇气，我要离开角陵。” 马森的言语和语气里透着，他对老友的浓浓关心。 佩尔的目光移向了艾姆帕若。 梅歌·提利尔挥了挥手，道：“行了，雅兰，你难道不累吗？一起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琼恩微点下头，回道：“国王做梦，首相筑梦。” ………… ………… “野人？他怎么看都不像啊！” 山姆威尔完全没有想到放下剑的格林，竟还非常富有学识。 结果是一阵板甲的碰撞声和敲打声，很蟹爪半岛的热情招呼。 因为琼恩首相的一个月之约，格林明天必须出发，今晚他要继续为最爱的梅斯公爵正名。 劳勃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会提到疯王，想起疯王劳勃忍不住愤怒：“诸神都该死！我只求得到莱安娜，你们却硬塞给我一顶狗屁王冠！我只要她能重回我的怀抱，一切都和原本一样！” 琼恩掩嘴咳嗽了几下，道：“民众活得比我们更明白，他们的意思是说国王负责享受美食，而首相负责伺候餐后国王的拉屎，还要顺便帮国王擦屁股。” 体型苗条，眼眸灵动的埃萝·提利尔，道：“梅歌，今天好累哦。” “嗯，昨晚玩得太疯了，我现在只想坐着什么也不干。” 马森和佩尔互相怒视。 ………… “呵…..咳咳！” 山姆威尔·塔利望着陡然变换的天气，双眼空洞，喃喃道：“要下雨了。” ………… 你看，琼恩，我还是比较适合用战锤治理国家。所以，你要安心养病，把琐事先交给别人，他们虽热是白痴，但还是能帮你跑个腿的。” 原来，高庭也没有秘密！ 屋内。 红堡，首相塔。 他们要么稀里糊涂，要么故意说谎，我身边都是些白痴和马屁精，这真会把人逼疯的。 加上克莱勃所属领地本就女多男少，异于维斯特洛大部分地方，某种程度上自然地形成了男女平等。 三个人形成了一个斜线。 艾姆帕若带领着她的荆棘兵团，已经用战功证明了她的实力。 说完，劳勃拍着肚皮大笑。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其实按照蟹爪半岛的风气不会有人计算这些，不管是什么样的仗，只要有仗打就够了，加上能打赢就算完美。 【那年夏天格林双手插兜，环顾四周，却发现没有对手】 法律仲裁是件累煞人的事，清算国库更麻烦…..还有那些没完没了的请愿，我成天坐在那该死的铁椅子上听他们怨东怨西，听得我脑筋麻木，屁股酸痛。 说着，一脸怒容的劳勃又是忍不住大笑，继续道：“去你的，你总能说对！” 脸上多了一道新疤痕的佩尔和马森拥抱了一下。 格林的心里非常清楚，比起乔佛里大帝，劳勃国王时期的册封，含金量更好，也更佳被他人认同。 “山姆，相信妈妈，父亲虽然严厉，但他很爱你。” 艾姆帕若抚胸见礼：“日安，马森爵士。” 身形有点肥胖的梅歌·提利尔，大声道：“你们还玩不玩游戏了？” 想到这里，卷王格林再次瞬间满血。 劳勃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语气带着认真：“琼恩，你要快点好起来，我很清楚，我是怎样的一个昏君，跟疯王一样的昏君。如果没有你辅佐我，诸神不会饶恕我。” ………… “蓝礼公爵？你为什么突然会提到他？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好啊你，只给你一次机会，快把你知道的事情分享给姐妹们！” 三个并排而行，从左到右分别是175厘米的艾姆帕若、185厘米的马森、195的佩尔。 琼恩，我来你在这儿之前已经见过狡猾的派席尔学士，我告诉他如果治不好我的首相，我一定会砸碎他的脑袋，他已经向我保证一定会让你恢复健康。 琼恩微微摇头，道：“艾德·史塔克。” 格林找到一处阴凉的木制长椅坐了下来。 粮食压力问题，随着格林的回信，克莱勃所属领地的人心讯速地稳定了下来。 梅歌·提利尔是一名来自金玫瑰家族旁支的成员，她喜欢和堂姐妹们玩亲吻游戏。 劳勃凝视了一会儿倚靠在床头老态龙钟的琼恩·艾林公爵，笑声粗犷：“琼恩，你比我想象的要好，看你生龙活虎的样子，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去逛一下女支院。” 埃萝·提利尔也是金玫瑰家族旁支的成员。 谈完事情后，时间比较晚，梅斯公爵很遗憾地只能叫来身在城堡内的封臣。 每个人一开口就是要钱，不然就是要土地或法律仲裁…..全是些满口胡言的家伙，偏偏我的御前大臣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有时候马森和佩尔对于格林的一些安排，有很多地方不理解，但他们的身份是家臣骑士，不会质疑，只会执行。 顿了顿，琼恩开口道：“劳勃，你要早做打算，挑选一个能辅佐你的新国王之手，我的身体坚持不了多久，给不了你太多时间，总不能因为没做准备，让你亲自治理国家吧？” 想到琼恩公爵，格林的心下又是一阵磨刀霍霍，蟹爪半岛守护之名可以提上日程了。 家臣骑士马森·贝克在新式的克莱勃农庄，迎接了同样是家臣骑士的佩尔·皮力和荆棘兵团长艾姆帕若。 “唉，昨玩的宴会，你们关注了梅斯公爵吗？我从没有见过他那么高兴。” ………… ………… 众姐妹欢笑成一团。 高庭，植物迷宫。 “琼恩，你太无趣了，总是这么认真，不过…..这次你把我逗笑了！” 佩尔一口气喝光了满满一杯的金盏花麦芽酒，咚地一声，放下了酒杯。 “有个跟我上床的女孩告诉我，他们平民有个更妙的比喻：国王吃席，首相拉屎。” 上午，罗塞尔管事向格林禀报，已经谈好了向高庭购粮的交易，价格是半卖半送，高庭还会负责送货上门。 ………… 琼恩忍不住发笑，但是喉咙一痒，咳嗽了出来。 山姆威尔与格林的交流，对于山姆威尔来说是非常难得的愉快时光。 “所有人都被他吸引，出尽了风头。” 山姆威尔泛红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一颗颗豆大的晶莹泪珠，顺着脸颊翻滚着坠落。 似乎发泄完了的劳勃，嘿嘿笑着问道：“琼恩，你知道那句形容国王和首相的谚语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放空大脑，闭目养神的格林，动了动耳朵。 琼恩虚弱地摇了摇头：“你和疯王不一样，你比他好得太多。” 那个时候山姆威尔身上的懦弱消失了。 格林还提出一个令他现在回想起来仍旧兴奋不已的观点，他说知识才是这个世上最锋利的剑刃。 年轻时的劳勃把面容修整的很干净、身材高大且性格豪爽，他的眼神清澈迷人，就像少女们的梦中情人。 “不要装模作样，快说！” “当然看见了，只要长了眼睛都能看得出来吧。” 梅丽莎温柔的声音让山姆威尔瞬间眼眶一红。 马森心里知道，以领主对艾姆帕若的信重，到了合适的时机，就会格林被册封为骑士。 晴朗的天空，突然都遮住了，阳光消失得无影无踪，天空的云越来越低。 “马森，艾姆帕若，我觉得可以进入东进计划的第二阶段了。” “放心吧，姐妹！” 马森和佩尔分开了身体，又朝着艾姆帕若笑着道：“欢迎你，艾姆帕若！” 格林伸了个懒腰，把后背靠在了椅背。 “够了，我会考虑的，我现在头很疼，不想再听到你的啰嗦！” “埃萝，我了解你，你只对有好感的骑士宽容。” 第二阶段是招降为主，武力征服为辅。 今晚还有一场大宴会…..格林仰脸望着天空的白云，修长的手指揉了揉肉发胀的头。 昨晚，小规模的宴会，格林与梅斯公爵聊了一晚上，也喝了一晚上。 声音是从格林身后的不远处传来的。 ………… 三人迈开了脚步。 午后，趁着父亲不在，山姆威尔去见了他的母亲。 认真的格林是非常可怕的，加上逻辑自洽，宴会里的不少贵族，相信了格林的言语。 了解马森的佩尔，却听出了马森言语里的浓浓嘲讽。 “梅斯公爵，可能会去君临…..” “那蓝礼公爵…..” 克莱勃的东进计划共分为两个阶段。 “妈妈！我是个胆小鬼！但我一定会让伱为我骄傲！” 征服了规模大的野人部落，剩下的都是些中小型野人部落，从他们那里得到的战利品，甚至会不够出兵的成本。 格林在梅斯公爵殷切的目光下，大谈梅斯公爵不为人知的战争艺术。 “你不要再生气了，我们下午肯定陪你玩游戏。” “他的高强剑技，难道是来自野人的神秘力量？” “佩尔爵士，我没有意见，这次荆棘兵团会配合调查兵团的行动。” 小玫瑰的“咨询费”，格林收入三千个金龙。 克莱勃矛妇的战力本就不弱于男人，又随着以矛妇为主的荆棘兵团建立，克莱勃矛妇的名声大噪。 劳勃又是一阵笑。 那一刻，山姆威尔的脸上洋溢着自信。 佩尔沉稳地点了下头，算是感谢了艾姆帕若的支持，散会！ 近期来说，属于克莱勃领地最高级别的军事会议，佩尔、马森、艾姆帕若三人，每人说了一句就这样结束了。 等我加速哈，求月票推推！ (本章完) 第085章 深谋（5100） “格林男爵？” 来到花园，寻找侍女团的玛格丽·提利尔先发现了仰躺在长椅上的格林。玛格丽并未靠近，只是轻声呼唤。 “呀！” 玛格丽的侍女团惊叫之后，提着裙子纷纷朝玛格丽这里小跑了过来。 被动偷听情报的格林不得不醒来。 格林起身打了个哈欠，抬起右手，左右挥动：“日安，女士们。” 格林友好的举止，并未降低玛格丽侍女团心中的猜疑，她们齐望着格林，目光很是探究。 玛格丽的脚步轻盈，靠近了格林。 “我们都先民的后裔，不应该让自己人继续流血！” 一直呆在营地门口等待着格林的山姆威尔，已经有点饿的发晕。 山姆威尔张了张口，他很想问格林去了哪里，什么时候能回来。 艾姆帕若又拍了拍蕾娜，这才收回了手。 艾姆帕若也是在学习中不断地成长。 “好吧。” “山崖谷部落，打开大门，我们是来邀请你们加入克莱勃领地！” ………… ………… 山姆威尔的眼眶一红，他的身躯摇摇晃晃，笨拙地朝着格林的方向单膝而跪：“我，山姆威尔·塔利宣誓效忠于您，为您献计献策，危难之际我愿意为您付出我的生命，至今日起，至死方休，我以新旧诸神之名起誓。” 如果他是河湾地领袖……格林也许会用河湾地一统维斯特洛，然后用河湾地人治理王国，河湾地的规模足够战后消化维斯特洛。 七国中，只有他们有实力做到这些。 格林摊了下手：“虽然，我们沉寂了十几年，但…..玛格丽小姐，熟知历史的您应该清楚，蟹爪半岛的眼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王后，另一个是王后以外的人。” 玛格丽的美目眨了眨，追问：“听到了什么？” 山姆威尔这才注意到了自己的马匹，想想自己的体重，心生怜悯。山姆威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麻烦你一下，我会准备报酬。” 格林笑着看了眼山姆威尔手中的书，道：“山姆威尔，是我来晚了，走吧，和我一起进去。” 听到马蹄声的时候，山姆威尔就收起了手上的书本，摇晃着身体站起了身子。 山姆威尔腼腆地摇了摇头。 “加入我们，领主会分给你们自己的狩猎区，不用再担心被人侵犯！” 蕾娜的眼眸转动了一下，道：“艾姆帕若，其实种什么地啊，我们的兵士越来越多，实力越打越强，继续征讨就是了。” 对于山姆威尔来说，悄悄的离去是他最后的尊严。 格林顿了顿，又道：“蓝礼·拜拉席恩公爵的想法，我无意猜测，也不感兴趣，我只重视瑟曦王后的安全。 ………… 生生不息的金玫瑰家族，也会在暗地里发力。 ………… “比如？” 艾姆帕若和蕾娜是多年的好友，她对蕾娜的了解很深。 下了马的格林，朝着山姆威尔走了过去，展开了双手。 明天是出发日，宴会结束后，格林带着护卫离开了高庭城堡。 ………… 传承下来的传统和安逸的生活，捆绑住了河湾地野心的规模。 玛格丽美目圆睁，忍不住瞪了一眼格林。 没多久，格林轻叹口气，避开了玛格丽的目光。 书籍能让山姆威尔忘记内心的不安和身体的饥饿。 看到格林并未介意这些，山姆威尔觉得他果然没有看错人，格林大人是一位心胸宽广的人物，重视知识的她，未来成就肯定非凡。 趁着父亲不在，山姆威尔·塔利把放弃继承权的信件放在了蓝道的书桌上面。 格林觉得这个时候，山姆威尔需要的不是客套言语，而是先要让他那颗不安的心，可以安放。 未来，只要火还没有烧到他们的身上，河湾地就不应该轻易动弹。 心思淳朴的山姆威尔认为，这里是军营，自己还没有正式加入，不应该提前享受克莱勃的食物。 山姆威尔觉得自己竟然已经选择了离开角陵，这里的所有东西不再属于他。 佩尔虽然不拘言笑，但为人坦诚，或者对他来说只要觉得有利于克莱勃家族的事情都会尽力而为。 格林的眉毛微挑，眼眸含笑，不自觉地轻弯唇角。 艾姆帕若拧了下眉头，道：“继续喊，中午前还不投降，你安排姐妹们朝里面齐射五箭。” 山姆威尔？格林的眼眸微动，加快了坐下马匹的步伐。 想法虽然很美好，但是山姆威尔开口的时候，却事与愿违，变成了苍白而直接的言语。 艾姆帕若看着蕾娜，语气严肃地道：“蕾娜，你没发现，姐妹们前段时间不必要的伤亡多了不少吗？打仗和拉弓一样，弓弦不能一直紧绷着。” 玛格丽很想问，如果格林口中最尊敬的梅斯公爵和瑟曦王后产生了冲突，他会怎么选择？ 格林改变不了大贵族的特性，只算是尽力而为，顺便转移话题。 克莱勃军团的东进，正式进入了第二阶段。 花园里只剩下了格林和玛格丽。 格林相信，梅斯公爵以后无需他的帮助，凭借新的理论也能应付大部分场面，继续为他自己正名。 上一次，艾姆帕若见到佩尔的时候，找了个机会和他请教过，暗暗记下了一些她觉得适合安抚兵士的语句。 格林主动开了口：“玛格丽小姐，您的侍女们，漂亮又活泼。” 玛格丽的眸光一动，笑颜如花：“格林男爵，我喜欢伱的建言，我愿意倾听。” 说完，格林是一脸遗憾的表情。 蕾娜目光亮晶晶地看着艾姆帕若，语气带着惊讶：“母豹子，你怎会懂得这么深奥的道理，你把我一下子说服了！” 【维斯特洛式文人风骨】 因为能为自己正名，同时还能增加威望，梅斯公爵会在每次的场合，都会不遗余力地宣扬独属于他的战争艺术。 深谋远虑的格林只是在此基础上，利用一套容易接受的新理论，顺势而为，为河湾地的“安定”加上了一道无形的绳索。 【营门誓言】 山姆威尔达到克莱勃营地的营门，露出了离开家之后的第一个笑容。 停顿了一会儿，山姆威尔心下终于鼓起了勇气，他想起了曾经读到过得非常多的优美词句。 格林此时的目的并不复杂，他知道大贵族喜欢两头下注，只是借着由头，暗示玛格丽。 格林的举止，仿佛无声地鼓励了紧张的山姆威尔。 从角陵堡离开时，山姆威尔牵着一匹老马，只拿了一本还未看完的书籍。 玛格丽的棕眸微颤：“瑟曦王后，她在调查蓝礼公爵？” 请相信我们的诚意，我是真诚地想看到我最尊敬的梅斯公爵坐在首相的位置，治理这个王国。” 玛格丽笑了笑，道：“我看到了她们的心虚和懊恼。格林男爵，可以告诉我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按正常礼节，山姆威尔应该事先一封书信，获得格林的同意后再来拜访。 玛格丽光滑的下巴微微扬起。 艾姆帕若挥了挥手，仿佛是在赶羊，道：“去安排吧。” 守卫看见山姆威尔的老马走步时都在颤抖，开口道：“山姆威尔阁下，您的马匹很疲惫，我可以帮您照料一下。” ………… 艾姆帕若最近喜欢上摸蕾娜的小头，感觉很上瘾。 艾姆帕若干咳了一声，开口道：“告诉姐妹们，趁此机会荆棘兵团要继续扩充人手，遇到合适的，记得不要错过。我们的时间不会太多，后面格林大人还会有大动作。” 一胖一瘦，两个相反的身影，拥抱了一下。 蕾娜兴奋地领了命令：“这个只有百来人的部落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夸他硬骨头，我嗓子都快喊哑了，我们的兵士都比他们多了好几倍，竟然还敢不开门投降，他们在找死！” 山姆威尔看到一脸笑容的格林，心下微松了一口气。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格林看着玛格丽，继续道：“就像兰尼斯特的某位巨人说得那样，效忠王后是蟹爪半岛的传统手艺，我只是正常的防范，对王后身边发生的异常事件都会进行调查。” 艾姆帕若暗暗点头，果然有用！ ………… 最后，佩尔举了一些亲身经历的例子，传授了一些他掌握的技巧。 心里发虚的侍女们，隐秘地互视了一眼，向玛格丽行礼告退。 而且，大部分情况都是他们人多欺负人少，战利品还不断地收入口袋，兵士们从来没有活得这么滋润过。 ………… 格林解下腰间的长剑，竖于身前，双手握住：“山姆威尔，我相信你也察觉到了，我一直都在渴望你出众的智慧，宣誓效忠吧。” 蕾娜郑重地行礼告退，一脸兴奋地投入了军务。 ………… 山姆威尔不舍地看了眼他唯一的一本书籍，我要尽快看完！ “好的，兵团长，馋死他们！” ………… 牵着老马的山姆威尔走到守卫着营门的克莱勃蓝袍子面前，道：“日安，我叫山姆威尔·塔利，我来求见格林男爵。” 听到“法务大臣”，面带着浅笑的玛格丽，手指微屈曲了一下。 玛格丽挑了下眉，凝视格林。 山姆威尔挪动了下宽胖的身体，继续借着营门的火光，看起了手中书籍。 “我们的领主是传奇英雄克莱伦斯·克莱勃的后裔，以前我们都是一伙人！” “山姆威尔，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格林隐藏最深的“盼望”是这套他为梅斯公爵量身定做的“不争为争”为核心的战略，顺势深入河湾地的人心。 ………… ………… 格林微点下颌，沉稳的声音带着一丝庄严：“我，格林·克莱勃起誓，在我的壁炉旁永远会有你的一席之地，我的桌上永远会有你的肉与酒，我发誓永不令你行任何不义之事，我以新旧诸神之名起誓。” ………… 艾姆帕若脸颊暗红。 艾姆帕若的嫌弃反而让蕾娜更觉得亲近和高兴，觉得姐妹间的感情忽然升了温。 “我是王后的首席事务官，对于蓝礼公爵的一些举动，早就有所察觉。” 谦逊完的格林，忽道：“玛格丽小姐，我有一个建言。” 又想用大眼睛吓唬我？格林回视玛格丽。 “我……我想为格林大人效力……” ………… ………… 我做过初步调查，知道蓝礼公爵和百花骑士的友谊深厚，但友谊不应该高于家族的利益。 但他不喜欢为难他人……山姆威尔点点头，道：“那我等等吧。” 这正是格林希望看到的。 玛格丽仰着小脸，麋鹿般的棕眸清澈而柔和：“格林男爵，您好像无意间听闻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 已经明确的权谋，格林不想变得杂乱，越复杂的权谋，越容易发生意外。 格林主动开口，语气诚恳：“玛格丽小姐，其实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不值得您费心。” 蟹爪半岛东部。 蕾娜轻哼了一下：“艾姆帕若，我不需要安慰，就像你说的，就当是休息了。” 这种问题，只有当事情发生的那一刻才会一见分晓。 格林耸耸肩，道：“我睡着了，听得不是很清楚，似乎是法务大臣的名字。” 侍女们的异样，并没有逃脱玛格丽的眼睛，轻叹口气，道：“你们先下去吧。” 山姆威尔用来赶路的老马和未看完的书籍，只是暂时借用，他会安排人送还。 ………… ………… 艾姆帕若又道：“不得违抗我的命令私自开战，齐射完了就后撤。还有，到了中午煮肉时，注意一下风向，找好地方。” 梅斯公爵再有名无实，他也是河湾地的领袖，在河湾地的影响力不可忽视。 格林退了半步，语气无奈：“玛格丽小姐，您的美丽让我不得不坦诚。其实我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这个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格林的目的是什么？ 前情提示过，进入河湾地后，河湾地的繁荣让一向深谋远虑的格林感到了忧虑。 艾姆帕若看着蹦蹦跳跳的蕾娜，道：“我们还有时间，射完箭，继续劝降。山崖谷部落入口狭窄，有点施展不开，强攻的话伤亡不会小……尽量减少伤亡，蕾娜，这是领主的命令。” 玛格丽知道她说出这种提问会让她显得很幼稚，这时候格林的回答，无论是什么都不会存在真假问题。 “我们都是蟹爪半岛人，蟹爪半岛人不打蟹爪半岛人！” 玛格丽斜看了一眼格林，语气似乎带着一丝酸气：“你倒是对瑟曦王后很忠心。” 格林果断摇头否认：“我们的王后殿下从不关心这些，这是我们事务官的职责，特别是我。” 守卫送来的晚餐，山姆威尔却拒绝了。 几乎天天有仗打，因为处于战时，伙食的标准自然也会提高。 格林面带疑惑，思索了一会儿，回道：“我好像听到了她们的谈论，可能以为被我听到了？” 越是深入了解，在生生不息的金玫瑰家族治理下，格林觉得河湾地过于强盛了。 从角陵堡出来的时候，山姆威尔·塔利甚至一个铜星都没有拿。 兵士们情绪自然被兵团长们发现，经验老到的佩尔·皮力骑士自然应付得了这种局面。 灵活的格林在想：在我成长前，金玫瑰要保持应有的风度，我们要遵守权力牌桌的游戏规则，不可以掀桌子打破规矩。 格林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时机还未到，现在的我人微言轻，我还是下一次见面时再向您进言。” 山姆威尔的体型容易让人印象深刻，守卫对他还留有印象：“日安，山姆威尔阁下，格林大人现在不在营地。” 蓝道·塔利再次离开了角陵堡。 艾姆帕若望着蕾娜离开的背影，捏了捏下巴。 蕾娜的身材不高还偏瘦，却是非常好战，自从加入荆棘兵团后这种性格更进了一步。 艾姆帕若微勾着唇角，伸手摸了摸蕾娜的小脑瓜：“就当是休息一下吧，总不能天天都在打仗。马森爵士在新农庄恢复耕种，他需要更多的劳力。” 佩尔告诉艾姆帕若，光靠言语兵士们只能安抚一时，光靠兵团律法提升不了士气，兵团长还要掌握一些提升和维持士气的手段。 克莱勃营地，夜已深。 因为家主威望的提升，有利于金玫瑰家族对河湾地的统治。 山姆威尔也许是离开家前，在他无意中的潜意识里反抗一次令他无比恐惧的父亲。 玛格丽像玫瑰一样的红唇微动。 ………… 加上今晚，格林已经帮助梅斯公爵差不多完善了“不争为争”为核心的战争理论。 艾姆帕若言语里透露的内容，让蕾娜的眼睛忍不住一亮，重重地点头：“放心吧，艾姆帕若兵团长！” 格林抚胸颔首：“玛格丽小姐，这是我的职责，我责无旁贷。” 说罢，山姆威尔走到另一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擦了擦躺满了脸的汗水。 玛格丽语气清冷地提醒格林：“格林男爵，蓝礼公爵的身份尊贵，不可以冒犯。” 扎着冲天辫的蕾娜走到艾姆帕若的身边，扯了扯领口，道：“艾姆帕若，还要继续喊吗？我感觉这个部落很顽固。” 接近营地，格林先一步发现了营门火盆旁的宽大身影。 格林见山姆威尔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笑容温和地看着他，并没有挪动脚步。 【克莱勃领地智力+1】 阁下们，我一直在默默努力加码！ (本章完) 第086章 选择（5100） 天空因乌云遮蔽而昏暗。 角陵堡，领主书房。 此时，蓝道·塔利伯爵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长子山姆威尔·塔利亲笔放弃角陵堡和塔利家族爵位继承权的信件。 梅丽莎·佛罗伦盯着坐在桌前的丈夫，道：“蓝道，他做出了勇敢的选择，我为山姆感到骄傲！” 蓝道冷哼了一声，道：“懦夫，他勇敢地选择了逃跑。” 蓝道的回答让一直压抑着情绪的梅丽莎终于爆发了。 ………… 韦赛里斯昂起尖锐的下巴，道：“我说过上次是最后一次！” 丹妮莉丝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想要阻止哥哥的暴行，砰的一声，却被韦赛里斯一脚踢翻在了地面。 见面之后，他大着胆子靠近了瑟曦，却发现那一晚温柔异常的堂姐消失了。 塔利夫人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气势汹汹地离开了蓝道的书房，顺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 她不想让孩子们见到父母难堪的场面。 说着，詹姆微叹口气，继续道：“我本来对调查幕后的事情信心十足，结果收集到的情报越多，我越迷茫……到后面我甚至不敢判断真假……你察觉到的变化，其实是我认清了自身，也许这是件好事。” 瑟曦堂姐恢复了往常熟悉了的高傲，对于他的接近，瑟曦不仅无动于衷，甚至冷冰冰地无视了他。 为什么劳勃国王的侍从，每天除了倒酒还是倒酒。 全身发抖的蓝赛尔慌忙地拿起酒壶倒酒。 蓝赛尔·兰尼斯特最近陷入了苦恼。 培提尔现在最怀疑的是负责治疗琼恩公爵的派席尔学士。 詹姆的语气透着无奈：“我觉得……我可能真不适合处理复杂的局面，我想我更适合当好一把剑，一把只属于你的剑。” ………… 丹妮莉丝的侍女虽然也在因畏惧韦赛里斯而颤抖，但还是鼓起勇气小跑过去，蹲下身子紧紧抱住了发颤的丹妮莉丝。 侍从离开后，培提尔靠着椅背，看向了窗外。 蓝道的妻子，善良的梅丽莎在他的印象里一向都是温柔的。 “情报就是财富，我喜欢这种小惊喜。” 现在我只是把你送给一个人，你已经该偷笑了……还不快把眼泪擦干，伊利里欧就要带他过来，我可不想让他看见你哭哭啼啼的样子。 琼恩公爵与劳勃国王见面之后，身体状况有了肉眼可见的好转。 詹姆见穿好睡袍的瑟曦要起身离开床榻，宠溺地笑了笑。 侍女刚开始还因为疼痛而出声，现在却是软泥一样瘫在地上，没有了声音。 “宝剑扔掉了思想，它只剩下锋利。为了你这把终于找回了锋利的剑……为了庆祝，作为奖赏，以后我都会先犒赏你一次。” 劳勃·拜拉席恩国王震耳欲聋的声音，把走了神的蓝赛尔吓了一大跳，心脏怦怦直跳。 瑟曦斜看了眼詹姆，忍不住俯下头，在詹姆的额头上留下温润。 丹妮莉丝因为巴掌而红肿的小脸，不得不面对着让她深深恐惧的韦赛里斯近在眼前的瘦脸。 琼恩公爵好转的太快也会让培提尔伤脑筋，他不想让琼恩公爵现在就死掉，但是他也不想再见到恢复了健康的国王之手。 不过，劳勃国王的到来，倒是给他带来了意外的惊喜。 劳勃如雷的喝骂声，让蓝赛尔惊颤，他差点把酒壶甩了出去。 阳光的闪耀让蓝道的眼睛微微闭合。 蓝道从椅子上起身，继续开口道：“他选择的竟然是那个在高庭宴会里用舌头打仗的克莱勃男爵！ 克莱勃男爵是个只会用舌头搬弄是非的家伙，他欺骗了浅薄的世人，否定了我的战功！ 很多人相信了他那些只能欺骗得了异鬼的瞎话……十几年前，我浴血奋战，现在我竟变成了坦格利安家族的罪人？！” 詹姆闭着双眼，沉迷于回味瑟曦的温柔，没有回答瑟曦的问话。 蓝道：“…………” 詹姆伸手抓住了瑟曦的手脖：“我知道，我知道了，任何时候到了最后我除了支持你，我还能怎么样？” 见詹姆一直不说话，失去耐心的瑟曦从詹姆的身体上离开，随手抓起一旁的白色睡袍，披在了身上。 蓝赛尔很想哭，这不是他想象中国王侍从应有的样子。 说完，丹妮莉丝的眼泪再次无声地倾泻。 父亲会不会因为他脸上无光，他是不是给兰尼斯特家族蒙羞了？ 蓝赛尔突然想到，瑟曦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对他不假辞色？ 等酒斟满，脸色红润的劳勃举杯一饮而尽，道：“你这个兰尼斯特蠢货，愣着干什么？又没看见酒杯空了吗？” 韦赛里斯的笑容，让丹妮莉丝内心更加恐慌。 梅葛塔，王后卧室。 那一瞬，陷入绝望的丹妮莉丝恍惚了一下，是不是她的哥哥回来了！ ………… ………… 侍从开口道：“大人，请您吩咐。” 梅丽莎可能也是气着了。 培提尔不会武断地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已经开始着手调查派席尔学士，验证直觉的对错。 只要是能让我拥有军队，就算要让每个兵士都把你**一遍，我也会同意，必要的话，连兵士的马也可以一起。 蓝赛尔低着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堵得呼吸都觉得困难。 听到詹姆诚恳的言语，瑟曦顿时睁开了眼睛，眼眸发亮。 以后别人会怎么称呼他？斟酒侍从？ 君临，财政大臣私宅。 因此，蓝赛尔经常失眠，他在想瑟曦的态度变化是不是对他的进展不满意？ 没等瑟曦的提醒，蓝赛尔已经主动换上了瑟曦交给他的酒。 说完话的韦赛里斯，帮丹妮莉丝理了下杂乱的银发，还非常温柔地在丹妮莉丝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滚烫的温润。 韦赛里斯马上打破了丹妮莉丝卑微的幻想。 琼恩公爵的病情前段时间非常严重，让培提尔一度以为琼恩公爵随时都有可能会咽气。 韦赛里斯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微笑。 ………… 丹妮莉丝一只手支起了上身，另一只手捂着发麻的脸颊，忍不住抽泣。 最多半年…..培提尔眼眸里的闪过了一道冷光。 母亲的眼里自己的孩子当然是最棒的，只怪身为父亲的蓝道不懂得怎么教育，把一个好孩子硬生生地逼得不敢出来见人。 智慧卓绝的培提尔不会迷信，他只相信可靠的情报，这一直他最可靠的取胜力量。 韦赛里斯伸手一把扯住了侍女的长发，接着就是拳脚相加。 如果因为你把事情办砸了，我不会宽恕你……不要在试图唤醒睡龙之怒！” 君临郊区。 红艳的阳光照射在蔚蓝的海面，海面上金光闪闪，锦缎般地闪着耀眼的光芒，绚丽多彩。 总体来说，最近诸事顺利，一切都发展成了他所期望的模样，这让培提尔的心情很好。 培提尔的眼眸忽然微颤。 虽然蓝道面上不显，但是今天的梅丽莎让这位战场名将愣了一下。 格林拉了下缰绳。 把头埋在詹姆胸膛的瑟曦，点了点头。 侍从的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道：“遵命，大人！” 午后的阳光，也渐渐爬上了窗棂。那斑驳的投影，温暖了屋内的每一个角落，每一粒尘埃。 丹妮莉丝任由韦赛里斯摆弄，空洞的双眼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 ………… 韦赛里斯言语里的冷意，让侍女打了个冷战。 ………… 关键时刻，蓝赛尔紧紧抱住了酒壶。 韦赛里斯皱着眉头，用另一只手擦拭着丹妮莉丝脸上躺满的泪水：“我的意志不可违抗，现在明白了吗？” 逃兵，竟有胆子让我难堪？！ 蓝道如钢铁般坚硬的唇角，微不可查地翘了一下。 ………… 培提尔·贝里席伯爵听完了侍从禀报的消息后，勾起了唇角。 假如必须把你嫁出去，才能为我换来这些，你就给我乖乖去做。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 说罢，韦赛里斯大步向前，一把推开了丹妮莉丝。 ………… 娇小的丹妮莉丝被韦赛里斯硬拉到了身前。 梅丽莎想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那次山姆威尔单独来见自己时的情景。 梅丽莎嘲讽道：“哈啊，这次我支持山姆的选择，我真心为他感到骄傲！你让我失去了长子，所以……让你那可笑的战功去见异鬼吧！” “我的妹妹，我需要军队，有了军队，我就可以带着一支军队回家，我会带足以夺回铁王座的千军万马回家。 闻言，瑟曦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个弯度。 韦赛里斯的大手让丹妮莉丝小脸都变了形。 培提尔绿眸微动，笑容一贯地优雅：“虽然不够贵重，但作为许久不见的礼物足够了，他会感受到来自我的诚意。” 修长的手还在微微发颤，瑟曦抚摸着詹姆的俊脸，问道：“詹姆，现在想通了吗？” 别人都以为劳勃国王的及时回归，是琼恩公爵好转的关键。 培提尔的连环阶梯还未完善布局，这种情况这不利于培提尔的利益。 瑟曦侧头瞥了眼詹姆，却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她，放过她……” “又发呆？你这个兰尼斯特蠢猪！还愣着干什么，等着我拧断你的脖子吗？滚过来斟酒！” 一向温柔的塔利夫人，忍不住再一次火力全开。 自由贸易城邦，总督豪宅。 塔利夫人也不想继续和丈夫吵架，她担心时间久了，会让孩子们发现。 但是今天，梅丽莎不想这样做，她的长子从身边离开了，她才是最需要被安慰的人。 清晨，天空染上微微的红晕，加上温暖的缕缕阳光，飘着红紫色彩云。 瑟曦侧着脸，躺在了詹姆宽厚的胸膛：“詹姆，你最近有了变化，不知道具体是哪里，但我能感觉得到。” 见丹妮莉丝娇小的身体在摇晃，韦赛里斯立刻伸手扶住了她，动作非常温柔。 发泄完睡龙之怒的韦赛里斯，静静地站立了一会儿，呼了口长气，伸手撩了一下银发。 “我是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先民之王，七国统治者、全境守护者，韦赛里斯·坦格利安三世，铁王座的唯一真王！” 思索中的培提尔忽然萌生个了让他觉得古怪的想法，貌似格林男爵不在君临的这段时间，他的事情才变得顺利了？ 培提尔摇了摇头，甩掉了突然生出的荒唐念头。 面对梅丽莎的发泄，蓝道深吸了口气，未再开口。 詹姆笑着把双手叠放在脑后，望着瑟曦道：“瑟曦，这让我陶醉。” 蓝赛尔想到了远在西境的父亲。 韦赛里斯整了整衣服，语气带着压抑着的疯狂：“我的妹妹，不要试图唤醒睡龙之怒。” 蓝道走到窗前，望向了高空。 现在的蓝赛尔很迷茫……他还要怎么做才能让瑟曦再次另眼相看？ “你们竟敢反抗我，祝贺你们，你们成功地唤醒了睡龙之怒！” 劳勃国王又不是良医，遇到难题他只懂得抡锤。 “滚，站到一边去，不要在我眼前碍眼！再敢发呆，我把你的脑袋砸碎！” 又一次，蓝赛尔忍不住找了个借口，觐见了瑟曦王后。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哥哥，你不能这样，我不是交易品！” “不……不要，哥哥！” ………… 抱着酒壶的蓝赛尔像一只惊慌的兔子一般，立马移开了身子。 韦赛里斯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松开了丹妮莉丝。 瑟曦压低了声音，显得她的语气依然平静：“詹姆，我支持你的决心，你的剑加上我的智慧，没有人会是我们的对手。以后，你少一份烦恼，却会多一份快乐。” 蓝赛尔面对着如一头黑熊般雄壮的劳勃，只剩下了战战兢兢。 丹妮莉丝的举动，彻底激怒了韦赛里斯。 “混账！蠢货！蠢货！蠢货！” 但是，培提尔却不那么想，直觉告诉他看起来无欲无求的派席尔学士很有问题！ “蓝道，最近我不想见到你！” 在詹姆看不到的视角，瑟曦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这本就是蓝赛尔印象中瑟曦的正常模样，但他非常不习惯，让他患得患失，有种被抛弃了的感觉。 惊恐的丹妮莉丝，艰难地出了声：“我……知道了……” 见听不到丹妮莉丝的回答，韦赛里斯那只抓着丹妮莉丝小脸的那只手加大了力气：“你是在用沉默反抗我吗？” 詹姆叹口气，睁开了眼睛，侧着身子一只手支撑脸颊，带着一抹笑容道：“瑟曦，你觉得我还能说什么？” “蓝道伯爵，你现在手上只剩下一个儿子了。我警告你，不要再把狄肯也给逼走！如果，狄肯出了什么问题，我绝对不会宽恕你！” 詹姆的英俊也同样让瑟曦不自觉迷失。 啪！ 丹妮莉丝被韦赛里斯·坦格利安一个巴掌扇倒在地上。 “蠢货！没看见酒杯空了吗？”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格林遥望着君临巍峨的轮廓，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前世的曲调。 是劳勃的刺激，还是派席尔学士的问题？ 来不及多想，培提尔却又陷入了矛盾。 ………… 劳勃的调教很成功，蓝赛尔再也不敢走神了。 劳勃尝了一口之后，只是顿了一下，蓝赛尔难得地被劳勃国王夸赞了几句。 往常听到这些内容，梅丽莎肯定先会安慰一下她的丈夫。 ………… ………… 释放了一番不满情绪的梅丽莎夫人，这个时候也感觉到她说话稍微有一点点过分了。 红堡，国王大厅。 无助的丹妮莉丝，无力地向韦赛里斯求情。 “蓝道！我就知道你仍旧会看不上山姆，我就不应该来找你！蓝道，你永远不要忘记，是伱，亲手把我的长子逼走的！” 瑟曦俯身靠近了詹姆，轻轻地拍了拍詹姆的脸，温声道：“詹姆，你变狡猾了，非要先折腾我一下，虽然过程也令我愉悦，但想起来让我不悦。” “多一份快乐？” ………… 健康的国王之手会削弱培提尔已经到手的权力。 韦赛里斯伸手抓起丹妮莉丝的下巴。 梅丽莎疏散了不少积累的怨气，她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詹姆勾着唇角，揉了揉瑟曦的秀发，道：“瑟曦，你永远最懂我。” 顿了顿，培提尔又开口道：“马上安排吧，代我保管好，不要出现会让我失望的意外。” 在梅丽莎的印象里，山姆威尔一直都是个聪明又善良的好孩子，是蓝道不得当的教导，把山姆威尔变得越来越胆小。 蓝道把信件放置在了桌面，冷声道：“如果他心里还有家族的话，就应该去长城，穿上黑衣加入荣誉的守夜人军团！” 瑟曦微眯着眼睛，问道：“什么好事？” 蓝道怒声道：“你！” 床榻上，刚结束了翻云的瑟曦·兰尼斯特把詹姆·兰尼斯特压在了身下。 丹妮莉丝展开双臂挡在了侍女的身前。 但是，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瑟曦白嫩的手指画着圈圈，又道：“免得你为了得到折腾我的机会，还要耗费心力……为了不影响我手剑的锋利，为了你，我只能卖点力气，选择提前让你愉悦，我的詹姆，我的手中剑。” 格林感叹，两个月前他初来君临还只是个蟹爪半岛的轻语堡男爵。 现在，两个月后第二次进入君临，我……还是轻语堡男爵。 (本章完) 第087章 隐秘（5100） 克莱勃庄园。 刚收拾好的格林，此时正看着荆棘兵团长艾姆帕若的一封信。 这是……维斯特洛的象形文？ 格林结合艾姆帕若的性格和荆棘兵团的现状，拧着眉头分析了好一会儿，才大致推测出艾姆帕若要表达的内容。 艾姆帕若也学会和别的兵团抢装备了？格林低笑。 被格林立为克莱勃矛妇表率的艾姆帕若，一直以来的表现很出色，但她的性格过于耿直。 性格属性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但艾姆帕若身为兵团长还是需要多一点灵活。 格林把信件一折重新放回信封里封泥。 詹姆耸了耸肩，道：“很多，可能太多了。” 詹姆凝视着格林：“格林男爵，难道你已经知道谁是幕后黑手了吗？” 詹姆忍不住笑了笑：“小男爵，你猜对了，我不善于言辞表达，路上随便捡了把钥匙，有了这个东西，方便我代为表述瑟曦王后对你的奖励。” 玛格丽反应过来自己的举止有些失礼，但是一时之间止不住笑意，慌忙掩嘴，同时摇头否认。 相比以往，詹姆的身上仿佛多了一份锐利。 玛格丽脸颊微红，起身挨着奥莲娜坐下，一双白嫩的手轻轻地握住了奥莲娜爬满了皱纹的那只手。 格林安静地听完，顿了顿，开口道：“苏拉纳女士，感谢您的肺腑之言……但我想问，这是母亲的留言？” 格林下了马，把缰绳交给了扈从马缇尔。 因为琼恩首相的一个月之约，格林的时间紧迫，无法耽搁，需要一路疾行。 格林点点头：“这是很正常的操作，阴谋者自然会想尽办法隐藏好自身，同时也会想办法故意误导我们。” 未来的克莱勃夫人不用过于高贵，比克莱勃弱势一点的贵族小姐是理想选择，她为您生儿育女，您为她提供应有的地位和庇佑，这是能让家族安宁的平衡。 詹姆也只是随口一问，微微点头，道：“走吧，我带你过去，这是瑟曦王后交给我的任务。” 山姆威尔挠了挠头，看着手里握着的钥匙，拿不定主意。 格林察觉了山姆威尔的为难，笑着摇摇头，道：“山姆，你放心收着就是了。” 詹姆口中的小宅子……豪，兰尼斯特还是兰尼斯特！ 格林把钥匙交给了山姆威尔，眉毛一挑，道：“詹姆爵士，这个钥匙肯定是您的主意。” ………… 尽管祖母常常取笑金玫瑰家族的成员，但玛格丽的内心却非常清楚祖母是金玫瑰家族利益的坚定拥护者。 蒙顿憨笑了一下，山姆威尔笑容腼腆地移开了目光。 闻言，蒙顿和山姆威尔不自觉地对视。 时间久了，祖母的嘲讽已经成为了提利尔家族的一部分，甚至父亲曾笑着说过，如果一段时间听不到祖母嘲笑自己，他就开始难受，总觉得生活里缺失了什么。 苏拉纳点了下头，道：“蒙顿一个人需要三个人的布料，现在多了一位山姆威尔，我是不是提前多预备一些特殊尺寸的衣服？” 格林沉声说道：“嗯，这次外出我无意间有了个收获。这次恐怕我们俩需要联手一次，当然，这是您自愿的情况之下。” 詹姆的唇角一勾，也下了马，手一扬，朝着格林抛过去一个东西。 苏拉纳对于身上突然多出来的职责，已经能非常从容地面对。 ………… 奥莲娜露出一抹慈爱：“奥莲娜老太太，感谢高庭之光的赞许。来，坐到我的身边来，让我沐浴河湾地的阳光。” “嗯，就是那个狡猾的，吞吃金子，却天天喊着有债必偿的狮子家族。现在出了个兰尼斯特王后，铁王座的继承人都有了兰尼斯特的血脉。但是所有人仿佛都已经忘记了，泰温父亲时期，兰尼斯特的狂狮怒吼就是个笑话！” 听完了玛格丽的讲述，奥莲娜握住了椅子的扶手，道：“我不喜欢这个年轻人的把戏，但还是得承认他有些手段。华丽的玫瑰花丛里，闯进了一只不怕玫瑰刺的虫子，怎么处理在于你和你们。” “不，你并不知道，我的孙女。” 玛格丽美目看着祖母，红着脸点了点头。 “我的孙女，我能感觉得到你心有不安，是为什么？是担心我那个如同蠢猪的公爵儿子吗？” “刚才迎接您的时候，您对队伍看起来来虽然更加雄壮了，但我注意到的是没有一个女人，我的内心一直以来藏着无法诉说的忧虑。” 玛格丽的瞳孔伸缩了一下。 家族传到他们的时候都是一样的惨淡，如果做不出一番作为的话，家族注定会永远没落下去。” 奥莲娜又笑着拍了拍玛格丽，她其实非常喜欢看到玛格丽的各种不常见的小表情，但是她从不表露：“告诉祖母，你为什么不安？” 詹姆看了眼蒙顿，又看了眼山姆威尔，唇角勾起，朝格林道：“他们是两兄弟？” 山姆威尔的加入，格林的内心是非常欢迎的。 苏拉纳轻舒了口气，道：“我的主人，我现在确认，不是我最担心的状况。” 玛格丽的美目微微睁大：“兰尼斯特？” 格林伸手接住，看了眼手里的东西，疑惑道：“钥匙？” 瑟曦老板缺乏耐心，格林一会儿就得离开克莱勃庄园，前往君临。 艾姆帕若这类人是属于天生黑点不会多的人，这封图文结合的信件可能是她人生当中为数不多的黑点之一，所以格林打算保管起来。 格林的唇角勾了勾，道：“詹姆爵士，我记得您和我说过，只要是不利于瑟曦王后，您不惧任何人是幕后黑手，对吗？” 格林眉毛一挑：“詹姆爵士，看来您扔出了不少金龙。” 出生于青亭岛的雷德温家族，今年六十九岁的奥莲娜·雷德温早就没了牙齿，个子矮小，满头银发被包进了深绿色的头巾内。 格林仰脸而笑，道：“苏拉纳女士，难得你和我开玩笑。” ………… 因此，对于艾姆帕若的这种变化格林是乐意见到的，还要稍微鼓励一下。 蓝纸般的天空，几片薄薄白云，随风缓缓浮游。 ………… 格林摇了摇头，眼眸里含笑：“说吧，想和我说些什么？” 姆威尔的加入无形中拔高了格林现在最欠缺的东西。 苏拉纳微微耸了下肩：“我已经确认没事了，刚才侍候您泡澡的时候我观察过，您的反应是正常的，加上您那还未开始就已结束的情动，是我多虑了。” 刚进入钩港，格林就发现了骑着白马的詹姆·兰尼斯特。 山姆威尔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宽胖的身躯让他的存在感很强。 格林心中一动，看了眼詹姆，道：“有收获吗？” 曾经，收复旧地前他们的人手绰绰有余。 ………… 詹姆拉了下缰绳，调整了一下马匹的方向，道：“格林男爵，你果然擅长这些，我也觉得不对劲儿，但是说不出具体是哪里。” 苏拉纳的眼眸微动，不动声色地接过了信封，恭声道：“是，我的主人。” 苏拉纳颔首：“我知道瞒不住您，我并没有同夫人般闪耀的智慧。夫人总是放心不下您，她在最后的一段时间留下了一些言语，夫人吩咐我在必要的时刻，可以向您进言。” 现在，克莱勃领地的规模增长了好几倍，却靠着曾经的人手来运转。一段时间内他们这些可靠的人，只能身兼数职帮助领主掌控克莱勃领地。 ………… ………… 詹姆摊了下手，道：“瑟曦王后觉得你这次奔波了不少，给你准备了个小宅子，让你住得舒服一点。” 苏拉纳眨了眨眼睛，后面呢？ 格林思索了一会儿，道：“我估计您手中收集到的情报，大多数是用来误导的。” 离开角陵，加入格林阵营的山姆威尔·塔利只有身上一件衣服，他宽胖的身材注定了很难找到成品，只能找地方定做。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你看，选择权一直都在你手上不是吗？克莱勃男爵只是一个人，而你后面是金玫瑰家族。 还好，关键时刻憨厚的蒙顿·维水贡献了他的一件袍子，不至于让山姆威尔无衣可换。 不仅是因为山姆威尔出色的智慧，还因为山姆威尔的加入能提高克莱勃家族的名望。 格林领着已经换成了大背头发型的山姆威尔，朝着詹姆走了过去。 屋内寂静了一会儿，格林忽道：“苏拉纳，现在可以向我坦诚真相了吗？” 格林处理完这段时间积压的信件后，拧了拧眉心。 奥莲娜很少回避表达意见的机会，她的语言风趣聪慧又尖酸刻薄，也因此赢得了“荆棘女王”的称号。 玛格丽棕色的眼眸微颤：“祖母，我从不认为您刻薄，我能感受得到您爱我，您爱着家人。” ………… 格林颔首，与詹姆一起朝着瑟曦王后赠送的新宅子出发。 玛格丽乖巧地点头，道：“祖母，我知道……” 途中，詹姆忽道：“格林男爵，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调查，收集到了不少情报。” 年老的奥莲娜已经直不起腰身，看着青春靓丽的玛格丽，仿佛在看着自己曾经的青春。 敏锐的格林发现了苏拉纳的眼眸亮了一下，一向严肃的苏拉纳管家也拥有一颗八卦之心？ 格林压着声音道：“遇到过一个有意思的姑娘。” 祖母每次嘲讽父亲的时候最是不遗余力。 虽然金发飘飘的詹姆依然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但是敏锐的格林却察觉到了詹姆身上的某些变化。 “玛格丽，让我听一听。” 可能是距离产生美，有段时间不见，格林感觉和詹姆亲近了不少。 苏拉纳停顿了一下，恭声道：“我的主人，您的智慧不亚于夫人，我想您应该有所猜测，一切始于十几年前的那场战争。” 玛格丽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苏拉纳微楞了一下，道：“您表达爱意了吗？” 奥莲娜难得地陪着玛格丽笑了一会儿，拍了拍孙女的手背，道：“我的玛格丽，不要对自己那么严苛，你又不是花园里的雕像。” 玛格丽，你很有天赋，你还在成长，不要急于拿着短处相较他人的长处，这是不智慧的表现。” 高庭城堡，露台。 奥莲娜先是打断了玛格丽的言语，顿了一下，开口道：“我是个刻薄的老太太，我说话一向尖锐。不管开头如何，不管愿不愿意，你都要让小虫子学会为玫瑰采粉，这才是生生不息的金玫瑰。” 奥莲娜盯了会儿玛格丽，微微点头，道：“嗯，这回是真明白了。” 格林微点下颌，开口道：“詹姆爵士，山姆是蟹爪半岛的塔利。” 苏拉纳颔首，上前一步，靠近了格林，压低声音道：“您去了这么久，我为什么在队伍中没有发现一个河湾地姑娘？” 奥莲娜的劝导，让玛格丽心下的一缕阴霾彻底消散：“祖母，感谢您的良言，我明白了！” 山姆威尔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求助般地看向了格林。 奥莲娜又道：“我这个老太婆闲不住，我也了解过那个年轻人，他让我想起了泰温，同样小小年纪就肩负了家族的年轻人。 詹姆的眉毛挑了挑，道：“角陵堡的塔利？” ………… 格林：“？？？” “对了，记得尽快帮山姆威尔准备几件衣服，蒙顿的衣服穿在山姆身上还是有点大了。” “我有点犹豫……最近接触了来自王领的王后事务官后，我第一次有了压力，我发现很难应付他。父亲需要我的相助，我担心掌控不了他。” 【传闻奥莲娜走路时需要拄拐并称自己几乎全聋，但很多人怀疑这是为了迷惑外人，奥莲娜·雷德温故意假装出来的一面。】 詹姆的绿眸闪过了一道冷光，他最不喜欢这种心里阴暗的家伙。 格林面上不显，但心下却有点生气。 格林仰脸而笑，伸手示意了一下，道：“来，山姆，这位是御林铁卫詹姆·兰尼斯特。” “我的主人，我听闻过不少优秀的年轻人，陷入了艰难的情爱，求而不得，为爱一蹶不振。金盏花会凋零，女人最好的容颜其实很短暂，而大多数男人的情爱始于让人陶醉的美貌。 ………… 不是所有人都清楚塔利家族的内情，大部分人只知道名将蓝道·伯爵的长子成为了克莱勃男爵的侍从。 奥莲娜的手指消瘦，但玛格丽每次握着的时候都能让她心安。 格林为了“瑟曦王后”而跑东跑西，远在红堡的琼恩公爵却能利用权威让他束手束脚，这种感觉很令人憋屈。 格林暗自宣布：谷地是蟹爪半岛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奥莲娜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掌控不了就除掉他！” 虽然苏拉纳只是个管家，却一直接触着领地的核心。 格林仰着脸笑了笑：“总之，感谢你的关怀。” 格林眉毛一挑，顿了顿，上身朝着苏拉纳微倾。 山姆威尔有点笨拙地朝着詹姆抚胸见礼：“日安，詹姆爵士，很荣幸认识您，我叫山姆威尔·塔利，来自河湾地，是格林男爵的侍从。” 格林又道：“苏拉纳，代我给赫歇尔写封信，共两件事……第一件事情是帮荆棘兵团物色个文吏，第二件事情是给荆棘兵团分配的新式短剑数额提高，至于数量的话……具体数额让他调整吧。” “这对于我来说是最熟悉的办法。” 说话的人是玛格丽·提利尔的祖母，人称荆棘女王的奥莲娜·雷德温。 “她的身份太高，看不上你们的领主。” 格林干咳了一声，把封泥的信封交给了苏拉纳，道：“苏拉纳，帮我保管好。” 你看看你的父亲，把一只野猪放在他的位置都能比他做得好，当初……我迷失于丈夫在床上带来的欢愉，脑筋没有转过弯来，没有提前发现儿子的愚蠢，不然趁着他年幼，我也许能用木勺敲正那颗肥脑袋……我说到哪里了？ 嗯，个人的力量在一个强盛的家族面前是渺小的，甚至是可以被忽略的。 心动的美貌……您可以从情人身上寻找一下，您现在有很多金龙可以挥霍。” 苏拉纳认真地道：“我的主人，随便和领主开玩笑是冒犯，我是确实有此打算。” 玛格丽了解祖母的缺乏耐心，凭借着出色的记忆力，马上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奥莲娜说到最后，还抬手敲了敲椅子的扶手。 虽然这是个很小的事情，却让格林心下对琼恩公爵的不满增加了一分。 格林很好奇，未来……也许是几年或几十年后，当艾姆帕若重新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会露出是什样的表情。 格林抚了下额头，语气是少有的无奈道：“苏拉纳女士，你曾是母亲最信任的侍女，在我心中如同家人。在我面前，伱永远可以放心进言。” 这是在夸我对吧？ 因为上此格林和詹姆两人在王后区的经历，让心胸宽广的格林对詹姆口中的一些言语微微敏感。 “难得克莱勃男爵能让梅斯公爵那么高兴，那就让他坐上首相的位置，永远幸福地愚蠢下去，这也是金玫瑰的机会。” 接近傍晚的时候，格林在族兵们的拥簇下穿过雄狮门，进入了君临城。 玛格丽嘴唇紧闭，看着祖母郑重地点头。 求阁下们票票推推！！ (本章完) 第088章 美人（4700） 君临城的傍晚并不阴暗，在夕阳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君临，钩巷。 山姆威尔在格林的示意下，拿出了钥匙，咔嚓一声，打开了大门上的锁。 不是说随便捡来的钥匙吗……山姆威尔愣了一下，挠了挠头，看向了格林。 格林耸了耸肩。 这是兰尼斯特式冷幽默，格林来到君临之后，与兰尼斯特接触的时间最长，早已熟悉。 说完，詹姆还环顾了下宅子的高墙。 “你有男人的力量，但还是一副女人心肠。在院子里手持钝剑训练是一回事，将一尺长剑刺入他人腹中，并看着对方眼中的光芒渐渐消失，那又是另一回事。” 蒙顿憨憨地笑了一下，把装满了烤肉的盆子，轻轻地放置在了山姆威尔的旁边，道：“山姆，我请你吃肉。” 布蕾妮沮丧地放弃了女人的装扮，恢复了熟悉的男战士装束，继续遭受周围从性别出发的轻视和歧视。 格林早就察觉了山姆威尔听到书房之后的安耐不住。 安盖没有急着接触布蕾妮，而是在暗中一边观察，一边寻找合适的见面场合。 布蕾妮是暮临厅伯爵塞尔温·塔斯唯一存活的孩子，居住在塔斯岛之上，紧邻狭海和风暴地。 天生弓箭手的安盖不缺乏耐心，默默地跟了一路。 “尊敬的詹姆爵士，感谢你用委婉的话语形容我冒然地出现在这里。其实，我想告诉你，我看到这个宅子的书房里有不少书籍，我不小心看得入迷了，等我回过神，再去找你的时候，发现大门打不开了。所以，确切地说，我是被兰尼斯特丢在这里的可怜之人。” 蒙顿摇了摇头，道：“我没有误会你，我是不是得找机会先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战斗的？” 布蕾妮的剑技，大开大合，虽缺少了一分技巧，却仿佛充满了爆发的力量。 格林在御林的时候，也惦记过塔斯的美人布蕾妮。 布蕾妮的下一句话让安盖僵在了那里。 ………… 暗中观察的安盖目睹了，膀大腰圆的布蕾妮，在众人的哄笑中挑战了一个私下对已故古德温爵士出言不逊的剑士。 提利昂咧着嘴大笑了一会儿，忽然压低声音，语气严肃地问道：“河湾地怎么样？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三叉戟河战役？那是什么？雷加又是谁？ 蒙顿挠了挠头，道：“山姆，你的意思是找到机会击杀掉敌人的头领，这样就能获得胜利意思吗？” 风暴地，风息堡郊外。 布蕾妮说话的声音像男性一样低沉而沙哑。 除非是格林的野心仅限于蟹爪半岛，克莱勃家族要走出蟹爪半岛，改善众人对蟹爪半岛得固有印象也是不可忽视的重任。 这也是格林来君临的时候没有带一个蟹爪半岛女战士的原因，因为实力薄弱的时候没有必要特立独行，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布蕾妮纯真而直率，却略有任性和执拗。 山姆威尔压低了声音，道：“三叉戟河战役，劳勃国王用战锤击杀了雷加王子，带来了决定性胜利。” 格林和詹姆默契地放慢了脚步，让提利昂单独走在了最前面。 说完，布蕾妮转身迈开了脚步。 布蕾妮停下脚步侧望了一眼安盖。 也正是两人的相识，没有让山姆威尔像原剧情那样被父亲逼着穿上黑衣加入守夜人军团，而是主动选择离开角陵堡加入了格林阵营。 据后面了解，山姆威尔是被塔拉和狄肯硬拉着过来陪她们观看格林举办的擂台挑战。 布蕾妮身材极其高大，她的面孔又圆又糙，长满雀斑，一排牙齿暴突不齐，嘴宽得可怕，嘴唇非常肥厚……她的头发虽是金色，却像肮脏的稻草，脆弱干枯。 “在战场上，片刻就等于一生。只见那人拔出匕首，插进我朋友盔甲间的缝隙中。他的力量、他的速度、他的英勇，所有艰苦训练得来的技艺……不如戏子放的屁。一切的一切，全因为他正该痛下杀手时畏缩了。” 蒙顿憨憨地道：“山姆，这好像和我以前的战斗方式差不多。我打仗的时候，最喜欢盯上敌人的首领，只要跑不掉，他们挡不住我。” 提利昂看着格林，语气充满了怀疑：“格林，你的目光告诉我，你很喜欢他，他是你在河湾地带来的情人？祝贺你，还有，我再也不会在你面前喝的不省人事。” 格林笑着道：“山姆，去看看书房在哪里，以后那里就是你的地盘。” 山姆威尔虽然自己不敢挥剑，但是为了得到父亲的认可，认真地研究过角陵堡所有关于军事的书籍。 安盖的言语让布蕾妮微顿了一下。 木讷的布蕾妮，进入战斗后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战斗中的她，闪耀着最自信的光芒。 詹姆回视：没关系，不急这一时。 正是这个巧合，让格林和山姆威尔相识。 唇角动了一下，下颌也点了一下。 ………… 【格林的情报来源，借口是他在御林狩猎时无意中听闻】 布蕾妮和古德温爵士学习了如何更精巧地使用长剑战斗，也学习了如何身着板甲战斗。 安盖想着自己身上的任务，迈开脚步跟在了布蕾妮的后面。 咚咚咚。 格林摊了下手：“嗯，他会告诉我，拔剑之前，可以先礼貌地打个招呼，也许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蟹爪半岛特殊的环境造就了矛妇为主的荆棘兵团，格林觉得这个舞台会对布蕾妮产生不小的吸引力。 詹姆扯了扯嘴角，不打算接话了。 布蕾妮的表情僵硬，安盖也无法猜测她的想法，只好继续开口道：“如果哪一天女士有了出去看看的想法，格林·克莱勃男爵真诚邀请您加入克莱勃的荆棘兵团。” 跟着古德温爵士学习的一段时间对于布蕾妮来说是难得的快乐时光。 安盖心想，这是要和我打一架？ “但是我不想结婚。” 当第三次的订婚对象被布蕾妮折断了三根骨头后，塞尔温伯爵停止了继续为布蕾妮寻找婚姻对象的打算，把女儿送至风息堡，交给古德温爵士教导战技。 安盖不自觉想起了平时憨厚，进入战斗却变得如同猛兽的蒙顿·维水。 得到回应，蒙顿·维水端着一盆肉，进入了书房。 格林看向了詹姆：今天是没有机会谈事了。 夜晚，钩巷克莱勃豪宅。 提利昂的眼眸也随着詹姆的视线移动，忽道：“詹姆，我的哥哥，感谢伱高看我一眼，那是我的梦想。” 格林仰着脸笑了笑，继续道：“河湾地的天气很热，热得让河湾地的姑娘们穿不了长衣，只穿无袖短衣……炎热的时候，河边更是白花花地一片景色。” 战斗很快被布蕾妮干脆利落地结束。 走了几步，山姆威尔忽然顿住脚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挠了挠头，又重新走了回来。 但他知道现在的布蕾妮少女怀春，暗恋着她的封君，风息堡公爵蓝礼·拜拉席恩。 因此，格林在回归君临的路途中，提前布置了一些东西，比如，派出护卫中相对口才不错的安盖，提前接触一下布蕾妮。 安盖觉得布蕾妮的剑技风格和追求一击而杀的克莱勃作战风格非常相似。 詹姆疑惑道：“提利昂，你是怎么进来的？” 一阵风吹过，布蕾妮的头发更乱了。 安盖见布蕾妮离开的干脆，不放心地扬声道：“布蕾妮女士！荆棘兵团长的名字叫艾姆帕若！她很快就会被册封骑士！到时候邀请您观看册封礼！” 詹姆·兰尼斯特洒然一笑，拍了拍格林的臂膀。 安盖有着格林提供的一些情报，加上当过佣兵的经历，到达风息堡之后，他很容易就打听到了布蕾妮所在的地方。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格林盼望战技强大且率真、忠诚的布蕾妮，能够加入荆棘兵团，在合适的时机，与荆棘兵团一起走出蟹爪半岛，赢得属于她的威名。 布蕾妮喜爱舞刀弄剑，长大后的梦想是成为一名骑士。 山姆威尔可能是因为紧张，显得笨拙地朝着詹姆和提利昂行了礼，这才重新告退。 安盖觉得距离自己被领主册封骑士的日子又近了一步。 这正是安盖对布蕾妮的第一印象。 布蕾妮变换了一下站姿，道：“克莱勃男爵？” 一脸兴奋的山姆威尔，大点其头，立刻迈开了脚步。 布蕾妮抓着剑柄的手微动了一下，道：“我感觉你应该很厉害……” 布蕾妮的大多数时候，都生活在他人的嘲笑之中，最好的情况……不过是受到别人些许的怜悯。 “啊哈，听你这么说我也突然喜欢上他了。看来，你这次的收获不少，你的身边多出了一个脑子。” “啊哈，这不是我们的格林男爵吗？好久不见，河湾地的温柔没能把你沦陷在那里吗？咳……欢迎你们来到克莱勃新宅。” 蒙顿面容憨憨地看着山姆威尔。 提利昂是正经不过三秒的人，但他的热情也感染了格林。 ………… 破船湾的海浪不停地涌上来，撞在礁石上，留下一圈圈白色的泡沫。 安盖找准时机，一脚把人踢晕，朝着布蕾妮友好地道：“日安，布蕾妮女士。” 山姆威尔的突然加入，让格林改变了一些想法。 蒙顿的大头点了点，又嘿嘿笑了一下，才开口道：“山姆，我是想和你问问，怎么样才能当好兵团长？” 布蕾妮的反应倒是一下子难住了安盖。 布蕾妮从小开始个子就出奇得高大，身形是不输于男人的强壮。 蒙顿有着非常出众的直觉，直觉告诉他山姆威尔懂得很多常人不懂的东西。 山姆威尔微愣了一下，道：“你这么厉害？” 安盖点了下头，道：“是的，女士。我们的领地有一支全部由女性组成的兵团，名字叫荆棘兵团。我们的领主在御林，无意间听说了您。” 山姆威尔笑容腼腆，表示了感谢，抓起一块儿肉放进了嘴里咀嚼。 今晚，找到机会的蒙顿，为了表示诚意，拿出了对于他来说最高规格的东西，一盆烤羊肉。 “对的，这是我觉得比较适合你的方法。” ………… ………… 安盖被格林委以“重任”，让他十分兴奋。 只要是和金龙挂钩的东西，东西越值钱，兰尼斯特们就会越形容的微不足道。 进入庭院，格林抬眸打量了一下三层的白色建筑，朝一旁的詹姆道：“詹姆爵士，果然是小宅子。” 不到时机，以布蕾妮的性格不会离开风暴地。 提利昂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才是我印象中的河湾地美景。” 安盖抚胸见礼：“我叫安盖，是克莱勃男爵的近身护卫。” 山姆威尔吞下了口中的肉，擦了下手，道：“蒙顿，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因为蓝礼，少女怀春的布蕾妮，曾经试图按照贵族女士的标准打扮自己，却因为毫无女性魅力的外貌，加上缺乏协调性的装束，得到了众人更多的嘲笑。 虽然有点距离，但视力出众的安盖还是看清了布蕾妮的表情。 ………… 由于这些因素的影响，布蕾妮不仅外表看起来笨拙，连性格也显得呆板。 如果不是受到外形的影响，格林觉得提利昂的出场方式还是很有范的。 布蕾妮沉默了一会儿，点了下头，道：“我知道了，我会记住的，请代我感谢格林·克莱勃男爵。” 布蕾妮的父亲塞尔温·塔斯伯爵一直想为布蕾妮找到一个合适的婚姻对象。虽然，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任务，但塞尔温还是先后为女儿找到三个男人，三个看上了布蕾妮继承权的男人。 ………… 心理素质强大的安盖，掩嘴干咳了一下，道：“女士，请不要误会，我是奉领主的命令，特意过来见您的。” 布蕾妮没有理会主动打招呼的安盖，而是收起剑后跨步离开。 提利昂看了眼陌生的山姆威尔，微点了下头，走到格林的身前拍了拍格林的……大腿。 安盖终于舒了口气。 詹姆摊了下手，问道：“是我把你留在这里了吗？” 提利昂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山姆威尔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道：“蒙顿，兵团长的首要任务是带领兵团战胜敌人，我觉得你可以学一下劳勃陛下，劳勃陛下无敌的战锤，就是军队的胜利保障。” 提利昂咧嘴：“我的身高容易让人无视，我可能适合当一个刺客。小心点，御林铁卫詹姆，提利昂杀手无处不在。” 山姆威尔忙解释道：“我不是怀疑你的实力，路上我就发现了你的力气很大……” 布蕾妮，她是天生的战士。 “夜安，山姆威尔阁下。” 维斯特洛的大部分男人，甚至包括女人，对于女人拿剑的态度是带有颜色的，布蕾妮的状况肯定比格林所了解的那些更糟糕。 众人发着嘘声分散，只留下了倒在地上起不来身子，却仍旧骂骂咧咧的剑士。 詹姆无奈地笑了笑：“抱歉，我以为你有事情先离开了。” 但是，古德温爵士病逝了。 山姆威尔·塔利从书本上抬起了头，看着憨厚的蒙顿，笑着道：“夜安，蒙顿，你可以直接叫我山姆。” 格林配合着提利昂，故意停顿了一会儿，开口道：“高庭的原野放眼望去尽是金色玫瑰。水果甜熟到会在你口中爆开……” ………… 提利昂·兰尼斯特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格林和詹姆在提利昂的身后，悄悄地用眼神完成了交流。 终于，布蕾妮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安盖：“你叫什么名字？” 之前一直都在赶路，蒙顿找不到机会和山姆请教。 格林忍不住笑出了声音，道：“提利昂阁下，你放心，他是我未来的顾问。他和您一样，喜欢书籍，头脑里储备着众多知识。” 格林伸手示意，请詹姆和提利昂进屋。 ………… 山姆威尔表示了赞同：“这样是最好的，到时候我好好研究一下，再和你说。” “山姆，你吃肉……和我说说兵团长除了打仗，还要会些什么？” (本章完) 第089章 首相塔的异常 清晨的阳光喷薄而出，穿过了云霄。 君临，克莱勃豪宅前院。 砰的一声，前院内传出了令人牙酸的撞击声。 一脸惊骇的山姆威尔·塔利深深地吸一口清晨凉爽的空气。 “该死，谁扶我一下！” “见鬼，索雷尔好像昏迷了，医师！医师！” 全副武装的蒙顿·维水拉上了面甲，憨憨地道：“你们放心，我收着力气的，索雷尔的身体很结实，一会儿就能醒来。” 格林摊开了双手：“高庭城堡和红堡一样，那里也没有秘密，在那里这个并不是秘密。” 詹姆一手握着别在腰间的剑，朝格林走了过来。 格林的目光转向银甲白袍的詹姆颔首见礼，心下却是一动。 格林瞥了眼詹姆，却没有得到詹姆的回应。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秒。 山姆威尔脸上浮现出兴奋，继续道：“蒙顿的力气很大，他现在的板甲，对于他来说和我们穿着布艺差不多，我觉得可以给蒙顿专门打造一副加厚的板甲，我和他交流过，最少可以比现在的厚一半。如果实现这些，蒙顿将会成为所有人的噩梦。” 格林决定，为了应付瑟曦的得寸进尺，他要在人设里增加一条名为闷骚的属性。 山姆威尔忍不住出声问道：“收了多少？” ………… 曾经贫穷的蟹爪半岛男爵，现在开口说话时终于带了点金龙的味道。 山姆威尔笑容腼腆：“我……上不了战场，我就多研究了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 是的，盔甲！ 敏锐的格林，已经感觉到了瑟曦王后的“危险”变化。 顿了顿，格林又道：“霍斯特·徒利公爵病入膏肓，现在的河间地没有精力参与红堡的权力游戏，徒利家族是可以排除的。” 格林抚着胸道：“王后殿下，我的勇气来自于您。” 等格林离开之后，詹姆走动了脚步，俯看着浴盆中的美景，喉结滚动了下，道：“瑟曦，你的心情似乎很愉悦？” 格林本以为最快也会是明天，琼恩首相为什么这么着急安排他的面见，仿佛很着急……事出反常，格林闻到了这里面不同寻常的味道。 ………… 格林的眼眸微动，道：“我听闻名为托布·莫特的铁匠很有名，你们可以去找他，他的铁匠铺建在维桑尼亚丘陵上的钢铁街丘顶，他的铁匠铺比钢铁街上其它铺子都大，铺子的大门两侧各有一个石头雕成的骑士，很好认。” 格林耸耸肩道：“我有退路，蟹爪半岛从不惧怕任何来犯之敌。” ………… 好吧，我才是异类！ “非常感谢你的信任，我能察觉到您现在已经快失去了耐心，我庆幸回来的及时，不然瑟曦王后可能会命我带兵攻打奔流城。” ………… ………… 詹姆的眼眸一动，道：“格林男爵，你这是已经有计划了吗？” ………… 山姆威尔打量了一眼同样身宽体胖的蒙顿，眨了眨眼睛，道：“蒙顿，我这次直观地感受到了你的力气，果然用语言无法形容的精准。” 格林颔首见礼，却没有他的停下脚步。 格林凝视着詹姆，开口道：“蓝礼·拜拉席恩。” 按捺不住的山姆威尔，立刻起身告退：“格林男爵，我记住了，我现在就去找蒙顿！” 格林的眉毛一挑，詹姆果然变得更加锋利了。 瑟曦看向了詹姆，伸出手指朝着詹姆勾了勾。 ………… 格林伸手拍了下山姆威尔的臂膀，道：“山姆，不要陷入不好的回忆，你的人生才刚开始，战争并不是只在战场上分出胜负。 格林的话语让詹姆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小男爵，你的内心没有恐惧吗？” “我******！” 双手相挽的瓦里斯也只是微微点头回礼，同样没有停下脚步。 詹姆的碧色眼眸微颤，强忍着压住心中的怒火，道：“格林男爵，情报可靠吗？” 阳光耀眼，格林微微眯眼。 詹姆摊了下手，道：“所以，我选择成为你的剑，不想理会这些复杂的东西。” “小心阴影。” 格林伸手拍了拍詹姆的臂膀：“詹姆爵士，您想怎么做？不管您的最后决定是什么，我都站您这边，这也是为了瑟曦王后，您可以信任我。” 格林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重新迈开了脚步，进入首相塔。 “你******！” 詹姆洒然一笑，手摸到腰间的时候却僵住了。 格林正在享受着瑟曦王后的犒赏……和詹姆·兰尼斯特站在一起“观看”瑟曦王后泡澡。 我很喜欢蒙顿，我也支持你的想法，我负责拿金龙，你负责带着蒙顿把事情办成怎么样？” 闻言，格林身上的杀气也瞬间消散，面容温和：“为了王后殿下，我们也可以慢慢谋划，如果您有耐心的话。” 詹姆沉声道：“格林男爵，你告诉我，蓝礼为什么要对付瑟曦，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瑟曦斜看了眼詹姆，嗤笑了一声，道：“詹姆，他很可爱不是吗？” 詹姆爵士，他们要是联合攻打蟹爪半岛，您记着指挥西境的军队，在后面狠狠地踢他们的屁股。” 现在开始，詹姆就是格林的榜样，从此只要是在红堡，甲不离身。 用完早餐的格林，带着护卫直接进入了红堡，来到梅葛塔面见瑟曦·兰尼斯特王后。 对于格林来说，避免被瑟曦老板吃掉的状况下，拉扯中拖住时间是最优选择。 收回思绪，格林垂着眼眸，开始向瑟曦王后禀报他在高庭的进展。 格林笑着点了下头，示意山姆威尔坐下，笑着道：“山姆，先坐下，喝杯水。” 此时，格林的压力有点大。 瑟曦拨弄着发梢，微垂着眼帘，轻颤的睫毛掩盖了底下的眸光：“如果，这点都经受不住，让我以后怎么放心用他。” 闻言，格林朝着詹姆无声地指了指花园的方向后，非常干脆地离开了房间。 红堡，梅葛塔。 你现在的想法就很好，如果实现了这些，蒙顿也许会在战场上成为不可匹敌的存在，这里也会有你的功劳。 嗒嗒塔。 烈日似火，天上没有一丝云彩，也没有一丝微风，仿佛空气都凝滞了。 山姆威尔用手擦拭了下额上的汗珠，颔首道：“格林男爵，我有事禀报。” 詹姆现在需要一个台阶。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格林男爵，是关于蒙顿·维水的事情。” 格林又道：“他是劳勃国王的弟弟，御前法务大臣，风息堡公爵。” 詹姆面含笑意：“你和提利昂，都掌握了语言的魔法，能在不知不觉中安抚心情……” 劳勃夺得铁王座之后，把拜拉席恩家族的风息堡册封给了最小的弟弟蓝礼，而在簒夺者战争期间立下汗马功劳的史坦尼斯得到的却是偏远贫瘠的龙石岛。 格林刚刚送走了，来自首相塔的事务官。 正要进入首相塔的格林忽然顿住了脚步，望向王座大厅所在的方向。 格林的眉头微皱了一下，首相塔的事务官告知格林今天下午去觐见琼恩公爵的具体时间。 格林的言语让詹姆的心情忽然好了不少：“所以，我暂时放弃了调查，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蒙顿，*****！” 格林的耳朵一动，虽然瓦里斯的声音很低，但他还是听清了内容。 瑟曦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道：“格林男爵，你先退下吧。” 格林的眼眸含笑：“山姆，祝贺你找到了新的开始。” ………… 合着眼帘的瑟曦，睁开了美目，看着格林，勾起了唇角：“格林男爵，你充满了我喜爱的勇气，你做的很好。” 深谋远虑的格林也不想让詹姆成为缓和拜拉席恩三兄弟关系的契机。 多说几个字会死吗？格林讨厌谜语人，除非是他们的身份互换。 “山姆，是什么事情？” 格林点了点头，道：“詹姆爵士，这种级别的阴谋，它本身就是迷雾。” 詹姆的表情略微尴尬：“咳，你知道的，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格林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倒是让詹姆找回了冷静。 蒙顿嘿嘿笑了一下，不理会愤怒的众人，朝另一边的山姆威尔走了过去。 詹姆笑着摇了摇头，矮下了身姿。 板甲穿起来麻烦，脱起来更麻烦，男人在危险的外面需要板甲的保护！ 除了詹姆这个不大让人安心的挡箭牌，他需要板甲的贴身保护。 劳勃坐上铁王座之后的分配让史坦尼斯一直心中不满，长年积累之下拜拉席恩三兄弟的关系更像仇人。 格林穿过大厅的时候发现了正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御前情报总管瓦里斯。 格林凝望着一片花海，右手的拇指贴着食指动了动。 詹姆语气无奈道：“我可没有在吃醋，格林是难得正直的骑士，而且……他还不懂鱼水之欢，我是担心你会把他吓坏。” 蒙顿呆愣的眼睛，瞥了眼吵闹的族兵们，靠近山姆威尔，低声道：“我说的是实话，我的确是收着力气了。” 蓝礼好可怕，动不得？暂时而已，权谋玩家从不缺乏耐心。 詹姆深叹了口气：“想想都会很痛快，但瑟曦……王后会很危险，我不能让她身处险境。” 之前在梅葛塔，詹姆为了摆脱瑟曦的诱惑，出来的比较匆忙，兰尼斯特既然忘记了钱袋。 格林眉毛一挑，顿了顿，道：“代我回复培提尔伯爵，日落之后我去拜访。” 说完，格林朝着侍从问：“培提尔伯爵约在哪里见面？” 格林看见了把身体藏在树后，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蓝赛尔。 ………… “瑟曦，我是拒绝不了你的，但是我得告诉你，我现在穿着盔甲。” 格林微微点头，道：“山姆，伱对盔甲很了解？” 格林要把握好尺度，既让瑟曦老板满意，还要把握好安全距离，为自己留有余地。 【蓝礼·拜拉席恩，已故的史蒂芬·拜拉席恩与卡珊娜·伊斯蒙的第三子，是劳勃·拜拉席恩和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幼弟。】 不过，格林担心……他是个性格阳光的人，怕演不好迷恋着瑟曦美貌的闷骚男。 说的后面，山姆威尔低下了头。 詹姆和格林一样，心里都很清楚现在的拜拉席恩非常强大。 “莎塔雅女支院。” 格林点了点头，凝视着詹姆，抬起了右手，伸出了五根手指。 山姆威尔重重地点了下头，道：“我一定尽全力！” 瑟曦的食指勾住了詹姆的下巴，道：“詹姆爵士，我感觉你是在邀功，这是在索取犒赏吗？” 面上严肃的格林，心下却道：骑士詹姆，当你的内心真正放下了瑟曦，就是我们两人携手的时刻。 如果上了瑟曦的床，想再下瑟曦的船，以格林现有的实力，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蒙顿摘下了桶式头盔，道：“具体……大概一半？” 格林露出一抹笑容，道：“詹姆爵士，我可以理解您的心情，我想您的剑早已饥渴难耐。” 蓝礼在成年后不久被琼恩首相招至红堡，担任劳勃国王的御前法务大臣。蓝礼在红堡期间，庞洛斯家族的科塔奈·庞洛斯爵士代理风息堡的城主，负责帮助蓝礼打理城堡事务。 说到最后，詹姆忍不住扯起了嘴角。 詹姆露出白齿在笑，那整齐的大白牙仿佛要吃人：“蓝礼，不过是个会打扮的公爵而已。” “格林大人，财政大臣邀请您……” 说着，詹姆了拍格林：“小男爵，不要小看我，告诉我，幕后黑手是谁？” 詹姆没有多余的言语，直截了当地道：“格林男爵，我收集到的大部分情报，幕后都指向了河间地。” “……” 下午，首相塔。 格林握住了长剑的剑把，继续道：“蟹爪半岛出现外来之敌时，不管是什么样的血海深仇都能够放下，紧密地团结起来，直到消灭所有入侵者，这是我们的千年传统。 詹姆的语气隐隐带着一丝怒气：“奔流城公爵的事情不是秘密，所以也正是让我……我几乎走遍了整个君临。” 宅内餐厅，正在用餐格林看见山姆威尔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 闻言，詹姆拧起了眉头。 红堡，梅葛塔花园。 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瓦里斯的嘴唇微微闭合了几次。 格林的心中一动，结合蓝赛尔的异常举止，思绪转了转。 格林抬脚踏上了楼梯。 不好意思，今天突然有点事情，耽误了码字，我后补哈 (本章完) 第090章 除龙计划 首相塔。 刚出了楼梯的格林，还没等他走到首相书房，却被上午有过一面的首相事务官拦下了去路。 “格林男爵，抱歉，首相大人请你去首相卧室。” 格林没有多问，只是微微点头，道：“事务官阁下，请带路。” 闻言，首相事务官抬头看了眼格林，便伸出一只手，道：“男爵阁下，请跟我来。” 嗒嗒塔，安静的首相塔内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 又上了一层，格林便发现了两个金袍子左右分站，守卫着一个房间门。 劳勃点了点头，道：“培提尔，王国金库里还有金龙吗？” “咳，很有意思。” 回了神的琼恩公爵，目光复杂地凝视了一会儿格林。 琼恩公爵眼底掠过一抹怅然，暗自可惜了难得的机会。 劳勃国王在格林的面前站定：“该死的，我怎么睡着了，轻语堡男爵，你打扰了我的美梦。 第二个继承人是来自一支艾林家族分支的丹尼斯，却在篡夺者战争中被杀。 说到这里，格林止住了话语，目光疑惑地看着琼恩公爵。 格林看向了劳勃，语气充满了自信：“陛下，我手上有足够的人手，我只需红堡每年提供15万金龙！” 劳勃国王的胖脸有了一丝满意的神色，点了点头，朝一旁的培提尔道：“培提尔，给他准备十五万金龙！” 蓝赛尔，阴影，忠诚。 劳勃国王朝着琼恩公爵道：“琼恩，你应该好好养病，这些屁事就交给事务官，只要我的战锤还在，王国出不了大事！” 趁着琼恩公爵停顿，格林痛快地点头，道：“琼恩公爵，那我就放心了，我就是担心得不到红堡的支持。 格林迈步经过首相事务官的时候，耳朵里传入了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得见的低语。 格林记起了君临狩猎前的傍晚，兰尼斯特果然是有债必偿！ 格林看了眼蓝赛尔的那张小受脸，心下感动……蓝赛尔，我暂时只能在心里同情你的遭遇。 琼恩公爵夸赞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伱，格林男爵，你虽然年轻，但能力却很出色。” ………… 劳勃国王满意地点了点头，朝着格林沉声道：“轻语堡男爵，我不喜欢没有结果的等待。” 身为国王侍从的蓝赛尔，可以说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特地藏身在首相塔附近暗示了格林。 劳勃国王的视线再次移动到了格林的身上：“格林·克莱勃，这是三年的，我一次性交给你！ 第二任妻子是堂妹露云娜·艾林，死于寒病，没有生下子嗣。 我的下一任，他会做的比我更好！ 琼恩公爵的语气很亲切，道：“来，孩子，见到你很高兴，坐下说话。” ………… 格林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格林男爵，我知道你很聪明，你其实早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劳勃国王大笑：“年轻的战士，你把我逗笑了！嗯，让兵士们饿着肚子打仗，他们不仅会诅咒你，还会烧掉你的帐篷！” ………… 琼恩公爵的双眼盯着格林，又道：“或者，你故意找了个听起来过得去的借口……你这是对坦格利安旧主心怀怜悯吗？” 格林的举动，没能让琼恩公爵平静的脸上出现一丝变动。 “十几年来，我们为了追杀逃窜到另一边大陆的坦格利安幼龙，购买请报加上雇佣杀手，王国每年花费了10~20多万枚金龙，却依然没有收获……” 格林顶着劳勃的威势，直言道：“陛下，厄索斯大陆比维斯特洛大很多，如大海捞针，总不能让我的人在那里一边寻找着目标，一边还得乞讨。” 格林的一番言语，却让琼恩公爵不经意间联想到了继承人的事情，对于一个大贵族来说，继承人太重要了。 不过，你的态度还算让我高兴，坦格利安的余孽就是该死，我只恨他们只能杀一遍！ 该死的，谁来给我弄一杯酒，我的那个兰尼斯特蠢猪侍从呢？谁告诉我，他又躲到哪里去了？！” 没过多久，劳勃一阵大笑：“格林·克莱勃，年轻人还不错，是个不错的战士！你的除龙计划我听到了，你比我那些整天满口胡言的御前大臣们可靠多了，竟然花费了那么多金龙，我却连根手指都没有见到过！告诉我，你要红堡怎么支持你的计划？” 琼恩公爵嘴唇微动，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会遵守诺言，等你顺利归来，你就是蟹爪半岛守护者。” 琼恩公爵暗自叹息，罢了，已经十几年了，一个贫弱的蟹爪半岛也掀不起大浪了。 ………… 对于格林的小举动，琼恩公爵并未露出异色，浑浊的双眼盯着格林道：“我听闻，你这次在高庭的动静不小？” 房间内，抑制着愤怒的格林和平静的琼恩公爵形成了两道完全不同的场面。 培提尔抚胸颔首道：“领命，我的陛下。” 我，琼恩·艾林，果然不适合这类的谋算！ 琼恩公爵在想，这或许是诸神的怜悯和保佑，不让他在人生的最后阶段，失去守护了一生的荣耀。 面对劳勃的汹汹气势，格林自然是……沉着镇定。 对于扑鼻的药味，格林的脸上没有露出一丝异色，朝着倚靠在床头的琼恩·艾林公爵颔首见礼：“日安，首相大人。” 又是一模一样的套路……面对琼恩公爵和蔼的言语，格林心下提高警惕的同时不免翻了个白眼。 劳勃国王看向了门口：“去个人，把我的财政大臣叫来！” 雄壮的劳勃·拜拉席恩国王从后面大步走了出来。 如果医师能维持住琼恩公爵的现状……一两年？ 琼恩·艾林有过三次婚姻。 格林瞥了眼床榻上的琼恩公爵，朝着劳勃国王颔首见礼：“日安，国王陛下，轻语堡听候您的差遣。” 劳勃哈哈一笑：“这是个好消息，能让你放心就多让他跑跑腿，虽然我不喜欢他的虚伪，但他的确擅长去除麻烦。” 面上担忧的格林，心下却是一动。 除了格林和琼恩。 格林是为了照顾体弱气虚的琼恩公爵说话，不是为了……格林就是故意让两人看起来显得亲近。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该死的，我不会让兵士们饿着肚子打仗，但也不会奢侈到让你们吃着金龙打仗！ 劳勃举杯一饮而尽，道：“给我机灵一点，兰尼斯特，再敢耽误我的美酒，我就把你吊在城门上！” “感谢您的夸赞，后来的进展就顺利了，谈成了以蟹爪半岛的皮革交易河湾地粮食的事情。这让我暂时松了一口气，蟹爪半岛天天打仗的根源，其实大部分是为了活命的粮食，领地没有安定的环境，只会让情况越来越糟。” 一道粗犷的声音从床榻的后方响起。 格林双眸亮晶晶地盯着琼恩公爵不说话，这让琼恩公爵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许异色：“咳，然后呢？” 培提尔勾起唇角，抚胸道：“陛下，只要您有需求，培提尔永远都会在王国金库里存着数量正好的钱币。” 琼恩公爵凝视了一会儿格林，开口道：“三年，你也不用带那么多手下，三年内只要你尽心，不管结果如何你都是蟹爪半岛守护者。” 顿了顿，格林继续说道：“但是，事情并不顺利，我的口袋里也没有几枚金龙，那些商人甚至不愿意理会我这个从王领远道而来的穷领主。所以……” 金袍子目不斜视，为格林打开了房间门，格林迈步而入。 微低着头的格林，唇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一下。 琼恩公爵虽然表面看起来与上次见面时的状态差不多，但是格林能感觉得到琼恩公爵已经没有了痊愈的可能。 琼恩公爵指定过许多继承人，但他们却一个个先于琼恩公爵死去。 浓浓的药味，几乎弥漫了整个房间。 王国的未来终究属于年轻人……老态龙钟的琼恩公爵在内心感叹了一下，忽然觉得岁月最为残酷。 咚咚咚，一身着装板板正正的培提尔进入屋内朝着劳勃国王见礼道：“日安，尊贵的国王陛下。” “够了，该死的，我听不下去了！” 砰的一声，格林的右手拍在了胸口（格林身穿着盔甲），仿佛是即将出征的战士：“陛下，您只需要支持我三年，我只需要三年！” 琼恩公爵的夸赞，格林听起来却很刺耳。 琼恩公爵的感慨只是一时，他不会忘记亲自面见格林的目的。 在篡夺者战争期间，琼恩公爵娶了霍斯特·徒利公爵之女莱莎·徒利，莱莎·徒利在多次流产后，终于给了琼恩一个体弱多病的婚生继承人，劳勃·艾林。 “琼恩公爵？” “培提尔请您忠诚。” 话音落下，房间内的一个侍从搬来一把椅子轻轻地放置在了床榻旁边。 格林微微摇头，主动开口道：“琼恩公爵，我在这期间也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了一些状况。” 没多久，打理完着装的格林重新挺直了腰身，棕色的眼眸瞥了眼金袍子。 格林扶着额头笑了笑，眸底压抑着怒火：“尊贵的首相大人，我只是个剑士，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趁着蓝赛尔为劳勃国王倒酒的时候，格林悄悄地移动到了一旁，无声地垂眸而立。 首相卧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在场的人无不愕然。 说完，劳勃国王的目光移动到了格林的身上，一双大眼，一动不动盯着格林。 第一任妻子是珍妮·罗伊斯，但珍妮死于分娩，生下的女婴也是个死胎。 忠心……格林猛地一起身，扬声道：“琼恩公爵，您这是用无端的猜测来侮辱我的荣誉！我绝不接受，我要与能够代表您的剑士决斗，我要用胜利证明，我对王国的忠诚！立刻！” 第一个继承人是亲弟弟罗纳的小儿子艾伯特·艾林，但在篡夺者战争前被疯王处死。 首相事务官站定，侧着身子微躬，朝着金袍子的方向伸出了一只手。 ………… 进入首相卧室，格林先闻到了一股药味。 格林的语气里含着一丝兴奋：“我的礼仪既然换不来应有的礼遇，我就在高庭的郊外摆下了擂台，用我擅长的手中之剑，和他们说话。连续几天，我接连打败了一百多人的河湾地挑战者！” 我手上有人，我有两千多个族兵（格林故意夸张的数据），他们世代为克莱勃家族而战，每个人都是优秀的兵士，非常可靠，值得红堡信任。 我会带着我的族兵漂洋过海，我们会搜索厄索斯大陆每一个角落，只要时间充裕，我肯定能挖出潜藏着的坦格利安幼龙。 当然，回到开头，我需要的是红堡的支持……” 琼恩这时候出声道：“培提尔在首相书房，直接去楼下请他上来。” 砰的一声，蓝赛尔·兰尼斯特拿着酒杯和酒壶，慌里慌张地推门而入。 与上次见面相比，房间内还有几个侍从在另一处无声地忙碌着。 琼恩笑了笑，道：“陛下，是我打扰了您的美梦，我只是一时不习惯，很多事情我都交给了培提尔处理，他做的一直很好，我能放心。” 格林的眼眸微动，只坐了椅面的三分之一部分，身子朝着琼恩的方向微倾，双手放在了膝盖上面。 ………… 格林不禁讶然，张了张嘴开口道：“琼恩公爵，恕我冒昧，红堡的支持呢？” 琼恩公爵脸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 琼恩公爵浑浊的眼眸闪过了一道锐利：“蟹爪半岛从没有过守护者，这就是红堡的支持。” 劳勃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喝骂道：“该死的，你们这些该死的王领封臣，见了我的面就只知道要钱，还只需要十五万，还每年？你们是不是以为晚上无人的时候，那把铁椅子会拉出金块儿给我？！” ………… 格林轻点下颌，独自一人走到门前站立，从容地整了整身上的铠甲。 格林的语气很不甘：“首相大人，我甚至都没有过海的船只！” 格林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回答道：“蟹爪半岛缺少粮食，我的管事告诉我河湾地的粮食价格公道，我就趁着御林狩猎去了趟高庭。” 格林的声音，唤醒了陷入了回忆中的琼恩公爵。 最昂贵的是什么知道吗？是那些一无是处的情报！我会让瓦里斯帮助你，你记住，我不会容忍你的失败，也不会再有额外的奖励！ 记住，越快越好，只要功成，剩下的金龙，我允许你装进你的衣兜里！” 劳勃陛下，我愿意为您赴汤蹈海……格林望着劳勃国王的的目光越发坚定。 (本章完) 第091章 赏罚公正 暮临厅的海岸。 【暮临厅位于风暴地的塔斯岛西海岸，临近破船湾，是塔斯家族的居城。】 层层叠叠的海涛，前推后涌地形成一个个巨浪，每个巨浪在跃起到它的最高度的一瞬间，便凌空开放一簇雪白的浪花。 塞尔温·塔斯站在远处，看着练习剑技的布蕾妮，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今年52岁的塞尔温·塔斯是塔斯家族的族长、暮临厅伯爵和塔斯岛伯爵，他被称为暮之星。 【暮之星是塔斯岛塔斯家族领主的头衔，传闻这个称号可以追溯到黎明纪元】 塞尔温·塔斯的妻子在布蕾妮有记忆之前就已去世，他的长子加勒敦，在八岁的那年溺水身亡，最小的两个女儿均死于襁褓。 这些只是浅显的陷阱，琼恩公爵的真正目的是正大光明地离间瑟曦王后和格林。 培提尔颔首，坐到一旁的桌子前，屋内的侍从帮他准备好了纸和笔：“陛下，准备好了。” 但是，蟹爪半岛属于王岭，蟹爪半岛的所有贵族是劳勃国王的封臣。 在暗地里，格林和培提尔两人瞬间完成了眼神交流。 塞尔温摇头，道：“布蕾妮，相信我，我已经放弃了为你找寻婚姻对象的打算，我坚信诸神早已有了安排。” 塞尔温又不放心地补充道：“虽然，我爱音乐，更甚于长剑，但我见识过不少有名的剑士，你绝对不弱于他们。古德温爵士把伱训练得很好，也许塔斯家族会诞生一名响彻维斯特洛的女骑士。我非常感激他，他的离世，我很心痛。” 琼恩公爵应该说非常了解瑟曦王后的性格，也是按照瑟曦王后的特点量身定做的计谋。 不知道为什么，布蕾妮第一次，心很乱。 布蕾妮虽然得到了父亲的支持，但是仍是拿不定主意。 ………… 首相塔，首相寝室。 十五万金龙不是格林的终点，格林还需要通过瑟曦王后左右横跳……继续增强实力。 房间里无声地一直忙碌的侍从，也是为了掩藏暗处的劳勃国王。 培提尔勾着唇角，颔首道：“遵命，我的陛下。” 劳勃国王的话音落下，培提尔看向了格林，目光闪亮又温和。 布蕾妮顿了顿，道：“父亲，这很难，不会有人喜欢穿盔甲的女性，哪怕我战胜了他。” 劳勃国王哈哈笑了一下，忽然语气转变的沉重：“格林，我赞同这个，统帅军队和治理王国是两码事，我深有……该死，我口渴了！” “培提尔，去拿纸笔来，找张桌子，我说你写！” 格林重新迈开了脚步。 培提尔不动声色地微点下颌。 格林的好心情和坏心情掺杂在了一起，让格林心中复杂。 最爱的高庭公爵还等着与格林再相会，这件事情离不开瑟曦王后的推动。 格林再次颔首，告别了培提尔，转身迈步离开。 塞尔温疑惑道：“克莱勃男爵？他是怎么知道你……不管怎样，总比默默无闻强！” 这些是我可以听的吗？ 格林看了眼听得津津有味的培提尔，没事，这里是维斯特洛！ 格林虽面上不显，思绪却在翻转。 听到这里，敏锐的格林已经明白了琼恩首相的意图，心下忍不住骂了一句。 培提尔的笑容非常优雅：“看来今晚会是个不归夜，荣幸之至。” 布蕾妮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那个红发的陌生人跟我说……他们的领主会邀请我观看骑士册封礼。” 培提尔笑了笑，道：“尊贵的陛下，在您的统治下，一切都在好转。” 在劳勃国王一双大眼的凝视下，琼恩公爵微微点头。 第一阶段，以格林成为除龙计划的执行者，并拿到十五万金龙的经费而告终。 培提尔勾起唇角，眸光闪烁：“祝贺你，格林伯爵。” 格林呼了口气，脸上压抑着兴奋，挺直腰板走到劳勃面前，彭地一声，单膝而跪。 塞尔温捏了捏下巴，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道：“好战者的乐园，和平者的地狱？” 虽然，劳勃国王已经很不耐烦，但还是骂骂咧咧地走到床榻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格林扬声道：“陛下，轻语堡永远听候您的差遣。” 走出首相塔，格林停顿了脚步，抬眸望了眼天空。 今年，刚继承家族的格林男爵，打退了野人，并收复了族地。他是你的直属封臣，也许过不了多久，那里就能为你交纳赋税了。” “咳，劳勃，能发现这个算是不小的功劳，还有……” 首相寝室门外。 琼恩浑浊的双眼，望着劳勃一脸急躁的肥脸，他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意：“咳咳，我尽量简短一点，蟹爪半岛野人遍地，当年战争结束之后，克莱勃家族没有实力守护原来的族地，我们就划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域，供他们迁移。 塞尔温仿佛未察觉布蕾妮的异样，继续道：“布蕾妮，我已经查的差不多了。” 劳勃国王朝着培提尔，忽道：“财政大臣，告诉我，蟹爪半岛是属于王岭吗？我怎么从不记得见过那边封臣的一枚铜星？” 劳勃国王收敛笑容，道：“我听明白了，你觉得应该怎么赏赐，我的首相？” 塞尔温语气和蔼地赞道：“我的女儿，你的剑技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 琼恩公爵忍不出咳嗽了几声，开口道：“虽然，这件事很让我丢失脸面，但格林男爵还有些不小的功劳，需要您示下。” ………… ………… 格林瞥了眼培提尔，格林正好撞上了培提尔的目光。 格林暗自点头，总体来说瑟曦是个好老板。 “琼恩，我听说了那件事，你休想让我安慰你！” ………… “当然要快，我的女儿，你长大之后从不让我帮你，我荣幸之至。” 听着培提尔的话语，格林棕色的眼眸微颤了一下。 培提尔看着格林的背影，勾起了唇角。 劳勃国王看向格林，声如洪钟：“格林，你过来，站到我的面前。” 蓝赛尔国王侍从的身份，瓦里斯提示的阴影，培提尔……格林必须承认，培提尔暗示的忠诚，让格林一下子抓到了重点。 浓浓的药味是为了掩盖劳勃国王身上的酒味。 只能在风暴地受着众人的嘲讽，默默地暗恋着蓝礼公爵的布蕾妮，现在突然多了一个……对于她来说是非常不错的去路。 因此，布蕾妮·塔斯成为了塞尔温·塔斯的唯一继承人。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克莱勃家族在蟹爪半岛，他们属于蟹爪半岛的老贵族，擅长战斗的克莱勃家族出过三个御林铁卫。蟹爪半岛有着繁星般众多的野人部落，那里可能是维斯特洛唯一不曾有过和平的地方。” 劳勃国王大笑了一下，看着琼恩公爵，道：“琼恩，我就说这个家伙很虚伪！只要能给我减少麻烦，我就是最慷慨的国王。” 劳勃国王大声道：“培提尔，这应该说你见过异鬼扭着腰身跳舞，也许我更会相信这个，该死的，看来我的王领封臣也不全是满口胡言的家伙，这才是最让难以置信的事情！” 布蕾妮盯了会儿有些窘迫的父亲，开口道：“是册封女骑士……” 因为瑟曦老板做后盾，其实让格林在做事的时候，少了很多顾虑。 眼眶微红的布蕾妮，忍不住转回了头：“这么快吗？” 格林是为了王后出使，只要泰温公爵不插手，等事情闹大的时候，头铁的瑟曦才不管你是河湾地，还是河直地，只会硬刚到底。 培提尔维持着淡淡的笑容，趁着劳勃·拜拉席恩止住笑声，忽道：“陛下，也是可惜了，格林男爵把王后区治理的很不错，我本以为今年能增加不少税收。现在，格林男爵被您委以重任，我只能祈祷下一任的王后区管理者，能维持王后区的安定了。” 蟹爪半岛因为特殊的环境和传统，加上簒夺者战争，几乎断绝了与红堡的联系。 第二阶段，琼恩公爵用了正大光明的计谋。 垂眸立于一旁的格林，耳朵一动，赋税？ 培提尔耸了耸肩：“陛下，那个地方山地野人遍地，野人从不关心谁是国王，只懂得打赢了才能填饱肚子，您可以想象近些年来蟹爪半岛贵族们的艰苦，我总不能让您的封臣饿死，这有碍您的英明。” 劳勃国王点了下头，道：“这么说起来啊，他们还算不错，至少没有找我没完没了地请愿……该死，我对王领封臣的要求真是仁慈，觉得只要不给我惹麻烦就行，真是可笑！” 劳勃国王嗯了一声，开口道：“格林伯爵……嗯，的确比男爵听起来多了点气势，该死，我太慷慨了，为了你的事耽误了我大半天时间！尽快让我听到好消息，还有，离我的王后远一点，这对你没有坏处！” 这里是维斯特洛，格林在法理上是劳勃国王的直属封臣，劳勃不是一个很好说话的国王。 格林和培提尔对视，几乎同时耸了耸肩。 ………… ………… ………… 劳勃国王的右手微抬，黑影一闪，蓝赛尔立刻现身，他的手里已经多出了斟满了的酒杯。 琼恩公爵当着劳勃国王的面前，非常耐心地详细列举了格林的功劳，合理合法地让格林成为了伯爵。 结合首相寝室内看起来正常，却透着异样的状况，格林看破了琼恩公爵的算计。 说罢，劳勃国王的大肥手挥了挥，示意房间内的所有人退下。 ………… 停顿了一下，培提尔勾着唇角，继续开口道：“就如琼恩公爵提过的那样，用不了多久，您就能从蟹爪半岛的封臣那里收到一枚崭新的钱币。” 劳勃国王似乎是回忆了一下，道：“该死，我记起来了，仗都打完了，只有那里从没有停歇过，就知道忙着打来打去！” ………… 劳勃国王一口喝光了杯子里剩下的酒，把空酒杯扔给了蓝赛尔，道：“琼恩，不要慢吞吞的，给我一口气说完！或者，你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做！” 因为上一次在首相书房发生的事情，琼恩公爵已经知道格林的感知敏锐。 劳勃国王举杯饮下了一大口，舒爽地呼了口气，道：“培提尔，我的首相需要休养，这事情交给你了。” 虽然布蕾妮的表情仍然僵硬，但塞尔温仍察觉到了布蕾妮的微笑，这让他的心里非常高兴。 如果，格林在谈话中为了推脱任务，稍微表露同情坦格利安家族的言语，格林相信暴怒的劳勃国王会直接把他驱逐出君临。 琼恩公爵微笑着点了下头：“陛下，您天生具备君王的公正。” 布蕾妮动了动嘴唇，眼神有些闪躲：“父亲，我不想结婚。” “我，拜拉席恩家族的劳勃一世，以安达尔人和其他什么人……把我的那些鬼头衔通通写上去，培提尔，你知道是哪些！在此册封格林·克莱勃男爵为轻语堡伯爵！” 培提尔·贝里席察觉到了来自琼恩·艾林的目光，灰绿色的眼眸一动，两个人的视线触碰了一下。 塞尔温摊开双手，道：“别在意你的父亲，风暴地的男人都是臭屁，我不会在意别人怎么说，我只关心我的孩子。” 格林能当场拒绝吗？为什么拒绝？以什么样的借口拒绝？ 不等劳勃国王下一句言语，蓝赛尔非常迅速地把已经倒满的酒杯递给了劳勃国王。 ………… 至于，琼恩公爵用了什么办法让缺乏耐心的劳勃国王安静地藏在后面……琼恩首相非常熟悉劳勃国王，他肯定会有自己的手段，但是现在的格林只想恶意地猜测这个过程。 格林的心思转动，培提尔突然提起王后区，只是起了话头，肯定带着其他的目的。 劳勃国王举起酒杯喝了一口，用手背擦拭了下嘴角，又道：“那是坦格利安丢下来的麻烦，我们总不能把这里都给拆了！红堡本来就没有秘密，所以我讨厌呆在这里，在这里我总觉得自己是光着**供人欣赏的**，嗯，你也是！” 离间……格林已经能想象得到瑟曦老板听闻消息之后的反应，瑟曦肯定会认为我已经背叛了她！ 格林的一直眉毛微挑：晚上细聊！ ………… 琼恩公爵开口道：“新族地加上旧族地，还有在君临的一些功劳，您的这个年轻封臣，他值得伯爵爵位。” 但是，格林敢肯定，瑟曦老板的火气会很大。 塞尔温目光柔和地看着高大的女儿，开口道：“创作音乐也很难，但是人们仍然前仆后继。正因为心里清楚创造伟大并不容易，所以更会斗志昂扬。” 布蕾妮看着仿佛在吟诗一般介绍的父亲，问道：“您觉得那里怎么样？” 塞尔温愣了一下，浮现了笑容：“布蕾妮，我的女儿，我支持你去一趟，大胆一些，我会为你准备一副最好的铠甲，你的父亲还有足够的赎金。” 说罢，劳勃国王一阵大笑。 格林想了想，虽然瑟曦老板是任性“亿”些，但是她赏赐慷慨的优点，对于打工人身份的格林来说已经足够了。 格林在河湾地时，摆好擂台，甚至随时准备着在局面失去控制的时候杀出去……格林底气十足的重要原因之一是后面有着瑟曦王后。 格林颔首致谢：“培提尔大人，感谢您的直言，今晚我请。” 培提尔的肩膀微耸：别看我，我们都是大人物的棋子。 无云的天空，仿佛一张湛蓝的画布。 篡夺者战争后，被红堡强加的欠款还没有…..格林想到了十五万金龙，先听他怎么说吧！ 格林的声音，相比往常，多了一丝洪亮：“陛下，王后区又脏又乱，我只能把那里当成军营管理，短时间内效果是很显著，但是民众毕竟不是兵士，并不是长久之计。” “劳勃陛下，有些事情绕不开您，格林男爵虽然是瑟曦王后的事务官，但他更是您的直属封臣。您是国王，需要赏罚公正。” 布蕾妮发现了正朝着自己漫步而来的父亲，便收起了剑，擦了擦脸上的汗。 劳勃国王的大眼看向了琼恩公爵：“好了，我今天是来和你告别的！该死的，耽误了我这么多时间！琼恩，我希望下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在我面前活蹦乱跳！” 瑟曦认定某件事的时候，任何人的言语都不可能听得进去，包括詹姆。 格林再一次仰望天空……难道非要牺牲色相才能挽回瑟曦老板的信任吗？ (本章完) 第092章 礼物 今天，对于格林来说注定是漫长的一天。 …………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格林离开首相塔后，直径前往梅葛塔觐见瑟曦王后。 格林进入梅葛塔，只穿过大厅，还没等踏上楼梯，就被王后的侍女拦住了去路。 侍女告知格林，瑟曦王后正在休息，今天没有空余时间。 格林的一只眉毛微挑，来到这里之前，格林在暗地里安排护卫寻找过詹姆。 虽然是劝不住任性后的瑟曦，但是詹姆至少能帮格林挡两刀。 限于年龄和善良，或者可以说是某种天赋，弥赛菈把自己当成了无声的观察者，从不轻易表露。 ………… 格林抚着胸道：“还得请您再帮我一个小忙，把她交给我留在外面的护卫。” 培提尔没有理会其他，朝着格林道：“格林伯爵，这个礼物还算满意吗？” 一个，两个，三个。 现在的格林阵营正是成长时期，其中可靠的文吏最为缺少。 女支院的窗户透出灯光，在逐渐黯淡的暮色里显得特别明亮，乐声和各种笑闹声从里面散溢。 弥赛菈的敏感，她对格林和詹姆暗地里的“互动”早就有所察觉。 弥赛菈稚嫩的声音鼓励道：“勇敢的骑士，无所畏惧。” 蒙顿嘿嘿笑了一声。 培提尔耸了耸肩：“哈啊，国王和首相只管花钱，财政大臣负责找钱。我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借款。兰尼斯特、金玫瑰、铁金库，还有些泰洛西商行…..他们现在都是王国的债主。” 两个人分开了身体，培提尔的一只手拍了拍格林的臂膀，另一只手往里面的方向伸出：“我们难得相聚，快请坐。” 夜色降临，格林带着蒙顿等护卫，穿过小半个君临，来到了培提尔的莎塔雅女支院。 听到弥赛菈的话语，格林微微讶然：“公主殿下，目光如炬。” “冒昧，这位尊贵的大人，您是？” 格林先是抚胸致谢：“我只是突然肩负重任，一时间没有头绪，因此有所忧虑。” 格林感慨道：“培提尔大人，看来御前大臣并不容易，特别是财政大臣。” 门前不是谈论重要事情的场合，格林微点下颌，迈着脚步，道：“莱顿，跟着我进来吧。” 顿了一会儿，格林又道：“在我过去之前，让调查兵团用他们的方式照顾好那个人，记得嘱咐一下，不要把人打坏。” 梅葛塔花园。 狄克·克莱勃？ 格林的眉毛一挑，思索了一会儿，道：“君临的调查兵团是杰佛里在负责对吗？” 莱顿点了下头，道：“是的，我的主人，他现在还在王后区。” 弥赛菈眉眼含笑，朝着格林开口道：“我正好在附近，我的侍女告知你在这里，我就过来了，祝贺你，格林伯爵。” 没看见王后的侍女都已经守在最下面的楼梯了吗？要是换成以前……他们玩的真得很刺激。 门被推开，格林看见了满脸笑意的培提尔。 培提尔摊了下手，道：“不要这么客气，我说过了，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虽然“香妮”表面看起来仍然平静，但是一瞬的颤动没有逃过格林的眼睛。 格林定定地站在花园一处，不少经过的梅葛塔所属侍女侍从们也发现了一脸沉重又有故事的格林。 看着面露惊讶的格林，培提尔笑了笑，又道：“劳勃国王热爱比武竞技和山珍海味，坦格利安虽然留下了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但也抵不住陛下的挥霍。琼恩公爵固然精打细算，但陛下听不得睿智的谏言。” ………… 格林顿了顿，朝着“香妮”开口道：“香妮女士，你是为了克莱勃吗？” 弥赛菈依然稚嫩的声音，让格林莞尔。 培提尔脸上的笑容渐深，朝一旁的侍女道：“去吧，把人带进来。” 格林颔首道：“培提尔大人，非常感谢，今天下午开始我总觉得如履薄冰，您可能帮我去除了不小的麻烦。” 此刻，事已至此，最佳的状况自然是瑟曦王后是从格林口中得知首相塔内发生的事情。 莱顿颔首道：“我的主人，我有重要事情禀报。” 瑟曦老板会不会误以为我有已经不需要她了？ 难道瑟曦老板真的会因为金龙和地位而怀疑格林的忠诚吗？ 注意，以上是格林为了脸上的表情更佳打动人心，在心中搭设的情景。 培提尔展开双手：“格林伯爵，再次祝贺你！” ………… 棕发黑眸，样貌……中等稍微往上。 践踏世俗的欢愉，或许更加刺激身心上的愉悦，但他们两人保留着一份理智。 ………… 培提尔微楞，又马上笑出了声音：“也许，你是对的。” 但是，比较之下，格林更不愿意接近瑟曦和詹姆的隐秘，这个事情太大，忠诚在这里不值一枚铜星。 等莱顿离开后，格林起身离开了小厅，来到了书房。 格林踏上楼梯，来到了三楼一处的一个房间。 弥赛菈的直觉告诉她，格林是个可靠的骑士。 沉醉于演技的格林，耳朵一动，听到了轻盈的脚步声。 格林进入书房后看到的是两座小山，山姆威尔·塔利和蒙顿·维水。 两个人同时起身见礼，格林只是挥了挥手，走过去坐在了一旁，开口道：“山姆，去过钢铁街了吗？” 格林和培提尔非常亲密地轻拥：“培提尔大人，再次感谢您的好意，” 山姆威尔一脸兴奋，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格林大人，我无以为报。” ………… 培提尔抿了一口夏日红，动作非常优雅：“想想高兴的事，最多三天，你就能见到15万金龙，格林伯爵。” 格林抬眸看了眼高空，看起来注定是瑟曦会从其他渠道得知首相塔内发生的事情了。 山姆威尔笑容腼腆：“格林大人，上午我和蒙顿就过去了，我看过拖布铁匠的成品，他虽然一身酒气，但是技艺很出众。” 培提尔饶有兴致地开口道：“香妮，他就是你一直在打听的格林·克莱勃伯爵。” 格林为了第一时间向瑟曦王后解释，一直守在楼梯，会被敏感之人，无端猜忌。 等房间门关闭，培提尔举起了酒杯道：“今晚是个不归夜。” 听到培提尔口中的答案，“香妮”的瞳孔一缩，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年幼的弥赛菈惊讶于一向稳重的詹姆舅舅，也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格林笑了笑，道：“蒙顿，我相信你。还有，记得注意铠甲的重量，我不想看到一头笨重的熊。” ………… 格林喝酒的动作一顿，疑惑地开口道：“这么快？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不愧是王国金库。”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 弥赛菈一双清澈的碧眼，看着格林开口道：“格林伯爵，我看见你心有忧虑。” 傍晚，格林刚进入钩巷的新宅，就碰见了一直等待着他的莱顿小管家。 格林财大气粗地开口道：“山姆，这件事情我已经交给你了，不要让金龙成为阻碍，我希望你把蒙顿打造成最凶猛的战士。” “她叫香妮，当然这不是她的本名，有趣的是我的手下发现她一直在偷偷打听你。” 格林已经听完了莱顿述说的事情。 回过神的“香妮”刚想要开口，却被一道锐利的目光打断。 格林的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道：“过不了几天，红堡就会派人来接收王后区，确认了身份后就尽快移交。佛里回来继续担任我的护卫队长，莱顿，你以后在这里帮我处理事务。” 又与山姆威尔聊了一会儿，格林看了眼窗外，带着蒙顿离开了书房。 金发红裙，缩小版瑟曦模样的弥赛菈·拜拉席恩微抬着小下巴道：“日安，格林伯爵。” 要不要利用一下弥赛菈，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不会，格林虽然反复横跳，但他是个有底线的人。 培提尔举起了举杯，朝着格林示意了一下，抿了一口夏日红。 克莱勃新宅小厅。 好吧……格林微笑着，也展开了双手。 骑士喜欢铠甲，山姆威尔最爱书籍。 格林环顾了一下四周，心下道：貌似这里是不对外开放的区域。 “金袍子是可以贿赂的，这个由你来直接安排。然后，让调查兵团把那个叫狄肯的人控制起来……把他关在君临城外的克莱勃庄园。” ………… 格林拍了拍蒙顿，抬眸扫了眼书架，朝山姆道：“山姆，我想这里的书籍满足不了你，我已经和罗塞尔管事打好了招呼，他会帮你弄到你想要的书籍。” 弥赛菈纯净的心，让她更容易察觉周围的异动。 在格林的提议下，格林和弥赛菈两人离开了梅葛塔花园，继续教导弥赛菈的马术。 红堡内消息传递的速度，果然很快！ 格林颔首致谢，见弥赛菈公主近前站定，很自然地矮下了身姿，让两个人的视线平衡。 当然，尽职的格林告别了弥赛菈后，还是再去了一趟梅葛塔，仍是被楼梯下的侍女拦住。 格林下了马，把缰绳抛给了扈从马缇尔·贝克，目光意向了莱顿。 格林宁愿加大难度，也选择了离开梅葛塔。 格林是故意演给附近的路人看，这些人当中隐藏着瑟曦王后的耳目。 格林眉毛一挑，解下了剑放置在了一边。 “香妮”惊恐地望了眼培提尔，缩了缩身子，任由侍女们架着胳膊离开了房间。 他竟然是这样舅舅……弥赛菈暗暗发笑。 弥赛菈一双碧眼亮晶晶地点了下小头。 落座后，培提尔勾着唇角，道：“格林伯爵，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件小礼物。” 最大可能，瑟曦老板是与詹姆翻云完后，在床榻上听闻这个消息。 小大人弥赛菈同时觉得詹姆和格林都很幼稚。 ………… 不一会儿，一个年龄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女人被领了进来。 格林的眼眸微颤，抿了一口夏日红，倚靠在了椅背，道：“让我想一想，培提尔大人的礼物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瑟曦和詹姆欢愉的时候，格林的宗旨是拉开距离。 这种改变，防的不只是格林，更是类似格林这样知觉敏锐的人。 格林忽道：“我后悔了，我应该向陛下多要一点。” 格林是怎么知道瑟曦王后的这个习惯？ 格林是一个注意细节的人，接触时间一长，加上有心留意，自然掌握了一些不为常人所知的隐秘。 现在与格林相熟的人，都已经知道他是个知觉非常敏锐的人，这里包括詹姆和瑟曦。 目前，格林的重点依然是克莱勃领地，那里才是格林的根基。 乔佛里、弥赛菈、托曼……在那边都没有发现詹姆的踪影，也没用离开红堡，那么詹姆就只能在梅葛塔了。 话音落下，山姆威尔朝着格林一脸郑重地点了下头。 格林被人领进了屋内，听着歌词淫秽的曲子，看着各色身穿轻薄罗衫的少女与客人撒娇，穿过了拥挤的大厅。 蒙顿憨憨地道：“格林大人，我肯定英勇作战。” 两个多小时了……格林未作多想。 格林仰脸笑了一下，道：“轻语城的阿尔学士肯定会很喜欢你，你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格林也举起了杯子，道：“培提尔大人，感谢您的热情，您安抚了我的心情。” 看起来格林用铁血手段短时间内控制住了王后区的局面，但是民生和军事是不同的两码事，只要时间一久王后区的事务就会越来越繁杂，格林没有足够的人手和精力，继续把王后区控制在自己手里。 弥赛菈的小手一背：“伱愿意的话，可以和我讲一下，我会是个安静的倾听者。” 格林得体的举止不觉中提升了弥赛菈的好感。 ………… 格林看了眼稍显狼狈的女人，疑惑地看向了培提尔。 格林适时地转过去了视线，微带着惊讶，抚胸见礼：“日安，弥赛菈公主。” 培提尔嗤笑了一声，道：“哪里还有什么王国金库，那里已经空了好几年，这不是秘密，红堡也没有秘密。” 见格林没有直接下令除掉那个人，莱顿心下猜想，难道是克莱勃家族的某位族人留下来的私生子？ 这一下，格林确实被弥赛菈安慰到了。 红堡太黑暗，格林也需要洗涤一下心灵。 ………… 弥赛菈与格林接触不多，但对于格林的印象是很好的。 ………… “感谢您，公主殿下，不胜荣幸！您是第一位祝贺我的女士，我铭记于心！” 说着，培提尔的笑容里有了一丝嘲讽：“最近我不得不另辟财源，最后我找上了教会，总主教大人讨价还价的本领之高，令我惊叹，我觉得多恩的鱼贩都比不上他。” 培提尔风趣的言语让格林忍不住笑了又笑。 (本章完) 第093章 拥有过的家 培提尔抿了一口夏日红，放下了酒杯，道：“格林伯爵，我被琼恩公爵委以御前财政大臣时满怀壮志，但是当我真的参加御前会议之后，才发觉我只能选择明哲保身。” 停顿了一会儿，培提尔道：“陛下的弟弟，法务大臣蓝礼公爵热衷于装扮，他花在衣服上的金龙，恐怕王后殿下都比不了。 御林铁卫队长巴利斯坦爵士爱的是他的荣誉，御前顾问派席尔大学士只顾着爱惜他来之不易的职位，情报总管瓦里斯……只有诸神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有……” 培提尔又差点忘记了存在感弱的史坦尼斯·拜拉席恩。 “海政大臣史坦尼斯公爵，除非谁把君临的女支女统统送进大海，他才愿意回到御前会议。” 格林笑着摇了摇头：“听起来的确有点糟糕，但是御前会议有着迷人的魅力，很多人对御前会议的席位是趋之若鹜。” ………… 琼恩·艾林代表的立场是王国兼谷地，格林·克莱勃代表的立场是蟹爪半岛。 尤其是他的儿子，劳勃·艾林的身体一直都是瘦小虚弱，艾林夫人为此整天忧心忡忡，几乎不敢让他离开视线范围。 山姆威尔老实地承认：“有过，但是世上已经没有巨龙了。” “您可能比较喜欢巨龙。” 当时他们住在布拉佛斯一栋有着红漆大门的房子里，丹妮有自己的房间，寝室窗外还有棵柠檬树。 御前会议是王国政务的最高权力机构，协助国王处理王国政务的顾问重臣，负责从他们各自的专业角度向国王提供建议和咨询。 提利昂满意地点头：“你很不错哦，能听得懂我的幽默。整个君临，除了格林，又多了一个你。” 山姆威尔与提利昂，两人的视线碰撞在了一起。 山姆威尔腼腆地笑了笑。 不关乎对错，这是立场上的对立。 咚地一声，山姆威尔慌忙坐了下来。 ………… 沉浸于书籍中的山姆威尔听到了动静，从书本上抬起了头看向了门口处。 提利昂一只手撑着身子，大半个身子从椅子上伸出，另一只手把摊开的书籍拉了过来：“巨龙是个有趣的知识，我在你这年纪的时候，还经常梦想着哪天有自己的龙……你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就没有过这种梦想吗？” 韦赛里斯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爱怜地轻抚丹妮莉丝的银色秀发：“有朝一日当我重登铁王座，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培提尔把后背贴在了椅背，先是轻叹口气，才道：“琼恩公爵长久以来默默承受着王国重责。他那对宽阔的肩膀都快被王国大事和别的心事给压垮了。 ………… 簒夺者战争后，琼恩公爵为首的谷地贵族对蟹爪半岛十几年来的打压，两地间积压的仇怨，不流血的状况下已经可以说是无解。 提利昂耐心地听完，开口道：“看来你找到了自己的路，名将蓝道的长子？” “我的这个问题似乎影响了你的心情，抱歉，侏儒向来不太懂得察言观色。历来杂耍卖艺的侏儒前辈们个个衣着随便，口无遮拦，我也不算异类。” 也许是过不下去，还是这些耿直的男人听信了什么，北方佬不惧炎热，竟打算去多恩碰运气。正巧，这件事让我知道了……” “知道了吗？” 格林的笑容复杂，举起杯道：“为了老公爵的健康。” 这样的内外压力，我想连身强体壮的人都难以负荷，何况琼恩公爵的年纪也已不年轻，为此身心俱疲，实在不足为奇。” 伊利里欧总督耐心地解释道：“陛下，您需要军队。现在您需要的是丹妮莉丝公主，不是一个可怜的小姑娘，世人都习惯于用眼睛来鉴定物品的价值。” 伊利里欧总督是个商人，专做香料、宝石和龙骨买卖，还有其他见不得人的勾当。 ………… 培提尔微微摇头，道：“格林伯爵，我们是朋友，朋友间的良言不必感谢，而且如果要感谢现在还早。” 培提尔耸耸肩，道：“家族利益，高于王国利益。” 琼恩公爵的确是位值得敬佩的人，但是对于格林来说，喜欢不起来这个人，特别是一直被他盯住后。 提利昂耸耸肩，道：“又是个得不到父爱的可怜虫。” 伊利里欧总督进言：“韦赛里斯陛下，您的妹妹至少得有个公主的样子。” 培提尔的灰绿色眼眸一动，抿了口夏日红，勾起唇角，道：“哈啊，真希望琼恩公爵在场，他会被你感动。” 御前会议成员的任免由国王自行决定，御前会议直接听命于国王，当国王缺席的时候，由国王之手代理其职权，国王未成年的情况下则由摄政代行君权。 谷地和蟹爪半岛还是地理上的邻居。 微低着头的提利昂悄悄抬眸瞥了眼一脸害怕的山姆威尔，忍不住哈哈大笑。 提利昂哈哈一笑：“山姆，你有颗聪明的大脑，我喜欢你。” “嗯，知……道了……” 悲痛难忍的丹妮莉丝，做了一整夜的噩梦。 培提尔耸耸肩：“我了解他们，他们总以为谷地是整个维斯特洛最安全的地方，养成了喜欢小题大做的毛病。” 说罢，格林朝着培提尔认真地抚胸致谢。 培提尔微笑道：“看来你是在忧虑瑟曦王后……格林伯爵，虽然我们在大人物的眼里是一枚棋子，但是当伱有了价值的时候，就可以待价而沽。不管是表面还是事实，现在的你被劳勃陛下和琼恩首相委以重任，最该着急的人，不应该是你。” 山姆威尔听懂了提利昂言语里的含义，疑惑道：“抱歉，我无法想象您难过的样子。” 梦中丹妮莉丝的身上连个布片都没有，韦赛里斯再度出手，扭曲着脸对她拳打脚踢。 铁王座……那块位于狭海对岸，哥哥总在宣称，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维斯特洛是属于他们的土地。 伊利里欧总督的医师告诉丹妮莉丝，她的侍女伤及了内脏无法医治。 丹妮莉丝的大腿淌满鲜血，正闭眼呻吟，只听一阵狰狞的撕裂，接着是一片雄浑的大火劈啪，仿佛有谁在回应她。 丹妮莉丝被韦赛里斯抽红的脸颊，加上狼狈的身形，让伊利里欧总督不得不延缓了她的婚嫁计划。 ………… 格林微楞了一下，感慨道：“培提尔大人，您目光如炬，请接受我真挚的感谢。” 格林无奈地摊了下手：“我只希望老公爵不再关注我，他对我的爱太深，我都无以回报。” 两人间的话题，培提尔很自然地从御前会议转移到了谷地的海鸥镇。 提利昂摇了摇头，开口道：“我喜欢巨龙是因为只要我能骑在龙背上，即便是发育不良，畸形扭曲的丑陋小男孩也可以睥睨全世界。糟糕的童年……” 培提尔·贝里席的目的会是什么？ 谷地……格林的脸上出现一抹微笑，道：“培提尔大人，再次感谢您，现在的我，已无担忧。” 山姆威尔动了动嘴纯，无声地低下了头。 山姆威尔打了个冷颤，脸上出现了恐惧的神色。 韦赛里斯总算是听进去了。 咚咚咚，敲门声之后，两个少女进入了房间。 “抱歉，大人。” 韦赛里斯虽不能在丹妮莉丝身上留下伤痕，但他还有其他办法。 ………… “只有这里有光。” “这么早就已经认识到残酷的事实了吗？我至少还欺骗了自己好多年。” 丹妮莉丝害怕得手足无措，她想从韦赛里斯身边跑开，身体却不听自己的使唤。 【那年夏天，双手插兜的格林，环顾中……碰见了一个对手】 “如果格林听到这里，他会认真地劝我心动不如行动，哈哈。” 格林仰脸而笑……好吧，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胜利。 那些他口中的名字：凯岩城、鹰巢城、高庭、艾林谷、多恩领等，对丹妮莉丝来说不过是文字的拼凑罢了。 对于培提尔的推心置腹，格林面上感动，心下却把他的言语只当作是参考资料。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山姆威尔的视线恍惚了一下，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巨人。 “胖小子，往下看，你让我感觉到了冒犯。” “改掉驼背的习惯，给我抬头挺胸。” 君临夜晚，克莱勃新宅。 ………… 如果蟹爪半岛一直虚弱还好，但是琼恩公爵已经老弱，加上蟹爪半岛的势力被格林的克莱勃家族一步步地整合，随着时间的推移，就算某一天突然爆发战争也都不会意外。 山姆威尔一个激灵，连忙起身，笨拙地颔首致歉：“夜安，提利昂大人，我……我无意冒犯。” 提利昂的一段话语，让山姆威尔有了腼腆的笑容。 他交游广泛，不仅遍布九个自由贸易城邦，更远至东方的维斯·多斯拉克，以及玉海沿岸的传奇之地。 闻言，格林握着酒杯的手僵硬了一瞬，这让培提尔脸上优雅的笑容更深。 培提尔的一只眼眨了一下，指了下金发碧眼的少女，朝着格林道：“格林伯爵，你还需要美人的鼓舞，今晚是不归夜。” 巨龙缓缓转头，那对宛如熔岩的巨眼与丹妮莉丝目光碰撞的那一刻她便醒了。 我很早就听说过他们，他们的信誉一直不错，但他们的大部分成员来自北境，一直被谷地的同行们排挤，只能说是勉强度日。 韦赛里斯伸手把丹妮莉丝的肩膀往后一挺，手指缓缓掠过丹妮莉丝的各部位。 山姆威尔的脸上有了一丝哀伤：“提利昂大人，我是蓝道·塔利伯爵的儿子，他……不喜欢我，我已经离开了那里。” 日夜被疾病折磨的威廉爵士死后，仆人们把仅剩的一点钱全给偷走，没过多久他们便被逐出那栋宽敞的红屋。 灵活的底线、出众的头脑、足够的野心……格林心下把培提尔的危险程度悄悄提升了一级。 说完，提利昂利索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伸手拍了拍山姆威尔的……膝盖，哼着君临流行的暖色小调，转身迈开脚步离开。 及时雨培提尔？ ………… 提利昂笑了一会儿，收敛了笑容，语气变得严肃：“对于我来说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已经伤害不到我，所以现在可以随便拿出来当做笑料。山姆，请记住，敢于面对过去，敢于选择未来，这些都是属于你的人生助力。” 丹妮莉丝只依稀记得威廉·戴瑞爵士，他是个魁梧的灰胡壮汉，纵使后来眼睛半盲，还能从病榻上高声怒吼、发号施令。 格林面上压抑着激动，心下感慨着培提尔的笼络人心的手段。 “矛盾早晚都会解决。” “克莱勃领地注重弓箭，我是为了研究……书上说龙骨呈黑色是因为含铁量高，因此龙骨坚硬如铁。但它又材质极轻且有韧性，用龙骨制成弓可以轻易超越木制弓箭的射程。” 一个红发蓝眸，另一个金发碧眼。 因为簒夺者战争，他们被迫逃离君临时，韦赛里斯还是个八岁大的男孩，而丹妮莉丝还安逸地呆在母亲的孕中。 提利昂式幽默让他有心惊……山姆威尔用手背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 通过纸面上的情报，培提尔对于蟹爪半岛的仇恨早已心里有数，今天晚上只是进一步的确认。 重新落座后，培提尔双腿叠放，倚靠在了椅背：“过不久，就能在你的美人鱼港见到他们了。耿直的北方佬，正日夜兼程，赶着为你效忠。” 提利昂咧嘴嘿嘿一笑，道：“蓝道·塔利伯爵的长子？” 韦赛里斯高声道：“她当然是公主，她是龙石岛公主，货真价实的公主。” 权力的游戏里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更何况是一向精明的培提尔。 韦赛里斯微微扭曲的笑容让丹妮莉丝不自觉地一颤。 “不必客气，算是庆祝你晋升爵位的礼物。” ………… 牛奶般的肌肤，妖娆的身材，在烛光的映衬下更是迷人。 见格林的目光疑惑，培提尔唇角勾起，又道：“有一只小规模的海上佣兵团，他们拥有一艘海船，靠着护航来往维斯特洛和厄索斯的谷地商船来养活自己。 说了一句，培提尔非常优雅地举起了酒杯，朝着格林示意了一下，继续道：“辽阔的大海，最危险的不是风暴，而是人心的险恶。王室舰队出现在厄索斯城邦会被当作入侵，格林伯爵，你现在更需要一只可靠的海上佣兵团。” 格林不得不起身，朝着培提尔展开了双臂，语气充满了感激：“培提尔大人，感谢您的慷慨，克莱勃铭记于心。” 原来培提尔喜欢这样，格林一瞬间读懂了培提尔。 培提尔已经确认了格林对于谷地的态度。 顿了顿，培提尔摊了下手，继续道：“我想蟹爪半岛不缺少战士，但是缺少水手，我就帮他们再弄了两条海船，当然，我是以你的名义联系了他们，格林伯爵。” 韦赛里斯的手指越捏越紧，丹妮莉丝虽然隔着外衣，但也疼痛难忍。 由于安达尔人带来的七神信仰对数字七的崇拜传统，会议成员通常是七名，其职权分别是：国王之手、大学士、御林铁卫队长、法务大臣、财政大臣、海政大臣、情报总管。 “其中之一？” 山姆威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提利昂仿佛在回忆，语气冷冰冰地毫无感情：“小时候，我常躲在凯岩城深处的地道，燃起火堆。望着熊熊烈焰，我幻想那是魔龙吐出的烈火，一望就是很久。偶尔，我会幻想……始终不确定我是不是他亲生的老爸被巨龙烧死，有时候则是我老姐。” 书房的门被推开，提利昂·兰尼斯特迈步而入。 格林的目光一动：“培提尔大人，只有真正接触过，才能认识到被慧泉钟爱的您，这正是我最担忧的事情之一。” “你唤醒了睡龙之怒！”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的侍女还是死了。 “我的妹妹，以后不许给我出丑，若是出了差错……你也不想唤醒睡龙之怒吧？” 格林的棕眸微颤：“现在我才明白，琼恩首相为什么不见好转了，他是累倒的。” 山姆威尔望着提利昂幼小的身影，烛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门打开了，他似乎还听到了人声……却没有发现人影。 培提尔眸光闪烁：“暂时很难，我在海鸥镇担任过税务官，有人告诉我，一首来自蟹爪半岛的歌曲在那里成了禁歌。” 提利昂离开前的善言，仿佛敲击在了山姆威尔内心的最深处，让他深受波动。 这是培提尔的方式，他喜欢或习惯于万无一失。 丹妮莉丝睁眼一看，韦赛里斯已经不见踪影，四周升起巨大火柱，火柱中间有一头巨龙。 传闻，只要开得出价钱，任何朋友他都乐于出卖。 自由贸易城邦，潘托斯，总督豪宅。 提利昂饶有兴致地道：“山姆威尔，你也喜欢巨龙？还有，你给我坐下，我不喜欢黑暗，你的躯体挡住了烛光。” 山姆威尔回了神，连忙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格林嗤笑一声，道：“它很无辜，其实那首歌不错。” 培提尔也展开双手，与格林相拥，还轻拍了几下格林的后背。 仆人们很怕威廉·戴瑞爵士，但他待丹妮莉丝始终亲切和蔼，他的双手犹如皮革般柔软，他唤她作小公主。 醒来时，丹妮莉丝浑身颤抖，冷汗直流。 提利昂不理会山姆威尔，爬到了椅子上坐下，撇了眼翻开这的书籍，道：“在读什么？” 山姆威尔拘谨地回答道：“是关于巨龙的书籍。” 当红漆大门为他们永远关闭时，丹妮莉丝再也止不住眼泪。 丹妮莉丝觉得那里才是她的家。 (本章完) 第094章 忠诚无惧 三天后，蟹爪半岛。 第一个收到消息的是掌管着克莱勃领地信鸦的阿尔学士。 轻语堡伯爵……阿尔学士咧嘴，露出了稀少的牙齿，颤着手把信件交给了一脸激动的卡莱娅。 “孩子，立刻去交给赫歇尔管家。” “阿尔学士，我这就过去。” 交代完，阿尔学士颤颤巍巍地移步到桌子前坐了下来。 尽职的阿尔学士需要记录下来，翻开了记录着克莱勃家族史的书籍，郑重地拿起了鹅毛笔。 “妈妈！”，狄克哭吼了一声，紧闭着眼睛，把匕首重重地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尤利娅忽然破涕为笑。 现在，她的记忆里只留下了那个……从小相依为命，一直被她倚为依靠的狄克，形象高大的哥哥。 詹姆其实是因为后来获知了格林教导弥赛菈马术的事情，忍不住火气而语气带了些嘲讽。 “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狄克·维水。” 虽然这种细节不宜让人察觉，但是逃不过格林的眼睛。 维斯特洛历297年，年轻的领主为克莱勃家族翻开了新的篇章。 蒙顿憨憨地看了眼马缇尔，不动声色地摸上了腰间的战锤。 迪克忍不住痛叫了一声。 说出来和没说出来，完全可以变成两件不同的事情。 ………… 格林低笑了一下，道：“看来，你懂得王国律法。” 格林微微摇头，道：“詹姆爵士，带我去觐见瑟曦王后吧。” 赫歇尔忍着心痛，忠实地执行了格林的命令，肥手一挥，大开库门。 机灵的狄克刚要千恩万谢，格林继续说道：“我不想手上沾染你的血，你自己来，用你的命，换你妹妹的平安。” 詹姆拧紧了眉头，凝视着领头的红袍子：“给我退下，谁叫你们过来的？” 雪白的披风随风而东，詹姆依然是金发飘飘、意气风发的样子。 荆棘兵团营地内，荆棘兵士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响彻云霄。 当啷！ “我希望你……” 格林再次确认，他和詹姆的相性不符，他错付了。 詹姆看了眼一时语塞的格林，劝道：“瑟曦王后，他是劳勃陛下的封臣，拒绝的话……” 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了较为整齐的脚步声。 杰佛里的长剑准确地打掉了狄克的匕首。 ………… 面色如土的狄克喃喃道：“对不起，哥哥对不起你。” 马森和佩尔两人想到了一起，我需要更多的军功！ 狄克至少暂无性命之忧，现在的尤利娅只能在心底里向诸神祈祷。 十多个兰尼斯特红袍子出现在了视线内，他们分成三组，对着格林隐隐包围之势。 格林是不得不打断。 ………… 狄克哭了，泪水和汗水混在了一起，模糊了他的视线。 【克莱勃领地奋进+1】 格林挥手让杰佛里退下，道：“狄克，你的生父是克莱勃家族旁支的次子，我说的对吗？狄克·维水？” 闻言，狄克忽地抬头看向了声音的方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端坐的格林，其次是格林衣服上的沼泽金盏花纹章。 狄克在心里呐喊：如果你不守信，我做异鬼也不会放过你！ 狄克抖动着直起上身，双手紧紧握着了匕首柄，尖头朝向了自己。 詹姆眉毛一挑，冷冷地道：“她是谁？” 【杰佛里，君临城的调查兵团负责人】 “狄克·克莱勃？” 仿佛年轻了好几岁的阿尔学士，思索了一会儿，漏出了一抹微笑，刷刷刷……挥动了鹅毛笔。 尤利娅被带到格林面前时，她已经收拾好了起伏的心情，可以面色平静地朝格林见礼。 杰佛里收起长剑，顿了顿，朝格林道：“大人，力量足够，如果没有被我格挡，匕首肯定能要了他的命，他算……” ………… 今天，尤利娅看着平时胆小甚微狄克，为了她竟然愿意献出自己的性命，尤利娅的内心百感交集。 收拾完激动的心情之后，他们两人同时盯上了放置在长桌上的地图。 闻到异味的杰佛里，拧紧了眉头，抬头看向了格林。 【克莱勃领地士气+1】 冰冷的铁剑，彻底粉碎了狄克内心的一丝侥幸，还吓尿了。 危在旦夕之中，狄克低着脸，眼眸再次转动。 詹姆迈开了脚步如同往常一般持剑护卫在了瑟曦的一旁。 他反复说要带她离开那里，那不是空话。 【克莱勃领地凝聚力+1】 格林直接插言道：“香妮？还是尤利娅·维水？” 正在一起商量着事情的马森·贝克和佩尔·皮力同时收到了来自赫歇尔管家传来的消息。 格林微微皱起眉头，眼眸一动，朝着伫立在一旁的杰佛里开口道：“为什么我还能从他身上看到欺骗，是没有用心照料吗？” 马缇尔内心又激动了起来，功劳就在近前。 通过詹姆的话语，格林已经可以确认，瑟曦王后的态度与自己预料的结果没有发生偏差。 格林和詹姆几乎同时停下了脚步，看向了一处房间门。 自动晋升为伯爵管家的赫歇尔，收了收大肚子，挺起了胸膛。 红袍子头领回道：“詹姆爵士，我们是接到了王后殿下的命令。” 格林到达后，一直被关在地下室的狄克被调查兵团兵士架了过来，咚地一声，扔在在了冰凉的石板上面。 …… 格林朝杰佛里开口道：“杰佛里，他就交给你了。” 杰佛里一手揪住了狄克的头发拉起，冒着寒光的长剑抵在了脖颈。 格林微点下颌，噌地一声，杰佛里拔出了佩剑，朝着狄克跨步而去。 狄克呆呆地点了下头，乞求道：“请求您宽恕我的冒犯，我是为了……” 詹姆笑容古怪：“忠诚无惧考验。” 格林轻叹口气：“詹姆爵士，正因为对王后殿下有所了解，才让我无从下手。那个老……公爵，这次的手段足够高明，再加上劳勃陛下，不想让瑟曦王后误解都很难。” 马缇尔瞥了眼一脸憨厚的蒙顿，紧张的心情逐渐平复，蒙顿是个可靠的胖子。 梅葛塔外，格林见到了一只手握着腰间长剑的詹姆·兰尼斯特。 詹姆笑了笑，道：“伯爵，你也会紧张？” 为了挚爱，他已经暗暗提高了对格林的警觉。 此时的詹姆内心已经抉择，詹姆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格林，握着剑把的手逐渐攥紧。 同为家臣骑士的马森和佩尔，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火光噼啪。 狄克惊恐地望着格林，张了张口，道：“我……我是您的族人。” 控制，至少不要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詹姆是红堡内兰尼斯特红袍子的真正领袖，在他的逼问之下红袍子们只会如实相告。 格林见狄克始终不敢拿起匕首，耐心地劝道：“唉，七层地狱，但是律法就是律法，狄克，你们兄妹，我只收取一个。”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格林望了眼夜幕垂临的天空，感受了一下最近不离身的铠甲，带着护卫朝着红堡的方向策马。 别的都是杰佛里根据实际情况自行安排，格林只提出了一个特殊要求，他要求狄克练习匕首的目标竟是……杰佛里不再多想。 克莱勃领地暂时收起刀剑，举行大型庆祝活动。 看红袍子们现在的架势就差不多有了答案，格林可不敢奢望瑟曦老板下达了什么温柔的命令。 来到红堡大门，格林把众护卫留在了附近，只带着蒙顿·维水和马缇尔·贝克进入了红堡。 “尊贵的老爷，看在……请给卑微的我们一次机会。” 【克莱勃领地财富-1】 格林这次在面上翻了个白眼，并以沉默表示对詹姆的不满。 明天开始杰佛里将会负责教导狄克各种战技，包括杰佛里最擅长的匕首。 杰佛里瞥了眼瘫软在地上的狄克，继续道：“最多一半的勇气。” 君临城外，克莱勃庄园。 除了他，红堡内谁还能直接给兰尼斯特红袍子下令，答案显而易见，詹姆问了一个不是废话的废话。 格林抬眸看向了大厅的楼上，调查兵团兵士一直“陪伴”着尤利娅待在那里目睹了整个过程。 “她暂时安好。她能不能保住性命在于你。” 狄克的瞳孔紧缩，身体抖了一下。 狄克虽然一脸惊恐，但他的眼眸却一直在转动。 格林嗤笑了一声，道：“我自然会给伱一次机会。” 这个房间是格林第一次参加事务官会议时被瑟曦王后单独召见的地方。 满口胡言，称为机灵狄克的哥哥，原来始终只对她是诚实。 调查兵团无需疑惑，只需献出……忠诚。 詹姆拍了下格林，安慰道：“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我们一起进去吧。” 梅葛塔三楼。 气氛突然变得凝重，马缇尔紧张地握上了剑把。 刚被调查兵团抓来时，狄克还能硬壮着胆子叫嚣几声，现在已经被他们折磨的只剩下恐惧了。 嗒嗒塔……空旷的梅葛塔内，只有格林和詹姆的脚步声。 说完，格林朝着杰佛里瞥了一眼。 格林抚胸颔首：“夜安，王后殿下。” 【克莱勃领地忠诚度+1】 詹姆微微点头，率先迈开了脚步。 杰佛里颔首，掏出腰间的匕首，当啷一声，扔到了狄克的面前。 荆棘兵团长营帐内，艾姆帕若一脸嫌弃地推开了几乎要挂在自己身体上的蕾娜。 格林又道：“爵士，忠心不惧考验。” ………… ………… 格林对这个房间最大的印象是隔音特别好，守住了关于他会如何整治王后区的秘密。 【克莱勃领地名望+1】 所以，格林主动打断了他们接下来的言语。 狄克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匕首，忍不住擦了擦躺满了脸的汗水。 尤利娅已经认清，他们兄妹的性命已经掌控在眼前人的手里，也不敢高估格林的耐心。 ………… 狄克头发已经被冷汗湿透，但他没有放弃，也不敢放弃。 尤利娅动了动嘴唇，她想问瘦弱的狄克会派做什么样的任务，危不危险。 “狄克需要完成一个任务，任务期间我会照顾你的生活，任务完成，我会给予你们报酬。” ………… 尤利娅颔首致谢：“大人，我们明白罪孽深重，感谢您的仁慈，您的恩情，我们永远铭记。” 此时，狄克处于无尽的悔恨之中，他终究还是连累了可怜的妹妹。 卷王格林临近傍晚的时候回到了君临，而且终于等来了瑟曦王后的召见。 狄克颤颤地抬起了手，猛地抓起了匕首。 瑟曦微侧脸，清冷地开口道：“你为什么不拒绝那个醉鬼的册封？” 初生牛犊不怕虎，马缇尔丝毫不怀疑他们的战力，他和蒙顿足以保护领主的安全。 ………… 詹姆不喜文字游戏，因为他不擅长：“我尽力了，但是效果不明显，格林伯爵，现在只能靠你自己……” 不管内心如何，格林靠近詹姆，望了眼梅葛塔，压低声音道：“她在生气了吗？” 格林面无表情地环顾了下周围，果然是瑟曦老板的风格。 家臣骑士后裔兼伯爵扈从马缇尔昂起了下巴，看向众红袍子的目光非常轻蔑。 格林心下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兰尼斯特，不具备天然的信任，何况是瑟曦老板。 瑟曦扬声打断道：“詹姆，忠诚无惧！” 没等格林见礼，詹姆先是打趣道：“夜安，伯爵阁下。” 连日以来，机灵的狄克从没有挨过这么密集的拳脚。 詹姆也是一时被瑟曦的“惊喜”给乱了方寸，看着格林的沉稳神色，很快恢复了平静。 格林的冷哼声，打断了狄克的言语。 “我妹妹……她……她……” 格林摊了下手：“夜安，爵士，因为这次意外的册封，最近让我寝食难安。” 临死前最后的一丝勇气，狄克好不容易酝酿的警告之言，被吓得吞进了肚子里。 眼神空洞的狄克先是看了眼自己得手，又看了眼正在说话的杰佛里，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红袍子犹豫了下刚要开口，却被格林打断了。 詹姆冷冷地道：“王后殿下的什么命令？” 格林挑了挑眉，道：“尤利娅·维水，我可以给你们一次机会，或者是给你哥哥一次机会。” 格林和詹姆，总是避免不了一些误解，两个人总在各自的频道上，也的确算是相性不符。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尤利娅心底里开始不待见狄克，有时候甚至是厌恶。 ………… 格林耸耸肩，道：“詹姆爵士，难道您不惧王后殿下？” ………… 杰佛里先是抚胸致歉，然后开口道：“大人，请允许我给他放放血。” 红袍子都是兰尼斯特精心培养的卫士，你让他们舞剑没有问题，但让他们懂得委婉的表达方式那就是难为他们了。 顿了顿，詹姆似乎是组织了一下语言：“瑟曦王后，她的性格你也应该有所了解，忠诚无惧考验。” “瑟曦……” “詹姆，我不想再听到软弱的辩解，你给我出去！” (本章完) 第095章 证实忠心 烛光轻轻摇曳着，火尖上闪着幽幽的蓝光，照亮了漆黑的屋内。 詹姆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有继续开口，如果继续帮格林解释，效果只会更糟。 瑟曦处于暴怒边缘，他继续留在这里也只会火上添柴。 詹姆想直接离开，但却在犹豫。 事关瑟曦的安全，他不会放心任何一人。 “詹姆爵士。” 格林的声音，吸引了詹姆的注意力。 当瑟曦终于意识到她还可以揪格林头发的时候，还没有等她来得及实施，就被放到了椅子上。 瑟曦斜看了一眼格林，道：“小姑娘倒是可能会被你哄得开心。” 现在，史坦尼斯依然在用信任来荣宠他。 ………… 还有，格林第一时间来到梅葛塔寻求觐见的举动。 格林的眼眸微颤，他感觉到瑟曦的手伸向了下面。 瑟曦似乎才发现进入房间的詹姆，看了眼詹姆身上的铠甲，眉头微皱：“哼，他是我预备的金袍子司令，我的铁卫队长，詹姆爵士。” 格林紧紧挨着瑟曦单膝而跪，双手握住了她的一只手：“我的殿下，忠诚不惧考验。” 格林开口道：“狮子的怒火，让我不知所措，请恕我一时愚钝。” 等詹姆接住了银鹿，格林开口道：“保管费。” 格林微微点头，道：“史坦尼斯公爵如王国柱石，我内心非常敬佩。” 君临，钩巷。 一边说着，詹姆迈步靠近了瑟曦。 瑟曦其实也意外格林见到自己后的态度，并不是她以为的跪地求饶，这倒是让她感觉一丝新鲜。 戴佛斯共有七子。 瑟曦冷哼了一声，道：“现在终于肯跳动舌头了吗？” 戴佛斯语气谦逊：“格林伯爵，这是王室舰队的应尽责任，也是史坦尼斯公爵的功绩。” “政务只是顺便，主要是想为您采购一些小物件，尽我所力，为您增添一丝光彩。” “请放心，对于我来说，您的命令才是最终命令。” 敏锐的格林是个细节控，詹姆的骑士之心再一次被格林撩拨。 格林谦逊地颔首：“感谢您的夸赞，格林侍从不胜荣幸。” 瑟曦勾起了唇角，提着裙子起身，转身靠近了格林。 格林两步并一步，身子一动，把瑟曦扛在了肩上。 等她的筹谋成功，瑟曦的设想是：乔佛里坐上铁王座后，詹姆担任为铁卫队长，格林担任御林守备队总司令。 说罢，瑟曦又拧起了眉头，继续道：“詹姆，你怎么还穿着铠甲，那个东西又冷又硬，给我解甲！” 史坦尼斯对他的惩罚很公正，他过去一向蔑视王法，这是应有的惩罚，史坦尼斯重新造就了他。 如今，长子戴尔是“海灵号”的船长，次子阿拉德是“玛瑞亚夫人号”的船长，三子马利克当上了“怒火号”的桨官，四子马索斯在他的“黑贝莎号”上担任大副，五子戴冯即将被史坦尼斯公爵收作公爵侍从，有朝一日定能受封骑士。 这些原因使得瑟曦忍着没有选择直接动手，而是愿意给格林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戴佛斯颔首回礼道：“夜安，格林伯爵，我代史坦尼斯公爵，感谢您的问候，见到您很荣幸。” 格林的喉结一滚：“我在那边的情报，会通过您交给御前会议。” 史坦尼斯公爵封他为骑士，让他可以与其他贵族并肩而坐，甚至指挥王室舰队。 瑟曦王后不按常理出牌，格林也可以，看情况需要。 戴佛斯的谋划是贵族联名推荐和史坦尼斯公爵的自荐。 这些全拜史坦尼斯所赐，他付出的代价仅是几个指节。 格林了解瑟曦的脾性，所以他做事的时候总能抓到瑟曦的爽点。 但是，格林的下一句话，却让瑟曦刚要升腾的怒气顿时消散。 ………… 瑟曦突然含着怒气的话语，让詹姆疑惑地低头打量了一下身上的铠甲。 格林已经表现出了他的价值，加上詹姆的劝解……虽然詹姆的劝解没有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是也有了一定的作用。 他实在想象不出，琼恩首相之后，除了史坦尼斯公爵，谁还能治理已经足够糟糕了的王国。 通过他们，瑟曦将会摄政王国，掌控七国，直到乔佛里成年。 瑟曦王后这才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你打算如何？” 格林的面色温和，道：“戴佛斯爵士，王室舰队的尽职，让我的港口可以安心发展，一直想当面表示感谢，没想到机会已经在近前。” 随着时间推移，格林不仅提高了瑟曦心目中的好感，更是不觉中加重了瑟曦的信任。 瑟曦拍了拍格林的胸甲，道：“我不会给你太长时间，你应该懂得怎么向我证明忠诚，我也想证实一下你的忠心。” 詹姆无奈地劝道：“瑟曦，我可以支持你，但是我们不能心急，这事情很大……” 瑟曦被格林稳稳地坐了下来，她的体重在格林手中仿佛无物。 瑟曦最后说出格林伯爵的时候，语气充满了嘲讽。 闷烧男附身的格林深吸了口气，脸颊微红。 瑟曦露出一抹微笑，抬起了下巴，道：“退下吧，格林伯爵。” ………… 格林伸出了两根手指，随后眼眸朝着房间门示意了一下，转身离开。 格林的语气带着哀伤：“王后殿下，请恕我愚钝，我实在是不想被您继续误解，我很心痛。” 戴佛斯思绪翻转，在侍从的引领下进入宅子后，见到了在大厅等待着的格林。 詹姆的视线内，格林微微点头，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格林抚胸告退，脚步稍微不自然地离开了房间。 他的两个小儿子，史坦尼斯和史蒂芬将来也会走上同样的道路。 ………… 兰尼斯特出身的瑟曦王后并不会无缘无故地向他人慷慨，通过这个消息戴佛斯已经确定，格林身上王后宠臣的名头，绝不是虚传。 妻子玛瑞亚成了位于风怒角的小城堡的女主人，仆人都得称她为夫人，戴佛斯还可以在属于自己的森林里猎红鹿。 瑟曦试了下甩开格林的手，见没有用就没有继续。 格林接过佩剑别好，掏出一枚银鹿，朝詹姆丢了过去。 格林很听话的起身退开，抚着胸道：“感谢您的宽恕。” 棕发褐瞳的戴佛斯长相平凡，留有浓密的灰胡子，身着黑色的袍子，身材看起来瘦弱。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瑟曦扬起下巴，冷声道：“最近是不是被恭维声包围了？能同时得到国王和首相的信重，是不是感觉在做梦一样？格林伯爵？” 瑟曦的绿眸微颤，微勾起了唇角，语气清冷：“所以，你选择把你的王后扛在了肩上，你倒是胆量很大。” “我打算近期去一趟厄索斯。” ………… 奔波的过程和戴佛斯想象的一样困难，但戴佛斯觉得只要能让史坦尼斯公爵顺利地坐上首相职位，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瑟曦王后通过镜子左右看了看，道：“手艺不错，格林侍从。” ………… 格林再一次感受到了瑟曦王后的呼吸。 ………… 面对这样的格林，瑟曦的怒火，噌地一声，熊熊燃起。 格林轻轻抬起瑟曦的手，低头在手背上象征性地点了一下，道：“王后殿下，高贵如您，不缺一个下跪之人。您时刻散发着与生俱来的魅力，征服着所有人，我不是另类，我早已沉沦……我选择隐藏，我满足于现状，我担心失去，我不敢冒犯。” 明日，戴佛斯将启程前往他最主要的目的地，拜拉席恩的族地——风暴地。 格林收起了梳子。 ………… 詹姆也开起了玩笑：“下一次涨价，一枚金龙。” 瑟曦的语气不耐地打断道：“詹姆，我知道，不用你重复。” 瑟曦恨透了劳勃，她希望他死不瞑目。 “那小子的品格还不错，比很多人可靠。” 詹姆笑着摇了摇头，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气氛瞬间一扫而空。 格林身穿板甲，瑟曦手疼。 瑟曦冷哼了一声，昂起了下巴，从椅子上起身，缓步走到梳妆台前，重新落座。 她的声音扬起：“是不是无话可说？忠诚无惧，你的胆怯让我发笑，你是来求我赏赐一件裙子穿吗？还是……你……” 瑟曦通过镜子看了眼格林，冷声道：“我自然明白，是你们的懦弱引起了我的怒火。” 听闻，瑟曦的双目里怒火再次显现。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瑟曦怒不可遏，格林竟会背叛她？！ 她是兰尼斯特，狮子绝不允许背叛！ 瑟曦已经安排好了最精锐的兰尼斯特红袍子，如果今天格林拿不出让她满意的回复，她会亲手结果他！ 瑟曦王后是因为心软才给了格林一次辩解的机会吗？不是！ 踏踏……格林神色平静地移动了脚步，在距离曦王后两三步远站定。 人称洋葱骑士的戴佛斯打算如何相助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公爵坐上国王之手之位？ 戴佛斯也在君临听闻了格林被瑟曦王后赐予了一所豪宅，兰尼斯特的出手总能让人心叹。 格林冒犯的举动，瑟曦却发现怒气不觉中消散了大半，竟还让她感受到了格林的忠诚。 瑟曦手脚并用地大力气挣扎，却被格林稳稳地扛走。 神色疲倦的戴佛斯·席渥斯抬眸望了会儿星光闪闪的夜空，重新打起了精神。 詹姆垂眸看了眼格林的佩剑，唇角勾起，朝着瑟曦颔首后，一甩披风迈开了脚步。 稍显狼狈的瑟曦王后微微抬起了下巴，垂眸俯视着格林：“格林，你这是冒犯王后，我可以把你吊起来。” 进入房间，詹姆发现了默默地坐在椅子上的瑟曦。 戴佛斯自然明白最大的难关会是劳勃国王，但他相信在众多贵族的联名举荐之下，沉湎于美食酒色的劳勃国王为了王国安定，最终不得不妥协，任命史坦尼斯公爵为国王之手。 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史坦尼斯公爵赐予的。 咚地一声，房间门被关闭，房间里只有格林和瑟曦两人。 瑟曦这么信重格林，格林却接受了劳勃国王的赏赐和册封。 格林和戴佛斯一丝不苟地完成了见面礼节之后，两人才落座。 嗒嗒塔……詹姆路过格林的时候微点下颌，高傲的詹姆·兰尼斯特算是表示了下歉意。 格林在瑟曦心中的信重提高，瑟曦也把他包含在了她所设想的王国规划。 瑟曦很自然地收回了手，又抚上了格林的脸颊：“不要让劳勃国王轻易如愿，你明白吗？” 格林已经解下了腰间的长剑，见詹姆望了过来，便朝着詹姆丢了过去。 门外，格林与詹姆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 瑟曦在詹姆面前从不掩饰她的野心。 詹姆笑着把格林的佩剑递了过去。 瑟曦老板才泄完了怒气，格林需要再接再厉。 詹姆勾着唇角看了眼格林的背影，重新进入了房间。 史坦尼斯公爵难得看上的人才，面对兰尼斯特的金龙，戴佛斯只能寄望于史坦尼斯公爵的个人魅力了。 但是，瑟曦王后马上拧起了眉头，格林的祖传铠甲严丝合缝，蓝赛尔一幕未再重演。 瑟曦王后微微抬起了下巴，道：“你现在仍在冒犯着你的王后，你应该亲吻我的鞋子，并乞求我的宽恕。” “格林男爵！伱干什么！”，情急之下，瑟曦使用了习惯性的称呼。 ………… 戴佛斯已经秘密拜访了不少王领贵族，并获得了一定的承诺。 格林仍然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瑟曦，没有开口。 戴佛斯是代表史坦尼斯公爵来访，格林主动见礼道：“夜安，戴佛斯爵士，请代我向史坦尼斯公爵表示敬意，很荣幸见到您。” 瑟曦满意地微点下颌：“你打算如何？” 瑟曦盯了会儿格林的眼眸，道：“格林伯爵，你起身吧。你身上的盔甲，又冷又硬，让我很不舒服。” 瑟曦看着镜子整理着妆容，道：“宽恕？格林伯爵，你选择了背叛。” 格林不再辩解，而是走了过去，从台子上拿起了一把梳子，帮着瑟曦细心地梳理秀发。 盛怒的瑟曦捶打了两下格林的后背就收住了手。 詹姆一伸手接住了长剑，同时脸色微窘，情爱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下意识地忽略了格林的品格。 “你这是冒犯！我要砍下你的脑袋！” 戴佛斯微叹口气道：“是的，我也认同您的观点，史坦尼斯公爵一向公正勤勉，不得不让人心生敬佩。” 格林的眸光微动，道：“是的，诸神可以证明。” (本章完) 第096章 人心叵测 经过一番交谈，格林对于戴佛斯·席渥斯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戴佛斯是一个做事非常认真的人。 因为是这种性格，在戴佛斯言传身教之下长大的儿子们，个个都是王室舰队的人才。 还有，戴佛斯非常崇拜史坦尼斯公爵，这是从骨子里出发的超越了忠诚的东西。 格林面容温和地听着戴佛斯的话语，心下在转动。 戴佛斯本人现在无从下手，格林在打着戴佛斯儿子们的主意。 培提尔·贝里席给他弄了三条船和水手，格林会给予他们应有的信任，但格林不会把全部交给一个刚刚投靠的人。 今天终于确定了瑟曦·兰尼斯特王后的最终态度，格林可以放心地书信给高庭公爵。 格林的语气里透着无奈：“这种重任，我倒是更希望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 瓦里斯倒不急于判断一个人，他每天都在和各类情报打交道，非常清楚不可先在主观上认定某个人，这才会真正影响他的判断力。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格林？ 顿了顿，格林又道：“正因为充满了不信任，相信我的真诚，最终会让我等来一位可靠的舰队司令。” 情报的收集让瓦里斯和伊利里欧的财富比过去成倍地增长了起来，瓦里斯也因此声名远扬，也可以说是声名狼藉。 顿了顿，格林问道：“潘托斯有多少兵士？” 到了那个时候，瑟曦老板才不会再管格林与高庭承诺过什么，因此会带来什么后果，会受到什么影响之类的后续。 通过今天的事情，格林发现他在瑟曦心中的分量，比她想象的要重很多。 格林摊了下手，道：“好消息肯定相伴着坏消息，瓦里斯大人，还请您如实相告。” 格林起了身子，道：“瓦里斯大人，感谢您的面见，更感谢您的良言。” 瓦里斯感叹道：“不得不敬佩国王和首相的用人只能，他们始终目光如炬，您值得他们的信重。” 格林的言语，让瓦里斯的笑容渐深。 写好了梅斯公爵的书信，格林倚靠在椅背揉了揉太阳穴。 屋内的气氛有了一时的凝重。 此时，格林在想着瑟曦王后。 瓦里斯的嘴角翘了一瞬，看着格林，道：“我感觉得到，你陷入了犹豫。” 瓦里斯双手相挽，颔首道：“日安，格林伯爵，我只是顺手而为。您能被国王和首相一同委以重任，也是让我欢欣鼓舞。” ………… 原先的人手肯定是不够的，格林还要招募足够三条船的水手。 【伊利里欧·摩帕提斯是现潘托斯总督，收留着坦格利安兄妹】 瓦里斯从扒手们那里将东西偷走，伊利里欧则将它们交给失主来换取报酬。 ………… 戴佛斯赞同道：“王室舰队在那边出现的话会比较敏感，商船需要自己的舰队护航。” 要直接动刀兵？瓦里斯暗暗观察，他不是在开玩笑。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格林？ 顿了顿，格林收拾好了心绪，朝着瓦里斯抚胸致谢：“瓦里斯大人，感谢您的良善之心，忠诚无惧，克莱勃家族永不遗忘。” 戴佛斯点头，道：“诸神会保佑每一位真诚的人！” 格林皱了下眉头，似乎在思索着瓦里斯言语里的含意。 格林的眉毛一挑，道：“瓦里斯大人，我更适合战场，说到寻人其实大家都知道，没有人比您更擅长。” 最终，格林脸色沉重地垂下眼眸，深深地叹了口气。 送走了戴佛斯，格林又来到了小厅。 格林目露疑惑，道：“瓦里斯大人，其实我也一直想问，我能感觉得到您的善意，虽感激您，但同时也令我困惑。” 瓦里斯心下也在判断，结合他收集到的情报，格林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格林先是抚胸致谢，又道：“我的美人鱼港即将建立一支护航舰队，正好趁此机会向史坦尼斯公爵多请教一些。” 格林抚胸见礼，道：“日安，瓦里斯大人，我还未感谢过您的相助，您的相助之情，我定铭记于心。” 格林又虚心地同戴佛斯请教了一些舰队的相关问题，戴佛斯十分耐心地为格林解答。 瓦里斯虽然意外格林的应对，但他的心志足够沉稳，并没有表露出异常。 格林颔首：“是啊，海上充满了不信任，感谢爵士的良言，我现在也只能抱有耐心。” 只有沉默寡言的蟹爪半岛诸人仍旧不愿投降，战至最后一刻最后一人，他们守护了忠诚，忠诚即荣誉。 格林耸耸肩，道：“深入后，我才知道建立舰队有多难，如果不是培提尔大人帮忙，我都差点放弃。” 格林见到了头上光溜得像颗蛋的瓦里斯。 格林愣了一下，张了张口，面色复杂地垂下眼帘。 尽职的戴佛斯开口问道：“哦？您是为了商队护航？” 瓦里斯颔首道：“这正是我们会见面的原因。” 瓦里斯试探性地开口道：“格林伯爵，你这是？” 如果，今天的结局是与瑟曦王后的关系破裂……格林也只能想另一条法子继续推动梅斯·提利尔公爵的首相之路。 戴佛斯起身朝着格林提出了告辞。 “哦？” 面对格林的疑惑，瓦里斯先是动作轻柔地请格林坐了下来，才开口道：“他们现在应该在潘托斯。” 原计划需要稍微改动一下了……瓦里斯是把阴谋和权术当饭吃的人，已经不动声色地准备好了应对之策。 瓦里斯收敛了一些笑容，忽道：“他们现在住在潘托斯总督提供的宅子，并受潘托斯总督的保护。” 为了应对最坏的局面，格林甚至想过亲自前往一趟北境的临冬城。 格林的眉毛挑了挑：“还请您直言相告。” 水手可以从美人鱼港补充一些，除了水手，格林还需要安排一个品格可靠的舰队“副司令”。 瓦里斯面容严肃，说话时压低了声音。 瓦里斯微笑着颔首：“为何在大人物的权力游戏里面，永远是小人物受苦最多？格林伯爵，突袭潘托斯总督，就算是顺利地完成任务，大人物们为了所谓的大局，会把你无情地牺牲掉，他们的理由足够充足，你的行为等同于不宣而战。” 格林微点头，道：“是的，通过他的相助，我会收编一只小规模海上佣兵。我的三条战舰，总算是可以驶出港口了。” 格林的语气无奈：“瓦里斯大人，我暂时想不到其他好办法，我以为三年时间足够，我得承认把事情想的简单了。” 听完了瓦里斯的言语，格林保持了沉默，脸上的神色看起来似乎仍旧有点不甘心。 管杀不管埋，如果瑟曦能想到这些，那就不是瑟曦了。 瓦里斯面容上重新浮现一抹微笑，微点下颌，道：“格林伯爵，你足够敏锐，瑟曦王后能信重你……她有充足的原因。我能在你接手重任的时候，打探得到幼龙的行踪，自然是好消息。” 因此，格林更不敢小看瑟曦的掌控欲。 瓦里斯缓缓起身，走到窗户和门口，很自然地打量了一下周围。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不知不觉，夜已深。 总之，格林早就准备好了各种的应对手段。 瓦里斯体态丰腴，身着一件宽松的紫色丝质长袍，外罩金丝线缝制的背心，脚踏着前尖后宽的天鹅绒软拖鞋。 穿越者格林天生克制情报头目瓦里斯，他那似是而非的情报，左右不了格林。 你是他们的后裔，我自然会另眼相看，在我力所能及的地方，我愿意释放我所留不多的善意，而且不求任何回报。” 在潘托斯，瓦里斯和名为伊利里欧·摩帕提斯的刺客成为了朋友，两个人做起了新营生。 人心不可预测，万事万物都是变化的，没有永远固定不变的东西。 瓦里斯很快意识到情报的价值远在金子和宝石之上，他买下了一些孤儿，开始训练起一支专门收集情报的队伍。 瓦里斯点头道：“潘托斯总督伊利里欧·摩帕提斯。我和他有过一段友谊，但是我来到维斯特洛的时间已经有十几年……” 戴佛斯维持着一贯的谦逊：“格林伯爵，我只是个不识字的船长。” 事情虽有波折，但是没有变成无法收拾的局面，格林会按照原定计划继续推动，第一阶段是乱而不乱。 现在是拜拉席恩王朝，我们都忠诚于劳勃陛下，我只是遗憾，这无关对错，更无关立场，对忠诚旧臣，因为钦佩他们的品格，我一直怀有同情之心，同情并不是可怜。 瓦里斯宣称自己是生于厄斯索斯九大自由贸易城邦之一的里斯，曾经是个奴隶。 瓦里斯甚至还能想着，也许这才是瑟曦王后喜欢格林的原因吧。 面对瓦里斯一句句的夸赞，格林神色谦虚地表示了感谢。 格林的眼睛在发亮：“瓦里斯大人，国王陛下给了我足够的金龙，如果您能帮我弄到一张地图，加上我的兵士，我有信心突袭成功。” 簒夺者战争后，瓦里斯改为劳勃国王服务，继续担任御前情报总管。 格林捏了捏下巴，劝慰道：“瓦里斯大人，其实大家非常懂您的为难之处，他们只是不善于表达，这里包括我。” 瓦里斯微楞，接着咯咯直笑了一会儿，开口道：“看来是蟹爪半岛的慧泉钟爱了伱，可能是我的见识不足，你是少见的聪慧之人。” 烛光摇曳，格林开始动笔。 格林所求的仍然是随时可以下船的主动权……他感觉铠甲已经失效，他需要准备詹姆之外的另一个挡箭牌。 格林依依不舍地送别了戴佛斯，并相约三个月后，格林再拜访戴佛斯，继续请教舰队的问题。 ………… 格林从瓦里斯的身上闻到了丁香花的味道。 戴佛斯语气诚恳：“海上不同陆地，相隔大海，您需要有足够的耐心。” 格林同时透露出小有野心的舰队规划……拥有十艘战舰的克莱勃舰队。 瓦里斯的语气诚恳：“但是，我依然想自私一回，先为你考虑一下，把你的安全放在第一位。我相信以你挥下兵士的战力，你的计划很大可能会成功。” ………… 生生不息的金玫瑰是非常团结的一家人。 格林坐到桌前，吩咐侍女多点了几根蜡烛。 格林默念了一声，但是。 如果要达成目的，还需要格林操作一番。 没有补救，觉得自己被欺骗了的金玫瑰，就算是为了颜面也绝不会姑息，格林首当其冲。 说着，瓦里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继续道：“现在的局面非常让人为难。换成我，只能苦等幼龙主动离开庇护之地。毕竟，那里是自由贸易城邦。” “看到你，总是让我想起十几年前的那次大战……雷加王子已经战死，受恩于雷加王子的人最为率先，紧跟着所有人选择跪地投降。 格林的嘴唇动了动，目露感激，凝望了一会儿瓦里斯。 戴佛斯的语气平和：“格林伯爵，史坦尼斯公爵勤勉，除了巡视舰队，他都会坐镇龙石堡处理政务。史坦尼斯公爵刚结束了巡视，龙石岛随时欢迎您的到来。” 戴佛斯心下一动，道：“财政大臣？” 瓦里斯的上身前倾，语气很是沉重：“假设，坦格利安的遗孤出现在了面前，你确定手中之剑能刺向他们的胸膛吗？” ………… “是的，爵士。黑水湾有王室舰队，我们从不担心商船的安全，我是为厄索斯的贸易，提前准备。” 瓦里斯就此在伊里斯二世（疯王）的红堡里担任情报头目的职务。 大海不是陆地，信任也不是放任，过度的放任，只会无端滋生野心。 格林自然是选择保留他的优势。、 看着有点跃跃欲试的格林，瓦里斯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格林也压低了声音，道：“瓦里斯大人，您不愧是御前重臣，但是我想问，我注意到您用了应该这个词，您有所指？” ………… 格林微微皱起眉头，道：“总督？” 瓦里斯耐心地道：“格林伯爵，其实你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 瓦里斯的这一特殊才能，飘过狭海传到了当时的维斯特洛国王耳朵里，而且这位国王恰好不信任任何人。 还好，今天总算是安抚好了瑟曦王后。 对于格林的热情，戴佛斯也给予了回应，主动提出到时候带格林参观他的骄傲——黑贝丝号战舰。 格林微微点头，道：“戴佛斯爵士，能受到史坦尼斯公爵的邀请，我荣幸之至。大约十天，因为红堡的政务，我将要前往厄索斯。到时候，如果去龙石岛拜见史坦尼斯公爵，时间上是否允许？” 我也没有履行好职责，我劝告伊里斯（疯王）陛下，兰尼斯特不可信赖，不要向他们打开城门，至于结果……现在所有人都已经很清楚。 对于欣赏的人，格林从不吝啬他的赞美：“戴佛斯爵士，今晚非常愉快，您的良言让我收获不小，您的能力让人佩服，您的品格更让我敬佩。” 重新落座后，瓦里斯盯着格林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是永远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瓦里斯微笑着道：“格林伯爵，以您表现出来的本事，三年的时间，绰绰有余。” 除了兰尼斯特族人外，他应该是最被瑟曦信任的外姓人。 格林伸手拿起了另一张空白的羊皮纸，第二封信写给高庭的小玫瑰小姐。 次日，红堡政务厅。 格林在桌子上面铺好裁剪精致的羊皮纸，拿起了鹅毛笔。 舰队虽小，也需要合理地相互牵制，建立某种平衡，维护对克莱勃的忠诚。 格林喜欢小厅的视野开阔，虽然不够私密，但他的族兵是最好的保护墙。 说完，格林朝着瓦里斯颔首告辞，转身大步离开。 瓦里斯双手相挽，微点下颌，凝视着格林离去的背影。 (本章完) 第097章 分辨善恶 等出了政务厅，格林在附近找了个阴凉处，停下了脚步。 戏还要继续，就差个结尾了。 格林拧着眉头，站了好一会儿，耳朵一动，听见了脚步声。 “格林伯爵。”，是瓦里斯的声音。 回过神的格林，朝着瓦里斯望去，语气疑惑：“瓦里斯大人？” 瓦里斯双手相挽，颔首道：“真是对不住，我的无心之语，似乎让你苦恼，这不是我的本意。” 格林摇了摇头，道：“是我自身的问题，您的言语，让我意识到了一些未曾想到的问题。” 海上波涛汹涌，一排排山岭般的巨浪以排山例海之势呼啸着咆哮着向着岸边滚动过来猛扑矗立于海边的岩石，激起一个个雪白的浪花，发出一阵阵雷鸣般的响声。 龙石岛，码头。 格林的眼眸一动，问道：“感谢瓦里斯大人，您的言语宽慰了我，但是，冒昧……您似乎另有所指。” 狄克发现自己的头顶已经肿胀，吃痛地按了按，道：“非常抱歉，苏拉纳女士，我不知道如何改变这个……习惯。” 用完午餐的安盖，此时正躺在浴缸里，微闭着眼睛一脸舒爽的模样。 所以，机灵的狄克忍住了，默默地接受着苏拉纳的礼仪教程。 按照格林的制定律法，完成任务回归时，须有人迎接，并且第一餐加肉加酒，外加热水泡澡。 狄克的痛苦日子来源于此。 “你忘记了稳重的姿态吗？” 安盖呼了口气，他在想蒙顿告知过的事情，克莱勃领地的姑娘们热情又很主动。 格林顿时笑容满面，展开双手如同老友一般和戴佛斯相拥了一下。 每逢暴风雨来临，它那古老的墙垣内部便会轰隆回响，因而得名为石鼓楼。 瓦里斯温柔地拍了拍格林的……臂膀，目光和蔼：“出去看看吧，现在的红堡包容不了高尚的忠诚，你还有三年时间，多为自己想一想，或许你能找到不再让你苦恼的新答案。” 格林能带去的人手顶多几十人，靠几十人能攻下潘托斯？ 啪！狄克再次被苏拉纳无情地抽打。 真正让狄克身心苦楚的是礼仪课程……那位腰间别着短剑，名为苏拉纳的女管家，非常严格。 狄克忍不住疑惑地道：“抱歉，女士，什么稳重？” 狄克只要稍微驼背，就会被苏拉纳手中的木条抽打背部。 格林回礼道：“日安，马索斯阁下，黑贝丝号是戴佛斯爵士的骄傲，你能担任大副，我想你也是他的骄傲。” ………… 瓦里斯双手相挽，语气温和：“我想这封信至少能保障你在潘托斯的安全，你也有了余地，可以不必急着苦恼。” 这段时间狄克的日子既痛苦又幸福。 让狄克痛苦的不是剑技课程，而是礼仪课程。 幸福的事情是每天都可以和妹妹尤利娅共用丰盛的晚餐。 面无表情的苏拉纳冷声道：“狄克阁下，其他的都在进步，但是你的那个眼神，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让我看到任何改善。 刚刚下船的格林抬眸遥望了下雕刻成龙形状的城堡，又环顾了下周围。 图桌厅是个圆形房间，厅内一张硕大的桌子上雕刻描绘着详尽的维斯特洛地图，四扇高大窄窗面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记住，贵族不应该……” 龙石堡古老而坚固，龙石岛所属的封臣却并不多，龙石岛所属岛屿上人烟稀少，领主难以召集军队。 那一天，在黑水河码头……安盖回想起来，蒙顿的憨厚加上说不清楚的感觉，让他放下了戒心愿意相信一次眼前人。 “日安，戴佛斯爵士，没有想到是你亲自迎接，我深感荣幸。” 马索斯的举止和他的父亲一样谦逊有礼。 比如，现在安盖的这种情况。 莱顿哈哈一笑，道：“我可不想去请静默姐妹，按你的意思来，这是你的自由，这是领主的律法。” 格林跟着戴佛斯一路行来，到处都是龙形的雕刻装饰，坦格利安虽失去了铁王座，但坦格利安的痕迹，深深刻印在了这里。 我这是被一颗蛋威胁了？格林一点都不生气……权力的游戏里只注重结果。 所以，我赞同你的选择，也支持你的选择，自救是人的本能，这合乎情理，且无可非议。” 有过佣兵生涯的安盖，防备心很强，何况是一个陌生人。 戴佛斯的目光和蔼，伸手拍了拍马索斯，道：“海浪无情，他还需要更多的锻炼。” 这种情况自然难不倒苏拉纳，她转移到了下一个话题，也很快吸引住了狄克的注意力。 按照苏拉纳的话语，如果他的脸上刻着他是不可信任之人……狄克觉得苏拉纳的脸上刻着的肯定是可以信任之人。 还有各种细致的举止，狄克除了脸，几乎身体上的每一个部位，都没有逃过苏拉纳的抽打。 格林微叹口气，道：“也许，克莱勃远离红堡的传统是正确的，我不应该来离开蟹爪半岛，离开家园。” 剑技课程虽然累一点，但是狄克很快就喜欢上了挥剑的感觉，逐渐乐此不疲。 格林相信，他订制的很多不像律法的律法，虽然起始于律法，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后会变成蟹爪半岛优良的传统。 安盖觉得自己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事情是相信了陌生的胖子——蒙顿·维水。 瓦里斯又看向了格林，面容温和：“那件事才过去十几年，很多人仍然记忆犹新，包括我。 ………… 狄克被抽的倒吸冷气，忍不住想反驳……他又不是贵族，他只是个私生子！ 但狄克的直觉告诉他，不要说出来，结果只会更惨。 ………… 一路无语，格林一众到达了位于石鼓楼最顶端的图桌厅。 ………… 瓦里斯微着笑点头：“无需疑惑，你现在就可以打开看一下。” 格林点了点头，打开信封，拿出了信件垂下了眼眸。 ………… ………… 狄克终于彻底明白了这句话的含意。 格林大人既然安排你学习，我只是希望你多用心，早日达到格林大人的要求，我也能早日从无聊的教导任务中解脱。 风尘仆仆的安盖与莱顿相拥了一下，道：“莱顿，感谢你的迎接，我喜欢这种感觉。” 每次，狄克都是打起精神与妹妹愉快地边吃边聊，他发现只要他认真学习杰佛里安排各项课程，就能让妹妹身上的衣料也越来越好，首饰也越来越多，同时餐桌上的食物会更加丰富。 莱顿朝着安盖展开双臂，热情地道：“安盖，欢迎回家。” 啪！ 哦~狄克忍不住痛叫一声，双手抱着仿佛要开裂的脑顶。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莱顿为什么会提到领主律法？ 这就是卷王格林的操作，用细致的领主律法，硬是加强兵士们的归属感。 既然发现了悬于头上的剑刃，也不清楚何时就会落下……这种状况之下，换做任何人，都会选择自救。 这里是方便谈话的地方。 ………… 狄克硬是忍住了搓一搓疼痛部位的动作，因为那样的话，又会换来一次苏拉纳的抽打。 格林透露过突袭潘托斯的想法，瓦里西已知晓。 说完，戴佛斯又介绍道：“这是我的三子，马索斯·席渥斯，在黑贝丝号担任我的大副。” 临近中午的时候，“出使”风暴地的安盖安全归来，莱顿管家迎接了他。 瓦里斯安慰道：“格林伯爵，但我知道你不得不出来，红堡一直在警惕蟹爪半岛，双方缺乏信任，而蟹爪半岛所处的位置，正好是王领。 但，龙石堡是难以用常规军事力量攻破的堡垒。 尤利娅对待自己的态度，相较以前少了些笑容，但给他的感觉更佳温馨。 安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道：“我太饿了，相信我，如果现在让我泡澡，你会在澡盆里见到淹死的我。” 格林很快看完，把信件重新收了起来。 格林所处的位置，在政务厅附近算是相对偏僻，视野也很开阔。 还有，给你一个好心的忠告，不要考验任何人的耐心，这里关系生死，多为你的妹妹尤利娅想一想。” 面对格林的热情，戴佛斯的语气依然谦逊：“我当时正向史坦尼斯公爵禀报军务，听到您即将到达的消息，我主动请缨，前来迎接您。” 莱顿笑着道：“时间正好，先泡澡？还是先给你准备吃食？” 诸神没有抛弃他，安盖成为了格林领主的贴身护卫，还一直被信重。 瓦里斯既然已经知晓，伊利里欧自然也会知晓，他们为人一向谨慎，就算是格林的言语听起来有勇无谋，也会做好万全准备。 ………… 格林接手领地之后，为了改变陋习和优化习俗，参考蟹爪半岛的环境，不得不把这一切用领主律法规范。 马索斯目光一亮，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朝着格林颔首致谢。 “日安，格林伯爵，欢迎您来到龙石岛。” 瓦里斯继续道：“我想虽然时间相隔很久，但是看在我们曾经的友谊之情……至少伊利里欧总督不会故意为难你。 一周后，克莱勃庄园。 安盖对于男女之事，只限于懂得掏出兜子里的金龙，因此他更愿意喜欢被动。 蒙顿说过，他肯定会很受领地姑娘们的欢迎，安盖相信他！ 也许这一次跟着格林领主回到克莱勃领地，他就能马上结婚，人生圆满！ 狄克吞咽了下口水，慌忙道：“女士，我保证，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偷懒！” 格林伯爵，你不一样，你本身对坦格利安是陌生的，伱的印象全部来自于过去的记录。 然后是，啪啪！ 但是，我见你的突然变得思绪复杂，我想是克莱勃先祖，一代代流传的珍贵品格，早已刻在了血脉里，你可能是意识到了这一点。” 打心底里开始，狄克认真地学习杰佛里安排的各项课程。 戴佛斯不是去风暴地了吗？ 格林疑惑是因为戴佛斯拜访格林的时候，格林记得戴佛斯和他说过次日将会前往风暴地。 ………… 前来迎接格林的人竟然是戴佛斯·席渥斯骑士。 因为格林指派的任务，安盖远赴风暴地面见布蕾妮。 ………… 每次你在想事情的时候，你都会露出盗贼般的眼神，你的眼睛在主动告诉众人，你正在准备干坏事。 “你也不想看着，尤利娅因为你过着苦日子吧？” 而且，瓦里斯的小小鸟无处不在，所有异常在它面前无所遁形。 格林制定各种律法的目的之一是为了增加兵士们的凝聚力。 尤利娅没有抱怨一句，咬着硬邦邦地黑面包，依然愉快地述说着狄克早已模糊了的童年记忆。 狄克自己是不知道他的这种特征，但他也没有怀疑苏拉纳言语内容的真实性。 你的这种眼神，连盗贼都做不好，众人都会下意识地对你警惕，这等于是在你脸上刻上了你是个不可信任之人。” 瓦里斯盯着一处，语气清冷：“人们会下意识地忽略掉不想面对的事情，这是人之常情，包括我，现在仍然荣华富贵的那群人，我们都是坦格利安的背誓者。” 信里瓦里斯先是赞扬了格林的品格，并解释了格林的来意是为了两地间的贸易，即美人鱼港和潘托斯。 格林的棕色眼眸颤动，这是瓦里斯写给潘托斯总督的信件。 仔细咀嚼一下瓦里斯的话语，他的言语虽表面是处处为你着想，但暗藏着威胁之意。 苏拉纳这才记起来狄克还没有进度到这个课程。 马索斯身材又高又瘦，与戴佛斯的长相三分相像，朝着格林见礼道：“日安，格林伯爵。” 苏拉纳微点下颌，道：“愿意道歉是个好习惯，毕竟谦逊是个美德，但不要把它当作懦弱的借口。 钩巷，克莱勃新宅。 格林接过没有封泥的信封，疑惑道：“这是？” ………… 我在潘托斯还有一些人手，我也能稍微照应一下，格林伯爵，只要你能够把自己安全放在第一位。” 难道是他演的太好了？ 引狼入室，瓦里斯就不担心我直接动手宰龙吗？ 传闻，石鼓楼地牢的隐蔽通道能到达龙山中心。 瓦里斯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格林，道：“你的眼睛可以分辨善恶，这真是让人羡慕，这封信你拿着，我还是那句话，同情一个人并不等于是可怜一个人，在于你如何看待。” “狄克阁下，我为你准备了一面镜子，它会帮助你，让你变成一位真诚的先生。” 格林经过陡峭的石阶，来到了龙石岛的主堡石鼓楼。 在这里格林见到了绷着面容的史坦尼斯公爵。 格林抚胸见礼：“日安，史坦尼斯公爵，可以面见您，我深感荣幸。” (本章完) 第098章 守护荣誉 龙石堡，图桌厅。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公爵用尖锐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格林，为微点了下头，道：“日安，年轻人，劳勃国王下达的任务能完成吗？” 史坦尼斯公爵两颊的颧骨凹陷，嘴唇苍白、薄细而紧绷，仿佛早已忘却如何微笑。 史坦尼斯公爵看上了他的能力……格林的棕色眼眸颤动，他心下犹豫了。 格林·克莱勃·兰尼斯特·提利尔在犹豫，后面要不要再加个拜拉席恩。 ………… 史坦尼斯为史蒂芬·拜拉席恩公爵及卡珊娜·伊斯蒙的次子，兄长为劳勃，弟弟是蓝礼。 “日安，詹姆堂兄。” 哼了一声，瑟曦收回了手，道：“詹姆，你给我认真点，我很想知道劳勃在暗地里谋划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瑟曦忍不住又折断了一个花枝，冷声道：“那个醉鬼，清醒的时候不相信红堡里的任何人，除了琼恩老不死。” 格林摊了下手：“公爵大人，需要我告退吗？” “戴佛斯，我与格林伯爵的会面已经结束，准备美食和美酒，你代我好好招待一下他。” “本来想去找格林伯爵，我一直没有空闲当面祝贺他，我才想起来他早就派人告诉过我离开了君临。 一旦事发，按照正常发展，因为今天的一番言语，史坦尼斯很容易获得格林的效忠。 格林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emmm~他的蟹爪半岛也没有秘密了吗？ 嗒嗒塔……史坦尼斯高大的身影重新在石椅上落座。 史坦尼斯侧头看向格林：“喜欢君临吗？” 沉思了一会儿，瑟曦忍不住又折断了一根花枝：“詹姆，那个醉鬼活着就是个耻辱，总是这么被动，我咽不下这口气！” 詹姆看着喋喋不休的蓝赛尔，嘴角抽了抽。 格林察觉到了史坦尼斯的目光，也从地图上抬眸，眼眸里带着些许疑惑，仿佛刚才的言语只是一时感慨。 詹姆疑惑道：“为什么没有使用信鸦，那里可不近。” 嗒嗒……格林也走到了长桌的一旁，又道：“史坦尼斯公爵，我不想隐瞒，这件事情除了耗时耗力，我暂时没有看出其它困难，红堡每年耗费那么多金龙，已经十几年了，为什么没有效果，我有点好奇。” 史坦尼斯没有因为地位的差距而无视格林，反而可以说是很重视。 詹姆难得的夸赞，让蓝赛尔的眼眸变得亮晶晶：“哈啊，我欠了格林一个人情，那天正巧遇上了机会，但周围的眼睛太多，我只能悄悄暗示，庆幸的是格林一下子明白了我的意思，总算让我松了口气！当时……还有……结果……” 詹姆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把刚刚见过蓝赛尔的实情说出口。 ………… 詹姆宠溺地笑了笑，道：“瑟曦，不喜欢它了吗？要不要安排花匠改种其他品种。” 瑟曦的语气带了些怒气：“蓝赛尔在干什么，他天天陪在劳勃身边，每天只会斟酒了吗？反倒是年小的提瑞克更警觉。” 詹姆拍了拍蓝赛尔的肩膀，这次他手上加大了力道：“蓝赛尔，我还有事。” 格林的心绪飞转，他想到了瑟曦王后，也只能是她。 原剧情里，史坦尼斯怀疑劳勃国王跟瑟曦王后的三个婚生子实际上不是劳勃的血肉，并且把这一怀疑告诉了琼恩公爵，琼恩公爵便开始对这件事情进行了调查。 史坦尼斯朝着门口做了个手势，没有多久，戴佛斯重新进入了图桌厅。 红堡，午后。 史坦尼斯的表现出了大贵族应有的倨傲。 这种事情不可瞻前顾后！ 蓝赛尔的面容哀伤：“堂兄，为了兰尼斯特，我没问题。” 战起，军事贵族的地位会直线上升，大人物们的耐心也会变得十足。 按照维斯特洛的传统，史坦尼斯对待格林已经算是礼遇，按照正常剧本格林应该心怀感激。 史坦尼斯的目光里多了一份毫不避讳的审视。 史坦尼斯的语气很冷：“劳勃国不信任我，而且我亲自出现容易被误以为是阴谋，我把事情交给了琼恩公爵，也算是给了他一次守护荣誉的机会。” 詹姆拍了拍蓝赛尔，道：“得有一段时间吧……你的相助，格林告诉我了，你很勇敢，雄鹿并未让你畏惧。” 格林不会因为这些暗怀不满，他会客观看待所见所闻，毕竟他才是外乡人。 格林的语气沉稳：“史坦尼斯公爵，这是我无法拒绝的重任。” 虽面上不显，但格林一直在思考着史坦尼斯为什么会突然问他喜不喜欢君临，简单的提问让他仿佛抓住了些什么。 史坦尼斯仿佛从个格林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所以，史坦尼斯心下怀疑，格林的言语有故意的成分。 对于劳勃的轻慢，史坦尼斯把这视为了对他的侮辱，但这些都没有影响他对王国政务的尽职尽责。 史坦尼斯的眉头紧锁：“那一片土地比较特殊，你们拥有自己的传统，现在的红堡连稍微复杂点的事情都处理不了。” 史坦尼斯13岁时，史蒂芬公爵夫妇从狭海对岸返回风息堡，他们的船在破船湾里沉没，公爵夫妇双双死去。 詹姆觉得还可以问问提利昂，但他知道说出来的结果，直接放弃。 蓝赛尔看见詹姆的时候，不觉中产生了心虚的感觉。 敏锐的格林发现史坦尼斯的嘴角翘了一下，很细微但他还是发现了。“你这是在拒绝我的邀请？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这是在拯救你？” 史坦尼斯不易察觉地点了下头，道：“我会让红堡找回公正，我可以把你带进那里。” 格林只是暗自怀念远在高挺的梅斯公爵。 表面上是这样的，格林却不会觉得这么简单，史坦尼斯也是权力的玩家。 格林微楞了一下，疑惑道：“施展才能？” 詹姆发现了红色的身影，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朝着瑟曦走了过去。 “我只能说是用快速的镇压，换来了暂时的安定，我离开君临之前已经移交给红堡了。” 格林面上发愣，心下却是舒了口气。 簒夺者战争中史坦尼斯在万分艰苦的条件下顶住了金玫瑰对风息堡的围困，战后劳勃反而是感激艾德·史塔克解了风息堡之围。 为了哄瑟曦，詹姆半开玩笑地道：“瑟曦，要不要我联系下格林，我想他就算不看内容也能猜出一些，那小子擅长这个。” 言语忽然被打断，蓝赛尔伸手揉了揉肩膀，面带疑惑地看向了詹姆离开的背影。 詹姆勾起唇角，道：“剑士的手干不了细活儿，就算是不小心，我也不想弄伤你。” 蓝赛尔的性格是个问题，软弱的狮子终会被狮群遗弃，也觉得这是个锻炼的机会，兰尼斯特狮子终要学会咆哮。 詹姆堂兄，我知道他会去狭海对面的厄斯索斯，你知道他要多久才能回来吗？”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史坦尼斯并没有直言相告，但并不是无用之功。 瑟曦有些意动，但马上收回了心思。 史坦尼斯盯着雕刻着维斯特洛地图的桌面，开口道：“格林伯爵，我可以让劳勃国王取消你身上的任务。” “你是个有趣的年轻人，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很多。” 格林现在也想明白了一件事。 瑟曦看了眼詹姆，道：“提瑞克告诉我，劳勃给临冬城写了一封亲笔信，信使早已悄悄出发，这还是提瑞克偶然发现的。” 提瑞克·兰尼斯特是兰尼斯特家族成员，提盖特·兰尼斯特和达丽莎·马尔布兰的儿子，在瑟曦王后的安排下，十一岁的提瑞克成为了劳勃国王的侍从。 詹姆也知道蓝赛尔的日子不是很好过，对于蓝赛尔的异样并没有奇怪。 格林直言道：“所以，我更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哪怕微不足道。” 詹姆很照顾族人，但是这件事情他真是无法出手帮忙。 ………… 史坦尼斯转过身子，继续道：“格林伯爵，你的能力出众，我可以给你提供施展才能的机会。” 詹姆笑着摇了摇头，劝道：“瑟曦，小心伤到你那娇嫩的手。” ………… 詹姆无奈道：“瑟曦，我们已经不能拦截了，不要小看劳勃国王。” 花枝的汁水，在瑟曦白皙的手指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 史坦尼斯的性格不屑于欺骗，他是看重格林的能力，但这不是主要原因。 史坦尼斯看上的是格林手里的军队，他已经在为可能的战乱，或者说是兰尼斯特的反扑，提前开始了准备。 ………… 史坦尼斯是个压迫感很强的一个人，格林不想面对让人不好回答的选择题。 史坦尼斯见识过太多狡诈之人，但是他们再奸诈也没能逃过他的眼睛，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格林心下一动，语气透着无奈：“我不想隐瞒您，公爵大人。其实这个伯爵让我心底遗憾，我本以为会册封蟹爪半岛伯爵。” ………… 史坦尼斯微点下颌：“见解不错，轻语堡伯爵。” 格林叹了口气，道：“史坦尼斯公爵，我不喜欢隐瞒，这样会让我显得虚伪。刚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是考虑过想办法推掉这个麻烦，因为在于我的角度来说，这个任务来的莫名其妙。” 瑟曦收回了手，道：“算了，我不喜欢等待。” 贵族之间，身份、地位、血统等的差距是如同律法一般的存在。 詹姆拍了拍蓝赛尔，道：“你这是去哪里？” “日安，蓝赛尔，你看上去很疲惫，还好吗？” ………… 拯救我？格林已经确认史坦尼斯公爵有意首相之位，但现在又听到了另一件关于他自己的问题。 戴佛斯为首的众人颔首告退，大厅里只留下了史坦尼斯和格林两人。 史坦尼斯挥了下手，道：“你们都退下。” 格林耸耸肩，回答道：“没有刚开始那么喜欢，刚开始很欢喜，后来总觉得容易让人疲倦。” 史坦尼斯的目光从雕刻详尽的地图上离开，凝视了格林。 从史坦尼斯亲眼目睹傲风号触礁沉没的那天起，他就开始憎恨残忍夺走他父母的七神，他指天发誓绝不敬拜任何淹死我双亲的残酷神祗。 史坦尼斯攻克了龙石岛，劳勃不顾韦赛里斯和丹妮莉丝在史坦尼斯攻占龙石岛之前已经逃走的事实，却责备史坦尼斯放跑了坦格利安的余孽。 瑟曦斜看了眼詹姆，把手伸了过去：“骑士，帮你的王后弄干净。” 格林抚着胸道：“公爵大人，感谢您的看重，但是蟹爪半岛历来是直接效忠王后殿下。” 詹姆的目光一动，温声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任性的富婆老板换成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工作狂老板？ 史坦尼斯的下一句话会是什么？只要你愿意效忠于我吗？ 好不容易抽出空闲的蓝赛尔，顶着一张憔悴的俊脸，正好碰见了詹姆。 瑟曦不想被任何人小瞧，这样做会让人觉得她离不开格林。 坐上铁王座的劳勃国王把龙石岛封给了史坦尼斯，却将更富饶的拜拉席恩家族封地风息堡交给了他们的三弟蓝礼·拜拉席恩。 说罢，詹姆也不等蓝赛尔的回复，雪白的披风一甩，迈开了脚步。 史坦尼斯望着格林开口道：“格林伯爵，你给了不少惊喜，我也看中了你的才能，但是不用着急，你身上还有劳勃国王的任务，看似索然无味的事情越能锻炼自身，等你重新来到这里面见我时，你现在的疑惑自会有答案。” 停顿了一下，格林摇摇头，继续道：“后来，我还是决定接受了，在怎么说这也是属于王国政务，更不想让瑟曦王后为难，毕竟事关荣誉。” 品格被史坦尼斯怀疑的同时，格林也成功地转移了史坦尼斯的注意力。 而且，如果任务真的取消了，他的十五万金龙怎么办？ 格林必须要让史坦尼斯收回这么危险的想法。 ………… 梅葛塔花园，依然是鸟语花香。 格林的话音落下，厅内寂静了一瞬。 史坦尼斯的手指在桌边点了点，又道：“格林伯爵，我巡视过君临的王后区，你治理的不错。” 嗒嗒塔……史坦尼斯从石椅上走了下来，高大的身形站立在长桌旁。 瑟曦王后微拧着眉头，折断了花枝。 次日，美人鱼港。 格林一众乘坐的商船缓缓地停靠在了码头。 (本章完) 第099章 不够 格林在护卫们的拥簇下，出现在了码头，一直翘首等待着的赫歇尔立刻迎了上去，朝着格林见礼，语气带着激动：“日安，我的主人！” 格林微笑着点了下头，打量了一下赫歇尔，开口道：“我忠诚的赫歇尔，好久不见。” 格林接过马缇尔·贝克递来的缰绳，跳上了马匹：“赫歇尔，带我转转。” 格林领着众人巡视美人鱼港。 现在的美人鱼港只能说是小而精，所有建筑以白色为主，规模虽不大，但是精致。 虽然码头少不了一股咸鱼的味道，但是赫歇尔安排的清理队伍，把这里收拾的很干净。 美人鱼港的卫生管理有着细致的规定且奖惩严厉，在维斯特洛算是独一无二。 这样的韦赛里斯更让丹妮莉丝恐惧，她宁愿被哥哥拳打脚踢，她总觉得这样下去会失去掉唯一的亲人。 假如出现这种局面，格林会把这一切归罪于罂粟花奶，是罂粟花奶让一生英勇的国王迷失了心志。 按照维斯特洛的传统，加上蟹爪半岛的特殊传统，身为克莱勃继承人的格林，只要实力足够强大，山地野人很容易地融进克莱勃领地，“还原”为克莱勃的一分子。 ………… 现在的丹妮莉丝只能用服从哥哥来保护自身的安全，至少沉浸在美梦中的哥哥不会让她过于恐惧。 “格林老爷，我们很久没有仗可打了！什么时候……” 闻言，赫歇尔策马来到格林的旁边，道：“大人，我马上安排！” 韦赛里斯笑着道：“难道我是傻瓜吗？你这是又想唤醒睡龙之怒吗？” “回家？”，韦赛里斯喃喃一句，突然笑了。 觉得自己是被半野人贵族统治，难免口服心不服，这会提高统治成本，更可能新增的地盘不是增加实力，反而变成克莱勃的负担，被束缚住自己的双手双脚。 韦赛里斯的眼眸一定，视线停留在了丹妮莉丝的身上，眉头深深拧起。 自从下了船开始，安盖察觉到了寻多打量他的目光，他能感觉得到这些目光来自异性。 美人鱼港是格林向外展示克莱勃领地的脸面。 丹妮莉丝不敢动，因为她再动会刺激韦赛里斯的怒火，因为他会觉得这是在挑衅。 第三，蟹爪半岛的大部分地区都是以部落形式存在的山地野人，遵从部落酋长是千百年来的传统，这种传统深入骨髓。 七国上下的农庄村舍里，男人在偷偷心念龙家，女人则暗中缝制真龙旗帜，待我率军渡海之日，他们会发出正义的怒吼，为坦格利安真王而奋战。” 丹妮莉丝眼眸一热，双手抓着韦赛里斯，语气乞求：“韦赛里斯，我害怕，求求你，我们回家好不好，离开这里！” 韦赛里斯靠近了丹妮莉丝，笑容渐深：“我的妹妹，丹妮莉丝，你又在担心什么？” 丹妮莉丝无力地放开了韦赛里斯，用手背抹去还未掉下的泪滴……哥哥刚才来过。 “领主老爷，愿新旧神保佑您！”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白皙的小手轻轻地摸了摸，布料柔软如水，仿佛流过她的手指，她从没见过这么柔软的布料。 这时候的赫歇尔有点心潮澎湃，克莱勃领地在格林的手中日新月异，他觉得在见证克莱勃家族的崛起。 丹妮莉丝忽然想到了什么，让她感觉害怕。 蒙顿的大头点了点，道：“格林大人说你是克莱勃的重要人才，让我挑选厉害的护卫。” 山姆威尔脸色腼腆，道：“我……只是不太习惯。” “我的好妹妹，等我拿回铁王座，想想那些珠宝丝绸，你会享用不尽。” 未来西出也好，北出也罢，取得军事胜利之后，格林紧接着要面临的是统治问题。 蒙顿眨了眨憨厚的双眼，道：“山姆，矛妇喜欢健壮的男人，你会比安盖更受欢迎。” 格林的重视总是这么细致入微，山姆威尔的眼眶顿时发热……妈妈。 格林抬头看了眼太阳，拉了下缰绳，让马匹调转了方向，道：“马森，巡视就先到这里吧，我们前往轻语城。” 今天，韦赛里斯的心情非常好，伊利里欧总督的事情已经有了进展，他决定对妹妹展示一下伟大真王的仁慈。 格林暗自宣布除龙计划的最大成本是取悦瑟曦王后，厄斯索斯大采购走起！ “又？” 但她还是忍不住劝道：“哥哥，伊利里欧总督很狡猾，不可全信。” 山姆威尔已经从蒙顿口中了解了很多关于克莱勃领地的事情。 潘托斯，伊利里欧总督豪宅。 ………… 格林按下了心中的冲动，按照领地的状况，美人鱼港的建设已是绷紧了的弓弦，稳住！ 格林心中一动，忽然觉得他还是过于正直，他身负重任，就15万金龙怎么会够用呢！ 蒙顿又看了眼山姆威尔，嘿嘿笑了一声。 “丹妮莉丝，你倒是说说看，我们的家早给人夺走了！我们回哪个家啊？威廉爵士死掉后，除了七国，我们哪里还有家？” ………… 伊利里欧可不是个傻瓜，他非常明白，只有不停地讨好我，等我重登铁王座，才不会忘记曾经雪中送炭的朋友。” 赫歇尔先是恭声领命，又道：“您放心，我铭记于心。” ………… 韦赛里斯一边述说，手还会无法克制地颤抖：“我思量过，只要一万兵士，我想就足够了！有了一万名兵士，我便可以指挥他们横扫七国全境。 丹妮莉丝本能的觉得伊利里欧总督不可相信，但她不敢说出来，也不敢提醒韦赛里斯·坦格利安。 原因的话，首先要归功于克劳伦斯·克莱勃，这位蟹爪半岛的传奇英雄，让格林天生拥有着可以成为蟹爪半岛领袖的隐藏属性。 ………… 韦赛里斯沉醉在伊利里欧总督的甜言蜜语里，已经不可自拔。 韦赛里斯的话音落下，丹妮莉丝如同训练有素的兵士，立刻挺起了腰身。 被领主亲自接见的领民，还是没被接见的领民，都不觉地放下了心，我们的领主依然健康。 “护卫？我的护卫？” 骑在马上的格林，环顾了下周围，格林一颗基建之心蠢蠢欲动。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韦赛里斯修长的手指抚了下紫色的布料，道：“这颜色刚好衬出你的眼睛，潘托斯最好的裁缝会用这个布料为你准备全城最漂亮的衣服。” 韦赛里斯漏出一丝满意，他觉得丹妮莉丝终于学会了怎么与铁王座真王相处。 瑟曦王后的地位特殊，红堡里的政治离不开瑟曦，也需要瑟曦的支持，格林还得抱紧瑟曦老板的大腿。 丹妮莉丝慌忙改了口，心中却在忐忑，只希望赛里斯没有听到她脱口而出的言语。 绝对不行！这可是劳勃陛下的遗愿，忠诚无比的格林会贯彻到底，到时候格林的忠诚会让红堡里的所有人羞愧！ 父亲和长兄去世后，母亲又在生她时难产而死，诺不是韦赛里斯，丹妮莉丝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韦赛里斯是她这个世界仅存的唯一亲人。 山姆威尔最高兴的事情是他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给妈妈写信了，他也一定会成为妈妈的骄傲。 劳勃死后怎么办？红堡会不会取消对坦格利安幼龙的追杀？ 任重道远，却是适合卷王格林。 格林不想陷入无穷无尽的战争泥潭之中，耗光他的蟹爪半岛，在维斯特洛要使用维斯特洛的办法。 好战是蟹爪半岛的传统，但是淳朴的克莱勃的新旧领民在格林面前像一只温顺的猫。 “领主大人，外乡人总是随地排泄！他们……” 赫歇尔介绍道：“我的主人，按照您的命令，我在码头贴出了招募石匠的告示，现在已有不少来自外地的石匠加入了美人鱼港的建造。” 其次，以琼恩公爵为首的谷地贵族，十几年来对蟹爪半岛的持续打压，让蟹爪半岛的生存环境更加残酷。 韦赛里斯突然面容阴沉：“我要亲自手刃篡夺者，像他当年杀我哥哥一样。我也饶不了那个兰尼斯特家的‘弑君者’，我要亲手为父王报仇。” “哥哥，这又……是伊利里欧总督送来的礼物吗？” 丹妮莉丝的话音落下，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所以，很少有叫错的外号，蟹爪半岛的贵族被称为半野人贵族其实也没有错，至少克莱勃新领民心中格林是他们的部落酋长。 人心所望，格林出现的时机正好，此时的蟹爪半岛人更愿意依附在强者身边，蟹爪半岛以残酷为前提，形成了出现英雄的条件。 “大人，愿您永远安康！” “……” ………… 他觉得蟹爪半岛已是克莱勃家族的囊中之物，蟹爪半岛的其他贵族，簒夺者战争后早已虚弱不堪，面对克莱勃的强势崛起只能选择臣服。 ………… 注重军事力的同时，底层、中层、高层等各阶层的政治手段绝对不可忽视。 就是……这些异性的目光越来越热烈，让山姆威尔越发不好意思，还有点怕怕。 丹妮莉丝惊恐地看了眼韦赛里斯，又讯速地低下了头。 蒙顿憨憨地道：“格林大人让我给你挑选两个护卫给伱，以后你去哪里都带着他们。” 韦赛里斯略带挑剔地撇了一眼，又道：“丹妮，我们其实拥有能堆满一座城的财富，只是暂时寄放在了盗贼的家里，等我拿回铁王座，本属于我的财富，也会回到我的手里。 格林矜持地接见了一部分美人鱼港的新旧领民。 山姆威尔小心翼翼地扫了眼远远地人群，低声道：“蒙顿，我只是胖，我从小就这样。” “领主大人，男人太少了！我要……” 美艳绝伦的美人鱼自然更喜欢洁净的环境……干净的卫生条件，也进一步证实了美人鱼港不愧是美人鱼传说的起源之地。 丹妮莉丝无数次劝告过自己，也下定过无数次决心，绝对不要违背韦赛里斯的一言一行。 美人鱼港已经有了一丝繁华的气息，新的石制建筑仍在热火朝天的施工当中。 格林记得原剧情里劳勃国王似乎在弥留之际，亲口取消了对坦格利安幼龙的追杀，艾德·史塔克是见证之人。 感觉良好的安盖，悄悄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群……还行吧，先不着急！ 蒙顿·维水憨憨地看了眼动作僵硬的安盖，又把视线收回。 蒙顿的加厚板甲需要三个月时间完成，他的心已经被新铠甲填满，其他事情暂时提不起他的兴致。 山姆威尔·塔利这一路都是露着大白牙，兴致勃勃地观察着所能被看到的每一个东西。 届时，各大贵族们必会纷纷起兵，追随他们真正的国王。提利尔、雷德温、戴瑞、葛雷乔伊等家族和我一样深恨篡夺者，多恩人早就满腔怒火，要为伊莉亚公主和她的孩子们复仇。 韦赛里斯反问了一下，这让心存侥幸的丹妮莉丝顿时浑身颤抖，不免小退了半步。 格林点了下头，道：“赫歇尔，做得很好，急需招募人手，你要记住，美人鱼港代表的是克莱勃的颜面。” “我才发现你怎么这么平？给我挺起来！你看，你也太瘦了！” 入手了15万金龙的格林，加上君临和高庭的收入，暂时底气十足。 韦赛里斯的脸庞顿时浮现了一个奇怪的笑容。 美人鱼港的规模不大，但是生机勃勃，他无法想象几个月前这里竟然会是个小渔村。 ………… 到处都是建造中的建筑，山姆威尔相信再过段时间这里又会是个新景象。 丹妮莉丝慌忙答道：“我，我不想！” “领主大人，我想要一个强壮的丈夫！” 大部分人的认知里蟹爪半岛是未开化的野人之地，格林的目的是通过美人鱼港逐渐改善蟹爪半岛的固有形象。 山姆威尔越来越觉得他的选择是对的，他能在克莱勃施展才能的地方特别多，他只恨拥有的知识不够多。 幼龙也会成长，只要坦格利安还在狭海对面，身为国王亲自任命的除龙计划总负责人，为了应对越来越复杂的局面，必须要让红堡增加经费。 领主关爱领民，耐心十足的格林维持好了领民心目中应有的领主形象。 韦赛里斯捏了捏下巴，眸光闪烁，语气认真而严肃：“还要准备各式各样的珠宝，这些东西可以让你看起来有个公主的样子。” 韦赛里斯又打量了一下神情恍惚的丹妮莉丝，皱着眉头道：“怎么又是这个样子？把头抬起来，看你胆怯的样子，哪里有一点像公主的模样！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都要怀疑你的真龙之血！” (本章完) 第100章 上升阶梯 高庭，玫瑰花园。 花园里满植精心培育的玫瑰，各种颜色的玫瑰都在盛开。 玛格丽·提利尔收起了信件，麋鹿般的双眼看向了花丛。 格林在君临写给梅斯公爵和玛格丽的两封信都在玛格丽的手中，今天是她第三遍阅读格林的信件。 写给梅斯公爵的信件内容，先是关于事情的进展，一共三行，用文简洁直接。 剩余的几十行，都是关于父亲最近最喜欢在宴会里整夜畅谈的新奇军事理论，格林在信件里做了进一步的阐述。 玛格丽只记得父亲看到内容后顿时红光满面，对格林赞不绝口。 琼恩公爵首先想到的是派席尔大学士手上的那本《七国主要贵族之世家谱系与历史》，这本书里面记录了拜拉席恩家族历代子女们的外貌描述。 闻言，狄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点垂头丧气。 ………… 狄克握紧手中的匕首，轻手轻脚地接近一只健壮的雄鸡。 头发、眼眸、鼻子、嘴唇等等，向外展示的身体部位，格林全部夸赞了一遍，足够优美的用词，更不会让你感到一丝冒犯和反感。 玛格丽明明怀着警惕之心阅读格林的书信，却在不觉中心情愉悦。 其次，劳勃国王留在外面的私生子是现成的证据，每一个都需要调查记录。 众侍女你一句我一句，但都在关心着玛格丽。 埃萝·提利尔语气带着关心：“玛格丽，伱确实应该放松一下。” 梅歌瞥了眼桌子上的信封，道：“玛格丽，你又在看那个吟游诗人的书信吗？” “又是吟游诗人？” 当天夜晚，培提尔·贝里席从莱莎·徒利的口中得知了琼恩公爵突然调动了谷地的亲信。 他是哥哥，为了尤利娅，也是为了自己，他必须坚强！ 狄克忽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盯了会儿活力满满的雄鸡，他的肩膀又塌了下来，这个小东西怎么会这么灵活，它要是没有翅膀就好了。 卡莱娅的神色很快回复了正常。 城堡门口，精心打扮的卡莱娅翘首而望。 玛格丽觉得她的侍女在背地里称格林是吟游诗人，的确是没有冤枉他。 卡莱娅双颊微红，道：“阿尔学士！” “狄克，只有一次机会，没能一击得手你已是身处危险，敌人可不是待宰的鸡。” 琼恩公爵拖着病躯开始秘密地调动自己从谷地带来的人手。 众侍女笑成一团，玛格丽看着她们也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 琼恩公爵瞒过了所有人，却没能瞒过他的妻子——莱莎。 杰弗里的眼神变得锐利，让狄克感受到了危险。 玛格丽侍女们的欢笑声打断了玛格丽的思索。 年轻领主不会停下他的脚步，阿尔学士相信蟹爪半岛剩下的土地要不了多久都会归属克莱勃领地，确立克莱勃家族对蟹爪半岛的绝对统治权，一举成为王领举足轻重的军事贵族。 格林眉毛一挑，朝着众人道：“我们进去吧。” 只懂得舞刀弄剑的家族，竟然迎来了一个喜欢动脑的家主。 杰弗里摇摇头，道：“不，狄克阁下，其实你很明白。我是个目不识丁的猎人，我只是在重复格林大人的原话，不要质疑格林大人，你明白了吗？” “玛格丽小姐，我们快开始游戏吧！” 阿尔学士抚胸：“格林大人，感激您的关心，我每天都在处理领地书信，所以每天都能看到捷报，一直都是身心愉悦。” 狄克一咬牙便要追过去，却被杰弗里出声阻止。 虽然琼恩公爵与史坦尼斯公爵在不少地方政见不合，但是琼恩公爵很信任史坦尼斯公爵。 停顿了一下，杰弗里凝视着狄克，道：“如果，完成不了，我只能让你们兄妹留在这里了。狄克，这是格林大人的命令。” 最近，克莱勃庄园每天都在吃烤鸡，都是被狄克宰杀的鸡。 她也很期待与格林的下一次见面，而且他还欠她一个“建言”。 阿尔学士身为克莱勃家族的四代老臣（格林的祖父、父亲、母亲、自己），可以说他在轻语堡度过了大半辈子，亲身经历了克莱勃家族的起起落落。 “腕力，速度，还需要继续锻炼。休息一会儿，我们再继续。” 杰佛里的身影消失后，狄克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城堡门口，格林跳下了马匹。 琼恩公爵和谷地贵族虽然没有直接动用刀兵，但是让蟹爪半岛流了太多血，十几年的积累之下已是血海深仇。 有些性格无法改变，只要能达成目标就好！ ………… 玛格丽微拧眉头，虽然格林说不会耽误他们的计划，但是也没有告诉她具体的回归日期。 我做过什么遗忘了的事吗？ 阿尔学士咧嘴，露出了仅剩的几颗牙齿：“格林大人，卡莱娅在长大，克莱勃从不缺乏勇气。” 阿尔学士神色和蔼地道：“山姆威尔，你有着一双学士的眼睛，欢迎你的到来。” 玛格丽暗叹口气，祖母也没有出面制止，父亲高兴就好。 阿尔学士看着卡莱娅小脸上的变化，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间距离差不多，狄克的手臂刚要抬起，雄鸡却扑啦啦地飞离了狄克，只留下了几根鸡毛。 ………… ………… 莱莎紧紧地抱住了培提尔，双眼有了一层潮湿：“小指头，你依然是奔流城只爱着我的英俊少年。” 这个契机，也许就是从克莱勃夫人格外重视格林知识教导开始已经埋下了种子。 培提尔很自然地转换了脸上的表情，低下了头，略带惊讶地道：“我的莱莎，我只是突然想起了我们年少时光，我已经有了白发，你却依然么迷人。” 祖母教导依然在耳，生生不息的金玫瑰家族可以随时掌握主动权。 ………… 狄克的喉结滚了滚，咽下了口水，语气故作轻松：“您放心，我觉得我没有问题，还请帮我转告格林大人，我绝不会让他失望！” 训练匕首的第一阶段，鸡都是被绑着一只腿，只要他动作快点，都能一击得手。 房间内只有琼恩·艾林一人，他神色沉重地颤着手把纸条扔进了火盆里，顿时火苗升腾。 至少现在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 这点苦……狄克想哭，真的好难，真的好想回……他一点都不想回到从前的日子，不想回到肮脏发臭的地方，他喜欢妹妹现在贵族小姐的样子。 雅兰·提利尔的声音很轻：“玛格丽，要不要给你弹奏歌曲？” “格林虽然年轻，却已经从我身上学到了不少本事，年轻人未来很有前途。”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玛格丽反复研究的原因是想要通过手上的书信，进一步了解格林这个人。 山姆威尔听到格林的声音，从后面走了出来，神色腼腆地朝着阿尔学士见礼：“日安，阿尔学士。” 湛蓝的高空无云，清新的微风吹拂，令人舒爽。 玛格丽的语气带着些许无奈：“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们的活泼，我才刚休息一会儿。” 培提尔灰绿色的眼眸颤动，他感觉红堡即将要有大事发生。 玛格丽又很快地松开了眉头，金玫瑰看重结果，她相信格林知晓轻重。 “培提尔，我们好几天没有见面，我感受不到你的爱意，这让我很伤心。” ………… ………… 琼恩首相觉得如果要是在七国选出一个最为坦诚的人，那这个人非史坦尼斯·拜拉席恩莫属。 “格林大人！” 两人分开身体，格林低笑，伸手抚了下卡莱娅的墨色秀发。 格林扫了眼阿尔学士，开口道：“阿尔学士，见您依然健康，让我非常高兴，您似乎比我离开前年轻了好几岁？” 狄克站起身子拍了拍衣服，挺直了腰背，道：“好的，杰弗里阁下。我觉得摸到了一些窍门，我正好琢磨一下！” 这件事情太大，不能交给任何人，他不敢相信任何人，只能由他亲自着手调查。 杰弗里停下了离开的脚步，道：“一周之内你要掌握，如果一周之内可以达到要求，我会带着你们兄妹前往轻语城面见格林大人。” 阿尔学士暗叹口气，这可能是真正大战的开始。 这时候，卡莱娅的一双眼睛盯着格林开口道：“格林大人，我已经为您准备好了热水。” 如果属实……琼恩首相神色沉痛地闭上了眼睛，这不仅是王室的耻辱，更是国王之手的耻辱。 克莱勃家族经历了风风雨雨，也终于迎来了崛起的契机，格林的出现就是证据。 琼恩的神情苦涩，如果这件事情是事实，会引起整个王国的大动荡。 琼恩首相烧掉的纸条正是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公爵秘密派人送来的，看到内容后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躺在床榻上养病的心思。 狄克的话音落下，杰弗里的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头。 格林感受到软香……感受不到，为了展示领主的威严，他一直身穿克莱勃祖传铠甲。 格林笑着点了下头，道：“来，山姆！” 两人相拥，格林轻拍了拍卡莱娅背部，面上是温和神色，心下却在发愣。 杰弗里默默地点了点头，重新迈开了脚步。 阿尔学士打起了精神，他还要多活几年，继续为领主效力，顺便……谷地也害得他好几年没有添加过新书籍，老夫还能递个刀子。 狄克遥望了一会儿妹妹所在屋子的方向，强打起了精神。 时间越久卡莱娅越是敬佩阿尔学士的学识，她觉得这辈子都达不到阿尔学士的程度。 ………… 红堡，首相寝室。 “他叫山姆威尔·塔利，来自河湾地，他将会担任您的事务官。” 写给玛格丽的信……三分之二都是夸赞玛格丽的美貌。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狄克表现出了良好的毅力，杰佛里对狄克的评价提高了不少。 “他的舌头香甜。” 玛格丽对比父亲的信件，只是简略与详尽的区别，不知道为什么却在这里竟感受到了一丝冒犯。 如果处理不好，很容易变成战乱，战争规模不会亚于十几年前的那场大战。 在格林的安排下，卡莱娅一直跟着阿尔学士学习，接触到了很多新颖的知识。 杰弗里又想了想，没有开口，只是点了下头。 史坦尼斯怀疑劳勃国王跟瑟曦·兰尼斯特的三个婚生子不是劳勃国王的血脉，史坦尼斯指出他所知劳勃私生子都是黑色头发，而瑟曦生下的三个孩子（乔佛里、弥赛菈、托曼）都是金色头发。 蟹爪半岛，轻语城。 想到这里，阿尔学士不免挺了下老腰……我教得格林读书写字！ ………… 蓝色的天空一碧如洗，见不到半片云朵，闷热的空气让人无法呼吸。 玛格丽无奈道：“知道了，我只是最近比较忙，总是放送不来，不用担心我。” 山姆威尔连忙颔首致谢，又腼腆地挠了下后脑勺。 培提尔抬起莱莎的下巴，低头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了温润。 夸赞完了玛格丽的美貌后，同样是关于事情进展的内容，只是比起父亲的书信更加详细。 格林这种人对于玛格丽来说是非常陌生，想要掌控在手中更需要发费一番心思。 梅歌·提利尔的嗓音在众侍女众是最大的，“玛格丽小姐，你已经在这里呆了半天！” 克莱勃家族已经差不多控制了蟹爪半岛近三分之二的土地，领民数万。 培提尔的眼眸里只有深深的爱意。 会是什么事情？ 培提尔陷入沉思，让莱莎·徒利觉得他的态度漫不经心。 狄克的瞳孔缩了缩，道：“留……留在这里？杰弗里阁下，我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三天后，君临城外的克莱勃庄园。 又是这样……狄克几乎是每天都被各种威胁，沉重的压力让他喘不来气。 卡莱娅提着裙子，疾步而来，一下子朝着格林扑了过去。 身旁的阿尔学士眨了眨眼睛，语气带着调侃：“好孩子，不要着急，领民爱戴领主是好事情。” 格林的行为举止和所作所为，在阿尔学士看来格林是克莱勃家族的变种，很不克莱勃。 玛格丽想起父亲当时的言语，双颊出现了淡淡的红晕。 这有什么可害羞的，想要什么蟹爪半岛女子从来都是自己争取！ ………… “我的莱莎，我会永远爱你。” 培提尔勾起了唇角，眸光闪烁……混乱的上升阶梯也许已经近在眼前。 (本章完) 第101章 三十夫长 轻语城，领主大厅。 格林接过卡莱娅递来的角杯，抿了一口领地特色红酒，眉头自然皱起。 还是那么难喝！ 格林把角杯重新递给了卡莱娅，朝着下面单膝跪着的矮壮男子开口道：“先民后裔雷克，我接受你的效忠。” 【雷克·雪诺，三十岁出头，北境私生子，谷地海上佣兵团头领，培提尔的“礼物”】 说着，格林从椅子上起身，朝着雷克漫步而去。 踏踏……格林在雷克的身前站定，俯视了一会儿，呛得一声，拔出了佩剑。 拥有婚生子身份的尤利娅，会找到一个能让她满意的丈夫，会成为某个领地的女主人，与丈夫恩爱，共同养育他们的孩子。 临冬城本身环绕一座古老的神木林和一眼温泉之上而建。蒸腾热水通过管道在墙壁间输送，如同人体内的血液般流贯高墙，以温暖各个房间，使得临冬城在严酷的北境，冬天时比其他城堡更加舒适。 狄克制止了想要开口的尤利娅，凝视着妹妹点了点头。 尤利娅还好一点，狄克直接抖了一下，这才都坐了下来。 眼睛……还是喜欢乱转，但相比起原来已经好了太多，不会第一眼就被人误以为是盗贼。 一周后，格林巡视完克莱勃旧地的新式农庄后，与家臣骑士马森·贝克一起来到了曾是克莱勃家堡的轻语堡。 格林看了眼雷克，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神色：“雷克，克莱勃是先民的后裔，你将拥有新的人生，下去吧。” 狄克咬了咬牙，道：“格林大人，请您吩咐，我有信心完成任务。” 格林看向伫立在一旁的佛里，又道：“佛里队长，代我安顿好雷克他们的家人。” 轻语堡名字由来还有另一个传说版本，相传蟹爪半岛的传奇英雄克莱伦斯·克莱勃身高八尺，强壮得能单手拔起一棵松树，扔出半里地。没有一匹马承受得了他的重量，因此他只能骑野牛。 艾德公爵走了过来，他的大手握住了妻子修长的手指。 停顿了下，凯特琳忽道：“劳勃国王竟然让你去君临，那……会不会已经是病入膏肓。” 新设立的三十夫长，高于十夫长，低于百夫长。 尤利娅起身朝着格林提裙颔首：“格林伯爵，感谢您的仁慈，我永远铭记您的恩情。” 艾德·史塔克始终无法忍受这种热度，他说史塔克家族的人生来就要与冰天雪地为伍，凯特琳笑答：倘若真是这样，那么他们的城堡真是盖错了地方。 “狄克·维水，你的妹妹还要嫁人，尤利娅能不能维持优越的生活还是在于你。” 感受到了格林的目光，狄克顿时收敛了笑意。 格林凝望了一会儿已是废墟的祖堡，开口道：“马森，我打算修复祖堡。” 片刻之间，海上佣兵雷克的背部已满是细密的冷汗。 格林设立三十夫长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进一步加强对兵团的控制，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如臂使指。 “凯特琳，前几天我收到了劳勃的信，他说琼恩的身体状况很不好，让我来一趟君临，分担一下首相的政务。” 等格林回到美人鱼港时，距上次离开刚好是一个月时间。 【艾德·史塔克是史塔克家族的家主，临冬城公爵，北境守护，小名奈德】 艾德摇摇头，道：“我怎么也说不过徒利家的人。” “坐吧，狄克，尤利娅。” 克莱勃军团的兵团长，按照规模来说相当于千夫长，等完成了各兵团三十夫长的选拔，格林又会设立选拔百夫长的上一级——三百夫长。 “抱歉，凯特琳，我总是心中不安，不想让你和我一起担心。” ………… 届时，克莱勃军团所有的十夫长将会相聚一起，参加格林亲自举办的宴会。 克莱勃军团的最低层军官是十夫长，在上一级直接就是百夫长。 格林此刻温和的语气却让雷克的内心七上八下，起身后神色更加恭敬。 凯特琳有着赤褐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眸，过了三十的她虽然生下了五个孩子，但是依然美丽。 “奈德……” 明年开始（维斯特洛历298年），每一年格林都会举办属于各层军官的宴会。 顿了顿，格林开口道：“狄克和尤利娅，我从没有把你们当外人，你们一直都是我的族人。但是……就算是族人，犯了错误，理应受到惩罚。” 在马森的记忆里当时的轻语堡顶多算是半废墟……是的，貌似克莱勃先祖对居住环境从不在意，能住人就可以，名副其实的半野人贵族。 莱安娜为了家族利益已经下嫁过一次，现在她独自美丽也好，寻找真爱也罢，格林不打算插手莱安娜感情方面的选择。 与妻子翻云完的艾德·史塔克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拉开厚重的织锦帷幕，推开了一扇窄窗，夜里的寒意顿时灌进了卧房。 格林收回了佩剑，瞥了眼激动地雷克，转身上了台阶，重新落座领主木椅。 狄克说不下去了，狠狠地擦了下眼角的泪花……不能掉泪，太丢人了！ 这些只是格林掌握军权的手段之一，不管克莱勃军团未来的规模多大，格林都会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就从现在开始。 他没有活命的机会……雷克更是一动也不敢动。 “你打算如何处理？” 她以为格林把她装扮成贵族小姐是为了……尤利娅的心情复杂，一时间不知滋味。 凯特琳顾不得身上的毛皮被子滑落，把手伸向了神色沉痛的丈夫。 在临冬城主堡所有的房间里，就属凯特琳的卧室最是闷热，以至于壁炉鲜少有生火取暖的必要。 莱安娜已经放弃了克莱勃的继承权，格林需要做好相应的安排。 艾德点点头，道：“我也正是担心这点，但我觉得不像，我了解劳勃，如果真是这样，他会写明。” 所以，只要格林还在，该担心的人反而是被莱安娜·克莱勃看上的人。 惊喜为什么来的这么突然，狄克的眼眶一红，道：“格林大人，我……” 美人鱼港，政务厅。 雷克强忍着心中的澎湃，顶着抵在肩膀上的长剑，语气激动，仿佛是在呐喊：“格林伯爵，我永远听候您的差遣，我向新旧神起誓，至死不渝。” 这时，凯特琳却在担心和犹豫：“他才不会管这些，他现在是国王了，国王可不能当常人看待。倘若你拒绝了他，他定会纳闷其原因，随后因为这件事怀疑你是否包藏二心。你难道看不出拒绝之后，可能为我们带来的危险吗？” “狄克，你是我的族人，我不会让你陷入生命危险，或者安排杀人之类的危险任务，可以的话我会希望你活得很好，还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城堡。” “谨遵您的吩咐，我的大人！” 簒夺者战争后，随着克莱勃夫人（格林母亲）带着剩下的族人向西迁移（现在的轻语城），十几年过去，克莱勃祖堡已是全废墟。 轻语堡已是杂草丛生的废弃城堡，城堡由没涂灰浆的古老岩石搭建而成，矗立在悬崖之巅。 尤利娅似乎在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 复活后的他们，因为只有脑袋，说话声音便不可能太大，他们为了打发时间从不闭嘴，因此克莱勃的家堡被称为轻语堡。 以此类推，还有三十夫长宴、百夫长宴、三百夫长宴等，格林每年都会举办一次，如同克莱勃领地每年的节日一般。 凯特琳睨了眼艾德，安慰道：“派席尔大学士医术高明，你也不要太过担心。” 格林微笑着点了下头，看向了正一脸高兴的狄克。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没等佛里回话，雷克的眸光微颤，率先道：“大人，感谢您的仁慈！” 凯特琳却不认同，她觉得艾德有时候太过天真，劝道：“那是过去的他，现在的国王对你来言，已经成了陌生人。” 格林看着狄克和尤利娅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暗自点头。 停顿了一下，格林继续道：“等完成了任务，你们兄妹重聚，不仅会得到我的奖赏，我还会让你们合法拥有克莱勃姓氏。 格林微微点头。 至于三十夫长的名称……格林是担心出戏，所以没有命名为排长。 比如，十夫长宴。 “起身吧，雷克。” 分别了马森，格林马不停蹄，巡视了调查兵团和荆棘兵团现在的驻地。 咳，格林领主一向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凯特琳·徒利是艾德·史塔克公爵之妻，河间地的奔流城公爵霍斯特·徒利的长女。】 修复祖堡是格林完成了收复克莱勃旧地的标志。 ………… 他在想着昨天已经见过面的堂姐，莱安娜·克莱勃。 临冬城坐落于七大王国北部地区的中心，国王大道将其与君临和长城连接起来。 等祖堡完成了修复，格林打算把轻语城的名字更改一下，叫什么名字好呢……要不更名为蓝堡？算是和君临的红堡遥相呼应？ 分别前，格林任命马森·贝克为“守备兵团”兵团长。从守备兵团的名称就能知道明白职权，马森将会负责克莱勃领地的总防务。 君临对于艾德公爵来说永远都是沉痛的回忆，他的父亲和兄长都死在了那里。 三十夫长设立后，一个百夫长下面的军官一般是一名直属十夫长、三名三十夫长、九名十夫长，即每个三十夫长的下面是三名十夫长。 艾德的语气带着哀伤：“我父亲一生之中只去过南方一次，结果一去不返。” 待两人离开后，格林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 也许，格林冷着脸会更让他们兄妹安心。 闻言，雷克忍不住抬起了头，望向了声音的主人。 “雷克·雪诺，我希望下一次拔剑的时候是为了我的海上骑士。” 马森身为克莱勃历代家臣骑士的后裔，听到格林的言语后自然是非常高兴。 格林不会强迫100分，60分是及格，现在70多分的狄克对于格林来说已经可以了。 调查兵团长佩尔·皮力和荆棘兵团长见到格林后收到的是同样的命令，举荐三十夫长。 沉思了一会儿，艾德开口道：“凛冬将至，我的家在这里，我的责任在北方。” 格林这才开口道：“雷克，我命你在美人鱼港招募水手，足够三条舰船远洋的水手。” 临冬城是一个占地几英亩的巨大城堡，包括两道厚重的城墙和一座坐落在门口的村庄。 ………… 马森向格林抚胸颔首道：“我的大人，能被您委以克莱勃祖堡重建的重任，荣幸之至！” 克莱伦斯的妻子是个森林女巫，他每杀一个人，就会把脑袋提回家，叫他的森林女巫妻子亲吻人头的嘴唇，让其复活。这些人都是领主、巫师、、骑士、海盗，其中一个还是暮谷镇的国王。 会不会再一次遇上不好的人？请聆听地穴的轻语……而且轻语城永远是莱安娜的家，只要格林还在，莱安娜小姐的待遇就会一直存在，会一直受到格林的庇护。 马森在轻语堡长大，对这里有着特殊的感情。 格林走了过来，拍了拍狄克的臂膀：“事关家族的未来，强盛的克莱勃才是你的根本。为了家族的强大而努力，同样家族也会保护你。狄克，为了你的妹妹，也为了自己，好好完成我的任务。” 下方五十尺处，波浪涌入一座残破的旧灯塔，塔楼后面是一个大山洞的入口。 ………… 凯特琳倒是松了一口气，她最担心的是莱莎和莱莎的幼子。 而你，狄克，你将会有属于自己的领地和城堡，而你的婚生子将会成为你的合法继承人。” 格林看着大变样的狄克，暗自点头。 狄克还是很瘦，但是站立时腰身挺直，举止有了贵族子弟的样子。 艾德公爵摇了下头，语气坚定：“劳勃绝不会做出对我不利的事。他爱我更胜亲兄弟，假如我拒绝，他会暴跳如雷，骂不绝口，但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对这件事嗤之以鼻，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 格林盯着低着头纹丝不动的雷克，微点下颌。 海水在悬崖下侵蚀出了一个个空洞，当波浪穿过地底空穴和通道时，便会发出隆隆响声，轻语堡的名字由此而来。 ………… 狄克脸上的笑意瞬间僵硬，颤颤地点了点头。 格林又看了眼完全变成贵族小姐的尤利娅，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奈德，你想怎么做？” 格林朝着尤利娅，道：“尤利娅，你将会得到蟹爪半岛的一座庄园，而且受到克莱勃的庇护。” 凯特琳轻哼一声，道：“孤狼死，群狼活。” 35岁的艾德身材魁梧，脸上总是一副严肃的神情。他有着一张史塔克家族的长脸，发色是黑褐色，眼眸是灰色，修剪齐整的胡须已经开始发灰。 岩石缝隙间长着厚厚的青苔，地基底下冒出一棵棵树木，悬崖边的围墙已告崩塌，乱石堆上长出一簇簇有毒的红色蔓藤。 雷克的右肩感受到了冰冷的长剑，一滴冷汗从额头上滑下，他感觉自己现在像一条等待宰杀的鳟鱼。 凯特琳拉过温暖的毛皮，盖到了下巴，默默地看着丈夫，她仍然有点疼痛，但这是一种感觉美好的疼痛。 “忠诚的马森骑士，这件事情我打算交给伱。” 狄克对自己杀鸡练出来的本领有着一定的信心，加上……为了尤利娅，他可以豁出命去，只要能让妹妹继续过上好的生活，他不惧牺牲。 在格林的目光下，雷克一下子平复了激动的心绪，忐忑地低下了头。 闻言，凯特琳从床上坐起来，语气带着些怒气：“艾琳公爵？很严重吗？我可怜的妹妹，奈德，这种事情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格林温和的声音，却让狄克和尤利娅同时心颤了一下。 雷克颔首，与佛里一起离开了领主大厅。 格林垂眸凝视着雷克，未再开口。 格林笑了笑，道：“坐吧……坐啊！” 克莱勃的东进已经处于收尾阶段，轻语堡不仅是克莱勃家族统治权的标志，还关系着克莱勃家族的爵位。 艾德拍了拍凯特琳的手，道：“明天一早，我会让鲁温学士安排信鸦，我想联系一下蓝礼，先了解一下状况，然后再做决定。” 不知道为什么，凯特琳突然感觉到害怕，深深拥抱了她的丈夫。 (本章完) 第102章 御前会议 红堡，王座厅，御前会议。 王座厅的陈设极为华丽，地板上铺的是密尔地毯，房间一角摆着一幅来自盛夏群岛的木屏风，上面雕刻有上百种栩栩如生、色彩斑斓的珍禽异兽。 墙壁上则挂满了诺佛斯、科霍尔和里斯产的精美织锦，门两侧是一对瓦雷利亚的狮身人面兽雕像，圆润的红榴石双眼在黑色大理石的脸上显得炯炯有神。 会议桌的首位，靠背上有着金色宝冠雄鹿图案的国王椅是空着的。 琼恩·艾林公爵坐在国王椅的右边，这个位置象征国王右手。 围坐在长桌旁的其他御前大臣，分别是：法务大臣蓝礼·拜拉席恩、财政大臣培提尔·贝里席、御林铁卫队长巴利斯坦·赛尔弥、大学士派席尔、情报总管瓦里斯。 除了位于首位的国王椅，海政大臣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位置也是空着无人。 现在经派席尔这么一说，培提尔反倒觉得派席尔的言语，看着是在讨好琼恩首相，他却在“无意间”让琼恩首相担下了所有的责任。 派席尔颤颤地起身，学士项链作响。 培提尔微微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这是培提尔在权力游戏里的手段之一。 始终如雕像般端坐着的御林铁卫队长巴利斯坦·赛尔弥忽然开口道：“首相先生，封锁君临需要国王陛下亲自签署命令。” 培提尔笑着摇了摇头：“那会是我的荣幸，我将会毕生难忘。” 琼恩首相看向了巴利斯坦，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倦：“巴利斯坦爵士，我会先获得劳勃陛下的首肯。” 琼恩首相看了眼满脸笑容的蓝礼。 瓦里斯落座时，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培提尔的目光，朝着培提尔微微点头。 培提尔的目光盯着派席尔，继续道：“我想这是一句玩笑话。当然，我也是在开玩笑。” 琼恩首相暗叹口气，道：“培提尔，还需要总主教协助我们一起稳定君临的人心。” 一切顺利……琼恩首相暗暗松了口气，同时身上忽然涌现疲惫，让他不得不倚靠在了椅背。 大家都知道培提尔是琼恩首相一手提拔的谷地心腹，他们是自己人。 琼恩首相发白的嘴唇微动，但没有出言，只是点了下头。 ………… 等收集好所有的铁证，他会亲自禀报劳勃国王。 琼恩公爵身为国王之手，如果证据确凿之下，劳勃国王得知真相的时间，就算是被耽误了一刻也都是他的失职。 劳勃国王还年轻，而且活力十足，他会迎娶新王后，也会迎来真正的婚生继承人。 琼恩首相早有了相应计划：“我不会限制粮食进入君临。培提尔，这件事情我交给你负责。” 琼恩首相的目光变得锐利，他的视线扫过了在座的众人，道：“我需要诸位大人的支持！” 瓦里斯从椅子上起身颔首，没有任何犹豫地率先出声道：“琼恩公爵，我支持您的决定，能为您效劳是我莫大的荣幸，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琼恩首相挥挥手示意派席尔坐下，看了眼一脸无奈表情的培提尔，开口道：“派席尔大学士，我没有误解过伱，我一向是信重你。” 深究下来，劳勃国王应该承担更大的责任，因为他才是红堡的主人。 培提尔在心中已经决定收买派席尔身边的那几个年幼侍女，掌握他的一举一动。 培提尔暂时没有发现破绽，派席尔的举止与往常没有分别，深怕得罪了琼恩首相，保不住自己在御前会议的位置。 蓝礼摊了下手，笑着道：“琼恩公爵，封城之前记得提前通知我一下，除非劳勃下令，我并不打算被关在这里，我会前往御林狩猎，等你办完事情我再回来。” 近日的奔波让琼恩首相比以前更加消瘦，眼睛深陷，面色苍白，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 十几年的国王之手生涯，身边人早已摸透了琼恩公爵的脾性，何况是身为御前情报总管的瓦里斯。 蓝礼讶然道：“琼恩公爵，我是不是听错了？封锁君临三个月？” 回答完派席尔，培提尔又朝着琼恩首相开口道：“首相大人，这时候我想总主教大人很乐意帮我们的忙，我会和他提前联系。” 在他十岁那年，巴利斯坦靠别人捐助而来的铠甲成为神秘骑士，参加了黑港举办的比武大会，并且挑战了无人敢于挑战的邓肯王子，此后便有了无畏的巴利斯坦的称号。 巴利斯坦颔首道：“到时候，我会履行我的职责。” “派席尔大学士，旧龙的余孽还在活跃吗？这句话听起来，我为什么觉得……您是想表述琼恩首相和瓦里斯大人一直以来都很失职吗？” 琼恩首相现在要做的是提前，以预防和应对最坏的局势。 ………… 迎着众人的目光，琼恩首相开口道：“一个月，最多三个月。我要封锁整个君临，彻底调查君临城内坦格利安遗留的所有密道，任何与密道相关之人要全部抓捕。” 派席尔看着培提尔，道：“培提尔大人，这可不是小数目，王国金库能拿出这笔金龙吗？” 他首先要找个其他恰当的理由，合理地君临城封锁，在不引起他人怀疑的情况之下，间接地控制住君临城内的兰尼斯特族人。 琼恩首相扫了眼在座的御前大臣，缓缓地开口道：“诸位大人，想必你们都已经听说过首相书房的事情，呵~我想某些人甚至都已经掌握了连我自己都已经忘记了的事情……” 琼恩首相的话语让王座厅内陡然一静。 培提尔勾起了唇角，他有意试探一下看着老态龙钟的派席尔大学士。 培提尔动作优雅地抚胸：“如您所愿，首相大人！” 已经60岁的巴利斯坦身材高大，一头白发下有一双散发着悲伤气息的蓝眼睛，他的年龄虽大，但他仍看上去强壮而优雅。 ………… 众人低笑，打破了王座厅的凝重。 关于王室血脉的问题，虽然他的调查进度还不到一半，但他现在可以说是已经差不多确认，乔佛里、弥赛菈、托曼并不是劳勃的血脉。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这件事情被揭露后，琼恩首相已经能预想得到在劳勃国王的盛怒之下，王国会引起多么大的震动。 此时此刻，瓦里斯的举动，不仅是直接打消了琼恩公爵的防范之心，而且更是加重了对他的信任。 巴利斯坦在九铜板王之战中，孤身冲入黄金团成员之中，并一对一成功击杀了末代黑火凶暴的马里斯，结束了黑火王位觊觎者的叛乱，为自己赢得了不朽之名，自此他的名字传遍了七大王国。 巴利斯坦虽然对于服侍劳勃国王在道德上做了保留，但还是忠诚地履行着自己的责任。 御林铁卫队长巴利斯坦和御林铁卫的其他成员一样，身着银色盔甲和白色披风。 到时候，琼恩首相唯一能做的是劝说劳勃国王不要公开审判，而是私下处理掉瑟曦·兰尼斯特和她的野种。 顿时，众人的目光几乎是同一时间集中到了琼恩首相的身上。 培提尔也是无时无刻不在表明，御前会议里他永远是琼恩首相的人。 蓝礼哈哈笑了一下，语气带着调侃道：“培提尔伯爵，你的言语太有说服力了，我都有点怀疑正直的史坦尼斯把你贿赂了。” 培提尔耸耸肩，倚靠在了椅背，却开始警惕看起来无害的派席尔。 正常人都能听得出来，琼恩首相只是在感慨，派席尔倒是急不可耐地为琼恩首相开脱。 蓝礼今天身穿着绣了十二头金色雄鹿的暗绿天鹅绒紧身衣，一边肩头垂着一枚翡翠胸针固定的织金半披风。 众人看着第一个站出来表明支持的瓦里斯，很多人心中不免疑惑。 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情实在关系重大。 琼恩首相没有忘记今天的目的，顿了顿，继续开口道：“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总是让我寝食难安。我已经老了，但是在我任职国王之手时出现的问题，我不想留给下一位国王之手。” 培提尔朝着琼恩首相开口道：“首相大人，我们要考虑粮食问题，君临城里有几十万张嘴。” 微拧着眉头的培提尔，冷冷地道：“蓝礼公爵，首相大人的意思是最多三个月。” 这件事情是瞒不住的，也不可以相瞒。 落座的派席尔颔首致谢，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会始作俑者的培提尔。 蓝礼摊了下手，语气倒是不显得沉重：“琼恩公爵，会不会动静太大？一不小心就会引起骚乱，君临可是有五十多万人。” 二十三岁那年，巴利斯坦放弃了家族的继承权，在当时御林铁卫队长杰洛·海塔尔的引荐下披上了白袍 篡夺者战争结束后，尽管巴利斯坦英勇地为坦格利安王室战斗，劳勃国王仍然赦免了他，并将他任命为御林铁卫队长。 琼恩首相停止了回忆，他今天召集御前会议是为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派席尔服侍过的国王有：伊耿五世、杰赫里斯二世、伊里斯二世（疯王）、劳勃一世】 ………… 巴利斯坦·赛尔弥人称“无畏的巴利斯坦”，他是风暴地丰收厅莱昂诺·赛尔弥伯爵的长子。 劳勃夺下铁王座时，蓝礼不过是个七岁小男孩……如今神貌酷似劳勃的蓝礼，仿佛是时光倒流，让他看到了那个从三叉戟河得胜归来的英气勃发的劳勃。 琼恩首相的话音落下，长桌附近仿佛出现了几秒钟的凝固。 培提尔的着装板板正正，如同一个修士，他那灰绿色的眼眸微动，扫了眼在座众人的表情后，开口道：“首相大人，您了解史坦尼斯公爵，他的舰队事务繁忙，很难脱开身。” 培提尔面上不显，但心下很是看不上只会奉承的派席尔。 培提尔一直贯彻的举动，让他可以在很多场合就算是没有琼恩首相的授意，他也可以代表琼恩首相，还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琼恩首相暗叹口气，还是问道：“只有我们六人，史坦尼斯还是没有来吗？” 培提尔的眸光微动，派席是老糊涂了，还是另有所图？ 培提尔的目光与一直沉默的瓦里斯触碰了一下，各自收回了视线。 一步三算的培提尔已经有了正当的借口，他会找个合适的机会，以道歉的名义亲自接触一下派席尔，有些东西亲眼确认才可靠。 所以，御前大臣在御前会议里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废话，除了蓝礼。 派席尔朝着琼恩首相所在的方向，抚胸颔首道：“琼恩公爵，我绝无此意，培提尔大人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只是出于公心！” ………… 不过，琼恩首相非常了解劳勃国王的脾性，这是他的奢望，他对说服劳勃国王完全没有信心，只能说是试一试，也许劳勃国王会为了王国的安定能够保持一次理性。 琼恩首相虽然再心中怀疑瓦里斯是知情人，但是没有拿到证据前不会故意为难瓦里斯，这是琼恩公爵一生都在坚持的荣誉之心。 派席尔有张慈蔼的脸，几束白发垂挂在早已秃光的额头两边，长长的雪白胡须流泄至胸前，他那由二十四种金属片所串成的学士项链从喉头一直垂到了胸膛。 这是琼恩首相能想到的最好的应对措施，这样的话至少不会让七国震动，王国才有可能平稳渡过这件事情所带来的影响。 坐在长桌末尾的派席尔大学士开口道：“琼恩公爵，通往首相书房的密道并不是近些年才出现的，它是旧龙遗留给您的麻烦，这是旧龙造成的隐患，这也说明旧龙的余孽仍未死心。” 培提尔看着一脸真挚的瓦里斯，唇角有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首相书房的密道事件，众人都在怀疑坦格利安时期就负责情报收集的御前情报总管瓦里斯，这里自然包括了琼恩首相本人。 培提尔勾着唇角，看向了派席尔，语气带着嘲讽道：“您说王国金库？派席尔大学士您就不要装模作样了，你我都很清楚国库已经空了好多年，那个地方现在连老鼠都会嫌弃。” 到了此时，他的计划已经是通过了御前会议。 比如，相关之人全部都被病逝。 一脸担忧神色的培提尔正要开口，却被突然出现的动静打断。 御前会议里的众人齐齐听到了“王后驾到！”的嘹亮声音。 (本章完) 第103章 御前会议2 “王后驾到！” 王座厅一处厚重的木门被推开， 瑟曦·兰尼斯特的身影出现，她头戴王后头冠，身穿一字露肩红裙， 缓步走入了厅内。 瑟曦身后跟着的是她的忠实护卫，詹姆·兰尼斯特。 众御前大臣心里讶然，纷纷起身朝着瑟曦的方向抚胸行礼。 琼恩·艾林看着一脸高傲的瑟曦王后，目光复杂。 瑟曦站定，望向了仍旧端坐着的琼恩首相，两人的目光正好碰撞在了一起。 瑟曦环顾了下，看了眼空着的首位，又看了眼紧挨着那个位置的琼恩首相。 瑟曦王后冷冷地道：“只有懦夫才会为了自己的安全而大张旗鼓地封锁君临，你下次来我送你一条裙子。” 只差一步，却被瑟曦王后打断。 感受到培提尔的目光，琼恩首相不易察觉地点了下颌。 瑟曦王后虽然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但是她毫不掩饰对琼恩的厌恶：“艾琳公爵，我看你的健康状况的确是非常有问题，我会安排侍女去圣堂为伱点上蜡烛，祈祷你早日康复。” 詹姆毫不在意其他人时不时落下的目光，勾着唇角在瑟曦的身后放置了木椅。 ………… 习惯成自然，如果瑟曦温柔以对，培提尔倒是会怀疑这里面会不会隐藏了什么阴谋。 琼恩公爵胸口的起伏加大：“瑟曦王后，你不要随意玷污我的荣誉！” 瑟曦以为老琼恩是因为密道的发现而担惊受怕，所以才要大动干戈。 蓝礼的言语里提到劳勃国王是暗含着警告，他是在提醒劳勃国王和琼恩首相两人之间的感情特殊而深厚，让瑟曦王后不要过于逼迫。 培提尔露出些许无奈的神情，耸了耸肩，止住了话语。 船身逐渐倾斜，雷克观察了一下海浪，命令道：“扶正航向！” 船上的大副立刻大声回应：“是，船长！左满舵！” 但是这也要看场合，就算是一模一样的东西，如果放在不一样的场合，可能会带来完全不一样的效果。 琼恩首相暗叹了口气，在事情还没有揭露前瑟曦仍是代表着王室的王后。 那就是表决，只有经过了御前会议表决流程的提案，才是合法。 另一条船上的蒙顿带上了铁桶头盔：“安盖，风浪还是很大，不要太靠前，小心掉下去。” 瑟曦王后出现的时间太巧了，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暗中调查的事情是不是发生了纰漏。 琼恩首相皱了下眉头。 舰船依然摇晃的厉害，但是蒙顿的脚步却非常稳健。 格林走出几步，抓着一根缆绳，指着海盗船的方向，大喊：“给我靠过去！” 瑟曦厌恶一切和劳勃国王相关的东西和人！ 误会有时候也会很美好……此时的蓝礼忽然觉得瑟曦虽然有些任性，但关键时刻还是会进退有度，如果不是出身兰尼斯特家族，也算是位合格的王后。 如果已经暴露，按照瑟曦的性格就不会安坐在对面，而且还有闲心讽刺他了。 蒙顿想要挠头，手指却碰到了冷冰冰的头盔，便收回了手。 比如，现在瑟曦王后在场的情况之下，派席尔的言语其实等于是破坏了琼恩首相的封城提案。 瑟曦的言语仿佛凝固了整个王座厅。 蓝礼的笑容带着洒脱，继续道：“瑟曦殿下，您突然参加御前会议，我想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我们先讨论一下您的事情？” 我，瑟曦·兰尼斯特，从不知何为畏惧！ 您说了算！ 船首撞开层层浪花，克莱勃大帆船拖拽出了大片白色浪花。 最让琼恩首相生气的言语倒不是瑟曦要送她裙子那句话，当然这句话也并不是不让他来气。 高傲的瑟曦根本没有察觉出蓝礼话语里的深意，她只是看着蓝礼酷似年轻劳勃的那张脸就心中作呕。 蓝礼倒是很想帮一下琼恩首相，但他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表面上人气颇高的安盖，其实有着说不出口的苦衷。 雷克也激起了战意，抹了把脸上的海水，大喊道：“大副，准备转向，左满舵！抓紧缆绳！” 琼恩首相忍不住握了下拳，语气带着警告意味：“兰尼斯特王后，这里是御前会议，不是你的内室！” 蒙顿呆愣的眼眸看向安盖，道：“安盖，我没注意这些，你可能看错了。” 长桌上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培提尔的眼眸微动，看向了一脸沉重的琼恩首相。 按照瑟曦的猜想，琼恩首相的举动就是懦夫的行径。 瑟曦一点都不喜欢这个长相酷似劳勃的蓝礼，她也厌烦蓝礼言语里含带的揶揄。 还没等培提尔的话语结束，他就切身感受到了来自瑟曦的王后之蔑视。 瑟曦迈开脚步走到了正对着国王椅的位置，道：“日安，诸位御前大臣，我就坐这里吧。詹姆爵士，请帮我搬一把椅子来。” 巴利斯坦瞥了眼银甲白袍的詹姆，闭上了眼睛，像是眼不见为净。 蒙顿拉上了面甲，嘿嘿一笑，憨声道：“想好和谁结婚了吗？” 琼恩首相在御前会议提案的封城计划，虽然已经获得了大部分御前大臣的支持，但是还差最后一道御前会议的程序。 蓝礼和心腹顾问一起筹谋了很久的计划，才看到了点效果，却像儿戏一般结束了。 而且，巴利斯坦对于已经明显“堕落”的詹姆更是瞧不上眼。 本来因为琼恩说出的“内室”而大为恼火的瑟曦王后，此时亲眼见到琼恩首相异常狼狈的样子，她的心情顿时愉悦。 差不多的时间，两边的船长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巴利斯坦很不赞同詹姆·兰尼斯特的选择，詹姆作为御林铁卫，却背誓杀害了自己本应保护的国王，他的白袍应该换成黑色。 “收帆！准备接舷战！” 蓝礼用他的方式缓和了气氛：“瑟曦殿下，您可能不太了解琼恩公爵，他从来不懂得什么是幽默，劳勃王兄也总看不惯这点！” 离接舷战还有段时间，安盖再次细心地检查了一遍弓箭。 瑟曦王后扬起了光滑的下巴，嘴角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大家都知道红堡是没有秘密的，她难道就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吗？ 瑟曦当然不会不在乎名声！ 只是瑟曦王后的首席事务官格林·克莱勃开了个不太好的头……在瑟曦看来谁敢污蔑她，大不了派格林去弄他个人头滚滚，她还挺想念那个时候的感觉。 瑟曦王后的唇角出现嘲讽的弧度，语气清冷：“琼恩·艾林，你不仅是健康出了问题，而且还顺便老糊涂了吗？” 可惜，计划才开头……詹姆疯狂地到处撒金龙，像疯了一样到处打探和调查，让他不得不暂时停止了行动，又很谨慎地把线索引向了河间地。 瑟曦冷哼一声，美目看向蓝礼，勾起了唇角：“蓝礼公爵，如果你的诚意足够真诚，每次的御前会议我都会参加，为了你，也是为了七国。”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蓝礼哈哈笑了一下，不再开口。 说完，琼恩首相喉咙一痒，忍不住一阵咳嗽。 一方面是拜拉席恩家族天然亲近琼恩首相，另一方面是蓝礼一度谋划着把瑟曦·兰尼斯特从王后的位置上拉下来，让玛格丽·提利尔成为新王后，打击兰尼斯特势力的同时，还能得到金玫瑰家族对他的支持。 琼恩微颤的手抓住了扶手，从代表着国王之手的木椅上起身，朝着瑟曦颔首见礼。 面对集中到自己身上的各种各样的目光，瑟曦高傲地昂起了下巴，还冷哼了一声。 阴谋毕竟阴暗，所有人都在用它，但不会有人喜欢，假如一不小心被暴露出来，会玷污拜拉席恩家族的荣誉。 安盖疑惑地看了眼蒙顿宽胖的背影，便收回了目光。 “王后殿下，国王之手从不虚言，您到来之前，我们正在讨论封锁君临的事情，我们还有很多的问题需要讨论。” ………… 主要是瑟曦似是而非的一些用词，琼恩首相觉得他才真正见识到了瑟曦的*荡，这还是他亲手为劳勃国王挑选的王后。 这个怀疑在脑海中出现的同时，又被琼恩首相立刻打消。 红堡，王座厅。 ………… “你！” “是！扶正航向！” ………… 把代表着兰尼斯特的瑟曦王后排除在御前会议之外，那是大家的政治默契，就算是一点点的苗头，他都不想给人落下话柄。 安盖想要转移话题，忽道：“蒙顿，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在躲着格林大人？平时你不是最喜欢跟着领主吗？” 现在，派席尔“无意间”在瑟曦王后面前说出了这件事情，本来已成定局的事情，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变数。 瑟曦王后一点都不想搭理培提尔这个传声筒。 格林的耳边全是哗啦啦的水声，他从马缇尔·贝克手上接过了特制长弓：“马缇尔，紧跟着我！” 待琼恩首相的话音落下，还没等瑟曦反应，派席尔学士忽然开了口。 等两边可以清晰地互相看到对方的时候，海面也稍微平静了下来。 面对周围一些狐疑的眼神，琼恩首相觉得自己马上要气得吐血了……老狮子泰温公爵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 瑟曦自然不清楚琼恩首相表面上是打着调查密道的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等王室血脉问题揭露后，控制事态而提前封锁君临。 凝重的气氛中蓝礼忽然哈哈大笑，他的笑声带着一股豪迈，像极了劳勃国王。 安盖的确在克莱勃领地受到了矛妇们的欢迎，特别是忍不住打败了几个在他看来长得过于强壮的矛妇之后。 面对詹姆的乱拳，蓝礼为了顾全大局只好避让。 瑟曦王后看着琼恩首相，悠悠地开口道：“艾琳公爵是对我的寝室感兴趣吗？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国王之手，你难得让我好奇一次。” 包括培提尔在内，红堡内的人都早已习惯了瑟曦的盛气凌人。 说着，蒙顿把视线转向了远处接近的海盗船，举起了圆盾，道：“我去前面了。” 表面上看有点“老糊涂”的派席尔大学士是主动站出来为琼恩首相说话，这也很符合派席尔一贯奉承首相的举动。 ………… 王座厅内的大人物们交锋的时候，格林正位于巨浪翻滚的狭海之中。 蓝礼翘起唇角，开口道：“瑟曦殿下，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您可是位稀客，上一次您出现在这里……我都记不清了，貌似是好几年前的事情。” 琼恩首相的目光有些锐利：“瑟曦王后，还请您直言相告，御前会议还需要继续讨论王国政务。” 首相和王后的交锋，众大臣都插不上手，除了国王的亲弟弟——蓝礼。 培提尔的眼眸微颤，他觉得狡猾的老狐狸，还是终于露出了尾巴。 格林看了眼远处的三个黑点，扬声道：“雷克，你现在可是克莱勃舰队的司令！” 又过了一会儿，琼恩首相才缓缓地开口道：“瑟曦王后，请您直言。” 海盗船上的人也发现了调整船向主动接近他们的“猎物”。 他们是三条船，对面只有两条船，优势在我！ 海盗船长扶着栏杆，嚣张地大吼：“他们以为自己是谁？这片大海我才是王者，给我把船靠过去！” ………… 蓝礼的话音落下，众人的笑声骤起。 培提尔急忙起身走了过去，却被琼恩首相挥手示意退下。 瑟曦看着满脸笑容的蓝礼，忍不住翻了个小幅度的白眼。 “收帆！准备接舷战！” 身上挂满了箭袋的马缇尔大声回应道：“格林大人，请您放心！” 培提尔会因为瑟曦的无视而暗暗记恨吗？答案是不会！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后，无力地倚靠在椅背的琼恩首相像是无助又虚弱的老人。 蓝礼的笑声过后，在座的众人心怀各异，大厅一时间非常寂静。 船上的水手们大声呼喊着拼命拉紧连着风帆的缆绳，控制着风帆的方向。 ………… 瑟曦轻哼了一声，没有再开口，倒不是蓝礼的话语起到了什么作用。 瑟曦会同情虚弱的琼恩首相吗？ 瑟曦从不同情弱者，她只会幸灾乐祸，还会落井下石，坐视不救算她大发仁慈。 安盖目光锐利地观察着周围，点了点头：“蒙顿，我差不多适应了船上的晃动，主要是船上太狭窄了，你才需要注意。” 蓝礼还是太年轻了……琼恩暗叹了口气，也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微微点头。 雷克·雪诺大声道：“格林大人，我们被海盗盯上了，但您放心，风向对我们有利，天黑前我们就能甩开他们！” 培提尔的目光移动到了瑟曦王后的方向，打破了沉默：“尊敬的王后殿下，请恕我冒昧，您有何吩咐？培提尔，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说完，蓝礼看向了琼恩首相。 “琼恩首相，我听闻因为你的健康状况，现在都是由培提尔代你出面履行首相之责（从格林那里听来的情报），你是打算把培提尔培养成国王之手的继任者吗？” 阁下们，新月可能有推荐位，求票票推推！ (本章完) 第104章 御前会议（完） 瑟曦·兰尼斯特言语里的内容却让培提尔·贝里席的内心不免咯噔了一下。 培提尔摊手，语气无奈：“王后殿下，这……不得不说很有诱惑力，我倒希望真相就是如此，但我自知能力不足，我也只是个传令官。” 瓦里斯双手相挽，语气带着安慰道：“培提尔大人，您的才能有目共睹，其实不必妄自菲薄。” 培提尔的眼角抽一抽：“瓦里斯大人，我只知格尽职守。” 瓦里斯立刻回道：“这正是最难得的品质。” 培提尔的语气带着讽刺：“忠于职守不值得拿出来夸赞，我听着怎么感觉你意有所指？” 也许，瑟曦王后亲自推荐梅斯公爵为首相人选的事情本身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任性而从不冷静，这才是瑟曦·兰尼斯特，曾经的西境之光。 瑟曦并没有看出什么东西，她只是单纯觉得这两个男人……一个男人和半个男人好吵。 瓦里斯仿佛丝毫未察觉到培提尔的火气，姿态越发谦和。 他们都有感觉，瑟曦王后的下一个话语肯定惊人，他们还没有做好相应的准备。 最终会怎样发展，取决于是否有利可图。 培提尔的言语开始带着些许火气：“我倒是很想知道谁可以代替您的职务。” 沉思了一会儿，琼恩首相无奈地开口道：“封城的时候先不着急。” 西境的狮子家族见他病重终于安耐不住了吗？瑟曦王后今天突然闯入御前会议，琼恩首相怀疑这件事的幕后是泰温·兰尼斯特。 我讨厌他……培提尔的冷冷地道：“瓦里斯大人，您那无孔不入的特殊本领才是有目共见。” 蓝礼·拜拉席恩哈哈笑了一下，语气带着调侃：“瑟曦殿下，小劳勃年龄还小，还需要很长时间长大，您的幽默把我逗笑了！” 瑟曦的事情还没有结束，道：“艾琳公爵，高庭远在南方，还得尽早邀请梅斯公爵前来。” 【洛拉斯·提利尔是高庭公爵梅斯·提利尔的第三子，人称“百花骑士”；蓝礼在风息堡的时候，将洛拉斯·提利尔收为了自己的侍从，并且从那时和洛拉斯建立起了牢固的友谊。】 瑟曦王后只能在下一次御前会议……因为有了时间差，如果被他们发觉是不利于他们的事情，瑟曦就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瑟曦不具备这种政治手段，能一环连着一环地向他出招。 琼恩公爵强打起了精神，不管狮子和玫瑰有没有达成联盟，他也会想办法离间他们。 说到这里，瑟曦故意停顿了一会儿，嘲讽道：“难道是打算传给你的幼子，劳勃·艾琳吗？” 御前会议有着自己的游戏规则，他们猜不准瑟曦王后……她是不懂，还是故意无视。 对于培提尔及时的提醒，琼恩公爵心下感慨，他一直很看好培提尔的才能，可惜出身不够高贵，不然…… 瑟曦神色冷淡地点了下头。 培提尔看着一直闭着双眼不出声的琼恩首相，内心暗暗着急。 所以，我给你机会正式提出国王之手继任者人选，你也别影响我的封城，我们公平交易！ 琼恩首相对于培提尔的价值已经大打折扣……不，他还剩下最后一点的最大价值，为我创造上升的阶梯。 蓝礼笑嘻嘻的言语，让人一时间判断不了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 瑟曦冷哼了一声，继续道：“如果能提前邀请到梅斯公爵，总比让一个财政大臣帮你跑腿体面一些。” 琼恩的继承人虽然年幼，但瑟曦只是暂时按下了警惕，因为艾琳家族代表的是谷地，而谷地不止有艾林家族。 竟敢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地斗嘴，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瑟曦没管其他人的神色各异，语气不耐地道：“艾琳公爵，我今天过来是推荐国王之手继任者的！” 蓝礼轻浮的语气难得没让瑟曦生气，因为他的言语有点道理，瑟曦的确怀疑过艾琳家族会不会一直把持首相的位置。 这个时候，蓝礼忽道：“琼恩公爵，还请顺便把我的名字也一起禀报，我自荐为下一任国王之手。” 闻言，琼恩首相看向了培提尔。 劳勃坐上铁王座之后，金玫瑰家族就被排除在了红堡之外。 培提尔这次没有配合琼恩首相，故意回答了不是废话的废话。 培提尔垂下了眼皮，隐藏了眼底的冷意。 琼恩首相已经认定了瑟曦大费周章地要推荐的国王之手继任者是泰温公爵。 红堡没有秘密，今天在御前会议里发生的事情，早晚都会被金玫瑰家族知晓，培提尔不想直接得罪提利尔家族。 “瑟曦王后，我会亲自写信，邀请梅斯公爵。” 想法很好，也符合权力游戏的规则，可惜他们碰上的是瑟曦。 瑟曦王后可以推荐人选，但是最终人选的选择权在劳勃国王那里。 ………… 如果，狮子和玫瑰已经结盟，等王室血脉问题揭露之时，便是大战开启之时，到了那个时候王室血脉问题反而会成为兰尼斯特最好的借口，彻底绑定西境和河湾地。 培提尔：“……” 瑟曦可不想等乔佛里坐上铁王座时，让艾林家族或者谷地的贵族在她眼前继续晃悠，到时候所有碍眼之人都会被她驱逐，红堡里只留下她的兰尼斯特族人。 如果不是泰温公爵的谋划，他可不相信瑟曦王后自己能想到这些。 劳勃国王常年不理政务，让琼恩已经习惯于把所有问题揽在自己的手中解决。 瑟曦很满意他在会前会议造成的效果。 培提尔和瓦里斯为什么突然莫名地“争执”起来？他们是在故意转移注意力。 培提尔心中一动，奔狼！ 琼恩首相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他那糟糕的健康状况已经难以应付复杂的局面。 培提尔的思绪飞转，他不能直接出面阻止。 “够了！你们两个给我安静一点！” 家族的根本利益冲突之时，事实本身没有人会再关注。 通过瑟曦王后之前的言语，趁着琼恩首相病重，以“传令官”身份代行首相之权的事务也该主动结束了。 阳光照射下，瑟曦垂落在锁骨上的卷曲金发闪闪发亮。 瑟曦的身份是王后，泰温是她的父亲，推举自己的父亲怎么辩解都避不开私心。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瑟曦轻蔑道：“我当然知道梅斯公爵还不是王国首相，既然已是首相的备选，自然是邀请前来红堡，这是应有的尊重。” 大贵族们已经注意到了他，他们不会允许外人长时间染指首相之权。 没有混乱的局势，属于他的上升阶梯便不会出现。 培提尔不得不出言提醒：“首相大人，您应该尊重瑟曦王后的推荐，御前会议也不可无视王后殿下的建议，您可以把国王之手的继任人选，一起禀报给劳勃陛下。” 这个时候，派席尔大学颤颤地起了身，道：“琼恩公爵，如果能得到河湾地粮食的支持，您封城的时候，一定可以安抚好民众。” 培提尔垂着眼眸，目光深邃……他觉得今天虽然意外地发生了一些事情，却让他察觉到了一次绝佳的机会。 ………… 无能的御前大臣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对手！ 瑟曦缓缓地吸了口长气，抑制了温热的激动，裙内那双并拢着的修长而白皙的美腿动了动。 ………… 培提尔笑容优雅，语气恭敬：“首相大人，我都能想象得到君临的粮食价格会变得非常离谱，我不敢高估君临城粮食商人的品格。” 瑟曦的娇喝，直接打断了培提尔和瓦里斯的节奏。 “我，瑟曦·兰尼斯特，以王后的身份推荐高庭的梅斯·提利尔公爵为国王之手的继任者。” 为了王国的安定，难道他还要主动掩盖丑陋的真相，并亲手玷污自己的荣誉吗？ 培提尔的眼眸颤动，梅斯公爵接任国王之手对他来说绝对不是好消息，强大的金玫瑰家族有能力短时间内稳定王国的局面。 他这是感受到背叛了吗？ 事情已经出现了变数，琼恩首相只好选择调整原定的计划。 红堡是七国的权力中心，实力雄厚的金玫瑰家族不会轻易放弃这次的机会，他不得不重视这件事情。 瓦里斯的语气谦逊：“御前需要一个能打听消息的人，我是恰巧出现在这里，这点无法相比您的治国才能，您可以说是无人可以替代。” 格林的招数，甚合我意！ 瓦里斯微微颔首，眸光发亮：“我只是想通过培提尔大人，激励一下碌碌无为的我，毕竟只有您的卓越是众所周知。” 琼恩公爵的动了动嘴唇，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提利尔家族和兰尼斯特家族是不是已经在暗地里达成了联盟。 兰尼斯特有债必偿，但是为了瑟曦的安全，詹姆愿意付出足够的耐心，等着格林从厄斯索斯归来。 琼恩首相被瑟曦胡闹般的言语弄得气血翻腾，忍不住再次一阵咳嗽。 瑟曦嗤笑一声，道：“艾琳公爵，你连我举荐的是谁都不敢问，难道伱要把国王之手留给……” 而且，他还暂时死不了，等他解决了王室血脉的问题，至少劳勃国王在世的时候，半个兰尼斯特也别想再红堡里出现。 瓦里斯的语气依然谦逊：“培提尔大人，不必苦恼，只要识字，任何人都可以。” 琼恩首相眉头微拧，沉声道：“瑟曦王后，我现在仍然是王国的首相，梅斯公爵还没有被劳勃国王任命为新一任首相，梅斯公爵现在是备选之一。” 这场大战如果爆发，七国都会卷入，它的规模不会亚于十几年前的那场大战，甚至更甚。 ………… 瑟曦王后勾起唇角，语气轻蔑：“怎么样？艾琳公爵，你还要无端质疑你的王后吗？” 蓝礼为什么突然自荐？ 琼恩首相暗叹口气，蓝礼还是太年轻了，总是容易冲动！ 琼恩首相眉头微皱了一下……罢了，我估计培提尔此刻也很乱，他算是今天才真正见识到了瑟曦的难缠！ 他要封城的真正目的，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下一任的国王之手，劳勃国王会任命谁？ 对于这点，琼恩公爵早已知晓了答案。 止住咳嗽的琼恩凝视了一会儿瑟曦，开口道：“看来在场众人之中，唯有王后殿下一人未藏私心。” “你，咳咳咳……” 伫立在瑟曦后侧的詹姆，看着一脸笑容的蓝礼握紧了了拳头，碧色的眼眸里潜藏着冷意。 再几句之后，争吵就会自然而然地升级，培提尔或瓦里斯会愤然离席，或者是同时离席，强行终止御前会议。 琼恩公爵收回了思绪，开口道：“瑟曦王后，您推荐的人选，我会禀报给劳勃国王。” 琼恩首相看向蓝礼：“蓝礼，你是认真的？” 瑟曦的话音落下，王座厅内仿佛是瞬间凝固，在场众人无不愕然。 琼恩首相已经确认今天这一切的幕后就是远在凯岩城的泰温公爵。 格林已经答应了詹姆，帮他谋划蓝礼（89章）。 瑟曦王后此时在御前会议的发言，震惊了众人。 看着众人脸上的反应，瑟曦王后神色得意地昂起了光滑的下巴。 ………… 培提尔灰绿色的眼眸微动，瞥了眼脸上带着病态潮红的琼恩首相。 ………… 琼恩首相心下复杂，语气冷冷：“瑟曦王后，我从未忘记我身上的职责，这种事情我已有安排。” 瓦里斯的甜言蜜语，在培提尔听来充满了讽刺。 琼恩首相清楚蓝礼和洛拉斯·提利尔两人之间深厚的友谊，但是洛拉斯代表不了金玫瑰家族。 瑟曦轻哼一声，开口道：“我是王后，自然是出于公心。” 他们这些把权谋手段当饭吃的人，默契地选择了不再让瑟曦王后继续开口。 蓝礼耸了耸肩，琼恩首相神色复杂地微点下颌。 培提尔的笑容渐深，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詹姆不会忘记蓝礼在暗地里伤害过瑟曦的仇恨。 御前大臣们倒不是因为瑟曦的言语而多么震惊，更多惊讶于她的任性。 听到琼恩公爵答应了自己的要求，瑟曦这才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神色。 瓦里斯双手相挽，微微颔首，朝着瑟曦王后道：“王后殿下，我不得不提醒您，红堡暂时没有适合高庭公爵的职务。” (本章完) 第105章 坦格利安 瑟曦·兰尼斯特倚靠着椅背，双手放在了扶手上，语气清冷：“瓦里斯，你想从我的口中得到什么回答？” 瑟曦的反问让瓦里斯微愣了一下。 撇了眼琼恩·艾林，瓦里斯不再言语。 瑟曦王后轻哼了一声，昂起了光滑的下巴。 蓝礼·拜拉席恩好笑地看了眼吃瘪的瓦里斯，开口道：“瑟曦殿下，看来您有更好的主意喽？我们愿意虚心向您请教。” 瑟曦轻瞥了眼蓝礼，暗暗翻了个白眼，冷冷地道：“让梅斯公爵暂时担任首相顾问好了，还能提前分担一些首相的职责，剩下的部分你们自己再商量决定。” 到了此时蓝礼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今天的瑟曦和他印象中的样子大不一样。 雷克握紧了小圆盾，心里想着……这本是完全可以避免的战斗。 雷克·雪诺大吼：“准备迎战！” “是！准备迎战！” 格林高明在于，他是通过语言的技巧，让瑟曦感觉是自行领悟，并不是被格林教导。 见蓝礼终于察觉问题，琼恩首相内心欣慰，不易察觉地点了下颌。 琼恩首相见瑟曦王后盯着自己，僵硬地点了下头。 雷克嘶吼：“拔剑！！” 今天的瑟曦不仅是胡搅蛮缠，还有理有据，弄得他们难以辩驳。 “哦？”，韦赛里斯坐直了身子，急忙问道：“还要多久？” 培提尔算是替琼恩首相隐晦地放出信号。 说完，瑟曦从座位上起身，众人也起身，朝着瑟曦王后颔首施礼。 雷克依靠常年的海上作战经验，在不停晃动的甲板上稳稳地挥舞着手中的短剑。 “迎战！迎战！迎战！” 格林反思，舰船的微操还是要移交给船长。 但瑟曦会担心后面的事情吗？答案是不会。 母狮的怒吼会让他们切身体会敢于冒犯她的代价有多么严重！ 瑟曦的美目望着窗外又抿了一口夏日红，勾起了唇角。 两艘海盗船从左右两边靠向了格林乘坐的舰船。 瑟曦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哼，不敢最好！” 瑟曦突然的出现，只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琼恩首相他门暂时处于被动，但权力游戏里的关键不在于一时的胜负。 ………… 海盗们的表现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少人还在心里暗骂他们的船长是不是疯了。 我，瑟曦，堂堂兰尼斯特母狮，从不需要别人教她怎么做事！ 虽然船上狭窄的空间难以发挥人数的优势，但海盗们两边的攻势让他们一开始就处于了劣势。 现在，期待的日子已经近在眼前，她最厌恶的人也即将会化为灰烬。 红堡，梅葛塔。 韦赛里斯已经知道伊利里欧正在联系多斯拉克海的卡ls部落。 “美人鱼号万岁！” 蓝礼一摊手，勉强笑了笑。 伊利里欧露出满嘴黄牙，继续道：“您一定可以用她换来一万名多斯拉克哮吼武士。” 哪个海盗叫嚣的最欢，哪一个就是格林的目标。 权力的游戏里要有足够的耐心，御前大臣们更不缺乏耐性。 这批海盗们的疯狂超过了雷克的预想，他现在最后悔的是没有劝一下格林伯爵。 感慨一番后，瑟曦的眸光闪烁。 伊利里欧恭声道：“陛下，多斯拉克有他们自己的习俗，您需要点耐心，为了铁王座，这是值得的。” 待瑟曦离开，众人重新坐回了椅子。 格林的“扫射”支援下，水手们的士气高昂。 蓝礼收敛了一些笑意，朝着瑟曦开口道：“瑟曦王后，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琼恩公爵现在还是王国首相。” 韦赛里斯在伊利里欧的话语下暂时放下了满腹狐疑。 雷克刚刚击杀了第三个海盗，就吸引了海盗们的注意力，纷纷朝着他的方向杀了过来。 伊利里欧脸上了微笑僵了一瞬，眼高于顶的韦赛里斯自然没有发现。 一口喝光了杯子里剩下的酒，瑟曦脸上是掩藏不住的得意，她在心下感叹……老狮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一个真正的继承人，我本来可以成为最理想的继承人，可惜我生来就没有**。 韦赛里斯噌地站起了身子，眼里带着慌张，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帮簒夺者，我迟早会亲手处决他们！” “为了克莱勃！” 韦赛里斯忽然口道：“丹妮实在太瘦了，你确定他们喜欢这么小的女人吗？” 瑟曦看向蓝礼的目光里带着轻蔑：“蓝礼公爵，如果首相能正常履行身上的职责，你的王后有必要出现在御前会议吗？” 伊利里欧仿佛没有看到韦赛里斯脸上的不满，语气恭敬道：“见过陛下，愿您得到光之王的祝福。” 格林的舌头依然香甜，那几天瑟曦也是听得兴致勃勃。 众人纷纷低笑，王座厅凝重的气氛因为培提尔半开玩笑似的言语一下子缓和。 斜靠在长椅上的韦赛里斯·坦格利安瞥了眼伊利里欧，道：“我未来的财政大臣，伊利里欧总督，可是有好消息了吗？” 一向稳重的他，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热血沸腾。 那个时候只是她的一时兴起，没有想到得到了一个很好用的事务官。 潘托斯，伊利里欧总督豪宅。 碰！！！ 汹涌的风浪加强了船只间相撞的力度，船上的人顷刻间东倒西歪、前合后仰。 格林离开君临前的那几天，如同讲故事一般同瑟曦讲述了御前会议上可能会遇到的各种事情。 碰！！！ 没多久，舰船又与另一艘海盗船碰撞。 从今天的结果来看，瑟曦已经在御前会议赢得了胜利。 瑟曦直接打断了刚开了口的培提尔：“够了！你们一人接着一句，这是打算联手对付你们的王后吗？” 御前会议里的大获全胜，让她的内心舒爽，她非常喜爱这种感觉，这种感受已经胜过了床榻上的欢愉。 就是这一点点，只有瑟曦亲自上阵……确认并补充。 如果，失败者敢耍手段，那就是向她宣战。 换上了薄纱开衩袍子的瑟曦心情愉悦地抿了一口夏日红。 培提尔双手摊开，勾起了唇角：“诸位大人，我再也不敢面对母狮的怒吼了！” 格林稳稳地站在高处，等待接舷战的开始。 “陛下，请相信我的忠诚，我也非常地迫切，您只有一位公主，我必须同多斯拉克人谈好才能放心。” 培提尔·贝里席看到蓝礼不语，勾起了唇角，声音沙哑：“尊贵的王后……” 嗖！嗖！嗖！ 海盗们还没能靠近雷克，就一个个地倒在了甲板，有的甚至被弓箭钉死在了船杆上。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派席尔看了眼脸色微黑的琼恩首相，开口道：“王后殿下，请您放心，琼恩公爵定会重视您的建议。” 格林伸手，身上挂满了箭袋的马缇尔立刻递上了新箭袋。 格林张弓搭箭，开始锁定目标。 雷克的瞳孔缩了缩，有点不敢相信地回望了眼弓箭射来的方向。 ………… 伊利里欧颔首称赞：“您是位天生的君王。” 狭海，波涛汹涌。 海盗们怪叫着，举着武器从两边杀了上来，双方顿时陷入了血肉横飞的乱战。 兰尼斯特家族联合了提利尔家族，他们在计划夺权！ “我刚得到了来自君临的情报，伪王劳勃又重新指派了一个人负责对坦格利安的追杀。” 按照瑟曦的角度，权力争斗里只有输赢，她既然已经获胜，御前大臣就得乖乖就范。 权力的游戏这才刚刚开始。 ………… 按照权力游戏规则，今天并不是结束，瑟曦只是获得了暂时的胜利。 张弓搭箭，咻地一声，破空声响起，格林收割再一次开启。 伊利里欧微微低头：“陛下，这里绝对安全，他们是在妄想。” 瑟曦的话音落下，让琼恩首相的眼角一抽。 格林也有点意外海盗的疯狂，刚才他都以为脚下的舰船就要散架了。 “我的陛下，不久便能收到好消息，结婚的回礼将提一万骑兵。” 伊利里欧总督虽臃肿肥胖，踏起步来却意外地轻盈优雅。 瑟曦冷声应道：“伱自己也承认了，艾琳公爵健康堪忧！” 她扮演过尽职尽责的女儿，也扮演过脸红害羞的新娘，还扮演过乖巧顺从的妻子。 风浪依然很大，一不小心就会被甩出去，没有人视图利用缆绳跳跃过来，他们都在默默地等待着船靠船。 众人纷纷回应，忠实地执行船长的命令。 这个时候，格林接过了马缇尔递来的又一个箭袋。 “丹妮莉丝公主拥有古老瓦雷利亚的血统，而且她出身显赫，既是老王的女儿，又是新王的妹妹，现在又在您的精心装扮下她颇有王家风范。” 双方水手收到的命令都是接舷战，距离接近之后拼命地向对面甩过去了带着铁钩的粗绳，一时间绳索纷飞。 瑟曦举着杯子微微摇晃了几下……格林的忠诚可靠吗？ 格林越能体现价值，瑟曦越会疑心格林对她的忠诚。 怪不得劳勃王兄不待见瑟曦，这盛气凌人的样子，换成我也喜欢不起来。 雷克忍不住大吼：“领主万岁！” 随着脚步，伊利里欧那一身肥肉在宽松的火红丝衣下不住晃动。 韦赛里斯撇撇嘴，道：“伊利里欧，我需要的不是祝福，我需要的是足够夺回铁王座的千军万马。” 琼恩首相凝视着一脸怒气未消的瑟曦王后，道：“瑟曦王后，御前会议本就是畅所欲言并各抒己见，御前大臣更不会故意冒犯王国的王后。” 瑟曦为什么不待见培提尔？ 倒不是因为培提尔出身不够高贵，在瑟曦的眼里，现在的培提尔就是琼恩首相的走狗，所以懒得听他废话！ 培提尔的嘴角抽了抽，无奈地耸耸肩，神情苦涩地闭上了嘴。 韦赛里斯兴奋没多久，又不放心地嘱咐道：“伊利里欧，但也别让我等太久！” 见琼恩首相的健康出现了问题，狮子就准备扑过来了。 瑟曦相信笑到最后的才会笑得最好，她一直在心中对自己承诺，她会把整个七国作为自己的赔偿。 “诸位大人，今天就到这里，希望你们的动作能快一点，别影响了国王的花天酒地。” 所有人紧紧抓住了可以稳住身形的缆绳。 咻！咻！咻！ 格林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的生命，他射出的每一支箭，都会精准地带走一个海盗。 雷克一手举着小圆盾，另一手握着短剑，推开众人站到了最前面。 瑟曦王后微微抬起下巴，美目扫了眼众人，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王座厅。 现在……就算是后悔了也没有用！ 事已至此，只有战斗，为了荣誉，绝不认输！ 雷克战意盎然，刚要主动冲杀，却停止了动作。 众人无奈地正要起身致歉，琼恩首相伸手压了压，制止了他们的动作。 但事情的进展速度让他非常不满意，韦赛里斯恨不得明天就带兵杀回维斯特洛夺回他的铁王座。 就算没有培提尔的暗示，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是一种政治默契，以后的御前会议将会拒绝兰尼斯特的介入。 她既忍受了劳勃烂醉如泥后的摸索，又忍受了詹姆熔岩爆发般的嫉妒。 “轻语堡万岁！” 不少人直接被甩入翻滚的波涛之中，已救无可救。 蓝礼也和琼恩首相一样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背后是泰温·兰尼斯特，这一切都是老狮子在暗中谋划。 ………… ………… 瑟曦的掌控欲非常强，虽然格林的表现一直很让她满意，但是总觉得差了那么一点点。 这是一场输不起的战斗，因为他的领主就在船上。 蓝礼暗暗告诫自己，兰尼斯特从未放弃过掌控红堡的野心，他绝不可以掉以轻心。 咻！ 格林每一次的射箭，一旁的马缇尔·贝克都能听到让人心颤的破空声。 他们理解不了海盗船长被“猎物”挑衅的愤怒。 蓝礼的眼眸一动，看向了琼恩首相。 韦赛里斯已是满脸笑容：“当然，我自然会有耐心。” ………… 至少今天就不是个适合接舷战的天气。 ………… 强大的身体素质让格林短时间内射光了一个箭袋。 ………… 伊利里欧又道：“那你找我是什么事？我现在只关心我的兵马。” 韦赛里斯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抚了下头发，阴沉地道：“伊利里欧，我相信你，我不想追杀者出现在眼前，我要你将他们全部丢进大海。” 伊利里欧保持着微笑，道：“我的陛下，您如果知晓这位负责人是谁，也许伪王的愚蠢会让您的心情变得愉悦。” (本章完) 第106章 坦格利安2 伊利里欧总督豪宅。 韦赛里斯·坦格利安兴味索然：“还能是谁？不管是谁你都赶紧给我处理掉！现在可是关键时刻，是未来史学家们纷纷提笔铭记的重要时刻，我不想出现任何的意外！” 伊利里欧直言道：“我的陛下，这个人握有军队。” 韦赛里斯撇撇嘴：“既然被伪王随便驱使，也就是小贵族，等我夺回铁王座，这种伪王走狗，我会通通吊死。” 伊利里欧恭声回道：“这是再恰当不过的了，背叛者理应受到惩罚，但是……” 伊利里欧和颜悦色地继续道：“这个家族从未背叛，他们跟随雷加王子奋战，即使雷加王子殉难，所有人都下跪投降，他们却仍旧战至最后，直到最后一人阵亡。” 伊利里欧轻瞥了眼脸色激动的韦赛里斯，叹了口气，又道：“伪王抢夺铁王座之后，因为他的家族只剩下了一个遗腹子，所以表面上赦免了忠诚的龙家旧臣，十几年来却一直在打压，可以想象得到他们的境遇有多难。” 与瑟曦王后相关……瓦里斯心下一动，难道是那件事情暴露了吗？ ………… 丹妮莉丝赶紧用手背抹去了还未掉下的泪滴，生怕被韦赛里斯发现。 韦赛里斯怒道：“你当我是笨蛋？我只要一万兵士就能夺回铁王座，我为什么还要把我未来的王后送给野蛮人？ 我会命令丹妮莉丝代我获得轻语堡的忠诚，哪怕……这总比去伺候一个发臭的野蛮人好很多吧？哈啊，半野人总比野蛮人好一点！” 韦赛里斯语气慌张：“你不要杀他！他现在在哪里？忠诚家族的后裔，理应得到我的亲自接见，我要立刻见到他！” 韦赛里斯忽然停止了走动，侧头盯着伊利里欧，道：“我的财政大臣，伱怎么不回话？” 韦赛里斯耐心地回道：“陛下，我听闻蟹爪半岛有着直接效忠王后的传统。” 伊利里欧的话音落下，斜靠在椅子上的韦赛里斯忽然坐直了身子，急忙问道：“王领的第一军事贵族？他有多少兵士？” “很好！” 伊利里欧和瓦里斯已有完善的计划。 忠诚过又能怎么样？到最后还不是成了伪王的走狗，可惜了，要是他们能再坚持一段时间，等我夺回铁王座，倒是还能得到我的补偿。现在嘛……” 伊利里欧耸了耸宽阔的肩膀：“据我的手下说，这次是伪王使用了阴谋，强迫格林伯爵接受了任务。所以，我才说伪王太过愚蠢，这等于是变相地保证了您的安全。” 那些悬挂于王座大厅后方高墙上，末裔巨龙的亮磨头骨，用瞎盲的空洞眼窟看着弑君者拿起金色宝剑，切开父王的喉咙。 以前韦赛里斯经常对她承诺：“我的好妹妹，有朝一日我们定会收复故土，夺回属于我们的铁王座。” 韦赛里斯拧起眉头，语气不耐烦：“什么传统？又是什么奇怪的传统吗？” 突然听到韦赛里斯的声音，让丹妮莉丝的身体仿佛是本能般地颤了一下，也打断了她的回忆。 但这个却难不住瓦里斯，如果琼恩首相确实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必定会留下痕迹，他只要打探到这些，就定能猜测出琼恩首相的真正目的。 请恕我冒昧建言，簒夺者之战才过去了十几年，睿智如您，也需防范臣下的野心，这是我的肺腑之言。” 前提是丹妮莉丝具有相应的价值，一切以她的最终“价格”为准。 自从首相书房内的密道被格林发现之后，瓦里斯不能像以前一样直接获取琼恩首相的情报。 ………… 王室血脉的调查一旦暴露，那时候的瑟曦王后不是任性，而是会疯狂。 瓦里斯看了眼关闭的房门，颔首道：“琼恩公爵，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我听候您的差遣。” 一边掩嘴咳嗽着，琼恩首相制止了就要起身的瓦里斯。 她现在就像个物品一样等待着被哥哥拿去换来他夺回铁王座的兵马。 现在韦赛里斯的言语变了，那个承诺里不再是我们，而是他自己。 起初统治各自由贸易城邦的总督、大君和商界巨贾很乐于接待坦格利安后裔，但随着日子渐渐过去，篡夺者在铁王座上越坐越稳，他们的日子也日益艰苦。 “陛下，丹妮莉丝本就是您的王后人选，按照轻语堡几百年来的传统，这个身份足以获得轻语堡的忠诚。” 韦赛里斯这才记起了蟹爪半岛的贵族被称为半野人贵族，他不在乎野人还是半野人，他只在乎能够夺回铁王座的军队。 韦赛里斯挑了挑眉，道：“怎么说？” 丹妮莉丝倚在窗边望着海湾，在这里她可以听见红袍僧点燃夜火时的诵唱祝祷，以及高墙外孩童玩耍的笑闹喧哗。 韦赛里斯指了指狭海：“我的土地，我很快能拿回来了。” 丹妮莉丝眼里充满了哀求：“哥哥，我再也不会反抗你，我只求你不要丢下我，求求你，我……我真的好害怕！” 韦赛里斯看着丹妮莉丝淡笑着道：“丹妮，我不会忘记你的功劳，我会赏赐你永远都花不完的珠宝。” 在瓦里斯担忧的目光中，琼恩首相终于止住了咳嗽。 ………… “小小年纪，却很稳重，这很难得。” 韦赛里斯笑了笑，爱怜地轻抚丹妮莉丝的秀发：“我要你办一件事，若是出了差错，我会让你见识真正的睡龙之怒！” 对此，韦赛里斯只有些模糊的记忆：“好像是……对的，的确是那样，这又怎么了？难道我还得现在变出一个王后出来，才能收服轻语堡伯爵吗？那……” 瓦里斯微微颔首，语气郑重：“琼恩大人，我理解您的忧虑，您这也是为了王国的平稳，我会立刻安排，如果发现异动，我会立刻向您禀报。” 多恩的伊莉亚公主苦苦哀求，却眼睁睁地看着她和雷加的亲生骨肉被硬生生夺走，还在吸吮*奶的婴儿血淋淋地惨死。 琼恩首相语气忽然变得严肃：“其实，我不放心的是瑟曦王后，我们要警惕她的任性。格林伯爵又是她的首席事务官，蟹爪半岛历来都是效忠王后。” 他们当掉了所有的珠宝，连母亲的王冠也被贩卖。 韦赛里斯皱起了眉头：“丹妮不是很快就要嫁给卡ls的卡奥？之后怎么办？” “你又站在那里。” “瓦里斯，维护王国安定是我们御前大臣的最高荣誉。格林伯爵年轻，容易被坦格利安余孽蛊惑，蟹爪半岛又比较特殊，就当是老人的多疑吧。” 琼恩首相靠在了椅背，又道：“瓦里斯，我希望你能尽心尽力，我们必须时刻预防动乱的可能性。” 也不等伊利里欧的回答，韦赛里斯起身激动地来回走动，口中喃喃自语：军队，军队，上万军队！ 瓦里斯这才跟着夸赞道：“是的，的确很难得，他也很尽责。” 琼恩公爵是为了以防万一。 对于瓦里斯的回答，琼恩首相认同地点了点头。 顿了顿，韦赛里斯又激动地道：“丹妮！我还有丹妮！” “琼恩大人，您是要我监视格林伯爵吗？” “瓦里斯，前几天……瑟曦王后推荐梅斯公爵为首相备选的时候你也在场……咳咳。” 琼恩公爵凝视着瓦里斯，开口道：“事情来的太突然，让我不得不怀疑。我希望你能秘密地调查，我想知道……兰尼斯特家族和提利尔家族是不是在谋划着什么。” 红堡，首相塔。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威廉爵士死后，他们开始了流浪的岁月，他总说篡夺者派来的杀手紧追在后，然而丹妮莉丝却连半个刺客也没见过。 话没说完，琼恩首相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瓦里斯双手相挽，微微讶然：“格林伯爵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蟹爪半岛位于王领，琼恩首相不得不防范。 韦赛里斯站到了丹妮莉丝的旁边，望着窗外道：“我的妹妹，不要着急，那边……” 琼恩首相咳嗽了几下，语气和蔼地开口道：“瓦里斯，你坐下吧，我的确有些事情需要你帮我处理。” 所以，蟹爪半岛的兵马不应该由韦赛里斯掌握，而应该是由容易被他掌控的丹妮莉丝掌握。 瓦里斯一脸崇敬地恭声道：“琼恩大人，您放心，我不会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琼恩首相微微点头，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丹妮莉丝怯懦地道：“哥哥，等你去了那里，我一个人怎么办，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想离开你。” 伊利里欧暗叹口气，有点心累：“陛下，丹妮莉丝不是女支女，她的价值远高于此，她能为您换来一万多斯拉克骑兵。” 瓦里斯语气郑重：“琼恩公爵，我的小小鸟会帮您打探到所需情报，还请您注重健康，王国离不开您。” 格林虽然已经被他调离了维斯特洛，但是轻语堡的军队还留在蟹爪半岛。 停顿了一会儿，琼恩首相开口道：“瓦里斯，还有一件事情，你怎么看蟹爪半岛的克莱勃伯爵。” 在自由贸易城邦里，人们称那里为维斯特洛或日落国度。 丹妮莉丝噙着泪小声地道：“我不敢，我不想。” 韦赛里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语气尖刻：“你现在不就是在反抗我吗？把你带走我拿什么换来军队，你又想唤醒睡龙之怒吗？” 说着，韦赛里斯讥笑：“他叫什么名字？我可不会赦免他的家族。” 他和瓦里斯的合谋之下，韦赛里斯的“高调”和“疯狂”足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这正是他的重要价值之一。 韦赛里斯那双淡紫色的眼眸里闪着怒火：“伊利里欧，簒夺者雇来的刺客一直紧盯我不放，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是最后的真龙传人，只要是我还活着，伪王就会寝食难安。 琼恩首相笑了笑，语气和蔼：“是个有趣的年轻人。” 兰尼斯特和史塔克家族的部众，洗劫了他们的君临。 韦赛里斯难掩失望的神色：“伊利里欧，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那么多兵马，只是作为内应有些可惜了。那就先留着他吧，等我起兵的时候再说。” “我的陛下，您首先得拥有属于自己的军队，而不是直接依靠贵族的私军，轻语堡的军队首先效忠的是克莱勃家族。 首相书房内，琼恩·艾林让侍从离开，只留下了他和瓦里斯。 伊利里欧微微一笑：“蟹爪半岛虽然贫瘠，但那里的每一人都是合格的战士。如果，您得到格林伯爵的忠诚，您就等于拥有了上万战士。待您带领千军万马杀回维斯特洛，他将会是非常好的内应之人。” 只依稀记得唤她作小公主的威廉·戴瑞爵士，当时他们住在布拉佛斯一栋有着红漆大门的房子里，那里是她记忆里的家。 琼恩伯爵微微摇头，道：“我要你监视的是轻语堡的军队。” “等丹妮莉丝嫁过去之后，您可以名正言顺地代替她掌控轻语堡，克莱勃家族是王岭贵族，如果他们为您所用，不仅仅是内应的作用。” 琼恩首相微微摇头，继续道：“王国可以没有我，但不可以不安定。我可能真是老了，我总觉得王国会再次动乱。” 在夕阳狭海的对岸，有个青陵纵横、花开平野、深河奔涌的地方，那里有高耸于壮丽灰蓝峰峦间的黑石巨塔，有高举鲜明旗帜赶赴沙场的铁甲武士。 当她不小心唤醒睡龙之怒的时候，哥哥会欺负她，但是丹妮莉丝更害怕被哥哥抛弃。 瓦里斯微低着头，眸光却是微微颤动。 ………… 韦赛里斯都以为这几天就可以前往维斯特洛，但伊利里欧耐心的劝解还是听进去了一些。 丹妮莉丝的眼睛红肿，嘴角微微颤抖。 “我的陛下，格林伯爵正在前来潘托斯的船上，还有，我不得不提醒您，我听闻蟹爪半岛的贵族有着独特的传统？” 首相书房毕竟是王国的重地，他的小小鸟一时也没有其他办法。 哪怕是穿着破烂衣裳，丹妮莉丝也好希望自己能在外面和他们一起赤足嬉戏。 “乞丐王”韦赛里斯现在手上什么也没有，难道他能依靠个人的魅力，让一个狭海对面的军事贵族臣服吗？瓦里斯的情报里可是说过格林伯爵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因此，伊利里欧对此绝不幻想任何一点奢望。 人们给哥哥取了个外号叫乞丐王，丹妮莉丝不敢想像他们怎么称呼她。 她的长兄雷加在染血的三叉戟河上与篡夺者殊死决斗，为他心爱的女人丧命。 “瓦里斯，感谢你的关心。” 那伊利里欧提起蟹爪半岛效忠王后的传统，把话题隐秘地引到丹妮莉丝身上的原因会是什么？ 伊利里欧和瓦里斯是在为他们两人的谋划布局，因为除了明面上的坦格利安，他们还隐藏着另外一个“坦格利安”。 瓦里斯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他感觉琼恩首相似乎在掩饰着什么东西。 瓦里斯先是致谢，再轻轻地坐在了椅子上。 琼恩首相面色潮红：“咳咳，瓦里斯我需要你打探一下河湾地和西境。” ………… 伊利里欧回道：“格林·克莱勃，轻语堡伯爵，蟹爪半岛实际掌控者，王领的第一军事贵族。” 而韦赛里斯哥哥有个更简单的说法，他称之为我们的土地。 瓦里斯先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琼恩公爵，您是在怀疑什么吗？” 伊利里欧脸上闪过了一丝无奈，默不出声。 丹妮莉丝的脸上带着悲伤的表情，淡紫色的眼眸黯淡无光。 韦赛里斯只关注到了军队数量，对他来说只要能得到一万兵士，他就可以马上起兵夺回铁王座。 丹妮莉丝是通过从韦赛里斯那里听来故事，在脑海里自行拼凑出了过往的光景。 伊利里欧的唇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一下，丹妮莉丝的确是王后的备选之一。 丹妮莉丝却是误会了韦赛里斯话语里的意思，她以为哥哥改变了主意，不会把她嫁给野蛮人。 丹妮莉丝忍不住欢喜，破涕为笑：“哥哥，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本章完) 第107章 坦格利安3 韦赛里斯·坦格利安浮现出满意的神色，道：“这才是我的好妹妹。” “再过几天，我要你去见一个人，他是轻语堡伯爵，名字叫格林·克莱勃。” 轻语堡伯爵？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的小脸上露出了疑惑。 “哥哥，他是维斯特洛人？” 韦赛里斯的笑意更深：“丹妮，你猜的不错。你要代我获得格林伯爵的效忠，必须要做到，伱明白了吗？” 说完，韦赛里斯轻拍了拍丹妮莉丝带着泪痕的脸。 丹妮莉丝的双眼睁大：“可是……哥哥，我怎么才能做到？” “雷克，修理前好好检查一遍，不要留下隐患，到时候和罗塞尔拿钱。” 培提尔只是散去了脸上的表情，当没有听见后面的动静。 那些所谓的高贵血脉真会玩……培提尔的嘴角溢出一抹嘲讽。 ………… 格林自然不会把瓦利斯的介绍信只用于和伊利里欧联络感情。 码头这边人来人往，隐藏着太多的耳目，浅谈即可。 风和日丽的天气，飘扬着沼泽金盏花旗帜的五艘（2+3）舰船，缓缓地停靠在了潘托斯的一处码头。 史坦尼斯哼了一声，道：“不必！我那兄长并不愚蠢，他心里很清楚，现在除了我，没有人能够让他继续沉湎于酒色。” 见到格林的身影出现在码头，一早等候着的罗塞尔管事立刻迎了上来。 伫立在一旁的戴佛斯·席喔斯抬眸看了眼史坦尼斯，恭声道：“史坦尼斯公爵，有意国王之手的位置的人，比我们想象的多了一些。” 瓦里斯双手相挽，微笑着道：“培提尔大人，我比较胆怯，劳勃陛下却能赐予无比勇气，局势敏感的时候，我总是盼望见到国王的身影，您不是这样吗？” 维斯特洛的铁王座周围，格林不允许存在比他更大的幕后黑手，在合适的机会先刀了一个再说，格林没有兴致在瓦里斯他们已经蓄谋已久的棋盘里面友好地过招。 坦格利安体内流淌的是王者的血液，古老瓦雷利亚民族的金色血液，骄傲的真龙血液……惟有如此，坦格利安才能确保血脉纯正。 仿佛诸神在保佑着他，通过莱莎·徒利的帮助，培提尔已经弄清楚了琼恩首相在暗地里调查的内容。 韦赛里斯的言语自相矛盾，但是丹妮莉丝不敢反驳，也无力反驳，她只能服从哥哥的安排。 史坦尼斯微点下颌，道：“戴佛斯，你代我去一趟红堡，面见琼恩，向他告知我要自荐新一任首相。” 格林低笑了一下，他在犹豫瓦里斯和伊利里欧……他们两个中先刀了哪一个。 培提尔瞥了眼瓦里斯，声音沙哑：“也许我们在想着同样的事情，瓦里斯大人。” 戴佛斯附和道：“史坦尼斯公爵，理应如此，勇者享受美味佳肴。” 此刻，王座厅内只有培提尔一人。 瓦里斯站立在了培提尔的身侧，也看向了高处的铁王座：“培提尔大人，有时候我有点好奇，您看着它的时候会在想什么事情。” 格林领主亲设新牌桌，大家都到碗里来。 戴佛斯解释道：“剩下的人也不是全都在支持蓝礼公爵，很多人选择……观望。” 史坦尼斯双眼微眯了一下：“忠诚的戴佛斯，我并不意外这种事情，奸猾之人本就喜欢观望，但是他们也只配残羹剩饭。” 罗塞尔管事在格林的安排下，拿着瓦里斯写给伊利里欧的亲笔信，提前出发前往了潘托斯。 出发的时候，格林是两艘舰船，加上从海盗手上俘虏的三艘舰船，一共五艘舰船。 格林现在有了本钱，加了还有了舰船，便着手开辟美人鱼港至潘托斯的贸易。 见史坦尼斯的脸色凝重，戴佛斯开口道：“史坦尼斯公爵，有不少的王领贵族直接支持您，还有风暴地的贵族。” 格林微点下颌，便收回了视线，朝着罗塞尔开口道：“你来带路，顺便和我讲一讲这里发生的事情。” 这是潘托斯带给格林的第一印象。 别人不清楚瓦里斯和伊利里欧两人间的关系，但是格林却非常清楚。 韦赛里斯僵硬枯槁的面容带着一丝嫌弃：“别总是哭丧着脸，抬头挺起腰，诸神在上，你已经够平了。” ………… 格林有着穿越前的记忆，加上来到维斯特洛后了解补充的细节，瓦里斯他们的谋划，他已经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格林只是借一下瓦里斯的外皮，利用一下伊利里欧总督的权势，顺便成立一家《克莱勃潘托斯商行》，落脚和贸易两不误。 丹妮莉丝根本不敢动，她知道这时候要是有多余的动作，韦赛里斯的怒火就会爆发。 史坦尼斯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一直在等待着琼恩·艾林的调查结果。 真龙绝不和寻常野兽媾合，坦格利安族人自然更不会将他们的血液和下等人种混杂一起。 韦赛里斯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滑过了丹妮莉丝的小肩。 如果是史坦尼斯揭露王室血脉的真相，愚蠢之人会误以为他是为了继承铁王座而污蔑，连当事之人也会有了反驳的借口，他调查出来的证据会被怀疑真实性。 让一个维斯特洛的伯爵向她效忠？就算是在梦里，丹妮莉丝都没有想象过的这种事情。 “哦？” 格林领主向来是论迹不论心，他不会让恶人加入他的克莱勃军团。 戴佛斯颔首道：“最少三分之一的人会直接支持您。” ………… ………… 戴佛斯颔首领命，又犹豫了一下，道：“史坦尼斯公爵，要不要顺便觐见劳勃国王？” 现在，王室血脉问题和国王之手继任者问题，两个问题突然相交在了一起，让局势变得复杂。 格林忽然心有所感，朝一处望了过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盯着火盆咬了咬牙，发出了嘎吱的声音。 ………… 见丹妮莉丝犹豫不决，韦赛里斯的笑容渐淡，拧起了眉头。 培提尔的回答里暗含试探。 潘托斯城内对骑马不太友好，格林入乡随俗地坐进了轿子。 踏踏……轻盈的脚步声音传来，打断了培提尔的思绪。 停顿了一下，罗塞尔又压低了一些声音道：“我刚开始打听宅子的价格，总督阁下的管家便找到了我，向我推荐了一处豪宅，价格还非常公道。” 你们的一举一动尽在掌握……伊利里欧的举动看似热情，却也不声不响地向他们秀了下肌肉。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潘托斯是九大自由贸易城邦之一，位于厄斯索斯大陆的西部，濒临狭海，它是最接近君临的自由贸易城邦。 瓦里斯饶有兴致地道：“我真是让人欢喜，您也在想念劳勃陛下坐在上面的英姿吗？” 韦赛里斯手指捏住了丹妮莉丝：“我的好妹妹，那你现在告诉我，你想到办法了吗？” ………… 下了船的格林环顾了下周围，他现在有种从落后文明，来到先进文明的感觉。 御前会议本就代表着权力玩家的最高舞台，御前大臣们的内心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野心，包括他自己。 培提尔那双灰绿色眼眸凝视着高台上的铁王座。 财大气粗了的格林说完后，眼眸一动，看向了不远处的蒙顿·维水。 丹妮莉丝一直以为自己成年后嫁的人是韦赛里斯。 罗塞尔跟在格林身边，斟酌了一下，开口道：“我的主人，因为您让我带去的信件，罗塞尔很荣幸地被总督阁下亲自接见了一次，伊利里欧总督对您的拜访表示了期待和欢迎。” 格林露出一抹微笑，道：“罗塞尔，有劳了。” 琼恩公爵还留有一部分的公正之心，而且王室的血脉问题，他身为国王之手责无旁贷。 琼恩首相是时候永远退出权力玩家的舞台了，这是他最后的剩余价值。 瓦里斯微微颔首，谦逊地道：“这只是我的肺腑之言而已，红堡到处是看不见的耳朵，但我永远信任陛下的英明。” 不用回头他也能知道，能弄出这种诡异脚步声的主人，只能是那个八爪蜘蛛。 培提尔脸上的笑容渐深。 这个时候雷克·雪诺走了过来，道：“格林大人，我们的舰船都需要修理一下。” 维斯特洛的大部分城市都是脏乱，潘托斯却是干净整洁。 不仅是城市这样，居民也一样。 培提尔勾起了唇角，语气带着嘲讽：“瓦里斯大人，陛下今天不在这里，他不能亲耳听见您的甜言蜜语，实在是过于遗憾了。” 丹妮莉丝只能点头，她不敢说还没有想到办法。 然而现在，野蛮人……半野人……丹妮莉丝觉得她那龙石岛公主头衔就是个笑话。 王室血脉的不容有失，如果调查结果与猜测一致，史坦尼斯将会成为铁王座的第一继承人。 格林微微皱起了眉头，潘托斯的确比维斯特洛的大部分城市干净又整洁，但是这里的空气里飘荡着一股奇怪的味儿。 戴佛斯抚着胸道：“史坦尼斯公爵，我建议要尽快向琼恩公爵自荐为国王之手备选者。” 韦赛里斯这才松开了手指，上下打量了一下瘦小的丹妮莉丝：“他手上虽有些兵马，但只不过是个半野人伯爵，我允许你利用一下身体，但你记住你的守住**，坦格利安从不和下等人混杂。” 培提尔看着派席尔的座椅勾起了唇角，虽然还没有直接的证据，但也差不多猜测出了派席尔大学士的隐藏身份，他很可能早已投靠了兰尼斯特。 瓦里斯对待格林这么和善，格林也不好太过冷漠。 格林的眉毛挑了挑，道：“我明白了，你做的很好，挑选王后礼物的时候多用心。” 蒙顿察觉到了格林的目光，立马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韦赛里斯的动作看似温柔，却让丹妮莉丝内心惊恐，忍不住身体开始发颤。 史坦尼斯冷冷地道：“他们还是喜欢蓝礼的美酒，而不是我的纯净之水。” 韦赛里斯的笑容让丹妮莉丝毛骨栋然。 韦赛里斯笑着道：“我的好妹妹，你为什么想让我失望？” 绷着面容的史坦尼斯冷哼了一声，道：“蓝礼和梅斯，都是无用之人，如果让愚蠢之人坐上了王国首相的位置，会毁了王国。” 韦赛里斯不知已经告诉过她多少遍，自“征服者伊耿娶妹妹为妻伊始，数百年来坦格利安王族成员向来是兄妹通婚。 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韦赛里斯的声音发冷：“丹妮，你这是准备要反抗我？你想唤醒睡龙之怒吗？” 培提尔似乎已经预见到了他亲手创造出来的混乱，那里出现了一个属于他的上升阶梯。 史坦尼斯的眼眸微动，瞥了眼笨拙地出言安慰自己的戴佛斯：“风暴地贵族的态度如何？” 至于瓦里斯……还要继续盯紧，他肯定在暗中谋划着什么，培提尔相信自己的直觉。 厅内一时无声，过了好一会儿，史坦尼斯微微点了下头。 丹妮莉丝的内心其实很疑惑，哥哥为什么不亲自出面，但是她不敢出声询问。 俘虏的海盗呢？ 培提尔的眼角抽搐，语气冷冷地道：“瓦里斯大人，您似乎在影射什么？” 丹妮莉丝顿时一个激灵，急忙摇头：“不，我不想！哥哥，我……我是担心做不到，会让你失望。” ………… “日安，我的主人，罗塞尔向您问安。” 野蛮人……半野人……丹妮莉丝的内心感到绝望，韦赛里斯明明说过他们是真龙后裔，身上流淌的是真龙血液，但为什么让她面对这些，难道她不是坦格利安吗？ 丹妮莉丝低下了小脸，噙着泪怯懦地道：“哥哥，我肯定记住了。” 还好，韦赛里斯并没有追问她会用什么办法，韦赛里斯曾和丹妮莉丝说过国王只需关注结果……这是王者的胸怀。 时机已成熟……培提尔·贝里席的眸光在闪烁。 离开了码头后，格林耳边尽是陌生的诵唱祝祷和孩童玩耍的笑闹喧哗。 因为史坦尼斯的身份特殊，出于公正的立场，这件事情不能由他亲自出面，只能交给其他人来调查。 龙石岛，图桌厅。 丹妮莉丝连忙否认：“不是的，哥哥，我是在想办法，我绝不敢让你失望！” 格林若有所思地收回了目光。 瓦里斯的言语让培提尔的眼眸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一下。 培提尔脸上的笑容优雅：“瓦里斯大人，您的舌头最是香甜。” (本章完) 第108章 坦格利安（完） 几日后，身着蓝袍的格林被伊利里欧邀请到了总督豪宅。 总督豪宅有耸立着十二尺高的砖墙，墙头装着一排铁刺。 这是一座装饰华丽的宅子，在这里能俯瞰整个潘托斯港口。 在主门格林看到了负责守卫宅子的无垢者。 无垢者在自由贸易城邦他们被广泛用作警卫，他们是被阉割过的奴隶战士，他们从小在阿斯塔波接受训练，特征是绝对服从主人和面对战争无所畏惧。 无垢者最著名的一战是科霍尔战役，仅仅三千无垢者抵御住了一个特莫卡奥领导的五万余多斯拉克人的进攻。 格林看着伊利里欧面露欣慰：“总督阁下，这真是个好消息，再次感谢您的相助，我静候公主殿下的接见。” 伊利里欧面带怜惜：“来自维斯特洛的追杀让他们寝食难安，两个年少人就像是流浪者般居无定所，他们在我这里只是暂时逗留，我所能做的也是提供短暂的庇护。” 丹妮莉丝朝着大门的方向转了身，挺直了小腰，双手叠放在小腹上，缓缓地疏了气。 伊利里欧的每根指头都有宝石闪烁，擦了油的黄色八字胡，亮得仿若真金。 “伊利里欧总督，毕竟他们并不是出于信任而任命我负责这件事情，我们还需要防范有没有在暗地里隐藏刺客，这是我和瓦里斯大人最担心的事情。 犹豫了一会儿，伊利里欧继续道：“韦赛里斯殿下对十几年的那场战争记忆尤深，加上一直以来的追杀……他有点抗拒从维斯特洛过来的人。” 伊利里欧笑了笑，道：“我和瓦里斯是老友，可惜他去了维斯特洛之后，许久未能联系，这次能见到他的亲笔信，我内心非常欢喜。” 说罢，格林起身抚胸：“总督阁下，请恕我冒昧，适当的时侯，我想在潘托斯安排追杀戏码，这样也算是有了个交代……这需要得到您的首肯。” 伊利里欧的语气亲切：“日安，格林伯爵，欢迎你的到来，愿你得到光之王的祝福。” 莱莎猛地紧紧抓住了培提尔：“培提尔，你想想办法，你肯定有办法吧？我不能失去儿子，史坦尼斯肯定会害死小劳勃！” 格林心中一动，继续道：“不过，瓦里斯大人是一位难得的良善之人，我不想把难题都推给他。” 今天，哥哥又要她获得一个半野人贵族的效忠。 伊利里欧凝视了一会儿格林，忽然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不能小看我的老友，他果然很看重你。” 最终，培提尔在莱莎充满期待的目光中，仿佛下定了某种艰难决定一般点了下头。 等他们落座后，侍者端来了做工精巧的蛋糕和白色的琥珀酒。 莱莎的声音尖锐：“为什么？这不可能！小劳勃（劳勃·艾林）离不开我！” 伊利里欧审视着一脸诚恳的格林，最后叹了口气。 格林颔首道：“您的仁慈之心，不仅值得称赞，更另人敬佩。” 婚后，莱莎流产了五次，其中两次在鹰巢城，三次在君临，还有两次死产，最终才生下劳勃·艾林。 ………… 按伊利里欧的意思，这会无形中拔高公主的威严。 伊利里欧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警惕神情。 丹妮莉丝不懂得伊利里欧口中的公主威严是什么东西，但她知道今天必须要成功，只有这样韦赛里斯才不会不抛弃她。 洗浴水滚烫无比，但丹妮莉丝没有吭声，因为她喜欢这种热，这让她感觉很干净。 格林耸耸肩，道：“暂时没有人会追究，我相信瓦里斯大人。” “格林伯爵，我今天才明白何为忠诚无惧了！” 格林先是坦诚地讲述了克莱勃家族的过往以及尴尬的地位。 “的确，潘托斯肯定隐藏着很多耳目，更应该谨慎一些。” 格林攥紧了下拳头又松开，道：“伊利里欧总督，我才理解了瓦里斯大人的良苦用心，追杀坦格利安并不是件荣誉的事情。” 沐浴清净之后，丹妮莉丝把她的头发梳理得亮如熔银，拿起花草香精在身体各处轻轻地触抹了一下。 瓦里斯和伊利里欧两人的阴谋一环扣着一环，啧，心真脏。 ………… 格林心里默念：但是。 格林微楞了一瞬，面带一丝窘迫。 伊利里欧轻叹口气，道：“既然瓦里斯让你面见我，你们肯定获知了不少事情。在你们的国王看来他们是坦格利安余孽，但对我来说战争已经分出了胜负，他们只是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 真是个老狐狸……格林面露感激，颔首致谢。 说完，凝视了一会儿莱莎，培提尔又开口道：“我的莱莎，你应该知道我非常疼爱小劳勃，我没有孩子，我甚至把他当成我的亲生孩子，这一点我是和你一样的，我不希望小劳勃离开他的亲生母亲。” 莱莎一顿，语气慌张：“难道他发现我们的事情了吗？” 与莱莎结婚时，琼恩已经是个老人。 丹妮莉丝的小脸露出了哀伤，前段时间哥哥忙着要把她送给野蛮人换取夺得铁王座的兵马。 他手中的两个坦格利安，放在不同地方，会有不同的价值。 沉默了一会儿，格林开口道：“瓦里斯大人也是同样的意思……总督阁下，我也认同这一点，拜拉席恩已经赢得了铁王座，坦格利安又已经离开了维斯特洛，我觉得事情已经有了结尾，理应就此结束。” 说着，伊利里欧面色自然地问道：“王子和公主需要怎么配合你？” 伊利里欧疑惑道：“追杀戏码？” 半野人又怎么样？这个世界没有比被哥哥抛弃更能让她恐惧的事物。 君临，莎塔雅女支院的一处隐秘房间。 对于伊利里欧的问题，格林先是摇头否认。 培提尔那双灰绿色的眼眸盯着焦躁的莱莎，目光里透着不忍心。 【鹰巢城位于艾林谷，是艾林家族的家堡。】 莱莎尖声道：“那我呢？那是我的儿子！凭什么我不能自己教导小劳勃，为什么非要把我的儿子从我身边抢走？！” “那你？” 格林的笑容是少年特有的纯净：“总督阁下，再次感谢您的相助，也感谢瓦里斯大人的引荐。” ………… 等来到豪宅主厅后，格林见到了身材宽胖的伊利里欧·摩帕提斯。 莱莎·徒利紧紧抓着面容苦涩的培提尔·贝里席。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 劳勃·艾林一直体弱多病，所以莱莎极端溺爱这个儿子。 莱莎尖叫着道：“老不死，老不死，凭什么，凭什么！” 接着丹妮莉丝穿上了紫色丝袍，袍子的颜色很衬出她的紫色眼眸。丹妮莉丝套上了金边凉鞋，又戴上了镶着紫水晶的金手镯。 比如，放到劳勃国王的面前，格林肯定可以得到很大的赏赐，还能解决掉一直困扰他的信任问题。 伊利里欧赞同道：“你说的有道理，我想得太简单了。为了王子和公主安全，多谨慎一些并不过分。” ………… 今天的培提尔看起来特别虚弱。 见伊利里欧听得认真，格林又道：“劳勃国王一直不信任克莱勃家族，加上十几年的追杀没有成果，因此任命我为追杀坦格利安的总负责人，以此来试探克莱勃家族的忠诚。” 格林点了下头，回道：“算是演给其他人看，潘托斯与维斯特洛，两地之间的来往之人诸多，这样更容易安抚住某些有心之人。我想，瓦里斯大人在那边也会更轻松一些。” 假戏也可以真做……伊利里欧是在试探，虽然有着瓦里斯的推荐，他绝不会像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易相信格林，人心最是难以捉摸。 培提尔一边轻轻地拍着莱莎的后背，道：“病重之后，我们都觉得琼恩公爵越来越固执了，他宁愿相信远在龙石岛的史坦尼斯公爵，也不愿相信亲密的身边人。” 由于莱莎婚前的不贞，加上两人的年龄差距实在太大，所以他们两人的婚姻没有爱情可言。 对于暂时见不到韦赛里斯，格林毫不意外。 韦赛里斯是他和瓦里斯精心培养出来的疯龙，按照瓦里斯他们的计划，他可是搅乱维斯特洛的关键。 现在的丹妮莉丝就是个帮助韦赛里斯换取兵马的工具人，然后又是引爆马王愤怒的牺牲品。 莱莎的肥厚白嫩的手抚了抚培提尔消瘦的脸颊，感动道：“小指头，我最遗憾的是没能给你生个孩子……你可以把小劳勃当成自己的儿子，我知道你比琼恩还疼爱他。你放心，我一会儿就去找琼恩，没有我的允许，他休想把小劳勃从我身边带走！” 在最后一次死产后，莱莎已经陷入了偏执，总觉得到处是她的敌人，除了一直“相互”深爱的培提尔·贝里席。 装扮完毕之后，丹妮莉丝看了看自己在穿衣镜里的模样。 用粗布巾裹住了满头银发的丹妮莉丝抬脚进入了放满热水的澡盆。 “小指头……”，莱莎感动地滴下来一颗泪珠。 刺客出身的伊利里欧虽臃肿肥胖，踏起步来却意外地轻盈优雅。 格林浅尝了一口琥珀酒，就放下了杯子。 格林主动抚胸见礼：“日安，伊利里欧总督，能被您接见非常荣幸。” 格林微笑着点了点头，跟随伊利里欧进入了内厅。 顿了顿，伊利里欧又道：“格林伯爵，我想瓦里斯肯引荐你，伱肯定是个非常杰出的年轻人，我相信老友的眼睛，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太过客气。” 丹妮莉丝觉得自己像个交易品，她的内心非常抗拒，但又怕唤醒哥哥的睡龙之怒。 伊利里欧的眼眸微动，语气带着关心：“格林伯爵，但是你如果这么做，时间一长。维斯特洛那边会不会不好交代？” 培提尔摇了摇头，一脸紧张的莱莎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差点软倒。 伊利里欧特意安排，从女支院买来的金发侍女教导丹妮莉丝各种床上动作……心爱的卡丽熙被刺客暗杀，目标直指维斯特洛，睡龙和马王一拍即合……疯龙（韦赛里斯）加上复仇者马王，维斯特洛血流成河。 伊利里欧把格林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一下。 ………… 格林微微摇头：“总督阁下还请放心，您可以代我转达王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只要我负责一天，我会保证他们不会受到打扰，还请他们安心。” 伊利里欧语气和蔼地开口道：“至于面见王子和公主的事情，我会把今天的事情如实转达，我想他们会很高兴与你见面。” 面对伊利里欧扔来的高帽，格林也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格林表示了理解：“换做任何一个人，面对同样的境遇，都会是糟糕的回忆，我很敬佩坦格利安殿下的坚韧。” 格林的话音落下，厅内陡然一静。 侍者已经传达了伊利里欧的话语，那个半野人已在庭院等候，并让她稍微晚一点出来。 伊利里欧微微点头，也表示了认同：“我猜想丹妮莉丝公主会很愿意接见你，她虽然没有记忆，但她一直对维斯特洛很好奇。我从没见过比她还纯净的女孩，丹妮莉丝公主就像是世间的精灵。” 靠近之后，格林闻到了伊利里欧身上厚重的香水味儿。 培提尔摇了摇头，语气含带疲倦：“没有用的，我已经和琼恩公爵争辩过，他说……正是因为不放心你，才要让小劳勃离开。” “我的莱莎，抱歉，我也是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琼恩首相故意隐瞒了所有人，包括你和我！” 而且，韦赛里斯也常对她说：坦格利安家族的人是不怕烫的，我们是真龙传人，血液里燃烧着熊熊烈焰。 丹妮莉丝吸了口气，站起了身子，通过镜子再次打量了一遍自己的装扮。 “伊利里欧总督，请恕我冒昧，我想见一见坦格利安。” 培提尔看着声音里带着哭腔，脸上满是哀求的莱莎，面露不忍。 三天后，伊利里欧宅邸。 伊利里欧听完之后，表面上是赞同的模样，心下却是有了一丝警惕。 看着已经丧失理智，，仿佛像发了疯一样的莱莎，培提尔暗暗勾了勾唇角。 培提尔伸手扶住了莱莎，用那充满了磁性的声音安慰道：“莱莎，你不要担心，你并没有错，都怪我不能放下你，就算是身死，我也会保护好你，你不会受到一丝伤害。” 镜子里的银发女孩，身材娇小，胆小而且不自信。 相拥了一会儿，莱莎忽道：“你快告诉我，他想怎么安排我的儿子？” ………… 由我的手下弄出一些动静即可，王子和公主不可露面，这也是为了保障他们的安全，我相信他们两人在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培提尔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口道：“琼恩公爵觉得以他的健康恐怕教导不了小劳勃，他想把你的儿子送到龙石岛，成为史坦尼斯公爵的养子。” 丹妮莉丝那张一向怯弱的小脸，浮现了一丝坚定的神色。 阳光投射进来，拉长了丹妮莉丝瘦小的身影。 (本章完) 第109章 丹妮莉丝 总督庭院满是颜色各异的鲜花，千姿百态。 察觉到了动静，格林和伊利里欧两人朝着一个方向移动了视线。 格林第一眼看到的是紫色身影上闪烁的淡银色光芒。 银色秀发和紫色眼眸，体态娇小且身材匀称，神情有一丝怯懦，但是难掩她的美貌绝伦。 小小年纪就已经……白发苍苍，格林莞尔。 格林抚胸见礼：“日安，公主殿下！我是轻语堡伯爵，格林·克莱勃，见到您深感荣幸。” 丹妮莉丝看清格林的面容后，美目微微睁大。 “公主殿下，您还年小，路还很长，不必忧虑。” 格林的手上动作不停，笑着道：“公主殿下，您放心，不会留下痕迹。” 奥莲娜有点没眼看此刻梅斯公爵的模样，朝着玛格丽伸出了手：“玛格丽，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哥哥口中的半野人身材高瘦，身穿蓝色长袍，腰间别着一把长剑，白色的裤子下是一双鹿皮靴子。 “在维斯特洛的比武大会上，冠军可以选择一位在场最漂亮的未婚女性，为她戴上由鲜花制成的桂冠，花冠名为爱与美的王后。” 丹妮莉丝记起了哥哥的睡龙之怒，让她从一时的甜蜜里清醒了过来。 听完伊利里欧的话语，格林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丹妮莉丝也并没有感到格林是在故意为难她。 见丹妮莉丝一动不动地盯着格林，一旁的伊利里欧不得不开口：“丹妮莉丝公主，克莱勃家族真可以说是坦格利安的模范旧臣，您虽然远在厄斯索斯，他们却一直牵挂您的安危。” 笑完，格林继续道：“我的一个族人会留在潘托斯，他犯了点错误，再加上为了方便行事，他会以克莱勃私生子的身份在这里活动。 格林的语气温和，并没有含带嘲讽，像是述说着很平常的事情。 看着没心没肺的儿子，奥莲娜夫人朝着梅斯公爵哼了一声。 未觉醒的丹妮莉丝仿佛就是个很普通的漂亮女孩……不，坦格利安的沉重身份，现在的她其实就是个小可怜。 长得像盗贼？ 丹妮莉丝忍不住再次笑出了声。 格林俯身，轻握着丹妮莉丝的小手，象征性地点了一下。 丹妮莉丝很想马上答应，但又担心哥哥会不会因为她的自我主张而生气。 丹妮莉丝又记起了哥哥的任务，却不知从哪里下手。 格林采摘的的确很巧妙，如果不是先看到格林手上越来越多的鲜花，表面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两样。 格林耸耸肩，道：“我还是那边王后的首席事务官，我需要兼顾一下。” 格林察觉到了丹妮莉丝此刻的颤抖。 梅斯公爵急忙出声道：“玛格丽，是不是有消息了？” 格林并没有和她想的那样把采摘的鲜花送给自己，而是开始摆弄花枝，似乎是要编织什么东西。 玛格丽点了点头，道：“父亲，国王之手琼恩·艾林公爵邀请您前往红堡，担任琼恩公爵的首相顾问，您现在是下一任首相的备选人之一。” 嗒嗒塔……玛格丽·提利尔脚步比平时快了不少。 格林手上的动作一顿，反问道：“我可以考虑，但……您是不是得先让我知晓，如果向您效忠，我会得到什么？” 格林抬眸看了眼欲言又止的丹妮莉丝，语气温和：“公主殿下，您的困扰需要我效劳吗？” 格林的一双手，白皙修长且骨节分明，和哥哥一样好看。 丹妮莉丝深吸了口气，咬了咬牙，脸颊变得绯红，仿佛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丹妮莉丝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忍不住靠近了格林的身边观看。 玛格丽瞧见了祖母和父亲，走近之后，先是微提着裙行了礼。 哥哥也有了一把漂亮的佩剑，但她知道哥哥并不懂得剑技，那只是他彰显国王地位的装饰。 ………… 气氛太暖，格林轻咳了一声，开口道：“丹妮莉丝公主，让我猜一猜，是有人让您获得我的效忠吗？” 原剧里丹妮莉丝先后付出了失去哥哥、马王、孩子的代价，才觉醒了女王属性，要是能重来丹妮莉丝会愿意吗？ 格林笑容温和：“公主殿下，似乎有什么事情很困扰了您？” 开口后，格林也没等丹妮莉丝的回答，观察了一下花丛，便开始连着花枝采摘看起来很娇贵的各色鲜花。 面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小女孩，格林笑了笑。 不管如何，那个侍女的悲剧她绝对不会再重演。 丹妮莉丝摇了摇头，道：“格林伯爵，感谢您的善意，我会永远铭记。谢谢您，我也会保护好她们两人！” 现在听到格林不久后要离开，丹妮莉丝的小脸上难掩失落。 虽然从小开始经常听到祖母讽刺父亲的话语，但每次听到的时候，玛格丽却总是忍不住发笑。 格林一直很明白，自己才是这个世界异于常人的那个人。 丹妮莉丝发现格林的动作后，小口张开，动了动，却不知如何开口。 现在的丹妮莉丝是被随意操纵的小可怜，好心的格林本意是顺便为她教导一下权力游戏的基操。 是啊，我现在能给他什么？这是她完全没有想到过的问题。 梅斯公爵先是一愣，喃喃了一句：“格林，果然很可靠，我没有看错他。” 在丹妮莉丝疑惑的目光中，格林介绍道：“我想您介绍一下，她们是姐妹，左边的是博罗娜，右边的是奥萨娜。他们原先是克莱勃家族荆棘兵团的百夫长，如果您愿意，今天开始她们两人将会担任您的侍女。” 格林神色平静地把编织好的花环，轻轻地放到了丹妮莉丝的头上。 博罗娜和奥萨娜两人手握着剑把，挺直了身子，同时大声回道：“是，格林大人！” 王后的首席事务官？ 到了现在，丹妮莉丝已经大致明白韦赛里斯想要“收买”格林伯爵的原因，格林手上有着韦赛里斯最为看重的兵马。 格林见数量差不多了，便停止了动作，直接坐在了花坛边。 丹妮莉丝又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看了眼格林，见格林没有异样神色，暗松了口气。 格林莞尔，又耸了耸肩。 她想象中的半野人应该是粗壮魁梧而长相凶悍，谁都不知道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能走到这里。 丹妮莉丝虽然不懂刀剑，但是直觉告诉她，博罗娜和奥萨娜两人是很厉害的护卫。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啪啪！ 格林见丹妮莉丝疑惑，便笑着解释道：“有点像侍从，但比侍从自由一些。” “现在的铁王座一直不信任克莱勃家族，十几年前的那场战争后一直如此。所以，我不能在潘托斯滞留太久。” 梅斯·提利尔抚了抚须，笑着道：“亲爱的玛格丽，我的女儿，只要你一出现，再美丽的花朵都会黯然失色。” 格林起了身，伸手抓住了丹妮莉丝那只已经爬上了肩上的小手。 这好像和哥哥说过的不太一样？丹妮莉丝感受到了格林的真诚和善意，让她不自觉地露出了自然而纯真的笑容。 想到这里，丹妮莉丝忽然觉得自己依稀明白了点什么，却不是很清晰。 丹妮莉丝还想起了为了保护自己而死去的那个侍女。 他这是要送我花吗？内心窃喜的丹妮莉丝把格林正大光明的偷摘行为暂时丢在了脑后。 丹妮莉丝眼眶一红，她想到了最不愿意面对的答案，她只有……哥哥非常嫌弃的身体。 丹妮莉丝现在的举止像极了那个时候误会了格林言语的艾姆帕若。 哥哥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夺回铁王座，就算是为了铁王座，她相信哥哥也不会伤害她的新侍女，丹妮莉丝这才彻底放心。 丹妮莉丝怯生地道：“那边不是让你负责追杀……我们，如果现在就回去，会不会被怪罪？” 格林微微摇头：“真龙不会嫁给大家口中的半野人贵族。” 他难道已经知道了吗？丹妮莉丝的瞳孔缩了缩，连忙否认道：“格林伯爵，伱不是半野人，那是误传。” 格林耸了下肩：“世人才不会关注真相如何，除非……等到我的剑抵在他们胸口的时候，才会愿意正视一些不想面对的问题。丹妮莉丝公主，权力来自于手中之剑。” ………… 格林侍从？丹妮莉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 玛格丽的祖母奥莲娜·雷德温（荆棘女王）斜看了眼她的儿子，道：“梅斯公爵，你倒是能为这些鲜花增色。” 河湾地，高庭。 格林微微点头：“她们的身份是克莱勃的百夫长，受雇于您，只会向您负责，也只会忠诚于您。” 这就是半野人贵族格林伯爵？她的内心顿时不再抗拒与眼前人的接触。 见礼完毕，伊利里欧笑着道：“丹妮莉丝公主，我想您和格林伯爵有很多话题可以聊。” 墨发棕眸的白净“半野人”相貌出众，面容秀气却无女气，透着有种不符合年龄的沉稳。 丹妮莉丝朝着格林伸出了手背，细嫩光滑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得白皙。 伊利里欧意有所指？ 丹妮莉丝收拾好了心绪，声音清脆：“欢迎你，格林伯爵。” 奥莲娜夫人转头看向孙女和蔼地道：“玛格丽，刚才不是说要去刺绣吗？怎么又过来了？” 丹妮莉丝发现自己编织不出美妙的言语，但她没有退缩，而是选择了直言。 丹妮莉丝此刻才发现，原来她也可以很勇敢。 手中之剑？丹妮莉丝抑制着心下的颤动，撇了眼格林腰间的长剑。 丹妮莉丝的心跳有点加快，她有种与格林一起偷偷干坏事的刺激感。 格林无奈地解释道：“这是无法逃避的特征，但您可以试着信任他，我会把他留在潘托斯的克莱伯商行。” 伯爵喜欢玩花？丹妮莉丝内心不免有了小小的失落。 格林的笑容让人晃眼，丹妮莉丝顿时感觉脸颊有点发烫，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丹妮莉丝忍不住点了点小头，清脆的声音略带紧张：“格林伯爵，你……我……你能向我效忠吗？” 丹妮莉丝看向了格林，他那温和的面容很难不让人产生好感。 敏锐的格林早就发现了丹妮莉丝一直都在强作镇定。 玛格丽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开口道：“祖母，父亲，首相大人来信了。” 丹妮莉丝小声地道：“我现在只有我自己。” 丹妮莉丝回了神，慌忙地收回了目光，微微低头，小脸上掺杂着害羞和尴尬。 格林伸出了一根手指，道：“还有一件事。” 格林读懂了丹妮莉丝眉眼间的犹豫：“丹妮莉丝公主，只要您愿意就可以，伊利里欧总督那边我会亲自处理。” 快到露台花园的时候，玛格丽逐渐放慢了脚步，变回了平常的走步速度。 梅斯公爵马上一脸激动地站起了身子，摸了摸胡须，感慨道：“母亲，玛格丽，这次终于轮到我们金玫瑰家族坐上国王之手的位置了！” 说罢，伊利里欧挥手示意，侍者跟随他离开了庭院，只留下了格林和丹妮莉丝两人。 他的名字叫狄克，狄克的身材又瘦又高，嗯，他长得像一个盗贼，这些特征足以辨认他。” ………… 她不想唤醒哥哥的睡龙之怒，更害怕失望的哥哥会把她抛弃。 虽然是第一次相见，但是格林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安全感，这种感觉来得突然又奇妙。 那个侍女的悲剧绝对不会再重演！ 梅斯公爵哈哈笑了笑，完全不在意母亲的嘲讽，反倒是仿佛受到了她的夸赞一般。 说完，格林朝着博罗娜和奥萨娜两人又道：“战士博罗娜，战士奥萨娜，你们明白身上的职责了吗？” 格林击掌之后，不一会儿，丹妮莉丝眼里两名身材有点雄壮的女性走了过来。 格林后退了一步，道：“丹妮莉丝公主，我是预定的下一届比武大会冠军，有权力提前为您带上花冠。” 格林摊了下手，道：“任何人，未经您的允许，如果伤害了她们，就等同于是向克莱勃宣战。” 玛格丽把信件双手递了过去：“祖母，首相备选人里的名单，有些让人意外。” 奥莲娜夫人看了眼脸色有些沉重的玛格丽，眯着眼睛读起了信件内容。 (本章完) 第110章 生生不息 高庭，露台花园。 “北境公爵？” 奥莲娜夫人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了一句，把信件放置在了旁边的茶几。 虽然，十几年过去了劳勃国王和艾德公爵的事迹，依然记忆犹新。 梅斯·提利尔公爵发觉母亲沉默不语，便随口问道：“母亲，怎么了？” 看到蠢儿子，奥利安娜夫人最是压不住火气。 稍微有点头脑，也应该察觉事情不简单。 玛格丽看了眼父亲的表情，挑了挑眉。 梅斯公爵摸了摸胡须，他为女儿感到骄傲，看母亲对待玛格丽的态度，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梅斯公爵笑眯眯地摸了下胡须，也不用特意解释，被荆棘女王骂一骂还是好事，也是莫大的荣幸，我就是被她刺着成长的。 幸好梅斯是出生在金玫瑰组家族，要是出生在……算了，他已经从她的肚子里爬出来了，塞不回去了，无聊的假设除了徒增烦恼，没有一点屁用！ 玛格丽见祖母坐在那里气哼哼的不说话，主动解释道：“父亲，首相备注人选，除了我们预估的蓝礼和史坦尼斯之外，还多了个意想不到的临冬城艾德公爵。” 表面光鲜？玛格丽第一次从祖母的口中听到这种评价，祖母在众人面前一直表现得很欣赏蓝礼公爵……玛格丽的瞳孔紧缩了一下，祖母是故意的！ 梅斯公爵觉得母亲似乎误解了格林，他觉得格林还是很务实的，只要是他的事情，一向比他还积极。 光是乖巧可得不到母亲的另眼相看，玛格丽平时表现出的聪慧，也对得起母亲的看重。 梅斯公爵满脸堆笑：“母亲，您怎么看？” 奥莲娜斜睨了眼蠢儿子，点了点头，道：“玛格丽，我和你们一起去。” 梅斯思索了一会儿，道：“格林的建议是假如出现了拜拉席恩兄弟之外的竞争者，那就想办法让那个人自动退出，大概是就是这些。” 梅斯公爵忍不住在母亲面前显摆一下，顺便稍微证明一下他的智慧其实是被误解了。 祖母不是年老而记忆力衰退，祖母是在通过实际发生的各种情况，对她进行教导。 梅斯公爵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脸上不免浮现了些许得意的神情。 劳勃国王和艾德公爵的私交……国王？ 想到这里，梅斯公爵顿时心慌，难道这是劳勃国王的意思？ 梅斯公爵强壮镇定，看向了一脸沉静的母亲。 “这怎么一样，我只是比较欣赏那个年轻人……” 玛格丽看了眼一脸欣慰得我父亲，眉眼有了浅浅的笑意。 玛格丽的声音，平缓且柔和：“祖母，格林伯爵和我们透露过，蓝礼公爵和史坦尼斯公爵两人也会竞争国王之手的位置，而且格林伯爵承诺他们那边会解决这个问题。” ………… 蓝礼是表面光鲜，史坦尼斯是固执，自己的亲兄弟他最了解，如果这两个人中有一人成为了国王之手，国王还能继续不用操心政务而安心享乐吗？” 梅斯公爵先是笑呵呵地解释了一句，接着道：“我才想起来，我和格林在私下里讨论过这种可能，他也提出了一些建议，但是我暂时想不到如何解决。” ………… 梅斯公爵安耐不住开口道：“那……我们现在的怎么做？” 玛格丽瞥了眼祖母，问道：“父亲，当时是怎么说的？” 玛格丽并没有吃惊，她只觉得祖母又给她上了重要的一课。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奥莲娜夫人暗暗翻了个白眼，蠢猪儿子唯一的优点就是懂得借助他人的智慧。 梅斯公爵愣了一下，张了张口……对啊，为什么？ 梅斯公爵很相信母亲的智慧，按下了心下的喜悦，拧起了眉头。 奥利安娜夫人知晓玛格丽目光里的含意，面色和蔼地微点下颌，算是证实了她的猜测。 玛格丽麋鹿般的棕色眼眸看向了祖母。 奥莲娜把梅斯公爵脸上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吸了口深气，停顿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用你的大脑袋想一想，既然不可能，那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了首相的备选名单内？！” 感受到母亲那里的强烈目光，侃侃而谈的梅斯公爵疑惑地看了过去。 奥利安娜夫人的这种眼神他很熟悉，她在看蠢货。 那个时候我还很年轻，一心一意地辅佐我的丈夫，也很倚重那几个老家伙，后来才发现具体的事情都是自己在做，而他们却是坐享其成！ 看似面面俱到，仔细想来都是些无用的废话，年纪轻轻就学会了这种本事，也算是一种天赋，野蛮的蟹爪半岛果然出了一个异类。” 奥莲娜嘲讽道：“伱不是恨不得小家伙是自己的孩子吗？你怎么不问问他？” 但他想了想，又放下了心，大咧咧地挥了下手，朝玛格丽安慰道：“玛格丽，放心吧，北境人不懂治国，北境人也不会轻易从颈泽南下，而且没有人会喜欢北境人出任王国首相……” 奥莲娜一直都是金玫瑰家族的主心骨，听了她的这句话，梅斯公爵顿时不再慌乱。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言语哪里有问题，但梅斯公爵还是选择相信了母亲。 这一段时间，梅斯公爵用不争为争的战争理论在河湾地贵族们面前出尽了风头，让他不觉中飘飘然。 奥莲娜嗤笑一声，语气带着讽刺：“果然面面俱到，有些成为王后宠臣的本事！这个小家伙让我想起了一些老家伙，每次询问他们的时候，都是长篇大论。 梅斯公爵诧异地道：“怎么可能？” 这类事情暂时用不上他擅长的军事才能，还是多听听吧！ 虽然梅斯公爵在掩饰，但她怎么会不知他已经沉浸在当首相的喜悦中不可自拔。 奥莲娜看向一旁的玛格丽，露出了一抹慈爱：“玛格丽，你再和我说说，你们和那个小家伙的约定。” “祖母，琼恩首相的健康一直不见好转，我想我们得尽快出发。” 梅斯公爵止住了话语的同时，也收敛了脸上的得意，非常谦逊地看向了母亲。 听完，奥莲娜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拍了拍椅子扶手：“真是个狡猾的小狐狸，劳勃国王并不愚蠢，不管是史坦尼斯还是蓝礼，这两个人中不论是谁担任了国王之手，头疼的最终是劳勃国王！ 虽然这是玛格丽在奥利安娜夫人面前述说第二遍，但她说得时候依旧很认真。 ………… 十几天后，金玫瑰的队伍刚刚进入君临城，却听闻了琼恩首相突然去世的消息。 不好意思，今天被事情耽搁了，只能码到这里了5555，等我以后补哈！ (本章完) 第111章 生生不息（完） 君临城，上午。 宽敞的马车内，听完侍从的禀报，奥莲娜·雷德温看向了梅斯·提利尔和玛格丽·提利尔。 梅斯公爵先是震惊，接着有点喜形于色。 玛格丽微皱着眉头，察觉到祖母的目光后，便望了过去。 奥莲娜夫人和蔼地道：“玛格丽，你想到了什么？” 玛格丽的手指屈了一下，回答：“祖母，我觉得事情太过巧合，据我了解琼恩公爵的健康虽然一直不见好转，但状况也没有那么严重，至少不应该突然就去世。” 艾德的父亲、哥哥、妹妹，都死在了南方，这是他永远都无法抹去的伤痛。 “凯特琳，你叔叔是琼恩任命的血门骑士，布兰登会尽他所能照顾好她们。” 梅斯公爵回拍了拍玛格丽的小手，不放心地道：“母亲，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琼恩公爵的继承人还是个幼子，他肯定需要更多的盟友保障继承人顺利地继承谷地并守护家族，老太婆我还想着以此为基础，促成金玫瑰与艾林谷的交易，让他直接向国王推荐你来接任国王之手。 玛格丽拍了拍梅斯公爵的大手，安慰道：“父亲，不要担心，您的胜算仍然是最大的。” 奥莲娜的看着花丛，道：“同样品种的玫瑰花，同样的时间内，它在高庭早已盛开，换了君临只是含苞。” 凯特琳察觉到了丈夫的悲伤，安慰道：“派席尔大学士给他喝了罂粟花奶，他走得很仓促，所以琼恩并没受太多折磨。” 就算是情况不妙，您要保护艾林夫人和她的幼子，也是绰绰有余，随时可以全身而退。” “祖母，我知道了。” “只有源源不断的新养料，才能让金玫瑰生生不息，这也是你父亲看重君临的原因。 玛格丽的棕眸微动，她听出爱莲娜的言语意有所指。 凯特琳身为艾德的妻子，自然很清楚这些事情，但是再悲伤也已是过去，她更不想珊莎受到影响。 “你的妹妹，还有她的孩子，有他们的消息吗？” 早就把头转向门口方向的鲁温学士，开口道：“大人，我想我还是先告退为好。” “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想过去，但是……你想好了吗？事情突然有变，你会去君临吗？” 首相顾问只向首相本人负责，无法参加御前会议，梅斯公爵当然不会满足。 睹物思人，关于艾林公爵的回忆肯定会萦绕鹰巢城里每一块砖石……我很了解妹妹，莱莎现在最需要家人和朋友的支持与陪伴。” 凯特琳凝视着保持着沉默的丈夫，又道：“这下我们真的别无选择，你得亲自南下去查个水落石出。” 艾德发现了妻子的异常，走过去扶住了凯特琳：“你在恐惧？告诉我，信里究竟写了什么？” 奥莲娜夫人吸了口气，缓了缓才开口道：“野猪公爵，这对你可不是件好消息，劳勃国王和琼恩首相很亲密，他是少有的可以直接影响国王决定的人。 ………… 凯特琳否认道：“莱莎本人是很冲动，但她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她还特意给写一封密信告诉我，莱莎肯定是害怕极了，所以才带着儿子躲到了鹰巢城。” 下午的时候，玛格丽被奥利安娜夫人叫到了花园。 奥莲娜挥了下手，道：“怎么在众人面前前装模作样，我们的梅斯公爵最擅长。” 呵，铁王座！ 艾德的神色疲惫而感伤，但凯特琳知道此刻还不能拥他入怀……为了她的子女着想，她必须先说服固执的丈夫。 现在，刚进入君临，就听到了琼恩去世的消息，他就有可能直接就任王国首相。 “上面清楚写着只能让凯特琳夫人拆看，我担心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一刻也不敢耽误。” 梅斯公爵摸了摸胡须，插言道：“毕竟一直重病缠身，倒也不是很意外，也可以说是诸神的仁慈。” ………… 簒夺者战争中金玫瑰家族是最后面才选择了投降，至此后他们被琼恩公爵为首的御前会议排除在了红堡之外。 君临，提利尔豪宅。 奥莲娜微微点头：“所以，他现在想怎么做，我们不要打搅他，那份友谊，也是两边家族的联系，金玫瑰不会放弃任何主动权。” 凯特琳又道：“你说你爱劳勃胜过亲生兄弟，如果莱莎说的是真相，你觉得劳勃也会安全吗？你很清楚兰尼斯特的狠毒，你难道要忍心看着劳勃处于危险当中吗？” 话还没有说完，凯特琳的身体却忽然僵在了那里。 门外的侍者小心翼翼地回道：“大人，很抱歉，鲁温学士坚持要见您一面，很着急。” 艾德公爵随手披上一件厚重的长袍：“让他进来吧。” 听完母亲的分析，梅斯公爵的好心情顿时被消散。 艾德公爵低声地感慨了一句，压在了心下的悲痛。 “玛格丽，你在河湾地面对的人，要么是家人，要么就是封臣。君临的话，这里和你所熟悉的高庭完全不一样，这座城充斥着各种阴谋，有很多跟那个小家伙一样的坏家伙。” 凯特琳拿起了一件睡袍披上后，走到了蜡烛前，信件上的字很小，她需要借助烛光。 身材瘦小的鲁温学士身穿灰色羊毛织成的长袍，镶滚着白色绒边，正是史塔克家族的色彩。 艾德公爵本能地觉得这不可能：“你妹妹是伤心过度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奥莲娜最终还是被蠢儿子的厚脸皮弄得边气边笑。 奥莲娜笑容和蔼：“不用太紧张，你的后面是金玫瑰，没有人敢于正面挑战我们。也不要太警惕，就当是老太婆我带孙女来游玩，你的任务就是多看看。” 【鲁温是在临冬城史塔克家族服务的学士，艾德公爵的每一个孩子都是他接生的，此外还作为老师培养了所有史塔克家的小孩。】 “大人，鲁温学士在外面，说有急事求见。” 咚咚，敲门声打断了艾德·史塔克的沉思。 本来这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琼恩公爵突然去世了，现在让我去找谁交易才让伱这头野猪直接坐上首相的椅子。” 他不能自私地只顾自己的悲喜，凯特琳也需要关心和安慰。 琼恩公爵对于他来说是讨厌之人兼拦路之人。 凯特琳掩嘴打了个哈吹，在床上坐起身子，把毛毯拉到下巴：“奈德（艾德的小名），你一直没有睡吗？” “祖母，您放心，我相信哥哥，他永远是我们的家人。” 御前首相握有大权，足以让您查出艾林公爵的真正死因，如果查出艾琳公爵死因真的是被谋害，便可以将凶手绳之以法。 “我们的梅斯公爵暂时还有得忙，不需要我们相助。有些事情由我们女人出面会更好处理，我们需要尽快觐见瑟曦王后。”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布兰登，全名布兰登·徒利，凯特琳父亲的亲弟弟，又称为黑鱼爵士】 凯特琳又道：“艾德，上次的信里劳勃国王还提到过，让你把珊莎也一起带过去，你还没明白劳勃的意思吗？他这是有意让他的长子迎娶珊莎。” 临冬城，领主寝室。 玛格丽点点头，又道：“祖母，洛拉斯哥哥……” ………… 艾德公爵眉头紧锁，道：“凯特琳，不要惊慌，先打开看看吧。”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鲁温学士进入了房间。 她伸手接过信件，顾不得身上没有衣物，任由毛毯滑落，惊呼道：“肯定是莱莎的信，只怕不会是什么好消息。奈德，这封信里蕴藏着无尽的哀伤，我感觉得出来。” 我真希望他们回的是奔流城，鹰巢城高耸孤绝，那里一直是她丈夫的家堡，并非是她的归宿。 玛格丽朝着奥莲娜开口道：“祖母，用不用我陪着父亲？” 想要得到提利尔家族的支持，我们的要求也很简单，给我的孙女送来一顶王后头冠，那时候老太婆亲自为他牵马都可以。” 玛格丽的棕眸闪过了一道亮光：“祖母，我理解了！” 凯特琳的声音有点高：“艾德，这是国王的好意，你不能总拿他当以前的好兄弟，国王的自尊是他的一切。 红堡有他自己的游戏规则，这里的权力游戏更加残酷，你要做的是尽快掌握这里的权力规则，这对你的未来很重要。” 艾德都被妻子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愣了一下：“凯特琳，鲁温学士还在这里。” 艾德终于出了声：“凯特琳，珊莎才十一岁（现在是维斯特洛历298ac）……而且我不想女儿嫁到南方！” “她有说凶手是谁吗？” 这个时候，鲁温学士进言道：“大人，从上次的来信可以看得出来，劳勃陛下有意让您接任国王之手。 奥莲娜夫人看着自作聪明的蠢儿子，恨不得用木勺敲开那颗肥脑袋。 说完，顿了顿，艾德又道：“你可以去陪陪她，把孩子们也一起带去，让她的居所充满欢笑和喧闹。那孩子需要其他同伴的陪伴，你妹妹更不应该独自哀悼。” 父亲在那里一脸得意，又见奥莲娜一脸嫌弃的模样，让玛格丽忍不住发笑。 “奈德，我每一个孩子都是鲁温师傅接生的，现在可不是讲究虚伪礼数的时候……” 今天他们接收到了琼恩首相去世的信鸭，他的妻子很晚才好不容易睡着。 艾德公爵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还在考虑。” 只要铁王座还摆放在这里，君临就是七国的中心，御前会议更是家族绕不开的地方。 奔狼的直觉告诉他，这里是史塔克的家，不要轻易离开北境。 只有蓝礼才会因为得到了洛拉斯的友谊，敢把提利尔家族当成了他的附庸，说他单纯那都是夸赞。 【珊莎·史塔克是艾德和凯特琳的大女儿，也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 艾德公爵看了眼被吵醒的妻子，拧起了眉头，语气低沉：“我不是交代不准任何人打扰。” 鲁温学士直等到身后的门关上之后方才开口，才颔首道：“请原谅打扰了你们休息，有人趁我打盹时，在我的桌子上留了一封信。” “我想这是最后一点的慈悲。” 凯特琳看向了面带焦急的艾德，声音发颤：“莱莎说琼恩·艾林是被人谋害。” 凯特琳瞧见了了信件上印有艾林家族的新月猎鹰家徽。 玛格丽本来听得很认真，到最后却忍不住掩嘴而笑。 凯特琳掀开毛皮，翻身下了床。 珊莎有朝一日说不定会成为王后，她的孩子们将统治北起绝境长城，南及多恩峻岭的辽阔土地，这难道不好么？” 虽然语带嘲讽，但母亲难得夸赞，梅斯公爵大笑。 顿了顿，奥莲娜开口道：“等到了地方，我和玛格丽先下马车你就直接去圣堂，表示一下哀悼，顺便在众人面前露面，得让所有人知道你已经来了。” 艾德走到了窗前，看着外面的夜空，道：“我一闭上眼睛，总是想起以前。” “祖母。”，玛格丽坐到了奥莲娜的对面。 艾德公爵叹了口气：“南方是个充满毒蛇猛兽的地方，奔狼还是避开为宜。” 凯特琳揭开信，扫了眼内容道：“这是……我和莱莎年幼时发明了一种秘密语言，只有我和她懂。” 见玛格丽提着裙姗姗而来，奥莲娜露出了一抹慈爱，看到玛格丽总能让她忆起年轻时候的自己。 北境男人不善于用言语表达关爱，他的丈夫更是典型。 梅斯公爵身为金玫瑰的领袖，自然不可能会喜欢琼恩首相。 凯特琳感受到了来自眼前男人的关心，笑了笑，道：“信上只说他们安然无恙，并已返回了鹰巢城。 一边说着，鲁温学士从衣袖里取出一封卷得密密实实的信件。 “兰尼斯特家族。” 这一次他是以首相备选者的身份来到君临，先会担任首相顾问。 玛格丽微微点头，祖母的每次教导她都会认真听取。 头狼在哀伤，凯特琳也知道现在不适合讨论这些，便没有继续追问。 奥莲娜微微摇头，道：“不用打搅他，他是蓝礼的侍从，但更是提利尔家族的成员，我是暂时成全他的友谊。 艾德动了动嘴唇，脸色沉重地转了身，面向了窄窗。 凯特琳没有再开口，鲁温学士也一言不发，他们在默默地等待……艾德静静地道别挚爱的北境。 亲们求票求票！ (本章完) 第112章 生生不息（补） 红堡，梅葛塔。 瑟曦摇了摇镶着宝石的酒杯，垂眸看着红色液体在杯中晃动，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眼中的锐利。 当瑟曦还是个女孩时，曾去找过巫姬，在她的威胁下，巫姬为她预测了未来。 她问：“我什么时候嫁给王子？” 巫姬答：“永远都不会，你会嫁给国王。” 她问：“我会成为王后，对吧？” 没等玛格丽的回答，奥莲娜继续道：“着急的不是我们，越是着急越会容易犯错误，权力的游戏里首先要学会保持足够的耐心。” 说着，奥莲娜拍了拍玛格丽的小手，接着道：“我看王后的脸色很差，是被琼恩首相的去世困扰了吗？提利尔家族赴约而来，老太婆也很愿意为王后效劳。” 韦赛里斯……丹妮莉丝微低着头，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内心。 她问：“我和国王会有孩子吗？” 奥莲娜接着道：“虽然很荒唐，但是梅葛塔里的那个蠢女人就是这个想法。” 奥莲娜的目光深邃：“高庭公爵已经身在君临，她不是想反悔吗？那就让王后自己把他赶走。金玫瑰可不是王后的仆人，她一个眼神我们就会乖乖让步。她要是真能做得出来，老太婆就直接找上凯岩城的泰温，到时候我倒要看看，兰尼斯特会怎样有债必偿。” 直到瑟曦看到陪在奥莲娜老太婆身边的玛格丽·提利尔，她的好心情顿时消失。 瑟曦敷衍地点了点头。 ………… 所以，我会先躲起来，等分出胜负了，再跑出来讨好铁王座，我的领地比较特殊，我们只想过得安稳一些。至于，韦赛里斯王子……” 奥莲娜抓着椅子扶手，颤颤地起了身：“老太婆不再耽搁王后，剩下的事情，高庭公爵会为您分忧。” 笑着，格林和丹妮莉丝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劳勃还没死，她还不是摄政太后，瑟曦好不容易才忍下了杀心。 “当然是……” 这种气质，只有身为王后的瑟曦最为熟悉。 但是，今天面见之后，奥莲娜发现不只是性格任性的简单问题。 瑟曦看着奥莲娜露出些许疑惑。 奥莲娜点点头，道：“我那从来不听母亲唠叨的儿子，这次像样了一回，他现在应该也在圣堂努力安抚着人心。” 我留下来的护卫会保护好您的安全，我远在维斯特洛也能稍微安心，我们路还很长，以后还会有相聚的时候。” 玛格丽脸色沉重：“祖母，我也很惊讶，瑟曦王后是想反悔吗？” 格林离开前还是给了她答案，甚至没有提出任何要求，还给她留下了人手。 瑟曦对战争不感兴趣，这些还是从崇拜高庭公爵的格林那里偶尔听来的。 丹妮莉丝很明白，哥哥最关心的是兵马，她现在可以说是完成了韦赛里斯的任务，可以不必担心唤醒睡龙之怒。 十几年来七国趋于稳定，但是大多数的底层民众也只是刚刚摆脱了战后的影响，也包括大多数的小贵族。” 奥莲娜夫人的眼底，精光一闪而逝：“那是历史学家的事情，老太婆只能唠叨一下自己的孩子。” 奥莲娜摇了摇头，开口道：“我告诉他不要瞎凑热闹，战争属于真正的勇士，这不是他该做的事情。 提利尔家族把适婚年龄的玛格丽一起带来君临，难道还想和王室联姻？ 王后……瑟曦攥紧了酒杯：“有劳高庭公爵了。” 可笑的预言，只要她除掉了所有的威胁，预言还会是预言吗？ ………… 瑟曦轻摇着酒杯的手顿了一瞬，随口答道：“老公爵走的很突然，红堡内人心惶惶，我在尽力安抚人心。” 格林摊了下手：“看王子殿下怎么做了，绝大部分的人更关心自己的利益会不会受影响，或者是能不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利益。” 玛格丽的美目微微睁大，虽然惊讶祖母的用词，但还是点头答应。 “会死很多很多人。” “祖母，我们要怎么做？” 等她摄政的时候……瑟曦抿了一口夏日红，勾起了唇角：“奥利安娜夫人，远道而来肯定十分劳累，还有……这位玫瑰小姐？” 玛格丽只是浅浅一笑，看向了她的祖母。 玛格丽开口道：“祖母，这是王后殿下对提利尔家族的侮辱。” 众多流光的布料中，红色的……越薄越好……格林挑选完，剩下的事情就可以交给罗塞尔管事来处理。 ………… 自从面见了格林之后，格林给了她最渴望的安心，这让丹妮莉丝感觉自己回到了威廉爵士还在时的童年。 丹妮莉丝呆了一下，也笑出了声音。 玛格丽看着奥莲娜轻声道：“祖母，瑟曦王后似乎很敌视我。” 奥莲娜的眼睛深陷，却深邃明亮：“兰尼斯特家的王后殿下，别看老太婆已经直不起腰，但看到小伙子的时候仍会春心萌动，只是老太婆太会隐藏，你们发现不了而已。” 梅葛塔外。 奥莲娜凝望了一眼瑟曦，与玛格丽一起告退离开。 他能不能……丹妮莉丝的小脸转了过来，紫色的眼眸移向了格林，嘴唇动了动。 只要有点能力都会打探红堡里的事情，大多数人对于瑟曦的了解，更多的是比较任性。 “我们的野猪公爵，还做着美梦呢！” 君临至美人鱼港，美人鱼港至潘托斯，格林特地设置了传递消息的渠道，以便掌控君临的动向。 丹妮莉丝先是发笑，然后又是摇了摇头。 格林来到潘托斯之后，受到了布料商人和珠宝商人的热情招待。 瑟曦笑了笑，道：“奥利安娜夫人过于谦逊了，我听说高庭公爵带领军队围困过风息堡，风息堡守军山穷水尽之下只能宰杀马匹、猫狗食用，甚至差点要吃了阵亡的战士。” 当听到侍女禀报提利尔家族求见，心情本就愉悦的瑟曦便愉快地同意了请求。 格林耸耸肩，道：“十几年前的那场大战，让克莱勃家族差点灭亡，我们已经经不起再一次失败了。 巫姬答：“是的，来日你将母仪天下……直到另一位女人的到来，她比你年轻，也比伱美丽，她会推翻你，并夺走所有你珍爱的东西。” 兰尼斯特出身的西境之光，又是王后，性格傲气一些，都会觉得很正常。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奥莲娜深陷的眼睛里隐藏着忧虑。 “我哥哥，韦赛里斯早晚会带兵过去，你那个时候……” 伊利里欧总督豪宅。 丹妮莉丝悄悄地擦了下眼角，微笑着道：“你呢？什么情况下才愿意参战？” 奥莲娜的声音隐含怒火：“我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泰温的女儿竟会这么愚蠢，愚蠢到难以沟通。” 玛格丽自己说完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奥莲娜重新迈开了脚步：“玛格丽，宠臣有宠臣的用处，你知道宠臣最擅长什么吗？他们最擅长给愚蠢的大人物擦屁股！小家伙能成为蠢王后的宠臣，肯定最了解瑟曦的性格。” 金玫瑰既然已经来到了君临，不会满足于国王之手，金玫瑰的最终目的仍是成为王后家族。 奥莲娜的语气带着嘲讽：“我那儿子只适合跑跑腿，王后不要期待他能做得多好。” 瑟曦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恨不得立刻叫来卫兵把玛格丽处死。 玛格丽挽着沉默的奥莲娜缓步而行 玛格丽眼神示意了侍女，侍女们放缓了脚步，拉开了距离。 格林为瑟曦老板采购，只要最好的物品。 格林笑了笑，解释道：“丹妮莉丝公主，我刚得到消息，力主打压蟹爪半岛的琼恩首相过世了，我必须尽快回去，拍一拍新首相的马屁，省的又找蟹爪半岛的麻烦。 梅葛塔附近绿树成荫，鸟语花香。 奥莲娜顿住了脚步，凝望了一会儿花海：“玛格丽，那只小狐狸你能联系吗？” 格林伯爵？玛格丽回道：“祖母，可以的！格林伯爵离开维斯特洛前给我来过信，如果想要联系上他，可以把信送到他的美人鱼港。” 该回去了。 话没说完，丹妮莉丝的双眼，渐渐弥漫出了雾气。 格林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道：“谁把谷地送给我，我给他……当马骑。” 拜拉席恩之所以能坐稳铁王座的很大原因是因为他的祖母是坦格利安，他坐在那里也算是符合继承的法理。 格林抬眸凝望了一会儿高空，喃喃道：琼恩公爵死了。 巫姬答：“将来有一天，当你被泪水淹没时，你的兄弟将扼住你苍白的脖子，夺走你的生命。” 瑟曦的眼眸微颤，她嫁给了劳勃，也有了只属于自己的三个孩子……预言都在成真。 巫姬答：“噢，当然。十六个属于他，另外三个属于你，他们将以黄金为宝冠，以黄金为裹尸布。” 让她忆起巫姬预言的原因不全是因为玛格丽的美貌绝伦，而是玛格丽身上的独特气质。 玛格丽年轻貌美，不输于年轻时候的自己，这是瑟曦对玛格丽的第一印象。 格林温和地道：“如果，公主殿下有令，我会考虑出兵的。” 瑟曦的唇角一勾，道：“过程并不重要，真相向来由胜者编写。” ………… “玛格丽，回去后立即给他写封信，告诉他……他最爱的梅斯公爵遇上了难题，如果他不能想办法解决，老太婆就打烂他的屁股，就这么写！” 瑟曦警觉，她不想把话题引到儿子的事情。 丹妮莉丝止住了声音，她在想格林为什么要这么问？ 按照哥哥的说法，铁王座本就属于坦格利安，只是暂时被簒夺者抢走。 奥莲娜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这真是美妙的误会，高庭公爵听到这些肯定乐的睡不着觉。” 奥莲娜拍了拍玛格丽挽着自己胳膊的手：“外人只看到玫瑰的华丽，却总是忽视玫瑰上的刺，金玫瑰永远握着主动权。” 但我那儿子耳根子软，被手下轻易鼓动，不顾我的劝阻领兵出征……呵，那算什么围困，他从未接近过真正的战场，整整大半年，耗费了河湾地的无数粮草，高庭公爵只围困了他的餐桌。” 玛格丽点点头，道：“祖母，我明白了，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父亲，父亲的热情正合适，我们静观瑟曦王后如何毁约。” 劳勃国王在瑟曦王后眼中已于死人没有区别，等乔佛里继承了铁王座，她就是摄政太后，区区一枝金玫瑰……更何况现在琼恩已死，提利尔家族就已经没有了用处。 丹妮莉丝的小脸扭到了一边，小声地道：“谢谢你，我的骑士。” 奥莲娜看着聪慧的孙女露出了一抹慈爱。 琼恩·艾林的突然死亡，瑟曦是喜出望外，这个消息让她的心情非常愉悦。 ………… 瑟曦不懂得遵守权力规则，只要她继续留在红堡，她终会是金玫瑰谋划王后之位的一大阻碍。 丹妮莉丝思索了一会儿，问道：“格林伯爵，你的意思是哥哥的军队会不受欢迎吗？” 格林貌似没有发现丹妮莉丝的异样：“公主殿下，很荣幸得到您的认可。” 那么，另一个女人是提利尔家族的玛格丽？她将会夺走我珍爱的一切？ 不管是不是，瑟曦已经完全没有了与提利尔家族联手的兴致。 格林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丹妮莉丝公主，你觉得我们会期盼谁坐在铁王座？” 格林看着欲言又止的丹妮莉丝露出了一抹笑意，接着道：“按照法理，铁王座属于公主殿下的坦格利安家族。 瑟曦的美目变得锐利，她的敌人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灰飞烟灭。 丹妮莉丝没有掩饰脸上的失落：“格林伯爵，你真要离开吗？” 潘托斯。 说完，格林忍不住仰脸而笑。 这个消息还是格林从热闹的街道听来的。 泰温那头狡猾的狮子把瑟曦·兰尼斯特掩护的很好。 玛格丽微皱眉头：“是因为琼恩首相不在了吗？所以，她觉得不需要金玫瑰的支持了？” 结果，格林发现闹市上的消息，倒是比他自有的渠道快很多。 丹妮莉丝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的犹豫已经消散。 丹妮莉丝的笑容明媚：“格林伯爵，我相信我们不会分别多久，我和你很快就会再相见。” 阁下们，求票票推推！！ (本章完) 第113章 真龙之怒 潘托斯。 港口，狄克前来相送格林。 昨夜，在伊利里欧总督的配合之下，格林的兵士在潘托斯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格林伸手拍了拍狄克的臂膀，温声道：“狄克，这里的事情交给你了。” 狄克微点下颌：“格林大人，我绝不会让克莱勃蒙羞。” 说完，狄克的眼睛扫了一下周围，压低声音道：“我感觉到暗处有好多眼睛在盯着我们。” 韦赛里斯笑了，笑意寒冷：“护卫？战士？我有点听不懂，我的好妹妹，你这是又想……” 夜幕垂临，伊利里欧豪宅。 丹妮莉丝呼了口气，又道：“博罗娜，你把伊利里欧搬进屋子里，多准备点引火之物。” 这个时候，丹妮莉丝的新侍女，博罗娜和奥萨娜两人端来了酒杯和酒壶。 丹妮莉丝语气平静地道：“她不是伊利里欧送来的侍女，她是格林伯爵送给我的护卫，她们是真正的战士！” 此时，丹妮莉丝见到韦赛里斯竟感受不到一丝恐惧，甚至看着哥哥一边发怒，一边抖动的银发，甚至想发笑。 伊利里欧的内心咯噔了一下。 伊利里欧的笑容僵了一瞬：“等韦赛里斯陛下的兵马踏上维斯特洛，届时诸侯望族必会纷纷起兵相助，追随他们真正的国王。民众会发出正义的怒吼，为真正的国王而奋战，横扫七国全境。” 伊利里欧的眼眸微动，道：“看来公主殿下是有好消息分享给国王，陛下定能非常愉悦。” 与格林接触了近一个月，丹妮莉丝觉得自己忽然长大了。 丹妮莉丝微微点头，开口道：“伊利里欧总督，格林伯爵离开了吗？您请坐。” 好巧哦……丹妮莉丝浅笑：“我不得不说这是个好消息。” 说完，丹妮莉丝的淡紫色眼眸朝着博罗娜隐晦地示意了一下。 这个时候，韦赛里斯带着怒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伊利里欧突然觉得他和瓦里斯不应该促成丹妮莉丝和格林的相见。 蒙顿·维水身穿着粗布长袍，腰间别着战锤，守护在一旁。 蒙顿挠了挠大头，憨憨地道：“我……潘托斯的烤肉别有风味，我还在想安盖什么时候能回来。” 正常情况下，蒙顿不至于因为格林平淡的一句问话而吓一跳。 她们两人下手干脆利落，伊利里欧只是本能地捂着脖子站立了一会儿，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面。 博罗娜摇了摇头，道：“公主殿下，我们是您的护卫，我们听候您的差遣。” 丹妮莉丝打断道：“伱竟敢任意摆布真龙，你唤醒的是我的真龙之怒，你的结果只有一个，死亡！” 韦赛里斯喃喃自语：“我的铁王座，我的铁王座，我的铁王座……” 丹妮莉丝的唇角勾起，道：“我的哥哥呢？” “这是格林伯爵送给我的夏日红，据说来自维斯特洛的多恩，口感甜美，我第一口就爱上了它。” “刚才那个女人是谁？是伊利里欧送来的新侍女吗？见了我为什么不行礼？” 伊利里欧颔首道：“等韦赛里斯陛下夺回了铁王座，整个维斯特洛将会重归坦格利安，那里的每一件物品都会任您享用。” 丹妮莉丝的小脸微微倾斜，看向了出现在院子里的陌生男人。 陌生男人感受到了来自丹妮莉丝打量的目光，便看了过去。 虽然丹妮莉丝今天的变化让他意外，他也开始警惕这种异常，但是根本没有想到一向懦弱的丹妮莉丝会向他泼酒。 伊利里欧谦逊地笑了笑，恭声道：“夏日红是由蜜李、樱桃和黑橡木酿成，这使得它散发水果的香气。只要品尝了之后，每一位都忍不住赞叹它的美妙。 丹妮莉丝竟然猜到了他的计划，她是怎么做到的？ 这就是真龙血脉吗？伊利里欧突然感受到了一丝危险。 伊利里欧仰躺在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说着，丹妮莉丝把杯子里的夏日红，朝着伊利里欧的脸上忽地泼了过去。 陌生男人瞥了眼紧盯着自己的博罗娜，走出了几步，抚胸行礼道：“夜安，公主殿下，我叫乔拉·莫尔蒙，我来自维斯特洛的北境，我是被现在的铁王座流放的骑士，韦赛里斯陛下邀请我到这里做客。” 雷克·雪诺的大吼声中水手们一阵忙活之后，美人鱼号缓缓地离开了潘托斯港。 或者，丹妮莉丝本就是天生的王者，只是需要一个恰当的契机而已。 狄克心下感动，面露激动，扬声道：“格林大人，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格林浅笑：“狄克，不管去哪里，记得带足护卫。” 合适的时机，我被所谓的簒夺者杀死才是最重要的，我想最好是让野蛮人首领眼睁睁地看到死在面前，这样更容易怒火冲天，并点燃他们的复仇之火。” 丹妮莉丝没有否认，又道：“伊利里欧总督，一万兵马不够夺回铁王座。” 丹妮莉丝举杯抿了一口夏日红：“野蛮人首领会不会爱上我这个银发妻子？也许，这并不重要。 ………… 丹妮莉丝变了，变得让他有点陌生。 格林：“……” 伊利里欧颔首致谢：“丹妮莉丝公主，请您放心，今天是非常适合出航的天气。” 她竟然做到了，她终于做到了！ 丹妮莉丝紧紧提着的心一松懈，身体便忍不住一晃，要不是正好抓住了椅子，差点倒在了地上。 伊利里欧面上平静，心下却是谨慎地警觉。 陌生男人年纪颇大，约莫四十来岁，身穿着羊毛皮革，一件暗绿色的外衣上绣着双脚人立的黑熊，头发虽已逐渐稀少，但身体仍旧健壮。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丹妮莉丝握住了倒满了酒的杯子：“我是伊里斯二世的女儿，韦赛里斯三世的妹妹，龙石岛公主，风暴降生，丹妮莉丝！” 伊利里欧先是感觉脖子一凉，再就是心口一痛。 原因是他心虚。 “我铭记！” 博罗娜和奥萨娜两人惊呼一声，纷纷拿起了毛巾递了过去。 丹妮莉丝端坐在椅子上，看着缓步而来的伊利里欧，脸上似笑非笑。 走近之后，伊利里欧主动见礼道：“夜安，公主殿下。” 说完，丹妮莉丝抿了一口夏日红，又道：“伊利里欧总督，见识多广的您肯定早就品尝过……但我从小跟着韦赛里斯到处流浪，我是第一次。” 狄克此时的举止像极了粗出茅庐的盗贼。 蒙顿有着野兽一般的直觉，正是这个直觉让他找到了“兽王”格林。 奥萨娜颔首领命，朝着门口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伊利里欧年轻的时候当过刺客，他却已经养尊处优了近二十年，加上距离又这么近，所以被狠狠地泼了一脸。 血……这好像是伊利里欧？ 韦赛里斯的瞳孔紧缩，惊叫一声，不可置信地向后疾步退去，要不是身后跟着的人扶了一下，他差点被自己的脚跟绊倒。 伊利里欧的眼眸颤动，面色平静地恭声道：“事实正是如此，那位维斯特洛伯爵为您打探到了不少消息，我也是刚联系上了卓戈卡奥，过段时间我会亲自面见他，相谈公主殿下的婚事。” 她们两人，分别为丹妮莉丝和伊利里欧放置好酒杯后，又拿起酒壶斟满了酒。 蒙顿身上的肥肉可见地抖动了一下。 吩咐完，丹妮莉丝朝着伊利里欧开口道：“总督先生，我一直很感激您收留了哥哥和我，但是……” 夏日红在维斯特洛极受欢迎，无论是在极北的塞外，还是南边的多恩，亦或是君临，它都是贵族宴席上最受喜爱的酒水。” 丹妮莉丝微微点头，道：“陌生人，请你介绍一下自己？” 格林侧头，瞥了眼蒙顿，道：“怎么了？” 博罗娜的匕首割开了伊利里欧的喉咙，奥萨娜的匕首插进了伊利里欧的胸口。 韦赛里斯站好之后，甩开了陌生男人，还伸手抚了下头发。 丹妮莉丝颤抖着手抓着博罗娜：“博罗娜，还有奥萨娜，谢谢你们。” 博罗娜和奥萨娜两人原来都是荆棘兵团的百夫长，现在虽然换了新身份，但是貌似适应的还不错。 丹妮莉丝轻轻地叹了口气，继续道：“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突然就明白了一切……分别会令人痛苦，如果是死亡呢？” 蒙顿很清楚，只要格林愿意，他随时可以像切乳酪一样把敌人通通砍倒，这里包括自己。 “这段时间，韦赛里斯陛下忙于筹集渡过狭海的战船。国王虽然勤勉，却很想念公主，他刚刚回到了这里，只要稍等一会儿，公主就可以见到陛下。” 丹妮莉丝挂着微笑听完，摇了摇头：“一万兵马还是不够，你为我挑选的野蛮人丈夫总共有多少兵马？” 丹妮莉丝没有等待伊利里欧的回答，接着道：“他叫卓戈？他领导着多斯拉克海最庞大的一支卡ls部落，据说他手下有四万多咆哮战士。” 死盯着若无其事的丹妮莉丝，伊利里欧随手接过了侍女递来的毛巾：“丹妮莉丝，你这是污蔑和侮辱……” 时间虽然短暂，但她也看清了很多看不明白的事情。 伊利里欧察觉今天的丹妮莉丝与往常相比好像不太一样。 博罗娜立刻走过去扶着丹妮莉丝坐在了椅子上。 ………… 奥萨娜附和着大点其头。 丹妮莉丝看了看博罗娜和奥萨娜，道：“伊利里欧毕竟是总督，今晚我们必须离开。奥萨娜，这里交给博罗娜，你现在马上去趟克莱伯商行，让狄克准备好船。” “你……” 格林一向温和，对待自己人更是亲和，这一点蒙顿靠着与生俱来的天赋感受最深。 伊利里欧抹了把脸的酒水，胸口起伏，喘起了粗气。 “我每天都在担惊受怕，害怕唤醒哥哥的睡龙之怒，又恐惧被哥哥抛弃。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平静，也通过格林伯爵了解到了很多事情。我一直再想，您是潘托斯的总督，怎么会想不到一万兵马不足以夺回铁王座呢？直到格林伯爵和我告别……” 虽然格林几乎不参与具体的战斗，蒙顿却能察觉得到格林的恐怖。 丹妮莉丝拼命地忍着颤抖的身体，强逼着自己看完了伊利里欧被处置的整个过程。 丹妮莉丝微笑着倾听，等伊利里欧说完，夸赞道：“您果然见识多广。” 格林的话语，让狄克楞了一下，领主是在担心我的安全？ 丹妮莉丝的笑容明媚，朝着一旁的奥萨娜，语气平静：“给我斟酒。” 格林伫立在船尾的甲板上，静静地凝望着总督豪宅。 要是换做以前，见到哥哥发怒，丹妮莉丝早就害怕不已。 格林微微点头，道：“记住族语，众志成城。” 格林再次拍了拍狄克，便转身踏上了美人鱼号。 “乔拉爵士，您为何被流放？” 乔拉·莫尔蒙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我把抓到的几个盗猎者私自卖给了奴隶贩子，触犯了维斯特洛禁止贩卖奴隶的律法。 (本章完) 第114章 真龙移巢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的嘴角挂着一抹微笑，一双紫罗兰色眼眸凝视着认真回答问题的乔拉·莫尔蒙。 待乔拉说完，丹妮莉丝缓缓地点头，道：“爵士，离开家园的感受很糟糕，这一点我能感同身受，您应该重新开始。” 丹妮莉丝垂眸看了眼伊利里欧送给她的金手镯，手镯上镶嵌着闪耀的宝石，看上去精美又华丽。 “乔拉爵士，我想雇佣您为护卫……” 丹妮莉丝一边说着，把手镯从手腕上拿了下来，递给了一旁的博罗娜。 “这件物品够吗？” 博罗娜走近之后，乔拉与她对视。 乔拉抬手制止了就要行动的博罗娜，道：“交给我吧。” 丹妮莉丝的紫眸撇了眼博罗娜，开口道：“夺回铁王座之后，我希望你册封格林·克莱勃为鹰巢城公爵，把谷地交给他统治。” 安盖高瘦的身影，从黑暗中悄然出现。 其他敌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拔出了武器。 韦赛里斯的双目里浮现了仇恨的凶光：“乔拉·莫尔蒙！我绝不会忘记你的背叛！” “走吧。” 至于哥哥口中的刺客……要么是哥哥的幻觉，要么哥哥一直把她保护的很好！ 雷克得到了格林的首肯，兴奋地大声下令：“发现海盗船！给我靠过去！” 格林看着士气最为高昂的雷克，笑了笑：“马缇尔，准备好弓和箭矢。” 潘托斯港口。 火势已起，耽误不得时间，韦赛里斯不再言语，朝着另一个方向迈开了脚步。 安盖一直期盼大规模战争，敌人越多越好，在他眼里那些都是行走的军功。 韦赛里斯的眼眸动了动，忍不住试探道：“你真有办法？但是，三年太长了！我恨不得明天就杀光簒夺者，我最多给你一年时间！” 顿了顿，格林轻点下颌。 韦赛里斯看在眼里，攥紧了拳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海船运兵的适应训练也需要抓紧一些，谷地的菊花，格林可是盯了很久。 既然已经称为克莱勃舰队，初期怎么也得先有十艘战船，然后再逐渐地扩大规模。 丹妮莉丝顿住了脚步，回头望去，发现了远处的点点火光。 大海茫茫，碰上一艘海盗船并不容易。 韦赛里斯先是一愣，脸上换上了欣喜的表情：“我的好妹妹，只有你最了解我，我只要一万兵马，我只要铁王座！只要夺回了铁王座，我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乔拉握紧了腰间长剑的剑把，颔首道：“抱歉，我并未背叛，我之前是您的客人，但我现在是公主殿下雇佣的护卫，我的职责是保护公主的安全。” 一切就绪后，乔拉把火把递向了静立着的丹妮莉丝。 “哥哥，我们跟着你。” 观察了一会儿，雷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你看的没有错，的确是一艘海盗船！” 丹妮莉丝没有怀疑韦赛里斯的话语，虽然她从没有见到过哥哥口中的刺客，但是他们从小就养成了默契。 ………… 面对雷克充满了期盼的目光，格林眼角抽搐。 还有，安盖是天生弓箭手，直觉告诉他，可能有个更大的功劳在等着他。 韦赛里斯笑了……加上他的一万，那就是两万兵马，足够了！ “丹妮，竟然是你的请求，我当然会应允！我是慷慨的国王，这是国王的承诺，等我夺回铁王座，就把谷地交给格林伯爵！” “告诉船长，我们南下。” ………… 安盖耸耸肩：“格林大人让我留下来暗中照应一下狄克。” 安盖抚着胸道：“公主殿下，我会暂时跟随您，虽然计划有变，我的任务仍然是护卫您的安全。” 看着狄克行礼，丹妮莉丝抿了抿嘴，强忍笑颜。 因为被刺客不停地追杀，韦赛里斯从小带着妹妹四处躲藏，这类经验异常丰富。 而且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公主眼下严格来说是在逃亡，他也不好马上离开，至少要等到公主安顿下来。 册封骑士的近路就这么没了，心情是无法形容的失落，安盖只能仰天长叹一声。 丹妮莉丝的身材娇小，狄克走在她的身旁，俯着身子，压低了声音：“公主殿下，这艘船是格林大人特意为您留下的，船虽然小了点，但是速度很快。 “我知道一个地方，从那里走更快，还能避开守卫。” ………… 铁民或者是来自冰封海岸的野人，常常趁着男人们出海打鱼突袭熊岛，熊岛的女人们不得不扛起武器抗击侵略者，这使得熊岛的女性中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战士文化。 还有，格林大人为您在商行留下的二十个护卫，我全都给带过来了！加上船上的水手，不管您去哪里，他们都会跟随并保护您。” 还有，伊利里欧老奸巨猾，哥哥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那个时候估计韦赛里斯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会是伊利里欧的手下。 乔拉伫立在了博罗娜的身旁，他的高大身影，默默地挡在了韦赛里斯的身前。 众人踩着木板纷纷踏上了舰船。 如果可以的话，格林也是希望在航行途中多碰上些海盗船。 乔拉目睹了这里的状况，丹妮莉丝只能强迫他做出选择。 在那种境况之下，等哥哥有了孩子，也将是他的死期，因为婴儿更好控制，他甚至可以名正言顺地摄政王国。 丹妮莉丝凝视着韦赛里斯：“哥哥，是我处决了伊利里欧，你这样是想引来院子外的无垢者护卫吗？” 博罗娜忽地补充道：“公主殿下，安盖是克莱勃领地的最强神箭手。” 丹妮莉丝微微摇头，眼神坚定：“最多三年！” 韦赛里斯先是一愣，接着冷笑：“你是怎么知道的？再说，那又怎么样？夺回铁王座之后，我杀了他就是。” 丹妮莉丝看着众人谈论克莱勃的战力，她的眉眼带笑。 奥萨娜又是一剑，斜斜地戳进了就近敌人的脖颈，众人刹那间短兵相接。 丹妮莉丝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好的，就一年！” 奥萨娜的笑声爽朗：“那个人头算你的！” 奥萨娜朝着忙碌的水手们催促道：“腿软了吗？手脚快一点！” 丹妮莉丝张了张口，她想告诉哥哥，伊利里欧会先杀了她。 蟹爪半岛出身的兵士，都是从无数次的大小战争中存活下来的精锐，潘托斯的巡逻队几乎是一个照面，就被放倒在了血泊上。 顿了一会儿，隔着护卫，韦赛里斯手指着丹妮莉丝：“是你！是你毁了我的计划！没有了伊利里欧，我还怎么夺回铁王座！” 琼恩首相已经去世，就剩下劳勃国王了。 乔拉移开目光，又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尸体。 “哥哥，给我点时间，我会帮你准备好足够夺回铁王座的军队！” ………… 船上，韦赛里斯目睹了丹妮莉丝的护卫一个照面，就像切菜一般放倒了敌人。 “是我！” “谢谢您，爵士。” “哥哥，我有个条件。” 奥萨娜噌地一声，拔出了长剑，开口道：“公主殿下，潘托斯港夜晚禁止出航！博罗娜，你留在这里保护公主，我带着人去解决巡逻队！” 大副忽然大喊道：“船长，我们发现了海盗船！” 丹妮莉丝接过了火把，凝视了一会儿屋子，把手中的火把抛了过去。 丹妮莉丝忍不住嘴角一弯，轻咳了一声，开口道：“克莱勃的狄克，你做的很好，有劳您了。” 但是现在，安盖见总督豪宅起了火，还以为是诸神保佑，让他可以提前完成任务。 韦赛里斯的笑意变淡，拧起了眉头。 狄克转动着眼眸，悄悄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银发男女。 “其实他们一共九个人，有一个人单独跟在后面，刚才他想偷跑，我就出手了！” 这就是伊利里欧的阴谋吗？ ………… 我只等待一年，如果失约，他会让妹妹见识到真正的睡龙之怒！ “丹妮莉丝公主，我们去哪里？” 话还没说完，奥萨娜一挥长剑，割开了巡逻队长的脖颈。 ………… 韦赛里斯先是左看，再是右看，尖声道：“乔拉·莫尔蒙，你竟敢背叛国王？” 狄克心下得意，挺胸抬头，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之情。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丹妮莉丝见到了格林口中长得像盗贼的狄克。 “哥哥，伊利里欧想操控我们，表面上看他好像是在全力相助，他真正的目的是要把你培养成随意摆布的傀儡。” 跟随奥萨娜登上舰船的安盖，朝着丹妮莉丝主动见礼：“夜安，公主殿下，我是格林伯爵的贴身护卫，我叫安盖。” ………… 十天后，美人鱼港。 “对了，我和博罗娜，你到底要选择和谁结婚？” 乔拉曾是熊岛伯爵和莫尔蒙家族的族长，对这类的女性可以说是非常熟悉。 韦赛里斯见安盖先朝着妹妹行礼，本来还有点生气，但一听到安盖的名字，便没有了任何兴致，区区平民没有资格认识真龙。 众人很自然地跟随在了娇小身影的后面。 博罗娜说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安盖。 主要是为了趁机会锻炼一下新招募的水手，顺便俘虏几艘海盗船。 “哥哥，现在还没有人知道，我们要尽快离开，到了码头会有人接应我们。” 次日，狭海，美人鱼号。 丹妮莉丝一转身，她准备趁着起火，大摇大摆地离开伊利里欧总督。 因为这是安盖事先准备好的明面理由，他觉得这个解释非常合理，说完还点了点头。 远处海天相接之处，朝阳正缓缓升起，像一颗红色宝石，熠熠生辉。 博罗娜的身材，高大而健壮，浑身仿佛充满了力量，她是个身经百战的战士。 “雷克，是碰上海盗船了吗？” 这些日子与格林的各种交流起到了作用，让丹妮莉丝一瞬间想到了很多。 “是！船长！” 乔拉的唇角不易察觉地一勾，心下感叹：不愧是坦格利安家族的血脉。 这是明面上的借口，安盖真正的任务是寻找机会暗杀伊利里欧，格林的命令是不要暴露身份，并且给了他一年的时间。 巡逻队也是循着火光而来，果然是有人要夜间出航！ 巡逻队一共八个人，他们一起不自觉地露出了贪婪的笑容，今晚有意外之财！ “给我停下，船上的人全部给我滚下来！” 丹妮莉丝微微点头：“奥萨娜，注意安全，我在这里等着你！” 奥萨娜的手从剑把上离开：“安盖？你怎么会在这里？” 某个兵士轻蔑道：“好弱！” 奥萨娜在敌人的衣服上随便擦拭了下长剑，收剑入鞘。 想起以前的经历，韦赛里斯的脸色沉了下来。 我们的仇人不是谷地吗？博罗娜虽然疑惑这点，但是其它说得很好，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附和着狄克点了点头，增加了狄克言语的可信度。 韦赛里斯忽地止住了喃喃自语，大跨步朝着丹妮莉丝走了过去。 丹妮莉丝的眉毛微挑……盗贼狄克，稍微不够稳重，但也算机灵。 这个时候，舰船的船长扬声道：“速度快点，港口巡逻队！” 他的双眼放光：“这就是格林伯爵的兵士吗？是你们太强，还是他们太弱？” 韦赛里斯“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走过来时，她的双腿竟要逃跑，自己的腿仿佛是突然失去了控制。 丹妮莉丝遥望了一会儿熊熊大火的总督豪宅，转身走向了船头。 “夜安，公主殿下，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开拔！克莱勃的狄克，听候您的差遣！” 咻~箭矢的破空声在寂静的夜晚异常响亮。 丹妮莉丝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谢谢您，狄克！” 韦赛里斯强忍着心中的狂喜：“你说，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丹妮莉丝又道：“等哥哥的兵马踏上维斯特洛，格林伯爵会起兵一万相助。” 虽然是任务目标出现了意外，但是就这样回领地安盖自觉没脸。 对于韦赛里斯来说，只要能出兵相助，帮他夺回铁王座，就是龙家忠臣。 安盖先是指着一个方向，解释了一下。 韦赛里斯气的想要跳脚：“你又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先民之王，七国统治者，全境守护者，韦赛里斯·坦格利安三世，铁王座的唯一真王！” 格林捏了捏下巴。 丹妮莉丝的美貌令人晃眼，安盖移开视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解释道：“格林大人对您住在总督豪宅一直不是很放心，所以特意把我留了下来，我的任务是暗中护卫您的安全，我见公主殿下要离开潘托斯我只好现身了。” 韦赛里斯眼神轻蔑地打量了下瘦小的妹妹：“就你？你想要我给你多长时间？十年，二十年？！” 要么加入，要么死亡吗？ 奥萨娜的动作迅捷，她的长剑刺进了敌人的胸口，又是一脚踢开敌人，鲜血沿着剑身缓缓滑落。 韦赛里斯阻止了丹妮莉丝：“丹妮，你这是打算从大门走出去？你难道是忘记了，是你处决了伊利里欧吗？” ………… 面对韦赛里斯的威胁，乔拉无动于衷，非常坚定地阻挡在了他的面前。 韦赛里斯心下恨恨地补充道：簒夺者战争就是艾琳公爵挑起的，到时候正好把艾琳家族全部处决掉！ 丹妮莉丝忍不住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真龙要骑马！ ………… 迷瞪中的雷克·雪诺顿时醒了神，疾步走了过去。 ………… “你们难道不知道……” “等等。” 小规模战斗的时候，克莱勃兵士最不喜有人抢人头，因为这个事关个人的军功，天生弓箭手的安盖被同伴教训了几次之后，彻底改正了一部分习惯。 丹妮莉丝娇小的身影走了过去：“谢谢你们，我们不能再耽误时间了，请把地上的人搬到屋里，再多准备点引火之物。” 贴身护卫？难道……丹妮莉丝暗自摇头，否定了这种可能。 博罗娜明白了乔拉的意思，轻点下颌，没有挪动脚步，继续守护在公主的身边。 韦赛里斯很满意丹妮莉丝的态度，他觉得重新掌握了主导权。 “你！” 噗噗噗……蟹爪半岛的优势，这个时候提现的淋漓尽致。 韦赛里斯面露欣慰：“簒夺者是盗贼，最害怕报复，整天活在噩梦之中！格林伯爵是好样的，是坦格利安的忠臣，我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 没多久，水手们开始收起了木板，奥萨娜等人也回到了舰船。 一边叫喊着，巡逻队加快了脚步，他们很快发现了无声站立的奥萨娜一众。 大手一伸，乔拉接过了金手镯：“公主殿下，您足够慷慨，我现在已经是您的护卫了！” 听见是格林的声音，雷克立马转过去了身子。 韦赛里斯的声音尖利：“是谁做的？是不是你？！” 听完安盖的话语，丹妮莉丝感觉双颊微微发烫：“安盖，谢谢你，你希望我怎么安排你？” 他要把握住格林在船上的机会！ 雷克已经见识过领主弓箭的恐怖，他是恨不得多来几艘海盗船，正好扩充克莱勃舰队的规模。 听到乔拉明确的回答，丹妮莉丝心下也是松了口气，她并不想伤害无辜之人。 奥萨娜朝着丹妮莉丝颔首，直接喊了几个兵士，踩着木板，走下了船。 “伱，你……” 韦赛里斯压低了声音，但丹妮莉丝还是听得出话音里的愤怒。 丹妮莉丝直接开口问道：“夜安，战士安盖，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我懂……狄克自觉地回答道：“陛下，是我们太强！克莱勃兵士，为战斗而生，为战斗而死，每个都是精锐！这也是簒夺者一直打压我们的原因，他们害怕我们恢复了实力就会复仇。” 悄然关注着丹妮莉丝的乔拉，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丹妮莉丝终于夺回了双腿的控制权。 丹妮莉丝颤动着身体，暗暗吸口了气。 偷溜进去之后调查了一圈才发现，貌似伊利里欧总督葬身火海。 博罗娜一伸手拦住了想要靠近丹妮莉丝的韦赛里斯。 晨雾在海面上蒸腾，形成了一层淡淡的薄纱，9艘飘扬着沼泽金盏花旗帜的舰船若隐若现。 格林乘坐的美人鱼号缓缓地停靠在了码头。 (本章完) 第115章 统治权 美人鱼港，政务厅。 格林看完玛格丽的亲笔信，右手的拇指贴着食指搓了搓。 玛格丽的字迹优美，用词……颇为大胆，她的祖母。 也是难为小玫瑰了，还好格林领主向来心胸开阔，从不计较细枝末节。 格林收好信件，起身走到窗前，望向了外面。 微风拂过，海水泛起了涟漪。 瑟曦·兰尼斯特顶着脸上的红印，怒声道:“我会把这当成荣誉的奖章！” ………… 说的真好！众人纷纷附和！ 一个冷哼，打破了友好愉快的气氛。 面对盛怒中的劳勃，瑟曦反而毫不畏惧地向前靠近了一步。 梅斯公爵、艾德公爵、史坦尼斯公爵、蓝礼公爵……想到这些公爵，格林的眼眸微微颤动。 扎里修士微笑着缓缓点头：“格林伯爵，非常感谢您的坦诚！我们也是盼望和平，我们是一致的。” ………… “琼恩首相一手把我培养成了御前大臣，这是大家都清楚的事情……” 圣堂内部的走廊。 培提尔情真意切，梅斯公爵连忙安慰道：“培提尔，你太谦虚了，你的能力我在高庭也有耳闻，能管好王国财政，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格林思索久了有点心累，他果然更喜欢横推！ 所以说，这个世界格林最羡慕的是谁？ 当然是手拿大女主爽文剧本的龙妈，她虽然前期是个小可怜，但是后面……开挂的人生无需解释。 “你！” “凭什么？就凭那把铁椅子上坐着的是我！” 君临，梅葛塔。 劳勃先是抱怨了一句，接着朝着瑟曦大声道：“琼恩死了，乔佛里身为我的长子，我容许不用虚伪地假装伤心，但绝对不可以庆祝！伱还送去美酒美食，鼓励他那荒唐的举动！他*的，你这是什么母亲！诸神哪，这个蠢女人竟然还是我的王后！” 想到这里，扎里修士瞬间没有了脾气。 但是格林记得他们的老总主教曾说过，国王的律法是一回事，诸神的律法是另一回事。 对于格林的直言，扎里修士依然面色和蔼，却暂时无言以对。 蟹爪半岛位于王领，却又游离于王领之外。 “该死，都该死！” 天空逐渐从漆黑中苏醒，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为君临城披上了柔和的暖色。 顿了顿，扎里修士开口道：“实不相瞒，我们从未有过……这种先例。” 圣堂本身是一座壮丽的大理石穹顶建筑，有七座水晶塔楼耸立其间。 瑟曦盯着劳勃离开的身影浑身都在发抖，她是气得！ “哈哈！” 扎里修士愣住，史坦尼斯公爵永远是他们无法言说的痛。 格林还在遗憾只能伴送到码的时候，他收到了潘托斯商行送来的情报。 经常在某个区域活动，修士便对那片区域非常了解，因为他们得到情报的渠道足够广泛。 扎里修士开口道：“我们感受得到您的诚意，这点对我们来说也是弥足珍贵，我们更会珍惜这份珍贵的信任。” 他刚要张口，却又被格林不耐烦地打断。 中年的扎里修士，发际线有些高，身材发福，面容和蔼可亲。 扎里修士的语气诚恳：“但是，总教盼望加重这份珍贵的信任！格林伯爵，我们是一致的，我们一直都在祈祷，诸神的仁慈能够到达这片地域，我们还希望克莱勃家族为蟹爪半岛带来永久的和平。” 然后是私人信件。 梅斯公爵摸了摸胡须：“只要我们能齐心协力，王国很快就能安稳下来。” 说完，劳勃雄壮的身体直径撞开了詹姆，留下了一个冷哼的声音。 格林开始收复克莱勃旧地时，驻扎在蟹爪半岛的修士就曾接触过（15章）轻语城。 做事要灵活，他都是为了创造我教历史的新篇章！ ………… 他怎么就突然掀桌子呢？ 扎里修士面露愠色：“格林伯爵，我们是七神修士！” 培提尔面露感激：“梅斯公爵，您的到来，安抚了我的彷徨，能被您夸赞，是我莫大的荣幸！” 詹姆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握着剑柄的手背上青筋鼓动。 说着，培提尔脸色苦涩地摇了摇头，继续道：“我一直以为我是在为王国服务，现在我才看清了内心，我其实是在为琼恩公爵服务！诸位大人，我很彷徨，甚至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下去。” 您得承认，这不是我个人的想法，我们不能忽视以为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因为存在的问题不会无故消失，所以我的条件并不过分，甚至可以说我一直都是诚意十足。” 当绷着面容的史坦尼斯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走廊内陡然一静。 扎里修士的声音不紧不慢：“格林领主，我们非常感激您的信任和支持，愿诸神保佑您！” 劳勃国王被瑟曦的荒谬言语气得满脸涨红，忍不住再次举起了手。 扎里修士恢复了和蔼的神色：“格林伯爵，请不要着急，人与人之间最难的是相互理解，我们诚意十足。” 叹口气，他继续道：“您心系和平，这是最美好的品格，诸神是仁慈的，愿诸神保佑您！” 格林挥手打断，语气嘲讽：“不，这位修士，您带来的只是甜言蜜语！我从您的言语里感受到的只有轻视和傲慢，和我快要遗忘了的记忆，几乎是一模一样！” 格林双腿叠放，斜靠在椅子扶手，他的对面端坐着来自君临总教的扎里修士。 前期别浪！为了部落，格林酋长重新打起了精神。 劳勃·拜拉席恩声如洪钟：“那就给我安静地戴好，否则我再光荣你一次。” ………… 史坦尼斯永远是言行一致的人，特别是在龙石岛，印象最为深刻。 卷王格林朝着政务厅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先是处理军务。 格林稍微加大了斜着身子的角度，微微皱眉：“扎里修士，还请直言，你们同意吗？” 史坦尼斯13岁时，他亲眼目睹了史蒂芬公爵夫妇乘坐的船在破船湾里沉没，公爵夫妇双双死去。 琼恩突然死了。 瑟曦怒声道：“凭什么？！” ………… 蓝礼大声笑着从一边走了过来。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扎里修士记得史坦尼斯公爵貌似很器重格林伯爵，而且听闻史坦尼斯公还找来了一个拉赫洛的女祭司。 次日。 劳勃冷哼一声，不再言语，转身大步离开了房间。 那个只要登高一呼，就能召集十几万兵马的劳勃国王还在，要稳住！ 比如，格林通知各兵团的兵团长，他会在兵团驻扎地亲自面见他们推荐的三十夫长人选，并直接选拔。 格林拧起了眉头，道：“看来，您是带来了否定的答案。” 培提尔的装扮依然板板正正，但难掩脸色的疲倦。 想想长子，又想想妻子……劳勃想喝酒。 瓦里斯双手相挽，恭维道：“梅斯公爵，只有玫瑰的花香，才能安抚人们失去首相的悲伤。您的及时到来，让他们重新拾回了希望。” “该死的，只要回到这里，全都是让我头疼的事情。” 培提尔勾着唇角，道：“您看，所有人都被您鼓舞了，您才是王国的真正栋梁。” 阳光照射下，海面波光粼粼，宛如无数宝石在闪耀。 第三封信，回信玛格丽，内容是：不日便会抵达君临，望能面见想要打他屁股的老太太。 格林需要七神信仰来让蟹爪半岛更好地融入维斯特洛，并用来巩固克莱勃在蟹爪半岛的统治权。 房间门外，劳勃发现了挡在前面，对自己怒目而视的詹姆·兰尼斯特。 格林微微摇头：“蟹爪半岛的情况特殊，我想您很明白这点。” ………… 瑟曦王后倔强地昂着下巴，怒视着面前的劳勃国王。 ………… 格林回到了桌前，拿起了鹅毛笔。 七神信仰是七国最主要的宗教信仰，人们往往简单的称之为“教会”。在维斯特洛大陆，只有北境、蟹爪半岛、铁群岛三个地方，七神的影响力最低，北境和蟹爪半岛的旧神和铁群岛的淹神更受推崇。 蟹爪半岛说是信仰旧神，但是在几百年来从未停止过的争斗之下，蟹爪半岛人更崇尚武力。 格林眉毛一挑，默念：但是。 理智尚存的劳勃放下了手。 格林接着道：“我的领地正在筹备新一轮战事，如果一切顺利，蟹爪半岛即将迎来难得的和平，而我的责任也会随之改变，那就是维护蟹爪半岛的安定。” 梅斯公爵摸着胡须，道：“我们都在期盼琼恩首相能恢复健康，他的逝世不免让人悲痛。瓦里斯，我也只能尽些绵薄之力！” 梅斯公爵拍了拍培提尔：“御前大臣都是王国的栋梁，希望你们早日走出悲伤，王国政务离不开你们的操劳。” 第二天，格林在美人鱼港的码头，依依不舍地送别了赶去总教的扎里修士。 “尊敬的扎里修士，我关心的问题只有一个，领地主教的任免权是否在我的手里。” 丹妮莉丝刀了伊利里欧？ 这是提前觉醒了？ 格林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墨发，会是另一个版本的大女主爽文剧本吗？ 扎里修士解释道：“我是带来最真挚的诚意……” 瑟曦王后娇喝：“乔佛里不仅是铁王座的继承人，他还是瑟曦·兰尼斯特的儿子！红堡是他的家，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还有，奈德那个混蛋为什么还没有消息，奔狼也要过冬吗？！ 劳勃警告道：“瑟曦，别再让我发现你那愚蠢的教导！要是还有一次，我就把乔佛里送去风息堡！到了那个时候，除非我死，你别想再见到他！” 从那天起，史坦尼斯憎恨残忍夺走他父母的七神，他指天发誓，绝不敬拜任何淹死双亲的残酷神祗。 ………… 所以，格林讨厌……本人以外的画饼之人。 史坦尼斯冷冷地道：“我在很远的地方就听见了你们的欢声笑语，这里是在举办婚礼吗？” 扎里修士终于维持不住平和的面色。 劳勃国王嘲讽道：“又是个兰尼斯特？怎么弑君者想要重操旧业吗？” 瓦里斯微笑着恭声道：“梅斯公爵，您的言语让人心生欢喜，您在无意间鼓舞了我们，我们必定竭尽全力！” 因此，为了区别与古老的信仰，教会的神有时也被称为新神。 对于格林来说蟹爪半岛是他的私人财产，他愿意为它披上漂亮的外衣，但是绝不会容忍有人在蟹爪半岛凌驾于克莱勃的统治权。 扎里修士说了一大堆，听起来是很不错，但在格林却没有听出什么实际的东西。 再不控制一下自己的怒气，劳勃担心他会成为第一个一巴掌扇死王后的国王。 贝勒大圣堂位于君临维桑妮亚丘陵顶部，也被称作贝勒圣堂，是七神信仰的中心和总主教的驻节地。 劳勃国王的语气轻蔑：“兰尼斯特，如果你不敢背后捅我一刀，那就收起你那无用的怒火！” 格林又想到了培提尔和瓦里斯，虽然他们两人各怀心思，但是他们的目的却是一致，都想让维斯特洛陷入混乱。 “扎里修士，蟹爪半岛不欢迎傲慢的客人，但我依然尊重您和您同伴的宾客权利，你们可以安全离开我的领地。” “史坦尼斯，虽然多次见识过你打破气氛的能耐，但我每次见到还是很佩服！” ………… ………… 瓦里斯颔首道：“您真是仁慈又谦逊！想比您，我只剩下突然失去琼恩首相的慌乱。” 格林口中说是尊敬，但是现在的坐姿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格林很自然地坐直了身姿，语气同样诚恳：“您说得对，人与人最重要是坦诚，我们不得不承认，这十几年来我们相互间的信任早已出现了问题。 除了他的两个弟弟，还有那个胆小如鼠的充气鱼也从那么远的地方跑来凑热闹！ 詹姆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格林冷声道：“这位修士，您忘记了史坦尼斯公爵吗？” 第二封信，写给丹妮莉丝，内容是：他已安全抵达维斯特洛，望她在潘托斯珍重。 经常驻留蟹爪半岛的修士相比红堡的大人物了解的更多，部分人甚至私下里称呼格林伯爵为蟹爪半岛之王。 他们拍国王之手马屁的时候，谁会想得到蟹爪半岛会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来。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格林站在船头的甲板上摇望着巍峨的君临、高耸的红堡，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前世的曲调。 我格林又回来了！！ (本章完) 第116章 百花骑士 格林刚进入君临，就从杰佛里的口中得知君临城内的大人物们齐聚贝勒圣堂。 格林心下一动，直接驱马前往了红堡。 红堡，梅葛塔。 靠近梅葛塔附近的时候，敏锐的格林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 格林眉头一皱，蓝色的披风一甩，便加快了步伐。 嗒嗒塔……空旷的梅葛塔内只有格林急促的脚步声。 当格林走近王后寝室，很快发现了守在房门外的詹姆·兰尼斯特。 詹姆想到这里，算是默认了格林的提议。 詹姆是挑选了十二个兰尼斯特红袍子，这是他出行时的最低标准。 瑟曦俯下身子，伸手把格林的头拥入了怀里。 格林的话语突然传了过来，蓝礼等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蓝礼公爵仿佛一点都不介意詹姆的冷淡，大笑了一下。 瑟曦倒是有很有兴致：“格林伯爵，你想怎么做？” 没等詹姆回答，格林又指了下旗帜：“那不是拜拉席恩家族的宝冠雄鹿旗帜吗？难道是史坦尼斯公爵也在这里吗？” 詹姆开口道：“瑟曦王后，我们会有办法的。” 年轻人身材纤瘦，拥有长而飘逸的棕色头发，还有一对漂亮的金色眼睛。 嘶，格林不得不承认自己感受到了一点……样貌上的压力。 蓝礼果然很高调！ 气氛还这么欢愉？貌似琼恩公爵的葬礼还没有结束吧。 还有，蟹爪半岛和琼恩公爵为首的谷地贵族之间的仇恨。 詹姆耸耸肩：“他只有些小毛病，其他一直很出色。” 他们觉得事情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贝勒大圣堂，白色大理石广场。 他的面容非常英俊，加上一双带着笑意的蓝眸，让人好感顿生。 格林有些敷衍地点了点头，问道：“提利尔爵士，我哪里冒犯了蓝礼公爵？还请直言相告。” 表演专家格林心下评价，蓝礼的豪爽少了些浑然天成的自然而然。 ………… 一切都要自然而然。 蓝礼公爵不是经常炫耀他的护卫有多么厉害吗？我和詹姆爵士可以故意挑衅蓝礼公爵……这个问题可以交我给处理，詹姆爵士毕竟是兰尼斯特，有些事情比较敏感。” 蓝礼脸上的笑意消散，一双蓝眸一动不动地凝视格林。 魔鬼往往隐藏在细节中，就从挑起小小的矛盾开始。 顿了顿，格林眉毛一挑，开口道：“爵士，您刚才是在凭空污蔑一个王后的首席事务官吗？” 格林并不打算让这些所谓的大人们保持住友好的气氛。 詹姆明白格林意指之前答应他谋划蓝礼的事情。 詹姆唇角微勾，认真地回答道：“这位是蓝礼·拜拉席恩，风息堡公爵，御前法务大臣。” 他大声喝道：“你这是对蓝礼公爵的有意冒犯！！” 虽然他们的确是故意来挑衅，但也不能留下太明显的口实。 部分王领贵族本想出言教训一下这个蟹爪半岛的半野人贵族，但看了看格林身旁的詹姆……这两个人明显是一伙儿，思虑了一下，没有轻举妄动，打算先静观其变。 詹姆的记性一向很好，他清楚记得格林以前恨不得亲手处决了琼恩首相。 詹姆是出于好意，他在隐晦地提醒格林，蓝礼并不好惹。 “格林，这是荣誉的奖章。” ………… 瑟曦并未开口，但格林却看到了那双美目浮现的一层薄薄的水雾。 格林轻叹口气：“我听闻蓝礼公爵刚成年不久，琼恩公爵就把她从风息堡招致御前会议，让他担任了法务大臣，可以说是尽心尽力地培养……” 未等格林他们行礼，瑟曦那双碧绿的眼眸微动，开口道：“格林伯爵，你过来。” ………… 詹姆脸色微黑，斜睨了一眼格林，道：“野人伯爵，你不是最喜欢把事情闹大吗？” ………… 詹姆脸色漆黑，站在那里的模样稍显狼狈。 格林瞥了眼虚掩的房门，见礼道：“日安，詹姆爵士，王后殿下呢？” 说完，詹姆微不可察地点了下颌。 格林和詹姆不是去打仗，而且人带多了容易被人误以为他们是特意过来挑衅。 詹姆爵士口才见长？ 格林挑了挑眉，接着道：“蓝礼公爵，请相信我的坦诚，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格林靠近詹姆，问：“他是谁？” 詹姆还是记得他们的目的：“很有可能，史坦尼斯公爵和琼恩公爵的关系一向亲密！” 她在演我……瑟曦可不是柔弱的女人！ 格林心下感叹了一下瑟曦的天赋，她对男人的某些特性了如指掌。 格林与詹姆对视。 格林看了眼瑟曦红肿的脸颊，声音含带压抑的怒气：“这是……国王做的？！” 蓝礼年约二十，身穿绿袍，体格高大魁梧，黑玉般的及肩长发衬托出他修整干净的脸庞。 詹姆眉毛一挑，插言道：“伱倒是不担心自己。” 他们都能听出来，轻语堡伯爵刚才的言语带有故意的嫌疑。 这和他想象中的场景很不一样……詹姆面上平静，心下却很尴尬。 这就是维斯特洛式人走茶凉吗？ 格林跳下了马，把缰绳直接递给了护卫。 ………… 这哪里是挑衅？他这是准备当面质疑一位公爵的品格吗？ 就知道会是这样，来路上他还好意思担心我会把事情闹大！ 劳勃的豪爽才是由内而外的自然流露，这是爱模仿哥哥的弟弟？ 我听闻君临的大人物们因为琼恩首相的葬礼，现在都聚集在贝乐圣堂，那里现在应该非常热闹。 格林仿佛是没有看到他身上显眼的金玫瑰徽章，朝着詹姆问道：“爵士，他又是谁？” 格林说话时有些闷声闷气：“王后殿下，您想怎么做？” 她缓缓地低下头，在格林的头顶留下了一个温润后，松开了身体有点僵硬的格林。 格林是王领的贵族，蓝礼又不是他的封君，只要把握好尺度问题倒是不大。 此刻，詹姆给了格林满满的安全感。 格林朝着詹姆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他发现了飘扬的宝冠雄鹿旗帜下的绿色身影。 格林朝着一旁的詹姆开口道：“詹姆爵士，看着此刻的蓝礼公爵，是不是对提利昂的爱意更深了一些。” 好吧，维斯特洛的男人只关注一点，咳！ 格林收回了心思，看向了瑟曦。 格林认出了这个人是被称为百花骑士的洛拉斯·提利尔，蓝礼的“贴身”护卫。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没多久，一个身着金色铠甲的年轻人忽然从蓝礼的身后大步走了出来。 他现在还憋着一股怒气，这个主意貌似还不错。 今天，詹姆有了明确的表态，加上格林的表现也令瑟曦很满意。 看了眼悄悄竖着耳朵的詹姆，格林抿了下嘴，开口道：“王后殿下，我的办法并不高明，我和詹姆爵士都是剑士，剑士也有剑士的办法。 格林仿佛没有察觉瑟曦和詹姆的暗中互动。 心情愉悦之下，瑟曦勉强愿意鼓励一下这两个男人的幼稚行为。 瑟曦感受到了温热，唇角一勾。 想起劳勃威胁自己，瑟曦的怒气再一次被点燃。 格林的话音落下，周围的空气仿佛忽然凝固了。 蓝礼公爵挂着一抹促狭的笑容，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 詹姆奇怪地看了眼一脸感慨的格林。 蓝礼维持着面上的笑意，微点下颌。 都是为了瑟曦……唉。 格林面容温和地道：“蓝礼公爵？” 格林和詹姆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蓝礼等人所在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詹姆：进去瞧吧！ 格林撇撇嘴，收回了视线，伸手推开了门，与詹姆一起进入了王后寝室。 他的面容线条温柔又优雅，长相十分的俊美。 蓝礼的笑容僵了那么一瞬。 詹姆虽然理智地出言阻止格林，但是又想起蓝礼曾经谋划伤害瑟曦……对于格林的提议，说实话他其实很心动。 气氛可见地变得凝重，周围的人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幕。 詹姆笑容苦涩，伸手拍了拍格林的臂膀：“日安。瑟曦……王后，今天不方便……” 詹姆的绿眸一动，看了眼挺身而立的格林。 既然是为了谋求自己的利益而相聚，自然要匹配相应的气氛。 ………… 格林的右手放在剑柄上，扫了眼周围，道：“我很远就听见了这里的欢声笑语……我是刚回到君临，琼恩首相的葬礼已经结束了吗？” 左边脸颊上的红印很显眼，她却丝毫没有要掩饰的意思。 好软……格林在想，下次是不是还要带上一顶头盔。 格林低调地只带上了四个克莱勃蓝袍子。 格林看似压低了声音，但是周围的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格林摊了下手：“詹姆爵士，我不会食言！” 我……干得漂亮！ ………… “詹姆爵士，这里的气氛好愉悦，有人举办婚礼吗？你不是说琼恩公爵葬礼还没有结束吗？” 格林耸耸肩，道：“所以，我需要您的助阵，詹姆爵士。” 格林的眼眸透着冷光，咬牙道：“瑟曦王后，请您下令，我立刻去宰了他！” 詹姆一直憋着气，他听得有点心动，但想了想，还是出言道：“格林伯爵，蓝礼是风息堡公爵，他不仅是国王的弟弟，他还是御前法务大臣，就算是小事情也很容易酿成大事情。” 詹姆拉住了缰绳，朝着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 路途中，格林不放心地嘱咐道：“詹姆爵士，您的主要任务是负责看戏。” 驱马行进中的詹姆是金发飘飘、白色披风飘动，甚是潇洒。 绿色身影被众人围在当中，格林能听到不时地传来欢笑声。 瑟曦挺着腰身，光滑的下巴微微上扬。 “法务大臣大人，请恕我冒昧，我的问题可能和律法没有关系。” 听完，格林的眉毛微皱，见礼道：“日安，蓝礼公爵，我是轻语堡伯爵，格林·克莱勃。” 这类的小打小闹引不起瑟曦的兴致，假如格林是要去直接结果蓝礼，她倒是会大感兴趣。 詹姆瞥了眼格林，回答道：“高庭的金玫瑰，洛拉斯·提利尔爵士。” 轻语堡？蟹爪半岛的轻语堡？ “詹姆，格林！那个醉鬼竟敢拿我的儿子来要挟，我咽不下这口气。” 格林见瑟曦点头，道：“劳勃陛下惹您生气，他毕竟是国王，我们可以暂时忍让。但是……我和詹姆爵士去教训一下长得像他的蓝礼公爵，先为王后您出一口气，这总可以吧？” 瑟曦的语气罕见地温柔：“两位剑士，我等着你们得胜归来。” 身着酒红色露肩长裙的瑟曦王后，坐于床榻边。 “詹姆，你是没有瞧见我吗？” 格林的身形顿了一瞬，脚步不停，走到瑟曦的面前矮下了身姿。 瑟曦的鼓舞下詹姆的士气有点过于高昂。 现在嘛，预谋的计划就差最后一步了，瑟曦有了一点耐心。 瑟曦老板拿捏男人的手艺高超……格林呆愣了一下才起了身，迈开脚步重新站在了若无其事的詹姆身旁。 瑟曦的眼眸微颤，怒气顿时消散，心情愉悦地勾起了唇角。 “你们进来！” 格林：怎么个不方便？ 詹姆嘴角微翘：“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詹姆敷衍地道：“可能是缓过来了。” ………… 瑟曦抚了抚格林脑后的头发，又道：“真正令我生气的事情是劳勃竟敢拿乔佛里威胁我！他要把乔佛里送到风息堡，想要强行分开我们母子。” 格林微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王后殿下，听闻蓝礼公爵和年轻时的劳勃陛下长得很像？” 她的唇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一下。 【格林还未面见过蓝礼】 詹姆耸耸肩，道：“现在瞧见了。” 瑟曦冷哼一声，本不想作答，但想着格林这个宠臣从没有令她失望过，便微微点了下头。 美男子洛拉斯动了动嘴唇，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没等詹姆说完，房内传出了瑟曦·兰尼斯特的声音。 格林搬出了王后首席事务官的职务，这个职务不上不下且不轻不重。 但它又很特殊，因为王后首席官在外的时候，可以说是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王后。 (本章完) 第117章 金玫瑰 格林·克莱勃并没有对洛拉斯·提利尔不依不饶。 格林默默地抬起了右臂，手掌朝上，仿佛在感受着什么。 他抬眸看向了远处，轻叹口气，目露惋惜：“我以为君临弥漫了哀伤……它正在哭泣……” 人群一片寂静。 这一刻，望着这一幕，刚才还在欢声笑语的众人顿时心情复杂。 有些人羞愧，有的人尴尬，部分人不以为然……形形色色。 但他现在是国王之手的备选，如果今天不做正面回应，明天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样的谣言。 敏锐的格林把蓝礼卡在了“怒火燎原”的边缘。 格林的脸上闪过了能让蓝礼正好捉到的轻蔑神色。 梅斯公爵的声音很大，语气很是高兴。 格林语气欣喜地道：“玫瑰公爵，能再见到您，我十分荣幸！” 培提尔暗暗观察了一下，格林的位置最好，他来到了格林身边。 蓝礼面色沉重，蓝眸里的怒火快要掩藏不住。 格林唇角微勾，这个画面让他联想到了被两只狐狸盯上的一条充气鱼。 詹姆洒然一笑，伸手拍了拍格林的臂膀：“碰上比武大会，我们俩较量一下。” ………… 拜拉席恩的族语是怒火燎原。 ………… 培提尔微微摇头：“老公爵走得太突然，诸事繁多，我只能勉强应付。” 人群散去，詹姆笑着道：“格林伯爵，你的挑衅方式还真是特殊，蓝礼的印象肯定深刻。” “哟，这不是格林吗？” 格林朝着梅斯公爵暗暗打了个眼色，可惜梅斯公爵此时淹没在马屁声中无暇顾及其他。 蓝礼的视线太过热烈，格林把目光移向了蓝礼。 蓝礼的眼眸微动，瞥了眼站在格林身旁的詹姆。 蓝礼感觉被所有人注视，他很僵硬地点了下颌。 格林走在天花板上悬挂着许多彩色铅玻璃球的走灯火之厅，从大门进入圣堂内部要经过这条长长的走廊。 格林眉头微皱，仔细一看……身体魁伟却有些发福的梅斯·提利尔，身材瘦小的培提尔·贝里席，体态丰腴的瓦里斯等红堡大臣。 蓝礼顾不上其他，连忙跑过来查看洛拉斯的状态。 格林回想了一下。 格林尊重游戏规则，先是颔首致谢了蓝礼公爵。 格林语气温和地开口道：“蓝礼大人，老公爵的离世让您悲伤吗？” 说的太好了！众人一时间又是纷纷夸赞。 说着，培提尔朝着梅斯公爵微微颔首，接着道：“当我见到梅斯公爵的时候，其实我已经在不觉中重新拾取了信心。” 梅斯公爵虽有些发福，但俊朗依然，他的言行举止在外看来不愧为河湾地至高统领。 百花骑士长得太好看，善良的格林并未伤及他的俊脸。 难道是兰尼斯特的阴谋？ 格林刚才对着他一闪而过的轻蔑，让蓝礼怒火中烧。 除非洛拉斯是族长，或者是家族继承人，不然洛拉斯一个人代表不了整个金玫瑰家族。 这个年轻人的舌头好甜……众人先是一静，紧接着纷纷附和，夸赞梅斯公爵不愧为王国柱石。 格林勾起了唇角，他的脸上浮现出某种阴谋得逞的神情。 蓝礼从小开始，不管到了哪里，周围的人都是纷纷恭维，如众星捧月一般。 蓝礼不是穿越者格林，他的年纪才20岁出头，还未达到心志成熟的阶段，而且他面对的人是……对血脉的高低，无感的格林。 梅斯公爵抚着胡须道：“格林，年轻的时候能多锻炼一下是好事，我相信你的能力。” 目前的状况，蓝礼还是梅斯公爵坐上国王之手位置的竞争者。 他不记得投靠了龙石岛的拜拉席恩……难道是史坦尼斯公爵已经提前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手下了吗？ 盼望您尽早恢复，就像瓦里斯大人所说得那样，王国财政离不开您的操劳。” 格林眉毛一挑，看向了脸上像抹了一层严霜的洛拉斯。 然后……他倒下了，格林的一个重击下，洛拉斯直接晕了过去。 他要狠狠地教训一下眼前这个敢于冒犯蓝礼的家伙！噌地一声，洛拉斯拔出了剑。 比如，洛拉斯投靠了蓝礼，并不代表金玫瑰家族也投靠了蓝礼。 瓦里斯双手相挽：“格林伯爵说得太对了，理应如此。” 格林再稍微拉开了点距离，想了想又朝着培提尔打了个眼色。 格林笑着道：“培提尔大人，现在梅斯公爵已然站在了这里，您可以稍微放松一下。 伊利里欧被丹妮莉丝给刀了，对于这件事两人还需要在私下里接触一下。 培提尔勾着唇角道：“格林伯爵，感谢你的好意，我会尽快恢复过来……” 可惜他们都有自己的立场，立场之间又相互冲突。 拔出长剑的洛拉斯，整个人像是一把锋利的宝剑，围观的众人不由惊叹。 蓝礼的眼眸微颤：我没有猜错，果然是兰尼斯特的阴谋！ 美男子洛拉斯忽然站到了蓝礼的身前，面向了格林。 梅斯公爵可能是心情愉悦，对待格林很是热情，仿佛是自家的侄子一般。 蓝礼把洛拉斯交给了侍从，站起身子抬手制止了欲要拔剑的护卫们。 没走多久，格林的耳朵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 詹姆勾了勾唇角：“不是小看伱的胆量，你不担心蓝礼会报复吗？” 格林混在众人之中，欣赏着众人的大师级表演。 蓝礼走了过来，先是看了眼格林，然后朝着詹姆开口道：“兰尼斯特爵士，你们的问候，我会铭记！” 格林朝着贝勒圣堂的内部迈开了脚步。 内里……这不重要！肤浅的格林只在乎梅斯公爵的外在。 格林忽然想到了培提尔和瓦里斯，貌似他们三人都在谋划混乱的局势。 格林感慨完的时候，正好传来了蓝礼的一个冷哼声。 格林正准备靠近了再见礼，结果梅斯公爵先是发现了他。 格林和瓦里斯的视线悄然碰撞了一下，两人微不可察地相互点了下头。 詹姆昂起了下巴，眸光锐利，金色雄狮从不畏惧宝冠雄鹿！ 格林右手握着剑柄，长剑被他立于身侧，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说完，梅斯公爵鼓励似的拍了拍格林。 过犹不及，格林很快就按下了进一步的心思。 精明的培提尔察觉得很快，朝格林望了过来。 他本就对兰尼斯特没有好感，加上格林的行为太过不可思议，蓝礼不免多想。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格林朝着面色憔悴的培提尔关心道：“培提尔大人，您似乎很疲倦，您看起来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格林眉毛一挑：“兰尼斯特会担心蓝礼的报复？” ………… 不然的话，如果是三人联手，所谓的大贵族们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瓦里斯点点头道：“的确劳累，王国每天都需要用钱，政务厅离不开培提尔大人的坐镇！” 以蓝礼公爵的地位，可以不理会格林的问题。 能让蓝礼吃瘪，詹姆的心情变得不错。 被众人围在当中的梅斯公爵最为开心。 瓦里斯也是颔首道：“对于这点，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 “提利尔爵士，你这是又想凭空污蔑？” 现在是大佬级别的放狠话阶段，风暴地的拜拉席恩vs西境的兰尼斯特。 站在瓦里斯的角度，某种方面来说，也许丹妮莉丝是相助了瓦里斯。 场上的变化来得太过突然，众人都来不及反应，齐齐地愣在了那里。 敏锐的格林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冷气。 大家皆为家族利益而相聚，这种事情没有必要刻意提起。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蓝礼的目光锋利，他的视线缓缓地扫过了格林和詹姆。 格林又与其他人见礼。 洛拉斯紧闭着双眼，稍显狼狈，但依然俊美异常。 格林的轻视，令洛拉斯怒不可遏，仿佛即将要爆发出汹汹怒火。 多谦逊的孩子，梅斯公爵欣慰地微微点头。 御前大臣培提尔很自然地轻瞥了过去，虽然还有点距离，但他一下子认出了史坦尼斯的身影。 此时，洛拉斯的样貌和他的妹妹玛格丽非常的相似。 格林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目露冷芒：“在场诸位可以见证。” ………… 詹姆勾起了唇角，冷冷地道：“蓝礼公爵，您的问候，我也会铭记！” 格林的一根手指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 格林感激道：“感谢大人的教导，我必定铭记于心！” 格林好笑地看了眼身旁的詹姆，道：“爵士，他不会是想要挑战我吧？” “还有人，想要试试凭空污蔑吗？” 格林并没有忘记刚在外面揍了梅斯公爵的儿子。 梅斯公爵笑着摸了会儿胡须，才开口道：“一块儿石头起不了高墙，王国需要的是诸位大人的齐心协力！” 蓝礼的护卫们纷纷对着格林怒目而视。 格林不漏痕迹地退出了拍马屁的人群。 格林心下暗叹，都是美男，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 蓝礼指的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而詹姆指的是蓝礼曾经谋划伤害瑟曦的事情。 ………… 格林的气势陡然一变，洛拉斯有种仿佛被一头猛兽盯上的感觉。 格林感受到了人群里来自贵族小姐们的恨恨目光，倒是让他产生了自己是某种反派的错觉。 格林面色平静地望着两人，心下却是在想要不要再加一把火。 洛拉斯的金色眼眸像要喷出火来，他的手握紧了腰间长剑的剑把：“我不做口舌之争！！诸神会公正，我的剑，就是证明。” 蓝礼矮下身子，伸手抱住了洛拉斯。 格林·克莱勃·兰尼斯特·提利尔·坦格利安竟然莫名地有种修罗场的感觉。 蓝礼得心底还有些不可置信，一个小贵族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想要让他难堪。 周围的人群向后退去，让出了两人对决的空间。 格林放缓了脚步，朝着梅斯公爵他们的方向走了过去。 格林恭声回道：“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我便回到了君临城。” 蓝礼又怒视了眼格林，一转身带着护卫直接离开了大理石广场。 洛拉斯甩掉了这种荒唐的念头，他对自己的剑技有着绝对的信心。 梅斯公爵摸了摸胡须，说得真好，我就是这个意思。 培提尔眼角抽搐。 格林扭过头望了过去，他发现了从远处走过来的史坦尼斯公爵。 蓝礼凝视着格林，目光傲慢且含带警告的意味。 在场之人都能看出梅斯公爵待格林亲密，加上他又是王后的首席事务官，所有人都是挂着友好的微笑，耐心地等待见礼完毕。 格林的语气带着遗憾：“可惜，其他人被蓝礼公爵阻止了。” “那……”，格林缓缓地开口。 此时用不着正式的见面礼仪，按照身份的高低，从高身份的人开始一位位简单问候即可。 詹姆耸耸肩：“显而易见。” 现在少了一个人，瓦里斯和伊利里欧两人的联合谋划还会继续吗？ 格林想十几年来精心准备的计划不可能半途而废。 格林的右手掌贴在了胸口，道：“诸位大人，我的想法也是如此，我一直觉得梅斯公爵就是王国柱石。” 顿了顿，瓦里斯又惋惜道：“培提尔大人和公爵大人之间的感情深厚，我不得不说在场之人中他最是悲伤。” 格林猜出詹姆急于回到红堡向瑟曦王后邀功，至于赏赐……不说也罢。 格林表明了态度，我们是自己人。 洛拉斯冷喝道：“我说过，不可冒犯蓝礼公爵！” 刚辣手摧花的格林，又盯上了蓝礼的其他护卫。 权力的游戏里最忌讳太早下注……培提尔很果断地悄然退出了拍马屁的人群。 为了吸收伊利里欧留下的各种遗产，瓦里斯肯定要忙活一阵。 这属于维斯特洛大贵族之间不见血的较量，胜者是詹姆·兰尼斯特。 詹姆告别了格林。 至于瓦里斯，他的双手正亲切地握着梅斯公爵的一只手，格林还发现了他在梅斯公爵袖子上留下的脂粉痕迹。 格林不好意思打扰他们。 (本章完) 第118章 奔狼南下 稍等了一会儿，见距离差不多了，格林·克莱勃便朝着培提尔·贝里席暗暗打了个眼色。 培提尔轻点下颌，两人主动朝着走步而来的史坦尼斯·拜拉席恩迎了过去。 培提尔勾着唇角朝着史坦尼斯微微颔首，动作非常优雅。 格林见礼道：“日安，史坦尼斯公爵。” 格林又向跟在史坦尼斯一旁的戴佛斯·席喔斯点了下头。 史坦尼斯公爵的目光锐利，仿佛可以将人心底的秘密洞穿。 眼眸微动，他先是看了培提尔，然后把视线移动到了格林的身上。 史坦尼斯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处理好碰见的每一件事情，珍惜锻炼自身的机会。” 凯特琳闭着双目，微微摇头，她舍不得家里的任何人。 兵团长营帐内，佩尔·皮力伸出拇指和食指探进盐碟，在烤好的肉上洒了一大把。 现在正是我们需要齐心协力的时候，你们都是王国的重臣，王国离不开大家的操劳，我想大家更懂得这种道理。” 格林和培提尔一边说着，两人默契的迈步离开了人群。 先是梅斯公爵，然后又是史坦尼斯公爵……培提尔看着格林心下有那么一点泛酸。 佩尔的嘴角微勾了一下：“这次我们的军备充足，我们要尽量减低自己的伤亡。我们要多留点力气，西进结束后，克莱勃与谷地的战事不会太远。” 格林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开口道：“听闻，劳勃陛下和北境公爵的感情深厚，我们无法忽视这点。” 艾德轻吻了凯特琳眼里还未掉下的泪滴。“我知道这很痛苦，我亲爱的凯特琳，谢谢你。” 凯特琳说的是艾德公爵的私生子，琼恩·雪诺。 凯特琳能察觉到奈德看她的眼神里充满痛楚，眼底里是无声的诉求。 培提尔的声音沙哑：“格林伯爵，你觉得谁会被任命为新首相？” 次日，天微微亮。 ………… ………… “至少你们俩还知道这里正在举办葬礼。格林伯爵，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夜幕已然低垂，将所有旗帜染成黑色，克莱勃的营地内已经点燃了百余座营火，克莱勃兵士们在篝火旁修整。一些年少的克莱勃兵士就着渐渐黯淡的天光，练习格挡和突刺的技巧，胸膛上大汗淋漓。 兵士们在佩尔的指挥下，整齐地喊着口号，朝着敌人的方向大跨步推进。 培提尔露出了理解的笑意：“哈啊，你不是一个人，所有的御前大臣都面临着和你同样的难题。” 格林揉了揉头发，道：“培提尔大人，实不相瞒，我有点……难以把握王后殿下的想法。” 临冬城，领主寝室。 艾姆帕若吞下了口中的食物，颔首致谢：“爵士，那将是我莫大的荣幸。” 徒利家族箴言：家族，责任，荣耀！ 瓦里斯朝着两人微微颔首：“培提尔伯爵，格林伯爵，我见你们相谈甚欢，忍不住被吸引过来，请恕我冒昧加入。” 随着这声呐喊，鲜血染红的战场上四处响起仿佛回应一般的战吼声。 ………… 顿了顿，艾德解释道：“凛冬将至，我有些放心不下劳勃，我会尽快南下，在这期间，你必须代替我管理北方，临冬城一定得有史塔克家的人坐镇。 徒利家的女儿，凯特琳·徒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守护她最爱的家人！ 但是史塔克家和别人不一样，奈德把他的私生子带回家来，还在众人面前称呼私生子为儿子。 佩尔一向在兵士们面前不苟言笑，他罕见地笑了笑。 当军号声渐息，弓箭手洒出一阵箭雨。 奈德和她婚后团聚数日便匆匆南下与坦格利安作战，留她安然地待在属于战场后方的奔流城。 看着丈夫此时的模样，凯特琳无比心疼，但她咬咬牙狠下了心，这次绝不能妥协。 然而，临冬城内的琼恩·雪诺却总是看得见摸得着，她是怎么看怎么碍眼。 有个山地野人怪叫着朝佩尔直冲过去，结果被一名克莱勃兵士的战斧正中了胸膛，顿时毙命。 “未来……整个蟹爪半岛都将是克莱勃的军营，格林大人身边需要更多忠诚可靠的骑士来守护。你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忠诚和可靠，艾姆帕若！” 凯特琳，你要亲自带着他参与你的机要会议，培养他独当一面的能力，他是我的继承人，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 待史坦尼斯离开，一直笑眯眯的梅斯公爵叹了口气道：“史坦尼斯的性格就是如此，他并不是故意针对你们。 凯特琳打小就知道，贵族男子在外偷生私生子是常有的事，因此她在新婚不久，得知奈德在作战途中与农家少女生了个私生子时，丝毫不感意外。 他们两人都没有忘记风息堡之围。 格林在想，如果梅斯公爵是国王之手，红堡内的工作气氛会特别的和和睦睦。 培提尔的眉毛微挑，我好像看见史坦尼斯公爵在勉励格林？ 难道是幻觉？这哪里是他所认识的史坦尼斯？！ 这种感觉一闪而逝，培提尔自己都觉得好笑。 艾姆帕若观察了一下佩尔那边的动静，估算了一下距离，朝着一旁的蕾娜，扬声道：“传我命令，最后三箭！！” 蟹爪半岛西部。 如果奈德把琼恩·雪诺留在没有他在的临冬城，对那私生子本身也无好处。 这个时候拍着马屁的众人也一个个地发现了散发着低气压的史坦尼斯，他们的声音逐渐降了下来。 凯特琳更加害怕，难道她会再也见不到他？再也得不到丈夫的温情拥抱？ 凯特琳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问出了她最害怕听到答案的问题：“其他孩子呢？” 噌地一声，佩尔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声音宏亮：“为格林大人而战！！！” ………… 咚咚咚咚咚，隆隆战鼓声想起。 凯特琳不想退让，或者是想趁此机会彻底解决困扰她多年的问题。 艾德抬起头开口道：“凯特琳，你留在临冬城。” 现在潘托斯的局势比较敏感，所有的外来之人都会成为怀疑的对象，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我暂时返回了君临。” 凯特琳能理解丈夫在生死中徘徊，自然不免寻求慰藉，而一旦他留下了种，她也希望他至少能让那孩子衣食无忧。 凯特琳一脸倔强。 艾德公爵犹豫了下，道：“他和罗柏，两人的感情很好，我希望……” 只要向他宣誓效忠，劳勃国王愿意赦免“簒夺者战争”中与他敌对过的人，但个性强硬的史坦尼斯绝对不会妥协。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梅斯公爵了解史坦尼斯的性格，这个人曾被他逼得吃老鼠度日，他可以说是不敢忘记两人的过节。 丈夫的话有如寒冰刺进了凯特琳的心口。 最让凯特琳厌恶的是这个私生子越长越像奈德，竟比她生的几个儿子都还要像！ ………… 格林认真地回答：“公爵大人，我通过瓦里斯大人提供的情报带着兵士前往了潘托斯，我这边刚弄出了点动静，就碰上了潘托斯总督葬身火海的事情。 罗柏已经十四岁，很快就会长大成人，他得开始学习如何统御，而我没法陪在他身边教导他。 凯特琳愤怒地打断道：“他绝不能留下来，他是你儿子，可不是我的！我不会让他留在这里，琼恩非走不可。” 艾德·史塔克静坐在壁炉旁，他那修剪齐整的胡须已经开始发灰。 格林摊了下手：“我们谈论到劳勃陛下和艾德公爵的私人友谊。” 佩尔挥动长剑，千人的声音随即回应：“克莱勃万岁！！！” 两人分隔两地，那时她的心思都放在襁褓中的罗柏身上，甚少念及她几乎不认识的丈夫。 这个时候，瓦里斯挂着微笑走了过来。 艾德公爵的语气不容辩驳：“不，你一定要留下。” 不管凯特琳说好说歹，就是没法说服他把私生子送出临冬城……那时候凯特琳在想，无论琼恩·雪诺的生母是谁，奈德对她肯定是一往情深！这是她永远不会原谅他的一件事。 凯特琳忍不住嗤笑一声，他们的小女儿确实需要好好学点规矩。 天空的颜色从黑暗逐渐过渡到柔和的蓝色，呈现出一种宁静的美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等待新一天的开始。 格林耸耸肩：“瓦里斯大人，您是御前情报总管，您的加入肯定能让我们的讨论变得简单很多。” 史坦尼斯用那锐利的目光，将在场之人扫视一圈，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这名克莱勃兵士高举战斧，发出了慑人的呐喊。 “艾姆帕若，你需要补充点食物。” 再想，如果是史坦尼斯公爵成了国王之手……嘶！红堡里的大臣估计都会被拉出去吊死！ 然后，如果是史塔克公爵坐上了国王之手的位置……不提也罢！ 培提尔来到了格林的身旁，两人一起看着重新热闹起来的人群。 荆棘兵团射出的弓箭如冰雹一般朝着敌人身上招呼，百枝，千枝，刹那间不可胜数。 培提尔笑容优雅，只是笑意很浅：“我们在猜测谁会是下一任首相。” 格林领主不断地砸下金龙，让克莱勃兵士们的武器可以说是有了质的提升，他们的武器在黎明的晨光中有如一朵缓缓绽开的钢铁玫瑰，尖刺闪闪发光。 顿了顿，凯特琳忽然睁开了眼睛，盯着艾德问道：“琼恩怎么安排？” 艾德公爵的面容苦涩。“你也知道我不能带琼恩南下，君临根本没他的容身之处。一个冠着私生子姓氏的孩子会被排挤，你应该很清楚旁人会如何闲言闲语。” 战场中，长矛四面八方捅来，一匹战马轰然倒下，吐血身亡。 凯特琳知道自己这样有些过分，但她也是实话实说。 想起小女儿艾莉亚·史塔克，艾德的嘴角不觉中微微勾起：“艾莉亚也早该学学南方的规矩和礼节，再过几年，她也要准备出嫁了……希望还来得及。” 培提尔面上不显，心下倒有些意外格林的坦诚，他脸上的笑意渐深。 ………… 不管是十几年前那场大战，还是九年前征讨铁群岛叛乱，艾德公爵始终坚定地支持了劳勃陛下。” 凯特琳突然感到了害怕：“奈德，求求你，不要把我留下。” 艾姆帕若咀嚼着烤肉，看向了账内挂着的沼泽金盏花旗帜。 梅斯公爵摸着胡须笑眯眯地看着绷着面容的史坦尼斯。 瓦里斯似乎很有兴致：“那真是让人心生欢喜！” 凯特琳已经学着全心全意去爱自己的丈夫，只要别在她眼前出现，奈德爱在外面生多少私生子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瓦里斯双手相挽：“艾德公爵从八岁开始就与劳勃陛下一道作为琼恩公爵的养子在鹰巢城长大，他们的感情深厚，如同手足。 过了一会儿，感觉饱腹的佩尔拍了拍手，道：“艾姆帕若，等你册封骑士的时候，我和马森爵士都会是见证者。” 培提尔勾起唇角，道：“所以，答案尚不可知。还有，瑟曦王后意见也不能忽视，她似乎比较中意高庭公爵？” 这时第二波攻击已从空中落下，克莱勃长弓手们纷纷将第三枝箭搭上弓弦。 战场东侧，佩尔伫立在千人规模的兵士方阵前。 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丈夫让他留在这里的言语，凯特琳·徒利的内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听闻你最亲爱的兄弟，我们的劳勃陛下在君临也生了不少私生子，他们在那里活得好好的！” 奈德不是在和她告别，而是在做最坏的打算。 奈德终于同意了，凯特琳高兴得想立刻亲吻丈夫，再好好安慰一下他。 荆棘兵团的箭雨洗礼降下了速度，佩尔大吼：“敲响战鼓！” 不少山地野人中箭倒地，呐喊声转为了哀嚎声。 格林的语气有些无奈：“培提尔大人，您比更我清楚，其实我们的意见无关紧要，要看劳勃陛下的最后选择。” 艾德公爵从椅子上站起了身，走过来将颤抖的妻子拥入怀，语气很是温柔：“除了珊莎和艾莉亚，其他孩子留在这里跟你和罗柏作伴。” 史坦尼斯冷冷地哼了一声，朝着大门的方向迈开了脚步，众人纷纷避让出了通道。 呜呜呜呜呜，低沉而悠长的军号响起，仿佛是长冬的寒风，令人不寒而栗。 这天的行军路途漫长，艾姆帕若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疲惫，她伸手抓起了一块儿肉，道：“爵士，荆棘兵团已经准备就绪，我想西部的山地野人肯定会很惊喜。” 艾德公爵的声音带了些火气：“凯特琳，你怎么狠得下心这样对他？他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丈夫温暖的怀抱安抚了凯特琳不安的心，她抬起头疑惑道：“艾莉亚？” 荆棘兵团的前方是长矛兵团组成的一只钢剌猬般的半月阵形。 最终，艾德公爵叹了口气，语气含带疲惫：“我会带着他一起南下。” 他们两人都是沉默寡言的人，账内一时间只有从火盆里偶尔传来的噼啪声响。 梅斯公爵的话音落下，在场的气氛立刻又变得融洽了起来。 艾德公爵望向窗外，他那长长的脸庞保持了长时间的沉默。 凯特琳面上没有显露什么，她了解她的丈夫，奔狼需要时间来理出一番头绪，现在她表现得过于兴奋只会惹奈德生气。 她会为他多准备一些金龙，至少能让那孩子以后在君临衣食无忧。 (本章完) 第119章 克莱勃军营 蟹爪半岛，轻语城。 山姆威尔宽胖的身伏在桌前，鹅毛笔在胖手中不停地挥动。 自从来到这里后，山姆威尔的生活变得非常忙碌，白天辅助阿尔学士处理各种领地事务，晚上则是阅读阿尔学士收藏的书籍。 山姆威尔把羽毛笔放置在了一边，请呼了口气。 阿尔学士的声音低沉且带着颤音：“山姆，你可以休息一会儿，再来一杯金盏花麦芽酒。” 山姆威尔用手背擦了下额头的汗珠，笑容腼腆：“阿尔学士，感谢您的关心，我正好口渴了。” 提利昂止住笑，忽道：“有时间我们一起去趟北境，亲眼见识见识传说中的绝境长城。” 格林心下叹气，他现在要是御前会议大臣就好了，一个月时间足够他清理掉君临城内的谷地贵族……蟹爪半岛与谷地贵族势不两立！ 山姆威尔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绪，他觉得自己的内心正燃烧着一团火。 提利昂的上身前倾，快要趴在了小圆桌上面。 ………… 格林摊了下手：“劳勃陛下动了手，瑟曦王后很生气，我和詹姆爵士是去找蓝礼公爵的麻烦。” 梅斯公爵、史坦尼斯公爵、蓝礼公爵……劳勃国王并不是笨蛋，他们三人里面选择哪一个人都不合适。 笑了一会儿，格林无奈地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原因，我的提利昂大人。” 花园的凉亭内，提利昂抿了一口夏日红，咧嘴而笑：“格林，潘托斯如何？” 君临，克莱勃豪宅。 提利昂哈哈一笑：“我想黑衣兄弟们会大为振奋！听你这么一说，还真让我心动……该死，你真该被异鬼抓去！” 格林眉毛一挑，道：“提利昂，你这个话题跳跃得真远，刚刚还在迷恋潘托斯的美妙，怎么又忽然提起绝境长城？我都有点担心，下一句会不会是你打算要留在冰墙之上，加入光荣的守夜人军团。” 阿尔学士的神色非常欣慰：“格林大人和我说……君临拥有都城守备队，绝境长城拥有守夜人军团，而我们克莱勃军团拥有蟹爪半岛。” “哦？” 顿了顿，提利昂幸灾乐祸地道：“格林，我听闻你在贝勒圣堂打晕了百花骑士？你知道吗，七国里一半的女孩想上他的床！ 你现在是君临所有女性的仇恨对象，要不了多久，这个消息会传遍七国，你很快将会成为全国女性的公敌！” “好孩子，我闻到了情爱的味道。” “那个时候，我记得格林大人刚刚继承了克莱勃家族的领地。” 提利昂怀疑地开口道“你想用我笑死绝境长城外的野人？就是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军功？” 格林无奈扶额望天：“完蛋了，我这个半野人伯爵更难找婚姻对象了！” 格林自然知晓提利昂所指：“那边夜间的娱乐比这里更加精彩，如果你去了肯定会流连忘返。” 克莱勃豪宅的后院有一座美丽的花园，四周围绕着一排排修剪整齐的灌木和修剪成各种形状的绿树。 顿了顿，他接着道：“格林大人让我们整理领地律法的时候和我们说过，未来这些会成为蟹爪半岛的律法。” 格林的唇角一勾，眨了眨眼睛：“不是笑死，想想看……小矮人举个大盾牌，野人的弓箭手会头疼死。” 阿尔学士浑浊的目光似乎在回忆着很久以前的事情。 “我的主人，提利昂·兰尼斯特大人来访。” 格林拿起酒杯抿了口夏日红，开口道：“颜色丰富多彩，难以形容……只有亲眼见识过才能明白。” 山姆威尔感激地颔首：“阿尔学士，我发现旧领地律法与维斯特洛的其他差别不大，但是新增加的领地律法……我感觉更像是适用于军队的律法。” 阿尔学士咧嘴，露出了稀少的几颗牙齿：“那是一个傍晚，外面还有小雨，格林大人第一次向我透露……他要把领地建设成为克莱勃的军营。” 咚咚，敲门声之后，管家苏拉纳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虽然阿尔学士的语气和蔼，但是山姆威尔的脸颊顿时发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提利昂咧嘴大笑：“哈啊，我可不想打一辈子光棍！那怎么成，七国的女支女都会抗议的！”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那本《七国主要贵族之世家谱系与历史》……格林的棕眸微微颤动，左手的拇指贴着食指搓了搓。 山姆威尔惊讶道：“把领地变成军营？” 这个期间大约是一个月左右，劳勃国王会直接主持王国政务吗？ 王国政务不能一直耽搁，格林猜测按照劳勃国王的习性，他会选出一个人来代理首相之职。 ………… 阿尔学士不再调侃容易害羞的胖男孩，道：“山姆，军团的西进已经开始了，这个月内我们要梳理好领地律法。” 山姆威尔腼腆地挠了挠头：“阿尔学士，我发现一个问题……那个……” 提利昂笑嘻嘻地道：“格林阁下，你总能说进我的心坎里，我真想亲吻你！” 山姆威尔在克莱勃领地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想到这个，他觉得自己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力量。 格林回答的简单，提利昂却靠着聪明的大脑貌似联想到了不少的好事情，在那里嘿嘿发笑。 提利昂猥琐的模样，倒是引得格林仰脸而笑。 都很好，就是这里的女孩子……偶尔会让他感到有点害怕，同时他的内心却还有那么一点窃喜。 山姆威尔点了点头。 山姆威尔在思索如何开口才比较恰当。 阿尔学士微笑着点点头，道：“好孩子，当时我也很惊讶，后来我很快明白了，格林大人所指的是整个蟹爪半岛，他要终结蟹爪半岛几百年来的混乱！” 以目前的形势，艾德公爵没有到达君临之前，劳勃国王不会确认新一任首相的人选。 阿尔学士放下了手中的书籍，道：“没关系，这里只有我们两人，学士要学会善于探讨。” 我是不是应该早点成婚？山姆威尔的眼神闪躲，仿佛被别人看出内心的想法。 克莱勃领地民风淳朴，大家又对他很友好，山姆威尔的内心早已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新家。 格林想到得人选是好拿好放的派席尔大学士。 就像格林大人述说的那样，他的人生开启了新的篇章。 他笨拙地从椅子上起身，拿起了酒壶和酒杯。 今天，格林从瓦里斯口中得知北境的艾德公爵还未离开临冬城。 阿尔学士有点惊讶，夸赞道：“你是个勤奋的好孩子！如果碰上问题，可以随时向我咨询。” 格林耸耸肩：“算是不错的想法，我觉得你可以顺便跟着游骑兵享受一下战斗的乐趣。” “具体说说？” 阿尔学士温和地笑了笑，道：“你是在疑惑领民律法和军团律法相差无几吗？” 提利昂捂着肚子大乐：“哈啊，我应该同情你的，至少今天很难做得到！” 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一大杯的金盏花麦芽酒，山姆威尔忍不出发出了舒爽的声音。 书房内，格林坐于桌前，他的上身斜靠在椅子扶手，右手支着腮，望着墙壁上挂着的维斯特洛地图。 格林的视线扫过了鸦栖堡，在女泉镇的位置上停留了一会儿，最后定在了谷地的海鸥镇。 提利昂又笑了一会儿，接着道：“我不过是想找个机会爬上长城，对着世界的边缘撒泡尿罢了。” 山姆威尔连忙收敛脸上的笑意：“阿尔学士，我已经把旧领地律法和新增加的领地律法仔细阅读了一遍，时间没有问题的。” 提利昂的眼眸一转：“教训不了国王，就教训国王的弟弟？幸好我的詹姆哥哥比较稳重！” 不好意思，今天回来的比较晚，以后补上哈！ (本章完) 第120章 变数 黄昏时分，天空逐渐从蔚蓝色过渡到一片柔和的金黄色。 格林的语气温和：“提利昂，人太过于冷静，容易显得无情。” 提利昂脸上的笑容渐淡：“格林，你果然看出了我的来意！” 说罢，他的小肩膀耸了耸，接着道：“和你对话的时候，感觉太简单了些。” “我当你是夸赞。” 格林举杯朝着提利昂示意了一下，抿了一口夏日红，又道：“不管方式如何，总要为瑟曦王后出口气。” 提利昂眉毛一挑，脸上有些笑意：“就这么简单？” 这两人有着同样强健的下颚，同样深邃的蓝眼睛，同样稠密的红胡须。 提利昂笑嘻嘻地道：“现在，你清楚我的答案了吗？” 玛格丽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她的举止反而显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很亲密。 提利昂哈哈一笑：“红堡里充斥的不再是甜言蜜语，反而是一板一眼的王国政务！可以想象那时候的场面，我想肯定非常有趣！” 楼上的木门旁，伫立着两个头戴镀金半盔，身穿金线滚边绿袍，胸前绣有高庭的金玫瑰的护卫。他们两人均是七尺身高，宽肩细腰，浑身肌肉。 玛格丽麋鹿般的眼睛看向了格林，笑意温柔：“我们快过去吧，我的祖母在等你呢，她的耐心可不是太好。” 格林的手指敲了几下桌子，道：“国王之手？” 提利昂咧嘴而笑：“对对，父亲和蔼，姐姐温柔，哥哥严厉，弟弟乖巧，哈啊！” 提利昂的动作一僵，尴尬地道：“格林，你怎么突然变样？” 格林的眉头微微皱起，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劳勃陛下还很年轻，期间变数太多了，金玫瑰不会忽视这个问题。” 提利昂又道：“你呢？虽然你是瑟曦的事务官，但这并不妨碍提前去讨好一下未来首相。” 他伸手拍了拍提利昂：“不要担忧瑟曦王后，更不要担心金玫瑰，局势如何都不会影响到王后殿下的安全，我的剑可以保证。” 奥莲娜夫人浑浊的双目盯了会儿格林的面容，才和蔼地开口道：“坐下吧，孩子！你肯来陪我这个老太婆共进晚餐，我很高兴。” 格林回忆了一下过往，在高庭的时候，他和玛格丽更多的是客客气气，从未像今天这样亲密。 “我的主人，这是刚刚送来的晚宴请柬。” 那个时候劳勃国王早已把王座厅的龙头换成了旗帜和壁毡，提利昂却仍不死心，最后总算在阴湿的地窖内找到了它们的收藏处。 这是金玫瑰最擅长的手艺，我比较好奇的是他们这次会献出什么，又想要得到什么？” 格林把酒杯放置在了桌子上：“生生不息的金玫瑰。” 来到大厅，格林见到了前来迎接的玛格丽。 “我的祖母在楼上。” 大家都很清楚奔狼与雄鹿的友谊，自然而然地会有些急迫。 壁炉里，炉火劈啪燃烧，长桌首位坐着一位白发的干枯老妇人。 提利昂有些痛苦地抓了抓他那金亮发白的头发：“事实往往很残酷，这时候我才发现老实呆在这里，只能和你诉诉苦，真是可笑。” 格林回答：“别忘了金玫瑰也在君临，他们远道而来，却要空手而回，这会令他们非常难受，而且还很难堪。” 格林的眼眸微颤……一个唱红脸，另一个唱白脸，今天的角色分配吗？ ………… 格林暗自点头，泰温公爵的确是“平易近人”。 身旁的玛格丽主动介绍道：“两人是祖母的私人护卫，一个叫艾里克，一个叫阿里克，由于难以分辨，祖母干脆称他们为左手和右手。” 玛格丽把格林领到了老妇人的前面，她的双手叠放在小腹：“格林伯爵，我很荣幸地向你介绍我的祖母奥莲娜夫人，前高庭公爵罗斯·提利尔大人的遗孀，现高庭公爵梅斯·提利尔大人的母亲。” 随着夜幕的降临，天空中的星星逐渐显现，月亮也开始露出它的身影。 格林耸耸肩，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毫无疑问，他们这是盯上了瑟曦老姐的宠臣。” 玛格丽笑颜如花：“夜安，格林伯爵，你能前来我很高兴，欢迎你。” 送走了提利昂，格林简单准备了一下，便在护卫们的簇拥下前往了提利尔的宴会地点。 格林先是朝着奥莲娜夫人致谢，他又朝着玛格丽微微颔首，这才坐了下来。 提利昂挠了挠头发：“可惜了，除非是诸神……他老人家保佑，我想这辈子是不能亲眼见到巨龙了！坦格利安要是有龙，也不会跑到狭海对面！那时候龙石岛上所孵化的最后两只龙……两只畸形怪状，比猎犬的头骨大不了多少的龙，是坦格利安家族记载的最后两只龙，或许也是这世界上最后的两只，我早该放弃的！” 提利昂和格林谈论的问题，他是出于凯岩城的角度。 格林笑了笑，道：“给你个不错的建议，据说瑟曦王后最近喜欢看杂耍。” 提利昂无奈地道：“嗯，我的小脑瓜里想得总是太多，怪不得我那老姐不喜欢亲吻我的小脸。” 待苏拉纳离开后，提利昂揶揄道：“金玫瑰这是要特意感谢你打晕了他们家的百花骑士？” 格林的眉眼含笑：“提利昂，你的小动作出卖了你，至少我现在很相信兰尼斯特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沉默了一会儿，格林开口道：“苏拉纳，你替我答复，我会准时赴约。” 格林毫不掩饰地鄙夷：“阁下，我是瑟曦王后的首席事务官，蟹爪半岛的传统是直接效忠王后。” 提利昂还是比较注重自己的形象，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猥琐。 格林眼眸微动看向了提利昂：“你似乎已经找到了答案？” 格林有些嫌弃地道：“我的提利昂大人，你是认真的吗？你确定北境的史塔克会吃这一套吗？” 说着，玛格丽将手背轻轻地伸向格林。 格林笑着道：“我们推测艾德公爵很可能会是下一任首相，他和劳勃国王的感情深厚，他们两人彼此互相信任。” 格林点点头，道：“非常具有智慧的称呼。”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格林一众来到了提利尔豪宅的大门前。 提利昂咧嘴：“哈啊，管家献出了主人的土地，反而成了原主人土地的主人，金玫瑰不得不卖力干活！ 说着，提利昂忽然压低了声音：“这次去潘托斯的收获如何？我问的是坦格利安的幼龙。” 格林是今天清晨抵达的君临，紧接着是梅葛塔加上贝勒圣堂，对于他来说今天是相当漫长的一天。 本应是凯岩城继承人的詹姆成为了御林铁卫，按照维斯特洛的领地继承法，提利昂·兰尼斯特现在是凯岩城的合法继承人，只是他还未得到自己父亲的亲口承认。 提利昂先是点点头，又咧嘴道：“我们的国王陛下又可以放心地寻欢作乐了，真羡慕他！” 提利昂脸色严肃地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刚开始是瑟曦在御前会议推荐了高庭公爵为首相备选，现在我那老姐是什么态度？” 格林摊了下手：“主要原因是她喜欢，别忘了我的职务是什么！别的……你可以问问詹姆爵士，你应该是很了解他的性格。” 翻看史学家书籍，兰尼斯特先祖凯岩王罗伦，面对征服者伊耿的三条巨龙，罗伦王他很快选择了向坦格利安家族投降称臣！看到巨大无比的龙骨后，对此我只剩下感激的份！” 玛格丽斜看了一眼格林：“不要在她面前提及这个称呼，格林伯爵。” 微风轻拂过脸颊，让格林感受到了一丝清凉。 格林只是撇了一眼难以分辨的双胞胎，就站定在了门前。 踏踏，脚步声响起，格林偏过脸，发现了苏拉纳的身影。 提利昂若有所思地问道：“变数？” 提利昂的双手展开比划了一下：“老姐结婚的时候，我在红堡的地窖里看到过龙骨，它的血盆大口令人生畏，我想它们可以一口吞下整只野牛，或是传说中漫游于冰冷荒原上的长毛象。 ………… “哈啊……” 格林闻到了浓厚的玫瑰香水味。 提利昂本以为龙头必定令人叹为观止，甚至叫人望而生畏，却怎么也想不到它们竟会是如此美丽的东西……黑如玛瑙，光滑洁亮，在火把映照下仿佛会闪闪发光，美得让人目瞪口呆。 提利尔豪宅的正门高大而气派，厚重的橡木门被推开，格林在侍者的引领下进入了里面。 艾里克和阿里克两人目不斜视，缓缓地拉开了木门。 她的手指纤细修长，格林轻轻提起指尖，在手背上象征性地点了一下。 格林笑着道：“假如没有其他变数，他们将会互相不习惯彼此的做事方式，这需要耗费相当长的时间才能建立起彼此间的信任。” 格林的眉毛一挑：“今晚？” 提利昂抿了一口夏日红，接口道：“孟恩·园丁九世的所有儿子也都被龙焰活活烧死，河湾王国的统治家族……园丁家族近乎灭亡。 格林伯爵是什么样的人？他集谦卑、诚实、怜悯、智慧、英勇、荣誉……等为一身的男人，咳！ 笑了一会儿，提利昂道：“你这家伙意外地可靠，我又可以安心回到美人们的怀抱里了，她们只爱我的……金龙，嘿嘿！” 格林笑了笑：“阁下，请尽情享受美妙的时光。” 北境一向远离君临，艾德公爵的名字突然出现在首相备选者的名单里大部分人都会感到意外。 劳勃国王今年才36岁（生年262ac），按正常劳勃·拜拉席恩一世的统治还会持续很长一段的时间。 提利昂的小身板靠在了椅背：“作为友好的邻居，不得不令我多加关注，听闻高庭的荆棘女王是一位相当难伺候的老太太。还有那群三心二意的御前重臣，大家的好朋友培提尔、年高德劭的大学士，还有那个少了老二的瓦里斯，君临真热闹！” “夜安，玛格丽小姐，能受到邀请是我的荣幸。” 提利昂反问道：“新首相的人选，蟹爪半岛不下注吗？” 玛格丽的身体微侧，朝着楼梯的方向伸出了一只手，她的动作轻盈而优雅。 格林的脚步微顿，开口道：“您的祖母……荆棘女王？” 格林领主善解人意。 河湾王的总管哈兰·提利尔向征服者伊耿献出高庭，因此伊征服者耿将高庭和河湾地都封给提利尔家族，并封其为河湾至高统领。” 请柬上是玛格丽·提利尔的笔迹，格林猜测是奥莲娜·雷德温的授意，因为这种急促的邀请方式很有荆棘女王的风范。 格林接过印有金玫瑰徽章的精致请柬，直接打开看了一下。 格林点点头：“吟游诗人称之为怒火燎原的约三百年前的那场大战，凯岩王和河湾王的联军对抗征服者伊耿，一天之内将近四千名士兵被巨龙烧成灰烬，其中包括了河湾王孟恩。” 玛格丽身着样式简单的绿裙，长长的棕色卷发慵懒地披散在肩膀。 提利昂的语气含带嘲讽：“好吧，这才是我亲爱的老姐，幸好我们共同拥有一位和蔼可亲的父亲大人。” 说着，提利昂咧嘴：“我有空得和你学一学伺候瑟曦的手艺。” 说完，提利昂别扭地爬下了椅子。 提利昂从小开始对巨龙有种病态的迷恋，当年他参加姐姐和劳勃·拜拉席恩的婚礼时，就打定主意一定要瞧瞧那些悬挂在坦格利安王座厅墙上的龙头。 格林温和地笑了笑：“玛格丽小姐，感谢您善意的提醒，您真体贴！” 提利昂大笑：“算了吧，她的爱好总是变幻无常，不像我……” 格林的眉毛一挑：“还能如何，红堡从没有放弃过追杀，只能颠沛流离。” 几个侍者很快在长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之后，便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了格林、奥莲娜、玛格丽。 奥利安娜夫人的语调抑扬顿挫：“孩子，老太婆这里没那么多死板的规矩，快开动吧！听闻你今天刚抵达君临，就忙着去揍我的小孙子，现在肯定饿极了！” (本章完) 第121章 格林的话术 壁炉中火焰摇曳，不时发出清脆声响。 奥莲娜夫人的身材又瘦又小，她的眼睛炯炯有神仿佛可以洞察人心。 眼前的老太太很擅长给人制造压力。 听到奥莲娜的话语后，格林面色不变，只是拿起酒杯缓缓地晃了晃。 “尊敬的奥利安娜夫人，您是要提醒我注意安全吗？” 抿了一口青亭岛金色葡萄酒，他接着道：“嗯……君临的女性已经全都恨上我了，洛拉斯爵士深受女性的爱戴。” 格林眉眼含笑，朝着奥莲娜微微点头。 格林摇了摇头，面容浮现一丝哀伤。 玛格丽轻瞥了眼紧盯着格林的祖母，开口道：“格林伯爵，虽然出现了意外，但我们希望有始有终。” 玛格丽笑容得体，礼貌地致谢：“格林伯爵，你很细心，也很周到。” 联姻一成，劳勃陛下也会信重梅斯公爵，他会把王国放心地交给两位公爵治理！从此之后，君临玫瑰，永不凋谢！” 奥莲娜的语气隐隐带着怒气：“那位兰尼斯特王后，是打算食言吗？” 她看了眼一脸不在乎的祖母和格林，无奈地继续道：“不可轻言冒犯。” 叹口气，格林继续道：“我想这些事情您肯定已经知晓，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只是……” 见到脑子灵活的别家年轻人，就会让她不免担忧提利尔家的未来，只有从小聪慧的玛格丽才能安慰到荆棘女王的心灵。 格林的眼眸微动，先是看了眼玛格丽，才开口道：“是的，夫人！我的领地还在打仗，我的三万兵士每天都在消耗大量的粮食。” “您目光如炬。” 格林的话音落下，厅内陡然一静。 奥莲娜毫不在意地开口道：“我比你们还小的时候就知道，君临城的每一块儿石头都长着耳朵。高庭的花丛里，同样有不少蜘蛛，只要遵守规矩，我都会放它们一马，但若敢碍事，立即踩死。” 格林颔首，接着道：“北境人不善于处理复杂的局面，七国中没有比君临更复杂的地方，过不了多久，疲于应付的艾德公爵很快会意识到他需要一位可靠的盟友。” 格林忍不住发笑：“奥莲娜夫人，您的慧眼如炬！” 玛格丽眨了眨眼睛，思索着开口道：“珊莎·史塔克小姐……乔佛里王子……史塔克会与王室联姻？” 玛格丽的反应很快：“格林伯爵，蓝礼公爵的身份尊贵，我们……” 格林领主一向坦诚，克莱勃领地现有三万多领民，对于他来说每个领民都是克莱勃的兵士。 奥莲娜轻哼了一声，深邃的目光凝视格林：“充斥着欺骗与诡计的红堡……老太婆很想知道你们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格林耸耸肩：“答案显而易见，奥莲娜夫人。” 满脸褶皱的奥利安娜夫人忽道：“小家伙，听说你很喜欢河湾地的谷子？” ………… 玛格丽这时候开口道：“祖母，蓝礼公爵既勇敢又温柔，非常受人爱戴。” 难道真像他上次说得那样，格林伯爵的眼里只有王后和王后以外的人？ 玛格丽为什么瞪格林？格林的表面举止有礼有节，但她感觉得到格林对待祖母的态度有些敷衍，缺少了应有的尊敬。 说完，奥莲娜欣慰地拍了拍玛格丽的手背。 玛格丽桌下的小拳攥紧了一下。 格林又道：“我在圣堂的时候，与几位交好的御前大臣讨论过新首相的问题，大家都觉得临冬城公爵将会被劳勃国王任命为国王之手，那个时候瓦里斯大人也在场。” 奥莲娜的眼睛深陷，声音略微提高：“小格林，很好！我们有很多的共识，这会令我们的谈话越来越愉快。” “盟友？” 格林摊了下手：“兰尼斯特从不食言，瑟曦王后可是亲自在御前会议推举了梅斯公爵为首相备选，还在御前会议确立梅斯公爵以首相备选的身份暂时担任前首相顾问，辅助前首相处理王国政务。” 格林的言语倒是让餐桌上的气氛僵了那么一瞬。 玛格丽为了了解格林，她抽空查阅过不少记载蟹爪半岛历史的书籍。 听到这里，玛格丽回想起高庭晚宴中格林逗得父亲开怀大笑的那句话，他说……但是之前的言语毫无意义。 小玫瑰为什么瞪我？格林心下虽热疑惑，却装作没有发现，他是个心胸宽广的人。 奥莲娜直言道：“我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一件事情，红堡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勾当。” “祖母……” ………… 玛格丽的眼角微抽，不再言语而是把美目转向了坐在首位的祖母。 玛格丽听完格林的回答后一时无言。 奥莲娜嘲讽道：“他知道如何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他懂得什么样的微笑能赢得他人的好感，蓝礼总在拙劣地模仿他的国王哥哥。” 传说中为混乱的蟹爪半岛带来过短暂和平的克劳伦斯·克莱勃……他能单手拔起一棵松树，扔出半里地……玛格丽当时看到这些内容的时候很怀疑记载的真实性。 格林耸耸肩：“这里还有别的耳朵吗？玛格丽小姐，我们是自己人。” 格林脸色严肃地点点头：“玛格丽小姐，我很认同您的观点，一件事情自然要有始有终。但是……” 玛格丽睁大了一双美目，虽然在掩饰，但脸上不可思议的神情掩饰不住。 没等玛格丽整理好心绪，又听见格林道：“但是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梅斯公爵，劳勃国王是一位不喜欢听劝的人，因为无敌战锤才是他的道理，我们只能请求诸神保佑，让艾德公爵顺利抵达君临。” 格林脸上挂着一抹微笑，也跟着夸赞道：“玛格丽小姐，我是通过红堡的相熟之人才打探到了一些事情，您却能通过短短几句话，便能很快地推断出答案，您不愧为河湾地之光。” 奥莲娜默默地收回视线，盯了会儿格林，开口道：“你有一个灵活的舌头，而且还很香甜，怪不得我们的高庭公爵那么喜爱你。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玛格丽看向了一脸真诚的格林，突然觉得她的小拳头发痒。 说完，格林瞥了眼貌似在瞪着自己的玛格丽·提利尔。 奥莲娜爬满了皱纹的双手抓住了玛格丽伸过来的手：“提利尔家总算有个聪明的人。” 听到三万兵士的时候，奥莲娜的瞳孔不易擦觉地缩了一下。 玛格丽的一只眉毛挑起。 “有实力的前提下，有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即可，这就是统治权。都已经几百年了，有些顽固又讨厌的家伙还在觉得金玫瑰对河湾地的统治权有些站不住脚，但那又如何？河湾地在生生不息的金玫瑰统治下欣欣向荣！” 格林领主一向坦诚：“瑟曦王后不太喜爱劳勃陛下的幼弟，今天刚到梅葛塔恰巧知道了这件事，我是王后的首席事务官，所以被瑟曦王后委以重任。” 金玫瑰的豪宅，怎么会有未经允许的他人耳目。 顿了顿，格林微微摇头：“感谢您的盛赞，我总感觉红堡缺少了一份风趣，我正在学习。” 那个时候玛格丽就在附近，她听得很清楚，而且印象深刻。 格林描绘的画面太过美丽，玫瑰开满君临的场景仿佛近在眼前，玛格丽忍不住转过小脸看向了她的祖母。 格林毫不犹豫地开口回答：“奥莲娜夫人，我个人一向非常尊敬梅斯公爵，我虽只是小小的领主，但也知晓治理领地困难重重，何况是大大的河湾地，上次有幸见识到了河湾地的繁荣，梅斯公爵的成就实在令人向往。” 说完，奥莲娜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和蔼：“孩子，有需求是好事情，这比我们碌碌无为的野猪公爵那样无所事事好很多。来吧，我们先把善变的兰尼斯特女人扔到一边，我更想听听你的建言，老太婆最喜欢充满了活力的年轻人。” 又是但是，玛格丽桌子底下的拳头再次攥紧。 玛格丽顿时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她面上不显，但心惊于格林言语里暗含的深意。 玛格丽动了动嘴唇，她的目光一动与祖母对视。 玛格丽：祖母，你看他！ 他睁开了眼睛后，看向了玛格丽，道：“玛格丽小姐，不要担忧，至少这间餐厅没有隐藏的耳朵。” 格林继续道：“老公爵去世后，瑟曦王后已经失去了一部分兴致。” 过了一会儿，奥莲娜的目光锐利，她缓缓地开口道：“格林伯爵，为什么不是把史塔克的姑娘嫁去温暖的高庭？” 也许这就是格林口中蟹爪半岛的特殊性之一？ 格林纠正道：“奥利安娜夫人，我不得不解释一下，克莱勃先祖曾经统治过蟹爪半岛，我只是在恢复克莱勃家族失去的蟹爪半岛统治权。” 格林一动不动，闭了会儿眼睛。 “善变”这根刺扎在了荆棘女王的身上，格林心下比较中意奥莲娜对瑟曦的评价。 玛格丽脸上的笑意变得温和，她是一名很有耐心的观察者。 奥莲娜转向了玛格丽：“玛格丽，你最聪明，你告诉半聋的祖母。” 奥莲娜凝视着格林，缓缓地点头：“提出了问题，又否定了问题，我知道你在述说大部分人都不喜欢听的实情，老太婆有承受能力，你继续说吧。” 现在，这个“故事”被格林堂而皇之地拿来作为克莱勃家族对蟹爪半岛统治权的合法性。 但玛格丽看到更多的则是权力游戏中的某种强权手段。 满脸皱纹的奥利安娜夫人笑着道：“格林，你是个风趣的人，老太婆我很久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有趣的年轻人了。” 有些消息你肯定知道的比我清楚，我已是半聋的老太婆……御前的情报总管向我们透露了一些情报，那家伙似乎以为金玫瑰该为这点情报感谢他。 如果真是事实，红堡也好，君临也罢，怎么可能容得下格林伯爵？！ 玛格丽的玫瑰色嘴唇张了又合，思索了一下并没有开口说话。 格林的眼眸一动，面容疑惑地随口道：“这是好事。” 奥莲娜似乎在嘲讽：“老太太的耳朵不好，但是金玫瑰的耳朵不聋，你已经收复了家族的旧地，战争本可以停止，你这是要把整个蟹爪半岛吞进肚子里吗？” 停顿了一会儿，奥莲娜忽道：“听闻你很崇拜我那蠢儿子？” “玛格丽小姐，看到临冬城公爵的名字出现在首相被选者名单里的时候，其实大家的心里都有了答案，十几年前铁王座下发生的事情，我们仍然记忆犹新，某种方面来说奔狼和雄鹿的关系牢不可破，我们必须要承认这一点。” 玛格丽追问：“一部分？还请坦诚直言，格林伯爵。” “我的孙女，把手伸给祖母。” 奥莲娜的语气带着些许嘲讽：“难得尊贵的王后和老太婆一样不喜欢花枝招展的公爵大人，这可真是难得且稀奇。” 沉默了一会儿，格林开口道：“我现在很担忧艾德公爵的安全，我听闻颈泽是他们的必经之路，那片地域是浸泡在腐沼之中浓密树丛，走出那里起码要十几天的时间。” 每个人都有被人所知或是尚未被人所知的所求！如果照实说，在我看来，瓦里斯作为男人最有用的部位都给切掉了，除了权势上的野心，还有什么东西能给他带来欢愉呢？” 奥莲娜保持着沉默，玛格丽只是看着她并未出言打扰。 蟹爪半岛的文明一直很落后，加上在维斯特洛很少受到关注，所以记载的内容极为稀少。 格林的眉毛一挑：“夫人，您似乎意有所指？” 格林的双手摊开：“夫人，这很容易！您只要把高庭之光送去临冬城，奔狼与金玫瑰的盟友关系将会牢不可破！ 临冬城的继承人是北境与河间地的相结合，传闻罗柏·史塔克继承了徒利家族的红发和蓝眼，血脉足够高贵。 奥莲娜面容慈爱，她又拍了拍玛格丽的手背。 奥莲娜放下了孙女的手，朝着格林道：“说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这个老太婆现在还真有些好奇了，蟹爪半岛的伯爵！” (本章完) 第122章 格林的话术（完） 格林先是看向了玛格丽，接着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开口道：“奥莲娜夫人，蟹爪半岛需要更多的支援，不仅是谷子和武器，还需要农夫和铁匠。” 奥莲娜浑浊的双目凝视了一会儿格林，开口道：“孩子，你似乎很着急？治理领地需要有足够的耐心。” 奥莲娜的语气很和蔼，她显露出一位老人的慈爱，仿佛是在鼓励格林多说一些。 “奥利安娜夫人，玛格丽小姐，蟹爪半岛与谷地之间的仇恨是不是秘密的秘密。” 格林的眉头微皱，继续道：“十几年前的那场大战之后，谷地贵族在前首相的默许下封锁和打压了蟹爪半岛十几年，使得蟹爪半岛的混乱局势更加不堪。” 说着，格林的语气有了冷意：“为了争夺有限的生存资源，我们流了很多很多的血，而这正是谷地贵族在幕后算计的结果，蟹爪半岛与谷地之间早已是血海深仇。” 停顿了一会儿，格林摊了下手：“要不了多久，克莱勃就会确立蟹爪半岛的统治权，按照正常情况接下来蟹爪半岛将会迎来数百年来难得的和平。” ………… 凯特琳的眼眶顿时一红，无声地点点头。 君临的夜空中繁星闪烁，仿佛是点缀了璀璨的钻石。 格林伯爵，他一个王领贵族竟敢向“谷地王国”挑起复仇之战？这…… 临冬城的神木林中央有棵古老的鱼梁木，树干上刻了一张人脸，容貌深长而忧郁，满是干涸红树汁的深陷眼凹形容怪异、充满警戒意味。 寒冰泛着暗沉的光泽，它已有四百年历史，却仍旧锻冶初成时那般锋利。 玛格丽看向了祖母，她见祖母微不可察地点了下颌。 奥莲娜深邃的目光凝视了会儿格林，开口道：“格林伯爵，金玫瑰喜欢你的提议，你的坦诚也令我这个老太婆很愉悦。” 玛格丽继续道：“你们在高庭相见过，她叫埃萝·提利尔。埃萝是我的堂亲，她很迷人，而且又机智灵巧。” 玛格丽的语气郑重道：“格林伯爵，我们今天的谈话内容，不会有第四个人知晓，这是提利尔的保证。” 玛格丽安静地听完，也理解了格林述说的内容，但她觉得不可思议。 在玛格丽看来格林以卵击石的行为和自杀并没有区别，这有违格林一直以来给她留有的印象。 格林颔首致谢：“您真周到，玛格丽小姐。” 说完，格林又语气轻蔑地补充道：“我也不会忘记他们曾逼得差点让克莱勃灭族，现在只是缺少一个合适的时机。” 格林微微摇头：“但结果是恰恰相反，蟹爪半岛很特殊，没有谷地的血，克莱勃就算是确立蟹爪半岛的统治，也消弭不了蟹爪半岛人对谷地的深仇积恨……血债血偿，这是连身为领主的我都无法阻挡的传统。” 埃萝·提利尔？格林记起了玛格丽侍女团中那个漂亮且苗条的女孩。 高兴了一瞬，格林便开始了理智的分析。 奥莲娜还是玛格丽自己？格林更倾向于这是奥莲娜的授意。 迈步中，玛格丽忽道：“格林伯爵，请恕我冒昧，你应该很清楚与谷地开战的后果。” ………… 格林伸手拿起了酒杯，朝着玛格丽示意了一下，开口道：“金玫瑰可以避免无谓的争斗和矛盾，安心等来有利的时机。” 圆月高悬，玛格丽的美丽与月光相互辉映。 格林放缓了脚步，他语气温和地开口道：“您是好意，我很感激，玛格丽小姐。” ………… ………… 夜很静。 以格林伯爵的智慧不可能预见不到挑战谷地的后果，难道是仇恨蒙蔽了他的双眼？ 玛格丽觉得复仇的方式还有很多，倒是有心劝解一下，但想到一旁的祖母，又想到这是克莱勃的“私事”，便没有开口。 用餐结束后，格林告别了奥莲娜，玛格丽特意相送。 老太太是看上克莱勃的兵马了？趁着这次交易，顺便把他培养为金玫瑰的忠诚打手？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玛格丽昂起了小脸看向了格林：“格林伯爵，听闻你还没有未婚妻？” 奥莲娜笑道：“老太婆只需要安静地坐在看戏？” 凯特琳和鲁温学士两人在这颗鱼梁木下找到了艾德·史塔克。 玛格丽的脚步轻盈，身上的绿裙虽样式简单，却很好地展现了曼妙的身姿。 格林颔首，也是郑重地道：“玛格丽小姐，半年之内你们就能见到时机，这是克莱勃的承诺。” 格林的眉毛一挑，他好像闻到了大饼的味道。 见交易达成，奥莲娜拍了拍桌子，扬声道：“玛格丽，你的祖母不喜欢韭葱，叫侍者把肉汤端开，给我上干酪。” 凯特琳轻声唤道：“奈德……” 艾德朝着一脸沉重的鲁温开口道：“鲁温学士，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血亲骨肉一般看待，不论大小事务，多给凯特琳意见，并教导我的孩子必须了解的知识。别忘记，凛冬将至。” 清秀的面容闪过了一丝犹豫，格林又道：“有些事情无法避免，会看到好结果的。” 玛格丽见格林婉拒，便岔开了话题：“格林伯爵，提利尔的商船很快会把物资运往美人鱼港。” 格林的言语透露了委婉的拒绝。 ………… 奈德每次的第一句话，都会先和她问起孩子的行踪，凯特琳很早就习惯了这句话，但今天听到的时候，她的心却莫名地一揪。 格林耸了下肩，回答：“玛格丽小姐，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就算是领主也无法违背所有领民的一致意愿。” 艾德的唇角勾了一下，道：“我们明天就要出发了，家里交给你了，凯特琳。” 格林点头，道：“是的，夫人！如果您同意我的提议，我会安排好一切，您只需静观其变，到时候我们各取所需。” 格林心下感叹，貌似半野人贵族的婚姻对象不知不觉中悄悄升级了……卷王格林的士气暗暗高涨。 格林忽然觉得联姻真是个好用的政治手段。 艾德抬起头看着妻子，道：“凯特琳？孩子们呢？” 艾德公爵端坐在苔藓爬盖的磐石上，他手里握着一块上了油的皮革轻拭“寒冰”的剑身。 ………… 格林显得信心十足，仿佛一拳就能击碎强大的谷地。 玛格丽麋鹿般的眼睛眨了眨，她有点意外格林给予的答案，她暂时猜测不出格林拒绝的理由。 奥莲娜缓缓地开口道：“年轻人的想法真是越来越让我这个老太婆心惊，你应该很清楚七国不会容许你的复仇……看来，你所说得那个时机非常重要？” 凯特琳连忙平复了心绪，她笑意温柔：“他们都聚在训练场。” 玛格丽的美目微微睁大，道：“格林伯爵，你们要和艾林谷开战？” 鲁温颔首抚胸：“公爵大人，我会履行好职责！诸神保佑，让您早日回家。” 节日快乐！今天更的少了tt，等一起补哈 (本章完) 第123章 大鱼吃小鱼 次日上午，梅葛塔侍从送来了瑟曦·兰尼斯特的亲笔函。 格林稍微疑惑地从苏拉纳管家手中接过了盖着瑟曦王后印章的信件。 瑟曦王后给格林下达了新的任务，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由他负责托曼王子的剑术课和弥赛菈公主的马术课。 瑟曦谋划的事情很大，她不会向格林透露具体的内容，但不妨碍以恰当的理由把格林留在君临。 此时的瑟曦心中格林的能力和忠诚都比较可靠，因为格林在她的计划中也是另有安排。 低头看完内容后，格林揉了揉头发。 树荫下，格林倚靠在树下，远远看着弥赛菈和托曼在花园中玩耍。 自从哥哥病倒后，丹妮莉丝每晚都是噩梦连连，她只记得梦境很恐惧，醒来后却总记不起梦到的具体场景。 “托曼殿下，你的剑技非常流畅，你真棒。” 今天早上起床后，船医告知韦赛里斯终于开始退烧了，一直提着心的丹妮莉丝总算松了口气。 又倒下了一个！丹妮莉丝的眉头微微皱起。 性格温顺的托曼，今天很兴奋：“我最喜欢苹果蛋糕和奶油蛋糕！” 丹妮莉丝很想告诉远在维斯特洛的格林，她面对众多目光的时候很容易紧张，身体会在不觉中发颤，心底还仍旧有些害怕。 说完，小胖子又补充道：“我不喜欢吃甜菜。” 战斗结束后，奥萨娜前来禀报：“丹妮莉丝公主，这是艘贩卖奴隶的商船！我们过去的时候，船上的奴隶商人都已经被海盗杀害了。” ………… 格林矮下了身姿，道：“托曼殿下，百花骑士的剑技在七国中算是数一数二，虽然我击败了他，但不能否认他高超的剑技。” 你的小小鸟最多……格林认同地点点头：“瓦里斯大人，我只要进入红堡就算是穿着盔甲，也像是没有穿衣服似的，我总能不时地感觉到窥探的目光。” 格林耸了下肩：“我想……这辈子我都习惯不了，在外面的时间越久越是想念家乡！” ………… 心地善良的丹妮莉丝抱着帮忙打退海盗的目的命令船长把她们的船靠了过去。 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像畜生一样关押在狭小阴暗的空间内，丹妮莉丝的内心深受震撼。 梅葛塔花园。 丹妮莉丝面无表情地凝望着下面的战斗，她紧了紧身上黑色的斗篷，宽大的斗篷很好地掩盖了她那颤抖的身体。 瓦里斯微微颔首，说话时带着小小的音调：“暴风来了又走，巨浪冲刷过头，大鱼吃掉小鱼，这就是七国的中心。” 那天离开时的夜晚，兴奋的韦赛里斯拉着狄克交谈了一夜，结果第二天就开始身体发烧。 丹妮莉丝的小脸有着掩饰不住疲倦。 丹妮莉丝娇小的身影在毫无生机的人群中走动，她的眼眶不觉中微红。 丹妮莉丝摇头，她的语气坚定：“我不需要奴隶，我更想给与他们自由！” 格林觉得其实有很多理由，并不一定要让他带老板的孩子。 奥萨娜摇了摇头，她的笑容很淳朴：“您放心，这都是别人的血，那些人伤不到我！” 身材娇小的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站立在舰桥的甲板上，她的身后是狄克和博罗娜。 “马缇尔，为我着甲！” 丹妮莉丝缓缓地吸气，她需要勇气，至少现在的她要学会靠自己！ 总共20名护卫，见倒下了好几个，丹妮莉丝觉得心痛。 狄克的眼眸转了一下，声音带着兴奋：“丹妮莉丝公主，他们的主人已经死掉了，严格来说您现在已经是他们的新主人了！” 丹妮莉丝的话音落下后，床舱内陷入了长时间的寂静。 难道百花骑士醒来后，不会觉得他只是不小心被格林偷袭了吗？ 洛拉斯和格林同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不应该大喊着“上次是我不小心被你暗算”，然后又重新挑战一次？ 格林领主很想再拿洛拉斯刷刷声望，如果再有机会他会打得稍微精彩一些，顺便为吟游诗人多提供一些素材。 说完，丹妮莉丝领着众人朝着商船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托曼的双眼发亮：“格林伯爵，您是一位正直而强大的骑士。” 身着宽松橘色丝袍的瓦里斯微笑着来到了格林的身旁。 格林伯爵捏了捏下巴，貌似打败百花骑士的事情，也起到了一些作用。 托曼的头发在太阳照射下亮如金箔。 丹妮莉丝还是不放心地细心打量了一遍，这才微点下颌。 护具穿戴完毕，托曼的模样更是浑圆无比。 瓦里斯双手相挽：“你可能是唯一抵得住权势魅力的人，这真是让人心生赞叹。” “我不是奴隶主，我不会奴役你们！我还会破除镣铐，等停靠在下一个港口的时候，你们拥有离开的自由！” 与哥哥一起常年流浪各大自由贸易帮的丹妮莉丝不是没有见过奴隶，但是这种场面她还是第一次经历。 狄克是丹妮莉丝团队中相对来说读书最多的人，也可以说是唯一的文吏，她被丹妮莉丝委以财务总管的职务。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格林的耳朵一动，他听见了轻盈的脚步声，又闻到了柠檬味儿的香粉。 得到格林的肯定，小胖子显得很兴奋。 ………… 一束阳光，从船舱口摸了进来，照射在了丹妮莉丝的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喘着粗气的托曼顿时士气高涨，再次对着空气挥舞木制钝剑。 “坚强的托曼骑士，请勇敢地迎接挑战，不用多久你也能击败百花骑士！” 丹妮莉丝看到了什么？她看到了镣铐和无数双空洞的眼睛。 格林笑着道：“愧于您的夸赞，我可能只是无法适应而已！这里的每一天都要谨小慎微，只要时间稍微长一点很容易令人疲倦。” 格林笑了笑，语气钦佩：“瓦里斯大人，真是生动的比喻，看来能够好端端地坐着的都是划水技术非常出色的人物。” 格林伫立在一旁，托曼开始做一些基础动作，没多久小胖子就开始冒汗。 格林的笑容温和：“殿下，你的天赋很出色，肯定可以的。” 当她们靠近的时候，商船上的护卫和海盗厮杀正酣。 丹妮莉丝缓缓地昂起了光滑的下巴，扬声道：“我是七国统治者伊利斯二世的女儿，龙石堡公主，风暴降生的丹妮莉丝·坦格利安！” 虽然百花骑士被更强大的格林打败，但我们不会否认他以前的战绩。 见差不多了，格林喊停把毛巾递给了满头热汗的托曼。 ………… 无数双空洞的目光产生了一丝波动，他们仿佛看见了行走在世间的女神。 瓦里斯的语气似乎是在感慨：“红堡到处隐藏着大人物们的耳朵，有时候这里反而是最让人身心放松的地方。” 格林神色沉重地点了下头，道：“潘托斯的克莱伯商行第一时间送来了消息，听闻是火灾……非常令人惋惜，虽然接触不多，但我知道伊利里欧总督是一位很正直的先生。” 格林笑了笑，比起总是嘴唇上噘的乔佛里，托曼显得可爱很多。 托曼今年七岁，他是有着金色卷发和碧绿眼眸的小胖子。 丹妮莉丝重新回到了木梯，她抬脚上了几个台阶后，转身面向了那些空洞的目光。 “格林伯爵，我听闻你击败了百花骑士？” 丹妮莉丝不顾奥萨娜身上的鲜血，白皙的手伸了过去，连忙道：“奥萨娜，你有没有受伤？” 托曼迷糊了一下，才伸出小胖手接过来，有些笨拙地擦了擦汗水。 不管想法如何，格林都会欣然接受，他能够教导王子和公主一部分课业，这体现的不仅是瑟曦王后对格林的信任，更是一种荣耀。 格林很谦逊，他又列举了百花骑士曾在各种比武大会中获得过的胜利。 托曼的声音清脆且稚嫩：“格林伯爵，我以后能成为比武大赛的冠军吗？” 船舱门被撬开，丹妮莉丝在护卫们的簇拥下顺着木梯缓缓地走了下去。 格林的手中动作不停，他看向胖嘟嘟的小王子不免莞尔。 ………… ………… 狭海。 格林挥退了要上前的侍从，亲手帮着托曼带上护具。 瓦里斯面带微笑：“红堡历来充斥着阴暗！格林伯爵，你早晚都会习惯的。” 瓦里斯掩着嘴笑了一会儿，忽道：“格林伯爵，你也收到潘托斯的消息了吗？” 瓦里斯的目光放在了远处，那边正是弥赛菈和托曼玩耍的方向。 ………… “离开这艘充满罪恶的舰船后，你们的自由只属于你们，如果你们想要自由，你们每个人必须自己争取！” 丹妮莉丝虽然不懂兵事，但她现在也知道格林伯爵送给她的蟹爪半岛战士都是难得的精锐。 一个，两个……晃啷晃啷，船舱内到处都是镣铐碰撞出来的声音，所有人朝着丹妮莉丝所在的方向虔诚地跪了下来。 南下航行中，丹妮莉丝碰见了一艘大型商船和海盗船正在接舷战。 瓦里斯面色哀伤：“我也没有想到老友会突然遭难。” 格林也跟着叹了口气。 (本章完) 第124章 大鱼吃小鱼（完） 格林沉默了一小会儿，道：“那个夜晚过后，她也消失了，还包括我送给她的护卫。” 棕色的眼眸一动，他又道：“希望我的手下能保护好殿下的安全。” 瓦里斯看向了格林，脸上的笑容早已消散：“看来凶手是谁已是显而易见了。” 格林耸了下肩：“她是一位善良的女孩，肯定发生了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难道是她哥哥？” 瓦里斯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容：“逝者已去，生者已矣。” 格林的眉毛微挑，瓦里斯是隐晦地表示他不会追究伊利里欧的死亡。 瓦里斯的笑容渐深：“还要祝贺你的潘托斯之行满载而归，真是让人心生羡慕。” 瓦里斯的笑意温和，眸光闪烁：“应当如此，格林伯爵。” 虽然是瑟曦老板的孩子，但格林和他们呆在一起，心情也是难得的轻松。 丹妮莉丝制造了的意外，也许是这份突如其来的惊喜让瓦里斯不得不调整多年来的精心谋划。 格林很相信瓦里斯，他语气惋惜道：“真是遗憾，未能在潘托斯面见韦赛里斯殿下。” 比如……龙蛋？ 看来瓦里斯已经顺利地接收了伊利里欧的遗产。 因为经历过这些苦难，等王子成为了国王，更会明白自身的责任，他会想尽办法让民众不再挨饿且不再让他们生活在恐惧之中。” 格林的神色有些苦恼：“是的，弥赛菈公主。听闻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百花骑士，我正为此伤脑筋，好多朋友劝我最近不要轻易出门，君临的女孩子们现在恨我恨得牙痒痒。” 瓦里斯双眼发亮几分：“韦赛里斯王子为了躲避拜拉席恩的追杀，从小开始就带着幼小的妹妹到处流浪。 因为维斯特洛的局势还没有被搅乱，所以瓦里斯的小伊耿还需要继续潜伏。 他亲眼见识过底层民众的疾苦，他早已懂得饥饿的感觉和被追捕的感觉，还有害怕的感觉。 权力的游戏里欺骗与阴谋相伴而生。 韦赛里斯是什么样的性情？ 小公主的金色卷发随风轻轻舞动，散发着活力和天真。 瓦里斯也看了过去，他的提问仿佛很随意：“你觉得什么样的国王才是好国王？” ………… 轻叹口气，他又道：“我们又怎么可能避免卷入呢……别忘了，大鱼吃小鱼。” 瓦里斯笑着道：“早晚而已，我想韦赛里斯殿下定会信重于你。” 格林为何觉得瓦里斯对他动了杀心？ 虽然之前出面接触韦赛里斯的是伊利里欧，但瓦里斯对韦赛里斯的了解肯定不亚于伊利里欧。 湛蓝的天空中，白云在缓缓飘动，如同浪花一般不断地翻滚涌动。它们时而聚成一团，时而又分散成一缕缕，在天空中悠然自得。 听完格林的言语，小胖子托曼笑得特别开心。 “瓦里斯大人，您心系王国，我很愿意向丹妮莉丝公主引荐您。可是，其他的事情还请给我点时间考虑。” 瓦里斯离开后不久，玩累了的弥赛菈和托曼来到了格林所在的树荫下。 格林揉了揉头发：“本是担忧公主的安危而安排的无心之举，您的言语听起来似乎觉得很美妙？” 格林的肢体动作有些夸张：“感谢殿下的提醒，我会带足护卫。” 格林心下感慨，貌似瑟曦和丹妮都比较擅长给人“惊喜”。 可惜喽，穿越者格林天克八爪蜘蛛瓦里斯。 如果是通过看起来暂时获得了丹妮莉丝信任的格林来接触，可以让瓦里斯更容易获得坦格利安的信任。 弥赛菈的碧色眼眸很明亮，闪烁着好奇和纯真的光芒：“格林伯爵，听说你打败了高庭的百花骑士？” 打败百花骑士的事情，让格林成了君临话题的热点之一，他再次心动。 格林很坦诚：“瓦里斯大人，事情太过巧合……我甚至怀疑过会不会是有心之人的阴谋，但又想……也可能是一时好运。” 他的眼里只有铁王座，哪里会在乎民众的疾苦，而且韦赛里斯是演也演不好瓦里斯口中那样的仁慈王子。 身为自封的蟹爪半岛守护者，格林免不了受了些蟹爪半岛淳朴民风的影响。 虽然他们两人表面上说得轻松，但是讨论的内容却与造反无异，事后并不能当做不痛不痒的事情，因为这属于欺骗。 还有，丹妮莉丝那边也得提前联系一下，善良的龙石岛公主很容易被别有用心之人蒙蔽。 韦赛里斯带足兵马杀回维斯特洛，瓦里斯会隐藏在暗中，让七国战火四起。 拿到直通的门票，再加上一份重礼呢？ 这是权力的游戏，相信格林或瓦里斯言语的人等于游戏还未开始就已经输掉一半。 瓦里斯诚恳地道：“格林伯爵，你不是一个人，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谷地虽然是蟹爪半岛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是光靠军事手段很容易消化不良且耗光蟹爪半岛的精华，因此政治手段必须受到重视。 ………… 七国的混乱暂时离不开培提尔和瓦里斯。 刷刷刷，书桌上的鹅毛笔在挥动，格林正在书写调兵命令，他打算先从领地内调动100名兵士到君临。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让两个小朋友作证……算了，不要带坏小孩子，格林领主是个正直的骑士，大不了比武审判！！ 此时，格林正坐在树下，背靠着大树，听到弥撒拉的声音，他收回了目光。 他也不能无动于衷，卷王格林准备回去就筹谋一下，怎么先把小伊耿控制起来。 格林的面色一变，他迟疑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瓦里斯大人，我能在暗中护好公主的安全就满足了。” 格林凝视着瓦里斯：“非常感激您的好意，但是我还是想劝您，因为我只能看到危险，劳勃国王绝对不会原谅相助坦格利安的人。” 有时太想面面俱到，反而却面面不到，他要做出选择。 瓦里斯是笃定格林见不到韦赛里斯，所以才编造这种只要一见面就会被戳破的谎言。 瓦里斯伸手拍了拍格林：“你的初衷听起来简单，但很难做到，因为谁也阻止不了坦格利安夺回铁王座的决心。” 一切顺利的话，以瓦里斯的手段很快会重新掌控明面上的坦格利安，他的谋划也将会按照原定计划继续推动。 格林纤长的手指点了点腰间长剑的剑柄。 瓦里斯反而相劝：“拜拉席恩国王永远不会像坦格利安一样给予克莱勃信任，这种事情我们心知肚明。” 瓦里斯微微颔首：“格林伯爵，铁王座的争夺并没有结束，拜拉席恩还未坐稳七国，我的小小鸟告诉我，一直都在暗潮涌动。” 格林愣了一下，才道：“瓦里斯大人，所有人都会期盼这样的国王，但请恕我直言，我们能迎来这样的国王吗？” 瓦里斯出言侮辱弥赛菈和托曼，忠诚的格林一时没忍住当场刀了出言不逊的御前大臣。 这两位志同道合的人虽然隐藏于幕后，但在格林的角度上看，他们两人却是身处台前，他才是幕后。 是的，格林不相信瓦里斯只会依靠他来接触南行中的真龙，别忘了瓦里斯有八个爪子。 没有了伊利里欧，瓦里斯等于是失去了对韦赛里斯的掌控。 ………… 格林的眼眸微动，光头太监这是对他动了杀心？ 瓦里斯很明白重新建立信任关系的过程耗时耗力。 格林把写好的信装进了信封，咚地一声，封泥盖章。 信封放置在了一边，格林捏了捏下巴。 在瓦里斯眼里坦格利安的韦赛里斯和丹妮莉丝两人已成了格林手中的政治筹码。 格林的语气含带些许嘲讽：“我从没有想过那种事情，但我来到红堡之后却知道了大贵族心目中的好国王应该是什么样子。” ………… 瓦里斯笑着摇了摇头：“真是让我意外，你的答案真是……一针见血。” 他在考虑离开君临的时机。 格林看向了追逐玩耍的弥赛菈和托曼，小孩子的笑声清脆且稚嫩。 格林的眼眸微颤，他的语气沉重：“瓦里斯大人，这很难。” 格林的双手叠放在了后脑，眼眸抬起看向了屋顶。 “哦？” 格林耸耸肩：“您似乎已经找到了答案？” 瓦里斯双手相挽，他的语气轻松：“结果却是令人欢喜，未来的克莱勃将会进退自如。” ………… 傍晚的时候，格林离开红堡，回到了宅子。 大贵族被削弱，韦赛里斯在合适的时机死亡……最后小伊耿的旗帜一挥，收拢七国的人心，可以名正言顺地坐上铁王座。 现在，隐藏在幕后的瓦里斯只能亲自上阵。 弥赛菈上扬的嘴唇带着甜美的微笑：“是要稍微注意一下安全。” 瓦里斯的语气郑重：“好国王应明白统治是他的责任，而且以他的民众为先，他的统治与生存都是为了他们。” 训练有素的梅葛塔侍女们很快就打理好了王子和公主。 格林的目光有些炽热，很好地掩盖了他的杀意。 说完，弥赛菈忍不住发出了轻笑声。 格林正在思考有没有机会在御前会议谋划一个席位。 嗯，格林御前大臣！ (本章完) 第125章 我讨厌她 蟹爪半岛。 轻语城的东南方向，距离大约2英里是格林送给堂姐莱安娜·克莱勃的莱安娜庄园。 莱安娜庄园坐落在绿色田野之中，周围环绕着连绵起伏的山丘，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庄园的附近还有一片森林，属于天然的猎场。 来自河湾地的一名建筑师的主持下，庄园的主体建筑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 绿意盎然的树林中，尤利娅忍不住惊呼道：“莱安娜小姐，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尤利娅身穿着浅蓝色的露肩长裙，深棕色的秀发自然地垂落在肩膀上。 她的一双眼睛圆睁，身体有些僵硬，直愣愣地看着莱安娜。 格林微微颔首：“王后殿下，您也许可以看一下艾德公爵的随行人员名单，我想派席尔大学士那边很快就能收到北境的信鸦。” 托布·莫特很热情：“如果您需要新铠甲，那您可来对地方了。” 她咬咬牙，又低声道：“我能帮你弄到月茶。” 托布愣了一下，他并没有顺着詹德利的言语安慰，反而大笑道：“孩子，但你是个好铁匠！” 托布开口道：“大人，还请原谅，这小子的舌头非常笨，他只会打铁！” 顿了顿，格林开口道：“有机会和他多多接触，我希望你能和他成为相熟之人。” 狄克被格林派去厄斯索斯，尤利娅留在了轻语堡，莱安娜的庄园还在建造当中，年纪相近的两人在空旷的城堡内经常相伴。 此时，瑟曦王后的愉悦神色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 “孩子，这是一个老铁匠的直觉，那个年轻贵族给我的感觉很危险，站在他的身边就像是挨着一把开刃的剑……可以的话就不要和他碰面。” 蒙顿察觉到格林的视线，也低头看了眼，嘿嘿一笑。 差不多的时间，格林让侍从把蒙顿带进了书房。 “这是詹德利，别看他年纪小，但手艺很棒，干起活来也挺勤快。”说着，他转过头朝着少年又道：“小子，让尊贵的大人瞧瞧你打好的那些铠甲。” 听到格林的名字，莱安娜看向了尤利娅，她的美目里噙着泪光：“尤利娅，我该怎么办？” 转进钢铁街，沿着蜿蜒小路骑上长长的维桑尼亚丘陵，沿途经过在锻炉前干活的铁匠，拿着盔甲讨价还价的自由骑手，以及头发灰白，兜售着马车上各种旧铁陈刀的铁器贩子，君临的绝大多数铁匠都聚集在此地。 “大头菜、洋葱、马铃薯，来来来，大头菜、洋葱、马铃薯哟，来来来喔！” 到了外面，格林向托布定制了一套铠甲。 瑟曦支着脸颊先是看了眼詹姆，又接着看向了格林。 “蒙顿，我给你安排一个事情。” 当天夜里，老铁匠把詹德利叫进来了屋子。 君临。 “他叫詹德利，我们今天见过的年轻铁匠。” “大人，我做的东西要价很高，这我自己也承认，不过我敢跟您保证，七国上下再找不到手艺能跟我比的人。您若是不信，大可把君临每一家打铁铺都走过一遍，自己比较比较。” 格林瞥了眼正一脸高傲的瑟曦王后，至少梅斯公爵哄的瑟曦王后很开心。 托布·莫特穿着黑天鹅绒外套，袖子上用银线绣了铁锤的图案，颈项间则戴了条沉重的银链，上面那颗蓝宝石有鸽子蛋那么大。 看着梅斯·提利尔离开的背影，格林的眼眸微微颤动。 瑟曦的神色变冷：“格林，现在只是你的猜测！” 尤利娅苦恼地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了眼睛。 蒙顿疑惑地挠了挠头，但也没有多问，憨憨地点了大头。 托布把一个两臂和胸膛都是结实肌肉的高大少年喊了过来。 ………… 让我的儿子娶一个北境乡巴佬的女儿？ 听完格林猜测的内容，瑟曦王后不自觉地微微拧起眉头。 中年男子看了眼格林上的徽章，连忙迎了过来，满脸堆笑：“尊贵的大人，托布·莫特听候您的差遣。” 顿了顿，格林开口道：“您是在担心……劳勃陛下会越过您促成与金玫瑰的联姻？” 尤利娅伸出双手抓住了莱安娜的一只手，先是安慰道：“莱安娜小姐，我只是想帮帮你，在这里没有人可以逼迫你做不愿意的事情。” 詹德利的头发又粗又厚，乱成一团，如墨水般漆黑。 她的声音清冷：“格林伯爵，我不喜欢金玫瑰，更讨厌玛格丽·提利尔停留在君临。” 刚在高庭公爵面前抖完威风的瑟曦，她的心情很愉悦。 格林猜测瑟曦排斥玛格丽的原因是和少女时的预言相关。 但是眼前的莱安娜·克莱勃，在她眼里有些单纯的这位姑娘却是这片土地主人的堂姐。 “来买血甜瓜喔，甜得跟蜂蜜一样喔！” ………… 格林微点下颌，指了指蒙顿，道：“他的铠甲做得怎么样了，带我过去看看。” “格林大人，我记得那个人。” 次日，梅葛塔。 格林一众直接来到了丘顶，在一栋用木材和石膏搭成的巨大屋子前，拉了下缰绳，停下了马匹。 止住笑后，他的语气严肃：“还记得白天来过的那位穿着蓝袍子的年轻贵族吗？” 沉默了一会儿，他沉着脸道：“我只是一个低贱的私生子。” 看见托布领来了陌生人，铁匠们只是轻瞥了一眼，摸了下额头的汗珠，便继续挥舞铁锤和钳子，打着赤膊的学徒则努力鼓动风炉。 瑟曦的声音里含带着怒气：“那个醉鬼是在提防兰尼斯特！呵，他已经完全丧失了战士的勇气，可怜又懦弱的酒鬼。” 话音落下，瑟曦伸出手毫不留情地弄断了一束金色玫瑰的花枝。 ………… 格林的眼眸微动，道：“王后殿下，我想以现在的形势，劳勃国王不会想着与金玫瑰联姻。” 瑟曦在种满了各色玫瑰的花坛前停下了脚步。 詹德利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点了点头。 托布郑重道：“以后尽量避开他。” 詹德利那双阴沉的蓝眼睛看了眼面容温和的格林，往后拨了下汗水浸湿的头发，朝着托布开口道：“打磨好的只有头盔。” 格林跳下了马，把缰绳交给马缇尔·贝克，领着蒙顿·维水迈步走进屋内。 尤利娅吸了口气，声音非常温柔：“莱安娜小姐，你打算如何处理？”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相比普通的头盔，它的厚度至少超过一半，虽然造型简单，但是一上手就有种精良的感觉。 格林笑着摇了摇头，再次轻拍了拍詹德利，便离开了火热的屋子。 面色红润的托布已经喝了不少酒，他拿起酒杯斟满了一杯：“孩子，铁匠离不开酒。” 格林在护卫的簇拥下策马穿行在臭气四溢的城区。街上，有个戏子正踩着高跷，像只巨型怪虫般大跨步走在人群里，后面跟了一大群光着脚丫的小孩，尖声怪叫着。另外一边，两个衣衫破烂的小男孩正拿着木棍来往比划，一名老太婆从上面的窗户里探出头，把一桶洗脚水倒在他们头上终止了这场打斗。 所有人都能看出她的心情很好：“格林伯爵，陪我去花园走走。” 我其实很爱交朋友……这个不难。 莱安娜连忙摇了摇头：“不，不可以……” 格林心下又感慨了梅斯公爵的能屈能伸，这是属于需要天赋的政治手段。 ………… 房子的两扇大门是黑檀木和鱼梁木所制，上面刻画着一幅打猎图，一对石雕骑士守在入口两侧，披挂着造型天马行空的红钢铠甲，使他们有了鹰头狮和独角兽的形态。 尤利娅第一时间想逃避这个问题，狄克哥哥还在外面为了自己而“拼命”，她是真的不敢惹上一点麻烦。 蒙顿的肚子只要一动便能引起肉浪，格林看了过去，忍不住笑了笑。 “苹果，上好的苹果哟，价钱再高一倍你都会觉得便宜哟！” 格林把头盔递给了眼巴巴地望着的蒙顿。 詹德利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满脸认真的托布。 小玫瑰？ 难道瑟曦王后看出了提利尔家族对王后之位的野心？ 今天的阳光正好，两人一起在林中散步，尤利娅刚刚得知了这个有些惊人的消息。 停顿了一下，格林接着道：“北境，河间地，谷地，反而会成为乔佛里王子的束缚。” 蒙顿离开后，格林的手指轻敲了几下书桌，望向了墙面的地图，他的视线停在了风暴地。 听到月茶，莱安娜脸上惊慌，下意识地用手掌护住了腹部。 托布做了个请的手势：“他的铠甲再有个月余的时间就完成，现在大部件差不多完成了，当然它还差细致的打磨。” 她的头发经过侍女的精心梳理，又用精美的宝石发饰装点，很好地搭配出了王后的尊贵。 格林的祖传铠甲造型过于朴素，他要为即将迎来的比武大会提前准备一件华丽的铠甲。 ………… 他又道：“不用多久，艾德公爵将会抵达君临，他们的感情深厚，劳勃国王更有可能促成与史塔克家族的联姻。” 听完格林的话语后，瑟曦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詹德利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托布豪爽地笑出了声。 莱安娜无声地点了点头，她的脸上掩藏着难以察觉的苦涩。 托布领着格林穿越一个狭长的庭院，来到了打造铠甲的屋子。 詹德利的脸庞棱角分明，他抬眸看向了铁匠师傅，唇角微微一勾。 格林接过来先是掂了掂重量，再打量了一下。 他又道：“其实打件盔甲，随便一个乡下铁匠都会。但我打出来的是艺术品，您肯定见过百花骑士和蓝礼大人的铠甲，他们的整套盔甲都是在我这里购买的。” “王后殿下，您是担心乔佛里王子吗？” 詹德利很相信老铁匠，点了点头。 格林侧头看向了瑟曦。 格林赞同道：“是的，王后殿下！您一个人足以保护好乔佛里王子！劳勃国王是多此一举，未来乔佛里王子继承铁王座后……” ………… 屋内的温度很高，每个角落都有一座熊熊燃烧的锻炉，空气里充溢着烟硝和硫磺的臭味。 瑟曦轻哼了一声，冷冷地道：“那个醉鬼，什么蠢事都能干得出来！” 格林暗自可惜，堂堂高庭公爵，你怎么就不敢和瑟曦王后干一架呢！ 瑟曦王后不耐烦的神情并没有刻意掩饰，但梅斯公爵对此仿佛毫无察觉，他的态度却是越加恭敬。 蒙顿憨憨地点头，有些呆愣的眼睛看向了格林。 说着，他把桌子上的酒杯朝着詹德利的方向推了过去。 虽然詹德利面上不显，但对格林的印象很不错，他能感觉得到格林并不像别的贵族老爷那样装模作样。 他的下巴刚长出点黑胡渣，脸上的神色有些害羞，嘴唇抖动了几下。 记下了要求后，托布笑眯眯地接过了递来的一袋金龙，他的大手拍着胸脯保证，打出来的铠甲一定会让格林满意。 格林是瑟曦的首席事务官，她也懒得找好听的理由，直言道：“我绝对不允许玛格丽成为乔佛里的婚姻对象。” 瑟曦的美目一动，思索了一会而，她弄明白了劳勃的意图。 说完，也不等人回话，走向后面，不一会儿，拿来了一顶桶状的银色头盔。 詹德利不擅于口舌，内心却很敏感，至少他自己接触过的贵族老爷里面只有格林是不一样的。 格林拍了拍詹德利的臂膀，夸赞道：“詹德利，你的手艺很棒。” 漫步在花园中，各种花香扑鼻。 瑟曦王后接见梅斯公爵的时候，格林从头到尾陪同在旁。 莱安娜的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了不安而无助的神情。 ………… 见莱安娜情绪稳定了些，她又补充道：“除了格林伯爵！” 格林耸了下肩，解释道：“我想劳勃国王是为了巩固北境与河间地，还有谷地。” 瑟曦疑惑道：“随行人员名单？” “殿下，如果随行名单里出现了史塔克家小姐的名字，劳勃国王的目的可以说是不言而喻。” (本章完) 第126章 不容拒绝 瑟曦·兰尼斯特看向格林，她的瞳孔微缩：“不必猜了，史塔克家的两个女儿就在随行人员当中。” 说完，恼怒的瑟曦连续折断了几束玫瑰花枝，但她仍是不解气。 她怒声道：“我想宰一头狼，最好是灰毛的！” 格林站在一旁默不出声。 瑟曦老板折完玫瑰，又要杀狼……等等吧。 格林伸手抓过瑟曦的手，直接用披风擦掉了折断花枝留下的汁水。 瑟曦垂眸看了一眼被格林抓着的手，勾起了唇角：“格林伯爵，你的胆量倒有些见长。” “琼恩去世的太过突然！” 这是深深刻印在艾德心中的伤痛。 劳勃又气呼呼地道：“还有，我们是兄弟，你要敢再叫我一声陛下，我一定把你吊在女支院门口，那之前我还会先扒掉你的裤子，哈哈！” 瑟曦的下巴微抬，碧色的眼眸微动，冷声道：“生死较量而已，你的王后绝不会妥协！” 过了好一会儿，艾德看向了劳勃：“跟我说说琼恩的事。” 艾德不想退缩：“东境守护在和平时期不过是个荣誉头衔，就让那孩子继承这个称号吧，就算是为王国操劳了一生的老琼恩，这也是应该的。” 顿了顿，劳勃伸出巨大的手臂环住艾德的肩膀：“我本想过几天再跟你谈这件事，但你既然提起，就现在说吧。” 艾德愣了一下，开口道：“谷地的艾林家族世代担任东境守护，这是个世袭的职位！” 格林是第一次看见瑟曦露出这种自然的笑容，她的头发在太阳照射下亮如金箔，美如夏日的姑娘。 格林郑重地回答：“能为您效劳，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犒赏。” 内心丰富，史塔克却很固执：“我不敢忘。” 十五年前，当他们并肩而奋战时，劳勃是个面容修整干净，眼神清澈，身高六尺五寸，如巍然巨塔，在众人之中似鹤立鸡群，是怀春少女梦寐以求的精壮男子。 劳勃又怒声道：“一个，又一个，该死的，都盯上了御前首相的位置，也不看看自己也没有那个能力，如果我敢把王国交给他们治理，诸神永远都不会原谅我！” 劳勃指着远处，道：“就在那边，我一锤砸死了雷加！” 劳勃摇了摇头：“我这辈子从没见过一个人病情恶化得那么迅速，仿佛烈火般短时间内燃尽了琼恩的生命。” 艾德看向忽然变得严肃的劳勃，微微点头。 艾德·史塔克望着腰围变得和身高同样惊人的劳勃·拜拉席恩，那张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劳勃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声音爽朗：“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艾德忆起妹妹最后的微笑，还有她如何紧抓他的手，随后离开人世，玫瑰花瓣从她的掌心倾流而出，沉暗而无生气。 ………… 一边说着，瑟曦伸出白嫩的手拍了拍格林，修长的手指触碰到冷冰冰的铠甲，她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七层地狱！” 劳勃把手从艾德的肩膀上抽了回来，他的语气不大高兴：“琼恩是御前首相，这是他职责所在，本来就该对他的国王效忠！” 劳勃见过了艾德的两个女儿后，道：“孩子们比你可爱多了！” 劳勃愤怒地道：“可我只杀了一次！现在我只能在梦里继续杀他，每一晚！” 卫兵分散在了四周，两人来到了河边。 “该死，奈德！” 格林轻轻放下瑟曦的手，接着道：“殿下，现在的七国没有人能阻止劳勃国王想要做的事情。” 艾德从八岁开始就与劳勃一道作为琼恩·艾林的养子在鹰巢城长大，他视劳勃为手足。 格林：“……”，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瑟曦略带不满地撇了眼严丝合缝的克莱勃铠甲。 艾德终于肯定了胖子的身份，这个人的确是劳勃。 劳勃打断了艾德的言语：“他的儿子会继承鹰巢城公爵爵位，以及谷地的所有税赋。” 九年前的巴隆·葛雷乔伊之乱，雄鹿与冰原狼的旗帜齐飞，七国军队合力征讨那自立为铁群岛之王的领主。胜利之夜，两人并肩站在葛雷乔伊家族陷落的堡垒大厅里，劳勃接受叛军首领的降书，他则将其幼子席恩收为养子。 ………… 如今虽有一团粗黑如铁丝的胡子遮住了肥胖的双下巴，却没有东西可以掩盖劳勃的大肚子。 两个男人无声地伫立在了河岸边，望着流动的河水气氛沉重。 三叉戟河以西的国王大道。 劳勃有些不耐烦：“奈德，六岁的小男孩没法统率军队，我首先要考虑的是今年和往后的几年，等那个孩子长大成人，我再考虑要不要交还给他！” 有些旧伤永难愈合，只需简短几字，就会再汩汩流血。 劳勃的声音因为忆起的悲痛而嘶哑起来：“诸神哪，莱安娜才十六岁……” 这真是劳勃？ “奈德！啊，见到你真好，尤其是你这张臭脸。” 劳勃骂骂咧咧：“别和我来这一套！” 劳勃国王粗壮的手一把拉起了恭敬地跪在地上的艾德公爵。 瑟曦脸上的甜美笑容很快就消散，她凝望着花丛，没多久脸上露出了嘲讽的轻蔑。 ………… 莱安娜·史塔克原本要当劳勃的新娘，却在十六时离世，那个时候她还是个童心未泯的女孩。 艾德却问道：“琼恩的孩子……” 瑟曦嗤笑：“真是个可爱的男孩。” “我的王后，我是您的事务官。” 听完格林的劝说，瑟曦的唇畔微勾：“格林，你的言语总能令我愉悦，有时候不知该如何犒赏你才好……” 劳勃再次感慨，他接着道：“红堡现在是一团乱麻，我需要信得过的帮手，就像琼恩·艾林那样的人。他既是鹰巢城公爵，又是东境守护和御前首相，要找到合适的替代人选可不容易。” 艾德缓缓地开口道：“你已经杀了他，为莱安娜报了仇。” 他记下了妻子的忠告，劳勃不仅仅是他的好友，更是七国国王。 艾德笑了笑，他感觉劳勃虽然外形有些变化，但是性情一点都没有变，他想起了两人在鹰巢城里日子，还是那么亲切。 詹姆的眼光好像还不错？ 冰冷的铁王座未能弥补他们失去了莱安娜的伤痛。 他又道：“除了您，但是代价太高，这并不划算。” 艾德听到了熟悉的洪钟般的声音，然后被一把抱住，差点把全身骨头拆散。 握紧了剑柄，格林开口道：“瑟曦王后，您不该亲身犯险，危险的事情请交给我……和詹姆爵士。” 艾德不急于说出他对兰尼斯特的怀疑，有些事情需要亲自调查。 他的语气缓和了下来，继续道：“奈德，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这点你应该最清楚，我和你一样敬爱他。但那孩子可不是他父亲，一个稚龄幼儿绝对治理不了东方，诸神饶了我吧！” 劳勃国王紧握住艾德公爵的手肘，道：“奈德，不说这些了！我有事需要你帮忙，而且我也不准你拒绝。” 啊啊啊，等我忙完哈！ (本章完) 第127章 不容拒绝（完） 艾德已经大致猜出劳勃接下来会说出的内容。 艾德不喜欢君临，那里充斥着史塔克家的痛苦，他却无法忽视与劳勃的深厚感情。 艾德暗叹口气，道：“陛下，我永远任您差遣。” 艾德艰难地说出了这一句话，劳勃仿佛像是没有在听他说了什么。 劳勃自顾自地继续道：“想想我们一起在鹰巢城度过的那些日子……该死，真是一段美妙时光！奈德，我希望你能再次陪在我身边，不要一个人躲在世界的尽头，毫无用武之地。” 劳勃看向艾德，他面带微笑：“老朋友，让那些无能之辈马上住嘴，我将任命你为国王之手，代我发号施令治理七国。” 犹豫了一下，苏拉纳的绿眸看向了格林：“您有具体的吩咐吗？” 听到他的这句话，劳勃哈哈大笑：“跟你一样，都是死脑筋。” 办完了事情，艾德想尽快回家，他硬着头皮道：“我的能力不足以胜任国王之手的职务。” 权势，他并不看重。 他突然气呼呼地道：“我的那些王领封臣没有一个会让我省心，根据瓦里斯的情报，那个鲁莽小子为了追杀坦格利安，差点攻进了潘托斯总督的住宅！ 痛快是痛快了，却差点惹出个更大的麻烦，还赔偿了那么多金龙，现在又跑回来缠着培提尔追加两万金龙？！ 艾德开口道：“你或许可以先听听理由。” 奈德笑了下，保证道：“他渡不了海的，就算他真来了，我们也能协力把他赶回去。” 艾德想起往事，也不禁微笑，这才是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男孩，这才是那个他认识而深爱的劳勃·拜拉席恩。 顿了顿，他又道：“以后的事情我都交给你，你用什么方式我才不管，我可能更喜欢看你那张吃瘪的脸，哈哈！” 杯子里的剩酒被劳勃一饮而尽，他呼了口气，道：“你应该会记得，那个倔强且无畏的孕妇，哈，更应该说是大了肚子的小姑娘！她本应该处死，是你求情我才放过了她。” 苏拉纳向前了一步，她直言道：“有些事情您可以交给我处理。” 艾德看向了劳勃，他知道劳勃对坦格利安的恨意几近疯狂，十几年前的事情他至今都还记忆犹新。 格林倚靠在了椅背，微笑着道：“苏拉纳女士，你总是很周到。” 另外，他还有义务保护老琼恩留下的妇幼。 他南下的目的是为了调查清楚老琼恩的死因，验证莱莎密信的真实性。 艾德打趣道：“我会拉着你一起享受。” 劳勃来了兴致：“你那小妞儿叫什么来着？蓓卡？不对，她是我的，老天保佑她，那头黑亮秀发和甜美的大眼睛，一不小心就教人难以自拔。你那个叫……雅莉娜？你跟我提过一次，还是叫梅莉儿？你知道我说的哪一个吧？我问的是为你生下私生子的那个女人。” ………… 格林睁开了眼睛，盯了会儿酒杯，开口道：“苏拉纳，你准备一下，我需要你返回轻语城。” 艾德赞同地点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敌得过劳勃的无敌战锤。 艾德听得懂言语里的意思，劳勃希望他成为御前首相后重视对坦格利安余孽的追杀。 “陛下，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劳勃并没有生气：“我说过了，王国我都交给你治理了，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他们两人是第一次发生激烈的口角，后来是因为莱安娜的死，两人才言归于好。 雷加·坦格利安的一儿一女……泰温·兰尼斯特下令把泪眼汪汪的小女孩从床上硬拖出去处死，至于被撞死在墙上的儿子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小伊耿）。 劳勃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那个姑娘的孩子都已经长那么大了……该死的！” 格林的眼眸微动，顿了顿，他摇了摇头：“照顾好莱安娜，回去的时候多带点君临的漂亮首饰，她从小就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 劳勃接过卫兵递来的缰绳，肥胖的身体很灵活地跳上了马鞍。 琼恩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的身影悄悄地躲进了马匹的后面。 “奈德，我现在讨厌麻烦，能够简单解决掉，我会更乐意！我现在把这件事情交给了克莱勃小子，你可别学琼恩，在中间碍手碍脚！” 两人并肩而走，劳勃盯了会儿照料着马匹的精瘦身影，忽道：“那就是你的私生子吗？他的模样和年轻时的你简直一样，虽然你小子从来也没年轻过！” 艾德想起了那个脾气火爆的可怜姑娘：“她只是个孕妇，我们已是胜利者，理应宽恕……” 艾德平静地道：“你的仁慈，赢得了他们的忠诚效力。” 咚地一声，劳勃把酒杯放置在了桌上：“奈德，我相信你能管好那帮狡诈的御前大臣，也能治理好这个糟糕的王国。” 她要是乐意，格林不介意她在自己庄园里多养几个人，男女都无所谓，高兴就行。 艾德无奈地解释道：“先民后裔有些认死理！” 艾德心下无奈地叹了口气，劳勃不容他拒绝首相之位。 艾德顺着劳勃的目光看了过去，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他叫琼恩。” 劳勃罢了罢手：“奈德，你对待自己太严了，我想不会再有女人想和你上床的。” 至于15万金龙……临冬城公爵并未放在心上，他记得坦格利安给劳勃留下了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 艾德想念妻子的温暖怀抱，想念孩子们，想念临冬城，那里才是他的家。 艾德的眉头皱起，道：“克莱勃？” 劳勃不耐烦地挥挥手：“好，好，当然没问题！你个混球，去跟凯特琳说去吧，别教我等太久就是，你也知道我没什么耐性。” 说完，格林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夏日红。 艾德继续劝道：“话虽如此，但谋杀孩子不是荣誉的行为。” 劳勃朗声大笑：“来了更好，我的战锤会彻底解决掉这个麻烦。”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说完，劳勃仰头大笑，而艾德仍是一脸严肃的面容。 劳勃拿起酒壶倒酒，道：“正好，你还可以见见那个孩子。哈啊，那孩子的父母与我们交战，现在他却在为我效力，这个世界真是充满了讽刺。” “奈德，十岁的女孩？你仍旧天真，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张开双腿，繁殖一堆恶龙遗毒来。” 诸神哪，这才不到三个月，那可是15万枚金龙啊，他为什么还敢要求我的财政大臣追加金龙，我他m就是这世上最愚蠢的国王！ 算那小子还算聪明，还知道躲着我，要是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一定会忍不住把他吊在城门口抽鞭子！” 那个在狭海对面自称七国真王的乞丐王，倘若哪天他带着兵马渡海而来，这些叛徒一定会拥护他。 瓦里斯提供过好几次杀掉恶龙余孽的绝佳机会，但琼恩跟你一样坏心眼，我竟然在劝说下放下了手，所以我是个蠢蛋！” 艾德笑了笑，他知道劳勃一向很喜欢勇敢的战士，虽看着像是生气，其实欣赏多于不满。 艾德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但是狭海的另一边，恶龙的孽种却悄悄长大了。” 他抱怨地继续道：“算了，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该死的，有时候看你浑身带刺，我觉得你真该拿刺猬来当家徽。” 劳勃的大骂：“去你m的荣誉！和坦格利讲什么狗屁荣誉？” 苏拉纳点点头，道：“我的主人，你放心，我明天就出发。” 几名侍者已在河岸边摆好了折叠桌椅，上面是一些水果和酒壶，两人坐了下来。 劳勃饮了一口酒，他看向了严肃面容的老友，道：“奈德，希望敌人的想法也会和你一样。” 好在现在也不迟，我有个儿子，你有个女儿，乔佛里和珊莎会把两家结合在一起，就好像当年的莱安娜和我。” 艾德不是犹豫不决的人，既然事已至此，也许正好……他们两人永远都是并肩作战的手足。 劳勃嘲讽道：“奈德，放弃你那可笑的想法，红堡的大臣们最擅长的就是编造理由，等你听完只会剩下一肚子的气！” 格林抬眸看向了一脸肃容的苏拉纳，他明白苏拉纳言语里含带的意思。 格林轻敲了几下桌子，接着道：“苏拉纳，只要不损伤克莱勃的实际利益，她永远都是克莱勃最尊贵的小姐。” 劳勃嘿嘿直笑：“对，就叫薇拉！能让艾德·史塔克公爵暂时忘却荣誉，即使只是短短一个小时，她一定不是个简单的姑娘。你倒是一直没告诉她的模样，我真是好奇！” 劳勃很清楚老友的性格，没有理会艾德言语里的婉拒。 琼恩·雪诺的长相几乎就是年轻时的自己……艾德在想，诸神如此厌恶私生子，又为何要让男人充满欲望？ ………… 劳勃已经把艾德当成了他的御前首相。 他相信如果能证实兰尼斯特是谋杀老琼恩的凶手，劳勃一定能会做出最公正的审判。 艾德面容僵硬地道：“她叫薇拉，我不想谈她。” 劳勃插言道：“棕色的头发，棕色的眼眸……颤抖着柔弱的身体，却紧紧手握着匕首，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模样！她让我想起了莱安娜……” 感慨了一下，他又道：“不然，我怎么会放过那些人！该死的，我已经击杀了雷加，只有蟹爪半岛人到死也不肯投降！” 艾德本来沉重的心，轻松了不少，他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多了一些。 ………… 等劳勃止住笑，艾德认真地道：“我这个首相不会支持你安排的克莱勃继续追杀坦格利安。” 艾德迟疑地又道：“能否给我点时间考虑？我要告诉凯特琳，她是孩子的母亲。” 劳勃大笑。 劳勃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发出了舒爽的声音，道：“倘若莱安娜还活着，我们现在就该是连姻手足，名副其实的兄弟了。 “你既然帮我得到了这张该死的铁椅子，就该帮我保住它！奈德，我们注定是要并肩治理王国。” 到时候泰温公爵胆敢兴兵反抗，他会尽起北境的兵马相助，而劳勃会像当年在三叉戟河上敲碎雷加一样，毫不留情地将老狮子彻底击灭。 “苏拉纳，她现在的情绪应该比较敏感，我不会逼迫她做不愿意的事情，你去之后照顾好我的堂姐。我的堂姐很喜欢你，除非她自己主动开口，你什么都不要问。” 饮了一口酒，他接着道：“到现在七国里还有人叫我篡夺者，你难道忘了当年有多少大小贵族起兵为坦格利安而战吗？ 他们现在看着老老实实，私底下却是蠢蠢欲动，要是逮着机会，等不及要取我和我儿子的性命！ “奈德，我要真为你着想，就不会把你从北境叫来。我是打算让你来治理国家和带兵打仗，而我自己则痛痛快快地吃喝玩乐，顺便欣赏你在红堡里整天愁眉苦脸！” 艾德的语气平静：“史塔克一向缺少点幽默感。” 劳勃的笑声止住，抱怨道：“该死的，你真是无趣，好歹也跟我笑一笑？” 艾德没有急于争执，而是劝道：“陛下，战争已经结束十几年了，你现在是七国国王。据我所知，最小的才十岁出头，您总不会像泰温公爵那样滥杀无辜吧？” 哗啦啦……苏拉纳拿起酒壶倒酒，她把酒杯轻轻地放在了格林的前面。 劳勃的大手拿起一个柑橘抛给了艾德，道：“记不记得那个谁送了琼恩一桶这种柑橘？可是都放烂了，所以我把我那份朝戴克斯扔去，正中他鼻梁。你记得吧？就是雷德佛那个麻脸侍从。他也扔了一个过来，结果琼恩连屁都来不及放，整个鹰巢城大厅就柑橘满天飞了。” 书房内，格林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艾德的脸上带了些怒气：“劳勃，不要再说了，以后也不会告诉你。” 说完，劳勃起了身：“该出发了，天黑前我们赶到旅馆，晚上找个侍女帮我们温床。” 艾德摇了摇头，道：“战争，它只是战争，它已经结束了。” 听完领主的回答，苏拉纳不免松了口气，她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了那位小姐。 苏拉纳郑重地进言：“我的主人，克莱勃需要一位女主人。” (本章完) 第128章 两万变四万 16岁（298ac）的格林领主听了苏拉纳的建言后，不得不陷入了思考。 要不了多久，克莱勃就能确立蟹爪半岛的统治权，领地需要婚生继承人，这样才更能凝聚人心。 结婚生子是维斯特洛领主非常重要的工作内容，对于他们来说任何东西都比不上家族一代代的延续。 格林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身影，他的拇指贴着食指搓了搓。 格林反思了一下自己，貌似他喜欢或习惯性地选择艰难的道路。 格林离开椅子，走到了窗前，他看见族兵们在下面对练。 瓦里斯惊慌地道：“哎呀，那只是我的玩笑而已，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呀！” 培提尔的语气诚恳：“格林伯爵，我的朋友，你有好的建议吗？” 她指的是鲍格斯家族、布伦家族、凯佛家族、哈迪家族、潘恩家族等蟹爪半岛贵族。 瓦里斯解释道：“格林伯爵，财政大臣正在烦恼如何短时间内筹集举办比武大赛所需的金龙。你应该也知道了吧？奖赏加起来需要准备9万金龙。” 瓦里斯笑眯眯地道：“国王令来得突然，新首相代表的是新变化，我不免心生胆怯。” 说完，不等瓦里斯的回话，他便转向了格林，勾着唇角道：“格林伯爵，我要是没有猜错，你应该是来找我的。” 培提尔和瓦里斯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看向了格林。 瓦里斯双手相挽，微笑着道：“我和培提尔大人正谈得有趣，你能加入我是心生欢喜，格林伯爵。” ………… 培提尔看向了一脸笑容的瓦里斯，道：“瓦里斯大人，也许用无趣来形容更为贴切。” 至于史塔克vs兰尼斯特，那是瑟曦老板的主场，奔狼与金狮之争无可避免。 要是以前找上金玫瑰的话，培提尔能很容易为王室弄到借款，但是现在的话……这次是为了庆祝新首相上任，怎么好意思在梅斯公爵的伤口上撒盐。 格林犹豫了一下，朝着培提尔开口道：“其实，瑟曦王后还是很关心王国政务的，培提尔大人。” 骑枪比赛优胜者奖赏4万金龙，居次者奖赏2万金龙；团体近身战比赛的优胜者奖赏2万金龙；射箭比赛优胜者奖赏1万金龙。 说完，瓦里斯还想伸手抓住培提尔的一只手，以表示他的真诚，却被培提尔很自然地躲过。 ………… 培提尔叹道：“9万金龙远远不够，还得加上其他开销。想也知道劳勃陛下一定要大宴宾客。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厨师、木匠、女侍、歌手、戏子伶人和杂耍傻子……我们的国王一向很慷慨，按照以往经验，最少要准备16万金龙。” 格林的眼眸一动：“培提尔大人，您是想找兰尼斯特？” 格林点点头，真诚地道：“培提尔大人，如果能够相助到您，这是我的荣幸。” 格林直接道：“临冬城公爵的长女和次女都在随行人员当中，这正是王后殿下心情不好的原因。” 叹口气，培提尔展开双手，又道：“我正巧碰上了瓦里斯大人，我不得不收下他的好意，然后你来了。” 培提尔看向梅葛塔的方向，抬手抚了下整齐的头发，喃喃道：“不知道王后殿下的心情何时才能变得愉悦，很快七国各地的骑士们都会云集君临，不能因为我们影响了国王的仁慈与慷慨。” 格林侧过脸，看向了苏拉纳，他的声音温和：“苏拉纳女士，这件事情我会重视的。” 培提尔的眼眸一动，看向了格林：“哦？你有办法？” 格林的眼眸微动，道：“苏拉纳，我要得是他们臣服于克莱勃。” 格林疑惑道：“培提尔大人，您似乎碰上了难题？” 格林耸耸肩道：“培提尔大人，您的智慧令人钦佩！我刚刚得知了临冬城公爵被劳勃国王任命为新首相……” 培提尔收回了忧虑的目光，先是朝着瓦里斯微微颔首，随后转向了格林。 接着格林靠近了两人，压低了声音道：“两位大人，有没有留意过临冬城公爵的随行人员名单？” 而不是分享果实……后面这句格林没有说出来。 兰尼斯特vs提利尔，瑟曦·兰尼斯特在提利尔家族心中扎了一根刺。 ………… 貌似提利尔受了不少委屈，但还得加把火，西境和河湾地是多年的邻居，格林理应帮助它们加深感情。 格林心中一动，培提尔擅长收买人，难道他的手伸向了瓦里斯？ 瓦里斯谦逊地道：“能为新首相服务，那是莫大的荣幸。” 他笑了笑，有些事情他们都是心照不宣。 培提尔的笑容非常优雅，但他的语气略带嘲讽：“你不是常说你的小小鸟无处不在吗？金龙只能收买本就没有多少忠诚的人而已。” 就算这个守卫不告知，他进入红堡后很快就能知晓这个消息。 他换上了真诚的笑容，又道：“培提尔大人，我会铭记您的相助。” 培提尔笑容苦涩地摇了摇头。 瓦里斯笑着道：“培提尔大人，这只是个小忙，不必放在心上。瑟曦王后在烦心的时候，我们本就不该再打扰她，这也是忠诚的体现。” 培提尔的嘴角抽抽，停顿了一会儿，伸过来一只手想要压下格林的拇指和食指。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格林的话音落下，先是他们三人之间相互都对视了一眼，培提尔和瓦里斯微笑着微微点头，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格林抬头扫了眼周围，确认附近有没有其他人。 瓦里斯的笑意更深，语气更加谦逊：“我只是碰巧听到了而已，我的小小鸟可收买不了异鬼，我的财政大人。” 不管如何，未来一段时间内都属于艾德·史塔克。 他给对着自己满脸堆笑的金袍子抛了一枚银鹿，心善的格林领主鼓励了下忠诚守卫的积极性。 培提尔叹口气，道：“我们还未了解新首相，但我想以后不会像现在这么容易。” 史塔克vs提利尔，梅斯公爵未能坐上志在必得的首相之位。 至于梅斯·提利尔，他想该由劳勃国王头疼怎么安排这位远道而来的高庭公爵。 格林很敬业，他很认真地安慰道：“瓦里斯大人，您的作用无可代替，新首相需要您的相助。” 谷地和河间地，还有多恩……格林领主任重而道远。 恭维声中，蓝色的披风一甩，格林朝着政务厅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苏拉纳很快就离开了房间，身为管家出发前需要安排的事情不少。 察觉到培提尔和瓦里斯的目光，格林先是微微颔首，等走近之后见礼道：“日安，培提尔大人，瓦里斯大人，请恕我冒昧打扰。” 他眨了眨眼睛，收回了思绪，继续道：“瑟曦王后对临冬城并不熟悉，因此会缺少些热情。” 培提尔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冷冷地道：“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我们可没有无处不在的耳目，我的情报总管大人。” 格林面上带着些许的疑惑，并未出声打扰两人的对话，他是个很好的观众。 ………… 顿了顿，培提尔耸耸肩，道：“红堡已经欠了兰尼斯特三百多万金龙，其实再借个几十万不算什么……” 培提尔和瓦里斯两人这段时间经常发生一些口角，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格林的拇指很容易被他压下，但其他四指却是纹丝不动。 培提尔并没有僵持，很快就收回了手，他是一位优雅的先生。 苏拉纳跟了过来，恭声道：“蟹爪半岛还有不少适婚年龄的贵族小姐，那些家主肯定非常愿意与克莱勃联姻。” 嘶，这是个好消息！ 培提尔没有演，他是真的讨厌接触讨价还价的本领比得上多恩鱼贩的总主教。 一个穿着修身，另一个穿着宽松；一个有头发，另一个光头；培提尔和瓦里斯两人仿佛天生就是对立面。 瓦里斯在一旁笑眯眯地观看格林和培提尔两人间的无声互动。 劳勃国王还要举办一次盛大的比武竞技，以庆祝新首相艾德公爵上任。 格林是进入红堡时，从守卫大门的金袍子口中得知了这件事。 格林无奈地道：“我只能算是提前预支，我可不愿意像以前那样被首相大人关注着。” 格林已经是见识过15万金龙的领主，很快就平复了心情。 他们两人一直在暗地里谋划着让维斯特洛陷入混乱，心怀正义的格林对这两个阴谋家的印象很……算了，严格来说他们是同行。 尊敬的琼恩首相已经离世，格林自然要继承他的遗志，继续封锁且打压克莱勃以外的蟹爪半岛其他贵族，直到他们心甘情愿地融入克莱勃军团的体系。 红堡内，临冬城公爵还未抵达君临，劳勃陛下也未在，但他被任命为国王之手的国王令却已经下达了。 格林笑了笑，抬起右手伸出了两根手指，又马上伸出剩下的手指，他的掌心朝着培提尔的方向。 培提尔的灰绿色眼眸看向瓦里斯，他的声音沙哑且充满磁性：“真是让人不得不羡慕你的职务，瓦里斯大人。” 红堡。 沉默了一会儿，瓦里斯掩嘴惊呼了一声，道：“难道他们是想要……” 格林有意把他的脚步声音提高了一些。 瓦里斯面色不变地收回了落空的双手，他脸上的笑容不减：“培提尔大人，这里可是有一位王后殿下最信重的梅葛塔大臣。” 他勾起了唇角，接着道：“看到国王令后我本打算去觐见一下瑟曦王后，如果得到王后的理解，事情会简单很多。” 培提尔的眸光闪烁，唇角先是勾了一下，紧接着语气颇为无奈地道：“事情变得复杂了，看来又得找总主教大人讨价还价了。” 培提尔耸耸肩，道：“互助而已，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陛下缺少点耐心。” 格林附和地点点头，他朝着瓦里斯问道：“瓦里斯大人，您是否知晓临冬城公爵到了哪里？” (本章完) 第129章 潜在敌人 瓦里斯双手互握，垂在了腹前，他转向了格林，胖乎乎的脸上挂着微笑。 “格林伯爵，史塔克公爵已是御前首相，我身为情报总管理应保密首相大人的行踪。” 培提尔轻瞥了眼瓦里斯，灰绿色的眼眸颤动，勾起了唇角，他看向了格林。 “也是。” 格林赞同地点了下头，又道：“瓦里斯大人，还请恕我鲁莽。” 格林伯爵诚恳地致歉，瓦里斯的笑容不易察觉地僵了一瞬。 培提尔貌似是想到了什么，忽道：“格林伯爵，你是想要去迎接史塔克公爵？” 培提尔顿时笑容满面：“格林伯爵，这可不仅是恩情，祝贺你了！” 听完格林的言语，培提尔的瞳孔缩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不觉中淡了一丝。 培提尔的语气有些自嘲地继续道：“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很令人遗憾的一件事情。” 培提尔察觉到了异样，他用眼角余光瞅了一眼，却并未多想。 格林刚要开口致谢，却发现了从政务厅门口疾步而出的高大身影。 格林笑着道：“培提尔大人，时间证实了您的清白，您现在已是劳勃陛下的御前重臣。” “格林伯爵，今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的小小鸟告诉我，史塔克公爵一行在距离君临两三天路程的国王大道上。” 瓦里斯一脸吃惊：“这……七国皆颂史坦尼斯公爵的公正之心，这都过去多少年啦？而且他们不是已经被劳勃国王赦免了吗？” 格林笑着道：“我无意中得知了您年少时在奔流城的英勇事迹。” 以后不管是支持还是对立，培提尔都已经有了充足的理由，他可以名正言顺地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阵营。 促成奔狼与金狮的相斗，这是培提尔精心谋划的上升阶梯，他绝不容忍发生意外。 培提尔已经开始设立他的痴情人设，格林理解地点了点头，这活儿我熟！ 按照艾德公爵的性格，你越坦诚越容易获得他的信任。 培提尔嘲讽道：“高庭公爵或许该庆幸，史坦尼斯没有成为御前首相。如果换成史坦尼斯，他肯定会翻出当年风息堡之围的罪行。” 格林先是夸赞，随后解释道：“十几年前的那场大战后，因为艾德公爵的正直进言，劳勃陛下才同意赦免了我的孕中母亲，他对克莱勃的恩情深重，克莱勃永不遗忘。” 格林没有追问，他大致猜测出很可能与女支院有所关联。 “培提尔大人，您的智慧不得不让人赞叹！” 小指头的上升阶梯即将开启，先是获得赫伦堡公爵的身份，然后已匹配的身份迎娶莱莎·徒利，开始图谋谷地。 格林是故意提起凯特琳，他只是觉得深情的培提尔太过低调了，就稍微添了一下火。 ………… 格林看向培提尔，眨了眨眼睛：“培提尔大人，您似乎也有兴趣？” 瓦里斯赞同道：“那是自然，培提尔大人的能力最是值得我们信任。” 瓦里斯惊讶地道：“培提尔大人，难道您和史塔克夫人？” 培提尔的胸口位置忽然觉得一凉，他忆起了君临的那个夜晚。 格林暗自点头，这场权力的游戏里我们一起相爱相杀。 瓦里斯双手相挽：“我记得您当时还是首相塔的政务官，您当时也是为了筹集资金……时间过得真快。” 虽是无果而终，但这件事情对于培提尔来说却是莫大的羞辱。 竟是史坦尼斯公爵！ 灵活的应变计谋，很符合他的精明性格。 培提尔面容苦涩地微微摇头，并未开口回应。 培提尔的目光露出些许疑惑。 瓦里斯转过头看向了格林。 说走就走……格林抚胸：“培提尔大人，瓦里斯大人，恕我先告退。” 瓦里斯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动了动嘴唇，却未能说出什么，到最后化为了一声叹息声。 格林联想到了丹妮莉丝，他想培提尔如果真被驱逐到厄斯索斯，他肯定会投靠坦格利安，并成为夺回铁王座的得力先锋。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 瓦里斯又叹了口气，道：“也许，我们的新首相能劝回史坦尼斯大人。” 培提尔勾起了唇角：“劳勃陛下事务繁忙，很容易疏忽自己的弟弟，这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瓦里斯脸上的笑意很浅：“又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这位大人了，真是让人惋惜。” 培提尔笑着道：“一枚金龙有两个面，事情不能一概而论。” 瓦里斯看了眼格林，格林伯爵的舌头好甜，他稍微感受到了压力。 但是这个野人伯爵平时人畜无害，有时候却很鲁莽，也不能忽视。 格林的目光扫过了两人，道：“我感觉史坦尼斯公爵的火气不小？” ………… 虽然距离不近，但格林还是感受到了史坦尼斯散发着的怒意，他想到了任命艾德公爵为御前首相的国王令。 培提尔的眼角抽抽，他不想理会这个言语里暗含嘲讽的无根之人。 差不多该散会了，内心阳光的格林与心理阴暗的两人呆久了很是不适应。 培提尔心下猜测格林会不会在中间缓和瑟曦王后与艾德公爵间的关系。 瓦里斯最近开始在格林前面扮演一名忧国忧民的大臣，他并未觉得奇怪。 艾德公爵被任命为首相开始，不管人前还是人后，培提尔都会大胆地承认他对凯特琳的爱意。 瓦里斯也在一旁附和道：“史塔克公爵的高尚品质七国皆知，我们的首相大人见到你也会很高兴。” 因此，刚才格林愿意帮忙说服瑟曦王后的时候，培提尔并未怀疑能否做到之类的事情。 格林展开双手，耸了耸肩，道：“培提尔大人是一位痴情者，他的品格令人信赖。” 培提尔冷冷地道：“有罪治罪，无可赦免，这就是那位大人的公正之心。” 格林谦逊地道：“临冬城公爵的威名远扬，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拜见艾德首相。” 见格林有些疑惑地盯着自己，培提尔耸耸肩：“以前发生了一些事情，要不是老公爵大人，我可能已经被驱逐出了维斯特洛。” 瓦里斯笑着摇摇头：“看来我必须要出卖一次我们的首相大人，哎呀，真让我心慌。” 培提尔望着史坦尼斯离开的背影，语气含带嘲讽：“看到任命新首相的国王令还没多久，史坦尼斯大人便要回龙石岛了。” 培提尔是谷地的封臣，却不是史坦尼斯的直属封臣，史坦尼斯不能直接处置培提尔，只能通过御前会议或者劳勃国王治罪。 瓦里斯脚步轻盈地靠了过来，格林闻到了丁香花的味道。 现在的红堡大臣们都知道，眼前的年轻伯爵能够影响瑟曦王后的决断，已是名副其实的王后宠臣。 阴谋家培提尔也是个细节控。 培提尔又暗自发笑，发生真正利益冲突的时候，一个宠臣改变不了争斗的结果。 瓦里斯经常在他面前作怪已经有一段时间，连精明的培提尔都觉得正常了。 格林暗自感叹，史坦尼斯公爵因为钢铁一般的性格，到处都是潜在的敌人，眼下貌似只有蟹爪半岛一个潜在盟友。 叹了口气，他望向远空，喃喃道：“凯特……” 培提尔伸手拍了拍格林，道：“有道理，时间会证实一切。” “那都多久了……” 与瓦里斯和培提尔两人分别后，卷王格林直接前往梅葛塔觐见瑟曦王后。 所留的时间并不多，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艾德公爵抵达红堡前，先把4万金龙拿到手才能让人安心。 (本章完) 第130章 国王的权谋 另一个国王令下达了红堡，引起了众人的惊呼，詹姆·兰尼斯特竟被任命为东境守护。 理论上讲东境守护是负责谷地、王领、风暴地东部沿海防御的最高军事长官（低于全境守护）。 按照传统东境守护称号属于谷地艾林家族的世袭头衔，但在琼恩·艾林死后，劳勃国王却任命了詹姆接任东境守护。 先是新首相和比武大会，接着又是新东境守护。今天，注定是让人不断吃惊的一天。 劳勃国王的任命看起来颇为无情，又让人意外。 这真是维斯特洛式人走茶凉吗？ ………… 桑铎耳朵整块烧蚀，只剩下一个洞，眼睛周围全是大块扭曲的疮疤，他那双灰色的眼眸看向了格林，道：“伯爵阁下，你不是娇花。” “日安，王子殿下。” 听完格林的话语，乔佛里的呼吸变得明显粗重，脸上有了潮红。 这是乔佛里王子的声音，格林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梅葛塔内，正在下楼梯的格林，脚步忽然顿了一瞬，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弥赛菈公主。 乔佛里和桑铎·克雷冈两人正说笑着朝梅葛塔走来。 他打量了一下格林，又道：“我听说你一下就打昏了金玫瑰的百花骑士？” 格林心下一动，迈开脚步主动迎了过去。 哦……就算是悔过了也要揍一顿的意思。 举个最典型的例子，已把兄弟视如仇人的史坦尼斯公爵。 格林其实很心动，甚至很想主动请令，但他知道现在太过儿戏。 到时候，难道要让詹姆兼任西境守护与东境守护？ 劳勃·艾林与弥赛菈·拜拉席恩年纪相近……所以，历代由艾林家族继任的东境守护头衔，却成了暂时放在“舅舅”手上保管的公主嫁妆？！ 嗯……胖子国王还是有些远见的。 詹姆虽是御林铁卫，但大部分人都觉得弑君者詹姆早晚会回到西境继承凯岩城。 乔佛里看着行礼的格林，昂起了下巴：“日安。” 同时，劳勃的政治手段向来粗暴，完全忽视安抚一下受伤之人。 格林否定了这种可能，劳勃虽然不喜治国，但是很懂得如何平衡各方势力来巩固铁王座的统治。 乔佛里气恼道：“谷地难道还敢违抗我父亲的命令？我要砍下他们的脑袋！” ………… 格林耐心地解释道：“东境守护一直都是谷地艾林的世袭头衔，也许谷地会觉得詹姆爵士夺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詹姆爵士以后要负责东部沿海的防御，离不开谷地贵族的支持，所以不得不想办法安抚一下。” 格林恭声道：“王子殿下，您的剑技出色，我想鹰巢城公爵甚至抵挡不住您的一击！吓破胆的谷地贵族们会跪在您的脚下，卑微地请求您的饶恕，您的威名将会七国皆扬，您的英勇事迹更会一代代流传。” ………… 格林见到瑟曦王后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了詹姆被任命为了东境守护。对于瑟曦王后来说，詹姆如果是东境守护，等于她就是东境守护。 通过瑟曦王后的那个眼神，格林仿佛听见她宠溺地说……真拿你没办法。 笑完之后，乔佛里恢复了挂着一丝轻蔑的神情，道：“格林伯爵，你知道詹姆在哪里吗？” 克莱勃与谷地明明势不两立，不可能违心为谷地说好话，那样太虚伪了……格林领主是一位正直的骑士，他做不到啊~！ 穿越者格林记得原剧情里，劳勃国王的此举激怒了谷地的贵族们，愤怒的莱莎·徒利要求谷地贵族称呼她的儿子为真正的东境守护。 乔佛里气的边踢边骂：“狗，你竟敢违抗我的命令！”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乔佛里露出了怀疑的神色：“格林伯爵，怎么还有人传言百花骑士是自己不小心滑倒的？” 格林：“可能没吃饱饭？” 应该说格林来得正好，瑟曦王后现在可以更加名正言顺地插手比武大会了，她对劳勃国王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 格林摊了下手，道：“看来您也听到了詹姆爵士被任命为东境守护的消息，任命来得太过突然，我估计他在白剑塔，烦恼以后的安排。” 格林的耳朵一动，他听见了远处传来的咯咯笑声。 格林眨了下眼睛，消化了一下乔佛里自相矛盾的言语。 的确很公平，12岁的乔佛里与6岁的病弱小劳勃单挑，他很会选择对手。 乔佛里愣了一下之后，接着就是大笑。 大部分人称呼桑铎为猎狗，这个外号的来源之一是克里冈家族的三条狗家徽。 桑铎撇了眼格林，平静地道：“王子，我最近腰不大好，出不了远门。” 劳勃国王懂得平衡，但缺少政治远见，艾林谷是拜拉席恩王朝的坚定支持者，现在却被打肿了脸。 桑铎：“娇花容易害羞。” 瑟曦老板的快乐如此简单！ 培提尔委托的事情非常顺利，格林并未费多少口舌，瑟曦只是斜看了他一眼，就同意了用于比武大会的借款。 桑铎故意左顾右盼地道：“听说他们家很有钱，希望没被别人听见。” 桑铎瞅了眼笑容温和的格林，不再言语，他可能也在担心会把尊贵的王子笑出问题来。 他把右手搭在了腰间长剑的剑柄，接着道：“如果他能诚心悔悟，我会给他一把剑，赏赐公平与我较量一次的机会。” 糟！我是不是用力稍微大了？ 这种操作让格林觉得很熟悉，他马上想到了簒夺者后克莱勃家族以援助为名而背负的债务，貌似也是差不多的流程。 乔佛里语气轻蔑地道：“如果谷地敢不听话，我就让人把小劳勃抓来这里……” 格林安慰道：“王子殿下，琼恩首相离世没多久，谷地还没习惯而已，过了一些时间他们就会认识到小劳勃公爵可不是琼恩公爵，到时候他们只能乖乖地听命。” 格林挑了下眉头，道：“桑铎，你的形容其实很贴切百花骑士。” 刚止住笑的乔佛里又被逗得咯咯笑。 这……要不是知晓瑟曦在比武大会中团体近战比赛的秘密安排，心思纯真的格林领主差点会被感动死。 格林耸耸肩：“是的，王子殿下，传闻很可靠。” 传闻桑铎的冷幽默总能逗笑王子殿下。 他迫不及待地朝着桑铎大声道：“我的狗，我命令你，马上去把鹰巢城公爵给我抓来！立刻！” 乔佛里疑惑道：“烦恼什么？” 格林站在梅葛塔门口，捏了捏下巴，他在考虑要不要送詹姆一件绣着东境守护字样的披风作为贺礼。 他劝道：“王子殿下，我不得不提醒您，谷地有很多愚忠与艾琳家族的封臣，如果没有足够的人手，桑铎很有可能会空手而归。” 现阶段的格林领主是意在事先埋下钉子，这只是权力游戏的小部分前戏。 5555555不好意思哈，快忙完了，我尽快补啊！ (本章完) 第131章 盛情难却 乔佛里转向了格林，他昂起了下巴，轻蔑道：“哼，那他们等于是叛乱，我会亲自率领大军攻下鹰巢城，并把作乱之人的脑袋挂在血门。” 格林觉得孩童都有自己的梦想，这个时候应该鼓励，而不是泼冷水。 “王子殿下，您自然战无不胜，这一点毋庸置疑。” 格林顿了顿，又道：“谷地人懦弱，也许他们只敢在暗地里发发牢骚而已，我们至少要等一等，看他们会如何反应。” 他的手握住了剑把，接着道：“假如谷地胆敢为难詹姆爵士，我会尽起领地兵马，向王子殿下自荐为征伐谷地的先锋。” 乔佛里的一只手在微微颤抖，他看着格林满意地点点头，道：“那就给谷地一点时间吧。” 说完，他转过头看向了桑铎，又道：“我的狗，记得盯紧那边的消息，如果这种事都办不好，我绝不会饶恕你！” 格林目前只能使用维斯特洛式政治手段。 蟹爪半岛的特殊环境使得几乎每个人都是合格的战士。 至少瓦里斯不敢随便提供情报，如果事情暴露，劳勃国王肯定会第一时间拿战锤砸碎他的情报总管。 玛格丽笑颜如花：“格林伯爵，感谢你的关心，我会铭记。” 格林记得堂堂临冬城公爵只带着几十骑南下君临，或许这样的行为也能显示艾德公爵对劳勃国王的信任，但太过冒险，弊大于利。 佩尔的拳头紧了紧，停顿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这个样子的时候，想一想信重你的格林大人。” 每个触碰到格林视线的族兵都会用拳头砸在胸口，以示对领主的忠诚。 ………… 他好想见到远在角陵堡的妈妈。 ………… 如果不是蓝礼的插手，而是金玫瑰自己的谋划，格林倒是会更满意。 百骑弄出的动静有点大，无意中吓着了不少干活儿的农夫，格林便把族兵们分成了几个队伍，分散开来行进。 格林抖动了一下缰绳，胯下马匹咈哧一声，缓缓地在阵前走动。 山姆威尔光着大腿，颓废地坐在营帐内。 玛格丽摇了摇头，道：“今天起的比较早，又很想骑马，就带着我的侍女跑出来了，结果……” 太丢人了，他觉得没有脸面继续留在克莱勃领地白吃白喝。 生生不息的金玫瑰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们总不会单纯地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格林身上，他对于这点毫不意外。 佩尔缓缓地开口道：“很多新兵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表现还不如你。” 山姆威尔差点儿再次吓尿，佩尔爵士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 山姆威尔连忙否认：“我……我……不会逃跑。” 乔佛里的各种神情和瑟曦几乎一模一样。 见山姆威尔仍旧低垂着脑袋，佩尔喝道：“山姆威尔，抬起头，看着我！” 山姆威尔吓得抖动了一下身子，不敢反抗佩尔的威势，他差点儿以为是自己最恐惧的父亲突然来到了这里。 他的长子结婚没多久就因病离世，未留下婚生子。 说完之后，乔佛里迈开脚步离开。 格林微微点头，他觉得可以直接下令进攻君临了，咳！ 他望了眼远处的诸神门，不知道这里的动静有没有惊动到守卫城门的金袍子。 格林莞尔，他在心下猜测蓝礼公爵有没有在插手，能准确知道劳勃国王行踪的人真没几个人。 顿了顿，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道：“不觉中跑到了这里，还好碰上了您。” 格林揉了揉头发，奔狼能考虑到这些吗？ 玛格丽麋鹿般的眼睛眨了眨，犹豫了一下，浅浅一笑：“格林伯爵，盛情难却。” 佩尔的目光变得森冷，山姆威尔闭上了嘴，他不敢说下去了。 格林扫了眼附近，并没有发现其他人，他的语气带着关心：“玛格丽小姐，您的护卫？” 因此，本来在外面乐呵呵的次子马上被佩尔抓了回来，据说仍在床榻上日夜奋战。 格林做了个手势，跟在身后的族兵们降下了马匹速度。 她的头发散发着鲜艳的金红色，充满了温暖和活力。 乔佛里的碧眸转动了一下，继续道：“我很欣赏你的忠诚，以后伱与詹姆一起负责我的剑术课。” ………… 马缇尔·贝克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忍不住开口问道：“格林大人，我们要去打仗吗？” 格林抬起右手压了压，族兵们的吼声渐息，很快就恢复了无声的森严，百战老兵训练有素。 诸神门是君临西北方向的城门，那里最接近国王大道。 玛格丽的身后是两名侍女，她们三人都骑着马匹，她似乎是刚发现了格林，向他望了过来。 桑铎先是瞅了眼格林，与格林的视线碰撞了一下，随后跟上了乔佛里。 佩尔内心很是不理解为什么他们的领主和阿尔学士会看重眼前的懦夫。 不提蓝礼的政治手段如何，格林早就知晓玛格丽与莱安娜的容貌并不相像，正直的艾德公爵不久便会告诉他们答案。 格林抚胸颔首：“王子殿下，能为您效劳是克莱勃的荣光，真诚感谢您的信重。” 现在是战时，佩尔的事务繁忙，他没时间继续浪费在这里。 一个背着战斧的族兵忽然激动地大喊道：“领主万岁！” 收回思绪，格林拉了下缰绳，调整了马匹的方向。 马缇尔离开前还偷偷瞄了眼格林，见格林要扬起手中的鞭子，立刻驱马离开。 “山姆威尔兵士，这里我说了算。” 说完，他转了身，边走步边道：“明天开始，我会安排一个人专门训练你。” ………… 诸神门外，骑在马上的格林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清新泥土味。 山姆威尔打算在战场上直接观察一下克莱勃长弓的作战方式，以便研究未来改良的方向。 格林稍微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述说重大秘密：“其实是被前首相弄出阴影了，想提前去讨好一下我们的新首相。” 撇开性格，只看长相的话，他更是小号的詹姆。 营地里都会留有不少兵士，佩尔打算挑选一个人专门训练一下这个懦夫。 格林笑着道：“这正是骑马的乐趣。不过……” ………… 格林耸了耸肩，坦诚道：“临冬城公爵对克莱勃恩情深厚，预计他应该快要抵达君临了，我理应出城相迎，以示尊敬。” 换了郑重一些的语气，他接着道：“请恕我冒昧，下次出来的时候，请不要忘记带上护卫，城外很难让人放心。” ………… ………… 佩尔脸上的疤痕淡了不少，他目光锐利地打量了下坐着像个小山包的山姆威尔。 是不是太坦诚了？不管内心如何想，玛格丽表面上只像是被格林逗笑，美目弯成了一对月牙，显得无比迷人。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是！大人！” 现实却很残酷，没多久他就吓尿了。 佩尔是个纯粹的战士，不理解便不会多想，他的忠诚也不允许质疑领主的决断。 领主看重的人怎么可以吓尿，他会特意嘱咐让山姆威尔每晚都睡在尸体旁边。 玛格丽的语气含带惊喜：“日安，格林伯爵，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您。” 佩尔不愿意让领主看重的人在自己手中颓废下去，他会试着帮助重新鼓起勇气。 所以……要么是金玫瑰自己的情报渠道，要么是蓝礼公爵透露出来的消息。 山姆威尔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面容严肃的佩尔，又迅速低下了头。 晨光洒在一排排族兵的身上，他们的铠甲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马缇尔为了生下长子被关了太长时间，相较以前更容易冲动。 山姆威尔用手背擦了下眼角，他觉得对不起所有人。 阳光柔和，玛格丽牛奶般的白皙皮肤，散发着淡淡的红晕。 新兵的糟糕表现，佩尔还是从吟游诗人那里听来的，他的言语属于善意的谎言。 “出发！”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洒向君临。 这个声音点燃了众人的情绪，“克莱勃万岁！”，“轻语堡万岁！”……族兵们纷纷嘶吼。 “克莱勃军规你应该很熟悉，你还记得逃兵的下场吗？” 格林降下了马匹的速度，他的视线缓缓地扫过了组成长方形阵型的族兵们。 两天后，天微微亮。 按照格林自己的想法，直接除掉蟹爪半岛其他贵族最为简单，但这里是维斯特洛，格林总不能让他们全部发生意外。 山姆威尔回过神，连忙笨拙地起身，行礼道：“佩……佩尔爵士？日安……” 堵不如疏，格林不是一个固执己见的人，他打算过段时间把马缇尔调去西进战场，交给佩尔·皮力培养一段时间。 佩尔拧紧眉头未开口，账内的气氛非常凝重。 而且，他很相信领主和学士的判断。 红堡大门外，跳上马匹后，格林抬眸看了眼天色，道：“马缇尔，你直接去克莱勃庄园传达我的命令，明早让所有克莱勃族兵在诸神门外集合。” 格林有些嫌弃地看向眼前的家臣骑士后裔：“扈从马缇尔，执行命令。” 玛格丽？格林的思绪翻转。 玛格丽的美目看了眼不远处的众多克莱勃蓝袍子，清脆地笑了一声，道：“格林伯爵，你也是出来散心？” 蟹爪半岛西部。 两个家臣骑士家族已经有了几个适婚年龄的小姐，格林打算安排与蟹爪半岛其他贵族之间的联姻。 临近国王大道的时候，发现远处的身影后，骑在马上的格林皱了下眉头。 劳勃国王还在活儿蹦乱跳，看着越长越像自己的乔佛里，詹姆会不会心慌……格林暗自摇头，外甥像舅舅很正常，何况他和瑟曦还是双胞胎。 在阿尔学士的鼓励下，山姆威尔·塔利带着护卫满怀信心地来到克莱勃的西进战场。 遥想去年东进的时候，格林看着布伦家族的板甲，忍不住流下……不提了。 人家小玫瑰一大早等在那里，格林不好意思当做没看见，他单独朝着玛格丽所在的方向驱马而行。 格林不想猜测玛格丽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但他知道如果玛格丽要求同行，他肯定劳勃国王和艾德公爵在同行。 “格林伯爵，听说你在教导托曼的剑技？” “太傅”格林见乔佛里走路带风，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像个奸臣，他暗自摇头否认，这肯定是错觉。 蓝礼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情报，说是玛格丽长得很像劳勃心底深爱着的莱安娜·史塔克。正是基于这点，蓝礼一直谋划让玛格丽代替瑟曦坐上王后之位，削弱兰尼斯特势力的同时，达成以他为主的风暴地与河湾地的同盟。 詹姆爵士心里一点都不慌，是他想多了。 乔佛里神色高傲地轻点下颌：“我会和妈妈打招呼。” 佩尔冷冷地哼了一声，他仿佛看穿了山姆威尔此刻的心思。 桑铎颔首，道：“包您满意，乔佛里殿下。” 他就不信“治”不好！ 就给山姆威尔一个月时间，如果还没有效果，他就……佩尔握紧了剑把。 嘭，嘭，嘭，嘭……拳头碰撞板甲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 佩尔站在帐篷外吸了口深气，那就把山姆威尔送到老友的手中，辛苦一下守备兵团长马森·贝克。 噗通噗通，山姆威尔已经可以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120个族兵，每人都穿着整齐的蓝色战袍，身披着银色板甲，骑着强壮的战马，显得威风凛凛。 玛格丽轻点下颌，在高庭的时候，格林和她提过史塔克公爵对克莱勃家族的恩情。 山姆威尔颤了一下，他非常害怕见到格林失望的眼神，他现在只想逃离蟹爪半岛。 山姆威尔目光空洞地盯着地上脱下来的袍子，它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尿味。 克莱勃的另一个家臣骑士家族是皮力家族，家主是调查兵团长佩尔爵士。 ………… “日安，玛格丽小姐。” 贝克家族历代都是克莱勃的家臣骑士，格林自然会多照顾，他本想把马缇尔带在身边调教一下性格，但发现效果不佳。 善解人意的格林主动邀请道：“我想距离不会太远……玛格丽小姐，如果您愿意，可以一起同行，我很荣幸充当您的护卫。” 他又急中生智，补充道：“爵士，我不是兵士……” 他还在消沉的时候，营帐的门帘被掀开，身材高大的佩尔走了进来。 山姆威尔不敢面对佩尔的视线，羞愧地低下了头。 蟹爪半岛的民风淳朴，没有人会喜欢性格懦弱的人。 换做以前身份不够，但随着克莱勃的崛起，家臣家族小姐的身份也可匹配了。 乔佛里高傲地冷哼了一声，算是表示暂时不计较桑铎刚才的违令举动。 金盏花需要更多的枝叶来巩固统治。 金狮子与金玫瑰之间的争斗，会更容易推动。 格林笑着道：“莫大的荣幸，玛格丽小姐，我们出发吧。” (本章完) 第132章 权力玩家 格林本来计划用自己的族兵不太冒犯地围一下史塔克一行，提醒他们君临危险重重，顺便展示一下克莱勃的军容，为在兰尼斯特与史塔克之间反复横跳做准备。 玛格丽的出现告诉格林，劳勃国王正与史塔克同行，他可不想主动给自己找上没必要的麻烦，因而不得不更改了计划。 裙摆在风中飘扬，玛格丽·提利尔在马背上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她的马术甚好。 她似乎是察觉到了格林的目光，那双麋鹿般的眼睛望了过来。 小玫瑰真敏锐，格林随口大声夸赞道：“玛格丽小姐，您骑马的姿势很迷人。” 嗒哒，嗒哒，嗒哒。 周围尽是马蹄声敲击地面的声音，注重形象的玛格丽并未开口，只是微笑着点头致谢。 玛格丽的嘴唇饱满，她笑起来时，嘴角上扬，会露出一排整齐又洁白的牙齿，笑容如春日阳光。 又驱马行进了一个多小时，格林抬眸望了下天空，又看向了远处大道边的一个酒馆。 艾德公爵的脸色有些吃惊，他猜到道：“詹姆·兰尼斯特？” 格林通过窗户望向天空，道：“我们还有不少时间。” 见艾德公爵的模样，劳勃国王怒气冲冲地解下了挂在腰间的皮质酒袋，他拔下木塞，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往嘴里灌酒。 艾德公爵拧紧了眉头，沉声道：“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家伙。” 艾德公爵内心很矛盾。 十五岁的玛格丽背负着家族的重任，她既美丽又勇敢，这是权力的游戏，他们都是权力游戏的玩家。 见自己家的酒馆前突然出现众多兵马，身材呼之欲出的中年女人大着胆子推门而出。 格林是诚信夸赞，言语里并没有隐藏其他情绪。 经常流窜各地的人，没几个是良善之人，由格林的族兵出面最简单直接。 中年女人讯速地扫了眼被众人拥簇着的格林和玛格丽，刚要低头行礼，未来得及思考，她那只胖乎乎的手熟练地自动伸出，接住了一个钱袋。 劳勃摇了摇头，接着道：“奈德，让我偷偷告诉你。我不止一次梦想放弃王位，带着我的骏马和战锤，坐船到自由贸易城邦去，整天打仗历险、歌舞女支院，那才是我该过的生活。哈啊，做个佣兵国王，到时候吟游诗人不爱死我才怪。” ………… 小玫瑰的眼睛明亮如星，闪烁着聪慧与好奇的光芒。 这一路他们两人有说有笑，仿佛再次回到了鹰巢城的日子。 劳勃国王嫌弃地道：“该死的奈德，你这家伙真是无趣！” 劳勃国王怒声道：“该死的奈德，我知道那孩子是你外甥，我说最后一遍，我不会让艾林家那小孩子继任东境守护，我疯了才会把统领王国四分之一军队的重任交给一个体弱多病的小男孩？！” 玛格丽在格林的帮助下轻松地跳下了马匹。 这位年轻贵族说话真好听……芭丽斯忍不住又看了眼格林，又马上低下了头。 “真是个固执的家伙！” “谢谢。” 他哈哈一笑，接着道：“你的眼神很好，让人无法反驳！” 说完，她又一把扯来身后的男人，行礼道：“我叫芭丽斯，他是我的丈夫。” 艾德公爵思索了一下，道：“劳勃，假如你觉得劳勃·艾林的年纪不足以胜任东境守护，可以暂时交给你的兄弟之一来接手。” 由于劳勃之间的深厚感情，艾德公爵也很相信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和蓝礼·拜拉席恩。 国王大道。 他松开了艾德公爵，又哈哈大笑：“奈德，以后有够你头疼的！” 格林垂下了眼皮，不知为什么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丹妮莉丝那双充满了不安的紫罗兰色眼眸。 那双眼睛一闪而逝。 熊岛的莫尔蒙家族历史悠久，骄傲而讲究荣誉，乔拉·莫尔蒙却为增加收入，打算把抓到的盗猎者卖给泰洛西的奴隶贩子。 格林先是起身请玛格丽入座后，他再重新落座，道：“玛格丽小姐，您总能推翻我对美丽的认识。” 尊贵的客人要在这里接待比他们还尊贵的客人？芭丽斯没觉得荣光，而是心惊胆战地打起了精神。 事发至今一转眼已经五年。 艾德公爵疑惑道：“为什么这么说？” 顿了一会儿，劳勃国王又道：“我很期待我的那些御前重臣们见到你时候的表情，想想都会很精彩。” 玛格丽一直安静地看着格林的举动，她觉得格林伯爵是个非常矛盾的一个人，他貌似除了瑟曦王后之外，对其他尊贵之人缺乏了一些敬重，但似乎又对平民怀有怜悯之心？ 艾德公爵开口道：“劳勃，泰温公爵是世袭的西境守护，詹姆爵士迟早要回去继承兰尼斯特，东境守护和西境守护的权力不应落入同一个人手里，那是王国的一半兵马。” 玛格丽腼腆地笑了一下，她拿起了酒杯抿了一口，忽道：“格林伯爵，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 佛里嘿嘿一笑，跳下马匹带着几个人大步走了进去。 笑完之后，他拍了拍艾德公爵，道：“奈德，我知道你没办法说谎，不管是为了爱，还是为了荣誉。反正我还年轻，如今又有你辅佐，一切都会改观的。怎么处理坦格利安的孽种，我会尊重你的意见，但你不要阻止乔拉爵士的监视，我至少要知道恶龙会不会打过来，如果……我很期待那一天。” “那个家伙正焦急地等着特赦好渡海回国，乔拉爵士现下在厄斯索斯，情报总管瓦里斯利用了这一点，让他想办法接触并监视坦格利安。” “本来在失去莱安娜之后，我根本不打算结婚，但琼恩说我既然已经坐上了那把铁椅子，就应该有个继承人。 格林点了下头，道：“芭丽斯女士，先把里面打扫干净，我要在你的酒馆接待尊贵的客人。” 假如蓝礼和金玫瑰的谋划成功，又会是一个错误的春天。 劳勃国王喘着气怒声道：“奈德，你竟敢说我胖？” 未扎紧的钱袋口子露出了金灿灿的颜色，她的手掂了掂，顿时满脸堆笑。 心思细腻的格林自然清楚玛格丽追问的原因，他摊开了双手。 艾德公爵点了点头。 玛格丽说完，她发现格林摇晃着酒杯的动作顿了一下。 玛格丽把波浪状卷曲的棕色秀发编成了一条蓬松的麻花辫，自然地垂在胸前，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 暗自感慨了下，格林便收回了思绪。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那顶花冠碧蓝如霜……果然是错误的春天。 哪个才是真正的格林？ ………… 艾德公爵见到劳勃国王强忍发怒的模样，他欲言又止。 中年女人出来前还朝着里面呸了一声，格林笑了笑，他看见了一个瘦弱且秃顶的中年男人颤抖着身体跟了出来。 艾德·史塔克看向已是满头大汗的劳勃国王，道：“劳勃，你太胖了。” ………… 莫尔蒙是史塔克家族的封臣，他的行为等于玷污了整个北方的荣誉，等艾德公爵千里迢迢西行前往熊岛，却发现乔拉·莫尔蒙早已搭船潜逃出了维斯特洛，逃过了封君的法律制裁。 他告诉我瑟曦·兰尼斯特是个很好的婚姻对象，因为若是坦格利安的余孽想要夺回铁王座，和她结婚可以确保泰温公爵支持我的铁王座。 艾德公爵冷冷地道：“人口贩子这下又成了王国的间谍？我倒是宁愿他变成一具尸体，这样也许还能稍微挽回莫尔蒙丢失的荣誉。” 格林从马鞍上跳了下来，走到玛格丽的马匹旁伸出了手。 劳勃国王一把扔掉酒袋，用手背擦了下嘴角，发出了舒爽的声音。 艾德公爵想起了妻子的劝诫，他更不想和劳勃起争执，但有些事情他无法做到退让。 格林的回答诚恳且坦诚。 玛格丽换上了低开衩领口的浅蓝色长裙，裙子的样式虽然简单，却很好地显现了她的曼妙身材，裙摆随着她的走动轻盈摆动，如同花朵盛开。 他举杯抿了一口，接着道：“您是高贵的玫瑰，不会碰巧遇上我。” ………… 玛格丽漫步而来，格林侧过头望去，他挑了下眉，这种浅蓝……这是冬雪玫瑰的颜色，莱安娜·史塔克最爱的芳香。 ………… 玛格丽面上不显，担心下却没有完全相信格林的言语，她觉得应该还有其他原因。 劳勃国王哈哈大笑，他宽大的手掌拍了拍艾德公爵，道：“我喜欢你的玩笑，这样很好，不要整天摆着一副臭脸。” 桌子下面，玛格丽的手指微屈了一下，道：“格林伯爵，你没有好奇过吗？” 艾德公爵看了眼劳勃国王，沉着脸没有出声，在他看来玷污荣誉的乔拉爵士，理由再充足也没有资格得到赦免。 劳勃满不在乎道：“现在又不是战争时期，等打仗时再考虑也不迟，而且眼下泰温公爵好端端地待在凯岩城，我想詹姆还不至于太快继承家业，这事儿别跟我争，奈德！” 心善的格林领主没想过把驱逐客人的事情交给芭丽斯夫妻。 格林看向玛格丽，唇角扬起一抹微笑，道：“这是克莱勃的荣光。” 格林朝着一旁的佛里吩咐道：“你带人进去，每人给一枚银鹿，让他们主动离开芭丽斯酒馆。” 劳勃国王怒声道：“瞧你那个样子，真让人喜欢不起来，你和老琼恩都是固执的混蛋！” 格林停止了手中的动作，道：“经验……” 劳勃国王提起离世的老琼恩，让他想起了老琼恩的幼子，忍不住开口道：“劳勃，新的东境守护……” 艾德公爵了解劳勃国王的脾性，劳勃直到到现在才肯跟他坦白，他只能想到兰尼斯特的那个弑君者。 劳勃国王皱了会儿眉头，道：“奈德，实话告诉你，我已经任命了新的东境守护。” 他们在酒馆门前停下了马匹，格林打量了一下，酒馆虽然破旧，但还算宽敞。 艾德公爵安慰道：“劳勃，你终究是成了一位好国王。” 听完回答，玛格丽的美目眨了眨，凝视了会儿格林，她笑着微微点头：“金玫瑰对待朋友，永远心存善意。” ………… 钱袋被她熟练地滑进了呼之欲出里，恭声道：“慷慨的老爷，欢迎驾临芭丽斯酒馆！”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道：“我敢对天发誓我很敬爱琼恩那个老头，可我现在却觉得他比月童（红堡弄臣）还笨！” 里面稍微弄出了点动静，佛里他们很快完成了任务。 艾德公爵打趣道：“陛下，我进入红堡之后的第一个任务可能是减少您的食量。” 玛格丽的美目含着笑意，顿了顿，开口道：“格林伯爵，请恕我冒昧，遇见我的时候，伱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劳勃哈哈大笑，道：“这个玩笑我喜欢！” 劳勃国王发完牢骚，伸手抓住了艾德公爵的肩膀：“你很快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说……” “信任是难以用言语表达的东西……玛格丽小姐，我们是自己人，我只相信你不会伤害我，所以就足够了。” 呵，瑟曦是很漂亮，这没错，但冷冰冰的……瞧她那副守身如玉的模样，好像两脚间藏了凯岩城所有黄金似的。” 艾德公爵的唇角微微勾了一下：“劳勃，我尽力吧，史塔克不擅长说笑。” 取得比武大赛冠军的雷加·坦格利安催马跑过自己的妻子（多恩地马泰尔家族的伊莉亚公主），将冬雪玫瑰编织而成的“爱与美的皇后”花冠放在了莱安娜·史塔克膝上，那一刻全场观众的笑容顿时消失。 艾德公爵仿佛无奈地耸了下肩，他在掩盖肩上的疼痛，劳勃的力气还是那么大！ 笑完之后，他们两人驱马行进了一会儿，劳勃忽道：“你还记得乔拉·莫尔蒙爵士吗？” 说完，他收回了视线，朝玛格丽道：“您请问，我很荣幸回答您的问题，玛格丽小姐。” 他的眉眼含笑：“这是我在红堡学到的东西。” 劳勃国王骂了一句，解释道：“我的情报总管认为间谍比尸体有用得多，奈德。” 酒馆内，换了身装扮的玛格丽缓步从楼上走下了楼梯。 劳勃国王一夹马肚，策马前驱，扬长而去。 艾德公爵望着疾驰而去的劳勃，无力地暗叹口气，一踢马肚，策马跟了上去。 (本章完) 第133章 临机应变 身后背着一把巨剑的高瘦骑士一言不发地站到了玛格丽·提利尔的面前，玛格丽下意识地轻轻点头，但对方那双苍白无色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却未出声。 这个人满脸麻子，没有胡须，两眼深邃，面颊凹陷。虽然并不老，头发却没剩几根，只在双耳上面冒出很长的几撮头发。 他身着硬皮衣外罩上铁灰色的锁子甲，样式平凡且毫无装饰，又显得很老旧。 玛格丽心下察觉到了此人的危险，但面上只是微皱了下眉头，金玫瑰的骄傲不许她露出害怕的神情。 【伊林爵士有紧盯着小美人不说话的奇怪习惯】 玛格丽刚想要喊来侍女，她的视线内忽然出现了绣着沼泽金盏花的蓝色披风，它轻轻扬起。 “伊林爵士……” 格林的双目浮现一抹冷芒：“你是故意忽略了这位小姐身上的金玫瑰徽章吗？” 劳勃国王差点气得原地跳起来。 格林与伊林只隔着一掌的距离，他的声音毫无情感波动：“你的眼睛似乎多余？” 劳勃国王哈哈大笑，道：“奈德，就是那个孩子，你干了件好事。瞧，都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为王国效力了……” 咳，并不完美，勉强够用即可，因为他还需要在兰尼斯特和史塔克之间灵活地反复横跳。 格林瞥了眼，面无表情地侧着脸贴在地面的伊林，道：“伊林爵士，你真走运，冒犯的刚好是一位心善的小姐。” 伊林拼命地想要挣扎，但发现自己仿佛被铁锁固定住了一般，毫无反抗之力。 克莱勃蓝袍子们握住了剑把面向了对面，只等领主一声令下。 格林挑了下眉，挑衅地瞅了眼一旁的伊林爵士。 所以，格林很快就不再羡慕了。 劳勃难道就没有警惕心吗？艾德公爵越来越搞不懂，劳勃国王现在的想法。 说完，宽胖的国王很灵活地跳下了马匹。 由于有人向御前告密，伊林·派恩在外面声称泰温公爵才是七国的真正统治者，而暴怒的伊里斯二世（疯王）让人拔掉了他的舌头，从此伊林·派恩永远无法开口说话。 “该死的混蛋，我要把你吊起来，我要亲手抽你鞭子！” 格林的耳朵一动，还稍微需要些时间……他看向了被族兵们簇拥着的玛格丽。 玛格丽身上带着祖母的任务，不露痕迹地试探下劳勃国王见到自己样貌时的反应，顺便博得好感，这关系着家族的未来。 身材魁梧的艾德公爵也很快下了马，跟上了劳勃国王的脚步，他很快就发现了格林。 虽然伊林爵士刚才让她感受到了冒犯，但玛格丽并没觉得必须要严惩。 格林如今算是暗藏的盟友，那边又是劳勃国王的亲信，她好难！ ………… 这一路通过各种交谈，艾德公爵已经知道劳勃国王身边几乎围满了兰尼斯特的人。 艾德公爵喃喃道：“蟹爪半岛的克莱勃……” 她的声音轻快且活泼：“我叫玛格丽·提利尔，我的父亲是梅斯·提利尔公爵，见到您非常荣幸，我的陛下！” 他指了指格林，继续道：“这个臭小子打倒了吧？” 格林的脸上浮现了些许疑惑，但他仍是不紧不慢地行了礼：“日安，我的陛下，轻语堡听候您的差遣。” 他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身影，朝劳勃国王开口问道：“他就是那个孩子？” 不管伊林的真实想法如何，但他现在的举动实属冒昧。 ………… 劳勃国王迎娶瑟曦王后之后，将伊林·派恩任命为了他的御前执法官，作为给泰温公爵的礼物，以补偿他为兰尼斯特家族效命而丢失的舌头。 但他想了想，这种事情细思下来并没有想象得那么美妙，她们每个人都代表着身后家族的利益，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男欢女爱，这也是权力的游戏。 格林起了身，伊林有些狼狈地爬了起来。 ………… 格林的笑容有些僵硬，他似乎在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吓人。 玛格丽瞥了眼神情憨憨的蒙顿，认出此人是格林的贴身护卫，她看了眼格林便点点头向后退去。 格林扭过头看了过去，冷声道：“金袍子们竟敢拔剑？” 他们在路上回忆往事时，刚好提到过格林的母亲。 金袍子们看着几十个披着板甲的对手，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格林没有拖拖拉拉，砰地一声，他的拳头一勾，猛地击中了伊林的腹部。 男人们重视的荣誉，玛格丽总有些理解不明白，因而更会不会轻易忽视。 伊林看着格林，他仿佛在盯着一个死人，却换来了格林轻蔑的目光。 玛格丽抬起了头，她的姿态展现着少女的青春活力。 劳勃看到了玛格丽身上的金玫瑰徽章。 说着，他又忍不住生气道：“但也让我头疼，总之我的王领封臣没一个人会让我省心，以后都交给你伤脑筋去，哈哈！” 玛格丽双手提着裙子，姿势优雅地行了礼。 伊林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咬紧的牙关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抖动的手想要拔剑。 结果，伊林站定在大约一步的距离，紧盯着小玫瑰一动不动。 格林看到了艾德公爵身上的家徽后，顾不上礼仪，语气压抑着激动，道：“您是临冬城公爵？” 蒙顿·维水宽胖的身体来到了玛格丽的身边，低声道：“尊贵的小姐，这里可能有些危险，还请跟我来。” 虽然伊林是兰尼斯特阵营，但他几乎是日夜跟在劳勃国王身边，格林和他只见过几面而已。 同时，艾德公爵又庆幸自己最终还是决定了南下辅助劳勃，不然劳勃国王的境况只会越来越糟，也会更加危险。 没多久，格林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他握着匕首比划了下：“先挖一个？” 说完，他又伸手拍了拍格林的肩膀，格林双眼亮晶晶（学蓝赛尔）地看着艾德公爵，重重地点头。 格林伯爵平时不是很聪明的吗，他不会误解我的意思吧？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格林挡在身前的时候，玛格丽早已没有了害怕，心里除了感激格林的维护之外，又担心事态会扩大。 玛格丽露出了温柔的微笑：“格林伯爵，我想您对伊林爵士惩罚已经足够，请放过他吧。” 劳勃国王看向了微低着头的玛格丽，到：“你是……提利尔家的姑娘？” 格林面对暴跳如雷的劳勃国王，仍是不会屈服的模样。 伊林感受到了铁锤般的重击，仿佛内脏都要被挤压出来，这种痛楚难以言喻，他的双手忍不住捂住了腹部，却无法阻止痛苦的蔓延。 艾德公爵不易察觉地勾了下唇角，格林毫不掩饰的挑衅行为让他想起了年轻时候的日子，他和劳勃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恨不得天天有架打。 他叫伊林·派恩，出身西境的派恩家族，泰温·兰尼斯特担任伊里斯二世的首相期间，伊林是首相的侍卫队长。 他有意装作没看懂？玛格丽想到了这个可能，她生气了。 格林打了个手势，克莱勃蓝袍子们整齐地向后退去。 金玫瑰高贵，格林以为伊林是先向玛格丽见礼，也没有介意无视他的存在。 玛格丽那双麋鹿般的双眼眨了眨，这……我该怎么回答？ 劳勃国王见伊林爵士直接离开只是骂了一句，可能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状况。 他转过头，又喊道：“奈德！看看这小家伙是谁！” 劳勃国王看了下来人，有些不可思议地道：“伊林爵士，你不会是被……” 玛格丽的护卫现在是由格林暂时兼任，如果无动于衷将会影响克莱勃的荣誉。 格林属于临机应变，就算没有这位曾是泰温公爵心腹的刽子手，格林也会找个别的机会，让艾德公爵看到他虽然身在瑟曦王后那边，但并不是兰尼斯特的走狗，他有属于自己的思考和荣誉。 怪不得就算是沉迷于美色的劳勃国王经历过风息堡的事件后，再也不找贵族小姐了。 艾德公爵皱了下眉头，他对兰尼斯特的印象本就不佳，加上莱莎写给妻子的密信，对劳勃国王常带在身边的伊林爵士很不放心，因为这个人严格来说是泰温·兰尼斯特的心腹。 格林梗着脖子，气呼呼地道：“劳勃陛下，他自己做了有损荣誉的事情，要不是有人求情，我才不会放过伊林爵士，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该死的！” 这个野蛮的家伙！玛格丽忍不住瞪了一眼过去，格林挑了下眉，他似乎在猜测玛格丽传达的意思。 格林此时在看戏，他很清楚玛格丽在模仿莱安娜·史塔克的性格，她演的非常好，仿佛天性就是如此。 伊林出现在酒馆附近，这说明劳勃国王相距不远，格林和玛格丽自然出来准备相迎。 “玛格丽小姐，这个家伙应当受到教训，您对如何处置可有要求？” 宝冠雄鹿和冰原奔狼的旗帜飘扬，劳勃国王在众誓言骑士的簇拥下缓缓而来。 艾德公爵看着面色激动的年轻人，心下猜测着身份，微微点头。 格林伸手抓着伊林的后颈，又是砰地一声，膝盖顶在后背，把他压在了地面。 嗒哒嗒哒，密集的马蹄声传来，一个雄壮的身影，双腿紧夹马腹，扯住了缰绳，胯下马匹扬鬃长嘶。 同时，她也知道格林暂时充当了护卫责任，这里关系到他的荣誉。 噌，噌，噌……跟随着伊林爵士的十几个金袍子，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拔出了剑。 劳勃在马匹上俯视了会儿格林，怒声道：“该死的王领封臣！” 艾德公爵微微耸了下肩，他看向了格林，严肃的脸上有了一丝微笑，语气含带欣慰：“孩子，见你已经健康长大，我很高兴。” 格林从腰间拔出了泛着寒光的匕首，抵在了伊林的眼前，道：“伊林爵士，先挖哪只眼睛好呢？” 艾德公爵刚想说这里不止格林和伊林两人，一个清脆又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 劳勃国王之前看到了不少，包括格林用膝盖压着伊林爵士后背的场面……他本想说打趴下，但为了照顾下伊林爵士的脸面，便改了个他认为还算好听一些的措辞。 格林手里只是一把经常把玩的小匕首，性质不同。 一气之下，玛格丽却忽然平复了糟乱的心绪，一只手紧握了会儿拳头才松开。 劳勃发现了两人的动静，怒瞪着眼睛，道：“咦……是你？蟹爪半岛的臭小子，你竟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见过劳勃陛下，这件事情因我而起，我不得不进言，请恕我冒昧。” 劳勃国王看向了格林，怒声道：“该死的格林，你好大的胆子，连我的御前执法官都敢打……出手。” “七层地狱啊！” 劳勃国王怒声道：“听什么听？伊林爵士的舌头早被拔掉了，他又不能开口说话！难道就听这小子一个人胡言乱语吗？” 艾德公爵不觉中露出了老父亲的微笑，他盼望自己的小女儿也能像提利尔小姐般即淑女又活泼，这正是他把艾莉亚·史塔克带来南方的原因。 他们两人像一堵墙般伫立在了格林的身前。 怪不得叫半野人贵族……玛格丽心下忍不住感慨，他并没有觉得格林在和地上的伊林爵士开玩笑。 格林点点头，小玫瑰貌似比以前成长了？！ 见艾德公爵点头，格林双眼亮了一下，他恭敬地抚胸行礼：“日安，艾德公爵，我是蟹爪半岛的格林·克莱勃，您的恩情，克莱勃家族永不遗忘。” 这个时候，身形有些狼狈的伊林爵士走了过来，朝着劳勃国王微微颔首。 见劳勃国王气得仿佛要打人，艾德公爵伸手拦住了人，道：“劳勃……陛下，您至少先听一下原因。” 格林又心下感叹，不知道什么时候公爵之女们也会为了获得他的好感而如此费心费力……突然有点羡慕劳勃国王。 劳勃国王的声音震耳欲聋：“该死的，谁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劳勃一出场，顿时压下了所有在场之人的气势，显得整个人威风凛凛。 格林大师不得不点了个赞。 艾德公爵想到古灵精怪的小女儿，又暗自叹气，希望还来得及教导。 劳勃国王点点头，道：“那好吧，玛格丽，你来说说原因。” (本章完) 第134章 御前首相 玛格丽·提利尔的双手叠放在了小腹前，麋鹿般的双眼看向劳勃国王，开口道：“那位沉静的爵士，突然站到了我的近前，他的行为很容易让人误解，格林伯爵不得不出面维护……” 说着，她又轻轻看了眼格林，接着道：“因为及时处理，误会已经解开，我的陛下。” 解释完后，玛格丽微微低下了头。 她面上没有表现出异样，心下却无法平静，因为玛格丽已经察觉出劳勃国王对她只有单纯的欣赏，只有正常人看到美丽事物时所表现出来的反应。 除了这些，劳勃看到她的容貌之后并没有表露其他情感，例如她们以为的欣喜或者激动之类的情绪。 蓝礼公爵的情报是错误的……玛格丽想到自己在家族的重任，心底忽然出现了彷徨，如果不能成为王后，那她的价值……家人还会继续重视她吗？ 我该怎么办……玛格丽忽然有了深深的无力感。 “劳勃陛下，玛格丽小姐心地善良，不想为您带来麻烦，所以述说的委婉！在我看来他的举止很冒失，这关系着提利尔家族小姐的名誉。” 玛格丽又听见格林接着说道：“总不能因为他是御前重臣，就任由他为所欲为吧？！” “琼恩，照看一下妹妹们。” 劳勃国王昂起下巴满饮了一杯，咚地一声，把酒杯放置在了桌子上。 艾德公爵已从劳勃国王口中得知格林现在是瑟曦王后的事务官，但他没有因为伊林爵士是兰尼斯特的人而维护，他有一颗荣誉之心。 艾莉亚·史塔克的长相具有史塔克家族特征，有着深褐色头发和灰色眼眸，九岁的她还很瘦小。 格林感受到玛格丽没再颤抖，便松开了手，看向她挑了下眉。 劳勃国王一边说着一边用大手抓起了烤羊腿，放到嘴边咬下了一大口肉，仿佛是不经意的问话。 没多久，格林见到了珊莎和艾莉亚。 吩咐完后，艾德公爵看了眼不远处的琼恩，便走了过去。 “好孩子，你也好好休息。” 他接着道：“贝里席伯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与我哥哥布兰登更相熟。” 艾德公爵听着酒馆内传来的大笑声，他无奈地耸了下肩。 他们已经相互介绍过名字，艾莉亚可能是担心格林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所以又重复了一次。 艾莉亚的小手一背，道：“格林伯爵，我叫艾莉亚·史塔克，你可以叫我艾莉亚。” 进入酒馆前，格林回头望向了远处照料着马匹的身影，道：“蒙顿，给那个人送去一壶美酒。” 玛格丽听见了格林伯爵的声音。 酒馆内。 格林猜测他们的国王陛下肯定是去研究兵事了。 格林侧着身体，朝芭丽斯酒馆的门口方向伸出了手。 格林的眼眸微动，她们和玛格丽相互见礼的时候，他发现艾莉亚是左撇子。 加兰和洛拉斯的长相很相似，但他的个头更高，更加强壮，还留了胡子，显得更英武。 他又解释道：“我费了一番口舌，向瓦里斯大人讲述了艾德公爵与克莱勃的故事，他才告诉我了大致的方位，我今天也是碰碰运气，好在运气还算不错。” 传闻凯特琳·徒利与布兰登·史塔克订婚时，培提尔为了证明他对凯特琳的深爱，向比自己大很多的布兰登提出了决斗。结果布兰登很轻松地打败了培提尔，要不是凯特琳的请求，培提尔就会命丧当场。 玛格丽主动挽起珊莎的手臂，有说有笑地一起进入了酒馆。艾莉亚走过格林身前的时候，停下脚步昂起头看向了格林。 快要临近君临的时候，他们见到了加兰·提利尔和洛拉斯·提利尔。 蒙顿顺着格林的视线看了过去，那双有些呆愣的眼睛眨了眨，道：“是，格林大人，我马上送过去。” 首相塔前，艾德公爵刚要吩咐人先把两个女儿带进去休息，一名自称是御前侍从的年轻人却找了过来。 培提尔耸耸肩，道：“的确，至今我身上都还留着他的纪念，看来布兰登和您提到过我？” 艾德公爵最反感的瓦里斯第一个靠了过来，还伸手抓住了他的一只手。 劳勃国王似乎不在意格林说什么，大声让侍者为他斟酒，宴会的气氛很快又热烈起来。 格林思索了一下，道：“红堡里面好玩的地方不少，你也会认识很多新朋友，但……” ………… 蓝礼公爵哈哈一笑，道：“他肯定印象深刻。” 艾德公爵的神色冷淡：“以后，有劳了。” 不久后，麾下数万兵士（领民）的格林伯爵有信心成为劳勃陛下最得力的王领封臣。 格林看向偷偷跑道自己身边的艾莉亚，开口道：“史塔克小姐，可是需要我效劳？” 连日的赶路就算是强壮的艾德公爵也感到浑身疲惫，他现在只想好好泡个热水澡，来只烤鸡或烤鸭，然后在羽毛床上好好睡个觉。 他们两人是为迎接玛格丽而来。 艾德公爵看向了格林。 艾德发现琼恩脸上少了不少阴沉，他勾了下唇角，也许把“私生子”带离临冬城的决定是正确的。 升级为王后家族是他们的梦想，提利尔家族绝不会轻易死心，格林想他们很快会启动其它谋划。 艾德公爵又打量了一下军容严整的克莱勃兵士，他暗自点头，这个孩子成长的很好。 我怎么突然走神了？玛格丽轻呼了口气，平复了心绪。 玛格丽的眼眸也正好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碰撞了一下。 途中，格林向艾德公爵请教了治理领地的经验，顺便介绍了克劳伯领地的状况和蟹爪半岛的现况。 ………… 艾德公爵与蓝礼公爵亲热地拥抱了一下，跟过来的瓦里斯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 谢谢关心！！玛格丽忍不住悄悄瞪了一眼格林。 御前侍从抚胸颔首，恭声道：“首相大人，那我就转告御前大臣们，您不便出席。” ………… 格林：小姑娘，打起精神哦！ 听到来人的介绍，脸色沉黑的少年转过头，道：“日安，我叫琼恩·雪诺，有劳了。” 培提尔一改往日的优雅，他的脸上挂着含带轻蔑的微笑。 这个时候的珊莎对英俊的王子、高贵的骑士以及爱情抱着浪漫的幻想，常常憧憬故事和歌曲中所描述的爱情故事。 玛格丽回了神，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竟在颤抖。 门被推开，艾德公爵大步走进之后，发现了正在等待他的四名御前大臣。 ………… 劳勃刚夺下王位时，蓝礼不过是个七岁小男孩，如今他已长大成人，样貌与劳勃非常相像。每次见到蓝礼，艾德公爵都会觉得仿佛时光倒流，看到了那个英气勃发的劳勃站在自己面前。 …………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该死的，我才不会听王领封臣的谗言，这件事情就这样吧！” 而且，派席尔召开御前会议的时机也让他感到了不愉快。 说完，他从瓦里斯湿冷的掌中抽出了手，不再理会瓦里斯，朝着蓝礼走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格林已经站在了她的身旁，而且他在说话的同时，一只手悄悄扶住了她的手臂。 “首相大人，见到您很荣幸！派席尔大学士召开了紧急的御前会议，如果方便的话希望您可以大驾光临。” 蓝礼公爵朝着艾德公爵颔首，他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奈德，能与您共事，我真得很高兴。” 至于洛拉斯……还是那么俊美，第一次见面就把珊莎迷住了。 格林发现艾德公爵提起艾莉亚的时候，严肃的面容浮现了一丝微笑。 吃饱喝足之后，劳勃国王随便找了个借口，率先离开了酒馆。 王座厅。 “美丽的小姐们，里面请，美食会缓解你们的疲劳。” 格林一直把史塔克众人送到了红堡高耸的青铜大门，才告辞离开。 瓦里斯的语气非常欣喜：“史塔克公爵，能再次见到您是我莫大的荣幸，瓦里斯听候您的差遣。” 艾德公爵叫来了维扬·普尔（史塔克的管家），道：“维扬，我要去参加御前会议，这里交给你，好好安顿我女儿。还有，告诉乔里让她们待在房里，不准艾莉亚到处乱跑。” 格林笑着道：“好的，艾莉亚小姐。” 格林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眸回视，换来了艾莉亚的一个作怪表情。 劳勃国王先是骂了一句，随后按照玛格丽述说的内容了结了此事。 结束话题的时候，艾德公爵欣慰地拍了拍格林的臂膀。 “格林，准备的不错。” 格林在芭丽斯酒馆提前准备好的美酒和美食，很快就吸引走了劳勃国王。 他看了看左右，压低了声音，继续道：“但有不少坏人，所以要注意安全。” 艾德公爵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过来拍了拍格林，看着小跑的艾莉亚，道：“我的小女儿喜欢玩闹，有些调皮。” 蒙顿端着烤肉和酒壶来到了史塔克拴着马匹的地方。 琼恩动了动嘴唇，却无声地点点头。 培提尔等两人分开后，开口道：“史塔克公爵，这些年来我一直想见见您……我想凯特琳夫人应该向您提起过我吧？” 他告诉艾德公爵，克莱勃家族已经确立了蟹爪半岛的统治权，即将要终结常年的混乱。 “我也是，蓝礼！” 艾德公爵还是压下了怒火，平静地道：“我这就去见他们。但请等我一会儿，容我安排一下孩子们。” 乔里·凯索是艾德公爵的护卫队长，传闻艾德·史塔克和凯特琳·徒利的婚礼上闹洞房的时候是他第一个撕开了凯特琳的裙服。 加兰·提利尔又被称为勇武的加兰，他是梅斯公爵的次子，他对于获得荣誉之类的事情兴趣不大，因而名气不如洛拉斯。 “希望如此吧。” 格林很欣慰，他读懂了洛拉斯的目光，比武大会相见！ 可惜了，权力的游戏里只有胜负……格林望着意气风发的少年暗自感慨了一下。 格林身为小宴会的举办者，他的座位很荣幸地距离国王很近。 因为蓝礼公爵提供的错误情报，提利尔家族筹谋了很久的王后梦想，现在已经暂时破裂，无需本以计划好的后续动作。 格林笑了笑，道：“快进去吧，史塔克小姐。” 艾德公爵闻到了瓦里斯身上腐败的甜腻气息，闻起来像是生在坟墓上的花。 “艾德公爵，这是件好事，勇敢的女孩子很懂得照顾好自己。” “劳勃陛下，我的手下不擅长打探消息，我只好找上了瓦里斯大人。” 珊莎·史塔克有着一头浓密的枣红秀发和一双蓝色的眼眸，十一岁的她已是个小美人。 格林笑着点了点头。 ………… 洛拉斯正是好了伤疤就马上忘了疼的年纪，他离开前特意挑衅地回头望了一眼格林。 艾德公爵冷声道：“她倒是提过……” 艾德公爵拧紧了眉头，冷冷地道：“改成明天吧。” “贝里席伯爵，你可以放心，史塔克并不打算太快融化。” “日安，我叫蒙顿·维水，我给你拿了点吃的。” 艾莉亚觉得自己打听到了一个大秘密，小脸有些兴奋：“我会保密的！” “乔里，去马车那边把孩子们带来。” “该死的！” 格林耸耸肩，如何处置自然是国王说了算。 艾莉亚好奇地问道：“红堡里面好玩吗？” 他看向了格林，接着道：“你是提前知晓了奈德今天会抵达这里？所以才能有此准备？” 艾德公爵从不喜欢培提尔这种心思复杂的人，而且培提尔的言语内容也让他心生怒火。 艾德公爵低声骂了一句，他听懂了御前侍从言语里传达的意思，其他御前大臣都在等他一人……这里不是临冬城，御前大臣不是他的封臣，他不想刚来就得罪那些人。 劳勃国王离开后，他们也很快就离开了芭丽斯酒馆，朝着君临的方向继续行进。 培提尔看着强忍着怒气的艾德公爵，勾起了唇角：“大家都说北境的史塔克是冰做的，一过颈泽便要融化，我还以为你们史塔克家的人没那么大火气，看来传言有误？” 劳勃国王的话音落下后，格林察觉到不少视线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墨发和棕眸……这种先民特征的外貌，加上算是自己拯救的孩子，让他们天然亲近。 艾德的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怒火：“他火冒三丈的时候倒是会提起你！” 艾德公爵冷冷地凝视了一眼培提尔，朝长桌走了过去，坐在了御前首相的位置。 艾德公爵正色道：“诸位大人，让大家久等了，请入坐。” (本章完) 第135章 反派开会 瓦里斯满脸堆笑，接道：“史塔克公爵，您是御前首相，为您效劳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说完，他和其他御前大臣纷纷在自己固有的座位落坐。 因为劳勃国王说过御前大臣皆是狡诈之人，虽然艾德公爵的身体非常疲惫，但他没有放松过警惕。 他的视线扫过了众人，皱起了眉头：“御前会议怎么只有五个人？” 瓦里斯瞥了眼蓝礼，恭声道：“首相大人，史坦尼斯公爵刚回了龙石岛，而巴利斯坦爵士正随侍在国王身边。” 一直安静坐在座位上的派席尔大学士抬起了头，缓缓地道：“艾德首相，今天的御前会议是为了比武大会的事情，这是为了庆祝新首相上任，不用召集所有御前大臣。” 詹姆皱眉道：“难道高庭要与临冬城联姻？我记得临冬城继承人罗柏·史塔克与玛格丽·提利尔的年龄相仿。” 金玫瑰是看上了劳勃那个醉鬼了吧？瑟曦对这种手段一向很敏锐。 培提尔勾着唇角，道：“史塔克首相，我已经准备好金龙了。” 艾莉亚发现父亲的脸色更不好了，她朝着脸色兴奋的姐姐，道：“珊莎，你不是最不喜欢舞刀弄枪吗？到时候别吓哭了，不如呆在房间里摆弄你最爱的刺绣。” 瑟曦勾起了唇角，悠悠地道：“很有趣，不是吗？” “杰诺斯希望御前会议批准他增加人手。” “哼，我也没说过喜欢你！” 他缓和了语气，继续道：“诸位大人，我实在是累了，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等我精神好些时再继续。” 蓝礼公爵爽朗地笑着道：“奈德，等你见到我兄长的时候，都不知会是什么时候，君临已经聚集了不少参加比武大会的人，更多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来不及取消啦。” 派席尔回答完后，培提尔嗤笑了一声。 铁王座的负债总额超过六百万金龙？！ 比武大会还是以他的名义举办，劳勃到底要胡闹到什么地步？难道劳勃以为他会为此感到荣光吗？ 重要的是这对王国财政简直是雪上加霜。 格林的眼眸微颤，道：“殿下，我们无法知道金玫瑰会有什么动作，听闻他们在君临的人手不少，我很担心您的安全，为了以防万一……” 艾德公爵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他觉得听这些人讲话真得很累。 培提尔撇撇嘴道：“我都不记得上回坐满七个人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艾德公爵靠在了椅背，道：“说说看。” 瑟曦笑着瞥了眼詹姆，抿了一口夏日红，道：“乔佛里适合乖巧听话的女孩儿。” 父亲离开之后，艾莉亚发现珊莎立刻兴奋地和旁人窃窃私语起来，众人也是有说有笑，餐厅的气氛很快就变得热烈。 格林把自己遇上玛格丽的事情简单直接地述说了一下，道：“金玫瑰的小动作不断，我总感觉他们在暗地里谋划什么。” “…………，天杀的！” 护卫队长乔里坐下来后，道：“大人，外面人人都在谈论比武大会的事情，据说七国的骑士都会前来，为您的荣誉而战，为新首相庆祝。” 艾德公爵问道：“他想到解决办法了吗？” 艾德公爵吸了口气，语气尽量平静地道：“我会跟劳勃陛下谈谈，这么铺张浪费的比武大会，王国负担不起。” 艾德公爵没有等待其他人回应，说完就站起了身，朝在座的众人点点头，便直接大步离开了王座厅。 艾德公爵满面怒容：“我已经被你们俩没完没了的争吵给烦死了。再怎么说你们都是亲姐妹，我希望你们像姐妹一样相亲相爱，知道了么？” 艾莉亚瞪了眼“虚伪”的姐姐，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悄悄溜出了热闹的餐厅。 派席尔忽然出声道：“艾德公爵，今天中午金袍子总司令禀报了君临的现状，他对城内的治安表示了担忧。” 说完之后，他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君临城里参加比武大会的骑士们陆陆续续来了不少，而每来一个骑士呢，跟着就来两个自由骑手、三个工匠、六个兵士、一打商贩、两打女支女，至于小偷，多到我猜都不敢猜。” “诸位大人，那就先讨论这个比武大会。” 瑟曦的美目凝视了一眼格林，格林微微点头。 派席尔点了下头，道：“这也是个解决的办法，蓝礼公爵。” 说完，他神色疲惫地起身道：“很抱歉，今晚我没什么胃口，你们多吃一点。” 格林立刻答道：“殿下，时间着急的话，大约是两三千兵士。如果能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最少能为您调动一万兵马。” ………… 梅葛塔。 晚餐的第一道菜撤下桌后，艾莉亚才见道父亲走了进来，她看得出父亲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够了！” “昨天晚上就有人溺死，外加一起酒馆暴乱，三起持刀械斗，一起**案，两场火灾，抢劫更就数不清啦……听说还有匹喝醉的马直接冲到修女街去了。” 艾德公爵看了眼培提尔，朝着派席尔，道：“派席尔学士，我瞧你身体还很硬朗，还有感谢您的进言。” 他回忆了下与格林的过往，仔细想来格林已经暗示过很多次，或者说是炫耀过克莱勃的军力了。 格林点点头，附和道：“詹姆爵士的担心有道理，有心之人还可能会污蔑我们是要占领君临。” 艾德公爵看着两个女儿暗叹口气，道：“我会在赛场帮你们两个安排席位。” 格林笑了笑，道：“已经安排下去了，我想时间上没有问题。” 格林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礼物，便按照原来的想法送了詹姆一件绣着“东境守护”字样的披风作为贺礼。 “你又告状，你是叛徒！” “我才不是叛徒，是你做了错事！” “我最讨厌你！” 詹姆的声音打断了瑟曦的思绪：“瑟曦……王后，所有人都在赶来君临，而且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这里，现在可不是调动军队的好时候，很容易引起意外……” 珊莎咬着嘴唇点点头，艾莉亚低头不快地盯着眼前的餐盘，四周只剩下刀叉碰触餐盘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瑟曦王后放下了刀叉，又示意侍者退出了餐厅。 瑟曦轻轻晃了晃酒杯，道：“格林伯爵，那个女孩印象如何？”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等派席尔说完，瓦里斯哆嗦了一下，开口道：“今天早上有个女人的头被人发现漂在大圣堂的彩虹池里，没人知道那颗头是打哪儿来的，也没人知道那是谁的头，太吓人了。” 培提尔的眼眸一动，仿佛是看穿了艾德公爵的心思，他又道：“红堡里坐着一位兰尼斯特王后，所以兰尼斯特家族很乐意支援，艾德大人。” 顿了顿，他又道：“詹姆爵士现在是东境守护，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调动军队到君临城。” 格林压低了声音，继续道：“需不需要我从轻语堡多调些兵士来？” 艾德公爵的瞳孔微缩，已经超过了300万金龙……兰尼斯特为何会如此慷慨？ 詹姆含笑道：“瑟曦王后，你看起来似乎有些满意？” 培提尔的神情既无奈又苦涩，他耸耸肩道：“乐意为您效劳，艾德公爵。” 在临冬城，父亲总会在自己的餐桌上特意留出一个座位，每晚请来不同的人，听取不同人述说的事情或建议，那时候艾莉亚最喜欢坐在桌边听他们说话。 史塔克一行正在用晚餐，他们总共才五十多人，因而长凳显得空荡荡的。 艾德公爵听了一会儿众人的讨论，差点忍不住骂出了声。 格林放下了酒杯，正色地道：“珊莎·史塔克小姐有着徒利家的红发和蓝眸，是一位小美人。家人把她保护的很好，她涉世未深，性格很纯真。” ………… 瓦里斯又解释道：“我们亲爱的劳勃国王有太多事情需要操心，他不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而特意回来一趟。” 珊莎昂起头，道：“艾莉亚，你才要老实呆在房间，父亲叫我们老实呆着，你却偷偷溜出去了。” “你没有听错，既然你连比武大赛的金龙都能很快筹集，多弄几枚铜星维持君临的秩序想必不成问题。” 艾德公爵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口气不太好，心下提醒自己这里不是临冬城。 蓝礼公爵耸了下肩：“奈德，凡是牵涉财政、农获和律法的事务，我兄长听了就头痛，他把我们放在这里就是为了减轻负担。” 派席尔颤颤地抚胸，道：“艾德公爵，我毕竟年纪大了，很容易疲劳，刚才差点睡着了。” 珊莎的双眼发亮：“那肯定是一场盛况空前的比武大会！父亲，我们可以去吗？” 蓝礼公爵没好气地道：“杰诺斯要是连城里的秩序都无法维持，恐怕金袍子得换个有能力的人来当总司令。” 他们在暗地里谋划的事情充满凶险，凯岩城太远……现在瑟曦的安全有了进一步的保障，詹姆的内心其实放松了不少，而且他觉得最要警惕的是不能让瑟曦和格林两人乱来。 艾德公爵罢了罢手，示意起身行礼的众人坐下。 在临冬城的时候，他们也是常在城堡大厅用餐。父亲总是说，身为领主需要经常和手下一同用餐，如此才能留住他们的心；他还说身为领主不但要了解自己的部下，还必须让他们也了解自己的领主，因为手下人不会为一个陌生人卖命。 这档蠢事分明是劳勃自己的主意，他不仅要帮着筹办，还得假装受宠若惊，艾德公爵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 格林是不会轻易留下把柄的一个人，他是经过瑟曦的允许，前去相迎史塔克一行。 瑟曦想起了巫姬的语言，她冷哼了一声，又道：“不管她们如何筹谋，金玫瑰注定会失败！” “剩下的事情，改天再议……” 首相塔的餐厅是有着高耸圆顶的狭长房间，长凳上坐得下两百多人。 瑟曦的碧眸颤动，她缓缓摩挲着杯身，没有犹豫多久就开口道：“格林伯爵，轻语堡能调出多少兵马？” ………… 坦格利安不是留下了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吗……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瑟曦微点下颌，道：“格林伯爵，你的忠诚让我感到了愉悦，等我的命令吧。” 沉默了一会儿，艾德公爵开口道：“我会从我的护卫中拨二十个人给杰诺斯，然后让他再雇佣50个人，至于钱的事……” 卷王格林很忙碌，中午是陪着拜拉席恩和史塔克用餐，晚上又要陪着兰尼斯特用餐。 增加人手？艾德公爵随即想到了格林的兵士，但又暗自摇头。 詹姆相信格林没有谎报军力，也没有这个必要，克莱勃的军队不觉中已是王领不可忽视的势力。 他转过头看向了培提尔，继续道：“由贝里席伯爵解决。” 格林缓缓地眨了下眼睛，怎么忽然有种反派开会的既视感，肯定是错觉！ “王后殿下。” 艾德公爵有些烦躁地道：“天杀的比武大会，这场闹剧早一天结束，我就早一天安心。” 瑟曦见过格林送来的礼物，她似乎还很满意，詹姆生怕瑟曦要求自己披上那件高调的披风，所以一个字也不想拿出来讨论。 猜测出珊莎·史塔克有可能成为乔佛里的未婚妻之后，瑟曦王后一直很在意这件事情。 格林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道：“詹姆爵士，我的礼物可还满意？” 詹姆干咳了一声，瞥了眼一旁的瑟曦，直接岔开了话题：“你准备好铠甲了吗？” 瑟曦斜看了眼詹姆，冷冷地道：“詹姆，自视甚高的河湾地人怎么可能会看上北境的乡巴佬。” 格林正与瑟曦和詹姆一起用晚餐，今晚的主食是南瓜甜汤和烤排骨。 培提尔愣了一下，道：“我解决？” ………… 瑟曦在沉吟，她似乎很心动格林的提议。 新任东境守护詹姆看向了格林，他的目光有些复杂。 ………… 艾德公爵低骂了一声，他看向了财政大臣：“贝里席伯爵，比武大会所需的费用打算怎么筹集？” 詹姆暗松了口气，至少瑟曦也明白他们的事情不能弄出大动静。 詹姆扬起了一抹微笑：“格林，你应该是第一次参加比武大会吧？你可要好好准备，说不准还能赢得某位小姐的芳心。” (本章完) 第136章 群聚狼生 餐厅内烛光摇曳。 格林笑了笑，道：“詹姆爵士，对这点我不抱任何期望，您和提利尔家的百花骑士肯定会把所有小姐们的目光吸引过去。” 詹姆·兰尼斯特洒然一笑。 瑟曦王后放下了酒杯，勾着唇角道：“魅力十足的东境守护先生，为你的王后拿点水果，你知道我喜欢吃哪些。” 詹姆耸耸肩，从椅子上起身，笑着行了礼 “很乐意为您效劳，我的王后殿下。” 待詹姆离开后，瑟曦王后的美目一动看向了格林。 说完，艾莉亚想溜走，却被格林一把抓住。 艾莉亚点点头，小脸上已经换上了笑容：“父亲，我碰见了格林伯爵，是他把我送来的，我和他已经是好朋友了。” 他的声音似乎是在有意提高：“你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吧？换做是我可不会犯这种明显的错误！” 父亲很少在他们面前谈及自己的父亲和兄妹，艾莉亚只知道他们都在她出生前就离世了。 临冬城的每个人都在这么说，但从没有人拿莱安娜来形容艾莉亚，她们喊她“马脸艾莉亚”。 虽然丹妮莉丝知道韦赛里斯的耐心一向不足，但她真的很累，此刻一点也不想关心哥哥的满腹牢骚。 “正好顺路，我很荣幸。” ………… 博罗娜面无表情地伫立在丹妮莉丝的身后一动不动，那位斜躺在椅子上的真王隔个两三天就要和丹妮莉丝确认下关于承诺的事情，她已经快要习惯了。 大病初愈的韦赛里斯·坦格利安脸庞变得更加消瘦，他此时坐在大厅内最华丽的椅子上，身子斜靠着扶手。 格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上带着欣喜的神色，抚胸颔首：“殿下，感谢您的信重，克莱勃永远铭记您的恩情。” 微沉着脸的艾德公爵叹了口气，道：“艾莉亚，所有人都准备去找你。” 艾莉亚连忙摇头，她乖巧地道：“我认得路，我自己可以回去，不麻烦你了。” 瑟曦王后微点下颌，晃了晃酒杯，她忽道：“格林伯爵，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调动军队吗？” 乔拉爵士朝着公主微微一笑，大步走了过来。 丹妮莉丝的诚恳道歉让韦赛里斯的怒火消散，他轻蔑地笑道：“我的好妹妹，你太娇弱了，我很怀疑你是否能信守承诺。” 她微微点头：“父亲，独行狼死，群聚狼生，我原谅珊莎。” 艾莉亚看了眼“包围”着自己的众蓝袍子，她的小肩塌了下来。 离开梅葛塔后，途中格林忽然停下了脚步，朝一侧望了过去，他抬手示意护卫们原地待命。 艾莉亚·史塔克被格林提在手中一点都不难为情，反而更是兴奋的样子。 艾莉亚朝着首相塔大门小跑过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她还回身挥了挥小手，随后她和门口守卫说了几句就直接进入了首相塔。 格林摇摇头，毫不犹豫地道：“我的王后，我只关心您的下一个命令是什么。” “我很荣幸，早点休息。” 瑟曦王后的想法很简单，如果暗地里的谋划失败，就直接起兵干掉劳勃国王。 “遵命，我的王后！” 格林捏了捏下巴，他决定把西进的指挥权交给荆棘兵团长艾姆帕若，由佩尔·皮力领着2000兵士前来君临，守备兵团长马森·贝克则继续守护领地。 韦赛里斯盯着脸色憔悴的妹妹，语气含带嘲讽：“丹妮，你这是准备让我带着一万名奴隶去夺回铁王座吗？你打算笑死簒夺者吗，我的好妹妹？” 解下铠甲的格林进入书房直径站在了墙壁上的的地图前。 厄斯索斯西部沿海的某奴隶主庄园。 “格林伯爵，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艾莉亚一脸惊喜地重重点头。 “如您所愿，我的王后。” 她朝着面容有些扭曲的韦赛里斯轻声道：“哥哥，对不起，我只是太累了。” 韦赛里斯是故意说给在场之人听，他对众人只听命于丹妮莉丝的事情早就心怀不满……他谋划者夺权，但是碍于现在孤身一人，只能先用这种办法打压妹妹的威望，待时机成熟就可以接管整个队伍。 西进计划推进的很顺利，而且艾姆帕若已经用战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格林只等着西进结束后为艾姆帕若举行册封骑士礼。 他尖声道：“注意你们的态度，坐在这里的可是七国国王，铁王座的真王！” 瑟曦王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她又道：“尽快往君临调动2000兵士。” 艾莉亚虽然年龄还小，但从父亲的言语里听出了哀伤。 好吧，这……很史塔克。 至于以什么样的方式调动……格林的视线移动到了君临城的位置，他的眼眸微微颤动。 见妹妹不理会自己，韦赛里斯的火气窜了上来。 丹妮莉丝这才切实感受到了骑马的痛苦，行进了两天后，就觉得自己半死不活。连日坐在马鞍上，导致她的臀部伤痕累累，大腿久经摩擦，脱皮得厉害，双手则被缰绳磨起了水泡，两脚和背部的肌肉痛得连坐都坐不直，如果没有他人的帮忙甚至都不能下马。 瑟曦王后不懂军事，她才不会关心格林用什么办法把军队秘密调到君临……嗯，她只关心结果。 “格林伯爵，你的王后对金袍子的忠诚很不放心。” 父亲从来不说谎……艾莉亚的内心非常高兴，小脸上满是欢快的笑容。 比如，又是承诺，又是讨好，最后还扮可怜。 他不是要把我压到父亲那里吗？她的双眼再次亮了起来。 走了几步，艾德公爵开口道：“艾莉亚，这一路你和珊莎争吵的次数有点多了，你们是姐妹。” 艾莉亚欣喜到：“原来如此，您肯定是一位优秀的猎人。” “韦赛里斯陛下，这可不一定。” ………… 她在心里发誓再也不和格林说话了！ 首相塔附近，格林停下了脚步，看向了一脸气呼呼的艾莉亚：“艾莉亚小姐。” ………… 格林无声地站立了一会儿，抬脚走进花丛提溜出一个瘦小的身影。 艾德公爵叹道：“艾莉亚，我的孩子，你有股特别的野性，你的祖父称之为奔狼之血。我妹妹莱安娜有那么一点，我哥哥布兰登则更多，结果两人都英年早逝。” 格林放下了艾莉亚，蹲下身子看了过去，小女孩的双眼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韦赛里斯尖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格林抬眸欣赏了一会儿星光闪烁的夜空，才领着护卫离开了首相塔。 他开口道：“艾莉亚小姐，我已经回答了您的问题，现在我是否可以听听您的答案。” 正在收拾大厅的众人顿时停下了各自的动作，纷纷转头看向了丹妮莉丝。 这是乔拉爵士的声音，丹妮莉丝望了过去。 格林领主却无动于衷。 思索了一会儿，他的手指先是点了点谷地，又点了点下方的龙石岛。 韦赛里斯忽然笑了一下，道：“丹妮，你可没有时间休息，这个庄园肯定是受到附近某个城邦的庇护，他们不久便会知晓这里的情报，很快会派遣军队。” 丹妮莉丝从船上解救的奴隶口中得知他们来自一座专门贩卖奴隶的庄园，而且相距不远。 艾德公爵温和地道：“你们俩的性格或许会有差别，但你们都是史塔克。凛冬将至，你需要她，她也同样需要你，而我则需要你们两个，我的孩子。” 她们停靠在了一个小港口，卖掉所有对她们无用的东西后，补充了武器、马匹、食物等物资，便朝着奴隶庄园行进。 乔拉站立在了丹妮莉丝的身前，颔首道：“公主殿下，安盖打听到一个不错的消息，庇护庄园的城邦似乎正在打仗，我想我们可以安心整顿一段时间，您的新兵需要基本的训练。” 顿了顿，她又道：“我想学剑！” 格林指了指首相塔大门的方向，道：“我会呆在这里，等看到你进去后，我再离开。” 韦赛里斯冷笑着道：“好妹妹，应该说是只有不到一年时间了。” “当初若是你祖父答应，莱安娜大概也会舞刀弄剑。有时候看到你，我就想起她，你甚至长得都跟她有几分相似。” 艾莉亚眨了眨眼睛，似乎确认了一下有没有听错。 瑟曦王后微微抬起下巴，她勾起了唇角，道：“调兵的事情先不要告诉詹姆，等军队到达了君临，我会亲自告诉他。” 艾莉亚错愕地道：“父亲，莱安娜姑姑是位大美人。” 艾莉亚不想挨父亲的骂，一路上各种小手段层出不穷。 ………… 格林的回答让瑟曦非常满意，她心情很好地道：“格林伯爵，你的忠诚令我愉悦，不久后……你将会是我的金袍子总司令。” 艾德公爵的眼神深邃，仿佛是在追忆。 艾莉亚看向了父亲，她见到了掩藏着的深深疲倦……艾莉亚很心疼，她不想让父亲有更多的担心。 顿了顿，格林接着道：“我回去就安排，最多十五天的时间就能见到您的2000兵士。” 艾莉亚回避了艾德公爵的目光，她把小脸别到另一边，道：“她总爱告我的状，我讨厌她。”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接过博罗娜递来的杯子，声音疲惫地道：“哥哥，我们还有一年时间。” 艾德公爵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你们很像，既美丽又任性。” 格林严肃地道：“艾莉亚小姐，夜里红堡的守卫们都很敏感，他们也许会不打招呼就直接挥剑，您身边应带着护卫。” 没等丹妮莉丝说话，韦赛里斯先嘲讽道：“哈啊，新兵？你是在说那些刚破除镣铐的奴隶吗？你很幽默，这位无家可归的流浪骑士。” 乔拉爵士算不上俊美，他有着公牛般的脖子和肩膀，手臂和胸膛上长满粗厚的黑毛，头顶上反而寸草不生，但他的微笑很容易让人宽心。 至于这么做的后果……她只知道那都是任由胜利者书写的。 她摊开一双小手，低头看了一眼，继续道：“她俩真的很笨，做不了灵巧的事情。” 丹妮莉丝很清楚她们不能一直漂流在狭海，她需要尽快找到一个暂时的驻留地，以便她后续的计划。 丹妮莉丝轻挥下手，示意众人继续。 丹妮莉丝抿了抿嘴，道：“韦赛里斯，你放心，我肯定会做到！” 艾莉亚鼓着腮，她的语气很敷衍：“好吧，好吧，我下次会注意的。” 格林背在身后的左手拇指贴着食指搓了搓。 艾莉亚摇头：“父亲，我学不了淑女的手艺……” 艾莉亚胡乱拍打了几下身上的衣服，道：“格林伯爵，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格林起了身，唇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一下，道：“看来我只好把您送到艾德公爵那里……” 艾莉亚低下了头，道：“抱歉，父亲，我就是太无聊了。” ………… 格林听到了细微的哼声。 本来高高兴兴的艾莉亚刚踏上楼梯一抬头就撞见了满脸肃容的父亲，小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了那里。 克莱勃豪宅。 格林轻笑了一声，道：“今天晚上的风让花草有了摆动，除了您所在的大片区域。” ………… 艾德公爵的唇角微微一勾：“艾莉亚，你很厉害，刚来这里就有了朋友。” 他又道：“明天我会给你找个老师……” 他望了眼天空，继续道：“希望不会打扰到他的休息。” 艾德公爵走下几阶楼梯，大手摸了摸艾莉亚，道：“下次记得让人知道你去了哪里。” 格林的上身朝着瑟曦王后的方向微微前倾：“我的王后殿下，轻语堡听候您的差遣。” 格林矮下身子，轻拍了拍艾莉亚的小头，道：“去吧，以后注意安全。” 艾莉亚勉强地道：“夜安，父亲。” 艾莉亚以为格林是好朋友，她深深地感到了背叛。 乔拉转向了韦赛里斯，他微微躬身，语气平静地道：“陛下，兵士的任务是在自己的武器上染上敌人的血，至于他以前是什么身份，这无关紧要。” 说完，他转向了丹妮莉丝：“公主殿下，请允许我的进言，您的侍女奥萨娜很适合担任训练新兵的教头，我不得不承认她在这方面的能力很出色。” 久等了tt，我明天开始试试能不能两更哈（不一定行，但我肯定尽力） (本章完) 第137章 如获新生（1更） 丹妮莉丝微笑着道：“爵士，我很感谢您的建言，我需要您以后也是如此，随时随地向我提出建言，我保证一定会认真聆听。” 垂着脸的乔拉·莫尔蒙抬了一下眼眸，把手放再胸口微微躬身。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丝唇角含笑，轻点下颌。 她侧过头看向了一脸不屑的韦赛里斯·坦格利安。 “哥哥，乔拉爵士不是流浪者，他是龙石岛公主的护卫，我已经把我的安危交给了他。” 乔拉爵士猛地抬起头望向丹妮莉丝，他的瞳孔伸缩了几次，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哈~！” “丹妮，别害怕……” 丹妮莉丝卷缩在床榻上悄悄滴下了眼泪。 丹妮莉丝身心疲惫，小脸上是虚弱的笑容。 丹妮莉丝擦拭了下额头上的冷汗，语气轻松地道：“从没有想到过，行军会这样累人。” 这里没有床榻，也没有格林，只有丹妮莉丝和巨龙，她握紧手指并用力折叠成拳头。 沉默了一会儿，乔拉郑重地道：“公主殿下，我并未在意，莫尔蒙从不动摇。” 艾德公爵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道：“派席尔，如果你的身体还允许的话，我想听听琼恩首相离世前的情况，我听说一直是由你负责他的治疗。” 丹妮莉丝发现身体上的疼痛似乎消失了，她忍不住在房间内来回走动。丹妮莉丝欣喜地发现不仅是伤痛恢复了，而且身体也变得比之前强壮……柔软的大腿变得异常结实，她不再担忧骑马了。 ………… ………… 艾德公爵等派席尔坐下后，开口道：“我听闻琼恩首相离世不久前跟你借过一个书籍？我想看看是哪一本。” 因为她们是亲人，丹妮莉丝就算是再害怕也会小心翼翼地陪伴在哥哥身边，如果换成其他人呢？ 不管怎么样，艾德公爵都没有想过退缩，奔狼不会因为碰到困难就会半途而废。 “派席尔学士，你坐下吧。” 巨龙的眼睛是两个熔岩火池，它忽然张开口，烈焰从中激射而出。看着喷射而来的汹涌火焰，丹妮莉丝却听见了巨龙的歌声，于是她伸开双臂，拥抱火焰，让它将自己完全吞噬。 夜已深，丹妮莉丝却痛得难以入眠。 天微微亮。 丹妮莉丝从椅子上起身的时候，因为太过疼痛，身体晃了晃。她紧紧抓着扶手，又伸手拒绝了要帮忙的乔拉。 ………… 说到后面的时候，韦赛里斯的声音仿佛变成了怒吼。 艾德公爵坐在了派席尔的对面，道：“没关系，我只想看看。” 派席尔颤颤地行礼：“艾德公爵，没想到您会亲自前来，我随时听候差遣。” 待韦赛里斯离开后，丹妮莉丝抚了下额头，暗叹口气道：“乔拉爵士，您从未背叛，我替韦赛里斯向您道歉。” 他若有所思地摇摇头，道：“说实话，琼恩首相之前就常常心神不宁，我和他共事这么多年……我以为是王国政务困扰了他，大家都知道他的双肩扛着整个王国，至少我当时是这样想的……现在我却不敢妄下断论。” 从床榻上起身的时候，丹妮莉丝习惯性地皱起了眉头，但并没有感受到难以忍受的疼痛。 丹妮莉丝呆呆地盯了会儿空荡荡的床榻，果然……只是梦吗？她的小脸上满是失望的神色。 艾德公爵严肃的面容上挂着掩藏不住的疲惫。艾德公爵很不习惯红堡虚伪的方式，这让他感到心累，他很怀念北境的简单明了。 丹妮莉丝的内心既害羞又窃喜，她的身体忽然不再感到疼痛，只剩下了浓浓的甜蜜。 丹妮莉丝伸出了手，她想要抚摸这个男人的脸颊，然后……她会勇敢地回应他的爱意，他们彼此交融，永远不再分开。 丹妮莉丝的手指刚要触碰上去，周围的所有一切突然碎裂，她已经站在了一头巨龙的面前。 派席尔叹口气，顿了顿，道：“艾德公爵，琼恩首相的死对我们是个沉重的打击，我很乐意告诉您他过世的情形。” 艾德公爵随意打量了一下书架上排满的书籍和各种药物。 丹妮莉丝诚恳地道：“韦赛里斯，伱只需要等待不到一年的时间，交给我好吗？你肯定会得到夺回铁王座的兵马。” 韦赛里斯冷冷的笑容更深，他的声音充满了嘲讽：“好妹妹，我对你的保证是越来越怀疑。” 派席尔没有再劝，浑浊的目光扫了眼书架，道：“我好像就放在这里，因为内容太过无聊，我也是没怎么关注，一会儿我让侍者帮我找一找，天黑前我会差人送到首相塔去。” “哥哥，没有人否认你是我们的国王，我保证！”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白天的时候，丹妮莉丝必须是坚强的龙石岛公主，但夜里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流下眼泪。 韦赛里斯直起了上身，面容有些扭曲：“丹妮~~我的好妹妹，我没有听错吧？你这是在反驳一位国王吗？” 艾德公爵微微点头，他在想派席尔学士会听候谁的差遣呢？ ………… 以前哥哥发怒的时候丹妮莉丝的内心只有恐惧，但现在她更多的是无助，七国民众会爱戴韦赛里斯国王吗？ 从此之后，除非是哥哥亲手拿来的东西，丹妮莉丝再也没敢接受其他人的赠礼，伊利里欧也是通过哥哥转交……直到她见到格林伯爵。 巨龙的鳞片如暗夜般墨黑，上面血迹湿滑……丹妮莉丝不知为何感觉到那就是她这几天流出的血。 乔拉瞥了眼丹妮莉丝，担忧的神情一闪而逝。 他恨恨地打量了一下面无表情的乔拉爵士，又道：“我早晚让你见识到背叛国王的下场。” 丹妮莉丝不动声色地用手背抹去还未掉下的泪滴。 可是韦赛里斯是她的唯一亲人，丹妮莉丝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哥哥。 夜晚。 丹妮莉丝因为大腿脱皮无法泡澡，加上身体疼痛，只好在侍女的帮助下用湿毛巾擦了擦身体。 今天是艾德公爵抵达红堡的第五天，这几天艾德公爵明面上主要忙碌着比武大会的事情，暗地里已经开始着手调查琼恩首相的事情。 丹妮莉丝眼眶一热，哥哥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个样子的？她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好像是贩卖掉母亲的王后头冠之后哥哥才开始变得易怒。 红堡，艾德公爵带着乔里大步走出了首相塔。 后来又发生了不少事情，她还清楚记得那时候的感觉，没日没夜的担惊受怕让她暗中多次想过要逃离哥哥。 ………… 他站起了身，尖声道：“我是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先民之王，七国统治者，全境守护者，韦赛里斯三世，铁王座的唯一真王！” 丹妮莉丝记起了伊利里欧总督送给她的那件裙子，她从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衣服，忍不住立刻穿在了身上，当时好高兴……但没多久哥哥怒气冲冲地找上了她，直接撕碎了她身上的裙子，非常照顾她的侍女最终也丢掉了生命。 “派席尔，你真是周到。” 派席尔先是颔首致谢，仿佛是因为艾德公爵的仁慈而大为感动。 派席尔袖子里的手指动弹了一下，道：“那是梅利恩学士所写的一本书，里面讲的全是各大家族的历代谱系，恐怕您会觉得很无趣。” 派席尔吃力地直起了腰看向了艾德公爵，他脖子上挂的学士项链发出了轻响。 派席尔学士话音落下后，轻咳了几下，呼吸声粗了些许。 艾德公爵谈及琼恩的时候心下不免哀伤，他的确是操劳了十几年。 丹妮莉丝计划的很好，但她现在明白想和做完全不同，她的内心其实很彷徨，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或者说还能坚持多久。 派席尔老态龙钟，艾德公爵接下来要问不少问题，他不想说到一半却发生意外。 “公主殿下，刚开始都会如此，您很快就会适应的，您比我见到过的大多数人坚强很多。” 那个心念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自己身边，他在轻声安慰着自己，他在深深望着自己……他的眼睛里只有她。 “为您效劳是莫大的荣幸……” 韦赛里斯喃喃了一句，他满脸笑容：“我的好妹妹，我当然相信你，国王会信守承诺，可别让我等急了哦！” “铁王座……” 丹妮莉丝睁开了眼睛，她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身体看向了床榻的另一边。 “派席尔学士，我想知道他到底生了什么病？听闻他去世得很突然。” 派席尔摊开双手，他的声音既悲伤又无奈：“琼恩首相虽然之前大病过一场，但是在我们的精心治疗下，后来有了明显的好转。可是某天早晨，他突然周身疼痛，连床都起不来，柯蒙学士认为他只是肠胃受了寒，然而琼恩大人的病情却持续恶化，于是我不得不亲自出马，只是诸神不肯赐予我拯救他的医术。” (本章完) 第138章 被偷袭了（2更） 艾德公爵的灰色眼眸微动，他目光锐利地看向了派席尔。 “我听闻你当时把柯蒙学士赶走了？” 派席尔郑重地点点头，道：“我把柯蒙当自己儿子一般看待，对他的能力我也绝对有信心，但他还是太年轻，年轻人往往无法体会老年人的身体有多虚弱，琼恩首相的身体本就经不起大胆的治疗。 我不能眼看着柯蒙犯下错误，只好把他遣走，由我亲自接手，当时我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但从结果看我们还是失去了尊敬的琼恩首相……或许是我做得不对，莱莎夫人永远也不会原谅我。” 说完之后，派席尔满脸都是自责的神情。 艾德公爵不擅于安慰人，他直接转移了话题。 “琼恩病危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些什么？” 在旁边看热闹的艾莉亚·史塔克大声道：“格林伯爵，不要小看女孩！” 艾德公爵暗叹口气，追问道：“派席尔学士，琼恩首相没有遗言吗？” 沉默了一会儿，艾德公爵问道：“派席尔学士，依你看琼恩首相的死亡有没有可疑之处。” 他为什么会这么强？琼恩一直很得意他的剑技，但现在都有点怀疑临冬城的那些人会不会是故意想让。 艾德公爵拧紧了眉头：“种性强韧？” 他缓缓地呼了口气，目光再次变得锐利，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对手。 艾德公爵的语气里含带着怒气：“和他们说话能把人累死，我都分不清是不是谎言，天杀的！” 顿了顿，他又道：“恕我冒昧，我不得不说您的猜测毫无根据，因为随便雇一个乡野学士都能看出常见的中毒症状，琼恩首相却没有任何类似迹象。而且，所有人都爱戴琼恩首相，怎么会有禽兽胆敢毒害如此高贵之人呢？” 格林告别了艾德公爵后，立刻前往了梅葛塔，不得不向瑟曦王后领取了“监视”史塔克的任务。 ………… “格林，我信任你，我需要你的协助。” ………… 格林的剑一推，琼恩连退了数步才稳住了身形。 而且狡诈之人难道会痛痛快快地向他道出实话吗？艾德公爵觉得更大可能是另一个模糊的暗示或者带有目的的谎言。 派席尔轻轻摇头，语气无奈地回答道：“我们的王后从没有露过面，大家都知道她不喜欢琼恩首相，就算是劳勃陛下也不能强迫兰尼斯特王后做不愿意的事情。” 琼恩接过蒙顿递来的水杯，没好气地道：“蒙顿，请你收敛下脸上的表情，我知道我的表现很糟糕。” 艾德公爵靠在了椅背，直接把双脚放到了桌子上。 艾德公爵通过一些打探已经确认了格林的荣誉之心，而且站在他的角度他想不到格林会出卖自己的理由。 格林提起剑单手握住，摆出了战斗姿势。 这个时候在他们头顶上方传来了信鸦的怪叫声。 ………… 他几乎毫无招架之力地连续倒下了三次，琼恩不得不怀疑人生。 他似乎是想起了重要的事情，压低了声音接着道：“您可知道御前情报总管瓦里斯原本是自由贸易城邦的奴隶？艾德公爵，您可千万不能信任他。” “琼恩首相病危的时候，不知瑟曦王后在不在场？” 首相塔书房。 所以，派席尔前面的暗示是为了告知他不要相信瓦里斯吗？其实派席尔根本不用提醒他这些，因为瓦里斯有种能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本事，艾德公爵会本能般地对他提高警惕。 琼恩穿着灰色袍子，外罩皮革背心和锁子甲，内里已是汗如雨下，他气喘吁吁地用双手紧紧握住了剑。 派席尔点了下头：“是的，艾德公爵。在场之人都听见了，但我们并没有太意外，当时琼恩首相已是神志不清。” “我眼看琼恩首相康复无望，便给他喝了罂粟花奶，好让他不再受苦。” “奈德公爵，恕我冒昧，君临不是先民之地，您只能尽量去适应。” 派席尔捏着流泄至胸前的白胡须，沉吟道：“是有这种说法，包括女人、懦夫……还有太监……” 派席尔的惺忪睡眼猛地睁大，道：“艾德公爵，下毒太令人不齿，您的猜测让人不寒而栗。我们身在维斯特洛，并非自由贸易城邦，只有在那里，下毒的事情才是家常便饭般平常。” ………… ………… 不过能打败100人是很强，仔细想想琼恩觉得还是被蒙顿安慰到了一点点。 艾德公爵喃喃道：“黑色的翅膀，带来黑色的消息。” 首相塔外，格林的剑轻松地架住了琼恩·雪诺劈下来的剑，他歪了歪头，道：“琼恩先生，你没吃饱饭吗？或者说……”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两天前，格林被艾德公爵叫到了首相书房，还没等格林感慨完以前在这里被琼恩首相“欺压”的日子，艾德公爵忽然来了一句。 格林抓着剑柄，长剑立于他的身侧，疑惑地道：“其实你是一位女士？” 艾德公爵凝视着格林的眼睛，语气很沉重地道：“没有找到证据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我们必须怀有一颗公正之心。” 艾德公爵觉得和这些人说话是真的累人，他很想直接把眼前之人提起来直接问一下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这里不是北境，他告诫自己忍下来，不要为了痛快而得罪人。 派席尔收敛了脸上的悲情，他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道：“琼恩首相在最后高烧弥留的阶段，多次高呼劳勃，我不确定他是在叫他的幼子还是国王陛下。” 格林·克莱勃·兰尼斯特·提利尔·拜拉席恩·史塔克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 艾德公爵紧盯着派席尔的面容，沉声道：“北方人不太会婉转，我直接说吧，我的意思是琼恩首相有没有被人下毒？” 格林莞尔，他朝着艾莉亚扬声道：“抱歉，艾莉亚女士！” 锵！锵！锵！ 琼恩举剑格挡了三剑之后，先是步伐踉跄，随后重心不稳，狠狠地跌坐在地面。 格林拍了拍琼恩的臂膀，抬脚向另一处走去，他发现了艾德公爵的身影。 自由贸易城邦……艾德公爵的瞳孔微缩，他觉得派席尔似乎在暗示什么。 琼恩平复了一下气息，微微颔首道：“大人，感谢您。” 想起莱莎送来的密信，艾德公爵仿佛是随意地道：“派席尔学士，感谢你的解答，但我倒是听说毒药是女人的武器。” 艾德公爵坦诚地告诉格林，他怀疑琼恩首相死于谋杀，希望格林可以协助他秘密调查真相。 这个小女孩前几天不还说我们是好朋友吗……好吧，善变是小孩子的权力。 格林一点都不生气，他继续嘲讽有些站不稳的琼恩。 派席尔顿住了脚步，浑浊的目光看向了艾德公爵。 派席尔的视线移向了屋顶，他感慨道：“是我向临冬城通知了琼恩首相的死讯，我这辈子从没有怀着如此沉重的心情送出一只信鸦。” 蒙顿憨憨地道：“琼恩，不要丧气，格林大人以前在高庭打败过100个剑士，是他太强了。” 眼前出现的手让琼恩回了神，他抬头看了看面容温和的格林，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抓住借力起了身。 ………… 琼恩无奈地叹口气，他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 “格林，叫我奈德吧。” 派席尔颤颤地起身，抚胸道：“希望我帮到了您……艾德公爵，能为您效劳是我莫大的荣幸。” 总之，深谋远虑的格林领主被艾德公爵偷袭成功了。所以，他今天碰到了机会就以较量剑技的名义揍琼恩·雪诺出出气。 派席尔的身体僵了一瞬，他摇了摇头道：“不，我认为没有可疑之处。艾德公爵，死亡固然令人悲伤，但从另一方面讲，却也是最自然不过的事。” 派席尔缓缓地继续道：“琼恩首相向莱莎夫人和国王陛下说了些为幼子祈福的话。最后，他说了句种性强韧，接着吐词已经含糊不清……” 艾德公爵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子，严肃的面容浮现了礼貌的微笑：“我已经占用了你的太多时间，谢谢您的协助。” 艾莉亚昂了昂下巴，又朝着琼恩大喊道：“哥哥，把格林伯爵揍趴下！” 琼恩囧着脸朝着蹦蹦跳跳卖力呼喊的艾莉亚勉强笑了笑。 格林仰脸笑了笑，他起身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 派席尔收回了目光，道：“有这样的说法，但也不是全然如此，我们知道黑色鸟儿也会带来欢欣雀跃的好消息。” “琼恩，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派席尔学士，你说得对。” 格林也倚在了椅背，他笑了笑，道：“艾德公爵，看来派席尔那里的收获并未让您满意。” 南方人本来就很弱，临冬城里的人都说一个北方人可以打败十个南方人。 派席尔相送到门口的时候，艾德公爵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道：“派席尔学士，还请见谅，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天杀的……” 艾德公爵一口就喝掉了半杯酒，想起这几天糟烂的事情，又忍不住低骂了一句。 (本章完) 第139章 猎人与猎物 种性强韧……听到这里，格林的眼眸轻颤。 看来要不了多长时间艾德公爵会察觉到王室血脉的问题了。 史塔克人很纯粹，他们的高尚品格甚至都能感化敌人，但他们的弱点太过明显。 史塔克坚定的公正之心会把一个个投机者推向对手那边，而瑟曦的性格又天克史塔克。 权力的游戏容不下纯粹之人。 格林领主没有信心说服艾德公爵放弃原有的坚持，让他灵活应变。而且，如果艾德公爵获得了胜利，那么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将会继承铁王座，这也不符合克莱勃家族的利益。 艾德公爵凝视了会儿不断求饶的派席尔吸了口深气，这就是劳勃的御前大臣吗？ “是里斯之泪，非常罕见，价格高昂，其味道清甜如水，中毒者像肠疾一样致人死亡，平常学士根本看不出来。” 奔狼的眼眸突然变得锐利，但很快就消散：“孩子，我从未有过那种想法，我想听听你的理由。” 艾德公爵的心情变好了不少，他叹气道：“所以，我很怀念北方的简单明了，那里的敌人只有寒冷和野人。” 他捏了捏拳头，接着道：“如果效果不好，我们就按照北境的方式来！劳勃国王对您信重，而且您又是御前首相，应该是他们来习惯您，而不是让您来习惯他们。” 格林的棕眸微动，他猜到了艾德公爵面露犹豫的原因。 格林暗自感叹，他终归不是满分的权力玩家。 格林把派席尔带到了书桌前，道：“派席尔学士，您的右手暂时完好……” 格林面色郑重地点点头。 格林在认真听着艾德公爵述说的内容，他对格林是毫无警惕的坦诚。 先民后裔缺少一些灵活，格林虽有着显著先民特征的外貌，但经过接触艾德公爵发现这个孩子却有着安达尔人的灵巧智慧，而且荣誉之心足够坚定。 格林蹲下了身子，他的匕首出现在了派席尔的眼前。 派席尔紧紧抓着受伤的那只手，浑身都在抽搐，他艰难地下了床，爬到艾德公爵的面前跪了下来。 艾德公爵想起了劳勃，他心中犹豫，不免皱起了眉头。 格林开口问道：“派席尔学士，琼恩首相中的是什么毒？” 派席尔哀声道：“尊贵的临冬城公爵，我是个老人，是您忠诚的仆人，请您饶我一命，求求您放过我。” 格林摊了下手，道：“奈德公爵，事情已经变得简单多了。” 格林也起了身，站立在了艾德公爵的面前，道：“艾德公爵，感谢您愿意给我这个年少之人一份耐心。” 派席尔大声道：“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我做七国的大学士已近四十年，我……我……啊……” “格林，交给你了。” “派席尔大学士，学城什么时候开始允许学士与侍女同床了？” 与艾德公爵谈论先民传说的格林似乎是察觉到了身边人的动静，他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艾莉亚的头顶。 艾德公爵微点下颌，道：“好孩子，和平很宝贵，你做的很好，你的母亲会为你感到骄傲。” 派席尔又看向了格林，继续哀声道：“格林伯爵，我……我……忠于瑟曦王后，我们是自己人。” “艾德公爵，我是您的卑微仆人，请求您饶恕我……” ………… 格林分析道：“奈德公爵，派席尔学士很明显在隐瞒什么事情……” 格林拿起酒杯，顿了顿，又放置在了桌上。 自己拯救了一个优秀的孩子……艾德公爵心下欣慰，他没把这件事当成恩情，他的荣誉之心觉得妇孺本应得到宽容。 艾德公爵拉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艾德公爵骂了一句后，怒声道：“琼恩·艾林已经当了十四年的首相，他到底做了什么，非要杀他不可？！” 因为格林的建议，今晚的调查也算是有了不小的收获，艾德公爵想知道格林对派席尔有没有其他安排。 艾德公爵面容苦涩地叹了口气。 艾德公爵暗自叹口气，他已经从格林口中得知了谷地与蟹爪半岛的矛盾，他们之间的仇恨已经可以说是不可化解，艾德公爵很难居中调解。 哥哥难得地时不时露出爽朗的笑容，艾莉亚也跟着开心，她很好奇他们讨论的内容。 格林一把扯下床榻的帷幔，看见了ys不挂的少女，她缩着身子，又羞又怕，极力遮掩身上引人遐想的部位，只恨两只手不够用。 他指了指空白的羊皮纸，继续道：“把你所犯下的罪行，请一条条地书写在这里，如果你足够坦诚，也许我们会留下既诚实又听话的仆人。” “奈德公爵，恕我冒昧，您是在担心劳勃国王吗？” 格林担心愤怒的奔狼会忍不住一拳打死这个老头，开口道：“派席尔学士，首相大人接到了举报，不得不亲自前来查看，没想到你竟真做出了玷污学城和学士身份的事情。” 派席尔有气无力地道：“琼恩首相……他……的确是中毒而死……我尽全力拯救琼恩公爵，我发誓……” 格林看了眼少女旁边鼓起的被子，叫来了琼恩·雪诺。 派席尔呜咽着道：“柯蒙要帮他排毒，因此我把他送走了，瑟曦王后不喜欢琼恩首相，他们都不喜欢琼恩首相……但下毒的不是我，千真万确不是我！我发誓！” ………… 派席尔已经泪流满面，他虚弱地道：“不，不是瑟曦王后，应该不是她，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去问瓦里斯，应该是那个男孩，琼恩首相的侍从，叫做修夫，一定是他干的，你们去抓他，你们去审问他！” 看着试图狡辩的派席尔，艾德公爵握紧了拳头，怒声道：“派席尔！” 艾德公爵是御前首相，没人敢来多管闲事。 格林理解地点了点头，其实他也喜欢直接的方式。 格林挑了下眉，这不是派席尔学士的小侍女吗？嗯，身材还不错！ 格林用剑鞘刺了刺床榻上的鼓包。 格林和艾德公爵对视一眼，示意护卫们守在门外，自己率先走了进去。 艾德公爵看向了格林，顿了顿，坦诚道：“格林，你很敏锐，我和劳勃情同手足，而且我是来帮他的，我不想让劳勃为难。” 琼恩·雪诺扫了眼屋内，又撇了眼沉着脸的父亲，颔首道：“格林大人。” ………… 艾德公爵相信格林伯爵不是个好战之人，他会有足够时间找到稳妥的方法化解恩怨，避免谷地与蟹爪半岛发生战争冲突。 艾莉亚双眼转动，她发现珊莎总是偷偷打量坐在自己身旁的格林伯爵，那个笑真讨厌！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我……我……啊！！” “奈德公爵，克莱勃总算是恢复了先祖的荣光，迎来和平的蟹爪半岛将来也能为维护王国的安定献出一份力量。” 随着砰得一声巨响，木门被蒙顿撞开，里面传来了女人惊恐的叫声。 艾德公爵没想到一过来就见到如此不堪的一幕，他走上前一把拉开了被子。 “天杀的！” 艾莉亚朝着珊莎昂了昂下巴，讨厌的珊莎休想抢走我的好朋友！ 艾德公爵的大手拍了拍格林的肩膀，挂着一抹微笑道：“孩子，独行狼死，群聚狼生，智慧并不限于年龄。” 他们挥退了附近的守卫，众人在派席尔学士的寝室门前停下了脚步。 格林瞥了眼门上的学士标志，道：“蒙顿，把门撞开。” 格林安慰道：“奈德公爵，我相信您很快就能抓到凶手，为琼恩首相报仇。” 格林沉默了一会儿，直接道：“奈德公爵，您和陛下的威名七国皆知，但我不得不提醒您……您不是七国国王！” ………… 琼恩转过头看向了沉默不语的父亲，见他点头，这才垂着眼眸把小侍女带出了房间。 众人让出了空间，留下了身材宽胖的蒙顿，他把圆盾顶在了身前。 啊！啊！派席尔惨叫。 “奈德公爵，请您等待一会儿。” 派席尔抬起头，乞求道：“艾德公爵，我罪不至死，请您宽恕……” 以格林的智慧就算是被艾德公爵的诚意“偷袭”，他也仍然可以按照原定计划左右来回横跳。 格林又道：“很多人觉得先民的处事手段粗暴，大不了我们稍微温柔一些，公正之心不惧人言。” 格林领主揉了揉头发，他原本的计划是关键时刻救出全部小狼崽，也算是还掉了艾德公爵的恩情。 小侍女瞪大眼睛望着格林，哀求道：“求求您，别伤害我。” 艾德公爵凝视着派席尔，沉声道：“告诉我琼恩首相的死因。” 艾德公爵看向了格林。 艾德公爵勾了勾唇角：“很大可能会那样做。” 艾莉亚和格林坐在同一张长椅上，她的小屁股一动，挨得更近了一些。 ………… “派席尔学士，你貌似还没有认清现在的情况，你已是我的猎物，你为什么想要欺骗猎人？” 格林指了指床榻，道：“琼恩，她交给你看管，带她离开这里。” 首相塔餐厅。 格林与艾德公爵领着几个护卫走出了首相塔，守夜的几名金袍卫士发现了他们的行踪，但没有作声。 说着，他拔出了匕首，又抓过派席尔的一只手在床榻上摆好，扑哧一声，匕首穿过手背一下刺进了床板。 顿了顿，他嫌恶地瞥了眼仍在颤抖着身体的派席尔，道：“这个人如何处理？” 噌地一声，他拔出了剑，侧过头看向了艾德公爵。 艾莉亚直起小腰看向了坐在最后面的琼恩·雪诺，他和蒙顿坐在那里有说有笑。 “你已经想好怎么开始了吗？” 沉默了一会儿，艾德公爵开口道：“格林，给他一把椅子。” 艾德公爵有些意动，他不得不承认格林的言语很有吸引力，而且理由也足够充足。 派席尔看着近在咫尺的剑尖，尖叫一声，尿了床。 派席尔这是要拉他入水？ “请恕我冒昧，您是御前首相，却是站在国王的角度考虑问题，所以才会觉得束手束脚。您是史塔克，您有自己的方式，劳勃国王为难也好，还是乐意也罢，那都应该是由劳勃国王考虑的问题，您无法代劳。” 艾德公爵冷冷地道：“是兰尼斯特王后下的毒吗？” 派席尔惊恐地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格林，颤颤地坐了下来。 午夜的红堡漆黑而宁静。 艾德公爵拧紧的眉头终于松开，他觉得心下的阴郁仿佛在逐渐消失。 “首相大人，这种事情如果传开……很不好，我建议就地格杀，也算是保住了派席尔学士的名声。” 珊莎·史塔克发现了艾莉亚的小动作，她悄悄送了妹妹一个白眼。 他很清楚这种东西不能强行压制，那只会换来更深的仇恨，而且是越积越深。 停顿了一会儿，格林忽然笑了笑，道：“按照劳勃陛下的脾气，如果能用战锤治理国家，他肯定愿意天天坐在铁王座上。” 他感觉艾德公爵貌似就是他的克星，因为格林清楚自己的性格，他对好人硬不下心肠。 过了一会儿，格林见派席尔的叫声降低，就拔出了匕首，随后又是一阵阵惨叫声。 艾德公爵暂时考虑不了太多事情，红堡内的事务牵扯了他的大部分精力，他先要把摆在眼前的问题处理完毕，才有余力解决其他政务。 顿了顿，格林正色道：“奈德公爵，出于礼貌……我们刚开始可以尊敬这里原有的游戏规则，但是……” 格林收剑入鞘，道：“是的，我们都忠于王后殿下……” 格林清秀的面孔露出了一抹微笑，就当能者多劳吧……格林领主无所不能！ ………… 艾德公爵的一双大脚离开了桌子，高壮的身躯从木椅上起身，他来回踱了几步，道：“格林，你提醒的很好，我是来为劳勃解决麻烦的，我差点儿忘记了这一点。” 格林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桌子，又道：“假如发现谎言，我想你肯定知道是什么结果吧？” 说完之后，格林从衣架上拿起一件袍子扔了过去……太辣眼，格林领主忍受不住了。 (本章完) 第140章 猎人与猎物2 红堡，大学士寝室。 格林借着烛光先是耐心地看完了派席尔书写的罪状，随后拿起几个派席尔以前的亲笔文件对比了一下笔迹。 格林露出了一抹满意的微笑，道：“派席尔学士，你应该知晓自己的罪行有多大，这不仅是首相大人能不能饶恕的问题，我想诸神也无法宽恕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收起了羊皮纸。 格林又道：“因为这个东西，我愿意向奈德公爵求情，帮你获得立功赎罪的机会。” 派席尔猛地抬了头，语气有些不可置信：“真……真的吗？” 说完，派席尔看向了面容严肃的艾德公爵，他的目光里充满了哀求。 艾莉亚提出了疑问：“这么握的话，剑掉了怎么办？” 艾莉亚露出了一个“凶狠”的表情。 “估计瓦里斯大人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格林朝着瓦里斯开口道：“瓦里斯大人，派席尔学士也对前首相的侍从修夫表示了怀疑。” 光头男子咧嘴道：“管他男的女的，你是一把剑，这样就够了。”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接着道：“艾德首相，您来了，我才敢向您透露所有的事情。” 瓦里斯早已看破了培提尔的阴谋，很乐意助推一把，他们都希望局势混乱。 他露出了苦涩的神色，又道：“我劝过好几次，我恳求琼恩首相叫人先尝过食物，自己再吃，可他不肯听，还告诉我……只有不配做人的东西才会想到这种事。” 艾德公爵抬眸望向了天空，明亮的圆月照亮了寂静的夜空，充满了神秘与美丽，让人陶醉其中……此刻他好想念凯特琳的怀抱，想念孩子们在练习场里练剑的声音，想念北境的凉爽白昼和清寒冷夜。 艾德公爵的语气含带怒气：“你既然知道了里面的问题，为何一声不吭？虽然我才来没有几天，但是你有心的话，并不缺少告诉我的机会。” 派席尔擦了擦眼泪，道：“格林伯爵，明天……最晚后天，我把他送到您那里。” 派席尔连忙摇头：“我保证瞒过所有人，我肯定可以做到，我向诸神起誓。” 说完，他向后轻盈地退开一步，举起木剑，指向了艾莉亚。 艾德公爵为了压制内心的怒火，他闭上了眼睛，他再次告诫自己这里不是北境，而且他与格林有过约定，如果派席尔不是直接凶手就给他一次披上黑衣的机会。 艾德公爵的眉头紧锁。 艾德公爵垂眸看了下瓦里斯光滑的脑顶，道：“瓦里斯，你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来找你。” 光头男子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左手最好，左右颠倒，你的敌人会很不习惯！但你的站姿错了，不要正对着我，身体侧一点……对，就是这样！你瘦得跟长矛一样，知道吗？这也挺好，因为目标缩小了。” ………… 他靠过来，盯着她的手，扳开手指，重新调整：“对……就是这样。别太用力……对，但要灵活，优雅。” 格林打趣道：“我想劳勃国王听到的话肯定会暴跳如雷，恨不得把您绑起来。” 艾德公爵看向了格林。 瓦里斯面露犹豫：“其实红堡内的不少重臣都看出了问题，我们却不敢说出口。” ………… 格林看了眼沉默不语的艾德公爵，道：“瓦里斯大人，可疑之人虽多，但您是情报总管，肯定掌握了不少线索，您有怀疑的对象吗？艾德公爵需要您的情报和坦诚。” ………… “瓦里斯，有劳了。” 格林抚胸道：“夜安，瓦里斯大人，请恕我冒昧打扰。” 红堡里果然充满了谎言，还有狡诈和虚伪。 瓦里斯双手相挽，恭声道：“艾德首相，这并不难猜，我是御前情报总管，您早晚都会找上我，至于现在……我的小小鸟正好瞧见了您，我欢喜之下忍不住出门相迎。” 他艰难地点了点头，派席尔痛哭流涕地忏悔并感谢。 培提尔的话音落下，众人笑得更加大声。 落座后，艾德公爵直接道：“瓦里斯，告诉我琼恩首相的死因。” 他必须尽快向临冬城发出信鸦，让妻子以他的名义调动封臣提前布置北境的防御，除非兰尼斯特以南方所有军力作后盾，否则决不敢进犯已有准备的颈泽，而他们作梦也别想有那样的一天。 “王国就是因为比武大会才兴盛的啊，对贵族而言，这是求取荣耀的大好时机。至于民众嘛，也能因此暂时忘忧解愁。” 艾德公爵没有跟着笑，他看向了满脸笑容的蓝礼，道：“我也在想你哥哥史坦尼斯的事，不知他何时才会离开龙石岛，重新回到御前会议。” ………… 艾德公爵的眼眸微颤，道：“侍从修夫吗？” 格林收回了思绪，他打算把这件事情掰成两件事情。 那么巧吗？艾德公爵目光锐利地扫了眼面带微笑的瓦里斯。 史塔克族人的体内流有先民的血液，他们遵循古老的传统，领主会聆听他的临终遗言，并亲自动手处决死刑罪犯。 老实讲，有时候我真怀疑史坦尼斯那个丑女儿是怎么来的。我无法想象史坦尼斯在床上的模样，也许他上床简直跟上战场一样，眼神庄严肃穆，打定主意要履行自己的责任。” 艾德公爵看了眼与往常毫无二致的派席尔学士，他甚至怀疑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人是别人假扮的派席尔。 如果兰尼斯特是谋害琼恩的凶手……泰温·兰尼斯特不会坐以待毙，而且他对待战败者毫不留情，坦格利安的下场就是最好的教训。 “我是你的舞蹈老师。” “小子，你迟到了。” 格林：“……” 结合格林所知的原剧情，他已经确定修夫是培提尔伯爵推出来的诱饵，而瓦里斯是有意促成培提尔的谋划，他们都是为了引起狮狼之争。 培提尔已经直接或间接收买了侍从修夫，面见艾德公爵的时候透露的肯定会是设计好的虚假情报，矛头会指向兰尼斯特。 王座厅，御前会议。 艾德公爵已经预感到了莫名的危险，他感觉距离查出真凶的时间不会太远。 光头男子说话带着口音，像是自由贸易城邦的腔调，可能是布拉佛斯，或是密尔。 光头男子丢给艾莉亚一把木剑，她伸手去接，却没有够着，咔啦一声，木剑掉落在地。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进去说吧。” 踏踏踏踏……空旷的走廊内尽是脚板碰触石板的声音。 ………… “现在你来打我试试，小子。” ………… 艾莉亚拾起了剑，她在裤子上擦了擦掌心的汗，用左手持剑。 瓦里斯露出了一抹欣喜的微笑，接着道：“现在我清清楚楚地知道了，我为怀疑过您的荣誉之心感到羞愧，我被懦弱蒙蔽了双眼，真是惭愧。” 瓦里斯与格林的视线碰撞在了一起，格林眉眼含着笑意。 顿了顿，他继续道：“莱莎夫人带走了大部分人，却并非全部，有几个人留了下来。有个肚子被搞大的厨房小妹匆匆忙忙跟蓝礼公爵的马夫成了亲，一个马僮成了金袍子，一个跑堂年轻人因为偷窃被赶了出去，留下来的还有个是琼恩首相的侍从。” 格林的眉毛一挑，道：“那么……那个叫修夫的人，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 她发现木剑如同真剑，它有剑柄、护手，还有装饰剑柄的圆球。 格林摇摇头道：“不，瓦里斯大人会知道的。” 格林陪着艾德公爵站立了一会儿，轻声道：“奈德公爵，您可以把这件事情当做一场打猎，我们不能吓跑猎物，我们更要避免不利的干扰，找到真正的猎物之前，只能选择谨慎与忍耐。” 瓦里斯微点下颌：“修夫的一切都是琼恩首相给的，但当莱莎夫人带着一家大小返回鹰巢城时，他却选择了留在君临。我的小小鸟告诉我，他最近成了莎塔雅女支院的常客，他还为比武大会准备了闪亮的新盔甲。” 瓦里斯颔首，语气诚恳：“艾德首相，红堡里只有两种人，一种忠于王国，一种忠于自己。我是个胆小的人，不敢轻易判定您属于哪一种……现在……” 瓦里斯摇摇头，道：“显然是某个与琼恩首相很亲近，常和他一起同桌共餐的身边之人，可疑的对象太多了！” 艾德公爵收回了目光，叹气道：“孩子，我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觉得我可能真的不适合呆在南方。” 派席尔在他心里就是应该被立刻处决的罪人。 格林耸耸肩，语气轻松地道：“奈德公爵，瓦里斯大人的手艺大家都很清楚，他迟早会知晓我们的情报来源。” ………… 众人笑声连连。 瓦里斯微楞，接着露出了微笑，道：“看来今晚您已有所收获。” 奔狼露出了獠牙，瓦里斯轻瞥了眼艾德公爵的神情，他的笑容逐渐加深。 如果战争无法避免，他与劳勃不介意在凯岩城举办一场盛大宴会。 “小子，从明天起我一丢你就要接住，现在把它捡起来。” 西利欧·佛瑞尔再次咧嘴：“现在我们开始跳舞。记住，孩子，我们学的不是维斯特洛的钢铁之舞，骑士之舞，挥来砍去，不是的。这是杀手之舞，水之舞，行动敏捷，出其不意。人都是水做的，你知道吗？当你刺中人体，水流外泄，人就会死。” 艾德公爵皱眉道：“瓦里斯，是谁下的毒？” “琼恩首相离世后，莱莎夫人离开君临的时候带走了所有跟她丈夫亲近的人，包括琼恩首相的学士、总管、侍卫队长，以及手下的骑士和仆从。” 他们今天讨论的政务仍然是艾德公爵满心不耐的比武大会。 还有，琼恩首相调查王室血脉问题时留下的痕迹。 格林继续问道：“其他人会知道这件事吗？” 培提尔勾起了唇角，道：“首相大人，只要我们把女支女统统赶进黑水湾，我相信史坦尼斯就会立刻出现在这里。” 格林的棕眸微动，瓦里斯在试着获取艾德公爵的好感。他看着瓦里斯此时的行为举止，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好吧，权力玩家都善于扮演各种类型的人，他也一样。 首相塔。 瓦里斯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他直视着艾德公爵，道：“您问我为什么不事先跟您禀报，我的回答是……因为我不信任您，首相大人。” 蓝礼公爵哈哈大笑，道：“还好史坦尼斯不在。记不记得那次他在御前会议提议查禁君临的所有女支院？结果劳勃国王问他说要不要顺便连吃饭、拉屎、呼吸也统统禁了算了。 艾德公爵不冷不热道：“瓦里斯，你不信任我？” “现在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握的……” 瓦里斯在房间门口主动相迎，微微颔首：“夜安，艾德首相，格林伯爵。” 艾莉亚没有因为突然见到陌生人而害怕，反而高兴地问道：“你是谁？” 艾莉亚抗议道：“我是女孩！” 刚用完早餐，管家维扬·普尔把艾莉亚·史塔克带去了空荡荡的小厅。 艾莉亚的耳朵里传来了陌生的声音，她看见一个身形清癯，生着鹰钩大鼻的光头男子从阴影里走出来，陌生男人的手里握着一对细细的木剑。 光头男子斜看了一眼艾莉亚，道：“剑必须和你的手合为一体，你的手会掉吗？当然不会！西利欧·佛瑞尔在布拉佛斯海王手下干了九年的首席剑士，他懂得这些东西。听他的话，小子。” ………… “今晚之前。” 瓦里斯轻轻点头。 ………… 培提尔摊开双手，道：“很多人还能藉此大捞一笔，君临的旅店通通客满，女支女接客接到脚都合不拢，走起路来口袋里的铜板响叮当。” “首相大人，瓦里斯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艾德公爵无奈地笑了笑，他拍了拍格林的臂膀，道：“我们进去吧。” 艾德公爵的目光变得锐利：“诸位御前大臣，关于女支女的事，我今天也听够了。” 他从椅子上起身，又道：“就到此为止。” (本章完) 第141章 猎人与猎物3 首相塔。 艾德公爵把侍从修夫的事情交给了格林，他自己负责调查瓦里斯口中的厨房小妹、马夫、跑堂年轻人。 艾德公爵在书房里等待护卫队长乔里·凯索的调查结果，他随手拿起了派席尔的侍者送来的书籍。 《七国主要贵族之世家谱系与历史》由梅利恩学士所撰，艾德公爵端坐开始慢慢翻看。 这本书的历史已经超过百年，他觉得派席尔倒是难得地诚实了一回，这东西还真是枯燥乏味。 艾德公爵耐着性子读了下去，他想琼恩·艾林既然找来读了这本书，相信必有其原因……在这些泛黄的脆弱书页间，肯定埋藏着重要的线索，问题只在于他是否能尽快发现。 那究竟是什么呢？艾德公爵不觉地皱起眉头。 艾德公爵听起来马夫所知有限，提供不了有用的情报。 培提尔耸耸肩，他的笑容有些无奈：“您坐镇的御前会议太过严肃，大家总需要一个适应的时间，我只是自愿效劳的弄臣而已。” 琼恩的贴身护卫肯定能提供更多有用的线索，但是他们都被莱莎夫人带去了谷地，天杀的！ ………… 艾德公爵真希望兰恩此刻就在自己身边，帮他把书中那该死的秘密找出来。 艾德公爵的话音落下后，乔里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见礼道：“大人。” 培提尔转向了艾德公爵，他笑了笑，道：“我钦佩您的坚决与果断，但我不得不告诉您，红堡永远不可能干干净净，倒不如让异鬼为您跳舞更为容易。” “他是瓦里斯的眼线，八爪蜘蛛对您的一举一动都很有兴趣。” “我见到了所有人，我和每个人都分别谈过。第一个人是成了金袍子的马夫，他说自己很了解艾林公爵，说什么两人一拍即合……” “进来吧。” “第二个人是厨房小妹，她说艾琳公爵那段时间总是看书看到很晚，还说艾琳公爵总为幼子的孱弱病体伤神担忧，对莱莎夫人又很粗暴。” 艾德公爵离开书房，走到楼梯口处的时候，看见了背对着自己站在走廊窗前的培提尔·贝里席。 培提尔在窗边动了动，道：“现在再瞧瞧城墙上，西边最远处，马厩上面，有没有看见那个靠在墙上的守卫？” 培提尔点点头，他一边掰手指，一边道：“唉，让我算算，他们得监视你、你的孩子、你的护卫、你的侍者……包括和你接触的任何一人。” 他今天听到了太多关于女支院的言语。 后来，兰尼斯特的后裔太多，凯岩城已经无法容纳所有人。小分支的凯岩城家族成员搬到了附近的村庄中，最后村庄变成城镇又变成城市，成了兰尼斯港。 “那儿，广场过去，兵器库门口，您可看见一个蹲在楼梯上磨刀的年轻人？” 咚咚咚。 艾德公爵冷冷地道：“那是御前会议，并不是小酒馆。” 乔里颔首：“我确定，大人！” “你怎么知道我要调查女支院？” 待众人离开，只剩下了艾德公爵和培提尔伯爵，他直接问道：“培提尔，为什么找我？” 艾德公爵抽出匕首指向培提尔留着胡子的尖下巴，冷声道：“小指头，看来你也盯上了我，而且还是如此正大光明地站在我的眼前，你应该知晓这是什么罪名。” “乔里，女支院的调查交给你了。” 艾德公爵心下一动，问道：“有没有说去了哪里？” ………… 培提尔的着装板板正正，他背手而立，笑着道：“艾德首相，似乎御前会议上的女支女话题，仍让您余怒未消。” 培提尔察觉到了动静，他转过了身朝着艾德公爵微微躬身，整个过程即优雅又从容。 最后，他打趣道：“做眼线也很辛苦啊。” 听到敲门声艾德公爵合上了令他头疼的书籍，他知道他的护卫队长带来了消息。 乔里冷哼了一声，接着道：“说是每逢小伙子们的命名日，艾林公爵总不忘赏几个小钱。还说艾林公爵熟悉马性，从不让坐骑过分劳累，还每每带胡萝卜和苹果给马儿吃，所以它们都很喜欢他。” 艾德公爵鄙夷道：“太监的走狗满天下，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胡萝卜和苹果？” 艾德公爵肃声道：“培提尔，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当别人的走狗。” 琼恩在红堡里待过十几年，他也有可能改变想法，再怎么也不可能和从前一模一样，然而这个转变未免太大，艾德公爵察觉到了异常之处。 艾德公爵顺着培提尔目光望了过去，道：“他怎么了？” 艾德公爵打算去一趟钢铁街亲自查探，至于女支院……他看向了他的护卫队长。 培提尔耸了下肩，道：“艾德首相，你们史塔克了人如同传闻一样固执。我敢说你总有一天会啪啦一声摔下去的，而且我相信不用太久就能听到开裂的声音。” 艾德公爵盯了会儿面容诚恳的培提尔，开口道：“培提尔，你没有这样做的理由，你应该很清楚我并不喜欢你。” 培提尔的微笑变得苦涩：“因为我是个多愁善感的白痴，我担心凯特琳……夫人因为没有相助她的丈夫而讨厌上我。我的事情还请帮我保密，这些年来我在红堡里费尽心力，想让别人以为我是个既邪恶又残酷的人，实在不愿别人看出我的虚实。” 培提尔的眸光闪烁，他并没有因为艾德公爵的言语而露出任何异样。 “说说其他人。” 艾德公爵收起了匕首，顿了顿，道：“抱歉。” “天杀的！” 艾德公爵忍不住骂了一句，这就是劳勃的红堡吗？御前首相的行踪竟成了肮脏之人赚取金龙的东西。 培提尔恢复了优雅的笑容：“红堡里没有秘密，这就是这里的游戏规则，希望您尽早适应，我的首相大人。”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还有，艾德公爵所认识的琼恩·艾林可不会穿什么镶珠宝的银铠甲，养父曾经教导过他和劳勃，铠甲就是铠甲，它是用来防身，而非装饰。 艾德公爵还是难以置信，他了解养父，他绝对不会做出玷污荣誉的事情，除非……有不得不过去的理由。 他又整了整头发，道：“史塔克，不要问我为什么没有向劳勃国王禀报对琼恩首相死因的怀疑，我就是个来自五指半岛的小贵族，我人微言轻，何况我手上根本没有证据，我只能在暗地里调查并收集证据。” 培提尔微微摇头：“不，这家伙是瑟曦王后的人。请您注意，他的视线正好落在这座塔的门上，谁进谁出一清二楚。他们俩远不是全部，很多连我都不知晓，大家都知道红堡没有秘密。” “这人也是太监的走狗？” 培提尔神色无奈地微微摇头，接着道：“我安排的人会为您的手下引路，带去那家琼恩公爵造访过的女支院。” 培提尔迎着艾德公爵的锐利目光，道：“每个人都有价码，只是打动他的金龙数量不同而已。” 顿了顿，乔里又道：“他还说有一段时间艾林公爵经常骑马外出。” 他摊开了手，悠悠地继续道：“今天早上有个陌生的年轻人找上了我，他从我的口袋里拿走了几枚金龙，而我知晓昨晚我们的首相大人与王后的首席事务官携手拜访过派席尔和瓦里斯。嗯……您的行踪现在很值钱，仅次于劳勃陛下。” 艾德公爵拧起了眉头，他厌恶他们似是而非的言语，红堡仿佛是个狐狸窝。 他翻到了兰尼斯特家族的部分。 培提尔勾起了唇角，他的声音沙哑又带有磁性：“艾德首相，看来您是要外出？” “第三人是跑堂年轻人，他现在靠拉车维生，他从来没跟艾林公爵说过话，不过他倒是听到过不少闲话，比如……艾林公爵近来常跟国王吵架，艾林公爵嫌东西不好吃，艾林公爵打算送幼子到龙石岛当养子，艾林公爵对养猎犬突然有了兴趣，艾林公爵去钢铁街找了个高明的老铁匠，委托他打造一副全新的铠甲，整件镀上白银，胸前安上一只蓝玉雕的猎鹰和珍珠母做的月亮。” 见艾德公爵露出疑惑的神色，培提尔轻笑了一声，道：“过来吧，我让您瞧瞧有趣的东西。” 艾德公爵皱起眉头，迈开脚步走了过去。 艾德公爵怒火中烧：“难道这该死的红堡里每个人都是别人的眼线？” “艾德首相，您在这里适应的很快。不信任我是对的，在红堡里不能相信任何人，还包括自己的眼睛。” 奔狼不喜欢培提尔散发的机灵狡诈，他朝着护卫道：“你们先下去准备马匹。” 兰恩在传说中活了312岁，生下了100个勇敢的儿子和100个敏捷的女儿，男的英俊且女的美貌，他们身手矫健，金灿灿的头发宛若太阳光辉。 乔里笑呵呵地道：“大人，这可是个苦差事啊！” 兰尼斯特家族历史悠久，向上可以追溯到英雄纪元时的骗术高手“机灵的兰恩”。他和史塔克的“筑城者布兰登”一样同富传奇色彩，却更受歌手和说书人的爱戴。 艾德公爵的灰眸微动，看了眼刚才翻看过的书籍，语气带着疑惑：“她说琼恩对莱莎粗暴？” “呵~你的手下大张旗鼓地行动，你当别人都是瞎子和聋子吗？何况我也一直在暗地里调查这件事，这并不难猜吧？” 艾德公爵放下了匕首：“你有别的线索？” “不，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在红堡里不能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眼睛。” “哈啊~您可真是毫无诚意。” 培提尔微侧身体，指了指之前他站立着的地方，道：“艾德首相，劳烦您，请走到这里。” “那小子说艾林公爵去了女支院。” 艾德公爵怒声道：“我迟早把这里清理干净！” 培提尔先是整了整衣服，才道：“艾德首相，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因为凯特的缘故，我想着尽量协助你……说来只有笨蛋才会这么做，我都有点后悔来找你了！” 培提尔这番话艾德公爵是一个字也不信，但他并没有表露，格林伯爵细致的分析说服了他，任何人都可能是杀害琼恩的凶手，捕猎时的奔狼非常具有耐心。 艾德公爵皱眉道：“女支院？?” 艾德公爵平静地道：“培提尔，也许你是好意，但我不喜欢这种方式，而且我也不信任你。” “他发誓他所说的都是真话，他还说他是从艾林公爵的贴身护卫口中听来的，他帮他们牵马时，听见护卫们拿这个事开玩笑。” 艾德公爵仍是严肃的面容：“我很感激你的鼎力相助，或许我应该相信你。” 歌谣中的兰恩不靠刀剑，光凭他的机智就把凯斯德利家族赶出凯岩城，又从太阳那里偷来黄金为他的卷发增光，金发的兰尼斯特家族有此横空出世。 他摇摇头，叹气道：“我猜您是打算让你的手下逛女支院吧？您知道君临有多少家女支院吗？而且您现在应该很清楚，你们的行踪有多么引人注目……” 培提尔若无其事地站在了艾德公爵的身旁，他的目光移向了窗外。 培提尔的话还没有说完，艾德公爵的大手忽然抓住了他的肩膀，紧接着后背撞在了墙上。 培提尔垂眸看了眼泛着寒光的匕首，嘲讽道：“史塔克，追查琼恩首相死因的人可不止你一人，别忘了我曾是首相的政务官，是琼恩首相把我提拔为了御前大臣……嘶……” 艾德公爵轻吸了口气，顿了顿，沉声道：“培提尔，感谢你的特意提醒，但我绝对不会去顺应红堡里糟糕的游戏规则。” 艾德公爵微点下颌，道：“结果如何？” 艾德公爵抓着培提尔肩膀的手上加了力气，他忍不住痛叫了一声。 培提尔的笑容优雅，又道：“我不能耽误太久，今天是碰巧路过，我正要去参加坦妲伯爵夫人安排的晚餐，她有意把小女儿嫁给我，所以桌上的美食总是很丰富……说实话，我宁愿娶一头猪。嗯……这事可别告诉她，我可是真心喜欢她家的鳗鱼派。” 说完，培提尔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 (本章完) 第142章 猎人与猎物4 派席尔学士很周到，夜晚的时候格林接收了昏迷不醒的修夫。 调查兵团的杰佛里先是将修夫固定，随后把人弄醒，并在他的手腕上划开了一道口子，让血滴落到预先放置好的木桶里。 滴答滴答，杰佛里让人蒙上了修夫的眼睛，又打了个手势。 ………… 次日，天微微亮，天空呈现出朦胧的浅蓝色。 格林放下了修夫书写的证词，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敲击了几次。 琼恩首相离世的那天，某个蒙面男人突然找上了修夫，先是给了他一大笔金龙，又说办好了一件事情，蒙面男人承诺他会得到骑士头衔。 ………… 詹姆紧了紧拳头，道：“史塔克公爵，感谢你的关心，你放心吧，他们够不着我的。” 格林禀报的内容看似毫无隐瞒，其实关键情报都被他用语言技巧隐藏了下来，但这种办法无法长久，红堡内兰尼斯特的耳目众多，只要时间拉长就很容易被人发现问题。 格林看了眼远处的红袍子守卫，一枚金龙轻轻一抛，正好滑进了侍女的呼之欲出内。 艾德公爵的目光移向了王座厅，道：“我知道你很会选择对手。” 詹姆耸耸肩，道：“我们算是老相识，现在又是邻居，自然是要亲近一下。” 梅葛塔大厅。 “可能要令你失望了，我不会参加比武大会，因为我不希望在决斗的时候，让敌人提前了解到我的实力。” 艾德公爵冷声道：“这就是事实，我会抽出时间观看你的杂耍。” 卷王格林身上还有个监视史塔克的差事，隔个两三天就要向瑟曦王后禀报一次。 ………… 洛拉斯侧头上下打量了下格林。 他刚才似乎忘记了这里是维斯特洛，而且大家都是权力游戏的玩家，要什么真凭实据？！格林领主心里清楚没有冤枉培提尔就是了。 说着，他的灰眸扫了眼詹姆身上的盔甲，接着道：“你的盔甲很漂亮，一道划痕都没有，希望你能保持。” 格林拿起长剑别在了腰间，身为领主要冷静思考，还是尽量与瓦里斯达成合作，这个人留着还有用。 蓝礼英俊，洛拉斯俊美，玛格丽迷人……画面很美，而且还很高调。 ………… 奔狼扑击，金狮反扑。 詹姆怒声道：“伊利斯国王要命令他的火术士点燃埋在城市下面的野火，要把整个君临城化为他的火葬堆，还命令我带来父亲泰温的人头……” 侍女的脸色顿时一红，犹豫了一下，靠了过来低声道：“王后殿下早上才入睡。” ………… 蓝礼·拜拉席恩、洛拉斯·提利尔、玛格丽·提利尔三人在护卫们的簇拥下骑行而来。 格林站起了身子，他准备去找情报总管瓦里斯，说服他给培提尔补刀。 蓝礼公爵昂着下巴掠过了格林一众，他直接无视了蓝色鲜明的十几个克莱勃蓝袍子。 王座厅外，艾德公爵看着脸色苍白的詹姆爵士拧紧了眉头。 至于谋杀的证据……那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也没有人会追查，因为玷污王室血脉的事情更加重大。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了寂静的房间。 瑟曦王后在为乔佛里顺利继承铁王座做准备……格林收回目光，朝着梅葛塔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洛拉斯身穿浅蓝色丝衣，系着朵朵金玫瑰连缀而成的腰带，温柔的晨光仿佛为他渡上了一层金色光晕，引人注目。 詹姆沉声道：“当时在场上百人也都是见死不救，他们可是七国最优秀的骑士，但有人说过一句话，动过一个手指头吗？一个人都没有。王座厅内像墓窖一样死寂……当然，除了惨叫声和疯王的笑声。” ………… 艾德公爵不喜欢这种调侃方式的交流，他冷声道：“劳勃让我来担任御前首相，可不是为了做你们的友好邻居。” 詹姆已经顾不得瑟曦交给自己的任务，艾德公爵刺痛了他心下最为敏感的地方。 光靠培提尔与莱莎的*情证据，难以把毒杀琼恩首相的罪名按在他们的头上……格林睁开了眼睛，他笑着微微摇头。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艾德公爵冷哼了一声，道：“一个御林铁卫从背后刺杀了国王，竟是为其他人报仇？” 修夫猜测蒙面男人是培提尔的手下，拿到手的金龙是封口费，这个任务是投靠培提尔大人的考验与奖赏。 詹姆冷笑了一下，他也看向了王座厅，道：“史塔克公爵，当你走进这个大厅一定感到很难受吧？那天我就在这里，你的父亲和哥哥都很勇敢，他们不该这么死去。” 贪欲蒙蔽了修夫的双眼，他甚至开始调查国王私生子与种性强韧之间的秘密……等拥有了骑士头衔，他还想要得到封地，修夫要成为真正的贵族。 假如瓦里斯拒绝配合……那就暂时放过培提尔，刀了瓦里斯……然后格林与培提尔携手共创混乱。 为什么修夫没有怀疑过蒙面男人？ 十几年前，艾德公爵领着兵马进入王座厅时，他看见疯王已倒卧血泊，而身着亮金战甲的詹姆高坐于铁王座上……他外罩御林铁卫的白色披风，金色长剑横陈于大腿之上，国王的血从剑尖不断滴落，那景象直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听到詹姆爵士的解释，艾德公爵的眉头微松：“找我是什么事情？” 詹姆的笑容僵了一下，顿了顿，道：“劳勃国王为了庆祝伱的上任，准备举办盛大的比武大会，也许我们两人还能较量一下骑枪，金狮与奔狼相斗，观客们肯定会不由自主地热烈欢呼。” 艾德公爵凝视着面前之人，如果毒杀琼恩首相的凶手真是兰尼斯特的人，那动手之人会不会就是詹姆·兰尼斯特……十几年前，他已经亲手毁掉了御林铁卫的荣誉，更不会在乎利用其他肮脏手段达成自己的目的。 他冷淡地道：“詹姆爵士，有你们护卫国王和铁王座，应该说很欣慰吗？” 格林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艾德公爵的公正之心肯定会给培提尔辩解的机会，以培提尔的狡诈仅靠修夫一个人难以让他就范。 格林的眼眸微动迎上了洛拉斯的目光。 格林挑了下眉：手下败将。 格林领着护卫刚走出钩巷，拉了下缰绳放缓了马匹的速度，他发现了前方的宝冠雄鹿与金玫瑰的旗帜。 艾德公爵没有像詹姆想象的那样发怒，他的目光变得复杂：“詹姆，你选择了置身事外，你却丝毫没有羞愧。” 蒙面男人交给修夫的任务很简单，等艾德公爵找来的时候告诉他，琼恩首相生前一直在暗地里调查劳勃国王在君临的私生子们，偶尔会听到他说……种性强韧。 他又道：“而且我不喜欢被人围观。” 詹姆的语气含带嘲讽：“没想到奔狼的舌头也很灵巧啊……这个理由听起来很有诚意。” 格林路过梅葛塔花园的时候看见了正在一起散步的乔佛里·拜拉席恩与珊莎·史塔克。 洛拉斯的眼眸里有了怒火：等着瞧！ ………… 大家都知道培提尔伯爵一向慷慨……修夫觉得他赌赢了，他不仅得到了财富，而且册封骑士的梦想也即将实现。 嗤笑了一声，他看向了艾德公爵，又道：“疯王临死的时候，我就想起疯王烧死你父亲时的狂笑，倒是让我有种……帮惨死之人报仇雪恨的感觉。” 可惜詹姆不在……格林抬手示意护卫们移动到路边，让出大道，等待对面的队伍过去。 格林的瞳孔微缩，狡诈的培提尔已经提前掌握了王室血脉的真相，他是准备利用这件事造成混乱的局势，并让它成为他的上升阶梯。 詹姆爵士洒然一笑，道：“奔狼公爵，劳勃国王虽然不在红堡，但我们御林铁卫还是要守夜的，我现在本应该休息，我可是特意过来找你的。” 王后侍女行了礼，恭声道：“格林大人，王后殿下吩咐今天拒绝任何人的觐见。” 培提尔不留痕迹地引导艾德公爵找出琼恩首相生前调查的王室血脉问题，等艾德公爵发现王室血脉的真相，他会认定杀害琼恩首相的凶手就是兰尼斯特王后。 乔佛里一改往日的高傲神情，脸上的笑容温和，显得彬彬有礼。 珊莎的栗色长发梳得发亮，身穿着蓝丝绒礼服，她似乎完全被乔佛里迷住了。 修夫偶然偷看到了培提尔伯爵与莱莎夫人的苟且之事，他却没有选择把看到的事情禀报给琼恩首相，而是利用这件事情威胁了培提尔。 ………… 说着，他忽然想起了御林狩猎时的那个夜晚……他与格林的谈话。 ………… 顿了顿，他问道：“史塔克公爵，如果当时换做是你，你会如何选择？” 艾德公爵看向了面带怒色的詹姆，他的目光变得锐利，冷冷地回道：“也许我的选择不会比你更好，但我会在最后时刻挽回荣誉。” (本章完) 第143章 猎人与猎物5 王座厅，御前会议。 温暖的阳光透过狭窄高窗遍洒地面。龙头曾经高悬于此，如今被描绘狩猎情景的挂毯织锦所覆盖。 “我们是否应该专门安排一些人清理一下满大街的粪便……” “哈啊，我可没本事再变出金龙……” “或许可以交给金袍子清理……” “治安还是问题……” “总主教……” 蓝礼公爵向艾德公爵展示一个精雕细琢的黄金玫瑰坠子，里面有张密尔画风的鲜活肖像，画中人是个生着雌鹿般的眼睛和一头柔软棕发的可爱少女。 说完，她从右脚跳到左脚，颤巍巍地来回晃动，最后才重新找到平衡。 琼恩叹气道：“蒙顿，你让我很不自在，说吧，到底什么事？” 艾德公爵走上前，他的大手轻拍了拍女儿的头顶，开口道：“艾莉亚……我的女儿，你会嫁给某个领主，管理他的城堡，你的儿子们则会当上骑士或领主。” ………… 她安慰道：“乔拉爵士，你失去的东西，坦格利安会帮你找回来的。” 蓝礼公爵的瞳孔伸缩，抬手把坠子的画像朝向了艾德公爵，道：“奈德，看到她的时候有没有让您想起一个人？” 乔拉爵士的面容苦涩：“史塔克夺走了我深爱的一切，只为了区区几个偷猎人渣和他宝贵的荣誉。” 琼恩笑着抓起一块儿烤肉放进了嘴里咀嚼，夸赞道：“你的手艺很棒！” 丹妮莉丝的眉毛一挑，道：“除非什么？” 艾德公爵暗叹口气，对于劳勃到处留种的行径，想必瑟曦·兰尼斯特也不会感到高兴。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两手在空中拚命挥舞，以保持平衡。 顿了顿，艾德公爵开口道：“我在君临见过一面。” 艾德自己便抱过那婴孩，实在无法否认她的话，况且他又不愿欺骗妹妹，便向她保证不论劳勃在婚约之前干过什么风流事，都无足轻重，因为他是个情感真诚的好人，肯定会全心全意地爱着她。 琼恩·雪诺跟随父亲来到了君临，他将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开始全新的生活。 他憨憨地道：“琼恩，我烤的，多吃点。” 众人纷纷调转马匹的方向。 艾德公爵又看了眼画中少女，微微摇头。 艾德公爵第一次参加御前会议时就想着尽快把史坦尼斯叫回来辅佐他，所以第二天就向龙石岛发出了信鸦，信中艾德公爵礼貌地邀请史坦尼斯公爵回到御前会议，但至今都没有回音。 ………… 首相塔。 莱安娜露出了艾德看不懂的神色，她说：我最亲爱的奈德，爱情诚然可贵，却终究无法改变一个人的本性……劳勃永不会安于一室。 ………… 劳勃为艾德举办的比武大会盛大空前，因此繁杂的事务也是没完没了，他已经听不进去御前大臣们讨论的内容了。 艾德又想到了妹妹莱安娜。 乔拉看了眼丹妮莉丝，微垂眼眸，抚胸道：“乔拉·莫尔蒙，随时为您效劳。” 乔拉恭声道：“除非簒夺者劳勃愚蠢到选择正面决战，运气好的话可能一战而定。” 丹妮莉丝侧过头看向了乔拉，正色道：“乔拉爵士，我很感谢你带我观看攻城的场面……” 乔拉顿了许久才答道：“公主殿下，七国的兵士会躲在盾牌围成的墙壁或是削尖的木桩做成的工事后面，一万兵马攻不下几座城堡。除非……” 说完，艾德公爵大步离开了王座厅。 艾德公爵伸手拍了拍蓝礼的臂膀，道：“蓝礼，在你兄长的心里莱安娜从未离开，我也一样。” 御前大臣们在相互调侃，艾德公爵忍不住微微皱眉。 砰地一声，蒙顿·维水把一盆肉放置在了琼恩·雪诺的前面。 或许是因为两人的身份都是私生子，有着很多相似的经历，他和蒙顿一开始就感觉聊得来……当然，不仅仅是这个原因，他很喜欢憨憨的蒙顿。 顿了顿，她接着道：“我问你一个问题，我希望你能够坦诚回答。” ………… 艾德公爵也记得劳勃的第一个孩子，是劳勃还在谷地时有的私生女儿，小女孩很可爱，年轻的劳勃即便早就对孩子的母亲失去了兴趣，却对她宠爱有加，那阵子天天去逗女儿玩……而且不论艾德愿意与否，每每都被劳勃抓去作伴。 没等艾德公爵回答，艾莉亚又道：“我还想当领主。” 艾德公爵期望身为法务大臣的蓝礼能够多用心于王国政务，帮助劳勃和艾德治理王国，他打算过段时间找蓝礼好好聊聊。 丹妮莉丝盯着乔拉开口道：“我听闻维斯特洛到处都是防卫坚固的城堡，我哥哥能靠一万兵马横扫七国吗？” 乔拉的眼眸颤动，他朝着丹妮莉丝颔首致谢。 丹妮莉丝的紫眸微动，道：“乔拉爵士，你好像很讨厌这个史塔克。” 艾德公爵觉得头都胀了，琼恩·艾林找劳勃的私生子做什么？到底什么事值得他连命都赔上？ ………… 厄斯索斯，勘特斯城邦附近。 “莱安娜？” 艾德公爵的品格值得信任，蓝礼公爵已经确认了答案，他掌握的情报有误。 丹妮莉丝骑在马上遥望了会儿，道：“乔拉爵士，这些佣兵团能攻下勘特斯城吗？” 蓝礼公爵先是闲聊了几句，忽道：“奈德，你看看她是谁？ 蒙顿是琼恩来到君临之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在他心中两人如同手足。罗柏、布兰、瑞肯都是父亲的孩子，他也依然爱着他们，但由于凯特琳夫人的关系，琼恩知道自己终究不是他们的一分子。 艾德公爵听了一会儿，果然……他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改变现况，也许史坦尼斯回到御前会议能让这里变得庄重一些吧。 艾德公爵虽疑惑蓝礼公爵为什么会觉得玛格丽长得像自己的妹妹，但没有表露什么，他很信任劳勃的弟弟。 艾德公爵停下了脚步，语气有些无奈地道：“艾莉亚，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站起了身子，道：“诸位大人，就到此为止。” 艾莉亚的眼珠一转，歪着头道：“父亲，如果我的剑技像西利欧一样厉害，我能当骑士吗？” 快到首相塔的时候，艾德公爵发现了似乎在等着自己的蓝礼·拜拉席恩。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蒙顿嘿嘿一笑，殷勤道：“尝尝。” 艾德公爵准备上楼的时候，见到艾莉亚·史塔克单脚站在螺旋梯上，两手不断挥舞保持平衡，粗糙的石地面磨破了她的小脚丫。 “她不是……” ………… 临冬城的灰墙或许仍令琼恩魂牵梦萦，但他知晓自己已经永远离开了那个最熟悉的地方。 蓝礼公爵盯着艾德公爵点点头。 见识到攻城战的惨烈，虽然丹妮莉丝不懂兵事，但她隐隐担忧韦赛里斯的安危，这种感觉突如其来。 蒙顿又倒了一杯酒，推给了琼恩。 乔拉点点头，他缓缓地道：“劳勃这个人骁勇善战，喜欢与敌人当面对决，如果坦格利安的军队杀回七国，按照他的个性，的确很大可能会主动带出军队决一死战。” 丹妮莉丝收回了目光，扯了下缰绳，让马匹转向。 说着，他啐了口唾沫，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蒙顿憨声道：“琼恩，比武大赛明天就开始了，我打算报名团体近身战。” 一阵风吹来，卷起了大量尘土，丹妮莉丝眯了眯眼睛，拉起披风挡住了口鼻。 “你见过我的小女儿，艾莉亚很像莱安娜。” 从乔拉的言语，丹妮莉丝感觉得到回忆依旧折磨着他。 她的小脸别到一边，抬起了右脚，继续练习单脚平衡。 蓝礼公爵当时见到艾莉亚的时候，并未对那个小女孩过多留意，只记得像个假小子。 思前想后，艾德公爵仍是一头雾水，或许格林审问完修夫后，能带来些好消息。 艾德公爵看着不想再理会自己的小女儿，暗叹口气，抬脚上了楼梯。 蓝礼公爵的俊脸上出现了难以掩藏的失望，他又道：“奈德，你没觉得玛格丽长得像你的妹妹吗？” 丹妮莉丝也认同这一点，她哥哥的确没有受过这方面的教导，他天天别在腰间的那把长剑，只不过是展现国王威严的装饰品。 他仍然记忆犹新，现在想来莱安娜早就不满意父亲安排的婚姻对象。 艾莉亚脸色一变：“不要，珊莎才会那样！” “我们回去吧。” 他们的父亲把她许配给劳勃的那个晚上，莱安娜在临冬城对他说：我听说他在谷地跟一个女孩生了孩子。 乔拉·莫尔蒙看了眼丹妮莉丝，道：“公主殿下，勘特斯的守军虽然依托城墙保护，但据我所知他们的兵士已经不多了，如果没有援军，早晚会被攻破。” 丹妮莉丝眨了下眼睛，道：“劳勃是这样的人吗？我的意思是，他愚蠢吗？” ………… 艾德公爵在今天的御前会议没有见到蓝礼，培提尔半开玩笑地告诉他，法务大臣经常缺席御前会议，这是两位拜拉席恩兄弟唯一相像的地方。 琼恩疑惑地道：“你怎么不报名骑枪比赛？” ………… 琼恩·艾林为什么要调查劳勃的私生子呢？ 劳勃的私生子遍及维斯特洛，但他曾公开承认过的只有一个和布兰（艾德的次子）年纪相仿的私生子，那个男孩的母亲是贵族，现在交由蓝礼公爵的风息堡代理城主收养。 她放下脚，两腿站立，接着道：“西利欧说水舞者绝不会跌倒。” 思索了一下，他又道：“但劳勃身边有很多人，哈，这些人就像伴奏的笛手，而他们决不会如此行事，比如他弟弟史坦尼斯和艾德·史塔克……” 傍晚，首相塔餐厅。 琼恩看了看满满一盆的肉，他无奈地笑道：“蒙顿，我可没有这么大的食量……不过，谢谢你的烤肉。” 艾德公爵认出了画中少女，正是在临近君临的时候见到过的玛格丽·提利尔，他对玛格丽算是印象深刻，她是个既漂亮又聪明的姑娘，他希望……艾德公爵想到迷上练剑的小女儿，貌似很难实现了……也许再大点就好了。 乔拉犹豫了一下，道：“丹妮莉丝公主，请恕我直言，韦赛里斯陛下不懂兵事，在我看来给他一万把扫把，他也没法把一座马厩打扫干净。” “而且……” 蓝礼态度友善又笑口常开，艾德公爵其实很喜欢长相酷似劳勃的风息堡公爵。 蓝礼公爵的眼睛亮了一下，声音带着些许兴奋：“您认出是谁了吗？” 艾德公爵忍俊不禁，他和女儿打趣道：“哪只脚趾头？” 骑行了一会儿，丹妮莉丝拉了拉缰绳，降下了马匹的速度，她朝着乔拉开口道：“爵士，攻城的伤亡很大。” 蓝礼公爵愣了一下，才道：“奈德，你们见过？” 自己的小女儿总会不断地送他“惊喜”。 乔拉爵士点点头，道：“是的，公主殿下。” 蓝礼露出了爽朗的笑容，道：“奈德。” 丹妮莉丝没有露出异样，继续问道：“那如果不是韦赛里斯呢？如果换个人……换个更强的人领军呢？一万兵马足够征服七国吗？” 艾德公爵笑了笑，又无奈地道：“艾莉亚，你不能换个地方玩吗？那个位置又高又陡，跌下去可不好玩。” 艾莉亚的两个小腮帮鼓起，生气道：“父亲，这属于剑技的一部分！” 艾德公爵微点下颌：“是的，她不是高庭公爵的女儿吗？” 艾莉亚气呼呼地答道：“随便哪一只都可以。” 艾德·史塔克端坐于国王之手的位置，他依然是严肃的面容，但目光有些空洞。 蓝礼公爵耸耸肩，道：“看来是我想错了，我还以为能让劳勃和你惊喜一下呢。” 艾莉亚瞥了眼父亲，小脸上浮现了兴奋的笑容：“西利欧说水舞者可以用一只脚趾站好几个小时呢。” 艾德公爵摇头否认：“她们两人并不相似……” 蒙顿摇摇大头：“我不会骑枪，我只会盾和锤子。” 琼恩似乎才反应过来，他看向了蒙顿：“你难道是要拉着我一起报名？” (本章完) 第144章 猎人与猎物6 蒙顿呆愣的双眼看向了琼恩，他憨声道：“两万金龙，我们一人一半。” 琼恩很心动，但想了想，道：“不用分金龙，我们是朋友，我帮你。” 说完，拍了拍蒙顿粗壮的臂膀，琼恩坦然微笑。 蒙顿先是摇摇头，随后嘿嘿一笑：“琼恩，谢谢你，但钱还是要分的。我有个请求……” ………… ………… 君临城外的河岸边，比武大会赛场附近百余座帐篷已然搭起，数以千计的观客将会聚集于此。 劳勃国王拉着艾德公爵迈开了脚步：“你觉得今天的冠军会是谁？你见过梅斯的儿子吧？大家都叫他百花骑士，有这种儿子谁都会骄傲。上次比武大会，他可让弑君者的金屁股好好摔了一跤，你真该来瞅瞅瑟曦当时的表情，我笑到肚子痛……” 艾德公爵瞅了一眼，平静地开口道：“劳勃，这不是他们的错，是你太胖了，这才穿不下。” 国王的营帐靠近水滨，帐篷用金丝织成，乃是整个比武大会营地里最大也最华丽的建筑。劳勃的战锤和一面巨大的铁盾放在入口外，盾牌上纹饰着拜拉席恩家族的宝冠雄鹿。 “格林伯爵！” 他又道：“劳勃，巴利斯坦爵士说得没错，七国上下绝没有人敢冒着危险对国王动手。” 她们仿佛看着千百条歌谣里描述的英雄跃然眼前，一个比一个英姿焕发。 洛拉斯·提利尔爵士身着华丽无比的银色铠甲，阳光下银亮刺眼，上面还用蓝宝石镶了花朵图案，年肩头的披风缝上了几百朵鲜花。 格林伯爵淡然地收回了目光，前面是詹姆，后面则是洛拉斯……把90分夹在两个100分中间……等会儿要查一查是哪个混蛋安排的入场顺序？！格林领主轻吸了口气，他一点都不生气。 詹姆也披了白色披风，但他身着的铠甲却是金光闪闪，加上飘逸的金发，非常夺目。 “……，你说得对。” 艾德公爵放下了酒杯，顿了顿道：“劳勃，你名正言顺，最有资格坐上铁王座。” 巴利斯坦爵士先是颔首，然后离开了帐篷。 艾德公爵正准备跟着离开，劳勃国王却道：“奈德，你不用走。”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道：“奈德，我不会参加团体近身战……” 百花骑士入场！ “七层地狱啊！” 艾德公爵在昨天夜里知晓了劳勃国王终于回到了君临，因为今天就是比武大会，他直接留宿在城外的比武大会场地。 劳勃国王打断道：“现在国王在说话，你给我闭上嘴！奈德，我跟你发誓，我这辈子再没比在战场厮杀那时候更快活，也不会比现在得了王位更死气沉沉。” 艾德公爵觉得巴利斯坦爵士的言语点到了关键，若是强调比武的危险，只会更刺激劳勃，而这样说来便事关他的自尊。 清晨的时候，御林铁卫队长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陪着艾德·史塔克公爵走向国王的帐篷。 他又看了看身旁佛雷家的众歪瓜裂枣，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劳勃国王的声音带上了怒火：“我叫你喝酒，没叫你顶嘴。该死的，你既然让我做了国王，好歹我说话的时候专心听行吧！奈德，你看看我，看看我当了国王之后变成什么样子……诸神在上，我竟然胖得穿不下自己的铠甲，怎么会搞成这样？！” 茉丹修女在人群中指出身披蓝紫滚银边披风，头戴一顶鹰翼盔的杰森·梅利斯特伯爵给珊莎她们看，她说当年在三叉戟河上他一人就斩了雷加手下的三名大领主。 闻言，好不容易从百花骑士的美貌中回了神的珊莎顺着茉丹修女目光看了过去。 走步中巴利斯坦爵士开口道：“劳勃国王打算参加团体近身战比赛。” 艾德公爵学不会虚伪的寒暄，他直接道：“劳勃，我听闻你要参加团体近身战？” 劳勃国王怒声道：“该死的蠢蛋，难道我非得亲自动手不可？你们两个饭桶，把东西捡起来，不要光张着嘴呆在那儿。蓝赛尔，快给我捡起来！” 劳勃气得说不出话，他从帐篷的这边走到那边，转身，又走回来，他一脸阴沉的怒气，随后从地上抓起胸甲，气冲冲地朝巴利斯坦丢去……巴利斯坦爵士躲开了。 劳勃国王擦掉了刚才笑出的眼泪，他点点头，道：“瑟曦的两个堂弟，泰温他弟弟的儿子，那些个死掉的弟弟……我想想……又好像是活着的那个……我不记得了。奈德，我的王后来自一个很大的家族。” 洛拉斯之后，被称之为魔山的格雷果·克里冈爵士以山崩之势轰隆隆地经过了观客台。 ………… 巴利斯坦爵士开口道：“我的陛下，国王加入团体近身战并不恰当，因为这样一来，比赛就不公平了……试问谁敢对您动手呢？” 劳勃国王从桌子上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递给了艾德公爵。 劳勃国王不耐烦地道：“奈德，你休想阻止我！” 劳勃国王等了一会儿见艾德公爵没有出声，生气道：“该死的奈德，这种时候你该出声附和。” “喝吧。” 格林的目光一动……女泉镇伯爵的侄女塔娅娜·慕顿……嗯……那个造谣者！ 格林的目光自然地掠过，要不是因为这位慕顿小姐，他都没记起女泉镇是蟹爪半岛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嗯，格林是一个淳朴的领主。 父亲的护卫队长乔里身穿着灰蓝色的盔甲，上面没有任何纹章或雕饰，肩头薄薄的灰披风活像件脏兮兮的破布。 劳勃国王怒声道：“我坐上了那张该死的铁椅子，难道就不能有跟其他人一样的乐趣吗？难道我不能没事喝点小酒，找个女孩乐一乐，享受骑马的快感吗？七层地狱啊，奈德，我憋坏了，我不过是想打打人罢了。” “劳勃……” 格林与孪河城侯爵瓦德·佛雷派出的一众儿孙一起入场，听闻连老侯爵的私生子马丁·河文也在其中。 “我不喝……” 劳勃从椅子上起身，走过来拍了拍艾德公爵：“啊……或许你说得对，我终究是成了个好国王。” 不拘言笑的巴利斯坦爵士忍不住跟着笑了笑，就连艾德公爵也露出了一抹微笑。 ………… 艾德公爵和巴利斯坦爵士进去后，看到劳勃正在对两个手忙脚乱地帮他穿铠甲的年轻侍从大呼小叫。 巴利斯坦爵士一脸发愁：“艾德公爵，我只盼望我们的陛下在醒来之后，已经改变了主意。” 老侯爵瓦德已经九十岁，多次婚姻让他有了近30个婚生子女，以及不计其数的私生子女，传闻他的第八个夫人已经怀孕。 蓝赛尔吓得差点原地跳起，慌忙拿起了地上的颈甲。 与巴利斯坦爵士在最前面并排骑行的詹姆·兰尼斯特更是焦点中的焦点。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艾德公爵心下接道：也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家族。 “啊，我真想瞧瞧艾伦爵士见到他们后，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劳勃国王可能真是没料到这层，他顿了顿，道：“唉，谁都行啊！该死的，只要他们有那能耐，最后站着的……” 劳勃国王转向了他的两个侍从，他们两人立刻露出了紧张的微笑。 珊莎抿嘴笑，她不得不同意茉丹修女的评价。 洛拉斯的头发是一丛慵懒的棕色鬈发，眼睛像是融化的黄金，下面的雪白坐骑则覆以红毛毯和白玫瑰，看台上的女性几乎都被他的俊美所震慑。 艾莉亚·史塔克朝着自己挥手，她难得地穿着和珊莎一样的绿色礼服，格林猜测肯定是茉丹修女硬逼着她换上的。 艾德公爵无法退让，提醒道：“别忘了你是国王。” 他对这两个年轻侍从本身并没有意见，但看到劳勃身边日夜都是兰尼斯特的人，艾德公爵不免担忧好友的安全。 茉丹修女嫌弃地开口道：“跟别人比起来，乔里就像个乞丐。” 然后是举着蓝底酒红色葡萄串纹章盾牌的雷德温双胞胎兄弟，霍拉斯·雷德温爵士和霍柏·雷德温爵士。 御林七铁卫经过看台的时候成了全场焦点，他们全都身着银色铠甲，洁白的披风犹如初雪。 ………… 劳勃国王坐到了椅子上，他气呼呼地道：“该死的奈德·史塔克，你和琼恩·艾林，我这么爱你们，结果你们是怎么对我的？你或琼恩才应该来当国王。” 看台上上的贵妇和小姐们纷纷伸长脖子，齐刷刷地望向了格林身后的方向。 他声如洪钟：“你们，对，你们两个！听见首相说的话了吗？国王太胖了，所以穿不下铠甲。去把艾伦爵士找来，跟他说我需要撑开胸甲的钳子。快去啊！还等什么？” 劳勃冷冷地道：“出去，免得我宰了你。” 艾德公爵耸了下肩膀：“当然如此。” “七层地狱啊！” 艾德公爵的面容严肃：“巴利斯坦爵士，碰到你之前，我也听说了。” ………… 艾德公爵无奈地接过杯子喝了一口，他皱起了眉头，这个酒……浓烈得令眼睛刺痛。 艾德公爵凝思片刻道：“劳勃，这两个孩子是兰尼斯特家的人？” 劳勃大笑了一下，又道，“他如果有点脑子，就会叫他们去找别人。我们就让这两个蠢蛋成天跑个没完！” 御林铁卫后面是来自谷地的约恩·罗伊斯等人。符石城的约恩伯爵被称为青铜约恩，传闻他身上的青铜盔甲，有数千年历史，上面刻有魔法符咒，可以保护穿戴者不受伤害，因而被称为青铜约恩。他的两个儿子，长子安达·罗伊斯爵士和次子罗拔·罗伊斯爵士跟随在后面，他们的铠甲外面镀银，刻着和祖传青铜铠甲上面一样的符咒图案。 珊莎的好朋友珍妮·普尔（临冬城管家维扬·普尔的女儿）看到举着画着闪电的盾牌，一头红金头发的贝里·唐德利恩伯爵时，抓着她手腕兴奋地宣布自己当下就愿意嫁给那个人。 艾德公爵没法不在意那两个侍从……他们都是漂亮小伙子，皮肤白晰，体态匀称。生着金色卷发的那个年纪和珊莎差不多，另外那个和罗柏差不多大，黄棕色头发，有着和瑟曦王后一样的翡翠绿眸。 巴利斯坦爵士静静地点头，也表示了同意。 话音落下，两个侍从慌忙跑出帐篷，途中还互相绊了一跤。 比武大会赛场到处都是闪亮的铠甲和披金挂银的高大战马，人声鼎沸，各家族的鲜明旗帜在风中飘荡……有海疆城的银色飞鹰，布莱斯·卡伦的夜莺与田野，雷德温家族的葡萄串，还有花斑野猪、红色公牛、燃烧之树、白色公羊、三重螺旋、沼泽金盏花、紫色独角兽、跳舞少女、黑蛇、双塔、长角猫头鹰。 ………… 说完，他的大手还拍了拍胸脯，以增加说服力。 艾德公爵正色道：“劳勃，你本就和团体近身战毫无瓜葛。” “这很难。” 格林拉了下缰绳，调整了马匹的方向，一手抱着头盔目光移向了看台……好多美人。 劳勃国王装出一副严峻的表情……直到侍从们离开，他坐回椅子，大笑不已。 “噢，他好美啊。” 格林听到清脆的喊声，他寻声望去，看见了御前首相的两个女儿。 劳勃国王灌了一大口酒，把空角杯扔到兽皮睡铺上，用手背擦了下嘴，然后哈哈大笑：“该死的奈德，为什么你总是很快就找到问题所在？” 他还看到了不少熟面孔，正点头致意……忽然……嗡！ “国王陛下，这铠甲太小……穿不上的。” 劳勃国王满脸通红，他猛地站起了身子，道：“该死的，你的意思是那些胆小鬼会故意打不到我？” ………… 珊莎·史塔克见到百花骑士的时候，只觉自己的心房都快要炸开。 “太胖？太胖，是吗？” 艾德公爵语气平静地接口道：“肯定会是您。” “快喝，这是蠢国王的命令。” 劳勃国王侧过头看向了艾德公爵，道：“奈德，快瞧瞧这两个蠢蛋，连帮人穿铠甲都不会，这算哪门子侍从，这叫穿了衣服的猪头。” 说话的年轻人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说完，他在劳勃国王的喝骂下不得不再次用力，却是手一滑……咚地一声，要套进劳勃粗脖子的颈甲便摔到了地上。 她们还看到了许多连茉丹修女都不认得的人，他们有从五指半岛、高庭和多恩来的雇佣骑士，有歌谣里并未提及的自由骑手和新侍从，也有出身世家但排行居末的年轻贵族，或是地方领主的继承人。 这些年轻人多半尚未建立显赫功勋，但珊莎相信有朝一日他们这些人定将名扬七国。 (本章完) 第145章 猎人与猎物7 首场，格林很轻松地将孪河城的骑士刺下马。 第二场，他的对手是蓝礼公爵。 蓝礼公爵入场的时候，观客们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格林一手接过骑枪，随口问道：“你也很喜欢蓝礼公爵？” 金袍子“无所不能”，他们还调来了一部分人协助比赛，比如：为参赛骑士递上骑枪。 眼前的年轻金袍子在御林狩猎时，在格林手下效力过一段时间。 年轻金袍子的视线不时地飘向远处蓝礼公爵所在的方向，他的声音透着崇敬：“是的，格林大人！” 百花骑士在场子对面勒住缰绳，连骑枪都没折断。当他掀开面罩，露出微笑的时候，一身的蓝宝石在阳光下闪烁，全体观客都在为他而疯狂。 艾德公爵随同劳勃国王走进比武会场后，他穿过人群，走到女儿身边坐了下来。 格林脱下头盔，甩了下头发，准备按照惯例绕场接受观客们的热烈欢呼。 格林的身体前倾，绣着沼泽金盏花的蓝色披风飘扬。 嘶！全场观客们听了倒抽一口冷气。 艾德公爵看了眼另一旁满面得意笑容的瑟曦王后。 珊莎无需喝酒，便已陶醉在今夜的魔力下，她被梦想中的王子弄得意乱情迷。 号角声响起，魔山刚刚催动，胯下马匹却大步急驰，猛烈地向前狂奔，百花骑士的小母马则流畅如滑丝般开步冲刺。 詹姆的战绩也很漂亮，他如骑马表演般轻取安达·罗伊斯爵士和多恩的布莱斯·卡伦伯爵，接着又与巴利斯坦爵士展开激战几个回合后拿下了胜利。 瑟曦王后抿了口夏日红，她冷笑了一下，既然那么喜欢回忆过去，那就尽量早点把他送去与旧识相聚。 “这才像年轻人。” 场子中间，魔山总算松开缰绳和马镫，怒气冲天地站了起来，他猛地扯下头盔往地上一摔，魔山的脸色阴沉，满是怒意。 乔佛里集所有礼数于一身，整晚陪珊莎聊天，赞美之词一句接一句，把珊莎逗得笑个不停。 呜呜呜呜呜呜呜，骑士入场的号角声再次想起。 珊莎乖巧地道：“父亲，妹妹跑去琼恩那边了……” “去吧。” 次日，上午。 据说他的城堡是个阴森恐怖的地方，仆人莫名失踪，连狗都不大敢进大厅，而且他妹妹年轻时离奇死亡，弟弟遭火残伤，还有死于打猎意外的父亲。 她担忧地看了眼身形如同巨山般的格雷果爵士，道：“父亲，别让格雷果爵士伤了百花骑士。” 两边几乎同时一夹马肚，策骑前奔，场地随之震动。 ………… 他不轻易相信谣言，然而与格雷果爵士有关的传言实在不像空穴来风……有人说他即将结第三次婚，他前两任妻子的死因背后都有种种恐怖的传闻。 劳勃国王拿起酒杯灌了一大口酒，舒爽地呼了一声。 格林伯爵成了被无视的胜者。 魔山一剑砍杀了他的坐骑，力道之猛烈，几乎把马头整个剁下，场上的欢呼瞬间转为尖叫声。 铿地一声，格林拉下了面甲，催马来到了场子边缘的起跑线。 格林绕场接受众人的欢呼，詹姆狼狈地在泥地起身离开。 见格林拿稳了骑枪，他便收回了手，又道：“蓝礼公爵对我们很和蔼，他是一位好人。” 珊莎觉得乔佛里像是歌谣里的王子一样英气勃发，她完全被迷住了。 格林微点下颌，蓝礼公爵不论与出身高贵的领主，还是地位卑贱的女仆，他都能亲切交谈。 王室看台上，劳勃国王哈哈大笑，他平生最喜欢看相熟之人吃瘪。 ………… 马匹惨叫着跪地而死，魔山握着滴血的长剑朝另一边的百花骑士大步走去。 珊莎见洛拉斯轻松化解了问题，松了口气。 “当然是我的舅舅詹姆。” 乔佛里的神情充满了自信，他接着道：“再过几年，等我可以进场参加比武大会，我会收拾掉所有人。珊莎小姐，到时候我会亲自给你带上爱与美的王后花冠。” 嗒哒嗒哒……来得好！蓝礼公爵刚要攻击，却突然间被狠狠地击中胸口，几乎是从战马上往后平飞……彭地一声，重重地砸落在了地面。 珊莎没吃过蜗牛，乔佛里便教她如何从蜗牛壳里挖出肉，并且亲自喂她吃了甜美的第一口。 “哈哈，我们在他这年纪有多野，我记得琼恩整天发愁。” 洛拉斯的坐骑是匹漂亮的灰母马，动作敏捷迅速，格雷果爵士的大公马一嗅到它的气味便嘶叫了起来。 ………… 艾德公爵不记得自己跟格雷果说过话，但当年平定巴隆·葛雷乔伊叛乱时，格雷果倒曾与其他几千个骑士一起，和他共同作战。 周围传来了不少人的笑声，其中劳勃国王的声音最为响亮。 绰号魔山的格雷果·克里冈身高近八英尺，肩膀宽厚，手臂粗得像小树干。他的坐骑在穿护甲的双脚下就像个玩具马，手中骑枪也仿佛是一根扫把棍，他刚猛地击败一个又一个对手，每一个被打下马鞍的人几乎都是身受重伤。 珊莎抿嘴微笑，努力装出严肃的样子……她想在乔佛里面前表现得礼貌而冷静。 听到乔弗里温柔的赞美，珊莎的心仿佛在歌唱。 “亲爱的珊莎小姐，您太迷人了。” 蓝礼公爵透过面甲的缝隙盯住了迎面奔来的对手，他的经验十足，已经调整好了状态，随时可以刺出骑枪。 接着是封在黏土里的烤鳟鱼，乔佛里走过去亲自撬开覆盖在外的坚硬泥土，从瑟曦王后才配享有的部位切下一块，笑眯眯地放进珊莎的餐盘。 ………… 扑通扑通，珊莎觉得自己已经彻底爱上了乔佛里。 营地内，六头大得惊人的牦牛在烤肉铁叉上缓缓转动，旁边的厨师正忙着涂抹奶油和香料，直到肉烤得香香酥酥，油脂四溢。帐篷外搭起大餐桌和长椅，桌上是满满的甜菜、草莓和刚出炉的面包。 格雷果爵士拉缰扯绳好半天，好不容易才将马匹带到场子边的起跑线。 珊莎和茉丹修女的位置被安排在国王和王后的左边，当乔佛里王子在她右手坐下时，她只觉得心中犹如小鹿乱撞。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茉丹修女今天身体不适，艾德公爵昨晚已经答应陪珊莎一起观赏骑枪比赛的冠军决胜战。 魔山扭过盾牌放定，调整长枪，自始至终努力让不听话的马匹跑直线，突然间……百花骑士已经迎面杀至，枪尖突击恰到好处，只一眨眼功夫，魔山便倒了下去。 乔佛里面带优雅的微笑，低头吻了下珊莎的手背。 百花骑士三进三出，先是击败了三个御林铁卫，而后对上了罗伊斯兄弟里的弟弟。他的家传符咒似乎抵挡不了百花骑士的英勇，头晕眼花且动弹不得的罗拔被人用担架抬回了营帐。 乔佛里的头发如真金一般闪亮，他穿了一件深蓝的紧身上衣，上绣两排金色狮头，额间戴了一顶用黄金和蓝宝石做成的纤细冠冕。 艾德公爵看着策马绕场的格林心下欣慰，他微笑道：“他的身手很灵活，力量也很足。” 格林：“……” 珊莎的小手抓住了父亲，兴奋地道：“父亲，格林伯爵好厉害！” ………… 见蓝礼公爵从地上爬起来，全场却为他欢呼……劳勃国王的幼弟向来很受大家喜爱，他摘下头盔抱在手里优雅地朝看台躬身，欢呼声变得更加疯狂。 这时月亮早已升起，人们也已疲惫，于是劳勃国王宣布骑枪比赛的最后三场比赛将在明天早上举行，然后是团体近身战和射箭比赛。 吟游歌手们坐在国王的营帐前，让美妙的乐音流转于暮色之中。一名杂耍艺人在空中抛掷着一根根燃烧的木棍。国王的弄臣月童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他踩着高跷跳舞，并嘲弄在场的每一个人，其机巧毒舌，惹得众人笑声连连。 魔山朝侍从怒吼：“拿剑来！” 下午，格林的先是打落了披着格纹披风的雇佣骑士，而后又把猎狗桑铎刺下了马。 “父亲，您觉得谁会拿下冠军，百花骑士能打败格林伯爵吧？” 场上顿时响起喝彩声，欢呼声，口哨声，惊骇的喘气声，兴奋的低语声。 说完，他看着不太能控制坐骑的格雷果爵士微微皱眉……听闻当年君临城陷时，十七岁的格雷果就跟在泰温公爵身边，虽然才刚当上骑士，却已经因为高大的体型和无可匹敌的凶暴而远近驰名。 坐骑骏马尖叫嘶啼，不断跺脚摇头，魔山恶狠狠地用套钢甲的脚踢它，马儿后腿站立，差点把他摔下去。 比武的号角吹响，呜呜呜呜呜呜呜。 艾德公爵左右看看，却没发现小女儿，便问道：“艾莉亚呢？” 咳咳咳，闭眼享受着欢呼的蓝礼公爵被尘土突袭，止不住大声咳嗽。 洛拉斯两脚轻轻一拨弄，灰色马匹便像个灵动的舞者般左右轻跃，他扯了下缰绳马匹朝着另一边的起跑线奔去。 珊莎挺着小腰开口道：“乔佛里王子，您觉得谁会成为明天的冠军？” 呜呜呜呜呜呜呜，这个时候比武的号角正好吹响，珊莎的注意力立刻转到了比赛场。 ………… 今天的第一场比赛是格林对战詹姆，他首先出现在场子上，在马匹上远远地朝着劳勃国王行了礼。 最后场内只剩下四人：格林·克莱勃伯爵，詹姆·兰尼斯特爵士，洛拉斯·提利尔爵士，格雷果·克里冈爵士。 魔山的身躯委实太过庞大，因此连带把马也拉倒，人马铠甲滚成一团。 珊莎与乔佛里聊到了比武大会。 格林和詹姆分别骑行到场子边停下马匹，随着号角声响起，两匹马开始全速奔跑。 与此同时，一道道美食送上端下，有浓稠的大麦鹿肉汤、洒上坚果碎片的凉拌甜菜、菠菜和李子沙拉，还有蜂蜜大蒜煮蜗牛。 艾德公爵耐心地解释道：“放心吧，珊莎。他们拿的是比武用骑枪，一碰撞就会裂成碎片，所以不会有人受伤的。” ………… 众人纷纷前往河边，参加比武大会的晚宴。 艾德想起了自己的长子……罗柏也很擅长骑枪，他和格林应该很能聊得来。 小侍从抱着长剑，赶忙跑上前递给他，这时倒地的坐骑也站起来了。 他感受了下风向，催动马匹，从蓝礼公爵附近的上风处策马而过，扬起了一大片尘土。 噢噢噢噢！ 乔佛里看着珊莎勾起了唇角，他举起手，召侍者送来一壶夏日红，亲手为珊莎斟上一杯。 咚地一声，他放下了酒杯，又道：“蓝礼这个蠢蛋，输了不赶紧出来，还要像胜利者一样站在那里，结果……哈哈，他碰上了不管不顾的年轻人！” ………… 艾德公爵看得很清楚，弑君者刚要刺出骑枪的时候，格林的骑枪却先一步击中了对手的胸口。 “奈德，这小子不错吧。” 此外，乔佛里和珊莎分享红堡里的琐碎闲话，还向她解释月童的笑话等等，最后她把自己所学过的礼仪都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了笑声……啊，今晚太美妙了。 格林露出了一抹微笑：“可惜，我不好手下留情。” ………… 砰地一声，血棕色的马上少了个主人，它独自跑开去吃草……金光闪闪的詹姆在泥地里打滚。 有人说把还是小婴儿的伊耿·坦格利安王子活活砸死在墙上的人正是格雷果，又说他之后**了婴儿的母亲即多恩的伊莉亚公主，最后才一剑杀死她。 年轻金袍子犹豫了下，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您下手轻点？” 真是美妙的回忆……艾德公爵笑了笑。 詹姆骑着披着镀金环甲的血棕色战马进场，本人也是从头到脚金光闪闪，他还不时地向看台上的女士们抛出飞吻。 战马蹄声轰隆，骑枪比武进行了一整天，把比武场的土地践踏成一片破败不堪的荒原。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百花骑士也喊着要剑，但魔山把他的侍从一把推开，伸手抓住了灰马的缰绳。 (本章完) 第146章 猎人与猎物（完） 艾德公爵急忙大吼：“拦住他！” 每个人都在大吼大叫，艾德公爵的声音淹没在了周围的吼叫声中。 珊莎的小手紧紧抓着父亲手臂，她泪流满面地央求道：“父亲，求求你，救救他！” ………… 魔山双手握剑，猛力朝百花骑士的胸部挥击，砰地一声，他从马鞍上砸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面。 受惊的灰马立即跑开，头晕目眩的洛拉斯爵士挣扎着要起身。 魔山的长剑划出了一个半圆。 艾德公爵不放心地道：“艾莉亚，你真的要继续学下去？” 格林的一直眉毛微抬：“培提尔伯爵，谷地才是您的家。” 格林收起了长剑。 说着，珊莎湿漉漉的双眼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却总是盯着她看的陌生男人。 如果真爆发了战争……艾德公爵摇了摇头，能让劳勃从狩猎的痴迷中立马回来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打仗。 反正她迟早也会玩腻，他没再坚持：“那就西利欧吧。” 他们一会儿组成小队联手抗敌，转眼间又闹起内讧自相残杀，同盟才刚组成便告破裂，直到最后只剩一人站立……最终胜利者是轻语堡的蒙顿·维水。 瑟曦王后昂起了下巴，母狮的女儿自然也会凌驾于众女之上。 回来的路上，艾德公爵暗自叹息，他想狩猎对劳勃的吸引力永远都是远高于王国政务。 格林忽然想到一个事情……貌似珊莎也好，艾莉亚也罢，都没有身为公爵之女的“傲慢”，这和小玫瑰的亲民形象很不一样。 说着，培提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格林。 次子喜欢爬墙，小女儿又喜欢爬上……螺旋梯，应该是暂时吧。 艾德公爵点点头，拍了拍女儿，起身大步走下了看台。 培提尔的眼眸颤动，笑容变得勉强：“看来我的运气不错，我的朋友会选择帮我。” 珊莎快要哭干了眼泪，那么漂亮的百花骑士为什么会死？是不是时间久了大家都会遗忘他的容貌和名字，也不会有人谱曲歌颂他了……多么令人伤感啊。 看着有些羞怯的弥赛菈，惹得劳勃国王哈哈大笑，周围的众人也跟着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说完，她平顺地从右脚跳到左脚。 “呵，谷地贵族可容不下我和莱莎。” 格林以骑枪比赛冠军的身份先是绕场一圈接受观客们的欢呼，随后在詹姆铁青的脸色中……他双手为弥赛菈公主戴上了爱与美的王后花冠。 格林主动解释道：“培提尔大人，您和莱莎夫人的事情……被首相大人查出来了，而且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格林收回了手，放在了剑柄上：“深情的莱莎夫人肯定会欢迎你，小公爵也需要你的辅佐，而且没有比鹰巢城和血门更安全的地方了。” ………… ………… 格林回到比武赛场没多久，艾德公爵协助劳勃国王很快就平息了混乱，算是暂时压制住了仇恨的爆发。 比赛的意外也会被解读成阴谋，因为高庭失去了公爵之子，现在是仇恨最强烈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爆发战争。 艾德公爵亲自检查了小女儿的瘀伤，皱眉道：“艾莉亚，我希望西利欧没对你太过严苛。” 面对劳勃的战锤，聪明人都会选择乖乖回家。 培提尔的声音沙哑：“凯特……伱母亲……” 艾德公爵微楞，他叹道：“或许我不该雇这布拉佛斯人来教你。你愿意的话，我让乔里接手，由他来教你剑技。不然，我也可以跟巴利斯坦爵士说一声，他年轻时是七国上下最优秀的骑士。” 观看完团体近身战后，劳勃跟他说是体内的热血快要失控，便带着一群人离开了比武大会赛场，据说有人在森林深处瞧见了一头白鹿，劳勃扬言定会亲手猎到。 首相塔。 “格林伯爵，谢谢您的帮助，还有……” ………… 艾莉亚一本正经地向父亲保证：“我会的！” 艾德公爵在楼梯口碰见了练习单脚站立的艾莉亚，近来小女儿越来越擅长此道。 培提尔的瞳孔缩了一下，顿了片刻道：“很有道理，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陪着大贵族游戏，不知该说是运气好，还是不好……正巧魔山就不是。” 格林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把剩下的护送任务交给“自告奋勇”的培提尔·贝里席。 珊莎需要休息，格林和护卫一起护送她离开了比武大会赛场，而培提尔也一直跟在他们后面，并没有离开。 ………… ………… 扑哧，血液四溅喷射，百花骑士身首分离。 培提尔：“……” 西利欧·佛瑞尔的剑技颇具盛名，然而……他叫艾莉亚练习前后滚翻，又让小女儿绑了条黑丝巾遮住眼睛，到处晃来晃去。艾莉亚告诉他说西利欧教她要用耳朵、鼻子和皮肤去感知四周环境。 培提尔面容温和：“孩子，我和凯特曾在奔流城一起长大，她是我心目中的爱与美的王后。” 顿了顿，他又道：“珊莎，不要再伤心了，你更适合欢笑。” “练得怎么样？” 瑟曦王后很满意格林的举动……获得君临比武大会冠军的格林很快会名扬七国，同时八岁就戴上花冠的弥赛亚也会跟着七国皆知，所有人都会赞扬她的女儿，如同她被称为西境之光时那样。 “你有徒利家的容貌……” 噌地一声，培提尔突然听见了拔剑的声音，他定住了脚步，僵硬地侧过头看向了格林，一滴冷汗在额间滑下。 珊莎的礼仪很标准：“认识您很荣幸，我是珊莎·史塔克。” 当天下午，石盔城的巴隆·史文在百步射击的决赛中击败盛夏群岛的贾拉巴·梭尔，获得了箭术比赛冠军。 ………… “他们怎么可能会是您的对手呢？” 夜晚，首相塔。 培提尔嗤笑一声，道：“我岂不成了丧家之犬。” 艾德公爵头痛地揉了揉头发，他觉得随便一个还过得去的教头，都可以教好艾莉亚基础的砍劈和挡格，用不着这些蒙眼睛走路、翻跟斗和单脚跳跃的把戏。 艾德公爵又嘱咐道：“你一定要小心，别伤着自己。”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团体近身战总共有近四十人参加，里面多半是有意谋求功名的自由骑手、雇佣骑士和新进的骑士侍从。他们手持钝器，在烂泥四溅、鲜血喷飞的场地里相互拼杀。 沉默了一会儿，培提尔脸上闪过了震惊的神色。 远处，要解救魔山的几十名兰尼斯特红袍兵士正与提利尔的绿袍兵士们对持，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战斗。 陌生男人穿着板板正正，如同一个修士。他的个子很矮，留着一撮尖胡子，发际有几丝银白，年纪感觉和父亲差不多。 他们将近打了三个小时，记录员最后统计的伤亡名单……包括两只断腿，一条碎掉的锁骨，十几根打烂的手指，两匹不得不处理掉的马，以及多到大家懒得数的割伤、扭伤、擦伤。 培提尔的背脊瞬间冒出细密的冷汗，但他仍然保持住了面上的平静。 顿了顿，他开口道：“情报总管的情报更不可靠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不是吗，格林伯爵？” 艾莉亚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兴奋地道：“明天我们开始练习抓猫。” 格林撇了眼小脸满是泪痕的珊莎，这里很嘈杂，他扬声道：“奈德公爵，珊莎小姐请交给我，我会安排护卫把她安全送到首相塔。” 艾莉亚坚决地摇头：“我不要他们！我只要西利欧！” “练得浑身酸痛呢！” 马车内，培提尔的嘴角泛起笑意，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过珊莎的小脸。 他压低了声音：“培提尔伯爵，我想您是被迫协助，真正的凶手……其实是莱莎·徒利。” 格林摊了下手：“不愧是培提尔大人……只有艾琳家族的血才能够平息蟹爪半岛的仇恨，我的一点私心根本就瞒不住您，所以……回到谷地之后，我们两人依然是朋友。” 培提尔轻瞥了眼格林，顿了顿，道：“你会把我送去谷地？” 格林伸手抓住了培提尔的肩膀，又道：“只要首相大人相信了这点，我会让您安全离开君临。” 艾莉亚开心地向父亲报告练习的进度，并且骄傲地展示腿上一大块紫色瘀伤。 ………… ………… 他接着道：“你要毁了艾林家族？” 格林面上不显，却在心下鄙视了下培提尔。 ………… 百花骑士和魔山都出了意外，格林现在已是比武大会的骑枪比赛冠军，按照惯例国王与王后会一同接见他。 培提尔踏上了阶梯，他的唇角出现了嘲讽的弧度。 总得来说，史塔克家的两个女儿有种异于其他公爵之女的淳朴。 ………… 培提尔的瞳孔紧缩，他笑着道：“格林伯爵，你应该知道很多人不喜欢我，有时候所谓的证据并不可靠，那不过是……” ………… 艾德公爵很了解小女儿的个性，知道跟艾莉亚争吵毫无用处，她反而更会坚定。 “抓猫？” 培提尔站在了格林身旁，望着前方纷乱的场面，悠悠地开口道：“提利尔一定是特意找了个正在发情的母马。” ………… 格林点点头，语气平静地道：“十有八九就是如此，金玫瑰太过骄傲了……不然，也不会发生今天的惨剧。” 他缓缓地勾起了唇角，接着道：“我猜测那小子是事先计划好的……大家都知道魔山向来偏好个头大、脾气坏、野性有余的大马。” 格林能感觉得到……小玫瑰对他除了瑟曦王后以外，不把其他大贵族放在眼里的行为……她虽然没在表面上露出过异样，但一直保留着意见。 听到格林的声音，珊莎勉强控制住了情绪，她放开了抱着父亲的手，垂着小脸，用手背轻轻地擦了擦眼角。 嗡！ 一时间，仿佛时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变故发生的地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格林脑海中浮现出前世熟悉的曲调，他的棕色眼眸微动……想要阻止魔山恶行的猎狗还没跑出几步，因为腿伤而摔在了地上……蓝礼发疯一般从高高的看台上跳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金玫瑰的骑士和绿袍兵士蜂拥奔进比武大会赛场……这一刻很多人一起发疯了。 培提尔：“……” 珊莎眨了眨眼睛，问道：“您认识我的母亲？” 格林打断道：“八爪蜘蛛。” 珊莎有些疑惑，培提尔的那双灰绿色眼睛一直盯着她看，她却感觉他在看别人，这种感觉很奇怪。 培提尔回视了格林一眼，耸耸肩道：“听闻高庭公爵最宠爱他的小儿子，唉，七国好不容易才平静了几年。” 艾莉亚骄傲地道：“西利欧说每次受伤都是一次教训，而每次教训都让我们更强。” 他开口道：“你想利用我引起谷地的混乱？然后……” 魔山的高大身影消失在密密麻麻的包围圈中，生死不明。 ………… 艾德公爵心里清楚提利尔家的仇恨只是被他和劳勃暂时压制……希望他们在他还没有处理完手上的事务之前不会乱来。 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艾德公爵看着紧紧抱着自己抽泣的女儿叹了口气……他必须要尽快过去，在发生更大的冲突之前稳住局势，但他也不放心把珊莎一个人留在这里。 珊莎坐进克莱勃马车内的时候，至少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 “培提尔大人，我们过去吧，我想首相大人需要一些帮助。” 格林摇摇头，道：“培提尔大人，您并不需要和我解释这些。身为你的朋友，我之所以在这里提醒您，是因为证据确凿，而且无从反驳。” “格林伯爵，貌似我们的首相大人很烦恼……” 嗯，顺便取走40000枚金龙的奖赏。 站在马车旁的格林介绍道：“珊莎小姐，这位是培提尔·贝里席伯爵，御前会议的财政大臣。” 格林侧头看向了培提尔，脸上出现一抹无奈：“培提尔大人，这下提利尔要恨死兰尼斯特了。” 格林的长剑抵在了培提尔的后背，他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培提尔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绪。 “格林伯爵，合作需要信任作为基础，我可没有看到你的诚意。” (本章完) 第147章 第二回合 墙壁上的火把投下了摇曳的光影。 踏~踏~格林先是上了两个阶梯，随后转身，俯视培提尔。 “培提尔大人，你似乎还没有弄清楚状况，你的罪证已经确凿……” 他的语气很平静：“如果您试图逃走，我完全可以就地处决。” 格林的话音落下，培提尔的内心咯噔了一下。 培提尔的脸色有些灰败，他辛辛苦苦地一步一步从五指半岛走到了御前大臣的位置，而且再接触几次他就能获得奔狼的信任，眼看着筹谋多年的上升阶梯要成功……如果成功他将会拥有更大的权势和更高的地位。 培提尔的双膝，咚地一声，砸在了石板地面，他整个人跪了下来，忍不住又痛叫一声。 没有了母亲，鹰巢城的小劳勃又该如何安置，那个幼子可是琼恩的唯一血脉，他和劳勃理应庇护好好长大。 瑟曦王后伸手抚弄珊莎的一撮红褐发束，指尖拂过她的脸颊。 瓦里斯正向怒火中烧的艾德公爵解释。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声音里充斥着怒火：“我不想听到你们两人的肮脏之事！” 艾德公爵已经见过了修夫以外的五个人证，他们都曾是服侍过琼恩的人。 瑟曦王后思索了一会儿，悠悠地道：“这倒是个好消息。” ………… 珊莎彬彬有礼地道：“王后殿下，非常感谢您的关心，这里很好，每个人都对我既照顾又友好，我非常喜欢。” 瓦里斯的眼眸一动，上前两步，惋惜地道：“培提尔，真是让人不敢相信，你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老公爵最信重于你，你却用最无耻的行为背叛了他……唉……” 艾德公爵微微点头。 格林轻瞥了眼阴暗的墙角：“运气而已……” 珊莎小脸微红，能得到瑟曦王后喜爱，她开心得简直喘不过气来。 但……他这里不是临冬城，而是君临；这里是劳勃国王的红堡，而他是劳勃国王的御前首相；眼前之人是劳勃国王的御前大臣，他不能私自处决。 格林把剑鞘抵在了培提尔的后颈，道：“培提尔，奈德公爵对你的通奸罪没有兴致。” “培提尔伯爵，智慧如您，并不需要其他人教导怎么走路吧？” 艾德公爵冷声道：“培提尔，你们给琼恩首相下了什么毒？”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 瑟曦王后拍拍旁边的椅子，道：“来，坐我的旁边。” 证据确凿，艾德公爵没有耐心再听培提尔的狡诈辩解……只在行刑之前他会按照传统注视培提尔的双眼，并聆听他的临终遗言，这是他唯一开口的机会。 说着，他连忙止住了口，顿了顿，才又道：“首相大人，我至少要等他的身体好转一些吧？那个时候我怎么敢再去刺激老公爵，我和大家一样爱戴他。” 艾德公爵明白格林言语里暗含的意思，按照王国的律法行事，才不会造成其它不必要的麻烦。 格林收回了目光，顿了片刻道：“瑟曦王后，查出了凶手，御前会议空出了一个席位。” 说完，他还缩了缩又粗又短的脖子。 培提尔震惊，他连忙否认：“首相大人，我没有参与下毒，我起誓！” 格林暗叹口气，比武大会晚上的宴会上乔佛里也是演的很好，把小珊莎迷得团团转。 他的语速比起往常快了不少：“首相大人，我的小小鸟只会听和看，他们不会耍剑，如果没有人庇护我怎么敢说出来？您也应该知道，只要培提尔伯爵愿意他就可以收买任何一个人，包括我最信任的侍者，或者是我最信任的厨师，我除了战战兢兢还能做什么呀？” 真相为什么如此残酷，艾德公爵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 艾德公爵的目光尖锐，他凝视着培提尔，道：“你的辩解很可笑，小指头。” “……等待……” ………… 培提尔解释：“莱莎……她说担心我会背叛他，哪一天我背叛了她，她将会用我亲手送来的里斯之泪送我去陌客……” 靠近之后，格林见礼道：“王后殿下，珊莎小姐。” 她勾起唇角，道：“诸神保佑，我会祝福你们的。” 培提尔头发已被冷汗打湿，他倔强地解释道：“可我说的是实话，我向诸神起誓！” “权力游戏的胜负有时候就在转瞬之间，胜者不必骄傲，败者也不必太过失望。既然已入了权力游戏的棋盘，是执棋也好，还是棋子也罢，只要还未危及性命，不过是第一回合而已。” 瓦里斯说话的时候，培提尔低着头没有做出其他举动，但他差点咬碎了牙。 ………… 培提尔不得不承认被格林的舌头安慰到了一些，至少他现在没有那么心灰意冷。 啪！格林的剑鞘猛地打在了培提尔的腿窝。 “我面前是一位真正的智慧之人。” 顿了顿，他又道：“谷地贵族不会支持我的。” 珊莎不由得睁大眼睛看着瑟曦王后，太美丽了！ 瑟曦的碧眸看向了她，脸上露出珊莎所见过的最甜美微笑。 他叹口气，继续道：“据说……不少人都听闻……老公爵似乎打算把幼子送往龙石岛，交给史坦尼斯公爵养育，因此不少人听到夫妻两人争吵过好多次。” 次日上午，梅葛塔花园。 培提尔忽然笑了笑，他的笑容既苦涩又讽刺。 “……运气……” 瑟曦王后抿了一口夏日红，她身穿高领的暗红长裙，上身缝缀了各种精美的宝石。 艾德公爵拧着眉头，沉声道：“瓦里斯，如果你没有选择隐瞒，琼恩首相就可能不会死。” 艾德公爵终于抑制住了杀心，他把寒冰族剑重新挂在了墙壁上面，他担心一直握着剑会忍不住当场杀掉培提尔。 ………… 培提尔陈恳地道：“公正的首相大人，我说的是实情，我承认里斯之泪是我送给莱莎夫人的，但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会给自己的丈夫下毒！” 瑟曦擅长美人计，乔佛里又擅长美男计，不愧是母子。 “哎呀呀！”，瓦里斯惊叫了一声。 踏~踏~格林走下了一个台阶，道：“谷地是个不错的地方。” 瓦里斯双手相挽，压低了声音，又道：“从结果猜测，母子分离深深地刺激了本就受不得刺激的莱莎夫人，但谁又能想象得到会带来如此可怕的结果呢。” 红堡的地牢有四层。 他习惯性地勾起了唇角，他的声音仿佛恢复了平常的从容和优雅。 珊莎·史塔克乖巧地行礼。 培提尔昂首盯了会儿近前的格林，收回了目光。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是，王后殿下。”，珊莎在瑟曦王后身旁坐下。 他似乎说不下去了，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瓦里斯睁大了眼睛：“我知道那件事情的时候，您知道琼恩首相的健康有多不好吗？我怎么敢把他妻子偷……” ………… “君临会等着您归来，培提尔大人。” 格林的双眼微眯，顿了顿，他转向了艾德公爵。 他先是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领，才开口道：“格林伯爵，看来我的第二回合只能是谷地。” 诸神哪，怎么会是这样，莱莎所犯下的罪责用任何理由都无法被宽恕。接下来该如何审判莱莎？当知晓真相的时候，凯特琳肯定会伤心极了……我却不能拥抱她。 培提尔的眼眸颤动，沉吟道：“也是个危险的地方。” 瓦里斯露出了非常恐惧的神情：“偶然得到这个情报之后，我总是会忍不住怀疑身边的人会不会害我，您知道我每晚睡觉前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吗？我担心会永远醒不来！” ………… 格林是个好下属，所有功劳归于瑟曦老板。 妻子的妹妹，他的记忆里莱莎·徒利是既活泼又漂亮的少女，时间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如此狠毒吗？ 艾德公爵睁开了眼睛，疲惫地道：“瓦里斯，你知道原因吗？” 沉默了一会儿，培提尔抬眸直视格林：“格林伯爵，伱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奈德公爵，等莱莎·徒利被带到君临，真相自会露出水面，而且培提尔即是罪犯，但也是人证。” 瑟曦眉眼含笑，打量了一下羞怯的珊莎，道：“我一直想好好看看你，只怪最近诸事繁忙，我现在才抽出时间，在红堡住的习惯吗？” 格林的眼眸微动，声音温和地安慰道：“培提尔大人……” 一家人？！因为害羞和激动，珊莎的小脸胀的通红。 首相书房。 书房门被推开，乔里和几个北境卫兵大步走了进来。 艾德公爵：“……” “莱莎夫人和小公爵会支持您的，这对您来说很容易。” 培提尔险些狼狈地摔倒，他好不容易勉强稳住了身形。 培提尔听见了艾德公爵充满怒火的声音，他的视线内是一把泛着寒光的巨剑。 还有培提尔……艾德公爵高壮的身躯从椅子上起身，大步走过去拿起了挂在墙上的寒冰族剑，它的剑刃暗如黑烟。 脚步声远去，两人的声音逐渐微弱。 格林微点下颌，看了眼瑟曦王后身旁的珊莎。 珊莎欣喜地忘记了茉丹修女教导的礼仪：“真的吗？” 她又道：“你真可爱，有你陪伴，我很开心。” 艾德公爵怒声打断：“够了！！” 这一夜过后，多年的努力将会化为乌有。 “或许，我手中的财富能让你对我们之间的新交易感兴趣。” 顶层的牢房有着狭高的窗户，用于关押普通的罪犯。第二层有着狭小的单人牢房，用于关押贵族俘虏。第三层被称为黑牢，关押的牢房空间更小，没有光可以照进去，是为最邪恶和最危险的犯人准备。最底层是拷问室。 “格林伯爵，我的孩子们都很喜欢你的教导课程。” “格林伯爵，你要我如何做？” “无耻的培提尔！” “……朋友……” 艾德公爵杀气腾腾，瓦里斯小退了几步，努力地降低存在感。 踏~踏~格林又下了一个台阶，他伸手拍了拍培提尔的臂膀。 ………… “培提尔大人，您比我更需要那些财富，我们都知道金灿灿的金龙是换来支持的最快办法，我不忍心因为我的贪心而危及您的安全。” 格林走过来时，看着如同母女一般温馨的瑟曦和珊莎，眨了下眼睛。 “以劳勃国王之名，以我御前首相之名，把培提尔·贝里席关入黑牢！” 珊莎要起身，却被瑟曦王后制止，她和蔼地道：“珊莎，我几乎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我也看出你是真心真意地爱着乔佛里，我们早晚都是一家人，没关系的。” 格林恭声道：“尊贵的瑟曦殿下，一切都未出您的所料，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请恕我冒昧，我不得不赞美您，诸神把一切美好赐予了您。” “来人！” 瑟曦的碧眸微颤，她温柔地笑道：“当然是真的。” “好孩子，快过来。” 瑟曦王后微微抬起下巴，心情很好地从桌子上拿起了酒杯，抿了一口夏日红。 “……奔狼……” “小指头，你的誓言只有异鬼才会相信。” “我说的是……呃！！” 瑟曦王后笑着道：“格林伯爵，有结果了吗？” 培提尔：“……” 今天的变局来得太过突然，培提尔在格林的死亡威胁之下免不了内心动摇了一会儿，但……他终归是心志坚毅的权力玩家。 没等艾德公爵回应，房门已被推开，培提尔被格林一把推进了屋内。 “亲爱的珊莎……” 瑟曦老板……这是盯上珊莎了吗？奔狼的小狼女毫无防备之心。 瓦里斯摇摇头，道：“艾德首相，您也应该听说过莱莎夫人嫁给老公爵流产5次……才有了现在的小儿子，而后她总产生有人要害她孩子的幻觉，这可是个非常可怕的事情。” 珊莎悄悄观察着瑟曦王后的一举一动，眼睛里是满满的崇拜。 她会嫁给乔佛里王子，我会像妈妈一样当个好妻子，未来还会当个瑟曦王后一样的好王后。 (本章完) 第148章 黑色的消息 梅葛塔花园的景色美得令人陶醉，放眼望去，一片五彩斑斓的花海 格林抚胸颔首：“殿下，这是我莫大的荣光。” 瑟曦王后轻点下颌，她拿起镶了宝石的酒杯抿了一口酒，忽道：“格林伯爵，你的手下还有多长时间能到。” 格林轻瞥了眼一旁的珊莎，恭声道：“瑟曦王后，最晚十天。” “很好。” 说完，瑟曦王后似乎在思索什么，格林和珊莎未出声打扰。 珊莎·史塔克已被瑟曦的魅力折服，而且瑟曦王后画的饼是又大又香， 醉鬼国王又逃脱了怎么办？格林是瑟曦王后安排的最后一手，兵变。 待珊莎离开后，瑟曦王后的温柔笑容顿时消散。 ………… 瑟曦王后的美目望向了另一处，脸上浮现了温柔的笑意。 “坐下吧。” 过了一小会儿，他睁开双眼，语气平静地道：“瓦里斯大人，王国南部的局势变得愈发严重了，这是否有利于陛下？” 新国王的人选正是民众翘首以盼且了解民众疾苦的韦赛里斯·坦格利安，法理上的铁王座真正继承人。 瓦里斯的眼眸颤动，又道：“听闻受伤的地方太过疼痛，医师都无法清理伤口，据说喂了不少罂粟花奶才让他暂时脱离了痛苦。” ………… 假如是通过兵变上位，劳苦功高的格林会变成替罪羔羊，很大可能还要加上一个与劳勃国王如同手足的艾德公爵。 计划看似天衣无缝……格林却有些无奈地暗叹口气，瑟曦老板貌似完全无视了他再次兵变的可能。 “能治好吗？” “天杀的……” 格林朝着瓦里斯微微颔首，道：“日安，瓦里斯大人。” 也许想过一些，但一个暗暗爱慕她的年轻人，随时可以单独接见并……摔杯为号，咳！ 格林心下感慨，瑟曦的运气真好，而且这是权力的游戏……领主阁下一点都不生气。 瑟曦王后指的是之前珊莎坐过的椅子。 “我想不会危及生命……” 格林的眼睛一亮，道：“殿下，您的智慧让人惊叹，到时候懦弱的金袍子只能选择臣服与您，君临无人能违抗您的命令。” 瓦里斯双手相挽，开口道：“日安，格林伯爵。” “我不想继续睡了……” 格林重新回忆了下刚才与瑟曦王后的每个细节，绣着沼泽金盏花的蓝色披风一甩，他重新迈开了脚步。 能在意外与伏杀中解决掉劳勃国王的话……会是皆大欢喜的场面，格林很大可能按她说得一样被任命为金袍子总司令。 “不仅仅是提利尔……” 第一步是利用蓝赛尔与烈酒，制造一场不是意外的意外。如果醉醺醺的劳勃国王运气好没有发生意外，那么要面对的就是重操旧业的詹姆与兰尼斯特红袍子的伏杀。 他笑眯眯地又道：“真是让人为难的做事原则。” “瑟曦殿下，您的信重就是最大的犒赏……” “格林伯爵，你的兵士能对付金袍子吗？” 瓦里斯之前就主动提出过一起携手的邀请（124章），格林也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深思熟虑”后才谨慎地选择了接受。 走步中的格林回望了一眼梅葛塔。 格林微楞了一下，他先是颔首致谢，然后抓着椅子拉开了些距离，这才坐了下来。 瓦里斯摇摇头：“高庭公爵的长子第一次参加比武大会时瘸了一条腿，他的次子现在又失去一只胳膊，加上这次比武大会中三子身亡……唉！” 格林微微皱眉，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凉亭的栏杆。 格林没等多久，瓦里斯脚步轻盈地走了过来。 说着，他的眼眸一动，接着道：“战士只需一杯美酒。” 杰诺斯伯爵是已经被收买了，还是准备收买？这……不重要，以某种名义弄来的金袍子装备才是重点。 瑟曦王后一手拿着酒杯走到格林的近前，道：“聪明的格林，你似乎已经猜到你的王后要做什么了？” 虽然我极力反对兰尼斯特军队进城的请求，但陛下却接受了派席尔学士的建议打开了城门……呵，拥有高大城墙的君临顷刻间沦陷，至此坦格利安的铁王座再也无法挽救了。” 格林的瞳孔缩紧，他看向了半掌距离的绝美面容，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是的，王后，忠诚无畏。” 格林原先的暗中盟友培提尔·贝里席被他和瓦里斯携手送入了黑牢，随之诞生了新的暗中同盟，格林与瓦里斯。 政务厅附近的凉亭。 首相塔。 唉，能者多劳。 瑟曦王后无奈地摇摇头，她宠溺地开口道：“可爱的珊莎，快去吧，别叫你的王子等急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道：“那场大战之中的背叛者且收益最大之人，都将是陛下夺回铁王座的最大反对者。” 顿了顿，格林的眼眸微动，道：“难道是……提利尔？” 顿了顿，瑟曦开口道：“如果你的兵士有足够的铠甲呢？” 瓦里斯叹气道：“魔山真是可怕，双方死伤了十几个人，魔山还在临死之前硬生生地掰断了加兰·提利尔的右臂。” 蒙顿憨憨地道：“琼恩，医师说你有痛觉是诸神的恩赐，这代表骨头正在逐渐接合，伤口也会很快痊愈。” 到了那个时候，君临城中手握2000个蓝袍子的格林伯爵会是唯一变数。 两人携手的政治目的毫无私心，他们是为了给饱受穷苦的七国民众迎来一位真正的好国王。 格林扮演的很好，在瑟曦看来这个闷骚的年轻人已经沉沦于她的魅力……可以用，也可杀，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顿了顿，瑟曦王后的身形一动，坐到了格林的大腿上，一只手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格林清楚这是瓦里斯有意表现出的各种“伪装色”，表面上的无害也是他在红堡中稳坐御前会议席位的原因之一。 梅葛塔花园外，格林顿住了脚步，看向了王座厅所在的方向。 格林的声音很恭敬，但带着一丝颤音。 格林的心思细腻且敏锐，他对瑟曦王后的了解也很深，她对自己越温柔，越能说明包藏祸心。 格林的喉结滚动了下，道：“是的，王后。”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珊莎先是一脸欣喜地起了身，随后羞怯地道：“王后殿下，我……” ………… 顿了顿，他接着道：“假如换成是在城内的话，又会不太一样。金袍子几乎每人都装备了链甲、胸甲和头盔，可以说是装备精良。城内的空间狭窄，克莱勃兵士很难发挥自身的优势，最好的结果是险胜，但伤亡肯定很高，剩下的一点人，也可能无法继续为您效力。” 格林的眼眸一动，他恭声地回答道：“殿下，主要是看在什么地方打仗，如果是在城外，2000个克莱勃蓝袍子足以击败君临所有的金袍子。” 然后，双方一致认为小指头是个喜欢捣乱的人，他很容易造成意想不到的局势变化，同时瓦里斯为了表示诚意，揽下了补刀的任务。 格林毫不犹豫地道：“金袍子胆敢冒犯您，我的兵士会把他们通通杀掉，装备相等的情况下一个蓝袍子能打十个金袍子，这点毋庸置疑。” 她还准备挪用金袍子的装备来武装克莱勃兵士，的确很瑟曦。 格林闭上了眼睛。 不远处，乔佛里牵着一匹漂亮的白马朝这边挥了挥手。 瑟曦王后的笑容渐深，她心情愉悦地满足了格林的小小要求，而笨拙的格林领主则尝到了温润的夏日红。 “很好……” 他侧过头看向了瓦里斯，目光里透着担忧：“瓦里斯大人，提利昂的伤势很严重吗？” 她现在满脑都是与乔佛里的美好憧憬。 蒙顿指了指桌上的药罐，道：“那是医师留下的罂粟花奶，让你痛得太厉害的时候喝的。” ………… 瓦里斯的胖脸上挂着一抹微笑，道：“我的小小鸟刚刚带来的一个惊人的消息。” 就看谁先利用对方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瑟曦王后举杯抿了一口夏日红，道：“格林，你的王后对你的回答很满意，我该如何犒赏你呢？” 格林笑了笑，道：“瑟曦王后，您喜欢才是重要的。” 格林眉毛一挑，道：“似乎还有个好消息？” 脸色有些苍白的琼恩·雪诺躺在床榻，蒙顿·维水宽胖的身躯正坐在旁边的椅子。 杰诺斯伯爵估计要发财了，格林也是。 瑟曦王后告诉格林，过几天她会带着她的孩子们前去猎场与劳勃国王汇合……想到这里，格林的眼眸微颤。 格林又想到了认死理的艾德公爵，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头发，也许路走慢点，可能走得更稳吧。 奔狼可能为了自己的孩子而就范，但手握兵马的格林领主会按照瑟曦所以为的那样乖乖束手就擒吗？ 另一只手晃了晃酒杯，她笑着道：“为了王后的安全你会不惜一切代价吗？” 难道是他平时演的太好了？瑟曦王后没有考虑过手握重兵的格林反抗的话，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亲爱的珊莎，你看……你的王子过来接伱了。” 格林口中的陛下指的是身在厄斯索斯的韦赛里斯，也是只有他和瓦里斯两人明白的暗语。 “铠甲？” 他稍微动了动受伤的腿，疼痛地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表面上是两人携手迎回新国王韦赛里斯，至于瓦里斯的真正目的……并不重要……因为他们两人之间，只是暂时的彼此需要。 瑟曦的神色越发温柔，一双美目凝视：“不管那人是任何身份吗？” 总之，当时与瓦里斯讨论一番后，格林领主觉得他整个人都升华了。 ………… 琼恩先是低骂了一句，又道：“蒙顿，何时我的脚不痛了，再感谢诸神也不迟。” 消息传出，加兰（梅斯公爵的次子）爵士和蓝礼公爵不约而同地红着眼带着护卫杀了过去。 暂时无妻且无子女的格林伯爵在某些时候可以说是毫无弱点……傲慢的计谋，这很瑟曦。 瓦里斯微微点头：“当年无视伊里斯二世命令近乎一年之久的泰温公爵率领一支12000人的兰尼斯特军队突然出现在君临城外，并请求入城。 格林清晰地感受到了瑟曦王后的气息，他身体僵硬地一动也不敢动。 瑟曦的唇角微微勾了一下，一双碧眸看向了端坐的格林。 家族，责任，荣誉……格林心下感慨了一下，陷入甜蜜爱情的小狼女还未懂得什么是凛冬将至。 琼恩在比武大会的团体近身战中伤了一只腿，正在休养。 安排的很周到，出现不顺的状况，无孔不入的瓦里斯可能还会暗中相助，劳勃国王必死无疑。 格林开口道：“貌似提利昂的受伤对陛下是个好消息，因为……” 乔佛里的美男计非常成功，格林能感觉得到珊莎已经完全被迷住了。瑟曦王后与乔佛里她们会以打猎的名义带着珊莎一起离开，她手中的小狼女随时可能变为牵制奔狼的人质。 瓦里斯接口道：“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被瑟曦王后的碧绿眼眸盯了一会儿，格林的神色开始有些不自然，她的唇角不易察觉地勾了勾。 ………… “真是单纯的好孩子。” 砰地一声，房间门突然被推开，满脸泪花的艾莉亚闯了进来。 瓦里斯又叹了口气，道：“无妄之灾啊……从女支院出来回家的兰尼斯特小恶魔恰巧被卷入了这场冲突，他的脸上不知道被谁划了一剑，据说那道剑伤，从左眼下一路划到右侧下巴，半个鼻子都不见了，嘴唇也少了一块……抬走时鲜血淌了一路，派席尔学士要忙坏啦。” ………… 瑟曦王后站起身，她来回走动了一会儿，道：“我会派人和杰诺斯伯爵（金袍子总司令）谈谈，金袍子正好也该换下老旧的装备了。” 瓦里斯在他人面前的言行举止有些夸张，而且情绪的起伏很大，似乎很容易受惊，但他与格林私下见面时总是一副很和蔼可亲的模样。 格林微垂眼眸，神色恭敬地道：“克莱勃家族的责任是护卫王后的安全。” “哥哥，布……布兰他……” 黑色的翅膀，带来黑色的消息。 (本章完) 第149章 黑色的消息2 “艾莉亚！” 琼恩·雪诺看到哭个不停的妹妹不免心里一慌，他顾不得伤势，嘴唇紧抿，手臂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下了床。 受伤的腿不由自主地颤抖，琼恩痛得倒吸了口凉气。 蒙顿·维水本想帮忙搀扶，但转念一想，立马走去把立在门口的小女孩直接抱过来，放在了琼恩的身前。 然后，蒙顿看了眼琼恩，又挠了挠头，也不打招呼直接离开了房间，顺便关上了门。 “哥哥，布兰他从瞭望塔摔下来了，呜！” 咯噔。 “詹德利，艾林公爵来看你时，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道：“她叫什么名字？” 话音落下，西利欧向前步步进逼，他的每次挥剑越来越快，艾莉亚则不断后退，格挡越来越吃力。 说完，他的手搓了搓詹德利粗黑的头发。 所以，真的是意外吗？ 瓦里斯犹豫道：“艾德首相，您是担心会影响……” 她昂起头看向了面容严肃的艾德公爵，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请告诉他，我没跟过其他人。大人，我以诸神之名起誓。莎塔雅说我可以将养半年，照顾孩子，同时看他会不会回来。所以请您告诉他我在等他，好不好？我不要金银珠宝，我只要他的人。他对我一直很好，我说的是真的。” 艾莉亚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有气无力地道：“西利欧，我今天没有心情练剑。” ………… 西利欧叫喊着，朝艾莉亚的头部挥去。艾莉亚连忙举剑挡格，喀地一声，两把木剑相交。 艾莉亚的小肩被琼恩抓得生疼，但并没有喊疼，她眼泪婆娑：“父亲他们说……一直没有醒来……我偷听到的……我来找你了……” 詹德利耸耸肩：“我还小的时候她就死了。我只记得她的头发是黄色的，有时会唱歌给我听，她在酒馆里做事。” 莎塔雅女支院。 詹德利拨开一撮新垂下的黑发，点了点头。 詹德利思索了下，道：“问我过得好不好啊，主人待我如何啊，我喜不喜欢这差事啊，还有我妈妈的事……问她是谁、长得怎么样这些。” 艾德公爵又瞅了眼令他费神的书籍，随后起了身。 瓦里斯双手相挽，微微摇头，叹气道：“在场之人上百人，都有可能是凶手，也可能真是意外，我们很难证明。” 艾德公爵沉声道：“瓦里斯，我会以首相之名先联系忠心于琼恩的谷地贵族，直接向他们说明真相，我需要他们来保障小劳勃的安全。” 艾德公爵：“……” 那个感觉又来了。 西利欧姿势优雅地把木剑别在了腰间：“就是这样，你从此就是个死女孩了。” 艾德公爵考虑了一下，开口道：“瓦里斯，伱是御前情报总管，就由你直接向他们说明……” 艾德公爵的话音落下，女孩小心翼翼地笑了，却又很甜，看得他心如刀割……天杀的劳勃！ ………… 他见到女孩时，她正在哺喂婴儿。 “哎哟！” 他又道：“奈德公爵，请恕我直言，有时候与兰尼斯特很难讲道理。” 钢铁街，托布·莫特的铁匠铺。 虽然结果令人难以接受，但总算是调查清楚了琼恩死亡的真相，可是……他感觉这本书里隐藏着另一个与琼恩之死无关，却不得忽视的秘密……琼恩为什么拖着病躯也要去亲自调查劳勃的私生子？ 他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但又很快消散……艾德公爵合上了书：“真是无聊的书籍。” ………… 格林笑了笑，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 他又道：“这次比武大会，高庭公爵的悲伤无人可以宽慰，真是让人心痛。” 艾德公爵看向了瓦里斯。 艾德公爵只是微微摇头，并没有开口。 “气势很好……我要进攻了！” 女孩的目光里透着哀求：““大人，您见到他的时候，如果您高兴的话……请您告诉他，我们的芭拉有多漂亮。” “大部分人都在圣堂，蓝礼公爵也在那里。” 艾德公爵带着乔里和护卫们直接离开了红堡。 奈德公爵皱了会儿眉头，道：“格林，你觉得他会报复谁？” “那就更加要练，下！”，西利欧的木剑随即呼啸而出。 “我会的。”，艾德公爵答应了女孩的请求。 “上！” 莱莎·徒利罪无可恕，而且他也不敢把琼恩唯一的血脉继续留在那个疯狂女人的身边，所以莱莎·徒利必须离开鹰巢城，在君临接受审判。 “左，左，上，左，右，左，下，左！” 瓦里斯颔首告辞，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忽然转了回来。 艾德公爵伸手摸摸詹德利的头，道：“好孩子，抱歉打扰你……去干活吧。” 奔狼不适合在屋子里唉声叹气，劳勃私生子们的所在位置已经打探清楚，他打算和琼恩一样亲自走一圈。 如果这样也找不到什么东西，艾德公爵准备放弃往后的追查，因为也可能仅仅是自己的多想而已。 “都赶到一起了……” 瓦里斯的语气含带惋惜：“是的，艾德首相。” ………… 说完，艾德公爵随意找个地方做了下来，又道：“孩子，你也坐。” 艾莉亚好气，西利欧叫喊的方向与攻击方向全然不对，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格林离开后，艾德公爵又拿出了那本无聊的《七国主要贵族之世家谱系与历史》，随意地翻看着。 托布·莫特介绍道：“孩子，这位是史塔克公爵，国王新任的御前首相。” 格林的眼眸微动，瞥了眼身旁的瓦里斯，关心道：“奈德公爵，您是否需要休息一下？” 瓦里斯无奈地道：“我的建议是处置得越快越好，红堡内还有不少谷地贵族，琼恩首相去世后大部分谷地人都投靠了小指头，他们有各种猜测也算是正常……但时间拖久了，真相可能会变成污蔑。” ………… 艾德公爵很有耐心地重复道：“你很清楚这孩子是谁。” ………… 艾德公爵的应允，让女孩燃起了希望。 西利欧的木剑正中艾莉亚的胸膛，她剧痛难忍，忍不住痛叫了一声。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艾德公爵觉得暂时不能让自己闲下来，他很担心孩子的伤势，恨不得立刻飞回临冬城。 艾德公爵轻点下颌，道：“加兰·提利尔的胳膊确定医治不好吗？” 女孩年纪太小，艾德公爵甚至不敢问她几岁……她长了一头淡红的头发，鼻梁两边各有一点雀斑。 ………… 瓦里斯也附和道：“艾德首相，相信他们暂时都会安分一些的，您可以明天再处理。” 格林拿起酒壶为艾德公爵倒了一杯酒。 见艾莉亚轻松地抓到了剑把，他咧嘴，道：“伤心的女孩。” “大人，我只是个老铁匠，不知道什么我不该知道的事。” 首相塔。 艾德公爵瞅了眼詹德利那头被汗水打湿的漆黑墨发，道：“还记得说了些什么？” 艾莉亚生气了，她要教训西利欧，就用手中的这把木剑！ 怎么可能，布兰的身手那么灵活，他几乎攀爬过临冬城所有可以攀爬的地方，从未失手！ 难道是……琼恩暗自摇头，临冬城里没有人会伤害史塔克家人。 他开口道：“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再加上泰温公爵的次子受伤……天杀的！ 艾德公爵的目光变得锐利：“瓦里斯，提利昂·兰尼斯特的事情能确定是意外吗？” 女孩怯声道：“大人，我给她取名芭拉。” 说着，艾德公爵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琼恩把妹妹抱紧，安慰道：“艾莉亚，凯特琳夫人肯定会照顾好布兰的，相信我，布兰肯定会没事的！” 詹德利坐下后，道：“大人，艾琳公爵不过就问了些问题。” 她气冲冲地道：“你骗人，你明明说左边，结果却打右边。” 首相书房内的气氛沉重，艾德公爵严肃且紧绷的面容掩盖了哀伤神色。 艾德公爵也是刚刚得知了次子布兰从高塔摔下昏迷的消息，他与梅斯公爵可以说是身受同感。 杀掉了魔山，梅斯公爵的次子也丢了一条胳膊……艾德公爵的心下有些烦躁，身为御前法务大臣的蓝礼公爵没有等待国王的审判，做出私自联手金玫瑰当街格杀了泰温公爵的封臣行为……使得加剧了矛盾。 他歉声道：“艾德首相，是我失职，我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待詹德利离开后，艾德公爵转向了一直安静的托布。 顿了顿，他疲惫地道：“先等一等吧。” “接着。” 艾莉亚的剑也急速迎去，又是喀的一声，整个手疼得发麻，她咬紧牙关没有发出声音。 ………… “嗯，那就等他醒来吧……” 艾德公爵在托布·莫特的引领下见到名为詹德利的年轻人后，立刻认出他就是劳勃的私生子，因为詹德利与年轻时的劳勃长得太相似了。 “奈德公爵，没有想到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艾德公爵微点下颌，道：“他问你的母亲？你是怎么回答的？” 艾德公爵的嘴角微微一勾，他点点头，道：“哪天要是詹德利不想继续打铁，想要实际弄把剑玩玩的话，叫他来找我。在那之前呢……感谢你照顾他。” ………… 艾德公爵的大手拍了拍詹德利健壮的臂膀，道：“好孩子，我过来只是问你几个问题。” 艾德公爵皱着眉头道：“……，他们就不能安静几天吗？” 喀喀声响彻屋内。 艾德公爵接过酒杯，宽大的后背靠在了椅背，一双大脚放到了桌子上，低骂道：“天杀的！” 说完，她笑了笑，又道：“大人，芭拉跟他长得可真像，不是吗？她有他的鼻子，还有他的头发……” “练剑的时候不会伤心，女孩。” 艾德公爵拧着眉思索了一会儿，忽道：“蓝礼呢？” 格林开口道：“奈德公爵，等提利昂醒来之后，我们能更容易证实，如果不是意外，或许他能知晓谁是凶手。” “培提尔毕竟是御前大臣，现在被关入了黑牢，红堡内有些人心惶惶，我担心时间久了会出现带有恶意的谣言。” “你很清楚这孩子是谁。” 对你很好……天杀的劳勃！ 艾德公爵再次保证：“孩子，我会告诉他的。我向你保证，芭拉永不会愁吃愁穿。” 说完，他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婴儿柔细的深色头发，黑丝滑过了他的手指……艾德隐约记得，劳勃在谷地的第一个孩子也有着同样的纤细黑发。 琼恩的脸颊上不知什么时候已有了泪水，他强自镇定：“艾莉亚，告诉我，布兰现在怎么样？” “奈德公爵，提利昂的受伤可不是件小事情，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兰尼斯特的风格，或者说是泰温公爵的风格。” 西利欧收剑后退，道：“你已经死了。” 詹德利有些腼腆地见礼。 艾德公爵的话音落下，瓦里斯立马上前了一步，恭声道：“首相大人，瓦里斯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西利欧·佛瑞尔朝着双眼红肿的艾莉亚丢过去一把木剑。 艾德公爵看向了瓦里斯，接着道：“有劳了，瓦里斯，你先回去吧，如果有……不对，我不会让这帮家伙继续闹腾的。” 艾德公爵挥手打断了瓦里斯的言语，他当然明白瓦里斯接下来要说什么，但并不是为了遮丑之类的东西。 老铁匠的目光固执得如钢铁一般：“这孩子是我的学徒！” 艾德公爵微微点头：“的确很像。” 格林摊了下手：“虽然蓝礼公爵当时也在场，但我想他们的报复对象是高庭。魔山是兰尼斯特的猎犬，惹出事的猎犬已死，但泰温公爵的儿子却差点儿丧命，这个理由已经足够了。” 过了好一会儿，艾德公爵轻呼了口气。 又聊了一些细节之后，瓦里斯离开了首相书房。 瓦里斯恍然大悟：“艾德首相，我明白了，我会守护好秘密。” 艾莉亚扮起鬼脸：“可你骗人了！” 西利欧咧嘴：“死掉的女孩，我的嘴巴骗人，我的眼睛和手说得可是真话，只是你视而不见，水舞者一定要能洞察。” (本章完) 第150章 黑色的消息3 红堡，学士塔。 派席尔学士满脸堆笑，恭声道：“格林大人，老学士听候您的差遣。” 格林笑了笑，道：“派席尔大学士，这几天忙坏了吧。” 听完格林的话语，派席尔却显得忧心忡忡：“重伤者不少，我也只能尽力而为……唉，诸神保佑。” 格林的眉毛一挑，道：“您的意思是还有可能出现死者吗？” 派席尔叹口气，道：“主要是伤势太严重了，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一定都会醒来……能醒来的话还好……要是醒不来……就可能永远醒不来了，我们只能祈祷诸神仁慈。” 说完之后，派席尔还惋惜地摇了摇头。 提利昂：对，就是泰莎，帮我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格林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派席尔学士也终于呼了口气，他感觉这次再写不好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还好总算是保住了性命。 我可是御前大臣啊，这个年轻伯爵难道就不担心……他想起了那晚逼迫下卸下的罪证，还有史塔克首相……派席尔又绝望地发现他还真不怕杀了自己。 派席尔表情痛苦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哀求道：“我现在就割下一根手指，下次绝不敢再犯，求您饶我一命！” “你毕竟还要继续忠于兰尼斯特，让你违背瑟曦王后的意愿也是难为你了。” 寒光一闪而过，派席尔学士留至胸前的白胡子被格林的匕首割掉了一半。 写了几行字，派席尔忽然流涕，泣声道：“格林大人，我不能出卖瑟曦王后啊！” 他愉悦极了，故意板着脸：“别笑！然后，我们吻他们的脸蛋，吻他们的鼻子，上面有个小痣，这儿……嗯……就像这个，然后再吻他们可爱的额头，头发，嘴唇，他们的……唔，唔……嘴……嗯……” 他尴尬地辩解：“那是仆人的差事。” 真是个老狐狸……格林走动几步，靠近了派席尔，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每次壁炉里的火熄灭，面容模糊的女孩就拿这个取笑他。 提利昂想大笑，结果牵扯了伤口，既痛苦又快乐。 “那真是意外之喜，你可以期待一下泰温公爵的一个吻，詹姆爵士会嫉妒得发疯。” ………… 他是侏儒：“我的脸？” 靠在床头的提利昂把镜子扔到一边，道：“漂亮！” “……，重写。” 格林很有耐心地看着派席尔入木三分的表演，直到派席尔流不出泪来，才开口道：“派席尔学士，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派席尔有些不死心地开口道：“格林大人，我知道很多秘密，我可以全部告诉您，只要您宽恕我这一次……” “嘶，梦里太奇妙了。” 格林拔出了派席尔熟悉的那把匕首，他立马安静了下来。 “格林大人，我……” “重写，别忘了你和提利昂无冤无仇” 他把另一只手上的酒杯送到嘴边，抿了一大口，又道：“这才是真正的兰尼斯特小恶魔，我的父亲肯定要爱死我了。” “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格林附耳倾听了一会儿，眼眸微颤。 派席尔惊恐地道：“格林大人，我已经……” 格林？另外一个是…… 还未等派席尔松口气，他继续道：“这一次，你可以自己选。” 格林收着派席尔书写的羊皮纸张，道：“派席尔，有劳了，这样很好，你也算是多了一条路。” ………… 派席尔的脸上出现了犹豫的神色，试探地开口道：“格林大人，您的意思是……” ………… 顿了顿，格林又道：“我们是自己人，我不会把你送去寒冷刺骨的绝境长城，你就安心坐在御前会议的席位吧。” 父亲也露出嘉许的微笑，这个就不提了，他的那个笑太有爱了，差点把我吓醒。美人们都在等着拥我入怀，她们称我为兰尼斯特巨人……” “派席尔学士，这眼泪……他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 说着，格林指了指鹅毛笔和羊皮纸，接着道：“这才几天，怎么又做了坏事？来……” 派席尔面上如同一个惊慌不已的普通老人，但心下……格林伯爵不是史塔克公爵的人吗？！ 派席尔再一次尿了。 派席尔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又是一番痛彻心扉的悔悟和哀求。 格林摸了摸剑把，派席尔学士抖了一下身子，可怜的姿态立马消失。 格林没有介意派席尔的反驳，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派席尔。 说着，格林皱了下眉头，他闻到了尿骚味。 歌曲唱完后，詹姆离开座位，令我跪下，然后用金剑在我的双肩各一轻触，起身时，兰尼斯特小恶魔成了骑士。 “就写事实，你不是想偷偷害死提利昂·兰尼斯特吗？” 或者，他后面站着另一个隐藏更深的大人物？ 那又是谁？难道是坦格利安？ 这里的时间过得真快，他和女孩懒洋洋地靠在床上，阳光照在她的秀发，她还为他唱歌，他爱上了一位美如夏日的姑娘。 派席尔如同软泥一般瘫坐在地面的石板上。 “我帮你选，我选择……” 派席尔猛地抬起头，咬着牙道：“我本来就是御前大臣！” 提利昂来到一个美妙的地方，一个坐落在落日之海滨的舒适小屋。墙壁有些歪斜，布满裂纹，地板则是压实的泥土，但却很温暖。 “看来你也意识到没对我坦诚是错误的，竟然犯了错……” 派席尔看了眼俯视着自己的格林说不下去了，那只爬满老年斑的手颤颤地拿起了鹅毛笔。 女孩哼了一声：“你是懒仆人！在凯岩城，你们怎么处置懒仆人呀，提利昂大人？” 提利昂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在笑，也总是忘记往壁炉你加柴，让火熄灭。 派席尔踉跄几步后，被格林摁着坐在了椅子上。 女孩被逗得咯咯直笑：“才不会呢！他们会挨揍，我敢打赌！” ………… 夜里入睡前，女孩在他耳边低语：“我爱你，提利昂。我爱你的嘴唇，我爱你的声音，我爱你对我说的话，我爱你给我的温柔，我爱你的脸。” 派席尔学士心下很绝望，他能感觉得到眼前的年轻人对自己起了杀心。 女孩轻笑：“我们没有仆人。” ………… 梦境破碎。 ………… 提利昂的眼球微动，他依稀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派席尔学士观察了一下用纱布几乎缠住整个脑袋的提利昂，道：“格林伯爵，他可能快要醒来了。泰莎……我想会不会是和他相好的某个女支女。” 他嘿嘿笑：“谁懒惰就亲吻谁。” “派席尔学士，你难道想把罪名推到瑟曦王后身上吗？” “派席尔学士，暗示不等于是直接下达的命令，尊贵的瑟曦王后身上可不能出现任何污点。” 格林的手拍了拍派席尔：“很好，我相信你一次。” 格林的视线移向了派席尔的脖子：“坐好，不要动，很快就好。” 提利昂赫然发现自己没有了嘴，平整的皮肤覆盖牙齿，一点缝隙也没有。他吓坏了，没有嘴巴怎么活？于是他开始奔跑，奔向不远处的城市。 “不要让我失望。” 派席尔惊慌地解释道：“可，可我说的是真话啊！为了小恶魔的伤势尽快好转，多让他睡觉，最好是一直睡下去，她就是这么暗示我的，真的！” 他很惊恐，我是死了吗？不，我没有死，虽然嘴巴消失，但依旧是个活人……不，不，我是一头雄狮，雄狮！ 沉默了一会儿，格林有些失望地道：“下次，你可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派席尔一边写着，一边不时擦擦眼泪，那个模样显得非常地可怜。 提利昂怒火中烧，他在怒吼！谎言，全是假的，全是为了钱，她是个女支女，詹姆找的女支女，詹姆送的礼物，我的谎言夫人！ 格林微点下颌，道：“还有一件事。” 提利昂看清了，他爱上的这个女孩是泰莎！ 派席尔心下咯噔了一下，颤颤地道：“大……大人，选……选什么？” 格林拍了拍仍旧胆战心惊的派席尔：“因为伤者太多，您为了救治他们还伤到了自己……派席尔学士，真是有劳了。” 噌地一声，格林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剑身上的寒光让派席尔尖叫了一声。 “我是受了……，我是个医师，如果没有被别人逼迫，我自己没有理由做出害人的事情啊……啊……” “格林大人，我写好了。” 格林察觉到派席尔的身体僵了一瞬。 ………… “格林伯爵，我想他也许在做梦。” 他的爱更深：“它也爱你，我的夫人。” 派席尔像是喜极而泣：“绝对没有下一次，我向诸神起誓！” “派席尔学士，现在知道该怎么写了吗？” 对了，泰莎呢？她去了哪里？她为什么还敢出现！ 提利昂艰难地抖动嘴：泰莎，泰莎，泰莎…… 派席尔努力地挤出了笑容，恭敬地表示了感谢。 “……，重写。” 泰莎的面容渐渐隐去，融化在泪水里……即便如此，提利昂仍能听见她遥远微弱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 “呜呜呜，格林大人，求求您指点一下可怜的仆人。” 格林拿起一张空白的羊皮纸放置在了派席尔的跟前，道：“都写上吧，如果有隐瞒和不诚实……你知道后果，派席尔大学士。” 说着，提利昂表情一变。 格林笑了笑，打趣道：“看来漫山遍野的怪物被小恶魔一口吞掉了。” 她的声音清脆：“我的提利昂，我还以为你无所不能。” 剑，我中剑了，我的脸……提利昂失去了意识。 说着，他抿了一口酒，接着道：“我梦见漫山遍野的蓝色怪物包围了凯岩城，危在旦夕。遍地都是红色尸体，无畏的小恶魔独自穿过那里，独自一人！” ………… 垂着脸的派席尔，目光一动，恭敬地道：“请你吩咐。” 格林晃了晃手中卷好的羊皮纸，道：“放心吧，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首相大人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 格林收剑入鞘，便不再理会派席尔，直接迈步离开。 我只要能活着，总有一天……派席尔哽咽道：“格林大人，我以后就是您的忠心仆人，请宽恕我的愚昧，我这就写！” 他的手放在了派席尔的肩上，道：“派席尔学士，我本以为我们已经是自己人了，但你之前的表现很令我失望。” 一个星期后。 他侧过头，道：“派席尔学士，提利昂一直反复泰莎这个名字，她是谁？” 提利昂苏醒时，天已黑暗，他双眼迷茫，周围的轮廓模糊浮现。提利昂晕乎乎地感觉到自己在发烧，非常虚脱，连抬手的动作都能引起全身的疼痛，他不敢动了。 身下是柔顺的羽床，头后是鹅毛枕，头顶是天鹅绒顶篷……我这是在哪里？为什么会在这里？提利昂努力回忆。 提利昂又抿了一口酒，道：“蓝色的怪物在小恶魔面前瑟瑟发抖，纷纷避让，让出了一条望不到尽头的道，我昂首挺胸走过……然后，我拯救了凯岩城！” “大人，大人，犯了错误，必须要接受惩罚，我明天……不，我现在就……” ………… ………… “凯岩城的大厅里为我举行了盛大庆功宴，我坐在高台上，众人举起酒杯向拯救凯岩城的英雄致敬和欢呼，吟游诗人歌颂小恶魔的英勇事迹。 坐在床榻旁的格林仰脸而笑。 女孩在流浪：“我爱说你的名字，提利昂·兰尼斯特。它跟我很配，我指的不是兰尼斯特，而是另外一半，提利昂和泰莎。泰莎和提利昂，提利昂……我的提利昂大人……” 格林俯视着脸色灰败的派席尔，冷声道：“要当好自己人的前提是足够坦诚，不然怎么相互信任，没有信任，又如何放心地让你继续坐在御前会议的席位。” 派席尔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那我该怎么写？” 派席尔微楞，他慌忙地起身跪在了格林的前面，哀声道：“格林大人，我不想披上黑衣，我不想去绝境长城啊，求求您，救救我！” “格林大人，我写好了。” ………… “提利昂，你为什么哭？你的手……你是担心自己变成瓦里斯的同伴吗？” 果然是格林，那种幸灾乐祸的口气，他很熟悉！ “……，重写。” 派席尔的目光透着恐惧，他急忙开口道：“格林大人，我……我……在您的教导下……我下次绝不再敢如此，我保证，我向诸神起誓。” “派席尔学士，您不够坦诚。” 格林的棕色眼眸一动，盯了会儿派席尔，开口道：“大学士仁慈，看来永远醒不来的伤者里面还包括了提利昂·兰尼斯特。” 虽然提利昂的脸上绑着不少绷带，但格林还是看出了猥琐的神情。 格林打断道：“我还可以帮你选择。” 格林望向窗外，顿了顿，他收回视线，道：“明天日出之前吧。” “重写，你竟敢污蔑詹姆爵士？” 提利昂：不，她是我的妻子！对，她其实是女支女！她是哥哥送给他逗乐的礼物！ 提利昂猛地睁开了双眼。 等他不动了，格林拿起酒壶为提利昂斟了酒。 ………… 女孩笑颜如花：“是的，是的。我还爱你的手，爱它的温暖。” 格林拉来一把椅子放在桌子的对面，坐了下来。 格林打量了一下老态龙钟的派席尔，又道：“一根手指也好，一只耳朵也罢，你可以自行选择一个身体部位，明天日出之前送到我那里。” 格林耸耸肩。 派席尔非常疑惑，格林伯爵其实一直都是瑟曦王后的人？还是两边下注？ 格林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道：“派席尔学士，您应该很清楚泰温公爵不喜爱他的侏儒次子吧？” “哈哈……嘶……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独自一人拯救了兰尼斯特的祖堡。嘿，你不要打断我，后面更精彩！” 格林的话音落下，派席尔的身体不免僵了一下。 格林的嘴角轻弯了一下。 他咧嘴笑：“你有我呢，我就是你的仆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示范：“先吻手指头，一根根挨着吻，然后吻手腕，对，再到手肘内侧，接着吻他们好玩的耳朵，我们的仆人都有好玩的耳朵。” 格林领主没有嫌弃派席尔身上浓浓的尿味，他起身亲自扶起了派席尔。 派席尔浑浊的双眼闪过了一道亮光，他老泪纵横：“谢谢您，格林大人，派席尔永远听候您的差遣。” 提利昂压低了声音：“我那老姐竟然还视图勾引我，她用尽了办法，小恶魔却无动于衷……虽然只是个梦，但想起她讨好我的样子，我依然全身舒畅，嘿嘿！” 格林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微笑，道：“提利昂，的确是个精彩的美梦，很美妙，祝你美梦成真。” (本章完) 第151章 黑色的消息4 “哈哈……嘶……真是舍不得醒来，难得我们一家相亲相爱……” 说着，提利昂的语气含带嘲讽：“倒不必在梦里，只要把我刨除在外，父亲爱哥哥，弟弟爱姐姐，怪不得父亲和姐姐不喜欢我，原来是我的存在妨碍了一家人的和睦。” 顿了顿，他又笑道：“真是遗憾，兰尼斯特巨人竟然没死成。” 格林没好气地道：“巨人先生，以后出门记得带上护卫。” 提利昂嘿嘿一笑，道：“等我能下床了，亲自挑选几个人，我很珍惜我的小命，我可不敢再赌运气。” 格林莞尔，拿起酒壶为提利昂斟酒。 提利昂举杯抿了一大口酒，沉默了一会儿，郑重地道：“格林，谢谢你，我欠你一条命。” 提利昂咧嘴：“我还以为你会为瑟曦遮掩。” 格林喃喃道：“西维费斯家族……” 泰莎……那个梦境太过清晰，他深深埋藏又不愿回想的记忆一个个地涌现。他想起他与泰莎的第一次，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比他强不了多少……他们两人不断撞着鼻子，好不容易触碰时，他记得她浑身颤抖。 提利昂咧嘴：“我怎么感觉你没有安好心？你是不是很想看到那个场面？” 提利昂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道：“派席尔不会告密吗？” 格林摊了下手：“提利昂，你觉得我还有其他选择吗？我还可以找詹姆爵士，但是很遗憾，东境守护当时并不在君临城。” 王座下方的瓦里斯轻声道：“你能确定他们不是强盗？” 提利昂微微点头：“嗯，我记得那场婚礼，主持者是一个喝醉酒的修士，见证者是一群猪。我和我妻子就用我们的见证者来操办婚宴。泰莎喂我骨头，我从她手上舔油脂，吃饱喝足后，我们笑闹着滚到床上……” 格林惊讶道：“妻子……你结婚了？” “他们还把我的孩子活活踩死，他们骑在马上哈哈大笑，追着他跑来跑去，还拿枪戳他，当成是在玩游戏。那孩子就这样跑啊，惨叫个不停，最后摔倒在地，被那家伙一枪刺死。” “很多人。” 格林看向了提利昂，轻叹口气：“提利昂，是我小看了你的智慧……抱歉，有时候真相很残酷，你还需要养伤，现在并不是告知你真相的好时机。” 村民齐齐摇头。 说完，他又露出了猥琐的神色。 ………… 北境的奔狼向来不相信一个人在跪着的时候所说的话。 格林微皱眉头，道：“听起来似乎很美妙，但你脸上的表情却告诉我并不美妙。” 艾德公爵身体前倾，他的声音里含带怒火：“你们有何证据指明他们是兰尼斯特家族的人？他们穿了红披风或打着狮子旗吗？” 顿了顿，格林笑着道：“提利昂，你果然是一头雄狮。” ………… 村民低下头，道：“大人，他们骑的都是战马，我以前在马房里做过很多年，看得出其中差异。他们骑的马没有一匹是犁过田的，我敢以诸神之名发誓。” 中年骑士满眼忧伤，他指着跪在地上的村民，道：“首相大人，全村就只剩这些人，其他村民通通死光了。” 提利昂的眼眸颤动，他抿了一口酒，道：“为了你好，他好，大家都好，看来我还要忘掉这件事情。” 格林耸了下肩：“如果隐瞒了这种事情，没有防备的人早晚会丢掉性命。提利昂，我们是朋友，我可不想见你被静默姐妹打理。” 骑士控告，村民作证。 瓦里斯也附和道：“是啊，这会令我们的首相很为难，你们最好有更直接点的证据。” 嗡！ 窗户下方和大厅远端窃窃私语声此起彼落，不安的说话声也从外面的走廊传来。 ………… 而且，我们的王后殿下自始至终都没有下达过直接的命令，也可以说是派席尔自作聪明……所以，他会尽全力说服瑟曦王后的。” 红堡，王座厅。 格林看向提利昂：“诸神保佑。” “哈啊，真是我的好姐姐。” 提利昂拧眉，他有依稀的印象。 王座厅内的气氛变得紧张，在场人等不论出身高低，均屏息竖耳倾听。 提利昂龇牙咧嘴地笑了一会儿，道：“到时候你可帮我看着点儿，我可不想……算了，那是我的荣光。” 格林倚靠在了椅背，道：“很聪明的选择，除非是泰温公爵站你这边。” 铁王座布满利齿般尖刺的椅背，无法倚靠。艾德公爵在想这张椅子可以杀人……倘若传说属实，还真的杀过。 房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 格林的唇角微勾，打趣道：“提利昂，这是难得的机会，我还吩咐手下去把她带来，好鼓励你早日恢复健康。可惜了，这几天他们寻遍了大大小小的女支院，都没找到那个叫泰莎的美人。” 艾德公爵正端坐于高高的铁王座上，他身穿着白色的亚麻外衣，胸前绣有史塔克家族的冰原狼纹章，黑羊毛披风用象征国王之手职位的银手徽章别在颈边。 格林看了眼脸色不太自然的提利昂，道：“提利昂，你已经醒来了，别想让我为你跑腿，而且你需要继续养伤，现在可不是展现雄狮威风的好时候。” 他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群，高声道：“那群人烧杀时听见好几次他们喊……为魔山大人报仇！只有魔山的旧部才会称格雷果·克里冈为魔山大人！” 格林的眼眸微颤，清秀的面孔露出了些许疑惑：“我觉得你应该感谢的是老学士。” 一群村民单膝下跪下面，不论男女老少，清一色衣着破烂，满身血污，脸上刻满了恐惧。 艾德公爵扫了眼下面的一群人，命令道：“你们都起来。” 提利昂先是一口喝下了杯子里的一大半酒，沉吟道：“我的泰莎夫人来自西维费斯家族，他们家族的纹章是染血床单上的一百零一枚钱币，一百枚银币和一枚金币。我们的婚姻非常短暂……对一个侏儒而言，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 “老姐的运气可真好……” 中年骑士冷静地回道：“首相大人，他们个个骑着骏马身披铠甲，手中持有精钢长枪和宝剑，还有用来屠杀村民的战斧。”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带村民进来作证的中年骑士冷哼了一声，轻蔑地道：“强盗？瓦里斯大人，说得好，他们当然是强盗了！他们是兰尼斯特家的强盗！” “好几百人啊，大人！” 中年骑士先是挥手示意他们安静，才道：“首相大人，起码100人，他们每人都有马匹。” 王座下方的派席尔颤颤地开口道：“艾德首相，那些马也可能是强盗刚从别处抢来的。” “我父亲？我宁可相信异鬼亲吻我。” 瓦里斯惊愕道：“哎呀，真是可怕，怎么会有人如此残忍呢？” 据说河湾地西北边境的某个村庄，遭到了烧杀抢掠，疑是魔山的旧部。 提利昂抬眸，疑惑地看向了格林。 “大人，他们还杀了我妈妈。然后他们……他们……” “50人……吧。” 中年骑士摇了摇头：“首相大人，据我所知他们穿的盔甲样式都很普通。但是……” 艾德公爵觉得正如劳勃所警告的那般，这就是张特别不舒服的铁椅子。 “你们说他们没打旗帜……那他们穿的盔甲呢？你们有没有谁注意到上面的花纹或装饰，或者是盾牌和头盔上的家徽？” 提利昂的神情苦涩：“格林，不必寻找了，我也不会寻找，那是我曾经的妻子。” 笑完，他正色道：“我该怎么做？我想你肯定想好如何应对了吧。” 提利昂先是感慨了一句，随后眼眸微动，道：“派席尔失去了一根手指？” 传闻征服者伊耿让黑死神贝勒里恩用烈焰熔掉上千把敌人投降时丢弃的利剑，方才铸成王座，又敲敲打打前后总共花了五十九天，最后的成品就是如今这座边缘如剃刀般锋利，无处不是倒钩和纠结的驼背黑怪物。 前来请愿的人群聚大门边，骑士、贵妇站在挂毯下，平民则在走廊上。王座厅周围是全副武装的卫兵，他们肩披金色或灰色的披风，威严挺立。 虽然提利昂的声音含带调侃，但格林却感受到了压抑的怒火。 提利昂笑得仿佛很欢快：“真是可惜。” 格林轻点下颌，缓缓地道：“医师在治疗中被神志不清的重伤之人弄伤，这种情况是常见的事情。昏迷中的小恶魔依然警觉十足，似乎察觉出了不对劲儿……他突然醒来，剧烈挣扎，后果是让老学士失去了一根手指。结果动静太大，他不得不停止了行动。” 格林摊开双手，脸上露出了些许嫌弃。 “比村庄的人少，他们有很多马匹。” “大人，那些蒙面人放火烧了房子，他们还打算要我的命，可他们没抓到我。” “大半夜里从北边奔来，他们把田啊，房子啊，通通给烧了！” 提利昂咧嘴：“那真得感谢诸神他老人家了。” “谁要是敢上前阻拦就没命。可是大人，他们不是强盗，因为他们根本不是来抢东西，他们把我的乳牛宰了之后，把尸体丢在那儿喂苍蝇和乌鸦。” “我过来时，你仍在昏迷。但没过多久，不停地说着某个美人的名字，我当时不得不感叹，受伤的雄狮仍不忘记自己的喜好。” 派席尔学士身上象征职位的项链不住碰撞：“骑士先生，称呼上的习惯别人也可能知晓，因为别人也可以故意这样喊。” 格林：“……” 提利昂喃喃一句，又道：“伯爵先生，我哥哥有利剑，但我有颗大脑袋。该死的派席尔学士一直喂我罂粟花奶，直到我听到了伱的声音，我才能醒来。” 他思索了一下，又道：“一把银币？提利昂，这是个很陌生又奇怪的家族名称。” 提利昂气呼呼地道：“格林伯爵，我第一次讨厌上了聪明的人！” 据说当年征服者伊耿命令手下铁匠使用敌人投降时的弃械，镕铸成一张大椅时，曾说……当国王的不能舒舒服服地坐着。 伊耿这傲慢的家伙该死！ 劳勃和他的打猎游戏也该死……劳勃不在君临，艾德公爵不得不暂代劳勃坐在铁王座上处理臣民请愿。 说完，他伸手指指一群村民中的一人，道：“你，对，就是你，说出来没关系，把你跟我说的话都告诉首相大人。” “嘶……哈哈……” 格林往提利昂手中的酒杯斟酒：“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我从未听你提起过她。” “我想把那个美人带来的话，也许还能有助于你的恢复。所以，我特意询问了一下派席尔学士的意见，他却告诉我……按你的伤势就算是美人当前也做不了什么，雄狮只能怒吼。” 村民们纷纷议论。 中年骑士补充道：“他们连怀抱婴儿的女人也不放过。” 众人纷纷挣扎着起身，其中一位老者要靠人搀扶才能站起。 铁王座是钢铁铸成且满是狰狞尖刺利角和诡异扭曲金属的一张椅子，宽大而古老。 提利昂的声音含带嘲讽：“美妙过一段时间……呵，我的妻子，泰莎夫人。” 闲聊了几句，提利昂忽道：“格林，你不担心母狮的怒吼吗？如果让瑟曦知晓有人妨碍了她的好事，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艾德公爵没有理会派席尔，朝着村民们问道：“这群强盗一共有多少人？” 提利昂的笑容一僵，他记起了见到泰莎的梦境。 艾德公爵越坐着，屁股下面越显坚硬。 格林微微摇头：“提利昂，你可是兰尼斯特，派席尔更害怕有人把这件事情透露给西境的老狮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什么是有债必偿。 一直安静坐在一边的梅斯·提利尔公爵站起了身子，他身上的金玫瑰纹章闪闪发亮，众人的目光纷纷集中了过来，大厅内逐渐安静。 梅斯公爵的脸色阴沉，挺起了胸膛，冷冷地道：“派席尔，瓦里斯，你们两人的质疑并不重要！史塔克公爵，提利尔以国王之名维护河湾地的和平，不管破坏了和平的人是不是兰尼斯特，我以高庭公爵之名要求血债血偿，为河湾地村民讨个公道。” (本章完) 第152章 黑色的消息5 高坐于铁王座上的艾德·史塔克沉吟道：“提利尔公爵，我会派人去调查清楚，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谨慎行事。” 梅斯·提利尔未说话，他打了个手势，没多久又有一群衣着破烂的男女老少跟着一名年轻骑士走了进来。 他们也是满身血污，神色惶恐不安。 “史塔克公爵，他们是昨天晚上到达君临，这些村民来自两个临近的村庄，总共就幸存了这点人。” 梅斯公爵说话时依然慢条斯理，但在场之人都能感觉得到他的声音里含带着压抑的怒火。 王座厅内，大小不一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瓦里斯惊呼道：“哎呀，太可怕了，太残忍了！” 到了这个时候，琼恩也明白了格林言语里的善意，但是……他还是很生气。 格林的眼眸微动，他转过身见礼：“日安，玛格丽小姐。” ………… “河湾地的村民们，我无法归还你们的家园和你们的作物，更不能将死者复生，但是……或许我能以我们的国王之名，还你们一个迟来的公道。” 只要在首相塔的练习场上碰面，格林伯爵总会喊他来较量剑技……那段时间，格林伯爵差点成为北境少年成长中的阴影！ 顿了顿，梅斯公爵的视线转向了王座上的艾德公爵：“史塔克首相，没有得到劳勃国王的允许之前，河湾地人只会在河湾地境内抓捕那些强盗，我会约束他们。” 被点到名字的贝里伯爵与葛拉登爵士大步走出来，站在了前面看向了艾德公爵。 艾德公爵打断道：“国王此刻正在打猎，等待的话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劳勃要我以首相之名代他处理王国政务，用他的耳朵倾听，用他的声音说话，而我将应当履行职责。” 年轻骑士气得涨红了脸，这个时候梅斯公爵的声音传了过来。 艾德公爵的灰眸微颤，他微微点头，道：“感谢高庭公爵的睿智。” 他伸手压了压示意在场之人安静，道：“告诉我，你们遇到的强盗是同一批人吗？” 过了一会儿，他大声回答：“首相大人，他们也是蒙着面，装备精良且骑着战马。” 玛格丽的美目扫过琼恩和蒙顿，脸上的微笑未减，轻轻点头。 ………… 梅斯公爵又道：“史塔克公爵，还有更多的河湾地人会遭到不幸，这是普通强盗能做出来的事情吗？河湾地人每天都在流血。” ………… 琼恩憋得脸色通红，他终于忍不住反驳：“大人，我是为了护卫史塔克大人。” 艾德公爵走下台阶后，瓦里斯脚步轻盈地来到了近前。 “我……”，琼恩张了张口，却说不出其他言语。 格林：梅斯公爵，诸神也能感受得到您心里的悲伤，但我不得不提醒您，您是河湾地的领袖，边境出现的骚扰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奔狼公爵的高尚品格七国皆知，如果您可以名正言顺，到时候凯岩城将会孤立无援。 问了一句，艾德公爵摇了摇头，他接着道：“我以为我们谈的是主持正义。到西境放火杀人并不会恢复王国境内的和平，只能稍微弥补一下你受损的自尊。” “住口！”，梅斯公爵瞥了眼河湾地的封臣，河湾地贵族们很快就停止了叫嚣。 派席尔语气僵硬地道：“我想提醒这位年轻的骑士先生，泰温·兰尼斯特大人是我们王后陛下的父亲。” 顿了顿，他又道：“但我同意把今天的事情禀报于他，罗拔爵士。” 金红头发的贝里伯爵抚胸道：“艾德首相，悉听尊命。” 瓦里斯先是抬头扫了眼周围，才低声道：“艾德首相，换做是我坐上面，我会派伊林爵士。再怎么说，他到底是御前执法官呀，叫别人去做他份内之事……可能会被解读成您对他的恶意侮辱啊。” 艾德公爵所处的位置，可以把下面的举动看得清楚，众人正议论纷纷……眼前的事情也得处理好。 走步中，玛格丽一直很安静，格林很容易感受得到她的哀伤。 “梅斯公爵，请您下令！我愿意尽起领地的兵马，我们以牙还牙，让西境人尝尝河湾地人的厉害。” 梅斯公爵的话音落下，在场的河湾地贵族们纷纷站出来大声附和。 她又道：“受伤之后，加兰哥哥的状态很不好，我从没见过他那么沮丧，每次见到都会心碎一次……哥哥一直都是全家人的骄傲，所有人称他为勇武的加兰……” “梅斯公爵，……” 艾德公爵坐回了王座，道：“今天的请愿到此为止。” 玛格丽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了过来，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 玛格丽与格林对视了一会儿，她微垂眼眸，重新迈开了脚步。 顿了顿，他又道：“瓦里斯，派恩家族世代是兰尼斯特封臣，我认为处理这件事情选择并未对泰温公爵宣誓效忠的人前去才比较妥当，别忘了河湾地人几乎认定那些强盗就是兰尼斯特的魔山旧部。” 罗拔爵士退下后，河湾地的年轻骑士上前行礼：“公正的首相大人，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找魔山旧部报一箭之仇？” 贝里伯爵，此次任务由你指挥，你要与梅斯公爵的封臣一同捉拿那群强盗，记住，帮我弄清楚那些人的身份。” “对！让西境懦夫尝尝河湾地人的厉害！” “血债血偿！” 格林微微颔首：“他负责教导克莱勃领地所有左撇子兵士的剑技，请相信我，他身经百战，剑技非常优秀。” ………… 我，史塔克家族的艾德公爵，以御前首相之名，在此命令你们即刻高举国王的旗帜，前往河湾地西北边境，抓捕杀人放火且无恶不作的强盗，生死不论，愿诸神怜悯他们的灵魂。” ………… 说着，瓦里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艾德公爵一边说着，一边从王座上缓缓起身。 大厅里的每一只眼睛都注视着艾德公爵，凝神等待。 “贝里·唐德利恩伯爵，葛拉登·威尔德爵士。” 格林侧过身，朝着前方伸手：“很荣幸，玛格丽小姐。” 艾德公爵轻点下颌，随后那双锐利的目光扫了眼下面的众人，扬声道：“以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七国的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拜拉席恩家族的劳勃一世之名。 王座厅外。 “琼恩，我听闻你的腿伤并不轻……”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对！一个河湾地人能打五个西境懦夫！” 从高高的王座上，艾德公爵看到大厅尽头有人“悄悄”溜了出去，他心想兔子就这么跑走了……不，应该说是贪恋兰尼斯特王后奶酪的老鼠吧。 蒙顿挠了挠头又嘿嘿憨笑。 琼恩只是看了一眼，便垂下了眼眸，抚胸见礼。 派席尔看了眼梅斯公爵，他动了动嘴唇，却没再出声。 蒙顿·维水在一旁看着囧着脸的琼恩无声地憨笑。 派席尔学士又站了起来，他朝着艾德公爵抚胸道：“首相大人，如果这些村民坚信那群蒙面强盗是魔山旧部，请让他们去见西境的封君，向他去抱怨。他们所述的罪行与国王没有关系，他们应当请求泰温公爵主持正义。” 艾德公爵没有心情玩文字游戏，灰色眼眸微动，道：“瓦里斯，有话直说。” 罗拔爵士欣然领命：“领命，首相大人，我今天就出发。” 沉默了一会儿，艾德公爵看向了刚被带进来的那群村民。 倒不是因为身份上的差距，因为先民后裔不管身份如何都喜欢用剑说话……主要是他真得打不过眼前与他差不多年纪的伯爵！ 年轻骑士怒声道：“肯定是兰尼斯特，我带着几个人跟踪过他们，我发现那群人跑进了兰尼斯特家的丘陵地，他们肯定是泰温公爵的走狗！” “派席尔，就算没有伱的提醒，我们也知道泰温是王后的父亲。” “既然蒙面，甚至隐藏身份行凶，那背后肯定藏着肮脏的目的。” ………… 派席尔浑浊的双目一动，道：“和国王有关……此话有理，那么我们该等国王回来再行处……” ………… “不死不休！” 愤怒的年轻骑士还来不及反驳，艾德公爵便转开视线，移向了那群村民。 “请您……” 顿了顿，他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微笑：“玛格丽小姐，如果您愿意的话，合适的时候……我可以安排他面见加兰爵士。” “报仇？” “艾德首相，您的胆子可比我大多了。” ………… 格林歪歪头，他看了眼琼恩·雪诺的左腿，接着道：“你却不好好养伤……你这是想要被人称为瘸腿的私生子吗？听起来是不错的外号，你的勇气值得赞赏，祝你早日达成愿望。” 虽然玛格丽·提利尔挂着甜美的微笑，但难掩憔悴的脸色。她身着浅灰色的圆领长裙，身上除了一个金玫瑰的纹章，未带其他首饰。 艾德公爵冷冷地道：“派席尔，这些当然与国王有关，不论东西南北，我们均以劳勃一世之名行事。” 艾德公爵开口道：“你的父亲（青铜约恩）与劳勃国王一道外出狩猎，可否请你前往那里，将今日之事通报他们？” 他主动开口道：“我的领地有个老族兵，现在他在负责教导一些兵士的剑技，算是克莱勃最好的教头之一。” “请你们带领五十名骑兵，前往河湾地的事发地调查，我还将派出史塔克的二十名护卫与你们同行。 中年骑士先是颔首，随后转身与村民们交谈。 沉默了一会儿，她轻声道：“谢谢你，格林伯爵。” 艾德公爵觉得泰温·兰尼斯特与其说是头狮子，不如说他是只狐狸。假如当真是他派魔山旧部去杀人放火，他一定会特意嘱咐他们扮成普通强盗，不张旗帜且小心翼翼地行动。 瓦里斯又小心翼翼地瞅了眼周围，看着他那胆小如鼠的举止艾德公爵不免拧起了眉头。 奔狼今天对这位威名不显的提利尔家主还真是刮目相看。 玛格丽顿住了脚步：“格林伯爵，你的意思是……” 倘若河湾地以同样的方式反击并在西境杀人放火，瑟曦和她父亲便能坚称破坏和平的是提利尔家族，而非兰尼斯特……到时候劳勃会相信哪一边的说词，只有诸神才知道。 格林挑了挑眉，道：“你是要一瘸一拐地跟在艾德公爵的身后吗？其他人肯定会在背地里称赞你的忠诚。” 艾德公爵已经调查清楚了杀害琼恩的凶手，他已经开始打算如何着手清理红堡内的小老鼠了。 ………… 琼恩很生气，但忍下了。 “我碰巧看见伊林爵士站在大厅后面，那双苍白的眼睛一直瞪着我们，我必须承认，他看起来委实不怎么高兴。” 他继续道：“我们这位御前执法官从来都是沉默寡言，他的内心想法原本就不易猜测。我也希望他很快就会忘记今天的不愉快，可别影响他热爱的差事啊。” “格林伯爵。”，柔和又悦耳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瓦里斯微微颔首：“艾德首相，您的作法毫无疑问非常谨慎，只是……” 他想睿智的梅斯公爵也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让受害者们向铁王座请求主持正义。 罗拔·罗伊斯爵士前跨一步，抚胸行礼：“首相大人，您有何吩咐？” “可以陪我走走吗？” 格林继续道：“我未出生前，他在一次战斗中失去了右臂，但却靠剩下的左臂，仍旧为克莱勃家族征战了十几年，收复旧地之后，我把这个快五十岁的老族兵任命为了新兵教头。” 艾德公爵皱眉否认：“我并无冒犯之意。” 格林：如果事情顺利，金玫瑰将会在您手中成为七国第一贵族。 格林安慰道：“战士无畏，给他一点时间，我相信很快就能见到更加勇武的加兰爵士。” 玛格丽轻轻点头，她看向格林笑了笑：“格林伯爵，你总是很周到，再次感谢你的帮助，我也相信我的哥哥很快就能重新握剑战斗。” (本章完) 第153章 黑色的消息6 格林·克莱勃微笑着点头。 本来善于言谈的玛格丽·提利尔再次合上了玫瑰色的嘴唇，只是慢慢走着，未再开口。 格林默默地陪同，他在想……这种时候不主动安慰几句，会不会让小玫瑰很没有面子。他又在想……也可能小玫瑰需要的是安静，旁边有个人无声陪伴就好。 同盟之间需要相互安心，才能让人更放心地合作……维斯特洛大部分贵女们好这一口，没有什么能比对自己倾心的骑士更让人安心了。 稍微头疼……但难不倒格林领主。 格林的双眼一闭一睁，目光里是心疼和担忧，还含带着克制的爱慕。 ………… “艾莉亚，练完剑记得洗澡，还有换件干净的衣服。” 说着，他用指尖轻轻碰了碰睫毛，接着道：“诀窍在于洞察，洞察事物的真相。” ………… 珊莎感觉自己终于能报仇了，心下很高兴。 艾德公爵见过几次乔佛里……虽然乔佛里是劳勃的孩子，他也不想对孩子产生偏见，但他真是看不上那个金发小子。 然后呢？ 珊莎睁大眼睛，就这样放过艾莉亚吗？ 所以，小玫瑰判断格林肯定掌握了其中不少的情报，或者是清楚具体的原因。 玛格丽察觉到了格林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时不时地停留一瞬，她的唇角轻轻一弯。 西利欧拿起木剑刷了个剑花：“我在想，最多三个月时间，你就可以换一把属于自己的铁剑来练习了，聪明的女孩。” 面容严肃的艾德公爵看向了大女儿：“珊莎，怎么了？食物不可口吗？” 艾莉亚仔细想想，然后眼睛一亮：“西利欧，你洞察了事情的真相。” “我说的那天，前任首席剑士刚刚去世，布拉佛斯海王便传我过去，只因按照布拉佛斯的传统必须立刻选择继承人。 ………… 艾德公爵震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艾莉亚点点头，嘻嘻笑道：“就是这样！” 西利欧轻点下颌：“就是这样，但为什么是我？有很多人比我强壮，比我敏捷，比我年轻，为什么是西利欧·佛瑞尔最厉害？现在让我来告诉你……” 玛格丽言谈的起头很好，此时此刻熟悉的环境令她哀伤，她想听听相比较陌生地方的事情来暂时忘怀内心的伤痛。 艾德公爵忽然觉得真不应该带孩子们来到君临，他的小狼正被这里的虚伪侵蚀。 说完，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那双美目却掩藏不住内心的好奇。 用你的眼睛看，用你的耳朵听，用你的嘴巴尝，用你的鼻子闻，用你的皮肤去感觉，最后才用脑袋去想，这样才会洞察真相。” 前几天妹妹踩坏了自己最喜欢的鹿皮拖鞋，她早就想报仇了。她虽然是借着父亲在的时候告状，但也是真得不理解妹妹来到君临之后的行为。 艾莉亚做鬼脸：“洞察不就是用眼睛看吗？西利欧，我每秒钟都在盯着你看。” 他们又说它耳朵小巧玲珑，其实只是因为和其他猫打架的时候被咬掉了一块。 似乎是因为格林的功劳，玛格丽的脚步轻盈了不少。 艾德公爵严肃的面容露出一抹微笑：“恭喜你，但是我们该去吃饭了，珊莎还在等着我们。” 艾莉亚兴奋地道：“父亲，我很快就能用铁剑了！” 沉默了一会儿，格林开口道：“作为盟友我向您坦诚，但我希望您能为我保密。” 为了她的王子，珊莎流着眼泪，勇敢地开口道：“父亲，求求你别这样。我爱乔佛里，父亲，真的，就像奈丽诗王后爱龙骑士伊蒙王子，琼琪爱佛罗理安那样爱他。乔佛里的母亲也很喜欢我，她还说最近要带我去打猎，她还祝福我和乔佛里。” “格林伯爵，可以和我讲讲红堡里的事情吗？” 听到艾莉亚的话语，艾德公爵的眉头松开，勾了下嘴角。 一步步地来。 理解，女孩子喜欢八卦。 西利欧摸了摸艾莉亚的头顶，道：“就是这样。最重要的就是睁大眼睛。心会说谎，头脑会愚弄我们，只有眼睛雪亮。 珊莎心里委屈，父亲最疼艾莉亚，犯了错也从不教训……她想念妈妈。 形同摄政的新首相直接下令关押了一个御前重臣，对外也没有任何解释，各种谣言自然满天飞。 珊莎乖巧地道：“妹妹从来不听我的话，需要您帮忙管管她，她整天把自己弄脏，我担心会有人会说些不好听的话伤害到妹妹。” ………… 艾莉亚见珊莎不哭了，眼睛一转，道：“你和乔佛里生不出雄狮，他不是狮子，他是鹿。” 最近红堡最大的热点是艾德公爵突然把御前财政大臣关进了黑牢，而知晓具体内幕的人除了艾德公爵本人之外，只有格林和瓦里斯两人。 艾莉亚胡乱擦了下脸上的汗水，随口答道：“因为你的剑技最厉害。” 艾莉亚的双眼发亮，她听得津津有味。 艾莉亚故意吐了个舌头：“你是跟屁虫，只知道整天跟着乔佛里。” “女孩，观看不代表洞察。海风吹到何方，布拉佛斯的船就开往何地。他们去过很多稀奇古怪的地方，每次返航，船长都会为海王的百兽园献上远方的动物。” 艾德公爵看着满脸泪花的女儿心疼，他轻声安慰道：“亲爱的珊莎，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善解人意的格林领主打算满足玛格丽的好奇心，顺便……只是顺便让世人多了解一些谷地统治家族的不堪密辛。 艾德公爵的眉头微皱，史塔克并不高贵，我们只是肩负守护北境的责任和义务，这是史塔克家千百年来的传统。 餐桌前，珊莎·史塔克悄悄看了眼父亲，然后朝着艾莉亚教训道：“艾莉亚，你为什么就不能淑女一些，你整天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今天还有人问我，你是不是我的弟弟。” ………… 顿了顿，格林解释道：“玛格丽小姐，我们是自己人，我不希望看到您被错误的情报误导。” 西利欧·佛瑞尔看着坐在台阶上的艾莉亚史塔克，道：“休息的女孩，西利欧·佛瑞尔能当上布拉佛斯海王的首席剑士，你知道凭什么吗？”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踏踏……脚步声传来，艾德公爵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艾莉亚气呼呼地道：“珊莎，你又告状！你真讨厌！” 珊莎的眼睛湿了，“我不是跟屁虫，乔弗里爱我，我们是相爱！” 之前已有不少杀手去见过他，结果通通都被遣走，谁也说不出原因。我进去的时候，他安详地坐着，膝上躺了一只肥胖的黄猫。 艾莉亚欢呼：“太好了！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等了一会儿，珊莎始终不见父亲有反应，她有点着急了。 她轻声唤了一声：“父亲。” “那是你从未见过的各式珍禽异兽，比如有条纹的马，全身长满斑点、脖子像高跷一样长的东西，还有浑身是毛、长得跟母牛一样大的鼠猪，会螫人的狮身蝎尾兽，把幼兽装在袋子里的老虎，还有走来走去、有镰刀般的爪子的恐怖蜥蜴。” 她见父亲点头，又道：“而且……高贵的史塔克家族，不该因为这种事情被人议论。” ………… 聪明的玛格丽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她的瞳孔缩了缩，一双眼睛不觉中睁大。 格林的面色有些犹豫。 艾莉亚的小脸皱城了一团，道：“西利欧，我不懂。” 玛格丽的眼眸微颤，轻声地道：“格林伯爵，怎么了？” 玛格丽的小脸朝着格林的方向微侧，她们两人的视线触碰在了一起。她看到一向沉稳的格林明显地愣了一瞬，随后他迅速地敛去了眼中的情绪，紧接着移开了视线。 她的声音里含带着关心。 “艾莉亚，你应该迫不及待地去用餐了。” 两人边走边说，格林从培提尔·贝里席与莱莎·徒利的第一次开始一五一十地讲述了起来。 当然，其他人也不可能知晓格林清楚其中内幕，或是这件事情的参与者之一。 玛格丽读懂了格林的目光，又见格林不自然地干咳了一声，她轻笑了一声。 艾德公爵拧眉：“珊莎，你还小。” 格林给玛格丽留下的印象是“嗅觉”很敏锐，而且她知道克莱勃与史塔克之间的特殊关系，他们差不多是天然的盟友……她还听闻艾德公爵很信重格林伯爵，据说他已是首相塔的常客。 北境汉子看了眼小女儿，便收回了目光……也不算太脏，干干净净可练不好剑，这也说明艾莉亚是个勤勉的好孩子。 说着，他叹了口气，接着道：“奈德公爵也很为难，毕竟莱莎夫人是临冬城夫人的妹妹。” 心情“变好”一些的玛格丽主动开口道：“格林伯爵，我听闻……史塔克公爵和贝里席伯爵真是情敌吗？” 西利欧摊开双手，道：“那只是一只平凡无奇的猫。其他人以为会看到珍禽异兽，所以他们眼中就只看得到珍禽异兽。 他们说这只猫很大，可那只猫并不特别大，只不过因为好吃懒做，海王又常拿自己餐桌上的东西喂它，所以才稍微发福。 原来这就是小玫瑰见他的原因……是的，格林内心早就清楚，公爵之女们都很忙的，没有重要事务是不会主动找上一个小家族伯爵的。 珊莎抹了把眼泪，道：“父亲，请您相信我，我和乔佛里会像歌谣里唱的那样，永远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我会帮他生个漂亮的金发儿子，有朝一日他会继承乔佛里的铁王座，会成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国王，像奔狼一样勇敢，如雄狮一般骄傲。” 他告诉我那是他手下某位船长从比日出之地更远的小岛上带回来给他的礼物，他又问我是不是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动物？” 那明明就是只公猫，但海王用她来称呼，他们也就以为那只猫是母猫。你听懂了吗，好奇的女孩？” 说完，珊莎骄傲地抬起了小下巴。 说着，她的一双大眼扫了眼周围，接着道：“有时候我很好奇这里面在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想至少与我熟悉的地方是不一样的。” 西利欧再次咧嘴：“而我对他说我在布拉佛斯的小巷都见到几千只他这种动物。海王听了大笑，当日就任命我为首席剑士。” 最后，格林稍微压低了声音：“这件事情不会简单地结束，我想还会有不少人出来质疑小劳勃的血统，所以奈德公爵也是左右为难。” 西利欧朝着艾德公爵的方向微微颔首。 西利欧咧嘴：“这些东西我都通通见过。” ………… 艾莉亚撇嘴：“高贵的姐姐，凛冬将至，史塔克家人要练剑！” 首相塔。 她爱死了君临红堡的壮观华丽，身披绫罗绸缎的贵族男女，以及城里形形色色的人们。那场比武竞技是她一生中最奇妙的时光，而她还有好些东西没观赏过呢……比如丰收宴会、化妆舞会和默剧表演。 珊莎和乔佛里天天在一起？她才几岁？ 艾莉亚嘟哝道：“就会哭……” 格林微微摇头，道：“玛格丽小姐，那不是真相，其实……” 艾莉亚却对这么多美妙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整天把自己弄得跟小乞丐一样，她都怀疑艾莉亚是不是自己的亲妹妹。 她轻哼了一声，语气轻松：“我的妹妹，我是在帮助你。” 艾德公爵语气温和地道：“我觉得乔弗里配不上你，等你长大，我会帮你找个最配得上你的贵族，既勇敢又温柔又强壮，你在新的家庭会一生快乐。” 格林的眼眸微动，道：“这是我的荣幸，玛格丽小姐。” 珊莎气的尖叫：“他才不是鹿！他一点都不像那个酒鬼国王。” 珊莎眼眶一红，怒道：“艾莉亚！你就只会拍父亲的马屁！” 大女儿的话音落下，本来头疼怎么哄她的艾德公爵忽然定住了身。 他的耳朵里反复着珊莎的话语……他一点都不像那个酒鬼国王……他一点都不像劳勃……劳勃的孩子一点都不像劳勃本人……艾德公爵的瞳孔紧缩。 (本章完) 第154章 黑色的消息7 首相书房内，艾德·史塔克拧着眉头端坐。 有时候孩子无知的眼睛，反而能看到成年人视而不见的事实，珊莎的一句话为他拨开了重重疑云，单纯的真相在他胸口翻涌，他的内心冰冷得如同死亡。 种性强韧，艾德公爵理解了琼恩·艾林临死前的这句话，他调查过的每一个劳勃私生子，他们的头发都漆黑如夜，包括谷地的那个小女孩。 艾德公爵的灰色眼眸看向了桌上翻开着的《七国主要贵族之世家谱系与历史》书籍。 梅利恩学士记录了九十多年前雄鹿和金狮间的最后一次结合，蒂亚·兰尼斯特嫁给了葛文·拜拉席恩。他们惟一的孩子是个没有来得及取名的早夭男婴，梅利恩学士的书中如此描述：个头大，食量佳，满头黑发。 再往前三十年，一个兰尼斯特家的男性娶了拜拉席恩家的女子为妻。她为他生了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所有孩子全部皆为黑发。 金黄一遇炭黑只能屈服，荡然无存。 王国再不能出现第二个丧心病狂的国王，更经不起又一次充满仇恨的腥风血雨。 艾德公爵接过酒杯抿了一口，赞同道：“嗯，他做得很好。” 大人间的恩怨是大人间的事情，孩子是无辜的。他心下已经决定……就算是事后被劳勃怪罪，他也得想办法保护那三个孩子。 ………… 瑟曦王后的神情倨傲：“你的手足让我怀过一次孕，我弟弟找了个医师帮我把孩子清理掉了，那个人根本不知道有过这回事。” 艾德公爵听见了虫鸣鸟叫，又听见叶子在风中瑟瑟作响，这里安详而宁静。此地的心树是一棵棕色橡木，虽然没有刻脸，但艾德公爵依旧可以感觉得到他所信仰的旧神。 ………… 艾德公爵看向了瑟曦王后，他的目光变得锐利：“对方是弑君者詹姆吗？我问的不是你的弟弟，而是你的爱人。” 神木林外的厚重围墙阻隔了城堡里的人马喧腾。 然而这次情况有别，暗中下毒，背后捅刀……这种事情劳勃绝对无法原谅，就像他始终无法原谅雷加，就算是杀得干净彻底也不一定能熄灭劳勃的怒火。 沉默了一会儿，艾德公爵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艾德公爵握紧了拳头，他绝不能让类似的事情重演。 红堡，神木林。 “为什么恨？！我们新婚当晚，初次同床共枕，他叫的却是你妹妹的名字。他压在我身上，浑身酒臭，他竟然在我耳边念着莱安娜这个名字。” 瑟曦王后仿佛自言自语般问了一句，然后她伸出白嫩的手，放在了艾德公爵的大腿上。 瑟曦王后侧头看向了艾德公爵，对于艾德述说的内容，她的脸上毫无异色。 说着，格林轻叹口气，接着道：“您应该很清楚王国金库的状况，提利尔想要一个御前会议的席位，而王国财政需要高庭的支持。” 艾德公爵心下感慨，他永远做不到像凯特琳那样细致。 ………… 劳勃得知真相之后，会不会成为第二个疯王？ 艾德公爵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一幕，用兰尼斯特家的红披风裹好的小女孩与小男婴。雷加王子的女儿光着脚，身上穿着睡衣，而雷加王子襁褓中的儿子，鲜血和脑浆还未干。 艾德公爵看着格林露出了一抹微笑……那三个孩子也可以像眼前的这个孩子一样，不被大人间的恩怨牵连，他们有权利拥有属于自己的新人生。 格林的眼眸微动，轻瞥了眼桌子上的书籍，道：“奈德公爵，梅斯公爵已经决定明天离开君临，前往河湾地，亲自坐镇高庭。” “看来那三个孩子都是詹姆的孩子。” 顿了顿，艾德公爵直接问道：“格林，你觉得如何？” 格林正要离开时，艾德公爵从书桌上的那本书籍收回了目光，道：“格林，过段时间我给你安排个外面的差事。” 瑟曦王后审视艾德公爵的严肃面容，清冷地道：“史塔克首相，我可没有心情和你玩猜谜语，你是为这个把我叫来？” 瑟曦王后坦然道：“即是弟弟，也是爱人。坦格利安为了保持血统纯正，三百年来都是兄妹通婚。我们从小就在一起，有何不可？詹姆和我不只是姐弟，我们根本是分成两半的同一个生命，出生时他是托着我的脚方才来到人世。” 格林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递向了艾德公爵。 神木林里空无一人，艾德公爵沉浸在这里的静谧中一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虽然艾德公爵很想秘密处理掉这件事情，让劳勃继续当一个没有烦恼的国王，但是出于荣誉，他无法选择向劳勃隐瞒真相。 艾德本来只准备想办法保住那三个孩子，但与瑟曦的交谈后，他改变了主意……就像那个错误的春天，也许劳勃和瑟曦的结合是个错误的婚姻，让她带着她的三个孩子一起离开吧。 说着，她的语气变得轻蔑：“史塔克，我向你直言，我完全无法忍受那个人碰我一根汗毛。我和那个人已经很多年没有在一起了……那个人要是稍微远离那些女支女，喝完酒还能跌跌撞撞地找到我房间……但我也有其他方法满足他。反正不管我们做些什么，那个人通常烂醉如泥，隔天就忘得一干二净。” 格林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悠悠地道：“南边有没有战争，其实取决于凯岩城的兰尼斯特公爵，要看他最终会如何抉择。” “我没留意。” 格林耸耸肩：“国王做梦，首相筑梦。” 说着，她的唇上隐约掠过一抹微笑：“当我俩结合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完整了。” 艾德公爵的灰眸凝视了一会儿瑟曦王后，开口道：“瑟曦，你很清楚我必须怎么做。” 格林现在的职务是王后事务官，到时候暴怒的劳勃有可能会迁怒这个孩子。所以，他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让格林离开君临一段时间，等这里的事情做了了结，再召回。 格林顿住了脚步，他的眼眸颤动了一下，道：“奈德公爵，我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瑟曦王后的蜷曲金发在风中轻舞，碧绿双眸一如盛夏的繁叶，白皙肌肤仿佛散发着淡红色的光泽。 ………… ………… “但愿诸神今天有空。” 艾德公爵想起王国的债务，忍不住低骂了一句。 奔狼有独特的做事方式，而格林“辅佐官”善解人意。 瑟曦王后轻轻靠近了艾德公爵，她的声音罕见地温柔：“艾德首相，离乔佛里成年还有好些年，王国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御前首相。没人想重启战端，我尤其不想。”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格林恭声回答：“奈德公爵，加尔斯·提利尔的能力毋庸置疑，我想他足以胜任御前财政大臣。而且……” 瑟曦王后冷声道：“奔狼，母狮并不需要同情，那是对我的侮辱。” 碧蓝的玫瑰，艾德公爵的面容闪过了哀伤：“我真不知该可怜你，还是可怜他。” 门被推开，格林进入了书房，他见礼道：“夜安，奈德公爵。” “瑟曦，你们已经结婚十多年，为什么没有自己的孩子？” “奈德公爵，加尔斯·提利尔是梅斯公爵的叔叔，从梅斯公爵的父亲开始，他一直担任着高庭总管的职务。” 十几年前的那场大战之后，御林铁卫队长巴利斯坦爵士并非劳勃惟一赦免的对象。派席尔学士，情报总管瓦里斯，巴隆·葛雷乔伊……他们个个曾与劳勃为敌，然而一旦宣誓效忠，劳勃也能让他们保留自己的荣誉。 “感谢诸神有空。” 艾德公爵向他的护卫队长乔里递了一个用奔狼印章封泥的信封：“把这个交给梅葛塔的瑟曦，去吧。” “关于战争，我想您也可以放心，梅斯公爵并不是一位容易冲动的人，可以说他已经足够冷静了，换做一般人南边早已爆发战火。” 他忆起了在谷地时琼恩·艾林送的那把有着荣誉故事的剑，他准备把它送给格林，作为格林夺得比武大会冠军的礼物，这也许就是荣誉的传承。 果然……艾德公爵点点头，果断道：“就这样，我明天就安排。” 瑟曦王后的话音落下，艾德公爵的眉头皱得更深，他心下的疑惑也是更深。 艾德公爵的严肃面容上出现了痛苦的神色。 艾德公爵停顿了一会儿，叹气道：“国王吃席，首相拉屎。” 瑟曦王后走到近前，俯视着坐在草地上的艾德公爵，语气依然是熟悉的高傲：“史塔克，为什么约我在这里见面？” 格林先是笑了笑，随后正色道：“奈德公爵，培提尔已经被下狱，王国财政需要提利尔家族的支持，我不得不告诉您，这是理智的选择。” 奈德公爵看到格林心情顿时变好了一些……幸而大人的恩怨没有波及这个孩子，格林成长得很好，不仅剑技优秀，而且办事得力……艾德公爵对格林很信重。 日落时分，塔楼高墙上的云朵已经披上红霞。 瑟曦·兰尼斯特的身影出现，她依约独自前来，艾德公爵远远地微微颔首。 劳勃的确是个可以表现仁慈的人，只要对方表现英勇，行事正直，劳勃便会将他当成勇敢的对手，尊敬有加。 收到艾德公爵信件的时候，瑟曦猜测奔狼约她见面肯定是为了联姻的事情，她有意等到快要日落，这才姗姗而来。 艾德公爵思索了一下，皱眉道：“他这是打算放弃御前会议的席位吗？还有……他回去是要引发战争吗？” 原因自然没有这么简单，这里面还带或者双方没有言语的平衡与交易。格林只是讲述了最直接的原因，但也足够了，说得更多更深奔狼反而会觉得头疼。 艾德公爵从瑟曦的言语中感受到了她对劳勃的深深恨意……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不管心下如何，艾德公爵的声音仍然平静：“我记得劳勃那天的模样，他几乎迷住了在场的所有女人，那天你们收到了所有人的祝福。” 即便如此，艾德公爵依旧无法保持沉默……他是御前首相，他要对国王负责，更要对整个王国负责，所以王室血脉绝不能留下隐患。 “天杀的！” “结果如何？” “大人，格林伯爵来访。” “史塔克，必须怎么做？” 可能是因为瑟曦没有回避的坦诚，当他当面确定答案的时候，自己没有想象中那样怒火中烧。 艾德公爵平静地道：“是为了让诸神作见证。” “让他进来。” 听到艾德公爵的话语，瑟曦王后的双眼顿时燃起暮色中的绿火，宛如兰尼斯特家徽的母狮。 格林的目光又瞥了眼首相书桌上的书籍，便行礼离开。 艾德公爵抬眸看向了瑟曦王后……她依然很美，他已有许久不曾见识瑟曦的美貌，如今又再度唤起。 说完，瑟曦王后在艾德公爵身旁的草地坐下，她的一举一动都非常优雅。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艾德公爵的沉思。 他又道：“瑟曦，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你恨成这样？” 格林摇摇头：“金玫瑰可不会轻易放弃御前会议的席位，梅斯公爵推荐加尔斯·提利尔担任御前财政大臣。” 艾德公爵不免心下欣慰，这孩子夺得了比武冠军，他忙于王国政务，还没有夸赞过他。 艾德公爵看向了远处，道：“种性强韧，这是琼恩·艾林最后的遗言。” ………… 艾德公爵喃喃道：“加尔斯·提利尔……” “一个真实的人……他通常会做他想做的事，而不是他必须做的事。” 瑟曦王后的手拂过艾德公爵的脸庞和头发，接着道：“倘若朋友可以反目成仇，我们为何不能化敌为友？临冬城夫人远在千里之外……你需要我的，你能从我这里得到更多的欢愉。” 瑟曦王会的手环住了艾德公爵的后颈，她的身体散发着温柔的暗示：“奈德，对我好一点，我发誓绝不让你后悔。” (本章完) 第155章 黑色的消息8 艾德·史塔克看着近在咫尺的绝美面容，他的神情发冷：“瑟曦，美色无法换取宽恕。” “宽恕？” 瑟曦·兰尼斯特脸上的温柔瞬间消散，她的声音充斥着怒火：“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凭什么跟我提宽恕？” 说着，她站了起来，嘲讽道：“你自己不是也有个私生子，还把那个私生子带进红堡了吗？” 她的眼神变得轻蔑：“我很好奇那个私生子的母亲是谁？是不是哪个家园被你放火烧掉，随后被你**的农家女孩？还是哪个女支女？或者是那个哀伤的亚夏拉小姐？我听闻……当你将拂晓神剑的那把黎明送还给她后，亚夏拉小姐便从城墙投海自尽，这到底是什么缘故啊？是因为被你所杀的哥哥，还是被你偷走的孩子？” 瑟曦王后直视艾德公爵，怒声道：“高尚的奔狼，你告诉我啊，你和劳勃，或是我，或是詹姆，究竟有什么差别？” 艾德公爵缓缓地站起了身，他看向了满脸愤恨的瑟曦王后，平静地道：“瑟曦，请你听好，我的话只说一遍。等劳勃打猎归来，我准备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劳勃回来之前，我不会阻拦你离开，你可以带着三个孩子一起走。” 派席尔学士哭腔道：“格林大人，我真是冤枉，我向诸神起誓。” 格林瞥了眼笑容有些猥琐的杰诺斯，他的手放在了腰间长剑的剑柄上。 格林的眉毛一挑，转过头看向了一旁的杰诺斯。 瑟曦王后的眼角微微泛红：“史塔克，你知道吗？我是西境之光，骄傲的兰尼斯特母狮……我嫁给了那个人，可那个人待我和那些低贱的女支女没有区别……” 格林拉了拉缰绳调整了马匹的方向：“佩尔，你们暂时驻扎在罗斯比路东边的森林附近。军团所需的粮草，兰尼斯特家的商人会从北边的罗斯比城运送过来。” 见佩尔面露疑惑，格林笑了笑，问道：“佩尔爵士，不喜欢钢铁门吗？” 格林又变得很有耐心，他缓缓地道：“你肯定是为了保住你在御前会议的席位，因为你对史塔克首相有所了解，他并不信任你，如果你没有突出功绩，迟早要离开御前会议。 杰诺斯的面色僵了一下，哈哈一笑：“当然是个玩笑了！” 佩尔·皮力是今天上午抵达了君临，他的脸上挂着疲倦，但精神状态很好。 金袍子总司令杰诺斯·史林特生得高头大马，一副双下巴，体型像个大酒桶，他身穿黑色锦锻外衣，披了一件用一根尖端釉红小枪系住的金线半披风。 顿了顿，他又道：“我跟你保证，无论你逃得多远，劳勃的怒火都会尾随而至。如果我是你，不会前往凯岩城，我会搭船去自由贸易城邦，或是走得更远，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见格林拿起了匕首，派席尔不敢再说话，颤颤地拿起了鹅毛笔，却迟迟没有动笔。 他抖了下缰绳，接着道：“佩尔，你要随时做好准备，等待我的命令。还有，你要记住，妨碍我们守住城门的敌人，可能不是在城外，而是在城内。” 未等艾德公爵的反应，瑟曦王后便快步离开了。 格林静静地盯了会儿派席尔，等到派席尔平静了一些，才开口道：“红堡内不少人看见你的侍者主动把那本书籍送进了首相塔，而且我还在首相书房看见了那本书籍。派席尔学士，这是辩解不了的铁证。” 艾德公爵冷冷地道：“我这辈子犯过的错，超乎你的想像，然而这却不是其中之一。” 他摸了摸自己秃顶的脑门，感慨道：“感觉好久没来过这里了，在我升任守备队司令官前，我曾担任了很长时间的钢铁门卫队长。” 所以，你故意把那本书交给了史塔克首相，并有意暗示了琼恩首相的最后遗言，种性强韧。等墨发与金发的事情水落石出，瑟曦王后加上那三个孩子的脑袋，足够保住你的位置，而且还能换取新首相的绝对信重。” 杰诺斯笑容变得更深：“剩下的装备我已经安排人准备了，最多三天，我的金袍子就会换下那些……旧物。” 老态龙钟的派席尔颤颤着坐了下来，然后他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原因是……格林在他的桌前放下了一张空白的羊皮纸，他的最爱，现在却成了噩梦的主角之一。 说着，瑟曦抬眸，一双美目的光亮仿佛被一层水雾覆盖：“奈德，我遭受的这些……我的恨，我的怒，又该怎么办？” 派席尔顿时老泪纵横，那个时候他是藏了一些小心思，但真是冤枉啊……派席尔是泰温公爵的仆人，怎么可能会加害瑟曦王后呢？！ 格林安慰道：“不要太担心，我会保护你，派席尔学士。” 夜晚的天空，圆月高悬。 ………… 格林点点头：“我们手里肯定要掌控一个城门，不然我不放心。” 走了几步，瑟曦王后顿住了脚步，她侧脸看向了艾德公爵。 格林·克莱勃朝着一旁的佩尔·皮力打了个眼色。 我只是出于荣誉……艾德公爵凝视着瑟曦王后，并没有出声。 佩尔看了眼格林，轻点下颌，便大步离开。 “克莱勃伯爵，放心吧，君临没人敢拒绝兰尼斯特王后的美意，至少我肯定不敢，嘿嘿。” 派席尔忽地止住了话语，他的视线内出现了噩梦的另一个主角，那把匕首。 奔狼依然十分固执，这让母狮十分恼火。 格林笑了笑，悠悠地道：“所以，为了获得新首相的信任，你故意把那个书籍交给艾德公爵……暗示王室血脉有问题……是吗？” 听到杰诺斯的解释，格林的目光这才变得柔和了一些。 “写……写什么？” 顿了顿，瑟曦王后转过了身子，她的碧眸打量了一下艾德公爵严肃的面容。 钢铁门是君临城墙的七大门之一，它位于君临城墙的东北。钢铁门紧靠着黑水湾，罗斯比路经由该门进入君临。 艾德公爵微微摇头：“瑟曦，当年雷加的孩子是什么样的下场，你应该很清楚。” 派席尔思索了一下，惊慌道：“格林大人，我真的……” 格林最后夸赞道：“很棒的计谋，不是吗，派席尔学士。” “九指学士”派席尔满脸堆笑：“格林大人，欢迎您的到来，派席尔听候您的差遣。” 传闻杰诺斯·史林特的父亲是个杀猪匠，他笑起来也活像个切肉的屠夫。 沉默了一会儿，瑟曦王后微垂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了底下闪烁的眸光。 格林露出了然的神色：“你早就看过梅利恩学士所著的那本书籍了，所以才有此怀疑……对吗？” 瑟曦的声音清冷：“史塔克，在权力的游戏之中，你不当赢家，就只有死路一条，没有中间地带。” ………… “史塔克，请你遵守你的承诺……”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思索了一下，佩尔试探地开口道：“大人，您是要……” 瑟曦王后装作擦眼泪，转了身。 杰诺斯看见傲慢的王后事务官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他不免松口气……同时，他又在心下暗骂：哼，王后的一条走狗而已。 派席尔很想哭：“格林大人，我……我……我最近一直在养伤，什么都没有做，我说得都是真的，我向诸神起誓。” 杰诺斯笑得很欢快……要不是为了借此机会投靠兰尼斯特，他才不会讨好一个小小的事务官！ 杰诺斯为什么急着投靠瑟曦王后？ 别看杰诺斯·史林特平常行为举止粗鲁，但已经察觉到新首相艾德·史塔克对他的表现很不满意。新首相可不是前首相，史塔克公爵对劳勃国王有着很大的影响力，杰诺斯很担心丢掉金袍子总司令的位置，他急需大人物的支持，以保住现在的权势。 一双肥胖的大手搓了搓，杰诺斯连忙解释道：“克莱勃伯爵，还请代我向兰尼斯特王后禀报。盯着守备队的眼睛很多，为了不引起别人的警觉，我先准备了1000套装备。” 格林倚靠在椅背，双腿叠放，轻叹道：“今天早上，我们的王后殿下离开红堡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脸色很不好。” ………… 背对着艾德公爵，瑟曦面无表情，但她的声音含带着哀伤：“奈德，可以给我点时间吗？孩子们和我不一样，他们很爱那个人……孩子们准备了好几天，明天就是出发的日子……至少等这一次狩猎回来。” 派席尔先是愣愣地点点头，接着连忙摇头，道：“大人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 瑟曦不可置信地问道：“史塔克，你要我自我放逐？让我和我的孩子们变成流浪者？” “克莱勃伯爵，虽然我们用的是换下老旧装备的名义，但是……” 格林把匕首放在了桌上，开口道：“派席尔学士，请慢慢说，我会聆听。” 派席尔深吸口气，道：“大……大人，我的确怀疑过，但没敢深想。” 夜晚，君临城，钢铁门。 次日上午，红堡，学士塔。 佩尔走了过来：“我的大人，1000个尖顶头盔，1000个链甲头罩，1000副胸甲。” “是，大人！” 瑟曦王后接着道：“詹姆跟我说过当年的事情，君临城陷那天，你只需爬上阶梯，就能坐上铁王座。那是你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却像今天一样错过了，真是可悲啊……” 艾德公爵的话音落下，瑟曦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 艾德公爵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叹气道：“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吧，抱歉，我只能做到这里。” “史塔克，你真是个好人。” 杰诺斯正在苦恼的时候，兰尼斯特王后向他伸出了手，他觉得诸神在保佑着他。 杰诺斯压低了声音，接着道：“其实都是新东西，我怎么敢把旧物交给兰尼斯特王后。” ………… ………… 格林皱了下眉头，他似乎有些不耐烦：“写吧。” ………… 派席尔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想……大家都知道王后与国王之间的感情不是很好，加上我们的王后一向不喜欢狩猎，所以……心情不大好？” 说着，她的美目看向了神木林，继续道：“诸神见证。” 派席尔吓得连忙摇头否认：“没有啊，不是啊，那本书籍是首相大人主动找我要的。” 君临城外的罗斯比路，格林与佩尔骑着马匹走在前面，后面是一辆辆运输马车。 艾德公爵沉吟，他叹气道：“詹姆也可以和你一起离开，我想不管去了哪里，他都会保护好你们的。如果……我还在……我会尽力阻止劳勃对你们的追杀。” 格林微微摇头，眼眸一动凝视派席尔：“我们的新首相，貌似怀疑王室血脉有问题，我指的是那三个孩子。” 格林浅笑：“我猜的没有错，看来你早就知道了。” 格林指了指桌前的椅子，道：“坐吧，派席尔大学士。” 格林赞同地点头：“杰诺斯伯爵，您考虑得很周到，王后殿下的确不喜欢不必要的麻烦。” 格林又道：“罗塞尔管事也会准备一批粮草存放在钢铁门附近。” “史林特伯爵，不是谁都有资格为王后殿下效劳，我不想再听到这种容易让人引起误会的话语……” 说着，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剑柄，继续道：“我希望是个玩笑。” 派席尔哭丧着脸，低声回答：“是的，格林大人。” 艾德公爵轻点下颌，瑟曦王后提裙迈开了脚步。 杰诺斯靠近，格林闻到了浓浓的酒味。 派席尔的惺忪睡眼猛地睁大，他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佩尔颔首领命。 本来只是想保下那三个孩子，现在又加上了瑟曦和詹姆……也许劳勃都不会原谅他。 派席尔学士定定地看着面色温和的格林，他已经震惊得无以复加，格林到底是谁的人？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最清楚……格林编造了自己的罪行，他绝对冤枉，却已有了巧合的铁证……他知道如果按照格林口中编造的事实亲笔书写……以后再也逃不出眼前人的控制。 除非，史塔克公爵愿意为他作证，但是……这还有必要吗？ 我不想死，我想活。 (本章完) 第156章 真龙新巢 厄斯索斯，勘特斯城邦，总督府。 议事大厅内，韦赛里斯站在最高处的总督椅旁，慢悠悠地环视了一圈，脸上浮现带着些许讥讽的笑。 “丹妮，我的好妹妹，你可真是走运。” 下面的丹妮莉丝别过了小脸，大家都能看得出她的哀伤，除了韦赛里斯。 一旁的乔拉·莫尔蒙忍不住出声道：“韦赛里斯陛下，光靠运气拿不下一座城，丹妮莉丝公主的果断才让我们可以站在这里。” 韦赛里斯的心情暂时很好，因此乔拉·莫尔蒙的“反抗”并未唤醒他的睡龙之怒。 韦赛里斯坐上了总督椅，他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下面的众人。 乔拉爵士心里一疼，刚想要开口，却被韦赛里斯的声音打断。 韦赛里斯怒火中烧，乔拉爵士昂头凝视，毫不退让。 韦赛里斯越说越气，他猛地起身，尖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违抗国王的命令？” ………… 丹妮莉丝看见脸上毫无血色的奥萨娜，疾步走了过去。 这是狄克在混迹跳蚤街时学到的东西，他发现有些人在做某件事的时候就是使用类似的手段。 韦赛里斯和乔拉爵士僵持着的时候，狄克悄悄看向了丹妮莉丝。 “丹妮，为什么不说话，你是想要唤醒我的睡龙之怒吗？” 丹妮莉丝的一滴热泪从眼角溢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 丹妮莉丝的眼角泛红，这段时间哥哥不再骂她，也不再动手打她，她们两人可以说是迎来了长大之后难得地“和平”相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那个带她玩，又给她讲故事的那个哥哥……在她的记忆里越来越模糊了。 乔拉爵士高壮的身躯一动，挡住了韦赛里斯的视线。 格林伯爵告诉过狄克，他是克莱勃与坦格利安之间的桥梁，克莱勃家族押注的并不是韦赛里斯，而是丹妮莉丝。 乔拉爵士察觉出了丹妮莉丝的不对劲儿，他转过头看了过去……公主殿下的目光空洞，她在无声流泪，一滴又一滴。 丹妮莉丝的紫眸微动，道：“乔拉爵士，谢谢你的建言，我们走吧，带我去看望伤者。”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让沉睡中的艾德·史塔克惊坐而起，心脏狂跳。 至于，乔拉·莫尔蒙口中述说的隐患，跟他没有关系……对于韦赛里斯来说，夺权是为了获得国王应有的威严，与其他无关……因为丹妮莉丝已经答应了他，一年的约定时间内，他会得到杀回维斯特洛的一万兵马。 门外有人在高叫：“史塔克大人！” 韦赛里斯见丹妮莉丝带着人直接离开，愣了愣，刚要暴怒，狄克连忙凑了过来。 韦赛里斯先是给狄克投去了一个满意的神色，随后他又开口道：“莫尔蒙，我给你一次赎罪的机会，你去向外面通报，明天开始我将在这里亲自接见民众，并处理民众的请愿。” 他扬声道：“以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先民之王，七国统治者，全境守护，韦赛里斯三世之名，我宣布，勘特斯城邦更名为韦赛里斯城邦。” 狄克谨记自己身上的任务……看似他在帮助韦赛里斯，其实是挖了一个坑，真正的目的是等韦赛里斯造成民众怨恨的时候，让丹妮莉丝适时地站出来收复人心。 首相塔，首相寝室。 见无人附和自己的宣称，韦赛里斯的俊脸扭曲了一下，他怒声道：“你们是聋了吗？你们这是打算违抗国王的命令吗？” 仍是无人出声，更没有韦赛里斯想象中的跪地求饶。战争才刚刚结束，下面的大部分人身上仍留是血迹。 【丹妮莉丝的开挂人生无需多做解释，更多细节请自动脑补】 韦赛里斯为什么会觉得今天是从妹妹手上夺权的最佳时机……他并没有仔细谋划且算计过的理由……他是真龙，真龙觉得是最佳时机，那就肯定是最佳时机，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丹妮莉丝颔首告退，正要离开，却又被韦赛里斯叫住了。 “乔拉爵士，请退下。” 奥萨娜张了张干裂的嘴唇，细声道：“殿下……打仗不可能不死人的……我只是受伤了……修养几天……嘶……该死的！” 韦赛里斯的话音落下，丹妮莉丝娇小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再一次颤抖。 丹妮莉丝的空洞眼神渐渐消失，紫罗兰色的眼眸浮现一丝亮光。 所以，这座城市需要一个坏人，狄克觉得动不动疯癫的韦赛里斯就很合适。 不然，这座城市过段平静的日子后，会很快遗忘丹妮莉丝公主的恩情，转而把他们这些外来者当成入侵者。 门外是正举拳敲门的护卫托马德，以及手握烛台的护卫凯恩和站在后面的御前总管。 狄克一直恭敬地站立在总督椅旁边，他现在很受韦赛里斯的信任，他现在也可以说是韦赛里斯彰显国王威严的唯一手下。 接收到了丹妮莉丝的命令之后，狄克的眼睛习惯性地转动，他靠近了韦赛里斯，躬着身低声道：“韦赛里斯陛下，处理民众的请愿更重要，民众会知道谁才是这座城市的主人。” 韦赛里斯自然看见了被他吓得流出眼泪的丹妮莉丝，双眼透出了异常的兴奋，这就是唤醒睡龙之怒的后果！ 奥萨娜和博罗娜互相瞪眼，丹妮莉丝看着她们不免弯了一下唇角。 有道理，韦赛里斯笑了。 等一会儿，迪克还要请求丹妮莉丝公主交给他几个刽子手……他必须紧跟韦赛里斯身边，以防不小心弄成暴动，把自己的性命丢在这里。 乔拉爵士的拳头握紧，丹妮莉丝公主好不容易征服了勘特斯城邦，他却要毫不掩饰且毫无顾忌地窃取丹妮莉丝公主的权力。 ………… “丹妮，别忘了更名的事情。” “丹妮……妹妹……” 最终丹妮莉丝和勘特斯总督的内外联合之下打退了入侵者。 听到丹妮莉丝清脆的声音，乔拉爵士顿时松开了拳头，让开身子，站立在一旁。 乔拉爵士抬眸瞥了眼挺直小腰的丹妮莉丝公主，又迅速垂下了眼眸。 乔拉爵士解释道：“丹妮莉丝公主，陛下要把勘特斯城邦更名为韦赛里斯城邦。”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原来是博罗娜见气氛太沉重，伸出手指按了按奥萨娜的伤口。 丹妮莉丝看向了韦赛里斯，道：“哥哥，我会安排人通报，明天开始总督府议事厅将会接受民众的请愿。” “以铁王座真王之名，赐予这座城市荣光。” ………… 韦赛里斯有些扭曲的面容，爬上了一丝冷笑。 入侵者会不会杀回来，狄克不敢保证，但他知道他们是外来者，不能让这座城市过的太舒服。 没有人害怕，也没有人愤怒，他们只是异常安静地簇拥在妹妹的身旁。 在乔拉爵士的建议下，丹妮莉丝果断地向一直没等到援军的勘特斯总督伸出了援手。 丹妮莉丝双手抓住奥萨娜的一只手，美目变得湿润：“奥萨娜，抱歉，都是我不好。” 韦赛里斯掺杂着兴奋的话音落下，厅内陡然一静，众人愕然。 那个哥哥是留在心中的记忆，而现在的哥哥……谩骂与殴打，韦赛里斯却在她的身体留下了痛苦记忆吗？ 陪伴她渡过了整天战战兢兢日子的那个哥哥为什么要离他而去……她现在明白了，那个哥哥发现另一个人可以代替他了。 ………… ………… 因为失去了太多兵士而一直伤心不已的丹妮莉丝回过了神，她抬头望向了高高在上的哥哥。 韦赛里斯怪笑几声，坐回了座椅。 此时，丹妮莉丝正在用毛巾擦拭眼泪，她似乎是感受到了狄克的目光，顿了顿，微不可察地点了下颌。 韦赛里斯为什么急于对勘特斯城邦宣称？因为韦赛里斯早就不满所有人只听命于丹妮莉丝，却都在无视铁王座真王……他觉得今天是他夺权的最好时机。 那个哥哥不是抛弃她……那个瘦瘦小小的哥哥终于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他们看着自己的目光很平静，仿佛没有任何情绪，但这种状况却让恼怒中的韦赛里斯心里一慌。 “韦赛里斯陛下，这种小事完全不需要公主的帮忙，请愿一段时间之后，所有人都会知道您才是这座城市的主人，到时候您直接宣布就可以了。” 韦赛里斯阴冷的声音传来，在场之人中，只有丹妮莉丝不觉中颤了一下身体。 现在的勘特斯虽然打退了入侵者，但是谁也不敢说已经解除了危险，因为那些入侵者有可能明天又杀回来，所以原总督很顺利地把这座城市的守护之责移交给了丹妮莉丝公主。 韦赛里斯咬牙切齿：“莫尔蒙，我早晚会砍下你的脑袋！” ………… 丹妮莉丝猜不到狄克打什么主意，但她选择相信了狄克，而且她也需要一段时间来巩固勘特斯的防务。 听完狄克的建言，韦赛里斯的身形一顿，自己只要坐在这里处理请愿，就能让民众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了……这才是高明的夺权啊！ 韦赛里斯的脸色涨红，他很快驱逐了内心莫名的恐惧，他是真龙，真龙无惧无畏！ 满腔怒火让韦赛里斯的身体在发颤，他需要宣泄的对象。他缓缓扫过下面的一张张脸，最后……他的视线定在了低垂着脸的丹妮莉丝。 结果是奴隶出身的新兵和蟹爪半岛的护卫牺牲了一大半，丹妮莉丝信重的奥萨娜和安盖也是身受重伤。 丹妮莉丝闭上了眼睛，她似乎找到了答案。 “韦赛里斯陛下，我想提醒您，这里是厄斯索斯，不是维斯特洛，您的这种宣称，反而会给我们带来更多更强的敌人！” 潘托斯的那段时间，夏日阳光般温暖的男子告诉她，为什么军队是权力的基础和安全的保障……格林温和的声音和简单易懂的言语，犹在丹妮莉丝的耳畔。 丹妮莉丝眉头微皱了一下，她抬眸看了眼斜靠在扶手且神色得意的韦赛里斯。 总而言之，他趁机接管丹妮莉丝手中的势力和他从丹妮莉丝手中获得兵马是两件事情。 于是龙石岛公主、镣铐破除者（解救奴隶商船时获得）、风暴降生的丹妮莉丝·坦格利安……以拯救者的身份，从原总督手上名正言顺地接过了这座万人城邦的守护之责。 总督府内的一间卧室。 丹妮莉丝抬起了手，她垂眸看向了自己的手掌，这是属于自己的手，它仍在微微颤抖，它在违背自己的意愿。 那是丹妮莉丝记忆深处最温暖的地方，她一直在祈祷那个哥哥能回来，但……为什么越来越记不清他的模样了？那个哥哥是要抛弃她吗？ ………… 乔拉爵士进言：“公主殿下，这个举动很容易引起他人的不满和敌意，现在的我们应付不了那么多的敌人。” 艾德公爵莫名感觉到了深深的不安，他下了床榻，穿过黑暗的房间，一把打开门。 狄克对韦赛里斯很熟悉……他都处理不了，何况是韦赛里斯。 丹妮莉丝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第一次面对那么多熟悉之人的死亡，丹妮莉丝沉浸在哀伤之中，并没有听到韦赛里斯的言语。 他是机灵的狄克，他在君临的时候，随人群溜进红堡见识过高高在上的国王之手如何处理一个接一个的请愿……狄克觉得换作是他绝对处理不了那些复杂又头疼的各种大小问题。 他高傲地抬起了下巴，轻蔑地道：“我的好妹妹，听见我的命令了吗？” 狄克微微点头：公主殿下请放心。 丹妮莉丝站到了前面，她的视线先是与狄克触碰了一下。 乔拉爵士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他曾是熊岛的领主，他当然明白由韦赛里斯处理请愿的话意味着什么。 韦赛里斯满面笑容：“丹妮，我的好妹妹，你果然是我的好妹妹……我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等我夺回铁王座肯定会奖赏你的。” 御前总管面无表情地开口道：“首相大人，国王陛下宣您立刻觐见。” 劳勃终于舍得回来了吗？ (本章完) 第157章 黑色的消息（完） 红堡黑暗而寂静。 国王寝室门外，艾德公爵见到了巴利斯坦爵士为首的三个御林铁卫，他们的神情让他的心头涌现一阵诡异的寒意。 御前总管拉开了门，高声道：“御前首相大人，艾德·史塔克公爵。” “带他进来。” 劳勃的声音很浑浊，艾德公爵的内心咯噔了一下，大事不妙……他大步走了进去。 寝室两端对称位置的壁炉里火烧得炽热，让房间充满一种阴沉的红色亮光。 屋内的热度高得令人窒息，劳勃躺在挂着幔帐的床上，派席尔学士随侍在旁，蓝礼公爵则焦躁地在紧闭的窗前踱步。 他的脸色如牛奶一样苍白，伤势非常严重。 瑟曦王后的一双碧眸在月光下发亮，她紧紧盯着格林的面容。 瑟曦王后抬起胳膊，柔嫩的手抚摸了下格林的脸颊，她的声音难得地温柔：“格林伯爵，我相信你的忠诚。” 说着，格林朝着瑟曦王后转了身，又道：“瑟曦王后，您似乎有担忧？” 瑟曦王后像是一个舍不得离开丈夫的妻子，她的声音含带哀伤：“亲爱的……” 艾德公爵伸手揭开劳勃身上盖着的毛毯。 国王寝室。 格林的声音有些沙哑：“感谢您的奖赏，瑟曦殿下。” 顿了顿，格林的双手僵硬地动了动，分别放在了瑟曦王后的后肩和后腰。 劳勃国王胡乱签了个名，颤着手递给了艾德公爵，道：“奈德，等我死了把这个交给御前会议。” 劳勃国王似是稍觉放松，他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到头来竟被野猪所杀，要不是这么痛，该死的，真该大笑一场。” 劳勃国王看向了艾德公爵，小声道：“奈德……” 劳勃国王又咳出了一滩血，他说话忽然变得不再艰难。 劳勃国王的声音沙哑：“是一头该死的恶魔！奈德，我喝多了，箭都没射中，我活该下地狱。” 瑟曦王后不易察觉地勾了下唇角，道：“你的兵马不能放在城外。” “劳勃，准备好了。” 夜很静，瑟曦王后缓缓地开口道：“格林伯爵，杰诺斯·史林特主动投靠了你的王后。” 劳勃国王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至少，人们会说……我这辈子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没有错。你不会让我失望的……这个王国就交给你了……你会比我更讨厌治理……但你会做得很好。” 月光洒在静静站立着的瑟曦王后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轻纱，犹如一尊美丽的雕像。 ………… “我答应你，劳勃。” “他吗的……别哭丧着脸给我看……这张脸不适合你……去拿纸和笔……” 房间里只剩下了艾德和劳勃，悲痛模糊了艾德的视线，他低骂道：“劳勃，你这个天杀的东西！” “是谁……” 乔佛里不是你儿子……艾德公爵想说出实情，却说不出口。劳勃所承受的痛苦清楚明白地写在脸上，他不忍心将更多痛苦加诸于他。 艾德公爵缓缓地道：“我会……把你的孩子当作我自己的孩子一般爱护。” 劳勃微笑：“那就好……奈德，我会替你向莱安娜问好……帮我好好照顾我的孩子。” 瑟曦王后的内心很清楚，虽然她成功地先解决掉了劳勃，但母狮与奔狼之间终要分出胜负。 瑟曦王后的脸色一变，她不甘地起了身，又饱含深意地撇了眼艾德公爵，提起裙子走向房门，其他人纷纷跟在了她的后面一起离开。 瑟曦王后并没有说假话，她已经收买了金袍子总司令杰诺斯·史林特，史林特现在是瑟曦解决史塔克公爵的关键。 劳勃轻声道：“用它做你们的晚餐……” “我一刀捅烂了那头野猪的眼睛。你问问他们是不是真的……问哪！” 瑟曦王后侧过脸，她看向了身旁的格林：“格林伯爵，你觉得我的儿子……乔佛里……能顺利继承铁王座吗？” 艾德公爵内心刺痛，喃喃道：“劳勃……” 蓝礼走了过来，他的衣服上全是血迹：“是一头野猪。” ………… ………… 格林走近之后，抚胸道：“王后殿下。” 瑟曦王后嘲讽道：“派席尔学士告诉我，国王挺不过今晚，那个人也很清楚自己的状况，他却把王后赶了出去，独独留下了奔狼公爵。” 各种原因之下，两人算是一拍即合，但就像瑟曦王后自己说得那样，她不会绝对信任刚刚投靠的杰诺斯伯爵，她需要格林的兵马来牵制金袍子，这样才算是万无一失。 格林的目光变得锐利，继续道：“如果发生违背您意愿的事情……瑟曦王后，我的兵马已在城外待命。” 艾德内心沉痛地给了他答案：“劳勃，你会做个美梦。” 瑟曦·兰尼斯特坐在床边，她头发散乱，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但那双眼中却毫无睡意。 劳勃的声音很虚弱：“奈德……我该把你也宰了才对……连打猎都不肯让人安安静静地打……罗拔那小子找到我说什么你要抓捕西境的强盗……我还很高兴来着……以为终于有仗打了……那些人需要教训一下……该死的野猪……诸神在惩罚我……” 喀吱吱，艾德公爵把屋内的小圆桌搬到了床榻的旁边，他把一张空白的羊皮纸摊平，拿起了鹅毛笔。 “格林伯爵，我无法相信你一样相信斯特林伯爵，母狮也不会把她和她儿子的安危交托给他。” 说完，瑟曦王后上前，整个人倚靠在了格林的身上。 劳勃的双脚伸在毛毯外，还套着靴子，上面沾满泥土和干草。艾德公爵垂眸发现了扔在地毯上的一件绿色外衣，上面有割开后弃置的痕迹，以及褐红的污垢。 “记得把那只野猪当我葬礼的主菜，要把皮烤得香香脆脆，把那王八蛋通通给吃掉，我管你会不会撑死。答应我，奈德。”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劳勃国王咳出一滩鲜血：“瓦里斯……派席尔……我的弟弟……奈德……不要相信那几个废物……我的长子……我不喜欢他……但我爱他……代我照顾好乔佛里……帮帮我儿子……不要让那个臭女人……整天在我儿子耳边叽叽喳喳……我只相信你……” ………… 劳勃国王也并未问瑟曦王后的行踪，他让蓝礼和派席尔作见证，拿起国王印章，把艾德写好的遗嘱，封泥盖章。 “奈德，让乔佛里变成……比我更好的人，请诸神可怜我。” ………… 艾德公爵悲伤地安慰垂死的老友：“不，你比他好太多！” 劳勃国王在极度疼痛的状态让他连说话也变得非常艰难。 格林走动几步，站在了瑟曦王后的身侧，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里是国王寝室的方向。 艾德公爵的语气充满悲伤：“劳勃，不要这样，不要离开我，王国需要你。” 劳勃国王虚弱地点了下颌：“我也看够了你现在的这张脸，让派席尔给拿止痛的东西……这儿怎么冷成这副德行？” 劳勃的黑胡须上沾满了浓稠的白色液滴，他问：“我会做梦吗？” 瑟曦王后在格林的脸颊留下了温润，她温柔地问道：“格林，你想到怎么为你的王后献上忠诚了吗？” 然后，劳勃国王把派席尔学士调制的一杯罂粟花奶，喝了个干净。 格林的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瑟曦王后的声音依然温柔：“格林，你可以抱紧你的王后，这是王后对忠诚的犒赏。” 艾德公爵无力地松开毛毯……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如果死亡无法回避，劳勃落幕的地方应当是战场！ 劳勃国王怒道：“臭死了……这就是死亡的臭气，别以为我闻不出来。这回我可被整惨了，对吧？不过我……我也没让那头野猪好过，奈德……” 蓝礼公爵喃喃道：“是的，我按照兄长的吩咐，我们把那头野猪带了回来，它的伤口可以证明。” 瑟曦王后便承诺杰诺斯伯爵，事成后会奖赏他梦寐以求的封地，以正贵族的身份。 在权力的游戏中，如果输了，就只有死路一条，瑟曦会不择手段地成为最终赢家。 踏踏踏踏，格林疾步走上了红堡城墙，他很快发现了独自站在城墙角楼下的瑟曦王后。 那野猪一定是头可怕的家伙，它用两根长牙把劳勃的胸腹撕裂。派席尔学士用来包扎的纱布已经染满鲜血，散发的气味更是骇人。 说着，劳勃国王露出可与伤口同样惊人的笑容，他的牙齿一片血红。 过了好一会儿，瑟曦王后开口，她的声音很清冷：“格林伯爵，劳勃快要死了……” 艾德公爵自是笑不出来，他面色悲伤：“劳勃，我把外面的人叫进来？” 顿了顿，他继续道：“在此任命临冬城公爵，现御前首相，史塔克家族的艾德为摄政王及全境守护……自我死后……代我统理七国……至继承人乔佛里成年……” 艾德公爵挥动的鹅毛笔停顿了一下，他把“乔佛里”改成了“合法继承人”……欺瞒让艾德公爵感受到了自己人格的污损，他安慰自己他这是为爱而欺骗……愿诸神原谅他！ 艾德公爵神色复杂地放下了笔，道：“劳勃，写好了。” 顿了顿，他接着道：“我要跟奈德谈谈，让我们独处一下，你们都退下。” “交给我签名……” 不叫醉鬼了？格林眼眸微动，他点点头：“我在过来的时候，碰见过蓝礼公爵他们，无意中听闻了一些消息。” 劳勃的言语如一把尖刀在艾德的内心翻搅，他不知如何是好，他无法逼自己说谎……但他接着想起了劳勃的那些私生子，想起还在女孩怀里的芭拉，谷地的米亚，炉边打铁的詹德利。 艾德公爵转过头，怒声质问：“蓝礼，你们都在干什么？巴利斯坦爵士和御林铁卫都跑哪儿去了？” 房间弥漫着烟尘与血腥，还有死亡的气息。 “瑟曦殿下，您是担心他反水……” 说着，格林的眼眸微动，他直视瑟曦王后：“您要我怎么做？” 格林的喉结一滚，他微微点头：“瑟曦殿下，我会收买城门卫队长，我的兵马会悄无声息地进入君临城内，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 答应我，奈德……艾德公爵似乎幻听到了莱安娜的声音。 艾德公爵上前，他想问是谁干的……但喉咙却被钳子夹住一般，止住了声音……他伸手扶住了床柱。 瑟曦王后从格林的怀中离开，昂首看向了格林。 格林随口道：“当然……” 外面等待着人纷纷进入了房间，艾德公爵发现瑟曦王后已经走了，对他来说算是一点安慰……如果瑟曦还有点理智，她应该带着那三个孩子赶在黎明前逃离红堡。 劳勃紧握住他的手，用力挤压：“奈德，你……真不会说谎……我很清楚……我是个混蛋国王……跟疯王一样的混蛋……诸神饶恕我……” 劳勃国王喘了会儿粗气，才开口道：“以下为拜拉席恩家族的劳勃一世的遗嘱，对了……别忘了把我的那些一大堆鬼头衔通通写上去……” 杰诺斯·史林特是平民出身，他的头衔虽然是伯爵，却是个没有封地的伯爵，等同于虚衔，得不到贵族们的认可。 格林的眼眸颤动，低声道：“瑟曦殿下，这是个好消息，史林特伯爵手中的6000个金袍子可以说是乔佛里王子顺利继承铁王座的保障。” 蓝礼苦涩地解释：“奈德，兄长命令我们站一边儿去，好让他单独对付那头野猪。” “……，我会的，我的朋友。” 格林皱了下眉头，道：“瑟曦王后，请放心，乔佛里王子是无可争议的铁王座继承人……” 瑟曦王后露出一抹满意的神色，她的白嫩手指点了点格林身上冰凉的…………祖传铠甲。 宝冠雄鹿的威严如旧，他斥道：“我说过了，给我退下。你是哪个字听不懂啊，臭女人？” 劳勃点点头，闭上眼睛。 艾德看着罂粟花奶洗去了自己老友脸上的疼痛，劳勃软弱无力地陷进枕头，沉沉睡去。 (本章完) 第158章 漫长的一夜 父亲，哥哥，妹妹……艾德·史塔克送别了众多至亲之人，那些人已经离去许久，他每次想起他们的时候，内心仍会充斥着无法言语的苦涩。 劳勃，他的好友，他的手足……又一个至亲之人即将离他而去，艾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心如刀割。 凛冬将至……艾德公爵睁开了双眼，现在还没到允许他沉浸在悲伤的时候，他的目光变得逐渐锐利。 侍女正在细心擦拭劳勃的脸庞，艾德公爵深深看了一眼沉睡的老友，仿佛要把劳勃的模样深深刻在内心。 等处理好了这里的事情，他会立刻离开充满了痛苦回忆的君临城，他会在临冬城的神木林悼念老友。 艾德公爵转过了身子，他朝着派席尔问道：“他还能活多久？” 艾德公爵看着深夜来访的格林，露出了些许意外的神色。 艾德公爵的高大身躯一晃，乔里急忙向前扶住了自己的领主。 艾德公爵无声地拍了拍长相酷似劳勃的蓝礼，他说得很对，那个时候没有人能阻止劳勃，哪怕是换成自己在场也做不到。 艾德公爵想起了以前的时光……猎杀野猪的时候，手握长枪的劳勃总是毫不退缩地站在原地，还常趁野猪冲锋时大声咒骂，只等野猪几乎要扑到他身上时，他才准确利落地将其一枪刺死。 蓝礼神色悲伤地出声道：“没有人能违抗兄长的命令。” 众人不再言语，纷纷离开。 回到首相书房，艾德公爵想起那天在神木林里，瑟曦·兰尼斯特离开前对他说过的话语。 ………… 艾德公爵安慰似地拍了拍蓝礼，道：“找我什么事？” 艾德公爵顿住了脚步，望了过去，蓝礼身上依旧是满是血迹的衣服。 ………… “出了什么事情吗？” 红堡内的兰尼斯特红袍子最少300多个……艾德公爵想到了与他一起住在首相塔的孩子们。 回临冬城的念头让他暂时忘记了失去好友的苦痛，他想重听布兰的欢笑，想和罗柏一同出外放鹰，想看瑞肯玩耍嬉闹，他想双手紧紧搂着自己的妻子无梦安眠。 沉默了一会儿，艾德公爵缓缓地开口道：“乔里……” 诸神保佑……艾德公爵收回了目光。 “大人，劳勃国王逝世了！” 至于……格林会不会反水，艾德公爵完全没有考虑过那种可能性。 自己手中有30个人，当中要分出10个人护卫他的孩子们先行离开，那就剩下20人。 老而弥坚的巴利斯坦爵士仿佛苍老了很多：“我辜负了我神圣的职责。” 他又道：“巴利斯坦爵士，能否告知那天是哪个侍从随侍？” 艾德公爵会让格林和他的蓝袍子会远离风波。 瓦里斯先是朝蓝礼公爵颔首致谢，接着叹气道：“原来是他啊，劳勃国王的新任侍从，凯冯·兰尼斯特爵士的儿子，泰温公爵的侄子，瑟曦王后的堂弟。 瓦里斯双手相挽，脸上浮现奇怪的微笑：“那我就更好奇了，一袋酒就能让劳勃国王站不稳了吗？他的酒量可是七国皆知。” “格林，红堡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希望你明天一早就离开君临，去……你代我去一趟奔流城，嗯……我妻子的父亲身体状况不太好，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你代我看望一下。” ………… 致拜拉席恩家族的史坦尼斯国王： 派席尔脸色沉通地回答：“首相大人，我会全力医治，但是国王的伤势太过严重，我只能减轻他的痛苦，剩下的……只能交给诸神了，愿诸神仁慈。” 奈德，到时候御前会议将会承认您为七国的摄政王，并让您当乔佛里的监护人……” 虽然明明知道答案，但是听到回答的时候，艾德公爵还是不免内心一痛。 未等老骑士开口，蓝礼公爵的眼眸微动，道：“瓦里斯，那天的侍从是兰尼斯特家的蓝赛尔。” 艾德公爵脸色有些变冷，他皱眉道：“蓝礼，你想做什么？” 格林暗叹口气，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奈德公爵，红堡内没有秘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史坦尼斯肯定会带着龙石岛的军队前来，到时候瑟曦和那三个孩子还未逃亡……他了解史坦尼斯的性情，瑟曦和那三个孩子都会都难逃一死……不能再给瑟曦时间了，至少那三个孩子是无辜的。 蓝礼公爵凝视着艾德公爵，咬牙道：“奈德，兰尼斯特可不会对我们仁慈。” 说完，披风一甩，蓝礼大步离开。 巴利斯坦爵士仍旧无法原谅自己：“我们把野猪从窝里赶出来时，劳勃国王已经醉的站不稳了，但他还是让我们站到一边，我却愚蠢地执行了命令。” 艾德公爵对权谋斗争毫无兴趣，拿小孩做为要胁筹码更为他所不齿，倘若瑟曦拒绝流亡，而是像蓝礼的猜测一样反抗，那他需要的可就不仅是蓝礼的一百个人了，远远不够。 一路无语，艾德公爵快要走到首相塔的时候，蓝礼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现在的任务是史坦尼斯抵达君临前，稳住局势即可。 ………… 格林出于内心的荣誉一直帮他忙前忙后，就已经很难得了，他现在做的应该是把格林摘出去，免得史坦尼斯坐上铁王座后，因为瑟曦受到牵连。 瓦里斯点点头，他的笑容变得自然：““真是个忠于职守的好孩子，劳勃国王永远都不愁没酒喝。” 蓝礼的目光扫了眼周围，道：“奈德，我想单独和您谈些事情。” 艾德公爵不想继续争论：“那我们就祈祷劳勃不要死吧。” 蓝礼公爵愣了一下，他急的满脸通红：“奈德，现在不是耽搁的时候，瑟曦肯定不会在那里乖乖不动。如果你不提前动手，等劳勃一死，只怕就为时已晚，我们的处境会变得非常危险。” 顿了顿，他看了眼变得陌生的蓝礼，又道：“我不会在劳勃的最后时刻杀人流血，犯下把惊慌失措的孩子从睡梦中强行拉走的罪行。” 艾德公爵伸手拍了拍巴利斯坦爵士的臂膀，道：“巴利斯坦爵士，国王已经告诉我原因了……再忠勇的骑士，也没法阻止喝醉的劳勃。” 艾德公爵从临冬城带来了50多人，其中20人已被他派去河湾地抓捕强盗，他现在只有30来人，要是换成平时，这些人倒是足够充当他和两个女儿的护卫之责，但现在就完全不够用了。 国王寝室门外，御林铁卫队长忠心值守。 ………… 蓝礼公爵急切地道：“奈德，当然是先发制人！立即行动，趁眼下大家还在熟睡。” “大人，杰诺斯·史林特伯爵求见。”，护卫凯恩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我们得把乔佛里从他母亲手里夺过来当筹码，是不是守护者无关紧要，谁挟有国王才能号令七国。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天杀的！他还未来得及在神木林为情胜手足的劳勃祈祷，劳勃却永远地离开了。 ………… 艾德公爵冷冷地打断道：“蓝礼，劳勃还未断气，诸神或许会饶他一命也未可知。如果劳勃离世，我也将立刻召集御前会议，公开遗嘱，讨论继承之事。” “好。” 我们还要把弥赛拉和托曼握在手里，只要控制了瑟曦的孩子，她就不敢轻举妄动。 史坦尼斯是铁王座的合法继承人，他必须尽快来到君临，坐上铁王座统理王国。 “以我之名，关闭红堡的所有大门，未经我的同意，不准任何人离开或进入。” 艾德公爵写完劳勃身受重伤的原因，停下了笔。 咚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之后，未等艾德公爵的回应，一向稳重的乔里神色慌张地推门而入。 巴利斯坦皱了下眉头，道：“劳勃国王喝得是带在自己身上酒袋里的酒。” 他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奈德，我有三十个贴身护卫，还有其他骑士和贵族朋友，给我一个小时，我就能给您一百个人。” 蓝礼公爵未发现艾德公爵的异样，他的双眼透着一种艾德公爵看不懂的兴奋。 格林身着铠甲，左手抱着头盔，走到了桌前，道：“奈德公爵，外面的气氛很不寻常，您留下的北境护卫太少了，您需要我的护卫。” 蓝礼神情苦涩地摇摇头：“我还没有那个心情。” 写完信后，艾德公爵有种如释负重的感觉，他的摄政期将会非常短暂，新国王会任命新首相，届时他便可返回临冬城。 ………… 艾德公爵想到了格林，那个孩子有200多个蓝袍子。 咚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艾德公爵的思绪。 “遵命，首相大人。” 蓝礼并没有说错，其实大家早就知道劳勃挺不过今晚的，艾德公爵也知道。 不待众人深想，巴利斯坦解释道：“瓦里斯，陛下喝得肯定不止一袋，只要他开口，他的侍从就会拿一袋新的给他，我没有数过具体的数量，但我知道很多。” 稳住局势……想到这里，艾德公爵产生了警惕之心，他绝不能忽视瑟曦反抗的情况，出于荣誉……他也不能把麻烦留给史坦尼斯。 艾德公爵冷声道：“蓝礼，有时诸神也会仁慈。” 奔狼还不能陷入悲伤，他有着老友的重托。 “蓝礼，你需要休息。” “乔里，你让凯恩去雇佣一艘海船，越快越好。” 蓝礼靠近了艾德公爵，道：“奈德，封泥的遗嘱信件，可与摄政有关？我的兄长是否任命您为全境守护者？” 首相塔外，格林看到杰诺斯·史林特离开，便迈步朝首相塔走了过去。 蓝礼公爵不甘心地再次劝道：“奈德，这个时候不能自欺欺人，我们很清楚劳勃的状况，我们决不能坐着等死！” 待艾德公爵交代完毕，乔里像来时一样匆匆离开。 艾德公爵不禁思索，拒绝蓝礼的提议，究竟是不是明智之举？ 加上蓝礼的100个人，他们总共才120人，而兰尼斯特红袍子有300多人。 当您接获此信之时，您的兄长，劳勃一世，已经过世。他在狩猎时被一头野猪所伤…… 艾德公爵盯了会儿蓝礼公爵，疑惑道：“蓝礼，你给我一百人做什么？” 字斟句酌写完了信，艾德公爵在末尾签上：全境守护者，御前首相，临冬城公爵，艾德·史塔克。 艾德公爵看着脸上充满关心的格林，他心中欣慰。 瓦里斯的话音落下，在场之人不免拧起了眉头，这的确是疑点。 瓦里斯从艾德公爵的身后走上了前，他先是微微颔首，才开口道：“巴利斯坦爵士，我有些好奇……这酒是谁拿给国王的？” “在权力的游戏之中，你不当赢家，就只有死路一条。” 众人肯定相信瓦里斯也有过少年时期，但都怀疑八爪蜘蛛是否天真无邪过。 ………… 艾德公爵鹅毛笔重新动了起来。 蓝赛尔是个坚强的男孩，真希望这好孩子别太自责，孩子在天真无邪的少年时期总是很脆弱的，这我可是深有体会。” 瑟曦会如何选择？不管她做出什么选择，艾德公爵决定先把孩子们送回北境，他不会让史塔克家的小狼们身处危险之中。 “照看好国王。” ………… 艾德公爵在桌前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他抽出一张空白的羊皮纸铺平，取笔沾了墨水，呼了口气，鹅毛笔挥动。 艾德公爵很快就放弃了联络格林的打算……格林再优秀也还是个孩子，他本来就效力与瑟曦，不该让他在小小的年纪就承受如此艰难的选择。 艾德公爵交待了一句，大步朝房门走去，打开房门前，他还是忍不住又回望了一眼床榻上的老友。 “奈德。” “安排人去把总主教请来，我们的国王需要他，那边的事情先交给蓝礼公爵负责。” 艾德公爵很相信蓝礼公爵，没有犹豫就答应，又挥手让护卫们退开。 “天杀的！” 艾德公爵忍不住低骂了一句。 (本章完) 第159章 漫长的一夜（完） 格林·克莱勃先拉来一把椅子坐在艾德·史塔克的对面，接着一双大脚放到了桌上。 他将双手环抱胸前，道：“艾德公爵，瑟曦王后命我离开这里，领着蓝袍子们在红堡外待命。” 艾德公爵自然认为格林指的是他手中的200个蓝袍子。 “格林，你放心去奔流城吧，不会有事的。” 刚刚离去的杰诺斯·史林特已经帮艾德公爵解决了最大的问题。金袍子总司令带着劳勃的“遗命”而来，杰诺斯伯爵和他的6000个金袍子会全力协助艾德公爵，他可以说是已经掌控了红堡的局势……瑟曦·兰尼斯特就算是要反抗，仅凭她的200个红袍子也翻不起浪。 格林揉了揉头发，道：“奈德公爵，我现在看到得是您身处危险，但是您却要我离开，你起码要告诉我原因，不然请恕我拒绝您的……任何命令，我要留在红堡保护您的安全。” 艾德公爵感受到了格林的坚定，他也头疼地揉了揉头发、 等来人近前，格林露出了一抹微笑，道：“夜安，培提尔大人。” 格林摊了下手：“瓦里斯大人可能是看中了我的什么东西，但我还不知道。” “培提尔伯爵，首相大人等着在君临审判莱莎·徒利本人，您的罪名还未公布，因此您的爵位和封地依旧。” 格林的眼眸颤动：“东西越多，越会觉得平淡无味。” 格林的一番劝言，艾德公爵只在听到坦格利安惨剧的时候出现了犹豫，一瞬而已。 凯岩城的泰温公爵肯定会起兵，而他们绝非势单力薄，到时候七国会人心惶惶。 艾德公爵并不否认格林的推测，但是奔狼绝不会为了自己的私心而玷污荣誉。 艾德公爵了解格林的实力，他不得不承认这对琼恩是很好的出路，也是此刻最好的选择。 艾德公爵摇摇头：“格林，你们应该尽早离开君临。” 红堡下的礁石海岸。 艾德公爵本以为已经安排妥当，但是听了格林的言语之后，才发现他还是太粗心了，并未考虑得周全。 见艾德公爵拧着眉头不作声，格林暗自叹了口气。 “第一个问题，你确定要让琼恩·雪诺回到临冬城吗？” “培提尔大人，我是信守承诺，您一会儿就能离开了。” 培提尔看向了格林，道：“格林伯爵，我真是有些好奇，你和瓦里斯是什么时候成为了朋友？” 他一旦坐上铁王座，除非瑟曦和她的私生子通通死光，否则史坦尼斯的铁王座绝对坐不安稳。 格林指了指小船所在的方向，两人迈开了脚步。 听到动静，格林收回了目光，转过了身。 培提尔勾起了唇角，道：“哈啊，还真是热闹……” 艾德公爵一向言语简短，他为了说服格林，也算是打破了往常的习惯。 培提尔接过酒袋，拔掉木塞，灌了一口。 培提尔忍不住发出了舒爽的声音，自嘲道：“好熟悉的味道，这是我第一次尝到夏日红时的口感，我以为再也品尝不到了。” “呼。” 格林颔首告退，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艾德公爵叫住。 按照史坦尼斯公爵的性格，他不会忘记风息堡之围，提利尔家族和雷德温家族则是不敢忘记。 格林先是谦逊地笑了笑，接着道：“第二个问题，您觉得珊莎和艾莉亚能够安全离开吗？” 格林也看了过去，仿佛是在感慨：“可惜了，明天开始就不能再用了。” 艾德公爵想起了凯特琳对琼恩的态度，他的确是疏忽了这个问题。 格林先是笑了笑，又指了指海岸的一个方向：“那边有一条小船，他们是信誉很好的佣兵，他们会负责把您护送至鹰巢堡。” 格林没有退缩：“请容许我说完，奈德公爵。我们都知道史坦尼斯公爵的个性强硬，而且绝不妥协。 培提尔耸了下肩：“还真是个不出人意料的答案。” 培提尔的声音很沙哑：“夜安，格林伯爵，没想到真得是你。” 书房内一阵寂静。 培提尔嗤笑一声：“真公义者同盟？” 艾德公爵叹气道：“所以，史坦尼斯才是铁王座的合法继承人，这就是我要你暂时离开君临的原因，我会处理好所有事情，不会因为瑟曦的事情牵连到你，等你回来的时候，你可以安心为新国王效力。” 格林耸了下肩：“是的，就是这个名字，就像莱莎·徒利让人称呼小公爵为真东境守护那样，差不多的意思。” 凛冬将至，独行狼死，群聚狼生。 培提尔的脸颊瘦了不少，但那双灰绿色的眼眸依然在发亮，他朝着来时的方向望了过去。 顿了顿，艾德公爵感慨道：“有劳了。” 格林笑着道：“莱莎夫人封锁了鹰巢城，其他人再有意见，现在也没有太好的办法，除非……” 格林起身，来回踱步了一会儿，他站定在了桌前。 格林点点头，缓缓地道：“因为艾德首相的信鸦，谷地开始变得稍微热闹了。据说符石城的韦伍德伯爵夫人、贝尔摩伯爵、雷德佛伯爵、杭特伯爵和九星城的骑士赛蒙·坦帕顿共同组成了公义者同盟，称将使用一切必要的手段让可耻的背叛者莱莎·徒利受到应有的审判。对了，青铜约恩还在君临，等回了谷地，他也应该会加入公义者同盟。” 格林毫不退让，艾德公爵既感动又无奈地选择透露真相。 “天杀的！”，艾德公爵低骂了一句。 “格林，我相信你……” 格林耸耸肩：“瓦里斯的暗示，我还是那句话，红堡没有秘密，请您多加小心。” 艾德公爵没有犹豫：“明天早上我会和琼恩谈谈这件事，谢谢你，孩子。” 艾德公爵：“……” 沉默了一会儿，培提尔的眼眸微动，道：“格林伯爵，可以跟我说一下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 格林直言道：“您有把握让一切都顺利吗？” 艾德公爵对孩子总是多一份包容，而且他能感受得到格林并没有别的私心，格林的目的在于保护他的安全。 格林的腰身顿时挺直，双眼缓缓睁大，他紧盯着艾德公爵严肃的面庞，似乎是在确认是不是玩笑之言。 艾德公爵凝视着格林，他的语气很坚定：“史坦尼斯是铁王座的合法继承人，我不做其他选择。”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奈德公爵，我们都上过战场，除了诸神，没人敢保证绝对的胜利，您需要留一条后路。” 黑牢内待了一段时间的培提尔显得有些狼狈。 顿了顿，他又道：“他们将会听您指挥。” 艾德公爵没有隐瞒：“我已经安排人去雇佣一艘海船了，我会让孩子们先行离开君临。” “失去了，就觉得真贵了。”，培提尔又灌了一口夏日红。 艾德公爵看向格林，微点下颌。 格林摊了下手：“看来您暂时忘记了琼恩的为难之处。” ………… “……” 格林莞尔：“奈德公爵，如果您不反对，可以让琼恩当我的侍从，他的品格和剑技都很优秀，只要他能继续努力，有很大机会被册封为蟹爪半岛的骑士。” 艾德公爵微微颔首：“格林，有劳了。” 艾德公爵与格林对视了一会儿，他的唇角微勾，道：“孩子，你放心吧，我会解决好这里的事情。” 艾德公爵走了过来，拍了拍格林的臂膀，温和地道：“好孩子，北境永不遗忘。” 顿了顿，格林又道：“奈德公爵，狭海对面的疯王次子韦赛里斯早已成年，我绝不是危言耸听，您和劳勃的身份会被他们称之为簒夺者。 听到格林的“威胁”，艾德公爵忍不住笑了笑，他从格林手中接过了笔。 艾德公爵沉吟道：“……，我无法否认我的粗心。” ………… 艾德公爵提起这件事不免再次为劳勃感到难过，老友匆匆离世，还未来得及知晓残酷的真相，也算是一种仁慈吧。 艾德公爵皱眉，他打断道：“格林，史坦尼斯是劳勃最年长的弟弟，他是合法的铁王座继承人，我不想你犯错误。” “您应该有个后路，请您以全境守护及御前首相之名，任命我为钢铁门卫队长。” 格林从蒙顿·维水手上接过了一个酒袋，便挥手让其他人退下。 只要有人高举坦格利安的旗帜，河湾地、西境、铁群岛都会通通联合起来，甚至是拜拉席恩家族的风暴地也会加入他们。” “格林伯爵，没有想到你还掌握了通往黑牢的密道。” “奈德公爵，这点毋庸置疑。当您选择史坦尼斯公爵为铁王座继承人的时候，您已是处处皆敌。红堡是没有秘密的，没有确立新国王之前，或者是未分出胜负之前，有心之人都会死盯着您的孩子，必要的时候甚至会成为牵制您的人质。” 艾德公爵看向一脸正色的格林微微点头。 格林郑重地道：“奈德公爵，请把珊莎和艾莉亚交给我，我的蓝袍子足够护卫她们，我会把她们安全地交给凯特琳夫人，我起誓。” 格林拿起鹅毛笔沾了沾墨水，递向了艾德公爵。 “还包括莱莎·徒利，她以鹰巢城公爵监护者之名宣称公义者同盟为谷地的反叛者，并向所有公义者同盟之外的谷地贵族下达命令组成真公义者同盟讨伐反叛者。” 格林又道：“如果您不答应我的请求，我们都会留下来与您共进退，艾莉亚觉得她的剑技大有进步……” 格林抬眸望了眼夜空，估计再过一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今晚还真是忙碌。 他似乎才想起来：“你是怎么知道我被任命为了全境守护的？” 培提尔的语气带着些许嘲讽：“还未公布？我想差不多七国皆知了吧。” 培提尔忽道：“格林伯爵，史塔克首相收回我的爵位和封地了吗？” 顿了顿，格林清秀的面孔浮现了一抹微笑，他的手掌贴在了胸口。 “奈德公爵，如果史坦尼斯公爵继承了铁王座，整个王国将会血流成河……” 他们会向当年您和劳勃国王远征铁群岛那样，攻入北境，杀进临冬城，那些人为了讨好新国王韦赛里斯……坦格利安的惨剧将会在史塔克身上重演。” 顿了顿，他的双脚离开了桌子上面，坐直了上身：“真相真是……既残酷又让人难以接受。” 格林伸出了三根手指，道：“奈德公爵，关于孩子们我有三个问题。” 听到格林不再继续劝说，艾德公爵的心情也有些轻松，这个孩子的舌头差点让他的荣耀之心动摇。 格林转过了身看向了艾德公爵。 顿了顿，他看向了格林，接着道：“格林伯爵，你说的热闹就是公义者同盟吗？” “请您放心……最后一个问题。” 艾德公爵：“……” “我的家臣骑士会带着兵士留守在钢铁门，万一有变，请您与他们汇合，直接离开君临。” 格林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很沉稳，艾德公爵相信格林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 “奈德公爵，请恕我冒昧，还请允许我向您直言。” 格林呼了口气，喃喃道：“怪不得……” “格林，你是担心有人会伤害我的孩子吗？” “以防万一。” 说着，格林拿起一张空白的羊皮纸，放在了艾德公爵的面前。 过了好一会儿，见艾德公爵的神情依旧，格林不可置信地动了动嘴唇，却无法说出什么。 “克莱勃永不遗忘。” “格林，劳勃死后没有亲生儿子可以继承铁王座，那三个孩子是詹姆·兰尼斯特和瑟曦·兰尼斯特**产下的私生子。” 格林收起任命书，道：“奈德公爵，明天一早我来接您的孩子们。” 格林叹气道：“珊莎，艾莉亚，琼恩，您打算如何安排？” 培提尔接口道：“动用武力……公义者同盟早晚会重兵集结鹰巢城下。” 格林瞥了眼脸色轻松的培提尔，道：“莱莎夫人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您的帮助，我想她会全心全意地支持您，培提尔大人。” (本章完) 第160章 君临的黎明 格林·克莱勃伫立在礁石之上，目送培提尔·贝里席乘坐的小船离开。 不远处，瓦里斯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脚步轻盈地来到了格林的身侧站立。 瓦里斯双手相挽，仿佛是在感慨：“真是伤心啊，不知未来有没有机会，再次与培提尔大人一起共事。” 格林仰脸而笑，道：“可惜培提尔大人听不见，不然肯定会很感动。” 瓦里斯笑着摇了摇头，停顿了一会儿，正色道：“格林伯爵，按照约定……接下来我们就静待结果了。” 格林的眉毛微挑：“瓦里斯大人，您似乎已经确定胜者是瑟曦王后。” 所以，就让蓝礼公爵稍微误会一下瑟曦王后吧。 从城内出钢铁门，先要经过一道与红堡大门差不多大小的守备区大门。 格林脸上的犹豫神色一闪而过，轻叹口气，道：“我尽力了，但奈德公爵的荣誉之心无法动摇。” 格林的目光时不时地飘向破旧的城墙，蓝礼却是一时沉默……可能是格林的暗示太过隐晦，蓝礼公爵貌似完全没有察觉到什么。 格林没有被蓝礼的诚意打动，他微微摇头，道：“蓝礼公爵，克莱勃直接效忠于王后，这是我们的传统，我不得不拒绝您的提议。” 蓝礼公爵第一个怀疑对象是八爪蜘蛛瓦里斯……随后，他又目光锐利地扫过了他的贴身护卫。 瓦里斯也叹气道：“奔狼公爵的高尚品格无人质疑，但是好人并不适合权力的游戏，因为好人无法像坏人一样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 格林收回思绪，郑重地道：“瓦里斯大人，按照约定无论结果如何，都要让艾德·史塔克安全回到临冬城。” 格林轻咳了一声，拉来蓝礼的注意力，道：“拜拉席恩公爵，以王后之名，君临城从今天起，只可进城，不可出城。” 钢铁门的守备区占地很大，各种功能齐备，像是城中之城，但因为不是战时，平常驻守在这里的金袍子大约是200人。 钢铁门是君临城墙的七大城门之一，它与其它城门一样，城门的守备区拥有自己的装备库、马房、粮仓、酒窖、牢房等，如同一座军事要塞。 ………… 靠近之后，格林停下了马匹，他展开了奈德·史塔克签署的任命书。 “格林伯爵。” 对面是密密麻麻的蓝袍子兵士，依稀的晨光附着在他们身上的铠甲之上，却是增添了一层森严。 “格林伯爵，这里没有其他人的眼睛，我不会忘记你的正义之举，我们早晚会一起举杯畅饮。或者……” “佩尔，这个地方不可以留下任何一个陌生人，还要让调查兵团检查每一块儿石头，我们不能给敌人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玛格丽掀开斗篷的兜帽：“格林伯爵，离开君临前，能见你一面，我真是欣喜。” 呜呜呜呜呜呜，高塔上突然响起军号声。 ………… 格林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拜拉席恩公爵，如果您质疑，我可以派人去向瑟曦王后禀报。” 蓝礼的目光撇到了仿佛雕像一般一动不动的蓝袍子兵士……这些都是精锐。 蓝礼不顾贴身护卫的阻拦，单人骑马来到了格林的近前，两人胯下的马匹并列，马头朝着相反的方向。 “拜拉席恩公爵，我的新职务是钢铁门卫队长。” 同样身穿着深绿色斗篷的玛格丽从重重护卫之中骑行而出。 “原来是我们的御前法务大臣，您是要出城？” 趁着深夜，手拿着御前首相之令，佩尔很快就掌控了钢铁门，除了那些人困守的装备库。 ………… 格林与瓦里斯迈开了脚步，他们边走边讨论……连韦赛里斯自己都不知道的两个“忠臣”，正殚精竭虑地为他谋划。 格林停下了马匹，扬声道：“五个数内，下马，放下武器，跪地，否则……以扰乱城门之罪，就地格杀！” ………… 格林抬手制止了玛格丽的言语，顿了顿，道：“玛格丽小姐，代我向梅斯公爵问好。” 佩尔一直在钢铁门附近待命，接到格林的命令之后，他高举着盖着御前首相印章的任命书，带着兵马直接进入了钢铁门的金袍子守备区。 气氛凝重，蓝礼护卫们的坐骑在骚动。 玛格丽眉眼含笑，晨光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既温柔又美丽。 那人急躁的声音被格林打断：“三！” 其实克莱勃的另一个家臣骑士马森·贝克更善于守备之类的军务，但克莱勃领地能够独当一面的将领……只有三人。 “四！” “你知道……” 格林面上沉默，心下却在感慨……只要上了权力游戏的牌桌，还有好人和坏人之分吗？ ………… 格林与蓝礼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随后蓝礼的护卫们纷纷让出了一条道路，身着深绿色斗篷的蓝礼公爵催动马匹走了出来。 嗒哒嗒哒，格林身下的马匹踱步而出，他发现前面的众骑竟是蓝礼的护卫。 格林听见了玛格丽·提利尔的声音，他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听完格林的“打趣”，瓦里斯也是发笑。 蓝礼公爵轻吸了口气：“格林伯爵，我的兄长已经离世，七国需要新的国王。” 佩尔所指的正是原卫队长掌管的库房钥匙。 ………… 格林眉毛一挑：“现在是什么状况？” 玛格丽很好地隐藏了眼底的焦急，温柔地道：“格林伯爵，你的王后有些不喜欢……” 瓦里斯的眼眸微动，微笑道：“看来你已经猜到结果了。” 格林轻笑了一声，道：“肯定会如此，有了共同的敌人，就算是为了自保……再大的恩怨也会暂时放下，可能这就是史坦尼斯公爵的……魅力？” 众骑的身后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望过去数十面金盏花旗帜在飘荡。 蓝礼公爵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双眼闪烁着热情的光芒。 蓝礼公爵摊开双手，继续道：“格林伯爵，我听闻奈德很欣赏你，我想能被奈德看重的人，必定心怀着正义，诸神也会保佑正义之心。” 瓦里斯轻声道：“我们也不能让史坦尼斯公爵继承铁王座，七国上下会因为他一个人而放下彼此间的恩怨。”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瓦里斯的眸光很亮，他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伸手拍了拍格林，仿佛是在无声安慰。 “瓦里斯大人，也许大家都在内心敬重史坦尼斯公爵，但却不喜欢他，更是恐惧他。奈德公爵选择史坦尼斯公爵为铁王座继承人的时候，其实已经输了。” 蓝礼又凝视了一会儿格林，他面上看不出太多的异样，但内心不平静……大家都知道格林是瑟曦·兰尼斯特的心腹，现在的状况让他不得不多想。 瓦里斯看向了格林，他的一双眼眸闪烁：“你是唯一的变数，格林伯爵。” “你去送他们去见陌客。” 听完佩尔的禀报，格林开口道：“蒙顿。” 格林微微颔首，道：“玛格丽小姐？您怎么会在这里？” 艾德公爵开口道：“珊莎，艾莉亚。过一会儿，格林会把你们接走，他会把你们送回临冬城。” 蓝礼的面孔僵了一瞬……因为也是认死理，所以才被奈德喜欢吗？ 玛格丽看着默默地先行离开的格林，握着缰绳的那只手紧了紧，最后她笑了笑，拉上兜帽遮住了脸庞。 格林不紧不慢地道：“二！” 格林的内心：不要画饼了，来点实际的吧，我也不想太难为人。 格林的脸上浮现了犹豫，只是勉强地笑了笑，没有开口说话。 “那个人领着十几个金袍子守在装备库，还用重物抵住了库门。除了他们，其他金袍子已经被我们解除了武装。” ………… 蓝礼公爵为了安全离开，除了装扮低调，还特意选择与风暴地相反方向的钢铁门离开君临，到底是谁出卖了他的行踪？是谁？！ “陪我巡视……” 格林轻瞥了眼年久失修的钢铁门守备区内墙……嗯，需要花费金龙。 格林轻踢了下马肚，马匹朝着蓝礼公爵的方向踱步而行。 说完，格林拉了下缰绳，调转了马头离开，又示意兵士们退下。 蓝礼公爵审视着面带轻蔑的格林，反问道：“克莱勃，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嘎吱吱吱吱，包着铁皮的两扇大门缓缓地打开，举止傲慢的众骑士却是陡然一静。 格林拍了拍佩尔的臂膀……有了机会，也许善于进攻的人更容易掌握如何防守敌人。 稳重的格林领主很惊讶，这是发现敌人来犯的军号……他刚刚上任钢铁门卫队长，谁这么大胆？ 天已经微微亮，蓝礼公爵不能耽搁太久，他绝不能落入兰尼斯特的手中……所以，他试着与格林沟通。 说完，格林举起了一只手，手掌朝向了对面，道：“五！” 没多久，佩尔·皮力大步走了过来，近前行礼。 艾莉亚·史塔克兴奋地道：“父亲，真的吗？太好了，我早就想家了……” “我的侄子年纪还小，我身为国王的弟弟，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兰尼斯特掌控铁王座，兰尼斯特的凶残你应该很了解，他们注定会被所有心怀正义之人联合讨伐，邪恶的兰尼斯特也将注定失败。” 佩尔郑重地颔首：“大人，我会铭记您的命令，敌人无处不在。” 闻言，蒙顿·维水催马来到了格林的前面，呆愣的一双大眼看向了自己的领主。 蓝礼公爵忍不住环顾了一圈，他被包围了……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 “等等！” 格林坐在马匹上，垂眸看了眼神色沉重的佩尔，道：“我最忠诚的佩尔骑士，事情顺利吗？” 蓝礼公爵：“……” 君临，钢铁门。 首相塔。 东方的天空开始出现一抹粉红，它在逐渐扩散。 蓝礼公爵从任命书那里收回视线之后，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祝贺你，克莱勃……伯爵。” 与瓦里斯分别前，格林抬眸望了眼高耸的红堡，疲倦地道：“瓦里斯大人，这里太复杂了，可以的话……我想尽早离开这个让我身心俱疲的地方。” “大人，我们已经控制住了钢铁门，但是原钢铁门卫队长不愿意交出钥匙，他坚称没有杰诺斯伯爵的命令绝不会移交给我们。” 格林知道蓝礼会离开君临返回风暴地，但他为什么不走南边的城门？他是担心有心之人会猜到他“逃离”君临的方向而提前埋伏，故意选择了最不可能出走的方向吗？ 维斯特洛版暗度陈仓？不管是不是都不重要，蓝礼公爵貌似要落到格林领主的手上了……咳，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蓝礼公爵的眼眸微动，他接着道：“我们可以一起离开，以后……你就是我的手足。” 蓝礼公爵凝重的表情一变，自然地露出了洒脱的神情。 听到格林述说的内容，蓝礼公爵凝视着格林，沉声道：“克莱勃伯爵，我要提醒你，瑟曦可没有这个权力。” 马森·贝克负责守备克莱勃领地，艾姆帕若负责蟹爪半岛西进的收尾，善于进攻的佩尔骑士是格林唯一的选择。 格林拉紧缰绳停下了马匹，打量了一下忙碌的克莱勃蓝袍子们。 内墙之上的动静也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他们发现一个个兵士在张弓搭箭，眼尖之人先一步发现了瞄准好的弩炮。 格林没什么坏心思，他想了想……接下来，对于史坦尼斯公爵来说是拜拉席恩家族内部的斗争，不能因为他的插手，让史坦尼斯公爵失去了第一目标。史坦尼斯和蓝礼两人毕竟是亲兄弟，有事情先关起门在风暴地内解决。 此时，钢铁门守备区大门外，聚集着几十骑，有人在高呼：“以国王之名，开门！” 格林歪歪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沉着脸的蓝礼。 ………… 说着，她转动了下眼睛，又道：“我可以带西利欧一起走吗？” 艾德公爵摸了摸小女儿毛茸茸的小头，微笑着道：“我的女儿，这件事你需要问一下格林。” (本章完) 第161章 红堡的早晨 艾莉亚·史塔克放心地喝汤，在她心里格林是她的好朋友，这不是难事。 珊莎·史塔克的双眼发愣，为什么让我回去？ “父亲，我以后再也不和妹妹争吵了，求求你，我不想回去。” 珊莎绞尽脑汁能想到的原因……她和妹妹经常争吵把父亲惹恼了，所以要把她送回临冬城。 奔狼公爵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女儿为什么突然向自己认错，因而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 “珊莎，我的女儿，我并没有怪你。” 为了她与乔佛里的爱情，珊莎鼓起了勇气，准备和敬重的父亲据理力争……结果，她还是先掉泪了，声音也是充斥着哀求。 艾莉亚小手一背，接口道：“用我的嘴巴尝，用我的皮肤去感受，最后才用脑袋去想，这样就能洞察真相！” 说着，艾莉亚脸色一变，气呼呼地道：“哎呀，我又被她骗了，我就不应该跟她和好！” “西利欧！” ………… 她冷声道：“詹姆，奔狼已经查出乔佛里他们是我们俩的孩子，所以绝对不会让乔佛里继承铁王座。” 未等艾德公爵的回答，琼恩又追问道：“她还活着吗？她知道我的存在吗？她知道我在哪里吗？” 艾莉亚虽然年纪小，但很机灵，她的姐姐最喜欢假装淑女，能让她说出这种话的对象，只有她和她们的……琼恩哥哥。 艾莉亚立刻放开了格林的大腿，奔向西利欧·佛瑞尔。 “要你管！你又不是我家人！”，餐厅门口传来了珊莎恼怒的声音。 艾德公爵犹豫了一下，道：“我的孩子，我没有欺骗你。” 瓦里斯坐下后，又道：“我们开始吗？” 艾德公爵严肃地道：“乔里，我们可能要打一仗，让大家穿戴好铠甲。” 瑟曦王后抚了抚珊莎的秀发，又道：“珊莎，他是我的堂弟，你跟他去休息一下，等乔佛里来了我再叫你。” 艾莉亚的一双眼睛睁大：“你怎么知道？你是先知吗？” 艾莉亚发现了哥哥的懊悔：“琼恩哥哥，这个不怪你，珊莎最讨厌了，你靠近她都会生气！” 一个身形清瘦的光头男子漫步而来，他见格林的目光移来，停下脚步优雅地行了礼。 “是的，你的表情太容易让人猜到你的真实想法，你要注意哦，女孩。” 艾德公爵站在原地，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塑，一动不动……莱安娜，你的孩子长大了，也许是该找个机会告诉他的身世了。 艾德公爵只怪自己来到君临之后疏忽了对孩子的教导。 长得真好看……珊莎忍不住悄悄地再次瞅了一眼。 首相书房内，艾德公爵走到窗前，望向了远处的广场。全副武装，身着鲜红披风的兰尼斯特兵士正进行着晨间操演，或举剑交击，或骑马砍倒稻草扎成的假人。 詹姆的眼眸颤动，沉声道：“瑟曦，难道史塔克查出了劳勃的死因？” 琼恩摇了摇头：“艾莉亚，这不是珊莎小姐的错，而且我答应了史塔克大人会照顾好你们。” 艾德公爵走过去，伸手拿下了挂在墙壁上的寒冰宝剑，史塔克从不畏战！ “乔里。” 詹姆摸了下自己的脸颊，叹气道：“瑟曦，你知道的，我只在乎你一个人。” 房间里只有瑟曦和詹姆。 艾德公爵拧起了眉头……难道这是故意向我示威吗？瑟曦比他想像的还要愚昧。 说着，她站起了身子，接着道：“奔狼离开的前提是……杀了我们。詹姆，今天是决战，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 詹姆露出了些许疑惑的神情：“听那个小女孩儿的意思，史塔克一家不是正打算离开君临吗？” “蓝赛尔，珊莎需要休息，你帮她找个舒适的房间，代我照顾好我的珊莎。” ………… ………… “艾德首相，小小鸟儿都唱着悲伤的歌谣，今天举国都在哭泣。” 瑟曦抿了一口夏日红，顿了顿，放下了酒杯。 ………… 梅葛塔。 餐厅外的楼梯口，艾德公爵拍了拍脸色有些发白的琼恩·雪诺。 格林揉了揉头发，伸手拦住了就要离开的琼恩。 “珊莎，等你回到家就会知晓原因。” 格林摊了下手，道：“艾莉亚小姐，如果西利欧阁下同意的话就没有问题。” 瑟曦的碧眸看向了詹姆：“我的詹姆，你真是天真。” 奔狼的小狼女为什么会崇拜瑟曦那样的女人？！ 艾德公爵瞥了眼满脸悲切的瓦里斯，道：“蓝礼还没有到。” 格林垂眸，笑着道：“艾莉亚小姐，很明显，我可以帮到您什么事情。” 瓦里斯的身上散发着薰衣草味，胖脸刷洗干净又新扑过粉，脚下的软拖鞋轻柔无声。 西利欧咧嘴：“你只是听，却没用眼睛看，女孩。” ………… 乔里颔首领命，他犹豫了下，开口问道：“大人，谁会是我们的敌人？” 琼恩勉强地笑了一下，道：“我没事，史塔克大人。” 艾莉亚骄傲地昂了昂首，又拉着西利欧向格林介绍：“格林伯爵，他叫西利欧·佛瑞尔，他是我的剑术老师，我可以带着西利欧一起走吗？” 瑟曦王后昂起下巴，嘲讽道：“愚蠢的奔狼怎么可能察觉出那个醉鬼死于我的谋划。” 大女儿落泪不已，北境大汉忍不住头疼地挠了挠头，这时候他瞥到了门口徘徊的一个身影，那是琼恩·雪诺。 艾德公爵派人去请所有御前大臣到首相书房。 艾莉亚的双眼发亮：“你真厉害！” 说完，她甩开艾莉亚的小手，快步离开餐厅。 瑟曦·兰尼斯特把珊莎搂在了怀里，和蔼又温柔地道：“好孩子，不要伤心了，我会帮助你的。” 琼恩低下了头，喃喃道：“她关心这些吗？” 艾莉亚兴奋地喊了一声，便敏捷地跳下了马车，小跑几步抱住了格林的大腿。 琼恩把脸别到了另一边，用手背讯速地擦了下眼角，低声道：“我没忘记我是个卑劣的私生子，请宽恕我的冒犯。”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酒壶为瑟曦王后斟酒。 艾德公爵的声音落下，他的护卫队长立刻推门而入，站立在了他的面前。 格林摸了摸艾莉亚毛茸茸的小头，道：“我不是先知，我只是从你的热情猜到了答案。”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艾莉亚的小身子拍桌而起，大声道：“珊莎！别跑！我要揍你！” 巴利斯坦先是见礼，随后开口道：“艾德首相，如今我的职责所在是守护年轻的国王，请让我去服侍他。” 西利欧说话时掺杂着自由贸易帮口音：“你们的马车引起了西利欧的注意，女孩。” 西利欧咧嘴：“女孩，用你的眼睛看，用你的耳朵听，用你的……” 珊莎腼腆地轻点下颌……她向来是听话乖巧的好女儿，但她偷偷从首相塔溜开，违背父亲意愿的时候，却觉得自己跟艾莉亚一样坏……她从未如此任性而为，若非她深爱着乔佛里，也不会这么做。 ………… 她冷哼了一声，道：“奔狼要动手了。” 父亲与小女儿先是看了眼气冲冲地离开的珊莎，随后对视：“……” “蓝赛尔。” 见詹姆一直在发呆，瑟曦王后走上前……啪地一声，往詹姆的俊脸上甩了个巴掌。 琼恩·雪诺急忙从后面走了过来，他的脸色很苍白：“我……我去找珊莎小姐！” 瑟曦动作温柔地放开了珊莎，又摸了摸她那满是泪痕的小脸。 西利欧微微颔首：“女孩，你的课程还没有完成，西利欧只能跟你一起走了。” 父亲的表情严肃，艾莉亚不情不愿地放过了可恶的珊莎。 凯恩疑惑地道：“珊莎小姐是提前上的马车……她没在里面？！” 此刻，珊莎太崇拜瑟曦王后了，心下决定……以后一定要像她一样既高贵又温柔，做一个好妻子和好王后。 没多久，派席尔和瓦里斯先后走了进来。 珊莎有些羞涩地点头。 艾德公爵的面容严肃：“巴利斯坦爵士，你的职责所在是这里。” “艾莉亚，你们没有太多时间，茉丹修女正在收拾你们的东西，你应该去看看。” “詹姆，只要我们战胜了奔狼，我就是七国的摄政太后，到了那个时候，没有人再敢质疑我们，明白了吗？” 她有预感……如果这次分别，她可能再也见不到乔佛里了，珊莎哭得更伤心了。 “珊莎，我是考虑到伱们的安危才让你们回临冬城。” ………… 詹姆的瞳孔紧缩，愣在了那里。 随着瑟曦王后的声音，珊莎见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立于她们的前面见礼。 早晨，天空多云且沉重。 珊莎大吼：“我只要乔佛里！” “格林伯爵，珊莎说先去找你……” ………… 瑟曦轻轻地拍拍珊莎的后背，她勾着唇角道：“珊莎，你若不是爱乔佛里，又怎么会来见我，把你父亲送你走的计划倾诉给我听呢？” 琼恩的眼角发红：“她是女支女吗？还是……抱歉，大人。” 他安慰道：“珊莎是在生我的气，我的孩子。” ………… 艾莉亚看向了西利欧。 琼恩的脸上出现了欣喜，但却很快就转变成了愤怒。 说完，琼恩默默地离开。 艾德公爵忽然想起了格林的劝言，便答道：“所有南方人都有可能是我们的敌人。” 西利欧耸了下肩，道：“艾莉亚是个机灵的女孩。” “那是……” “行了，不用猜了。”，瑟曦王后显得不耐烦。 巴利斯坦·赛尔弥率先抵达，一身雪白披风，银色铠甲，十足的洁白无瑕。 “父亲，我发誓，我会当个乖女儿！真的，只要你让我留下来！我保证，我会像王后一样举止高贵又有礼貌。” 他的肩膀一动，脱离了艾德公爵的手：“父……史塔克大人，我不是小孩，我不需要好听的睡前故事，我要知道真相。” 沉默了一会儿，微垂着脸的琼恩，忽然抬起头直视艾德公爵，道：“史塔克大人，我想知道我的母亲是谁？” 红堡外，格林拦下了一辆破旧的运输马车。 瑟曦怒声道：“收起骑士的那些无聊把戏，什么是荣耀？胜者才有资格拥有荣耀！” ………… “格林伯爵！” 天杀的，这女人为什么不逃走？我一次又一次给她机会！ 必须要流血吗？艾德公爵收回了目光，下面的操演在他看来像是小孩子们的玩闹。 “交给我吧。” 艾德公爵的脸上闪过了哀伤的神情，他伸手抓住了琼恩的肩膀：“我保证，她最爱你。” 艾德公爵：“……” ………… 珊莎红肿着双眼，道：“我好爱乔佛里，可父亲连让我说声再见都不准。” “西利欧，我还想着怎么找你呢，你自己就出现了！” 艾莉亚伸手轻轻地碰碰姐姐的手臂：“珊莎，别哭啦，我们一家人很快又能住在一起了，路上也会有很多好玩的事情。” 身形高大的桑铎·克里冈策马飞驰，穿过硬泥土地，举起铁枪刺穿稻草人，兰尼斯特红袍子们在旁谈笑咒骂。 瑟曦这才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她的一只手贴在了詹姆的胸口，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詹姆的脸庞。 没等艾莉亚的下一个动作，她却被父亲的大手抓住了。 本来笑眯眯地看着姐姐哭泣的艾莉亚，她收敛了脸上的幸灾乐祸，珊莎似乎这次是真伤心？貌似不是在骗人。 詹姆闭上了眼睛。 “好孩子，我要感谢你，你帮了乔佛里。” 瓦里斯惊讶道：“蓝礼公爵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吗？” 艾德公爵微皱眉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章完) 第162章 史塔克进攻 瓦里斯扫了眼在场之人，开口道：“哎呀，我的小小鸟告诉我，蓝礼公爵在天亮前一个小时左右就出城了……我还以为是您下达了什么命令呢。” 艾德·史塔克的眼睛里闪过了怒火：“我没让蓝礼出城。” 艾德公爵心下对蓝礼感到失望，蓝礼只是与劳勃长相相似，却没有劳勃本人的品性。 艾德公爵本来寄望蓝礼能支持他，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得太好了……回想起昨夜与蓝礼的谈话，这个一向表现得豪爽的劳勃弟弟，急切中暴露了他那暗藏的野心。 艾德公爵暗叹口气，蓝礼的出城虽对他不利，却也无可奈何。 “我们开始吧。” 格林分析的很对，果然是处处皆敌。 托马德扯着嗓子大吼一声，直接顺着穿透腹部的长杆冲了过去，他拼着最后一口气把长剑刺进了敌人的脖颈。 艾德因为战斗停下了脚步，他的护卫们纷纷超过他冲杀了过去。 御前总管领着众人进入，他朗声唱诵：“恭迎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七国统治者及全境守护者，拜拉席恩家族与兰尼斯特家族的乔佛里一世陛下。” 噌噌噌噌，猎狗、其余的御林铁卫、兰尼斯特红袍子纷纷抽出了长剑。 艾德公爵身经百战，他感觉到就像劳勃说的那样，他体内的热血已开始沸腾……他怀念与老友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 艾德公爵也望向了被自己护卫控制的巴利斯坦爵士。 乔佛里满脸通红地在上面尖叫：“你骗人！！” 嗒嗒，詹姆站在了艾德公爵对面，他缓缓地拔出了腰间长剑：“奔狼公爵，我建议你不要拒绝瑟曦太后的好意。” ………… 艾德公爵喘着粗气，他满脸都是血污，他的目光一动，锁定住了不远处的詹姆·兰尼斯特，肮脏的弑君者和兰尼斯特红袍子护卫着瑟曦。 ………… ………… 艾德公爵的寒冰巨剑先是斩断了三根枪尖，紧接着一个横斩，两颗金袍子人头飞起。 身穿链甲，头戴钢盔的史塔克灰袍子护卫分成了两列纵队，一共二十八人。 艾德公爵冷冷地道：“我倒期望如此，但是你的儿子无权继承王位。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才是劳勃国王的合法继承人。” 乔里手臂一个挥动，大吼：“准备战斗！！” 短兵相接后，一个灰袍子最少换下三个金袍子，临冬城精锐的战力让敌人胆寒。 瑟曦微微抬起下巴，清冷地道：“只要你下跪宣誓效忠我儿子，我们就准许你卸下御前首相的职务，让你回到那片灰色荒原安享晚年。” “临冬城！” 瓦雷利亚钢锻造的寒冰每一次挥动，都会连人带武器被斩断，艾德公爵面前的敌人一个个地倒下，而他身边的护卫们利用手中剑和自己的身体挡下了朝向艾德的攻击。 “吼！吼！吼！”，史塔克灰袍子们的战前吼声在王座厅内震耳欲聋。 瑟曦王后瞥了眼巴利斯坦，道：“老爵士，我们有了新国王。” 说完，她转向了艾德公爵，勾起了唇角：“史塔克公爵，上次我们见面，我得感谢伱给了我一些建议，现在让我也回个礼……” 詹姆的脸色一变，他正要开口，瑟曦先一步怒声道：“不要废话，史塔克是背叛者，给我拿下他！” 瑟曦的声音充满了嘲讽：“史塔克，我也不想看到无谓的流血，叫你的手下放下武器，跪求国王的宽恕。” 乔佛里再次尖叫：“杀了他们！” 瓦里斯颔首，从艾德公爵手中接过了国王遗嘱，他走了过去，神色恭敬地双手递给了瑟曦王后。 杰诺斯伯爵的脸上是掩藏不住的得意，他反复道：“艾德·史塔克，放下武器，跪下投降！” 铁王座上的乔佛里扯着喉咙尖叫：“杀了他！把他们通通给我杀掉！” “瑟曦，我本想避免无谓的流血冲突，你却让我别无选择。” 嘎吱吱吱吱，金袍子们合力推开足有二十英尺高的王座厅大门。 “史塔克，你这是自寻死路……” “遵命，大人……” 艾德公爵看向了金袍子总司令，接着道：“杰诺斯伯爵，请你暂时拘捕瑟曦和她的孩子，但不得加以伤害。将她们送回梅葛塔，并派人加以看守。” 未等托马德说完，御前总管直接走了进来，抚胸道：“诸位大人，国王要求立刻在王座厅召开御前会议。” 在他们上方密布尖刺的铁椅子里，坐着身穿金线外衣，披着红缎披风的乔佛里。 王座厅大门外。 艾德公爵的灰眸一动，看向了巴利斯坦，他可能已经认定乔佛里是新国王，出于荣誉执意要保护那个男孩……现在并不是透露真相的好时机。 艾德公爵等人停下了脚步，史塔克家的二十八个灰袍子簇拥在他们的周围。 艾德公爵拿出了劳勃的遗嘱：“昨晚，劳勃国王召我到他身边，命令我记下他的遗言。劳勃盖下国王印时，蓝礼·拜拉席恩公爵和派席尔大学士都在现场作证。按照法理，这封遗嘱等劳勃国王死后，由御前会议开启。” 艾德公爵大吼，寒冰剑的一个斜劈，杰诺斯伯爵的胸甲从左肩至右胸下方，出现了长长的口子。 艾德公爵瞥见了偷偷溜向瑟曦那边的派席尔和瓦里斯：“……” 说完，她将劳勃的遗嘱撕成两半，再撕成四片，碎片散落一地。 艾德公爵没有理会乔佛里，他直接拿出了劳勃的遗嘱。 杰诺斯伯爵戴上了他的高羽头盔，高声道：“都城守备队！” 既然瑟曦执意在此时此地做个了断，那他别无选择，艾德公爵朝着自己的护卫打了个手势。 说着，乔佛里从铁王座上站起了身子，又道：“今天我要接受御前会议大臣的宣誓效命。” 奔狼的灰眸充斥着战意，他已经听不见别的声音，他的视线缓缓地扫过了众多敌人……最后，他锁定住了金袍子总司令。 艾德公爵记得头一次走上这里的时候，他身骑骏马，手持利剑，逼迫詹姆·兰尼斯特走下铁王座……他不知乔佛里是否也会那么听话地走下铁王座。 瑟曦的碧眸微动，朝着老骑士道：“巴利斯坦爵士，拿下这个叛徒！” 巴利斯坦爵士郑重地接过，在众人面前仔细检视了一遍，道：“诸位大人，我可以确认是劳勃国王的印信，并未经拆封。” “杰诺斯！” “妈妈，我流血了！” “临冬城万岁！” 史塔克接过了侍从递来的寒冰巨剑，他双手紧握剑把，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乔里，北境本就不擅长防守。”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御林铁卫队长看着艾德公爵迟疑了一下，却被拔出武器的史塔克灰袍子团团围住。 停顿了一会儿，鲜血喷洒，杰诺斯伯爵直挺挺地倒在了地面。 见艾德公爵沉默不语，御前总管又道：“艾德首相，国王陛下的命令是立刻召开御前会议。” 离大厅另一头还有段漫长的路，艾德公爵皱着眉头望了过去，乔佛里正坐在高高在上的铁王座上等着他们。 “尊敬的巴利斯坦爵士，我都是为了劳勃，我是出于荣誉，请容许我稍后再向你解释。” “进攻！进攻！进攻！” 艾德公爵领着灰袍子们朝着杰诺斯伯爵所在的方向发起了进攻。 艾德公爵此时很清楚自己被愚蠢地戏耍了，金袍子总司令其实就是瑟曦的走狗，这里就是瑟曦早已布置好的陷阱。 艾德公爵走在最前面，瓦里斯，派席尔、巴利斯坦、御前总管紧跟在后，史塔克家护卫们的灰色披风在风中啪啪作响。 ………… 一百多个金袍子纷纷放低了长矛，但他们的枪尖却指向了艾德公爵的方向。 “我命令御前会议全速准备我的加冕仪式，我希望在两周内完成加冕。” 杰诺斯大喊：“稳住阵型！刺！” “史塔克！” 灰袍子一个个地倒下，一共倒下了十一个人后，战斗也变成了混战。 长矛戳进了托马德的腹部从背后透出，枪尖鲜血淋漓，他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 杰诺斯伯爵开口道：“背叛者艾德·史塔克，都城守备队誓死守护乔佛里国王！” 巴利斯坦爵士相信艾德公爵的荣誉，他沉稳地开口道：“我现在就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的荣誉不允许你现在的举动。” 瑟曦立刻出声道：“史塔克，你说得再漂亮，也改变不了你在抢位夺权的事实！” 奔狼转过了身体，重新摆好了战斗姿势。 艾德公爵抬眸时，奔狼的双眼已满是战意……巴利斯坦开始警惕，瓦里斯抖动着手指，派席尔不敢触碰目光。 杰诺斯·史林特伫立在门口迎接，他身穿着雕饰华丽的黑金铠甲，腋下夹着一顶高羽头盔。 王座后方是桑铎·克里冈与数十个腰悬长剑的兰尼斯特红袍子。 瑟曦却没有听见儿子的哭喊，倒是猎狗听见了，他大步走去，直接扯住躲在后面的派席尔学士，踏上了铁王座下的台阶。 瑟曦身穿酒红色丝质长袍，头上是一顶金头环，她和她的两个孩子站在御林铁卫的后面。 ………… “万岁！万岁！万岁！” ………… 护卫队长乔里转过脸看向了自己的领主，他笑呵呵地道：“大人，他们有很多长矛手，不好防御啊！” ………… 他开口道：“我要请诸位御前会议大臣依照劳勃遗愿，确认我摄政王的身份……” 巴利斯坦爵士骇然道：“瑟曦王后，那是国王的遗嘱啊！” “诸位大人，请见谅，御前总管坚持……”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传来，门就被推开，护卫托马德走进了书房。 詹姆·兰尼斯特为首的六名御林铁卫呈新月形围绕着铁王座底部，银甲加上长长的雪白披风，他们全副武装。 四下虽不见兰尼斯特家的红色，却有众多披着金色披风的都城守卫在城墙上和大门边巡逻……杰诺斯伯爵的金袍子按照他的命令控制了红堡，艾德公爵稍觉安心。 艾德公爵把信封递向了巴利斯坦：“御林铁卫队长，巴利斯坦爵士，可否劳你检查一番？” 老骑士扫视了一圈，便打开遗嘱读了出来：“……史塔克家族的艾德为摄政王及全境守护者，代我统理七国，至我的合法继承人成年为止。”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灰袍子几乎全部被长矛刺中，其中就有年近50的托马德。 瑟曦王后瞄了一眼信件，轻蔑地道：“全境守护者？凭着一张纸？！” “史塔克！” “瓦里斯，请把这个拿给兰尼斯特家族的瑟曦。” 艾德公爵没理会御前总管，他起身拿起了族剑，垂眸打量暗如黑烟的剑刃。 乔佛里的尖叫掺杂着兴奋：“给我杀了他们！全都给我杀掉！” ………… 艾德公爵心想，这个继承人早就成年了，他只需不动声色地继续从前的游戏，稳住红堡的局势，只等史坦尼斯公爵带着他的军队进驻君临即可。 乔佛里本来兴奋地站在那里喊打喊杀，被吓了一大跳，跌坐在铁王座，手掌被椅子上的尖刺划破，鲜血直流。 艾德公爵冷哼了一声，道：“弑君者，你根本不配披上白色披风，你的荣耀早已肮脏不堪。” 首相塔外。 杰诺斯伯爵先是朝着艾德公爵微微颔首，随后抬了抬手。 “国王已死，但我们还是跟你去。” ………… 詹姆举剑摆好了战斗姿势：“奔狼公爵，放下武器！” 艾德公爵瞥了眼左右，杰诺斯伯爵信守承诺，两侧墙边挺立着手握着黑铁枪尖长矛的金袍子们，人数上百。 奈德公爵朝着自命为王的男孩走去，其他人紧随在后。 艾德公爵拧起了眉头，目光变得锐利，瑟曦做出了最后的选择……那个女人拒绝了他的善意，她选择了反抗。 艾德公爵双手稍微松弛了一下，重新握紧剑把。 “进攻！进攻！进攻！” 仅剩的十二个史塔克灰袍子围绕在艾德公爵的身边齐声大吼，他们的士气依旧高昂。 (本章完) 第163章 失去的荣耀 众多金袍子们怔在原地，他们的总司令身亡，他们不知所措地握着长矛。 “进攻！” 灰色与红色撞在了一起，血肉横飞。 艾德公爵手中的寒冰挥砍，一个红袍子踉跄着跪下，雄狮钢盔裂成两半，血汩汩地流下脸庞。 锵得一声，乔里勉强地用长剑格挡了来自艾德公爵的侧后方袭来的攻击，紧接着寒冰剑贴着他的头顶滑过，偷袭者身首分离。 艾德公爵瞥了眼乔里，他的护卫队长咧着嘴，微点下颌。 乔里常年跟随自己的领主作战，他读懂了那个眼神，或者说他也是正有此意。 珊莎现在却为了她父亲哭哭啼啼，她哭肿了脸，双眼迷茫……乔佛里离开前，她请求看望她的父亲，但她被乔佛里的陌生举止吓到了。 父亲的举动惹乔佛里生气了吗？她该怎么办？ 瑟曦太后已经答应赦免父亲的罪行，所以父亲应该会没事吧？珊莎又记起了最后史塔克护卫们惨死的场景，她变得心慌不已。 詹姆还没有稳住身形，乔里的长剑袭了过来，他险险地格挡了这一剑，却是腿窝突然一弯，单膝跪在了地面。 蓝赛尔的脸色涨红，他的右手握住了腰间长剑的剑把。 见父亲保持着沉默，她又道：“太后陛下不会追究您的罪行，我和乔佛里也希望得到您的祝福。” “克莱勃伯爵，没有太后陛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面见珊莎·史塔克。” 奔狼的愤怒与母狮的淡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格林的一只手抓住了蓝赛尔的肩膀，蓝赛尔顿时一个激灵。 闻言，乔里等人马上松开了詹姆。 格林：“……” 格林点了下头，道：“是啊，大家都那么认为，我以前也是那么想的，但是他在准备兵变之前，却让我把你们带走……你还觉得是误会吗？” 艾德公爵内心沉痛地道：“今天，我为荣誉害死了很多人，我们收手吧。” 大厅内只剩下了粗重的呼吸声。 蓝赛尔突然想起了格林让王后区人头滚滚的那一幕。 重要的细节是珊莎知晓格林在暗中帮忙，他需要提前确认珊莎有没有把这件事透露给瑟曦·兰尼斯特，以应对接下来的局势。 格林在蓝赛尔的耳旁低声道：“你也不想让詹姆爵士听到你和太后的那些事吧？” 说和没说，对格林来说都不是难题，他有应对之策，他只是想要避免没有必要的困难。 格林已经无法调查是不是有人有意放走了珊莎，但事已至此，也没必要大动干戈了。 “那可不行……” 詹姆：“……” “不！” 过了中午，未等瑟曦的传召，格林·克莱勃便领着护卫进入了红堡，来到了梅葛塔。 铛啷啷，史塔克族剑砸落在了地面，艾德公爵紧紧抱住了他的护卫队长。 “蓝赛尔，你……” ………… 格林的唇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一下，道：“珊莎小姐，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诸神保佑，幸好你并没有被我送走，不然我罪责难逃。” 格林暗自感叹，取舍而已……咳，他是能用双手玩转五个球的领主。 吱呀，房门被推开。 瑟曦微抬下巴：“史塔克，放了詹姆，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格林没有理会珊莎的客气言语，自顾自地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倚靠在椅背，双腿叠放。 除了艾德公爵的家人，他从临冬城带来的人和君临雇佣的人全被杀死，据说首相塔的螺旋梯上全是死尸，染血的阶梯滑溜溜的。 艾德公爵怒吼：“瑟曦，你不应该把我的孩子牵扯进来！” 珊莎回头看向了瑟曦，瑟曦和蔼地点点头。 格林的声音很冷，珊莎有些害怕。 瑟曦嗤笑一声，道：“史塔克，你现在的行为可不算荣誉。” 砰地一声，詹姆原先站立的地方被寒冰击碎。 顿了顿，艾德公爵睁开了眼睛：“瑟曦，我任你处置，请你放过我的孩子和我的手下。” 格林感慨，他已经答应了艾德公爵会把他的女儿安全送回临冬城，他自然要信守承诺……但现在要是把她强行带走……算了，格林领主无所不能，就稍微辛苦一下吧。 蓝赛尔要下跪，却被格林一手拉住。 说完，格林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剑柄，很挑衅地看向了蓝赛尔。 想到这里，格林忍不住揉了揉头，史塔克一家子貌似还真是他的克星，增加了反复横跳的难度。 两人的武器相交，鸣响阵阵。 格林从艾莉亚口中得知，艾德公爵告诉过她和珊莎，格林会把她们送回临冬城。 珊莎眼泪婆娑：“父亲，太后陛下已经答应让我嫁给乔佛里，求求您，我真得很爱乔佛里。” 艾德公爵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可怜的女儿，怎么可以相信兰尼斯特的承诺。 听到喊声，詹姆的眼眸一动，他的视线与艾德公爵的视线碰撞在了一起。 蓝赛尔：“……” 梅葛塔内，格林的一枚金龙滑进了一个侍女的呼之欲出内后，他就知晓了珊莎所在的房间。 蓝赛尔·兰尼斯特的语气很轻蔑，他变了，他已经忘记了两人之间的友谊。 顿了顿，她垂下了脸，小声道：“我……我……对不起。” “珊莎小姐，你的父亲救过我的母亲，我一直深感恩情，但为什么要故意害我？” 乔里气喘吁吁地道：“哈啊……哈啊……大人，他自己撞上了我的脚，疼……真他吗疼。” 詹姆气得冒火，他明明是被偷袭了……是谁说北境人耿直？！ 乔里高呼，仅剩的七个灰袍子纷纷退守在艾德公爵的周围，对面看到詹姆被俘，一时间也不敢继续进攻。 ………… 史塔克的灰袍子们纷纷倒在了血泊，乔里·凯索艰难地看了眼从腹部穿出的长矛枪尖，他的喉咙挤上来一团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不多时，御前执法官伊林·派恩出现，他捡起了寒冰巨剑，收为己有。 蓝赛尔狠狠地道：“格林伯爵，我会把这一切禀报给太后陛下。” 他的大女儿为什么会在瑟曦的手中，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吗？艾莉亚也被抓了吗？琼恩和格林是不是出事了？ 艾德公爵的懊悔无法言语，他的愚蠢似乎又把孩子们给害了。 珊莎抖动着嘴唇，发不出任何声音，她一直都不喜欢接触脏兮兮的乔里·凯索，但她突然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好事情……心好痛……会不会是她害死了乔里？！ 艾德公爵慌乱，他不可置信地开口道：“珊莎，你怎么会在这里？！” 格林瞥了眼蓝赛尔下巴的一小撮胡子，看起来很可笑。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珊莎颤抖着身体，她的声音很低，还带着小心翼翼：“太后陛下，您会宽恕我的父亲吗？” 瑟曦轻轻地拍了拍珊莎的肩膀。 精美的王座厅石板上早已是一层粘稠的鲜红，詹姆差点滑倒，踉跄了几步。 扑哧，詹姆·兰尼斯特的第一剑砍断了一个灰袍子的手臂，第二剑斜着砍断了脖颈。 沉浸在悲痛的艾德公爵只感觉一痛，便失去了意识。 你为什么要惹我？幸好格林领主心胸宽广且深情厚谊。 “瑟曦，放我们离开，我保证不伤害詹姆。” 格林细致地安排好了一切，却在珊莎这里出现了纰漏。 珊莎正站在瑟曦的身前，泪汪汪地看着浑身血污的父亲，她的双肩上是瑟曦的一双手。 艾德公爵的寒氷在空中划了半圈，重重地劈下，詹姆不敢硬接，有些狼狈地朝右边躲避。 乔佛里原谅她了，所以来找她了吗？珊莎一脸欣喜地望了过去，却马上变成失望的神色。 瑟曦把惊恐地颤抖的珊莎抱入怀里，安慰道：“好孩子，别担心，史塔克公爵不会有事的。” 瑟曦的手摸了摸珊莎的头顶，她温柔地催促：“好孩子，我会祝福你和乔佛里，现在只要你的父亲放下武器，一切都会变好的。” 艾德公爵把巨剑竖立于身前，双手握着剑把，道：“你已是我的俘虏。” ………… 格林揉了揉头发，他觉得蓝赛尔是被劳勃国王pua出什么心理问题了。 格林面无表情地看着珊莎，不管是什么原因，显然眼前的小女孩并不信任他，他需要改变一下交流方式。 珊莎·史塔克哽咽：“父……父亲……” 艾德公爵凝视了会儿瑟曦，开口道：“乔里，放了他。” 艾德公爵现在只能庆幸把格林任命为了钢铁门的卫队长，那里有格林留下的接应，现在手中又有了詹姆这个俘虏，至少他们的撤退算是有了保障。 扑哧！扑哧！扑哧！扑哧！ 詹姆的瞳孔紧缩，震惊地转过头看向了瑟曦，他看见了瑟曦还未收回的手势。 瑟曦微笑：“好孩子，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格林怀疑珊莎会不会也和史坦尼斯一样隐藏着容易被人忽视的属性，他甚至在考虑用不用专门成立一个小组，专门负责盯着珊莎的动静。 格林顿了下脚步，珊莎小脸上的变化没有逃过他的眼睛，高兴变成失望……还有对他的防备？ 他又看了眼周围仅剩的几个护卫，他的愚蠢害死了太多人，他现在只想把剩下的人带回家。 史塔克护卫队的长剑未落地，人却已丧命。 詹姆摸了摸后颈，道：“奔狼，你这次终于做了聪明的选择。” 艾德公爵没有理会詹姆，他朝着乔里道：“乔里，你们先……” 看到格林靠近，蓝赛尔神色慌张地道：“你……你想干什么？！” 詹姆紧盯着艾德公爵，嘴角爬上了一丝冷笑，他朝着艾德公爵大步而去。 ………… 艾德公爵垂眸瞥了眼自己发颤的手腕，他已经记不住他的寒冰砍杀了多少个敌人……六英尺长的寒冰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他的时间不多了。 ………… 珊莎轻吸了口气，暗暗告诫自己，她是公爵之女，不能忘记礼仪。 比武大会的那天晚上，珊莎梦见乔佛里坐在铁王座上，她自己则穿着一袭金衣靠在他身旁，头顶冠冕，她所认识的每个人都来到她面前屈膝致意……她觉得梦境预示了她的未来。 陷入爱情的珊莎……格林的棕色眼眸微微颤动，他貌似猜到了答案。 瑟曦的声音清冷：“史塔克公爵，纯真的爱情让珊莎出现在了这里，你现在应该很清楚，如何选择才是对大家好。” 挡在瑟曦前面的御林铁卫向两边分开，艾德公爵顿时震惊。 蓝赛尔打断道：“太后陛下已经答应册封我为骑士！” 詹姆叫来两人抬起了艾德公爵，随他离开了充斥着血腥味的王座厅。 同时，艾德公爵的内心也是非常自责，自己还没有一个孩子想得周全。 ………… 詹姆暗叹口气，迈开了脚步，站定在了艾德公爵的身后。 格林眉毛一挑：“蓝赛尔，你确定？我倒是很乐意。” “那该怎么称呼你？还未册封的蓝赛尔爵士？” “弑君者！” 乔里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收缴了詹姆的剑，艾德公爵的寒冰便离开了詹姆的肩头。 詹姆瞥了眼肩膀上的寒冰，嘴角微勾，道：“奔狼，我可没输给你。” 乔佛里在高坐上尖叫：“不能放走他们！杀了他们！” 格林的话音落下，蓝赛尔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不知所措。 首相塔的三个厨娘、两个马夫、一个侍者被格林暗中收买，他们的任务也是很简单，看到珊莎溜出首相塔就立刻禀报给艾德公爵，发现者还会得到5枚金龙的奖赏。结果，珊莎还是躲过了众人的监视，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首相塔。 蓝赛尔站定在那里，他的脸色变来变去，最终从剑把上松开了手。 瑟曦轻蔑地微笑，道：“珊莎，现在只有你才能阻止史塔克公爵继续犯错了。” 艾德公爵喘着粗气，道：“乔里，干得漂亮。” 珊莎勉强地一笑，道：“日安，格林伯爵，您今天真是容光焕发，格外迷人哪。” ………… 艾德公爵环视，内心不免悲痛，今天临冬城流了太多血。 珊莎睁大了红肿的双眼，张了张口，却无法反驳。 艾德公爵的寒冰巨剑放在了詹姆的肩头，乔里齿牙咧嘴地踮了踮一只大脚。 格林拍了拍蓝赛尔，温和地道：“蓝赛尔，我还是很看好你的，去开门吧，我就说几句话。” 她小心翼翼地道：“格林伯爵，您可能误会了我的父亲，他绝不是那样的人。” 沉默了一会儿，珊莎忽地抬起头，急切道：“艾莉亚呢？” 格林奇怪地看了一眼珊莎，他的语气含带些许怒火：“你还没有明白吗？我只是个幌子，只有诸神才知道她在哪里。” (本章完) 第164章 金袍子总司令 珊莎·史塔克急忙摇头，她的双眼噙满了泪水：“格林伯爵，我并不知情，我只知道我父亲要送我们离开，太后可以为我作证。” 格林挑了挑眉毛：“尊贵的太后，为什么要为反叛者的女儿作证？” 听完格林的言语，珊莎的热泪开始从眼角滑落，她无力地跌倒：“不！他绝不会做这种事，这一定是误会！” 格林咄咄逼人：“今天上午你不是亲眼瞧见了吗？王座厅的鲜血还没有擦干净，要我带你去回忆一下吗？” 珊莎泪流满面，她既伤心又害怕……父亲为什么做出这种事情，她真会成为反叛者的女儿吗？她还能爱乔佛里吗？！ 她大吼：“那是他自己的错误，这不关我的事！” 格林本想直接暗示珊莎……克莱勃永不遗忘……但他现在放弃了原来的打算，爱情已经蒙蔽了小姑娘的心智。 瑟曦王后审视了会儿满脸恳切的珊莎，温柔地道：“我的孩子，我相信你说得都是真话。” 瑟曦太后怪罪道：“格林伯爵，你怎么可以私自审问珊莎小姐，她可不是犯人。” 珊莎软弱无力地哀求：“求求你，请伱放过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瑟曦太后站在窗前，她的后面是格林与蓝赛尔，两名御林铁卫在远处警戒。 劳勃怒骂：“奈德，你就是心高气傲，就是不肯听话，自尊心能拿来吃吗？荣誉感能保护你的孩子吗？” 瑟曦太后不免微楞，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 次日，梅葛塔议事厅。 ………… 说着，瑟曦太后转过了身，一双碧眸看向了格林。 过了好一会儿，瑟曦太后的声音传了过来。 红堡，地牢。 珊莎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让她陌生的格林，颤声道：“我……我知道了。” 还有……最后面的蓝赛尔朝着格林摆手，他在表示他绝对没有告状！ 格林转过头望去，瑟曦·兰尼斯特走了进来，她的身后是御林铁卫的柏洛斯·布劳恩与马林·特兰。 “滚，别来打扰我和莱安娜！该死的家伙，我还不想看到你的那张臭脸。” 刷刷刷，鹅毛笔挥动，瑟曦太后不再出声。 格林的眼眸微颤，他恭敬地道：“瑟曦太后，史林特伯爵辜负了您的信任。” 艾德公爵在梦中惊醒，过了好一会儿，他开始逐渐回神……这里是哪里？这里没有一丝光线，身下的稻草充满了尿臊味儿。 珊莎本已立志要有淑女风范，要像王后那般温柔，像母亲那般坚毅，但眼前的格林让他很害怕，她的身体忍不住颤抖。 “格林伯爵，为什么这么说？” 格林无奈地道：“瑟曦陛下，我只是想和珊莎小姐打听一些事情，艾德公爵送来的惊喜让我坐立不安。” 瑟曦拿起鹅毛笔沾了沾墨汁，她一边写着，一边道：“格林伯爵，你的兵马足够吗？” 说完，她看向了格林。 “格林伯爵，今天开始你就是都城守备队（金袍子）总司令。” “太后陛下，我肯定没有反叛者的血液，我一直都很听话，您问问茉丹修女就知道了。我保证，我只想做乔佛里忠诚的好妻子。”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瑟曦太后走到了格林的身前，道：“格林，那你会让我满意吗？” ………… 格林任命为金袍子总司令的任命书写完后，瑟曦太后在末尾签上：全境守护者，摄政太后，兰尼斯特家族的瑟曦。 派席尔缓缓地开口道：“太后陛下，珊莎·史塔克既然是反叛者的种，只怕反叛之性已在她心中生根发芽，她眼下是个讨人喜欢的好孩子，可十年以后会怎样呢？” 瑟曦太后轻轻地拍着珊莎的后背，安慰道：“我可怜的孩子，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反叛者的女儿……昨天，珊莎从格林口中那里听到过这个言语，她也会被审判吗？那她还能嫁给乔佛里吗？！ 珊莎在抽泣：“太后，可是我爱乔佛里啊。” 格林的耳朵一动，他缓缓地站起了身子。 “你这个固执的蠢蛋，我是自己找死，你也是自己找死。” 厅内的长桌上堆满纸张和蜡烛，瑟曦太后正坐首位，珊莎站在太后的身旁，大学士派席尔和情报总管瓦里斯坐在两边。 格林起身后，朝着瑟曦的方向微微颔首：“瑟曦陛下，最多十天，您将会掌控8000把剑。” “我的孩子，别再哭了。” 珊莎想摇头否认，但格林的那只手像钳子一样，她的头无法动弹。 房门突然被推开，打断了珊莎的哭腔。 ………… 说着，她抚了抚珊莎的秀发，道：“格林伯爵，我相信珊莎是无辜的，我可不希望这个孩子受到无谓的惊吓。” “您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如果不是他的莽撞，他此时应该在等待您的奖赏，并协助您收服金袍子的军心。” 听完格林的回答，瑟曦太后微微抬起了下巴，勾起了唇角。 格林见礼：“日安，瑟曦太后。” 艾德公爵觉得这里真是个不错的埋身之所，很适合他这个天杀的蠢材。 蓝赛尔见格林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加上他记起他们两人曾经的友谊，提着的心逐渐放平复……蓝赛尔在瑟曦面前恢复了武勇的形象。 ………… 瓦里斯感慨道：“哎呀，真叫人辛酸啊……但归根结底，总是让人难以放心，毕竟誓言不及血统可靠啊。” 瑟曦的语气含带惋惜：“珊莎，这是我们在史塔克护卫身上找到的。收信人是我亡夫的弟弟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信上你父亲邀请他来夺取王位。” ………… 瑟曦太后为难地看了下派席尔和瓦里斯，道：“派席尔，瓦里斯，关于珊莎的事情，你们有何看法？” ………… 他输了这场权力的游戏，他的手下以鲜血和生命为他的愚蠢付出了代价。 “在权力的游戏之中，你不当赢家，就只有死路一条。” 艾德看到青春年少的劳勃，高大英俊，头戴鹿盔，手持战锤，骑在马上宛如长角巨神。 瑟曦太后的温柔让珊莎哽咽：“太后陛下，请您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珊莎拼命否认，她记得格林伯爵是个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还要给她安上罪名。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劳勃仿佛在感慨：“奈德，当初我们可是一起击败了坦格利安，赢得了铁王座……你被关在这儿，我被一头野猪杀死，我们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艾德：你骂得对，我是个愚蠢到无可救药的家伙。劳勃，我想我们很快能见面了。 艾德公爵探出手去，摸到冰冷的石墙，他现在和瞎子无异，或者说是和死人无异。 王领出身的柏洛斯爵士和风暴地出身的马林爵士都是劳勃一世的御林铁卫之一，传闻他们在劳勃一世还在世的时候，就已经暗中投靠了瑟曦。 ………… 格林抚胸，他的声音含带一丝颤动：“瑟曦陛下，我只忠诚于您一人。” 格林的手松开了珊莎的脸颊，继续道：“没有了奈德公爵，谁会在意你的感受呢？” “起身吧。” 没等蓝赛尔得意完，接下来听到的内容让他呆住了。 瑟曦太后斜看了眼格林，她走过去，扶起珊莎，搂在了怀里。 “真是好笑，父亲是反叛者，女儿又背叛自己的父亲，不愧是同一个血脉吗？” “你们也听到了吧，杰诺斯·史林特死了……” “求求你，放过我，我真……” 艾德公爵张不开口，发不出声音。 他依稀听见了瑟曦嘲弄的声音，艾德公爵的眼皮越来越沉，宛如压上了无法抗拒的重物。 桌子上的信纸撕得稀烂，沾满干涸的血渍，珊莎发现了冰原狼家徽……突如其来的恐慌使她感到头晕目眩。 踏~踏~格林的每一个脚步声，都让珊莎的心跳加速，他矮下身姿，一手夹住了她的脸颊。 瑟曦太后显然为她伤透脑筋，但珊莎发现太后那对澄澈的碧绿眼眸透着对她的慈爱，这让她燃起了希望。 蓝赛尔见太后对格林亲近，心下非常嫉妒，又听到两人间的对话，觉得格林很愚蠢，太后明明问的是能不能满意的问题，他却只会表明忠心。 “珊莎小姐，你现在的样子才稍微平息了一些我的怒火。” 格林看了眼瑟曦太后，恭声道：“遵命，我的太后。” 瓦里斯露出了害怕的神色：“没有想到艾德公爵竟然为了权力而反叛，真是难以置信。” 老友要离开，你却怎么也拦不住。 见珊莎沉默，格林的面容变冷。 瓦里斯露出了不忍心的神色，他轻声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太后陛下，这是多么纯洁的一片痴情，若不答应她未免也太残忍了……但话又说回来，她父亲终究犯下了如此大的罪行……唉，我们还能怎么样呢？” “劳勃当初也是这么想，他若是还活着，这件事准会伤透他的心。幸好诸神慈悲，没让他生前见到。” 国王一死，首相陪葬。 在她认识到瑟曦和乔佛里的真面目之前，格林不可以向她伸出他的手。 此刻的珊莎非常安心，乖乖地呆在瑟曦的怀里。 格林瞥了眼沉迷于扮演骑士游戏的蓝赛尔，便垂着眸一动不动。 “七层地狱啊……” 瑟曦太后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神色，喃喃道：“奔狼的小动作真是拙劣不堪……” 珊莎既困惑又恐惧：“太后陛下，求求您，找我父亲过来，他会向您解释，他是劳勃国王的朋友，绝不会写这种信。” 梅葛塔小厅。 派席尔稍微睁大了惺忪睡眼：“我们亲耳听见艾德公爵向劳勃国王发誓会保护小王子，把他当成自己儿子看待。想不到等劳勃国王一死，他就立刻召集重臣，妄图窃取本应属于乔佛里的王位。” 珊莎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太后。 ………… “好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事情不应该变成这样子的……太后不是已经答应她与乔佛里的婚事了吗？她还梦见过两人结婚的景象呢……因为父亲的所作所为，便要硬生生地拆散她和乔佛里吗？ 瑟曦太后转身，走到小厅的桌前坐了下来，抽出了一张空白羊皮纸。 蓝赛尔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一幕，他暂时忘记了合上张开的嘴。 瑟曦太后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神色。 国王吃席，首相拉屎。 我的孩子……艾德公爵微微抖动干裂的嘴唇，再次陷入了昏迷。 艾德发现劳勃竟然能听见他的心声。 “劳勃！” 瑟曦太后轻叹口气，又道：“珊莎，我亲爱的好孩子，我知道这个事情对你来说有些沉重，但你一定也知道这件事让我们有多为难。我们都明白此事与你无关，但你毕竟是个反叛者的女儿，你说我怎么敢让你嫁给我儿子呢？” 珊莎惊恐地道：“我不是，我不会……我绝不会背叛乔佛里，我爱他啊，我发誓我真的爱他。” 黑暗中传来劳勃的爽朗笑声，他的那双眼睛碧蓝澄澈，如同山中湖泊。 ………… 他只能在心底呐喊：劳勃，我的好友，我的手足，我对不起你，我欺骗了你，隐瞒了真相，是我害死了你。 ………… 格林单膝而跪，强忍着激动，道：“瑟曦陛下，克莱勃永远铭记您的恩情。” “告诉我，艾莉亚·史塔克在哪里？” 她怎么知道艾莉亚跑去了哪里？珊莎觉得实在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所有事情都要怪罪到她的头上？！ 他俯视着珊莎，冷声道：“这就是你现在的处境，你清楚了吗？” “不！” 珊莎又哭又笑：“太后陛下，谢谢您，我绝不会背叛乔佛里，我发誓我真的爱他。” 瑟曦太后微笑着点点头，她转头看了过去：“派席尔，瓦里斯，两位御前大臣，珊莎这个孩子都快要让我心碎了……依我看来，毕竟是史塔克公爵一人的行为，如果珊莎在临冬城的家人愿意宣誓效忠乔佛里的铁王座，那么我们可以不必为她担心。” (本章完) 第165章 警惕之心 梅葛塔，议事厅。 瑟曦·兰尼斯特满意地看了眼珊莎·史塔克亲笔的四封信，吩咐瓦里斯盖上艾德公爵的冰原狼印章。 四封信的收件人分别是：珊莎的母亲，临冬城夫人，凯特琳·徒利；珊莎的兄长，临冬城继承人，罗柏·史塔克；珊莎的姨母，鹰巢城夫人，莱莎·徒利；珊莎的外公，奔流城公爵，霍斯特·徒利。 ………… “给我斟酒。” 瑟曦太后接过侍女递来的酒杯，勾起的唇角表露了她此刻的得意与愉悦。 她抿了一口夏日红，道：“真是辛苦我的珊莎了。” 这个地方的惟一声音，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为了不让自己发疯，他开始拟订计划，在黑暗中筑起希望的城堡。 瓦里斯满脸笑容：“瑟曦太后，感谢您的信任。” 说话中他轻瞥了眼瑟曦太后，继续道：“她还期盼着和我们的乔佛里国王在贝勒大圣堂结婚，让整个君临城见证她的美妙婚姻呢。” 艾德公爵的言语内容似乎是让瓦里斯很受伤：“我的大人，毒杀一位公爵……我可没有那个胆量，我只不过是个小人物啊。” 是夏日红……艾德公爵一直都不喜欢夏日红的甜味，但今天喝起来格外好味。 醒来的时候，除了思考，无事可做，然而他心中所想却比噩梦更可怕。 瑟曦太后的嘴角只是轻蔑地一弯，并未出声。 瓦里斯双手相挽，他似乎很放心：“他们很快就会知晓珊莎正受我们的妥善照顾，一切平安无事……他们肯定会非常感激太后陛下的仁慈……” 思及孩子们，他只想放声痛哭一场，可眼泪却硬是掉不下来……纵然到了这步田地，他依旧是临冬城的史塔克，他的悲伤和狂怒都冻结在体内。 “我们不能忽视北境人的死脑筋，如果让父女俩见面，我真是担忧……他们会不会做出什么我们意想不到的举动？比如说……死别……为了荣誉，史塔克公爵绝不会惜命。” 瑟曦太后微微皱眉，顿了顿，道：“史塔克是个认死理的家伙，这种事情珊莎可能起不到作用。” 艾德公爵又灌了一大口夏日红，他现在的状态好了很多。 ………… “我现在只是个阶下囚。” 瑟曦太后轻点下颌，她抿了一口酒，忽然轻哼了一声，道：“瓦里斯，派席尔，我亡夫的两个弟弟还没有臣服……” 艾德公爵无力地靠在墙上，他又喃喃道：“现在是白天吗……” 说完，瓦里斯还害怕似的抖了下身子。 瓦里斯没有隐瞒：“瑟曦太后把珊莎小姐留在了身边，她几天前为救您而向太后求情……只可惜您不在场，否则一定会大受感动。” 瓦里斯转向了瑟曦太后，他的笑容渐深：“恐惧的魅力不就是未知嘛，好父亲为了好女儿……终会妥协的。” 艾德公爵不动声色地道：“格林呢？” ………… 瓦里斯的神色透着关心，他递去了一个酒袋：“快喝吧，艾德公爵。” 艾德公爵哑着嗓子喃喃：“瓦里斯……” ………… 艾德公爵其实迫不及待地问一些问题，但他现在学会了与不信任之人保持警惕，瓦里斯就是其中之一。 瑟曦太后先是嘲讽了一句，顿了顿，道：“派席尔，那就先不要管鹰巢城，我们等他们找过来。” 顿了顿，瓦里斯又道：“到了那个时候，要换成我们为难了。” 顿了顿，她冷冷地又道：“让奔狼尝尝饿肚子的滋味，每天就给他送点水吧，只要别死在那里就可以。” ………… 瓦里斯恭敬地微微颔首：“瑟曦太后，我只是沾了点您的耀眼光芒，这是莫大的荣幸。” 瓦里斯颔首：“遵命，瑟曦太后。” “诸神仁慈……” 瑟曦太后和派席尔学士同时看向了瓦里斯。 瑟曦太后的碧眸微动，看向了派席尔：“派席尔，你安排人尽快把这些信件发出去。” 艾德公爵的眼眸微颤，顿了顿，道：“艾莉亚呢？” “太后陛下，我们是否先暂时保留鹰巢堡的信件，听闻谷地现在并不平静。” 瓦里斯缩了缩脖子，连忙开口：“瑟曦太后，您可以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保证会让史塔克公爵乖乖认罪。” 派席尔颤颤地走过去，开始收起了桌子上的信件。 看到寄往鹰巢堡的信件，派席尔的动作一顿，浑浊的双目看向了瑟曦太后。 派席尔学士的声音里含带着些许担忧：“看在亲情的份上，希望他们做出明智的抉择，前来君临参加加冕仪式，向乔佛里国王宣誓效忠。” 派席尔点点头，接着道：“我想他们不久便会寻求红堡的支持，这对我们有利。” 瓦里斯脸上的笑容不变：“太后陛下，至少那两个人不会结盟，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瓦里斯安慰道：“艾德公爵，您的北境依然以您马首是瞻。” 这是泰温公爵在凯岩城时，对子女们的教导，那个时候瑟曦还是个少女。 他自己否认了这种可能，倘若瑟曦要置他于死地，他早就和他的护卫一起被砍倒在王座厅了……那个女人要他活着，不论如何虚弱，如何绝望，都要留下他一条命。 派席尔浑浊的眼眸一动，道：“太后陛下，或许可以让小姑娘和父亲见个面，总要给一次改过的机会……我们若是承诺披上黑衣的机会，我想乖女儿会说服自己的父亲。” 瑟曦太后的眼眸一动，道：“黑牢里的奔狼醒来了吗？” 瑟曦太后听得有些心动，她觉得派席尔的建议听起来不错。 艾德公爵心下欣慰，格林那里应该是没有出现意外。 顿了顿，瓦里斯起身朝着瑟曦颔首，声音里充斥着激动。 瑟曦太后昂起来下巴，神情高傲：“有的胜利靠长剑和长矛赢取，有的胜利则要靠纸笔和信鸦。” 瑟曦太后的美目斜看了眼瓦里斯：“瓦里斯，你真是机灵。” 瓦里斯面带浅笑，见礼道：“日安，艾德公爵，好些天不见了。” 过了好一会儿，艾德公爵才适应了亮光，他发现了一个光溜得像颗蛋的大脑袋。 瓦里斯的话音落下，老态龙钟的派席尔学士瞅了眼满脸笑容的瓦里斯，连忙起身颔首。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瑟曦太后嗤笑一声，嘲讽道：“他是在向诸神忏悔吗？” “尊贵的太后陛下，您不仅平定了反叛者，现在……紧靠几张纸和一支笔，很快就能稳定劳勃一世离世后的乱局，您的智慧真是……不得不让人心生敬佩。” 因为什么也看不见，连在墙上做记号都不行，睁眼还是闭眼，一切都无分别，艾德公爵不知道自己究竟躺了多久。 瓦里斯盖好了章，他笑眯眯地道：“纯洁的小姑娘也算是挽救了她的父亲……” 瑟曦太后思索了一会儿，道：“瓦里斯，说说你的办法。” 派席尔开口道：“太后陛下，听闻史塔克公爵很重视家人。” 艾德公爵呼了口气，道：“珊莎怎么样了？” 瓦里斯悄悄盯着艾德公爵的面庞，接着道：“那位半野人贵族把君临弄得人心惶惶，据说君临都快被他染成红色了。” “看来里面没有里斯之泪。” “我的私生子呢？” 瑟曦太后微皱眉头，她看向了瓦里斯。 艾德公爵开始有些晕眩，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瓦里斯摇摇头：“您的小女儿逃脱了，我的小小鸟到现在都没能找到她，兰尼斯特的人也没找到她，这多少算是诸神慈悲吧。” 瓦里斯却是出声反对：“瑟曦太后，让小姑娘和她父亲见面，这实在是太冒险了。” 想起他的妻子凯特琳，有如躺在荨麻编成的床上那般苦痛……艾德公爵幻想着此时此刻她置身何处，正在做些什么……却不知此生是否还能与她重逢。 睡着的时候会做梦，黑暗且扰人的梦……充斥着血光以及不能遵守的约定。 瓦里斯摇摇头，道：“派席尔学士，我要利用的正是这一点。” 时间流逝，日子一天天过去，艾德公爵至少感觉起来是这样。 说完，她在侍女和御林铁卫的拥簇下离开了议事厅。 艾德公爵喃喃了一句之后，灌下了一口酒，暗自庆祝好消息。 瑟曦起身，又道：“瓦里斯，盯紧史坦尼斯和蓝礼。” ………… 说着，派席尔学士看向了瑟曦太后，接着道：“太后陛下，史塔克公爵至少会关心自己女儿的安危。” 阳光照射进了屋内，瑟曦太后的秀发宛若阳光，她的微笑中带着嘲弄。 不知道是过了几天，艾德公爵的肚子饿得抽筋，他想……或许兰尼斯特家打算把他生生饿死。 面对瓦里斯的甜言，瑟曦太后很坦然地接受，对她来说瓦里斯只是在实话实说，并不值得让她心生欢喜。 瓦里斯再次颔首领命。 瓦里斯只是说得夸张而已，格林伯爵是为了整顿金袍子内部的腐败，不得不在军营内人头滚滚。 当啷啷，囚室外传来铁链碰撞的声音，囚门突然打开，火炬的强光刺得艾德公爵眯起眼睛。 瑟曦太后不耐烦地道：“够了，直接说重点。” 瓦里斯瞥了眼派席尔，道：“瑟曦太后，父女两人都掌握在我们手里，没有必要赌啊。” 艾德公爵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不知睡着和醒来哪一个比较痛苦。 “瓦里斯，我相信一次你的舌头。” 瓦里斯恭声道：“瑟曦太后，我的小小鸟告诉我，因为莱莎夫人加害琼恩首相的事情，谷地的贵族组成了公义者同盟，他们称将使用一切必要的手段让凶手得到应有的审判。” 沉默了一会儿，瑟曦太后诺有所思地道：“乔佛里的加冕仪式结束后，最好是公开审判史塔克公爵的反叛罪行。” 每当狱卒带水给他喝，艾德公爵就告诉自己又过了一天……起初他还拜托来人，请他说说外面的消息，但那个生着一张老鼠脸的狱卒，从不理会自己，他想这个人可能是没有舌头。 瑟曦太后的眼眸微颤，她想起了艾德公爵的凶残，绝不能让他过得舒服。 瓦里斯的眼眸微动，道：“格林伯爵深受瑟曦太后的信任，他被瑟曦太后任命为了金袍子总司令。” 派席尔学士在旁边附和道：“太后陛下，这是个好主意，虚弱的奔狼总是无害的。” 一周后，红堡黑牢。 瓦里斯开口道：“醒来了，据说状态不大好，狱卒说他没有动过食物，也可能是那些东西实在难以下咽。” 派席尔学士沉吟，他缓缓地开口道：“最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史塔克公爵主动承认反叛罪行，这有利于竖立新国王的威名。” 拜拉席恩兄弟间的感情“深厚”，瓦里斯的话语受到了瑟曦太后的认同。 艾德公爵有些吃力地接过酒袋，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红色的酒液从他的嘴角流淌下来。 ………… 劳勃的两个弟弟，史坦尼斯和蓝礼应该分别在龙石岛和风息堡整军待发……贝里伯爵和葛拉登爵士一旦解决完磨山旧部，便将率领兵士返回君临……格林如果没有出现意外，肯定在外面伺机而动……凯特琳一旦接获这里的消息，便会号召北境封臣起兵南下，而河间地和谷地……谷地……他还没来得及审判毒杀琼恩的莱莎·徒利。 派席尔的面色略带不满：“瓦里斯大人，你刚才不是说史塔克公爵是个死脑筋吗？你别忘记了，他在当首相的时候是怎么看待我们的……” “告诉狱卒，每天一杯水。” 咚地一声，瑟曦太后放下了酒杯，继续道：“他们的野心可是一点都不小，那两个人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 派席尔学士恢复了他的惺忪睡眼，安静地不再言语。 “真是个可笑的名字。” “我的公爵大人，没人会无聊地关注一个身份低微的私生子。” 格林成为了金袍子总司令之后，瓦里斯与他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警惕之心大增。 艾德公爵没有轻信瓦里斯的言语，他冷声道：“有罪之人自然该杀。” (本章完) 第166章 格林的好脾气 瓦里斯没有反驳，他坦然地点头：“艾德公爵，您很了解那个孩子，他的确是还没有加害过无辜之人。” 艾德·史塔克的灰眸微颤：“……，这本就是骑士应有的品格，现在却成了让人夸赞的部分。” 瓦里斯脸上浮现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瓦里斯叹气道：“我小时候……准确点的话，就是我还没被割之前。那个时候，我整天跟着戏班子在自由贸易城邦巡回演出，他们教会我一件事，那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该扮演的角色，戏里戏外都一样。后来，我来这里担任情报总管之后发现……” 停顿了一下，他接着道：“红堡里面也是如此。法务大臣需要铁面无情，御前执法官需要凶神恶煞，财政大臣需要勤俭成性，御林铁卫队长则需勇武过人，而情报总管呢……当然应该诡计多端且擅长逢迎拍捧，还要行事无孔不入。” 艾德公爵冷声道：“瓦里斯，你倒是为自己的置身事外，找了个好借口。” 瓦里斯仿佛没听懂艾德公爵言语中的讽刺。 艾德公爵忽然睁开了眼睛，奔狼的目光变得像那日血战王座厅那般锐利。 艾德公爵闭上了眼睛，他有了些醉意。 艾德公爵的荣誉毫无动摇，他直言道：“瓦里斯，我不会支持瑟曦的孩子，史坦尼斯才是劳勃真正的继承人，我欢迎他坐上铁王座。” 顿了顿，艾德公爵问道：“凯岩城没有动静吗？” “格林大人，蓝赛尔·兰尼斯特爵士求见。”，门外忽然传来了传令兵的声音。 “瓦里斯，你到底为谁效力？” 瓦里斯的眸光闪烁，他看向了微垂着脸的艾德公爵。 艾德公爵并不相信瓦里斯的言语，这不是因为他对太监的偏见，这是奔狼的直觉……他觉得瓦里斯肯定暗藏不可告人的其他目的。 格林从椅子上起身，走过来，在蓝赛尔身前矮下了身姿，两人对视。 艾德公爵的声音里充斥着怒火：“瑟曦如果敢伤害珊莎，史塔克家和徒利家绝对不会放过她！” 瓦里斯瞅了眼囚门，低声道：“瑟曦太后害怕您。” 格林的眉毛一挑，蓝赛尔已经被册封为骑士了吗？ ………… 瓦里斯连忙解释：“也许是我表达的不够准确，应该说是她害怕您背后的力量，史塔克家和徒利家的兵马。” 莱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环顾了下阴暗潮湿的囚室，接着道：“当我见到仁慈和荣誉给您带来什么样种下场之后，我终于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蓝赛尔吓得当场跪了下来。 “我在暗地里调查过，那些烈酒是瑟曦太后交给蓝赛尔的，她很早前就预谋了这一天……蓝赛尔受到了劳勃国王的夸赞，他也许是很喜欢喝醉的感觉，醉醺醺地打猎本来就危险，早晚会出现意外，这正是瑟曦太后盼望的。” 瓦里斯叹气道：“瑟曦太后并不是一个理智的女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瓦里斯最后感慨道：“王领和西境要面对的敌人实在太多了。” “我代表……” 瓦里斯面露不忍心，他轻声道：“艾德公爵，除了您，谁会在意她是不是孩子呢？在瑟曦太后的眼里，珊莎就是对付你的筹码……，她知道驯服的狼比一条死狼有用得多，所以珊莎还能活着。” 都城守备队（金袍子）是君临城的守备军和执法者，他们在城内有两处军营，东边的军营靠近巨龙门，西边的军营靠近鞋匠广场。 他直视艾德公爵：“您的脑子里究竟是有些什么疯狂念头，让您跑去告诉瑟曦太后，说您知晓那三个孩子并不是王室的血脉……还给了兰尼斯特充足的时间去安排劳勃一世遭受所谓的意外？” 瓦里斯的笑容一僵，摇头道：“我可做不了这种事。” 他灌了一口酒，道：“瓦里斯，你是要替瑟曦割开我的喉咙？” 蓝赛尔涨红了脸：“我是个骑士！” “边疆地多恩……马泰尔家族至今依旧对伊莉亚公主和她孩子们的死怀恨在心，只要出现复仇的机会，他们绝对不会放过。” “令瑟曦太后寝食难安的还有劳勃一世的两个弟弟。尤其是史坦尼斯的继承权名正言顺，本人又能征善战。这段时间史坦尼斯在龙石岛会做什么？我敢打赌，他是在招聚兵马，决非收集贝壳……他掌握着王室舰队，他会在什么时候杀入君临呢？大家都知道史坦尼斯公爵绝不是一个心软的人。” 见艾德公爵沉浸在悲痛之中，瓦里斯安慰道：“艾德公爵，假如世间真有神灵存在，我想他们不会苛责您的。您在临冬城的时候，瑟曦太后就已经暗藏了除掉劳勃一世的杀心。” 过了一会儿，他收起一个信件，道：“大人，罗塞尔管事已经约好了君临商人，他们今天晚上等待您的接见。” 瓦里斯浅浅一笑，他的目光诚恳：“艾德公爵，我是为王国的和平效力，我以我失去的命根子发誓。我的一切努力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避免战争，维持王国的和平。” 艾德公爵问道：“劳勃喝的酒调查出什么了吗？” “和平其实很简单，您只需对太后承诺愿意坦白自己的反叛罪行，令临冬城尊乔佛里·拜拉席恩为国王，并保证死也不说出她的秘密，那么我相信她会同意您穿上黑衣，珊莎也不会受到伤害……最主要是避免了一场大战，民众们可以继续过上安稳日子。” 瓦里斯先是惊呼了一声，随后靠近了艾德公爵。 艾德公爵皱眉，他很不喜欢瓦里斯的文字游戏，说得再好听，也改变不了瓦里斯的虚伪。 他又道：“你难得实话实说……瓦里斯，伱直接说出面见我的目的吧。” 艾德公爵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瓦里斯，我没忘记自己是阶下囚，她随时可以处决我。” 艾德公爵握着酒袋的那只手一顿，道：“小指头逃脱了？” 艾德公爵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诸神饶恕我。” 艾德公爵的心下涌起一股寒意，他猛地睁开眼：“别把我女儿牵扯进来，珊莎不过是个孩子。” 艾德公爵似乎在自嘲：“仁慈的疯狂念头。” “您愿意的话，就在瑟曦太后到来之前，好好想一想……艾德公爵，我建议您不要高估她的耐心。” 他又道：“如果没有您的刺激，瑟曦太后也许还会继续等待一段时间……唉，纵使那头猪没杀死劳勃，他也会摔下马来重伤……或是一枝射偏的箭，或是突然咬一口的毒蛇……那片猎场早已经布满了陷阱，只等着喝醉的国王跳下去。所以，杀死劳勃一世的并不是酒，而是您的仁慈和荣誉。” “哎呀！” 蓝赛尔神情高傲地站在前面，格林揉了揉头发，这孩子是被pua出问题了吧。 “我的主人，剩下的不多了，我估计今天上午就能完成。” “你告诉我，我的警告和你是不是骑士有什么关系？” 瓦里斯抬手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蓝赛尔的俊脸扭曲了一下：“你别忘了，你没有证据！” 他微笑着道：“艾德公爵，一个勇气十足的情报总管，就和一个懦弱胆小的骑士一样没用。” 格林歪歪头，他的语气里含带疑惑：“蓝赛尔，你难道忘记我的警告了吗？” 艾德公爵无法隐藏对女儿的担忧，他有些不知所措。 顿了顿，瓦里斯疲倦地一声长叹：“总主教大人曾对我说，因为我们有罪，所以我们受苦。假如这是真的……艾德公爵，请告诉我……为何在你们这些大贵族的权力游戏里面，永远是无辜民众受苦最多？” 金袍子东军营，总司令营帐。 “公爵大人，我是为了和平而来。” 瓦里斯耸了下肩：“听闻高庭的梅斯公爵以抓捕强盗为名在河湾地与西境的边界聚集了两万兵马，正与他的封臣们在那里大摆宴席。东边的河湾地，加上北边的河间地，我想现在的泰温公爵会觉得很棘手吧。” 沉默了一会儿，艾德公爵开口道：“算了，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艾德公爵，我跟您保证，瑟曦太后可不想听到这些话，您要是不多管管自己的舌头，就算是史坦尼斯夺得了铁王座，到时候恐怕就只能用一颗烂掉的头来欢迎他了。” “格林伯爵，摄政太后陛下命我……” 瓦里斯吓得后退一步，他表现得既害怕又无辜。 格林坐在桌前，桌子上是君临城的详细地图。 说完，莱顿忍不住打了个哈吹，他连忙捂嘴。 莱顿从文件堆里抬起了头，他的黑眼圈很深。 “艾德公爵，您不能误解一个小人物的善意啊。” 艾德公爵凝视瓦里斯：“告诉我你真正的目的，我不想再听到废话。” 瓦里斯先是点点头，随后摇摇头，才道：“您的妻子和长子正在临冬城召集史塔克家的封臣，据说您妻子已向奔流城和鹰巢城发出了信鸦，信件里的内容不难猜测。” 艾德公爵沉声道：“瓦里斯，我对死亡无惧。” 蓝赛尔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格林。 ………… 瓦里斯仿佛是陷入了悲伤的回忆。 “北境起兵了吗？” 格林从地图收回了目光，道：“莱顿，你去休息一下吧。” 瓦里斯又摇头，他似乎是在惋惜：“也许换做以前，或许我还真能做到，但是前不久培提尔·贝里席突然从守卫森严的黑牢里消失了，现在……这里的看管变得非常严格，何况是太后最重视的您呢。” 咻的一声，格林的长剑几乎是贴着蓝赛尔的脸颊飞了过去，最后插在了营帐的木柱，剑把在那里晃动。 格林露出了一抹微笑：“金袍子内部的腐败太严重了，但也算是给了我们一个好的借口……莱顿，有劳了。” 说完，瓦里斯伸手敲了敲门板。 ………… 瓦里斯微微颔首：“艾德公爵，我很确定，太监虽然没有荣誉，但我没有必要欺骗您。” “艾德公爵，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想告诉您，瑟曦太后最近会拜访您。” 艾德公爵的声音里含带嘲讽：“总不能是为了放我走吧？” 瓦里斯颔首，他双手相挽，正色道：“假如说君临城里有哪个人是真心诚意想保住劳勃·拜拉席恩的性命，那便是我。” 瓦里斯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叹了口气，接着道：“十五年来，我尽心竭力保护劳勃一世免遭敌人伤害，到头来却免不了他为老友所害……” 瓦里斯瞅了眼艾德公爵，接着道：“雷加王子的女儿……雷妮丝公主不也是个孩子？她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宝贝，年纪比您两个女儿都要小。您可知道，她养了一只小黑猫，它的名字叫贝勒里恩，雷妮丝公主喜欢把它当作真正的黑死神贝勒里恩……不过呢，我想在兰尼斯特撞开她房门那天，他们很快就让她知道小猫和巨龙之间的差异了吧。” “瓦里斯，你在故意扰乱我的心绪。” 瓦里斯似乎在哀求艾德公爵：“您是忘记了您纯真的乖女儿吗？珊莎那么努力地为您求情，您却……她真是可怜啊。” “但是……” “你……你……” 艾德公爵：“……” 天已大亮，格林和他的小管家又忙活了一个通宵，他很怀念远在轻语城的阿尔学士和山姆威尔。 艾德公爵冷冷地道：“她见我做什么？” 蓝赛尔的言语被格林打断：“跪下说话。” 瓦里斯走到了囚门，他转过身朝着沉默不语的艾德公爵微微颔首。 艾德公爵心下疑惑，瓦里斯为什么把外面的情报告诉他，这不利于瑟曦。 格林轻点下颌，莱顿指的是去年君临狩猎时，与格林合作过的那些商人。 砰地一声，蓝赛尔痛苦地卷曲在地上。 格林已经站起了身子，他悠悠地道：“为什么你会觉得必须需要证据，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乔佛里知道了这件事，将会是什么后果？” (本章完) 第167章 格林的友谊 蓝赛尔·兰尼斯特惊恐地道：“不……不要……没有……我没有……” 格林·克莱勃的眉毛一挑，道：“不要什么？没有什么？” 蓝赛尔爬过来紧紧抓住了格林的一只小腿，哀声道：“格林，你相信我，我不是主动的，我是奉命……我……” 蓝赛尔抖动着嘴唇，一时想不到好听的借口。 格林俯视着眼眶发红的蓝赛尔，冷声道：“奉命……蓝赛尔，你的意思是尊贵的瑟曦太后在夜里主动为你张开双腿？” 蓝赛尔的眼睛一亮，这就是事实，格林果然聪明！ 格林担任总司令之后，练兵场每天会发生人头滚落的场面，这些人是前总司令的最后一批心腹，也是金袍子腐败的最大受益者。 蓝赛尔抹了抹泪，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酒杯，他有些困惑地看向了格林。 巴利斯坦虽然对太后的命令感到困惑，但还是起身后就摘下了他的高顶头盔。 格林看着蓝赛的那双清澈碧眸，他的腿一动，甩开了蓝赛尔的手。 格林领主暗自叹气，原来就一个派席尔，现在再加个蓝赛尔，他为他们操碎了心。 顿了顿，他又道：“还有，你要记住，劳勃一世已经离世，绝对不能弄大瑟曦太后的肚子，不然诸神也救不了你。” 想到被乔佛里审问的场面，蓝赛尔因为恐惧而颤抖。 蓝赛尔大气都不敢出，他老老实实地回答：“我说……金袍子不能全部掌握在不是兰尼斯特的人手里……” 格林打断了蓝赛尔的言语：“算了，我还是把你交给乔佛里陛下处置吧。” “恭迎陛下的母亲大人，西境之光，全境守护者，摄政太后，兰尼斯特家族的瑟曦陛下。” “你是怎么说的？瑟曦太后是怎么回答的？” ………… 蓝赛尔一脸不可置信，突如其来的欢喜让他再次泪流满面。 乔佛里国王走到铁王座前站定，他身穿绣红线的黑天鹅绒外衣，肩披闪闪发光的高领金缕披风，头戴镶嵌红玉黑钻石的黄金宝冠。 蓝赛尔连忙道：“只要你愿意放过我，我会立刻离开君临，我发誓！” 蓝赛尔此时就站在格林的身旁，他的声音带着颤音：“格林，你就不担心兵变吗？” 格林的棕色眼眸微动，看向了脸色越来越红的蓝赛尔。 蓝赛尔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他似乎弄懂了格林言语里暗藏的意思。 “杰佛里，安排人盯着蓝赛尔·兰尼斯特。” 听闻格林的话语，蓝赛尔的嘴角有些抑制不住地翘起。 “御林铁卫队长，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听命。” 蓝赛尔欢快地举杯饮酒。 原本守护在铁王座底的巴利斯坦走了过来，朝着瑟曦太后单膝而跪。 派席尔学士展开了一卷羊皮纸，开始宣读一长串的名单：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公爵夫妇和他们的女儿，蓝礼·拜拉席恩公爵，……，梅斯·提利尔公爵及其所有子嗣，……，莱沙·艾林夫人和她的儿子，……，多恩亲王道朗·马泰尔及其所有子嗣，……，瓦德·佛雷侯爵和他的继承人，……，霍斯特·徒利公爵及其弟布林登爵士、其子艾德慕爵士，……，凯特琳·徒利，罗柏·史塔克，布兰登·史塔克，瑞肯·史塔克，艾莉亚·史塔克。 蓝赛尔先是瞅了眼格林，接着低下了头，小声道：“我求太后在都城守备队安排一个职务。” “蓝赛尔，以前怎么做的，以后就怎么做。开心点，瑟曦太后可是个大美人……摄政太后很辛苦，她需要欢愉，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王国。” 格林轻点下颌，拍了拍蓝赛尔的臂膀：“这是好事，瑟曦太后会越来越倚重我们两人……蓝赛尔，你不会满足于一个小小的骑士头衔吧？” 沉默了一会儿，格林的眼眸微颤。 “蓝赛尔爵士，把我们两人的坚定友谊藏好，继续扮演好你的角色，继续嫉妒瑟曦太后对我的信重。” “以国王和御前会议之名，名单上的人即刻前来红堡，向国王宣誓效忠，倘若不从，将被视作反叛，其领地和封号均由王室收回。” 都城守备队东军营练兵场内上百面沼泽金盏花旗帜飘荡，兵士们的铠甲与武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高声道：“惩治叛徒、奖励忠臣是国王的职责所在。派席尔大学士，我命你宣读我的判决。” 格林的面容温和，他的一只手放在了蓝赛尔的肩膀：“蓝赛尔，我们是好朋友，我会支持你的。” 蓝赛尔哽咽道：“格……格林……我真该死……” 格林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递给了蓝赛尔。 格林笑了笑，道：“蓝赛尔，红堡和太后就交给你保护了，记得太后的一些私事要尽心尽力地完成，千万不要让她失望。” 蓝赛尔勉强地笑了笑，道：“换我肯定做不到。” 说着，格林的嘴角微弯，继续道：“不处置这些人，哪里有钱补贴普通兵士的军饷，那些主动投靠的人又怎么安排更高的职务。” ………… 派席尔学士清清喉咙，念道：“为取代反叛者艾德·史塔克，遵照摄政太后及国王陛下的意愿，由凯岩城公爵及西境守护泰温·兰尼斯特接任国王之手一职，以国王之名统理王国政务。” “除了王国政务，瑟曦太后肯定需要有人帮他处理一些私事，有些事交给同为兰尼斯特的你，她会更安心。” “你的事不会有人知晓，你继续留在瑟曦太后的身边，保持她的信任，随时满足她的任何需求……嗯，为了我们不变的友谊。” “蓝赛尔，看来太后还是很信任你，你要铭记恩情。” 他抬眸看了眼格林，见格林并没有生气，他才继续道：“太后说……让我直接去找你。” “太后陛下，巴利斯坦·赛尔弥听候您的差遣。” 金袍子卫队长之一的蓝赛尔僵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格林的眼眸微动，现在的蓝赛尔容易失控……为了蓝赛尔变的更可靠一些，他决定找机会让蓝赛尔多接触几次乔佛里，也好巩固两人间的友谊。 接收了培提尔的情报人员后，格林发现他与培提尔不愧是好朋友，原来他们两人都盯上了金袍子，或者……应该说是培提尔早就盯着君临城最大的武装力量。 ………… 那些人被处决的同时，他们的财物也被格林收入囊中，总价值近30万金龙。 格林举起了酒杯，朝着蓝赛尔示意了一下，道：“蓝赛尔爵士，为了我们的友谊，为了我们美好的前途，我们干一杯。” 格林冷冷地拒绝：“蓝赛尔爵士，这些话你留给乔佛里陛下吧，我记得他最喜欢别人苦苦哀求。” “恭迎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七国统治者，拜拉席恩家族与兰尼斯特家族的乔佛里一世陛下。” 他连忙重重点头。 等行刑结束，蓝赛尔不安地扫了眼下面，不管是蓝色的方阵，还是金色的方阵，都静得让人心慌。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格林特意把他们留至今天，并在众目睽睽之下处决。 ………… 一箱箱装满金龙的箱子被抬了过来，格林会向上一次那样亲自监督发放兵士们的补贴。 嗡！王座厅内的众人几乎同时发出了各种惊呼声。 格林心下补了一句……而且你很好掌控，或者说很好处理。 “蓝赛尔爵士，我任命你为金袍子的红堡卫队长，与兰尼斯特红袍子一起护卫瑟曦太后的安全。” 高台之上，格林微微抬手，停顿了片刻后落下。前总司令的副官亚拉尔·狄姆等数十人的人头滚落。 格林的眼眸一动，看向了蓝赛尔。 蓝赛尔双眼亮晶晶地看向了格林，他有些兴奋：“格林，还是你聪明，我明白了！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发誓！” “没有了？” 蓝赛尔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忍不住挠了挠头。 ………… 蓝赛尔离开后，格林把站在不远处的杰佛里（君临城，调查兵团队长）叫了过来。 “美妙的肚皮。” 格林感慨了一句，接着道：“你只要别忘记后果就好，我的朋友。” ………… “其实关键还是在于金龙。”，格林的视线移到了金袍子列队的地方。 红堡，王座厅。 ………… 派席尔学士今天的衣着很华丽，身穿厚重的红天鹅绒长袍，貂皮衣领，亮金饰带，衣袖低垂，上面满是镀金涡形装饰。 之前瑟曦承诺会把他任命为金袍子总司令时（第136章），格林已经把金袍子当成了自己的产业，开始筹谋如何接管。 蓝赛尔开始流泪：“我怎么敢……” 格林盯了会儿可怜兮兮的蓝赛尔，脸上露出了些许不忍心，他轻叹口气，俯下身子，伸手扶起了吓坏了的蓝赛尔。 “蓝赛尔爵士，伱竟敢污蔑瑟曦太后，言语的污蔑可掩盖不了事实真相，我想瑟曦太后肯定是被你用肮脏手段逼迫的。” 格林的脸色有些犹豫：“你要我帮你欺瞒乔佛里陛下？” “格林大人，我再也不敢和你做对了，求求你千万别把我交给乔佛里国王！” “最后，备受爱戴的劳勃一世国王因意外离世，御前会议认为乔佛里国王的生命安危是首要之急……”，派席尔看向了瑟曦太后。 格林放下了酒杯，道：“蓝赛尔爵士，你现在告诉我，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金袍子内普通兵士每年最低2枚金龙，军官是按级别递增，但大部分兵士和底层军官的大部分军饷被前总司令和他的心腹们克扣。 ………… “格林，你是要我……” 乔佛里国王勾着唇角，环顾了下铁王座下的众人，然后缓缓坐下。 顿了顿，蓝赛尔犹豫了一下，道：“格林，那……以后……太后还要我……” 蓝赛尔重重地点头：“格林，我明白了，我一定铭记。” 蓝赛尔愣愣地点头。 蓝赛尔红着脸低声道：“格林，我……我们……太后不准我……我每次都是……她的肚皮上……” 格林拍了拍蓝赛尔：“我没忘记我们曾经的友谊，你还是留下吧。” 瑟曦太后轻点下颌，她缓缓地站了起来。 格林挑了挑眉，他秒懂。 蓝赛尔已是泪流满面，他的声音发颤：“看在我们友谊的份上，求求你，格林大人！” 格林先拿出了50000枚金龙对金袍子们进行了补贴，站在这里的近千个金袍子是收到格林“恩赐”的第二批人。 “蓝赛尔，瑟曦太后只给了我十天时间，而且……” 派席尔学士念出的名单里包含了七国大部分重要贵族。 瑟曦太后的碧眸瞥了眼巴利斯坦，她的声音清冷：“请起身，巴利斯坦爵士，您可以卸下头盔。” “蓝赛尔，你才刚刚被册封为了骑士，我也不想看你的大好前途就这么毁了。” 一身灿烂银甲的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走在最前面，亚历斯·奥克赫特爵士护送瑟曦太后，柏洛斯·布劳恩爵士则走在乔佛里国王的旁边。 乔佛里的话音落下，派席尔学士站了起来，朝着铁王座的方向微微颔首。 蓝赛尔连忙点点头。 为什么只拿出50000枚金龙？格林领主眉毛一挑，他拒绝回答。 金袍子不仅是君临的守备军，还是君临的执法者，被克扣军饷的金袍子们不断把手伸向民众，因而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派席尔大学士卷起了写着名单的羊皮纸，然后展开了另一张羊皮纸。 培提尔·贝里席离开前，由于“担忧”格林独自在君临会势单力薄，他把负责情报收集的手下交给了格林……作为回报，格林答应照看培提尔留在君临的产业。 ………… ………… 前总司令杰诺斯·史林特身死，金袍子可以说是各自为政，而格林手上有2000个克莱勃蓝袍子，加上精准的情报，又是名正言顺，格林讯速地解决掉了前总司令的班底。 老骑士一只手抱着头盔，看向了瑟曦太后。 瑟曦太后微微抬起下巴，道：“巴利斯坦爵士，长久以来您为王国效命，尽忠职守，七大王国中每位善男信女皆对您心怀感激。然而，恐怕您的服务现在必须告一段落，我们的国王和御前会议都希望您能卸下您的沉重负担。” (本章完) 第168章 失去的骑士之心 巴利斯坦·赛尔弥的眉头拧成一团，他的目光有些迷茫。 “负担？太后？” 瓦里斯脚步轻盈地走了出来，他浅笑着道：“老爵士，太后陛下的意思是……您御林铁卫队长的职务已被解除了。” 巴利斯坦的神情变得呆滞，白发苍苍的他仿佛是定在了原地。 他艰难地开口道：“陛下，御林铁卫立下誓言，即为终身，惟死方能解除所负的神圣使命。” 瑟曦·兰尼斯特的眼眸微动，看向了脸色苍白的巴利斯坦。 他是破誓者，他是弑君者，他有什么资格接任御林铁卫队长？ 肩负神圣使命且代表着最高骑士荣誉的御林铁卫……因为他而逐渐染上了黑色。 “格林大人，摄政太后有令，抓捕巴利斯坦·赛尔弥。” 待恢复了安静，乔佛里的声音响起：“小姐，请您继续说。” 红堡城墙的塔楼。 詹姆承认自己恨劳勃·拜拉席恩，但他想阻止瑟曦处死劳勃的私生子，因为他们只是些无辜的孩子。瑟曦为什么执意要这么做？詹姆当然知晓真实的原因。 詹姆轻叹口气，伸手拍了拍格林的臂膀，道：“格林伯爵，感谢你的相助。” 乔佛里从铁王座上站起了身子，随意地扫了眼下面的众人。 珊莎在铁王座下方停住脚步，御前司仪高唱：“史塔克家族的珊莎小姐。” 乔佛里没有让珊莎失望，铁王座上及时地传出了乔佛里的声音。 “虽然巴利斯坦爵士不喜欢我，但我很尊敬他。我们是……曾是御林铁卫兄弟，现在却……这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这也不是我想要的东西。” 王座厅。 “柏洛斯爵士，马林爵士，无需害怕，你们的国王是安全的，但这可不是因为你们护卫得力。即便是现在……” “无事肃静！肃静！肃静！” 詹姆微微摇头，他看向了远处，目光有些复杂。 ………… 噌地一声，巴利斯坦抽出了腰间长剑。 “爵士，我们两人彼此熟悉，这并不难猜。” ………… “让她说吧，我要听听她的话。” “高兴点，东境守护及御林铁卫队长先生。” 詹姆：“……” ………… 瑟曦太后打量了会儿珊莎，她叹气道：“我们便可确定他已有了悔悟之心，希望他不要辜负珊莎的好心。” “格林大人，巴利斯坦爵士要求离开红堡。” 格林耸耸肩，又道：“希望您找的借口不是找回失去的自我之类。” 珊莎早已悄悄准备好了这种问题的答案。 格林·克莱勃双手环抱胸前，斜靠在墙边，他的对面是面色有些忧郁的詹姆·兰尼斯特。 又是一阵沉默。 “他竟敢叫我小鬼？我要把他抓起来！” 詹姆打算离开瑟曦的身边，的确是为了找回自己失去的骑士之心。 他转身迈开了脚步，贵族男女纷纷站开让他通过，他的脚步踩在地板上，声响宏亮，回音在王座厅内回荡。 在我为您父亲效命之前，我守护过伊里斯国王，以及他的父亲杰赫里斯，我曾为三个国王效力……” 上次在王座厅，奔狼放开了身为俘虏的詹姆，奔狼的手下可以说是已经放下了武器，瑟曦却下令处死了他们。 “我父亲是被他的信任之人欺骗了，他深爱劳勃国王，因此也信任劳勃国王的弟弟。” “陛下，我很清楚我父亲必须接受制裁。我要求的只是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 离开也好，逃避也罢，他需要换一个陌生的地方，他需要好好想想。 巴利斯坦似乎是瞬间变得苍老，他看向了高高在上的乔佛里国王。 “詹姆爵士，您是打算离开君临？或者说是从瑟曦太后身边离开一段时间？” 詹姆转向了格林，他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陛下，自我初次掌剑以来，成为御林铁卫便是我惟一所求。二十三岁那年，我放弃了丰收厅的继承权，我无需封地，无需子嗣，终我一生，惟有为国奉献。 瑟曦为什么会迫不及待地要驱逐忠守誓言的巴利斯坦爵士？詹姆当然知晓真实的原因。 顿时惊声四起，御林铁卫的柏洛斯爵士和马林爵士连忙上前与巴利斯坦爵士对峙，但他们却被老爵士的一个锐利眼神冻结在了原地。 巴利斯坦先是轻蔑地说出了詹姆的外号，随后语气严厉地道：“就是那个以他誓言守护的国王鲜血来玷污自己宝剑的虚伪骑士吗？他现在又要玷污御林铁卫队长的职务了吗？” 珊莎跪了下来，她望着高高在上的乔佛里，道：“陛下，我要为我父亲，即前御前首相艾德·史塔克公爵请愿，请求您以仁慈之心，宽恕他的罪行。” 格林耸了下肩，道：“大家都知道红堡内没有秘密，不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反而应该知道的人却并不知情……” 珊莎悄悄抬眸，她看见了面带微笑看着自己的乔佛里，他的微笑给了她最大的勇气。 铁王座上传来了乔佛里的声音，他的语气像是在指控。 呛啷啷，巴利斯坦把手中剑往铁王座底一掷。 “有事禀报，无事肃静！” 詹姆斜睨了眼格林，却不做声。 “怪不得提利昂和我说，你们两人是君临最聪明的两个脑袋。” ………… 格林又猜对了，詹姆有些无语。 听到乔佛里的发问，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个可笑的存在，为了爱瑟曦……他到底要走到哪一层地狱？ 詹姆亲手为自己编织的美妙梦境一片片地破碎。 说着，她的美目瞥了眼巴利斯坦，语气里含带嘲讽：““我儿子身边需要年轻力壮的人。” 这时，随着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金袍子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内。 诸神请赐予我勇气……珊莎告诉自己，她必须现在去做，她必须要拯救父亲。 派席尔的话音落下，在场众人哄笑一团，包括他的五位御林铁卫兄弟。 瓦里斯叹气道：“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诸位大人，她不过是个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求的是什么。” “巴利斯坦·赛尔弥，你已不是御林铁卫，你现在是多此一举，这位……虚伪的骑士。”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珊莎感动且感激地颔首：“遵命，我的陛下。” 格林的眸光一闪……瑟曦最近的举动让詹姆陷入了迷茫。 格林指了指王座厅的方向，又道：“我听闻您要被任命为御林铁卫队长了，祝贺您。” “请您……请您看在您爱我的份上，成全我这个心愿吧，我的王子。” 派席尔瞅了眼面带怒色的瑟曦太后，他站起了身子。 詹姆紧紧抓住了格林的肩膀，他凝视格林，郑重地道：“格林伯爵，我把瑟曦的安全交给你了，这是我的请求。” 瑟曦太后昂起了下巴，她继续道：“御前会议已经决定，由詹姆·兰尼斯特爵士接任你的职务，担任御林铁卫队长。” 格林与詹姆对视了一眼，他刚要开口，又一个金袍子也是急匆匆地小跑而来。 “弑君者？” 格林打趣道：“詹姆爵士，您看起来像个……迷路的小孩？” “国王陛下。”，珊莎朝着乔佛里行提裙礼。 或许是乔佛里听见了珊莎内心的乞求，乔弗里朝着珊莎轻点下颌。 格林叹气道：“我说……这位爵士，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是你过来找我的吧。” 巴利斯坦伸手解开肩上的扣子，那件代表着神圣使命的雪白披风随即落在了地上。 ………… 珊莎害怕得浑身发抖，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能把乞求的目光投在了铁王座之上，那里坐着她的爱人。 “我父亲死了，你年纪太大，谁都保护不了！” “倘若史塔克公爵愿意坦承罪行……” ………… “有事禀报，无事肃静！” 王座厅请愿时，没有结束前，红堡的大门都会被关闭，禁止出入。 瑟曦太后的声音里隐隐带着怒火：“老爵士，请注意您的措辞，詹姆爵士是我挚爱的弟弟，乔佛里的舅舅。” 格林摊了下手，道：“爵士，我是在帮忙……嗯，瑟曦太后那边我会说是你把他放跑的。” 格林轻点下颌，道：“已经给他机会了，别忘了，他是无畏的巴利斯坦。” 格林挥了下手，道：“让尊敬的老爵士离开吧。还有……转告巴利斯坦爵士，让他小心我们的追捕。” 直等金袍子们重新关上了王座厅的橡木青铜门，从铁王座上传来了乔佛里愤恨的声音。 派席尔固执地摇了摇头：“瓦里斯大人，不管有何种理由，反叛就是反叛。” 珊莎这几天想到了拯救父亲的办法，或者说是推脱罪行的“借口”。 嗡！ 大厅内的窃窃私语声顿时此起彼伏。 詹姆眼睁睁地看着放弃抵抗的英勇战士一个个地倒在了血泊，他成了欺骗这些人的帮凶吗？ “老爵士，敢问是谁的死？是你，还是你的国王？” 瓦里斯插言道：“哎呀，他们都死了，真是悲伤啊。” 就是现在……珊莎呼了口气，她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乔佛里的温柔给了珊莎十足的勇气，让她看到了拯救父亲的希望。 笑声太过刺耳，英勇的老人面红耳赤地站在原地，气得说不出话来。 詹姆的眼眸一动，道：“看来你是真打算追捕巴利斯坦爵士了，并不是假把式。” 他抬眸看向了高高在上的乔佛里，道：“小鬼，拿去罢。你可以熔了这把剑，让铁王座上再多出一把……那样的话，也许对你的助益还要强过这五人手中的剑。” “遵命，格林大人。” “御林铁卫的白袍不再纯洁，我自然不再眷恋。” 我父亲必定已对其所作所为懊悔不已，他是劳勃国王生前好友，他是真心敬爱劳勃国王的。 瑟曦太后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老爵士，伱的职务到此为止。” 相信在座各位都很明白，劳勃国王开口前，他从未有过成为御前首相的念头。他必定是被蓝礼公爵或史坦尼斯公爵蛊惑，否则不会……” 厅内逐渐安静了下来，让人群中的珊莎·史塔克更加紧张。 乔佛里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道：“母亲，您的意思呢？” 珊莎望着乔佛里，她没敢再出声，她在心下不断地哀求：求求您……求求您……您是我心中的国王……是那个仁慈高贵又好心肠的国王……求您啊！ 御前司仪的声音宏亮：“国王倾听臣民的请愿。”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国王陛下，太后陛下，诸位大人，我不否认。” 派席尔学士的声音首先传了过来：“小姐，您的父亲可是犯下了滔天大罪啊。” 乔佛里的声音很温和：“小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巴利斯坦的锐利目光扫过了众御林铁卫，他继续道：“我依旧可以像切乳酪一样把你们五个通通砍倒。假如你们打算服侍弑君者，那么你们通通不配穿这身白袍。” 詹姆：“……” 昨天晚上，瑟曦忽然告诉他，将会把他任命为御林铁卫队长，而巴利斯坦爵士会被驱逐出红堡。 瓦里斯双手相挽，他轻声道：“这是孩子对父亲的信心所致……多么单纯而天真……可是呢，人们不是常说智慧往往来自孩童口中吗？” 巴利斯坦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声音。 我宣誓时杰洛·海塔尔爵士（人称白牛，伊里斯二世的御林铁卫队长）为见证人，我宣誓尽我所能保护国王，至死方休。 待金袍子离开后，詹姆开口道：“格林伯爵，你不怕瑟曦太后怪罪吗？” 派席尔摇摇头，他的语气像是在宣判：“反叛之罪如同带毒的野草，必须连根拔除、斩尽杀绝，否则反叛者便会四处蔓生。” 乔佛里国王倾身向前，看着下面的珊莎，道：“他说我不是国王，他为什么要那样说？” 顿了顿，詹姆的碧眸看向了格林，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会被任命为御林铁卫队长？” 乔佛里俯视着珊莎，顿了顿，他微微点头，他仿佛在告诉珊莎一切都会没事。 “珊莎小姐，您的一番肺腑之言感动了我，我可以成全你对父亲的爱，但你父亲必须先俯首认罪，并且承认我是他的国王，不然我无法手下留情。” (本章完) 第169章 真龙与真龙 厄斯索斯，韦赛里斯（原名勘特斯）城邦，总督府。 今天是龙石岛公主、镣铐破除者、风暴降生、勘特斯城邦的拯救者和守护者……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的十四岁命名日。 丹妮莉丝正在小厅内接见以祝福为名前来的众多陌生人。 丹妮莉丝的礼服是象牙色丝衣，身上只佩戴了一件简单却不失优雅的银项链。 她在椅子上端坐，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奥萨娜与博罗娜两姐妹忠实地守卫在丹妮莉丝的左右。 “尊贵的真龙公主，我是来自里斯的商人，我受人之托为您带来礼物，愿您得到光之王的祝福。” 韦赛里斯伸出了手，他的手指掐进丹妮莉丝的臂膀……好痛，痛得丹妮莉丝觉得自己仿佛又变成那个见哥哥生气就害怕得慌忙退缩的小女孩。 圆月高挂。 ………… 丹妮莉丝伸出了手，她把掌心贴在那颗黑色的龙蛋上，手指轻柔地覆着蛋壳的曲线……石头暖烘烘的，甚至有点热。 丹妮莉丝的笑容一僵，她的眼眶顿时发热。 韦赛里斯爬了起来，他恨声道：“小贱货，等我回国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 ………… 丹妮莉丝不禁暗忖，人人称颂的御林铁卫为什么会如此虚伪。 哥哥还是爱我的……丹妮莉丝欢快地加快了脚步，她笑容满面地打开了房门。 如果韦赛里斯能有龙……想到哥哥，丹妮莉丝却是暗自叹气。 绿草波荡的岸边，丹妮莉丝脱去身上的衣物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探脚入水。 壮汉一脸关切地打量了一下丹妮莉丝，道：“公主殿下，您没有事吧。” ………… ………… 丹妮莉丝的眉毛微挑：“我很感激，请告诉我那位好心人是谁。” 御林铁卫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们并不可靠。 韦赛里斯离开没多久，乔拉爵士脚步匆匆地找了过来。 说着，她又挠了挠头，接着道：“殿下，我觉得您需要放松一下，这里很适合游泳。” 韦赛里斯国王需要忠诚守护他的御林铁卫，至少能……丹妮莉丝摇了摇头。 丹妮莉丝的小脸有些苍白：“他不会是个好国王，对吗？” 博罗娜点了点头，道：“是啊……” 丹妮莉丝微微摇头，道：“爵士，你是看到韦赛里斯受伤了吗？那是我做的，我唤醒了哥哥的睡龙之怒。” 忠诚守护的战士……丹妮莉丝还是放心不下哥哥的安全。 她忽然想到了坦格利安先祖征服者伊耿为保护王室血脉所创建的御林铁卫，他们不封地、不娶妻、不生子，忠诚守护国王。 韦赛里斯·坦格利安被护卫们阻挡，他看见了丹妮莉丝，酒气冲天地道：“丹妮，我的好妹妹，你真是我的好妹妹，你竟敢夺走我的权力，还让人监视我，你的胆子好大啊！” 丹妮莉丝想也没想就用力地推开了韦赛里斯。 韦赛里斯朝阻挡在身前的博罗娜等人尖叫：“滚开，别拦着我，没看见丹妮都出来了吗？！” 丹妮莉丝的眼角一红，她突然好想念格林，此刻……她很想要格林的陪伴，她想听到他温柔的声音，她想看到他温暖的笑容。 韦赛里斯痛叫一声，跌倒在了地上，他的脸上顿时满是鲜血。 他不生气了吗？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哥哥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其实很渴望得到哥哥的祝福。 丹妮莉丝想要解释，她不想哥哥继续误会她。 这只不过是个石头……丹妮莉丝觉得刚才只是个幻觉，她可能累坏了。 丹妮莉丝从乔拉·莫尔蒙爵士的口中得知，多斯拉克人的卡奥有着名为血盟卫的随从，他们是卡奥的护卫，也是他的兄弟及伙伴。 ………… 她疲倦地道：“博罗娜，我要和哥哥谈谈。” “感谢您的礼物，远道而来的客人。” 勘特斯是历史悠久的名字，尽管没有人认同新的城邦名，韦赛里斯却很高兴……高兴的过分……是的，就是过分。 卧室内，丹妮莉丝的神色有些疲倦，她几乎是一动不动地坐了一整天……与不同人重复着差不多的言语。 三颗蛋外表各不相同：其中一颗是深绿色，有各式的青铜斑点；另一颗是淡乳白色，有金色条纹；最后一颗是黑的，宛如午夜汪洋，却有生气勃发的暗红波浪和旋涡。 其实，丹妮莉丝的心里很明白，韦赛里斯虽然是七国真王，但他并不强大，而且他很容易树敌。 里斯商人见礼完毕后，他侧过身挥了下手，两个奴隶立刻抬着一个青铜装饰的雪松木箱快步向前。 博罗娜嘿嘿一笑，她拍了拍腰间的长剑，道：“我就在附近，您放心。” 韦赛里斯的整张脸扭曲，他尖声道：“伱竟敢推我？！你要唤醒我的睡龙之怒？！” 丹妮莉丝用手背轻轻地擦了下眼角，娇小的身影站在了窗前……夕阳下，整个天空仿佛一幅美丽的画卷，色彩斑斓，令人陶醉。 为了哥哥的安全，丹妮莉丝暂停了总督府的请愿，并加强了他身边的守卫，但韦赛里斯却把她的好心当成了她的夺权。 博罗娜转过头看了眼虚弱的丹妮莉丝，轻轻点头，让开了身子。 歌谣里的白袍银甲的御林铁卫，总是高贵、英勇而真诚，但她的父亲、伊利斯二世却死在其中一人手里。如今人们称那个英俊的男孩为弑君者……至于无畏的巴利斯坦爵士，则投效在篡夺者麾下。 总督府的请愿……韦赛里斯胡乱判决……民众的怨恨在蔓延，丹妮莉丝在人群中发现了不少让人胆战心惊的仇恨目光。 丹妮莉丝喃喃道：“可他……韦赛里斯是铁王座的合法继承人，他是七国真王。” 龙已灭绝……韦赛里斯曾告诉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家族的最后一条龙大约死于一个半世纪以前，当时是伊耿三世统治时期，因而被人们称之为龙祸。 卡奥与血盟卫之间互称吾血之血，他们宣誓，与卡奥同生共死，并保护卡奥免于危难……传闻按照古老的传统，卡奥死后，他的血盟卫也要随他而去。 这是她所见过最美的东西，其上的纹彩富丽得使她以为表面镶满珠宝。 丹妮莉丝温柔地笑了笑，道：“谢谢你，博罗娜。” 他安慰道：“这不是您的错，您能叫醒死人吗？” ………… 韦赛里斯的脸上流淌鲜血，但他似乎是感觉不到疼痛，坐在地上动也不动，他看着丹妮莉丝的眼神却怨毒无比 丹妮莉丝的双眼闪过了一丝心疼，但她没有选择退让。 说完，韦赛里斯托着受伤的脸直接离开。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丹妮莉丝决定等韦赛里斯坐上铁王座，她一定要帮哥哥准备类似血盟卫的忠诚护卫，保护他免遭御林铁卫的诡计迫害。 ………… 丹妮莉丝白皙的手指摸了摸黑色的蛋，道：“它们真是漂亮……我很好奇，这是什么？” 她低语：“阳光，一定是阳光把它们晒热了。” 房间外的嘈杂声打断了丹妮莉丝的思绪。 她问：“爵士，维斯特洛的民众会偷偷缝制真龙旗帜……祈祷韦赛里斯国王早日率军渡海解救他们吗？” 乔拉爵士回答：“殿下，民众祈祷的是风调雨顺、子女健康，以及永不结束的夏日。只要他们能安居乐业，王公贵族们怎么玩权力游戏都没关系。” 丹妮莉丝抬手制止了博罗娜的举动，她的另一只手抓住了花瓶。 说着，里斯商人抬眸，诚恳地继续道：“他隐藏在簒夺者的恐惧之下，他会在恰当的时机觐见您，继续为龙家效力。” 丹妮莉丝怒声道：“韦赛里斯，不要唤醒我的真龙之怒！” 韦赛里斯的俊脸上爬上了奇怪的微笑，他大步走了过来。 丹妮莉丝担心……某一天某个意想不到的敌人会割开哥哥的喉咙。 乔拉爵士离开后，丹妮莉丝有些站不稳，博罗娜立刻扶住了她。 湖水满满包围她的身体，她在湖中游弋，享受着这里的宁静。 丹妮莉丝看着长满芦苇的湖泊，有些不确定地道：“博罗娜，这个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博罗娜摇摇头，道：“丹妮莉丝公主，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丹妮莉丝刚想要开口，却发现韦赛里斯要从她的领口把手伸进里面。 丹妮莉丝依稀听见了韦赛里斯的声音，她的脸上浮出了一抹微笑。 今天是丹妮莉丝的命名日，但韦赛里斯因为暂停了请愿而生气，所以他都没有露过面。 丹妮莉丝轻轻地走入湖中，她感觉到了脚趾间挤压的软泥，也感受到了湖水带来的清凉。 丹妮莉丝听闻过关于龙蛋的种种传闻，但从未亲眼目睹，更没想到会有机会见识……里斯商人带来了价值连城的厚礼。 丹妮莉丝转过身看向了摆放在房间内的三颗龙蛋，她却眨了眨眼睛。 丹妮莉丝的一次好心安抚，或者说是退让……却被韦赛里斯当成了屈服，他觉得所有人臣服在了他的睡龙之怒。 丹妮莉丝看着乔拉爵士，她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为了安抚韦赛里斯急躁的内心，当他坚持要把勘特斯城邦更名为他自己名字的时候，丹妮莉丝并没有反对。 她浅笑着道：“您的礼物太珍贵了。” 乔拉爵士见丹妮莉丝的脸色变得很差，他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直言道：“殿下，有比韦赛里斯国王还差的国王，但也不多。” 丹妮莉丝无力地抓住了房门旁的小圆桌，桌子上的漂亮花瓶一阵晃动。 她毫不胆怯地直视韦赛里斯的目光：“如果你想要从我手中顺利拿到夺回铁王座的一万兵马，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砰地一声，丹妮莉丝猛地把花瓶砸在了韦赛里斯的面门。 ………… 夕阳斜照，忠诚守护的战士们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层金黄色的轻纱。 她轻轻地把蛋房回了箱子内，紫罗兰色的眼眸看向了神色恭敬的里斯商人。 丹妮莉丝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着魔一样的举止。 韦赛里斯一直都是恨不得马上杀回维斯特洛，夺回铁王座，但现在越来越急切了。 丹妮莉丝的眼眸微微颤动，她轻点下颌：“请代为转告，我会永远珍藏它们。” 箱子打开之后，丹妮莉丝的瞳孔骤缩，她看到了三颗硕大的蛋。 一颗蛋得用两手才能抱住，丹妮莉丝小心翼翼地拿了起来……蛋壳表面覆盖着细小鳞片，它随她指头转弄，映着落日余晖，散发出宛如金属般的光泽。 丹妮莉丝轻声道：“谢谢你，博罗娜，我想休息……” ………… 丹妮莉丝想起在潘托斯的时候，格林也说过类似的言语。 她有忠诚的护卫，唤醒了睡龙之怒的韦赛里斯伤害不了她……但丹妮莉丝很委屈。 “这是来自亚夏以东阴影之地的龙蛋，它们历经千万年而成了化石，却依旧亮丽动人。” 韦赛里斯瞪着丹妮莉丝，淡紫色的眼眸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寂静的夜晚，月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空气中仿佛弥漫着宁静的气息。 她本以为这是上等陶瓷、彩釉或玻璃制成，想不到却比那沉重得多，仿佛是硬石做的。 乔拉爵士已经确认丹妮莉丝没有受到伤害，他的脸色变得轻松了一些。 ………… 里斯商人颔首，他微笑道：“殿下，我只是受人之托。” 一缕红色夕阳从窗户照射进来，映在龙蛋上……刹那间她眼前闪过千万血红火星。 丹妮莉丝收回了手，双手叠放在小腹前，挺直了腰身。 他最后补充了一句：“……，只是他们从来没能如愿。” 顿了顿，乔拉爵士开口道：“您的长兄，雷加·坦格利安可以说是最后的真龙传人，而他已经死在了三叉戟河畔。请恕我直言，我们的韦赛里斯国王连条蛇的影子都不如。” 丹妮莉丝为什么叹气？她在担心哥哥的安全。 丹妮莉丝坐在了龙蛋的旁边，一只手抚摸着龙蛋，她看向了窗外。 里斯商人谦逊地抚胸行礼。 乔拉爵士叹气道：“公主殿下，就算是韦赛里斯国王夺回了铁王座，您真觉得他能坐稳那个位置吗？” 夜空中的星星一闪一闪，似乎在与她共浴。 此刻，丹妮莉丝的心灵得到了放松，暂时忘记了烦恼。 (本章完) 第170章 不能输的战争 红堡，王座厅。 派席尔大学士颤颤地起身，他的学士颈链轻声作响。 他悄声道：“太后陛下，王国的财政很糟糕，教会和铁金库的代表纷纷表示了担忧，我们需要尽快物色一个有能力的财政大臣。” 詹姆·兰尼斯特只留下一封信就突然离开了，这让瑟曦·兰尼斯特的心情变得很不好，因而很容易就怒火中烧，其他人应对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 她皱了下眉头，道：“金玫瑰的加尔斯·提利尔什么时候能到？” 瓦里斯双手相挽，道：“瑟曦太后，我的小小鸟告诉我，那个人抵达苦桥之后，一直没有动静。” 派席尔瞅了眼瓦里斯，道：“太后陛下，我想……那个人的举动代表了高庭的态度，金玫瑰应该是在观望。” 临冬城里处处是刀斧碰撞、马车辘辘和猎狗吠叫。 ………… 瓦里斯吃惊道：“陛下，现在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小指头帮助莱莎夫人毒杀了琼恩·艾林……” 她不能再把他当个还未长大的孩子，凯特琳即心疼又欣慰。 卷好的羊皮纸从派席尔的手中掉落在了桌上。 罗柏开口道：“若是战争并非对她不利，而是对我们不利呢？” “感谢您，我的母亲，我只是担心……” 凯特琳发现了罗柏眼睛里闪着泪光，她知道她的儿子需要鼓励……统帅不能动摇信心。 罗柏今年十五岁，他的身材硕壮，容貌继承了他母亲家族的蓝色眼眸和红褐色头发。 北境，临冬城。 啪！ 蓝赛尔惊恐地捂住了脸颊，太后为什么打我？！ 瑟曦太后顿住了脚步，一双碧眸看向了身旁的蓝赛尔。 随着詹姆的离开，蓝赛尔的地位可以说是水涨船高，他现在不仅是金袍子的红堡卫队长，连红堡内的兰尼斯特红袍子也归他指挥，可以说他一个人手握着红堡的所有防务。 说完，她温柔地抚摸了蓝赛尔一边发红的脸颊。 凯特琳安慰道：“你放心，我的孩子，我会亲自去一趟谷地，我会为你带来援兵。” 咚地一声，瑟曦太后把手中的酒杯放置在了桌上。 “懦弱的金玫瑰。” 瑟曦太后的声音清冷：“我的蓝赛尔，机会可以给你，但不要让我失望。” 瓦里斯靠近了派席尔学士，胖脸上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要是有些根据呢？” 说完，瑟曦太后冷哼了一声，又道：“瓦里斯，有培提尔的消息吗？” 她温柔地开口：“罗柏，你能告诉我，你在怕什么吗？” 瑟曦太后的白皙手指夹住了蓝赛尔的下巴，她勾着唇角道：“蓝赛尔，别再让我看到你这样的模样，记住……你身上穿的是铠甲，并不是裙子。” 那个时候，兰尼斯特便无后顾之忧，可以随意处置手上的人质……我们最大的希望，或者说惟一的希望，便是你能在战场上击败兰尼斯特……假如你能活捉泰温公爵或弑君者，那么就能用他们换回我们的家人。 凯特琳坚定地道：“兰尼斯特正希望我们这么想。” 瓦里斯微微摇头：“小指头擅长收买人，我们谁也无法知晓他收买了哪些人，可能是一个马夫，也可能是一个小狱卒……总之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已被他收买……小人物，或者大人物……让他在守卫森严的地牢中像只幽灵一样消失了……” 派席尔整理着文件的动作顿了一瞬。 “派席尔，我父亲在凯岩城，而我现在坐在这里，你是老糊涂了吗？” 王座厅外。 瑟曦太后从椅子上起身，道：“我要让污蔑乔佛里的谣言者哭泣着向陌客歌唱，祈求死亡之吻！” “罗柏，看着我。” “我……”，他张了张口。 瓦里斯露出了钦佩的神色：“派席尔学士，您不愧是御前大学士，您果然是深谋远虑。” “你能做到？” 他一边卷着羊皮纸，一边道：“要是杰诺斯·史林特没有身死就好了，瓦里斯大人。” ………… 蓝赛尔挺了挺胸，道：“陛下，只不过是喜欢乱嚼舌根的小民而已，我会把他们的舌头通通拔掉，直到没人再敢胡乱传谣。” 凯特琳拼命地忍住了眼泪，她不敢去深想这代表着什么意思。 “您的意思是……” “瓦里斯大人，我是担心乱民会闯进红堡，有些问题需要缓一缓，至少要等我们的新首相抵达君临。” 蓝赛尔回话时带着颤音：“遵命，摄政太后。” 鲁温学士念道：“……，劳勃国王已死，母亲和兄长应火速前往红堡向乔佛里国王宣誓效忠……我们必须保证永不背叛……我会请求乔佛里宽恕父亲……” 蓝赛尔的办法让瑟曦太后很满意，但她还有些犹豫，因为她对蓝赛尔的办事能力并不信任。 ………… 说着，他看向了派席尔学士，接着道：“大学士，您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一列长长的重装枪骑兵纵队正穿越护城河，他们头戴黑色的半罩铁盔，身披有着白色日芒图案的黑羊毛披风。 派席尔难得地附和了瓦里斯，劝道：“太后陛下，这可是谋害首相的罪行，小指头就算是帮凶也无法宽恕，何况是让他担任御前大臣啊。” “给我斟酒。” 凯特琳·徒利怒声道：“这是瑟曦写的信，不是珊莎写的，她肯定是遭受了兰尼斯特的胁迫！” 派席尔抖动了下身体，连忙颔首。 …………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说完，瑟曦太后面带着愠色直接离开了王座厅。 派席尔学士回视瓦里斯，道：“瓦里斯大人，您可以让你的手下去烂泥门附近打探一下，据说谣言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派席尔的惺忪睡眼微微睁大：“瓦里斯大人，我只是个上了岁数的老糊涂，只想安稳地渡过剩下的几年……” 派席尔学士的眼眸微动，看了一眼面带怒色的瑟曦太后，道：“太后陛下，君临有几十万人，而金袍子只有几千人。光靠抓捕，扑灭不了有心之人的有意之举。我甚至听到……” “罗柏，我只知道你别无选择！假如你到君临宣誓效忠，便很难从那里离开……若是你夹着尾巴逃回临冬城，史塔克的封臣们对你原有的尊敬更将荡然无存，有些人甚至会倒戈投靠兰尼斯特。 冷静又强大的临冬城继承人忽然消失，罗柏变回了十五岁的那个大男孩，他希望母亲能提供解答。 罗柏忍不住露出了难过的神情：“母亲，信里没有提到艾莉亚。” 派席尔的惺忪睡眼瞥了眼八爪蜘蛛，他微微摇头。 待瑟曦太后的身影消失，瓦里斯微笑着看向了老态龙钟的派席尔学士。 罗柏抬头看向了自己的母亲。 比如，艾德公爵杀死了劳勃国王，成了亡命奔逃的通缉犯；父亲护卫们的头被插在枪尖，挂在红堡城墙上腐烂；拜拉席恩家的军队正在围攻君临；艾德公爵和国王的弟弟蓝礼公爵一同向南方逃往；艾莉亚和珊莎都被猎狗所杀；泰温·兰尼斯特公爵率兵往鹰巢城进发；雷加·坦格利安已经死而复生，准备夺回铁王座，等等。 其他领主已先后率兵抵达临冬城，他们是最后一批军队。 “派席尔学士，刚才吓死我了啊，母狮的怒吼真是可怕……克莱勃伯爵真得要感谢您，要不是您……今天他肯定会被迁怒。” 瑟曦不喜欢软弱的男人，但是……蓝赛尔的确是需要一个让别人看到他能力的机会。 凯特琳感受到了罗柏的不安和紧张。 瑟曦太后冷声道：“听到什么？” “摄政太后，您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吧！” 瓦里斯双手相挽，他朝着派席尔微微颔首，没有回答，脸上挂着微笑离开了。 短短时日里，北境的史塔克家封臣们纷纷带着自己的领兵前来临冬城集合，由于人马进出频繁，临冬城继承人罗柏·史塔克下令将内外城墙的闸门全都升起。 派席尔学士插言道：“太后陛下，您难道是要……” 瑟曦太后晃了晃酒杯，她抿了一口夏日红，道：“可以让他重新担任财政大臣。” 瑟曦太后看到了蓝赛尔眼睛里有了一层水雾，她不觉中微微皱眉。 派席尔学士缓缓地道：“太后陛下，这种怀疑王室血脉的谣言，几乎是每一位新国王都会遇到，格林伯爵的抓捕也算是很及时，毫无根据的污蔑很快就会消散。” 瓦里斯微笑着颔首致谢。 罗柏听到了不同人带来的各种消息，而且一个比一个可怕，真相究竟如何，没有人能确定。 其实交换人质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只要用你的实力让兰尼斯特不敢轻举妄动，奈德和你妹妹就会平安无事……瑟曦不笨，知道若是战事对她不利，她会主动拿他们来换取和平。” 听完派席尔学士的分析，瑟曦太后的眼眸颤动。 ………… 派席尔学士犹豫了下，道：“说是太后您毒杀了劳勃一世……” 卡史塔克家族是史塔克家族的分支，他们个个生得人高马大，神情剽悍，脸上长着粗粗的胡子，发长过肩，披风则是用熊、海豹和狼的皮做成。 他们是卡史塔克家族的军队，由瑞卡德伯爵亲自领军，他的儿子哈利昂、艾德和托伦骑马与之并肩而行。 瓦里斯眼眸微动，笑眯眯地道：“派席尔学士，您是担心太后陛下一气之下会撤掉格林·克莱勃的职务吗？” 瓦里斯疑惑道：“大学士，您的意思是？” 闻言，站在瑟曦太后身后的蓝赛尔·兰尼斯特立刻拿起了酒壶，为她倒酒。 凯特琳夫人抓住了大儿子的手，他的儿子召集了他父亲的封臣，他在冷静又礼貌地收服着封臣的人心。 瓦里斯的眸光一闪：“哎呀，是我的小小鸟们偷懒了吗？好陌生的谣言，这些人太恶毒了……” 罗柏像他父亲一样习惯把所有事情按在内心而独自承担，但是珊莎的亲笔信令他再也按捺不住。 “罗柏，这封信真正的意思，正是珊莎没写出来的部分……什么兰尼斯特家对她多么照顾优待……这其实是威胁，他们扣住了珊莎，当成了他们的人质和筹码。” 瓦里斯叹气道：“瑟曦太后，我的小小鸟告诉我，谣言刚刚露头，金袍子就对散布谣言者进行了抓捕，但是效果不佳……” “母亲，我已经给鹰巢城的莱莎姨母写了三封信，请求谷地骑士的援助，但仍未收到回信。” 瑟曦太后打断了他们的建议：“够了，你们尽快推荐财政大臣的人选，我不想听到废话。” 他那双爬满了老年斑的手在颤抖：“瓦里斯，你想说什么？” 罗柏还没有消化完这些令人不安的消息，一只信鸦带来了由珊莎手书，盖了父亲印章的信件……残酷的事实似乎也不再那么令他惊讶。 罗柏吸了口深气，接着道：“如果我带兵南下……就算我们赢了，父亲和珊莎还在兰尼斯特手上，他们会被杀的，对不对？我是不是应该……” 瑟曦的声音含带怒火：“格林在干什么？！” 说着，他顿了顿，忽道：“那些造谣之人为什么会拿王室血脉造谣？瓦里斯大人，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测不会有人真得相信啊，民众顶多会把这个当成消遣的乐子而已。” 见瑟曦太后还在犹豫，他急忙道：“摄政太后，格林也只有两只手和两只脚，我们都一样的，我只是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求求您。” “下一次御前会议前你们向我推荐适合的人选，下一个议题。” 沉默了一会儿，派席尔忽道：“太后陛下，也许我们可以问问泰温首相大人。” 凯特琳紧紧握住了他儿子的手，道：“罗柏，我不打算隐瞒事实，假如你战败，那我们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兰尼斯特对战败者从不手软，你要牢牢记住雷加的孩子是什么下场。” 少狼主沉声道：“母亲，我会击败兰尼斯特。” (本章完) 第171章 面包和血脉 凯特琳踮着脚，温柔地轻触了下儿子的额头。 “罗柏，我相信你。” 凯特琳·徒利看到过封臣们对少领主的刁难，当时她保持了沉默，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儿子……也可以说是她不敢出来维护儿子，因为她的出面会让封臣们更把罗柏当成一个毛头小子，所以……罗柏只能靠自己来赢得封臣们的尊敬，甚至是畏惧。 那个时候她藏在桌子下的手紧紧握着，静静看着试图用自己的方式来“考验”少领主的封臣们。 恐怖堡的卢斯·波顿口气莽撞地要求让他领军……深林堡的罗贝特·葛洛佛虽是态度温和一些，但也是志在军队的指挥权。 熊岛的梅姬·莫尔蒙毫不客气地说罗柏的年纪足以当她孙子，没资格对她颐指气使，但她又说她刚巧有个孙女儿可以嫁给他。 没有人再关注跳蚤窝的情况，在他们看来金袍子才是重中之重。 塞文城的美奇·赛文直接把胖嘟嘟的女儿给带来了，她年约三十，坐在她父亲左手，自始至终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餐盘上。 “也好，是该让你提前有个准备，省得你又做出难以挽回的事情。” “……” 梅斯公爵呆坐了一会儿，看向了年迈又瘦小的母亲，他的脸上浮现了讨好的笑容。 “我的高庭公爵，我还没有老糊涂，你确定蓝礼能送给玛格丽一个王位继承人了吗？” 她的丈夫也好，她的儿子也罢，奥莲娜夫人已经生不来气了，更让她生气的是算计金玫瑰的蓝礼。 “他们不是有褐汤吗……” 最后壁炉城的琼恩·安柏声称假如要他走在霍伍德家或赛文家军队后面，他就立刻带着领兵回家。 “还是继续说跳蚤窝吧，我们都知道那里是丧失了道德的地方。” 凯特琳仿佛是看明白了罗柏的顾虑：“罗柏，你也是我的孩子，你也需要我的帮助，我想帮助你赢下战争。” 罗柏冷静而有礼貌地一一应答，渐渐收服了封臣们的心……凯特琳为她的儿子而骄傲，但也更加想念她的丈夫。 “你立刻给蓝礼写信，告诉他……我在苦桥等着给他下跪行礼，如果不嫌弃我这个老太婆，就劳烦他立刻出发来见我。” ………… 咚咚，格林轻敲了敲桌子，围站在桌子边的众人顿时停止了争论，纷纷注目。 梅斯·提利尔公爵搓了搓手，他满脸堆笑：“母亲，劳勃一世的两个儿子还只是个小孩，而史坦尼斯……您应该清楚他有多么仇恨我，当年……” “蓝礼知道如何打扮、如何微笑、如何说话，从而得出了自己该当国王的结论吗？拜拉席恩家的人总有些荒唐的念头，我觉得这都是从他们的坦格利安血统中继承的。” 奥莲娜夫人点了点下颌，挥了挥手，道：“去安排吧。” “格林大人，我担心君临城很快就会缺粮。” 凯特琳夫人喃喃道：“家族，责任，荣誉……伱的舅舅会全心全意地相助。” 奥莲娜夫人冷哼了一声，道：“还能怎么办？你再发一次让他们各回各家的命令就是了。” 鞋匠广场附近，金袍子西军营，总司令营帐。 奥莲娜·雷德温夫人啧了一声，道：“劳勃有两个儿子，蓝礼还有位兄长，他怎么能要求那张丑陋的铁椅子呢？” 她儿子所集结的这支军队既不是自由贸易城邦的常备军，也不是跟着领主吃饭的护卫，他们多数是普通平民：农夫、渔夫、牧羊人、旅店老板的儿子、生意人和皮革匠，外加少数渴望掠夺的雇佣骑士、自由骑手和流浪骑士。当他们的领主发出召集令，他们便前来效命，他们有着各自的需求。 梅斯公爵却没有动，而是欲言又止。 奥莲娜夫人有些不耐烦地道：“我的高庭公爵，还有什么吩咐？” ………… 没等奥莲娜夫人发怒，梅斯公爵讨好似的接着道：“母亲，你是不是非常欣慰？我们金玫瑰家终于要成为王后家族了，而这个王后还是您最喜欢的孙女。” “短时间内君临不会发生动乱，就算是发生了动乱，红堡也绝不会不顾我们，但我们仍然需要提前储备军粮，以应对预想不到的意外状况……我的命令，每个人都要为此尽心尽力。” ………… 梅斯公爵脸上的笑容不减，他点了点头，道：“他们两人的孩子肯定是铁王座的继承人。” 格林一直盯着桌子上的地图而默不作声，由着金袍子军官们讨论，但听到金龙的时候……他的一只耳朵微动了一下。 “母亲，家里就交给你了。” 梅斯公爵的笑容一僵，他不可置信地道：“母亲，他……不会吧？这可对他没有一点好处……” 梅斯公爵疑惑地道：“母亲，蓝礼已经答应会让玛格丽成为他的王后……” 说着，奥利安娜夫人生气地拍了拍扶手，接着道：“你帮蓝礼戴上王冠以后，我们家就除了没完没了地向他下跪，还得被他牵着鼻子走之外，我们能得到什么？” ………… 梅斯公爵微微点头，这正是他原来的计划，君临的几千金袍子绝对挡不住十几万河湾地和风暴地的联军。 “诸神保佑，你没看见过那玩意儿吗？” “大人，我也有同样的忧虑，据报城内已经几乎看不到外地的粮食商人了。” 鲁温学士轻声地插言：“凯特琳夫人，罗柏大人，我会照顾好布兰和瑞肯。” 好吧，他早就习惯了……梅斯公爵安然自若。 奥莲娜夫人的声音充斥着嘲讽：“你也不算蠢到家，拜拉席恩家的人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固执，你也不是不知道吧？怎么样，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如何？我的高庭公爵？” 奥莲娜夫人忍不住又讽刺道：“高庭公爵，你还真是尽心尽力，我要是蓝礼都得感动得哭了。” 罗柏点点头：“艾德慕舅舅正在召集河间地的封臣，我想要尽快南下与他汇合。” “那个……那个……铁匠街那边是不是也需要加强人手……” 河湾地，苦桥。 ………… 嗡！ 金袍子军官们听懂了格林的意思，粮食短缺的结果是粮食的价格会变得离谱，到了那个时候军粮还能按时送到他们的手中吗？ “你不想被牵着鼻子走就按我说的做！梅斯公爵，金玫瑰不能被动。” “我……我……” “你的意思是那些贱民会暴乱？” “你真是个蠢……笨蛋，不要小看铁匠，他们家里藏着的金龙并不比贵族老爷们少，异鬼都不会相信他们会饿肚子。”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那个地方的巷道像迷宫般错综复杂……除非，我们调动全部人手，但你也应该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 奥莲娜夫人嫌弃地打掉了儿子的手，道：“别靠近我，坐好。” ………… 苦桥是河湾地境内卡斯威家族的属地与家堡，它是玫瑰大道横跨曼德河的要害。 格林倚靠在椅背，揉了揉眉心，道：“面包和血脉……就让火种逐渐蔓延。” 奥莲娜夫人大声斥道：“你这头蠢猪，我的意思是蓝礼能让玛格丽怀孕吗？！” 梅斯公爵嘿嘿一笑。 梅斯公爵的神色有些慌乱，急切地道：“母亲，那怎么办？我已经发出了召集封臣的信鸦。” 凯特琳夫人温柔地笑了笑，道：“我明天一早就出发，剩下的就交给你了……罗柏，我希望你能记住，他们是史塔克家的封臣，而不是你的朋友，他们有义务服从你的号令。” “母亲，奥莲娜夫人，您帮帮我吧。” 梅斯公爵笑呵呵地坐回了椅子。 格林的话音落下，账内陡然一静。 “显而易见，当然，我只是猜测。” 顿了顿，格林继续道：“我们金袍子的责任是维护君临的安定，所以我们自然要关注每一个可能危害安定的隐患，但是……” “感谢您，母亲。” “我同意你的观点，没有人会乖乖等着饿死。” 说着，梅斯公爵忽然止住了言语。 格林的眼眸微动，道：“莱顿，西军营的食物还能吃多少天？” 梅斯公爵笑呵呵地道：“不提了，不提了。” 莱顿微微颔首，恭声道：“我的大人，我们一般是每七天会收到下一个七天的军粮，现在距离下一批还有三天……所以，我们的粮食储备只剩下三天。” 奥莲娜夫人再次冷哼：“但我怎么觉得那些封臣只会嘲笑他们的蠢封君呢？” 梅斯公爵摸了摸胡须，他好像明白了母亲的用意，金玫瑰支持蓝礼是有条件的，子嗣问题就是其中之一。 罗柏有些犹豫，母亲的决定是理智的，但他担心他的两个幼弟，他们需要母亲的陪伴。 带众人离开后，莱顿轻声道：“我的大人，我想没人……至少我们的金袍子们不会特意关注跳蚤窝了。” 凯特琳夫人微微摇头，道：“我会和你一起南下，最好是我比你先出发，我要前往鹰巢城，亲自面见莱莎。” “梅斯公爵，你召集了多少军队？” “我听到了你们的担忧，我会直接向摄政太后和御前会议禀报这个问题。” “母亲，我今天就把信鸦发出去。” 奥莲娜夫人深邃的眼眸盯了会儿梅斯公爵，接着道：“蓝礼来了，就说明他还有些诚意，我这个老太婆会直接向他提出需求，如果他真是未来的国王，便能得到金玫瑰的全力支持，河湾地和风暴地的军队就一起进军君临，助他坐上那把铁椅子。” 梅斯公爵满脸堆笑：“母亲，我想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比如，蓝礼接到信后立刻来面见你了，或者他没有立刻动身……” 霍伍德城的哈瑞斯·霍伍德没有带来女儿，但他给罗柏带了很多礼物，今天送匹马，明天送一大块鹿肉，隔天又送一个漂亮的银边号角，而且完全不要回报……除了希望罗柏帮他从他祖父手中夺得一小块地，某个山脊北部的狩猎权，以及在白刃河修筑水坝的权利等等。 梅斯公爵犹豫了下，道：“母亲，蓝礼正在风息堡召集军队，有可能暂时脱不开身……” “格林大人，我们该怎么做？” “真的吗？”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这里可是聚集了2万兵马，你身为统帅需要尽快下决定。” “除了放在西境边境那边的两万军队，还有八万军队朝这里聚集，一共是十万军队。” “感谢您，鲁温学士。” 奥利安娜夫人不耐烦地道：“如果你又想吹嘘你的战绩，你立刻给我滚，老太婆我早就听腻了！” “所以我才说他是个蠢蛋，幸好你永远也坐不上首相的位置。” 梅斯公爵说完便察觉到了母亲的目光，这是他很熟悉的目光……嗯，她的母亲像是在看一个笨蛋。 奥莲娜夫人恨不得找根木棒敲开蠢儿子的大脑袋。 格林缓缓地开口道：“诸位，饿着肚子的兵士还会管谁会暴乱吗？或者说饿着肚子的兵士还能平息暴乱吗？” 奥莲娜夫人好不容易才平复了气息。 奥利安娜夫人忍下了翻白眼的冲动，慢腾腾地走到椅子边做了下来。 “我最担心的地方是跳蚤窝，我提议加强那边的人手。” 奥莲娜夫人深深地吸了口气，她觉得跟蠢儿子生气的她才是最大的蠢货。 “我倒是亲眼见过几次，我不想回忆，诸神饶恕我。” 格林扫了眼众人，接着道：“我们自己也有几千张嘴，我们自己会不会饿肚子？没吃饱的金袍子还能维护这座城市的安定吗？” 梅斯公爵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道：“母亲，那怎么行，他们会在背地里嘲笑金玫瑰的。” “如果缺少了粮食，绵羊一样的贱民也会咬人……” 梅斯公爵忍不住开口道：“如果，我们没看到蓝礼的诚意呢？” 奥莲娜夫人轻哼了一声，道：“那你就领着河湾地的十万大军把凯岩城给我围了，让泰温公爵给我的两个孙子一个交代，兰尼斯特不是有债必偿吗？” (本章完) 第172章 面包和血脉2 铛~~铛~~铛~~ 贝勒大圣堂的钟声悠扬回荡，仿佛从天而降。 跳蚤窝。 “诸神行行好，怎么这钟成天响个没完啊。” “那小鬼国王死啦？” “国王没死，国王死的时候，城里每座钟都会响。” “不是国王，那是谁死了？” “这是圣堂的集合钟！” “听不见！” “妈妈，别说了！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你再阻挠我，我就把他分尸剥皮，他休想死得干脆。” 闻言，新任御林铁卫队长桑铎·克里冈的白色长披风一甩，大步走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金袍子和修士、修女们好不容易才安抚住了激动的人群。 “他们要把史塔克首相带到贝勒大圣堂去。” “临冬城万岁！” 格林·克莱勃与蓝赛尔·兰尼斯特站在瑟曦·兰尼斯特的两旁。 他高喊：“我发誓保护他的孩子，我却阴谋废黜他的儿子，扶持他人为王。现在，请总主教，以及至高七神为我所说的真相作见证……乔佛里·拜拉席恩是铁王座惟一的合法继承人，以诸神之名，他是七国统治者及全境守护者。” “那个反叛者早该砍头了！” “去死！去死！” 艾德公爵抬头，他的脸上到处都是污垢和灰尘，头发凌乱地粘在一起，看起来油腻不堪。 “总不会是封他当骑士吧？我听说啊，杀了劳勃国王的就是这史塔克，他在森林里割了劳勃国王的喉咙，后来被发现时，还装作没事人似的，撒谎说国王是被啥老野猪干掉的。” “野种！野种！” ………… 格林仰脸望向天空，蓝赛尔也是有样学样。 格林俯身，在瑟曦太后的耳边轻声道：“瑟曦太后，下面的人群距离我们太近了，这很危险。” “我不是骑士，我不喜欢谎言。” 瑟曦太后微微皱眉，她的语气有些不耐烦：“够了，狮子从不畏惧羊群。” “鹰巢城万岁！” “臭女人，你给我闭上伱那张碎嘴！少在这儿胡扯，蓝礼大人他是个正直的好人。” “嘘，你不要命了吗？！” 瑟曦太后最终选择了退让，乔佛里转过身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别聊了，我们快过去，我听说金袍子要砍首相的头！” 乔佛里把头发往后拢，甩掉一把粪，满脸狂怒：“我的狗，把扔脏东西的人给我抓出来！” 艾德公爵的眼角嫡下了一滴泪，他再度提高了声音：“我背叛了我的国王，我的挚友，我背叛了劳勃的信任与托付……” 乔佛里轻叹口气，道：“我的母亲希望我让艾德公爵穿上黑衣，珊莎小姐也多次为她父亲求情……” “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 铛~~铛~~铛~~ 钟声似乎越来越大，叮当做响，不停呼唤着众人。 说完，桑铎不再理会艾德公爵，转身离开。 总主教整了整头冠，在乔佛里面前俯了下身，道：“因为我们有罪，所以我们受苦，史塔克家族的艾德当着天上诸神与地上凡人的面，于此神圣之处坦承了其罪行。” 乔佛里一脸不悦地走了过来。 钟声停止，一阵寂静慢慢地笼罩住整个大广场。 “高庭万岁！” 他似乎是想寻人，但他被红袍子牢牢地压在那里无法转动脖子，他只能看见下面的人群。 蓝赛尔脸色涨红，他想说点什么，但见格林的脸色冰冷，没敢出声。 ………… 格林又瞥了眼背着寒冰巨剑的御前执法官伊林·派恩，便收回了目光。 …………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最珍贵的荣誉即将荡然无存，他将永远背负本不属于自己的污名。 他只希望他的女儿能安全回家……他会用尽一生忏悔玷污荣誉的这一次。 咒骂声顿时四起。 格林身穿着镀金的铠甲，披着绣着家族纹章的蓝色披风，他看了眼下面拥挤的人群，可以说是一望无际。 为了家人，为了他爱的女儿，奔狼不惧牺牲。 “面包！面包！面包！” “我们要面包，杂种！” “唉，才不是这样，杀死陛下的是他的亲弟弟，就那个头生金鹿角的蓝礼。” 金袍子们拼力维持防线，石块、粪便及各种污物从头顶嗖嗖飞过。 格林见瑟曦与蓝赛尔“眉目传情”，冷冷地道：“蓝赛尔爵士，下面聚集了上万人，愿诸神保佑今天一切顺利吧。” 愤怒、恐惧与憎恨构成的响雷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失去理智的人们似乎要把所有穿着华贵的人给吞没。 “大声点！” “我们听不见！” ………… 一个红袍子用剑鞘狠狠地戳了艾德公爵的腹部：“给我大声点！” 乔佛里尖声喊叫：“谁扔的？！” 艾德公爵紧紧咬着牙关没有痛叫。 ………… 格林侧过头看向了与众贵妇们站在一起的珊莎·史塔克，她身穿着天蓝丝质礼服，长长的卷曲枣红头发放了下来，手腕上戴了七个银手镯。 伊林爵士从背后抽出寒冰巨剑，一双深陷且苍白无色的眼睛似在欣赏着史塔克族剑。 “杂种！”，“禽兽！”，“女表子！”，“野种！”，“乱伦！”，谩骂中开始混杂着一些呼声。 伊林爵士痛苦地倒了下去，他的身体因剧烈的疼痛而蜷缩成一团。 “有你们在，我很安心。” 瑟曦的脸上浮现了一丝骄傲：“这是乔佛里的意思，我们的国王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审判史塔克，他要让每个人都感受到他的公正。格林伯爵，你明白了吗？” “面包？！” 总主教缓步走到了乔佛里的身前，抚胸颔首。总主教年事已高，发色灰白，矮胖的身材臃肿不堪，他身着一件纯白长袍，头戴一顶由金箔和水晶做成的巨大宝冠，在阳光下闪着七彩虹光。 “别听他瞎说，野种国王才不会管我们……” 珊莎双膝一跪，歇斯底里地啜泣。 ………… “陛下，审判可以开始了。” 嗡！ 人群开始大吼大骂，空中充满了各种嘲弄与脏话。 贝勒大圣堂，白色大理石广场的高台处聚集了一群骑士和贵族。 ………… 乔佛里粗暴地打断了母亲的言语：“那就把他们通通杀掉就是了！” 总主教看向了跪在地上垂着脸的艾德公爵，他庄重地道：“史塔克家族的艾德公爵，请在诸神的注视下坦诚你的罪行。”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噗，一坨粪便突然砸中了乔佛里的面门。 ………… 乔佛里国王略一点头，道：“开始吧。” “杂种！杂种！” 乔佛里怒吼了几声后，露出了胆怯的神色，他慌忙躲进了御林铁卫的盾牌后面。 瑟曦太后震惊地站起了身，她的口气很严厉：“乔佛里！” 总主教高举双手，他的声音浑厚而低沉：“天上诸神是公正的，然而诸神也是慈悲的。国王陛下，请问该如何处置这个反叛者呢？” “瑟曦太后，请不要离开我的身边，我会带您安全离开。” 格林镇定地戴上头盔，他的眼眸一动，一剑挡掉了一块飞来的石块。 “笨蛋！他们才不会在这里砍他的头，大圣堂又不是断头台！” 格林劝道：“太后陛下，请允许我调动一些我的族兵守护在您身边。”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又刺耳：“史塔克，你们家的乖女孩等着你回家。” “阳戟城万岁！” 更多石头随即跟进，目标却不仅仅是跪在地上的艾德公爵……一颗石头几乎是擦着总主教的耳畔飞过……金袍子们纷纷举起了盾牌挡在了前面。 “弑君者的女表子！” “呵，我倒觉得是那个女表子才是凶手。” ………… 他缓缓地开口道：“我是临冬城公爵，艾德·史塔克……” 一长排横着长矛的金袍子隔开了道路，艾德·史塔克被兰尼斯特红袍子押解到了高台。 “别信他，快过去领面包！” 说着，他转过身看向了后面的珊莎，露出了微笑。 顿了顿，乔佛里国王从御林铁卫的盾牌后方踱步而出。 “野种国王！” “蓝礼万岁！” 乔佛里高声道：“伊林爵士，给我砍下奔狼的头！” 民众的情绪越来越高涨，愤怒的情绪仿佛充斥着空气中的每一个角落。 猎狗桑铎立刻带着几个红袍子跳下了高台，近处的人蠕动推搡着让路，远处的人却想挤近来看热闹，让他无法穿过血肉构成的重重人墙。 “但那是她们软弱的妇女心肠使然！只要我一日为国王，所有反叛者必将得到严惩！” “奔流城万岁！” 瑟曦太后穿了一件表示着哀悼的黑礼服，她的发际戴着黑钻石头纱。 ………… 喧哗的人群逐渐安静了下来，人群纷纷注目年轻的国王。 “乔佛里，史坦尼斯和蓝礼才是我们的……” “你……” 总主教很有耐心地再次重复道：“……坦诚你的罪行。” 噗嗤，一只利箭深深射进了伊林爵士的眼睛，鲜血从他的眼部喷涌而出，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瑟曦太后微侧头，瞥了眼蓝赛尔，她露出了一抹微笑。 “女表子！女表子！女表子！” 瑟曦太后仿佛是在安抚一个人，或是两个人都在安抚。 人群里飞出一颗石头，在艾德公爵的前额砸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汩汩流下。 未等珊莎面露感激，乔佛里已经转身朝向了下面的人群。 乔佛里一身大红丝衣和缎子装束，绣满腾跃雄鹿与怒吼猛狮，头戴金冠，在人群之中最为显眼。换上了纯白色披风的猎狗与其他御林铁卫围绕在乔佛里的身边。 艾德公爵的嘴唇不知何时被咬破，鲜血直流。 “史坦尼斯万岁！” 乔佛里一脸不耐烦，他的语气带着倔强：“妈妈，我是国王，我说了算，我绝不宽恕奔狼的罪行！” 这种充满怒火和仇恨的气氛让人心生恐惧，仿佛只要一点火星就能将这一切点燃。 贵族和骑士让开一条路，御前执法官伊林爵士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 珊莎的小脸掩藏不住她的好心情，她也许在想她父亲很快就要自由了。 周围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几秒钟的寂静之后，暴发出了各种惊慌失措的尖叫。 ………… 总主教重复道：“史塔克家族的艾德公爵，请在诸神的注视下坦诚你的罪行。” 乔佛里斜靠在椅子的扶手，他见艾德公爵迟迟不开口，怒声道：“我的狗，让他快点开口。” 瑟曦太后忍下了怒气，她让她的声音尽量温柔：“乔佛里，你杀了奔狼，我们就无法和北境谈判了，我希望……” 伊林·派恩爵士做了个手势，兰尼斯特红袍子把艾德公爵的头按在了石台上。 一瞬之间，上千个声音一起呼喝：“面包！面包！” 他越说越响亮，他的声音在广场回荡。 叫骂声四起，犹如风暴般汹涌。 “我怎么听说是国王的另一个弟弟史坦尼斯才是真凶。” “就快啦，就快啦。来来来，我赌一个银鹿他们会砍他的头。” 他脸色痛苦地大声道：“我是临冬城公爵及御前首相，艾德·史塔克，今天我来到这里，当着天上诸神和地上凡人的面，承认我的反叛罪行。” “诸神仁慈啊，是不是要给我们发面包。” ………… 一时间，人们失去了控制，相互推搡，相互拥挤，变得极为混乱。 “野种国王去死！” “野种！野种！野种！” 蓝赛尔扫了眼瑟曦和格林，得意地道：“格林伯爵，我觉得你担忧过头了吧？我安排了100个兰尼斯特红袍兵士和200个金袍子护卫在周围，这些人足够保护摄政太后和国王的安全。” “早晚都要饿死，你还不让我……” “他在说什么？！” 下面的人群大声叫嚣。 艾德公爵急忙道：“桑铎爵士，请你让我看一眼珊莎。” 艾德公爵的唇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一下，他很感激桑铎·克雷冈，他已经确定他的大女儿安然无恙。 “嘘，闭嘴，叫红袍鬼听见了会拔掉你的舌头！” 说完，格林拉下了面甲。 瑟曦太后的脸上倒是不见慌张，她立刻靠了过来，紧紧抓住了格林的另一只臂膀。 (本章完) 第173章 面包和血脉3 衣衫褴褛、饥饿难耐的人海，人推人，人踩人，席卷而来。 对饥饿且失去理智的他们而言，胖得走不动的总主教正好成了无法忽视的目标。 总主教与他身边的修士，顶在最前面的金袍子与红袍子，淹没进了汹涌的人潮。 “诸神哪！” “谁来救救我们！” “快阻止那些贱民！” 看台上前来观看史塔克审判的贵族们纷纷大声惊叫，顿时变得混乱。 不远处聚集着一群贵妇和贵女，她们的哭声让瑟曦太后皱起了眉头，这让她露出了轻蔑且不耐烦的神色。 艾德公爵很快就被紧紧围住，他眼睁睁地看着“暴民”们扒掉了身上绣着白狼的灰天鹅绒上衣。 格林的手中剑忽地挥动，直接拍掉了飞来的不知名物体，蓝色披风一甩，盖住了瑟曦太后。 ………… “我觉得他死了，有人见到他被暴民撕碎了。” 金袍子们和骑士们虽然竭力护卫在前，但总有人能突破他们，各种欲望让越来越的暴民涌向了聚集着几十个女孩的地方。 一只黑乎乎的手抓住了珊莎的脚裸，要把她拉走。 “保护太后！勇者无惧！” 曼登爵士面无表情地回道：“发生混乱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是国王。” 瑟曦太后的美目凝视着格林，她的声音里含带着怒火：“这帮贱民的暴行会影响乔佛里的威望，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反击？” 脸色苍白的乔佛里很快就发现了从后而来的瑟曦太后，仿佛是见到了救星。 瑟曦太后点点头，她看向了另一边：“柏洛斯爵士，马林爵士，去把史塔克家的女孩找回来。” “跟着我！”，格林领着几个护卫大步前行。 格林转过身迈开了脚步……格林领主，不屈不挠。 “勇者必胜！” 瑟曦太后和乔佛里两人看向了守卫在一旁的御林铁卫曼登·穆尔。 “哦……好！” “保护太后！勇者无惧！” 一个满脸污垢的中年男子在他耳边道：“克莱勃永不遗忘。” “乔佛里，你是国王，国王必胜。” 瑟曦太后忍不住站起了身，扫了眼周围，道：“她不是由艾伦教头和曼登爵士看着的吗？！” ………… “不！”，奔狼死命蹬腿，他想要拼死抵抗，他不想变成一个被人扒光的尸体。 瑟曦厉声喝道：“柏洛斯，你给我遵命行事，否则就脱掉那件白色披风，记住你的誓言！” 格林轻瞥了眼乔佛里脸上的东西，他的眉头挑了一下。 砰地一声，柏洛斯爵士被格林一脚踢倒在了地上。 格林暗中推动的暗流，直接翻成了巨浪。 ………… 格林呼了口气，他把寒冰巨剑递给了身旁的族兵，便摘下了头盔。 “抓住我！”，珊莎立刻伸手想抓住那个女孩却抓了个空。 “瓦里斯大人，我的好姐姐肯定最喜欢你。” 这个时候，蓝赛尔的身影出现在了格林的身旁，他的身上沾染着不少鲜血。 一个……两个……三个……格林手起剑落，鲜血横飞，他的脚步不停。 格林的镀金铠甲已变成了血红色，他所在的位置仿佛变成了人间地狱……各种撕心裂肺的怪叫声中，人潮像是疯了一般拼命褪去。 权力牌桌上的玩家们都在拨弄着君临城，这座城市充满了牺牲与罪恶。 格林抚胸见礼：“瑟曦太后，乔佛里国王，请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我们的支援很快就到。” 蓝赛尔的脸上有着兴奋，他的声音在颤抖：“格林，我杀了一个敌人。” 御林铁卫柏洛斯·布劳恩神色慌张地躲在了众誓言兄弟的后面，他的所在位置反而比乔佛里·拜拉席恩的位置更加安全。 一个穿着华丽的少年贵族刚要冲过去解救她们，却被一个飞来的石块击中了侧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蒙顿捡起了地上的寒冰巨剑，直接抛了过来，格林的手一抬，正好抓住了剑把。 瑟曦太后上下打量了一下格林，温声道：“格林伯爵，没有受伤吧？” 珊莎眼前的景物一变，她为了救人松开了一只手，结果是无力对抗抓着自己脚裸的那股力量……珊莎也被拉下了高台。 格林脸上没有救驾的骄傲，他依然谦逊：“瑟曦太后，守护您是我的职责。” 提利昂·兰尼斯特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打断了瑟曦太后召开的御前会议。 珊莎惊叫，她的四周是让人窒息的黑暗。 ………… 刺啦，珊莎的衣袖撕裂，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孩抓着衣袖被拉下了高台。 “继续前进！” 桑铎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也不出声解释，任由乔佛里对他拳打脚踢。 提利昂笑眯眯地道：“我倒是觉得都差不都，御前会议也是负责让人欢笑……嗯，可能赏钱会少一些。” “前进！前进！前进！” 她和几个女孩子紧紧抱在一起，一直保护着她们的桑塔加爵士躺在了旁边，他的头下满是血迹，他已经没有了气息。 沉默了一会儿，瑟曦太后朝格林招了招手。 “蓝赛尔，跟紧我！” 提利昂一边走着，一边道：“哈啊，我总算知道乔佛里的好礼貌是从哪里学来的了！” 瑟曦太后突然对你变得温柔，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安排，这是格林的工作经验。 对于一般人而言寒冰巨剑的重量并不适合久战……格林简单挥了挥寒冰巨剑，不错！ 头盔的面甲上只有一条缝隙很影响对外的观察，格林拉上了面甲。 ………… 前面的人们想要向后逃跑，后面不知情的人们却仍是要向前冲，很快就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诸神哪，救救我们！” 他的双手又是被反绑，虽然身旁的守卫已经不见了踪影，但艾德·史塔克根本没有力气趁乱逃跑。 碰！！！ 蒙顿·维水宽胖的身体举着大圆盾猛地撞击了人群，鲜血仿佛是原地炸开。 一周后，王座厅。 说完，他还向格林展示了血红的手中长剑。 瑟曦太后的命令下，每天只有一杯水和偶尔一个石头一样硬的黑面包，这些只是让艾德·史塔克在黑牢里没有饿死。 提利昂咧嘴：“瑟曦，我好喜欢你的欢迎仪式，我的好姐姐。” ………… 提利昂感慨了一句，走到一个椅子旁，爬了上去。 格林自然清楚瓦雷利亚钢锻造的宝剑没有这种烦恼，但它实在是太稀有了。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说完，提利昂从衣兜里拿出了有一个信件，抛给了瓦里斯。 艾德公爵的动作一僵，他的瞳孔猛缩，紧绷的身体顿时松懈了下来，任由自己被他们扛起。 “你在耍什么把戏？这里是御前会议，不是你常去的女支女院。” 格林怒喝：“蓝赛尔，拔剑！” 他先是垂眸看了眼瑟曦太后，她倒是仍然保持着镇定……兰尼斯特母狮似乎并不恐惧，她很勇，这很瑟曦。 ………… 瑟曦太后看向了一脸怒气的乔佛里，微笑着道：“他们本就是胆小鬼。乔佛里，你会吓着他们的。” “瑟曦太后，抓紧我！” 发泄完的乔佛里走了过来，他开口道：“妈妈，我要惩罚派席尔和瓦里斯！” 顿了顿，她又道：“今天的事情，让我受够了派席尔和瓦里斯的愚蠢，以后……重要的事情我会直接行使摄政太后的权力。” “前进！前进！前进！” 格林把头盔扔在了地上，他自认深谋远虑，但却估算错了煽动的力量和暴乱的规模……混乱可能是所有权力玩家的上升阶梯，暗中的推手超过了他的估算。 乔佛里补充道：“你们两个顺便确认一下奔狼怎么样了。” ………… ………… 只是没多久，瑟曦太后的眉头拧起，她推开了乔佛里，双手分别抓住了他的双肩。 格林·克莱勃瞥了眼身边的几个克莱勃蓝袍子，高声道：“集合！向北！” 瑟曦太后放开了格林，紧紧搂住了扑进怀里的儿子。 “母亲！” 又一只手，抓着了另一个女孩的裙摆。 瑟曦太后放下了手中的鹅毛笔，她的美目看向了瓦里斯手中的信件。 乔佛里在一边着踢桑铎·克里冈，一边怒声道：“你这个没用的狗，你跑去哪里了？！” 冰冷的寒光闪烁，格林手中的寒冰巨剑挥砍了十几次后，终于让失去理智的人潮彻底陷入了极度的恐慌。 远处，上百面沼泽金盏花旗帜在飘荡，战鼓声隆隆，号角声嘹亮。 格林忽然觉得蓝赛尔需要像詹姆一样离开君临一段时间，这样的话也许能让他恢复正常，现在嘛……蓝赛尔的脑回路只能说是奇特。 瑟曦太后嫌恶地道：“谁让你进来的？” 艾德公爵预想到了自己的结局，他极度绝望，他宁愿被兰尼斯特砍头。 “勇者必胜！” 瑟曦太后微微点头，她虽然仍旧昂着下巴，但掩藏不住此时的狼狈。 瓦雷利亚钢锻造的剑刃暗如黑烟，好剑！ 格林领主比较务实，他对佩剑的要求一直都是厚重，他不想某天刚卷入战斗就发生卷刃、断刃之类的麻烦。 乔佛里冷哼了一声，道：“别再让他们犯错误，我再也不想碰见今天的这种场面。” “格林大人！” 瑟曦·兰尼斯特原先是抓着格林的一只胳膊，现在却是几乎整个人挂在了格林的身上。 格林的眼眸微动，走到了她的面前。 瑟曦太后冷哼了一声，道：“现在的御前会议只有两个蠢货，是那两个人的愚蠢造成了今天的暴乱，还让我的儿子陷入了危险。” 珊莎·史塔克惊恐地哭喊：“我没有面包！我没有面包！我没有面包！” “这里的变化真大……” 格林接着环顾了下混乱的四周，他单手举剑，寒冰巨剑的剑尖指向了天空。 进入贝勒大圣堂和静默修女街的方向是密密麻麻的人头，而往东走是跳蚤窝。 扑哧！扑哧！扑哧！ 格林微微摇头，正色道：“瑟曦太后，您以后出行的时候，请让我护卫在您身边。” 他倒在地上起不来身，此刻是既绝望又庆幸……也许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相比之下被兰尼斯特砍头更荣誉一些。 “妈妈！” 瑟曦太后和乔佛里紧紧跟在格林的身后，蓝赛尔护卫在侧。 慌乱的贵族和兵士们渐渐靠拢了过来。 汹涌的人潮在他们面前，一碰就碎。 ………… 不少红袍子和金袍子已经围拢在了周围，逐渐稳住了阵脚，他们跟着大声吼叫，驱散着抑制不住的恐惧。 瑟曦太后微点下颌，她的美目转向了格林：“格林伯爵，我需要你像当初处理王后区那样……” 瑟曦太后的声音里隐隐带着怒气：“滚出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懦夫。” 旗帜下面，蓝色和金色组成的千人军阵在举盾推进。 ………… “乔佛里！” 乔佛里环顾了下四周，忽道：“你们看见珊莎了吗？！” ………… “瑟曦太后，为了恢复治安，我们需要尽快实施宵禁，还要把宵禁的时间尽量拉长。” 寒光一闪，寒冰巨剑划过，所过之处直接变成了血腥的一片空间。 呜呜呜……她只能绝望地哭泣。 瑟曦太后的目光温柔：“我会的，只有伱才能让我放心。” 艾德公爵口中喃喃：荣誉不死，紧接着眼前一黑，直接昏厥了过去。 “勇者必胜！” “保护太后！勇者无惧！” 格林闭着眼轻吸口气，告诫自己不要把权力游戏当成一个人的游戏。 格林直接撞开了想要躲到自己身边的蓝赛尔·兰尼斯特，继续向前。 围绕在瑟曦和乔佛里身边的御林铁卫见格林靠近，纷纷向两边分开。 “我们需要弄到粮食……具体的办法，您可以在御前会议商议。” “还有呢？” 顿了顿，他接着道：“聪明的姐姐，不要装糊涂了，你已经看见了信件上熟悉的标识了吧？” 提利昂迎着瑟曦的冰冷目光，又道：“没错，我们最和蔼的父亲大人给最亲爱的儿子来信了。” (本章完) 第174章 提利昂首相 瑟曦·兰尼斯特：“……”、 瓦里斯拿起信件打量了一下，感慨道：“瑟曦太后，我想提利昂阁下并没有欺骗您，您看……” 他把信件朝向瑟曦太后，指着上面的封泥，接着道：“只有泰温公爵大人的信件才会用上金色的印泥，不得不说他太周到了，这让我们一眼就能识别出他的亲笔信。” 派席尔颤颤地伸出脖子看了一眼信件，朝着瑟曦太后微微点头。 瑟曦太后的美目盯着丑陋的侏儒，她的手却伸向了八爪蜘蛛。瓦里斯连忙从椅子上起身，走过去把信件恭敬地放在了瑟曦太后的手上。 瑟曦太后瞥了眼金色雄狮的印章，便打开信封读了起来。 ………… 提利昂拿起了酒杯朝着瑟曦太后示意了一下……格林伯爵是个问题，可以说瑟曦太后是通过他掌控了君临，只要格林伯爵还是金袍子总司令，就很难架空瑟曦的权力。瑟曦老姐虽然愚蠢，但她不傻，她不会轻易让出格林伯爵的位置。 他的母狮姐姐只有发泄了愤怒后，才能找回一些脑子。 提利昂的笑容不变，但心下却是一颤，她的姐姐绝对干得出来这种事，他很清楚瑟曦的任性。 所以，他成为首相后的最重要任务是尽快架空瑟曦和乔佛里。 信纸差点被瑟曦撕下一角，她头也不抬地道：“蓝赛尔，让他闭嘴。” 提利昂咧嘴：“至少老糊涂的父亲不是选择相信我了吗？总得有人为你效力啊，这对你并没有损失，我的好姐姐。” 瑟曦脸上的愤怒少了，更多的是对局势的不安，或者说是她现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提利昂诚恳地开口道：“刚才谈到了詹姆和格林……我们先说说詹姆爵士，他会是父亲在外面领兵的好帮手，老狮子最……很爱他不是吗？至于格林……他得帮你守着君临不是吗？听闻史坦尼斯正在龙石岛打造战船，他会不会哪天突然出现在城外向我们问好？” 瑟曦为父亲感到遗憾，因为她没有**。 顿了顿，他接着道：“瑟曦，只要你支持我，我向你保证，你和乔佛里会安然无恙。” ………… “感谢你，蓝赛尔骑士。” 众人悄悄地眼神交流，他们默契地垂眸，他们在等待摄政太后的命令。 兰尼斯特家的几个狮子都喜欢照镜子，这无关美丑。 ………… 瑟曦觉得自己理解了老狮子的深意，果然她才是泰温的真正继承人。 提利昂眯着眼睛抿了一口夏日红，他觉得御前首相椅比想象的还要舒服。 瑟曦太后嘲讽道：“就你？你能拿得动剑吗？你能帮我消灭威胁乔佛里王位的敌人吗？” 瑟曦太后故意露出了满不在乎的神情：“我有詹姆爵士和格林伯爵。” 他从椅子上爬了下来，像小跑一样走了过去，他讨好的表情如同红堡里的弄臣：“母狮的怒吼真是让人害怕，迷人的姐姐请不要动怒，我们可都是兰尼斯特，没有你的支持我也坐不稳父亲给我的位置。” 提利昂连忙拿起酒壶为瑟曦太后斟酒，见她的脸色好了一些，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提利昂因为她的微笑而错愕，瑟曦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她的笑容非常迷人。 提利昂是既感动又感激：“请放心，我会尽心尽力服侍您，我的陛下。” ………… 蓝赛尔转身就要走，提利昂嬉笑道：“蓝赛尔骑士，我需要自己斟酒吗？” 瑟曦太后甩开了提利昂的手，重新坐回了椅子。 “够了，你们先出去吧。”，瑟曦嫌恶地打断了提利昂的话语。 提利昂笑眯眯地道：“我的骑士堂弟，你去的是哪家女支院？下次一起啊？” 提利昂感慨道：“感谢七神他老人家，你没有说出蓝赛尔的名字。” 瑟曦太后的瞳孔微缩，提利昂戳中了她最担心的部分，提利昂过来之前的御前会议已经让她知晓了现在是四处皆敌。 她不怕，但是不想输。 提利昂看向了一脸看戏表情的瓦里斯，道：“蓝赛尔骑士为什么还活着？” ………… 提利昂微微一笑，道：“瑟曦姐姐，我好喜欢你的欢迎仪式。” 信任是关键……如何才能动摇呢……或者说哪个人更容易动摇呢？！ 提利昂先是扫了眼御前会议的长桌，接着看了眼端坐于国王位置的瑟曦老姐，他听闻他的外甥国王和劳勃一世一样甚少出席御前会议……他又看了眼瑟曦右手边空着的御前首相的椅子，他的父亲果然很周到，寂寞的姐姐需要一个乖巧的弟弟来陪伴。 提利昂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他看向了站立在瑟曦身侧的蓝赛尔·兰尼斯特。 提利昂眯着眼睛抿了一口酒……小胜一局，开头还算不错。 提利昂的话音落下，瓦里斯转头看向了蓝赛尔，看似睡着了的派席尔也看了过去。 没多久，蓝赛尔就昂着首走了过来，他满眼不屑地把酒壶和酒杯放置在了提利昂身前的桌子上。 提利昂轻咳了一声，道：“我的好姐姐，跟我说说派席尔和瓦里斯？” 提利昂放下酒杯，他心情很好地看向了瑟曦太后……太后是太后，太后可不是王后。 他彬彬有礼地道：“派席尔大学士，瓦里斯大人，还有诸位，可否容我和姐姐私下说几句？” 提利昂的唇角不易察觉地一弯，他的好奇心已起，但可以先放一放，现在先要搞定讨厌自己的太后姐姐。 提利昂奇怪地瞅了眼瑟曦太后，她难道是因为信件的内容而屈服了吗？但这不是母狮的一贯风格啊？ 所以，她离不开老狮子的支持。 瑟曦笑了……提利昂看到了美如夏日的姑娘……她笑起来，才能发觉她到底有多美。 瑟曦太后靠在了椅背，先是深深吸了口气，才道：“我父亲命提利昂入红堡接管他的职务，他叮嘱我们视提利昂为真正的御前首相，直到他亲临红堡为止。” 提利昂抿了一大口夏日红，他的眼睛忽然一亮……克莱勃家的传统！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这不可能！” 提利昂的言语让蓝赛尔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慌乱地看了眼腰间长剑的剑柄和金灿灿的酒壶。 “我的弟弟，假如我说这封信是假的，叫他们把你扔进地牢……我保证，没人敢违抗我！” 待御林铁卫离开后，只留下了瑟曦和提利昂。 他的乖巧堂弟脸色憔悴，黑眼圈又浓又深，就像……就像……提利昂挠了挠头……他想起来了！貌似他从女支院里起床后的样子就是这个模样。 提利昂脸上的笑容不变，他赞同地点了点头，道：“好的，蓝赛尔骑士，请给我来一杯酒。” 提利昂一脸亲切地点头，表示了赞同。 提利昂顿时唇角一咧：“御前会议果然谨慎，在这个地方一个聋子自然比大部分人可靠……我可怜的堂弟。” 瑟曦太后放下了酒杯，她的声音里充斥着警告意味：“记住你的话，没有我的支持，谁也不会把你当回事。” 瑟曦太后读完了信，把信件拍在了桌子上。 蓝赛尔的脚步一顿，他轻瞥了眼低头读信的瑟曦太后，气呼呼地拿起了酒壶。 提利昂笑嘻嘻地举杯抿了口夏日红，道：“老姐，我们的首相父亲任命了我。” 瓦里斯的眼眸微动，他微笑着道：“太后仁慈。” 提利昂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在说悄悄话，但他的声音和平常一样。 瑟曦嘴唇一抿，面露怒色。 说着，提利昂咧嘴而笑，继续道：“说实在的，你倒是给我们年老的父亲找来了不少对手，你果然是他的乖女儿，他肯定爱死你了。” 瑟曦太后看着面容丑陋的弟弟罕见的露出了一抹微笑。 “嘿，我的堂弟，请给我来一杯摄政太后最爱的夏日红。” 做完这一切，提利昂爬上了挨着瑟曦的那张御前首相椅。 “父亲无权这么做，除非他能得到乔佛里的同意。” 瑟曦太后桌子下的拳头握紧：“倘若蓝礼兵临城下，或者史坦尼斯从龙石岛渡海攻来，伱一个侏儒有什么用？我需要的是能消灭他们的人，不是笑死他们的人。” 虽然靠的是拍马屁，但他总算是坐上了这张椅子，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提利昂的内心咯噔了一下，干什么突然生这么大的气？！ 提利昂的眼眸微微转动，他想老狮子的想法和他是一样的，瑟曦和乔佛里两人树敌的天赋太高了，他们母子两人才是兰尼斯特最大的对手。 瑟曦自以为精明老练，然而提利昂自小与她一同长大，早把她的个性摸得一清二楚，对于他来说读她脸上的表情就跟读自己喜爱的书一样容易。 瓦里斯轻声道：“瑟曦太后，出了什么事情？” 提利昂的一双眼睛微微睁大：“但我怎么看他像是一副醉生梦死的模样，我误以为是最后狂欢，原来是庆祝活命。” 蓝赛尔轻蔑地撇了眼一脸嬉笑的提利昂，并不理会。 瓦里斯把脸别向一边掩嘴轻笑，派席尔似乎是睡着了。 蓝赛尔讯速地扫了眼在场之人，他压抑着怒气低声道：“我说了我不是侍者！” 提利昂咧嘴而笑：“我姐姐的甜美声音令人留恋，我也喜欢甜美……” 派席尔大学士捻捻他的白胡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泰温公爵如此安排，肯定有了周密的安排，看来御前会议得正式欢迎提利昂首相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瑟曦太后冷冷地道：“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别让我失望，我的好弟弟。” 侏儒……丑陋畸形的怪物……侏儒首相……罪恶和苦难的根源……真是个推出来平息众怒的好东西呀！ 提利昂默默地等瑟曦太后发泄完，他才叹气道：“摄政太后，我们应该现实一点，蓝礼和史坦尼斯早晚会兵临城下，老狮子领兵在外才能牵制那些人……” 提利昂耸耸肩道：“那些问题你只能找和蔼的父亲当面质问，但他远在凯岩城，而且正忙着召集军队，估计短时间内没有空搭理你。” 顿了顿，瑟曦太后又拿起信件，又把信读了一次，却是让她越看越气恼。 提利昂脸上的笑容渐深……可能还没等老狮子去除一个敌人，母子两人很可能又会给他弄出两个新敌人，幸好老父亲的身体一向健康啊。 蓝赛尔的脸色涨红，他咬牙切齿地道：“我不是侍者，也不是聋子，我现在是骑士！” 瑟曦太后怒声道：“我不同意！把一个侏儒放在首相的椅子上，这本身就是个笑话。” “老狮子是昏了头了吗？告诉我，信件是不是你伪造的？” 瑟曦太后握拳揉烂了泰温公爵的信：“我要的是他本人过来，我是乔佛里的摄政太后，我对他下达了王室谕令！” 瓦里斯滑溜地起身，颔首告别；派席尔颤颤地起身，抚胸行礼后离开；蓝赛尔骑士离开前恶狠狠地瞟了一眼他的堂兄。 “真是岂有此理！”，信件再次被瑟曦太后拍在了桌子上。 提利昂也跟着笑了……老姐真迷人，他差点因为谋划着架空美人的权力而心怀抱歉。 提利昂点点头：“当然，对此我一点都不怀疑，要不是我手上拿着父亲的信，我想我现在已经在黑乎乎的地牢里可怜兮兮地哭求你的宽恕了。” 说完，提利昂收敛了笑容。 瑟曦太后微微抬起了下巴，她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神色 顿了顿，提利昂又正色道：“瑟曦，你和乔佛里都需要老狮子的军队，不该轻易动摇父亲对你的信重。” 提利昂面上不显，但心下却发现了疑点，母狮因为他提到蓝赛尔而表现出了两次异常举止。 她又道：“还有！御前首相是由国王亲自选择，经御前会议同意后才能任命。乔佛里任命的是父亲，可不是你，所以你没有资格。” 瑟曦忽地起身，紧盯着提利昂，冷声道：“你是什么意思？” 瑟曦的碧眸微动，道：“你指的是什么？” 提利昂摊了下手，道：“这么说吧，这两个御前大臣好用吗？” (本章完) 第175章 提利昂首相2 瑟曦·兰尼斯特摇晃着手中酒杯，没有回答提利昂·兰尼斯特的提问，她微微垂眸似乎在思索着答案。 提利昂又道：“瑟曦，你觉得他们靠得住吗？或者说是你信任他们吗？” 手中的动作一停，瑟曦太后酒杯优雅地抿了一口夏日红，悠悠地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说着，她的碧色眼眸一动，继续道：“父亲还有其他安排吗？” 提利昂指了指桌子上被她姐姐揉城一团的信件，道：“伱应该是没注意看，我们和蔼的父亲不喜欢隐晦的表达……” 提利昂心想，他的老姐可能把注意力都被自己任命为首相的内容吸引走了，根本就没有关注其他内容。 瑟曦太后先是看了眼一脸诚恳的侏儒弟弟，接着放下酒杯拿起了信件。 “我最近调查了一些事，比如君临暴乱的谣言之一。” 提利昂面上不显，心下却是有些同情泰温，就那么一点点的同情。 提利昂沉吟道：“艾德·史塔克那件事是怎么回事？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让他披上黑衣可以减少很多敌人，但乔佛里却要杀了他，如果没有这个变动，很大可能不会发生暴乱。” 提利昂正色道：“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是劳勃一世的御林铁卫队长，当初伊里斯二世的七铁卫中，只有他和詹姆存活在世。 人们说起他，就像镜盾萨文和龙骑士伊蒙王子再世一般……倘若他们看到无畏的巴利斯坦与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或蓝礼·拜拉席恩并肩作战，你觉得他们会作何感想？” “铁王座真是一把好椅子。” 瑟曦太后凝视着侏儒首相，声音清冷：“提利昂，你要记住，我虽然接纳了你，但你只是名义上的御前首相，实际上是我的首相。你采取任何行动之前，都必须把计划和意图事先同我商量。未经我的同意，不得擅自行动，清楚了吗？” 提利昂先是感慨了一句，接着道：“任谁戴了王冠，脑子都会不清楚，何况乔佛里还没有成年啊。” 瑟曦太后把脸转了过来，她看着面色平静的侏儒弟弟，语气含带嘲讽：“乔佛里连我的话也不爱听，他更不会听你的。” 瑟曦太后皱眉道：“那是史塔克调查出来的结果。” “他知道你儿子虽然才当国王没多长时间，闯出的祸却已经多得数不完，老狮子是由此推测有人把我们的乔佛里给教坏了。” 提利昂揉揉脸颊，咧嘴道：“瑟曦姐姐，你和谁上床不干我的事，但你只对一个弟弟张开双腿，却没让另一个弟弟受到同样的待遇，这好像不太公平哦……” “嘶……温柔点，瑟曦，我不过是开开玩笑。说实话，我更愿意找个漂亮的女支女玩玩。我真不明白，除了能欣赏自己的倒影，詹姆究竟看上你哪一点。” 提利昂的言语再次被瑟曦太后打断：“珊莎也不见了。” 提利昂其实很想问瑟曦：这位迷人的姐姐，请问您凭什么？凭任性和自大吗？ 提利昂认同般地点点头，露出了崇拜的……他实在是装不了！ 瑟曦太后思索了一下，道：“这么说来……倒是值得一试，我的前提是你不许伤害我儿子。” 瑟曦太后的声音打断了提利昂的思绪。 提利昂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咧嘴道：“狮子和狼只能活一个了……我的好姐姐，我们是父亲的好子女，我们每天都要向七神老人家祈祷我们的好父亲健健康康……我的要求并不高，能让他撑到解决掉麻烦就好。” “瑟曦，你再打下去，我可会生气哦。” 瑟曦的碧眸微颤，顿了顿，她叹气道：“乔佛里想找人为劳勃的死负责，瓦里斯便提议拿巴利斯坦爵士开刀，这也没什么不好，一方面……詹姆可以接任御林铁卫的队长职务，并得到御前会议的一个席位。另一方面，乔佛里很喜欢桑铎·克里冈，他也有了喂狗的骨头。我们本打算赏给赛尔弥一座城堡，但是那个一无是处的老头子却心怀不满，便直接驱逐了。” “将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从御林铁卫中革职，想必也是乔佛里自己的主意？” 提利昂一脸微笑：“当然，虽然我爱他的方式和你们有些出入，但我对乔佛里的爱并不少。” 提利昂忍不住叹了口气，瑟曦总是抓不住重点。 皱巴巴的信件被瑟曦太后张开，她皱着眉头读了起来。 瑟曦太后见提利昂并不像是开玩笑，又道：“乔佛里为什么要听你的？他可不喜欢你。” “哈啊！” 提利昂的脸上不自觉地出现了猥琐的笑容，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立刻用喝酒掩饰。 提利昂微微颔首：“瑟曦陛下，一清二楚。” 顿了顿，她随口道：“我没想到这一层。” 他继续道：“他为什么敢不听你的?因为他知道他的妈妈绝不会伤害他。” 提利昂的笑容很真诚……为了维护姐弟间的感情，有时候稍微需要一些善意的谎言。 提利昂抿了一口酒，他的眼眸一动……史塔克家或许可以成为突破点，如果格林还坚守着他的骑士之心，现在的他应该很难受……就选择在莎塔雅女支院和格林谈谈吧，顺便抚慰一下小家伙。 “我是乔佛里的舅舅，乔佛里跟着我就和跟着你一样安全。” 提利昂眨了眨眼睛，威严的王座厅成为了乔佛里的游戏场所。 提利昂靠近了瑟曦太后，两人的视线碰撞在了一起。 提利昂轻轻晃动着酒杯……格林不像他的姐姐那样单纯，光靠舌头很难动摇他的心，克莱勃家的传统对他不利的话……他敢向七神老人家保证，格林马上会送他一个很好听的新解释。 瑟曦太后靠在了椅背，轻瞥了眼态度谦卑的侏儒，她微点下颌。 提利昂微笑：“确切说是他很讨厌我吧，从小开始我不像别人那样由着乔佛里乱来。” 瑟曦太后狐疑地盯了会儿侏儒弟弟，道：“派席尔和瓦里斯两人既愚蠢又懦弱，但还算听话。” 啪！瑟曦太后再甩提利昂一记耳光。 提利昂抚胸行礼：“亲爱的姐姐，提利昂首相任您差遣。” 他笑嘻嘻都道：“不过就是一点小聪明而已，最重要的是我们兰尼斯特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比较可靠。” 瑟曦警告道：“提利昂，如果你认为我会任由你欺负我儿子，那你就是病得无可救药了。”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瑟曦太后的目光变冷：“你竟然会对那些贱民的胡言乱语感兴趣？我已经开始对你有点失望了，我的首相。” “那我问……” 说着，提利昂笨拙地爬下了椅子，他伸手执起了瑟曦的一只手。 瑟曦太后抽回了被侏儒首相抓着的那只手，她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如此一来，不但永绝后患，和临冬城议和也不是没有可能……结果乔佛里认为自己有责任让观众看场好戏，我能怎么办？ 伊林爵士更是急不可奈，乐得照办，完全没过问我一声！诸神保佑，贱民的暴乱至少没让史塔克死在我们的断头台之上。” 瑟曦太后的眼眸微动，她皱眉道：“我仔细叮嘱过乔佛里，按计划本该网开一面，让史塔克穿上黑衣，把他送去绝境长城。 瑟曦太后垂眸看了眼她的手，道：“我说过我会给你一次机会，我相信詹姆的眼光，他说你向来很机灵。” 提利昂的两颊发红，而且火辣作痛，但他还是保持了微笑。 “你能怎么样？” 提利昂微微点头，他差不多弄清楚了派席尔与瓦里斯在瑟曦太后心中的地位，他觉得可以拉拢其中一人为他所用……姐姐和弟弟一人一个很公平，还很友爱。 提利昂耸耸肩，无奈地转移了话题。 他浅笑，他选择了转移话题。 瑟曦太后见侏儒首相毫不犹豫地答应，倒是有些怀疑他的真诚，她问道：“我的弟弟，你同意吗？” 比如……有个小偷被拖上来，乔佛里吩咐刽子手在王座厅里当场剁下他的手；两名骑士对某块地产生纷争，请愿时请求国王定夺，乔佛里则下令让他们以决斗解决，并命令至死方休；有个女人跪地乞求因犯罪而被砍头的男子首级，希望能让他全尸下葬，乔佛里却说爱罪犯的人也是罪犯，可怜的女人被金袍子拖进了地牢；一位肥胖的酒店歌手被控谱曲嘲弄已故国王劳勃一世，乔佛里听完那首歌觉得有趣，因而网开一面，宣布肥胖歌手可以选择保留手指或者舌头，等等。 提利昂微笑着点了点头……对！都是别人的错，我的好姐姐！ “还没有找到艾德·史塔克的……行踪吗？” “这都是老狮子自己的猜测！” “好啦，现在既然我们目标一致，彼此就不该再有秘密，摄政太后的首相不能是个瞎子。” 啪！ 没等提利昂说完，瑟曦太后直接甩了他一记耳光。 提利昂的威胁起到了作用，瑟曦太后没再甩来耳光，这让他暗松了口气，同时他也联想到了不少事情，他有些同情他的詹姆哥哥。 提利昂叹气道：“临冬城仍然会把这一切怪罪到我们的头上……” “他凭什么认为我周围的人都心怀不轨？他把我当笨蛋吗？” “还有……” 提利昂的眸光一闪，他轻声道：“姐姐，要不要听我分析一下？” 提利昂耸耸肩：“那可未必，我的姐姐。” 瑟曦太后摇了摇头。 ………… 他的外甥国王坐在高高在上的铁王座之上，自以为公义地裁决案子，他觉得无聊的话，便把案子交给御前会议，但他如果感兴趣……没有人能阻止他的荒唐判决，这里面包括以任性闻名的瑟曦姐姐。 瑟曦太后怒声打断：“凭什么？又不是我们动的手？！凶手是那些可恶的贱民！” “我的意思是如果让他感觉到威胁，就会比较容易听话，并不是真的要想害他。再怎么说，我们毕竟姐弟一场，现在的局势一团糟，不管你承不承认，你的确需要我……你儿子想要保住那张丑陋的铁椅子，他也需要我。” 提利昂指了指皱巴巴的信件，又道：“我们和蔼可亲的父亲在期待你的表现……我的好姐姐，你可是乔佛里的摄政太后。” 提利昂愣了一下，仿佛是在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史塔克家的小姐？” 提利昂的语气很认真：“泰温公爵却想到了，所以才命我接管他的首相之职，终止这些荒唐闹剧，让你儿子乖乖听话。” 瑟曦太后皱着眉头微微点头。 沉默了一会儿，瑟曦太后开口道：“提利昂，乔佛里不缺少重臣的忠言良见，可你也应该很清楚他的性格，他本就有些固执……现在乔佛里当了国王，他更觉得自己应该随心所欲，他觉得国王不该任人摆布。” 啪！提利昂又吃了一记瑟曦的耳光。 提利昂嬉笑道：“当然是找老父亲告状喽。” “当然会感兴趣……亲爱的姐姐，听不见不等于不存在，比如说你和詹姆的相亲相爱……” 提利昂的目光一闪：“你说乔佛里想砍了艾德公爵的头，瓦里斯的谗言赶走了巴利斯坦，那么……琼恩·艾林首相的确是他妻子莱莎·徒利和小指头联手毒杀的吗？” 他在心下默默地补了一句：但只在我需要的时候。 瑟曦太后的面色一僵，她别过头去，看向了另一边，她似乎很喜欢那边摆放着的漂亮花瓶。 瑟曦太后有些不耐烦：“你想知道什么？” 瑟曦轻蔑地瞥了眼提利昂，道：“我也能为兰尼斯特遮风挡雨，母狮会消灭她的所有敌人。” “亲爱的姐姐，我是你的首相，我是你的人，就算是为了詹姆我也不想多嘴。而且……年迈的父亲已经够忙了，我身为好儿子肯定得为他多多着想。” 提利昂非常真诚地安抚瑟曦太后那颗躁动的心，他很担心把母狮逼急了会当场杀人灭口。 (本章完) 第176章 私生子的选择 瑟曦·兰尼斯特只是冷哼了一声。 提利昂·兰尼斯特咧嘴而笑：“最后一个问题。” 他的语气很平静：“你是怎么杀掉劳勃一世的？” 瑟曦太后冷笑了一下，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炫耀：“那是他自找的，我们只是送他早点上路而已。蓝赛尔一见劳勃紧追野猪不放，便拿烈酒给他。那酒是我安排的，它比平常喝的烈上三倍，结果很快就成为了那个酒鬼的最爱。其实只要他有心，什么时候都可以停下来不喝，可他偏偏一袋喝完又叫蓝赛尔再拿一袋……其余的部分让野猪帮我们办成了。” 她的声音变得欢快：“提利昂，那场晚宴你真该在场，我这辈子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野猪肉，吃起来满嘴都是胜利的滋味。” 提利昂：“……” 倒是和他猜测的差不多……提利昂其实挺喜欢粗声粗气的劳勃·拜拉席恩，其中部分原因是他总能让自大的姐姐吃瘪。 艾莉亚·史塔克如同小猫一般悄悄靠近，她的一双大眼满是兴奋的光芒。 艾德公爵的大手拍了拍眼角发红的琼恩，道：“莱安娜很爱你。” 艾德公爵大步走了过去，确认是劳勃的孩子后，他的惊讶顿时变成了惊喜。 格林温和地道：“艾莉亚，我也会想你的。” “嘿嘿，我忘记了重要的事情，我父亲说找你有事情。” 瑟曦太后皱眉道：“不准走，我要知道你接下来的计划。” 格林又拿起信件打量了一下，信里的五分之一是谦逊的拒绝，剩下的部分都是在赞扬史坦尼斯公爵的英明。 格林露出了一抹微笑：“过不了多久我会去看你的，我和奈德公爵已经约好一起去狼林打猎。” 艾德公爵朝着格林微微点头，然后看向了一脸坚定的琼恩，他的目光里隐隐带着不舍：“琼恩，我相信你已经长大了，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西利欧告诉我，只要我打败了你，我就能保护任何一个想要保护的人，我想要保护父亲！”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门被推开，杰佛里走了进来。 ………… “凛冬将至。” 琼恩再次打断了艾德公爵的劝言：“不，我已经长大了，我也不是冲动。” 琼恩很固执，佩尔·皮力只好把他给关押了起来，直到艾德公爵营救成功才放了出来。 乔佛里的欺骗似乎让天真的小女孩突然长大了，但是那个说话温柔、笑容甜蜜的珊莎……那个喜欢漂亮衣服、动人歌谣、英雄事迹和俊俏骑士的珊莎……她并没有完全消失。 艾莉亚的小脸上露出了难过的神色，下一刻却是变成了兴奋的神色。 西利欧·佛瑞尔整了整衣服，他咧着嘴道：“女孩，钓鱼也属于剑技课程。” 艾莉亚昂首，她的一双大眼亮晶晶地看着格林，重重地点头。 躺卧血床的妹妹朝他低语：奈德……答应我…… ………… 她的小脸鼓起：“疾如鹿，静如影，迅如蛇，止如水，壮如熊，猛如狼……西利欧教得我都做到了呀！” 提利昂仍是被任命为了临时首相吗？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少不了与他打交道了……格林回忆了下提利昂面前的人设……嗯……不是很重要，以后主要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 不得不说……史坦尼斯势力的“外交”手段很粗糙，或者说是很傲慢。 间隔的时间超过了一个月。 艾莉亚的声音有些兴奋：“父亲，这艘船好大呀，我可以钓鱼吗？” 今夜风平浪静，艾德公爵一行坐着小船离开海岸边后，靠近了等待着他们的海船“黑珍珠号”。 艾德公爵面色哀伤地微点下颌。 黑珍珠号的甲板上，罗塞尔管事行礼道：“夜安，史塔克公爵大人，我是克莱勃商行的罗塞尔管事，这次我将会以采购皮革的名义护送您，罗塞尔听候您的差遣。” 格林微微摇头：“珊莎小姐，你很坚强，我为你高兴。” 艾德公爵无奈地笑了笑，道：“当然可以，但是要注意安全。” 格林莞尔：“你的呼吸声。” ………… 艾德公爵拍了拍格林，道：“感谢你，孩子。” 格林笑着揉了揉艾莉亚毛茸茸的头发，道：“日安，艾莉亚小姐。” 琼恩的腿伤还未痊愈，他一瘸一拐地刚要偷溜，却被克莱勃蓝袍子们发现。 “孩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嗯，我不会忘记的。” 格林轻叹口气，道：“怪不得您一直隐瞒……” 格林挥了挥手，道：“你是救人心切，我们都知道的。” 格林·克莱勃放下了手中的信件，揉了揉墨黑的头发。 艾德公爵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身看了过去，他惊讶道：“詹德利？” 琼恩一脸震惊，他听到了做梦也不可能想到的答案。 他喃喃道：“怎么可能……” 站在艾德公爵左手边的艾莉亚首先开口道：“格林伯爵，我会想你的。” ………… 不等瑟曦的反应，他嬉笑着又道：“我先告辞了。” 杰佛里警觉地看了过去，但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与格林对视了一眼，他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 “众志成城。” “有劳了。” “大人，刚刚传来的情报，提利昂·兰尼斯特暂代泰温·兰尼斯特公爵的御前首相之职。” 他叹了口气，缓缓地开口道：“我就要离开了，我想离开前告知琼恩的身世……” 说着，那双灰色眼眸看向了格林，继续道：“琼恩将会成为你的侍从，我觉得这个事情不能隐瞒你。” 珊莎的笑容很甜美：“格林骑士，我会永远铭记您的恩情。” 夜晚，君临的一处隐蔽海岸，格林正与史塔克一家告别。 “格林伯爵，我很抱歉，我误解了您的好意。”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 格林把信件重新放置在了桌子上。 见两个人不再说话，格林看向了琼恩：“琼恩，你不必有连累他人之类的担忧，蟹爪半岛足够庇护……” 格林微笑着点点头。 艾德公爵轻点下颌，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格林和琼恩。 艾德公爵拍了拍琼恩的肩膀，他露出了一抹含带着欣慰的微笑。 房间内，艾德公爵与琼恩·雪诺面对面坐着，气氛有些沉重。 “我去找西利欧了！” 格林笑了笑，道：“奈德公爵，克莱勃永不遗忘。” 黑珍珠号将会直接把他们送至北境的白港。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他张了张口，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格林伸出双手，从艾德公爵的手中郑重地接过了寒冰巨剑。 琼恩有些窘迫地道：“大人，我……” 琼恩垂下了脸，他的呼吸有些不均匀，他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谢谢您。” ………… 他拍了拍琼恩，道：“你的那只腿总算是恢复了。” 戴佛斯·席渥斯的回信……他在信里委婉地拒绝了让他的某个儿子担任克莱勃舰队司令官的邀请。 ………… ………… 艾莉亚再次摇头：“格林伯爵，虽然你是我好朋友，但你才是我的对手。” ………… 史坦尼斯不久便会宣称为七国国王，这封信是史坦尼斯势力的试探，他们看重了蟹爪半岛的兵马，他可能会是他们的重点拉拢对象之一。 “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以您的品格怎么会有个私生子，原来您是为了护佑琼恩。” 格林领主已经入戏……艾德公爵为了保护妹妹的孩子，牺牲了他视如生命的荣誉。 小女孩的快乐总是很简单：“真的吗？太棒了！到时候我带你玩！” ………… 格林推门而入，艾德公爵疲倦的面庞浮现了一丝微笑。 红袍女巫……格林右手的拇指贴着食指动了动。 格林的棕色眼眸看向了艾德公爵：“奈德公爵，艾莉亚告诉我您找我？” 乔佛里审判艾德公爵的那天，得知这个消息的琼恩想要偷溜出去，单人营救他的父亲。 艾莉亚抱住了格林的大腿，道：“今天晚上我们就要分别了，我好难过。” “我的孩子，临冬城永远都是你的家。” 格林站起了身子，俯视着矮小的艾莉亚，郑重地道：“艾莉亚战士，我会等着你。” “琼恩，我不是你的父亲，你是我妹妹……莱安娜·史塔克的孩子。” 艾莉亚做了个鬼脸，跑开了。西利欧无奈地跟了过去。 格林默不作声地看着史塔克家的倔强，他能看出琼恩的心意已决。 艾德公爵不懂得什么是循序渐进，他接着道：“你的父亲是雷加·坦格利安。” 艾莉亚的眼睛睁得很大，她很不满意：“格林伯爵，你怎么又发现我了？！” 格林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他收到回信的时间和述说的内容都很巧妙。 艾德公爵垂眸看向了自己的手掌……听见他答应了请求，莱安娜眼中的恐惧一扫而光，她微笑着，手指紧紧扣住他的手，一直到生命陨落。 说完，艾莉亚蹦跳着离开，但很快就折了回来。 艾德公爵隐藏了内心的悲伤，他又道：“她很喜欢花，她最爱冬雪玫瑰。” 艾德公爵的话音落下，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琼恩的脸上隐藏不住激动，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艾德公爵；格林则是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艾德公爵严肃的面容浮现了微笑，他把失而复得的寒冰巨剑递向了格林：“收下吧，孩子，史塔克与克莱勃的友谊永存。” “君临的卫兵突然要抓我，格林大人帮我逃脱了追捕……他说兰尼斯特要杀我，让我跟着您离开君临。” 站在艾德公爵右手边的珊莎双手提裙，行了一个非常漂亮的淑女礼。 提利昂转身迈开了脚步，一边走着，一边抬起右手朝后晃了晃。 过了许久，格林的声音打破了沉默：“错误的春天？” “你最近是在学习偷袭吗？” 一个矮小的身影从窗户悄无声息地爬了进来。 艾德公爵经过这一次的磨难，也算是大大地醒悟，或者说是觉悟。 “你还小……” 君临，钢铁门，卫队长厅。 格林笑着点点头：“好。” 格林轻咳了一下，道：“你先退下吧。” 发出邀请信件的时间……那个时候艾德·史塔克还在担任御前首相。 艾莉亚摇了摇头：“没有啊，西利欧最近一直在教我如何快速刺剑。” 琼恩别过头，用手背擦拭着止不住的热泪。 看来等艾姆帕若的骑士册封仪式结束后，可以着手北出了……格林的眼眸忽然一动，他的唇角微勾了一下。 “奈德公爵，克莱勃与史塔克的友谊永存。” 格林疑惑道：“对手？” 我就要……艾莉亚刚要欢呼，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格林的大手突兀地出现在她的头顶。 艾德公爵的脸色浮现了一丝苦涩……自以为是的隐瞒，伤害的往往是无辜之人。 格林伸手轻拍了拍艾莉亚的小头……虚弱且昏迷的奈德公爵把小女孩给吓坏了，她的奔狼之血让她变得更加勇敢。 他耸耸肩：“亲爱的姐姐，你真是天生作寡妇的料。” “我想出去走走。” “史塔克大人？” 越来越近，艾莉亚努力地将嘴角下拉，视图让自己“看起来”很冷静。 格林的眉毛一挑：“西利欧阁下是个好老师，但他也是个好对手，你可以试着偷袭他。” 身材壮实的詹德利·维水面对艾德公爵的关心有些腼腆地挠了挠头。 琼恩红肿着眼睛，他的声音透着坚定：“史塔克大人，我不想去蟹爪半岛，我想离开维斯特洛。” 艾德公爵伸手制止了格林的言语，格林摊了下手，没再开口。 艾莉亚的小脸皱成了一团，懊恼地道：“肯定是因为我太高兴了，所以我的呼吸就一下子乱了。” “琼恩……” 提利昂摊了下手，道：“太后姐姐，我才刚上任，计谋就像水果，需要时间酝酿才会成熟。” 艾德公爵的大手拍了拍詹德利结实的肩膀：“孩子，我会照顾你的。” 詹德利犹豫了一下，道：“大人，恕我冒昧，您可以告诉我……你们对我好的原因吗？” (本章完) 第177章 格林的刀术 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向大地，梅葛塔花园的花草在温暖的阳光下显得生机勃勃。 格林·克莱勃斜靠在树下，不远处是认真练习挥剑的小胖子托曼。 格林的眼眸一动，他看见蓝赛尔·兰尼斯特正大步而来，一张俊脸通红，似乎是余怒未消。 格林随意地打了招呼：“蓝赛尔爵士，是谁惹你生气了？” “还能是谁……” 蓝赛尔的视线扫过了耍着木剑的托曼，他的眼底闪过了轻蔑。 格林微微点头：“有很多人喜欢你，也会有很多人不喜欢你，所有人都一样的，这并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瑟曦太后的脸上出现了不悦的神情：“他只不过是个幸运的小丑。” 蓝赛尔一双眼睛变得亮晶晶，他忍不住兴奋地道：“对啊……提利昂还打过乔佛里国王的巴掌，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格林，还是伱的记性好啊！” 格林反问：“托曼，你需要他喜欢你吗？” 蓝赛尔恨恨地道：“半人的舌头最擅长花言巧语，连太后陛下也被他蒙蔽了！” 瑟曦太后的眼眸一动，她把手中的酒杯递向了格林：“格林，我没有等待的耐心，我要尽快得到答案。” 格林的眼眸微颤，这是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她似乎在怀疑什么……提利昂……他猜测提利昂与瑟曦之间发生过关于自己的小插曲。 格林继续安慰：“瑟曦太后，弥赛菈公主还在处女居，没有您的同意，没有人能把您的女儿从您的身边带走，我保证。” 托曼很敏感，他的眼角开始发红：“格林伯爵，蓝赛尔好像不喜欢我……” “托曼殿下，今天的练习结束了，我送你回去。” 格林稍微靠近了瑟曦太后，低声道：“联姻。” 蓝赛尔的重要任务之一是填充詹姆离开的空白，乖乖当好格林的挡箭牌……蓝赛尔的战场是在床榻之上，而不是在“争风吃醋”。 ………… 瑟曦太后的眼眸微动，狐疑道：“马泰尔对兰尼斯特怀有极端的恨意，怎么可能联手。” “弥赛菈……我绝不同意把我的弥赛拉送给多恩人，就像当年我被送给劳勃·拜拉席恩一样！绝不！” 魔山的脑袋是为了同盟而表示的诚意，如果顺利……后面该是联姻和御前会议的席位了。 离开的蓝赛尔和小跑而来的托曼碰面，小胖子乖巧地主动打招呼：“蓝赛尔堂舅……” 格林本可以沉默，但他已经猜测到提利昂已经在打他的主意，或者说是他在打6000金袍子的主意……既然如此，那他就必须要承受来自格林领主的反击，因为这里是权力游戏的牌桌。 ………… 瑟曦太后微微抬起下巴，道：“先看看侏儒耍什么把戏吧。” “对他好点，格林伯爵。” 瑟曦礼节性地吻了下堂弟的脸颊，道：“去吧，蓝赛尔。” 格林的眼眸微垂……不仅仅是怒火，更多的是嫉妒，蓝赛尔是因为对提利昂的嫉妒而满腔怒火。 谷地，血门。 ………… 房间内，瑟曦太后赤着双脚，倚靠在一堆垫子上，金色的秀发蓬乱而美丽。 格林微微摇头：“瑟曦太后，我暂时猜不出来，有些东西需要通过调查才能知晓确切的答案，或许……可以在适当的时机，您可以直接问提利昂。” 理智的瑟曦远远不是提利昂的对手，但是愤怒的瑟曦就不一定了。 “蓝赛尔爵士，你想怎么做？” 提利昂首相正在尽心尽力地挽救兰尼斯特现在的危局。 “你们先退下” 格林试着安慰：“瑟曦太后，您先不要着急，或许是我猜错了。” 瑟曦太后搂住了格林的腰，埋首在他的怀里……她此刻特别想念詹姆。她还想告诉詹姆，他最爱的侏儒弟弟要把他们唯一的女儿当作货物一般卖给多恩人。 “那个半人要把格雷果·克里冈的脑袋送去阳戟城，他难道忘了魔山是兰尼斯特家的封臣吗？！” “短时间内不会有变化的。” 格林的声音很平静，却让蓝赛尔的身体抖了一下。 因此只有把瑟曦的女儿送去阳戟城，道朗·纳梅洛斯·马泰尔亲王才会相信兰尼斯特的诚意。 “摄政太后吩咐过，你可以直接进去。” 格林揉了揉托曼的头，道：“所以……只是少一个人喜欢你而已，为什么要影响自己的好心情呢？” 蓝赛尔离开前悄悄地瞅了眼格林，目光里满是嫉妒，却正好撞上了格林忽然移过来的视线。 话没说完，瑟曦太后却是面色一僵，她的瞳孔缩紧。 顿了顿，蓝赛尔的眼睛忽然一亮：“太后陛下？” 听到格林说出的答案后，托曼虽然一心想着最爱的奶油蛋糕，但仍是免不了伤心。 “因为其他人，不喜欢自己才是最糟糕的事情。” 格林微微摇头：“听说过，但还没有见过面。” ………… 通过蓝赛尔闪躲的眼神，格林领主知道了答案……蓝赛尔是希望让他去说服瑟曦太后。 其他人都是快速退出房间，蓝赛尔却未挪动脚步。 蓝赛尔的内心咯噔了一下，连忙低下头，并加快了脚步。 格林缓缓地道：“瑟曦太后，道朗亲王对兰尼斯特的恨意只能追溯到上一代，可多恩人与风息堡、高庭间的战争已经持续了上千年。所以，只要诚意足够这并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瑟曦太后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她怒声道：“你们都该死！他们都该死！” 格林是要让提利昂明白，他们现在同坐权力游戏的牌桌，有事情就乖乖地来找他本人，并拿出交易的诚意和筹码。 格林暗叹口气，他的眼眸看向了在侍者的帮助下卸下护具的托曼：“蓝赛尔爵士，我问你一个问题，红堡内谁最讨厌提利昂？” 瑟曦太后轻轻地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她的心情似乎还不错：“格林伯爵，你见过我们的新首相吗？” “蓝赛尔爵士因为这件事找过我，我是从他口中听到的。” 他又问：“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瑟曦太后的碧眸看向了格林，她仿佛是要再次确认：“格林伯爵，会不会是泰温公爵下达给提利昂的命令？” 格林默默地走过去，拿起了酒壶，为她斟酒。 “瑟曦太后，不需要其他人教她怎么做，明白了吗？” 格林突然觉得自己身为金袍子的总司令有必要带着红堡卫队长面见乔佛里国王，以示忠诚。格林碰巧听闻乔佛里最近迷上了弓弩射活靶，蓝赛尔肯定乐意效力。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蓝赛尔爵士，不要忘记自己的任务。” ………… 托曼眨了眨眼睛，他皱着小胖脸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格林伯爵，您是说我要喜欢自己……对吗？” 托曼坚决地摇摇头。 她冷冷地道：“他以为有父亲那封信就万事无恙吗？不过是一张薄纸而已……艾德·史塔克也有过劳勃留下的一张纸。” 格林收回了目光……除了提利昂，他也怀疑过会不会是蓝赛尔说了什么而让瑟曦对他产生了怀疑……不是蓝赛尔，虽然格林很清楚蓝赛尔没有那个能力，但他还是做了试探，因为他不会小看任何一人。 瑟曦太后忽地起身，她紧紧抓着了格林的胳膊，他第一次从瑟曦的脸上看出了惊慌且害怕的神色。 “瑟曦太后同意了？” 瑟曦太后嘲讽道：“他想让乔佛里娶一个马泰尔家的……” 瑟曦太后转身拿起了酒杯，抿了一口夏日红，静静地站立了一会儿，口中喃喃道：“侏儒会不会是在执行老狮子的命令……” 托曼的嘴角上扬，露出了纯真的笑容。 格林的话音落下，蓝赛尔虽然是似懂非懂，他却立刻乖乖点头。 格林矮下身姿，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小胖子的脸颊，他的脸上挂着一抹微笑道：“蓝赛尔不喜欢你……你会因为伤心而不吃你最喜欢的奶油蛋糕吗？” 托曼昂首看着格林，他的目光里含带着期待。 说完，马林爵士拉开了房门，里面的歌声戛然而止。 梅葛塔，太后寝室的门外。 我还记得那次是提利昂为了你才打了乔佛里……格林没有兴趣分析蓝赛尔的脑回路。 走步中，托曼忽道：“格林伯爵，蓝赛尔会一直不喜欢我吗？” 蓝赛尔、竖琴手、笛手，侍者站立于一旁，他们都是既年轻又俊美……格林不得不承认瑟曦老板的确是很会享受。 蓝赛尔撇撇嘴，道：“提利昂说没有哪个人的脑袋像魔山那么大。” 蓝赛尔说话时，他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格林见礼：“瑟曦太后。” 瑟曦太后露出了笑容，她伸手轻轻地拍了拍格林的胸甲，她的双眼闪过了冷光。 多才多艺的蓝赛尔……格林朝着守在门旁的御林铁卫马林·特兰爵士道：“马林爵士，是瑟曦太后找我，请帮我通报一声。” 瑟曦太后浅尝了一口杯中的夏日红，悠悠地道：“格林伯爵，你怎么看待新首相。” 格林摇头否认：“当然不够。” 说完，她勾起了唇角。 “我想告诉你的是不要因为别人而轻易怀疑自己，要学会相信自己。” 小胖子很诚实：“我不太懂，但我会记住您的话。” 顿了顿，她忽道：“你知道提利昂要把魔山的人头送去多恩的事情吗？” ………… 格林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提利昂是想要促成兰尼斯特与马泰尔的同盟。” 瑟曦太后的眉头微皱了一下，她伸出手指勾了勾，蓝赛尔连忙靠近。 格林一边朝着托曼招手，一边开口道：“还有乔佛里陛下。” 格林恭声道：“他是一个您可以随时处理掉的麻烦，金袍子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格林伸手拍了拍士气变得高涨的蓝赛尔：“去吧，瑟曦太后需要你，好好陪着她。” 蓝赛尔的脚步不停，他轻瞥了眼托曼，便收回了目光，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下颌。 托曼来到了格林的身前，他的小胖脸上满是委屈。 蓝赛尔满脸笑容，轻快地迈开了脚步。 格林的眉毛一挑：“魔山的脑袋还能认出样子吗？” 格林明白提利昂的谋划，现在的兰尼斯特可以说是四处皆敌，阳戟城的确是为数不多的拉拢对象之一。 轻柔的竖琴声透过门扉传来，虽然歌手的嗓门隔着厚厚的门板听不真切，但格林还是听出了那是蓝赛尔的歌声。 她动了动脚趾，又道：“我不喜欢麻烦。” 格林疑惑地看了过去，蓝赛尔的嘴角下弯，流露出明显的厌恶之色。 “格林伯爵，我们才是太后陛下的最可靠之人，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狡诈的半人欺骗。” 瑟曦太后的美目打量了一下格林，她的目光里含带着审视。 小胖子很善良，但内心既敏感又脆弱。 “诚意？一个死人的人头？” 格林的反问倒是让蓝赛尔愣了一下，他有些心虚。 我爱上一位美如夏日的姑娘，阳光照在她的秀发…… 两人分开，瑟曦太后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好像……不需要？” “那什么是糟糕的事情？” 格林从瑟曦太后的手中接过了酒杯，顿了顿，道：“瑟曦太后，我会在不伤害他生命的前提下拿到您想要的东西。” “我听闻是凯岩城的泰温公爵任命了他，我想这里面可能有一些我不知道的原因。” “半人，可恶的半人，他是兰尼斯特的叛徒！” 瑟曦太后也想到了……如果要和多恩亲王联姻，兰尼斯特是在主动寻求同盟，他们是被动的一方，多恩亲王绝不会把多恩公主送来，让她成为兰尼斯特牵制自身的“人质”。 瑟曦太后冷哼一声，道：“他倒是挺会找帮手。” 格林轻声道：“是的，您手握主动权，只要您的一个命令，他就会被直接关进地牢深处。” “我就觉得眼前这位夫人面熟……” 血门骑士揭开面罩，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微笑，他的声音沙哑：“小凯特，你离家可真远啊。” (本章完) 第178章 血门与鹰巢城 听到仍旧熟悉的声音，凯特琳·徒利仿佛时光倒流二十年，又把她带回到童年时光。 风尘仆仆的她露出了发自内心地微笑：“叔叔，您不也是离家很远？” 布林登·徒利指了指血门要塞，道：“凯特，我的家在这里。” 自凯特琳有记忆起，布林登叔叔和父亲便已不和，她八岁时他们兄弟两人发生过一场大吵，父亲指责布林登叔叔是徒利家的害群黑羊，布林登叔叔却笑着说他们徒利家族的标志是跃出水面的鳟鱼，所以他应该是黑鱼，而非黑羊……从那天起，他便以黑色鳟鱼为自己的纹章。 一直到她和她妹妹出嫁那天，他们两人的纷争都没结束。布林登叔叔正是在婚宴上对他父亲宣布自己要跟小侄女莱莎一起离开奔流城，去为她的新婚丈夫、鹰巢城的琼恩·艾林公爵效命。 “您的家在我的心里……” ………… 鹰巢城虽无马厩、铁匠铺或犬舍，但它的粮仓和临冬城的一般大，而城堡的塔楼足以容纳五百兵士。 ………… “小凯特，你没事吧？” 布林登爵士的语气透着些许无奈：“大部分是谷地小领主出身的誓言骑士，他们发誓效忠于莱莎一人，诸神保佑她。” 凯特琳手捧着一杯热茶，一双蓝色的眼眸露出了疑惑。 凯特琳表面上坚强，但心下一直为丈夫和孩子而担忧不已，她每晚都被各种恐怖的噩梦惊醒，再加上今天听到如此震惊的消息，终于让她崩溃。 “叔叔，我想尽快见到莱莎。” 凯特琳能感觉得到一个个沉默的脸庞从塔中的射箭孔、城垛和石桥间注视着她们。 “凯特，你应该先捎个信来，谷地并不平静。” “叔叔，我早不是小孩子了。” 布林登爵士转向了血门的方向，他继续道：“你现在需要壁炉和热茶。” ………… “只怕过了这些年，还是没好看到哪里去……” 凯特琳的双手紧握，她的视线一直在叔叔的身上：“我的叔叔，把头盔拿下来，我想再好好看您。” ………… 布林登爵士劝道：“凯特，因为奈德，她很大可能会不欢迎你。” “好丈夫会让自己的妻子留住女孩的天性。” ………… 待凯特琳说完，布林登爵士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微笑：“走吧。” 布林登爵士沉声道：“的确无法相信，但大家都很相信奈德的品格。凯特，你比任何人都了解你的丈夫。” 布林登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美丽只是外表，我最近见识到了很多隐藏在美景下的丑陋。” 迤长的城垛建筑在两边危崖上，山路收缩到勉强只容四人并肩骑行，两座瞭望塔攀附于岩壁之上，彼此以一弯饱经风霜的灰石密闭拱桥相连。 布林登爵士缓缓地道：“凯特，不久前谷地的重要贵族都收到了你丈夫的亲笔信，他调查出了杀害琼恩公爵的凶手……” 凯特琳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她有些不好意思：“叔叔，我可能是累坏了。” “叔叔，这真是令人振奋的消息，罗柏需要您的相助……” 凯特琳等人继续骑行。 培提尔轻拍着莱莎的后背，温声道：“是我，我的莱莎，我终于见到你了。” 峡谷西端的一处石屋内，凯特琳站在窗口举目望去，北边的山脉近在咫尺，仿佛伸手可及。 布林登爵士虽然这么说，但当他揭起头盔时，凯特琳却认为他撒了谎……叔叔的容貌虽然饱经风霜，岁月偷走了他的红褐头发，只留满头灰白，但他的笑容依旧，肥如毛虫的浓眉依旧，深邃蓝眼中的笑意依旧。 说着，他宠溺地抚了下莱莎的头发，继续道：“如果我想离开，没有人能阻止我……当我得知谷地出现了你的反叛者，我就回来了，我会永远守护你，我的莱莎。” “叔叔，谷地好美。” “小凯特，奈德是个好丈夫。” 培提尔轻声安慰：“别害怕，别害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培提尔，你是怎么逃脱的？” “几乎人人都义愤填膺，琼恩大人深受谷地人的爱戴，莱莎犯下了无法宽恕的罪行。” 布林登爵士继续道：“写信的时候，劳勃还没有离世，奈德还住在首相塔。” “凯特，我们的莱莎现在还很安全。” 火光跳跃在壁炉中，为房间增添了温暖。 在凯特琳的少女时代，每每父亲大人太忙，母亲大人又病得太重，因而霍斯特公爵的子女分享喜怒哀乐的对象是布林登叔叔。 莱莎在培提尔面前很容易变得娇羞：“我不哭了……” 莱莎扑进了培提尔的怀抱，她紧紧搂住了他，哭声道：“培提尔，我的小指头，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叔叔，我早不是小孩子了。” “公义者同盟？” 他又道：“莱莎驱逐了鹰巢城内的所有可疑之人，同时封锁了所有入口，她坚信鹰巢城牢不可破，没有敌人能攻破它。” 布林登爵士伸出了大手，他试着像小时候一样安慰正伤心欲绝的侄女，但却被凯特琳紧紧抓住，她把脸埋在了他的手掌之上，他感受到了热泪的滚烫。 家族，责任，荣誉……布林登爵士看着凯特琳暗叹口气。 ………… 培提尔露出了优雅且疲惫的笑容，他朝着莱莎，缓缓地展开了双臂。 “孩子，人不是铁，男人需要酒，女人需要眼泪。” 布林登爵士点点头：“谷地贵族组成了同盟，他们称将使用一切必要的手段让莱莎得到应有的审判。” 凯特琳惊呼道：“那个意思是……难道他们会起兵吗？”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坐在壁炉前的布林登爵士转过头看向了凯特琳，他的眉眼含笑：“小凯特，你只是看起来长大了。” 峡谷在她们面前绵延，直至氤氲弥漫的东方。 “培提尔！” 踏踏踏踏，培提尔走在白石打造的大厅里回声四起。 穿过了血门的阴影，凯特琳来到了石砌工事的彼端，视野内峰峦骤然展开，绿野、蓝天和白雪皑皑的山尖骤然呈现，美得让她喘不过气。 凯特琳靠在了椅背，她抬眸盯着房顶思索了好一会儿，开口道：“叔叔，我的心很不安，我想尽快面见莱莎。” 她的一双眼睛变得有些湿润：“罗柏为了解救奈德，已经召集好了史塔克家的封臣，北境的军队正在南下。我来见莱莎是为了谷地的骑兵……” 布林登爵士温和地笑了笑，道：“凯特，我打算和你一起离开，我们一起从兰尼斯特的手中救下你的家人。” 凯特琳震惊，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的叔叔。 “孩子，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心腹骑士？” 凯特琳跳上马匹，跟在了布林登爵士的后面。 厚实的城门前，布林登爵士停下了马匹，他看向凯特琳一行，扬声道：“以鹰巢城公爵、艾林谷守护者、真正的东境守护劳勃·艾林之名，我让你们通过血门，并要求你们以他之名维持和平。” “妹妹是疯了吗？她怎么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诸神哪，她该怎么办？！” 凯特琳的眼中掺杂着愤恨和不安：“叔叔，我正是为了我的丈夫和孩子而来，兰尼斯特王后简直就是个疯子，她不仅以反叛罪诬陷奈德……还强迫珊莎写下罪行……” 待凯特琳说完，布林登爵士微微点头：“凯特，你放心，徒利家和史塔克家的军队可以保证你丈夫和孩子的安全。” 凯特琳高声道：“我，凯特琳·徒利，临冬城公爵、北境守护者艾德·史塔克之妻，以临冬城夫人之名，通过血门，承诺和平。” 不论凯特琳和莱莎，还是艾德慕·徒利和父亲的养子培提尔·贝里席，布林登叔叔都耐心十足地侧耳倾听，为他们获得的成功同声欢笑，也会对他们幼稚惹来的麻烦表示同情。 “诸神哪，为什么会这样！”，凯特琳的瞳孔放大，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可怕的消息让她感到天地旋转。 听到叔叔的打趣，凯特琳的脸颊微红，她离开窗户，坐在了壁炉前。 莱莎看向了培提尔，她的蓝色眼眸黯淡而湿润，嘴唇的颜色很淡。 凯特琳脸色苍白，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凯特琳忍不住发笑，她无奈地道：“我的好叔叔，我已经是五个孩子的母亲了。” 凯特琳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红肿的眼睛疑惑地看向了自己的叔叔。 布林登爵士叹气道：“早晚的事情，谷地的内战已经无法避免。” 培提尔·贝里席衣着有些狼狈，他在一个年轻侍者的帮助下离开了吊篮……环顾四周，相比起曾经的记忆，城堡显得异常荒凉 凯特琳目光坚定地看向了布林登爵士，接着道：“叔叔，我一定要从瑟曦的手中救下我的丈夫和女儿。” 布林登爵士摇摇头：“凯特，你丈夫说是莱莎·徒利下毒谋害了琼恩公爵。” 莱莎哽咽：“你的手下给我发了信鸦，说你被关进了黑牢，我好害怕，我每天都在做噩梦，我太害怕失去你了，呜呜呜。” 过了好一会儿，凯特琳才放开了叔叔的手，在叔叔身边像个小孩子一样用眼泪发泄，让她那沉重的心变得轻快了不少。 “小凯特，你只是看起来长大了……” 培提尔的眼眸微颤，道：“我的莱莎，我以为我一个人足以担下杀害琼恩·艾林的罪名，所以我才束手就擒，但没想到艾德·史塔克还是没想放过我心爱的女孩……” “他们是明月山脉的高山氏族部落，琼恩大人死后，这些野人越来越胆大包天。” “那莱莎……” 凯特琳面露哀伤：“叔叔，我的确是尝到了惨痛的教训。山脚下的野人日夜骚扰，我们一共损失了六个人，我差点儿以为我们完蛋了。” 他轻捏了捏莱莎胖乎乎的脸颊，微微勾起唇角，道：“我的莱莎，你还是那么爱哭，你真是个长不大的女孩。” “莱莎没有派兵吗？” 凯特的声音里充斥着坚定：“叔叔，我相信奈德不会污蔑莱莎，但我还是要和莱莎当面确认，哪怕是没有一丝希望，我也希望这是一场误会。” 谷地是一个祥和恬静的国度，四面受群山庇护，内中是肥沃的黑土，宽阔而舒缓的河川，还有在阳光下明亮如镜、数以百计的大小湖泊，田野间大麦、小麦和玉米结实累累。 布林登爵士显得忧心忡忡：“我每天忙着往鹰巢城的吊篮里装各种物资，我这个叔叔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这个。不久前……鹰巢城内挤满了莱莎的追求者，多得像战场上的乌鸦。现在……那些追求者几乎都加入了公义者同盟。” 顿了顿，他又道：“公义者同盟不会相信我，而莱莎只相信她的心腹骑士。” “莱莎暂时不会有事，她说奈德的信是故意污蔑，还说这是北境抢夺谷地的阴谋……不少谷地人相信了她的辩解，并选择支持她。” “叔叔，您现在怎么样？” 以王国中贵族的标准而言，鹰巢城规模不大，只是七座白色尖塔像筒里的箭一样挤成一团，坐落在山巅上。 凯特琳已经知晓她妹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所以她更加担忧。 布林登爵士凝视了会儿凯特琳，道：“凯特，看来你没有收到你丈夫的信。” 凯特琳的眼眸一动：“凶手是不是兰尼斯特？” 一个充满了激动的声音响起，莱莎臃肿的身影出现，她提着裙朝培提尔小跑而来。 培提尔沙哑的低声，很快就安抚好了莱莎。 说着，凯特琳兴奋的声音转变成了担忧：“我妹妹……现在的谷地很不好吗？” 凯特琳骑马跟在布林登身边，她的临冬城护卫们纷纷跟在后面。 “培提尔……”，莱莎感动得再次流泪。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懊悔：“我的培提尔，你那么爱我，我却怀疑你！我主要是太害怕了，我觉得所有人都会害我，我每天都活在恐惧当中，请你原谅我，你一定要原谅我！” (本章完) 第179章 以摄政太后之名 十个头戴狮纹半盔、肩披深红披风的兰尼斯特红袍子护送下，提利昂·兰尼斯特骑马出了红堡。 提利昂侧头看向了自己的新侍从，他是个安静且害羞的男孩。 提利昂没事就喜欢拿他打趣：“波德，抬起头，威风一点，你可是兰尼斯特雄狮的侍从。” 提利昂的新侍从来自兰尼斯特的封臣家族，名字叫波德瑞克·派恩，是已故伊林·派恩爵士的远房堂亲。 波德瑞克今年十二岁，男孩的身材消瘦，有着棕色的头发和蓝眼睛。 波德瑞克连忙抬起了头，又挺起了并不结实的胸膛，男孩的举动惹的提利昂哈哈大笑。 提利昂转过头瞥了眼身后跟着的红袍子兵士，道：“波德，靠近点。” 提利昂坐回了椅子，他对面坐着的那个人，刚才是瓦里斯，现在却变成了格林。 提利昂本想伸手拍拍呆愣的男孩，以示鼓励，但发现……稍微够不着……所以打了个响指。 说完，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瓦里斯无奈地叹了口气：“出门的话要多留心啊，我的首相大人！眼下时局混乱，君临最近不怎么安全，法外凶徒四处横行，手中刀剑冰冷，心地更是冷酷无情啊。” 瓦里斯仍是心有余悸，他拍了拍跳动厉害的胸口，又道：“我服侍过疯王和劳勃一世，通过很长的时间，我才终于认识到小人物千万不要和大人物讲道理……所以，谨慎才是最稳妥的保命办法啊。” 面粉街的每家店门都有守卫站岗，现在的君临……雇佣兵的雇佣价格都比面包便宜。 提利昂停下了马匹，接着在侍从的帮助下跳了下来。 提利昂盯着杯中酒……瓦里斯对他的好意来得突然，但又细润无声。 格林眉眼含笑：“联姻。” 烛光摇曳，酒馆内变得有些昏暗，提利昂这才发现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提利昂放下了酒壶，停止了思绪，他笑眯眯地道：“瓦里斯大人，你有不同的看法？” 提利昂忍住了笑意，装作严肃：“可以了，精神点，我的侍从。” 格林摊了下手，道：“提利昂首相，像不像是瓦里斯故意把你引入了这里？” 瓦里斯再次颔首：“荣幸之至。” 提利昂面带微笑，心下却警惕着掌握了自己动向的八爪蜘蛛。 瓦里斯拿起酒杯浅尝了一口，道：“除了6000个金袍子，君临还有2000个克莱勃的蓝袍子。” “提利昂大人，这段时间我的小小鸟只能听来不好的消息，唉！” 瓦里斯微楞，下一刻满脸堆笑：“您和太后是姐弟，自然是相互了解的多一些。我只是个胆小的仆人，大胆猜测大人物的喜好，这本身就是一种罪行。” 是关窗的声音？！提利昂一手抓着椅背，整个人站在了座面之上。 提利昂在心底自嘲，或许他只是想尝尝掌握权力的滋味。 提利昂笑眯眯地道：“嘿，我可没有做对不起姐姐的事情，她的弟弟又乖又听话，她绝对是个幸运的姐姐。” 谜语很好猜……拿剑之人想杀谁就杀谁，显赫之人都有可能死掉，但拿剑之人却不会死。 瓦里斯微微摇头，脸上的笑容渐深：“提利昂大人，您觉得太后是靠金袍子的6000把剑掌控君临吗？” 提利昂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他的语气变得郑重：“瓦里斯大人，感谢你的提醒，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波德瑞克细声道：“我……我觉得他只看重金龙，他……他……他没有荣誉感。” 提利昂的声音里含带着期望：“瑟曦应该不知道吧？” 波德瑞克说话时有些结巴：“遵命，大人。” 提利昂抓了抓头发，抱怨道：“格林，我讨厌你的聪明。” 提利昂拿起了酒壶，他为了给瓦里斯斟酒整个小身板几乎要趴在桌子上。 提利昂抬眸打量了一下装饰不起眼的小酒馆，继续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在等我？” ………… 提利昂今天特意带上了詹姆留给他的十名护卫，新首相今天的目的是巡视君临城。 ………… 瓦里斯微微摇头：“其实我什么也没做，我也不敢多做什么，我只是希望难得的好人能好过一点而已。” “瓦里斯大人……” 君临经历了上次的暴乱之后，两两成对的金袍兵士随处可见，他们穿着黑色链甲，在大街小巷巡逻，铁棍从不离手。 提利昂咧嘴：“也许是伱的方法没有找对。” ………… 格林修长的手指轻敲了敲桌子：“提利昂，以摄政太后之名，问你一些事情。” 提利昂先是哈哈一笑，接着正色道：“格林，抱歉，我的嘴有时候喜欢跑在脑子的前面……嗯，特别是在亲爱的姐姐面前。” 瓦里斯从椅子上起身：“首相大人，我先告退。” 提利昂咧嘴：“不介意的话，把每一个细节，一个一个地说给我听。” 市集里满是衣着破烂、变卖家产的人，有人肯出价他们就卖……却几乎没有卖肉菜的农夫，少数几个摆出食物的摊位要价却是去年的三倍。 提利昂再次压低了声音：“怎么说？” 提利昂其实听得心慌，但他表面上显得自信满满，他咧嘴而笑：“看来是我弄错了解决事情的方向。” “波德，做得很好，我喜欢现实的人。金龙是个好东西，我爱我的父亲，赞美兰尼斯特。” “遵命，大人。”，波德瑞克轻踢了下马腹，与提利昂并排骑行。 提利昂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的护卫就在外面，他必须尽快与他们汇合。 “罪行？” 没等提利昂回答，他开口道：“三位地位显赫之人坐在一个房间，一位是国王，一位是修士，最后一位则是富翁。有个佣兵站在他们中间，此人出身寒微且才能平庸。每位显赫之人都命令他杀死另外两人。国王说……我是你合法的君王，我命令你杀了他们。修士说……我以天上诸神之名，要求你杀了他们。富翁则说……杀了他们，我所有的金银珠宝都给你。您猜……究竟谁会死，谁会活呢？” “我曾暗自希望我和蔼可亲的父亲大人去死，也对我姐姐有过相同的念头，我指的是我们美丽温柔的摄政太后。瓦里斯大人，这算不算罪行？”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瓦里斯微微颔首：“亲爱的首相大人，真高兴见到您。如有打扰之处，还请您见谅。” 提利昂一直在说笑，他却一直悄悄留意着瓦里斯的神色。 格林揉了揉墨黑的头发，无奈地道：“怪不得瑟曦太后总是恨不得把你的头挂在城头上。” 提利昂的面色严肃：“我的小侍从和护卫呢？” 君临的街道向来是熙来攘往，人马喧腾，但此刻却显得很萧条。 瓦里斯在打什么主意？ 瓦里斯想告诉他，他们可以成为自己人吗？ 因为传来的笑声，让波德瑞克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保持着“威风”的姿势。 提利昂的话音落下，瓦里斯吓得慌忙左右查看，见没有其他人，他才呼了口气。 提利昂的眼眸一动，他苦恼地挠了挠头：“我姐姐还真是单纯直率……” 波德瑞克也跟着压低了声音：“大人，我找到了几个，其中一个人的身手很强，但我有些不放心那个人。” “瓦里斯大人是带来了好消息吗？”，提利昂一边说着，一边晃着杯中的酒。 这些都不重要，他现在势单力薄，急需拉拢一些能站在自己这边的人。 哗啦啦，他垂着眼眸往自己的酒杯斟酒。 提利昂靠在椅背，抿了一口酒。 提利昂是在故意拿男孩打趣，他嘎嘎笑：“别那么小声，我的侍从。” 提利昂嬉笑：“嗯，我的小小鸡告诉我，这是个好心的建言。” 他手中的动作一顿，又道：“你猜到了哪里？” 碰，碰，碰！ 突然的响声，不仅打断了提利昂的沉思，也让提利昂惊了一下。 踏~踏~踏~踏~随着脚步声传来，一个挺拔的身影，在提利昂的视线内逐渐清晰。 提利昂觉得瓦里斯绝不是表面上表现得那样胆小怕事……他服侍过疯王和劳勃，现在仍在好端端地当着新国王的御前重臣……太监不简单。 提利昂一边打量着满面笑容的瓦里斯，一边抿了一口酒。 格林提示道：“魔山的人头。” 提利昂稍微压低了声音：“波德，找到耍剑的好手了吗？” 酒馆内，提利昂爬上椅子坐下后，瓦里斯先是微微欠身，才缓缓落座。 瓦里斯正色道：“提利昂大人，我的小小鸟告诉我，您昨天离开后，瑟曦太后就召见了克莱勃伯爵。” 瓦里斯的声音里含带着些许关心：“克莱勃伯爵有着骑士的怜悯之心，但他令人称赞的品质是忠诚之心。事已至此，您已经是人人羡慕的御前首相，因而我想劝您谨慎行事，您毕竟是瑟曦太后的弟弟，我相信她不会过分难为您。” 提利昂领他的侍从和红袍护卫到处巡视，他的脸色越来越沉重，新首相意识到君临的食物危机已经相当严重，如果不能尽快解决，下一次的暴乱不会太远，而且暴乱的规模只会更大。 提利昂的一只眼睛眨了一下，道：“我的姐姐很爱我，因为我现在是她的首相……嗯，摄政太后的跑腿首相。” 顿了顿，他接着道：“真是让我伤心呀……我现在想讨得摄政太后的欢心都很难，这让我深感不安。” 提利昂拧起了眉头，略感不安地在马鞍上动了动……必须在短时间内解决掉粮食危机的问题，不然兰尼斯特很快就被饿红眼的民众撕碎。 提利昂一只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拿着酒壶，笨拙地坐回了椅子。 离开椅子后，瓦里斯搓搓扑过粉的双手，道：“提利昂大人，我走之前，可否给您猜个谜语？” “新鲜老鼠哪！新鲜老鼠哪！”，有个小贩沿街叫卖串在肉叉上的烤老鼠。 沉默了一会儿，提利昂微微眯起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格林，瑟曦睡过你吗？” ………… 一个小酒馆的门前，瓦里斯双手相挽站立着，他的嘴角挂着一抹温软的微笑。 提利昂笑得很开心：“瓦里斯大人，你也太谨慎了，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兰尼斯特可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他一边倒酒，一边道：“瓦里斯大人，你有办法？” 沉闷的气氛顿时被打破，格林仰脸而笑。 提利昂抿了一口酒……他现在还没到能可以挑剔的时候，现在只看值不值得拉拢，或者是能不能被他拉拢了。 提利昂的眼睛微微睁大：“格林？” 提利昂的目光变得锐利，他凝视格林，对面的人脸色不变，两人对视，气氛很沉重。 格林耸耸肩：“以摄政太后之名，友好地审问你。” 顿了顿，他感慨道：“母狮拥有过人的勇气，真是令人敬佩。” 提利昂咧嘴：“同我喝两杯？” 瓦里斯的脸色还是很苍白：“我的首相大人啊，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提利昂耸耸肩，他也想过随便对付一下首相的职务，但他实在是手痒……向父亲证明自己的能力？成为拯救王国的侏儒英雄？让所有嘲笑自己的人闭上嘴巴？还有很多理由。 说完，瓦里斯微微颔首，踩着软底拖鞋，匆匆离开了酒馆。 格林缓缓抬起一只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格林轻点下颌。 提利昂在反省……很多时候，他的嘴比脑子快，这个毛病真得改改。 瓦里斯的胖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瑟曦太后很信重克莱勃伯爵，金袍子放在他的手里，她比较放心。” 提利昂的笑容一僵，他思索了一会儿，忽道：“是你猜到的？” 提利昂无力地靠在了椅背，他扶着额头，道：“我可以解释……我最爱的姐姐……我是为了……” 提利昂猛地直起了腰，他的双手抓着桌子，道：“你跟我那美丽、迷人、温柔、善良的瑟曦姐姐还说过什么？” (本章完) 第180章 以物换物 格林·克莱勃的嘴角噙着笑意，道：“弥赛菈·拜拉席恩公主。” 提利昂·兰尼斯特捂脸：“七神哪……” 顿了顿，他靠在了椅背，有气无力地道：“格林，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提利昂，这并不难猜。” 提利昂的眼眸一动，道：“大家都知道多恩亲王是个重感情的人，多恩人至今都没忘记对兰尼斯特的仇恨。” 格林微微摇头：“多恩亲王是多恩的领袖，私人感情不会凌驾于多恩的利益之上，大家都知道现在的七国局势对他们非常有利。” 提利昂直起了腰：“格林，多恩亲王心高气傲，他怎么可能会轻易丢下深仇大恨？！” 格林：“……” 提利昂举杯朝着格林示意了一下……格林的夸赞他很喜欢，格林的提议也很有吸引力，但是他怀疑格林的真实目的。 她睚眦必报，无论是别人真犯了错，还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东西，她的判断来自于她自以为的聪明。 她还分不清谨慎和懦弱的区别，听不进逆耳忠言，最最可怕的是……她对权力和荣耀还贪婪得要命。” 格林已经快要走到门口，他侧着头，道：“我拒绝没有诚意的邀请。” “哈啊……”，提利昂用笑声掩盖了内心的激动和他对格林的不信任。 “谷地。” 提利昂震惊：“你看中了莱莎夫人？！” 提利昂咧嘴：“我问她……是不是用两腿之间的武器掌控了这座城。” 提利昂说的是实话吗？真是像他说的那样因为嘴比脑快吗？ 格林收回了思绪，手指摩挲着酒杯的杯身，他缓缓地道：“提利昂，我对投靠其他人不感兴趣。” 提利昂盯了会儿格林，才开口道：“格林伯爵，你能让我掌握金袍子的6000把剑？” 提利昂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过格林……嗯，我的瑟曦姐姐有时候的确好打发。 瑟曦的红堡自身难保，他们也派不出援军，难道蟹爪半岛要趁着谷地内乱的时候开战？如果真是这样……哪里是复仇之战？分裂的两帮人出现了共同的敌人……这简直是在帮助谷地结束内乱啊！ 提利昂拿起酒杯轻轻摇晃：“我的好姐姐瑟曦，她跟残酷的梅葛一样温柔，跟庸王伊耿一般无私，她还有疯王伊里斯的睿智。 格林挑了下眉：“提利昂，你的话听起来像是要我背叛瑟曦太后。” 格林耸耸肩：“是不是很好猜？” 格林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棕色的眼眸直视着提利昂：“那是第二条路……” 格林站起了身子：“提利昂首相，请慢慢考虑。” 顿了顿，他仿佛是在说服自己一般补充道：“婚后的日子……闭上眼睛赶紧办事也不是不能凑合过。” “我的好姐姐跟她的好弟弟炫耀，她牢牢掌空着整个君临，我一时嘴比脑子快……” 格林在提利昂的椅子旁顿住了脚步，他伸手拍了拍提利昂小小的肩膀：“如果不想被关进黑牢，建议你尽快联系凯岩城公爵，你至少要让瑟曦太后暂时相信，提利昂首相只是个帮父亲跑腿的乖儿子。” 提利昂微楞，接着叹气道：“珊莎小姐其实是非常好的人选，乔佛里如果与她结婚，我们就能同时得到北境、河间地、谷地的支持，可惜我的好外甥赢得美人芳心的方式太异于常人了。” 顿了顿，他放下了酒杯，又道：“格林，三百年来蟹爪半岛遵守着直接效忠王后的传统，乔佛里不久便会有新王后……你不会丢掉家传的手艺吧？” 格林指了指提利昂的手，道：“不是金袍子，我可以把君临送到你的手中。”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格林是要用金袍子总司令的位置换取红堡对蟹爪半岛复仇行动的支持？ 停顿了一下，他又道：“前提是你能越过瑟曦太后，自己掌控君临。” 格林又道：“你和瑟曦太后说了什么？” 提利昂没有说话，他拿起酒壶往空杯里斟满酒，推给了格林。 说完，绣着沼泽金盏花的蓝色披风一甩，他直接离开了酒馆。 提利昂的眼眸微动，他笑眯眯地道：“格林，我很好奇，你现在会对什么感兴趣？” 提利昂瞥了格林，眼前的人怎么可能没想到呢？！ 提利昂笑着试探：“格林，没有解决新国王的两位叔叔之前，红堡的支持是有限的，你应该是清楚的吧？” 提利昂哈哈一笑：“格林，放轻松点，你板着一张脸，让我有些紧张。” 如果格林真有办法帮他掌控君临……想到这里，提利昂不得不承认太有诱惑了。 他凝望着格林，正色道：“格林，你会帮我吗？” 听到格林的回答，提利昂很想扶额……他要的是现在。 提利昂叫住了格林：“嘿，我的朋友，你可以留下来，我们再谈谈。” 格林微微点头。 他浅笑着继续道：“提利昂，我相信你的智慧能挽救现在的危机。” 格林的语气很平静：“提利昂，找到国王的王后人选了吗？” 他似乎是在自问自答，接着道：“先用魔山的人头稍微安抚一下多恩人的自尊……” 提利昂轻啜一口，美味的红酒顺着他的嗓子慢慢滑下……格林会害他吗？格林今天的举动会不会是深爱他的姐姐在后面授意？ 提利昂继续试探：“你竟然愿意用6000个金袍子换来红堡的敲鼓声？其实我的姐姐也喜欢干这种事。” 他盯着格林，又道：“她会因为对你的信重而任命你为金袍子总司令，但也因为你是金袍子总司令而容易动摇对你的信重。” 提利昂面上嬉笑，心下却在各种计算，他特意了解过谷地与蟹爪半岛的恩怨，确切地说是蟹爪半岛人单方面地对谷地人充满了仇恨。 听完了提利昂的言语，格林却是不为所动：“我喜欢瑟曦太后的简单直接，而且换个人重新建立忠诚……太累了。” 格林脸上的笑意逐渐消散，道：“提利昂首相，乔佛里国王才十三岁，你可以等他有了新王后，再跟我谈谈蟹爪半岛的传统。” 格林的眼眸微颤……听到这种话，以瑟曦的思考方式肯定会怀疑一下他的忠诚之心，她终归不太放心未经床榻之臣。 一忙完身体特别疲倦，感觉自己像是被煮过一样。状态不好，写了删，删了又写，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样了才憋出一点。 我今天早点休息，争取尽快补上哈。 (本章完) 第181章 以物换物2 酒馆外，格林·克莱勃跳上马匹后，望向不远处被金袍子们围着的角落，他们还在盘查，接受盘查的对象是：一个男孩、十个红袍子、十二匹马。 “走吧。”，格林收回目光，轻踢了下马腹。 ………… 波德瑞克·派恩见刚刚还凶巴巴地问这问那的金袍子们突然离开，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但紧接着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瞳孔一缩，立刻朝着酒馆奔去。 波德瑞克碰上了刚走出酒馆的提利昂，他慌忙道：“大……人，您……没……事吧？” 波德瑞克一着急口吃的更厉害，提利昂咧着嘴学男孩说话：“没……事。” 提利昂虽然知晓格林不是个嗜杀之人，但见到自己的侍从活蹦乱跳，他的心情还是变好了不少。 提利昂觉得小男孩也许不仅仅是拿来逗趣的小“玩具”，似乎还可以稍微相信一下。 “只是情报收集里的小把戏而已……” 瓦里斯的一双眼睛观察着格林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那个孩子很聪明，他真正要打听的人隐藏在众多的人名之中，但是其中两人的名字实在是太显眼了。” 瓦里斯笑着摇了摇头，他转移了话题，两人私下见面并不是为了分享小小的爱好。 瓦里斯微微点头，露出了和蔼的神情。 格林开口道：“莱安娜，雷加，私生子。” 瓦里斯微笑：“格林伯爵，你很聪明，我的小小鸟当然不会被这种事情吸引过去。” 提利昂很满意波德瑞克的反应，他很亲切地拉住了波德瑞克，他决定奖赏这个可爱的侍从。 瓦里斯接口道：“错误的春天，多恩极乐塔，一个私生子。” 格林领主无比怀念劳勃一世，忠诚不变，他不敢忘记前国王留给他的重任。 说完，瓦里斯一动不动地看着格林，胖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 格林的话音落下，瓦里斯顿时一愣，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消散，左右看了一眼，身子前倾，细声道：“你知道了？” 格林微微耸肩：“瓦里斯大人，空穴不来风。” 说着，提利昂伸手拍了拍小侍从的臂膀，叹气道：“你以为几十个金袍子怎么会自己溜走？是我拯救了伱们！” 瓦里斯在有意不着痕迹地制造那一刻的松懈，还让他不着痕迹地习惯那一刻的轻松……某一天杯子里的酒会换成毒酒吗？ 瓦里斯一手托着宽大的袖口，另一只手拿起了金灿灿的酒壶。 瓦里斯从格林的身上收回了目光，他盯着酒杯里的酒，感慨道：“是啊，真是让人想不到啊……” 体格瘦弱、神色不安、头发太少、脖子却太长的柯蒙学士把凯特琳扶出了吊篮。 格林止了口，自己否认了这种可能，他看向了瓦里斯：“如果真是这样，就不会被您称为异常了。” 波德瑞克更是羞愧，身为侍从没能在危险时护卫在大人的身旁，他实在是太没用了，幸好有惊无险，诸神保佑！ 格林坐在马匹上望向了远处若隐若现的红堡轮廓……瓦里斯的小小鸟既然已经盯上了琼恩，那他便很难逃脱八爪蜘蛛的手掌。 “凯特，我们好久不见，算算，多少年了？” “我是莱莎夫人的援军……” “我明白的，我们是自己人，所以我没有对您隐瞒我的怀疑，瓦里斯大人。” 他叹口气，继续道：“琼恩的剑技很优秀，我本来想收他当我的侍从，可惜了。” 格林喃喃道：“私生子……” 闻言，柯蒙学士看向了凯特琳，见她没有异议，他便微微欠身离开了。 提利昂撇撇嘴：“才几十人就把你们拿住了吗？我刚才可是被一百人包围了。” 凯特琳·徒利抵达鹰巢城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 格林的眼眸一动：“琼恩是在寻找自己的亲生母亲？” 格林抚胸：“还有……非常感谢您对我的坦诚，瓦里斯大人” 半人提利昂的内心很敏感，他看着胆小怯懦的侍从，开始怀疑他的凯冯叔叔是不是故意选了个没用的小男孩当自己的侍从，借此羞辱他这个侏儒侄子。 他一边倒酒，一边道：“他们是为了保护你。” “大人，我……我……我去给您报仇！”，波德瑞克紧紧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瓦里斯咯咯笑，他似乎要用笑声掩饰掩藏不住的得意：“有了新的爱好，也感觉像是尝试着新的人生，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那些让人们厌恶的小小鸟终于有了新的用处。” 她看向了柯蒙学士，接着道：“柯蒙学士，你口中非常期待见我的莱莎妹妹呢？” 格林来到一处相对隐秘的房前，附近人迹罕至，视野开阔。 格林举杯尝了一口，顺滑且不涩。 不算今天，格林已经在瓦里斯那里品尝过三种来自厄斯索斯的酒：第一次是吉斯卡利的黄葡萄酒，第二次是弥林的杏酒，第三次是瓦兰提斯甜酒。 凯特琳和柯蒙学士离开操纵吊篮的绞盘室，在接近螺旋梯的时候顿住了脚步。 格林的眉毛一挑，他放下了酒杯，目光移向了瓦里斯。 凯特琳紧了紧身上的褐色斗篷，道：“她昨晚睡得肯定很香甜。” “出发。” 凯特琳没有理睬培提尔言语里的亲昵：“你怎么会在这里？” 格林朝着站在一旁的负剑族兵轻点下颌，便迈开了脚步。 提利昂抿嘴，他忍下了笑意，严肃道：“波德，发生了什么事？” 瓦里斯叹气道：“美酒，美味，各种美酒，各种美味，没想到这些平常没有注意到的东西竟能让我安心入睡。” 瓦里斯舒了口气，道：“格林伯爵，谣言终归是谣言，你可不要当真啊，太危险了。” 她看见着装板板正正的培提尔·贝里席背着双手，面容温和地伫立在前面。 瓦里斯微笑着道：“怎么样？” 培提尔迈开了脚步，靠近了站在原地的凯特琳。 瓦里斯做了个请的手势，缓缓地道：“那个孩子离开前做了很让人奇怪的事情。” 他轻啜一口酒，继续道：“那个孩子在各处酒馆不断打听一些陈年往事，他很聪明，但是经验稍显不足，我的小小鸟不久便发现了他的异常。” 波德瑞克一五一十地禀报，简单来说就是他们突然被几十个金袍子包围了。 瓦里斯的眸光闪亮：“格林，以你的智慧，没有怀疑过那个私生子吗？” 格林接过了瓦里斯递来的酒壶，道：“瓦里斯大人，为什么这样说？” 见到格林推门而入，瓦里斯满面笑容，格林与他互相见礼。 柯蒙学士脸色变得紧张，他恭声道：“凯特琳夫人，我已经带话给您妹妹，她吩咐您一到就叫醒她。” 格林环顾了下四周，傍晚的微风拂过脸颊，带着一丝凉意……他的嘴角轻弯……某一天这里将会是个埋人的好地方。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 波德瑞克很崇拜：“大……人，您真厉害，感谢您的解救，我……很惭愧。” 提利昂很快就按下了敏感的情绪，他有些同情地拍了拍新侍从，严格来说小男孩也算是个受害者。 顿了顿，他的声音像是掺杂着感慨，接着道：“他专门找上年龄大一些的喝多之人，他还慷慨地掏出了酒钱，那个孩子就像是在寻找从小失散的父母，真实让人心疼啊。” 身后的众红袍子：“……” ………… 格林点点头：“这件事情我也知道，那是奈德公爵的安排，他觉得那边会更安全。” 瓦里斯微微颔首，露出了和蔼的笑容：“我们是同盟，自然应当守望相助。” “小指头？” 格林的眼眸微颤，他举杯示意了一下，道：“瓦里斯大人，祝贺您。” 培提尔朝着柯蒙学士挥了挥手，他的声音既沙哑又优雅：“柯蒙学士，这里交给我吧。” 瓦里斯的话音落下，格林像是忽然联想到了什么，轻声自语：“怎么可能……” 凯特琳回望了一眼吊篮，道：“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跟萝卜一起上山。” 门外，格林望向了天空，天边的云彩被染成了丰富的暖色，金黄、橙红、深紫……如同一副精致的画布。 培提尔先是随口回答了凯特琳，接着又关心道：“你的脸色很不好，你需要休息。” “一个是莱安娜·史塔克。另一个是……” ………… 格林的目光转向了瓦里斯：“如果没有您的提示，就算是把这些线索摆在我的面前，我都很大可能联想不到其他，您的智慧真是令人敬佩。” 柯蒙学士用衣袖擦了下额头上的虚汗，道：“凯特琳夫人，您的到来真是让人惊喜，听到您造访的消息，您的妹妹非常高兴。” 顿了顿，他忽道：“我说的是来自北边的私生子。” ………… “打起精神，挺起胸膛，别忘记你是雄狮的侍从。” 四个坦格利安后裔要齐聚了吗？想到这里，格林的棕色眼眸颤动。 格林看向了屋内的圆形窗，夕阳的余辉洒在那里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格林疑惑道：“一个私生子而已，有什么……” 格林拉了拉缰绳，调整了马匹的方向……君临的粮食危机越演越烈，再过段时间很大可能只能通过镇压来稳定治安了。 停顿了片刻，他的眼眸微动，声音变得郑重了一些：“您听到什么了吗？” 格林皱眉道：“奈德公爵的私生子，琼恩·雪诺？” 顿了顿，他低声道：“乔佛里？” 自从上次的君临暴乱之后，瓦里斯很自然地多了个喜好，那就是品尝世界各地的美酒。 瓦里斯迎着格林的目光，一字一顿地道：“雷加·坦格利安。” 瓦里斯与他私下见面的时候，他很乐意分享自己收集到的新酒，每一次都不同。 ………… “厄斯索斯的……” 提利昂心里补充道：嗯，一个格林顶一百人。 格林回到队伍骑上马匹的时候，天空的颜色也逐渐变深，深蓝的夜幕上点缀着点点繁星。 他思索了一会儿，又道：“难道……他的母亲是哪家的小姐？” “格林伯爵，我的小小鸟刚巧听到了一个有趣的消息。” “格林伯爵，来自密尔的烟莓棕酒。” …………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瓦里斯浅笑：“那个孩子今天一早离开了君临，他的目的地是狭海对面的厄斯索斯。” 说完，瓦里斯先是拿起自己的酒杯抿了一口，他微微眯眼，他似乎是很享受美酒的味道。 “私生子。” 提利昂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小侍从，目光里含带着审视……小男孩似乎不是在演戏？既胆小又勇敢？ “抱歉，大人”，波德瑞克先是道歉，随后立即照做。 凯特琳看向了身前的培提尔，在她的记忆中培提尔从前是个瘦小的男孩，如今变成了一个瘦小的男人，他的个子比自己还要矮上一些。他下巴留了点胡子，黑发间也有几抹银丝，但容貌一如她记忆中那般锐利，还有那双满是笑意的灰绿眼睛。 波德瑞克没有看懂提利昂的幽默，男孩仍是坐立不安的样子，一脸懊恼和羞愧。 ………… 君临……厄斯索斯……坦格利安……谷地…… 格林的唇角微勾，赞道：“甜度适中，回味适中。瓦里斯大人，您的新爱好让人羡慕。” “谁的名字？” 谷地，鹰巢城。 落座后，瓦里斯亲自倒了一杯酒，放置在了格林的桌前。 “波德瑞克·派恩，一百人而已，别忘了兰尼斯特的家传手艺，雄狮的一个怒吼，所有敌人吓得边逃跑边尿尿。” 傍晚，前往红堡的途中，格林停下了马匹，他示意护卫们原地待命，领着一个背着寒冰巨剑的高壮族兵朝着另一处走去。 ………… “波德，晚上带你尝尝****的滋味……嗯？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你要拒绝我的好心？你不害怕雄狮的怒吼吗？” 培提尔凝望心心念念的凯特，那双眼睛犹如湛蓝的海水，她变得美丽优雅，更加迷人了。 培提尔的手缓缓地伸向凯特琳的脸颊，她皱着眉头后退了一步，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不易察觉地微颤了一下。 (本章完) 第182章 以物换物3 凯特琳·徒利的声音里含带着警告：“培提尔。” 手指屈了屈，培提尔收回了手，道：“凯特琳夫人，我绝对没有冒犯您的意思，我以为……” 话没说完，他面容苦涩地微微摇头。 培提尔这个神情勾起了凯特琳历历如绘的回忆……他是从小就狡猾机灵，每次闯了祸总会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这是他天生的本事。 见凯特琳有些走神，培提尔温声道：“凯特，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凯特琳眨了下眼睛，培提尔亲密的称呼让她的眉头皱了一下，她的声音里带了点怒气：“培提尔，你应该称呼我为史塔克夫人，或者是凯特琳夫人。” 培提尔微微耸肩：“遵命，凯特琳夫人，您可以称呼我为小指头，就像小时候一样。” 培提尔犹豫了一下，缓缓地开口道：“实话是莱莎觉得你们一家背叛了她。” 化妆台前，莱莎身上披着睡袍，她一头红褐色长发未经整理，垂过裸露的肩膀，覆在背后。 他的眼眸微动，又道：“莱莎特意交代过，不能让您在门外等待。” 她直接转移了话题，冷冷地道：“培提尔，你不是御前大臣吗？为什么会在鹰巢城？” 走步中，凯特琳轻瞥了眼身旁的培提尔：“我从布林登叔叔那里听到了一些另人难以置信的消息。” 笑了笑，他打趣道：“至少我暂时喜欢不来您的丈夫，也希望能得到您能理解，您的丈夫把我关起来的那个房间，连一点光都没有，他可真无情。” 他露出了无奈的神色，接着道：“您相信自己的丈夫是对的……莱莎生气是对的……我呢？我们两人的目标一致，那就是解除这个误会，老朋友之间应当戮力相助。当然，我对艾德公爵的处置保留自己的意见，但这个不会影响你、莱莎、我之间的友谊，” 凯特琳反击：“北境北起长城，南到颈泽，相当于其他六大王国面积总和。” ………… “这是你的凯特琳姨母。她是我姐姐，临冬城夫人，你还记得吗？” 惊呼一声，莱莎转了身，厚重的长袍也跟着转圈，她连忙跑过去搂住了自己的儿子。 门一关上，莱莎便脸色一变，立刻摔开了凯特琳的手。 莱莎抱着凯特琳喃喃道：“噢，真得好久好久。” 壁炉里火光熊熊，但莱莎的声音却没有丝毫温暖：“我特意给你写信，警示你们远离兰尼斯特，你的丈夫却把我诬陷成凶手。诸神在上，凯特，你过来是想骗我乖乖认下你丈夫编造的罪名吗？” 莱莎嘲讽：“噢，你不是每次在信里跟我抱怨北境只有白雪吗？” 说完，他朝着看过来的凯特琳点了点头，又轻声招呼了一声房间里的侍女，一起离开。 培提尔轻叹口气：“凯特琳夫人，您在来路上没有听说过公义者同盟吗？” “凯特，你在做梦，你们休想得逞，谷地是我儿子的，你们休想从我手中把它抢走！” 培提尔的唇角微微勾起：“凯特琳夫人，您是位好妻子，您选择相信自己的丈夫，但我的选择是相信莱莎夫人。” 莱莎的力气很大，她一扯让凯特琳踉跄一下，险些跌倒。 他顿住了脚步，认真道：“这里请交给我，让我送您离开。” 凯特琳微微点头，迈开了脚步。 莱莎原本就比凯特琳矮，如今她胖了，脸也显得苍白臃肿……凯特琳抱着莱莎，想起当年在奔流城的圣堂婚礼时站在自己身边，那个身躯纤细、抬头挺胸的女孩……如今妹妹的美貌只剩下那头蓬松柔软、流泻至腰的红棕色长发。 凯特琳的喉咙一干，僵硬地道：“家族，责任，荣誉。” 莱莎夫人看向了一脸温和地看着姐妹重逢的培提尔，道：“培提尔伯爵，感谢你把姐姐送来。” 培提尔的左手背在后腰，抬起右手敲了敲门板，动作十分优雅。 “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吗？” “噢，我的丈夫也发过誓，他会永远守护我们母子，但他做到了吗？诸神在上，请不要宽恕那些轻易许下承诺却无法做到的人哪。” 凯特琳怒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什么姐妹情深，她现在不知道！ 说完，培提尔侧身，他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个侍女站在莱莎身后，正帮她梳理因睡眠而打结的发丝。 “噢，凯特，见到你真好。” 凯特琳感受到了培提尔玩笑语里隐藏的失落，她顿时心软……小指头是父亲的养子，她们有着美好的童年回忆，她爱过他，但那是姐姐对弟弟的疼爱。 “举手之劳，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告辞。” “你……” 说完，她看向了培提尔，冷声道：“奈德是我的丈夫，莱莎是我的妹妹，我非常希望这一切是个误会，不然我也不会走进吊篮里。” “绝对没有，我可以向你发誓。” 沉默了一会儿，凯特琳开口道：“培提尔，你怎么看？我妹妹……莱莎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噢，怪不得你抱怨到处都是白雪。” “承认吧，你们就是看上了谷地的肥沃土地。”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凯特琳轻点下颌，迈开了脚步。 凯特琳是高声，但莱莎几乎是在吼，两个人可能都是累找了，现在变成了相互瞪眼怒视。 “夫人，您误会了我的意思……” 她……莱莎……小指头……如果没有发生过那场突如其来的决斗，也许我和他不必相处得像是两个陌生人。 “……” 说完，莱莎伸出了双手，紧紧抓住了凯特琳的手腕。 顿了顿，他继续道：“真是好听的名字，我觉得叫反叛者同盟，这种名称才更贴合实际。” 一个细小的声音忽然传来，一下子吸引走了凯特琳和莱莎的注意力。 小劳勃有些茫然地望了会儿凯特琳，他眨着眼道：“好像记得。” “妈妈……” 凯特琳也停下了脚步，皱眉道：“培提尔，你似乎在说我妹妹会对我这个姐姐不利？” 培提尔耸了下肩：“凯特琳夫人，莱莎夫人也无法接受。” 她睁大眼睛，坚定地道：“培提尔，我相信奈德，他有颗公正之心。” 咚咚咚。 凯特琳的眼眸微颤，她凝视着一脸真诚的小指头，道：“培提尔，我只相信你的实话。” 想到这里，凯特琳不再心软，为他也好，为自己也罢，她们两人之间不该有亲密的举动。 “小宝贝……” 未等门内的回应，培提尔便拉开了门，他转过头看向了凯特琳，嘴角噙笑：“凯特琳夫人，请进。” 鹰巢城公爵劳勃·艾林正站在里屋的门边，他抱着一个破烂的布偶，睁大双眼看着她们。小劳勃瘦得可怜，个子比同年龄的孩子都要小，一张小脸病恹恹的，还不时颤抖。 他的一个食指轻轻地挠了挠前额，又道：“你们徒利家族的箴言是什么来着？” 凯特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震惊道：“阴谋？陷害？” “……” 他侧头看向了凯特琳，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所以……您现在应该知晓，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吧？” 培提尔盯着莱莎的眼眸，微微颔首。 “你……你……” 她想抓住妹妹的手，却被躲开了，“莱莎，我怎么会伤害你，我是来帮助你的。” 凯特琳喃喃道：“怎么可能……” 两人有五年没见，凯特琳觉得对莱莎而言，那是残酷的五年，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她的妹妹小她两岁，但现在看起来年纪却比自己大。 培提尔摊开了双手：“凯特，我很为难，我不想让你误以为我在挑拨你们姐妹间的亲情，我们是老朋友，我希望你能选择相信我一次。” 凯特琳的身影一出现，莱莎立刻笑盈盈地起身，她跑过房间，紧紧地搂住姐姐：“我亲爱的好姐姐，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 凯特琳直视着前方，她的声音不再太过冷清。 凯特琳的眼角发红，她轻声道：“莱莎，见到你真好。” 莱莎的脸色变得像是乌云遮蔽了太阳，她斥责道：“凯特，你和你丈夫到底有什么阴谋？你们为什么要陷害我？！” 她满脸温柔地打量了一下小劳勃，接着指了指凯特琳，她看向姐姐的时候仍是目光如刀。 她一用力，甩开了莱莎的胖手，怒声道：“莱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说的那些才叫诬陷！北境最多的就是土地，谁会惦记你的谷地？！” 培提尔叹口气，继续解释道：“家族，责任，荣誉，这每一项都要求您遵照艾德公爵的嘱咐留在临冬城。” 他又道：“实话是我为莱莎求情，你的首相丈夫不仅撤掉了我好不容易才爬上去的职位，还把我关进了牢房。” 房间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凯特琳还未从之前的怒火中恢复平静，她尽量挤出了温柔的微笑……她上次见小劳勃时，他还未满周岁，怎么会记得她。 凯特琳又忍不住瞅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她觉得她妹妹有些奇怪，她们没少吵过架，但今天的吵架就像是练习过无数遍，妹妹的言语流畅得异常。 (本章完) 第183章 真龙的新谋划 莱莎·徒利先是拉着小劳勃在火炉边坐下，随后看向了她的姐姐。 “你看他漂不漂亮？其实他也很强壮，你别听信外边的传言。琼恩很清楚，他亲口对我说种性强韧，这是他的临终遗言。他一直念叨着小劳勃的名字，用力抓我的手，直到留下血痕。他是要我告诉他们，种性强韧，这是他的种，他要大家都知道我的小宝贝长大之后会变成个强壮的男子汉。” 凯特琳·徒利瞥了眼伸出小手要扒开莱莎睡衣的小劳勃，劝道：“莱莎，我是你的姐姐，我想帮伱，我要知道真相。” 顿了顿，她语气坚定地道：“不管事实如何，我一定会帮你。” 莱莎斥道：“闭嘴！” 莱莎突然呵斥，小劳勃吓得把手中玩偶掉落在了地毯上，紧紧抱住了母亲。 “你吓到我的儿子了，我的好姐姐。” 丹妮莉丝相信自己的哥哥是因为亲眼目睹了坦格利安王朝的毁灭，所以内心充满了对簒夺者的仇恨。 …………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站立了一会儿，丹妮莉丝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和哥哥之间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丹妮莉丝也免不了怀疑过哥哥能不能当好一个国王，但她从来没有动摇过对他的信心。 几乎所有人都在告诉丹妮莉丝，她哥哥不会是个好国王，而他平时的言行举止也在告诉所有人，他不会是个合格的国王。 奥萨娜难得脸红，道：“丹妮莉丝公主，下一次我肯定会击败乔拉爵士。” 狄克好气，但瞅了眼奥萨娜露在外面的结实双臂，他忍下了。 博罗娜哈哈大笑。 厄斯索斯，韦赛里斯（原勘特斯）城邦。 真实的故事，加上一点点的夸张……的确有趣，还能满足女孩子的好奇心。格林用的都是化名，比如：欢乐公爵，铁脸公爵，蛋头人，小胡子，等。 奥萨娜面无表情地接口道：“机灵的狄克。” 什么样的兵马会不管复仇前的韦赛里斯如何，都会忠诚不变，誓死护卫哥哥的安全？ 无垢者，她在潘托斯的时候，在伊利里欧总督府见到过的那些忠诚战士。 哥哥为什么对她没有一点信任，为什么不能对她多一点耐心，丹妮莉丝甚至暗暗嫉妒狄克……因为哥哥对他比对这个亲妹妹还要好……好太多。 说完，她的视线转向了奥萨娜，又道：“奥萨娜，只是一次失利而已，我请教过乔拉爵士，他告诉我，你主要是不习惯身着铁甲作战，这是可以通过训练来弥补的，他其实也很期待下一次与你的较量。” “没人能攻破我儿子的鹰巢城。” 小劳勃探出头，既兴奋又急切地道：“让她飞！让她飞！” “小劳勃的好姨母，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我们母子会照顾好你的。” 狄克张了张口，他很想答应，但他实在是没有信心办好这件事情，因为韦赛里斯陛下非常不喜欢别人的阻碍，任何事都一样。 说着，他咬了咬牙，继续道：“我能做到，还请您宽心。” 他又道：“他听到了不少，他还说……还说……”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需要时间来完成对哥哥的承诺，而不是陷入奇怪的夺权之中……如果她现在为了哥哥的高兴而做出了让步，她还拿什么帮哥哥弄到夺回铁王座的兵马？ 丹妮莉丝的银发衬托着她那如同瓷器般白皙的肌肤，她的笑容温和：“狄克，你总是很周到，谢谢你。” 博罗娜轻咳了一声，道：“是得好好休息一下，他们还有护送公主殿下回信的重责。” 她一刻都不敢忘记与哥哥的约定，她再疲惫也没有丝毫忘记这个约定。 狄克的身材依旧很瘦，他说话时特意加了贸易帮的口音，举止带着刻意的优雅。 ………… 她和哥哥都输不起，她不理解哥哥为什么这么……丹妮莉丝抹了把眼泪。 狄克收敛了笑容，回道：“公主殿下，韦赛里斯陛下在睡觉，他……喝醉了。” 我，丹妮莉丝，我是真龙，真龙不掩饰自己的爱意。 丹妮莉丝微笑着轻点下颌。 “哥哥很信任你，我也不是在下命令，这只是个请求。” 狄克身为韦赛里斯的近臣，他一般都是呆在哥哥的身边，她见狄克仍留在这里与博罗娜说笑，所以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是的，这正是丹妮莉丝想到的最佳办法。 她又道：“收起你那虚假的关心，你们的阴谋终归会失败，我和我儿子都不会有事，因为没人能攻到这里” 丹妮莉丝笑到前仰后合，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捂着嘴，视图控制住自己的笑声，但却无济于事。 凯特琳是真说不出话来了……这竟然是琼恩·艾林的儿子？她想起了自己的小儿子……瑞肯才三岁，年纪只有小劳勃的一半，却比他精力旺盛好几倍……她衷心期盼小劳勃能健康长大，但现在对小劳勃的未来相当悲观。 这还是她的妹妹吗？她的教养呢？她简直像个……凯特琳夫人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心中怒气。 ………… 丹妮莉丝的眼睛眯成两条弯弯的月牙，她为了维持威严，拼命地忍住了笑。 虽然忙碌，但丹妮莉丝很满意现在的状况……她看向了挂在墙壁上的维斯特洛地图，她的视线定在了谷地的位置，她很期待帮助哥哥夺得铁王座之后的日子。 ………… 丹妮莉丝抿了抿嘴，停顿片刻，开口道：“机灵的狄克，我期待你的表现。” 莱莎搓搓小劳勃的头发，喃喃道：“这主意不错，这主意的确不错。” 让丹妮莉丝笑得痛苦的故事是……格林刚抵达君临时，在贝勒圣堂发生的那件事情，里面的蛋头人正是笑声的爆发点（117-118章）。 “狄克，可以吗？” 谁的信？卷王格林在艾德公爵抵达君临后抽空写给丹妮莉丝的信……它漂洋过海，今天才抵达。 热泪止不住，丹妮莉丝的视线变得模糊。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丹妮莉丝的眼眸微动，她忽道：“狄克，韦赛里斯呢？” 狄克抬眸看了眼面色平静的丹妮莉丝，小心翼翼地道：“喝醉的陛下让我称他为木偶国王，他说他是妹妹的木偶玩具。” 未等凯特琳的回应，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冷冷地道：“你不会拒绝鹰巢城公爵的好意吧？” 凯特琳还是想劝一下：“莱莎，以目前的形势很有可能发生战争。” 丹妮莉丝皱眉道：“还没到中午就喝多了吗？” 博罗娜和奥萨娜两人先是呆愣，随后也被丹妮莉丝的笑声感染，纷纷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格林心细，他在潘托斯的接触中了解到小可怜公主喜欢让人心情愉悦的小故事，便在信件里写了很多红堡内亲历过的有趣事情。 丹妮莉丝斜看了眼强忍着笑的博罗娜，笑着道：“你想的很周到，我们一起喝一杯，我今天太开心了。” 责怪了一声，莱莎轻声哄着发抖的小劳勃：“我亲爱的小宝贝，别怕哦，妈妈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凯特琳不可置信地道：“你疯了吗？莱莎！” 屋内很安静，丹妮莉丝拿着酒杯缓步走到窗前，太阳高高地挂在天空，给整个大地放射出无尽的光芒。 狄克的话音落下，丹妮莉丝看向了窗外，外面的阳光明亮而刺眼。 丹妮莉丝相信是强烈的仇恨让哥哥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她相信等哥哥手刃了仇人，等他坐上了铁王座，他一定会成为受人爱戴的好国王。 见狄克的眼神闪躲，奥萨娜只是挑了下一只眉毛，便收回了目光。 奥萨娜颔首道：“丹妮莉丝公主，都安排好了，请您放心。” 她怨毒地看向了自己的姐姐，继续道：“现在是我要处置你，给你一次赎罪的机会。” 丹妮莉丝轻抿了一口夏日红，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这个味道充斥着美妙的回忆，那里只有她和他。 咚咚咚，敲门声想起，等到回应后，狄克端着酒壶走了进来。 阳光很刺眼，丹妮莉丝微眯眼睛……乔拉爵士的忠告的确是引起了丹妮莉丝的警觉，她担心就算是有了一万兵马，韦赛里斯也会死在征途当中，而且凶手很可能是他的自己人。 莱莎先是反驳了一句，接着道：“你当然得帮我，不……” 丹妮莉丝轻吸了口气，语气平静地道：“狄克，请你想办法别让哥哥天天喝醉可以吗？我知道我哥哥听不进不喜欢的劝言，但至少别让他白天就喝醉。” 残暴……有了权力的韦赛里斯会变得残暴，对内和对外都很公平的残暴，丹妮莉丝敢肯定这个结果，所以她不敢放权。 狄克悄悄瞅了眼目光温和地盯着自己的丹妮莉丝公主，艰难地道：“公主殿下，我尽力……” 丹妮莉丝揉了揉脸颊，紫罗兰色的眼眸不舍地从放在桌上的信件离开，道：“奥萨娜，送信的那些人都安顿好了吗？” 丹妮莉丝的唇角微弯，她喜欢博罗娜的开朗，也喜欢奥萨娜的纯粹，她们两人在自己身边，能让她心安。 小劳勃吞吞吐吐地道：“留……在……这……里……” 狄克的眼睛习惯性地转动，听到公主的夸赞，他有些忍不住心底的兴奋：“公主殿下，感谢您的夸赞，能服侍您是我的荣光，我会更加尽心为您效力，也有信心做好您交代的每一件事，因为我是……” 奥萨娜的墨色短发修剪整齐，漆黑的眼眸明亮而锐利，相比一般女性，她可以说是身形高大，身上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充满了力量感。 奥萨娜感受到了扫过自己的视线，她的眼眸一动，看向了狄克……她在剑技较量中输给了乔拉·莫尔蒙，使得她最近一直憋着一股火气，她还记得当时狄克笑得特别开心。 狄克犹豫了下，开口道：“公主殿下，是因为军团的名称问题，韦赛里斯陛下生气……军团的名字是真龙军团，但大家私下里都喜欢称为公主军团，或者是丹妮莉丝军团。” 鹅鹅鹅鹅鹅鹅，看着书信的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忽然大笑，她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萦绕在房间内。 丹妮莉丝笑得很辛苦，她求救一般道：“帮帮我，我不能再笑了。” 丹妮莉丝的声音很平静，但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身体却颤抖了一下。 凯特琳的瞳孔猛缩，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丹妮莉丝微微点头，她扫了眼在场之人，道：“我有些累了，我想休息一会儿。” ………… 丹妮莉丝挑了下眉：“还说什么？” 莱莎摸了摸小劳勃的头，她看向了凯特琳，她脸上逐渐浮现了奇怪的笑，这种笑容让人胆寒。 顿了顿，她问道：“是什么原因？” 虽然奥萨娜表面上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两样，但丹妮莉丝早就察觉到她因为输给乔拉爵士而压着火气。 莱莎没有理会凯特琳，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儿子，轻声道：“小宝贝，你是不是很喜欢姨母，就让她留在这里……好不好？” “我上次伤过哥哥，只要我说的话，哥哥现在连一个字也不愿意听。” 狄克微微欠身：“公主殿下，请恕我冒昧，我路过的时候，不小心听见了欢笑声，我大胆猜测您此刻需要美酒。” 莱莎很熟练地掀开睡袍，小劳勃渴切地吸吮了起来。 博罗娜从狄克的手中接过了银色酒壶，为在场之人都倒了一杯酒。 凯特琳有种想甩妹妹一个耳光的冲动，道：“莱莎，世上没有攻不破的城堡，让我帮助你。” 南下后，随着她的见识增加，丹妮莉丝其实已经有了更能帮得到哥哥的办法。 莱莎温柔地抚弄着儿子的头发，骄傲地道：“凯特，小劳勃是鹰巢城公爵，也是谷地的守护者。” 莱莎的温柔顿时消散，瞥了眼怀中的儿子，她压低了充斥着怒火的声音：“还不是你丈夫的阴谋？我和我儿子本来可以过得很好，是他毁掉了谷地的平静。” 她相信一万无垢者会在维斯特洛的征途中誓死护卫哥哥的安全，直到韦赛里斯完成复仇，直到他夺回铁王座。 丹妮莉丝闭上了眼睛，她向诸神祈祷，期盼韦赛里斯能多一点点耐心。 (本章完) 第184章 蟹爪半岛伯爵 格林·克莱勃的耳朵微动，他抬眸望向远方，道：“把瑟曦太后当成男人，您就容易理解了。” 闻言，提利昂·兰尼斯特朝着格林咧嘴：“你还真是会……” 格林侧过头看向了自己，那双棕色的眼眸在告诉他……这不是玩笑话，提利昂的笑容逐渐消散。 梅葛塔大门下的白色大理石阶梯上，坐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两人正是格林与提利昂。 格林这几天很忙，金袍子总司令本身的事务本来就很多，但他还是抽出了时间……他先是亲切地拉着蓝赛尔·兰尼斯特觐见了乔佛里国王，然后亲切地关心了下派席尔大学士的最近状况，再就是他与提利昂交易及谋划。 ………… 他们身后的阶梯之上是刚从大门走出来的瑟曦·兰尼斯特，她刚发现两人的时候，恍惚了一下，误以为是詹姆回来了……在瑟曦太后的记忆里见过很多次类似的场景。 瑟曦太后转过了身，走步到格林的身前，凝视片刻，她忽然甩来了巴掌，却被格林一个微仰躲过。 格林问道：“你觉得瑟曦太后会害怕别人的舌头吗？” 她指向矮树丛：“它们在我最喜欢的一条裙子上撕开过一个口子。” 格林浅笑：“提利昂大人，您太小看瑟曦太后了，在她眼里这里的男人顶多就是女支女。” 提利昂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惊道：“他们会恨死我，我会死的。” 过段时间，明面上格林将会以抓捕坦格利安余孽的名义离开君临，但他回到蟹爪半岛后，按照瑟曦太后的命令是立刻召集军队征讨龙石岛，把史坦尼斯公爵的人头送到她的手中。 “你还这么年轻，史坦尼斯连你也没有放过，他真是个魔鬼。” 微风在吹拂，带着一种湿润的气息，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雨水造势。 瑟曦太后进入一个小凉亭后，停下了脚步。 不仅是动作温柔，瑟曦太后此刻的神情也变得温柔，之前看到的乌云似乎是错觉。 “我没想打你，格林。” ………… 瓦里斯咯咯笑：“我的小小鸟告诉我，没有意外的话，七国的所有大小贵族都会收到史坦尼斯公爵的亲笔信。” 顿了顿，她扬声道：“我，兰尼斯特家族的瑟曦，以摄政太后及全境守护之名，加封格林·克莱勃为蟹爪半岛伯爵及蟹爪半岛守护，并总督蟹爪半岛，授予蟹爪半岛所有封地税赋，凡蟹爪半岛之领主均须奉克莱勃家族为封君，其子嗣将世代继承此等荣耀，万世不辍。” 她指着秋千：“简妮·法曼，梅拉雅·赫斯班，她们两人是我的童年好友，我们经常一起在那里玩。” 格林直接道：“你是兰尼斯特，你躲不掉的。” 想起丹妮莉丝，格林就想到了巨龙……丹妮莉丝没有了不幸的遭遇，坦格利安的龙还会出现吗？ ………… 说完，他朝着瑟曦太后单膝而跪，低下了头。 ………… 瓦里斯的笑容不变，他反问：“格林伯爵，你相信吗？” 詹姆挨过瑟曦的巴掌？格林立刻拉回了差点跑偏的思绪。 说着，瑟曦太后白皙的手伸了过来，她温柔地摸了摸格林的脸颊。 格林的眼眸微颤，虽然他还不知道史坦尼斯公爵具体干了什么事，但肯定是做了让瑟曦太后恨极了的事情。 格林从花香中闻到了一股金龙的味道。 格林先开口道：“瓦里斯大人，史坦尼斯公爵干了什么事？” 格林默默地跟在瑟曦太后的身后，穿过了梅葛塔的大门和大厅，又穿过三个木门，他第一次来到了梅葛塔后面的私密花园。 格林微耸了下肩：“愿诸神保佑您。” 他轻拍了拍瑟曦太后的后背，道：“请不要担心，我的手中剑会守护好您。” 瑟曦太后冷声反问：“你也是吗？格林女支女？” 提利昂抓了抓头发：“我早该知道，老狮子怎么可能扔给我好差事，他比瑟曦更讨厌我。” ………… 嗯，怪不得那么多英雄败于美人计，的确是很难顶住。 她缓缓放开格林的胳膊，轻声道：“格林，吻我……” 格林环顾了下四周。花园里种满了奇花异草，它们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五彩斑斓的颜色，花香弥漫在空气中，清新而宜人。 瑟曦太后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提利昂直接跳了起来，又诡异地转身站好了身形。 瑟曦太后的碧色眼眸盯了会儿谦卑的侏儒首相，冷哼了一声，道：“小心你的舌头，提利昂。” ………… “格林伯爵，随我来。”，瑟曦太后转身踏上了阶梯。 顿了顿，瑟曦太后继续道：“史坦尼斯是一个恶魔，他攻破了君临，他杀死了所有人……” 瑟曦太后顿住了脚步，她的眼眸里多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喃喃道：“感觉过去了好久好久……” 瓦里斯从他的袖子里掏出了一封信件递给了格林。 ………… 提利昂叹了口气，顿了顿，道：“没人会像伱那么想，大多数人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事实也好，谣言也罢，终会不利于她的统治。” “日安，瓦里斯大人。” 瑟曦太后的唇角微勾了一下，温声道：“起来吧，我的蟹爪半岛伯爵。” 提利昂轻咳了一声，接着道：“格林，你不该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其实我们姐弟的感情非常深厚，我们只是开玩笑的方式异于其他家族而已，我们彼此相亲相爱。” 她温柔地暗示：“格林伯爵，我等你凯旋，你的凯旋之日，我会在这个地方，在我的少女花园里亲自犒赏你。”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道：“史坦尼斯公爵果然是一位勤勉之人。” 格林：“……” 瑟曦太后离开了格林的胸甲，她昂首看着格林，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瑟曦太后紧紧盯着格林，她的脸色铁青，仿佛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提利昂的视线内先是出现了酒红色的靴子，随后被酒红色的裙摆盖住。 格林：“……” 背着身沉默了一会儿，瑟曦太后轻声道：“这个花园是我从凯岩城搬来的。” ………… 格林想了想放弃了找借口，他先是喝了几大口前世记忆里的鸡汤，然后咬咬牙道：“我这次控制好我的身体。” 说完，她又轻瞥了眼格林。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格林笑着摇了摇头。 瑟曦太后微抬下巴，垂眸看向了格林，她的目光里掺杂着审视。 格林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们毕竟是兰尼斯特，我想瑟曦太后可能会给一次机会，前提是她能看到你的忠诚。” 提利昂伸手抓住了格林的胳膊，继续追问：“来得及吗？” “但是太真实了，就像是马上要发生一样。” 他的眼眸一转，低声道：“嘿，我告诉你一个我姐姐的秘密，你听了……” 漫步中，她告诉他：“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这里是我唯一能留住的少女时光。” 格林迈开了脚步。 提利昂的笑声像是在感叹，他又道：“我的好姐姐不愧是兰尼斯特家的母狮，真是让人意外，没想到最了解瑟曦的人竟然会是你，我觉得你比七神他老人家还懂她。” 格林的眼眸微动，他看见了一个有着岁月痕迹的秋千。 “遵命，瑟曦太后。” 格林领主本身对美人计的抵抗力就很强，加上他在潘托斯熟悉了丹妮莉丝的“非人”美貌，所以面对瑟曦太后的时候体抗力又提升了一大截。 母狮一般不屑于偷听其他人的谈话，但今天可能是忽然兴致来潮，她想听听。 格林侧过头看向满脸笑容的瓦里斯，道：“瓦里斯大人，您相信这里面的内容吗？” 提利昂沉吟了一下，道：“所以……红堡内的男人，在我的老姐眼里都是娇滴滴的美人？” 格林的声音里含带着压抑的激动：“摄政太后，感谢您的厚恩，蟹爪半岛听候您的差遣。” 格林没有丝毫犹豫，他后退了一步，单膝而跪：“瑟曦太后，无上之荣光莫过于为陛下效劳，轻语堡听候您的差遣。” 踏上阶梯前，格林面无表情地回望了一眼提利昂。提利昂刚巧抬起了头，两人的视线碰撞了下，两人同时微不可察地轻点下颌。 格林伸手轻拍了拍提利昂的小肩膀，道：“所以，首相大人的任务是瑟曦太后想拔掉谁的舌头就去拔掉谁的舌头。” 格林一边思索着能从红堡拿得到的支援，一边走出了梅葛塔。他抬眸看向了天空……乌云密布，阳光被它阻挡，使得阴暗而朦胧。 “今天一大早红堡飞来了很多信鸦，每只乌鸦都带着史坦尼斯公爵的亲笔信。” 提利昂眨了眨眼睛，脸上挤出微笑：“美丽迷人的摄政太后，请允许我向您致敬。” 她怒声道：“你敢躲开？！” 她指着深红色花朵：“他来自遥远的大陆，我也是在书籍中偶然知晓了它的存在，这是我求了父亲好多次才给我弄来的。” 格林：“……” 瑟曦太后的声音从提利昂的上方传来：“我临时有事，今天巡视临河门（君临人喜欢称呼为烂泥门）防务的事情交给你了，提利昂首相。” ………… “哈啊……越想越对……” 史坦尼斯做了什么？格林已经差不多猜出了答案。 “刚才只是和你开玩笑……” 格林扫了眼内容，便收起信件还给了瓦里斯。 “格林，为了我，为了我们，我要你的剑出鞘，你能做到吗？” 提利昂恭声道：“仁慈的摄政太后，这是我的荣光，我一定仔仔细细地检查每个角角落落。” “这也许是诸神的警示，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应该提前斩断噩梦。” 瓦里斯笑眯眯地道：“格林伯爵，你是被摄政太后的怒火波及了吗？” 他又道：“史坦尼斯公爵虽然铁面无情，但他的公正却是七国皆知，我想很多人都会选择相信他亲笔书写的内容。” 瑟曦太后伸出双手抓住了格林的一只手，她把格林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瑟曦太后温柔地笑了笑，她挽住了格林一只胳膊，道：“格林，陪我走走。” 走步中，格林的嘴角扬起了微笑，他远远看见了瓦里斯的身影，八爪蜘蛛果然是无处不在。 垂着脸的提利昂轻呼了口气……还好，他是真得做不到。 他又道：“格林伯爵，我还来得及舔摄政太后的鞋子吗？” 瑟曦太后示意身边的人留下，独自走下了阶梯……今天的风向正好，她无需太过靠近，便能听得清楚。 “亲笔信？”，格林展开了信件。 母狮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火花，她怒声打断道：“詹姆也是个战士，他为什么没有躲开？！” “日安，格林伯爵。” 格林歉声道：“瑟曦太后，我是一个半野人战士，我的身子比我的脑子快，请宽恕我的身体……。” 两人像是碰巧碰面似的相互见礼，之后一起朝着政务厅的方向走了过去。 瑟曦太后的眼眸一动，瞥了眼站立在一旁的格林，缓缓走下了阶梯。 格林的语气像是在试探：“您都听见了？” 提利昂愣了一下，嬉笑道：“我的好姐姐更乐意拔掉别人的舌头。” 格林微微摇头：“我的心很乱，我既希望是真相，又不希望是真相。” 格林的脑海里忽然浮出了之前的场景，他感觉詹姆离开之后，瑟曦的美人计貌似变得更厉害了。 格林耸了耸肩：“差不多吧，瑟曦太后今天很生气。” “什么秘密？” 瑟曦太后埋首在格林的胸甲之上，低声道：“格林，我做了噩梦，太真实，太可怕了。” 提利昂抚胸道：“我必定铭记，尊贵的摄政太后。” 瓦里斯脸上的笑容渐淡，他叹气道：“十几年前的那场大战，其实还没有结束，这次会迎来更大的动荡。” 顿了顿，他和蔼地问道：“格林伯爵，史坦尼斯公爵好辛苦啊……你觉得他的目的会是什么？真的是为了所谓的公正吗？” (本章完) 第185章 格林的提议 君临，临河门（烂泥门）。 金袍子临河门卫队长杰斯林·拜瓦特朝着前来巡视防务的提利昂·兰尼斯特见礼：“首相大人。” 提利昂上下打量了一下杰斯林爵士，笑着道：“我喜欢你那简单明了的问候。” 杰斯林爵士来自于王领拜瓦特家族的末支，他在平定巴隆·葛雷乔伊叛乱中参加了围攻派克城的战斗，是役中他失去了右手，战后他因功被劳勃一世册封为骑士，随后成为了金袍子的军官。 杰斯林爵士仿佛是没有听到提利昂亲切的玩笑语，他只是侧过身子，向前方做了个请的手势。 杰斯林爵士的个头很高，提利昂伸手拍了拍他的大腿：“我更喜欢你了，爵士先生。” 派席尔学士抚了抚白胡须，道：“动作快一点的话，倒是很快就能把谣言扼杀掉。。” 瑟曦太后轻蔑地道：“那我倒是想听听你的好办法。” 城墙之上，提利昂背着小手，望了会儿黑水湾，转过头看向了杰斯林，道：“杰斯林爵士，如果敌人来自海上，会从这里进攻对吗？” 母狮转过身，睁大那双碧眼怒视提利昂，斥道：“提利昂，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有没有看史坦尼斯写了些什么？他称我儿子为男童，还竟敢指控我乱*和通*！” 派席尔的惺忪睡眼微微睁开：“太后陛下，红堡里的大臣们人人都有份。” 顿了顿，她怒声道：“你们也收到史坦尼斯的信了吗？我要惩罚他那下三滥的恶棍行径！” 提利昂向姐姐露出了自以为的甜美笑容：“太后姐姐，史坦尼斯可有证据？明明就是空穴来风，他上那儿找证据？” 派席尔学士禀报的政务枯燥乏味，格林一动不动地欣赏着桌子上的木纹，蓝赛尔悄悄地观察了下他，便也是有样学样。 提利昂依靠在女墙，他轻瞥了眼杰斯林的铁制假右手，悠悠地道：“据我了解你担任烂泥门卫队长一职已有三年？” 瑟曦太后抬了下手，神情不耐烦地打断道：“够了，今天不是为了讨论琐事。” 蓝赛尔觉得到了自己发挥的时候了，他大声道：“太后陛下，您想要怎么处理……” 瑟曦明知史坦尼斯的指控是完全属实，她却依旧作气如此，令提利昂大开眼界，他从姐姐那头漂亮的金色秀发看到了闪烁着的智慧光芒……嗯，至少她并不完全是个笨蛋。 格林微微颔首，缓缓地道：“史坦尼斯公爵只是编造了故事，但如果我们放出更有趣的真实故事呢？” 杰斯林似乎有些不可思议：“首相大人，格林大人为什么会离开君临？” 格林的棕色眼眸微动，看向了派席尔学士……又逼我切东西吗？ 杰斯林的目光里露出了疑惑。 提利昂差点儿脱口就说出：他说的是事实呀！ 关键时刻，他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提利昂紧紧闭上了嘴……他的嘴巴一定要走在脑子的后面。 提利昂满脸堆笑：“只要稍有常识的人，都会把这事当成史坦尼斯为夺权篡位所编造出的拙劣藉口。” 瑟曦太后拧起了眉头。 他抬头扫了眼众人，道：“真是奇怪又陌生的措辞。” 按照史坦尼斯发出的信件数量，很快满城都是谣言，他离开君临前得拔掉多少舌头？ “波德，我要和杰斯林爵士单独聊聊。” 他的目光扫了眼在场之人，继续道：“琼恩·艾林首相的死亡真相，温柔的妻子为何要毒杀首相丈夫，鹰巢城的继承人竟是通*生下的私生子，发现真相的首相丈夫死于妻子的灭口。” 杰斯林爵士有着略带花白的棕色头发，眼窝深陷，眉骨高突，下颌宽阔活像个南瓜。 提利昂叹气道：“太后姐姐，我想史坦尼斯早就派了鸟去凯岩城……至于把信烧掉……还有什么意义呢？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我想那些寄出去的信已经收不回来了。” 提利昂的上身几乎趴在了桌子上，伸手拉来了信件，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 “太后姐姐，拔下舌头，顶多让他们不再说话，却不能改变他们心中的想法，而且会让所有人都觉得你有多害怕那些荒唐谣言。” 瑟曦太后冷声道：“懦夫，你那是坐以待毙！” 顿了顿，他认真地回答道：“首相大人，君临的每个地方都有可能成为敌人进攻的目标，烂泥门的方向只是比起其他地方可能性更高一些。” 提利昂看向了格林：她以前也这么厉害吗？ 提利昂抿了抿嘴，顿了顿，他轻咳了一声。 瑟曦老板很有演戏的天分，格林有不少亲身体验，所以他一点都不会惊讶。 提利昂发笑，他弹弹信纸，道：“瓦里斯大人，我开始喜欢你的小小鸟了……嗯，看来她的丈夫也有样学样了。我们正可以利用这点来对付他，就请总主教当众揭露史坦尼斯背弃七神的可怕……” 瓦里斯看了眼瑟曦太后，恭声道：“瑟曦太后，我的小小鸟告诉我，提利昂首相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 他一边看着，一边道：“哈啊，内容和我昨天看过的那些是一样的，除了名字，没想到他还挺机灵。” 蓝赛尔顿时士气高涨：“摄政太后，请发布谕令，谁敢散播谣言，就把谁的舌头拔掉。” 提利昂咧嘴：“站在你面前的是兰尼斯特首相，没有人不喜欢金龙。” 格林提出了异议：“提利昂首相，艾林家族的故事足以压下此次的谣言，史坦尼斯的故事可以稍微等一等。” 他摊了下手，又道：“何况说实话，信里写的东西，其实也没那么糟糕嘛。” 瓦里斯浅浅一笑，出声解释道：“提利昂首相，这句话在自由贸易城邦的书信和文件中经常出现，它的意思类似我们经常用的诸神见证之下，这里的光之王指的是红袍僧信奉的神，还被称为圣焰之心、影子与烈火的神。” 蓝赛尔激动地抓着格林的一只胳膊，道：“格林，我记得去年我们解决王后区谣言时，就是用了这个办法啊，还是你聪明！”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瑟曦太后恨恨地道：“我绝不许别人骂我是女支女！” 他又道：“什么也别做，由他们去说，过不了多久自然会烟消云散。” “哈啊……” “战士懂战士吗？” 杰斯林再次摇头：“格林大人很公正，兵士们信任他。” 提利昂嬉笑：“瑟曦姐姐，要不要再弄个史坦尼斯的故事，给他戴上一顶绿色的帽子。” 格林回视：母狮怒吼。 提利昂先是感慨了一句，接着道：“杰斯林爵士，我和格林是好友，是他向我推荐了你……嗯，这是个秘密，但我相信你的荣誉。” 提利昂摸了摸下巴，道：“该不会是王国的每家贵族都有一份吧？” 瑟曦太后的冷视下蓝赛尔的兴奋声音逐渐变弱，挺直的上身缩了回去。 提利昂微微点头……面前之人的意思是光靠金龙无法获得真正的爱戴。 “遵命，大人。” 御前会议的长桌旁围坐着瑟曦·兰尼斯特、提利昂·兰尼斯特、派席尔、瓦里斯、格林·克莱勃、蓝赛尔·兰尼斯特。 他正色道：“瑟曦太后，史坦尼斯需要一个借口来指控乔佛里的铁王座不合法，我们早就知道他准备干什么……难道我们还指望他写一些让我们看了后舒服的内容吗？” 停顿了片刻，他笑眯眯地道：“据我所知，好几年前，史坦尼斯公爵的妻子，赛丽丝·佛罗伦夫人似乎着了红袍僧的道。” 瑟曦太后不耐烦地打断道：“够了！我们先得阻止这龌龊东西继续散播。” ………… 好姐姐，史坦尼斯可没说詹姆付你钱呢……提利昂紧紧抿着嘴，他忍得很辛苦。 瑟曦的话音落下后，派席尔和瓦里斯纷纷从衣兜里掏出了信件放置在了桌子上。 格林的面容温和：“与上一回不太一样，这次放出的消息是真正的有趣故事。” 瓦里斯笑眯眯地道：“瑟曦太后，不得不说格林伯爵所说的故事太有吸引力了，至少我现在是真的很好奇哦。” ………… 提利昂笑着道：“嘿，你可不要误会，这不是驱逐，这是最高荣誉，下一次见面时，格林伯爵很大可能是坐在御前会议的一把椅子上。” 顿了顿，他又道：“这件事情是前首相艾德·史塔克亲自调查出来的结果，还有一个重要人证是逃出地牢的前财政大臣培提尔·贝里席。” ………… 派席尔点点头，他的学士颈链随着晃动轻轻作响：“人人都爱琼恩首相……唉，真相总是很残酷，太可怜了。” 提利昂耸了下小肩，道：“新任首相需要一位能信任的金袍子总司令。很遗憾，你的格林大人身上肩负着劳勃一世的遗命，我没有理由挽留。” 杰斯林盯了会儿提利昂，微微摇头：“首相大人，没人能取代格林大人，他深受金袍子兵士的爱戴。” 瑟曦太后罕见地朝着提利昂露出了一丝微笑，他都有些受宠若惊。 杰斯林垂眸看了眼自己的铁制假右手：“这的确是好事，首相大人。” ………… 提利昂的眼眸一动，看向了挺着胸膛伫立在一旁的小侍从。 提利昂正色道：“杰斯林爵士，你能胜任金袍子总司令吗？” 格林摊开了双手，笑着道：“我觉得这才是民众们真正喜欢的乐子，何况它还是个真正的故事。” 瑟曦太后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我要把这些信通通烧掉，一封也不留，绝不能让任何一点风声传到我儿子和我父亲的耳中。” “是的，首相大人。” 格林转向了似乎在思索的瑟曦太后，开口道：“瑟曦太后，您有顾虑是智慧的，大部分人都不会选择分辨谣言的真实性，哪怕是再荒唐的谣言也是如此。” 次日，王座厅。 格林刚要开口，提利昂先一步发出了声音。 提利昂很想抽自己的嘴巴……老实点，我还没搞定金袍子呢！ 提利昂低下头作势读信，他的眼眸忽然微颤，喃喃念道：“奉承光之王明光照耀……” 听完格林的话语，瑟曦太后的脸色变好了不少：“我的格林伯爵，继续说下去。” 提利昂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淡：“格林伯爵，你是说……” 格林点点头，道：“等史坦尼斯公爵称王的时候。” (本章完) 第186章 格林的提议2 格林·克莱勃的话音落下后，厅内一阵寂静。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的蓝赛尔·兰尼斯特打破了沉默：“格林，你的意思是史坦尼斯会称王？七神哪！” 在场之人无视了大惊小怪的蓝赛尔，但格林很有耐心，他指了指放在提利昂·兰尼斯特桌前的信件。 “它就是史坦尼斯暗藏野心的证据，不然他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地污蔑我们的陛下？” 说完，格林感受到了数道扫过自己的目光，他露出了一点浅浅的笑容，以淡定的目光回视。 瓦里斯目光闪烁，派席尔目光闪躲，提利昂咧嘴而笑。 瑟曦·兰尼斯特很满意格林的说辞，她露出了愉悦的笑容：“史坦尼斯就是虚伪、卑鄙、无耻的家伙，怪不得我的丈夫生前那么讨厌他。” 她看向了侏儒首相：“提利昂，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还有……提前准备好史坦尼斯的趣事，这种事情应该是你的拿手把戏吧？” 格林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酒杯杯身，顿了顿，道：“我会离开君临一段时间……”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咧嘴道：“以前她们辛苦从我这里拿过金龙的时候，还能给我留下一个迷人的微笑，但是自从我变成了没了鼻子的侏儒，她们是边哭边拿。” 见格林看向了自己，她继续道：“玛丽是我一手带大的，所以受了我的影响……我来自盛夏群岛，我们认为在女支院卖笑并非羞耻之事，而且娴于床笫技艺者受人敬重。许多贵族男女在春思来潮之后，便会进入女支院服侍数年，藉以荣耀诸神。” 提利昂装作没有听懂瑟曦言语里的嘲讽，他谦逊地道：“摄政太后，恕我愚钝，关于史坦尼斯……还请劳烦您提点……” 瑟曦太后脸上浮现了一丝得意的神情，也对侏儒首相产生了一点点的满意。 格林的眉毛微挑：“诸神？” 说完，瓦里斯咯咯发笑。 说话的女孩声音清脆，她有着一头又长又直的银发，绿色的眼眸，瓷器般精细的皮肤。 瑟曦太后先是高傲地哼了一声，随后心情很好地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格林笑了笑，道：“提利昂，我建议你带个黄金做成的假鼻，到时候人人都会爱你。” 等莎塔雅离开后，提利昂捏着下巴，诺有所思地道：“格林，你观察过莎塔雅的举止了吗？少有女支女能如此典雅高贵，她肯定把自己当做了某种女祭司。” “哈啊……你终于喜欢上……噢……这不是莎塔雅吗？” 莎塔雅再次优雅地行礼。 说完，瑟曦太后的心下有了一股解恨的爽快感。 格林叹气道：“培提尔伯爵是我的好友，我希望他早日回到君临。” 瓦里斯双手相挽，他微微颔首，语气里含带着钦佩：“希琳·拜拉席恩的灰鳞病，也许就是诸神对赛丽丝夫人婚姻不忠的惩罚……最好的谎言里面往往会隐藏少许事实，足以令听者生疑……瑟曦太后，您的智慧真是让人不得不敬佩。” 莎塔雅轻点下颌，道：“我们的肉体和灵魂都拜诸神所赐，他们赐给我们声音，好让我们借由歌唱表示崇敬。他们赐给我们双手，好让我们通过劳动兴建庙宇。他们也赐给我们欲望，好让我们透过**尊荣神灵。” 格林在等人的时间里假寐，却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格林”被册封为蟹爪半岛伯爵之后，就离开了权力游戏的牌桌，回去安心当了个贵族老爷……他的身边有了妻子和孩子，但在梦境里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妻子和孩子的脸，他气得想要拔剑，然后……醒了。 银发女孩在耳边轻声道：“大人，我叫玛丽，我很擅长治疗疲惫哦。” 派席尔学士颤颤地开口道：“太后陛下，我们推荐罗斯比城伯爵，盖尔斯·罗斯比。” “格林大人，请您千万见谅，近来我无论出什么价，就是买不到好酒。” 她又道：“据说他们在龙石岛形影不离，我还听说史坦尼斯的女儿还生了对佛罗伦家的耳朵，这可真是美妙的巧合。” ………… 提利昂的表情像是刚刚反应过来：“原来如此！史坦尼斯纵然疏远妻子，但他天性多疑。如果能在他和佛罗伦家族之间种下猜忌的种子，等他想要称王的时候，对我们有利无害。” “把赛丽丝·佛罗伦（史坦尼斯的妻子）的情夫定为她的伯伯，史坦尼斯的代理城主，亚赛尔·佛罗伦爵士。” 格林的眼眸微动：“需要帮忙吗？” 莎塔雅微微欠身，一边斟酒，一边道：“遵命，格林大人。” 格林捧场般地轻笑，没多久……厅内飘荡着“反派”的笑声。 身边的银发女孩悄悄滑到格林的膝上，轻咬他的耳朵：“才一小会儿哦……” 瓦里斯笑眯眯地接口道：“我听闻大家都不喜欢他。” 沉默了一会儿，格林开口道：“莎塔雅，新首相是个不一样的虔诚之人。” “……格林伯爵……” “我的太后，罗斯比城有君临急需的……” 莎塔雅正要告辞，房门忽然被推开，提利昂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格林忍不住发笑：“提利昂，我不得不承认，你真是目光如炬。”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莎塔雅行礼：“欢迎您，兰尼斯特大人。” ………… 格林：“……” ………… 派席尔学士睁大了惺忪睡眼，他一脸骇然地道：“太后陛下，这难道是事实？” 莎塔雅深深一礼：“再次感谢您，格林大人。”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后，玛丽像个侍女一般端来了一盘水果。 “理由。” 瑟曦太后微微抬了手，众人的笑声逐渐消失，偶尔掺杂着轻咳声。 气氛变得稍微尴尬，瑟曦冷冷地看了眼蓝赛尔，道：“下一个议题，你们物色到合适的财政大臣人选了吗？” 莎塔雅轻叹口气：“现在大家都称为史坦尼斯舰队，据说因为他们的封锁，黑水河码头停靠着数不清的船只。” 莎塔雅露出了不安的神情，恰到好处。 提利昂是一脸谦卑的模样……他是姐姐的乖巧弟弟。 格林：“……，很罕见的发色。” 提利昂哈哈一笑，道：“可惜她们永远都不会欣赏我身上的最大优点，我的最大魅力是慷慨……嗯，人人都爱金龙……” 玛丽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开，她的神情让格林产生了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照镜子？！肯定是错觉！ 没多久，身着轻薄绿丝衣的莎塔雅手里提着一个银色酒壶，脚步轻盈地走了进来。 莎塔雅的笑容很迷人，她摇摇头，道：“大家的情况都一样的，这就很好了，您的护佑已是莫大的恩情，莎塔雅铭记于心。” 格林重新闭了会儿眼睛，再睁开时眼底的锐利已经消失。 她离开前，转过头看向了格林，她的眼睛湿润：“大人，玛丽会等你哦。” 蓝赛尔之前听得一头雾水，此刻却听懂了，他立即接口道：“太后必胜！” 莎塔雅低笑：“格林大人，我的女儿平时没这么大胆。” ………… “下一个议题，坦格利安余孽开始在狭海对面活跃……” 其他人伱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声道：“太后必胜。” 玛丽一直表现的很沉静，却忽然变得……很可爱？ 他揉了揉头发：“我睡了多久？” 倚靠在厚实垫子上的格林忽然睁开了眼睛。 格林的眼眸微颤，他接过莎塔雅递来的葡萄酒抿了一口，道：“是因为王室舰队吗？” 又感觉像是在照镜子……格林收回了差点儿跑偏的思绪，继续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新首相提利昂·兰尼斯特会代我履行承诺。” 夜晚，莎塔雅的店。 莎塔雅微笑：“格林大人，玛丽的体内虽流着盛夏国度的血液，却是在君临出生。” 莎塔雅身材高桃，皮肤色如黑檀，眼睛则是檀香木的颜色，她缓缓地坐在了格林的身旁。 ………… 格林浅笑，他轻拍了拍玛丽的后圆：“去帮我找一下莎塔雅。” 格林眉眼含笑，他看向了瑟曦太后，抚胸道：“堡垒往往最先从内部攻破，瑟曦太后必胜。” 提利昂大笑了会儿，自顾自地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道：“格林，你的提议真是让人心动，我明天就找个最好的匠人安排。” 提利昂抿了一大口葡萄酒，皱眉道：“这味道……真糟糕……” (本章完) 第187章 格林的提议3 格林·克莱勃笑了笑，道：“等你尝过蟹爪半岛的酸红酒，你马上会喜欢它。” 说完，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提利昂·兰尼斯特的眼眸微动，他嘿嘿一笑，开口道：“史坦尼斯拉走了王室舰队，黑水湾成了他的后花园，他随时都可以进攻君临……哈啊，君临像不像一个乖乖躺在床上等着被他**的**？” 格林打趣道：“那你要乖巧一点，用上所有技巧讨好他。” 噗！提利昂忍不住喷出了嘴里的酒，他一边咳嗽，一边大笑。 “我会让他尝尝兰尼斯特巨人的厉害！” 提利昂又笑了一会儿，他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忽然正色道：“格林，瑟曦派伱出去是为了史坦尼斯吗？” 蓝发年轻人身旁，年龄稍微大的人有着一头橘红色头发和浓密胡须。 两个人得我身影出现在了琼恩的视线内，一个身形瘦长，另一个身形高壮。 扑哧一声，琼恩的手中剑迅速地划过，鲜血喷洒。紧接着他侧过身闪躲了来自身后的攻击，把长剑狠狠地插入了偷袭者的身体。 蟹爪半岛，轻语城。 一个年轻人的声音突然传来，琼恩顿住了脚步，他握住了剑把，目光警惕地循声望了过去。 格林瞥了眼试探自己的提利昂，平静地道：“提利昂，你应该很清楚瑟曦太后的性格，她不喜欢有人脱离自己的掌控。” 韦赛里斯·坦格利安……丹妮莉丝·坦格利安……他们两人就是十几年前的那场大战中幸存的那两个人吗？ 父亲的弟弟和妹妹……他要去见他的族人吗？ “你……你……你要干什么？” “外乡人，我劝你立即收手。” 橘红发大块儿头的声音粗犷：“干得好，他们活该。” 琼恩拧着眉头扫了眼下船后纠缠不断的两个恶棍，抬眸看向了天空。临近傍晚，太阳开始下沉，云朵被染上了一圈粉红和橙色，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 顿了顿，他又道：“认识一下，我叫小格里芬，从小跟着严厉的父亲居无定所，最近按照父亲的要求到处历练增长自己的见识。” 提利昂愉快地咧嘴：“我会在合适的时机与我那外甥国王好好地交流一下的，外甥不喜欢舅舅，但是舅舅依然爱着他。” 提利昂呆愣了一会儿，他倚靠在了椅背，抬眸望着屋顶，难过地道：“果然不公平，瑟曦姐姐疼爱弟弟的时候，唯独忘记了我这个乖巧弟弟。” 格林轻点下颌，道：“提利昂，这是机密。” 提利昂一脸严肃地点点头，他捏了捏下巴，沉吟道：“蟹爪半岛的马儿可以在大海上奔跑吗？” 琼恩的手从剑把上离开，道：“他们是强盗。” 坐回桌前，阿尔学士翻开了书籍的崭新一章，他拿起鹅毛笔沾了沾墨水。 琼恩在港口的酒馆里听到了其他人议论真龙的声音，传闻一直向南走有个叫勘特斯的城邦，那里现在被坦格利安真龙统治。 山姆威尔见阿尔学士一直盯着信件，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阿尔学士，您没事吧？” 山姆威尔很激动：“阿尔学士，我们的格林大人实在是太太太……” “好好好……”，山姆威尔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习惯性地按照吩咐做事。 蓝发年轻人点点头：“我同意，我也是同样的看法。” 琼恩重新睁开眼时已经驱逐掉了内心的悲伤，他捡起了落在地上的包，扛在了肩上。 提利昂哈哈一笑，道：“慷慨的伯爵阁下，如果您不介意，请接受我的一个吻。” “你还真是个让人放心的家伙！” 阿尔学士淡定地吩咐道：“山姆，你去找赫歇尔管家，现在就去。” 提利昂咧嘴笑：“蓝赛尔·兰尼斯特很快又要变回我所熟悉的好堂弟了……嗯，他还能帮我……” 顿了顿，他随口道：“以你的智慧，这种事其实请瑟曦帮忙更简单。” 阿尔学士先是用拇指点了下眼角，随后抬起头，颤颤地道：“孩子，克莱勃家族是法理上的蟹爪半岛统治家族了。” 阿尔学士的书房门被推开，山姆威尔·塔利宽胖的身影出现，他气喘吁吁地道：“阿尔学士，红堡的信件。” 递完信，传闻在西进锻炼中瘦下两磅的山姆威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提利昂的酒杯斟满，他放下了酒壶，继续道：“加上我们要放出的艾琳家族秘辛，他会更有理由生气。” 不！他仍然是私生子的身份，没人会把卑鄙的私生子当做自己的亲人……也许，他注定孤单。 格林开口道：“提利昂，对杰斯林·拜瓦特爵士的印象如何？” 琼恩凝视着朝自己缓步而来的两人，沉稳地摆开了战斗姿势。 格林晃动酒杯的动作一顿，棕色的眼眸看向了紧盯着自己的提利昂：“你是怎么知道的？” 提利昂摇摇手：“别误会，没有人告密。” 顿了顿，他忽道：“感觉他越长大越像瑟曦，我觉得乔佛里更适合称呼为瑟曦二世，七神他老人家很幽默。” 提利昂借着举杯喝酒，悄悄地瞅了眼格林，他的眼底闪过了一丝警惕。 格林的眼眸颤动，他接口道：“我没想过那种事，任何谎言终究会有被揭穿的一天，提利昂。” 小格里芬忍不住发笑：“再过段时间，也许你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琼恩。” 说话的年轻人年龄感觉和自己差不都，他有着一头蓝色头发，英俊的面容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格林迎着提利昂的目光，微微点头。 琼恩·雪诺像条鳗鱼般地用力一扭，后脚跟朝抓住他的那人胯下狠狠踢去。身后传来一声惨叫，挣脱后他便拔出了剑，朝着翻着自己包袱的另一个人大步走去。 抿了一口酒，他又道：“也是，你的复仇计划要排在瑟曦巩固她儿子统治的事情后面，除非……” 阿尔学士看了眼蜜蜡上的印章，神色郑重地展开了信件。 橘红发大块儿头紧接着开口道：“我叫罗利，我是铁匠的儿子，现在是小格里芬雇佣的护卫。” 提利昂赞同地点头：“要是换做以前，还真没有一对一较量的机会……现在大家都很忙，加上一个送了所有人惊喜的莱莎夫人，的确是个非常难得的机会。” 年轻人轻笑，他展开了双手，道：“我们没有恶意。”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格林莞尔：“毕竟是母子，这很合理。” 提利昂咧嘴：“格林，你竟然能把我姐姐的自私说得这么好听。” ………… 格林的目光透着嫌弃：“首相大人，如果我是你，此刻会感动地流泪致谢。”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接着道：“我的老姐习惯先得到东西，再看自己的心情而封赏他人。格林，瑟曦对你的册封挺突然的，我试着猜测了一下，看来是我猜对了。” “我那和蔼的父亲？不对，他可不在君临…我那好外甥？” ………… “对我来说是这样的，我需要一个出征谷地的好借口。” ………… 提利昂的上身朝着格林倾斜，他压低了声音：“光靠蟹爪半岛的兵马能够完成复仇吗？你应该知晓艾林家族的族语吧？在他家的影响下，谷地贵族纷纷争当代表着荣誉的骑士……想想艾林家族统治了谷地多长时间？那可是几千年……我听闻整个谷地只要是有条件的家庭，不管是不是贵族都会备上马匹和骑士铠甲，就算是无法册封为骑士，至少也要有个骑士的样子……哈啊，高如荣耀。” 提利昂先是感慨了一句，接着他举杯朝着格林示意了一下，道：“交易达成，格林伯爵。” 格林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酒杯，道：“提利昂，你可以找蓝赛尔爵士帮忙。” 提利昂的声音里充斥着嘲讽：“我的好外甥还真会挑对手。” “哈啊……” ………… 格林轻拍了拍提利昂的臂膀，道：“提利昂，我的朋友，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不是一个人。” 蓝发年轻人很有耐心地解释：“我们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我们正巧发现你被两个鬼鬼祟祟的人跟踪，所以过来看看……” 格林放下了酒杯，正色道：“我们的交易可以开始了，提利昂。” 待山姆威尔离开后，阿尔学士哼着蟹爪半岛的传统歌曲，颤颤巍巍地移步到了书架前，抽出了记录着克莱勃族史的书籍。 提利昂摇了摇头，道：“蓝赛尔那小子自从被封为骑士后，整天模仿瑟曦姐姐的目中无人，我的乖巧堂弟早就消失了” 提利昂摊开双手，道：“格林，我也不得不说你的目光如炬，他是让人放心的家伙，我喜欢杰斯林爵士。” 沉思了一会儿，阿尔学士噙笑，他手中的鹅毛笔挥动……维斯特洛历298年…… 看着看着，山姆威尔忍不住读出了声音，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蟹爪半岛伯爵……蟹爪半岛守护……总督蟹爪半岛……世代继承此荣耀，万世不辍！” 他的眼睛向西而望，在片陌生的大陆上，他将会摒弃过去的自己，开始崭新的人生。 琼恩的眼睛闪烁着怒火：“我给过你们两人机会。” 说着，他的语气一变，沉着而严肃地道：“太理智是无法复仇的，而且对我来说是很难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格林耸耸肩：“提利昂，乔佛里坐上铁王座后一直很想在众人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武勇，这也是缓和你们甥舅关系的好机会。” “从瑟曦的愚蠢军令开始？” “格林，我发现我的姐姐并不是一个完全的笨蛋，我说实话……这很难，我不想失信于你。” 格林微微点头，他拿起酒壶往提利昂的酒杯里倒酒：“劳勃一世封詹姆为东境守护的时候，乔佛里国王很不满意谷地的傲慢，他曾想赏赐鹰巢城小公爵与自己公平较量剑技的机会。” 格林没有理会提利昂的演戏，直接道：“现在有办法了吗？” 提利昂伸手拍了拍格林，又道：“到时候灵活一点，别学我的詹姆哥哥，你们的骑士荣耀有时候令我头疼。” 琼恩合上眼皮，缓缓地吸了口气，如果他真是注定孤单，那便要化寂寞为力量。 他瞥了眼远处，笑着道：“貌似你已经解决掉了遇上的麻烦。” 格林微着笑把酒杯递给了提利昂，他深吸了口气，灌下了一大口。 格林指了指自己的头，道：“提利昂，动一动，再想想。” 最后，提利昂像是在感慨一般喃喃道：“数万铁甲骑兵，想想都觉得可怕。” 琼恩迈开了脚步，他边走边想……他是不是需要一个新名字？叫什么好呢？ “你的身手不错嘛，陌生人！” “提利昂，你应该知晓瑟曦太后唯一阻止不了的人是谁。” 他们再聊了一些细节，便谈到了金袍子总司令的话题。 格林更加嫌弃：“我拒绝，我不想做噩梦。” 提利昂捂着肚子嘎嘎笑，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勉强止住了笑声，但仍然上气不接下气。 说着，提利昂看向了格林，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己留着用？” 格林静静地听完，微笑着道：“提利昂，感谢你的关心，但是……” “我叫琼恩，来自维斯特洛，来这里是为了……历练？”，琼恩说到最后的时候变成了不太确定的语气。 扑棱扑棱，来自君临的信鸦，轻盈地落在了宽大的窗台上，一双肥手解下了它身上的信件。 见格林不是在开玩笑，提利昂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思索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儿，他的眼眸忽然一动，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格林。 ………… 厄斯索斯的某小港口。 说完，他抓了抓头发，又道：“我暂时还没有想到好办法，让我的姐姐向我一样喜欢杰斯林爵士。” “诸神保佑。”，山姆威尔一脸惊喜地从阿尔学士的手中接过了信件。 罗利再一旁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也许你是对的。”，琼恩看着他们两人露出了一抹微笑。 (本章完) 第188章 格林的提议4 琼恩·雪诺一把接住小格里芬扔过来的酒袋，便打开塞子喝了起来，他的确是渴了。 “你不担心下毒了吗？” “咳咳……”，正在灌酒的琼恩呛了一口。 小格里芬先是哈哈一笑，接着噙着笑开口道：“琼恩，你喝的肯定没事，但我得提醒你，在这片大陆要小心毒药。” 琼恩囧着脸撇了眼手中的酒袋，又灌了一口，把塞子塞了回去。 “我会注意的。” 琼恩把酒袋递了过去，他发现小格里芬的睫毛像珊莎妹妹一样长，长相带有格林大人类似的俊美感，少了些男子汉的……琼恩忽然想起了被格林打得让他怀疑人生的那段时间……实力的高低不能用相貌来做判断……琼恩再次囧脸。 “咳咳……”，琼恩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声音说中，忍不住咳嗽，也是为了顺便掩饰一下自己的窘态。 戴佛斯的面色僵了一瞬，他也讨厌那些人，但他们同属一个阵营，他不想在格林面前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 嘎吱嘎吱，格林带着背负着寒冰巨剑的族兵和蒙顿·维水踩着踏板走下了美人鱼号。 琼恩僵硬着身体，道：“你父亲……” “呼……我喜欢你。” 格林挪动了脚步，他边走边道：“我需要面包和盐。” 蒙顿换上的蓝色铠甲在晨光下闪闪发亮，他嘿嘿一笑，憨声道：“格林大人，我已经熟悉它了，我穿着新铠甲也可以像以前一样战斗。” 红发女孩抓住了他的手，琼恩有些呆愣地起了身，乖乖地被她拉走。 格林指的是维斯特洛传统的宾客权利，即宾客来到主人的屋檐下做客，接受了主人提供的面包和食盐，宾客权利即生效，在此后的做客期间，双方均不得加害对方，违者会触犯神圣的条律，被新旧神所不容。 “嘿嘿嘿！” “你不是贵族？” “抱歉，我以为……” “我想找个好看的丈夫，你既然不是贵族，那你会娶我吗？” 北境男人不懂得巧妙的言语技巧，他痛快地承认：“你是对的，我想加入，但缺少勇气。” 走步中，格林看向了脸色有些沉重的洋葱骑士，道：“戴佛斯爵士，想听个笑话吗？” “扎里修士，您不要离开船舱。” 格林没有挪动脚步：“戴佛斯爵士，王室舰队的友好邀请让我印象深刻。” 戴佛斯沉吟了一会儿，朝着格林开口道：“阿德里安伯爵每天都泡在葡萄酒里。” 船尾舱外，格林轻瞥了眼蒙顿新换上的板甲，道：“蒙顿，现在可以用上新铠甲了吗？” 小格里芬和罗利早已加入了热闹的舞池，拒绝了一个又一个加入邀请的琼恩正坐在稍微远离的角落……独自饮酒。 蟹岛的赛提加家族是效忠于龙石岛的贵族，他们源自于东大陆的瓦雷利亚自由堡垒，是一支血统古老高贵且富有的家族。 格林再次拍了拍戴佛斯，提醒他继续走步。 格林的笑容温和，并且语气很诚恳。 “……告诉我……” 船尾舱内，格林看向了神色略带不安的扎里修士（115章）。 “抱歉……” 格林轻叹口气，伸手拍了拍戴佛斯的臂膀，道：“戴佛斯爵士，你觉得史坦尼斯公爵是坐上了铁王座才受到众人的爱戴，还是因为受到众人的爱戴而坐上铁王座？” ………… 蒙顿眨了眨眼睛，接着拉下了头盔的面甲。 格林伸手拍了拍蒙顿，便迈开了脚步。 格林是要提醒史坦尼斯公爵，自己不是他的封臣，也不是叫他来就得来的小人物，他不会把带着强迫性质的邀请当做恩赐。 琼恩露出了一抹微笑，他摇摇头，道：“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小格里芬。” 看着检查装备的格林，扎里修士低声劝道：“格林伯爵，龙石岛充斥着浑浊的红色，它危险重重，我愿意代您拒绝他们的邀请。” 琼恩眉眼含笑看着热闹的人群……其实他很想加入，但不知道为何总是提不起最后的勇气。 门帘忽然被掀开，一个娇小的身影进入了帐篷。 顿了顿，他问道：“大家都明白你们在准备什么，你们这是已经召集到十万兵马了吗？打个比喻，你们是要我求着加入你们吗？” 红发女孩重新抓住了琼恩的手，道：“我的男孩，找到勇气了吗？” ………… 众人无声地走路，气氛显得沉闷。 戴佛斯本就不是个舌头灵巧的人，他张了张口，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她接着道：“男孩，我叫蕾妮尔，渔夫的女儿。” 他硬着头皮解释道：“格林伯爵，您可以不相信别人，但您绝对可以相信史坦尼斯公爵，而且他才是铁王座的真正继承人。” 说完，他自己呵呵笑了一下。 格林抬了下手，他打断了洋葱骑士的言语：“戴佛斯爵士，我很敬佩您的品格，这是实话。我今天的主要目的是过来见见你，看你安好，我很欣慰。” 没等戴佛斯回答，他又道：“进入城堡前，请让我见到面包和盐。” 他又道：“所有人都可以参加，也不会有人问你来自哪里，我们的运气很好，今晚正好是充满欢声笑语的那一天。” 琼恩的手从剑把上离开，喃喃道：“是你？” 女孩的小脸在琼恩的视线内消失。 戴佛斯还是开口道：“格林伯爵，每个心怀正义之人都无法容忍兰尼斯特的丑陋。” 帐篷内，琼恩双手枕着脑后，独自躺在床上，微弯的嘴角上挂着笑意。 戴佛斯直接顿住了脚步，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愣愣地看着格林，他的内心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 “愿诸神保佑您。” 说完，格林朝船舱门走去。 罗利咧开了嘴，道：“还等什么？” 这一夜，帐篷内是鱼水之欢。 格林侧过头看了眼扎里修士，他笑了笑，道：“扎里修士，请放心，还请您耐心等待。” 琼恩抓紧了红发女孩的手，他笑着点点头：“我找到了。” 戴佛斯深深感觉到格林的怒火，他暗骂那些人的愚蠢，本来把握很大的盟友，现在看很可能要失去了。 戴佛斯看了眼面容变得温和的格林，微微点头。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格林：“……” 琼恩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道：“我没害羞……” 罗利大笑了一声，道：“刚离家都会那样，晚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肯定让你开心整晚，再也不想家了。” “期待你的表现。” 红发女孩的声音很活泼：“你这样喝下去，只可能是睡在这里！来吧，我就是的勇气，害羞的男孩！” 红发女孩看了眼盯着自己的琼恩，她的眼睛如同星辰一般明亮，她翩翩起舞。 格林乘坐的美人鱼号在王室舰队的“护卫”下，缓缓地停靠在了龙石岛的码头。 他维持了脸上的微笑：“格林伯爵，史坦尼斯公爵是七国唯一的公正之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格林的眼眸微动……你说得对，可以说几乎七国的每个人都可以充分的有理由攻击兰尼斯特。 红发女孩一下子坐到了琼恩的身上，她俯下上身，她的小脸对着琼恩的脸。 “民众的爱戴……” 戴佛斯朝着龙石堡的方向伸手：“请，史坦尼斯公爵很高兴您的到访。” 格林冷笑了一下，道：“戴佛斯爵士，你应该很清楚史坦尼斯公爵要接见我的目的，但是你们的行为让我感受到了轻视和傲慢。” 格林微微摇头：“我只带了两名护卫，这是我对史坦尼斯公爵的尊重，但是我的要求并不过分，我想不出您替史坦尼斯公爵拒绝的理由，戴佛斯爵士。” 戴佛斯先是朝着格林抚胸颔首，才道：“格林伯爵，铁王座需要一个心怀真正公正之人。” 戴佛斯微笑着主动见礼：“日安，格林伯爵。” “两天前，我在黑水河码头上船的时候，听到……” 宾客权利是旧神和七神的教义，这对改信了红神的史坦尼斯还有约束力吗？这并不重要……格林只是想要表达对他们的不信任。 “醉话吗？” “真……的……吗？琼……恩……” 格林冷冷地道：“戴佛斯爵士，你是忘了十几年前的那场大战了吗？” 听完罗利的话语，琼恩一下子想到了女支院，他从没忘记奈德舅舅对自己的教导，所以他准备礼貌地拒绝罗利的好意。 格林的眼眸微颤……传闻赛提加家族的城堡内塞满了名贵的密尔地毯、瓦兰提斯玻璃、金银器皿、珠宝酒杯、一只雄奇猎鹰、一把瓦雷利亚钢斧，一个可以唤醒海底怪兽的号角、无数箱红宝石以及喝不完的葡萄酒。 戴佛斯沉默了下，道：“格林伯爵，他们比较害羞，所以……可能看起来稍微与众不同。我向您保证，史坦尼斯公爵很期待与您的会面。” ………… ………… ………… “……嗯……我敢肯定……我爱上了你。” “不，我好开心……” 戴佛斯无奈地耸了下肩，他转过头低声吩咐了自己的儿子。 格林先是凝视了会儿一脸微笑的戴佛斯，才回礼道：“日安，戴佛斯爵士。” ………… 蒙顿呆愣的眼神扫了眼周围的人，然后……他忽然笑出了声……领主讲完笑话，却没有一个人笑，他自然要补上。 ………… 夜晚，男男女女围着篝火欢快地跳舞，欢乐的笑声和欢快的步伐让这里显得非常热闹。 停顿了一下，格林继续道：“蟹岛的阿德里安·赛提加伯爵宣称了对蟹爪半岛的统治权。” ………… 红发女孩儿发出了银铃一般的笑声：“他今晚出海打鱼，他故意没告诉我。” 琼恩看见了因为众多女孩的重重包围而无法脱身的小格里芬，还有纷纷逃避着大块儿头罗利接近的女孩们，他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音。 走进舞池，红发女孩放开了琼恩的手，她灵巧地转了圈，长裙随着她的动作飘动，仿佛一朵绽放的花朵，周围的人笑容友善，他们为她和他让出了空间。 一个星期后，清晨。 琼恩开怀大笑，他第一次如此开心。 琼恩感受着蕾妮尔的温热气息，动了动嘴唇，道：“我叫琼恩，来自维斯特洛的……私生子。” “嘿，你是需要喝酒来壮胆吗？” 小格里芬仿佛从琼恩脸上已经知道了什么，他嗤笑一声，解释道：“琼恩，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个地方。他说的是港口小镇的篝火聚会，他们每七天就会举办一次，一起唱歌跳舞，热闹一整夜。” 戴佛斯回了神，他的语气罕见地带着些许急切：“格林伯爵，法理……” 小格里芬接过酒袋重新挂在了腰带上，道：“琼恩，开心点，伱很快会喜欢上这里的。” 她的笑容纯真灿烂，琼恩感受到了犹如夏日阳光般的温暖气息。 格林的笑声不高，但让戴佛斯爵士觉得脸颊发烫，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人也是顿时寂静。 篝火聚会结束，夜已很深，但琼恩仍是无法入睡，那个红发女孩让他的心无法平静。 迎接他们的是戴佛斯·席渥斯爵士等人。 戴佛斯等人：“……” 夏日般的女孩陪伴着他，琼恩笨拙地随着众人跳舞。 琼恩抬头看了过去……她有一头漂亮的红色卷曲秀发，她的小麦色皮肤散发着活力的光泽，给他一种很活泼的感觉。 她的舞姿活泼灵动，犹如一直飞翔的小鸟，仿佛在空气中跳跃，周围的人为她欢呼，她的热情和活力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人，包括琼恩。 顿了顿，他接着道：“他看重您，所以不会把您当成外人。” ………… 格林赞同地点点头：“我不得不承认，这很难得，但是……” 他又道：“我向您坦诚，蟹爪半岛人永远不会忘记守护铁王座的神圣使命，但蟹爪半岛人永远不做某一个人的仆人。走吧，戴佛斯爵士。” (本章完) 第189章 格林的提议5 龙石堡，图桌厅。 “蟹爪半岛伯爵，格林·克莱勃，向您致敬。” 厅内隆起的高台之下站着数人，史坦尼斯公爵端坐与高座之上，格林感受到了各种打量及审视的目光。 史坦尼斯公爵的眼睛被浓眉的阴影所遮蔽，他那沉稳且冷漠的声音在空旷的厅内回荡：“格林伯爵，还记得上一次我在这里说过的话吗？（第98章）” 格林直起腰看向了高高在上的史坦尼斯公爵：“我记得，您说您会解开我的疑惑。” 史坦尼斯公爵的嘴唇紧闭，下巴无声地蠕动。 顿了顿，他开口道：“现在解开疑惑了吗？” 史坦尼斯公爵讽刺地冷哼了一声，接着道：“戴佛斯，我从没开口要过龙石岛，我根本不想要这鬼地方。我拿下此地，是因为坦格利安的余孽盘踞在这里，而劳勃命令我将龙石岛扫平。 他继续道：“真是充满了讽刺的称谓……我算是哪门子国王？龙石岛，还有狭海里的几颗石头，这就是我的王国吗？！” 她展开了双手，吟唱道：“我们都必须做出选择，男与女，老与少，高贵或平庸，我们的选择都是相同。我们选择的是光明与黑暗，正义与邪恶。我们选择的是真神或伪神。” 梅丽珊卓朝着高座之上的史坦尼斯轻轻一礼，道：“吾等凡人，独生独死，茫然无措，踟蹰幽谷。幸得同胞，集聚而行，幸有真神，嘉以溢吾。” 史坦尼斯公爵重复的时候，语气里透着愤恨。 佛罗伦家坚信自己比其他家族的继承权更优先、更有权利继承高庭，因此佛罗伦家族时常质疑提利尔家族对河湾地的统治权。 “风息堡……蓝礼……照理说，风暴地的封臣应该是我的封臣。” 他任命我为龙石岛公爵，却把风息堡的领地和税赋都给了最小的弟弟。三百年来，风息堡一直是拜拉席恩家族的世袭领地！照理说，劳勃登上铁王座，就该换我统治才对。”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场之人关于国王的谈论……格林领主都会当做没有听到。 “我奉劳勃之命，为他建造一支舰队，以他之名攻下龙石岛，他可有握着我的手，说一声……我的亲弟弟，干得好，要是没有你，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呢？没有！他反而怪我让威廉·戴瑞带着韦赛里斯和那个小婴儿逃走，好像我有办法阻止他们似的。” 赛丽丝夫人连忙道：“陛下，依照光之王的意旨，你是铁王座的唯一国王。” 戴佛斯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道：“史坦尼斯公爵，听闻临冬城的继承人罗柏·史塔克为了复仇已经起兵南下，史塔克与兰尼斯特之间即将开战，如果我们出手相助，您可以同时得到临冬城和奔流城的支持。” 说完，格林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了自己身上。 梅丽珊卓呢？秘密。 赛丽丝夫人冷笑了一声，道：“回答我的问题，轻语堡伯爵。” 史坦尼斯不像妻子那般对光之王狂热，他皱眉道：“你给我搞清楚，我要的是军队，不是祝福。” 妙港的桑格拉斯伯爵会虔诚地以七神之名诵唱祝祷，蟹岛的赛提加伯爵会要我说明到底哪些风息堡领主决定加入，潮头岛的瓦列利安伯爵则会威胁我立刻出兵。我到底该怎么对他们说？” 她的双眼色浅，嘴形严峻，声音锐利如鞭：“好一个狡猾的轻语堡伯爵，现在还有谁不知道坐在铁王座上的男童是瑟曦的**生子，你竟敢在光之王的注视下撒谎吗？我得说不愧是瑟曦那个荡妇的宠臣吗？” “支持毛头小子为父复仇戏码吗？为那个死于暴民之手的艾德·史塔克？” “陛下？” “赛丽丝，安静。”，史坦尼斯公爵的声音打断了赛丽丝夫人的言语。 对于语气严厉的斥责，格林无动于衷，他侧过头看向了站在身旁的洋葱骑士。 戴佛斯挑了挑眉毛，他露出了无奈的神情，看了眼高座之上的史坦尼斯公爵，他朝着格林细声道：“格林伯爵，您让我很为难。” 顿了顿，她的手轻轻拂过格林的胸甲，喃喃道：“好纯洁的力量……” 梅丽珊卓忽然凝视格林，格林仿佛从她的双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火光。 “你……” 格林挑了下眉毛，看着戴佛斯不说话。 他低声道：“戴佛斯爵士，这位女士是？” 赛丽丝夫人尖声道：“陛下，你不该打断我，按照法理蟹爪半岛的贵族是我的封臣。” “光之王珍视贞洁，惩罚堕落。”，一个红色的身影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格林脚步轻盈地走了过来。 史坦尼斯公爵微微点头，他从椅子上起身，走下台阶，站定在了地图桌前。地图桌上雕刻了征服者伊耿那个时代的七大王国，所有的河川山脉、堡垒城市、湖泊森林……巨细无遗，泛着累积近三百年的亮漆光泽。 他听到的这些是史坦尼斯势力的军事机密吧……他并未答应过为史坦尼斯公爵效力，格林领主很无语。 他悠悠地道：“赛丽丝夫人，请恕我冒昧，我不得不纠正一下，效忠王后是蟹爪半岛的传统，并不是法理。” 格林的话音落下，一个陌生女人顿时发出了冷哼声。那个女人的身形削瘦，脸庞尖细，双耳突出，鼻子的轮廓锐利。 梅丽珊卓收回了手，她和格林几乎是同时向后退了半步。 “日安，梅丽珊卓……夫人？” 赛丽丝夫人的语气尖锐：“一个小小的半野人家族也学会……” 赛丽丝夫人刚要开口，却被格林的声音打断。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 史坦尼斯公爵伫立在图桌前沉思了一会儿，招手示意戴佛斯与格林过来。 两人都当做之前的举动是幻觉，停顿了片刻，梅丽珊卓语调轻柔地开口道：“格林伯爵，光之王的指引，让你出现在了这里……” 格林轻瞥了眼梅丽珊卓脖子上嵌了一颗大红宝石的红金项圈，他的手指屈了屈。 “不用在意称呼，对我来说这只是我行走于凡间的工具。” 梅丽珊卓的身形优雅苗条，丰满且纤细，她身着亮如明焰的滑丝长礼服，袖子很长，上衣有切口，露出了里面颜色更深的血红衬衣。 佛罗伦家族是河湾地其中一支强大而古老的贵族，血统可追溯到加尔斯之女佛罗瑞丝的三个儿子之一，他们声称自家的血统比封君提利尔家族更接近园丁家族。 除此之外，那里斯海盗萨拉多·桑恩会带来我近来欠款的帐单，密尔人摩洛叙会谈论海潮和秋季风向，目的是要我小心谨慎。 顿了顿，史坦尼斯公爵冷冷地道：“我绝不跟蓝礼妥协，除非他承诺放弃称王。戴佛斯，我们都很清楚那小子的野心，虽然他是我弟弟，但是如果他敢称王，我绝对不会留情……蓝礼！” 戴佛斯看了眼走神的格林，沉吟道：“史坦尼斯公爵，您真正的敌人是兰尼斯特，他们是您和蓝礼公爵的共同敌人，如果您同意，我自荐前往风息堡，为您达成同盟。” 我为他建立新的舰队，打败敌人，完全尽了作弟弟的本分，蓝礼身为我的弟弟也应该这样对我才对，但你看劳勃后来是怎么感谢我的？ “劳勃的手足是我，不是艾德·史塔克，但你从他对我的态度绝对看不出来，我才是他的亲弟弟。十几年前的那场大战，我为他坚守风息堡，眼睁睁地看着忠心手下一个接一个饿死，而梅斯·提利尔和派克斯特·雷德温却在城外大吃大喝。他可有感谢我？没有！劳勃感谢的是史塔克，感谢他在我们只剩老鼠和野菜裹腹的时候率兵解围。” 史坦尼斯公爵锐利的目光盯了会儿垂着脸的戴佛斯，道：“……，我会考虑。” 戴佛斯没有出言劝说，史坦尼斯公爵的个性刚硬，一旦下定决心，便再无转寰余地。 戴佛斯轻叹口气，他先朝着史坦尼斯公爵的方向行了一礼，才开口道：“这位是史坦尼斯公爵的妻子，赛丽丝夫人。” 格林淡定的耸耸肩，又道：“据我所知，史坦尼斯公爵还未宣称为王，赛丽丝夫人。” 格林：“……”，他不喜欢这个用词。 一个中年男子站了出来，扬声道：“轻语堡伯爵，站在你面前的是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公爵的夫人，龙石岛夫人，青手加尔斯的后裔，佛罗伦家族的赛丽丝夫人。” “我在海政大臣的位置上尽心尽力地协助琼恩·艾林治理王国，好让劳勃天天吃喝嫖赌。结果琼恩死了以后，我哥哥可有任命我为首相？没有！他完全无视了我的自荐和众贵族的推荐，反而找来了远在临冬城的艾德·史塔克，将这份荣耀双手奉上。结果呢，这两人却被区区一个兰尼斯特荡妇玩弄在手里……丢人！” 说完，她的目光在格林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便转身回到了高台之下。 加尔斯，被称为青手加尔斯或是绿加尔斯，是传说中的一位先民国王，也被认为是河湾地众多家族的祖先。他的长子加尔斯·园丁建立了园丁家族，并成为了第一任河湾王。 格林与戴佛斯对视了一眼，迈开脚步，一左一右分别站在了史坦尼斯公爵的两旁。 戴佛斯的简短介绍换来了含带着不满的哼声。 女祭司的手指碰到自己的那一瞬间，格林仿佛感觉被扒光了衣服，他实在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拔剑，所以后退。 格林抬眸看向了屋顶：“……” 戴佛斯暗叹口气，龙石岛虽然历史悠久，固若金汤，但旗下仅有少数小贵族，他们管辖的外岛领地多石崎岖，人烟稀少，根本不足以提供史坦尼斯公爵所需的军力。 史坦尼斯公爵皱着眉开口道：“我兄弟留给我的只有赛提加、瓦列利安和巴尔艾蒙这几个人，但他们也都不是什么能干角色。 梅丽珊卓的声音低沉，带着玉海地区独特的悦耳口音。她有一头深红铜色的头发，一张心形脸蛋，一双红色的眼眸，皮肤如同鲜奶油白晰滑嫩且毫无瑕疵。 史坦尼斯公爵愤怒的声音在空荡的厅堂里回荡：“我凭什么要帮艾德·史塔克复仇？劳勃是很爱他，他常说他们情同手足，这句话我不知听过多少遍，但他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 戴佛斯耸了下肩，格林转向了高台的方向，他的视线扫过了一个红色身影，抚胸道：“见过赛丽丝夫人，格林·克莱勃向您问好。” 格林微微摇头：“史坦尼斯公爵，请恕我愚钝。” 戴佛斯抚胸颔首，最后道：“为了您的王国，史坦尼斯公爵。” 戴佛斯担忧地望了眼紧绷着脸的史坦尼斯公爵，他的声音恭敬：“史坦尼斯公爵，我不得不真挚建议您，纵然您过去遭受种种不公，然而逝者已逝，倘若史塔克能与您齐心协力，伟大如您，肯定是最终的胜利者，混乱的王国也将会在您手中重获新生。” 顿了顿，他朝着高座之上单手抚胸道：“我想是外面的风浪声让我产生了幻听。” 格林淡定地瞥了眼赛丽丝夫人，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稳：“按照王国律法，没有经过正式的审判之前，我对所有的被指控之人，保留自己的意见。” 史坦尼斯公爵愤恨地吐出蓝礼这个名字的时候，彷彿是舌头上的毒药，装作走神的格林在心下默默地为蓝礼公爵点了根蜡。 她站定在了格林身前，道：“克莱勃伯爵，我是光之王拉赫洛的祭司，梅丽珊卓。” “你……” 史坦尼斯拧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那双锐利的眼眸看向了一旁默不作声的格林。 梅丽珊卓缓缓走了过来，她的手搭上了格林的胳膊：“光之王会指引史坦尼斯大人通往荣耀的顶点。格林伯爵，辅佐王者是光之王的意旨，请听从拉赫洛的意见吧。” (本章完) 第190章 格林的提议6 格林·克莱勃垂眸，梅丽珊卓的手纤细修长，关节分明，指尖如同优美的琴弦，散发着动人的光泽。 格林抬眸，棕色的眼眸与女祭司的红色眼眸对视：“梅丽珊卓夫人，我想史坦尼斯公爵的舰船把我请到这里，并不是为了讨论陌生的信仰吧。” 说完，他请瞥了眼那颗喉际上的红宝石，掠过梅丽珊卓走到了图桌前。 梅丽珊卓的低沉声音响起：“格林伯爵，光之王注视着每一个地上凡人。” 格林凝视着图桌，道：“真神也好，伪神也罢，我只是个小领主，我关心的是我的领民能不能吃饱。” 顿了顿，他看向了梅丽珊卓：“蟹爪半岛的新主教此时就在我的船上，他也许很乐意向您的威能致敬。” 梅丽珊卓那双血红的眼睛里似乎有烛焰狂舞：“圣火将保护信徒，涤尽一切邪恶。” 戴佛斯的视线看向了格林，他的声音很友善：“格林伯爵，如果不介意，我想听听您的建言，我一直很钦佩您的军事才能。”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冰冷声音忽然响起：“意旨……” 戴佛斯先是看了眼被梅丽珊卓夫人制止的赛丽丝夫人，接着望了眼沉默的史坦尼斯公爵，道：“格林伯爵，您的意思是？” 史坦尼斯眯眼盯着自己，格林平静地开口道：“公爵大人，如果您注定称王，我想联姻或许比所谓的意旨更加可靠。” 沉默了一会儿，史坦尼斯公爵冷声道：“兰尼斯特呢？” 格林的神色没有犹豫：“瑟曦·兰尼斯特对克莱勃恩重，但她在我的眼中并不是兰尼斯特。” 赛丽丝夫人以尖锐的声音怒声道：“半野人伯爵，你这是冒犯，是不可原谅的冒犯！” 赛丽丝夫人展开了一只胳膊，道：“梅丽珊卓已从圣火中看到了预言……您的军队是要多少有多少……首先从风息堡及高庭的兵马开始……” 他喃喃了一句，继续道：“图桌厅不是传教所。” 赛丽丝夫人厉声道：“唯一的真正国王已有了唯一的真正王后！” 史坦尼斯公爵的目光很锐利：“你在向我提出建言的时候，就已经知晓我不会接受你的建言。” 格林的手指指向了河间地：“这里很快就会成为狮、狼、鱼的战场。” 戴佛斯的话音落下，史坦尼斯的视线再次移动到了格林的身上，一双浓眉之下，他的眼睛就像两个伤口。 “佛罗伦家的两千兵士吗？恐怕我对他们没你那么有信心。赛丽丝，佛罗伦家的领地离高庭太近，我看你的兄弟和伯父不敢与金玫瑰家作对。” 停顿了片刻，格林又道：“向您保证，不管是出于对您的敬重，还是出于法理上的继承顺序，蟹爪半岛绝不会为蓝礼公爵效力。” 他抚胸道：“在谷地贵族十几年的连续封锁和打压下，蟹爪半岛常年混乱，克莱勃家族以战止战，已虚弱不堪为代价，才艰难地迎来了难得的和平。克莱勃经不起再一次战败，公正如您，请允许虚弱的我们躲在城墙后面见风转舵。” 格林的目光很坚定：“史坦尼斯公爵，我是一个还未丢失荣誉之心的骑士。” 格林轻点下颌，他盯着图桌上的七国地图踱了几步，道：“史坦尼斯公爵，身为心怀友善的宾客，还请宽恕我的冒昧。” “史坦尼斯公爵，我了解十几年前的那场风息堡之围，但我不得不向您进言，以我浅显的智慧，我觉得金玫瑰的支持至关重要。” 史坦尼斯公爵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赛丽丝夫人靠过来，握住了史坦尼斯的手：“命中注定，你将扬帆驶离这座孤岛，横扫千军，就像当年的征服者伊耿一样，你的时代即将来临。光之王拉赫洛是圣焰之心，是你最有力量的盟友。” 史坦尼斯公爵绷着面容，问道：“光之王会给我多少军队？” “我的兄弟和伯伯们有军队，佛罗伦家族会为你而战。” 沉默了一会儿，戴佛斯叹气道：“格林伯爵，这……很难。” 他指了指风暴地：“这里的状况，您比任何人都了解。” 格林耸耸肩，道：“如果注定称王，史坦尼斯大人需要一位能为他带来十万兵马的王后。” 嗒嗒塔，赛丽丝夫人走了过来：“听你这么说，我很欣慰。依照光之王的意旨，你是七大王国真正的统治者，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史塔克家、金玫瑰家、伱弟弟蓝礼等人本应向你效忠。既然如此，若向他们恳求协助，甚或为此讨价还价，岂不有失尊严？” 格林指了指谷地，道：“那里，那个毒杀琼恩首相的罪犯在等待公正之人的审判，也因此在审判来临之前，很大可能陷入内战，可以说是一个自顾不暇的地方。” 史坦尼斯公爵拧着眉头看向了那个称为自己妻子的人：“女人，我什么时候摇尾乞怜了？” 格林迎着史坦尼斯公爵的目光，坦然地点点头：“尊敬的史坦尼斯公爵，您目光如炬，我不得不坦诚，这正是我敬重您的原因之一。” 史坦尼斯公爵的下巴无声地蠕动……他向来不擅与女性相处，连和自己妻子也不例外。当他前往红堡协助琼恩·艾林治理王国期间，他都会把赛丽丝和女儿一并留在龙石岛，而且他的家信不多，探视更少，每年只履行一两次让他感受不到任何喜乐的婚姻义务。 顿了顿，史坦尼斯公爵冷冷地道：“又是意旨……夫人，我再次提醒你，我要的是军队，而不是什么祝福。” 史坦尼斯公爵冷哼了一声，道：“胆子小的想躲在城墙后面，等着见风转舵。胆子大的则想着投效蓝礼的麾下，蓝礼凭什么？平日的御前会议，他只会和小指头开玩笑，到了比武大会，他就穿上那套漂亮铠甲，被骑枪高手击落马下，这就是我弟弟蓝礼的事迹总和，我究竟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和这样的兄弟为伍？！” 赛丽丝·佛罗伦的尖锐声音突然传来：“史坦尼斯，他们提出的所谓建言都是愚蠢的，你身为铁王座的合法继承人，难道只能摇尾乞怜吗？” 格林的眼睛闪过了冷光，他的右手缓缓地悬在了腰间长剑的剑柄之上。 嗒嗒嗒嗒，史坦尼斯公爵迈步走到格林的身前站立，道：“格林伯爵，我不喜欢虚伪之人。” 最后，他的手指定在了河湾地：“按照现在的局势，可以说金玫瑰家族的支持能左右战争的最终胜负。” 格林双手撑着图桌的桌沿，抬头看向了注视着河湾地的史坦尼斯公爵。 史坦尼斯公爵的目光带有审视：“那我换个说法，你会为瑟曦忠诚到底吗？” 格林忽然轻咳了一声，打断了赛丽丝夫人的言语，顺便吸引了在场之人的注意力……格林领主准备离开了。 史坦尼斯公爵转过身，他的目光移动到了图桌之上，格林也未再开口。 一动不动地伫立了一会儿，史坦尼斯公爵背对着格林，冷冷地开口道：“你退下吧。铭记你的承诺，格林·克莱勃。” (本章完) 第191章 血火同源 龙石岛码头，汹涌的波涛不断拍打着岸堤，激起一片片水花。 格林·克莱勃打趣道：“爵士先生，开心点，你那拧紧的眉头容易让人心慌。” 戴佛斯·席渥斯勉强露出一丝微笑，道：“抱歉，我还没学会面不改色。” 格林笑着摇了摇头。 戴佛斯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格林伯爵，我所认识的史坦尼斯公爵每一次都能做出英明的决策，期盼您尽快选择。” “戴佛斯爵士，我们是朋友……” 铁群岛的派克城是一座古老的要塞，它原本是建在一个突出于海面的悬崖之上，但后来随着支撑悬崖的岩石不断被海水侵蚀，派克城的塔楼渐渐被孤立在一个个脆弱且摇摇欲坠的岩礁之上，岩礁周围常年被咸湿的海水所环绕。 蕾妮尔伸手摸了摸琼恩的脸颊：“害羞的男孩，我会等你回来，但不能让我等太久，我父亲可是一直想给我找个渔夫丈夫。” 红发女孩有些生气，衣服被她扔在了草地上，琼恩被动感受到了温润。 “丹妮莉丝公主，除了从篡夺者手中夺回铁王座的决心之外，韦赛里斯是个很容易被谗言动摇的国王。” 琼恩伸手搂住了蕾妮尔：“我很快就回来。” 戴佛斯的眼眸颤动，他明白格林暗指的意思，无论初衷是什么，凡事皆有代价。 琼恩用双手搓了搓脸，道：“好吧。” 琼恩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无奈：“我很确定。” 闻言，琼恩一下子把头别向一边。 席恩终于回了点神，他有些恼羞成怒：“你，你为什么不早告诉你的身份？！” 等琼恩的呼吸变得粗重的时候，红发女孩忽然哈哈一笑，便一把推开了他，重新捡起了衣物。 她朝席恩嘲弄似的行了一礼，接着道：“那么，王子殿下，恳请您原谅我先失陪哦，我得去换身看得过去的衣服，也好隆重地参加您的欢迎宴席。” ………… 顿了顿，丹妮莉丝开口道：“城邦的商人不是很欢迎哥哥在自己的命名日举办比武大会吗……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支援我们？” 戴佛斯凝视了会儿红色的旗帜，他想起了自己受封为骑士的情景。 当年史坦尼斯仅率领少数守备兵士，在提利尔家族和雷德温家族联军的重重包围下，硬是坚守城池近一年之久。那时连海路也被青亭岛的雷德温家封锁，风息堡内的马匹早被吃光，猫狗也烹食殆尽，守军只剩树根和鼠肉可吃。 她露出了一个看起来十分邪恶的笑容：“好摸吗？我的好弟弟。” 清澈见底的小湖，蕾妮尔像一条鱼儿一样游弋，她的红发飘散在水中，犹如一团火焰。 蕾妮尔一边穿着裙子，一边道：“我父亲等着我做早餐呢，回去晚了他会拿着鱼叉来找我们的。” “爵士，我很感激你的忠诚，但是我希望你能记住，韦赛里斯是我的亲人，我不会主动伤害哥哥，永远不会。” 众人纷纷朝着丹妮莉丝低头致意。 ………… “姐姐得先瞧瞧你在临东城变成了什么德行。” 蕾妮尔抬头看向了琼恩：“你去吧，到了那里，也许你就能找到答案了。” 所以，她答应了韦赛里斯要在自己的命名日操办庆典的要求。结果，换来的不是丹妮莉丝想象的兄妹间感情升温，而是哥哥层出不穷的各种要求，比如在那一天举办类似维斯特洛般的比武大会。 格林留下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言语，便披风一甩踏上了连着美人鱼号的木板。 ………… 说着，乔拉爵士冷哼了一声，继续道：“维斯特落的那种比武大会，在这里算是新鲜的戏码，能吸引来不少人，商人们只是想趁机大赚一笔，并不是出于韦赛里斯陛下以为的爱戴之心。” 那一夜，他的朋友、兄弟和婚宴宾客统统被卷走，要么砸死在城墙，要么淹没于汪洋，只有被依妮保护的杜伦未遭伤害。” 丹妮莉丝望着窗外，说话的声音很平静。 丹妮莉丝借着抚头发的动作，悄悄抹掉了眼角上还未掉下的那颗泪滴。 乔拉爵士看着强作镇定的丹妮莉丝，感觉内心刺痛。 格林转向了戴佛斯，接着道：“您应该很了解风息堡吧？” 过了一会儿，蕾妮尔挨着琼恩坐下，把头轻轻靠在了他那结实的臂膀上，道：“决定好了吗？” 在史坦尼斯的命令之下，没有一艘船只可以通过黑水湾前往君临的黑水河码头，而君临的商船也无法离岗，这里包括龙石岛的商人……他一视同仁，很公正。 琼恩温和地笑了笑，道：“我算过时间，最多三个月就能回来。” 格林的棕色眼眸微动，继续道：“我向您坦诚，我感觉史坦尼斯公爵对那个圣火预言更感兴趣。” 他指了指码头上飘荡的烈焰红心旗帜，海上吹来的风划出无垠的波纹。 接近傍晚，美人鱼号停靠在了美人鱼港，卷王格林在赫歇尔管家的陪同下直接开始巡视。 她的双亲对女儿的决定悲愤无比，他们招来狂风和巨浪，将怒火发泄于杜伦的城堡。 格林伸手拍了拍洋葱骑士的臂膀：“戴佛斯爵士，期待您的好消息。” 席恩狠狠地扇了他的侍从威克斯一记耳光，“你他吗笑什么笑！” ………… 乔拉爵士看了眼银发公主，开口道：“丹妮莉丝公主，韦赛里斯陛下还要求设立高额的奖金，他的要求只会变得更多，我们无法满足他的。” “好看吗？” 戴佛斯的声音友善，但他的目光里透着坚定：“格林伯爵，它依旧巍然耸立。” 他的声音如同凛冬寒风：“丹妮莉丝公主，韦赛里斯陛下需要清醒，我愿意代劳。” 席恩看着姐姐离去的背影，傻傻地站着一动不动……他居然在阿莎的面前……她还……噢，诸神啊！ 在夕阳的余晖中，海水波光粼粼，反射着金色的光芒，与白色的港口相互映衬，如一副美丽的画。 …………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美人鱼港作为向外展示克莱勃领地的脸面，格林对它的金龙投入虽然远远比不上军备上的支出，但从没有停止过。 戴佛斯收回了思绪，他崇拜史坦尼斯，他相信困境只是一时，伟大的史坦尼斯终会坐上铁王座，他对史坦尼斯的忠诚之心从不动摇。 沉默了一会儿，乔拉爵士向前了一步，他的一双眼睛凝视掩藏着哀伤神色的丹妮莉丝。 尽管告诫过自己，绝不可轻易向哥哥让步，但前段时间哥哥主动找上她说不再酗酒，他还罕见地关心了妹妹的状况，丹妮莉丝是既高兴又感动。 “我在船上看到这个的时候，其实已经明白了史坦尼斯公爵的决心。” 戴佛斯脸上露出了些许无奈：“很显然，现在没多少人愿意相信史坦尼斯公爵能坐上铁王座。” ………… ………… 琼恩走了几步，把蕾妮尔随意扔在草地上的衣物捡了起来，来自北境的冰块少年，此时却藏不住愉悦的心情。 美人鱼港以白色调为主，街道整洁宽阔，两旁种植的树木郁郁葱葱，路边的建筑错落有致，商铺和住宅排列的鳞次栉比（lincizhibi）。 ………… ………… 格林开口道：“歌谣相传，第一位风暴国王杜伦赢得了美丽的……依妮的爱情，而她是海神和风之女神爱的结晶。 戴佛斯微微点头。 丹妮莉丝似乎有些出神，她喃喃道：“是啊，我可是值一万兵马呢……至少这座城市没有人能出得起这个价格……” 乔拉爵士担忧地瞅了眼银发公主，道：“据说是狄克劝阻了开始心动的韦赛里斯陛下。” 派克城主堡大门处，席恩·葛雷乔伊有着一头棕黑色头发，身形精瘦，肤色黝黑。他先是看了眼自己的双手，紧接着愣愣地看着与自己的姐姐同名的女人，嘴唇在不停地颤抖。 那是一个乌云密布，月黑风高的晚上，他借着夜色掩护，冒险穿越雷德温舰队和破船湾的险恶暗礁。他的小船有黑帆黑桨以及漆黑船身，船舱里满载洋葱和咸鱼，虽然不多……却已足够守军继续支撑到艾德·史塔克率兵支援，解了风息堡之围。 厄斯索斯，某小港附近，初升的太阳为天空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 厄斯索斯，韦赛里斯城邦。 格林拉了下缰绳，调转了马匹的方向：“有劳了，赫歇尔。” 湖边，琼恩·雪诺再次忍不住偷偷瞧了眼水中的丽景……蕾妮尔每天早上都会来这里，这真是一个……好习惯。 她的视线扫过了在场的几个人，继续道：“我不会再让你们失望，这是最后一次。” “我可以带你一起去。” 红发女孩发出了清脆的笑声：“喜欢吗？” ………… 在他们新婚之夜，依妮将她的贞洁献给了一位凡人，从此便须像凡人一样承受生老病死。 战后，史坦尼斯公爵赐给他风怒角的肥沃土地，一座小城堡，以及骑士的身份……同时也帮他省下了左手修剪指甲的时间。 戴佛斯叹口气，道：“我很无能，无法说服风暴地的领主们支持史坦尼斯公爵，他们更爱说话好听的兰礼公爵。” 格林再次看向了烈焰红心旗，喃喃道：“戴佛斯爵士，您是想告诉我，史坦尼斯公爵不得不做一些无奈的选择吗？” “除非您吩咐兵士们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赫歇尔气呼呼地道：“我的主人，要不是正巧来了个里斯的大皮革商，我们原本为君临商人准备的货物就要变成老鼠的食物了。” 顿了顿，琼恩微微摇头：“那里有我不知道该不该见的人，我还没有做出决定。” 阿莎·葛雷乔伊身材纤瘦，双腿修长，留着黑色的短发。 虽然她面上没有愤怒的申请，但藏在桌子下的那只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总督书房，身材娇小的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端坐，乔拉·莫尔蒙等人站立在她的前面。 严苛的克莱勃领主律法之下，美人鱼港的治安良好，还很干净，这在维斯特落可以说是很难见到的状况。 “我父亲不会同意的。” 格林转过头看向了戴佛斯：“他们最终会选择最后的胜者，爵士。” 他又兴奋地道：“罗赛尔管事去白港收购的毛皮也被里斯商人预定了，等黑珍珠号从北境回来……不，我想想办法直接联系上罗赛尔，让黑珍珠号直接前往里斯。” 失望吗？还是觉得自己太天真？想到这里，丹妮莉丝勉强控制住了脸上平静的表情。 丹妮莉丝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看向了窗外，她轻声道：“又把我当成一个有价值的商品了吗？” 他犹豫了下，又道：“我觉得那些人真正的目的是您，公主殿下。” 但是……因为史坦尼斯的王室舰队对黑水湾的封锁，几乎见不到来自君临的商人，使得美人鱼港相比以往萧条了很多。 席恩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而且是心甘情愿地当了个傻瓜！ 席恩的哑巴侍从在一旁咯咯傻笑，这个笑声终于让席恩回了神，也让他找到了发泄怒气的宣泄口。 他又道：“我想直言相告，这个世界上肯定有珍惜您的人，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您的哥哥。” 丹妮莉丝的银发如波浪般垂落在肩膀，她的小脸上浮现忧色：“我们的金龙不够用了，对吗？” 停顿了一会儿，乔拉爵士再次看了眼仍旧面无表情的丹妮莉丝，接着道：“韦赛里斯陛下很危险，他对您很危险，您……太相信您的哥哥了。” 篝火旁，蕾妮尔接过了长裙，她没有急着穿在身上，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了眼神飘忽的琼恩。 ………… 又过了一会儿，丹妮莉丝的视线移动到了乔拉爵士的身上，她面容变得温和：“我保证……” 他又扇了一记耳光，怒道：：“谁叫你不早说！谁叫你没有舌头！下辈子，记得给我长舌头！” 【温馨提示！第191章有重复，请不要重复订阅！】 (本章完) 第192章 血火同源2 派克城，主堡。 烟雾弥漫的长厅，巴隆·葛雷乔伊安坐于黝黑巨石雕刻而成的海石之位，四处皆是他麾下的头领和船长，奴隶来回奔跑斟酒，厅里回荡着提琴和皮鼓发出的乐章。 三个魁梧大汉表演着铁群岛传统的手指舞，一连串短柄利斧在三人之间来回投掷周转，它的规则是参加者接住或避开斧子，但不得挪动半步。这游戏之所以叫手指舞，是因为它通常会在某人丢掉一根指头的时候才会结束，如果运气不好，甚至会丢掉两根或全部手指。 巴隆大王体瘦如柴，身穿发霉的海豹皮连身长袍，一头未经打理的灰白长发垂下过肩。他抬起燧石般的眼睛，看向了因为走来时无人理会而脸色变得铁青的儿子。 “你迟到了，席恩。” 席恩以略带不满的语气致歉：“请您原谅，父亲。” 他扫了眼父亲的周围，父亲的左边坐着他的两位叔叔，阿莎·葛雷乔伊被安排在右手，这个位置无疑表明了父亲对她的宠爱。 长剑再次落到左肩：“以少女之名我要求你保护所有妇女。” 瓦里斯微笑着微微颔首，便在纸上做了个记号。 阿莎看着自己弟弟的目光里，虽是七分的嘲讽，却还有一分重逢的欣喜、一分的失望、一分对史塔克的怒与恨（请试着模仿这种眼神）。 艾德公爵每每试图扮演父亲的角色，然而他总提醒自己，对方正是为派克城带来血腥杀戮，并迫使他远离家园的人。小的时候，他一直活在史塔克的严峻面容和那把寒冰巨剑的阴影中，他的妻子则更是对他疏离而猜疑。 ………… 阿莎一跃而起，她朝着一位正表演手指舞的大汉伸出一只手掌，高声道：“拉夫，拿来！” 阿莎的笑声不停止，她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抓住了席恩的肩膀。他恼怒地用力一甩肩膀，但姐姐的那只手强而有力，没甩成。 将手伸进上衣拔出一把匕首，她接着道：“这是我的宝宝。” 听完他的解释，阿莎依然再笑，席恩觉得她的笑容太令人来气了。 席恩想起身跟上，但他此时被姐姐的手牢牢抓住，他怒声道：“你放开我！” ………… 提利昂为读了小半天密报的瓦里斯倒了一杯酒。 轻语城的圣堂距离主堡不远，她走了一会儿，便看到了雕刻着沼泽金盏花的主堡木门。 格林走了过去，他的眉眼含笑：“艾姆帕若，马森的事务比较繁忙，我可以帮忙。” 她的嘴角上扬：“好弟弟，介绍一下，它是我的丈夫。” “这是真的。” 下一步，除了粮食，就是备战和外交了。 瓦里斯落座后，从长袍袖子里抽出一张羊皮纸，道：“第一个密报，王室战舰白鹿号的船长打算三天后拔锚启航，带船投效史坦尼斯大人。” 席恩忽略了阿莎的语气，他昂首道：“没错，他听我的，我已经赢得了他的信赖，他把我当作他的哥哥。” 瓦里斯微微欠身，道：“遵命，我的首相大人。” “第五个密报……” 扎里修士因为马森爵士而被迫脚步匆匆，艾姆帕若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口。 提利昂不得不承认自己真是小看了蓝赛尔堂弟，在他的“协助”下杰斯林·拜瓦特很快就坐上了金袍子总司令的位置。作为提利昂的奖赏，蓝赛尔·兰尼斯特“荣升”为金袍子副官（相当于金袍子副总司令），这是个很划算的交易。 说着，阿莎也靠近了席恩，温柔地低声道：“还是要其他？” 长剑左至右：“以铁匠之名，我要求你坚毅。” 阿莎的这种笑声让席恩听起来就是很过分的嘲讽，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如同一只变色龙。 提利昂忍不住笑了笑，他的瑟曦姐姐找对了人就变得更容易对付了……他现在倒是对蓝赛尔说服老姐的过程很感兴趣……可怜的詹姆老哥。 阿莎放开了席恩，她还顺便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唉，父亲都等了那么多年，再多等会儿又何妨，何况你已经帮他解决了难题。” 阿莎有些夸张地开口道：“听起来，那个小狼在你面前很乖。” 格林不在，提利昂偶尔想念，但他却变得身心放松……恩，谷地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提利昂嬉笑道：“它也是被史坦尼斯遗忘在君临的可怜孩子吗？” “第四个密报……” 席恩坐到阿莎身旁的空位，他上身倾前，在姐姐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你不是说这是我的欢迎宴会吗？还有，你抢了我的座位，那应该是我的位置。” 阿莎换了身淡绿的羊毛衫，虽然面料和做工都不够精致，但很显她那苗条的曲线。 咚咚咚。 ………… 大厅，格林·克莱勃的视线扫过了观礼者人群当中的美人布雷妮·塔斯（第88章），他能感觉得到她这次只是个受邀的客人，暗自惋惜。 提利昂沉吟了下，开口道：“姐姐的客人想要溜走吗？老姐若是失去这两位特意留下的稀客，只怕会发狂。” 闻言，席恩勃然大怒：“我不是跑腿，我才是这次的主导者，他们开的条件是我提议的！” “我要公布计划，喝完酒到我书房集合。” 蟹爪半岛，轻语城。 阿莎的笑容变得很邪恶：“当然是让乖乖听你话的小狼仔，把临东城交给父亲保管喽，我的好弟弟。” 席恩直起腰，让开了阿莎的靠近，冷哼了一声，道：“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话。” 格林思索了下，道：“索恩斯，艾姆帕若·索恩斯。” 席恩咬牙道：“你又耍我？” 司仪的吟唱结束后，厅内变得安静，艾姆帕若单膝跪在了格林的面前，垂下了脸。 席恩板起脸孔，凝视着碎裂的餐盘……几千年前，铁群岛的血手乌伦王说过：淹神造人，人造王冠。每个船长都是自己船上的国王，所以铁群岛也被称为万王之地，他们一旦看过自己的王在船栏边拉屎，或在暴风雨中面色发青，便不会再向所谓的王下跪，所以必须强硬。 离开圣堂，艾姆帕若身穿着白色的短衣，赤脚走向授封地点，以示她的谦卑。 他又在纸上做个记号，道：“第三个密报……” “瓦里斯大人，我总感觉你对我心怀善意，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何对我这么好？”，提利昂一边递酒，一边带着审视。 敲门声响起，得到回应后，一身淡紫长袍的瓦里斯轻步滑了进来。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听到了阿莎的喊声，魁梧大汉转了个圈，一把斧子脱手飞来。利斧划过一把又一把火炬，翻滚的刀刃闪动着寒光，席恩几乎便要窒息。 “日安，提利昂首相。” 难道阿莎以为我在临冬城住了十年，就变成史塔克家的人了吗？艾德公爵虽让他和自己的儿女一起成长，但自己始终不是他们的一份子。临东城上下都当他是用来确保他父亲安分的人质，就连那私生子琼恩·雪诺所受的待遇都比他好。 “最后一个密报……” ………… 阿莎凌空接住飞来的短柄利斧，砰地一声，猛扎在长桌上，把席恩的餐盘劈成了两半，油脂四溅。 他缓缓地开口道：“以战士之名我要求你勇敢。” 长剑回到了右肩：“以圣母之名我要求你保护弱者和无辜之人。” 说完，他转身离去，两名贴身护卫紧随左右，他的两个弟弟也立刻起身跟进。 提利昂懒懒地离开桌子，靠在了椅背上，他闻到了薰衣草的香味。 马森微笑着点点头，接着动作稍微僵硬地找上了正打算离开的蟹爪半岛主教：“扎里修士，正好我们再谈谈新圣堂的选址。” 听完了瓦里斯的密报，提利昂从椅子上爬了下来，走过去拿来了酒壶和空酒杯。 看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席恩，阿莎轻笑了一声，道：“我听闻你这次是代临东城继承人跑腿，信使弟弟？” 艾姆帕若起身，扎里修士面容和蔼地走了过来，为她涂抹了圣油。 阿莎靠在椅背，举起角杯灌了一口酒，悠悠地开口道：“你在青绿之地的牢房里只学会了青绿之地的律法吗？难道你忘记我们自己的规则了吗？” 红堡，首相塔。 长剑右至左：“以老妪之名，我要求你理性。” 阿莎先是嗤笑一声，紧接着哈哈大笑。 长剑从右肩移到左肩：“以天父之名我要求你公正。” 听到弟弟得声音，阿莎看向了瞪大眼睛的弟弟，姐姐看傻子一样的目光让席恩顿时怒火中烧。 他接着道：“第二个密报，雷德温家的霍拉斯和霍柏爵士贿赂了某个边门守卫，打算后天晚上溜出城。双胞胎兄弟会伪装成桨手，搭乘潘托斯船逐月者号离开。” 今天是荆棘兵团长艾姆帕若授封为骑士的日子，按照仪式她昨夜已在七神信仰的战士雕像前守了一夜。 顿了顿，他又忍不住问道：“你说你结婚了，还怀了孩子，也是谎言？” “我的弟弟，在临东城当了十年的小狼仔，以为只要一回来自己便是铁群岛的王子吗？你什么都不懂，什么人都不了解，凭什么别人要为你而战，为你而死？” 顿了顿，他叹气道：“我们的舰船就那么几艘，为了确保其他船长的忠诚，我只好狠下心了……我想他们需要见识一下乔佛里的公正。” ………… ………… 他看向了瓦里斯：“这件事我亲自安排，太后那边你需要保密。” 巴隆大王笑着看了眼似乎笑得都快背气的女儿，便从海石之位起身。 艾姆帕若呼了口气，轻抬下巴，迈开了脚步。 他咧嘴：“请坐，瓦里斯大人。” 艾姆帕若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面见领主时的场景，不自禁屈伸了下脚趾。 噌地一声，格林拔出了长剑，搭在了艾姆帕若的右肩。 他又想，难道他的姐姐真得天真地以为，格林和蓝赛尔是一样的手中剑吗？ 她看起来很无辜：“弟弟，伱肯定搞错了，你的宴会和座位可都在临冬城啊。” 阿莎看着席恩那张涨红的脸，她很欢乐：“你要葡萄酒还是麦酒，席恩？” 他的眼眸微动，又道：“得让我那好外甥有事做，不然七神他老人家会看不下去的。” 席恩只看到了姐姐对自己的嘲弄，他生硬地道：“因为按照律法，我生来便是铁群岛的王子。” 众人顿时轰然暴笑，只有席恩愣愣地坐在那里，听起来仿佛所有人都在嘲笑着他，他所能想到的最佳应对便是跟着挤出几丝神经质的笑容。 “孩子，祝贺你，愿诸神保佑你。” 次日，格林带着新册封的女骑士，开始巡视蟹爪半岛西部。同时，在格林的军令下蟹爪半岛的精锐兵士和各种军备开始隐秘地朝着蟹爪半岛北部的新建军事港口集结，军备和兵士将在三个月内集结完毕。 ………… 艾姆帕若先是颔首致谢，然后以期待的目光看向了一向稳重的马森爵士。 席恩血气上涌，他愤怒地再次开口：“临冬城是囚禁我的监狱，而我体内仍然流着海盐与钢铁的血脉。” “你！” 见证骑士马森·贝克出声道：“艾姆帕若爵士，你需要一个属于你的姓氏。” 书房内，提利昂·兰尼斯特趴在桌子上，一副很疲惫的模样。 长剑左至右：“以陌客之名，我要求你不惧牺牲。” 虽然席恩不想理会阿莎，但他还是有些疑惑，便忍不住开口问道：“解决了什么难题？” 美人重视承诺，所以她来了，但她的心在兰礼那里，格林领主不为人所难。 远处传来动静，格林望了过去，艾姆帕若正缓步而来。格林领主想起了以前的场景，看着这个性格耿直的女战士，他的嘴角微弯。 瓦里斯浅笑：“提利昂大人，您是御前首相啊，御前总管服侍的对象不就是王国、国王和您吗？” 提利昂咧嘴：“你当初也是这么周到地服侍琼恩·艾林和艾德·史塔克？” (本章完) 第193章 血火同源3 瓦里斯啜一口葡萄酒，道：“唉呀，像夏天一样甜美，葡萄在我舌尖歌唱呢。” 提利昂·兰尼斯特静静地看着瓦里斯表演。 瓦里斯收敛一些脸上的笑意，道：“提利昂首相，我保证，我尽我所能地服侍了艾林首相和史塔克首相，但……” 微微摇头，他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委屈，继续道：“他们有自己的做事准则，而且意志坚定，身为人人厌恶的情报总管，我真是无能为力呀。” 提利昂晃了晃杯中酒，道：“我呢？” 瓦里斯浅浅一笑，习惯性地双手相挽：“您是我见识过的……最睿智的御前首相。” 提利昂咧开嘴：“但是？” 格林的眉毛一挑，道：“我的堂姐不会是误以为我会逼她喝下月茶吧？” 席恩·葛雷乔伊看了眼端坐于火盆前的父亲，涨红着脸，低声道：“那你就永远不要嫁人，等我称王，头一件事便是扔你去当静默修女。” 提利昂罢了把手：“瓦里斯大人，只是个私密的玩笑，这是因为我在逐渐信任你，继续说。” 瓦里斯的眸光闪烁，顿了顿，他似乎在惋惜：“至少是离开了君临的漩涡……” 提利昂的身子一动，靠在了椅背，道：“因为小男孩和酒鬼可以命令其他身强力壮之人，他们也有利剑。” 瓦里斯赞同地点头：“的确，泰温公爵绝不会允许他人伤害兰尼斯特。” 瓦里斯的神色不变：“首相大人哪，如您所说，太监的选择不多，我只想当个王国的仆人罢了。如果可以，我微小的能力，希望能服侍于能让王国安定的力量。所以，每一次我都会尽心尽力，为了自己那渺小愿望。” 瓦里斯的声音像是在感慨：“瑟曦太后掌控君临靠的是两把剑，这事只有少数人不知道。” 瓦里斯的眼眸微动，顿了顿，他露出狡黠的微笑：“太监当然不懂得什么是荣誉，但我想……我们对荣誉的看法可能有不少的共同语言。” 提利昂微微点头，道：“国王、修士、富翁，谁会死？谁能活？瓦里斯大人，这是个没有答案的谜语，或者说……有太多的答案，得看手握利剑的那个人如何选择。” 提利昂伸手拿起了酒杯，道：“听起来力量像是个骗人的把戏？” 小格里芬很有兴致地扫了眼周围的环境，忽然伸手拍了拍一旁的琼恩。 自从我来到红堡担任情报总管，我看到一个个强大之人因各种原因一个个地离世，我就在想到底是谁杀害了他们，或许……会不会是掌控力量之人掌控了自己无法承担的力量所致？” 顿了顿，他又道：“我们是亲人，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原因。” 提利昂伸手揉揉太阳穴，道：“你指的是金袍子？” 提利昂拿起酒杯浅尝一口，道：“敬，我那和蔼的父亲。” 格林捏了捏下巴，他的目光定在了谷地的海鸥镇。 ………… 提利昂举杯示意：“说来奇怪，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伱了，难道因为我是个半人吗……” 席恩都没仔细听进后面的内容，他不可置信地道：“父亲，您确定只给我八艘船吗？八艘船能干什么？” ………… 等了一会儿，见莱安娜为难于如何开口，格林出声道：“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孩子。” 格林在想，史坦尼斯公爵肯定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如果格林不是穿越者，还真想不到史坦尼斯会领着区区几千兵马直接向风息堡进发，打算与蓝礼的十万兵马决战……法理……既固执又强硬。 瓦里斯微微颔首，笑眯眯地道：“这就是御前首相的坚定意志，您看……我仍然无法阻止。” 无声地走了几步，苏拉纳才缓缓地开口道：“我的主人，请恕我冒昧，您的克莱勃领地律法容易让人畏惧。” 停顿了下，提利昂正色道：“侏儒是天上诸神的恶作剧，太监却是地上凡人造的孽。瓦里斯，你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格林的手指一顿，他伸手拿起维斯特洛地图，站起身子在桌子上展开。 瓦里斯浅浅一笑：“然而他却什么也不是，他没有王冠，没有金银珠宝，更没有诸神的眷顾，只有手里那把利剑。” “哈啊，我喜欢你的坦诚。” 格林的眼眸微颤……他可惜琼恩的离去，不然培养一下就是一个可以独自领兵作战的将军。 铁群岛，派克城。 席恩感觉自己被猛扇了一巴掌……父亲不信任他的能力，交给他的是一点掠夺的差事，烧毁渔夫的茅屋，**他们丑陋的女儿，而且就办这点事他也不能自主，这不是打算架空他，摆他做样子么！ 席恩攥紧了拳头。 瓦里斯微楞，接着笑了笑，开口道：“您懂得什么是权力，或者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但……” 说到这里，瓦里斯动了动嘴唇，笑着摇摇头：“凯岩城的慧泉钟爱您。” 格林又看了眼地图上的蟹岛，没有犹豫多久，他就做出了决定……时机还未到，等待果子进一步成熟再摘取。 比如这个身强力壮、手握利剑的人，他为何必须服从乔佛里那样的小男孩，或者他老爸那种酒鬼粗汉呢？” 瓦里斯也拿起了酒杯，道：“力量就像墙上的影子，即便是矮小人物，也能投射出硕大的影子。” 巴隆大王的声音传来，阿莎顿时变得“一本正经”，这是席恩视线里的姐姐。 提利昂哈哈一笑：“太监也懂荣誉吗？” 瓦里斯笑眯眯地道：“力量这东西很奇妙……提利昂首相，您可曾想过我那天在酒馆给您猜的谜语？” 瓦里斯凝视提利昂：“既然如此，他们才是真正握有力量之人吗？若是如此，他们的剑又是从哪儿来的？他们又会选择听谁的话呢？” 瓦里斯点点头，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淡：“既然真正决定我们生死的是手握利剑之人，我们又为何假装承认坐在铁王座之上的人握有力量？ 提利昂嬉笑：“瓦里斯大人，我弄不好就要步上前首相们的后尘了……恩，我觉得毒死或许比生吞好一些，我很好奇我的下场。” 莱安娜的眼睛里浮现了一层水雾，她低声道：“我不想结婚，但我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瓦里斯点点头，他叹了口气，道：“相互理解对方的难处……太难了呀！” ………… 提利昂像是没听懂瓦里斯的暗指：“瓦里斯大人，开心点，我的姐姐还有带着漂亮披风的御林铁卫。” 然而那天，在贝勒大圣堂的广场上，我们信仰虔诚的大主教、合法的摄政太后，以及在场的诸多高贵的贵族却对那些暴乱的民众无能为力。 巴隆大王冷声道：“我把一切都计划好了。你只需留心倾听便可，席恩。” 他笑着道：“嘿，琼恩，你又在想那个红发女孩吗？” 格林拿起了瓦里斯的信件……兰尼斯特家的誓言骑士带领着两千自由骑手离开了凯岩城。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提利昂以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兰尼斯特。” 格林垂眸看向了地图，他的视线扫过了河间地的赫伦堡和孪河城。 提利昂的眼眸微转，他感觉到瓦里斯似乎在试探什么，他想知道什么？格林离开君临的真正原因？ 太监为什么想要知晓这个答案……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真正要感谢的人，还是我的好姐姐，忠诚之剑不会违抗命令，哪怕是不合理。” ………… 厄斯索斯，韦赛里斯城邦，西港口。 见提利昂有些走神，瓦里斯又道：“首相大人，不得不承认您这次干得可真是漂亮呀！您坐在这个位置，让我对王国的未来信心倍增。” 格林·克莱勃看向了苏拉纳管家，她脸色无奈地耸了耸肩。 苏拉纳一边走着，一边道：“我的主人，莱安娜小姐不是故意躲着您，她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您。” “想过一两次……” 格林做回了椅子……维斯特洛的混乱即将开始……谷地……艾林家族不可留……他需要一个“凶手”。 莱安娜略微不安地道：“格林，我……” 嘎吱嘎吱，琼恩·雪诺、小格里芬、罗利三人踩着长木板，走下了船。 瓦里斯感慨道：“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被驱逐时，向铁王座丢下了自己的佩剑，但他也拿走了御林铁卫仅剩的荣誉。” 格林瞥了眼走在身旁的苏拉纳：“……，可以理解。” 瓦里斯叹气道：“红堡内不变的永远是大鱼吃小鱼。” 夜晚，书房内烛光摇曳。 格林思索了下，他再次确认自己还未制定此类领地法。 他放下了酒杯，又道：“我个子小，两脚发育不良，女人对我没兴趣，但天上诸神对我还算仁慈，我好歹还是个男人，有朝一日我说不定还会娶妻生子。 格林轻点下颌，便迈开了脚步，道：“苏拉纳，一起过去吧。” 他先是恭维了一句，接着道：“提利昂首相，您的剑很让人害怕哦，恐惧会令人产生反抗的念头，后果也会变得难以预料。” “你们两人在说什么？” 顿了顿，他微微一笑，接着道：“有人说知识即力量，也有人说力量源于诸神，更有人说力量来自律法。 瓦里斯微笑道：“您肯这样说，说明并不担心未来。” 听到提利昂的打趣，瓦里斯顿时变得紧张：“首相大人，太后是您的亲姐姐，我可不敢拿她开玩笑啊。” 巴隆大王的书房和平日一样潮湿通风。 他又道：“这个庄园的确需要一个继承人。” ………… “我打算派你担任先锋，席恩。你将率领八艘长船航往北，你的任务是袭击磐石海岸，掠夺沿海渔村，击沉见到的每一条船。也许你能把几个北方老爷从他们的石碉堡里引出来。伊伦会跟着你，还有裂颚达格摩。” 提利昂凝视了会儿瓦里斯，他歪歪头，道：“力量？” 瓦里斯微笑着摇摇头：“我不敢说是答案，情报总管是一个观察者，一双普通的眼睛能看到很多事和物……我看到的是力量存在于人心，人相信什么是力量，什么就是力量，不多也不少。” ………… 提利昂饶有兴致地道：“瓦里斯大人，看来你已经找到了答案。” 蟹爪半岛，莱安娜庄园。 格林先是看了眼风息堡的位置，接着伸出手指点了点蟹爪半岛东部方向的小岛——蟹岛。 提利昂的双色眼眸微颤，边晃酒杯边道：“拜拉席恩家的两个兄弟，早晚会打到君临，我要备战，我没有时间和其他人玩耍。” 提利昂耸耸肩：“我不得不这样做。” 阿莎·葛雷乔伊的笑容很可恶：“好弟弟，你的姐姐是个含羞少女哦！” 瓦里斯先是微微欠身，才继续道：“一把剑是自愿离开了君临，而另一把剑却是被迫离开，当然……还有一把新剑，一把装饰剑。” 提利昂咧嘴而笑：“少数人里包括我的好姐姐吧。” ………… 沉默了一会儿，格林开口道：“我知道了。” 尤利娅和苏拉纳都悄悄地看了眼默不作声的格林。 格林轻瞥了眼她的腹部，温和地道：“莱安娜堂姐，好久没有见面了。” 提利昂嬉笑，他直言道：“也许是格林伯爵想家了呢。” 假如诸神眷顾，我儿子会有詹姆的外表和泰温的头脑。而你呢，连个这样的梦都无法拥有……” 小厅内，莱安娜·克莱勃在尤利娅的搀扶下，缓缓地坐在了椅子上。 格林修长的手指轻敲着书桌，旁边是今天傍晚收到的信件，据报兰礼·拜拉席恩在何湾地的苦桥宣城为七国之王，称为蓝礼一世，他的王后是玛格丽·提利尔。 “苏拉纳，你是指我被误解了……对吗？” 提利昂的眼眸微颤：“利剑具有决定生死的力量。” 提利昂发笑：“我喜欢你，瓦里斯大人。” ………… 琼恩笑了笑，回道：“小格里芬，她叫蕾妮尔。” 小格里芬颇为无奈地耸了下肩膀：“知道了，知道了，我其实是在羡慕你啊。” (本章完) 第194章 血火同源4 琼恩·雪诺露出一抹微笑，打趣道：“小格里芬，你似乎很害羞？” 想了想，貌似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便又补充道：“至少比我还差点儿。” 小格里芬大笑，顿了顿，道：“琼恩，当我意识到男孩和女孩差别的时候，我父亲教导我，我这一生只能爱自己的妻子，包括身体。” 琼恩的脚步一顿，他很认同这一点，他曾经暗暗发誓过，自己绝对不会有私生子。 琼恩不善于夸赞别人：“小格里芬，你的父亲是个……好父亲。” 小格里芬微笑着看了眼一脸严肃的琼恩，道：“你不好奇那时候我是几岁吗？” “几岁？” 蓝礼笑了笑，他扯掉布蕾妮破烂的披风，亲手为她系上崭新的彩虹披风。 他又道：“作为冠军，你可以向我要求任何你想得到的东西。只要我能力所及，就将其赐予与你。” 她又道：“我打算回高庭了。” ………… 蓝礼温和地看着布蕾妮，夸赞道：“你尊贵的父亲并没有夸大其辞，你果然是个优秀的剑士。” 琼恩擦了擦额头和脸颊上的热汗，他此时非常怀念北境的寒风。 ………… 奥莲娜夫人不耐烦地打断了梅斯公爵的言语：“老太婆不懂怎么打仗，你天天鼓吹的战争艺术我也听烦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奥莲娜夫人冷哼了一声：“老太婆除了天天下跪行礼，还没看到什么实际的东西。” 主位上，蓝礼国王不时拿匕首尖挑食物给玛格丽，他们两人或是玩笑戏语，或是说悄悄话。 闻言，梅斯公爵惊讶道：“母亲，你……” 宴会接近尾声的时候，喝得太多的宾客就无法收敛了。比如，威廉伯爵的儿子乔苏拉和埃利斯为谁将第一个翻过君临的城墙而争论不休；瓦尔纳伯爵将一名侍女抱到膝盖上，用鼻子拱她的颈项，一边将手伸进对方**；绿衣卫莫里根爵士自诩为歌手，拨弄竖琴，演奏一曲狮子尾巴打结的歌；穆伦道尔爵士逗着一只黑白相间的猴子，拿自己餐盘里的东西喂它；一只脚刚巧插进了调味瓶的坦通爵士，则发誓要在一对一决斗中干掉猎狗桑铎·克里冈。 夜色渐深，他们三人围坐在了篝火旁。 小格里芬的眼眸微动：“琼恩，你似乎把这种事情看得……比较平常？” 小格里芬先是装作伤心地叹气，然后他们两人同时发笑。 ………… 夜晚降临，比武大会的宴会开始，在歌手和杂耍艺人的表演中，众人首先享用了烈葡萄酒煮的梨子，接着是滚盐炸脆的美味小鱼和填满洋葱、蘑菇的公鸡，随后是大块烤得棕黄的面包，堆积如山的芜箐、甜玉米和豌豆，上等火腿和烤鹅，一盘盘麦酒和大麦墩的野鹿肉装得满溢。 ………… 奥莲娜夫人气呼呼地拍了拍自己的膝盖：“高庭公爵，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太婆，我再继续跪来跪去，就可能再也起不来了。” 高台之上，蓝礼和玛格丽并排而坐，两人有说有笑。 场下，嘭地一声，两匹全副重甲的战马猛地撞在一起，钢铁和血肉难分难解，惹得众人惊呼连连。 感受到吸引了蓝礼的目光，玛格丽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微侧，那张迷人的面容露出了心有余悸的微笑。 蓝礼国王不时开怀大笑，不论是何出身的领主，他都能与他们亲切交谈。 蓝礼的话音落下，布蕾妮跛着脚，朝高台走去。 小格里芬的视线也移动到了琼恩的身上，看起来他也很有兴趣听听。 罗利粗犷的声音响起：“该死的，真希望白天能像晚上一样凉快啊……” 高台上的玛格丽吓得差点惊叫出声，见全副板甲的两个骑士先后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她才呼出了屏住的气息。 罗利的上身前倾：“你说得红堡就是维斯特落的王宫吧？” 夜幕降临，他们在路边的一处空地上搭起帐篷，点燃了篝火。 蓝礼头戴的雄鹿宝冠上精巧地镶嵌着一轮玫瑰，一身绿色的天鹅绒外套，胸前用金玫瑰的金黄丝线绣着拜拉席恩的纹章。 玫瑰大道两旁的葱绿草坪上，排列着数不清数量的投石机、弩炮和攻城锤。何湾地和风暴地领主们的营帐好似丝质蘑菇，遍布四野，成千的营火使空中弥漫着苍白的薄雾。艳阳下，无数的矛尖闪着红光，仿佛正在泣血。 蓝礼·拜拉席恩的巨大旗帜高高飘扬于营地当中，金黄面底绣着黑色的宝冠雄鹿，高大、腾越、骄傲。 小格里芬伸手拍了拍罗利粗壮的臂膀，边走边道：“他很纯粹，我倒是很希望他能成为下一个奥里斯，但是谁敢保证结果到底会怎样呢……” 比武场地杂乱、泥泞、到处都是残甲断矛，一百一十六个骑士参加的苦桥团体比武大会打了一整天，最终塔斯家族的布蕾妮获得了优胜。 罗利哈哈大笑：“能见识一下传闻中的乞丐王，也不算白跑。” 布蕾妮没有犹豫就回答：“蓝礼陛下，我向您请求彩虹护卫的荣誉职位。我请求成为您的七卫之一，为您献出我的生命，跟随您到天涯海角，时时刻刻不离左右，保护您免遭一切危难。” 小格里芬的语气像是不太确定：“七岁，或是八岁吧。” 小格里芬很有亲和力，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琼恩也早已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朋友，所以说话时很放松。 小格里芬扫了眼手中的简略地图，道：“差不多三天，我们就能入城了。” 太阳高悬，三人朝着堪特斯城邦的方向骑行，他们身下的马匹不时喷着鼻息，马蹄踩在干裂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扬起了一片尘土。 高贵……琼恩收回了目光，如果小格里芬不愿主动开口，他也不会刻意打探或猜测。 身穿着森林绿全身铠甲，头盔上有两根庞大金鹿角的兵士们守卫在国王营帐入口两旁。 蓝礼的话音落下，布蕾妮丑陋的脸庞上洋溢着少女的纯真笑容。 琼恩在心下默默地补了一句：真是个懦夫。 他摸了摸胡须，又道：“玛格丽已经坐上了王后之位，金玫瑰生生不息。” 赶了大半天的路，小格里芬却不显狼狈或疲惫，行为举止依然优雅而高贵……私生子必须学会察言观色，他其实早就察觉出他的这个朋友是个出身不凡的人。 宝冠雄鹿旗下，清出了比武大会的场地，这里充斥着马匹的尖叫、兵器碰撞的铿锵声、观客的喝彩声，声音鼎沸。 全场哄堂大笑中，玛格丽的侍女悄悄走过来，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玛格丽轻点下颌。 小格里芬的眼底里闪过了冷光，他笑着道：“但愿有所收获。” “我同意。”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罗利赞同地点头：“真龙传人啊……” 琼恩接过丢过来的酒袋灌了一大口，舒爽地呼了口气，他看了眼小格里芬。 格林·克莱勃背着手伫立在窗前，他手上的是丹妮莉丝亲笔回信。 罗利追问：“哈，琼恩，我还真好奇，讲给我们听听。” 他抿嘴笑：“稍微有点晚了。” 小格里芬的眉头微皱了一下，道：“记住，我叫小格里芬。” 奥莲娜夫人看到笑容满面的儿子就来气：“我的梅斯公爵，我的孙女什么时候才能怀上未来的国王？” 小格里芬微微耸肩，指了指不远处的酒馆，道：“我和罗利在那里等你。” 一旁的梅斯·提利尔顿住了抚须动作，疑惑地道：“母亲，您说什么？” 他看向了笑而不语的琼恩，又道：“琼恩，你打算参加比武大会吗？” 罗利的抱怨声令他感觉亲切，琼恩忍不住笑了笑……每逢临冬城宴会，奈德公爵总会特许每个孩子喝一杯葡萄酒，但不准再多，反倒是像他这样与随从仆役们在一块儿，没人会管他喝多少。他们坐在大厅尾端，一起兴高采烈喝下一杯杯酒，听他们彼此吹嘘战争、打猎和偷情的故事，每当那个时候他觉得那是私生子专有的好福气。 罗利伸出大手挠了挠头，道：“会不会是兄妹间的关系不太好？” 他嘱咐道：“罗利，我这次是来远远地看看我的那几个亲戚，我这次只带了一双眼睛而来。” 谣传奥里斯是伊耿一世的私生兄弟，他是伊耿一世旗下最厉害的将领之一，他是拜拉席恩家族的创始人，他还是伊耿本人为数不多的私交好友之一。 蟹爪半岛，美人鱼港，政务厅。 ………… 美人的声音难以压抑她的激动心情：“蓝礼陛下，我的生命是您的了。我向新旧诸神起誓，从今天起，我就是您的盾牌。” 走出了码头，高壮的罗利打量了一下周围，道：“伱们在附近找个吃东西的地方，我去弄马匹。” 蓝礼的俊脸上浮现出安抚的笑容，非常温柔，关注着他们两人互动的贵妇们都是忍不住捂着胸口低呼。 小格里芬轻笑：“确切地说，他能卖的只剩下一个妹妹了。” 他又神神秘秘地道：“我听闻乞丐王为了维持体面，卖掉了他母亲的王冠，还曾打算把银发公主卖给多斯拉克人换取兵马。” 坐在不远处的奥莲娜·雷德温移开了目光，气呼呼地低声道：“真像个国王。” 玛格丽·提利尔身穿绿色的高庭露臂长裙，长长的棕色卷发慵懒地披散在肩膀，一双温柔的眼睛不时地看向蓝礼，她的笑容既羞涩又甜蜜。 走到蓝礼的面前，布蕾妮昂首挺立：“蓝礼陛下。” 梅斯公爵朝着母亲解释：“泰温公爵的兵马向河间地进发了，等他们打完了，运气好的话我们甚至不用开战就能……” 罗利摇了摇头：“我的职责是保护小格里芬的安全，然后顺便看看真龙家的银发公主是不是传闻一样漂亮。” ………… 琼恩伸手阻止了就要离开的罗利，道：“交给我吧。” 琼恩望了眼小格里芬所指的地方，点了点头，朝着马匹商人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罗利挠了挠后脑勺，道：“我会铭记，嘿嘿。” 琼恩沉默了一会儿，坦诚道：“我在红堡……照料过马匹，在那里听到过不少类似的事情。” 琼恩犹豫了下，开口道：“会有收获的，据说坦格利安的容貌都很好看。” 蓝礼国王高声道：“请上前，我的冠军。” ………… ………… 琼恩想起了艾莉亚和珊莎，最小的艾莉亚与他自小感情就很好，珊莎虽然没给过他好脸色，但自己也从未想过要伤害她。 琼恩微微摇头：“我只当个观众。” 她身着的蓝甲上面布满创伤，有战锤和钉头打下的凹痕，长剑刻出的凿槽，胸甲上的瓷釉片片脱落，披风被撕成了碎条。 待琼恩的身影消失，罗利开口道：“王子殿下，你很喜欢琼恩？” 小格里芬的眼眸微颤：“那我就放心了，不算白跑一趟。” 琼恩笑着摇摇头，无奈地道：“我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小格里芬朝着琼恩扔来一个酒袋，道：“琼恩，不着急，边喝边说。” 琼恩微微点头。 他反问：“罗利，你要参加吗？” ………… ………… 琼恩又想起了自己在红堡内的所见所闻，他开口道：“也许对他来说权势比自己的家人更重要吧。” 十五天后，何湾地苦桥，浑浊的曼德河在阳光下闪耀。 梅斯公爵的笑容僵了一瞬，讨好地道：“母亲，蓝礼国王已有了承诺，您不相信别人，但还不相信您的孙女吗？” 琼恩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道：“罗利，我听闻多斯拉克人可是野蛮人，他竟然要拿自己的亲妹妹跟野蛮人换兵马？” 蓝礼四肢纤细，肩膀宽阔，柔顺平直的炭黑头发，湛蓝的眼珠，众人熟悉的浅笑，简直就是年轻的劳勃重生。 听见动静，守卫队长警惕地望了过去，当看清楚来人后，一双眼睛不自觉地睁大。 他像是看到了幽灵：“洛……洛拉斯爵士？” (本章完) 第195章 主动权 苦桥营地，国王营帐。 蓝礼·拜拉席恩像他兄长劳勃一世一样喜欢奢侈，或者说是他在习惯性地模仿自己的兄长。 他的帐篷比一般旅馆的厅堂还要大，里面摆满了各种奢侈品。 站在桌前的蓝礼转过头，看到来人之后，他不禁一愣，紧接着瞳孔猛地缩紧。 他喃喃出声：“洛拉斯？” “百花骑士”默不作声，他缓缓地走向了仿佛是定在那里的蓝礼国王。 金玫瑰营地。 蓝礼国王轻拍了拍玛格丽的小肩，他的目光里蕴含着浓浓的情感，他在通过玛格丽看着另一个人。 玛格丽一双湿润的眼睛紧盯着维持着平静神色的蓝礼，喃喃道：“我会越来越像的。” 小玫瑰的脸上露出些许歉意：“国王陛下，您的封臣们都在等待着结合拜拉席恩与提利尔血统的孩子，身为您的王后，我没有太多的选择。” 蓝礼猛地抱住了玛格丽，他的动作稍显粗鲁，她的后腰撞上了桌边，但小玫瑰紧盯着他，没有露出一丝疼痛的神情。 他的声音温柔：“我很怀念洛拉斯……感谢你，我的王后。” 说着，奥莲娜夫人沉吟了会儿，接着道：“就像我们的野猪公爵现在为漂亮的国王做得那样，他把自己当成了新娘。” 深深地看了一眼，蓝礼转过身，背对着玛格丽，平静地道：“玛格丽王后，我会信守承诺，你永远是我的王后。” ………… 玛格丽安抚道：“祖母，我会处理好的，请相信我。” 她轻声道：“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的国王。” 奥莲娜夫人又拍了拍玛格丽的手背，道：“我那白痴丈夫猎鹰时，从悬崖上掉了下去，我问了原因，他们告诉我，他一直盯着天空，根本没注意身下的马匹，他的脑筋就是转不过弯来！” 玛格丽犹豫了下，坦诚道：“我担心他无法实现承诺。” “坐，坐。” 玛格丽抓着祖母的手，坐了下来。 时间在流逝，玛格丽没有等来预想的温润，蓝礼忽然松开了玛格丽，后退了一步。 她叹口气，继续道：“我的玛格丽，你和我一样，你也遇上了脑筋转不过弯来的丈夫。” 玛格丽连忙开口，她像是在保证：“祖母，我会怀上蓝礼的继承人的，而且他刚才向我承诺……” 蓝礼的身体变得很僵硬，玛格丽很快就松开了他：“我的陛下，您需要继承人。” 蓝礼自顾自地又道：“塞尔弥爵士离开君临时，发誓为真正的国王继续服务，原以为他会投奔于我，但他仿佛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布蕾妮的那件披风，原本是要留给塞尔弥爵士的……玛格丽，你说他会不会是去了龙石岛？” “我还有一个办法。”，小玫瑰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收回了手。 烛光摇曳，“百花骑士”与蓝礼公爵面对面，无声地久久伫立。 营帐外，月光如水，映照在营地的每一个角落。 玛格丽的话音落下，蓝礼似乎有些动容。 顿了顿，小玫瑰抬脚靠近，昂首看向了蓝礼，道：“我只是想帮到您，我的国王。” 奥莲娜夫人气呼呼地道：“野猪公爵给蓝礼公爵戴上王冠以后，他就想牵着金玫瑰的鼻子走了吗？” 玛格丽进入自己的帐篷后，看到了坐在皮革折椅上的奥莲娜夫人。 玛格丽的眼眸微颤，她的手指微屈了下。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认真倾听的玛格丽，忍不住抿了抿嘴。 玛格丽“兴致勃勃”地看了会儿地图，心下却是暗叹了口气，她有心无力。 玛格丽抚了下浅棕色的卷曲秀发，转过身，微笑着道：“国王陛下，我先回去了，您也早点休息。” 看到玛格丽的背影，蓝礼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玛格丽抬眸看向了夜空，天空中的星星，犹如一颗颗明亮的珍珠，闪烁着微弱而坚定的光芒。 过了一会儿，玛格丽收回了目光，双手提裙迈开了脚步，她的侍女和护卫们纷纷簇拥在她的身边。 她接着道：“为了你，我心甘情愿。” 蓝礼国王颤动着手，轻轻地抚了下“百花骑士”的脸颊，神情逐渐变得哀伤。 玛格丽的手缓缓贴在蓝礼的胸口，蓝礼的身体再次变得僵硬。 顿了顿，她补充道：“女人的舌头也不能相信，我的玛格丽。” 玛格丽的目光依然温柔地看着自己，没有露出其他不好的情绪，这让蓝礼暗自松了口气。 小玫瑰像小时候一样小跑而去，瘦小的祖母让她心安。 一边说着，玛格丽脚步轻盈地走到了蓝礼的面前，接着道：“白天我可以是您的王后，晚上我可以变成我的哥哥。” 荆棘女王很生气：“呆瓜才相信男人的舌头！” 奥莲娜夫人拍了拍玛格丽的手背，道：“我的玛格丽，你知道你要什么，你比当年的我聪明很多……我年轻的时候被我那白痴丈夫迷得团团转，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心甘情愿地帮助提利尔。” 说着，玛格丽停止了话语，她的神色略带不安。 蓝礼艰难地开口道：“我……做不到。” 祖母和蔼地追问：“我的玛格丽，你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玛格丽的一双美目看向了自己的祖母：“他保证，等他坐上铁王座之后，会让我怀上孩子。” 玛格丽伸手搂住了蓝礼，把小脸贴在了他那宽阔的后背。 蓝礼松动的面容再次紧绷：“请给我点时间，玛格丽。” 蓝礼国王凝视打扮成洛拉斯的玛格丽·提利尔，他们兄妹本就长相相似，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他内心升腾的喜悦无法言说，但她终归不是他。 “祖母。”，小玫瑰唤了一声。 玛格丽没再坚持，她露出了迷人的笑容，轻点下颌。她转过身，背对着蓝礼，似乎对桌子上的地图很感兴趣。 玛格丽正要离开，蓝礼忽道：“玛格丽王后，等我坐上铁王座，你会有孩子的，我保证。” 玛格丽顿住了脚步，她笑颜如花，朝着蓝礼轻轻一礼：“我很期待那一天，感谢您，我的国王。” 奥莲娜夫人浑浊的双眼打量了下自己的孙女，招了招手：“我的玛格丽，快过来。” 蓝礼低下了头，玛格丽轻轻合上了眼皮。 奥莲娜夫人问道：“漂亮的国王又承诺了什么？告诉我。” “老太婆不需要安慰。” 奥莲娜夫人继续道：“金玫瑰从不放弃主动权。” (本章完) 第196章 血火同源5 玛格丽·提利尔的棕色眼眸里透着惊讶：“格林伯爵？” 奥莲娜夫人的眼眸深邃，爬满皱纹的纤细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道：“我一直以为那个小子是觉得我那蠢猪儿子容易哄骗，才故意接近他，用灵巧的舌头把他夸的自我膨胀，但是我看小野人为野猪公爵一直都是尽心尽力，老太婆都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说着，奥莲娜夫人看向了自己的孙女：“我的玛格丽，你父亲是诸神的眷顾者吗？不然我还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为我那蠢儿子解释，为什么他身边总会出现一个个的相助者。” 玛格丽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只把瑟曦王后放在眼里的格林·克莱勃，她对格林的真心保留怀疑。 她很快又想起了她们“逃离”君临的那个黎明，当时格林根本就没打算放过蓝礼，因此她不得不出面，结果没等她多说，他选择了直接放行……因为高庭之光的魅力？也许有，但只有一点点吧……确切地说那是高庭公爵的魅力。 小玫瑰嘴角轻弯，她记起父亲听到这件事情之后摸着胡须的得意模样，他掩饰不住脸上的欣慰，重复好几次：格林是个好孩子。 所以，格林伯爵说得都是真的？难道他是真的非常崇拜她的父亲？想到这里，玛格丽心乱了。 玛格丽轻点下颌。 丹妮莉丝描绘的未来是什么样子？格林辅佐韦赛里斯坐上铁王座，功成之后与银发公主一起在富饶的谷地快乐地度过余生……不得不承认画面很美，也让人心动，但这不是格林的梦想。 在玛格丽吃惊的目光中，她继续道：“很显然，老太婆我还没看到蓝礼会失败的可能，所以……等他在红堡坐上那把铁椅子的时候，我会再过来，我的玛格丽。” 赫歇尔管家郑重地道：“我的主人，请您放心，我会铭记。” 格林放下了酒杯，道：“蓝礼公爵在高庭公爵的支持下已在南方宣称为王，我想河湾地的运输船很快会被禁止进入黑水湾了。” 丹妮莉丝笑了笑，道：“乔拉爵士，找我是什么事？” 如果战胜，格林的实力将会迎来跳跃式的成长，但是……如果战败，或者陷入僵持，克莱勃的蟹爪半岛将会真正地伤筋动骨，更会失去争霸的实力和主动权。 ………… 新侍女点点头：“他告诉我月亮是颗蛋，天上原本有两个月亮，但其中一个太靠近太阳，受不住高热，就爆炸了。 乔拉爵士瞅了眼一脸微笑的银发公主，道：“丹妮莉丝公主，因为韦赛里斯陛下举办的比武大会，这座城市涌入的外来者太多了，昨夜发生了不少抢劫的犯罪，民众们很不安。” 丹妮莉丝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神色凝重地问道：“很多外来者？大约来了多少？” 赫歇尔微微颔首，抚胸道：“我的主人，赫歇尔听候您的吩咐。” ………… ………… 格林伯爵倚靠在椅背，再次拿起了丹妮莉丝的亲笔信，信的字里行间洋溢着最纯粹的爱意，男女之爱。 奥莲娜夫人沉吟了下，喃喃道：“说得漂亮，干得也漂亮，他就是个异类。” 他说有朝一日剩下的那个月亮也会亲吻太阳，然后也会爆炸，巨龙便将重返这个世界。” 新侍女懂得很多关于巨龙的知识，她一边帮丹妮莉丝刷背，一边道：“公主殿下，我听闻巨龙很久很久以前就死光了……它们已经绝迹啦。” 一向稳重的格林领主，修长的手指一根根地敲击着椅子护手，一会儿皱眉头，一会儿又松开眉头，如此反复。 丹妮莉丝昨夜难得睡了个好觉，她的心情很好，主动招呼道：“日安，爵士先生。” 格林在脑中驱散不断浮现的绝美颜容，他让自己理性思考……克莱勃与坦格利安的婚姻会为混乱的维斯特洛局势带来什么变动。 坦格利安本是格林走向铁王座的最后一环安排，但丹妮莉丝的爱意增加了很多不确定性。 丹妮莉丝穿着丝质睡衣，在床榻上把玩着深绿色蛋壳的龙蛋，月光下龙蛋的鳞甲闪着青铜的光泽，非常漂亮……有时候甚至觉得她能从蛋里的石化龙那里汲取能量，让她变得强壮而勇敢。 赫歇尔管家的瞳孔一缩：“我的主人，我们的战争储备还差不少。” 新侍女移步到了旁边，托起了银发公主纤细白皙的手臂：“公主殿下，您身体的每个地方都这么迷人……” 奥莲娜夫人开口道：“我的玛格丽，权力的游戏里需要学会灵活，这直接关系着最终的结果会如何。” 他又道：“不仅是治安变得混乱，现在卫生也变成了问题，这座城市到处散发着恶臭，民众的不满情绪在日益增长，这很危险，我的公主殿下。” 顿了顿，格林开口道：“黑水湾可以说是已经进入了战争状态，史坦尼斯手中的王室舰队不会像以前一样全心全意地防御海盗，因为他们已经有了更重要的敌人。” 奥莲娜夫人摸了摸玛格丽的秀发，道：“唯一让我担心的是蓝礼和你父亲把这场战争当成了一场游戏……一场盛大的比武大会，他们像是沉溺于歌谣和故事的小孩，而小孩子总以为自己力大无穷。” 这种变化带来的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格林觉得是一半一半。 奥莲娜夫人缓缓地开口道：“老太婆离开君临前私下里见过那只小狐狸，分别前他倒是说了一句令我印象深刻的言语，他说他相信梅斯公爵领导下的金玫瑰永远都有选择的权力。” 玛格丽一边思索着祖母的言语，一边道：“嗯，他像个南方骑士。” 乔拉爵士高大的身躯站定在了丹妮莉丝的面前，抚胸道：“日安，丹妮莉丝公主。” 说完，紫罗兰色的眼眸看向了龙蛋化石，她想这要是真正的龙蛋就好了。 ………… “祖母……” 奥莲娜夫人边走边道：“只要你能保持警惕之心，你就可以相信任何人，我的玛格丽。” 窗外，是一片壮丽的海景，湛蓝的海水一望无际，仿佛一个璀璨的蓝宝石镶嵌在大地之上。 他又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疏忽港口的防备，一不小心我们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美人鱼港会付之一炬，忠诚的赫歇尔。” 乔拉爵士回答：“估计有上千人。” 格林领主一心盯着铁王座的前站——谷地，他在各大势力之间反复左右横跳的经营之下，蟹爪半岛终于迎来了挑战谷地的机遇，但是按照蟹爪半岛的综合实力，也可以说是只有一次机会。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浅笑入眠。 她叹气道：“我看到了危险，但又看不到危险，而你父亲沉溺于将来可能看见外孙坐上铁王座的前景而无法自拔，我这时候的忠告，蠢儿子都会当成来自老母亲的唠叨。”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奥莲娜夫人冷哼一声，道：“玛格丽，你就算是相信明天可以看到传说中的巨龙，也不要相信你父亲的呆瓜脑袋。” 奥莲娜夫人看着自己孙女的面容慈爱：“我的玛格丽，这是没有对与错的暗示，所以我才说格林是野人窝里出来的一个异类。” 玛格丽的眼圈微红，她的头轻轻地靠在了祖母瘦小的肩膀上，她心中充满了对祖母的崇敬和感激。 韦赛里斯能坐稳铁王座吗？丹妮的哥哥做不到的……格林从椅子上起身，迈开脚步，站在了窗前。 玛格丽微微点头，这是祖母曾经的教导，她从不忘记。 ………… 玛格丽轻声安慰：“祖母，父亲不会把您的劝言当成唠叨，他只是太高兴了。” 次日一早，乔拉·莫尔蒙求见银发公主。 坐在火炉边烘干毛巾的博罗娜，开口道：“我怎么听别人说月亮是女神，是太阳的妻子？我无法相信月亮会是一颗蛋。” 丹妮莉丝在侍女的搀扶下进入了热气蒸腾的浴盆，她感受着热水带来的舒爽，伸手摸了摸摆放在旁边的龙蛋化石。 ………… 赫歇尔管家微微欠身，他的胖脸上满是笑容：“我的主人，这是我的荣光。” 格林靠在了椅背，道：“虽然不是最好的状况，但现在的储备也足够我们用了。” 丹妮莉丝从龙蛋上收回了手，朝着新侍女问道：“你说我还能见到龙吗？” 待赫歇尔管家摆好食物，格林便走过去坐了下来，道：“有劳了，赫歇尔。” 她的另一只手拿起了毛巾，又道：“勇者屠龙，因为巨龙是可怕的怪兽，所以它们没了。” 自从收到绿、白、黑三个龙蛋之后，丹妮莉丝不觉中喜欢上了关于巨龙的各种故事，她听闻巨龙最初来自东方，来自亚夏彼端的阴影之地和玉海中的岛群，她想……或许那片蛮荒而诡谲的土地上，还生存着一些巨龙。 赫歇尔管家指的是河湾地商船运输到美人鱼港的粮食，这些是克莱勃领地为谷地之战而囤积的战争储备。 赫歇尔管家忍不住叹了口气，惋惜道：“要是没有这次封锁，美人鱼港今年会有不少的盈余，我原本计划着用这些钱投入明年的港口建设。” 格林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道：“赫歇尔，预计黑水湾的封锁还会持续半年左右的时间，我希望你有个准备。” 格林收回了跑远的思绪，美人果然会影响拔刀的速度。 咚咚咚。 格林的眼眸微微颤动……铁王座只有一把，对于坦格利安和坦格利安的支持者来说，只要坐在铁王座上面的人不是坦格利安，那人就是他们的敌人。 ………… 传闻当末日降临瓦雷利亚和永夏之地时，魔法也随之在西方绝迹，魔咒加持的宝剑、预测天气的风雨歌师以及巨龙统统都无法挽回，但丹妮莉丝听闻东方的情形却不同，据说蝎尾狮仍旧出没于玉海列岛，蛇蜥也依然盘据夷地丛林，她想……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可能有巨龙存活呢？ 奥莲娜夫人和蔼地拍了拍小玫瑰，她难得地露出一抹微笑，道：“聪明的玛格丽，记住祖母的话。” 厄斯索斯，韦赛里斯（堪特斯）城邦，总督府。 蟹爪半岛，美人鱼港，政务厅。 丹妮莉丝轻笑：“都有可能。” 丹妮莉丝略显失望：“都死掉了吗……东方的巨龙也是？” 玛格丽的瞳孔微缩，道：“格林伯爵为何要与您说这些？” 格林在途中对美人偶尔有过心动，但从未认真考虑过此类事情，因为领主的婚姻不仅仅是浪漫的爱情故事。 顿了顿，她叹气道：“还是那句话，我们都看不到蓝礼会失败的可能，我就不做那个让人厌烦的老太婆了。” 说完，她颤颤地起身：“老太婆明天要赶路，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小玫瑰微皱着眉头继续思索，她的祖母仿佛是看出了她的心中之想。 奥莲娜夫人气呼呼地道：“我才不做无用的事情。” 爱莲娜夫人拍了拍玛格丽白嫩的手背，道：“老太婆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就算是没有了蓝礼，你的祖母也有办法为自己的孙女戴上王后的头冠。” 得到了回应，肚子又大了一圈的赫歇尔管家乐呵呵地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丹妮莉丝既好奇又疑惑：“月亮？” 时间……格林忽然低笑，人心怎么可能精确计算呢……小姑娘的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或许在他接到这封信的时候，她已经有了新爱，这里可是冰与火的世界。 玛格丽挽着祖母的胳膊，走了几步，忽道：“祖母，您觉得格林伯爵可以相信吗？” 她接着道：“有个魁尔斯商人跟我说巨龙是从月亮里钻出来的。” “到时候，祖母会教你最后一课。” 玛格丽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丹妮莉丝思索了下，道：“乔拉爵士，我们的兵士不够维持治安吗？” 顿了顿，乔拉爵士看向了丹妮莉丝，叹气道：“公主殿下，我们还需要留出一部分兵士，充当维持比武大会秩序的护卫。” (本章完) 第197章 血火同源6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的手指摩挲着茶杯，沉吟了下，道：“爵士，我们还差多少人手？” 乔拉·莫尔蒙恭声地道：“丹妮莉丝公主，至少得增加三四十人。” 知晓了大致的所需人手，银发公主很果断：“乔拉爵士，我允许你直接雇佣五十个人，请你在挑选人手的时候，剔除掉那些有可能为恶之人，这座城市最需要的是安定。” 乔拉爵士抚胸颔首：“遵命，我的公主殿下。” 丹妮莉丝面容温和地轻轻点头，她还想问些比武大会事宜的时候，狄克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狄克先是朝着银发公主见礼，然后看了眼乔拉爵士，他的一双眼珠习惯性地转来转去。 丹妮莉丝看着举止像极了盗贼的狄克，她的嘴角微弯，道：“机灵的狄克，我哥哥呢？” 丹妮莉丝微笑着摇摇头，道：“狄克，在场之人都是我信重之人，没关系的。” 我们只需加入蓝礼国王，便可取得这样丰硕的战果，何必抛开一切去投效史坦尼斯大人呢？那个人能给我们什么好处？” 过了好一会儿，丹妮莉丝才恢复了平静，她这次再次战胜了自己，她告诉自己她是真龙传人，她绝不会懦弱地哭泣。 丹妮莉丝勉强笑了笑，挥手示意狄克退下。 乔拉爵士凝望着银发公主的迷人背影，道：“他是一位智者。” 深林堡的盖伯特·葛洛佛开口道：“罗柏大人，我们总不能向乔佛里效忠吧？我们的艾德公爵可以说就是他们害死的啊！” 狄克难得地露出了郑重的表情，他颔首领命。 狄克开口道：“公主殿下，韦赛里斯陛下正在接见几个佣兵头领。” 她又喃喃道：“他是强大而心善之人……” 狄克看着发愣的银发公主，重重地点点头，证实乔拉爵士的猜测没有错。 丹妮莉丝轻轻地坐在了床榻的一边，一直信重的骑士突然向她表示了爱意，她拒绝了他……她虽然没有表露异色，但她发现，自己已经不敢像以前那般信任乔拉爵士了。 是因为她太想拥有巨龙而产生了这种感觉吗？丹妮莉丝皱起了眉头……不是幻觉，她的确感受到了。 乔拉爵士的话音落下，丹妮莉丝望着天空的紫色眼眸仍充斥着想念，没有丝毫波动。 乔拉爵士微微颔首，站到了一旁，一双深色的眼眸直直地看向了狄克。 丹妮莉丝的好心情已经荡然无存，她疲倦地道：“就算是这样，也好过瞒着我拿走龙蛋吧。” 微风轻轻地拂过，银发公主的轻柔声音仿佛在风中飘荡。 卢斯·波顿的声音如同瑟瑟的寒风：“诸位，蓝礼已经得到了高庭和风息堡的支持，想必多恩人也不会袖手旁观。 乔拉爵士恭敬地道：“感谢您的仁慈，我的公主殿下。” 丹妮莉丝忍不住哀伤地望着火盆中的龙蛋……千万年前它们有生命，如今不过是漂亮石头罢了，她究竟在期待什么？ 丹妮莉丝暗自摇头，驱散了可笑的念头……她怎么会觉得龙蛋化石能变成龙？真正的龙能腾空飞翔，喷吐烈焰，是活生生的血肉，而非没有生命的石头。 熊岛爵士抬头深情地望着银发公主，真挚地道：“丹妮，请让我保护你，我会永远守护在你身边，我发誓，至死不渝。” 丹妮莉丝捧着黑色龙蛋，走到火盆边，往下一放，把它与燃烧的煤炭放在一起。黑色的龙鳞仿佛在啜饮高热，熠熠发光，细小的红火舌舔着石头表面。她很快将另外两颗蛋也放进火盆，三颗蛋靠在了一起。 月亮……蛋……爆炸……对，爆炸！丹妮莉丝紧紧抓住了念头。 倘若临冬城和奔流城的势力与之结合，七大家族中便有五家归他指挥，若是艾林家族也肯出兵，那就是七分之六的势力！ 丹妮莉丝有些不可置信地道：“哥哥想要干什么？难道……” 丹妮莉丝问自己，正是因为有了这种不安，才令她更加盼望自己能拥有强大的巨龙吗？她很害怕自己再次回到以前那种整天都在提心吊胆的日子。 以六敌一，诸位大人，用不了一年，我们便可把荡妇太后、**子国王、泰温公爵、弑君者、小恶魔、凯冯爵士他们的头通通插在枪尖上！ 狄克又瞅了眼高壮的乔拉，他似乎欲言又止。 远在君临的篡夺者一直重金悬赏她们兄妹的人头，而佣兵向来不在乎荣誉，韦赛里斯难道不知道这很危险吗？ 狄克向前靠近，低声道：“公主殿下，陛下命我打探一下您的三颗龙蛋放在了哪里。” ………… 待狄克离开后，丹妮莉丝缓缓起身，娇小且匀称的身影走到了窗前，抬眸看向了窗外的天空。 哥哥的不信任总能刺痛丹妮莉丝敏感的内心，她告诫过自己，不要在别人面前轻易地留下眼泪，但此刻却忍不住眼角发烫。 乔拉爵士见丹妮莉丝难过，他心下一痛，但为了公主的安全，有些话还是要说出来。 深埋在心下的爱意忽然涌出，乔拉爵士单膝而跪，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此刻他考虑不了其他。 丹妮莉丝震惊的说不出话，顿了顿，才开口道：“那不过是几颗石头而已，哥哥为什么要打它的主意？” 丹妮莉丝吩咐外面的侍女端来了火盆，点燃之后，她将侍女遣走，她要无人注视的情况下实施她那突然产生的想法，她猜测这或许是潜藏于真龙血脉之中的某种智慧？ 乔拉爵士抬眸望了眼银发公主，她的神色像往常一样温和，但他感受到了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道不容他逾越的厚实墙壁，他心下更加懊悔。 丹妮莉丝微侧小脸，毫无波动的紫眸让乔拉爵士感受到了来自公主的威严，她接着道：“我有爱人，请你履行好自己的职责，乔拉·莫尔蒙爵士。” 听到乔拉爵士的回答，丹妮莉丝转过身，道：“起来吧，爵士先生。” 丹妮莉丝曾向乔拉爵士承诺，她会帮他恢复失去的荣誉和封地。 但是……炭火只余灰烬，热气在龙蛋周围波荡闪亮，她想象中的画面直到最后都没有出现。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乔拉爵士冷冷地道：“我想我们的陛下是想要偷走您的蛋。” 丹妮莉丝还真没想过龙蛋的价值，她想起收到礼物时的场景，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 韦赛里斯可是铁王座的真正继承人啊……丹妮莉丝的小脸很难掩饰她的伤心：“他是我的哥哥，韦赛里斯完全可以直接跟我要，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方式？我可是她的亲妹妹啊……” 乔拉爵士解释道：“丹妮莉丝公主，红宝石、钻石和火蛋白石也不过是石头，但龙蛋化石比它们希罕得多。有了三颗龙蛋，韦赛里斯……陛下足够雇很多佣兵。” 罗柏没管众人对卢斯·波顿的附和，固执地道：“依照律法，史坦尼斯的继承权先于蓝礼。” 乔拉爵士默默地站立在银发公主的身后。 回到寝室，丹妮莉丝的视线移动到了躺在深色天鹅绒上的三颗龙蛋，她缓步走去。 罗柏赞同道：“没错。” 沉默了一会儿，丹妮莉丝的眼眶微微闪动，轻声道：“他告诉我，什么是权力的游戏。我问他，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他回答我，懂得了这些，我才能更好地保护好自己，或者……当我遇到了糟糕的事情，至少多出一个不一样的选择。” 乔拉爵士轻蔑地道：“前几天，他也和我问过这个事。” 丹妮莉丝一动不动地注视……龙蛋在燃烧中崩裂，火焰之中巨龙重返人间，那将是多么美丽的景象。 丹妮莉丝很惊讶，他的国王哥哥怎么会愿意亲自面见“低贱”的佣兵，这个举动既突然又奇怪。 ………… 蓝礼·拜拉席恩在南方宣称为王的消息传来，罗柏·史塔克立即在驻扎的营地召集封臣召开了战争会议。 乔拉爵士嘲讽道：“也许，他这样做能骗过他自己。” “丹妮莉丝公主，请恕我直言，您若是现在把蛋送给韦赛里斯陛下，他会恼羞成怒，因为他会把您的慷慨当成您对他的施舍。” 丹妮莉丝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微动，她与乔拉爵士对视了一眼，朝着狄克开口道：“狄克，佣兵的忠诚需要用金龙购买，我哥哥有足够的金龙吗？” ………… 格林·克莱勃？她深爱他……乔拉爵士的眼眸在颤动，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颈泽南部的史塔克营地。 他又道：“但即便两人皆死，也轮不到蓝礼宣称为王，他上面还有个哥哥。好比布兰不能先于我成为临冬城公爵，蓝礼也不能先于史坦尼斯继承铁王座。” 闻言，丹妮莉丝轻笑：“他是一个假野人。” 顿了顿，她继续道：“你听见那些佣兵在讨论，我们兄妹的人头在篡夺者那里能值多少钱。” 丹妮莉丝的眉毛微挑：“佣兵？” 说着，他的眼眸里闪过了冷光：“抱歉，我对伤害我父亲的人充满了仇恨的火焰。” 待他起身，丹妮莉丝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浅笑，道：“乔拉爵士，我对你的信任不会动摇，我不会忘记我对你的承诺。” 狄克小心翼翼地答道：“公主殿下，陛下打算雇一些佣兵，当做自己的护卫。” 乔拉爵士的唇角微微勾起，他微微欠身，道：“请允许我赞美您的睿智，丹妮莉丝公主。” 乔拉爵士垂下了脸，他的嘴唇抖动了几次，哀伤地开口道：“遵命，我的公主。” 丹妮莉丝侧身躺到了床上，伸出手缓缓地抚了抚旁边的位置，每次梦中出现，他都是在这里……银发公主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熊岛的黛西·莫尔蒙夫人很认同罗柏的言语：“史坦尼斯的确比蓝礼更有资格坐上铁王座。” 罗柏的蓝色眼眸锐利地扫过了众人，道：“诸位，蓝礼不是合法的国王。” 恐怖堡的卢斯·波顿冷声道：“史坦尼斯不会撒谎，托曼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兰尼斯特。” 罗柏的声音很沉稳：“这代表他们是恶人，却不代表蓝礼就是国王。乔佛里是劳勃一世的婚生长子，依照王国律法，铁王座理应归他所有。若他死了……” 丹妮莉丝的手指轻轻拂过黑色的龙蛋，她的动作一顿，瞳孔紧缩……跳动，她感受到了跳动！ 当她仔细触摸龙蛋的时候，却感受不到其他，之前的跳动仿佛是她的幻觉。 说着，丹妮莉丝朝着窗外伸出一只手，白皙光滑的皮肤在阳光下很耀眼，她接着道：“他能让我安心入睡……能让我无忧无虑地欢笑……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他给我了希望……” 在场众人几乎是齐齐地点头，这才是我们北境的封君，先民有仇必报。 谷地，她一定会帮他拿到谷地，她行的！丹妮莉丝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比以往更加坚定。 丹妮莉丝缓缓地开口道：“狄克，你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我们的韦赛里斯国王……” 顿了顿，他继续道：“就算他死了，他还有个弟弟，铁王座的继承权会传到托曼手中。” 待众人纷纷注视自己，他接着道：“兰尼斯特说我父亲是反叛者，并试图谋害他……我们都知道这是无耻的谎言，可是……倘若乔佛里是合法的国王，而我们又举兵反抗，那我们就真的成了叛徒了。” 霍伍德城的哈瑞斯·霍伍德看了眼卢斯·波顿的那张冰块脸，开口道：“罗柏大人，我们或许可以选择静观其变，先让两个国王打个你死我活，等他们打完了，我们既可以向胜利者称臣，也可以举兵反抗，一切任凭我们抉择。” (本章完) 第198章 北境之王 卢斯·波顿的浅色眼眸微动，开口道：“诸位，目前蓝礼已在苦桥起兵，我想泰温公爵应该会急于与我方谈和，我愿意前往凯岩城，与兰尼斯特谈判休兵的条件，我会拿到令人满意……” “你这个懦夫！” 大琼恩坐在罗柏·史塔克的左手，他那粗犷的怒吼声淹没了卢斯·波顿的话音。 琼恩·安柏，人称大琼恩，他身高近乎七英尺，身体上满是厚厚的肌肉。罗柏·史塔克在临东城召集封臣时，他曾公然以剑挑衅，最后被罗柏的勇气和魅力征服。从此之后，大琼恩便成了罗柏的左右手和最坚定的拥护者，他扬言要把不向罗柏下跪之人的膝盖统统剁掉。 黛西·莫尔蒙指着面无表情的卢斯·波顿怒喝：“乞求议和就是示弱，熊岛人绝不舔兰尼斯特的靴子！” 满脸白须的瑞卡德·卡史塔克斥道：“去他吗的兰尼斯特！” 营帐内充斥着各种喝骂声，罗柏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老子受够了！”，大琼恩伸手过肩，抽出了他的双手巨剑。 凯特琳的声音很清冷：“培提尔，如果不是要放我离开鹰巢城，我拒绝与你的会面。” “北境之王万岁！” “北境之王万岁！” 凯特琳希望罗柏能平平安安地继承他父亲的爵位，统治临冬城，在神木林里亲吻某个女孩的双唇，娶妻生子，幸福快乐地生活。 当凯特琳回神的时候，培提尔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前。 凯特琳的声音里含带着嘲讽：“是你的莱莎吧，小指头。” “尊敬的史塔克夫人，您确定要让我退下吗？” 五次流产，加上两次死产……凯特琳无法想象莱莎的哀伤，她想如果换做是自己，肯定会悲痛得无法言喻。 大琼恩啐了一口，接着道：“蓝礼·拜拉席恩对我来说狗屁不是，史坦尼斯也一样，凭什么让坐在满地开花的高庭或多恩的人来统治我们？他们哪里懂得绝境长城、狼林和先民荒冢？就连他们信奉的神也不是真神。至于兰尼斯特，叫异鬼把他们抓去吧！” 他们的敌人原来只有一个兰尼斯特，现在却要加上拜拉席恩两兄弟，北境很快会变得孤立无援，或者说是四处皆敌。 众人的大呼小叫中，大琼恩忽地一跃而起，高声大喝：“诸位大人！” 凯特琳的言语似乎让培提尔很受伤：“凯特琳，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莱莎嫁到谷地之后，她流产了很多次，她的精神状态一直都……很不好。” 培提尔的脸上维持着微笑：“凯特，我的确是不了解你的儿子，但我了解人心。” 你很狡猾，肯定会有办法！凯特琳心下这样想：“培提尔，帮帮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培提尔的嘴角微微勾起，继续道：“我可是刚刚收到了您长子的消息，如果您不感兴趣……” 我的奈德……想起自己的丈夫，凯特琳夫人悲痛至极。 “北境之王万岁！” 培提尔摊了下手，道：“凯特琳夫人，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姐妹相残……” 大琼恩第一个高声附和，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同意，在场的众封臣或随之呐喊，或握拳拍桌。 “北境之王万岁！” 自从征服者伊耿一统七国，这个三百年来无人听过的古老称号第一次堂皇重现，响彻于颈泽营地。 他优雅地微微欠身，抬眸看向了凯特琳，道：“罗柏宣称为北境之王了，凯特琳太后。” 黎明爬过田野和森林，世界在她脚下由漆黑转为深蓝，再变成茵绿。幽魂般的水冲出山脊，开始它们腾涌直落巨人之枪的漫长旅程，阿莱莎之泪（瀑布名）上白雾激荡。 他似乎很无奈，轻叹口气，接着道：“我只想尽我所能，让姐姐和妹妹和好如初。” 凯特琳的赤褐色秀发再晨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她还是那么美丽，令他迷恋。 凯特琳连忙转向了培提尔，语气有些急切：“罗柏的消息？告诉我，是什么消息？” 凯特琳的瞳孔微缩，她想起来了……那个时候，莱莎和她一起时，羞怯地偷偷告诉过她，培提尔想把**伸进她的嘴里，莱莎兴奋地说她很喜欢……她的妹妹是从那个时候起喜欢上小指头了吗？ 凯特琳的声音里充斥着警告：“培提尔！” 他沉声道：“我只拿这个跟兰尼斯特谈判。” 培提尔很为难：“凯特，你知道我不舍得拒绝你……” 凯特琳怒声道：“我要是没有被你们囚禁在这里，我肯定能阻止这个事情的发生。” 前几天，凯特琳实在是担心外面的情况，便强忍着怒气找上了培提尔，结果……不仅是获知了令人悲痛的消息，还让她在后面见到了发疯般的莱莎。 凯特琳转过身，面向窗外，语气平静地道：“请你离开这里，我不希望再被你打扰。” 凯特琳夫人没有回头，她深吸一口气，一边用力安抚情绪，一边道：“培提尔，你应该称呼我为史塔克夫人，或者是凯特琳夫人。” “是好消息，不要着急，凯特。” 凯特琳忽然看向了培提尔，道：“培提尔，我必须回到我儿子的身边，他需要我！你帮帮我！” 凯特琳夫人的眼眸里闪过了怒火：“是我的问题吗？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妹妹，如果不是对妹妹的信任，我会只身来到这里吗？！” “别生气……” 培提尔装作生气地道：“我最多能接受称呼你为凯特琳夫人，让我称呼你为史塔……不如让我去见陌客！” 培提尔略显尴尬地微微耸肩，顿了顿，开口道：“凯特琳，我们的莱莎天天都在做噩梦，她需要我们的帮助。” 罗柏为何要做出这么鲁莽的举动！ 他羞愧地闪躲着凯特琳的目光，口中却是以不满的语气道：“史塔克夫人。” “日安，凯特。”，培提尔·贝里席沙哑的声音传来。 培提尔先是无奈地笑笑，接着开口道：“我尽量改正，凯特琳夫人。” 顿了顿，培提尔看向了凯特琳，开口道：“凯特，罗柏宣称为北境之王的事情，已经难以挽回了，而且……我想你儿子也不会同意收回这个决定，这关系着统治者的威严。”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传闻阿莱莎·艾林生前眼睁睁地见到丈夫、兄弟和儿女惨遭杀害，却从未掉过一滴眼泪。于是诸神谕令，死后她将泪流不止，直到流下的泪水浇灌至峡谷平原的黑色沃野，因为她所爱的人们都葬在那里……阿莱莎已经死了六千年，然而至今没有一滴河水流到谷底。 凯特琳的身体无力地依靠在了窗台……罗柏的性格像极了他父亲……没人能动摇他们的决定……他为什么急着宣称为王？他是没有看出称王之后的问题吗？凯特琳猜测不出原因。 他缓缓地道：“除了本人，谁能动摇史塔克的固执？” 瑞卡德·卡史塔克抽出佩剑，高声道：“北境之王万岁！” 奈德的不幸已让凯特琳痛不欲生，待她的两个女儿平安归来，她渴望重返家园，并为亡夫哭泣终老。 艾林谷的日出，将东方的天空染成玫瑰和金黄。凯特琳·徒利双手搭在窗外雕饰华丽的栏杆上，凝望着逐渐散溢的光辉。 “听我说说我对这两个国王的看法！” 北境之王？凯特琳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 培提尔一边叹气，一边向前了一小步，他又道：“至少莱莎相信我这个儿时玩伴不会伤害她，她愿意相信我，愿意倾听我的劝言……既然我的爱意，能够帮助到无助的她，我怎么能犹豫呢？凯特。” 凯特琳的脸色变得更冷……她所认识的那个羞怯少女，已经长成了时而傲慢，时而忧惧，又或空幻不切实际，粗心大意、怯懦怕事的妇人……最糟糕的是她竟敢软禁自己的亲姐姐？！ “北境之王万岁！” 凯特琳看着培提尔的眼眸微颤……她最近也会偶尔想起已有多年不曾回想过的那些事，记得他们当时年纪还小……她自己与现在的珊莎相若，莱莎比艾莉亚年幼，培提尔的年纪更小，她和妹妹两人轮流和他玩接吻游戏，一会儿郑重其事，一会儿咯咯直笑，如今回想起来，历历在目。 凯特琳的心很慌乱……她和她儿子为家人的平安召集了北境的军队，她是多么希望尽快地结束这场战争……兰尼斯特和拜拉席恩会不会联手对付她的儿子？ 培提尔的笑容逐渐加深，他的眸光闪烁：“凯特，听起来…….你觉得是因为其他人的怂恿，你的儿子才宣称为北境之王？” 噌地一声，他抽出长剑，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精钢打造的利刃在粗糙的木头上闪着寒光。 培提尔一身黑灰色的天鹅绒袍子，打理的板板正正，他背手而立：“抱歉，最近我总是想起我们小时候的事情，很多时候我都是情不自禁。” 培提尔面容苦涩地笑了笑，他后退了一步。 “这个理由我不喜欢，小指头。” 梅姬·莫尔蒙紧接着站了起来，扬声道：“北境之王万岁！” 这一次，培提尔无视了凯特琳的警告：“凯特，我的心一直停在那里，从未移动。” 凯特琳的怒火更胜，她再次警告：“培提尔！” 大琼恩的声音在营帐内回荡，众人的目光齐齐地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凯特琳这才开口道：“培提尔，我不想再重复，请叫我史塔克夫人！” ………… 说完，凯特琳转过身看向了培提尔，她已经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 “当然是这样！” “我们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自己管自己？” 奈德和她说过……活人南下，枯骨北归，他属于临冬城，他向她一再重复，可她听进去了吗？不，她对他说：你一定要去，去作劳勃的首相，不仅是为了我们家族，更为了我们的孩子……都是我的错，我一个人的错……凯特琳夫人心想，等自己死后，她的泪水又会变成多大的瀑布。 ………… 砰地一声，大琼恩朝着罗柏跪了下来，他的话声如雷：“北境之王万岁！” 他叹口气，又道：“莱莎不会放你离开的，甚至我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和你差不多，我能活动的地方也只是这座城堡。” 培提尔先是安抚了一句，接着道：“我对你之前的称呼可能都要舍弃了……” 培提尔先是一愣，接着轻咳几声，掩饰了他此时的尴尬。 营帐内一时寂静，瑞卡德·卡史塔克缓缓起身，道：“这样的话，就让那些狗屁继续拿着红城堡和铁椅子玩吧！” “你又不了解我儿子！” 说着，培提尔想要上前安慰，却被凯特琳警告的眼神顿住了脚步。 凯特琳对培提尔的打趣无动于衷，她侧过身子，一只手伸向了窗台的方向，她一脸冷笑：“请！” 凯特琳冷视着一脸窘态的培提尔，虽然面上不显，但她其实……恍惚了一下，刚刚仿佛像是儿时的场景重现。 他的双手巨剑指端坐于主位的罗柏，接着道：“诸位大人，要我向国王下跪没问题，但我只跟这一位国王下跪。” “不一定哦……” ………… 噌噌噌噌噌噌噌噌……史塔克家的封臣们一个个起立，纷纷拔出佩剑，朝着罗柏的方向单膝而跪。 真是个狡猾的家伙，这很小指头。 罗柏锐利的目光扫了眼在场的封臣们，道：“兰尼斯特伤害了我的家人。” 五天后，鹰巢城。 沉默了一会儿，在凯特琳期待的目光中，培提尔无奈地点了点头，道：“让我想想……” 凯特琳不得不承认培提尔说得很有道理……罗柏不仅仅是他的儿子，他是奈德的继承人，他已经宣称为王，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的封臣们都在看着他……倘若她去阻止，就像妈妈把小孩子赶上床，不给他吃晚饭一样，他的封臣们会在背后取笑被妈妈管教的封君……罗柏需要封臣们的尊敬，甚至是他们的畏惧，而嘲笑是惧怕的毒药。 培提尔露出了优雅且自信的笑容：“凯特，不要着急，我既然提出了问题，自然也会帮你解决问题。” (本章完) 第199章 血火同源7 培提尔·贝里席的笑容很暖，他轻声道：“凯特，这里风大，我们去那边坐下说。” 他指了指房间的另一处，那里摆放着一张精致的小圆桌和几张看起来很舒适的椅子。 凯特琳没有拒绝，她边走边道：“真该让你见识一下临冬城的寒风。” 培提尔的眼眸微动，看着凯特琳的背影，捻了捻精心打理过的小胡子。 艾德·史塔克真的死了吗？根据自己收集到的情报，还无法确认……因为还没有找到尸体，培提尔觉得更应该说是失踪了。 培提尔猜测……那位“情深义重”的“好朋友”肯定会知晓这个答案，或者说是他在暗地里直接出手拯救了奔狼……如果是他猜对了……呵，真是令人羡慕的好大人情。 但大家暂时都以为奔狼已经死在了君临的那场暴动，这很好！ 罗利好奇地道：“琼恩，看来你对兰尼斯特的仇恨不小？” 今晚，格林提前吩咐家臣骑士马森在暗地里做好了准备，只要一声令下，克莱勃的兵士们就会出动，进行地毯式搜索。 他缓缓地开口道：“我会帮你说服莱莎，让谷地向北境之王臣服。” 培提尔叹口气，一双眼眸望向了窗外，他的神情透着不忍：“凯特，我们先放下琼恩被杀的事情……我们都知道莱莎婚后过得很不好，我们都记得莱莎以前的模样，你觉得莱莎变成现在的这个模样……谁是直接的凶手？” 培提尔的眼眸微动，他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一下。 他无奈地喃喃道：“你还真是没变，还是那么厉害。” 格林领主为了让淳朴的克莱勃领民在晚上都睡个安稳觉，继承了克莱勃领主之位后，没多久就开始了宵禁，至今为止从未中断。因而，此时的轻语城周围，除了巡逻和站岗的兵士，其他人都可以归类为可疑之人。 顿了顿，他装作压低声音，接着道：“有一次我父亲喝多了，我才知道他在那边的大陆得罪了名为兰尼斯特的家族，据说那个家族的实力很强，他是不得不选择逃亡。” 他又道：“我们是童年好友，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帮忙，你或许可以把我当成忘不掉美好童年回忆的一个医师……恩，一个帮助莱莎走出伤痛的医师。” 凯特琳又道：“你会和莱莎结婚吗？” 凯特琳冷哼了一声，道：“培提尔，别忘了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姐姐。” 沉默了下，琼恩缓缓点头，道：“我的亲人差点被兰尼斯特加害，我不喜欢他们。” 已经第三次了……格林只能确定那是丹妮莉丝的声音，其他场景仍是模糊。 ………… 还是那个问题，假如不是人为的魔法，那会是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连续三天梦到同样的梦境？ 格林因为一时找不到答案，便想到了其他……寒冰巨剑太大，不方便随身携带，他还需要一把瓦雷利亚钢佩剑……君临的铁匠托布·莫特懂得重铸瓦雷利亚武器的办法……格林的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蟹岛的位置。 他轻轻地晃了晃手中的金色酒杯，接着道：“莱莎是谷地的主人，但更是你儿子的姨母。” 影子魔法也好，幻影魔法也罢，格林知晓这些魔法的施法者在这个世界是有一定的距离限制的（三眼除外）。 琼恩靠在了墙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罗利，你很勇敢，你是个勇士。” 厄斯索斯，韦赛里斯城邦。 “你什么意思？” 凯特琳抿了一口杯中酒，她的目光里透着嘲讽：“培提尔，我们彼此了解，我希望你跟我说实话。” 琼恩喝了不少，罗利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让他有些发晕，他知道这是自己的问题，他喝多了。 凯特琳冷冷地勾了下嘴角，追问：“告诉我答案。” 培提尔笑着开口，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在打趣：“你难道想要亲手把自己的亲妹妹送上断头台吗？为了那个已经死掉的琼恩？” 罗利的大手拍了下琼恩的肩膀，道：“这里可不是那该死的日落之地，你不要总是想那种事，等当了佣兵谁会在乎这个，以你的身手迟早能赢得大家的认可。” 说着，培提尔摊了下手，继续道：“家族，责任，荣誉，家人肯定比外人更加可靠。” 待马森离开后，格林依靠在椅背上合上了眼皮……难道是坦格利安龙的呼唤吗，或者是某种预言？又或者…… ………… ………… 培提尔拿起镶嵌着宝石的金色酒壶，一边斟酒，一边道：“凯特，我倒是觉得你儿子宣称为王的事情，对你们来说是个好事。” 培提尔露出了被别人一下子看穿了内心的窘迫，他像小时候那样挠了挠头。 “我会好好表现的，感谢你，凯特。” 小格里芬虽然也喝了不少，但他的声音仍然温和：“这不是我们自己做出的选择，要是可以自己做出选择，我想没人会愿意以私生子的身份来到这个世界。” ………… 格林坐在床榻上，道：“来人。” 随着格林的声音，寝室的木门很快就被推开，全身武装的马森·贝克等人大步走了进来。 他承认了！真是莱莎亲手毒杀了自己的丈夫！凯特琳的内心咯噔了一下，她颤着手拿起了酒杯，她想用喝酒来掩饰她此时的慌乱。 待众人走出房间，格林离开床榻，打开了寝室的窄窗，夜风顿时涌入房间。 凯特琳自认能看穿小指头的“阴谋”，但现在的小指头还是她以为的那个小指头吗？ 其实，培提尔已经告知了真正的答案，他要得的确是谷地的“安定”，而不是什么国王之手，这不过是他想让凯特琳自己得出的答案而已，他的诚意十足。 次日，格林乘坐的美人鱼号携五艘克莱勃战船缓缓地离开了美人鱼港。 马森犹豫了下，开口道：“我的大人，这些人怎么处理？” 最后，他又补充道：“手里拿剑的佣兵。” “谷地的安宁。” 凯特琳忍不住嘲讽道：“帮到床踏上的医师吗？” “格林……” “格林……” “格林……” 培提尔转过脸看向了凯特琳：“不是琼恩·艾林自己造成的这一切吗？” 窗外，圆月高悬，格林凝望着朦胧的夜空，脑中却在回忆着梦中的场景。 凯特琳听得很心动，但她的声音里含带着倔强：“培提尔，你告诉我，那件事真是莱莎做的吗？你知道我指的是哪件事！” 格林的目光扫来，众人纷纷挺直了腰身。 凯特琳看着诚恳的培提尔，直接道：“培提尔，我不想欺骗你，国王之手需要的是国王的信任，而不是一个国王母亲的推荐。” 小格林芬笑了笑，开口道：“我父亲也是在海峡对面的大陆逃亡到了厄斯索斯，我从小在这边长大，我父亲也不喜欢跟我提起他年轻时候的事情。” 回到自己的书房，培提尔静静地站立了一会儿，便走到书柜前抽出了被他藏得很隐秘的信封，一封用金色印泥封泥的信件。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假如不是人为的魔法，那会是什么？格林一边想着，一边迈开脚步，站在了铺着维斯特洛地图的桌子前。 罗利开口道：“我知道，兰尼斯特有债必尝！” 蟹爪半岛，轻语城，领主寝室。 鹰巢城的某些地方很容易弄出大大的回音，培提尔笑着耸耸肩：“你或许可以试着可怜一下我。” ………… 她朝着格林的方向艰难地伸出了手，她的双唇在反复闭合，她到底在说什么？！ 格林沉吟了下，微微点头，道：“有劳了，我忠诚的马森。” 四处都是熊熊燃烧的火焰，丹妮莉丝的银发和身体上满是黑色的灰尘，紫罗兰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克莱勃的兵士们在各处分配的地点等待着轻语城的篝火信号。 培提尔的目的是什么？他的目的是利用外部力量来瓦解公义者同盟。 “虽然莱莎对您不礼貌，但她很需要自己的姐姐，我相信她会好起来的……” ………… “你的亲人？” 沉默了一会儿，在凯特琳的凝视下，培提尔面容苦涩地笑了笑，道：“我的封地不过是一块儿五指半岛中最小的岩石地，以我的身份……任何一人都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格林猛地睁开了双眼，此时天已大亮，灿烂的晨光透过窄窗洒进了屋内。 闻言，小格里芬和罗利齐齐地看向了难得发怒的琼恩。 醉醺醺的罗利有些吐字不清：“我十六岁命名日时，我的铁匠父亲……我父亲打造的武器比较有名，他为我打造了一把长剑，但一个贵族老爷不仅抢走了我父亲送给我的剑，还侮辱我……说我的手生来就不配提剑，只配使锤子。我当时没有忍住怒气，我回家拿了锤子打断了那个贵族老爷的两只胳膊和半数肋骨。” 琼恩睁着迷离的双眼，看向了脸色通红的小格里芬，他的眼眸在暮光中仿佛变成了紫色，他以为是幻觉。 见凯特琳要发火，培提尔解释道：“我怎么感觉我自己更像个徒利家的人，你……反而变成了固执的史塔克。” 格林其实能猜出梅丽珊卓是施法者的可能性很低，但他的性格谨慎，不会以自己的判断作为一切的依据，他会细致地进行探查，排除一个个地怀疑对象，直到找到最终答案。 对于凯特琳的反问，培提尔回答的很快，仿佛早已准备好了答案。 ………… 睡眠中的格林，忽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眸里闪烁着寒芒，又是同样的梦境！ ………… “凯特，你知晓我的心意……”，培提尔见凯特琳的脸色变冷，便止了口。 天微微亮的时候，马森爵士前来面见格林。 凯特琳放下了酒杯，轻咳一声，道：“你打算怎么做？” 琼恩怒声道：“又是兰尼斯特，天杀的！” ………… “按照领地律法处理吧。” 马森·贝克等人齐声道：“是，格林大人！” 某个房间内，琼恩·雪诺、小格里芬、罗利三人围坐在一起喝着酒，他们的周围到处都是喝空的酒壶。 ………… 培提尔正色道：“凯特，我会尽力说服莱莎，让我带着你的亲笔信，觐见我们的北境之王。” ………… 琼恩再次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我说错了，我是一个私生子，私生子怎么会有亲人。” 凯特琳忽然凝视培提尔，道：“小指头，你想要什么？” 莱莎还能代表整个谷地吗？不能的，谷地的公义者同盟不会承认她的统治权。 “发现可疑者，若是反抗，就地格杀。” 说完，培提尔已经恢复了平时优雅的举止。 罗利大笑了会儿，忽道：“小格里芬，你的故事呢？” 终于，他听见了：格林……救救我…… 凯特琳的眼里培提尔在强作镇定，他动了动嘴唇，呼了口气，开口道：“我想……史塔克国王会需要一个国王之手。” 会是梅丽珊卓的魔法吗？格林在第二次做梦的时候，首先怀疑到了她，那个在龙石堡接触过的红袍女祭祀。 凯特琳听到培提尔对自己的称呼，她的眉头不自觉地微皱，但她没再纠正，相比之下这对于他们谈论的事情来说，可以说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事。 卷王格林有所怀疑便会行动，而且他很不喜欢魔法，因为……他不会。 说完，格林挥了下手。 罗利拿起酒杯灌了一大口，接着道：“我为了躲避贵族老爷的追捕，连夜逃离了家乡，渡过狭海来到这里当了一个雇佣兵。” 斟满酒，培提尔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又道：“按照现在的局势，伱的儿子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家人的支持……” ………… “我的大人，除了十几个偷猎者和走私犯，我们并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凯特琳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妹妹稍微缺少一些女人的魅力……她别过头抿酒。 罗利重重地点头：“对，小格里芬说的对，你应该去怪别人，而不是怪自己。” 琼恩的双眼有些呆滞，他笑得很欢快：“我知道了。” (本章完) 第200章 血火同源8 罗利大笑着拍了拍琼恩·雪诺，道：“琼恩，轮到你的故事了。” 琼恩拿起酒杯灌了一大口，顿了顿，道：“我是个错误的诞生，我的故事真没什么好说的。” 罗利满不在乎地开口道：“哪里有那么多错误，开心点，我的朋友。” 罗利的言语让琼恩想起了那个外表憨厚，其实还挺机灵的胖子，他可以说是自己的第一个朋友了。 他想起了君临的比武大会团体战，他和蒙顿·维水并肩作战……他本打算在最后打趣几句再漂亮地退出，可惜他不小心伤到了一只腿，有点遗憾。 收回了思绪，琼恩笑了笑，道：“是啊，我还有朋友。” 小格里芬打趣道：“最重要的是那个红发姑娘。” 罗利乐呵呵地挠了挠头：“原来这么简单啊，我果然不适合动脑，小格里芬。” 次日，早晨。 丹妮莉丝的声音依旧清冷，但她的言语让琼恩的眼角顿时发烫。丹妮莉丝很简单的一句话让琼恩的内心一暖，这是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温暖，仿佛有股暖流从他冰冻的内心深处蔓延开来，透过他的血液，传递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琼恩转过头，他的视线再次扫了下房间，小格里芬和罗利呢？ 安盖侧过身子，道：“琼恩阁下，以丹妮莉丝公主之名，请您前往总督府。” “啊？” 小格里芬笑了笑，道：“可以告诉你，而且过不了多久我也得告诉你，都一样的。” 话没说完，罗利便羞愧地垂下了头。 琼恩囧着脸，苦涩地道：“我是错误的诞生。” 罗利回答：“我们一起出去骑马，后来走散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里的。” 咕咚咕咚，他灌了一大口酒，接着道：“……，还是那句话，私生子没有亲人。” 小格里芬纠正道：“她是王后的备选之一。” 小格里芬的话音落下，顿了顿，罗利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我想就算您告诉我，我也听不大懂。” 琼恩忍不住发笑：“小格里芬，还是你可靠。” 然后，琼恩把那些从艾德公爵那里听来的，关于自己出生的细节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丹妮莉丝收回了抬起的手，轻点下颌。 丹妮莉丝的视线停留在了琼恩的身上……长相还算是英俊……体格虽然看起来精瘦，感觉很有力量……肤色微黑……棕色头发……灰色的眼眸深的近乎墨黑。 罗利疑惑地看向了小格里芬。 罗利用大手搓了搓脸，道：“小格里芬，琼恩的嘴还真严，我都有些敬佩他了。” 小格里芬低笑：“所以，我才能信任他。” 罗利毫不掩饰地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道：“我明白我的任务了，请您放心！” 众人的笑声停止，罗利忽道：“不邀请一两个亲人吗？” 小格里芬温和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罗利的臂膀，道：“罗利，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相信你的忠诚之心，而且……我想让你留在琼恩的身边，他也需要帮手。” 琼恩笑着摇了摇头，他的双眼更加迷离：“我打算回去就和她结婚，希望你们能参加我们的婚礼。” 琼恩笑着用拳头锤了一下罗利：“我担心你会把我的新娘吓跑。” 琼恩猛地抬头，张了张嘴，她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难道她已经知道他的身世了吗？ 罗利的身上仍然散发着浓浓的酒气。 侍女的介绍让琼恩回了神，顿了顿，他朝着丹妮莉丝抚胸行礼：“日安，龙石岛公主，我是……琼恩·雪诺。” 琼恩消化了一下自己来到这里后听到的内容，道：“小格里芬呢？” 罗利挠了挠头，道：“我看很难让他说出自己的身世，这小子很固执。” 小格里芬的眼眸微动，他的声音发冷：“只要琼恩的忠诚不变，琼恩与蕾妮尔会恩爱一生。” ………… 琼恩不得不急忙开口制止：“公主殿下，我愿意向您坦诚。” 丹妮莉丝又道：“你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话？” 丹妮莉丝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威严：“陌生人，告诉我你父母的名字。” 琼恩一阵头疼，他模糊想起他们三个一起述说过各自的故事，但记忆很模糊。 罗利搓了搓手，道：“琼恩，感谢你的邀请。伱放心，闹婚房的时候我肯定竭尽全力！” 琼恩的瞳孔微缩，丹妮莉丝公主？她为什么会找上我？！ “你的意思是？” 沉默了一会儿，罗利粗犷的声音响起：“琼恩，是我告诉她的。” 罗利抬头，他疑惑地道：“昨天喝酒的时候，是你告诉我的啊，你难道忘记了吗？” 罗利的脸颊发红，他昂起下巴指了指奥萨娜的方向：“琼恩，抱歉，她们要杀我，我一着急……” 琼恩又迷迷糊糊地聊了一会儿，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琼恩刚要开口，却被小格里芬装作不耐烦地打断：“我知道，我知道，蕾妮尔。” ………… 小格里芬很有耐心，他缓缓地继续道：“韦赛里斯也好，丹妮莉丝也罢，他们兄妹都不擅长领兵作战，而琼恩正好具备着这种才能。” 罗利像是在自言自语：“琼恩以坦格利安血脉的身份投靠……帮他们领兵作战……” 韦赛里斯城邦，总督府。 沉默了一会儿，罗利大点其头：“对，谁还能具体记得自己喝醉后都说过什么！” 迎着丹妮莉丝略带期待的目光，琼恩此刻非常确认自己的内心……他不想从这双美丽的眼睛里看到失望。 屋外的凉亭。 小格里芬呼了口酒气，接着道：“我们选择的琼恩·雪诺，就是为了应对意外的另一个保障。假如韦赛里斯哪一天脱离我们预定的谋划，琼恩会帮助我们收服韦赛里斯的兵马。” 顿了顿，罗利又道：“传闻那个乞丐王挺能折腾的……” 小格里芬揉了揉太阳穴，悠悠地道：“瓦里斯目光如炬，他是个不错的史塔克。” 门的另一边，年轻的声音回应：“以丹妮莉丝公主之名，开门！” 罗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我是真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丹妮莉丝从椅子上起身，凝望了一会儿琼恩，道：“错误的春天？” 小格里芬笑着微微点头。 小格里芬的面容依然温和：“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部分，我也赞成琼恩的观点，你的确是个难得的勇士。” 我怎么把这个事给说出口了？！琼恩在自责，他没有怀疑罗利……他的这个朋友性格耿直，他相信不会欺骗自己，而且重要的是……这个秘密，除非是他自己透露，别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他认真地回答：“临冬城公爵，艾德·史塔克可以帮我证实。” “我们会在暗中帮助韦赛里斯壮大实力，继续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合适的时机……” 告诉了什么？琼恩转过头去，他这才发现双手反绑跪在地上的罗利。 丹妮莉丝摇头：“那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 丹妮莉丝的清脆声音响起：“陌生人，这个闯入者告诉我，你是我的族人，坦格利安的族人。” 晨光的照耀下，她的银色秀发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眸，宛如晶莹的紫水晶，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丹妮莉丝的言语内容让琼恩顿时震惊，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罗利。 丹妮莉丝很快就走下了台阶，来到了琼恩的身前，她目光温柔地看着他。 至少外表上没能发现坦格利安血脉的特征……银发公主的眼眸微动，瞥了眼名为罗利的闯入者，她微微皱眉，这些人是想要唤醒她的真龙之怒吗？ 罗利忍不住发问：“要是他们不把兵马交给琼恩掌管的话……怎么办？” 琼恩脸色严肃地追问：“你是怎么知晓我的身世的？” 年轻人上下打量了下琼恩，道：“我叫安盖，你就是琼恩·雪诺？” 小格里芬低笑：“毕竟是坦格利安的血脉，加上他的领兵能力，他们兄妹还有其他好人选吗？” 罗利还想开口，小格里芬用眼神示意，制止了他。 琼恩凝视着安盖，微微点头。 “因为，你和琼恩的友谊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罗利抖动了下嘴唇，道：“我早上可能还没醒酒，我爬了一堵墙，不小心碰见了公主殿下。” 琼恩的俊脸闪过了一道苦涩，喃喃道：“亲人……” 琼恩思索了下，收起长剑，打开了房门，他看见一个脸色略微苍白的瘦高年轻人领着几个兵士伫立在门外。 她好美……来自北境的少年忘记了行礼。 小格里芬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头脸颊，道：“我负责堵门。” 跟随安盖走入了大厅，琼恩抬眸望向了高处，称为龙石岛公主的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端坐，她的背部挺直，双手自然地放在膝盖上，显得优雅而高贵。 琼恩先是揉了揉发胀的头，接着看向了注视他们的丹妮莉丝，恭声道：“抱歉，公主殿下，我的朋友应该是没醒酒，我保证他不是故意的，还请您宽恕。” 他又补充道：“您的友人，罗利已在那里等候。” “差不多了……” 丹妮莉丝的眼眶里晶莹在打转，她伸手轻轻地抚了下琼恩的脸颊，道：“琼恩，我是你的姑姑。” 刚开始丹妮莉丝的确是在怀疑，但她现在不再怀疑琼恩的身世，甚至不需要那个篡夺者来当面证实……丹妮莉丝在想这可能是坦格利安血脉间的某种共鸣。 琼恩的话音落下，小格里芬和罗利仿佛不经意地对视了一眼。 琼恩松了松手指，重新握紧剑把，沉声道：“是谁？！” 她的声音变得清冷，接着道：“我可以不计较一个酒鬼的冒失，但你知道这种谎言的后果吗？” 不知所措的琼恩见丹妮莉丝缓缓地抬起了手，他的瞳孔一缩，他知晓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当她的手放下的时候，他的朋友将会被压出去行刑。 琼恩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内心，缓缓地开口道：“我的生父是雷加·坦格利安，我的生母是莱安娜·史塔克。” 罗利先是嘿嘿一笑，接着犹豫了下，低声问道：“小格里芬，我其实很好奇……” 琼恩吃惊：“罗利，发生了什么事？” 哐哐哐，砸门声再次响起。 在罗利疑惑的目光中，小格里芬继续道：“我们已经亲耳听到琼恩亲口说出的身世了。” 小格里芬在柔和的月光下显得异常俊美，他眉眼含笑：“好奇？好奇为什么要把琼恩送到韦赛里斯和丹妮莉丝兄妹的手中吗？” ………… ………… 小格里芬反问：“罗利，你难得对这种事情好奇，你很想知道答案？” 小格里芬倚靠在了凉亭的柱子，一双紫色的眼眸望着闪烁的星空，道：“这是好事，韦赛里斯越喜欢随心所欲地折腾，你和琼恩更容易掌控兵马。” 站在丹妮莉丝身旁的侍女吟唱：“在你面前的是：龙石岛公主，镣铐破除者，韦赛里斯城邦的拯救者和守护者，风暴降生的丹妮莉丝·坦格利安。” 小格里芬望着远处，缓缓地道：“如果不是他酒后说出，我们怎么可能会知道他的惊人身世呢？罗利。” 看守着罗利的奥萨娜斥道：“擅自闯入总督府，还敢冒犯公主殿下，你将被送上断头台！” 哐哐哐，沉睡中的琼恩被突然传来的砸门声弄醒，他的一只手立刻握住了剑把。 琼恩起身，他迅速地打量了下房间，一边缓缓地靠近了房门，另一边时刻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罗利罕见地露出了郑重的神色：“琼恩的剑技出众，而且他的品格也很好，他将来能成为您的好帮手。” ………… 罗利发笑：“嘿嘿嘿！” 顿了顿，罗利恍然大悟：“那蕾妮尔就是……” 罗利爽朗地笑了一下，他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模样，搓了搓手，道：“那我明天就去觐见未来的王后？” 说到这里，小格里芬停顿了一下，继续道：“父亲教导我，再好的谋划，它也只是个谋划，没有人能保证它会一切顺利，因为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意外。” 琼恩的眼角发红，他哀伤地闭上了眼睛，强忍住了热泪。 他艰难地开口：“抱歉，我……我只是个私生子。” (本章完) 第201章 血火同源9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噙着泪，她微微摇头，轻声道：“琼恩，我会向所有人宣称你是我的侄子……我的亲人。” 琼恩·雪诺把脸别到一边，他的手背划过了他的眼角。 深吸了口气，琼恩转向了丹妮莉丝，他的笑容有些腼腆：“我知道了，丹妮莉丝姑姑。” 丹妮莉丝的泪水溢出眼眶，一滴滴地顺着脸颊滑落，她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琼恩顿时慌乱，他神色紧张地道：“你……你别哭……” 丹妮莉丝擦了擦眼泪，她好笑地摇了摇头。 虽然看起来没有问题，但琼恩还是关心道：“您没事吧？丹妮莉丝公主。” 他似乎是担心自己没有表达清楚，又补充道：“相信我，我说的是实话。” 韦赛里斯先是冷冷地看完乔拉和博罗娜离开营帐，然后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嘲讽道：“丹妮，我的好妹妹，你明明那么愚蠢，他们却为什么只听你一个人的命令？他们为什么敢无视真正的国王？” 韦赛里斯的高声，立刻引来了守候在营帐外的博罗娜、乔拉、狄克三人。 “真开心哪……狄克，他是谁？” 被撞到一边的安盖无语地抬头望向了屋顶，乔拉爵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琼恩面露感激和感动，他点头的同时攥紧了拳头，暗暗发誓……他会用自己的手中剑劈开丹妮莉丝的所有敌人，北境永不遗忘。 乔拉爵士冷哼了一声：“你还真像个史塔克。” 乔拉爵士上下打量了下琼恩，道：“是艾德·史塔克扭曲的公正，像强盗一样夺走了我的荣誉。” 经历了上次的重伤，安盖变得稳重了很多，他朝着琼恩见礼：“日安，琼恩阁下，我是安盖，我是……” 听完狄克的话语，韦赛里斯的俊脸变得扭曲，他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砰地一声，他把手中的酒杯砸在了地面，怒道：“竟想让我承认一个流淌着篡夺者血脉的私生子？！你这个蠢货！贱人！” 第二天，在剑技训练场，琼恩击败了丹妮莉丝的另一个贴身护卫，来自蟹爪半岛的奥萨娜。 迟钝的北境少年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直接问道：“丹妮莉丝公主，您喜欢格林伯爵？” 最后，韦赛里斯尖声道：“七国真正的国王！” 丹妮莉丝轻点下颌，顿了顿，她忽道：“琼恩，我听闻君临不久前举办了比武大会，是谁夺得了冠军？” 乔拉爵士凝视琼恩：“看来……你认识我，临冬城的私生子。” ………… 听完，韦赛里斯大笑，他的笑声里充满了讽刺。 琼恩冷声道：“没想到你既然会在这里。” ………… 顿了顿，她继续道：“我相信……等哥哥坐上铁王座，你一定会成为受人爱戴的国王。” 同时，琼恩的实力也得到了“丹妮莉丝集团”的认可。 乔拉爵士的脸色变得有些僵硬，他回礼道：“日安，我是乔拉·莫尔蒙。” 乔拉·莫尔蒙？琼恩的脸色变冷……他在奈德舅舅的口中听说过他，那个为了逃避贩卖奴隶的罪行而可耻地逃亡之人。 博罗娜先是捏着下巴审视了会儿琼恩，接着眉毛一挑，道：“你很强壮，今天晚上我去找你。” 顿了顿，她继续道：“为了比武大会的事情，事情有点多，他暂时没有时间面见我。” 找我干什么？！勇敢的北境少年竟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琼恩身穿着打理干净的黑色皮甲，来到总督府的一处小厅，与众人一起等待丹妮莉丝的驾临。 丹妮莉丝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道：“琼恩，蕾妮尔怎么办？” 安盖用胳膊肘顶了下熊岛骑士，道：“爵士，难得见你这么有耐心。” 众人齐齐地朝着声音的方向微微欠身，丹妮莉丝身穿着淡金色丝质长裙，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缓缓走了过来。 远处，韦赛里斯·坦格利安凝望着凉亭内的一男一女，他的脸上挂着冷冷的笑。 琼恩的一只手爬上了腰间长剑的剑柄：“一个奴隶贩子，不配谈论荣誉，这是对荣誉的玷污。” 当天夜晚的时候，心有不甘的博罗娜本想把琼恩扛进自己房间，并给他留下一次难忘的回忆，却在剑技的较量中很遗憾地输给了他。 见礼完毕，银发公主站到琼恩的身边，朝着众人郑重地介绍了他。 总督府花园，丹妮莉丝和琼恩两人坐在凉亭内，有说有笑。 韦赛里斯忽然咧嘴而笑：“很好，非常好。” 丹妮莉丝的笑容很迷人，她点头承认，又道：“琼恩，你可以直接叫我丹妮莉丝，或者是丹妮。” “她叫蕾妮尔，我打算和她结婚。”，提起蕾妮尔的时候，琼恩满面都是少年的纯真笑容。 丹妮莉丝也好，琼恩也罢，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亲情的缺失如同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深深地刻在了心下，他们都渴望着来自亲人的温暖和慰藉。 “不要担心，我是太开心了。” 韦赛里斯的言语让丹妮莉丝既伤心又痛心，唯一的亲哥哥给她带来的伤害总是加倍的。 琼恩面容温和地笑了笑，道：“丹妮莉丝，现在这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熊岛的莫尔蒙家族？琼恩思索着中年人的身份，迈开脚步走了过去。 ………… 博罗娜是今早刚刚回来，她此时难掩失望的神色……他怎么会是公主殿下的亲人……强壮又好看的丈夫还真是不好找啊！ 琼恩拧紧了眉头：“莫尔蒙，你已经丢掉了荣誉。” 相认的第一天，丹妮莉丝把琼恩任命为了自己护卫，以示她对他的信重。 ………… “他叫琼恩，据说是雷加·坦格利安和莱安娜·史塔克的孩子。” 乔拉爵士的手也放在了佩剑的剑柄之上：“我有权自行处置闯入我封地的偷猎者，他们已是死罪。” 琼恩很坦诚地回答：“以前没注意过……” “原来我妹妹的舌头是这么香甜，我都差一点就相信你的谎言了！” 第三天，丹妮莉丝请来技艺精湛的铁匠为琼恩专门打造一副黑底红纹的全套铠甲，铁匠预计一个月内完成。 丹妮莉丝找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与哥哥争吵，她转过头，轻声道：“你们在外面等我，没有我的命令，请不要进来。” 丹妮莉丝忍不住笑了笑：“我的琼恩护卫，你没想过把你的蕾妮尔接到这边吗？” …………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琼恩盯着乔拉爵士，冷冷地道：“这不是你可以贩卖奴隶的理由。” 丹妮莉丝的眼角一红，她深吸了一口气，道：“韦赛里斯，我是你的亲妹妹，我怎么可能会欺骗你。” 琼恩无奈地摊了下手：“有段时间，我甚至不敢碰见他，担心又被他拉过去比剑。” 狄克伸出脖子，再次确认了一遍，才开口答道：“韦赛里斯陛下，我听闻他今天刚与我们的公主殿下相认……” 他又道：“等回到日落之地，我会给一次证明你那荣誉的机会，孩子。” 十四天后的傍晚，韦赛里斯的国王营帐。 韦赛里斯的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酒气：“我的好妹妹，你是教我怎么做事吗？” 丹妮莉丝盯了会儿一脸认真的琼恩，微微点头，道：“会有好时机的。” 他果然做到了……丹妮莉丝想起了格林送他的第一个礼物，爱与美的王后花冠。 琼恩疑惑地看向了丹妮莉丝。 他们聚集在一起的讨论重点仍是比武大会的安排事宜，待会议结束，丹妮莉丝留下了琼恩。 丹妮莉丝和琼恩缺失了亲情，因而渴望亲情……他们两人的相聚，对他们自身来说是难得的幸事，他们都很珍惜。 见三人没有得到允许就闯入，韦赛里斯怒吼：“滚出去！” “韦赛里斯，坦格利安就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 丹妮莉丝微微摇头，平静地道：“哥哥，他们是我的帮手，我有帮手才能为你弄到夺回铁王座的兵马。” 韦赛里斯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他看向了丹妮莉丝，道：“我的好妹妹，你是想唤醒我的睡龙之怒吗？” 丹妮莉丝端坐，手指交叉在一起动了动，她的声音里充斥着歉意：“琼恩，我哥哥……韦赛里斯国王……” “你！” 他们的动静早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瘦高的安盖慢悠悠地走走了过来。 虽然丹妮莉丝眼角溢出了晶莹，但她仍是昂首直视着韦赛里斯。 丹妮莉丝忍不住揉了揉小腹，道：“我猜……这是格林伯爵对你的某种考验？” “我也会祝福你们，丹妮莉丝。” 说完，他深深地望了眼远处凉亭内的身影，转身大步离开。 ………… 狄克见韦赛里斯国王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自言自语，过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唤道：“陛下……” 顿了顿，他又道：“我能感觉到他选中我并不是因为其他……原因，也没有因为我的身份而像其他人一样轻视我，格林伯爵是一位好人。” 第十三天，丹妮莉丝送了琼恩一把装饰豪华的宝剑，以示奖励。 这时候，侍女吟唱：“丹妮莉丝殿下驾到！” 停顿了下，她语气温柔地道：“我会庇护你们的。” 见丹妮莉丝的神情透着坚定，琼恩无奈地笑了笑，北境少年不善于言语表达，他以后会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言语……能有一个丹妮莉丝这样的亲人，他是真的很满足了……他已经有了爱人和亲人，他有时候都会害怕自己忽然一醒，发现这只是一场美梦。 丹妮莉丝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喃喃道：“真好……” 琼恩主动见礼：“日安，我是琼恩·雪诺。” ………… 她又道：“我会祝福伱们的，琼恩。” “错误的春天……肮脏的私生子……反叛的根源……篡夺者的血脉……” 那件礼物她一直珍藏着……丹妮莉丝的笑容不觉中变得甜美。 丹妮莉丝的眉毛微挑，心情很好地打趣道：“我的琼恩，没见过女士因为高兴而流泪吗？”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道：“她很喜欢笑。” 三人中，只有狄克一人犹豫了下，行了一礼便退出营帐。 一个头发稀少、身体健壮的中年男子吸引了琼恩的注意力，确切地说吸引他的是那人暗绿色外衣上绣着的徽章——双脚人立的黑熊。 ………… 次日，早晨。 琼恩先是讲述了自己的成长经历，接着谈起了他在红堡的所见所闻，他发现丹妮莉丝对格林伯爵的事情很感兴趣，便把自己所知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包括……较量剑技时，自己被格林碾压的糗事……耿直的北境少年没有发现其他异常，只是觉得他的亲人开心就好。 昨夜，丹妮莉丝为了琼恩的事情而求见韦赛里斯，却遭到了他的拒绝。丹妮莉丝虽然意识到了韦赛里斯的异样，但还没联想到复杂的法理问题，毕竟她从小跟着哥哥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并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教导，而且她身边也没有这方面的顾问。 韦赛里斯的俊脸扭曲了一下，向前一步，尖声道：“难道你来找我，不是为了那个篡夺者的血脉吗？！” 丹妮莉丝微笑着斜看了眼琼恩，道：“她？” ………… 安盖的话还没说完，博罗娜一下子撞开了他，打断了他的言语。 交谈中，他们两人很默契地避开了关于篡夺者的事情。 ………… 琼恩微微点头：“我也是后面才知晓了原因，原来格林伯爵打算把我收为他的侍从，虽然失去了这份荣光，但我一直很感激他。” 他伸出一根苍白又修长的手指，点了点丹妮莉丝的额头，接着道：“我是……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先民之王，七国统治者，全境守护者，韦赛里斯·坦格利安三世，铁王座的唯一真王。” 第七天，琼恩以出色的剑技击败了其他竞争者，成为了“公主军团”的教头之一。 ………… “不要废话！” 鹅鹅鹅鹅，银发公主捂着嘴笑，而琼恩则是囧着一张脸。 第十一天，琼恩带着刚刚加入的罗利，领着百名兵士出征，剿灭了一支游荡在城邦附近的强盗团。 韦赛里斯的紫色眼眸仿佛变成了红色：“真是个可笑的理由！你听着，真龙的传人只需要一个，那就是我！” 丹妮莉丝眼泪婆娑，她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因为哥哥而流泪，她向诸神起誓！ (本章完) 第202章 血火同源（完） 厄斯索斯，韦赛里斯城邦，西港口。 沼泽金盏花旗帜飘荡，码头附近到处都是蓝色的身影，格林·克莱勃在护卫们的簇拥下踩着木板走下了美人鱼号。 西港口的卫队长是格林留在潘托斯克莱勃商行的丹妮莉丝二十名护卫之一，他疾步走了过来，行礼道：“格林大人。” 格林浅笑，拍了拍卫队长的臂膀，道：“格里特，有劳了。” 不管职位和身份高低，接触过的每一个蟹爪半岛人，卷王格林都会牢牢记在心里，至继承领地以来从未疏忽。 卫队长动了动嘴唇，抚胸道：“格里特，听候您的差遣。” 格里特年近三十，放在外面可以说是作战经验丰富的精锐，但……若是放在常年混乱的蟹爪半岛，他顶多算是经验丰富的众多老兵士之一。 丹妮莉丝的语气很平静，她对韦赛里斯的这个举动，竟然一点都不意外。 丹妮莉丝压着怒火，道：“韦赛里斯哥哥，我请你冷静，我不会承认，我也不会接受无端的罪名。” 见韦赛里斯扬起了手，丹妮莉丝的身体却不禁微微颤抖，想起哥哥曾经对自己的拳打脚踢……她双手紧握，充满了愤怒。 他皱着眉头捏着下巴，一边缓缓地踱步，一边兴奋地道：“也许，我们真能成为……” 琼恩连忙伸出双手，抓住了韦赛里斯的两个臂膀，帮他稳住了身形。 途中，格林一行正在换马，一个长相俊美年轻人牵着马匹走了过来，他的蓝发在晨光下泛着银光。 琼恩不再犹豫，他沉声道：“我会进去请罪。” 砰！ 没多久，帐内传出重物砸落的声音。 “你把我当成了什么……坐在妹妹的下面……乖乖用餐的哥哥吗？！” 抓过火盆的这双手一点烧伤的痕迹都没有，丹妮莉丝轻声道：“韦赛里斯没有骗我，真龙不惧火焰，我才是真龙。。” 没等蓝发年轻人开口，他又道：“可惜自己不能陪在一起吗？” 收回了抬起的手，韦赛里斯背手而立，他俯视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丹妮莉丝。 琼恩警惕地看了眼神情透着疯狂的韦赛里斯，快步走到了丹妮莉丝的身边，担忧地道：“你没事吧。” 琼恩冷冷地道：“我不需要成为坦格利安，我一直都是琼恩·雪诺，将来也不会变。” 说到这里，乔拉和博罗娜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 丹妮莉丝的目光变得温柔，她似乎在透过现在的韦赛里斯，看着童年记忆中的韦赛里斯：“哥哥，我们终于要相见了。” 狄克终于回了点神，但他的身体仍在不停地颤动：“公主殿下，我带您离开！” 博罗娜上下打量着琼恩，道：“等一等吧，里面不希望被其他人打扰。” 狄克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我……我……我杀了国王……” 帐外，琼恩·雪诺瞥了眼沉着脸的乔拉·莫尔蒙，看向了博罗娜，道：“丹妮莉丝公主还在里面吗？” 机灵的狄克？！丹妮莉丝忽地睁开了眼睛，她看见了紧捂着自己脖子的韦赛里斯和紧握着短剑的狄克（第94章）。 扑哧！扑哧！扑哧！扑哧！扑哧！扑哧！韦赛里斯手中的匕首朝着琼恩的腹部，一次又一次地连续刺入，鲜血从伤口中喷涌而出。 “您是……” “或者说……你忘了我是你的国王吗？还是……你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妄想？” 说完，格林的手抓住了他的后颈。 他一边走着，一边道：“丹妮，我的好妹妹，当你接受那个篡夺者血脉的时候，我已经判了你的死刑。” 哈赤哈赤，喘了会儿粗气，韦赛里斯脸上逐渐爬上了冷冷的笑容，他转过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丹妮莉丝。 韦赛里斯像是在宣判：“丹妮莉丝·坦格利安，你的罪行不可饶恕，你该死！” 博罗娜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道：“没问题，老骑士！” 韦赛里斯神色轻蔑地拦阻了琼恩，他还伸出一只手抓住了琼恩的肩膀，道：“你就是那个私生子？那个篡夺者的肮脏血脉？” 他的嘴角扭曲成了可怕的弧度：“你这个贱人，要不是因为伱，坦格利安的铁王座就不会被篡夺者抢走！你是罪人！你是坦格利安最大的罪人！” 乔拉爵士举起剑，双手紧紧握住剑把，道：“他们应该是佣兵……” 她好像失去了所有亲人……韦赛里斯带给了丹妮莉丝近乎绝望的悲痛。 他似乎是很满意自己的举止，自顾自地点点头，继续道：“你的罪行……如果你能早点生出来嫁给雷加，会发生错误的春天吗？如果你嫁给了雷加，那些人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成为篡夺者吗？如果你嫁给了雷加……正是因为你出生的太晚，让雷加没有了合适的妻子，才有了那个该死的春天，最后让篡夺者夺走了坦格利安的铁王座！” 最终，丹妮莉丝战胜了遗留在身体的那部分恐惧，她怒视着韦赛里斯。 丹妮莉丝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悲痛，她直起了腰身，她的声音里毫无感情的波动：“韦赛里斯，我的哥哥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死了，我现在很确定。” 韦赛里斯放开了琼恩：“等等……让我想想……” “你以为你把这个东西悄悄送到我这里，我会感激你吗？我的好妹妹。” 韦赛里斯站立，他嘲弄似地看着挣扎的妹妹，缓缓地抽出了自己的华丽佩剑。 格林的棕色眼眸微动，望了眼日出的方向，道：“战士格里特，我需要马匹，越多越好。” 韦赛里斯眼眸里闪过了恐惧，他不禁顿住了挪动的脚步。 “我会帮你解释的，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 丹妮莉丝看向了装着龙蛋的木箱，道：“狄克，我需要火焰。” 格林的眼眸微动，看向了身旁的人：“可惜什么？” 韦赛里斯忽然感觉内心一惊，尖叫道：“你要干什么？！该死的，不许动，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受死！” 韦赛里斯转过身，朝着丹妮莉丝所在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狄克绝望地哀求：“如果您出了事，格林大人绝不会宽恕我的。” 韦赛里斯咧嘴：“我就知道你会进来……” 这个时候，帐篷内传出了争吵的声音，或者说是韦赛里斯刺耳的怒吼声。 狄克觉得此刻的丹妮莉丝很不正常，他焦急地哀求道：“公主殿下，火越来越大了，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 “很好……” 韦赛里斯的一双紫色眼眸里仍然充斥着莫名的疯狂：“是啊，身为七国真王，我应该先告知你所犯的罪行，这是国王的仁慈。” “韦赛里斯？” 琼恩忽然感到一阵剧痛，他动作僵硬地看向了下方，一把匕首深深地插入了他的腹部，他的耳边传来了丹妮莉丝的惊叫声。 惨叫声中，韦赛里斯硬生生地扑灭了身上的火，他的身上到处都是明显的烧伤痕迹。 他怪笑了一声，接着道：“你不会真把自己当成了坦格利安吧？” 格林的眉毛微挑，他朝着蓝发年轻人丢去一枚银鹿。 说完，丹妮莉丝站在那里闭上了双眼，她平静地等待着死亡来临。 说完，他看向了随行而来的小管家莱顿，又道：“你陪着一起过去，高价购买，我们要尽快出发。” 话没说完，韦赛里斯忽然一个踉跄，似乎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直直地朝着琼恩的方向倒了下去。 “遵命！！！”，狄克一边哭着，一边跑了出去。 ………… 韦赛里斯看着两人的举动，喃喃道：“都是该死的家伙啊……”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韦赛里斯轻蔑地瞥了眼躺在地上的妹妹，他伸手打开了一个精致的木箱，里面摆放着三颗龙蛋化石。 扑哧！ “你还敢狡辩？！” 丹妮莉丝缓步走向了营帐内的火盆。 那一晚的较量后，博罗娜对自己的态度时好时坏，琼恩也并未放在心上，他点点头。 格林再次望向了日出的方向，那个方向正是韦赛里斯城邦主城的位置。 “丹妮莉丝公主有令，没有她的允许，不许任何人打扰。” 乔拉爵士的手指微微松开，再重新握紧剑把，道：“里面交给琼恩，我们要坚守住这里。” “韦赛里斯！” 格林……你会记得…… 韦赛里斯大步走到了近前，面对睡龙之怒，丹妮莉丝昂首迎视，她的目光里没有畏惧。 “遵命，我的主人。” 韦赛里斯怒吼，他弯腰拿起了被他丢在地上的佩剑，朝着丹妮莉丝扑去。 琼恩攥紧了拳头，顿了顿，迈开脚步，却被博罗娜伸手拦住了去路。 琼恩看向了博罗娜，他心下犹豫的时候，又是一个重物砸落的声音响起。 ………… 一股鲜血喷洒在了丹妮莉丝的脸颊，她心下的最后告别被打断。 傍晚，韦赛里斯的国王营帐。 丹妮莉丝的视线先是缓缓地扫过了韦赛里斯和琼恩，最后停留在了自己的手掌。 帐内，双眼猩红的韦赛里斯一把推倒了一张大桌，丹妮莉丝一动不动地看着宣泄着愤怒的哥哥。 ………… “公主殿下！！” ………… “我需要更多的火焰，照我的话去做，机灵的狄克。” ………… 韦赛里斯的言语忽然一停，他看向了朝他们走来的一个身影，他的眼眸里闪过了一道冷芒。 “你干什么？！你……” 说完，他直接大步走了进去。 博罗娜摆好了战斗姿势，扫了眼围上来的敌人，道：“他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你说你叫小格里芬，对吧？” 营帐内的火势渐起，丹妮莉丝看着举剑冲向自己的韦赛里斯，喃喃道：“你说过的，真龙不惧火焰，你骗了我。” 韦赛里斯的眼底血红，血丝密密麻麻地交织缠绕：“我是唯一的真龙传人！！” 帐外，噌地一声，博罗娜和乔拉两人几乎是同时拔出了佩剑。 “放开，啊~~~” 哥哥怎么会这样想？！ 他疯了吗？！ 丹妮莉丝愤怒地推倒了身旁的桌子，怒声道：“韦赛里斯，你是个混蛋！”， 此刻，韦赛里斯似乎很喜欢欣赏丹妮莉丝的愤怒，他指了指自己的妹妹，道：“因为我的仁慈，我才没有处决你，让你活到了今天，你要对你的国王心怀感恩，而且……” “陌生人，你需要向导吗？” 琼恩站到了丹妮莉丝的身前，沉声道：“韦赛里斯陛下，请允许我们离开。” 琼恩瞥了眼韦赛里斯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皱眉道：“韦赛里斯陛下，我不想与你起冲突。” 格林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他的眼眸颤动……低低的东方天际，出现了一颗红色的彗星，它拖出的长尾照亮了整个夜空。 “谢谢！” ………… ………… 韦赛里斯嘲讽道：“哦？为什么？” ………… 丹妮莉丝端起火盆，她将整盆的火炭猛地朝着韦赛里斯扔了过去。来不及反应，一颗颗地火炭点燃了韦赛里斯的头发和衣服，又迅速地点燃了周围的易燃之物。 这种异常没有引起丹妮莉丝的注意，此刻她被哥哥带给她的绝望紧紧包围。 蓝发的年轻向导忽地感慨道：“真是……可惜了……” 丹妮莉丝双手紧握，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含带着怒火的警告：“韦赛里斯，我绝不会任你伤害我！” 扑哧！ 丹妮莉丝的脸色很苍白，额上满是渗出的细密汗珠，她的声音因为巨痛而颤抖：“为……什……么……” 扑通一声，琼恩跪倒在了地上，痛苦侵袭着他，北境少年的意识逐渐模糊。 韦赛里斯把匕首留在了它最后一刺的地方，接着狠狠地一脚踹向了要过来阻止自己的丹妮莉丝。 格里特有个难得的优点，他在民风淳朴的蟹爪半岛里算是性格比较沉稳的，这很难得……所以他被格林选中为丹妮莉丝的护卫之一。 他觉得丹妮莉丝的状态不对劲，琼恩没等韦赛里斯的回应，便要直接带她离开。 韦赛里斯直起了身子，染成红色的那只手还抚了下自己凌乱的头发，高高地昂起了下巴。 哧~~~丹妮莉丝伸手抓住了火盆，她的双手在冒烟，她得我双手仿佛没有感受到高温带来的疼痛。 韦赛里斯抬起了头，两人正好对视，他的唇角逐渐扬起。 琼恩躺在血泊中，丹妮莉丝则痛苦地卷缩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她一时无法动弹。 三人齐齐地望向了同一个方向，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韦赛里斯的动作一顿，他侧头看了眼自己那只抬起的手，扑哧笑了一声。 韦赛里斯的语气像是在宣告胜利：“我的好妹妹，我说过不要试图唤醒我的睡龙之怒！” “你……要杀我？！” 丹妮莉丝感觉自己的心已经疼得麻木了，她紧紧咬着牙关，摇晃着娇小的身子，艰难地爬了起来。 ………… 他不可能是我的哥哥……丹妮莉丝的目光有些呆滞，她无声地摇了摇头。 咻~~~！ 明亮的夜空下，一个黑影飞进了燃烧的烈火之中，火焰如同狂怒的巨龙吞噬着一切。 (本章完) 第203章 燃烧之剑 汹涌火焰时而盘旋，时而扭动，彼此竟相追逐，朝着夜空节节攀升。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一只手握着腰间长剑的剑柄，格林·克莱勃伫立在前，巨焰鼓起了强风，将绣着沼泽金盏花的蓝色披风吹得啪哒作响。 格林的眼眸里倒映着火光……应该会没事吧？虽然知晓丹妮莉丝不怕火焰，但此刻……直接面对着熊熊的烈火，还是不免担忧。 会是几条龙？格林的眼眸微颤，他貌似可以见证一下自己的补刀。 小格里芬是谁？格林倒没有觉得小格里芬是真正的小伊耿，他更倾向于这个“冒牌货”是黑火家族的后裔或明焰伊利昂的后裔。 这是权力的游戏，小格里芬却自作聪明地主动接触自己，格林身为一个合格的权力玩家，自然不会浪费好时机，刀了再说。 至于小格里芬真正的身世……这并不重要，格林领主已亲设新牌桌，大家都到碗里来。 ………… 戴佛斯穿过桌凳，拉了张椅子坐在了对面，他看向萨拉多，轻点下颌。 小黑龙不满地从口鼻吐出几缕白烟，另外的两只也同时加入它的怒吼。 丹妮莉丝抬眸看向了蓝色的身影，她似乎以为是幻觉：“格林！” 见领主的视线来到了自己的身上，蒙顿憨憨地道：“大人，他一直瞪着您……” 一股热气从火中升腾，朝丹妮莉丝迎面扑来，她纹丝不动，她是真龙传人，体内有熊熊烈焰。 停顿了片刻，他继续道：“我听闻史坦尼斯的蓝礼弟弟，准备带着他那年轻貌美的王后，那群花草领主和闪亮骑士，以及十万兵士，沿着玫瑰大道朝我们刚说的这座大城而来。” 三只小龙张开半透明的翅膀，拍打着空气，齐声高鸣。 嘶~~~！ ………… 梅丽珊卓扬声道：“据亚夏古书预言，长夏之后，星辰泣血，冰冷的黑暗将笼罩世界，在这个恐怖的时刻，将有一位战士自烈火中拔出燃烧之剑，那把剑是光明使者，英雄之红剑，持有该剑者便是亚梭尔·亚亥转世，而他将驱离笼罩世界的黑暗。” ………… 她高喊：“光之王拉赫洛啊！凡人身处黑暗之中，请降临于此！” 火焰的高热让汗水流过她身体的每个部位，本该流出泪水的地方，也被它代替，顺着她的双颊流淌而下。 萨拉多撇撇嘴，道：“我倒觉得红彗星是让我重操旧业的指引。” 戴佛斯沉默了下，微微点头。 ………… 她边走边吟唱：“我们将这些虚伪诸神奉献于您，这些七面一体的诸神，是您的仇敌。请取走他们，将您的光明赐予我们，因为长夜黑暗，处处险恶。” ………… 萨拉多先是无奈地叹口气，接着稍稍靠近戴佛斯，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戴佛斯，就算如你所言，我们拿下君临，你觉得又能守多久？泰温·兰尼斯特手握重兵，而蓝礼·拜拉席恩……” 他暗叹口气，对与走私者出身的戴佛斯而言，诸神对他并没有特别意义，但他反对为了真假神之类的问题而加害自己人。 戴佛斯皱眉道：“我想应该很快，我的朋友。” 蒙顿有着野兽一般的直觉，他的敏锐仅次于自己，格林轻点下颌，转过身子，走了过来。 焰火在丹妮莉丝面前蠕动，它们如同女舞者……旋转着……舞动着……它们像是在展现火焰中的生机，显得异常美丽。 戴佛斯沉吟了下，道：““这件事我会禀报给史坦尼斯公爵。” 她高喊：“长夜黑暗，处处险恶！光之王啊，请将您的光明赐给我们！” “燃烧之剑！” 戴佛斯只是微微勾了下嘴角，没有说话。 似乎是察觉自己解释的不是很好，蒙顿挠了挠头，补充道：“他对您心怀杀意。” 萨拉多打了个嗝，又道：“没想到凯岩城的头子竟派他的侏儒儿子在君临管事，难道他是想利用那张丑脸吓走他们的敌人，或者想让小恶魔在城墙上跳舞，害我们活活笑死？” 战锤在蒙顿的手中威力惊人，瞬间粉碎了那人的脑袋，粘稠的鲜红四处飞溅，洒落在地面。 ………… 丹妮莉丝浑身赤*，烟灰覆盖了全身，记忆中的美丽银发也焚烧殆尽。 他的表情变得猥琐，又道：“或许……他一夜也舍不得新娘的温暖？又或者……他认为自己已是胜券在握。” 火熔肌肤，只余枯骨。 格林看向了她：“奥萨娜，完成封锁了吗？” 戴佛斯放下了酒杯，回道：“海盗，你不是还抱怨过维斯特洛人的性子太急了吗？史坦尼斯公爵是公正的，你出的每一分力气都会得到重酬。” 喀啦！火势轰隆震天，仿佛天崩地裂。 三只小龙睁大亮红如炭的眼睛，随着丹妮莉丝齐齐地看向了格林。 顿了顿，他的身子前倾，接着道：“我想只要我们能迅速出击，就像……老鹰俯冲兔子一样，伟大的都城就是我们的啦。如果风势顺畅，我们的史坦尼斯公爵明天傍晚就可以坐上铁王座，到时候我们还可以把那侏儒打扮成小丑，拿枪戳他屁股，让他给我们跳舞！” 嘶~~~！ “燃烧之剑！” ………… 戴佛斯诧异道：“你确定？他要带着他的新娘一起出兵打仗？” “还在等红袍女祭司的那个指引？” 戴佛斯支开跟着自己的儿子，独自走进酒馆，众声喧哗的厅堂尽头，他的好友萨拉多·桑恩朝他挥手示意。 格林的眉毛一挑，他的目光扫过三只小龙，一段时间内……他才是最强生物！ 格林一把扯下自己的披风，为丹妮莉丝披上，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心心念念的他，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变得越来越明亮。 烈焰高升，挥动着巨大而火红的翅膀，发光的余烬朝无边的黑夜飘去，仿若千百只新生的萤火虫。 史坦尼斯站面无表情地观看，他的妻子赛丽丝·佛罗伦在身旁虔诚地跟着梅丽珊卓复诵祷文。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萨拉多大笑了一下，耸耸肩，道：“很可惜，那个国王没想过跟我解释一下原因……” 剑身缠绕着碧绿如玉的火舌，史坦尼斯将宝剑高举。 赛丽丝夫人高叫：“燃烧之剑！” ………… 喀啦！石头挣裂的巨响突然响起，格林甚至感受到了地面的一阵摇晃。 梅丽珊卓围绕着熊熊燃烧中的缓步而行，她身着绯红的血色长袍，她的眼睛和她脖颈的大宝石一样红艳，彷佛正在燃烧。 萨拉多一口喝干了杯子里剩下的酒，他用手擦了擦嘴，道：“亲爱的爵士老兄，你觉得我们的头子到底什么时候才会下令出航？” 火焰熄灭，地面稍稍冷却。 龙石岛圣堂外，火光冲天，少女与圣母、战士与铁匠、珍珠眼瞳的老妪、镀金胡须的天父、雕刻得近似动物的陌客，已全部置身火海。 梅丽珊卓的话音落下，史坦尼斯像是上战场一样大步前进，他在火堆中，用戴了手套的右手握住剑把，用力一拔，抽出了宝剑。 “燃烧之剑！” 萨拉多哀怨地道：“亲爱的老友，伱可怜的朋友想要的是金灿灿的金子，并非白纸黑字的承诺啊！” 寂静了一瞬，紧接着众人跟着呐喊：“燃烧之剑！” 格林动作温柔地拦腰抱起丹妮莉丝，她的手紧紧抓住了他身上的衣物，埋首在他的肩膀，轻声呼唤：“格林。” 丹妮莉丝张开双臂，迎向它们，她的皮肤在炽热的火焰中泛红发光。 格林的眼眸微动，转过头看向了身后的方向，他刚好看见蒙顿·维水的战锤狠狠地砸向了一个橙发壮汉的脑袋。 萨拉多倚靠在了椅背，道：“城墙嘛，又高又厚，他们正忙着建造投石机和巨型弩，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那些金袍子都是乖乖鸟，但除了他们，兰尼斯特也没有别人可以守城。” 他嘿嘿一笑，又道：“说不定你们好心的史坦尼斯公爵还会赏赐我跟美丽的瑟曦太后共度美妙一夜哦！一想到这个，我的战意就很足，我的朋友！” 喀啦！尖声轰隆有如雷霆，浓烟卷起，地面再次摇晃。 火焰是如此美丽，丹妮莉丝看见鲜红的火狮、金黄的巨蛇、淡蓝火苗组成的独角兽，一个比一个漂亮。 ………… 咔哧咔哧，格林迈开脚步，他的脚板踩在木炭上发出清脆响声。 她提高了自己的声音：“受拉赫洛宠爱的亚梭尔·亚亥啊！光明的战士！圣焰之子！来吧！你的剑正等着你！拔起属于你的剑吧！” 他走过来拍了拍戴佛斯的肩膀，又道：“你面见史坦尼斯陛下时，麻烦帮我提醒他一下，等到下一个新月，他欠我的又得添上两万两千枚金龙……恩，如果他让我和瑟曦太后睡一晚，我可以减免点利息。” 说完，萨拉多大摇大摆地走出酒馆。 壮汉当场倒地，再也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戴佛斯拧着眉头继续坐了一会儿，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他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麦芽酒，推开酒杯，起身离开。 格林在一片灰烬之中找到了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她的周围尽是焦黑的木炭和发光的火烬。 梅丽珊卓将双手高举过头，高声吟唱：“看！许诺之兆，今已实现！看，那就是光明使者！亚梭尔·亚亥已经重临人世！欢呼吧！为光明的战士！欢呼吧！为圣焰之子！” 这不是泪水，她发过誓，再也不会为韦赛里斯而流泪。 瓦里斯……琼恩·克林顿（曾任疯王的国王之手，化名格里芬，小格里芬的养父）……黄金团……格林另一只手的拇指贴着食指搓了搓。 萨拉多咂了咂嘴，道：“我的朋友，火焰会四处延烧，太亮会伤害眼睛。” 戴佛斯微微耸肩：“她说红彗星是亚夏古书的预言。” 戴佛斯神情严肃地保证：“萨拉多，等我们夺下君临的王国金库，你就会拿到金子。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是七国上下最讲信用的人，他会履行诺言。” 戴佛斯露出了一丝微笑：“感谢你，我的朋友。” 见诸神被焚，站在后面观看的戴佛斯拧紧了眉头……反对光之王的人要么被杀，要么被捕入狱，已经没有人会阻止此事了。 火焰吞噬了丹妮莉丝的亲人，她闻到*肉烧熟的味道，这与她所熟悉的烤肉气息并无二致。 戴佛斯·席渥斯打量着第一次变得拥挤的龙石岛港口，每座码头均有大批水手在搬运补给，每间酒馆都挤满了兵士，赌骰子、喝酒或搜寻女支女……可惜他们是白费功夫，因为史坦尼斯禁止在岛上*女支。 丹妮莉丝安然无恙，她用双手分别环抱着乳白和金黄相间的小龙和青铜与碧绿的小龙，黑红相间的小龙则垂挂在她肩头，用长长而蜿蜒的脖子缠绕着她的下巴。 嗡！众人低低地惊呼。 这里聚集了数百民众，观睹焚烧七神的场面，此时……对多数人敬拜了一生的诸神做出如此大不敬的行为，即便维持秩序的兵士们也深觉不安。 萨拉多摊了下手，便从椅子起身：“我知道了，看来过不了多久，我们俩就能在红堡大快朵颐了，还能听听侏儒唱的欢乐小调。” 戴佛斯举起杯子喝了一口麦芽酒，道：“萨拉多，君临的防御怎么样？” ………… 丹妮莉丝身上的衣物开始冒烟，她的手一扯，由着手中之物落到地面，爆出朵朵红焰。 黑烟升起，翻腾扭动，忽然风向转变，观者们纷纷眨眼、流泪、揉眼。 丹妮莉丝忽地站起身来，重复道：“格林？” 萨拉多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吧，好吧，我的朋友。” 格林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忽然，戴佛斯看见史坦尼斯将手中的那把火剑插进了地面，随后立即脱去烧起来的手套，任其掉落地面。 插在地上的光明使者，依旧闪着红光，但缠绕剑身的火舌正迅速减灭。 长剑开始变得焦黑，它越看越像个废铁……戴佛斯心想，这就是女祭司口中的英雄之红剑？ (本章完) 第204章 纸笔和信鸦 厄斯索斯，韦赛里斯城邦，总督府。 格林伸直了大长腿坐在地上，他的后背则倚靠在浴盆的一边。 哗啦啦。 后面，丹妮莉丝泡在浴盆内，她的两个侍女正为她擦搓身体。 前面，似乎是睡着了的三只小龙。 格林领主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心下却是思绪飞转，他的眼眸微动，看向了此刻看起来乖乖的三只小龙。 ………… 丹妮莉丝在格林的怀里点了点头，她搂的更紧了。 格林的拇指与食指在缓缓接近，却是忽然一顿，他侧过头看向了后面，他和丹妮莉丝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凯冯爵士的脸上仍有些忧色：“史塔克的20000军队驻在颈泽南部，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南下。” 泰温公爵微微摇头，道：“除非嗅到胜利的气息，否则佛雷家的老狐狸绝不会出兵，而眼下空中弥漫着溃败的味道。 奔流城公爵继承人誓要竭尽全力守住每一寸河间地的土地，保护每一个依附在奔流城公爵名下的男女老少。 丹妮莉丝的眼中漾着毫不掩饰的爱意，她的声音很轻，似乎在担心什么。 丹妮莉丝黑乎乎的小手紧紧抓着格林的衣角，这是他此时坐在这里的重要原因之一。 泰温·兰尼斯特率领的20000西境兵士，沿着黄金大道跨过红叉河，横扫分散的河间地军队。 也许，需要一些时间，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寒冰斜放，格林拿出了一块儿粗糙的磨刀石。 “任何一把剑，惟有试过之后才能知晓其锋利效果。” ………… 停顿了片刻，泰温公爵接着道：“史塔克家那小鬼还是个孩子，想必很喜欢号角吹奏、旗帜飘扬的国王游戏，可战争毕竟是屠杀之事，只怕他承受不了多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丹妮莉丝昂首，问道：“格林，你是为我而来的吗？” 泰温公爵伸出了手，凯冯爵士立即把詹姆的信件递了过去。 次日，下午。 说着，泰温公爵来到了铺着地图的长桌边，垂下了眼眸，道：“不能让她继续留在红堡。” 格林把手伸了过去，丹妮莉丝却是顺着他的力道，扑进了他的怀里。 泰温公爵读了起来：亲爱的父亲大人，很抱歉让您读到侏儒写的信，我昨晚梦到您为了拥抱我，差点扭到了腰…… 红色的营帐内，泰温公爵端坐于桌前，他手中的鹅毛笔在挥动。 接过信件，泰温公爵迅速地看完，微微点头。 泰温公爵手中的鹅毛笔一顿，他抬眸看了眼有点发胖的弟弟，道：“等一等。” ………… 闻言，泰温公爵的头顶鼓起了一根青筋，他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格林，这是火烧的……” 嘶~嘶~嘶~嘶~嘶~嘶~嘶~ 清脆悦耳的磨刀声，似乎让三只小龙一个一个地寻到了自己的平和之心。 哗啦啦……湿漉漉的丹妮莉丝被格林抱出浴盆。 她轻声打断：“叫我丹妮。” 丹妮莉丝坐到了格林的身上，接着伸出手，她习惯性地将要把自己的长发撩到一边，她的动作却是一顿。 顿了顿，格林却是重新矮下了身姿，朝着丹妮莉丝的侍女眼神示意，公主的一只手还需……刷洗一下。 “他做的很不错，收拾了不少瑟曦和乔佛里弄出来的烂摊子。” 哗~哗~哗~哗~哗~哗~哗~ 比起对自己心怀善意之人，格林有时候更愿意面对那些心怀恶意之人，因为这样不会影响他拔刀的速度。 丹妮莉丝摸到了柔嫩的头皮，她的瞳孔扩大了一圈：“我的头发呢？” 凯冯爵士从不反对兄长的决定，他耸了下肩，道：“如您所愿，我会留意好去处。” 愣愣地望了会儿自己在镜中的光头形象，丹妮莉丝掉泪了。 格林合上了记载着瓦雷利亚传说的书籍，笑着道：“丹妮，你醒了？” 她又摸了摸，不可置信地反复道：“我的头发呢？！” 格林刚要开口，丹妮莉丝却忽地从他的身上爬了下来，赤着脚飞快地来到了化妆台前。 “格林，这不是梦……对吗？” “丹妮，相信我，你很迷人。” 回应格林的是丹妮莉丝热情的温润。 提起史塔克，凯冯爵士就觉得自己的头有些发胀，他伸手揉了揉，道：“要是瑟曦能把奔狼和狼仔们留住就好了，原本不动用兵马就可以让史塔克家向我们臣服。” “丹妮莉丝公主……” 泰温公爵的眼眸淡绿中带着金黄色，传闻曾经有个弄臣开玩笑说泰温公爵连拉的屎里都有黄金，便被他关进了凯岩城最深处的地牢，据说此人至今还活着。 嗞~嗞~嗞~嗞~嗞~嗞~嗞~ 清脆悦耳的磨刀声，让三只小龙的嘶叫声逐渐降低。 两人贴在了一起，他们的耳边传来侍女们低低的笑声。 唧~唧~唧~唧~唧~唧~唧~ 现在的丹妮莉丝并不是那个通过经历众多沉痛而成长起来的她，因为他的介入，现在的她还只是个刚刚找回坚强且失去亲人的流亡公主，可是……以铁王座为目标的格林，可以信任她吗？ 他是谁？凯冯爵士自然知晓指的是谁，他是泰温公爵甚至不愿意提起名字的儿子——提利昂·兰尼斯特。 格林的手指动了动，随后……那只手轻轻地覆在了丹妮莉丝的手背之上。 彼此相视了一会儿，她喃喃道：“这不是梦，回应我。” 丹妮莉丝的呼吸变得粗重，她的手掌贴在格林的胸口一推，格林仰躺在了床榻上。 刷刷刷，不多久泰温公爵写好了信，把鹅毛笔放置在了一边。 “泰温公爵，刚刚收到的信鸦，詹姆在奔流城下与徒利家的主力部队进行决战，河间地军队大败，艾德慕·徒利和许多河间地封臣和骑士一同被俘。” 丹妮莉丝的眼角微微发红，她滑了过来，双手搂住了格林。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唇分，看着已经沉沉入睡的丹妮莉丝，格林不觉地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 他眉眼含笑：“我在这里，我的公主。” 兰尼斯特家的誓言骑士带领着泰温·兰尼斯特雇佣的自由骑手突然越过了西境与河间地的边境线。 格林的棕色眼眸微微颤动……留不留？ 格林领主从椅子上起身，他很有耐心，因为他知晓“父爱”需要培养，从小开始。 格林领主暗暗点头，美妙的音乐果然有助于加深彼此间的感情。 “以自以为的聪明，喜欢自作聪明，连个小鬼国王都管不住，等战事结束……” 泰温公爵一向很重视信件的来往，因为他觉得有的胜利靠宝剑和长矛赢取，有的胜利则要靠纸笔和信鸦。 顿了顿，他又道：“史塔克家若不出兵支援奔流城，这场仗我们已经赢了。” 凯冯爵士犹豫了下，道：“他出了个看起来不错的主意……” 场面应该说有些忧伤，但格林却总想发笑，他……不得不调整了下脸部的肌肉。 至于海疆城的杰森·梅利斯特，他缺乏单独作战的兵力，一旦詹姆攻下奔流城，他们两家自会跟着臣服。” 泰温公爵微不可察地点头，盯着七国地图，沉吟了会儿，问道：“他在君临的弄得怎么样？” 丹妮莉丝很爱他，但爱是什么？爱是一种特殊的生理反应？穿越者兼权力玩家格林试图用前世的记忆来解释，但……一时找不到确切的答案。 当河间地的军队分散，詹姆·兰尼斯特率领的15000西境兵士由西境的金牙城（西境扼守河间地的要塞）东进，分守在河间地各处的河间地军队被他一个一个地轻松击败，詹姆的西境大军直接朝着徒利家的奔流城逼近。 本来按照艾德慕·徒利（奔流城公爵之子，凯特琳的弟弟）的命令，而聚集在奔流城的封臣军队，现在又在他的命令之下，众多领主带着自己带来的军队纷纷返回自己的封地，防御西境骑兵的突袭。 丹妮莉丝的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她再次点点下颌。 赫伦堡伯爵夫人希拉·河安因没有足够的兵士防御西境军队的进攻，便向泰温公爵献城投降，西境大军入驻赫伦堡。 格林想了想，提议道：“丹妮，我让你的侍女帮你找个漂亮点的头巾？” 泰温公爵轻蔑地哼了一声，道：“身为兰尼斯特，那是他的责任，没有了兰尼斯特，他只能是供人戏耍的侏儒。” 说着，她忽然顿住，她的眼睛瞥到了镜中的光头，丹妮莉丝忍不住再次掉泪。 ………… 见丹妮莉丝看着自己一动不动，格林轻笑了一声，道：“公主殿下，需要格林侍者的效劳吗？” 丹妮莉丝紧紧抱住了格林的腰身：“我很想你，我的骑士。” 泰温公爵自从他的金发开始渐渐稀少后，便剃成了光头，唇边和下巴的胡子也刮得干净，只留了两颊的鬓须。 格林的双手枕在了脑后，看着突然定住一般的丹妮莉丝，他忍不住嘴角轻弯。 关上房门，格林“拉”着寒冰缓步走向安静的三只小龙，寒冰的剑尖在坚硬的石板上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所以，他耐着性子读完了提利昂的“殷勤”问候，终于看到了这封信的重点。 泰温公爵的亲弟弟凯冯·兰尼斯特脚步匆匆地进入了帐篷。 床榻上的丹妮莉丝，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坐在床榻旁的格林。 今天的音乐课，先到此为止。 数千骑兵，分成众多的小股部队，对徒利家族所统治的河间地开始了烧杀劫掠。 格林一只手搂住了丹妮莉丝，另一只手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我在这里，我的公主。” 顿了顿，格林离开了床榻，丹妮莉丝从镜中见他走来，顿时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格林弄出的动静，弄醒了三只小龙，它们纷纷嘶叫，还时不时喷出小黑烟。 泰温公爵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他却依旧显得身躯高大，两腿修长，肩膀宽厚，小腹平坦，手臂虽细却肌肉结实。 ………… 泰温公爵头顶上的青筋再次鼓起，似乎在跳动，他继续读：非常感谢您为丢掉半个鼻子的侏儒出兵河湾地，我想骄傲的父亲大人，肯定不愿意承认自己做过如此感人的事情……为了彰显兰尼斯特的身份，我在一个朋友建议下，花了大价钱弄了个黄金打造的鼻子……效果很棒，以前别人爱的是您给我的金龙，但他们现在更爱我的黄金鼻…… 两个侍女训练有素，一个又洗又搓，另一个用烘干好的毛巾擦拭，没多久格林就重新站直了身体。 维斯特洛，河间地。 丹妮莉丝感受着格林的温热和气息，意识逐渐模糊，睡意像海浪一样席卷而来……她终于放心地放弃了“挣扎”，任由睡意将她带入甜美的梦乡。 格林坐在了三只小龙的面前，寒冰竖立，剑身深处的波纹隐现，它仍旧如锻冶初成时那般锋利。 ………… 沉默了一会儿，凯冯爵士开口道：“泰温公爵，梅利斯特家依旧保有海疆城，据说孪河城的瓦德·佛雷也正在召集兵马，他们会不会影响詹姆的攻城。” ………… 赫伦堡的城门外搭起了一座绞刑台，挂在上面的尸体前后摇摆，全身停满了乌鸦，当有人接近时，它们纷纷嘎嘎怪叫，振翅腾空。 丹妮莉丝盯着格林，无声地点点下颌。 格林把丹妮莉丝送到了寝室，待他回到洗浴室的时候，他的手上多出了一把寒冰巨剑。 格林轻点下颌，温和地道：“丹妮，第一天的梦里我听见了伱的声音，第二天也是同样的梦，但我依旧听不到你在说什么。第三天，我听清了，我听见你在向我求救，所以我就过来了。” 泰温公爵率领的西境军队所过之处，河间地领主的城堡都被洗劫一空，村庄更是被夷为了平地。 两人静静地相拥在一起。 丹妮莉丝的手指稍微开了点缝隙，她通过镜子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格林。 一边说着，凯冯爵士从衣兜里拿出了另一个信件，递向了泰温公爵。 泰温公爵把手中的信件放置在了桌上，皱眉道：“他想促成与多恩人的联姻？” 凯冯爵士点点头，道：“他告诉我，他现在的难题是瑟曦不想把弥赛菈嫁过去，而且她的态度很坚决。” (本章完) 第205章 纸笔和信鸦2 泰温·兰尼斯特冷冷地道：“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什么是兰尼斯特。” 他看向了凯冯，又道：“你代我写信，以我之名，告诉瑟曦，这是我的主意。” 凯冯·兰尼斯特微微颔首：“泰温公爵，我会立即安排。” ………… 泰温公爵和凯冯爵士两人站在地图旁讨论军务的时候，帐外守卫队长的声音响起：“泰温大人，哈瑞斯爵士求见！” 哈瑞斯·史威佛爵士是凯冯·兰尼斯特的岳父，传闻西境封臣们在背地里称他为厚颜无耻的马屁精，还说他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把他的女儿嫁给了凯冯爵士，借此攀上了兰尼斯特家族。 “让他进来。” “您是说……” 史坦尼斯国王打断道：“那为何又找个新神？这话我也问过自己。我对神灵所知不多，更不想理会，但我知道，这个红袍女祭司握有凡人没有的力量。” 戴佛斯坦诚道：“史坦尼斯国王，我对这个光之王所知不多，但大部分人对我们烧掉的诸神却是很熟悉。” 史坦尼斯国王的目光定在了地图桌上的君临，冷冷地道：“等我抓到**子，七国民众就不会再被那些虚伪的领主蒙骗了，我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按照王国律法审判这些人的罪行。” 史坦尼斯国王转向了洋葱骑士，道：“我虽是七国的合法国王，但七国的领主们却会选择装聋作哑，因为他们爱的是乔佛里、蓝礼，或者罗柏·史塔克。” 你的长子戴尔·席渥斯则驾驶海灵号向南，越过风怒角和断臂角，沿着多恩海岸，直到青亭岛。 凯冯爵士接口道：“但他是史坦尼斯。” 龙石岛，图桌厅。 戴佛斯看向了他的国王：“陛下，我不得不向您进言，您的民众可不会当作是您在烧木头，他们看到的是您把长久以来信奉的诸神全部推翻了，然后硬塞给他们一个连名字都念不好的神，这有可能失去他们对您的爱戴。” 大家叫他艾德瑞克·风暴，据说和劳勃长得一模一样。我想，只要让七国民众们看看他，再看看乔佛里和托曼，真相就不辩自明了。” 他又道：“史坦尼斯肯定会考虑到这些，但……就算是事实如此，史坦尼斯在龙石岛的几千兵马也绝对不是蓝礼十万大军的对手，而且现在的风暴地领主们更不会支持他。” 戴佛斯有些疑惑地道：“既然您不信神……” 史坦尼斯国王冷声道：“我们烧掉的不过是些木头。” ………… 闻言，泰温公爵目光锐利地看向了哈瑞斯爵士，后者颤了下身子。 一双点缀着金黄的淡绿眼眸看向了凯冯，继续道：“我们要对付的是他们两人中的胜者，那个人也将是我们最后的敌人。” 他的目光扫过了苦桥、君临、颈泽：“按照法理，铁王座理应属于我，但我要如何夺得？现在有三个伪王，他们三个都比我有钱，兵力也比我多，我手中只有船……还有她，红袍女祭祀。” 他又道：“安全的地方就公开行事，危险的时候则掩人耳目，用上你曾经所知的一切走私手段，把我的宣告散播出去。如果信不够用，我允许你在途中抓几个修士，叫他们为你多抄几份。” 等史坦尼斯国王在地图桌前停下了脚步，戴佛斯出声道：“史坦尼斯国王，倘若他在风息堡，我想蓝礼不会把他乖乖交给我们，何况是把他和乔佛里放在一起供他人做比较。” 史坦尼斯微微点头，他似乎对戴佛斯的这个建言很满意：“好，龙石岛有的是宁愿念信不想打仗的懦弱骑士，我会给你派去人手。” “对他来说，其他人怎么想重要吗？他是史坦尼斯。” 史坦尼斯国王的目光冷若冰霜：“我的戴佛斯，你这个走私者什么时候变得虔诚了？听起来，你似乎不喜欢我新信仰的神。” 你们各带一箱我的亲笔信，每座港口，每间庄园和每个渔村都发上一封，把信钉在圣堂和旅店的门上，让识字的人都能看到。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泰温公爵，史坦尼斯控制着黑水湾，他接下来肯定会攻打君临。” 戴佛斯抬眸看了眼史坦尼斯国王，颔首领命。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伫立在高大的窄窗前，遥望着远处翻滚的巨浪，他的下巴在无声地蠕动。 戴佛斯·席渥斯神色恭敬地站在国王的后侧。 泰温公爵一边拿起一张空白的羊皮信纸，一边道：“那就够了，有人愿意听的谣言才会产生效果，他现在正想听到这些，我们是在帮他的忙。” 顿了顿，他又道：“或许……把信念出来给他们听，效果会更好。” 史坦尼斯国王冷冷地哼了一声，继续道：“戴佛斯，你倒是说说看，他们什么时候爱戴过我？既然如此，他们爱戴我或不爱戴我，这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差别？！我在君临时，总主教成天对我唠叨世间一切公理正义均来自于七神，但我见到的种种公理正义，却都是人力所为！” 凯冯爵士揭开信，仔细地读完，道：“他宣称为拜拉席恩家族的史坦尼斯一世，要求所有勤王者向他宣誓效忠。” ………… 没多久，年龄颇大的哈瑞斯爵士进入了帐篷。 他冷冷地注视图桌上的风暴地：“我低声下气地向风暴地的领主们请求支持我，我得到了什么？我得到的是他们的嘲笑……总之我再也不会如此窝囊，谁也别想再嘲笑我。” 泰温公爵的鹅毛笔开始挥动：尊敬的巴隆·葛雷乔伊…… 戴佛斯顿了顿，道：“我在想有没有办法弄到瑟曦乱*的证据，到时候说起来会……更有份量。” “证据倒是有，但人证在风息堡。” 凯冯爵士瞥了眼哈瑞斯爵士，他立即缩了回去。 待哈瑞斯爵士一脸失望地离开，顿了顿，泰温公爵的声音响起：“他们都会这么想。”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看信鸦的方向，它的目的地是西境。” 凯冯爵士出声道：“哈瑞斯爵士，史坦尼斯的信鸦怎么会找到这里？”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泰温公爵微微点头，道：“凯冯，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所以得让史坦尼斯知晓，他和蓝礼两人当中谁胜了谁就是七国国王。” 沉默了一会儿，史坦尼斯国王接着道：“戴佛斯，你的次子阿拉德·席渥斯……我也有用，我要他驾着玛瑞亚夫人号横渡狭海，抵达布拉佛斯及其他自由贸易城邦，将这些信带给那里的统治者……我要让全世界知道，我史坦尼斯才是七国合法的国王。” ………… 史坦尼斯国王拧起了眉头，道：“说出来，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不再理会自己的岳父，他看向了端坐的泰温公爵：“我们如何应对？” 史坦尼斯国王朝着地图桌迈开了脚步，边走边道：“他是劳勃的私生子，那个在我结婚之夜，在我的婚床上搞出来的私生子。他的生母是佛罗伦家的狄丽娜，所以劳勃不得不公开承认了那个私生子。 他用手指点了点风息堡的位置，顿了顿，抬眸看向了戴佛斯，道：“戴佛斯，你若是还有建议，就有话直说。我封你为骑士，可不是要你学我那些领主的花言巧语。” “这次，龙石岛的信鸦不够用了。” 他手中的鹅毛笔停顿了下，随后在后面加上了——大王。 泰温公爵冷哼了一声，继续道：“史坦尼斯遵循的是继承与血统的律法，他肯定恨极了不懂得礼数的亲弟弟。” 哈瑞斯爵士连忙解释：“是我的一个手下，射中了一只信鸦，所以我才拿到了这封信。” 停顿了下，凯冯爵士点点头，继续道：“对的，龙石岛的兵马很难攻下君临，就算是侥幸赢了，那也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等蓝礼的大军进兵君临，到时候他甚至连像样的抵抗都做不到。” 凯冯郑重地颔首，顿了顿，他开口道：“被我们收买的那些人，在龙石岛内顶多能散播些谣言，他们无法做到直接向史坦尼斯进言。” 顿了顿，他又道：“或许您可以改成……以诸神之名，或者……以新旧诸神之名。” 哈瑞斯爵士伸长脖子瞅了眼凯冯手中的信件，道：“拜拉席恩家兄弟都称王了？两个国王？” 戴佛斯顿时回了神，恭声道：“抱歉，我是在想信的事……” 哈瑞斯爵士得内心很激动，泰温公爵这是要借助他的智慧？他终于认识到他的能力了？想到这里，他更加激动。 史坦尼斯国王瞥了眼一脸诺有所思的戴佛斯，开口道：“忠诚的戴佛斯，你有什么话要说？” 史坦尼斯国王微微点头，道：“戴佛斯，我要你驾驶黑贝莎号往北走，途经海鸥镇、五指半岛、三姐妹群岛，甚至远达白港。 凯冯爵士走过去，从哈瑞士爵士手中接过卷得密密实实的信件，垂眸看了眼上面的史坦尼斯新家徽。 史坦尼斯国王的牙齿嘎吱作响：“我倒要看看那些之前收到过信的领主，这一次……还怎样继续装傻。” 凯冯爵士朝着泰温公爵恭声道：“所以，他很乐意接受我们的帮助。” 兰尼斯特大军刚刚入驻了赫伦堡，而史坦尼斯远在龙石岛，他的信鸦却飞到了这里……这意味着什么？难道他们身边藏着史坦尼斯的眼睛？ 凯冯爵士的面容变得严肃，接着道：“它又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 顿了顿，戴佛斯进言道：“史坦尼斯国王，或许……您可以让我带去一些骑士，让他们来念，事情好办很多。” 顿了顿，他改口道：“愿他的那个新神保佑他吧。” 除了宣告我是合法的国王之外，还要加上瑟曦的罪行，要让他们也都知晓荡妇和**子的丑恶。” 他犹豫了下，接着道：“而且……您的七国民众恐怕不会喜欢这句话。” “拉赫洛念起来有这么难？我会失去民众的爱戴？” 戴佛斯抚胸道：“史坦尼斯国王，戴佛斯随时任您差遣。” 史坦尼斯国王沉吟道：“好是好，却也更危险，那些虚伪之人最害怕被他人暴露他们的阴暗。” 解释完毕，哈瑞斯爵士才暗暗松了口气……幸好他在来得路上，提前想好了完美的借口，因而没在这里暴露自己悄悄跑出去打猎的事情。 泰温公爵盯了会儿哈瑞斯爵士，挥了挥手，道：“你退下吧。” 他先是看了眼望着自己的凯冯爵士，随后朝着泰温公爵行礼：“泰温公爵，史坦尼斯的信鸦又来了。” “你来告诉我内容”，泰温公爵回到桌前，坐了下来。 他又道：“我们就算是有足够的信鸦，那些学士将我的信带进书房和寝室，念给他们的领主听，然后……还是跟上一次一样，不是信被烧掉，就是听者守口如瓶。” 戴佛斯微微欠身，道：“史坦尼斯国王，信里末尾的那句……奉承光之王明光照耀……您是法理上的铁王座第一继承人，是合法的国王，这已是事实，无论是谁也无法否定这点。” 沉吟了一会儿，泰温公爵看向了哈瑞斯爵士，道：“伱觉得史坦尼斯下一步会干什么？” 戴佛斯犹豫了下，恭声道：“史坦尼斯国王，很多地方……恐怕没几个人是识字的。” 泰温公爵拿起鹅毛笔，沾了沾墨水，道：“愿诸神……” 说完，哈瑞斯爵士一脸期待地看向了神色威严的泰温公爵，但他没能等来想象中的欣赏和夸赞。 他看向了戴佛斯：“你知道吗？我们一半以上的骑士连梅丽珊卓的名字都不敢说出口，所以……就算她除此之外别无所长，仅仅作为一个散播恐慌的女祭司便已很有价值。开战之前，兵士一胆寒便先输了一半，这是我对战三个伪王的唯一优势！” 最后，他缓缓地道：“据我了解，她或许还有其他令人恐惧的本领，如果她想继续让我支持她所信仰的光之王，她就需要向我证明她的其他价值，我想……她很快就能等到这样的好机会。” (本章完) 第206章 众望所归 维斯特洛的男女之爱是什么样的？很……直接。 格林·克莱勃看了眼熟睡中的丹妮莉丝，轻轻掀开薄毯，爬下了床榻。 月光透过房间的窗户倾泻而下，映得大理石地板一片银白。 格林来到窗前，轻声开窗，凉爽的夜风扑面。 伫立了一会儿，格林揉了揉墨黑的头发，貌似直接也有直接的优点，陌生至相熟的过度，很快。 下一步……格林修长的手指轻敲着窗沿。 巴利斯坦先是朝着格林点头致谢，随后单膝而跪：“丹妮莉丝公主，如果您愿意接受的话，我将永远是您忠诚的骑士，直到生命尽头。” 乔拉爵士的脸色忽地涨红：“果然是你！” 格林看向了乔拉爵士，他的声音含带着警告：“熊岛爵士，谁允许你在公主面前拔剑的？” 果然……在维斯特洛的世界里，高贵的血统才是他们心目中的众望所归。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如若不然，我满足于侍奉您信任的一位骑士，做他的侍从。” 咻！咻！咻！咻！咻！咻！咻！ 格林射出的每一只箭，带起了令人头皮发麻的破空声。 格林从丹妮莉丝的口中听到了琼恩的浪漫故事后，便把刚刚抵达韦赛里斯城邦的蕾妮尔控制了起来，谨慎的格林领主觉得这故事太过美妙了。 丹妮莉丝轻点下颌，道：“我听闻，你在那晚的火灾中，你的剑击杀了叛乱佣兵的首领，你很英勇。” 三只小龙乖乖地呆在原地，今早的音乐课似乎更它们感受到了格林的拳拳父爱。 说完，他看向了格林，又道：“格林伯爵，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你，我一直想当面感谢你的相助，如果没有你的网开一面，或许我会永远留在红堡（168章）。” 众人纷纷行礼，她心情很好地一个个回应。 她昂首看向了格林，又问道：“格林，你们认识吗？” 格林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龙石岛公主支着脸颊侧卧，见他的目光移来，她缓缓掀起身上的遮盖物。 房间虽然昏暗，丹妮莉丝的白皙肌肤却仿佛在莹莹发光，不仅展示着曼妙，她还手指一勾。 格林把擦完手的毛巾递给了侍从，道：“她有怀孕的症状吗？” 丹妮莉丝接着道：“乔拉爵士，我要你赐封阿斯坦为骑士。” 他此刻保留着观察者的身份吗？他是想要观察一段时间，确定丹妮莉丝会不会成为疯王二世吗？ 乔拉·莫尔蒙大步走了过来，抚胸道：“丹妮莉丝公主。” 清晨，总督府，训练场。 格林收起长弓，递给了侍从，他打了个手势，乖巧的三只小龙被侍者们装进了特制的箱子，带离了训练场。 格林的内心可以说是没有丝毫的波动，因为一开始他就知道，他所选择的这场权力游戏是地狱级的难度。 乔拉·莫尔蒙为什么一改往日的稳重？格林的眉毛微挑，他是害怕巴利斯坦揭露他隐藏的身份。 说着，他打量了下老骑士，接着道：“一个流浪骑士？” “您是怀疑……” 想到这里，格林开口道：“丹妮，巴利斯坦已被兰尼斯特驱逐出了红堡，他现在的身份是……” 噌地一声，他拔出佩剑，长剑的剑尖抵在了巴利斯坦（白胡子阿斯坦）的脖颈。 安盖与蒙顿相视了一眼，他开口道：“大人，我分别找了三个医师，他们都是同样的答案，蕾妮尔并没有怀孕。” “丹妮莉丝公主，我玷污了我身上的白袍，再好听的借口，也不可能为此开脱。” 谷地正等着格林领主莅临，他无法在厄斯索斯长时间滞留，却不想留下后患，所以他选择了蒙顿和安盖的组合。 听到这里，格林的眼眸微颤，他为什么没有说自己在寻找真正的国王？ ………… 格林望着漆黑夜空的眼眸在微微颤动，这个时候……捅破这层纸……需要吗？ 好猖狂……格林的喉结不自觉地一滚。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丹妮莉丝在一个白须白发的健壮老人身前顿住了脚步，稍微打量了下，道：“白胡子阿斯坦？比武大会的冠军？” 白胡子阿斯坦撇了眼站在丹妮莉丝身边的格林，他微微欠身：“见到您是我的荣光，坦格利安的龙石岛公主。” 格林伸手拍了拍安盖的臂膀：“我让蒙顿留下来帮你，我没有其他的具体命令，发现威胁的时候……我允许伱们自行判断如何处置，我只等着亲自册封你们为骑士的那一天。” 乔拉爵士盯了会儿白胡子，狐疑地道：“你看着很面熟……老家伙，告诉我你真正的身份。” 不知道过了多久，格林的手指停止了敲击，他有了决断———众望所归。 传闻……疯狂和伟大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每当一个坦格利安降生，诸神就将硬币抛向空中，整个世界将屏息观察它的降落。 他一边收剑，一边道：“丹妮莉丝公主，巴利斯坦是篡夺者的人，我们不能信任他。” 格林点点头，道：“安盖，你找个合适的理由放蕾妮尔离开，然后……” 小格里芬已经被他结果，格林自然要主动出击。 沉吟了下，他又道：“我需要你打探到她背后的那些人是谁。” 丹妮莉丝适时地温声呼唤：“格林……” 他又道：“当代表着神圣誓言的白袍被兰尼斯特夺走，并被他们派人追杀时，我眼中的障膜仿佛突然揭开，我意识到我必须为自己寻找一条赎罪之路，哪怕是为此献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他与丹妮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他与丹妮需要提前约定好铁王座的归属问题吗？ 现在的丹妮，或是未来的丹妮，她有意铁王座吗？ 如果他直接问，丹妮会坦诚吗？或者说……现在的答案会是未来的答案吗？ “琼恩·雪诺来到厄斯索斯之后的经历，像一场提前写好的戏码，这不是可以用巧合来解释的。” 安盖郑重地领命：“大人，我会安排好的，他们逃不过我的眼睛。” 老骑士抬起了头，他的眼中含着泪水：“若铁王座上的邪恶男孩不剥夺我的职务，也许我仍在君临效力，承认这点让我羞愧，但这是事实。” 总督府大厅，包着精美头巾的丹妮莉丝挽着格林的胳膊出现，她的紫色眼眸明亮如星，容光焕发且充满活力，很容易让人感受到她的愉悦心情。 乔拉爵士的言语换来了老骑士轻蔑的冷哼声。 ………… 他的脚步朝着床榻挪动……敏锐的格林早就察觉到丹妮的体力异于常人，这是属于龙妈的特有增益（buff）？ 格林觉得——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实力了！ ……低吟浅唱声…… 阿斯坦直起腰身，冷冷地回道：“一个比你出色的骑士，爵士先生。” 格林领主，独一无二。 这里毕竟是丹妮的“产业”，格林不好直接代她处理，而且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也可以说是某种成长的代价。 丹妮莉丝看向另一边，唤道：“乔拉爵士。” 巴利斯坦高昂着头，无视了乔拉爵士的长剑，冷声回道：“真是乌鸦还说八哥黑，就凭你，还敢讲什么背叛？” 乔拉爵士立即看了眼皱着眉头的丹妮莉丝，犹豫了下，长剑离开了巴利斯坦的脖子。 没多久，蒙顿和安盖一起走过来朝着格林行礼。 第一步，先从床榻开始，这不是权谋，这是维斯特洛式的情调。 丹妮莉丝的眉头微皱：“你是骑士？” 格林微微点头：“他是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 丹妮莉丝攥紧了拳头，道：“你曾是我父王的御林铁卫，也在三叉戟河上与我兄长并肩作战，后来却背叛了流亡的韦赛里斯王子，向篡夺者屈膝。以你身为骑士的荣誉，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 格林抬起了他的特制强弓，拉满了弓弦，一旁的观众是带有“起床气”的三只小龙。 格林领主很乐观，如果难度不高，怎么显示他的出众，咳！ 未来的格林大帝，一点都不慌。 (本章完) 第207章 骑士无畏 老骑士的真挚言语让丹妮莉丝·坦格利安不禁动容。 见此，乔拉·莫尔蒙脸色阴沉地道：“献出生命？我倒是可以帮帮你。” “身为背叛者死不足惜……” 巴利斯坦·赛尔弥抬起了垂下的头，继续道：“可是……丹妮莉丝公主，我至少是坦诚的，在获得劳勃的宽恕之前，我在三叉戟河英勇作战。” 他转头看向了乔拉：“你却是坦格利安的敌人，不是吗，莫尔蒙?” 巴利斯坦重新看向了丹妮莉丝，继续说道：“殿下，我隐瞒身份接近您，是因为知道您身边隐藏着眼睛，韦赛里斯陛下和您一直在被御前会议监视。” “多年以来，御前情报总管瓦里斯会把韦赛里斯陛下的每一步行动禀报给御前会议，而自您离开潘托斯以来，您身边就一直有个告密者出卖您的秘密，他用情报换取八爪蜘蛛的金龙和承诺。” 格林轻笑了一声，顿了顿，道：“丹妮，我给他们两人安排了一个很危险的任务，他们很可能会因此丢掉自己的生命。” 巴利斯坦从丹妮莉丝离开的方向那里收回了目光，他深吸了口气，回道：“格林伯爵，我还在寻找。” 老骑士从格林那里感受到了某种掺杂着怜悯的轻视……这个年轻人难道会不知道他在七国的名号吗？他的言语还真是拙劣。 他挥手阻止了想要开口的巴利斯坦，接着道：“据我调查，厄斯索斯内存在着关系着丹妮莉丝公主安危的威胁，也关系到韦赛里斯陛下的真正死因。” 格林伸出一只手搂住了丹妮莉丝的腰身，他感受到她的身体在颤动着。 乔拉爵士近乎绝望地出声道：“求求您……” ………… “格林。”，丹妮莉丝招了招手。 “您的言语还真是拙劣……” 丹妮莉丝的身体在抖动……为什么？从潘托斯到堪特斯，她一直信重他，委以重任，他的真正身份竟然是篡夺者的眼睛？！她倾听乔拉爵士的每一个建言，因为她相信他。因为意外的表白，让她产生过担忧，她却从未怀疑过乔拉爵士的忠诚之心。 格林的话音落下，老骑士的目光微凝，道：“言出如金的黄金团？” 丹妮莉丝没有流泪，但还是心软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爵士，你被放逐了，回君临求取你的赦免吧。” 乔拉爵士直直地盯着拦路的格林，冷声道：“我必须向公主殿下解释，你给我让……” 丹妮莉丝的真龙之怒虽然消退，但她的余怒未消，紫罗兰色的眼眸一动，看向了欲言又止的乔拉爵士：“告诉我，他们承诺你什么，爵士？” 格林坐到了丹妮莉丝的身旁，她开口道：“侍女告诉我，它们每日能吞下数倍体重的食物。” 她怒声道：“乔拉爵士，我曾向你承诺，我会恢复你的封地和荣誉，你却背叛了我，我绝不原谅你的背叛！” 丹妮莉丝喃喃了一句，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僵在原地的乔拉爵士，为什么？！ 乔拉爵士的脸色很苍白，面容因剧烈的疼痛而扭曲，他的嘴角在痛苦地抽搐：“我……不是……” 乔拉爵士还想解释：“公主殿下，那只是一开始，在我了解你之前……” 真好……丹妮莉丝的嘴角不自觉地轻轻一弯。 丹妮莉丝忽地笑了笑，朝着老骑士说道：“你搞错了。” 巴利斯坦冷冷地哼了一声，老骑士不想理会卑鄙的熊岛骑士。 乔拉爵士的脖子涨红：“让异鬼把你带走吧，赛尔弥！” 听到他英勇的“宣言”，格林伯爵却是面露不忍，虽然已经猜出这是有意的举动，老骑士的心下却仍是不免冒火。 巴利斯坦的眼眸颤动……劳勃是个优秀的骑士，当年他感恩他的宽恕，又折服于他的魅力……现在想来，这些都是拿来说服自己的借口，也许……真正的原因是雷加王子已经战死，而童年时代的韦赛里斯王子，已经让自己察觉到他是疯王的儿子，他是与雷加截然不同的小男孩。 格林缓缓地开口道：“有个名字，你们应该很熟悉，那就是伊里斯二世的国王之手琼恩·克林顿…………” “够了。” “希望如此，不要在做冒昧的举动，熊岛人。” 顿了顿，他先是朝着格林抚胸致歉，随后开口道：“格林伯爵，你目光如炬，你的确没有猜错，我其实早已发誓，我的余生只会效力于丹妮莉丝公主。” ………… 巴利斯坦面露疑惑，格林接着道：“按照你的说法，就算是丹妮莉丝公主接受了你，当您寻到了心目中的真正国王，您会立即背誓，离开公主……对吗？” 格林的手指点了点腰间长剑的剑柄，道：“爵士先生，你很坦诚，但你的回答却很矛盾。” 仿佛雕像一般定在原地的乔拉爵士忽然挪动了脚步，他的动静也打断了格林的言语。 格林拦在了熊岛骑士的面前：“告密者，你想去哪里？” 他转向了丹妮莉丝，他的脸庞也变得涨红，让人分不清他在愤怒，还是在羞愧：“我试图告诉您真相……” 丹妮莉丝打断了乔拉爵士的辩解，重复问道：“告诉我，他们承诺你什么?” 老骑士像是在感慨，顿了顿，他朝着格林直接问道：“告诉我，我要做什么？” 裙摆飞旋，丹妮莉丝转身背对他们，她问自己，明明错的是他们，她为什么反而无法面对他们充满哀求的视线？！ 格林的声音响起：“丹妮，我想你需要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处置吧。” 格林的话音落下，沉默了一会儿，巴利斯坦叹了口气，那双浑浊的双目却是多了一层亮光。 乔拉·莫尔蒙揉了揉肚子，轻咳了一声，道：“这位告密老人，你似乎缺少一个强壮的帮手。” 停顿了下，她有些疑惑地又道：“它们好像忽然变安静……恩……变乖了？！” 他的手指指向了熊岛骑士：“那个告密者正是乔拉·莫尔蒙。” 乔拉爵士抖动了下嘴唇，艰难地说道：“瓦里斯说可以让我回到熊岛。” 丹妮莉丝攥紧了拳头，她也承诺过……她会恢复乔拉爵士的荣誉，好可笑的承诺。 格林接口道：“黄金在上，寒铁在下。”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乔拉爵士哀声道：“公主殿下，我保护您，为您而战，为您杀戮……” 没多久，巴利斯坦的嘴角微勾了一下，道：“格林伯爵，如你所言，我把自己的宝剑扔在乔佛里的脚下后，就再也没碰过剑，我只有从丹妮莉丝公主手里接过剑，才愿再度配剑。” 他的话还没说完，砰地一声，他的腹部遭受了格林的一拳重击，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腹部迅速蔓延，壮汉本能地蜷缩起来，试图缓解疼痛。 丹妮莉丝的眼睛里闪动着怒火，乔拉爵士他为什么到了现在还没有觉得自己有错？为什么不向她恳求原谅？他难道不知道背叛者的下场吗？ 她冷冷地回道：“不能！” 巴利斯坦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出合适的言语。 格林轻瞥了眼逐渐直起身体的乔拉爵士，道：“老爵士，无论是什么原因，事实仍旧是事实，你总不能寄望于丹妮莉丝公主某一天的心软，祈求换不来失去的荣誉。” 她望向熊岛骑士，又道：“告诉他，他搞错了，伱告诉他，你不是什么告密者，告诉他，他是如何大错特错。” 总督府，三只小龙的房间。 待公主的身影消失，格林挥手示意大厅里的侍者与护卫离开，大厅内很快就只剩下了三人。 说完，他垂下了头，他无法面对丹妮莉丝的视线。 格林仿佛像是在叙旧一般地开口道：“巴利斯坦爵士，我听闻您把佩剑扔到乔佛里脚下后，扬言自己要效力于真正的国王，你出现在这里是为了韦赛里斯陛下吗？” 格林倒是赞同地点点头，这正是他允许熊岛骑士一直呆在大厅“旁听”机密的原因……蒙顿与安盖是格林安排的暗牌，而巴利斯坦与乔拉将会是明牌。 “格林伯爵，我感激你的恩情，但……我想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向我发问？” 格林嗤笑一声，继续道：“老爵士，您不觉得我现在是你唯一的机会了吗？你就这样离去的话，你说得那条所谓的救赎之路……真要成为七国皆知的一个笑话了。” 老骑士缓缓地重复：“骑士无畏。” 格林轻点下颌，他在无声地安慰她，他就在她的身边。 ………… 丹妮莉丝没有理会乔拉爵士的哀求，她看向了垂着脸跪在那里的老骑士，道：“巴利斯坦爵士，我已经受够了维斯特洛骑士的虚伪，你……离开吧。” 乔拉爵士一边摇头，一边慌乱地道：“不，不，你不想这样做，你应该原谅我……” 巴利斯坦·赛尔弥早已是七国闻名的白袍骑士，而格林……只不过是个小有名气的领主，他想以此拒绝格林的发问。 巴利斯坦面容上窘迫的神情一闪而逝，老骑士拾起了最后那点骄傲，他的下巴微微抬起。 我有格林……丹妮莉丝似乎是一下子找回了心下的平静，她朝着格林无声地点点头，便直接离开。 沉吟了下，格林开口道：“黄金团。” 丹妮莉丝抬头望了过来，她的小脸带着温柔的笑意，见到了格林，她的笑容加深。 老骑士的声音里隐隐透着悲痛：“丹妮莉丝公主，巴利斯坦感激您的垂听。” 巴利斯坦爵士僵硬而缓慢地起身，他此刻的动作跟他的年龄相符，看起来苍老无力。 呛啷啷，乔拉爵士的手中长剑掉落在了地面的石板之上，它仿佛是证实了老骑士的指控。 丹妮莉丝把脸别到一边……她不能哭，如果哭了，就会心软。 格林拍了拍巴利斯坦的臂膀，道：“老爵士，骑士的荣耀来自手中之剑，这才是你擅长的。” 格林微微摇头：“巴利斯坦爵士，我能大致猜出您的内心所想，大家都知晓……” 老骑士不禁挺起了仍旧结实的胸膛，道：“伯爵先生，骑士无畏。” 丹妮莉丝昂首看去，她看见了一张温和的面容，变得冰冷的身体仿佛瞬间回暖。 格林寒声道：“不要把公主的善良，误当成她的懦弱，你此刻的举止像极了只懂得欺辱软弱的恶劣之人。” “不可能……” 格林似乎是未察觉到老骑士眼里闪烁的火焰，他轻叹口气，道：“老爵士，先听我说完内容，再做决定吧。” 巴利斯坦的脸上闪过了震惊，格林伯爵展现的力量与速度，这让他想起了魔山……他马上又暗自摇头，他比魔山强很多，这是让人很容易失去反抗念头的强大。 这才是事实！ 巴利斯坦面容苦涩……他可真是自作聪明的愚蠢之人，他在背誓的同时，自以为是地替整个王国做出了选择吗？ 所以，背弃了神圣誓言的他终于要迎来应有的惩罚了吗？诸神对他太过仁慈了。 “丹妮莉丝公主，求求您，听我说……” 说完，格林转向了巴利斯坦，接着道：“老爵士，真正的国王会是谁？如果你指的是史坦尼斯或蓝礼，我想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大家都知晓，丹妮莉丝公主已是最后的坦格利安。” 格林推门而入，他看见了正在为三只小龙喂食的丹妮莉丝。 格林的视线移动到了老骑士的白发，眉头微皱了一下，继续道：“我不能隐瞒，这个任务非常危险，我想如果不是一个心怀无畏之人，根本无法承担这个重任。” 为什么要唤醒她的真龙之怒？！丹妮莉丝的眼底仿佛泛起了红光，她的身体却是一顿，格林在拍着她的后腰，动作很温柔。 ………… 巴利斯坦微微摇头，喃喃道：“我果然不适合干这种事。” 丹妮莉丝无声地点点头，倚靠在了格林的臂膀，格林伸手把她搂进了怀里。 两人安静地呆了一会儿，格林忽道：“想好它们的名字了吗？” (本章完) 第208章 纸笔和信鸦3 “韦赛里斯告诉我，坦格利安的龙名一般取自于远古瓦雷利亚神祗的名讳……维桑尼亚的龙名叫瓦格哈尔，雷妮丝的是米拉西斯，伊耿自己骑着黑死神——贝勒里恩。” “传闻瓦格哈尔呼出的气息可以融化骑士铠甲……米拉西斯能连人带马一口吞下……贝勒里恩吐出的火焰如它的鳞片一般漆黑如夜，双翼的阴影甚至可以遮住一座城镇。” 丹妮莉丝指了指浑身黑亮、黑鳞上穿插着猩红条纹的小龙，道：“我的侍女告诉我，它像是贝勒里恩的转世。” 她的目光温柔地扫过了正在进食的三只小龙：“但……我不希望它们是传说之龙的转世。” 沉默了下，丹妮莉丝开口道：“它们是我的孩子，我的亲人之血让他们诞生，我要以被诸神夺走的亲人为他们命名。” 格林能感受到丹妮莉丝对失去亲人的哀伤和对他们的思念，他稍稍搂紧了她。 丹妮莉丝指着白金相间的小龙，道：“韦赛里斯虽然残酷又软弱，但他终究是我哥哥，它取名韦赛利昂。” 瓦里斯耸耸肩：“提利昂首相，我的小小鸟查探过，这个消息的来源应该是史坦尼斯所在的龙石岛。” 第一次相见时，波隆是个头发纷乱、胡子杂乱，穿着褪色蓝斗篷的自由骑手。他体格精瘦，有着饿狼一般凶狠的外表，当见到金龙的时候他的面容充斥着猥琐，所以……提利昂很快就喜欢上了他，他的贪婪笑容。 ………… ………… 他看向了瓦里斯，继续道：“合法国王？这个用词感觉很熟悉，瓦里斯大人。” 过了一会儿，提利昂把信件放置在了桌上，他皱着眉头喃喃道：“王领的蟹爪半岛支持史坦尼斯是合法国王？” 波隆回道：“坦妲伯爵夫人再度邀请你去共进晚餐，她备下一大块鹿腿肉，两只淋了桑椹酱的填鹅，还有……” 提利昂捏了捏下巴……格林果然是个可靠的盟友，作为回报，他得尽快见见他的外甥国王。 提利昂揉了揉头发……敌人兵临城下是早晚的事，他为了尽快掌控金袍子，动作太过频繁，就算是有好堂弟的掩饰，还是让瑟曦察觉到了不对劲。 波隆的能力很快就获得了提利昂的信重，被他提拔为自己的护卫队长，并在任命为护卫队长的那天，送了一件兰尼斯特的深红底金手披风作礼物。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的是提利昂腰间挂着的钱袋。 波隆笑的很邪恶：“遵命，我的大人。” 提利昂的眼眸转动了一下，他的身子前倾，沉声道：“瓦里斯大人，你觉得格林伯爵背叛了红堡吗？” 他抬头看向了瓦里斯，开口道：“瓦里斯大人，这不是好几十年前的消息吗？” ………… “遵命，我的公主。” 梅格塔大门外，提利昂仍在气喘吁吁，他动作夸张地擦了擦额间的汗水。 话没说完，提利昂·兰尼斯特见瑟曦拿起了酒壶，他跛着脚小跑逃离。 提利昂笑嘻嘻地开口道：“瓦里斯，真希望你没有带来什么令人难安的消息，母狮的怒吼已经足够我睡不好觉了。” 他最担心的是拜拉席恩兄弟的联手，倘若史坦尼斯从海上进攻的同时，他弟弟蓝礼率他的大军攻城，那用不了多久，乔佛里的脑袋就得挂在枪尖上……更糟的是，自己的脑袋会插在他旁边。 提利昂咧嘴：“坦妲伯爵夫人的史铎克渥斯堡。” 提利昂问道：“一段时间？” 提利昂笑眯眯地拍了拍小侍从的大腿，他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她每天都有小动作，这是我那聪明姐姐的兴趣。” 瓦里斯浅浅一笑，道：“我的首相大人，请往下读……” 波隆把头转到另一边，噗嗤一笑。 停顿了下，他接着道：“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与罗柏·史塔克相约君临最好的女支院商量攻下红堡的计划，这至少会吓跑所有*客。” 瓦里斯回道：“大约是半天时间。” 提利昂遥望远空，他在呻吟：“我为这个王国付出了太多……” 说完，三人一时寂静，波德瑞克小心翼翼地瞅了眼一脸深沉的提利昂，他笨拙地安慰道：“我的大人，虽然……瑟曦太后似乎……还未理解您的苦心，但……我想她早晚会感受到您的……体贴。” 提利昂痛苦地抓了抓头发，他接口道：“她的小女儿，对吗？” 提利昂拿起信件读了起来，他一边看信，一边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道：“史坦尼斯宣称为王的消息……” ………… 瓦里斯连忙摇头，他还加上了否认的手势：“我的首相大人，这是不可能的，这种事我想连异鬼都不会相信。” 丹妮莉丝忍不住发笑，道：“它们原来在你面前才变得乖巧。” 今天，波隆的黑发梳洗整齐，胡子刮得干净，身上穿着金袍子军官的黑色胸甲，一件兰尼斯特家的披风自肩头垂下。 格林垂眸看向她，他轻点下颌，道：“丹妮，你的亲人没有离开你。” 她指了指黑红相间的小龙，它比起其他两只小龙，明显大了一圈。“昨夜，我梦见英勇的雷加兄长身穿漆黑盔甲，在头盔的狭窄眼缝内，有火焰熊熊燃烧，它取名雷哥。” 坦妲伯爵夫人名为坦妲·史铎克渥斯，她是王领史铎克渥斯堡的伯爵夫人，她育有两个女儿，分别是大女儿法丽丝（35岁，已嫁）和小女儿洛丽丝（33岁，未嫁）。 提利昂又笑的很开心……可惜已经晚了，他的杰斯林·拜瓦德爵士已经代他掌控了大部分金袍子（第185章）。 提利昂的面色一僵，他的声音掺杂着痛苦：“坦妲伯爵夫人又来了？” 提利昂的护卫队长，名为波隆，是他的小侍从帮他寻来的耍剑好手（第179章）。 好姐姐，他可不是艾德·史塔克。 “我姐姐太温柔了。” 提利昂嬉笑，他拍了拍他的钱袋，道：“这下我就放心了。” 蓝礼·拜拉席恩在风暴地领主和河湾地领主的支持下，虽然他的声势浩大，提利昂却把他的威胁程度放在了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下面。 提利昂正色道：“我的护卫队长，为什么每次见到你的开心笑容，我都会担心你会变节？” 他又道：“或者……他说他准备要跪下来舔蓝礼的靴子……恩，这个消息肯定会把我吓跑。”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至于她的小女儿洛丽丝……半人见过一座山……不提也罢。 首相塔，首相书房。 ………… 嘶！嘶！嘶！温热没多久，就被三只小龙的乱叫声打断。 提利昂听出了波隆声音里含带的幸灾乐祸。 提利昂捏着下巴上下打量着自己的护卫队长，道：“波隆，伱的这身打扮……我听闻她们很喜欢？” 波隆优雅地抚胸行礼：“提利昂大人，我的忠诚只属于您一人。” 提利昂顿住了脚步，他回望着远处的梅格塔，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她漂亮白嫩的肩膀上背负了太多重责，身为她最喜欢的弟弟，不得不尽力减轻她的负担。” 她指向了另一只小龙：“青铜与碧绿，时间虽然短暂，琼恩却让我感受到了真正的亲人之情，它取名琼斯。” 红堡，梅格塔。 两个拜拉席恩都已宣称为王，倘若哪一个率先攻打君临，无论输赢，那个人就可能被另一个拜拉席恩摘取果子，因而兰尼斯特也等于得到了更多宝贵的时间，诸神他老人家保佑。 波隆正色道：“提利昂大人，现在的君临离不开史铎克渥斯堡的支援。” 提利昂的眼眸微动，他哈哈一笑，舒服地靠在了椅背，道：“史坦尼斯称王以后，也喜欢上了这种权谋手段了吗？如果换做是我，至少会编一个更加可靠的事情。比如……” 谨慎的原因不仅是因为提利昂的性格和他对瑟曦的了解，最重要的是前任御前首相用他的亲身经历为他留下了珍贵的教训。 走步中，波隆低声道：“提利昂大人，我听闻您的太后姐姐命您的漂亮堂弟联系了不少君临的佣兵。” ………… 提利昂接见坦妲伯爵夫人的过程与结果都很愉快，随后却是她的穷追不舍，她轮番祭出鳗鱼派、野猪肉和美味的奶油浓汤当武器，她的目的是要把她的小女儿嫁给提利昂。 闻言，提利昂与波隆对视了一眼，两人抿了抿嘴。 瓦里斯收敛了脸上的微笑，他稍稍压低了声音：“我的小小鸟告诉我，格林伯爵突然带着六艘舰船离开了领地，至今未回。” ………… 瓦里斯双手相挽，颔首行礼：“日安，提利昂首相。” 瓦里斯先是笑着摇摇头，接着叹口长气，道：“我的小小鸟告诉我，格林伯爵在前往美人鱼港的途中，飘荡着沼泽金盏花的美人鱼号在龙石岛停留过一段时间。” 不论提利昂花钱招募多少渔夫前往龙石岛刺探，都没有半个人回来，就连瓦里斯布置在史坦尼斯身边的小小鸟也杳无音讯。 提利昂迈开了小短腿，波德瑞克和波隆一左一右跟在他的身旁。 波隆又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大人，有件事我得告诉您，您的宠物回来了。” 随着瑟曦·兰尼斯特的怒声，一个金色的杯子“呼啸”飞来，小恶魔首相很灵巧地躲过。 他重新迈开了脚步，边走边道：“波隆，温柔的太后姐姐今天很生气，诸神他老人家也没法儿知道她的下一步，你得让人盯紧她。” 想到格林，提利昂有些后悔，早知道自己应该多向他请教一些伺候瑟曦的手艺。 面对母狮的怒火，提利昂很谨慎。 波隆的双眼顿时发亮，他的脸上出现了猥琐且讨好的笑容：“尊贵且睿智的首相老爷，波隆任您差遣。” ………… 波隆摊了下手，咧嘴而笑：“我的大人，无往不利。” 相比喜欢装扮游戏的蓝礼，史坦尼斯作风严厉且冷酷无情，而且他作战经验丰富，他的王室舰队随时都可能突然出现在君临城下。 提利昂的小侍从波德瑞克·派恩默默地递上了干净的毛巾，而他的护卫队长打趣到：“大人，这次比上一次更热情。” 有段时间，提利昂的脑中经常蹦出这个令人沮丧的景象，直到史坦尼斯宣称为王的信鸦飞来。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提利昂当场与众人举杯庆祝，他恨不得为瑟曦姐姐跳个舞。 ………… “嘿，我们可是亲姐弟……” 他以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下他的护卫队长，道：“波隆，你想拥有一座城堡吗？” 收回了思绪，提利昂心情愉悦地哼起了君临小调。 “滚！” 瓦里斯笑了笑，他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个信件，递给了提利昂。 提利昂轻咳了一声，背手而立：“波德，你说得对，我那温柔的姐姐早晚会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丹妮莉丝转过头，昂首看向格林，道：“格林，喜欢我取的名字吗？” 自提利昂坐上御前首相位置后，为了应对拜拉席恩兄弟对君临的物资封锁，他便看中了与罗斯比城一样位于君临北部不远的史铎克渥斯堡，这座城堡的主人正是——坦妲伯爵夫人。 她学着格林的样子，一只眉毛微微挑起，道：“带我去寝室。” 提利昂微微点头，便垂下了眼眸。 丹妮莉丝的上身微侧，她伸手环住格林的脖子，喃喃道：“我的骑士……” 格林与丹妮莉丝分开，他的眉毛一挑，他的视线移向了三只小龙，它们顿时乖乖进食。 顿了顿，他不放心地补充道：“我宁愿相信格林伯爵投靠了蓝礼，也不相信他会投靠史坦尼斯，至少前者的话……还能欺骗不少人。” 提利昂盯着神情略带紧张的瓦里斯，嬉笑道：“瓦里斯大人，我很支持你的假设，我想君临城内，不少人在暗地里谋划着如何漂亮地投靠握有十万大军的蓝礼。” (本章完) 第209章 铁群岛王子 瓦里斯双手相挽，他微微颔首，道：“提利昂首相，您已经帮大家找回了赢得胜利的信心。君临，牢不可破。” 提利昂爬下了椅子，跛着脚拿来了酒壶和酒杯，他一边斟酒一边道：“我最担心的仍是城里出现叛徒，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坚固的堡垒往往最先从内部攻破。” 格林伯爵在离开君临前的御前会议上说过这句话（186章），听到提利昂的暗示，瓦里斯的眼眸微动。 瓦里斯接过酒杯，嘬了一口，赞同道：“格林伯爵是难得的朋友。” 提利昂借着喝酒的动作，暗暗观察了下瓦里斯的表情……恩，看起来很坦诚。 “那么……” 鲁温学士先是纠正道：“它的学名是黑曜石，诸神之火在地心深处锻造了这种物质。” 鲁温学士的语气和蔼：“小布兰，你想知道哪方面的事呢？” 瑞肯·史塔克今年四岁，他是艾德公爵最小的儿子，他此时正满脸好奇地盯着好不容易翻出来的黑色箭头。 提利昂思索了下，他抿了一口夏日红，开口道：“按照瑟曦的性格，她会不管不顾地命令格林回到君临。” “大约一万两千年前，先民出现了，他们骑着马，带着青铜宝剑和皮革巨盾，通过当时还没断裂的多恩断臂角自东方跨海而来。 达格摩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便扔掉了角杯，道：“我在你的计划中将扮演什么角色？” “要让敌人心中充满恐惧，惟有你的名讳方能办到……” 布兰·史塔克从母亲那里继承了徒利家的外貌，他有着栗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眸。他自从瞭望塔上摔下来之后（第149章），虽然活了下来，却失去了行走能力，从此需要仆人的背负才能完成日常的活动。 停顿了下，他接着道：“现在局势混乱，蟹爪半岛的军队需要稳定啊。” 提利昂晃了晃酒杯，沉吟道：“你觉得我的太后姐姐听到这件事后，会是什么反应？她会相信吗？” 北境西部的磐石海岸，“豪饮号”战船。 ………… 瓦里斯微微点头，道：“稳定的蟹爪半岛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能牵制史坦尼斯的龙石岛，我想他们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 “这是什么？”瑞肯的稚嫩声音忽然传来。 先民更加高大强壮，木材、石头和黑曜石又无法与青铜匹敌，所以森林之子死伤惨重。 布兰开口道：“鲁温学士，告诉我森林之子的事。” 当先民建造房舍和农田时，他们把有脸的树砍下来当柴烧，让森林之子惊骇万分，随即与先民开战。 瓦里斯缓缓地道：“提利昂首相，您不仅短时间内掌控了君临，还在手握主导的情况下与摄政太后形成了微妙的平衡，您的手段不得不让人敬佩。” 他凝起目光，继续道：“向我禀报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提利昂的眼眸微微颤动，咧嘴而笑；瓦里斯的笑容逐渐加深，双眼深邃。 提利昂的手指敲击着桌子，道：“其实……大家都知道格林伯爵才是瑟曦手中最锋利的剑，除了她本人。” 他又朝着瑞肯警告道：“箭头很锋利，可别割伤自己。” 提利昂的话音落下，瓦里斯的瞳孔微微缩紧。 鲁温学士很有耐心：“只要先民的国度还在，盟誓便仍有效力，但是大约一千年前高大金发的安达尔人带着精钢打造的武器，胸膛画了象征新神的七芒星，渡过狭海杀来。” 达格摩不是席恩的亲叔叔，他只是父亲的众多手下之一，据说四五代前有一点葛雷乔伊的血统，这还是从某次私通中意外得来的……虽然如此，席恩仍旧一直喊他叔叔。 鲁温学士的书房内，书籍在桌椅上堆得快要高出了他的身高，墙边的架子上陈列着一排排瓶瓶罐罐，家具上则满是烧剩的蜡烛和干涸的蜡滴，墙上挂着星象图，草席上摊着散乱的地图，纸张、羽毛笔和墨水瓶随处可见。 头发灰白的老战士开口道：“今天是胜利之日，可你脸上却没有笑容。活着的人理应欢笑，因为死者无法做到，小子。” 鲁温学士往壁炉里扔进了一个木块儿，道：“小布兰，记住我的话，拒绝它。” “鲁温学士，我昨晚又梦见了那只乌鸦，就是生了三只眼睛的那只。它飞进我的卧房，要我跟它一起走。” 布兰搂住了靠过来“听故事”的瑞肯，道：“每个方面我都想知道。” 当时没有人类存在，只有森林之子居住在这片我们称之为七大王国的土地上，他们究竟在此统治了多久，或是他们来自何方，没有人知道。” 他们信仰属于森林、溪流和岩石的古老神明，这些神的名字都是秘密。他们的智者被称为绿先知，绿先知在鱼梁木上刻画奇怪的脸孔，藉以守护森林。” 鲁温学士微微摇头，回道：“小布兰，森林之子本身就只存在于梦中，他们早已消失了。” 往壁炉里扔进了一个木块儿，他接着道：“森林之子是一支黝黑而美丽的民族，他们身材矮小，即使成年人的身高也和我们的小孩子差不多。 达格摩举起角杯，灌了一口酒，道：“席恩，阿莎的人手可是我们的四五倍。” 两天后的清晨，席恩带着几十个铁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临东城的一处城墙下，他的嘴角勾起，面露得意的神色。 闻言，瓦里斯的眼睛不禁微微睁大，随后浅浅一笑。 席恩先是伸长脖子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接着抬手打了个手势。 “鲁温学士，托伦方城（位于临冬城西南方的大湖边）本福德·陶哈求援，他们遇到了海盗的突袭，那群海盗的头领叫达格摩。” 三天后的临冬城。 布兰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倔强：“我听闻森林之子懂得关于梦的知识。” 席恩的上身前倾，继续道：“我要你吸引走临冬城的守军，达格摩！” 提利昂斜靠在桌边，正色道：“我的朋友，请告诉我你的目的。” 提利昂的眉毛挑起，道：“我想听听伱的理由，瓦里斯大人。” 席恩狡黠地笑道：“达到抢掠骚扰的目的就行，谁执行有什么区别？你对这强盗的勾当也失去兴趣了吧，达格摩叔叔？”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席恩的嘴角扬起，道：“如果说我姐姐能拿下一座城堡，那么我也能。” 达格摩继续劝道：“我们的任务只是抢掠磐石海岸啊！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打仗的机会。” 沉默了一会儿，他无奈地道：“别无他法，我的大人。” 席恩昂起了下巴，道：“阿莎终究只是个女人，而我有四倍于她的机智和五倍于她的勇气。” 听到鲁温学士的劝诫，九岁的布兰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瓦里斯再次叹气：“提利昂大人，我担心的正是这点，我们都知道，比起理智的推测，摄政太后更愿意相信自己的感觉。” 提利昂嬉笑道：“我更相信格林伺候我姐姐的手艺。” ………… 他犹豫了下，开口道：“你父亲那边……” 他神情骄傲地又道：“我所计划的行动将让吟游诗人们传唱千年！” ………… 席恩凝视老战士：“达格摩叔叔，我不是史塔克，我是葛雷乔伊，我可是铁群岛之王的继承人。如果不拿出漂亮的战果，证明给铁种们看看，又怎么能让他们信服我这个王子呢？” 次日清晨，史塔克家臣罗德利克·凯索爵士带着从临冬城和附近庄园召集的八百士兵紧急出征，临冬城只留下了一些象征性的守卫。 鲁温学士拉了拉他的学士颈链，缓缓地道：“森林之子是生活在黎明纪元的族群，是世界最初的统治者，远在国王和王国出现之前，那时没有城堡，没有村庄，也没有市集。 几十个铁种在席恩的带领下，没有惊动站岗的守卫，顺利地游过临冬城的护城河，出现在了这里。 他们居住于森林深处、洞穴、泽地岛屿和秘密的树上城镇。虽然个子小，森林之子却行动敏捷而优雅，不论男女均用鱼梁木制的弓箭和飞网狩猎。 他看向了脸色变得沉重的瓦里斯，问道：“我的朋友，你觉得格林伯爵应该回来吗？” 说完，老战士为了示范，他自己笑了笑。 鲁温学士点点头，道：“盟誓规定先民拥有海岸、平原、草原、山脉和沼泽，但繁茂的大森林永远归森林之子所有，而王国全境也不准再砍伐任何一棵鱼梁木。” 达格摩面露苦色，劝道：“史塔克家的少狼主是你的朋友，史塔克家把你留了十年，席恩。” 战争持续下去，直到先民和森林之子的鲜血染红大地，先民的酋长、英雄，以及森林之子的绿先知和木舞者来到神眼湖中的千面屿订立了盟誓。” 鲁温学士叹气道：“布兰你应该知道，梦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布兰疑惑地道：“按照盟誓，森林之子还生活在森林之中，您为什么说他们消失了？” 瓦里斯轻轻放下酒杯，顿了顿，叹气道：“我的大人，我担心的是摄政太后。据我了解，这个消息已经在红堡内散播了。” 提利昂咧嘴：“但是。” “铁群岛的裂腭达格摩？！” 布兰问道：“盟誓？什么样的盟誓？” 他接着道：“几千年前，因为森林之子不懂冶炼金属，他们便是用黑曜石打猎，他们的飞箭和刀刃都是黑曜石做的。”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席恩暴躁地道：“按照权利，我姐姐的任务本该给我。我要和你谈谈，达格摩叔叔。” ………… 达格摩浑浊的双目逐渐发亮，他的头发或许已白，牙齿或许松动，但对荣耀的欲念却丝毫未减。 他继续道：“瑟曦太后为了接下来的大战，可以暂时容忍您，但格林伯爵不行，对她来说……不管有没有意识到格林伯爵是不是手中锋利的剑，他都是独属于她一人的封臣，所以这件事容不得您在中间插手。” ………… 老战士的名字叫达格摩，他的笑容虽丑，却牵起席恩无数的回忆……幼童时代，这笑容伴随着他，每当他驱策小马跨过生苔的矮墙，每当他掷出飞斧击中竖立的靶标，每当他挡下达格摩的攻击，每当他射中海鸥的翅膀，每当他操纵舵柄指引长船穿过纠结的暗礁，这笑容总是不离左右……达格摩给他的笑，比父亲、比艾德·史塔克给的都多。 瓦里斯的眸光闪烁：“提利昂首相，我听闻她今天的火气有点大，也许您可以主动帮帮瑟曦太后。” 没等达格摩说完，席恩打断道：“当我把一整个王国拱手献上时，我父亲会感谢我的！” 瓦里斯微笑：“借用詹姆爵士的那句话，忠诚不惧考验，我相信等格林伯爵回到君临，瑟曦太后便不再怀疑他的忠诚。” 阿莎可不是普通的女人……达格摩心里这样想，但没有说出口，老战士始终觉得铁种要的是男王，而不是女王。 布兰看了眼弟弟手中的闪亮箭头：“它是玻璃……龙晶？” 古老的歌谣传说绿先知施展强力魔法，使海平面上升，横扫陆地，粉碎了多恩之臂，然而为时已晚。 提利昂耸耸肩，道：“哈啊，母狮怒吼，这是瑟曦姐姐的私事，分析的很恰当。” ………… “盟誓的签署结束了黎明纪元，开始了英雄纪元，也开始了先民与森林之子间四千年的友谊。到后来，先民甚至抛弃了他们从东方带来的信仰，改而崇拜森林之子的神秘诸神。” 几个精瘦的铁种纷纷打开身上的袋子，从里面掏出了铁爪和绳索。他们背好绳索，助跑几步，猛地纵身一跃，将铁爪深深地插进城墙的缝隙中，如此反复，几个铁种一个个地爬上了城墙。 没等多久，绳索一根根地都甩了下来，席恩的大手一挥，剩下的铁种借助绳索纷纷爬上城墙。 (本章完) 第210章 无比信任 “若是不飞，就只有摔死一途！” 三眼乌鸦一边啄他，一边厉声尖叫；布兰·史塔克一边哭着，一边苦苦哀求。 三眼乌鸦全无怜悯之心，它先啄掉布兰的左眼，然后是右眼，等他双眼全瞎，陷入黑暗，它又啄他额头，那张恐怖的锐利鸟喙深深钻进头骨。 布兰疯狂惨叫，疼痛有如利斧把他的头颅仿佛劈成了两半……可当乌鸦抽出沾满碎骨和脑浆的黏糊鸟喙时，布兰却又看得见了。 “用两只眼你能看见人的脸，用三只眼能看见人的心……” “用两只眼你能看见此时的橡树，用三只眼你能看见从前的橡实和日后的断桩……” “用两只眼伱能看到墙边，用三只眼你能……南望夏日之海……北越绝境长城……” “丹妮，感谢你的无比信任。” 我不想死！我想活！ 格林伸手捏了捏丹妮莉丝的一只手，她却垂下了脸，喃喃道：“我会在这里等你凯旋回来。” 嗡！ 艾德公爵的话音落下，围站在周围的众人顿时寂静……他们也许无法理解艾德公爵的决定，但不会有人出声反对他的决定，因为站在那里的人是艾德·史塔克。 鲁温学士连忙朝着一旁的几个人吩咐：“要快！” 布兰眼前的景物一转，已趴在了马僮阿多宽厚的背上。 格林伸手轻轻地擦拭丹妮莉丝的泪花，道：“既然这么相信我……” 小瑞肯稚嫩的声音响起：“席恩，那是罗柏的座位。” 席恩·葛雷乔伊身穿着绣有金色海怪纹章的黑外套，高高坐在史塔克族长的宝座之上。 他的眼眸一动，看向了临东城学士，又道：“谁曾梦到这样的情形呢？史塔克家的临冬城已在我掌心，鲁温学士。” 鲁温学士伸手搂过瑞肯，先是示意他不要说话，随后开口道：“席恩，艾德公爵可是你的养父。” 丹妮莉丝很想说……以后也许会有好机会……或者等她的三只小龙长大……但这些对她来说太遥远了，她实在舍不得与格林分开。 格林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一下，道：“我只动用6000兵士出征谷地，而谷地有数万骑兵……你还相信我能赢吗？” 待一老一小离去，席恩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下面那群贵族小姐身上。 鲁温学士连忙把小瑞肯拉了回来，席恩的笑容变得很危险：“这可不是小孩子的游戏，小家伙。” 布兰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鲁温学士的衣服，他的声音很平静：“鲁温学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他稍稍提高了声音，冷冷地威胁道：“如果想保平安，最好乖乖遵命，听明白了吗？！” 我……我……我只是不想死而已，我有错吗？！ 丹妮莉丝的瞳孔骤缩，她一动不动地盯了会儿格林，却神情低落地摇摇头，道：“篡夺者们不会放过我的，我不能连累你，我相信……” 他装作同情地看向了愤愤不平的小狼崽，接着道：“你的残疾哥哥丢下你一个人跑了，你还真是可怜啊，小家伙。” 龙石岛公主把脸别向一边，道：“以后……” 丹妮莉丝甚至想过让格林留在这里，但她知道格林好不容易恢复了克莱勃在蟹爪半岛的统治权，而且他还没有继承人……她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 篝火旁，丹妮莉丝闭着眼睛倚在格林的胸膛，脸颊上有着一抹淡淡的红晕。 ………… 他是一个征服者：“哈哈……” 听到艾德公爵的话语，席恩扭曲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席恩看到了什么？他在她们的脸上看到了……害怕……哀求……献媚……愤怒……仇恨…… 夜空中的星星闪烁着，湖面宁静得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倒影出夜空的美景。 ………… 其他人纷纷出声：“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为什么他的内心还有一丝死里逃生的喜悦？！ 没多久，格林的胸口传来一阵暖意，丹妮莉丝的热泪沾湿了他的衣服。 ……水花溅起的哗啦声…… ………… 伸手抚了抚布兰的脸颊，鲁温学士嘱咐道：“小布兰，从今往后……你必须坚强！” 可惜这里没有史塔克家的女人，席恩舔了舔嘴唇。 韦赛里斯城邦，总督府。 双眼湿漉漉的丹妮莉丝忽然开口道：“格林，你要离开了吗？” 席恩没想跪下，但他的四肢因恐惧而变得虚弱无力，他只能跪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嗄！” ………… 席恩跪在地上，望着视线内沾满了污泥的黑色靴子，眼中充满了恐惧，他的身体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鲁温学士揉了揉布兰的头发，道：“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他的。” 一切都完了，席恩想死，他不敢面对现在的境况，他想尽快死在养父手中！ 艾德·史塔克的身形依然挺拔而魁梧，灰色的眼眸淡漠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席恩。 指尖嵌入掌心，席恩尖叫：“史塔克！我不是你的孩子！我是你的人质！人质！人质！人质！” 布兰·史塔克恍惚道：“鲁……鲁温学士？” 她们惊恐或嫌恶，但……如果不想受尽侮辱，只能乞求或讨好他，他现在是这里的王。 席恩的身体再次颤动，他在恨自己，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勇气背叛了自己！ “布兰！布兰！布兰！” 席恩愣在了那里，他的瞳孔缩紧，他的向死之心顿时动摇了。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丹妮莉丝眼角滑下了泪珠，她轻点下颌。 她们还能怎样？ “可是……” 棕发绿眸、身材娇小的少女紧了紧皮带，道：“鲁温学士，我会保护好他的。” 席恩高傲地昂起了下巴，道：“听着！等外面的打斗一结束，我的手下会把城里剩下的居民聚到大厅。你身旁的小毛孩要跟我一起去对他们讲话，他必须告诉他们，他已经投降，并把临冬城献给了席恩王子，他要命令他们，像服侍和听命旧主一般遵从新的主人。” 格林搂着丹妮莉丝腰侧的那只手动了动，她发出了轻笑声。 席恩·葛雷乔伊的额头卑微地贴在了地面，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愿意穿上黑衣……史塔克老爷……” 丹妮莉丝没有回应，她把头埋进了格林的怀里。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格林，我相信……你一定会赢得胜利。” 鲁温学士牵着瑞肯·史塔克的小手站在了宝座的下方。 …………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鲁温学士和蔼的目光缓缓地扫了眼房间内的众人，轻点下颌，道：“走墓窟，从那里离开临冬城。” 艾德公爵微微抬手，大厅内的众人立马止了声。 瑞克以他稚嫩的声音大声道：“我绝不会投降！” 临东城，领主大厅的炉火在煽动。 格林伸出手指轻轻地拉回了丹妮莉丝的小脸，问道：“你不相信我吗？”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抚了下杂乱的褐发，开口道：“城门口到处都是手持短斧和利刃的敌人。” “丹妮，没有可是。” 鲁温学士把瑞肯拉到了身后，道：“你不能伤害他！” 丹妮莉丝重新抬起眼眸，很认真地点点头，道：“格林，你肯定会赢得胜利，我相信你会成为传奇的英雄，诸神会保佑你的复仇之战。” 格林再次叹气：“丹妮，你不相信我能征服谷地吗？” “席恩，你让我很失望。” 艾德公爵的脸上没有愤怒？！席恩只看到了对自己的深深失望！ 席恩的双拳紧握，指关节发白，他疯了一般怒吼：“杀了我！史塔克！” 艾德公爵仍旧是严肃的面容，大厅内有人忽然大吼：“杀了他！” 床踏上，格林·克莱勃看着带着头巾入眠的丹妮莉丝，眼底笑意流转……丹妮对戴头巾的事情很执着，自从上一次之后，他还真没见到过她的光头形象。 说完，她又点了点头。 次日傍晚，某个长满芦苇的湖泊。 “哈哈哈……” 沉默了一会儿，艾德公爵开口道：“孩子，你犯下了无法宽恕的错误……” 说着，他露出了一抹温和的微笑，继续道：“你和我一起回蟹爪半岛吧，我的公主。” 真是让人兴奋啊……这就是征服者的快感吗？！ 格林感受到丹妮莉丝的身体僵了一下，她悄悄抹掉了眼泪，两人分开了身体。 格林先是嘴角轻弯，接着道：“丹妮，我打算征服谷地，你相信我能办到吗？” 格林回忆了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貌似大多数记忆都是维斯特洛式男欢女爱。 他不是死了吗？！ 他为什么没有死？！ 席恩脖子上的青筋鼓起，如同一条条蜿蜒的蚯蚓，爬满他的颈部。 面对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席恩忽地笑了，他的目的达到了……他是铁群岛王子，逝者不死！ ………… 他用尽全身力气吼叫：“虚伪的史塔克！” 顿了顿，丹妮莉丝侧过头，昂首看向了格林，他们两人四目相对。 ………… 丹妮莉丝垂下了紫罗兰色的眼眸，她强忍下了自己的失落。 席恩这才略微满意地点点头，挥了挥手，道：“把他俩带下去。” 绿袍绿眸的瘦弱少年，开口道：“我们向北走。” 格林轻唤：“丹妮……” 艾德公爵的声音如同凛冬：“孩子，是我没有教导好你。” 布兰眨了眨眼睛，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见到神情如此焦急的鲁温学士。 ………… 席恩嗤笑一声，道：“人质的养父吗？可惜他永远也回不来了……” 鲁温学士呼了口气，继续道：“小瑞肯已经被抓了，你和瑞肯是罗柏的继承人，不能都落入席恩的手中。” 丹妮莉丝昂首看向了格林，她噙着眼泪，摇了摇头，道：“格林，我相信你的。” 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的鲁温学士哀伤地闭上了眼睛，微微点头。 格林搂紧了沉睡的丹妮莉丝，合上了眼皮……稍微…… 丹妮莉丝在格林的怀里无声地点了点头，随后她紧紧抱住了格林。 他的上身前倾，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明白了吗？老家伙！” 席恩不禁发笑：“呵呵呵……” 艾德公爵轻叹口气，继续道：“有个地方可以挽回你失去的荣誉。” 艾德公爵转过身，背对着席恩，道：“我可以让你披上黑衣。” 席恩的手拍了拍巨大石扶手前端的狼头，一脸玩味地道：“叫我席恩王子，小家伙。” 咆哮结束，席恩气喘吁吁，他睁大眼睛，死死盯着艾德公爵。 格林笑了笑，低头在丹妮莉丝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温润，道：“那么……我的公主，我给你讲讲我的计划。” “是席恩，他带着海盗偷袭临冬城，他熟悉这里……” 他看向了布兰，接着道：“向北走，去绝境长城，去找你的叔叔，班扬·史塔克。” 长椅都被靠在墙上，无处落座，临冬城众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没人敢说话。 席恩王子试图压下笑声：“呼呼呼……” “没有可是，我的丹妮。” “我相信的，可是……” ……低吟的浅唱声…… “如果你愿意……” 格林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丹妮是怎么察觉出来的？难道是某种直觉？ 格林的棕色眼眸微动，他轻叹口气，道：“蟹爪半岛对谷地的仇恨已经累计了十几年，我是蟹爪半岛的统治者，我的领民都在期盼着我带着他们开启复仇之战。” 听到这个声音，席恩试图控制自己的身体，脖子涨的通红，他艰难地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转向了鲁温学士：“我父亲已戴上海盐与磐石的古老王冠，加冕为铁群岛之王。作为征服者，他有权利归并整个北境，你们都是他的臣民。” 今晚……不……一会儿就可以……第一个谁呢？还是两三个一起？席恩的目光如同饿狼。 鲁温学士的急促声音终于让布兰从梦境中醒来。 席恩饶有兴致地捏了捏下巴……她们曾经敢于轻视或无视他，如今都成了他的俘虏。 丹妮莉丝的美目里晶莹在打转，她温柔地摸了摸格林的脸，然后是……伸手一推。 “格林，躺好。” (本章完) 第211章 拜拉席恩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的性格很果断，当夜就放出了她要离开城邦的消息，“借口”是：继续寻找诸神的指引。 第二天，格林算是亲眼见识到了什么是大女主剧本。 总督府，城邦的富商们先是象征性地出言挽留他们的丹妮莉丝总督，接着一边赞叹着她的功绩，一边搬来了一箱箱的珠宝。 格林安静地坐在角落数数：一箱，两箱，三箱…… 当格林领主数到十二箱，又一个富商的大肥手打了个手势，他的仆人们纷纷抬箱而入。 格林接着数数：十三箱，十四箱，十五箱…… 面对城邦富商们的热情，丹妮莉丝表面上没有表现出异色，但格林能感觉到她自己也很意外。 没等戴佛斯开口，梅丽珊卓先是出声：“陛下是火焰之子，光之王将会助您赢得战争的胜利。” 梅丽珊卓的话音落下，戴佛斯拧起了眉头，战斗靠得是兵士们的英勇，可不是什么神的祝福。 河湾地苦桥。 史坦尼斯国王嫌恶地冷哼了一声，他只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而已，这并不值得他人的恭维。 停顿了下，她继续道：“后来我就不让自己喜欢某个地方了，因为我知晓我哥哥要不了多久便会带我离开那个地方。” “怒火号”舰船，烈焰红心旗帜在飘荡，海浪拍打着船身，激起一片白色的浪花。 格林沉稳的声音响起：“丹妮，你已经处决了伊利里欧，剩下的那个人交给我，让我来帮你复仇。” 史坦尼斯国王的一只手微微抬起，示意戴佛斯起身。 他突然止了口，走出几步望向了塔楼的下面，一个带着长翼头盔的骑手猛力催促着他那匹气喘吁吁的坐骑，高喊：“国王陛下，我有急事禀报！” 丹妮莉丝身体在颤动，她伸手抓住了露台护栏，喃喃道：“我的哥哥……是他们让我失去了我的哥哥……” 他悠悠地道：“其他人我倒是不担心，但我那个哥哥太过固执了，不一定能理解我的苦心。” ………… 戴佛斯平常对光之王敬而远之，却无法容忍女祭司轻视兵士们的功劳。 史坦尼斯国王沉吟了下，道：“洋葱骑士，夜色是最好的掩护，我要告诉蓝礼，打仗并不是游戏。” 第三天，作为对城邦富商们盛情的回礼，丹妮莉丝把愿意留在城邦的兵士直接移交给了他们推举出来的新总督，皆大欢喜。 磨了磨牙，史坦尼斯国王接着道：“道朗·马泰尔不但着手加固亲王隘口（它位于多恩的赤红山脉中，是从河湾地和风暴地到多恩的一条主要陆上线路）的工事，而且他的军队也是蓄势待发。” 史坦尼斯国王冷冷地道：“戴佛斯，我们不久便要进入破船湾了，到时候别让那里的海浪和礁石影响到我们的作战计划。” “陛下！” 她脚步轻盈地走到了戴佛斯的身前，纤细的手指掠过了他的胸膛：“长夜黑暗，处处险恶，你会有机会的。” 当听到丹妮莉丝打算坐船离开，没等她说完，有个海上贸易商人大手一挥……直接赠送了海船。 格林领主仰脸望向屋顶，他忆起了他在红堡辛苦挣钱的艰苦岁月。 原来所谓的追杀是他们计划好的戏码？！丹妮莉丝以前因为从未见到杀手而怀疑过韦赛里斯口中的杀手会不会是他自己的幻觉，她现在终于知晓了真正的答案，这原来竟是一场刻意针对哥哥和她的肮脏阴谋？！ 他们都该死！ 丹妮莉丝紧咬牙关，她双手紧握，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仿佛即将爆发的火山。 圆月高挂，平坦空旷的原野，大军的篝火如同坠落的繁星，覆盖四野，仿佛是无穷无尽的星辰大海。 戴佛斯“礼貌”地后退了半步，不再看梅丽珊卓，而是朝着史坦尼斯国王单膝跪下，垂首恭声道：“我只会侍奉于伟大的史坦尼斯国王。” 他像是赞同般地点点头，道：“是的，我相信我们的每一个水手都会长出猫头鹰的眼睛，让他们在翻滚的漆黑海面之上，准确地分辨出哪个会是要他命的暗礁。” 格林缓缓地道：“你告诉我，送伱龙蛋的那个人自称为隐藏在篡夺者之中的真龙支持者，他叫瓦里斯，他是红堡的御前情报总管，他与伊利里欧是好友，他们两人更是某件阴谋的同盟。” 阳光刺眼，史坦尼斯微微眯起了眼睛。 戴佛斯斟酌了一下，道：“史坦尼斯国王，我想多恩人会等待您和蓝礼分出胜负再决定他们的下一步。” 丹妮莉丝微微摇头：“韦赛里斯从小带着我到处流浪……” 他略微烦躁地道：“戴佛斯，我必须尽快打败蓝礼……” 格林来到身后紧紧抱住了丹妮莉丝，她顿时感觉自己置身于温和的气息之中，好暖。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继续道：“我的条件只有一个，只需向我屈膝臣服，承认我是他的主人。国王的称呼不过就是一句话，而顺从，忠诚，服务……这些才是我起兵的目的。” 头戴着一顶火焰赤金王冠的史坦尼斯朝着传令兵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暂时寄存。 梅丽珊卓露出了温柔的笑意，她的红色眼眸上下打量了下洋葱骑士，道：“爵士先生，你还未体会过光之王的伟大，拉赫洛无所不能。” 洋葱骑士虽然面无表情地一动不动，但红袍女祭司的手指靠近自己的时候，浑身的血液仿佛被瞬间抽干，后背更是瞬间冒出细密的冷汗。 “据我的调查，那只是表面上的原因。丹妮，你还记得潘托斯的伊利里欧·摩帕提斯吧？” 格林的眼眸忽地一动……龙……8000无垢者……他心动了，但很快就放弃了，养不起。 蓝礼国王笑了笑，道：“可惜啊，多恩人没有名将蓝道。” 他捏了捏下巴，道：“罗柏·史塔克宣称为王，我的那个哥哥现在也自称为王……呵，真是乱啊！” ………… 蓝礼国王从城垛口探出头，扬声道：“我在这里，爵士。” 蓝道伯爵开口道：“蓝礼国王，我们的大军定会让他们主动摘下头顶上的王冠，他们最终只能选择向您臣服。” …………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史坦尼斯国王微点下颌，道：“就让马泰尔做着权力与荣耀的迷梦吧，而我将永远记得他的行径。” 当夜，总督府露台花园。 顿了顿，他接着道：“他们一直监视着你们的行踪，每当韦赛里斯要松一口气的时候，他们安排的杀手便会出现，让他不得不继续逃亡，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常年活在恐惧的包围之中，我想换任何一人，也无法保持自己的正常，何况是从小这样长大的韦赛里斯呢。” 戴佛斯微微欠身，道：“史坦尼斯国王，我的两个儿子已被我派出去提前探路，我保证我们的军队会在风息堡的沿岸安全登陆。” 格林开口道：“不少人说，韦赛里斯在红堡的时候就有了疯王的影子，但……我倒是觉得那时候更可能是小孩子出于对父亲的崇拜而做出的单纯模仿，或者说是模仿游戏。我想也许因为这一点，让那两个人想到了后来的阴谋……就是把韦赛里斯变成真正的疯王。” 他身旁的梅丽珊卓出声道：“史坦尼斯国王，这也许是光之王指引。您是七国国王的合法继承人，您已加冕，您可以命令他们加入我们的荣耀舰队。” 格林收回了目光，他想到了三只真龙诞生时仿佛地震一般的动静，未知的恐惧换来了慷慨吗？ 丹妮莉丝微微点头，她当然记得他，那个敢于任意摆布真龙的阴险之人。 她又道：“可惜我却不懂得怎么打仗……诸神保佑，您有诸多忠诚勇敢的骑士，他们将会为您浴血奋战，赢得传扬七国的荣光。” ………… 除了侍女和侍者、蟹爪半岛护卫，愿意追随丹妮莉丝离开的兵士约有五十多人，其中大部分是她在奴隶商船中解救的奴隶（第123章）。 沉默了一会儿，格林忽道：“丹妮，想知道你和韦赛里斯一直流浪的原因吗？或许，形容为秘密会更恰当一些。” ………… 塔楼上，蓝礼·拜拉席恩背手而立，他的右侧是留着一把短硬灰胡的蓝道·塔利，他的左侧则是带着王后头冠的玛格丽·提利尔。 狭海，浩瀚无垠的海面上，上百艘舰船浩浩荡荡地航行着，它们整齐地排列成一道壮观的景象，仿佛一支气势磅礴的军队。 蓝礼国王眺望着遥远的地平线，悠悠地道：“多恩人起码召集了五万兵士，梅斯公爵却只带着一万兵马回守高庭，我有点不安心。” 丹妮莉丝的眼眸微颤，她转过身，问道：“某件阴谋？” 格林看向了丹妮莉丝，道：“丹妮，喜欢这座城市吗？” 骑士急忙回道：“陛下，不是兰尼斯特，是史坦尼斯兵临城下！” 蓝道伯爵沉吟道：“如果我们的大军北上赫伦堡，我想史塔克家很愿意臣服于您。” 蓝道默不作声，玛格丽的棕色眼眸微动，道：“陛下，我代父亲感谢您的关怀。我父亲临行前特意嘱咐我，请您安心带着大军北上，他有信心守护好您的后方。” 蓝礼国王笑着拍了拍蓝道伯爵结实的臂膀，道：“只要他们愿意向我臣服，他们将发现我是一个很慷慨的人，我会乐于承认他的一切领地、头衔和荣誉……我甚至会允许他们保留王的称号。” 戴佛斯·席渥斯等人齐齐地朝着史坦尼斯国王行抚胸礼：“史坦尼斯国王，能为您效力是我们的荣光。” 蓝礼国王的眼睛突然睁大，道：“史坦尼斯？！” 蓝礼国王微微点头，赞同道：“兰尼斯特是我们共同的……” 玛格丽的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她仿佛很崇拜她的国王，此刻她的眼里似乎只有意气风发的丈夫。 丹妮莉丝侧过头看向了格林，她疑惑地道：“不是为了躲避篡夺者的追杀吗？” 梅丽珊卓看着戴佛斯轻弯了下唇角，转身回到了史坦尼斯国王的身旁。 史坦尼斯冷声道：“女祭司，我已经允许了蟹爪半岛的中立，真正的国王绝不会言而无信。” 他重复问：“我哥哥史坦尼斯·拜拉席恩？” 玛格丽王后有些羞涩低笑了一下，道：“我的国王，如果我的笑容能令你的心情愉悦，这已是我的荣光。” 格林脸色沉重地点点头，道：“这个阴谋的第一步是……把韦赛里斯培养成第二个疯王。” 蓝礼国王看着玛格丽王后露齿而笑：“我的王后，我只要每天见到你的迷人笑容，我每天都会信心十足。” “臣服，我喜欢你的建言……” 蓝礼国王有些不可置信地打断道：“这不可能！如果兰尼斯特的大军离开了赫伦堡，不可能瞒过我！” 丹妮莉丝的身体微颤了一下，顿了顿，她问道：“他们是怎么做的？” 骑士踢马靠前，高声道：“我尽了最大努力从风息堡赶来！我们被突袭了，科塔奈爵士正与他们交战，但是……” 蓝礼国王爽朗地笑了会儿，道：“我更信心十足了，我的王后。” 顿了顿，蓝礼国王看向了角陵堡伯爵，问道：“蓝道伯爵，你觉得道朗亲王的军队会怎么做？他们的大军会开往哪里？” 格林·克莱勃看了眼不远处的娇小身影，挪动了脚步，他站立在丹妮莉丝的身旁，一起看向了远处。 传令兵高声道：“国王陛下，左前方出现一支九艘舰船的舰队，他们的旗帜是沼泽金盏花。” 戴佛斯微微耸肩，他们早已习惯了史坦尼斯国王的严厉。 骑士肯定地重重点头，道：“是的，的确是史坦尼斯，他的军队已经包围了风息堡！” 蓝礼国王再不可置信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消息，他为什么要进攻他的风息堡？他是疯了吗？！他难道是跟兰尼斯特联手了？这……可能吗？ (本章完) 第212章 拜拉席恩2 美人鱼港，“美人鱼号”缓缓地停靠在了东码头。 舰桥甲板上，身穿蓝色兜帽斗篷的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缓步走到护栏前，她饶有兴致地望着码头熙攘的景象。 格林·克莱勃来到了丹妮莉丝的身旁，他指了指南边的方向，道：“如果是顺风，大约一个白天加上一个夜晚的时间，就能抵达龙石岛。” 丹妮莉丝顺着格林所指的方向遥望，喃喃道：“龙石岛……” 龙石岛公主收回了视线，她的目光有些空洞，道：“格林，韦赛里斯告诉我，我母亲……蕾拉·坦格利安在那里为他加冕，后来她在一个大风暴吹袭的夜晚为了生我难产而死。” 她的眼角微红：“哥哥说是我夺走了他母亲的生命……” 说着，她捏了捏自己的手腕，继续道：“以前我最害怕韦赛里斯想起这件事情，因为每次提到这个他就会唤醒他的睡龙之怒，面对他的拳打脚踢，我除了求饶什么也做不了……其实，我最害怕哥哥哪一天会抛弃我，所以我宁愿……” 丹妮莉丝对维斯特洛的印象大多来自于韦赛里斯的言语和她在厄斯索斯的听闻。她是第一次踏入维斯特洛大陆，她在她所经过的克莱勃领地却没有见到她以为的脏和臭，白色的美人鱼港偶尔会让她误以为身处在美丽的潘托斯。 丹妮莉丝身上的睡袍缓缓滑落，她伸出手指轻抬格林的下巴，一只眉毛微挑，道：“伯爵先生，我听闻你需要一个继承人？” ………… 格林的眼眸一动，提利昂的信封里还有一个信件，纸张的材质……乔佛里？！ 格林拆开了信件的封泥，看完了信，他的嘴角勾了勾，信件的内容是：以乔佛里大帝之名，征讨谷地！ 说完，史坦尼斯国王便要拉起缰绳，调转马头。 格林接过酒杯，晃了晃，道：“红堡送来了蟹爪半岛征讨谷地的国王诏令……” 待赫歇尔脚步匆匆地离开，丹妮莉丝忍不住发笑。 丹妮莉丝的身子一动，坐到了格林的大腿之上：“我的骑士，这的确值得庆祝。” 蓝礼国王嗤笑一声，道：“我的老哥，别随意指责他人为叛徒，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你说你自己是合法的国王，但依照王国律法，乔佛里才是劳勃的法定继承人，其后是小托曼……所以，按照你的说法，其实我们两个人都是叛徒。” 见史坦尼斯主动朝着他所在的方向骑马前来，蓝礼·拜拉席恩玩味地笑了一下，这才催动身下漂亮的母马行进，他的掌旗官是面容刚毅的蓝道·塔利，蓝道伯爵手中十二尺的长枪上，黑色的宝冠雄鹿腾跃于金色的面底，海上吹来的风划出无垠的波纹。 格林正读着瑟曦·兰尼斯特的亲笔来信，让我回一趟红堡？他的眉头微皱。 “唉，等一等。” 措词虽然普通，但熟悉瑟曦的格林，却在字行里察觉到了她对他起了某种疑心……红堡里发生了什么事？ 掌旗官梅丽珊卓开口道：“史坦尼斯一世的徽章是光之王拉赫洛的烈焰红心。” 赫歇尔管家连忙点点头，道：“我明天……” 蓝礼国王的肩膀耸了一下：“是啊，我比你年轻，我比你得人心，我比你仁慈，我比你慷慨……” 格林赶人：“退下吧。” ………… 曲线优美的身影在格林的视线内走动，朝他递来了一杯夏日红。 蓝礼国王有些奇怪地道：“史坦尼斯，你既然可以为劳勃效劳，为什么对我就不行？”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国王踢了下马腹，带着一身火红装束、面容隐藏在猩红色兜帽里的掌旗官，一起前行。 蓝礼国王耸耸肩，道：“史坦尼斯，我有些好奇，你既然以为自己是合法国王……君临和龙石岛近在咫尺，你不去占领那里，却跑这么远来偷袭我的风息堡？” 赫歇尔管家躬着身，他满脸堆笑：“蕾拉公主，赫歇尔任您差遣！” 格林笑了笑，伸手搂住了丹妮莉丝，道：“韦赛里斯陛下做了个睿智的决策。” 话没说完，丹妮莉丝自己轻笑了一声。 史坦尼斯国王深吸口气，冷冷地道：“蓝礼，我是合法的国王，你只是个叛徒，叛徒终将迎来末日。” ………… 房门被推开，重新包上头巾的丹妮莉丝进入了寝室，她已经换上了浅金色的柔软睡袍。 苏拉纳管家服侍丹妮莉丝泡澡，轻撇了眼未来女主人的“发型”，她垂着眼眸若有所思……原来格林大人喜欢……怪不得！ 泡在热水内让丹妮莉丝感觉身心都在放松，她合上了眼皮，回想着进入克莱勃领地后的所见所闻。 蓝礼似乎觉得很有趣，他爽朗地笑了一下，道：“史坦尼斯，我对这个举双手赞成。不然，我们两人打着同样的宝冠雄鹿旗，兵士们打起来的时候不弄混才怪。”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信件，又道：“名正言顺。” 停顿了下，他看了眼窗外的黄昏，继续道：“时间还早，我一会儿就开始筹备，我的主人。” 蓝礼国王语气欢快地纠正道：“是蓝礼国王，史坦尼斯哥哥。” 沉稳的守备兵团长马森·贝克不禁一屁股跌坐在了地面，不可置信地道：“龙……龙？！” 她用手抚了下脸颊，接着道：“韦赛里斯又突然命我讨好一个来自维斯特洛的半野人贵族……” 至于丹妮莉丝给自己取的化名……格林知晓她是在纪念她的母亲，这很维斯特洛。 格林放下了信件，史坦尼斯舰队南下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红堡了……他重新读了一遍信件里的措词。 格林微微摇头，回道：“丹妮，你可以因为他对你的欺辱而厌恶他，也可以因为他对你的不离不弃而感激他，这不仅正常，还很合理。” 次日，轻语城，洗浴室。 宝冠雄鹿的纹章勾勒在旗帜的火焰之心当中，艳阳般色泽的旗帜在浅灰色的巨石下飘荡。 赫歇尔的举止让丹妮莉丝抿嘴而笑。 “可是七国都在否认你啊，我的老哥！” ………… 与此同时，轻语城东北方向的某山谷。 蓝礼国王颇感无趣地扔掉了手中的桃子，道：“史坦尼斯，我有个好建言。” 感觉到自己被蓝礼戏耍，史坦尼斯的牙齿咬得嘎吱作响。 史坦尼斯国王冷声道：“我的信件里说得很清楚，乔佛里和托曼不是劳勃的种，那个女孩也不是，三个都是乱*产下的孽种。” 苏拉纳的性格很直接：“夫人，这是我的荣光。”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蓝礼国王笑着道：“看过了，的确是个精彩的故事……我承认，我从没想到过，你还有这么高明的计谋。史坦尼斯，如果按照你编造的故事，你的确是劳勃合法的继承人。” 一滴晶莹顺着丹妮莉丝的脸颊滑下：“当好哥哥发泄怨恨的对象，也能让他有一个不抛弃我的理由。我最绝望的时候是哥哥要把我卖给野蛮人换取夺回铁王座的一万兵马……” 蓝礼国王的肩膀再次耸了耸，道：“坦格利安家也管劳勃叫篡夺者，不过这指责对他毫无影响，所以……史坦尼斯，我也无所谓。” 隔着一匹马的距离，拜拉席恩兄弟停下了马匹。 史坦尼斯国王的下巴无声地蠕动了下，道：“蓝礼公爵。” “你的风息堡？！” 格林的嘴角微弯：“蕾拉公主，我想克莱勃的家臣们会更喜欢称呼伱为克莱勃夫人。” 提利昂·兰尼斯特果然是个可靠的盟友！ 盛夏群岛位于维斯特洛以南的夏日之海，它是一片由逾五十个岛屿组成的青翠群岛，它的每个小岛都有自己的王子和公主……不管是群岛内，还是在群岛外，带有此头衔之人可以说是不计其数。丹妮莉丝的真实身份暂时需要隐瞒，格林便把她的对外身份称为盛夏群岛流某个小岛落在外的公主。 刚被奥萨娜她们放出特制木箱的三只小龙，很嚣张地纷纷朝着克莱勃的家臣骑士嘶叫。 史坦尼斯国王没有出声，他目光锐利地看向了蓝礼。 轻语城的内部没有华丽的装饰，但看起来简单的石板和木板却组合成了某种不一样的华丽（卷王格林的微操兼穿越者带来的简约美）。 史坦尼斯国王的声音里含带着怒气：“蓝礼，我来这里是为了根据权利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在史坦尼斯喷火的目光中，蓝礼国王咬了一大口桃子，咀嚼了几口，他看了眼烈焰红心旗，忽道：“史坦尼斯，你这个……到底打着哪家的旗号？” 蓝礼国王露齿而笑：“高庭的桃子，来一个吗？” 这是半野人贵族的领地？！ 为什么克莱勃会被称为半野人贵族？ 丹妮莉丝缓缓睁开了眼睛，她似乎找到了答案，那就是格林。 “苏拉纳女士，能给我讲讲格林的故事吗？” 读完，沉思了一会儿，格林的眼眸微颤……八爪蜘蛛，原来是瓦里斯想让他回一趟红堡。 ………… 史坦尼斯国王强压怒火：“你……永远也别想得到。” 他叹口气，又道：“我的老哥，没有一个人想让你当他的国王，真是非常遗憾。” 史坦尼斯国王戴着一顶弄成火焰形状的赤金王冠，穿着棉上衣外罩镶钉皮背心，镶着石榴石和黄玉的腰带，织工粗糙的棕色马裤，一双磨旧的靴子，他的佩剑柄上嵌着一颗四四方方的大红宝石。 格林拿起了另一个信件，这是提利昂的亲笔信。 史坦尼斯国王的话音落下，蓝礼国王的神情一肃，他的手忽地伸向了腰间。 她又道：“我是不是很矛盾，格林？” 史坦尼斯国王咬牙切齿：“劳勃是我的兄长，而你只是我的弟弟。” 史坦尼斯国王的双眼微眯了下，道：“这是我的旗帜。” 蓝礼像是无奈地摊了下手，继续道：“糟老头子临死时念叨着否认，未出生的婴儿在妈妈肚子里踢闹着否认，多恩人否认你，河湾地人否认你，风暴地人否认你。” 史坦尼斯国王咬紧了下巴，道：“我曾发誓，只要你还戴着那顶叛逆的冠冕，我就绝不和你打交道，我早该遵守誓言！” 丹妮莉丝点点头，顿了顿，道：“格林，我的化名就叫蕾拉吧，盛夏群岛的蕾拉。” ………… 丹妮莉丝昂首看向了格林：“韦赛里斯变成那个样子，虽然有阴谋者的原因，但我仍然讨厌他，甚至恨他，而我又会想念他。” 丹妮莉丝眨了眨眼睛，思索了下，她笑着道：“看来他们非常期盼你的婚姻。” 美人鱼港的政务厅。 蓝礼国王戴着装点着金玫瑰的王冠戴，一条翡翠金项链挂在颈项，他身穿绿天鹅绒上衣，披着镶松鼠皮的绸缎披风，他的剑鞘上镶点了无数磨工精巧的大块黑钻石。 在阳光的照耀下，白色墙壁和蓝色尖顶的轻语城如同歌谣中的城堡，非常迷人。 清晨，越过细雨浸染的田野和多石崎岖的山冈，巨大的风息堡屹立于苍天，完全遮蔽了其后的汪洋。 ………… “蓝礼，你是个小偷！你是篡夺者！” ………… 史坦尼斯的眼神一厉，他的手很快就抓住了佩剑的剑把，但在他拔剑之前……他的弟弟掏出了一颗桃子。 轻语城，领主寝室。 蓝礼国王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他正色道：“史坦尼斯，我建议你立刻下马，单膝跪下，向我宣誓效忠。” 史坦尼斯国王的面容紧绷，道：“蓝礼，我是你的兄长，我的继承顺序在你的前面，按照法理我才是合法的国王，你应忠顺于我，并且服从于我。” “格林，你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史坦尼斯国王怒声道：“蓝礼，如果你跟我只有废话，我们的谈话就此结束！” 史坦尼斯国王额间的一根青筋跳动：“蓝礼，难道你是怀疑我在说谎吗？” 蓝礼国王无奈地叹口气，道：“我的老哥，越精彩的故事，更需要铁一样的证据啊，你确定你能拿出来吗？” (本章完) 第213章 拜拉席恩3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 沉默了一会，他开口道：“我将我的怀疑告诉了琼恩·艾林。” 蓝礼·拜拉席恩疑惑地道：“史坦尼斯，你既然有此怀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劳勃？” 史坦尼斯的下巴蠕动了几下，道：“比起我这个亲弟弟，我相信劳勃会更倾向于听取琼恩·艾林的意见，因为他敬爱他的首相……我更不想被劳勃误以为我的目的是想把自己放到铁王座继承顺序的首位。” 蓝礼国王摊开手，道：“所以……我的老哥，真是遗憾啊，老公爵已经离世，我们根本拿不出证据，谁会信你的话？” 他又道：“就算是你能拿出证据又如何？说到底什么也改变不了。史坦尼斯，现在的事实是我的军队比伱多得多。” 他微抬下巴，接着道：“作为你的血脉亲人，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我的老哥！” 史坦尼斯国王的声音里含带着嘲讽：“蓝礼，我可不是瞎子，你我都心知肚明，你的婚礼不过是一场拙劣的闹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的那些蠢手下们曾计划让那女孩变成劳勃的又一个女表子吗？！” 蓝礼国王摊了下手，道：“我真是个仁慈的国王。” 蓝礼国王耸耸肩，继续道：“可这有什么关系？结果是野猪带走了劳勃，而我带走了玛格丽·提利尔。” “我需要借助亚梭尔·亚亥转世者的伟力。” 史坦尼斯国王的眉头逐渐松弛，他侧过头看向了红袍女祭司。 “戴佛斯，你不需要明白，你只需按照我的命令行事。” 史坦尼斯冷冷地哼了一声，他的神色间充满了轻蔑，他扯了下缰绳，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史坦尼斯国王的呼吸变得粗重，女祭司白皙的手指探向了他的腰间。 无声地等待了一会儿，史坦尼斯国王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锐利得像一把出鞘的利剑，这倒是让戴佛斯稍稍松了口气。 戴佛斯舔舔嘴唇，抚胸道：“史坦尼斯国王，我是您忠诚的仆人，请问您有何差遣？” 史坦尼斯国王开口道：“不过是你驾轻就熟的事，我要你用一条小船把梅丽珊卓送到她想去的地方，但此事必须绝对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办得到吗？” 帐内的火光摇曳，梅丽珊卓的身体仿佛泛着莹莹白光，一双赤脚挪动，她站在了史坦尼斯国王身前，她的身后是铺着地图的长桌。 梅丽珊卓缓缓张开了圆润修长的**，道：“还等什么，我的国王。” 史坦尼斯国王冰冷的声音响起：“洋葱骑士，你还留着它们？你还念着它们？” 史坦尼斯国王目光锐利地道：“我们走着瞧，我的弟弟。” 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风暴地的大小领主们都支持我宣称为王，河湾地的大小领主……包括你妻子的家族，他们统统支持我宣称为王！整个南方的骑士都随我而来，而这还只是我麾下大军中较少的一部分……我的步兵还在后面，整整十万拿剑端矛的兵士。” 顿了顿，他的牙齿嘎吱作响：“蓝礼！只有蓝礼才能用一颗水果让我如此烦躁，直到进坟墓的那一天，我都不会忘记那颗桃子。” 史坦尼斯国王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晕眩袭来，额头上满是渗出的冷汗，他合上了眼皮，微微点头。 他收剑入鞘，又道：“天明之时，我们走着瞧。” 他又道：“蓝礼是在篡位，这是无法宽恕的恶行，为了公正，他必须被毁灭。” 说完，红袍的女掌旗官凝望了会儿饶有兴致地打量她的蓝礼，便朝着史坦尼斯离开的方向策马而去。 笑完，他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要是洛拉斯还在的话，等仗一打完，他肯定会把它当礼物献给我……” “不是的。”戴佛斯摇头否认。 梅丽珊卓的红色眼眸仿佛在燃烧，她吟唱：“绿色的帐篷……有蜡烛……尖叫的女人……流血……” 女祭司离开不久后，戴佛斯·席渥斯脚步匆匆地进入了史坦尼斯国王的营帐。 蓝礼国王叹了口气，他微微转身，看向了面容严肃的蓝道·塔利，语气无奈地道：“我的伯爵先生，我要拿这个老哥怎么办才好？他无情地拒绝了我的好意……身为我的血脉手足，甚至还不肯来参加我的婚礼……” ………… 梅丽珊卓伸出了一只手，她的指尖轻轻掠过史坦尼斯国王的胸膛，语调轻柔地道：“很简单，我的国王。” 他的笑容变的更加愉悦，接着道：“史坦尼斯，你有几个儿子？要是我没有记错得到话……貌似一个也没有。” ………… 蓝礼国王先是笑着摇了摇头：“史坦尼斯，我可没有威胁你。” 他指了指远处雄伟的城堡，接着道：“如果你想得到风息堡，就拿去吧……权当血脉手足之间的馈赠。就像劳勃当初赐予我一样，如今我将它赐予你，我的史坦尼斯哥哥。” 戴佛斯正犹豫着如何开口，史坦尼斯国王的声音却再次响起，他像是已经看到了洋葱骑士的心中之想。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到了暗杀……戴佛斯本能般地把手伸向脖子上的皮袋，他摸到内里的指骨，他的幸运符。 他的声音里含带着轻蔑：“你说要按照王国律法处置我？凭什么，凭你的嘴巴祈祷吗？还是凭你那群乱七八糟的几千兵士？我敢保证他们只要仗一开打，至少有一半就要往我这边跑。” 他满脸都是愉悦的笑容：“小玫瑰嫁给我时还是个处女，你该替我高兴才是，我的老哥。” 蓝礼国王先是微楞，随后哈哈一笑，道：“史坦尼斯，你这个会发光的宝剑可真漂亮，我很羡慕你……不过，我怀疑这东西的光芒是不是影响了你的视力？” 蓝道伯爵开口道：“陛下，那只是用来吓唬人的把戏。” 说完，她面朝着史坦尼斯国王，动作轻盈地坐在了长桌上。 ………… 蓝礼国王耸耸肩，道：“愿你的新神保佑你，我的老哥。” 史坦尼斯国王的目光带着审视：“那为什么留着？我一直很奇怪。” 蓝礼国王再次叹气：“我其实挺理解你的，如果我妻子长得跟你妻子一样丑，能有个女儿就已经很不错啦。”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噌地一声，史坦尼斯国王猛地抽出了佩剑，他手中长剑的剑身闪着诡异的光芒，一会儿红，一会儿黄，又一会儿变成炽烈的白芒。 蓝礼国王的蓝色眼眸打量了下紧绷着面容的史坦尼斯，开口道：“说真的……史坦尼斯，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可你毕竟是我的血脉手足，我一点也不想伤害你。” 听了史坦尼斯的嘲讽，蓝礼国王的笑容僵了一瞬：“真是遗憾啊……我倒是觉得她今年便能为我生下一个胖小子哦。” 扯了扯缰绳，调转马匹行进，他看向了一旁的蓝道伯爵，笑着道：“我老哥手中那个会发光的宝剑看着还挺有趣？” 说着，他指了指史坦尼斯军队的营地方向，道：“我的老哥，看到那些旗帜了吗？你难道真以为靠几根裹着毛料的杆子就能让你宣称为王？” 史坦尼斯国王咬着牙道：“蓝礼，我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你觉得我会害怕你的威胁吗？” 他咆哮：“我绝不允许！” 史坦尼斯微点下颌：“你既是英雄，也是走私者，善行并不能抵消恶行，恶行也不能掩盖善行，行为各有其报应处置，这就是律法的公正。” 史坦尼斯锐利的目光移向了洋葱骑士：“戴佛斯，我很爱我的弟弟，但他是谋逆者，他必须毁灭。” 七秒后，帐内响起了微长的呻吟声。 他的目光有些狐疑：“我听闻你的骑兵还不满四百，你难道不知道你那些穿皮甲的自由骑手在重甲长枪的冲击下根本不堪一击吗？” 长桌上铺着风息堡周围的地图，史坦尼斯国王一动不动地凝望着，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梅丽珊卓露出了迷人的浅笑，没多久……她身上的滑丝袍子落在了地面的毛毯上。 梅丽珊卓温柔地抚摸着史坦尼斯枯槁的脸颊，轻声道：“我的国王，我需要您为我准备一个会划船的向导。” 夜晚，史坦尼斯的国王营帐。 当洋葱骑士见到史坦尼斯国王的时候，内心却是咯噔了一下……一个晚餐的时间……他的“神”仿佛一下子苍老了！ ………… 史坦尼斯国王的目光微凝，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缓缓地开口道：“我该怎么做？” 梅丽珊卓轻轻一礼，道：“我的国王，我在圣火中预见了谋逆者——蓝礼·拜拉席恩的毁灭。” 身着红色袍子的梅丽珊卓进入帐内，脚步轻盈地来到了史坦尼斯国王的身旁。 “明早将成为史坦尼斯永生难忘的一个清晨。” ………… 听到蓝道伯爵的回答，蓝礼国王哈哈大笑。 戴佛斯恭声回答：“史坦尼斯国王，因为它们能提醒我，我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从哪里来，以及您的公正无私。” ………… 他警告道：“史坦尼斯，把剑放下！” ………… 最后，蓝礼国王冷声道：“史坦尼斯，我不管你自以为多么身经百战或骁勇无敌，但……事实就摆在你的眼前，只待我的前锋刚一冲击，你手下的乌合之众就得全部完蛋！” 戴佛斯感觉后颈一股寒气直向上冒：“史坦尼斯国王，您是要……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梅丽珊卓弯腰拾起了地毯上的红袍，便鞠躬告退。 接着，他的语气一转，正色道：“我如果想要对你发出威胁，我会堂堂正正地说出来。” “记住你自己的罪孽，蓝礼·拜拉席恩阁下。” 史坦尼斯国王怒声打断：“够了！我绝不允许谁当面侮辱我，任何人都不可以！你听清楚了吗？！” 史坦尼斯国王手中的闪亮宝剑指向了他的弟弟，道：“我也不想用血脉手足的鲜血来玷污光明使者的剑刃。看在共同哺育我们的母亲份上，今晚上我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反省你的过错！” 蓝礼看似慷慨的言语，却更让史坦尼斯国王怒火中烧：“轮不到你来赐予，按照法理风息堡本就属于我！”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史坦尼斯，我最近听闻你的女儿不是你的种？她其实是亚赛尔·佛罗伦（第186章）……” “我曾经想让那女孩成为劳勃的新王后……” ………… 戴佛斯的脸上充满了担忧，他小心翼翼地行礼道：“史坦尼斯国王，您叫我。” 回到营地，蓝礼国王意气风发地高声下令：“明天，我要求你们在第一缕晨光出现之时穿戴盔甲，拿好武器，翻身上马。”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冷芒：“蓝礼，在天亮之前投效于我，我将封你为风息堡公爵，并保留你在御前会议中的重臣席位，甚至在我儿子出生前，我仍旧把你指定为我的继承人……你若不照办，到时候别怪我按照王国律法处置你！” 或者说……此时闭着双目的史坦尼斯像是一具尸体。 史坦尼斯国王冷哼了一声，他看着自己弟弟的目光里充斥着嫌恶：“我的弟弟，我想她现在宁愿选择劳勃的下场，也不想和你同床。” 噌！蓝道伯爵拔出了塔利家族的瓦雷利亚钢剑——碎心。 漆黑的夜里，戴佛斯驾着一条黑帆小船，穿越破船湾的洋面，他的“乘客”是蜷缩在横板上，从头到脚罩着一件暗红色斗篷的梅丽珊卓。 流水敲打船壳的声响一如既往，洋葱骑士的眼眸微微颤动……十六年前他带来了洋葱，带来了生命……十六年后，他带来亚夏的红袍女祭司，他似乎带来的是死亡。 (本章完) 第214章 拜拉席恩（完） 漆黑的夜晚，只有点点繁星点缀在无边的天空中，洒下微弱的星光。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黑帆小船悄无声息地划行着，留下了一道道浅浅的波纹。 戴佛斯·席渥斯喜欢流水……每当躺在摇晃的甲板上，他便容易入眠，而海风刮在索具上发出的“叹息”，在他听来远比歌手在琴弦上拨出的曲调甜美。 戴佛斯紧拧着眉头，今夜连最爱的大海也无法给他安慰。 红袍女祭司轻柔的声音响起：“我闻到了你身上的恐惧，洋葱骑士。” 戴佛斯转过头望了过去，兜帽遮掩下，梅丽珊卓的脸庞一片苍白。 晨光用修长的指头抚摸着风息堡的原野。 “异神的仆人常将黑暗的心藏于华美的亮光之中，因此拉赫洛给予红袍祭司们揭穿伪装的能力。” 布蕾妮仰起头，放声呼叫，却在极度苦痛中无法吐词。 梅丽珊卓和戴佛斯在密林中行进，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两人的身影在阴影中若隐若现，宛如黑暗中的幽灵。 ………… “我从没抱过他，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刻……我会亲手杀了他，用他的佩剑替他报仇……我发誓！我发誓！我发誓！” 蓝礼国王很自信：“史坦尼斯的那点兵马，最多只能造成片刻的惊骇。” 黑影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眨眼之间“飞”离了这里，但戴佛斯却一下子认出了它。 梅丽珊卓哭喊，分不清她是在痛苦，还是在狂热。 梅丽珊卓轻叹口气，接着道：“戴佛斯，你是个善良的好骑士，即使迷失于黑暗与混乱之中，也不改其诚实和正直。” ………… 梅丽珊卓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火焰，她喘着粗气，蹲下来，分开了**……黑如墨汁的液体不住从她的股间涌出。 格林手中的鹅毛笔继续挥动：我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写下这封信……琼恩在陌生的大陆靠着自己的正直和勇气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 角陵堡的蓝道·塔利伯爵和金树城的马图斯·罗宛伯爵在一旁谈论部署和战术。 “好人会干这种事？” 听完戴佛斯的话语，梅丽珊卓咯咯直笑：“问得好……亲爱的爵士先生，从我的角度而言，我也算某种形式的骑士，我是光明与生命的斗士。” “您刚才说到男人和洋葱……” 他们离开没多久，忽然一阵风吹开了帐门，此时帐内只有蓝礼国王和布蕾妮两人。 蓝礼国王迷茫的声音响起：“好冷……” 蓝礼国王把龙虾状、金绿相间的手套穿进左手，布蕾妮则跪在地上替他系腰带，腰带因长剑和匕首的关系而显得沉重。 蟹爪半岛，轻语城。 梅丽珊卓浅笑，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光之王的祝福……” 女祭司朝着山洞的方向挪动脚步，戴佛斯望了眼蓝礼军营里飘渺摇曳的亮光，他神色凝重地跟了进去。 夜晚的空中有雨的气息，蓝礼国王的帐篷完全着了火，飞升的火苗直冲夜空，人们急冲冲地跑过，嘴里高呼着火灾、谋杀和巫术。 恐惧将戴佛斯禁锢在了原地，他喃喃道：“诸神保佑……” 一个小时之前，他们还是蓝礼·拜拉席恩的大军，如今却都属于史坦尼斯·拜拉席恩。 书房内，格林·克莱勃手中的鹅毛笔挥动：尊敬的奈德…… 蓝礼国王哈哈一笑，他把头发拢了拢，布蕾妮用天鹅绒的带子将它系住，并在他耳边装了一顶小垫帽，以减轻头盔的重量。 吟唱结束，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道耀眼的光芒，戴佛斯伸手遮眼。 布蕾妮为他系紧绿色的皮带，扣上金色的扣子，蓝礼转过身，笑着道：“我老哥去世之后，不许任何人侮辱他的尸首。他是我的血脉手足，我决不允许谁把他的头颅穿在枪上到处炫耀。” 摆好拔剑姿势的布蕾妮却是眉头微皱，她明明感觉某个东西移了进来，却什么也没发现。 马图斯伯爵笑了笑，道：“我们的高庭公爵很了解这件事。” 顿了顿，沾了沾墨水，他继续写道：琼恩有过一段甜蜜的爱情，他还找到了曾经渴望的温暖……他以指挥官的身份带兵剿灭了数股强盗团……他为他的职责……他为他的荣誉而……愿新旧神保佑…… 洋葱骑士默然无语，他将注意力移向驾驶的船只。 梅丽珊卓奇异而血红的眼眸打量了下洋葱骑士，道：“亲爱的爵士，你的身体内有炽热的火焰在燃烧……如果你愿意为你的国王效力，请在某个夜晚造访我的房间，我会带给你前所未有的欢愉。” 梅丽珊卓开口道：“走私者先生，你怕的是我？还是怕我们现在的差事？” 他又道：“此外，今夜我不是骑士，今夜我再度成为了走私者戴佛斯，而您则是我的洋葱。” 蓝道伯爵走了过来，道：“蓝礼国王，黎明是史坦尼斯选择的时间，他想背乘初升的太阳冲击我们。那个时候，我们的兵士几乎是半盲状态。” 不一会儿，戴佛斯看见戴王冠的小孩头颅自女祭司的体内挣扎挤出，接着是两只手，它们扭动、抓握、缠绕……终于……黑影站了起来，它比戴佛斯还高。 布蕾妮正把深绿色的背甲和胸甲系在蓝礼国王的加垫外衣上，他的眼眸微动，道：“马图斯伯爵，我要得是光辉荣耀的胜利，而不是靠着毫无骑士精神的偷袭而胜，黎明才是约定的开战时刻。” 戴佛斯耸耸肩：“我一向充满疑虑。” 帐内，十几个小铁盆里的煤球在燃烧，彩虹七卫之一的蓝衣卫布蕾妮正为蓝礼·拜拉席恩穿戴铠甲……深绿色的铠甲如同夏日密林里树叶的色彩，绿得深沉，似乎能吸收烛光的焰芒……金色的光辉在铠甲的扣子和饰品上闪烁，如同树林里摇曳的鬼火。 光明与生命？戴佛斯挑眉，他悠悠地道：“今晚，我只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上岸后，红袍女祭司观察了下方向，便率先迈开脚步，戴佛斯跟随在她的后面。 蓝礼国王察觉到了布蕾妮的动静，随口笑问：“怎么了，我的蓝衣卫？” 梅丽珊卓嘴唇向上一卷，她沉默着，直到戴佛斯的身体变得像冰块般僵硬，她才开口道：“影子是光明的仆人，烈焰的子孙。惟有最耀眼的火光，方能映照出最黑暗的阴影，爵士。” …………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蓝礼国王抬起下巴让布蕾妮系好护喉：“投降？我老哥宁可吃老鼠也不会选择投降。” “如您所愿，他将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我的陛下。”蓝道伯爵和马图斯伯爵齐齐行礼告退。 戴佛斯问道：“那女人呢？她们不也一样？梅丽珊卓夫人，请问您是好人，还是坏人？” 梅丽珊卓的语调轻柔：“不对，帆是你张，舵是伱掌。” 蓝礼国王戴好黄金鹿角头盔，动了动脖子，忽道：“对了，如果巴利斯坦·塞尔弥在我老哥的阵营里，记得一定要活捉他。” 女祭司的言语里充满了诱惑，戴佛斯却感到一股凉意顺着他的脊背蔓延开来。 戴佛斯虽听得一头雾水，却不再开口说话，他默默地摇起桨来，在起伏的黑浪中前进。 洞内，戴佛斯仿佛被黑暗吞没，他只能听见女祭司的低低吟唱声。 顿了顿，戴佛斯开口道：“那是因为有人经常说，长夜黑暗，处处险恶。” 戴佛斯微微耸肩：“就算是吧，那又怎样？在我看来，世上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蜡烛纷纷熄灭，蓝礼国王蹒跚着倒在布蕾妮的怀中，大片的鲜血在盔甲前流淌，他挣扎着想开口，却被自己的鲜血哽住。 随后，布蕾妮将披风搭上蓝礼国王宽阔的肩膀，上面有黑玉镶成的拜拉席恩家族的宝冠雄鹿。 薄雾之下，战士骑着骏马举着影影绰绰的枪矛，一万枝长枪的尖头闪烁着金色的寒光，一望无垠的飞扬战旗呈现出红粉橙，显示了蓝白棕，照耀着高贵的金黄。 黎明前的黑暗，蓝礼营地的国王营帐中烛光通明，映得那丝绸帐篷似乎在放光，好似一座雄伟的、发射绿光的魔法城堡。 梅丽珊卓在一个山洞前顿住了脚步，无声地站立了一会儿，她那低沉的声音响起：“就这里吧。” 红袍女祭司抬眸看向了洋葱骑士，道：“既不黑，也不白，两者兼而有之。你是个灰色的人……是这样吗，戴佛斯爵士？” 蓝道伯爵皱着眉头，问道：“蓝礼国王，假如他投降呢？” 梅丽珊卓掀开兜帽，抖掉一身紧密的暗红色斗篷。 这关系着政治立场……格林思索了下，在后面加上———叔叔。 戴佛斯仿佛是在感慨：“我是个男人，我对我妻子很好，但也结识过别的女人……我努力当个好父亲，为我的孩子们在这个世界争取一席之地……是的，我曾经触犯过诸多律法……我只能说我是个复杂的人……梅丽珊卓夫人，我身上有好，也有坏。” ………… ………… 回过头去，布蕾妮的瞳孔骤缩……绿帐浮现黑色的阴霾，烛火闪烁颤抖的光，蓝礼的剑好端端地别在腰间，但他那摇曳的影子却提起了剑。 ………… 马图斯伯爵走上前，行礼道：“此刻，我们的军队已准备就绪。为何要等天明？吹响号角，让我们进军吧。” 船身忽然晃动，帆布摇荡，梅丽珊卓冷静地扶住了船舷，戴佛斯则淡定地推动舵柄。 “呃…………”惹人遐想的声音却显得异常诡异。 ………… ………… “我了解那位老人。他需要一位供他守护的国王，不然他算什么？” 戴佛斯语气平静地道：“我只是个侍奉于史坦尼斯国王的仆人。” 戴佛斯绝不想与她、与她的神产生任何瓜葛，他硬生生地转移了话题：“梅丽珊卓夫人，你选择的目的地距离敌人很近，你……我们要干什么？” 布蕾妮的心跳加速，仿佛就要跳出胸腔，她转过头……虽然没有根据，但布蕾妮要向她的国王禀报她感受到的莫名危险，这是她的职责。 梅丽珊卓再次发笑：“戴佛斯爵士啊……你正迷失于黑暗与混乱之中呢……” 布蕾妮的瞳孔瞬间扩大……蓝礼国王护喉处的钢板被一柄并不存在的影子剑如棉布一般被轻轻划开，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细小而粗浊的喘息，喷涌的鲜血便阻塞了喉咙。 “不！！！”布蕾妮撕心裂肺地哭嚎，如同受惊的小女孩。 蓝礼国王动了动身子，继续道：“罗柏·史塔克虽然宣称为王，但他没有继承铁王座的资格。那么，他既然没站到我这边，就只剩下史坦尼斯了。” 黑帆小船朝海岸的方向驶去，一道分叉的涟漪在船后尾随。 马图斯伯爵犹豫了下，道：“蓝礼国王，巴利斯坦爵士自从被乔佛里赶出红堡后，他就消失了。” “蓝礼国王……” 兜帽的阴影下，梅丽珊卓的双目如浅红的燃烛一般炯炯发亮：“如果洋葱有一半腐烂发黑，那便是颗坏洋葱。一个男人要是不当好人，那便是恶人。” 布蕾妮立刻握住了佩剑的剑把，平常木讷的神情早已消失，双眼锐利地望向了门口的方向。 女祭司什么也没有穿，脖颈上的大红宝石像是在燃烧，她的肚腹鼓胀，肚子大得像要爆裂。 戴佛斯的话音落下，红袍女祭司发笑，她今夜的笑声带着些许爽朗。 马图斯伯爵脸上挂着微笑，微微欠身。 沉默了一会儿，红袍女祭司开口问道：“你是好人吗，戴佛斯·席渥斯？” ………… 戴佛斯否认道：“梅丽珊卓夫人，这是您自己的差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戴佛斯：“…………” ………… 写好信，格林把它装进了信封，封泥盖上了沼泽金盏花的印章。 (本章完) 第215章 众志成城 书房内，机灵的狄克抚胸行礼：“日安，格林大人。” 格林的棕色眼眸微动，打量面前的人，他的身形仍是那么瘦，他的眼珠子还是习惯性地喜欢乱转。 感受到格林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一股紧张感从心底油然而生，让他不由自主地绷紧了神经。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狄克的后背被冷汗打湿的时候，那道目光终于移开……他也终于可以正常地呼吸了。 格林的声音响起：“我的族人狄克，你觉得什么样的人……能永远保守秘密？” 逐渐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狄克不禁跪了下来，喃喃道：“我……我……我……” 狄克抖动着嘴唇，他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海鸥镇学士沉吟道：“我的大人，我想红堡使者是为了鹰巢堡的莱莎夫人而来。” 格拉夫森伯爵问道：“他们怎么说？” 狄克的喉结滚动，他艰难地吞咽了口水，道：“格林大人，您的意思是……” 狄克张着嘴，一动不动地站立了好一会儿，他忽地跪了下来，哽咽道：“感谢……真的……真的感激您……我……无以回报……” 格林的声音如此动听，狄克胡乱擦了擦眼泪，他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且无以加复。 他的手指敲了敲地图，顿了顿，继续道：“你的短剑阻止了一场悲剧，丹妮莉丝对你心怀感激，这一小片土地已经配不上你的功劳了。” 格林拍了拍狄克的臂膀，随后他走到书架前抽出了一个信封，道：“狄克·维水，按照约定（第101章）……” 沼泽金盏花的旗帜在月色下飘荡。 格林伸手拍了拍狄克的肩膀，道：“克莱勃已是蟹爪半岛的统治家族，我会支持你的。” 格林仿佛没有发现狄克的异常，他随口道：“见过尤利娅了吗？她还好吗？” 自从丹妮莉丝来到克莱勃领地之后，格林领主明显能感觉得到自己身上的担子减轻了不少。 听完学士的建言，格拉夫森伯爵才挥了挥手，让人退下。 他的侍从再次低语：“风息堡……” 格林拉着狄克来到了地图前，他指了指位于蟹爪半岛西部的一片森林，道：“狄克·克莱勃，我原来打算把这里的土地奖赏给你……” 他又道：“然后，我按照您的吩咐，向他们暗示了前往鹰巢堡的另一条路线。” 沉默了一会儿，他看向了自己的学士。 狄克瞥了眼格林之前指过的蟹爪半岛土地，又直直地盯了会儿女泉镇，他呼了口气，扬声道：“格林大人，我喜欢女泉镇！” 格林正色道：“懦弱的威廉·慕顿伯爵在去年的御林狩猎中，还派人诋毁克莱勃家族的名声，他们对蟹爪半岛的野心未死，克莱勃永不遗忘。” 中年的海鸥镇治安官脚步匆匆地进入了大厅，他行礼道：“尊贵的格拉夫森伯爵，红堡使者求见。” 格拉夫森伯爵更加疑惑：“这种事情……红堡为什么会找上我？” 篡夺者战争结束后，虽然海鸥镇很快就恢复了昔日的繁华，但在拜拉席恩王朝时期，海鸥镇的政治地位却变得尴尬。 格林眉眼含笑，问道：“发现了有趣的事情吗？” 格林笑了笑，道：“很合理的称呼。” 格拉夫森伯爵大点其头：“对……对……我记起来了，的确是有这回事。” “对，风息堡！现在的局势，任谁都看不明白，只有诸神才知晓谁能成为红堡的主人吧！” ………… 打个比喻，面前一直堆放着看似无主的宝物，时间一长久，变成格林领主在故意动摇手下的忠诚之心，这是完全没必要的考验。 格林微点下颌，问道：“喜欢这里吗？” 比如，格林因为需要在红堡“奋斗”，不得不常年远离自己的领地，虽然有家臣们守护着领地，但对于一个没有继承人的领主而言，可以说是很危险。 海鸥镇学士轻咳了一声，道：“我想红堡使者的目的地是鹰巢堡，他们只是路过这里，我听闻莱莎夫人封锁了血门，不许任何人出入。” “处理的很好……” 然而，在这迷人的景象中，死亡的阴影却在悄然逼近。 ………… 丹妮莉丝不禁弯下了腰，还“艰难”地朝着格林罢了罢手，格林的回答似乎再次戳中了公主的笑点。 为何会如此？因为这里是维斯特洛大陆。 说完，她伸手搂住了格林的脖子，送上了长长的温润。 “克莱勃万岁！” 格林的手指移到了女泉镇的上方，他沉默了一小会儿……格林领主一点都不生气（第57、62章）。 ………… 海鸥镇学士微微欠身，道：“我的大人，您的决定很睿智，现在还未到我们表明立场的时候。” ………… 不到一个小时，治安官再次踏入了海鸥镇的领主大厅。 因此，格林领主为了最大限度地避免这种状况，在红堡内左右横跳的同时，不得不耗费大量精力对自己的领地进行信鸦微操。 中年治安官恭声道：“尊贵的格拉夫森伯爵，红堡使者听闻您的健康状况，他们表示了对您的担忧与祝福。” 据说……海鸥镇的格拉夫森伯爵为了安抚民众的不安之心，增加了十个治安员。 格林微微点头，他把丹妮莉丝拉进了怀里，静静地待了一会儿，道：“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就交给你了，丹妮。” “虽然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状况，但……以当时的状况，你的果断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离别的愁绪，没多久就转变成了低吟浅唱。 篡夺者战争前期，海鸥镇是谷地保王军的中心，琼恩·艾林和劳勃·拜拉席恩为了攻破此城，损失了大量骑士和兵士。 丹妮莉丝侧过头，她抬眸看向了格林，道：“我的骑士，我在这里等你凯旋而归。 收回思绪，格林开口道：“传说中佛罗理安初次见到琼琪时，他就是在这里偷看她与姐妹洗澡……” 海鸥镇是谷地的最主要港口，它位于鹰巢城东南，螃蟹湾畔，符石城以南。 她晃了晃手中的信件，继续道：“酋长夫人！” 见格林要开口说话，丹妮莉丝立即抬手制止，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请求：“格林，我需要缓缓。” …………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这一次，鹰巢堡的局势未明朗前……红堡的局势未明朗前……格拉夫森家族坚决保持自己的中立。 说完，丹妮莉丝又是咯咯直笑。 “我把山姆威尔·塔利和狄克，分别任命为了你的首席事务官与次席事务官，他们会辅佐你的。” 从此，海鸥镇从军事与贸易并肩的港口重镇变成了仅保留着有限防备军力的纯贸易港口。 治安官微微一笑，回道：“红堡使者感谢了我的建议，他们希望在海鸥镇驻留一晚，明天一早就前往老锚地港口。” 丹妮莉丝还在捂嘴而笑，一双眼睛像月牙般弯曲，她点点头。 狄克微微欠身，郑重地道：“众志成城。” 丹妮莉丝有些不自信地低声道：“格林，我担心我会处理不好蟹爪半岛的事务。” “丹妮，你有着公正与怜悯之心，领民们会爱戴你的。” 格拉夫森伯爵微微点头：“红堡使者的要求很合理，好好招待，让他们住的舒服一些。” 他笑了笑，接着道：“女泉镇是河间地最富裕的封地之一，这才是重点。” 格林伸手握住了公主的手，嘴角微弯，道：“是正事。” 伊耿征服期间，海鸥镇的港口是坦格利安和艾林家族海战的地点，虽然战争的结果是两支舰队双双覆灭，却推迟了谷地向伊耿一世的屈服，此后这座城市在坦格利安王朝的统治期间发展壮大。 丹妮莉丝紧紧搂住了格林，她无声地点点头。 格拉夫森伯爵的侍从在他的耳边细声道：“史坦尼斯……” 夜幕降临，月亮悄然升起，身着蓝袍的战士们撞开了海鸥镇的古老大门，纷纷涌入。 ………… 狄克愣愣地开口：“我的妹妹过得很好……” 狄克点点头，回道：“我不敢忘记！千年前，安达尔人试图夺取蟹爪半岛，结果在山谷中流血，在沼泽中淹死，处处碰壁。他们征服不了我们，转而用婚姻来渗透，后来他们的漂亮女儿靠亲吻赢得了他们强壮的儿子用剑无法获取的东西。” 格林的眉毛微挑，顿了顿，他从椅子上起身，走过来……亲手扶起了颤抖着身体的狄克。 ………… 说完，格拉夫森伯爵又不放心地看向了自己的学士。 ………… 最后，他问道：“狄克，告诉我，你喜欢女泉镇吗？” 鹅鹅鹅鹅，丹妮莉丝欢快的笑声，打断了格林的思绪。 格林转过身看向了狄克，继续道：“以国王之名，你和你的妹妹将合法拥有克莱勃的姓氏……” 看着治安官离去的背影，格拉夫森伯爵沉思……十几年前的那场战争，格拉夫森家族为了拥护坦格利安的铁王座，不惜“抛弃”了谷地的统治家族——艾林家族。 海鸥镇拥有一个受天然庇护的港湾，它是维斯特洛大陆五大主要城市之一，其规模与白港相约。 现在，准备北上的卷王格林不觉中疏了口气。 丹妮莉丝想到的正是蟹爪半岛对谷地的征讨。 格拉夫森伯爵很赞同：“我们都以为蓝礼的大军会攻破君临，结果……结果……” 太阳渐渐落下，余晖映照着美丽的海鸥镇，为这座繁华的港口城市披上了一层金色轻纱。 谷地，海鸥镇，领主大厅。 就算是丹妮莉丝在轻语城什么也不做，她的存在就能凝聚领民之心。 ………… 传话的治安官小心翼翼地提醒：“格拉夫森大人，红堡使者还在外头等着您的接见。” ………… 格拉夫森伯爵稍稍睁大了他的惺忪睡眼，疑惑地道：“红堡使者？” 顿了顿，他苦恼地道：“红堡使者为什么不走马尔寇家族的老锚地（谷地东边的一座沿海城市）？！公义者同盟和真公义者同盟分出胜负之前，我可不想与鹰巢堡发生什么联系！” 狄克先是紧张地搓了搓手，格林温和的目光给了他巨大的勇气，他重重地点头。 格拉夫森伯爵看着下面的人，面露疑惑。 停顿了会儿，他又道：“你想办法打探一下他们的目的地是不是鹰巢堡，如果真是那里，建议他们走马尔寇家族的老锚地。” 丹妮莉丝先是狐疑地看了眼格林，随后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格林，你要离开了吗？” 格林的视线移向了蟹爪半岛的位置，道：“狄克·克莱勃，你知晓安达尔人是如何征服蟹爪半岛的吗？” 格拉夫森伯爵端坐于高高在上的领主椅，他的身后挂着巨大的红底黑色三角上的黄色燃烧塔楼族旗。 顿了顿，她才边笑边道：“是克莱勃旧地那边送来的问候，他们称呼我为……” ………… 接着，格林把女泉镇幕顿家族的现况详细地告诉了狄克。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连忙道：“格林大人，感谢您的庇护，我们永远铭记您的恩情。” “对，史坦尼斯。结果龙石岛的几千兵士竟然击败了蓝礼的十万大军，他连命都丢在了……丢在了……” 丹妮莉丝的小脸上泛着潮红，她拿起酒杯，抿了一大口夏日红。 格林再一次伸手扶起了流着热泪的狄克·克莱勃，道：“所以，这是你应得的奖赏。” 海鸥镇学士进言道：“我的大人，铁王座的最终归属也未明确。” 他露出了一抹温和的微笑，接着道：“祝贺伱，狄克·克莱勃。” 格拉夫森伯爵摸了摸脑顶，道：“你去转告，我最近在养病，并不适合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客……” 狄克的眼睛忽地一亮，道：“安达尔人来到维斯特洛之前，女泉镇的幕顿家族曾尝试过征服蟹爪半岛。” “蟹爪半岛万岁！” “为格林大人而战！” (本章完) 第216章 血腥伯爵 城门被撞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塔楼的海鸥镇守卫们仓促地赶来，但是他们面对的敌人——身着蓝袍子的兵士们勇猛异常，他们纷纷倒在血泊之中。 柔和的月光下，一片片的蓝影朝着城内蔓延。 兵士们的喊叫声、剑盾的碰撞声以及箭矢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鲜血飞溅，生命转瞬即逝！ “执剑者，杀！” “执剑者，杀！” “执剑者，杀！” 克莱勃兵士们统一的战斗口号，让本就几乎是一触即溃的海鸥镇兵士们更加丧失了战斗意志。 格林的眼眸微动，打了个手势，克莱勃的小管家脚步匆匆地踏上了台阶，直径来到他的身旁。 次日清晨，维斯特洛五大城之一的海鸥镇，挂上了克莱勃的旗帜。 他怎么敢？！ 格林抬眸看向了领主椅后面挂着的燃烧塔楼旗，悠悠地道：“格拉夫森伯爵，我并不是为了仇恨而来……” 蟹爪半岛兵士高举代表着克莱勃的沼泽金盏花旗帜，长年的训练让他们已经习惯于自上而下的命令，这在一定程度上约束了他们的复仇之火。 格林仿佛幻听——佩尔·皮力的忠诚度加一。 各种声音中，格拉夫森一众被蓝袍子兵士们粗暴地带离了大厅。 格林领主一直保持着温和的表情和语气，足够耐心地聆听众代表的质问，也一遍遍地解释了此次处决的合法性。 但随着格林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格拉夫森伯爵在椅子上不安地动了动，他从眼前之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更大的危险。 格拉夫森伯爵：“…………” “快快，去晚了可能就看不到了！” 格拉夫森伯爵颤颤道：“我可以出赎金！” 莱顿为何急于面见自己的领主？ 莱顿翻阅了带着血迹的账本之后，他激动的同时，他还吓着了。 “嘿，都别说了，我们快过去！” 而且，格拉夫森不仅拒见了怀着善意而来的红堡使者，为了驱逐他们甚至不惜动用武力。 什么……你很快？按照格林定下的领地律法，战斗期间擅自离队者，杀无赦。 “夜安，格拉夫森伯爵？” 第二天，也是如此。 过了一会儿，莱顿小管家前来禀报：“我的主人，他们到齐了，正在等待您的召见。” 但空气中飘荡的血腥味和地面干渴的血迹却告诉这他们，这座城市的确是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格林的思绪在飞转，他必须在这里找到一个平衡点，因为他的目标是统治整个谷地。 ………… ………… 第一笔，慷慨的格林领主拿出了100万枚金龙，准备为信誉良好却实力较弱的商行们发放无息贷款，以尽快恢复海鸥镇的繁华。 莱顿不太确定，他眨了眨眼睛：四五百万？ ………… 面容一向严肃的佩尔罕见地露出了不自然的微笑，抚胸行礼道：“我的大人，我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第三天，还是如此。 克莱勃的领地律法，如凛冬一般寒冷，也如夏日般温暖。 同样，战斗期间领地律法的维护者也能获得军功。 “以国王之名……” 因而，格林以国王之名抓捕他们，却遭到了格拉夫森的武力抵抗，不得不处决了他们。 用了整个下午的时间，众代表坚决地拒绝了格林的宴会邀请，离开时他们仍然是义愤填膺。 但……蟹爪半岛兵士们的复仇之火已经点燃，丢掉武器并放弃反抗的海鸥镇兵士里只有少部分人幸运地活了下来。 格林的眉毛微挑，道：“高贵的格拉夫森家族竟愿意跟一个半野人家族建立友谊？” 格拉夫森伯爵虽然强作镇定，但他控制不了身体的抖动。 格拉夫森的罪名是什么？ 格林的解释是格拉夫森不仅是莱莎夫人的同党，他们还公然反对乔佛里国王的铁王座。 嘶~这么多……怎么花完？！ 海鸥镇真不愧是维斯特洛的五大城之一！ 踏~踏~踏~踏~格林踏上了阶梯，来到了格拉夫森伯爵的身前。 格林坐在了海鸥镇的领主椅，手指敲了敲雕刻成海鸥形状的扶手。 ………… 佩尔爵士握着染成血红的长剑，大步走了过去，随即寒光一闪，学士的头颅无力地滚向一边，无首的脖子恐怖地张开，血液瞬间喷涌而出。 他轻笑了一声，道：“你很喜欢用自己的流血换来所谓的友情吗？” 格拉夫森家族是海鸥镇的统治家族，因此海鸥镇的金库也等于是格拉夫森家族的金库。 佩尔爵士摘掉了头盔，一手环抱着，朝着格林问道：“我的大人，那些人怎么处理？” 物以稀为贵，假如格林大量购入某个物品，越到后面越会提升那个物品的价格。 砰！男女掺杂的惊呼声中，海鸥镇领主大厅的大门被撞开，克莱勃的家臣骑士佩尔·皮力带着蓝袍子们纷纷涌入。 说着，格林伸出一只手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十几年才欠了几百万而已……富翁格林忽然觉得劳勃一世也不算太挥霍。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格林自以为说得很好，但海鸥镇的几十个代表齐齐地表示……我们不信。 第四天的清晨，2000个蓝袍子按照格林的命令进入了海鸥镇，这座城市迎来了残酷而血腥的屠杀。 众人仿佛找回了勇气，跟随着纷纷叫嚷。 所以，不管是把格拉夫森一众押送红堡的路程，还是抵达红堡之后，都充满了各种变数。 “野蛮人？！” 格拉夫森的内心咯噔了一下，道：“我保证，我可以向诸神起誓，克莱勃伯爵！” 待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格林看向了跟在身旁的家臣骑士，道：“佩尔，可以停止了。” 格林还是温和的面容和语气，他亲自把与第一次相见时少了近三分之二的海鸥镇代表们送至门口。 他的声音在发颤：“你们是在犯罪！” 格林的眼眸微颤……有多少金龙就能买下多少物资吗？这是不可能的，因为维斯特洛有限的生产力带来了物资体量上的有限。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格拉夫森伯爵高坐在领主椅上，他的身边是惊恐中的众族人。 因为克莱勃的整顿，海鸥镇失去了不少大商人，他打算“提拔”一些小商行，以填补市场的空缺。 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曾担任过海鸥镇的税务官，加上他的精明，他对海鸥镇金库的所在位置了如指掌。 顿了顿，他又道：“我希望你马上离开！不然……不然……” 第二次，金库的金龙数量达到800万枚的时候，格林再次约见了人数少了近一半的海鸥镇代表们，格林察觉到了他们的隐忍。 “对对，我也听说了，他们特别爱吃小孩！” 格拉夫森家族的死讯传开，海鸥镇的贵族和商人、佣兵代表们纷纷在领主大厅的门口聚集，高声抗议克莱勃的暴行。 海鸥镇的巷道间逐渐堆起尸体和破碎的武器，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对对，快走！我们快过去！” ………… 格林打量着围在领主椅旁的众人，随口道：“不然什么？” 海鸥镇学士挺直身体站了出来，高声道：“你们是强盗！我要向乔佛里国王和劳勃公爵控告伱们的罪行！” 格拉夫森伯爵的喉结滚动了几下，道：“克……克莱勃伯爵，这里是艾林家族的谷地！你这是入侵！” 顿了顿，他缓和了语气道：“如果你现在愿意离去，我保证不会追究你今夜的罪行，海鸥镇还会向轻语堡敞开大门。” 格林的一只眉毛挑起，看向了莱顿：具体几个百万？ ………… 他们的眼里充满了无措，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残酷的场景；他们不敢出声，生怕自己的声音会打破这份死寂而招致不幸。 沉默了下，他拿出了身为海鸥镇统治者的骄傲：“克莱勃伯爵，你难道不明白你现在所犯的是什么罪行吗？不仅是红堡和鹰巢堡，整个七国都不会容忍你的罪恶。” 格林看向了故作镇定的格拉夫森伯爵……原本的计划是按莱莎夫人的同党之名把格拉夫森等人押送至红堡，以显乔佛里国王的军功。 格林·克莱勃执掌着复仇之鞭，所有蟹爪半岛人都在等着自己的领主带领他们报仇雪恨。、 只杀执剑者，这是格林站前定下的战斗口号，这已是格林领主能做到的最大仁慈。 但……海鸥镇的金龙太多了！几百万金龙现在虽然落入了他的口袋，理论上它们却是属于格拉夫森家族的，这些金龙上面刻着看不见的燃烧塔楼纹章。 待家臣骑士离开，格林领主一边踱步，一边揉了揉墨黑的头发，淳朴的蟹爪半岛兵士最喜欢杀戮……何况是复仇之战。 刚刚，格林的小管家颤着声音告诉他，海鸥镇的几个金库里有几百万金龙…… 因而……还是那句话，这么多金龙该怎么花才好？！ “噢，那不是我们的总督吗？诸神哪……” 天大亮，街道上穿梭的身影也变得越来越多，整个城市似乎才开始苏醒。 格林“相送”培提尔离开君临的那个夜晚，听到格林的好奇，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便如实告知了关于海鸥镇金库的情报。 今夜的“蓝衣渡海”，莱顿小管家的任务就是守护海鸥镇的金库。 “我听说以后我们归野蛮人管了，诸神保佑！” 第一次，金库的金龙总数达到600万枚的时候，格林撤回了兵士。 “嘘，最近尽量别出门，艾林公爵肯定会派兵驱逐野蛮人的，到时候就没事了……” 没有了主人的金龙，即将刻上看不见的沼泽金盏花纹章。 嗡！ 血腥的场景让人毛骨悚然，格拉夫森的族人们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一幕，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 他们发现除了多了一些巡逻的蓝袍子，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回答他的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身穿着银色铠甲的格林一边说着，一边缓步走来，蓝袍子们齐齐地为自己的领主让出了一条道路。 格拉夫森伯爵这才注意到沼泽金盏花的纹章，他似乎是稍稍松了口气。 踏~踏~踏~踏~诡异的寂静中，脚板踩在石板上的脚步声异常响亮。 积压了十几年的仇恨在宣泄，它更像是某种野蛮，维斯特洛更崇尚血债血偿。 至少，蟹爪半岛兵士们没有足够的时间闯入某个房子里嘿嘿嘿。 格林不得不承认他那穷逼领主的身份限制了他的想象力……当他从高庭获得价值五十万金龙物资支持的时候，格林领主便对金龙的追求不再那么迫切，因为他已经超额完成了自己给自己定下的目标。 有些大胆的男女，开始走出自己的房屋，小心地打探外面的状况。 差不多的场面，在城内反复上演。 军功越高，领主的赏赐越丰厚。 格林看向了伫立在下面的家臣骑士，道：“佩尔，把他们带下去。” 他露出了勉强的微笑：“格拉夫森家族与克莱勃家族的友谊就从今夜开始！” “格拉夫森家族的人都死了！他们的头颅都挂在了城门上！” ………… 几百万金龙？！格林的棕色眼眸微微颤动。 格林约见了数量稍微变少的海鸥镇代表们，但他从他们的眼中读到了仇恨。 “格林大人！”莱顿小管家的急切声音忽然传来。 莱顿脸上带着抑制的激动，他在格林的耳边细语，格林领主的耳朵一动。 格林伸手拍了拍佩尔的臂膀，道：“去吧，宵禁还要继续，我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 扑哧！扑哧！朝夕相处的同伴们一个个地倒下，某个海鸥镇兵士浑身止不住地颤栗，他手中的长矛砸落在了地面。 到了中午的时候，格林领主亲自接见了这些义愤填膺的海鸥镇代表们，他非常耐心地解释了格拉夫森家族的罪名。 “嘘，不要那么大声，我听说他们饿了会吃人！” 第三次，金库的数量达到900万的时候，海鸥镇代表们纷纷主动求见格林伯爵，他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某种爱戴。 停止了流血，分蛋糕即将开始。 新人填补旧人的位置，海鸥镇的领主大厅内充斥着欢声笑语。 (本章完) 第217章 血腥伯爵（完） 次日开始，海鸥镇总督府向外采购的物品，一波接着一波。 金灿灿的金龙仿佛就在自己的眼前蹦跳，先是少部分人笑得合不拢嘴，接着越来越多的人也跟着眉开眼笑。 受益者越来越多，很多人觉得这位宣称为海鸥镇临时守护者的克莱勃伯爵……似乎……是个很好的人？ 沼泽金盏花旗帜在海鸥镇上空飘荡的第九天，领主大厅的大门敞开，克莱勃伯爵第一次聆听海鸥镇民众的请愿。 请愿结束后，海鸥镇的民众们私下流传……克莱勃大人是个和蔼的总督。 天亮至天黑，海鸥镇的请愿连续持续了七天。 同时，民众们忽然发现生活在他们周围的那些恶人一个个地不见了踪影，这让他们不自觉地忽略了街道上越来越多的蓝色巡逻队。 ………… 瑟曦·兰尼斯特开口道：“瓦里斯，说来听听。” ………… 青铜约恩盯了会儿培提尔，道：“莱莎·徒利必须要公开审判。” 培提尔步伐优雅地进入了营帐，他勾着唇角微微欠身，道：“诸位，荣幸之至。” 他接着道：“夫人，诸位大人，这关系着整个谷地的荣誉，我的提议是……我们先把共同的敌人解决掉，如何？” “诸神不要宽恕她！” “符石城？” 培提尔的话音落下，公义者同盟成员之间的目光相互碰撞，最终齐齐地看向了青铜约恩。 青铜约恩抬手制止了要开口的其他人，道：“培提尔，我们不喜欢猜来猜去的游戏，我希望你能直接点。” 瓦里斯颇为无奈地微微摇头：“太后陛下，蓝礼骤然身亡，谣言像阴暗处的蘑菇一样滋生。一个马夫说，蓝礼被彩虹护卫之一所害……一个洗衣妇人声称，史坦尼斯带着他的魔剑，潜进大营之中杀死了他弟弟……一些兵士相信凶手是一个女人，却无法是哪个女人而达成一致，其中一个兵士认为凶手是遭到蓝礼无情抛弃的少女，另一个兵士说凶手是战斗前夜服侍蓝礼的女支女，第三个兵士则斗胆猜测高庭的小玫瑰是真凶……” 培提尔笑了笑，道：“劳勃·艾林年小病弱，他太可怜了。” 母狮在怒吼，瓦里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大人，海鸥镇发来的信鸦！” 顿了顿，他又道：“我的疑惑是兰尼斯特太后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把她的心腹派到谷地？” 恐惧在蔓延，但民众们很快就发现自己的生活相比以前变得轻松很多。 他们害怕让海鸥镇血腥味无法散去的新总督吗？当然害怕，但他们更惧怕距离自己更近的身边恶人。 瑟曦皱眉道：“瓦里斯，查到是谁干的了吗？凶手是不是史坦尼斯？” 培提尔摊开双手，他的嘴角微扬：“这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青铜约恩回答了培提尔隐晦的提问：“培提尔，我会把他带去我的符石城，让他成为一个能令琼恩·艾林公爵骄傲的骑士。” 他又道：“大家应该都知晓，我是徒利公爵的养子，我在奔流城与他的子女一起长大……” 培提尔的神色像是听到了笑话：“尊敬的伟伍德夫人，您应该相信史塔克公爵的荣誉，他只是不太喜欢我因为私人感情而忽视荣誉。” 培提尔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道：“大人们，我为公义者同盟而来，也为谷地的和平而来。” 瑟曦太后不耐烦地打断道：“瓦里斯，你竟拿这些闲言碎语来浪费我的时间？请你记住，我要的是真相！” 安雅夫人的叹气声打断了众人的思绪，她开口道：“培提尔伯爵，你的挑拨很拙劣，这影响不了公义者的同盟。” 他的话音落下，不少人不禁点了点头，安雅夫人却反驳道：“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不会给兰尼斯特那么多的时间，最多三个月的时间……我想这个时间足够史坦尼斯收服南方的兵马了。” “也许，这就是徒利公爵不喜欢自己弟弟的原因吧。” 青铜约恩微点下颌，道：“那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为谁而来？” 青铜约恩摇摇头，回道：“我原先猜测是兰尼斯特想趁此机会把他们的手伸进谷地，现在想来……” “她是真疯了？” 培提尔的眼眸扫了眼在场之人，耸耸肩道：“后来我在史塔克公爵那里听到了莱莎夫人的事情，那个时候我总不能当个哑巴吧。” 培提尔摊了下手，笑着道：“约恩伯爵，您问的应该不是我在君临的谣言吧？” 青铜约恩凝视了会儿培提尔，道：“伱可以拒绝回答。” “诸位，我觉得围困就可以的，以我们的兵力攻破鹰巢城根本不可能。” 培提尔似乎很好奇：“为什么不是铁橡城或长弓厅？或是其他大人的城堡？” 杰伍德·杭特伯爵嗤了一声，道：“倒不如说是半野人家族的复仇。” ………… 铛~~铛~~铛~~海鸥镇最大广场的钟声忽然响起。 然后，民众们见识了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场面。 青铜约恩等人在帐内开作战会议的时候，他们收到了谷地的海鸥镇被攻陷的消息。 “我想这种状况她不敢做出伤害使者的事情，下毒可以偷偷摸摸，但这里有几千双眼睛在盯着她，她绝对不敢，除非……” “他是什么意思？这不等于是表明了支持他那罪恶深重的侄女吗？他的骑士荣誉呢？！” 提利昂眨了眨眼睛……我的好姐姐，蓝礼的死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瓦里斯的胖脸上带着难以掩藏的惊恐：“瑟曦太后，我的小小鸟带来了具体的情报。” 青铜约恩缓缓地道：“我们都知道史坦尼斯正在南方整顿兵马，君临的大战是不可避免的。” 培提尔先是点点头，紧接着却又摇了摇头。 “布林登·徒利说他不会掺和公义者同盟与莱莎夫人的争端，但他要求我们不许制止他往鹰巢城的吊篮装蔬菜。”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培提尔的身上，他轻叹口气，道：“看来我还是需要解释一下。” 提利昂咧嘴而笑：“至少我们能确定蓝礼是的确死了，看来乔佛里国王会很失望，据说他为蓝礼的脑袋准备了很多锋利的长矛。” 安雅夫人眼神示意赛蒙·坦帕顿落座，平静地道：“你们先看看信件的内容。” 红堡，御前会议。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九星城的赛蒙·坦帕顿爵士怒声道：“这是入侵，这是犯罪！” “……，血门的黑鱼爵士有回信了吗？” ………… 一只默不作声的洪歌城本内达·贝尔摩伯爵，摸了摸自己的梨形大肚子，道：“我听闻君临的粮食供应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摄政太后会不会是看上了谷地的粮食？” 他们听见有人在高声宣读罪行，随后就是人头滚滚的一幕。 鹰巢城南部的公义者同盟营地，这里聚集了罗伊斯家族、韦伍德家族、杭特家族、雷德佛家族、贝尔摩家族、坦帕顿家族的精锐，每家一千共六千兵马。 公义者同盟的其他成员出声安抚了赛蒙·坦帕顿，他才重新坐回了椅子。 海鸥镇的欢声笑语也在底层民众中绽开，他们开始在私底下亲切地称他们的新总督为血腥伯爵。 培提尔看向了青铜约恩，道：“约恩伯爵，谈判中拔剑，这可不是件荣誉的事情。” 铁橡城的安雅·韦伍德夫人读着信，皱眉道：“蟹爪半岛的克莱勃伯爵？” “血门骑士的行为会让我们成为笑话，我看直接封锁月门堡切断鹰巢堡的补给吧。” 安雅夫人出声道：“赛蒙爵士，不要小看任何一个敌人！” “我们派去的使者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根据我打探到的情报，鹰巢城内的储备了不少食物，诸神才能知晓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 赛蒙·坦帕顿的话音落下，帐内不少人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赛蒙·坦帕顿的声音里含带嘲讽：“他可能是回来看看五指半岛上的雄伟要塞。” 瓦里斯微微颔首，回道：“我的小小鸟告诉我，蓝礼·拜拉席恩居然在大军之中被人极其可怕地谋杀，利刃就像切奶酪一样穿过钢铁和骨头，把他喉咙从左耳根割到了右耳根。” 按照正常，他们这一生都避不开这些人，但……他们的新总督好“残忍”，竟把那些人从他们的生活中直接消除掉了。 沉默了一瞬，赛蒙·坦帕顿开口嘲讽道：“哈啊，小指头，这里是谷地，可不是玩文字游戏的红堡，你以为我们带来兵马是为了出来散心吗？” 她扫了眼众人，又道：“诸位大人，蟹爪半岛伯爵会不会跟莱莎·徒利联手？” 在座之人都很明白蟹爪半岛人对谷地贵族的仇恨，因为他们的家族都参与过对蟹爪半岛的封锁。 赛蒙爵士从椅子上猛地起身，他的手握住了佩剑的剑把，他怒视着神情从容的培提尔。 培提尔灰的绿色眼眸微微颤动……按照艾德·史塔克的性格，他绝不会在正式审判前向其他人透露他的问题，所以他此刻非常笃定。 培提尔的眸光闪烁：“伟伍德夫人，诸位大人，你们能代表谷地吗？” 培提尔无奈似地耸耸肩，道：“好吧，让我们直入正题。大人们，还有夫人，你们想对劳勃·艾林的母亲做什么？或者说，你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赛蒙·坦帕顿爵士霍地起身，怒喝：“这些野蛮人，必须让他们血债血偿！” “诸神保佑，她能毒杀自己的丈夫，她是个疯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越来越爱戴新总督的血腥手腕。 ………… 昨日，公义者同盟的军队对鹰巢城进行了一次象征性的进攻，他们在用实际行动警告躲在鹰巢城内的莱莎·徒利。 安雅夫人的眼眸一动，问道：“约恩伯爵，你想到了什么事？” 青铜约恩瓦灰色的眼珠半隐藏在浓眉毛下面，他读完信沉吟了下，便把信件递给了一把大胡子的长弓厅杰伍德·杭特伯爵。 本内达·贝尔摩扬声道：“随便哪里都可以，劳勃公爵会轮流造访我们的城堡。” 派席尔大学士睁大了他的惺忪睡眼，道：“真令人不敢相信。” 青铜约恩有些惊讶地道：“培提尔？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青铜约恩微微摇头，道：“只要是坐在铁王座的人，都无法容忍莱莎·徒利犯下的罪恶。” 安雅夫人年轻时的棕色头发已变得花白，眼角皱纹斑斑，下巴皮肤松弛。 帐内的气氛变得凝重，他却继续道：“我在海鸥镇有不少好友，我不久前听到了不太好的消息，我想你们也应该知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 沉默了一会儿，安雅夫人开口道：“蟹爪半岛伯爵是以乔佛里国王之名征讨鹰巢堡，格拉夫森家族被他诬陷为莱莎的同党。” 青铜约恩的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护手，道：“诸位，我们要尽早决定，莱莎夫人……蟹爪半岛……公义者同盟首先要解决哪一个？” 他的话音刚落，守在门口的护卫队长大步走了进来，道：“大人，培提尔·贝里席伯爵求见。”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兰尼斯特四处皆敌，这不划算。” 她读完信，一边递给青铜约恩，一边沉声道：“格拉夫森家族永远消失了。” 瑟曦太后冷哼了一声，她的声音里充斥着骄傲：“还可以用来插上史坦尼斯的头颅。” ………… “诸位……” 培提尔落座后，青铜约恩直接问道：“培提尔，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等众人安静下来，青铜约恩开口道：“培提尔，你代表的是莱莎夫人吗？” 赛蒙·坦帕顿爵士轻蔑道：“就凭蟹爪半岛的那点儿兵马吗？” 安雅夫人的眼眸微动，道：“我听闻你被关进了红堡的黑牢。” 提利昂原本还指望着拜拉席恩兄弟在南方好好地血战一场，让他们两败俱伤，现在……史坦尼斯恐怕已是兰尼斯特的真正劲敌。 提利昂看向了瓦里斯，道：“我的情报总管大人，蓝礼的十万大军是什么状况？” (本章完) 第218章 听我怒吼 王座厅外，乌云密布，预示着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王座厅内，烛光摇曳。 瓦里斯缓缓地开口道：“蓝礼把大部分步兵留在了苦桥，那些跟随他星夜奔赴风息堡的领主和骑士们，大都投靠了史坦尼斯。” 瑟曦太后举杯抿了一口夏日红，皱了皱眉，道：“瓦里斯，我不介意小小的御前会议便得更小。” 她放下了酒杯，又道：“我想听到具体的情报，请你记住！” 瓦里斯抖了下身子，立即收敛脸上“高深莫测”的神情，道：“风息堡那边的一万多骑兵已归史坦尼斯所有，这几乎是全南境所有的重甲骑兵。” 他又道：“至于蓝礼原先雇佣的数千自由骑手，他们应该还在等待史坦尼斯的慷慨。” 瓦里斯再次叹气：“很多人自愿成为瑟曦太后的眼线，您的动作瞒不过她，而且她并不是十分信任蓝赛尔爵士。” 提利昂咧嘴：“我觉得你可能办不到。” 提利昂咧嘴……貌似他的姐姐终于反应过来金袍子被乖巧的弟弟拿走了吗？可惜……已经晚了！ 他微微摇头，正色道：“瑟曦太后，我们要的不是传声筒，我们派出的使者必须能代表国王和御前会议与金玫瑰谈判，并把事情迅速办妥。” 瓦里斯笑了笑，道：“蓝礼的王后，高庭的小玫瑰还留在苦桥，而那里聚集着八万步兵。” 他的嘴角扬起：“况且你有交朋友的天赋，我对您的那个手艺可是非常敬佩。” 提利昂的眼眸一动，他的视线移向了脸上挂着浅笑的瓦里斯，他微微眯眼。 首相书房内，提利昂拿起了他的小侍从刚刚送来的信件，他瞥了眼上面的金色印泥，便拆开了信封。 瓦里斯也劝道：“瑟曦太后，您有慈母的胸怀，但我们这些冒昧为政的人，凡事必须优先考虑我们的王国，而暂时搁置自身欲望。” “真可笑，你竟敢威胁我？难道你又打算向父亲告状吗？” 顿了顿，他一字一顿地道：“摄政太后，这里是御前会议！” 派席尔大学士的语气带着些许嘲讽：“肯定是佛罗伦家带头，很多人都知晓那个家族是一条变色龙。” ………… 停顿了下，瓦里斯浅浅一笑，又道：“格林伯爵的舌头也跟詹姆爵士的剑技一般厉害。” ………… 顿了顿，瓦里斯开口道：“提利昂首相，其实我们的太后早就察觉到她失去了对金袍子的掌控。” “我认为，已故的蓝礼给我们做了一个很好的示范……” 瑟曦太后嗤笑一声，轻蔑地道：“当好你的木偶，我警告过你。” 内容仍是关于弥赛拉联姻的事情，但远在赫伦堡的老狮子更改了计划。 她的声音变得很温柔：“我的提利昂，你的舌头就跟詹姆使剑一般厉害，哪里还有比你更好的人选呢？” 兰尼斯特母狮充满警告意味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道：“我要格林回来，立刻！谁也不许阻拦，否则……” 微微摇头，他继续道：“那么多兵士不仅失去了他们的国王，而且他们所侍奉的领主有不少在风息堡投靠了史坦尼斯，我想他们此刻也是不知何去何从，真是可怜哪。” 提利昂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瓦里斯，道：“我可没向红堡的金袍子卫队伸手。” “真是过誉……” 提利昂嬉笑道：“高庭的小玫瑰非常迷人，乔佛里会很愿意与她同床共枕，所有男人都会嫉妒……” 他轻叹口气，接着道：“如果他还在红堡，他会是出使金玫瑰的最佳人选。” 后面，玛格丽嫁给了蓝礼，她就放下了这个怀疑。 “我的老姐，你再这样我可会真生气哦！” 兰尼斯特母狮的碧眸微颤，桌子下的手握成了拳头。 “或许，这次是其他的惊喜，我的好姐姐。” 瑟曦的声音很冷：“我现在就可以把你关进黑牢。” 他沉着脸道：“瓦里斯，你最近的小动作不少……你的目的是为了让格林回来对吧？” 提利昂的目光扫了眼众人，继续道：“我们用联姻争取与金玫瑰的同盟。” 他叹气道：“我向您坦诚，但这件事只适合您一人听到。” 停顿了下，他语气郑重地道：“这或许是唯一可以让乔佛里国王活到婚礼当晚的方法。” 瓦里斯稍稍靠近提利昂，他压低了声音，道：“我的小小鸟告诉我，它们看见母狮正在拉拢一些陌生的修士，我在那里闻到了危险的味道，我的首相大人。” 瑟曦太后冷哼一声，道：“所以，你还真是天真。” 提利昂的笑容瞬间消失，一双异色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瑟曦太后。 瓦里斯微微颔首，道：“不包括蓝道·塔利和马图斯·罗宛，他们两人率领不肯投向史坦尼斯的骑士们返回了苦桥。” ………… 弥赛拉公主的联姻对象不再是提利昂提议的阳戟城马泰尔家族，而是换成了——鹰巢堡的劳勃·艾林。 提利昂微楞了一下，我的老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的眼眸转动了下……她肯定知晓我去见过乔佛里之后，才有了让格林去谷地抓人的命令……难道她以为这是我故意调走了她的剑？从结果看……还真是无法辩解啊！ 在瑟曦太后的视线里提利昂此时的神情透露着心虚，她的手不禁攥紧。 瑟曦怒视提利昂，提利昂则淡定地回视，气氛凝重，姐弟之间互不相让。 提利昂咧嘴：“总算有了个好消息。” “瓦里斯大人，我这是在给你一个机会，让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现在，瑟曦感觉巫姬的预言正在一步步接近她。 瑟曦的声音里含带着不满：“瓦里斯，格林现在在哪里？” 提利昂笑眯眯地道：“苦桥的小玫瑰还刚刚失去了她的新婚丈夫……换个角度想，现在的金玫瑰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他们需要非常具有诚意的安慰。”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迎着众人的各种目光，瓦里斯缓缓地道：“梅斯公爵很喜欢格林伯爵，大家都说他们两人如同父子。” 瑟曦太后冷冷地看向了提利昂，姐姐此时的目光让他有点心慌，他连忙露出了自以为乖巧的笑容，作为他的回应。 沉默了好一会儿，瑟曦太后的眼眸忽然微动，她开口道：“你们找人安排吧，此事若是惹恼乔佛里，你们就得求诸神保佑了。” 她扬声道：“听我怒吼！” 瑟曦太后神情的变化没有逃过提利昂的眼睛，他这爱自作聪明的姐姐又再打什么鬼主意？！ 瑟曦太后的话音落下，来不及多想，提利昂立即接口道：“很高兴大家达成共识。” 见姐姐要张口，好弟弟先一步开口道：“我们需要选出一个好使者，我们得让金玫瑰高高兴兴地把他们家的小玫瑰嫁过来。”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了在座之人，继续道：“史坦尼斯可不会给我们留下太多的时间。” ………… 他这一离开相信再也回不来了吧？我的老姐为什么总是误以为其他人都是笨蛋呢……提利昂暗自感慨了一番。 她嘲讽道：“提利昂，你还真是异想天开，伱难道忘记了洛拉斯·提利尔和加兰·提利尔吗？” 在厚重的乌云之中，太阳光短暂地窥探着大地，提利昂的黄金鼻子闪闪发亮。 派席尔学士瞥了眼默不作声的瑟曦太后，颤颤地开口道：“首相大人，您要让乔佛里国王迎娶玛格丽·提利尔？” 提利昂忽道：“大部分？你的意思是并不是全部？” 提利昂开口道：“在乔佛里成年之前，你是他的摄政太后，我是他的首相，我们让他娶谁，他就得娶谁，就算是残羹剩饭，他也只能将就将就。” 提利昂的话音落下，瓦里斯的脸上出现了片刻的慌乱，他连忙摇了摇头，道：“肯定是我的不当举动，让您产生了误会，我的首相大人。” 对于瓦里斯的否认，提利昂却是不为所动，他抬了下手，外面的众金袍子们纷纷转过身面朝着两人所在的方向，他们的手握上了腰间长剑的剑把。 瑟曦太后怒声打断：“够了！你把我儿子当什么？你这个丑陋的侏儒！” 兰尼斯特母狮好不容易才忍下了冲过去甩提利昂一巴掌的冲动，她怒声道：“这都是你的阴谋，对不对？” 提利昂眨了眨眼睛……我的好姐姐，我看起来那么好欺骗吗？您的计谋能不能稍稍高明一些？！ 派席尔大学士的神色复杂，财政大臣盖尔斯伯爵出声道：“太后陛下，首相大人，我们的确要慎重对待这场联姻，因而我们派出的人选，最好是一个能让金玫瑰放心的人。” 瓦里斯似乎很好奇：“提利昂首相，这如何证明？” 瓦里斯吃吃笑道：“派席尔学士，您猜对了，率先倒戈的的确是亮水城的艾利斯特·佛罗伦伯爵，大部分领主随后跟进。” 提利昂耸耸肩，回道：“当然记得，父亲养的大狗造成了让人遗憾的事情。” 他的语气一转，正色道：“他们爱戴的蓝礼已死，我们只要能证明乔佛里相比史坦尼斯好一点点，那就足够了。” 提利昂的目光掠过仿佛要吃了弟弟的姐姐，扫过了在场的御前大臣。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端坐的瑟曦·兰尼斯特。 未等瓦里斯回话，提利昂先开口道：“瑟曦姐姐，遵照您儿子的命令，格林不是去谷地抓捕莱莎·徒利和劳勃·艾林了吗？” 众人都在沉思，瑟曦太后的美目看向了侏儒首相，她的脸上露出了迷人的微笑：“我们派杰斯林·拜瓦特爵士（现金袍子总司令）南下，他值得信任，不是吗，我的首相？” 提利昂挑了挑眉毛，道：“所以呢？” 要成为我儿子王后？！想夺走我的一切？！玛格丽·提利尔的下场只会是灰飞烟灭！ 瑟曦太后的眼底尽是冷芒：“让我儿子和心怀仇恨的女人结婚？谁能知晓她的仇恨之火在什么时候燃起？热闹的宴会还是深夜的床榻？” ………… 瑟曦·兰尼斯特眼眸在颤动，她没忘记巫姬的预言：来日你会母仪天下，直到另一个女人的到来，她比你年轻，也比你美丽，她会推翻你，并夺走所有你真爱的东西。 提利昂盯了会儿神色诚恳的瓦里斯，便打了个手势，金袍子们纷纷后退。 提利昂笑眯眯地回道：“瑟曦姐姐，其实依我看，替孩子安排婚事，母亲比舅舅合适……” 提利昂的眼眸一动，他的上身不自觉地微微前倾：“依我看，这正是我们的机会。人人都爱蓝礼，但史坦尼斯却不是，我们可以把高庭争取过来。” 首相塔外的凉亭，波隆领着十几个金袍子围站在外面，亭内站着提利昂与瓦里斯两人。 瓦里斯的胖脸上闪过了疑惑，他微微欠身，道：“提利昂首相，我任您差遣。” 没多久，她露出了一抹笑意，被她看破的阴谋还能说是阴谋吗？！ 瑟曦太后微抬下巴，道：“让格林回来。” 又是一阵沉默后，瑟曦太后的声音响起：“首相是国王的代言人，所以……你才是最适合的人选，如此便和乔佛里亲临没有分别。” “要是格林伯爵在就好了……”瓦里斯的声音缓解了凝重的气氛。 “咳咳……” 一直默不作声的新任御前财政大臣盖尔斯·罗斯比伯爵低声咳嗽了几声，道：“尊贵的太后陛下，我想首相大人提出的联姻值得一试，我们最大的敌人是史坦尼斯，光靠我们现有的兵力，恐怕很难守住君临。” 瓦里斯目光平静地扫了眼围着他们的金袍子，道：“我的首相大人，我不得不承认您真是目光如炬。” 在梅格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第112章），瑟曦曾怀疑过玛格丽就是预言中要夺走自己一切的那个女人。 姐弟之间的“深情”对望结束，瑟曦太后靠在了椅背，她仍然不为所动：“随你们怎么说，但我儿子生性骄傲，他决不会喜欢蓝礼的残羹剩饭，他决不会答应这个联姻。” 提利昂凝视着神情恭敬的瓦里斯，道：“我一直以为你是我的盟友，瓦里斯大人！” 兰尼斯特母狮的眼眸里闪烁着火光，姐弟之间再一次相互“深情”凝视。 提利昂的话音落下，顿时一静，随后瑟曦太后冷声道：“我的首相，难道金玫瑰爱兰尼斯特？” 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和蔼的父亲并没有在信里解释这件事的原因，他只有口气冷硬的命令。 想了想，提利昂觉得头疼，他忍不住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本章完) 第219章 无畏与忠诚 河湾地，苦桥。 自从蓝礼身死的消息传来，卡斯威男爵便把苦桥的主堡大门关了起来，断绝了与外面的来往。 玛格丽·提利尔对卡斯威男爵的冒昧行为，并未表示不满或愤怒之类的情绪，她只是安静地待在了自己的王后营帐。 ………… 天空中的云层低沉而厚重，云层翻滚，太阳时而被遮住，时而又露出一点微弱的光纤。 空气中弥漫着湿热的气息，仿佛一切都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所挤压，让人喘不过气来。 蓝礼送她的王后头冠如同普通饰品一般吩咐她的侍女收了起来。 史坦尼斯国王营帐内的陈设十分朴素，它和普通兵士的营帐一样用帆布缝成，金色的染料早已褪成暗黄。 玛格丽刚吃几口，门口处传来了守卫队长的声音：“王后殿下，蓝道·塔利伯爵与马图斯·罗宛伯爵求见。” “蓝礼大人死后，国王陛下就为噩梦所困扰，连学士的药也不管用……只有梅丽珊卓夫人有办法安抚他入眠。” 蓝道伯爵对马图斯伯爵的打趣无感，沉吟了下，道：“佛罗伦家族的那些人，要尽快处决。” 蓝道伯爵凝望了会儿营地各处，忽道：“玛格丽小姐并不可怜，她很坚强，她仍然是高庭之光。” 他接着道：“蓝礼国王离世后，以佛罗伦家族为首，不少河湾地领主和骑士直接投靠了史坦尼斯·拜拉席恩。” 停顿了下，她扬声道：“以高庭公爵之名，我任命伱为河湾地苦桥大军的最高统领，从现在开始，您有权处置任何动摇军心之人，直到高庭公爵抵达苦桥营地。” ………… 嘎吱嘎吱，史坦尼斯国王的牙齿在作响。 ………… “马图斯伯爵，我更相信刀剑。” 虽然王后头冠此刻在她的手中，它现在却只是个漂亮的装饰品……玛格丽突然感到一阵心灰意冷。 戴佛斯在想，如果没有帐篷顶那面高高飘扬的烈焰红心旗帜，恐怕大多数人分辨不出哪个是国王的营帐。 蓝道伯爵与马图斯伯爵先是齐齐地颔首致谢，接着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看向了玛格丽。 她的面容既哀伤又柔弱：“两位大人，我知道这件事很重要，所以我向你们坦诚。” 说完，蓝道伯爵转身走向了塔楼的阶梯。 她的眼角微微泛红，接着道：“我们都很了解蓝礼国王，他想等他坐上铁王座之后，再考虑这个事情。” ………… 戴佛斯心想……不久之前，这位高贵的亮水城伯爵还是蓝礼的部下，坐在他的大帐里，帮他制订作战计划，谋划如何打败史坦尼斯……他虽是赛丽丝王后的伯父，但当蓝礼的势力强大时，亲情根本无法阻止他向蓝礼屈膝。 风暴地，风息堡。 顿了顿，戴佛斯见史坦尼斯国王不再言语，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陛下，他们需要一些时间，我想他们很快会习惯这里的。” 过去了好几天，他终于等来了史坦尼斯国王的召见。 蓝道伯爵锐利的目光移向了身旁之人，道：“马图斯伯爵，事情很明显，他是最大的得益者。” 沉闷的乌云笼罩着风息堡的上空，阳光无力地穿透厚厚的云层，洒在大地，显得苍白而无力。 听到她的吩咐，她的侍女们先是短暂地楞了一下，随后纷纷动了起来。 戴佛斯劝道：“史坦尼斯国王，您现在需要这些人为您的铁王座而战。” 玛格丽修长柔嫩的手指触碰到了头冠上的金玫瑰，她的手中动作一顿，过了好一会儿，她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呼出。 史坦尼斯国王直直地盯了会儿他的洋葱骑士，开口道：“你总能对我实言相告……” 蓝道伯爵冷冷地道：“史坦尼斯。” 玛格丽轻轻点头，眼眸微动看向了马图斯伯爵，道：“我不大懂军事，但我想蓝道伯爵需要一位可靠的军需官。马图斯伯爵，有劳了。” 见状玛格丽开口道：“两位伯爵先生，如果有问题可以向我坦诚进言，我很尊敬你们，我会聆听。” 蓝道伯爵与马图斯伯爵大步走了过来，齐齐行礼道：“日安，玛格丽王后。” 马图斯伯爵看了眼面容难掩憔悴的玛格丽，开口道：“玛格丽王后，我们在来的路上听闻，他们打算带着他们的兵士直接前往风息堡，这不仅是背叛，这还会动摇整个大军。” ………… 蓝道伯爵很认真地行了军礼：“玛格丽王后，感谢您的信任。” 她的美目打量了下风尘仆仆的两人，又道：“两位大人，见到你们真好，诸神保佑你们。” 她勉强一笑：“如果你们愿意，可以称呼我为玛格丽小姐。” 玛格丽轻轻回礼：“日安，蓝道伯爵，马图斯伯爵。” 史坦尼斯的下巴蠕动，细微的磨牙声响起。 戴佛斯正想着如何开口，他的国王又道：“走私者，我并不眼瞎，那些反复无常的领主们也不喜欢她，他们不愿意穿着烈焰红心，他们请求为宝冠雄鹿旗而战。” 戴佛斯·席渥斯的第五子因为担忧向父亲倾诉，他叫戴冯·席渥斯，他是史坦尼斯国王的侍从之一。 ………… 玛格丽神情哀伤地轻叹口气，道：“感谢你们。” 玛格丽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给我拿点吃的。” 当天，几十个头颅插在了苦桥营地内的长矛之上。 玛格丽的棕色眼眸微动，她放下了手中的金色叉子，拿起餐巾擦拭了下嘴角，边起身边道：“请两位大人进来。” 玛格丽挺直了腰身，不管有没有它，她还是骄傲的金玫瑰，她仍是河湾地之光。 艾利斯特伯爵不太礼貌地打量了下戴佛斯，他轻点下颌，便迈步离开。 营地内，蓝道·塔利与马图斯·罗宛并肩而行。 其实……“见证”了那一晚的影子魔法后，他最近也难以入眠。 蓝道伯爵默默地走路，似乎未听见马图斯伯爵的感慨。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马图斯伯爵神色郑重地颔首领命。 马图斯伯爵耸了耸肩，道：“这真是个不好笑的玩笑，玛格丽……小姐的遭遇还真是令人难过。” 史坦尼斯国王先是示意戴佛斯坐下，随后开口道：“戴佛斯，我看的出来，你不喜欢那个女人。” 史坦尼斯国王坐在简谱的木椅上，他的身旁是梅丽珊卓，戴佛斯避开了女祭司的目光，朝着史坦尼斯国王恭敬地见礼。 蓝道伯爵微微欠身，马图斯伯爵则是犹豫了下，开口道：“玛格丽王后，请您节哀。” 营地内，马粪的臭气十分浓重，混合着燃木的烟尘和炖肉的香味。 帐内，玛格丽身穿着表示着哀悼的暗色礼服，一双麋鹿般的眼睛盯着手上的王后头冠，目光有些呆滞。 马图斯伯爵继续感叹：“蓝礼国王要是留了个继承人就好了……” 蓝道伯爵微微摇头，拒绝了马图斯伯爵的好意，他冷声道：“我为先锋，这是我的职责。” ………… 他的话音落下，玛格丽的眼眸颤动，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沉默了一会儿，她摇了遥头。 营帐门口附近，席渥斯撞见了刚刚从国王营帐走出来的艾利斯特·佛罗伦伯爵。 他喃喃道：“谋害血亲者，人神共愤……” 那一晚席渥斯把梅丽珊卓送回去后，他天一亮便要求面见史坦尼斯国王，却被告知国王很忙。 没多久，侍女们端来一盘盘的甜点，放置在了长长的餐桌上。 马图斯伯爵不禁微楞，他笑着遥了摇头，道：“老伙计，感谢你的回答，我……真是荣幸。” 他的身体靠在了椅背，继续道：“戴佛斯，你说得没错，在我后面，跟了一大群叛国贼……我曾因更轻微的罪行惩罚过比他们高贵的人，如今却不得不欣然饶恕他们的罪孽……我还要忍受他们在我的耳边像一群苍蝇一般叽叽喳喳！” 艾利斯特伯爵的外形高大、尊严、富贵，他在蓝礼死后头一个倒向史坦尼斯国王，也是头一个公开宣布弃绝七神，改信光之王的南境领主。 戴佛斯耸耸肩，站在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的回应后，进入了国王营帐。 前往国王营帐的路上，戴佛斯爵士碰见了不少南方的领主们，他们每一个都比他出身高贵，他们穿着镀金镀银的铠甲，战盔上装饰着丝羽、翎毛或做成家徽形状、眼睛镶嵌宝石的雕像。 马图斯伯爵一边走着，一边叹气道：“真是遗憾……” 史坦尼斯国王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最好是这样。” 金玫瑰永不凋零。 马图斯伯爵微微欠身，沉吟了下，道：“玛格丽王后，请恕我冒昧，您……有可能怀上蓝礼国王的孩子了吗？” 蓝道伯爵的妻子是梅丽莎·佛罗伦，她的父亲正是蓝礼死后带头投靠史坦尼斯的艾利斯特·佛罗伦伯爵。 ………… 顿了顿，她又道：“外面的状况如何？” 马图斯伯爵神色沉重地点点头，他伸手拍了拍蓝道伯爵的臂膀，道：“老伙计，这件事还是交给我吧，我可不希望你的妻子怨上你。” 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分别在两位信重的封臣那里停留了一下，她轻声道：“这也是蓝礼国王与高庭公爵的约定，金玫瑰信守承诺。” 蓝道伯爵的目光变得锐利，他继续道：“他们是高庭公爵的封臣，他们行为并没有经过封君的允许，他们是叛徒。苦桥营地还有不少那些人的族人和心腹，我的意见是尽快处决他们，以稳定军心。” 马图斯伯爵点点头，不得不承认，他也十分认同蓝道伯爵的推测。 这就是女祭司和史坦尼斯国王同住大帐的原因？一起祈祷？还是用别的法子安抚他入眠？这问题不仅逾越，而且他也不敢问，即使问自己的儿子也不妥。 蓝道伯爵看了眼默不作声的马图斯伯爵，回道：“玛格丽王后，我已经派人控制了苦桥大军的粮草，我会尽快稳定军心。” 梅丽珊卓欠了欠身，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谨遵陛下吩咐。” 艾利斯特·佛罗伦的胸甲上刻了一条光彩夺目的红金狐狸，旁边围着一圈天青石色的花。 玛格丽的手指暗暗屈了屈，她与面容严肃的蓝道伯爵对视了会儿，又轻轻瞥了眼一旁的马图斯伯爵，道：“蓝道伯爵，以……” 蓝道伯爵皱眉道：“诸神不会把所有东西赐给一个人。” 马图斯伯爵的神色有些震惊：“你是怎么知道的？蓝道伯爵，你查到什么了吗？” 梅丽珊卓离开时，在戴佛斯的身旁顿住了脚步，他动作僵硬地点点头，女祭司发出了低低的笑声，他的后背瞬间冒出细密的冷汗。 戴佛斯主动见礼道：“日安，佛罗伦伯爵。” ………… 垂着脸的戴佛斯不禁皱了下眉头，他察觉到史坦尼斯国王对待女祭司的变化。 史坦尼斯的声音如同凛冬的寒风：“戴佛斯，我饶恕了他们，原谅了他们，但我并未遗忘。” ………… 停顿了片刻，玛格丽声音温柔地道：“蓝道伯爵，马图斯伯爵，我以金玫瑰之名，再次感谢两位大人的无畏与忠诚。” 一路无语，两人爬上了营地的塔楼。 ………… 洋葱骑士收回了思绪，他不该质疑史坦尼斯国王。 史坦尼斯朝着梅丽珊卓，道：“夫人，需要您时我会派人来请。” 他又道：“明天，他们又会倒向谁呢？” 他在心下又道：我是在挽救我妻子的家族。 马图斯伯爵劝了一句，就没再继续，他转移了话题：“蓝道伯爵，那天晚上的意外来得太过突然，我们都来不及仔细打探，你觉得谁会是凶手？” 戴佛斯忍不住直言道：“去年他们是劳勃的人，不久前他们是蓝礼的部下……如今他们又都成了您的忠臣。” 戴佛斯的视线立即飘向了门口，这种话绝对不能让其他人听到，否则会引来可怕的事情。 史坦尼斯无视了戴佛斯的不安，他又道：“我弟弟把大部分步兵留在了苦桥，我派我妻子的兄弟埃伦爵士前去接管，但至今没有回音。” (本章完) 第220章 空寂女士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咬牙道：“蓝道·塔利……” 洋葱骑士虽然面上维持着恭敬的神色，但心下却充满了担忧，他的“神”相比来到这里之前，他的身上发生了不少令人不安的变化。 是什么东西影响了他？ 权势，还是可怕的女祭司？或者是两者兼有？ 戴佛斯·席渥斯很快就暗自摇头，他一个走私者怎能弄懂史坦尼斯一世的伟大，他不该质疑他的“神”。 他开口道：“我的史坦尼斯国王，只要我们尽快拿下君临，我相信河湾地人很快就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走私者……” 史坦尼斯国王冷冷地唤了一声他的洋葱骑士，继续道：“十六年前梅斯·提利尔选择与我为敌，现在……” 他的牙齿嘎吱作响：“我绝不会把他留在我的身后！” 格林领主的心情很不错，培提尔的礼物总能令人惊喜，下次要对他稍微好一点点。 众人出声附和，林恩爵士的侍从却神色不安地开口道：“我的爵士，我们的任务是……” 誓言骑士的全身板甲保护了他们的身体，但他们的马匹却未能幸免箭雨的覆盖。 战场上布满了骑兵和战马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与死亡的气息。 将“空寂女士”收入剑鞘，格林读完兰尼斯特母狮的亲笔信，他的好心情顿时被打破。 格林的好心情并不仅仅是因为拿在手中的瓦雷利亚钢剑，还要加上海鸥镇舰队的归降。 史坦尼斯国王皱眉道：“我不喜欢无用的假设，蓝礼来了就是来了，他来迎接他的毁灭，事实无从更改……这对我来说是一箭双雕。” 戴佛斯的瞳孔骤缩，他抖动了下嘴唇，道：“您是要……” 到了此时，不少老骑士们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但他们阻止不了在前头狂奔的林恩爵士，他们提高警惕的同时，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头顶是一根根的长矛，林恩爵士紧握手中的“空寂女士”，剑尖狠狠地刺入长矛兵士的胸甲。 艾姆帕若挺直了身形，抚胸道：“遵命，格林大人！” 噌地一声，林恩爵士拔出了佩剑，“空寂女士”剑柄的红宝石像是在燃烧，他高喊：“跟着我！” 林恩爵士他瘦得像把剑，有一头褐色及肩的长发，面容英俊。 蟹爪半岛，轻语城东北方向的某山谷。 见野人的轻骑兵们越来越远，林恩爵士用力踢了下马腹，靴子上的马刺深深刺入，身下马匹收到刺激，立刻加速狂奔。 身下的马匹在来回踱步，林恩爵士骄傲地昂起了下巴，扬声道：“我的骑士们，我打算教训一下这些不懂礼貌的家伙！” 戴佛斯爵士的眉头微拧，这就是史坦尼斯国王越来越信重红袍女祭司的原因吗？ ………… 史坦尼斯国王抬起了一根手指，继续道：“光的影子不止一个，火焰变化雀跃，从不静止，因而影子也时长时短。普普通通一个人便能映出十几个影子，只是有的影子比其他的隐约罢了。你看，人的未来也是这个道理。但不管他为自己的未来映出了一个还是多个影子，梅丽珊卓都能看见。” 林恩爵士暴躁地怒吼：“追上他们！” 荆棘兵团的兵士们目光冷峻地看着弓箭飞向敌人，她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每一次的拉弓和放箭都充满了力量。 他们是公义者同盟派出的先头部队，青铜约恩交给他们的任务是监视海鸥镇的克莱勃，并尽可能地保护海鸥镇附近的村庄免遭克莱勃的劫掠。 艾姆帕若抬眸看向了她的领主，她的浅色嘴唇在微微颤动，她抿了抿嘴。 史坦尼斯粗暴地打断了戴佛斯的话语：“那个海盗满脑子幻想的都是红堡底下埋藏的财宝，他算计的只有黄金！别再让我听到他的名字，如果哪天我得让里斯海盗来教我打仗，我宁可摘下王冠，穿上黑衣！” 黑色的箭雨从天而降，惊慌失措的骑兵们纷纷倒地。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天空中布满了飞舞的箭雨，如同狂风般向骑兵袭去。 ………… ………… 沉默了一会儿，史坦尼斯伸手拿起了杯子，杯子里是撒了盐的凉水。 格林·克莱勃手里握了一块上了油的皮革，轻拭着“空寂女士”的剑身。 戴佛斯的脸色稍稍窘迫……其实他早已悄悄试过，他曾注视着火摇动变幻，一眨不眨地看了很久，试图穿过去，看到火幕之后……不管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只有火……结果是他的眼睛开始流泪。 戴佛斯深觉无力，他聪明地没再继续辩驳，他很清楚史坦尼斯国王的耐心差不多耗尽，能为他讲这么多已是“神”对自己的偏爱。 ………… 海鸥镇舰队的28艘战舰，比起小而快的克莱勃军舰……大而强，它们是真正的远洋战舰。 停顿了下，他接着道：“梅丽珊卓曾在圣火中看见另一番景象，她看见蓝礼身穿绿甲自南方杀来，在君临城下粉碎了我的军队。” 长剑抽出，鲜血四溅喷涌。 他遥望远处，嗤笑道：“我好像发现了野蛮人的哨兵，恩……” 狄克在一旁气喘吁吁，山姆威尔腼腆地道：“抱歉，公主殿下。” 上一次分别前，格林伯爵暗示过他，凡事皆有代价。 林恩爵士的话语让众骑士纷纷发笑。 他挥手打断了自己侍从的言语，轻蔑道：“野人跑出了庇护他们的山谷，这已经注定了他们的毁灭！平原上，一个谷地骑兵可以轻松杀掉十个野人！” 总要有个过渡的时间，格林领主一向不缺乏耐心。 林恩爵士正是这支骑兵队的指挥官。 “龙……龙……龙？！”一脸不可置信的山姆威尔·塔利一屁股跌坐在了地面。 史坦尼斯国王的声音响起：“走私者，你站在篝火前面，自己瞧瞧去吧。” 林恩爵士双眼通红，他想要攻击第四个长矛兵士的时候，一根根的长矛把他的身体固定在了原地，紧接着……蕾娜手中的长矛直接戳进了林恩爵士的嘴巴，尖头从后脑透出。 射向他们的每一支箭矢，比起常见的箭矢粗长了不少，它们无情地穿透了骑士侍从的链甲，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戴佛斯，去准备吧。” 但部分人却对这种说法深信不疑，比如……腰间别着瓦雷利亚钢剑“空寂女士”的林恩·科布瑞爵士。 他手中的马鞭指着前方，面朝着身后的众人嘲讽道：“什么时候，穿着兽皮的野人也敢在平地上挑衅谷地骑士了？！”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不远处的山坡上，已经埋伏多时近千荆棘兵团弓箭手，在副官蕾娜的手势下，她们缓缓拉满弓弦，弓箭的箭头闪烁着寒光。 ………… 而且，他的舰队总司令，此时身在拜拉席恩，心……貌似还未在克莱勃。 林恩爵士催动马匹前进，众骑纷纷跟了上去。 两百骑的马蹄叩击着地面，发出整齐而有力的节奏，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仿佛地面都在摇动。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血红色的长矛在伸缩，哀嚎声一个个地消失。 长矛兵士们有节奏地移动，本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林恩爵士忽然起身，猛地朝着他们的方向翻滚。 ………… 寒光一闪，林恩爵士的“空寂女士”下同时倒下了两个克莱勃长矛兵士。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都无法逃脱那如影随形的箭雨。 这种说法其实无法细究，严格说它是某种提升自己战意的“口头禅”之类的东西。 史坦尼斯国王高大的身躯从椅子上起身，那双深蓝近黑的眼眸似乎在凝望河湾地的苦桥。 格林收回了目光，朝着艾姆帕若开口道：“我的爵士，这就是情报的力量，掌握了情报的我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 史坦尼斯的眼眸深邃：“戴佛斯，我并未遗忘。” ………… 距离越来越近，一阵尖锐的哨声突然响起。 跑在队伍前头的林恩·科布瑞拉紧缰绳，身下的马匹停下脚步，高高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响亮的嘶鸣。 史坦尼斯苍老的外表……女祭司的影子魔法……戴佛斯感到一股惊惧袭上心头，他的内心充满了惊恐与不安。 戴佛斯张了张口，劝道：“史坦尼斯国王，萨拉多·桑恩（戴佛斯的好友，第203章）告诉我……” “格林大人，红堡的信件。”莱顿小管家将刚刚收到的信件递了过来。 不能这样，他的“神”决不能继续被梅丽珊卓蛊惑！ 戴佛斯尽力反驳女祭司的圣火预言：“史坦尼斯国王，蓝礼公爵原本正打算兵进君临，讨伐兰尼斯特。若不是您围困风息堡，他根本不会前来，他本可以直接攻打君临，您也可以坐等他们两败俱伤再起兵。” 五十人的克莱勃长矛兵士整齐划一地踏步前进，他们的任务是战后的补刀。 谷地人呢？他们反而觉得一个谷地人能打十个蟹爪半岛人。 “你错了，洋葱骑士。” 艾姆帕若认真聆听，她在心下反复着格林的言语，加深自己的记忆。 格林面容温和：“伱没有辜负我送你的沼泽金盏花披风（第6章），我为你骄傲，索恩斯爵士。” 很多人一直劝我直取君临的乔佛里，然而梅丽珊卓却告诉我……如果我前往风息堡，就将赢得我弟弟麾下大军中的精锐。事实证明，她的圣火预言从无虚假。” 瘦瘦的狄克·克莱勃好不容易才把宽旁的山姆威尔扶了起来。 ………… 格林转过身面向艾姆帕若，伸手拍了拍她的臂膀，道：“去吧，蟹爪半岛骑士，用克莱勃长弓试试谷地骑士。” 一些身手灵活的骑士们试图反击，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射出的弓箭根本无法与袭击者的距离相匹敌。 他一口喝干杯中的水，顿了顿，道：“戴佛斯，我们需要粮草，而我弟弟的粮草在苦桥。” 某个高处，格林·克莱勃俯视着山下仿佛在蠕动的骑兵队，他的身旁是荆棘兵团长艾姆帕若·索恩斯爵士。 谷地科布瑞家族的三只飞翔乌鸦旗在空中飘荡，旗帜下面是科布瑞家族的誓言骑士与骑士侍从为主的骑兵队，人数近两百。 紧接着，荆棘兵团的弓箭手们纷纷放开了拉满的弓弦。 林恩爵士性好虚荣且脾气暴躁，传闻他是谷地最危险的男人。 他冷声道：“毫无疑问，如果我在那儿遇上我弟弟，死的就会是我而不是他，戴佛斯爵士。” 次日，海鸥镇总督府。 顿了顿，他又道：“看来人数还不少啊！”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箭雨所到之处，充斥着战马的嘶鸣和谷地骑兵的哀嚎。 ………… 伫立在丹妮莉丝身旁的马森·贝克爵士撇了眼山姆威尔，轻蔑地轻哼了一声。 蟹爪半岛人觉得一个蟹爪半岛人能打十个谷地人。 被射中的人，有的当场倒地，有的则痛苦地挣扎着，试图逃离这个恐怖的战场。 蕾娜摘掉头上的链甲头罩，她身材娇小，但她的声音相比以前更加洪亮：“长矛兵！前进！” ………… 他看向了他的洋葱骑士：“走私者，我的头脑很清醒。从前，梅丽珊卓预见过蓝礼的毁灭，早在龙石岛时便见到了，并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的妻子。 丹妮莉丝轻笑，道：“山姆，它们很乖，不用担心。” 舰队军官和水手的亲人几乎都住在海鸥镇，因而他们的选择并不多，格林领主为了尽快完整地接收这支舰队，除了慷慨地掏出金龙，还让海鸥镇舰队的总司令继续担任原来的职务。 三只小龙朝着山姆威尔纷纷嘶叫，他不免后退了一步，接着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道：“抱歉，我真是被吓着了，我竟然能看见活着的龙，诸神保佑。” 丹妮莉丝缓步走去，矮下了身姿，伸手摸了摸三只小龙，温柔地道：“我的孩子们，该进食了。” (本章完) 第221章 兰尼斯特 丹妮莉丝的话音落下，三只小龙拍打着翅膀纷纷嘶鸣，它们似乎在表示这自己的兴奋。 一大盆香烤羊肉被侍女端了过来，香气四溢，山姆威尔等人不自觉地暗暗吞咽了口水。 香喷喷的烤肉放置在了面前，距离最近的白龙“韦赛里昂”刚要大口吞食，却被体型最大的黑龙“雷哥”撞到了一边。 “韦赛里昂”愤怒地嘶叫，口中咬着一大块儿烤肉的“雷哥”侧过脑袋瞅了眼，“韦赛里昂”立马止住了叫声。 等“雷哥”回过头继续进食，“韦赛里昂”先是低叫了几声，接着似乎想要绕过“雷哥”，却又被青龙“琼斯”撞了一下。 它怒了！ “韦赛里昂”张大嘴巴，朝着“琼斯”大声嘶鸣，“琼斯”的回应是同样的嘶叫，两只龙之间的大战仿佛一触即发。 他的视线扫过众人，哀声道：“诸位大人，我们战败了，应该立刻求和。” ………… 丹妮莉丝的嘴角轻弯……格林告诉她，这些香料用足的烤肉是“妈妈的味道”。 泰温公爵冷哼了一声，他的薄唇扫过一抹细微的嫌恶。 泰温公爵召集的领主和骑士们纷纷安静下来，听信使陈述罗柏·史塔克解奔流城之围的经过。 传闻，因为勇士团的团长瓦格·霍特喜欢将囚犯的手脚削掉，他们又被称为“猎足者”。 泰温公爵皱眉道：“从一开始，我就认为史坦尼斯比其他所有人加起来还要危险，以现在的局势……凯冯，拿地图来。” 泰温公爵一边凝视着地图，一边道：“詹姆既已被捕，他的军队便也不复存在，他留给了我们一个烂摊子……卢斯·波顿带着大部分北境步兵驻扎在我们北方，罗柏·史塔克带着北境骑兵坐镇西边……除非是开战，否则我们无法退回兰尼斯特港和凯岩城。” 泰温公爵冷声道：“退下，统统退下！” ………… ………… 众领主们议论纷纷。 “小史塔克实在是太狡猾了，谁能想到他会偷偷分兵？！所以，这次失利不能全怪詹姆爵士一人！” 亚当·马尔布兰爵士的声音隐隐带着怒气：“哈瑞斯爵士，我们都很感激您指出显而易见的事实，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顿了顿，凯冯爵士开口道：“泰温公爵，现在的史坦尼斯的确很危险。” 吃饱的“韦赛里昂”与“琼斯”又对上了，丹妮莉丝无奈地把它们两个拉开，她忽然觉得少了格林的“父爱”，它们有些不乖了。 随着丹妮莉丝清脆的笑声，两只小龙张开的嘴巴里都被她丢进了烤肉。 凯冯的岳父再次哀嚎：“詹姆爵士被俘，围城的军队又遭击溃，这简直是大难临头！” 信使破碎的无袖罩袍前胸部，干涸的血渍遮住了克雷赫家族的斑纹野猪，他的声音充满了疲累：“是的，泰温大人。” 刚刚还互相“叫嚣”的两只小龙，口中咬着突然出现的大块儿烤肉，动作很明显地一顿，似乎是愣住了。 他指了指地图上的风息堡，接着道：“我收到情报，史坦尼斯正在那里整合蓝礼留下的兵马。” 泰温公爵在会议上通常保持缄默，他习惯在发言前先倾听其他人的意见。 泰温公爵继续下令：“把瓦格·霍特的勇士团也派出去……” 篡夺者战争中，他在君临沦陷的时候把年仅3岁的雷妮丝·坦格利安公主从她父亲雷加·坦格利安的床下拖出来，残忍地刺了几十刀。 “韦赛里昂”和“琼斯”很快就和好如初，两只小龙纷纷绕开“雷哥”，把脑袋伸进烤肉盆。 詹姆带着西境骑兵一路追击，却遭到了北境之王罗柏·史塔克的埋伏，詹姆和诸多西境骑士成了少狼主的俘虏。 已经确立了霸主地位的“雷哥”高昂着首瞅了眼两只小龙，一直认真观察着三只小龙的山姆威尔从它的眼睛里读到了……似乎是不屑？！ 山姆威尔喃喃道：“诸神哪……” “换我也会这么做！” ………… 他又道：“把亚摩利·洛奇爵士放出去，让他领着魔山的旧部四处劫掠……” 凯冯爵士的额头挤成条条深缝，他看着地图，皱眉道：“眼下罗柏·史塔克得到河间地的支持，他们的总兵力超过了我们的军队，加上卢斯·波顿率领的一万多北境军队……泰温公爵，留在这里，只怕会被三面夹击。” 赫伦堡长厅。 “虽然是夜袭，你们的哨兵莫非什么都没看到？没给你们任何警讯？” 詹姆被俘当晚，沿途封锁消息而来的北境军队，突然向浑然不觉的北营发起了夜袭。 亚当爵士是一名优秀的骑手，他从小就在凯岩城当侍童，他是詹姆·兰尼斯特的童年好友。 “我们需要支援，我觉得我们应该尽快从西境召集新的军队。” 凯冯爵士：“…………” 事后，杀戮的下令者泰温·兰尼斯特问他为何这么做，洛奇回答是因为她不停的尖叫又不肯闭嘴。 ………… 泰温公爵今天的沉默有些不同寻常，他在倾听时只有眼睛在动，甚至连酒都没碰。 泰温公爵坐回了椅子，道：“凯冯，假如奔狼公爵在我们手中，我们可以用他当筹码，与临冬城和奔流城达成停战。如此一来，便有时间全力对付史坦尼斯。可眼下……” “佛勒爵士只带走了5000兵士吗？这……诸神保佑。” 亚当·马尔布兰是来自马尔布兰家族的一名骑士，他是西境烙印城达蒙·马尔布兰伯爵的儿子兼继承人。 ………… 亚当爵士握紧了他的拳头，道：“一场失利并不能决定整个战争的成败，我们还远远没有战败！” 丹妮莉丝知晓……她的三只小龙总会长大，它们将学会自己捕猎食物，它们也将学会飞往远方，但只要是她所在的地方……永远都是它们的家，因为这里有它们最熟悉的“味道”。 第一个吃饱的“雷哥”张开了自己的翅膀，翼展几乎是它身长的三倍，它的身躯基本由脖颈、尾巴和翅膀组成。 他的手紧握成拳，继续道：“瑟曦竟管不住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 丹妮莉丝站起了身子，便吩咐博罗娜把三只小龙装进了木笼。 厅内顿时寂静。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兰尼斯特大军围困奔流城的时候，河间地红粉城的马柯·派柏爵士率领几十个骑兵频繁地袭击詹姆的补给队伍。 奔流城座落于腾石河汇流进三叉戟河的三角洲尖端，河流构成了三角形的两边，而一旦遇到危险，徒利家便可以打开上游的闸门，在第三边造出宽阔的护城河，将奔流城变为河中孤岛。 泰温·兰尼斯特公爵十指交叉，顶着下巴，他两颊的金黄短须围出一张纹丝不动的脸，仿佛一张面具。 见兰尼斯特大军不久便要兵临城下，艾德慕·徒利立即率领仓促集合的16000河间地兵士，主动出城发起了进攻。 ………… 凯冯爵士即刻照办，泰温公爵接过地图，放置在桌上摊平。 他嘴唇一抿，又道：“注意，她是以国王和御前会议之名命令我们。” ………… 詹姆洒出大把金龙，没几天就有人出卖了马柯·派柏爵士的行踪，他亲自率领300个骑兵出击。 亚摩利·洛奇是直接效力于兰尼斯特家族的有产骑士（拥有自己的城堡和土地，麾下有农民和兵士），他被视为是一个残酷和心胸狭窄的人。 泰温公爵又道：“凯冯，你留下。” 忽然，泰温公爵霍地起身，再一次重复道：“我儿子在他们手上！” 情报很准确，傍晚的时候詹姆就找到了敌人，马柯·派柏爵士不敢应战，朝着呓语森林逃窜。 “为钱而战的人只会为自己的腰包卖命。” 泰温公爵再次冷哼，道：“她就算了解了又能怎样？她还不是会把小小的君临当成整个七国。” 艾德慕·徒利：河间地军队16000vs西境军队15000，优势在我！ 两军正面大战，河间地大军很快就被气势如虹的兰尼斯特大军击溃，艾德慕本人和诸多河间地封臣成了詹姆的俘虏。 凯冯·兰尼斯特冷冷地看向了他的岳父，继续道：“哈瑞斯爵士，建议您先看看奔流城的地图，我相信等您看完……您一定会清楚詹姆别无选择。” 待信使讲完，哈瑞斯·史威佛爵士（凯冯的岳父）开口道：“诸神哪，这怎么可能？” 哈瑞斯·史威佛摊开双手，道：“还能怎么样？詹姆的军队不是被杀、被俘就是逃散，而史塔克家与徒利家的军队正好扼住我们的补给线，我们与西边的联系完全被切断了！他们甚至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军凯岩城，谁又能阻止他们呢？” ………… 她看向了盆里快要见底的烤肉……三只小龙吃的烤肉是来到蟹爪半岛之后开始特制的，烤肉的味道很重，它们非常喜欢。 “该死的泰洛西佣兵，竟然投靠了敌人！” 若要切断各方支援，攻城方必须在腾石河北岸、红又河南岸以及护城河西岸，即两条河之间，各放置一支军队。 城墙自水中高高拔起，守军自塔楼上可以看清对岸数英里之内的所有事物。 西境的领主和骑士们已经习惯于听从泰温·兰尼斯特的命令，他们纷纷起身离开。 勇士团又称血戏班，是一个声名狼藉的佣兵团，他们的成员主要为各地的罪犯和被放逐者。 詹姆·兰尼斯特作为攻城方，不得不把兰尼斯特军队分三处驻扎，分别是：北营，西营，南营。 他的声音像是在哀嚎：“詹姆爵士到底在想什么……他怎会把军队分为三个地方驻扎？他总该清楚这样会有何风险吧？” 鸦树城的泰陀斯·布莱伍德伯爵率领河间地的残兵退守奔流城。 有些人附和亚当爵士的开战，有些人则附和哈瑞斯爵士的求和，厅内再次众声喧哗。 他看向了泰温公爵，高声道：“泰温大人，我很乐意跟这史塔克小鬼在战场上亲自较量较量！依我之见，我们应该立刻进兵！” 佛勒·普莱斯特爵士只得率领剩余的5000多西境兵士连夜朝着西境的金牙城撤退。 见北营遭到袭击，西营的指挥官安卓斯·布拉克斯伯爵率军乘坐木筏驰援，却在中途被奔流城守军的投石机击沉，安卓斯伯爵溺水身亡，残余的登陆兵士被北境军队一举歼灭。 丹妮莉丝紫罗兰色的眼眸里含带着笑意，伸手轻抚了下“雷哥”。 犹豫了下，凯冯开口道：“泰温公爵，提利昂在那边做得……还不错，您可以放心不少。” 战后，奔流城直接暴露在了兰尼斯特大军的包围之下，危在旦夕。 泰温公爵微点下颌，道：“我不打算留在这里。我们得在史坦尼斯出兵前解决掉小狼崽。波顿那边我不担心，他是个谨慎的人，他的追击不会很快。所以……” 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道：“凯冯，我女儿命令我们立刻前往君临，协防君临，抵御史坦尼斯。” 詹姆·兰尼斯特率领的15000西境兵士抵达奔流城附近时，奔流城的继承人艾德慕·徒利还在重新召集着四散的河间地军队。 沉默了下，凯冯爵士还是开口道：“泰温公爵，瑟曦毕竟在……红堡，她……可能不大了解外面的局势。” ………… ………… ………… 他的视线从地图上离开，看向了他的弟弟：“明日一早我们便朝奔流城出发。凯冯，命令亚当爵士带领轻骑兵掩蔽我军行踪，四人为一小队，他要多少人就给他多少人。” ………… 他开口道：“我儿子在他们手上。” “我父亲，我父亲大人他……” “回去吧。” 嘶~~！嘶~~！ ………… 最后，泰温公爵的声音如同寒风在呼啸而过：“凯冯，伱告诉他们，从神眼湖到红叉河……我希望河间地带化为焦土。” (本章完) 第222章 如高荣耀 清晨，海鸥镇北部的一处原野。 天空是清澈的蓝色，远处的山峦笼罩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草地上的露珠晶莹剔透，阳光透过薄薄的晨雾洒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仿佛一片金色的海洋。 格林·克莱勃策马来回踱步，他的身后是1000个克莱勃长矛手组成的长方形军阵，他们穿着统一的蓝色战袍、头戴银色尖顶羽盔、身披银色胸甲。指向天空的千枝长矛尖头闪烁着寒芒，整齐的阵型军威森严。 格林身穿着雕刻着精美图案的银色铠甲，身下是一匹雄壮的白色战马，腰间“空寂女士”剑柄上的红宝石熠熠生辉，绣着沼泽金盏花的蓝色披风在随风飘舞。 阳光耀眼，此时的格林如同从歌谣里走出来的骑士。 格林凝视前方，距离几百米外是飘荡着公义者同盟旗帜的数百骑兵。 青铜约恩轻咳了一声，道：“人数呢？” 读完，敏锐的格林从青铜约恩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丝冒犯，他貌似在看着一个蠢蛋？！ 此时的格林不管是装扮还是神态举止，都在展示着他是一个荣耀的骑士。 青铜约恩撇了眼格林腰间别着的“空寂女士”，面色有些复杂地从格林手中接过国王诏书，他垂眸打量书写的内容。 50天后，就在这里，蟹爪半岛与谷地一决胜负。 格林与青铜约恩颔首告别，他拉了下缰绳，调转马头，朝着克莱勃的军阵踱步而行。 ………… ………… 公义者同盟与克莱勃之间的一处空地，青铜约恩见到了双眼清澈却透着一股坚定的年轻骑士。 格林先是谦卑地见礼，接着扬声道：“罗伊斯伯爵，我，格林·克莱勃，蟹爪半岛伯爵及蟹爪半岛守护者，以乔佛里国王之名抓捕谋杀琼恩·艾林公爵的凶手——莱莎·徒利。” 这是以化解谷地与蟹爪半岛的仇恨之名书写的战书……读下去……青铜约恩的眉头逐渐舒展。 格林的眼眸里闪过毫不掩藏的冷芒：“罗伊斯伯爵，我做这些并不是因为克莱勃忘记了对谷地的仇恨，我只是在遵循着骑士品格的公正与怜悯。” 两人相互凝视，顿了顿，青铜约恩郑重地把右手贴在了自己的胸口，道：“格林·克莱勃伯爵，你是品格优秀的骑士，我为我之前的冒昧猜疑向你致歉。” 顿了顿，格林轻踢了下马肚，身下的战马朝着前方踱步而行，见状高举着克莱勃旗帜的掌旗官紧随其后。 听完格林的言语，青铜约恩第一个想到的是比武大会，他皱了下眉头，道：“对决？什么样的对决？” 青铜约恩拉了拉缰绳，一双深邃的眼眸移向了格林，道：“格林伯爵，你有办法？” ………… 蟹爪半岛的野人要在平地上挑战谷地的骑兵？凭那些长矛？这和寻死有什么区别？！谷地贵族对蟹爪半岛带有根深蒂固的“鄙视”，严格来说这也算是某种传统。 他摊了下手：“以蟹爪半岛伯爵的身份，我命令我的兵士们不许烧杀海鸥镇，甚至不许烧杀海鸥镇附近的村庄，已是我能做到的最大仁慈。” 他又道：“拜拉席恩家族与兰尼斯特家族的乔佛里一世陛下，以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先民的国王及七国统治者之名，赋予我以国王之名代国王陛下自行处决反叛者的权力。” 格林微微摇头，道：“没有人数的限制，我会以蟹爪半岛守护者之名，告知我的每一个领民，想要复仇之人都可以参加，我不会限制他们，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消弭仇恨之火。” 以兰尼斯特的阴险，等谷地骑士战胜了蟹爪半岛人，完全有可能借此污蔑他们。 格林露出了一抹温和的微笑，心胸宽广的格林领主一点都不生气！ 青铜约恩朝着格林微点下颌，他很久没见过这么纯粹的一个骑士了！ 沉默了下，格林开口道：“罗伊斯伯爵，身为蟹爪半岛的统治者，我更担心的是蟹爪半岛的十万猎手为了复仇，把谷地当成他们的猎场。” 他的语气很诚恳：“所以，我需要一个既能让我离开这里，又能让我说服红堡的好理由。” 青铜约恩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格林却继续道：“如果没有我的强行约束，点燃了仇恨之火的蟹爪半岛人会如何报复？按照正常，您现在看到的应是化为焦土的凡间地狱。” 先是格林盖印，随后公义者同盟的首领约恩·罗伊斯代表谷地骑士在格林书写的战书上盖了印。 ………… 当听完格林的言语，青铜约恩仿佛某种条件反射一般露出了轻蔑的神色，虽然是一闪而逝，但没有逃过格林领主的眼睛。 未等格林开口，青铜约恩又道：“战争……你的意思是……” ………… ………… 青铜约恩的眼眸微动，他的目光依然看着远方，口中喃喃道：“兰尼斯特的红堡……” 坐在马匹上，格林抬眸看了下天空……下一步，他还要帮助公义者同盟传播今天的消息，争取每一个谷地骑士都能知晓蟹爪半岛已与他们约战。 格林轻点下颌，他先讲述了蟹爪半岛“约架”的传统（第5章），接着道：“……，通过一场这样的大战，无论谁输谁赢，仇恨灰飞烟灭。” 格林的声音里隐隐带着愤怒：“罗伊斯伯爵，我是遵照国王之名行事，您身为七国扬名的骑士不该无端质疑一个骑士的荣誉。” 格林催动马匹前行，他把手中的国王诏书递向了青铜约恩，道：“罗伊斯伯爵，恕我冒昧，我需要知晓您与公义者同盟的选择。” 格林与青铜约恩两人不约而同地遥望着晨光中的迷人山峦。 面色无奈地轻叹口气，他看向了绷着面容的青铜约恩：“克莱勃虽是蟹爪半岛的统治者，但您觉得靠我一个人还能继续按下蟹爪半岛积压了十几年的仇恨之火吗？难道……我为了谷地的和平，反而要封锁自己的领地吗？假如我真的这么做了……克莱勃家族还是蟹爪半岛的统治家族吗？” 所以，青铜约恩只考虑谷地骑士获胜后的事情。 约恩·罗伊斯身穿着刻有魔法符咒的青铜铠甲，他纵然头发灰白且面容沧桑，他的目光却依然锐利。 “私心……”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过了好一会儿，格林收回了目光，他忽道：“约恩伯爵，红堡希望我能待在谷地，我想以您的睿智，应该能猜测到红堡这么做的目的。” 格林微微点头，道：“我向您坦诚，其实是我在进入谷地前就有了这个想法……” 他声音洪亮地斥道：“甚至让格拉夫森家族消亡，你的恶行已经暴露了你的私心，伱犯下了无法宽恕的重罪！” 青铜约恩的目光变得锐利：“克莱勃伯爵，你可以以国王之令和王国律法处决所谓的有罪之人，但你没有理由继续占着谷地的土地！谷地的数万骑兵绝不会容忍入侵者！” 格林深吸了口气，他的声音带着微颤，抚胸行礼道：“约恩·罗伊斯伯爵，能得到您的赞美，这是我一生的荣光。” 格林反问：“罗伊斯伯爵，假如我是心怀私心，您以为消失的只有格拉夫森家族吗？” ………… 格林在马鞍上挂着的袋子里抽出了一个羊皮纸，他一边递向青铜约恩，一边道：“约恩爵士，请看看这个……这个东西就是我说服红堡的理由。” “克莱勃伯爵，公义者同盟的目标与国王的命令并没有冲突……” 青铜约恩凝视了会儿目光清澈的格林，沉吟道：“格林伯爵，红堡有可能误会这场谷地与蟹爪半岛的约战。” 青铜约恩仿佛已经赢得了胜利：“格林伯爵，战后我会把莱莎·徒利交给你带回红堡。” 至于……蟹爪半岛有没有可能获胜？这怎么可能！ ………… 青铜约恩：“…………” 但……老迈的青铜约恩却不得不承认，相比见面之前，他对面前的年轻骑士多了一点点的好感。 青铜约恩额间皱纹加深，他冷冷地道：“克莱勃伯爵，林恩·科布瑞拉爵士奉公义者同盟的命令提前打探海鸥镇的状况。” 格林打断道：“尊敬的约恩·罗伊斯伯爵，你口中的打探者突然袭击了国王的军队。” 约恩·罗伊斯伯爵神情严肃，他那深邃的眼眸扫了眼公义者同盟的其他成员，便踢了下马肚，带着掌旗官朝着格林的方向策马而行。 青铜约恩一边把国王诏书递向格林，一边开口道：“但你身为肩负国王重任的使者，却不仅犯下入侵谷地的罪行……” 停顿了下，他接着道：“我代表公义者同盟，希望你的军队立即撤出谷地的海鸥镇，否则……” 格林微昂下巴，他展露年轻人的意气风发：“约恩伯爵，如果蟹爪半岛战败，我的兵士会立即撤出海鸥镇。” 青铜约恩是骄傲的领主，言语上的不断“失利”，让他稍稍烦躁，他直接道：“克莱勃伯爵，再漂亮的话语也改变不了你占领了海鸥镇的事实。” 随着太阳升起，薄雾逐渐消散，视野变得更加开阔。 高如荣耀……高如荣耀……高如荣耀……恩，这个可以停了。 他又道：“您应该很清楚蟹爪半岛对谷地的仇恨，假如我是心怀私心，为什么其他家族还能好好的？” 格林看向了青铜约恩，正色道：“约恩伯爵，我向您坦诚，因为长时间的封锁和打压，现在的蟹爪半岛其实很贫弱。我很清楚，现在的蟹爪半岛需要得是修养，而不是活在仇恨之中……我想借此机会，消除蟹爪半岛对谷地的仇恨，但我需要您的相助。” 他一手高举盖着国王印章的羊皮纸，继续道：“以乔佛里国王之令，任何阻挠抓捕莱莎·徒利之人皆为王国的反叛者，乔佛里国王将依照王国律法剥夺反叛者的爵位与封地。” 格林耸耸肩：“何况谷地贵族十几年来的打压，克莱勃可是最大的受害者之一。” 至此，在天上诸神的见证之下，双方的约战已成。 青铜约恩的目光里透着些许疑惑，格林接着道：“我们约定一个时间，来一场蟹爪半岛猎手与谷地骑兵之间的对决，用骑士般堂堂正正的战争来消弭仇恨。” 格林的眉毛微挑，接口道：“谷地的大军将会亲手把我送走吗，罗伊斯伯爵？” 青铜约恩沉默不语，倒不仅仅是因为格林的言语让他无从辩驳。青铜约恩在想这他们现在的封君……这就是鹰巢堡公爵年幼且弱势带来的麻烦……假如谷地的封君强势……假如没有莱莎·徒利在谷地造成的混乱……谷地的封臣还用理会小鬼国王未经过谷地封君的命令吗？ 青铜约恩不得不承认，以谷地现在的局势，公义者同盟想要尽快恢复谷地的秩序也好，或是为了维护艾林家族对谷地的统治也罢，至少在鹰巢堡公爵成年之前，谷地离不开红堡的支持。 青铜约恩张了张口，还未等他说出什么，格林先开口问道：“请您不要无端质疑骑士的荣誉，需要我向诸神起誓来证明吗？” 青铜约恩很了解林恩爵士的脾性，或者说他对格林述说的内容都已有所了解。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我们借用骑士的传统来解决仇恨。” 迎着舒爽的微风，格林微昂着头，他在心下默念着：高如荣耀……高如荣耀……高如荣耀…… 青铜约恩虽然对格林的骑士之心带有一丝好感，但他仍对格林保持着警惕，而且他也不相信掌握在兰尼斯特手中的红堡。 青铜约恩瓦灰色的眼眸不禁微颤，他甚至在心下感慨，野蛮的蟹爪半岛竟会诞生一个如此出色的骑士？！这种想法只是出现的一瞬就被他掐灭，他没忘记面前之人是谷地的入侵者，被称之为血腥伯爵的复仇者。 微风吹过，带着花草的芳香，让人心旷神怡。 说完，他朝着格林微微颔首。 格林扯了扯缰绳，调整了马匹的方向。 迫不得已，格林领主要一战打断谷地骑士的脊梁。 (本章完) 第223章 凛冬将至 蟹爪半岛西部的某沿岸。 “格林大人，马匹已经准备好了。” “有劳了。” 格林·克莱勃坐在一块儿灰石上，他拿起皮革酒袋正要喝酒，却是动作忽地一顿，昂首望向天空，随即双眼微眯。 格林目光锐利地凝视着高空，他站起了身，他的左手朝一处伸出，训练有素的侍从立马递去了领主的弓箭。 ………… 晴朗的天空中，一只雄健的老鹰翱翔着，它的翅膀张开，仿佛在拥抱整个苍穹。 他们逃亡至狼林后，玖健·黎德梦见了布兰的死亡。 欧莎还要开口，却被布兰的声音打断：“这主意很好，我想见见三眼乌鸦。” 绿眸绿袍的瘦弱少年回答了布兰的问题：“整整三天。” 布兰点点头，梅拉远比她弟弟快活，总能逗他笑，仿佛没有东西可以吓住她或令她生气，除了玖健·黎德。 “快醒醒。快醒醒啊，布兰。” 血门。 玖健·黎德的话音落下，众人一时寂静。 ………… 他甚至觉得当他某一天回来时，将彻底忘记怎么说话。 马僮阿多在一旁自言自语：“阿多，阿多，阿多……” 说完，布兰不禁浑身战栗。 少年的名字叫玖健·黎德，他是梅拉·黎德的亲弟弟。 梅拉·黎德轻笑：“乐意为您效劳，布兰大人。” ………… 在托伦方城守军的配合下，罗德利克·凯索爵士轻而易举地击溃了“裂颚”达格摩的军队，铁民只能撤回磐石海岸。 见布兰醒来，他的马僮阿多不断念叨：“阿多，阿多，阿多，阿多……” 玖健·黎德拥有绿之视野，即做预言之梦的能力，他也是鲁温学士安排给布兰的护卫之一。 维克塔利昂·葛雷乔伊率领100多艘战舰从卡林湾北面的海岸悄悄登陆，杀了卡林湾守军一个措手不及，铁民很轻松地占领了卡林湾。 他犹豫了下，道：“只是……” 布兰盯了会儿火堆，道：“我虽然没去过绝境长城之外，但我知晓那里是个非常辽阔的地方，我们能找到三眼乌鸦吗？” 面对布林登爵士锐利的目光，培提尔有些无奈地道：“布林登叔叔，凯特很好，她和莱莎是亲姐妹啊……” 他又道：“事实是，我们没有翅膀，正如我们没有马。” “布兰……布兰……” 布林登爵士盯了会儿欲言又止的培提尔，道：“培提尔，你小的时候我就教导过你，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你的文字游戏。” ………… “阿多，阿多，阿多……” ………… ………… 梅拉·黎德是霍兰·黎德的女儿，他父亲是颈泽所有泽地人的统帅，她有一头棕色长发和一对绿色眼眸。 布兰在梅拉·黎德的怀里心有余悸地气喘吁吁。 玖健·黎德提醒道：“布兰大人，我们离开前鲁温学士没提到罗柏，但他说过……现在的北境四处都是铁民，让我尽快赶去绝境长城，寻求你叔叔的庇护。” 席恩·葛雷乔伊偷袭临冬城的计划，虽然刚开始一切顺利，后来却因“死而复生”的艾德·史塔克突然回归而惨遭失败。 卡林湾是北境通往南方的咽喉要冲，罗柏·史塔克在此处留守400个北境弓箭手。 ………… 见状，玖健·黎德再次警告道：“请记得自己的身份。布兰大人，一定要记得，否则你有一天会被吞没。” 布兰口齿不清地道：“箭，我看见一支箭，一支射向我的箭。” 收到托伦方城求援，史塔克家臣罗德利克·凯索爵士从临冬城和附近庄园召集800兵士驰援。 他们现在身处的地方是狼林中的一座古老瞭望塔，附近没有任何村落，它已经被遗弃许多年，外围翻倒的石头上长满苔藓和常春藤，塔的外形已几乎无法辨识。 玖健·黎德的声音里含带着警告：“吃东西的不是你，请记得自己的身份，你是布兰·史塔克。” 一只默不作声的欧莎开口道：“狼林深处也有林务官、农人和猎人，我们可以从他们手中弄到马匹。” ………… “阿多，阿多，阿多……” 玖健·黎德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老师，但此刻布兰不想理会他，他把头别向了一边。 布兰的眼眸忽然一颤，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只可怕的箭矢，貌似……从某种意义上，“他”刚才确实是死了。 布兰开口道：“找上我们的也可能是罗柏的军队。我哥哥很快会从南方回来，他会带着所有军队回来，赶走铁民。” 众人沉默，玖健·黎德走到火堆边，拿棍子捅捅余烬，又道：“布兰需要更贤明的老师，而三眼乌鸦正在北方等着我们。” 梅拉·黎德是一个优秀的猎人，她是鲁温学士此次安排给布兰的护卫之一。 梅拉的目光里透着担忧：“行程艰难啊……去绝境长城的路途遥远，布兰又没有腿，只有阿多。假如我们有马，一切还好……” 玖健·黎德的眉头皱得更深：“眼下我们首先要避免的就是被人追捕，你看看我们……一个残废的男孩，一个矛妇，一个头脑简单的大个子和两个背井离乡的泽地人。” 玖健·黎德点点头：“没错，说得有理，但……” 然而，铁群岛入侵北境的军队还有另外两支，由维克塔利昂·葛雷乔伊（巴隆大王的弟弟）和阿莎·葛雷乔伊两人分别指挥。 阿莎·葛雷乔伊带着精心挑选的手下，率领30多艘战舰向北航到海龙角（北境西北方的一个半岛）。 水从布兰的嘴角不断溢出，每次使用第三只眼回来，他都虚弱、干渴而饥饿。 “我明白，这里看起来似乎很安全……” 九岁的布兰试图用提问的办法来与他“和好”，玖健·黎德没好气地道：“你的第三只眼睁得太大，我害怕你会变成某只动物渡过余生。” 梅拉轻抚了下布兰的小脸，温声道：“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 ………… 与此同时，携带着艾德公爵亲笔信的信鸦从临冬城飞出，它们的目的地是河间地的奔流城、铁群岛的派克城、谷地的血门。 梅拉伸手梳理了下布兰的头发，道：“好多汗，你要喝水吗？” 他扫了眼众人，继续道：“这有多么明显？那些人会把我们的消息会传得沸沸扬扬，而我们立刻会成为猎物，被那些真正想要除掉布兰·史塔克的人追捕。”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 说着，他发出了布林登爵士勉强能听见的叹气声。 ………… 布兰反驳道：“我吃过，我捕食过兔子和鱼。” 卡林湾与深林堡被铁民占领的消息传到了临冬城。 玖健·黎德狐疑地看向布兰，道：“男孩布兰作了保证？” 北境。 ………… ………… 艾德公爵则在临冬城召集新军，打算亲自夺回卡林湾。 布兰沉默不语，他怎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他太清楚了！他是小男孩布兰，残废的布兰。 布兰点点头，梅拉把皮袋凑倒他的嘴上，他急切吞咽。 玖健·黎德沉声道：“布兰大人，梅拉曾为你灌了点水，我们还往你嘴唇涂蜂蜜，但这些远远不够，时间太久你会饿死自己的本体。” 她的名字叫欧莎，她是效忠于史塔克家族的矛妇，她是鲁温学士安排给布兰的护卫之一。 塔的真名早已无从知晓，布兰根据塔的外形命名为了“摇坠塔”。 玖健·黎德放下了勺子，道：“我们明天出发，继续上路。” 停顿了一下，他问道：“伱进入了哪里？” 一头杂乱褐发的高挑女人开口道：“我们都很担心你。” 玖健·黎德青苔色彩的眼眸看向了他的姐姐，道：“这里不是我们的目的地。” “布兰……” ………… 梅拉·黎德反驳道：“但这里很安全。” 布林登爵士冷声道：“小指头，凯特呢？” 梅拉·黎德质问道：“那为何急着离开？摇坠塔是个好地方。附近没有村庄，林中全是猎物，溪流湖泊中则有鱼和青蛙……谁会上这儿来找我们呢？” 欧莎沉声道：“小黎德，鲁温学士让我们把布兰送到他叔叔那里。” “凛冬将至。” 玖健·黎德平静地道：“或许是他找到我们，布兰大人。” 升起一小堆火，梅拉的大铁盔成了他们的锅，她先是将大肉块儿切成小丁丢了进去，再加入水和阿多找来的野生洋葱。 第一口……味道很好，布兰连续吃了好几口，道：“谢谢你，梅拉小姐。” 布兰又问道：“你说老师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我的老师吗？是你帮助我睁开了第三只眼。” 潮汛到来，铁民便在深林堡以北登陆，直接攻破了葛洛佛家族的深林堡。 布兰口中的佛罗理安指的是河间地从英雄纪元流传下来的传奇骑士，伊蒙王子则指的是伊蒙·坦格利安，他被认为是迄今为止最高尚的骑士。 玖健·黎德打断道：“假如我们是老鹰，还可以飞呢！” 喝完水，布兰感觉好受了很多，他开口问道：“我睡了多久？” 其他人去做出发的准备，这里只剩下了布兰和玖健·黎德。 玖健黎德今年十三岁，体格瘦小，但他说话时的语气一向严肃，使得他比实际年龄看起来更成熟。 ………… 布兰拧着小眉头回想，但他的记忆很模糊：“鸟，或者老鹰……” 在临冬城，布兰的老奶妈称玖健·黎德为“小个子祖父”。 ………… 温柔的耳语中，布兰·史塔克闭上第三只眼，忽地睁开了其余的两只眼。 玖健·黎德习惯性地拧着自己的眉头，他微微摇头，道：“没有。” ………… 老鹰似乎是察觉到了危险，急忙拍动翅膀，试图避开射向它的箭。然而，这支箭的速度实在太快，老鹰被击中，羽毛在空中飘散。 梅拉擦了擦布兰额间的汗珠，道：“你刚才拳打脚踢，还发出恐怖的喊叫。布兰，你看见什么了？” 停顿了下，玖健·黎德继续道：“但能维持多久？铁民的目标不仅仅是临冬城，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追到这里，如果我们被他们找到，你们应该知晓后果。” 布兰仍然沉默不语，他垂眸看了眼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他倒不如当个凶兽布兰。他可以奔跑，还可以飞翔，没什么比这更美好！ 他的目光微凝，接着道：“你顺利成长的前提是白天变长，压制黑夜，而事实却刚好相反。布兰大人，你是夏天的孩子，请记得史塔克家族的箴言。” 梅拉·黎德今年十六岁，她是典型的泽地人，身材又瘦又矮，遵循父亲的指导，她善用渔网和三叉蛙矛。 梅拉·黎德的笑容一僵，她有些紧张地问道：“你又做了绿色之梦？” ………… 其实玖健·黎德能吓住所有人，因为他会做绿色之梦——必定成真的梦。 布兰气呼呼地想，他并没有死，这一次玖健·黎德的绿色之梦并未成真。 培提尔·贝里席背着手望着脸色沉重的血门骑士布林登·徒利，道：“布林登爵士，很抱歉，这是鹰巢城公爵的命令。” 玖健·黎德又捅捅余烬，道：“铁民有可能追到绝境长城，但他们不会追到绝境长城以北。” 突然，一支箭呼啸着穿过天空，犹如闪电般划过天际，直指老鹰。 “裂颚”达格摩为了配合席恩·葛雷乔伊偷袭临冬城的计划，率军围住了托伦方城（第209章）。 布兰连忙摇头：“不会不会，我下次肯定控制好时间，我向你保证。” 经过简单的休整后，史塔克家臣罗德利克·凯索爵士在艾德公爵的命令之下，率领1000个北境兵士北上，准备收复深林堡。 他的大手触碰了下腰间长剑的剑柄，接着道：“我想听到你的实话，请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培提尔面容苦涩地笑了笑，道：“我的布林登叔叔，我没必要欺骗您……” (本章完) 第224章 八爪蜘蛛 布林登爵士一字一顿：“培提尔·贝里席。” 培提尔的眼角微抽，他对布林登爵士此时的反应并不意外，他只是突然有点怀念御前会议，还有那个名为红堡的宫廷。 培提尔轻咳了一声，道：“抱歉，在您面前我总是误以为自己还是奔流城里的那个小男孩。” 听完，布林登爵士绷紧的面容稍稍缓和。 培提尔摊了下手，道：“布林登叔叔，我没有欺骗您，凯特琳夫人很好，但是……” 轻叹口气，他继续道：“莱莎夫人的状态不是很好，凯特琳夫人很担心她的妹妹。” 布林登爵士拧起眉头沉吟了下，道：“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看莱莎的状况还算不错……” 距离靠近，提利昂大致扫了一眼，笑着道：“哈啊，原来是蒙面金袍子，他们这是要抓捕凶徒吗？我们君临真是不平静啊……不过，格林的这个主意还真不错，让金袍子们在抓捕凶恶罪犯的时候用黑布蒙上自己的脸……的确是效果不错。” “多照看一下小劳勃。” 提利昂咧嘴：“我相信刀剑，相信金钱，相信人的智慧。” ………… 提利昂与瓦里斯等人继续骑行，待他们转到另一条道路的时候，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分列站在道路两旁的几十个金袍子。 ………… 顿了顿，瓦里斯反问：“我的首相大人，您的心有些……不安？” 瓦里斯浅浅一笑，道：“提利昂首相，也许……当您遇见危险的时候，我有办法让您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出红堡。” 提利昂耸耸肩，道：“比起母狮的怒吼，我更害怕我老姐的温柔，她最近对我的笑容太多了，继续这样……我早晚会在老姐的面前尿裤子。” “这是我的荣光。” 岁月偷走了布林登爵士的褐色头发，只留满头灰白，他的腰身却依然挺直。 瓦里斯吃吃笑：“换我也会和您一样，我甚至都可能不敢闭眼，我的首相大人。” 瓦里斯低咳了一声，提醒道：“提利昂首相，上一次君临比武大会的第二名是詹姆爵士。”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瓦里斯，我还相信曾经有过巨龙的存在，毕竟我在红堡亲眼见过它们的颅骨。” 提利昂嬉笑道：“从今往后，把它们当做我们的小秘密，假如伱站在我这边的话，我的朋友。” 布林登爵士走到窗前站定，一双深邃的眼睛凝望着血门要塞一弯饱经风霜的灰石密闭拱桥。 培提尔面露不忍，他无声地点了点头。 “我了解了。” “有一天，我们在密尔演出时来了个陌生男子，表演完毕之后，他向我的戏班提出要把我买下来……他开的价太诱人，没有人能拒绝。我曾听闻男人会怎么享用小男孩，我担心那人也有如此打算，因此很害怕……谁知我全身上下他惟一要的是我的**。” 提利昂指的是他经常拿没**的事情调侃瓦里斯的事情。 提利昂犹豫了下，点点头，道：“我的好奇心比较重，你这是打算跟我谈谈这件事？” 提利昂的话音落下，瓦里斯低笑：“邪恶之人也有同伙，而金袍子也有亲人，虽是一块儿小小的黑布，却能令他们放下很多顾虑……” 嗒嗒嗒嗒，马蹄踏在鹅卵石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提利昂·兰尼斯特与瓦里斯坐在各自的马匹上朝着红堡的方向移动。 培提尔凝视着燃烧的火盆，信件上的文字和图案在火焰中逐渐消失。 瓦里斯露出一丝微笑，到：“提利昂首相，但愿那是您此生所见最为糟糕的东西吧。” 君临勾巷。 两个人的目光相撞，那双眼睛闪过了瓦里斯熟悉的笑意。 提利昂接口道：“少了一份顾虑，自然就提高一份勇气……恩，不得不承认，格林有颗仅次于我的聪明脑袋瓜。” 沉默了好一会儿，瓦里斯转头看向了提利昂，道：“提利昂首相，您相信古老的力量吗？” 培提尔想起了格林伯爵某次说过的那句话，有时候好运气也是一个人的实力。 提利昂收敛了笑容，沉声道：“我也是史坦尼斯的敌人，我可不想哪一天突然死得莫名其妙。” “那晚的情形依然在我梦中萦绕……提利昂首相，我梦见的不是那巫师，不是他的刀，甚至不是我的**在火焰中枯萎的样子，而是那个声音……火焰中的声音……那到底是神灵？是恶魔？还是魔术师的戏法？” 嗒嗒嗒嗒，马蹄作响。 提利昂得意的笑容僵了一瞬，他摸了摸自己的黄金鼻子，道：“我那伟岸的老哥让我输掉了很多……很多……金龙。” 培提尔摊开双手，他的声音透着些许疲惫：“布林登叔叔，凯特的陪伴让莱莎恢复了不少，但她还需要一点时间。” 培提尔的眸光闪了一下，他微微欠身，语气郑重地道：“我的叔叔，这是我的责任。” 停顿了下，培提尔勉强一笑，接着道：“布林登爵士，可能……每个女人天生就会表演，我很确定，你和我看到的是莱莎夫人演给我们看的坚强。” 他微微摇头，叹气道：“直到凯特琳夫人抵达鹰巢堡……见到姐姐的妹妹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除了自己的姐姐，莱莎夫人不相信任何人……” 提利昂耸耸肩：“好吧，告诉我，蓝礼·拜拉席恩是怎么死的？” 他昂首叹气道：“七神老人家，请保佑我！” 瓦里斯看着提利昂笑而不语。 “我会的。” 瓦里斯笑眯眯地道：“我的朋友，你不会忍心要我把所有的小秘密都说出来，对吧？” 布林登爵士高大的身影走到了培提尔的身前，他的头发虽然已经灰白，但他仍然强壮。 家族，责任，荣誉。 “我后来了解过所有的戏法，只有我亲身经历过的这种‘戏法’无人知晓。我惟一能肯定的是……他用我的**召唤了‘它’，而‘它’因此作出了回应……从那天起，我便痛恨魔法及所有操行魔法的人。” 原血门骑士布林登·徒利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了血门要塞，他把血门骑士的重甲留在了血门，他带走的只有他身上的链甲和皮甲，以及一把剑、一匹马。 他们两人先是微不可察地轻点下颌，便移开了目光。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提利昂的目光微凝：“瓦里斯大人，告诉我你查到的情报。” 提利昂朝着跟在后面的波隆打了个手势，随后跟在他们身后的护卫们放慢马匹的速度，逐渐与他们两人拉开了距离。 说完，布兰登爵士转过身子，继续道：“培提尔，我会遵照鹰巢城公爵的命令，卸任血门骑士的职务并立即离开血门。” 屋子里的气氛凝重，沉默了好一会儿，布林登爵士神色疲倦地开口道。：“莱莎在害怕……对吗？” 提利昂的神色像是听见了笑话：“血魔法，诅咒，易形术……诸如此类？” 布林登凝视了会儿培提尔灰绿色的眼眸，他再次拍了拍培提尔的肩膀，便直接转身迈开了脚步，走动时他的披风轻轻摆动，秀在披风上的黑色鳟鱼仿佛在红蓝条纹底上游动。 十几年前，布林登爵士陪着自己的侄女前往谷地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装扮，今天……他离开谷地时的装扮，如同往日重现。 奔狼的亲笔信变成黑色的碎片飘落，培提尔缓缓勾起唇角。 培提尔的神色变得凝重，他点点头，道：“我刚来到鹰巢堡的时候，有着与您差不多的看法，我想再有点时间就能治疗莱莎夫人的哀伤。直到……” 从收到奔狼的信件开始，布林登·徒利每天都在说服自己，这里面……也许……有可能……徒利家的女孩怎么可能会毒杀自己的丈夫？！ 瓦里斯看了眼提利昂，叹气道：“提利昂首相，您很遗憾，但……很明显，您并不相信。” “你是指魔法？” 提利昂在说话的时候，瓦里斯却被伫立在道路右边的一个金袍子吸引了注意力，确切地说他注意到了盯着自己的一双棕色眼眸。 他吃惊道：“密门？首相塔的密门？门在哪里？在卧室？在厨房？” 艾德公爵写给布林登·徒利的亲笔信落入了培提尔的手中。 以奈德的品格，他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定下他人的罪名吗？何况那个人还是自己妻子的妹妹。 瓦里斯笑着摇了摇头，道：“提利昂首相，也许您的忧虑是对的。” ………… 提利昂哈哈一笑，他的笑容有些猥琐：“真是遗憾啊，就像比武大会，大部分人到最后只记得冠军的名字。” 莱莎为什么急于驱逐自己的叔叔？想到这里……布林登爵士不禁暗暗叹气。 见状，瓦里斯先是朝着提利昂微微颔首，才缓缓地开口道：“我是个孤儿，从小在一个巡演戏班里当学徒，我们坐着一条小货船，在各个自由贸易城邦表演，有时也去旧镇（位于河湾地西南角，早在安达尔人入侵前就已由先民建成，它是维斯特洛规模最大也是建立最久的城市）和君临。” ………… 瓦里斯说完，两人默默地骑行了一段时间，提利昂才开口道：“瓦里斯大人，我很抱歉。” 扑棱扑棱~~布林登爵士离开没多久，从临冬城飞来的信鸦飞进了血门要塞。 提利昂咧嘴：“瓦里斯大人，我当你是我的血亲骨肉一般地信赖。” 家族……责任……荣誉……布林登爵士仿佛瞬间苍老了很多。 提利昂的声音里含带着些许抱怨：“瓦里斯大人，我最近的睡眠很不好，躺在首相塔的那张大床上，总是令我不安。” 他的眸光闪烁，继续道：“有密门的可不止一家莎塔雅女支院。” 提利昂的眼眸一动，他记起了琼恩·艾林首相的那个事件，当时……格林在御前首相的书房内发现了偷听用的夹层（第43章）。 瓦里斯的声音很平静：“提利昂首相，您好奇过我是如何被阉的吗？” 布林登爵士的大手拍了拍培提尔不算强壮的肩膀，道：“奔流城的小男孩，照顾好你的两个姐姐。” ………… 最后，瓦里斯沉声道：“如果史坦尼斯是操行魔法之人，我就要他死。” “培提尔，莱莎的心腹骑士（指莱莎的誓言骑士，第178章）并不可靠，帮莱莎挑选一个可靠的血门骑士。” 瓦里斯微微摇头，道：“我的首相大人，不必为此道歉。当时我喝了药，又痛得厉害，但那已是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我上千次地告诉自己，那声音只是噩梦中的幻觉。” 提利昂拉了拉缰绳，调整了马匹的方向，道：“瓦里斯，我很遗憾。” 瓦里斯像是在回忆什么，顿了顿，道：“虽然我不愿谈这件事，但现在不得不让您知晓，因为这和蓝礼的死亡有关。” ………… 哼了一声，他接着道：“瓦里斯，你是在暗示，蓝礼死于魔法？” 瓦里斯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疑惑：“提利昂首相，您似乎对我有所怀疑？” 布林登爵士深吸了口气，他的小莱莎在怀疑他这个叔叔……会为了公正而向她的敌人打开血门要塞的大门吗？ 这只能说明奈德没有说谎，这是事实，布林登爵士已经找不到继续欺骗自己的理由。 “他让我喝下一剂药，随后我虽然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但所有的知觉都清清楚楚。接着，他用一把长长的弯刀，将我的**连根带茎切下，一边还念念有词。我看着他将我的**放进火盆烧毁，火焰转为蓝色，我听见有个声音在回应他的召唤，尽管我不懂那是什么语言。” ………… 他耸耸肩：“这里包括我。” 停顿了下，他又笑容满面：“假如果史坦尼斯盯上的是我的老姐……恩，那也很糟糕啊。” ………… 提利昂的眉毛微挑：“对此，我们的意见很一致。” 布林登爵士喃喃道：“我的小莱莎……” 布林登·徒利说出了自己猜测到的答案，莱莎以鹰巢堡公爵之名让他离开血门的原因。 ………… 与瓦里斯分别后，刚刚踏入首相塔的提利昂收到了令人震惊的消息，他的老哥成了史塔克的俘虏！ (本章完) 第225章 半野人贵族的传统 临近傍晚，晚霞烧红了天空，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在蓝天里游荡的白云。 夕阳下的君临，令人迷醉。 在一处隐秘的房前，蒙面金袍子装扮的格林·克莱勃跳下了马匹。 房子所处的位置既人迹罕至又视野开阔，这里正是格林与瓦里斯两人用于私下见面的秘密地点（第181章）。 ………… 推门而入，坐在桌前的瓦里斯便望了过来，他打量了下格林身着的黑甲和金袍，微微一笑，道：“格林伯爵，你真是让人惊喜。” 格林眉眼含笑，一边摘下脸上的蒙脸巾，一边落了座。 瓦里斯的面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的胖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笑容：“格林伯爵，维斯特洛的慧泉果然钟爱您。” 格林微微摇头，他的语气像是在安慰：“瓦里斯大人，你刚刚跟我说过度的疑心会蒙蔽自己的双眼，或许……您心中复仇之火也蒙蔽了自己的眼睛，或者说您太急于复仇了。” 里斯的红葡萄酒在杯子里轻轻晃动，呈现出一种深邃而迷人的红色。 他直直地看向了格林：“称呼您为执棋者，格林·克莱勃。” 铁金库是布拉佛斯（厄斯索斯的自由贸易城邦）最重要的银行，传闻虽然所有的自由贸易城邦都有自己的银行，但铁金库比其他所有银行加起来还要富有、更有权势。 格林的眉毛微挑，这是瓦里斯在暗示吗？ 所以……他是想告诉我，或者是在警告我，他不是一个人吗？ ………… 瓦里斯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疲倦地道：“如今，我像是个成了失去了国王的誓言骑士，我是不是变成了大家口中的流浪骑士？” 斟满酒，瓦里斯放下了金色的酒壶，语气诚恳地道：“这段时间，我每晚都能梦到小时候到处乞讨的场景，真是可怕的噩梦啊……格林伯爵，卑鄙的仆人需要一个可以服侍的主人。” 格林的眼眸不易察觉地颤动，修长的手指在酒杯的旁边敲了敲，轻笑一生，道：“瓦里斯大人，您为何要我回来？” 格林颔首见礼，接着道：“见到了您，我就可以安心了，我相信您所在的地方不会隐藏着其他人的眼睛。” 隐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拳头紧紧握住，瓦里斯的面色再次变冷。 瓦里斯的身体僵了一瞬，他一动不动地静坐，过了好一会儿，他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后靠在了椅背。 他放下了酒杯，停顿了下，叹气道：“格林伯爵，我不得不钦佩你的敏锐，或者我现在应该……” 他又道：“伱的手里掌控着唯一的真龙，格林伯爵。” 格林的手一抬打断了瓦里斯的言语，他把自己面前的酒杯，缓缓推向了瓦里斯。 无面者是一个信仰千面之神的著名刺客团体，传闻他们拥有随意改变外貌的神奇能力。 瓦里斯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冷冷地道：“我还是低估了你对我的警惕之心，也错误地估计了你的敏锐。” 他的笑容更深：“我把我的大部分财产交给铁金库打理，而我的条件只有一个，假如有人夺走了我的生命，他们需要按照约定，代我雇佣无面者帮我复仇。” 瓦里斯的回答是……他直接喝掉了两人酒杯里的酒。 他指的是格林直到进屋之后才拿掉蒙脸巾的举动。 瓦里斯先是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酒，接着他举起酒杯轻啜一口，道：“我的小小鸟告诉我，那一晚死掉了三个真龙血脉，如今……丹妮莉丝公主是唯一还活着的坦格利安。” 听到格林的话语，瓦里斯借着喝酒的动作掩藏了眼底掠过的暗芒。 他指了指被自己推到瓦里斯面前的酒杯，继续道：“这杯酒吗？” 他的眉毛微挑：“里斯的葡萄酒里加了点……里斯之泪？” 但……继续留下瓦里斯……对他来说却是个更大的麻烦，格林领主很确定。 格林的棕色眼眸打量了下瓦里斯，道：“瓦里斯大人，您现在像是一位复仇者。” 格林盯着瓦里斯，道：“瓦里斯大人，这一杯酒才是属于您的。” 他开口道：“格林伯爵，我希望你能坦诚，以你的敏锐你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瓦里斯勉强一笑，继续斟酒。 哗啦啦~~正在斟酒，他似乎是再次忆起悲伤的事情，他的动作不禁一顿。 瓦里斯冷声道：“格林·克莱勃，你或许更适合待在学城。” 他的语气像是在和自己的朋友打趣：“您的小小鸟没有告诉过您，半野人贵族的传统吗？” 瓦里斯先是双手相挽，接着道：“小时候，我为了活下去而偷窃，很快就成为密尔有名的窃贼，但随着年纪渐长，我更发现窃取人们信件中的内容，往往比钱袋中的内容更有价值，因而让我拥有了很多很多的金龙，多到让布拉佛斯的铁金库都有些心动。” 瓦里斯面露感激，他浅浅一笑，举杯示意：“格林伯爵，为丹妮莉丝公主的……” 瓦里斯的笑容渐深：“那是因为我对你有些了解，你并不莽撞，你是个睿智之人。” 格林很认真地思索了下，继续道：“他还算是个合格的表演者。” 首相塔的首相书房。 看着“气呼呼”的瓦里斯，格林的眼底透出了掩藏不住的惊讶。 他时而皱眉沉思，时而微笑点头，完全沉浸在书籍之中。 随着寒光一闪，瓦里斯的脑袋被整齐切下，如同切乳酪一般干净利落。 瓦里斯将手中的酒壶微微倾泻，里斯的红葡萄酒顺着壶口流出，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像一条丝滑的溪流，缓缓地流入酒杯。 听完瓦里斯的一番言语，格林看着面前之人的光头，心下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瓦里斯剃光头的原因……会不会是为了隐藏他自己的银发？ 格林收回思绪，道：“瓦里斯，我们是同盟，你的这个要求很合理。” 摇了摇头，瓦里斯面容苦涩地自嘲道：“我是个太监，而太监没有荣誉，太监如何配得上骑士的称呼，我应该称自己为卑鄙的流浪者。” 瓦里斯仿佛在感慨：“不得不承认，你真是谨慎。” 他露出一抹微笑：“这是猎人的嗅觉，瓦里斯大人。” 他的声音压抑着愤怒：“你毁掉了这一切，是你毁掉了我为这个王国精心培养的国王，是你毁掉了七国。”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他接着道：“假如你口中的他是那个蓝发向导，很遗憾……我从他身上看到的只有莫名的傲慢和虚伪的良善，确切地说……我觉得……” 停顿了片刻，他继续道：“对乔佛里而言，王冠是天经地义且理所当然……但对他来说，王冠就是责任，他知晓一个真正的国王必须把王国的民众放在首位，一生为他们着想。” 格林轻叹口气，他的手指一边摩挲这酒杯的杯身，一边道：“自从您多了个品尝美酒的喜好之后，我就对您提高了警惕。” 格林领主很坦诚，他尽量做出了自己的客观评价，也尽量使用了温和的言语。 格林问道：“瓦里斯大人，你不愿意全心全意服侍乔佛里国王，是因为他不是合格的国王吗？” 瓦里斯笑着摇摇头，他一只手托着宽大的袖子，另一只手推给格林一杯酒，道：“格林伯爵，来自里斯的红葡萄酒。” 但……不得不承认，瓦里斯称呼格林为执棋者的时候，虽然面上不显，他的心跳却还是漏了一拍。 顿了顿，瓦里斯拿起了酒壶，他勉强抑制着颤抖的手往自己的酒杯里斟酒。 ………… 他哀伤地道：“我们教导他如何勇敢，却没有教导好如何远离危险。” ………… 他看向了格林：“他学走路之前，已开始学习如何成为优秀的统治者。他接受过骑士的武器训练，他精通多国语言，他钻研过历史、律法和诗词。自他懂事时起，有一名修女教导他信仰的奥秘。他曾跟渔民一起生活，依靠双手劳动维生，他在河里游泳、补网，自己的衣服自己洗。他不仅会打鱼、会做饭、会处理伤口，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食不果腹、被人追捕是怎样的恐惧滋味。” ………… 格林的左手握住了“空寂女士”的剑鞘，道：“瓦里斯大人，您让我亲眼见识到了针对我的一场谋杀，您却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书桌上的烛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提利昂·兰尼斯特手中书籍的文字。 格林笑了笑，眼神示意：请继续。 瓦里斯的目光冰冷，格林却是神色淡定地将后背倚靠在了椅背，他指了指身前的酒杯，道：“瓦里斯大人，您也很敏锐，您似乎察觉到了我对它的警惕。” 他的双眼微眯：“我的小小鸟告诉我，名为小格里芬的年轻人做了你的向导，你们一起赶去了陷入混乱的堪特斯（第202章）。” 见格林露出犹豫的神色，他又道：“用一个卑鄙的太监，换一个高贵的伯爵，这并不划算啊……您是个智者，我的伯爵先生。” 瓦里斯双手相挽，他的语气含带着惋惜：“他虽然高贵，却是个可怜的孩子，他本来应该拥有一切美好的东西……” ………… 瓦里斯微微摇头：“乔佛里如何我并不关心，红堡里的铁王座是征服者伊耿亲手打造的，只有真正的真龙血脉才可以继承那把椅子，其他人就算是坐在了铁王座得上面，就算他如何英明，他却永远也改变不了篡夺者的身份。” 恩……不得不说……瓦里斯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瓦里斯大人，君临城可不仅仅有小小鸟……” 瓦里斯轻轻擦拭了下嘴角，道：“过度的疑心会蒙蔽自己的双眼，我的格林伯爵。” 鲜血从断颈处喷涌而出，如同喷泉一般洒满了地面，而瓦里斯的脸上还保持着生前的微笑。 瓦里斯缓缓地道：“伯爵先生，来到这里之前我已经向布拉佛斯的铁金库发出了十三只信鸦，告诉他们如果我突然不见了踪影，那我已是遭受了杀害，而凶手就是蟹爪半岛的格林·克莱勃伯爵。” 格林仰脸而笑，道：“瓦里斯大人，你之前的所有表演不就是为了让我喝下……” 出鞘，挥剑，收剑，一气呵成。 瓦里斯的双眸盯了会儿格林，道：“他是真正的贵族，他体内流淌着最高贵的血液，他是真正的真龙血脉。” 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光洒在红堡上，为其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银色光辉。 我们？ 沉默了会儿，瓦里斯的神色逐渐恢复平静，格林开口道：“执棋者……瓦里斯大人，您指的可是丹妮莉丝·坦格利安？” 格林的眼眸微动，道：“我赶到堪特斯城邦的那一晚，的确死了很多人，但据我所知葬身于大火之中的只有两个坦格利安血脉，而不是三个。” 瓦里斯的话音落下，格林思索了下，道：“哦，您指的是那个沉迷于扮演贵族的蓝发向导吗？” ………… 过了好一会儿，瓦里斯忽然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接着深深吸了口气。 他只是个小小的王领贵族，就算是格林自己说出内心的真正想法，估计也没有人相信。 瓦里斯的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如同冰冻了一般僵硬，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格林，身体一动不动，似乎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爆发出来。 烛光摇曳，杯子里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传闻雇佣无面者刺杀的价格贵到一般人无法想象，这也间接地证明了无面者可怕的刺杀能力。 格林领主并不认为瓦里斯高看自己到……看出他把七国当成自己的棋盘。 接着，他的上身前倾，要为格林身前的空杯斟酒。 格林领主的眉头微皱，无面者的暗杀的确是个麻烦。 咚咚咚，敲门声忽然响起，顿了顿，提利昂头也不抬，随口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一个蒙面金袍子一手环抱着一个木箱进入。 (本章完) 第226章 言出如金 提利昂从书籍中抬起头，道：“有什么……” 这时蒙面金袍子摘下了蒙脸巾，看清来人的面容之后，他的瞳孔顿时一缩：“格林？！” 提利昂的目光微凝，但很快就大笑着爬下了椅子，他脚步踉跄地走了过来。 “哈啊，你出场的方式还真是让人意外，恩……” 提利昂打量了下格林的装扮，捏了捏下巴，继续道：“我怎么觉得进红堡像逛女支院一样容易。” 他伸手拍了拍格林的大腿，咧嘴道：“我听说你在谷地很受欢迎，血腥伯爵？” 不是借款？纳霍·第米提斯微讶，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提利昂盯着格林，沉声道：“瓦里斯也是我的盟友，他如同我的血亲骨肉。” ………… 格林轻咳了一声，道：“我向你坦诚，我的东西来自海鸥镇，你们会保护好我吧？” 他们只有你，只有你这个他们瞧不上的小恶魔首相。现在，在这场危局中，只有你是他们的一柱擎天。” 格林开口道：“提利昂首相与我的身份比较敏感，如果这件事情泄露出去，虽然是出于好心，但也可能会被我们的政敌利用，特别是现在这种局势……我们很容易被他们污蔑成七国的叛徒。所以，我希望你能守住今天的秘密，更不要让铁金库以外的人见到这封信，我只信任铁金库的信誉。”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我不知道应该说是他失踪了，还是离世了……我暂时找不到恰当的用词……” 顿了顿，格林再次长长叹口气，便抬手示意纳霍·第米提斯拆开信件。 他把右手贴在了左胸，继续道：“铁金库会安排最好的管事来打理您的财产。” 纳霍·第米提斯神色淡定地轻点下颌，他心下正在计算蟹爪半岛的价值，为接下来的“谈判”做准备。 格林回礼：“日安，我是格林·克莱勃，蟹爪半岛伯爵及海鸥镇守护者。” 当夜，红堡的政务厅忽然起火，因为金袍子们的及时救援和灭火，大火只波及了隶属于情报总管管辖的区域，无人伤亡。 起火前，传闻有个醉酒的中年马夫在政务厅附近，见到了一个腿脚飞快的老人，根据身形疑是御前重臣——派席尔大学士。 纳霍·第米提斯挂着矜持的微笑，道：“这是我的荣光，如果条件允许，我很乐意为您效劳。” 他缓缓地道：“第米提斯阁下，你可以把它当成我朋友的‘遗言’。” 格林轻笑，提利昂抿了一大口夏日红，脸上略带窘迫：“好吧，这都是好听的借口……你的礼物太惊喜了，它让我吓了一大跳，我差点儿就尿了。” 格林笑了笑，他指了指木箱，道：“夜安，给你带了个礼物。” 格林主动解释：“第米提斯阁下，是我以提利昂首相之名邀请了你，我需要你的帮助。” 而几十万民众却没有人保护，没有詹姆爵士，没有劳勃国王，没有雷加王子，没有他们宠爱的蓝礼公爵。 提利昂狐疑地看了眼格林一手环抱着的木箱，道：“伱真是周到……” ………… 听到格林的自我介绍，纳霍·第米提斯目光微动，他稍稍欠身，道：“很荣幸，在下纳霍·第米提斯，布拉佛斯铁金库的谦卑仆人。” 纳霍·第米提斯心下不禁怀疑格林的用意，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数目，但他猜想八爪蜘蛛的财产肯定不是个小数目。 ………… 咚地一声，格林把木箱放在了地毯之上。 他露出一抹微笑：“你现在的状况……像是个等待着上战场的新兵，你也是第一次。” 格林找把椅子坐了下来，道：“提利昂，你不是个尽职的盟友”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仰头大笑，道：“是啊，他们只有我！只有这个他们痛恨的家伙，这个奸臣，这个畸形的侏儒！” 提利昂点点头，道：“南方的史坦尼斯大军很快会杀到君临，所以君临需要稳定，而我的好姐姐不会顾虑这些东西。” 纳霍·第米提斯轻声道：“克莱勃伯爵，这件事情我会禀报铁金库的看匙人。” 读完信，保持着矜持微笑的纳霍·第米提斯有些不可置信地瞅了眼脸色哀伤的格林。 顿了顿，格林上下打量了下提利昂，忽道：“新兵提利昂，需要格林将军鼓舞一下士气吗？” 据说，酒后传谣的马夫很快就被金袍子关进了地牢。 格林的目光移向了窗外的夜空，停顿了下，他缓缓地道：“几十万的君临民众……家族的未来……甚至是王国的未来……你第一次就要肩负这些沉重的东西……” 两人落座后，格林直接道：“第米提斯阁下，现在七国动荡，谁也无法预测最终的结果。” ………… 说着，格林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件信封，递给了纳霍·第米提斯。 纳霍·第米提斯的声音让格林回了神，他面容苦涩地点点头，道：“我的那位朋友不喜欢维斯特落，我想他是想把自己的财富留在厄斯索斯，身为他的好友，我尊重他的意愿。” 格林仰脸而笑。 说完，他看向格林的时候露出了恰到好处的疑惑。 “我是第一次接触铁金库……” ………… 格林笑了笑，便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摊了下手，接着道：“而且，我已经坐在了这里，这是发生在眼前的事实，我的朋友。” 他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道：“克莱勃伯爵，我只是个谦卑仆人……” 提利昂的大脑一时一片空白，他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视线内出现了酒杯，他习惯性地伸手握住。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木箱的盖子，然后好奇地伸出了脖子，结果……提利昂赫然看见了一张肥嘟嘟的面孔，那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嘴角还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格林的脸色有些尴尬：“请恕我冒昧，我想问的问题可能有些冒犯……” 提利昂的眼眸微动，一脸严肃地道：“格林，你杀了一个御前重臣。” 他轻轻一礼，他的语气变得谦卑：“尊贵的伯爵先生，感谢您对铁金库的信任。”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他伸手拍了拍格林的臂膀，诚恳地道：“我很抱歉，我不敢想象母狮发疯的后果……我一直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但权力带来的美妙让我在不觉中沉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开始害怕失去手中的权力……” 格林的话音落下，提利昂的眼眸一颤，他伸手拿起酒壶，一瘸一拐地走到格林身旁的椅子旁边，爬了上去。 提利昂微楞了一下，他把酒杯放置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点点头。 格林微微歪头：“兰尼斯特巨人，你那如同血亲骨肉的盟友，貌似没考虑过你的安危。” 格林站起身走到纳霍·第米提斯面前，道：“剩下的事情，我就交给你了，阁下。” 他微微摇头：“我们一直是亲密无间的好友，他却匆忙地只留下了这一封信……而他留下的‘遗愿’只来得及让我和提利昂首相见证……” “感谢你耐心的回答，作为回报……” 提利昂转过头看向了格林，他咧嘴而笑：“哈啊，我可靠的朋友，我只嫉妒你这一点。” 举杯抿了一大口夏日红，他叹气道：“老狮子慧眼如炬，我就是个可笑的侏儒。” 看匙人，指的是铁金库二十三名创始人的后代，他们与布拉佛斯中一些最富有、最具权势的家族一起参与铁金库的秘密会议，并在选举铁金库领导人时掌握着重要话语权。 纳霍·第米提斯微微颔首。 格林的话音落下，纳霍·第米提斯眼眸一颤，他训练有素……很快就消化了格林带给他的惊喜。 格林盯了会儿身旁之人，他拍了拍提利昂的小肩，道：“我的朋友，你真正恐惧的是史坦尼斯的大军。” 纳霍·第米提斯头戴着一顶紫色毛毡制成的三层无檐帽，身穿带有硬假领和白貂皮装饰的暗紫色长袍。 格林似乎是想起了让他哀伤的事情，沉默了下，忍不住叹了口气。 听完格林的话语，提利昂稍稍尴尬，顿了顿，他脸上出现夸张的悲伤：“太监欺骗了侏儒的感情。” ………… 不觉中，提利昂如同兵士一般挺直了腰身，当格林的话音落下，他郑重地点点头，道：“我想提利昂战士已经做好准备了，格林将军。” 格林稍微压低了声音：“铁金库的信誉七国皆知，我最近得到了一些金龙，我想把这些东西存放在铁金库。” 提利昂嬉笑：“格林，我提前说明，我只喜欢娇弱的女人，你的热情改变不了我的爱好，我保证。” 他惊慌失措地后退几步，还差点儿摔倒在地。提利昂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无法发出声音，只能发出一阵尴尬的喘息。 驻君临的铁金库代表纳霍·第米提斯看了眼格林，便抚胸，道：“日安，这位大人。” 格林晃了晃酒杯，接着垂眸看了眼杯口，停顿了下，便把酒杯放置在了身旁的圆桌上。 提利昂沉吟了下，正色道：“格林，我的朋友，我需要你的建言。” 格林露出了一抹微笑，道：“我相信铁金库的信誉，第米提斯阁下。” 为何如此慷慨？！ 仿佛是猜到了纳霍·第米提斯的心中之想，格林接下来的话语消除了他的大部分疑心。 他开口道：“提利昂，你是想听听我的计划吗？” 提利昂跳下了椅子，他背着小手，来回踱步。 随后，他又咧嘴而笑：“果然，你才是我如同手足般的盟友，格林。” 心胸宽广的格林领主没有在意眼前之人的“傲慢”，他开口道：“50万枚金龙。” 停顿了下，他接着道：“请恕我冒昧，可以让我知晓您需要保管多少吗？” 他一边斟酒，一边道：“格林，假如你认真一些，我想你在女支院都不用掏钱。” 格林的眼眸转向了提利昂，他的目光温和：“身为旁观者，身为你的朋友，我也只能稍微了解你身上的重压，所以……我并没有真的怪罪你，而我不也是在这么做吗？我可靠的盟友。” 提利昂脱口出声：“嚯……” 纳霍·第米提斯维持着微笑，他只是轻轻点头。 格林微微耸肩：“至少是把盟友的安危放在心上的盟友，提利昂。” 他一瞬间想到了很多的事情，他把发颤的手掩藏在了袖口里。 纳霍·第米提斯听懂了格林言语里隐藏的意思，他微微一笑，道：“克莱勃伯爵，请相信铁金库悠久的信誉，按照维斯特落的传统，不论何时，还是何地，您都是接受了铁金库的面包与盐的宾客，铁金库尊贵的宾客。” 他指了指木箱，继续道：“里面装着的将是另一个漂亮的大脑袋，你的头颅。” 纳霍·第米提斯接过信件，没有急着拆开，而是略带疑惑地看向了格林。 口感甜美的夏日红滑入喉咙，提利昂逐渐回神，他喃喃道：“真是个漂亮的大脑袋。” 格林凝视了会儿提利昂，继续道：“战士提利昂，做好迎接挑战的准备了吗？” 顿了顿，见格林面露犹豫的神情，纳霍·第米提斯主动问道：“克莱勃伯爵，我很乐意回答您的任何问题。” 从纳霍·第米提斯读信开始，格林的目光一直盯着窗口的方向，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靠在椅背的格林抬起一只腿叠着：“假如我直接去了梅格塔，如今……” 格林沉稳的声音响起：“战士提利昂，钢铁铸造的史坦尼斯即将带着火与剑，带着黑暗力量，杀向君临。 次日，早晨，勾巷中的一处宅院。 格林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杯子，道：“身为盟友，你没能阻止瑟曦太后把我召回红堡。” 沉默了会儿，他又道：“最近的睡眠不好，刚才我误以为我在噩梦之中……” 纳霍·第米提斯骄傲地保证：“您可以永远相信铁金库黄金般的信誉。” 格林微微点头，随后他拿出了另一个信件，道：“这是我的亲笔信，请你拿着这封信去海鸥镇见我的管家莱顿。那边的战争随时都会爆发，还请尽快过去，第米提斯阁下。” (本章完) 第227章 温柔的安慰 待铁金库的代表离开没多久，提利昂·兰尼斯特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谈的愉快吗？” 提利昂随口说了一句，便自己倒了一杯酒，美美地喝了一口夏日红。 格林·克莱勃依靠在椅背，揉了揉眉心，道：“算是告一段落，剩下的得看七神他老人家的安排。” 提利昂哈哈一笑，他给格林递了一杯酒，道：“愿七神他老人家保佑你。” 格林接过酒杯，先是一顿，接着笑了笑，然后举杯抿了一口夏日红。 提利昂的神色有些不安：“不是甜蜜……我在回忆她上次吻我是什么时候……我想那时我才六七岁吧，还是詹姆挑唆她干的。” 骑行了一会儿，提利昂忽然朝着他的护卫队长招了招手，随后波隆轻踢了下马腹，来到了他的旁边。 他咧嘴：“温柔又迷人的瑟曦·兰尼斯特。” 黑发女孩从五英尺多（约1米7）的高度俯瞰提利昂，轻声道：“我母亲为我取名雪伊，别人也常这样叫我，我的大人。” 提利昂站在黑发女孩的身前，他昂首仔细打量，他不得不承认波隆的眼光不错。 瑟曦太后的这个举动让提利昂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目光呆滞地看着她在御林铁卫的护送下迈步离开。 格林的棕色眼眸微动，看向了提利昂，道：“兰尼斯特雄狮，想到好主意了吗？” 说着，他抿了一口夏日红，继续道：“我很遗憾，我那老姐并不是个乖巧的女孩。” 听到护卫队长的声音，提利昂缓缓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忽道：“我疯了吗？我姐姐刚才吻了我？你们看见了吗？” 他摊摊手：“其他人……包括我，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在她面前提及弥赛菈的事情。” 他心下喃喃道：也许，现在的我也需要美人温柔的安慰。 提利昂默不作声，见他只是一直盯着自己的身体，雪伊问道：“大人，要我脱衣服吗？” 瑟曦轻柔的声音让提利昂一下子回了神，他立即露出了笑容……他突然觉得一脸慈爱的母狮比怒吼的母狮更可怕。 “稍等……” 波隆咧嘴，他的笑容向往常一样猥琐：“首相大人，您有什么要求？” ………… 他又道：“出使河湾地，你是最好的使者，格林。” 雪伊吃吃笑：“大人，那您得付双倍的钱。” 抿了一口酒，他咧嘴：“这是一份很大的功劳，你想要什么犒赏？” ……颤抖的喜乐喘息…… 提利昂没有理会波隆的打趣，他的瞳孔微缩，道：“不对，这是个意外，我最讨厌意外。” 勾巷的某处宅子。 波隆动作优雅地微微欠身，道：“您是一位幸运的贵族老爷，莎塔雅那里刚好有一个合适的女孩。” “我在等你，我的弟弟。” 闻言，“傲慢的雪伊”顿时变成了“娇羞的雪伊”，她开口道：“大人，您高兴的话，就可以这么想的。” 提利昂一边想着，一边走出了王座厅。 格林的眼眸微动，当他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在里面闻到了小指头与老狮子两人合谋的“气味”。 格林忍不住发笑：“提利昂，不得不承认，你非常了解我们的瑟曦太后。” 笑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嗯，的确是个好理由，如果不能与金玫瑰达成联姻，瑟曦的安危的确会令人不安。” ………… 提利昂咧嘴：“我和瑟曦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很公道，大人。” 提利昂抿了一口酒，神色变得严肃，道：“劳勃·艾林……刚开始我老姐对这件事情的态度是坚决反对。最近，我听闻她似乎收到了老狮子的信鸦，后来梅格塔就变得安静了。” 假如真的战死，他死的时候宁可想着身边的女支女，也不要想着泰温或瑟曦。 听完雪伊的话语，提利昂竟觉得他们两人简直是绝配，他喜欢眼前的机灵女孩。 …………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这张纸上要有乔佛里和所有御前大臣的签名，并盖上他们的私人印章。” 哈啊，兰尼斯特果然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 提利昂的笑容一敛，他严肃地道：“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是在战争结束前，把我的老姐关进精美的狮笼里……” 想起母狮那双碧眸里强忍的熊熊怒火，提利昂的身体不禁微颤，他告诫自己不要得意忘形，必须……时刻……要对瑟曦保持着警惕。 顿了顿，他嘱咐道：“波隆，记得提前告诉我的‘身份’，务必不要忘记。” 提利昂微微摇头，道：“雪伊，你是处*吗？” 闻言，提利昂先是怔了怔，接着哈哈大笑。 波隆沉稳地点点头，道：“请放心，我会盯紧她，提利昂大人。” ………… 抿了一口夏日红，提利昂捏了捏下巴，沉吟道：“嗯……我们两人再好好计划一下的话，这个理由足够了。但是……” 见提利昂有些走神，格林转移了话题，道：“提利昂，弥赛菈公主的事情定下来了吗？” 雪伊微笑，她的笑容在提利昂的眼里看起来很邪恶，他喜欢。 他的上身朝着格林的方向前倾：“所以，我想先听听你的主意。” 格林的眉毛一挑，道：“提利昂，大家也知道我在君临的唯一软肋是温柔又迷人的瑟曦·兰尼斯特。” “遵命，我的大人。” 他低声道：“我已经把她悄悄送到了您在勾巷的宅子。” 提利昂微讶：“这么快？” 提利昂挑了挑眉，道：“那得需要一个好理由，大家都知道你不是个乖巧的男孩。”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提利昂抱怨道：“她真是个可怕的姐姐。” 格林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沉吟了下，开口道：“提利昂，瓦里斯的小小鸟打探到了我的行踪，你通过他向伱透露的情报，提前在君临城外拦住了我。” 她的眼睛里透着一股歉意：“我的弟弟，姐姐感谢你，假如从前对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请你千万原谅。” 提利昂爬上了旁边的椅子，顿了顿，正色道：“格林，我们需要谈谈母狮的事情。” 格林微微点头，道：“早晚会有结果的，提利昂。” 眼眸微微颤动，有人想摘走格林领主亲手养熟的桃子？！ 提利昂对她的变化似乎很满意：“雪伊，我喜欢真相，真相会令我高兴。” 雪伊的呼吸，深沉而规律，提利昂轻轻地爬下了床榻，惟恐打扰她的美梦。 提利昂歪歪头，道：“我是兰尼斯特家族的提利昂，别人叫我小恶魔。” 空无一物的雪伊俯身，提利昂尝到了蜂蜜的味道，她的手指灵活熟练地找到他衣服的绳结。 冗长的御前会议终于结束，提利昂神色疲惫地朝着王座厅的大门走去。 黑发女孩很漂亮，她有一双麋鹿般的眼睛，身形纤细，**小而结实。 他开口道：“我是兰尼斯特家的人，我们家有的是黄金，然后……你会发现我是个很慷慨的人。我要的不只是你两腿间的东西，我要你和我一起住，为我倒酒，陪我说笑，替我按摩……而且，不管我留你一天还是一年，只要我们在一起，你就不许跟其他男人上床。” “哈啊，红堡还真是没有秘密……不过，现在这也不算是什么大秘密了。” 见提利昂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抵达红堡没多久的波隆不得不唤了一声：“提利昂大人，您还好吧。” 瑟曦太后的笑容变得更加迷人，随后……她在提利昂额头上留下了一个轻轻的温润。 提利昂举杯朝着格林示意了下，道：“我一会儿就召开御前会议，并把乔佛里叫醒。” 波隆看了眼瑟曦太后离开的方向，道：“我想没有人发疯，我也在远处看见了，很甜蜜？” 他一眼看见了身穿银色斗篷的……瑟曦·兰尼斯特，她此时正以温柔地目光望着自己。 说完，雪伊伸手向下，抓住自己粗布薄衫的裙摆，流畅地上拉过头，丢在一边。 午后的阳光照射在人脸上既温暖又惬意，但刚走出王座厅大门的提利昂却忽然楞在了原地。 提利昂解下腰间的钱袋丢给波隆，道：“帮我找个像样点的女支女，天黑后悄悄送到我在红堡外的房子。” 格林开口道：“傍晚前把东西给我，今晚我就走，夜晚更容易隐藏行踪。” ………… 他迈开了脚步，思索了下，边走边道：“加派人手盯着瑟曦，加六个。” 坐在马匹上，提利昂望着君临的各种建筑，脑中却在回想着昨晚的事情……格林说的对，他现在是守护这座城市的战士，而战士随时都可能战死，或许明天，或许是后天。 提利昂耸耸肩：“我那好外甥……希望我的老哥现在过得不错。” 提利昂走到窗前，抬眸看向了君临的夜空。 波隆再一次露出了猥琐的笑容：“我已经完成了您交代的任务。” 格林沉吟了下，道：“提利昂首相，我需要一份书面的委任状，这份文件不仅要让金玫瑰不会质疑我的权限，重要的是赋予我全权谈判的权力，由我协商婚约及其相关的一切安排，并以国王之名订立誓约。” ………… 提利昂微笑：“亲爱的姐姐，我不记得你对我说过什么需要原谅的话啊！” 屋外，提利昂在小侍从波德瑞克的帮助下跳上了马匹。 走步中，提利昂虽然沉着脸色，但心下却不同……恩，他今天“无情”地利用成了俘虏的老哥，让兰尼斯特母狮变成了“乖巧”的姐姐。 格林安慰道：“这是‘赎金’高低的问题，詹姆爵士现在是敌人的贵客，说不定每天都有美人在安慰他。” 他转头看向了波隆，接着道：“波隆，我的好姐姐肯定又在酝酿什么计划，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查出来。” 格林微垂眼眸，轻轻晃了晃酒杯，道：“提利昂，我听闻了詹姆爵士被俘的事情，所以……” 完事后，雪伊静静地躺在提利昂的怀里，她柔软地靠在自己的臂膀，这是一种无比美妙的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 瑟曦太后缓缓走了过来，她俯身摸了摸提利昂的脸颊，轻柔地道：“提利昂，尽管我们的意见常常不合，但我想我从前对你的看法似乎有些偏颇。你不像我想的那样是个蠢蛋，事实上……你帮了我很大的忙。” 他拧住了眉头：“瑟曦很有可能因为我擅自阻拦你的事情而发疯，她还可能自以为聪明地把这件事当成夺权的借口。” 借着喝酒的动作，提利昂的眼眸不易察觉地颤动，放下酒杯，他嘿嘿一笑，道：“这是个好事。” 没有提前知晓他是侏儒的女孩在初次受雇服侍他时，她们眼底的神情便油然而生……那是一种提利昂这辈子难以忍受的神情。 寝室内，见到提利昂推门而入，黑发女孩优雅地起了身，朝着他轻轻一礼。 无声地走了一会儿，提利昂忽然顿住了脚步，问道：“波隆，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波隆笑得很猥琐：“提利昂大人，看来这女人终于发现你长大后的魅力了。” 提利昂点点头，道：“一言为定，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格林抬眸看向了神情变得严肃的提利昂，继续道：“在解决詹姆爵士的事情之前，瑟曦太后不会太为难你，至少她相信你绝对会全心全意地解救被困的詹姆爵士。” 提利昂像是在处理王国政务一般沉思了下，道：“最好年轻一点的，当然，越漂亮越好。” 小侍从波德瑞克小心翼翼地回道：“是的，我看见了，我的大人。” 护卫队长抚胸道：“我的大人，波隆听候您的差遣。” 提利昂捏了捏下巴……得加派三个人盯着瑟曦，刚刚离开的时候，她姐姐的目光恨不得把她的弟弟当场一口吞掉。 ……低回的亲密话语…… 史坦尼斯像是一把悬停在自己头顶上的利剑……提利昂才发现自己真的很需要雪伊，或者是像她这样的人。 他的盟友兼朋友，加上床榻上的女孩……兰尼斯特巨人此刻充满了勇气，他一定会打败史坦尼斯，兰尼斯特的小恶魔将会成为君临的拯救者。 (本章完) 第228章 家族，责任，荣誉 天微微亮，凯特琳·徒利走出了又黑又冷的寝室。 凯特琳夫人紧了紧身上披着的斗篷，她是从甜蜜的梦中醒来，在那里她看到了她的丈夫和孩子们。 孩子们的欢声笑语犹在耳边萦绕，却随着她的逐渐清醒而变得越来越模糊，她无论怎么努力也留不住那一丝甜蜜。 ………… 在鹰巢城的花园里漫步着，凯特琳夫人脑中回想着昨夜很失败的“越狱”经历。 她虽是徒利家的淑女，却也是奔狼的妻子，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鹰巢城的看守并不严，或者说这里的护卫没把她当成囚犯。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凯特琳很快就摸清了兵士们守夜和巡逻的规律，加上她从天真侍女口中打探到的情报……昨夜，她怀揣着从临冬城里带来的一把匕首，便悄悄离开了房间。 莱莎夫人涂满脂粉的脸庞晕红而肥胖，她冷冷地注视着凯特琳。 凯特琳夫人这才发现培提尔距离自己很近，她的笑容顿时一敛，立即往后退了一步。 走步中，凯特琳又笑了……我的孩子们，我会想办法尽快与你们相聚。 凯特琳微微皱眉，她心下有了些怒火，她妹妹这是把我当成她的囚犯了吗？！ 看了眼神色恭敬的侍者，凯特琳选择了退让，这只是个小事，她的孩子们需要母亲的怀抱，这才是最重要的。 莱莎再一次打断了凯特琳的言语：“你把我当成了傻瓜?是不是?是不是?看来你确实把我当成了傻瓜！别以为靠着淫荡的微笑就能赢得培提尔的欢心，他是我的！是我的！” 见莱莎没有回应，凯特琳又道：“听着，我要回到孩子们的身边。” 凯特琳朝着山下遥望，虽然她看不到山下的景色，但她知道那里有青翠绿林与沉静的小村庄、金黄色的麦田和溅起水花渡过阳光照耀的溪流。 鹰巢城除了纯白高墙外，唯有山脉和无穷无尽的虚空，一条长而险峻的小路通过长天堡、雪山堡和危岩堡，与底部的月门堡相连。 说着，小指头猛然吻上了凯特琳，嘴唇触嘴唇。 “莱莎夫人与临冬城夫人谈话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搅……” 闻言，凯特琳夫人先是微楞，接着喃喃道：“诸神保佑……” 培提尔的话音落下，凯特琳夫人主动靠近，她抓着培提尔，慌忙问道：“告诉我，她们怎么样了？” 这真是个好消息！凯特琳的眼睛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她的笑容如同黎明的阳光，温暖而明媚。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可怜的培提尔……夜夜失眠……” 凯特琳一动不动地无声流泪，小指头沙哑的声音响起：“没有拥抱，那我就索要小时候那样的奖赏……” 他装作害怕的神色：“他还是那么强壮，我都不敢拒绝他，只能老老实实地由着他安排。” 想起昨晚的冒险，凯特琳仍然心有余悸。顿住脚步，她仰视着高空朦胧的苍白高塔，一股晕眩感顿时袭来。 凯特琳发现了“许久”未见的妹妹，整个大厅只有她一人。莱莎端坐在高台上的高背鱼梁木椅中，她身后挂着一面艾林家族的巨大旗帜。 我的孩子们……凯特琳夫人闭上了眼睛……在失落和疲惫中，她投身于神灵的怀抱。 ………… ………… 培提尔的眸光闪烁，他的笑容不变，他像是没发现凯特琳刚刚的举动。 培提尔耸耸肩，道：“珊莎和艾莉亚已经安全回到了临冬城。” 第二步……第三步……无边的恐惧紧紧地抓住了凯特琳，她感觉到两侧的虚无空洞，感觉到在她周遭大口呵欠的黑色气旋。 要是换做没有听到女儿们的消息前，凯特琳绝不会轻易放过培提尔对自己的冒犯，他了解她，他知道她此时的内心充满了喜悦，他不再是机灵的少年，他已变成了狡猾的男人。 说完，凯特琳直接离开，途中她不安地扫了眼莱莎的阳台，见上面空空如也，稍稍松了口气。 凯特琳夫人起了身，道：“我的叔叔？！” 她粗短的手指指向了站在下面的凯特琳：“凯特琳，别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在奔流城这么多年，你把培提尔当玩具耍，你用微笑、软语和淫荡的目光戏弄他的感情。” 狂风向凯特琳嘶吼，拉扯她的披风，企图将她拖下山崖，她颤抖着不敢前进。 凯特琳夫人在高台前顿住了脚步，她抬头看去，直接开口道：“莱莎，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她祈求天父的公正，祈求追寻正义的力量和知晓正义的智慧 她祈求战士让罗柏变得强壮，护佑他平安地穿越战场。 她请求负责修复破损的铁匠给予她可爱的布兰以关注和保护。 没多久，凯特琳的眼角滑出了晶莹的泪水，她喜极而泣。 顿了顿，她稍稍提高了声音：“莱莎，有没有听见我的话！” 莱莎·徒利裹一身镶狐皮的蓝天鹅绒长袍出现在了阳台，凯特琳感受到了强烈目光，当她抬头望去，却只看到了她妹妹消失的背影。 ………… 看着此时的凯特，培提尔不禁微楞，她的笑容似乎把他带回了童年的时光，让他忍不住想靠近她。 凯特琳听得怒火中烧，大声道：“够了！你这个又蠢又肥的鳟鱼！我没想要培提尔！他是你的！你的！” 凯特琳夫人闭了会儿眼睛，红堡有四层地牢，而鹰巢城是天然的天牢。 培提尔的唇角勾起，道：“这位夫人，伱似乎很高兴我被布林登叔叔为难，我听出了你的幸灾乐祸。” 在凯特琳夫人饱含期待的目光中，培提尔微微点头，道：“两位史塔克小姐的消息。” 她的鼻孔一张，尖声道：“他为何这么做？！他已有了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妻子！是你勾引了他，凯特琳！” 培提尔的嘴角上扬，道：“我还有另一个更好的消息……恩，布林登叔叔代我南下之外的好消息。” 很快，她又尖声道：“那天晚上的宴会，你和培提尔一共跳了六曲舞，六曲！我数得清清楚楚！他想吻你，却被你推开，你还笑他，他的表情好受伤，我的肺都要气炸了！” 她恳求少女将她的勇气赐予艾莉亚和珊莎，保护她们的清白之身。 凯特琳夫人走在蓝丝地毯上，地毯淹没了足音，窗外冷风寂寞呼啸。 凯特琳的笑容既温柔又迷人，这个笑容却正巧被站在窗户后面的莱莎瞧见。 她祈求老妪指引她该走的路，别让她在前方的黑暗中迷失方向。 他的语气有些无奈：“我们的黑鱼爵士，不放心我，也不放心他侄女的儿子，他直接抢了我南下的差事。” …………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培提尔此时的笑容像是刚偷吃了糖果的男孩：“还是和以前一样甜蜜。” 闻言，莱莎的侍者却没有离开，他开口道：“莱莎夫人命我护送您到大厅。” 凯特琳皱眉道：“莱莎，不是你想得那样，我……” “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查到得准确情报……” 凯特琳夫人的眼睛顿时睁大，瞳孔伸缩，她刚要推开培提尔，他的身体却先一步后退。 两个身披天蓝色披风、长矛在手的守卫，一左一右站在大门外。 凯特琳夫人进入大厅，她身后的大门关闭的时候，她依稀听见了侍者的声音。 更好的消息？！ 鹰巢城大厅的两旁是行行纤细如长枪的梁柱，地板和墙壁皆用乳白色蓝纹大理石砌成，点点慵懒苍白的日光通过东墙的窄拱窗射进来。 正好……今天必须要让妹妹放她离去！ 凯特琳夫人轻点下颌：“转告莱莎，我一会儿就过去。” 培提尔·贝里席一边走着，一边摊开了双手。 ………… 培提尔顿时收回了手，他略微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道：“抱歉，我只是……” “你该多穿些衣物，凯特。” 那条下山的小路约三尺宽，稍一靠近凯特琳夫人就听见了冷风的呼啸。 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凯特琳的祈祷，当她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已然跪在了冰冷的草地上。 “你……” 培提尔在凯特琳的身前顿住了脚步，他打趣道：“他很担心我会带坏你的长子。” ………… 路的两边都是万丈深渊，心念的孩子们给了她巨大的勇气，凯特琳踏出了第一步。 凯特琳强忍心下的烦躁，解释道：“培提尔趁着我走神，偷吻了我……” 天空泛白，黎明来到，太阳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它的光芒温暖而明亮，给山峦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霞光。 在侍者的“护送”下，凯特琳夫人走下塔楼阶梯，跨过一座桥，来到了大厅的精雕木门前。 前段时间，培提尔带着凯特琳的亲笔信离开了鹰巢城，按照正常他现在正在赶去见罗柏的路上（第199章）。 很快……心下又涌起一股绝望，凯特琳夫人知晓这里是鹰巢城，她什么也做不了，她哪里也不能去。 凯特琳瞪着培提尔，反复道：“小……指……头……” “好吧，好吧。” ………… 她怒火冲天地道：“如今，他是我的！不是凯特琳的！不是你的！不是你的！不是你的！” 培提尔展开了双手，继续道：“你至少先奖励我一个拥抱吧？” 他笑了笑，继续道：“这个消息很可靠，我保证。” ………… 那一瞬，凯特琳非常清醒，她知道她再往前，便要投入陌客的怀抱了。 凯特琳的回应是冷冷的声音：“小……指……头……” 耸耸肩，他又道：“血门骑士就那样不管不顾地直接离开了，我好不容易才物色了一个比较可靠的新血门骑士。” 凯特琳的声音里充斥着怒火：“不许再有下一次！” 凯特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眸微颤，连忙道：“是什么消息？” 莱莎对她视而不见，有机会……她想和妹妹大吵一架，徒利家的淑女姐姐会毫不留情地骂她的妹妹是个又蠢又肥的鳟鱼！ 莱莎夫人身穿乳白色天鹅绒裙服，戴一串蓝宝石与月长石的项链，红棕色的头发扎成一个蓬厚的辫子，垂在左肩。 培提尔攥紧了背在身后的双手，他不再是那个冲动的奔流城少年，他告诉自己他需要慢慢来，慢慢地靠近她。 当天下午，莱莎的侍者来到了凯特琳所在的房间。 莱莎打断道：“回到孩子的身边？想跑？你是心虚啦？” 她的神情既甜蜜又骄傲：“后来他灌醉自己，那天晚上我去了他房间，给了他……你所不能给的慰藉。我流了血，但那是甜蜜的疼痛。他说他爱我，他说他只爱我一个，他却叫我‘凯特’！他说完便睡着了……即便如此，天亮前我也没有离开。你对不起他，他为了你跟布兰登·史塔克决斗……你都不肯给他信物，但我会把我的信物给他，我会给他所有的一切……” 看着脸上挂着微笑的培提尔，凯特琳的瞳孔微缩，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侍者行礼道：“临冬城夫人，莱莎夫人请您去大厅。” ………… 她陡然起身：“你们都想把他从我身边偷走，我父亲，我丈夫，尤其是你，你以前就爱吻培提尔！” 凯特琳后退了，她安慰自己，史塔家的人或许无畏无惧，但徒利家的人懂得变通之道。 莱莎宽胖的身形快步走下了阶梯，她那愤怒而扭曲的脸庞出现在了凯特琳的眼前，她的呼吸里带着浓浓的葡萄酒味道。 寂静了一会儿，莱莎夫人忽道：“培提尔吻了你！” 莱莎的胖手死死抓住了凯特琳纤细的手腕，道：“父亲说，我应该感谢天上诸神，琼恩·艾林这样响当当的公爵肯娶一个被开过*的女人，但实际上他要的只是父亲的军队。我不得不嫁给琼恩，否则父亲会像对待他亲弟弟布林登一样，将我拒之门外！” 凯特琳冷冷地道：“够了！我没兴趣听你们两人的爱情故事！让我离开，我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 (本章完) 第229章 家族与荣誉 凯特琳用尽了力气也无法挣脱莱莎粗胖的手，她妹妹的体重超过三个她加在一起。 “你知道我们之间的爱有多深吗？你知道我们之间经历了多少坎坷和折磨吗？我们之间甚至有过一个孩子，一个无比甜美的小宝贝！当年他们把我的宝贝偷走，我向诸神发誓永不让这种事重演！我决不允你再偷走我的小指头！” 莱莎·徒利尖叫：“伱听清楚了吗?凯特琳，给我听好，给我记住！” 凯特琳·徒利气得怒吼：“没有人！没有人要夺走你的宝贝！放开我！” “谁会相信一个放荡女人的话？！跟我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说完，莱莎猛拉凯特琳的胳膊，宽胖的妹妹硬拖着纤细的姐姐挪动。 培提尔再次挪动了一步，接着道：“你又喝酒了吗？你不要胡思乱想……” 凯特琳奋力挣扎，但莱莎犹如一座移动的小山，她只能被迫跟随。 培提尔神色悲伤地叹口气，道：“凯特，不要再为莱莎痛苦了……虽然这样说有点残忍，但自杀的莱莎是最好的莱莎，只有这样才能挽回徒利家失去的荣誉。” 听着莱莎的“控诉”，凯特琳的眼眸却是一颤。 他柔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 听到培提尔的告白，莱莎破涕而笑，道：“只爱一个？噢……培提尔，你肯发誓？” 凯特琳的颤抖忽然一停，凯特琳手中的匕首猛地朝着培提尔的腹部刺去，让人措手不及。 “小指头，你被她欺骗了！” 大厅中央的大理石墙上，两根纤细的梁柱间开了一扇狭窄的鱼梁木门，门上有着白木雕刻的新月。 培提尔抬起手做着安抚的动作，道：“莱莎，她是你的姐姐啊，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凯特琳的瞳孔扩大了一圈，她的亲妹妹竟要杀她？！ 月门紧紧关闭，它上了沉重的青铜门闩（shuan），凯特琳能听到狂风穿过缝隙的刺耳声响。 他看向了怒视着自己的凯特，唇角微微一勾，道：“徒利家的美人也有了奔狼的牙齿吗？” “我明白，我明白，我爱你。” 他又道：“我想你的姐姐已经得到了充分的教训。” “我的莱莎……” 培提尔再次展开了双臂，道：“当然是真的。快来吧，过来给我一个热切的吻吧，我的莱莎。” 培提尔摇摇头，道：“凯特，是莱莎亲手毒杀了鹰巢城公爵，这件事已是七国皆知。” 悬崖边，徒利家的两个姐妹紧紧贴在一起，双手紧紧地抓住对方的头发，拼命地拉扯。 莱莎的手指如利爪般箍紧凯特琳的胳膊，她一边前推，一边尖声道：“往下看！往下看！” 培提尔很快就制止了爬行的凯特琳，她被他一把搂紧了怀里，她被他紧紧抱住。 莱莎顿时尖叫：“我的头发！放开我的头发！” 莱莎歇斯底里地号哭：“擦干眼泪……可在君临，你却不是这样讲的。你要我把‘泪珠’放进琼恩喝的葡萄酒里，我乖乖照办，满心以为这是为了小劳勃（第108章），为了我们的未来！我写信给凯特琳，谎称是兰尼斯特家谋害了我丈夫，你怎么说，我怎么做！这办法很聪明……你总是很聪明，我告诉过父亲，我对他说，培提尔是个机灵的小伙子，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他会的……他会的！他是那么的可爱、温柔，而我肚中有他的孩子……你为什么要吻她？究竟是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折磨、苦难、挣扎和思念，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为什么你还要吻她！她？她？她？她？” 凯特琳的身体不禁发颤，她本能地想退开，但莱莎反而扣住她双腕，锁在背后，将她强行向门边推去。 他微微一笑，继续道：“这可是艾德公爵亲自调查出来的真相。” 培提尔的眼眸颤动……奔狼为什么还活着（第224章）？！如果他死了，整个北境将是他手中的棋子……该死的奔狼！ 培提尔又一次挪动了一步，道：“我不是站在你的面前吗？快来吧，到我身边来，来吧……” 培提尔缓缓勾起唇角，他伸手挽住莱莎的手，轻轻吻了下她的脸颊，道：“我可爱又天真的女孩啊……” 莱莎像是没有听到培提尔的言语，道：“这个荡妇什么也没给过你！是我给了你第一次！是我要琼恩带你进红堡，如此我们才能时时见面……你曾向诸神发誓不会忘记我的情意！” 培提尔的眸光闪烁：“我的莱莎，我没有忘。我们如今不是在一起了吗？正如你所盼望的，从此永不分离。来吧，放开凯特琳夫人的头发……” 培提尔嘴角上扬：“只爱凯特。” 莱莎尖叫：“我和他说话的时候，没有你插话的份！” “莱莎，我是你的姐姐！”凯特琳再度奋力挣扎。 那里，唯有寒风在无尽地呼啸。 趁着莱莎和培提尔拥抱在一起，凯特琳手脚并用地爬离月门，抱紧旁边的梁柱。 培提尔的话音落下，莱莎顿时松开了凯特琳的头发，她飞奔上前，撞进小指头的怀中，她痛哭流涕。 恐惧笼罩了凯特琳的全身，她歇斯底里地往旁边扭动，一只脚竟无意间踩到半空，她不禁惊恐地尖叫。 ………… 莱莎仿佛是在指控：“她是个虚伪的荡妇！我听你的话，收留这个失去了丈夫的臭女人，她非但没有感激，反而做出勾引你的事情！她不能吻你，不该吻你！我要教训她……是的，我在教训她！” ………… 凯特琳竭力站稳脚跟，试图往内挤，但莱莎丝毫不让步。 培提尔苦涩地笑了笑，他的声音里掺杂着哀伤：“凯特，莱莎早晚会杀了你，我是为了救你，我没有其他的办法。” “不！！！” 当啷啷，匕首掉落在大理石地板上。 门外，唯有青天和虚空。 凯特琳吃痛，她怒声道：“莱莎，我差点儿就被你推下去，你这是弑亲，我绝对不会宽恕你！” “眼泪……眼泪……眼泪……” 莱莎的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凯特琳的手臂，另一只手抽出青铜门闩，扔在大理石地板上。 “你不能要她！你不能这么做！她只是个虚伪的荡妇，她根本不可能像我这么爱你！我一直都爱着你，也证明过很多次，难道不是吗？！” 凯特琳的蓝眸里充斥着仇恨之火：“培提尔·贝里席，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我明白了！”培提尔微微点头。 眼眸微动，他轻瞥了眼凯特琳，稍稍压低了声音，接着道：“我的莱莎，那里很危险，快退回来！” “闭嘴！你这个放荡的女人！”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莱莎一把抓住凯特琳的头发，接着一扯，道：“是她！她吻了你！都是她惹的祸！” 狂风吹起了凯特琳的裙子，仿佛用冰冷的牙齿撕咬她裸露的大腿，她逮着莱莎蓬厚的红棕色发辫，便用力拉紧。 他一边轻轻拍着凯特的后肩，一边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 这是鹰巢堡的月门？！ 莱莎为什么把她拉到这里？她想干什么？！ 他展开了双臂：“擦干眼泪，开开心心，我的莱莎。” 莱莎紧紧抓住凯特琳的头发，尖声到：“我看见你在花园里吻了她！凯特琳的确在神木林中吻过你，可她没有情意，她不要你！你为什么总忘不了她？你爱的应该是我！应该是我！我！我！我！我！” 说完，他猛地用力地向前一推，莱莎踉跄后退，她的鞋子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打了个滑……突然间，整个人就消失了。 培提尔垂眸瞅了眼自己的腹部，接着连忙抓住了凯特琳的手腕，这只手已是血红。 凯特琳痛苦地嘶吼，她手脚并用地朝着妹妹消失的地方爬去。 凯特琳想抓住门框，但根本够不着……相反，她的脚开始在光溜溜的大理石地板上打滑，莱莎继续无情地将她往前推。 凯特琳的身体一直在颤栗不止，培提尔的眉头微微皱起，他脸上满是怜惜的神情。 此时，培提尔不知道的是凯特琳的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匕首（上一章提到过匕首的来源）。 他往前挪动了一步，继续道：“我们马上让她离开……但先将人扶起来，那边太危险了……” 听见小指头的声音，莱莎的手劲一松，凯特琳趁此连忙挣脱，随后脱力地跪倒在地面。 莱莎的眼中闪烁着泪花：“我听你的话，为了让她安心待在这里，还特意找了个好借口，但她却这样回报我！她不属于这里，这里不欢迎她这种荡妇！” “我是你姐姐！” 培提尔一边挪动脚步，一边道：“莱莎，发生了什么事？” ………… 莱莎忽然尖叫：“不行！” “真的？！” 她又拧住了凯特琳的头，寒风在她们身边徘徊旋转，两个女人的裙服在剧烈拍打。 培提尔搂着凯特琳退出了月门，他把她抱得更紧，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月门外的虚空。 ………… 断开的头绳在风中飘荡了一圈就消失无踪，前方除了空气还是空气，凯特琳知晓整整六百英尺下，是依山而建的长天堡。 “我不要！” 挣扎中，凯特琳的头绳突然断开，她的头发在强风席卷下瞬间散开，犹如一朵绽放的红色花朵。 培提尔发出了一声闷哼，然而……匕首没有像凯特琳预想的那样狠狠地刺入，它被未知的东西阻挡。 “我不要把她留在这里！。” 她又道：“是你！是你杀了琼恩·艾林！” 他又道：“我会以养父的身份，把莱莎唯一的孩子好好抚养长大。我的夫人，你也不想让你那可怜的外甥……发生一场意外吧？” 凯特琳嘶哑着声音，吼道：“培提尔·贝里席，你是个恶魔！诸神绝不会饶恕你！” ………… 他先摸了摸还有些疼痛的腹部，接着又摸了下自己的上胸，开口道：“去年的某个夜晚，有个拜访者在我这里划了一刀（第39章），我意识到我们的身体在利刃面前真是脆弱啊……” “都过去了，我的莱莎。” 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厅内，培提尔的身影出现在了月门外。 砰！ 沉重的鱼梁木门被风吹进来，狠狠砸在墙上，掺杂着冰霜的寒风源源不断地灌进大厅。 这一挡，她的手却因为惯性而滑过了匕首的刀刃，她的指间顿时鲜血淋漓。 她尖声道：“你不是想要离开吗？嗯？” 培提尔长叹一声，道：“既然你知道，我们挺过了这么多风雨，为何就不肯信任我呢？我发誓，我们活多久，我就会守着你多久，我们形影不离，我们会有一场美妙的婚礼，我们会做一对快活的夫妻。” ………… 他把衣领解开了一些：“第二天，我就安排人购买了一件最好的链甲。真没想到，这个东西倒真是救了我一命。” 培提尔让莱莎在自己的胸前哭泣良久，灰绿色的眼眸一动，他瞅了眼狼狈不堪的凯特，他的眼底掠过一抹冷光。 串串热泪顺着莱莎肥胖的红脸颊滚下：“我不仅把贞*给了你，还打算给你一个儿子！是他们！不是我！是他们用月茶打掉的！我甚至根本不知道这回事！父亲给我喝什么，我就喝什么，我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观察了下，培提尔松了口气，道：“还好，伤口不深。” 莱莎一边哭着，一边再次问道：“培提尔，是真的吗？” 听到培提尔的提问，喘着粗气的莱莎顿时呜咽，培提尔暗道不好，他立即止步。 他笑了笑，继续道：“你难道不明白，我一生中只爱过一个女人吗？” 把她关在这里……那不是莱莎自己的主意吗？！ 莱莎的手劲依然很大，她痛苦的神色掩藏了她此时的震惊。 培提尔点点头：“我们这就送她走，好不好？” 刚才的动作已经耗尽了凯特琳最后一点的力气，她无力地挣扎，她哭腔道：“求求你……救救她……我求求你……” 他大声喝斥：“莱莎！你在干什么？！” 玫瑰大道附近。 格林·克莱勃拉紧缰绳停下了身下的马匹，他眉毛一挑，道：“你是说……蓝道·塔利死了？！” (本章完) 第230章 誓言与忠诚 圆月高悬，月光洒在曼德河的河面上，像是铺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宁静而美丽。 打探回来的克莱勃族兵一边用手安抚着身下颤动的马匹，一边道：“格林大人，好多人都在喊，金玫瑰在苦桥的营地完全乱了，我们只能在远处打探。” 另一个族兵开口道：“大人，我看见了很多骑兵的长矛上挂着烈焰红心旗，是他们在进攻河湾地的兵士。” 格林微微皱眉，梅丽珊卓的影子杀手……史坦尼斯还撑得住吗？ 然后，史坦尼斯为什么要突袭金玫瑰的苦桥营地……换做是我……嗯，把带有敌意的小十万军队留在身后，换谁也无法安心进兵君临。 至于证据……貌似格林领主的任务之一就是断史坦尼斯的后路。 她的目光很淳朴：“请答应我这个条件吧，答应我不阻止我向史坦尼斯复仇。” 当卡史塔克家族长矛与长盾组成的防线被兰尼斯特的重甲红袍子攻破，卢斯·波顿迅速选择了撤退。 这一夜后，史坦尼斯麾下多出了30000多的步兵。 漫长的地窖既阴湿又黑暗，潮湿的石墙上遍布硝石，唯一的光源来自哈林会长小心翼翼地提着的那盏密封的铁条玻璃油灯。 她的目光有些闪躲：“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请允许我向您告辞。” 提利昂沉思了一会儿，道：“智者，我希望你的公会弟兄们赶工制作，这些‘水果’越多越好，但是……” 哈林会长身穿着老旧的黑红条纹长袍，他的脸色很苍白，一双手看起来又软又湿。 他又小心翼翼地道：“陶罐很薄很脆，建议您不要用力，以免捏破。” ………… 她的语气很郑重：“大人，我愿意为您效劳，如果您接受的话。” 他又道：“很遗憾，诸神赐予了你战士的躯体，却没有给予一颗机灵的脑瓜。” 格林摊了下手，接着道：“你是想去杀了史坦尼斯？” 布蕾妮用厚实且多茧的手指紧紧握住了腰间的剑柄，道：“我发过誓，一共发了三次（第214章）。” 格林又道：“剑士与剑士的较量中，对方不会伸长脖子让你砍，但只要你还没有倒下……总会有时机的，不是吗？” ………… 当天的夜晚，卢斯·波顿率领的北境军队也是趁夜突袭了泰温·兰尼斯特率领的西境军队。 如果继续前进，格林一众很容易卷入混乱，他果断地下令停止行进。 布蕾妮抬头，她怔怔地盯着格林。 一阵沉默后，布蕾妮动了动厚厚的嘴唇，道：“大人，感谢您的救助，我铭记您的恩情。” ………… 提利昂微微点头，他拿起一个一边仔细端详，一边道：“摸起来很粗糙，恩……掺了石子？” 布蕾妮“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了一丝愤怒：“我……没人明白。” 提利昂有些不耐烦地打断道：“你们目前有多少罐？” 提利昂听闻过红袍僧索罗斯的火焰剑，据说涂上薄薄一层的野火，长剑便可燃烧一小时。 当天夜幕降临的时候，名将蓝道·塔利在自己的营帐内突然死亡。 ………… 急于拯救长子的老狮子朝着奔流城的方向进军，稳重的卢斯·波顿谨慎地跟在他们的后面。 布蕾妮很认真地回答：“大人，我是蓝礼国王的蓝衣卫。” 詹姆爵士带着几人奋战，却再次成了俘虏。 提利昂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圆罐放回了原来的位置，道：“我听闻这东西水浇不熄？” 哈林会长嘿嘿一笑，道：“您真是睿智，这是我们有意为之，表面若是光滑，容易从手中滑落。” 见布蕾妮看向自己，格林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格林点点头，道：“誓言必须遵守，这点我同意。” ………… 布蕾妮的目光定在了地面，顿了顿，她抬起了头，蓝色的眼眸里多了一点点的亮光。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可眼下史坦尼斯军容强盛，他身边无疑有许多誓言守护他安全的骑士。” 提利昂看见了外形如同胖柚子般的红色陶罐……由近至远的一张张桌上全是整整齐齐、四个一排、一模一样的圆罐，朝幽暗的地底深处延伸。 提利昂捏了捏下巴，沉吟道：“这些……伊里斯（疯王）国王留下的‘水果’，还能使用吗？” 格林的话音落下，“美人”用全身上下唯一称得上美丽的蓝眸看向了格林。 格林的叹气声微不可查，停顿了下，他开口道：“布蕾妮小姐，复仇并不是送死。” 炼金术士的公会大厅是一座黑石砌成的大迷宫，提利昂·兰尼斯特、波德瑞克、波隆三人在哈林会长的亲自引领下，不知道多少次的左弯和右拐，终于来到了铁炬长廊。 布蕾妮呆滞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她开口道：“我不怕他们，我和他们一样强壮。” 格林从椅子上起身，他伸手轻拍了拍布蕾妮结实的臂膀，道：“这位战士小姐，你还有疑惑吗？” 三天前，提利昂·兰尼斯特派出的几个“和谈”使者抵达了奔流城，他们主动交出武器，并向艾德慕·徒利承诺了和平。 格林微微点头，道：“我答应你，当时机来临时，我决不阻止你向史坦尼斯复仇。” 这一夜后，河湾地的马图斯·罗宛伯爵只来得及收拢20000多残兵仓促地朝着南边的长桌厅撤退。 进攻前，很多骑士觉得偷袭违背了骑士的荣誉，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却说他这是从小偷手中拿回自己弟弟的东西。 铁炬长廊是一个漫长而回音缭绕的大房间，青绿的火焰在高达二十尺的黑铁梁柱周边雀跃舞动。亮泽的黑色大理石墙和天花板上鬼火闪烁，整个大厅浸沐在一片翡翠色的光芒中。 当天，艾德·史塔克回到临冬城的消息令北境领主们的士气大振，卢斯·波顿正巧发现了泰温·兰尼斯特特意留下的破绽，一个偷袭的机会。 …………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遭受欺骗的艾德慕·徒利很生气，他不再优待兰尼斯特俘虏，他不仅将詹姆爵士由塔楼囚室换到肮脏的地牢，为了防止再次逃脱，又将其手脚戴上相互连接的锁链，并将脚镣钉在了石墙上。 艾德慕·徒利用美酒和美食款待了这些红堡使者，还允许他们在奔流城内自由活动。 眼前之人的身上仿佛散发着如同夏日般的温暖，布蕾妮立即垂下了眼眸，但很快又抬眸看了一眼，如此反复了三次。 虽是反遭偷袭，但善战的北境兵士却硬是啃下了4000多西境兵士。 哈林会长浑浊的双眼仿佛在发光：“噢，当然，当然能用……首相大人，但是用它们的时候，要千万小心啊。存放时间一久，野火就会变得……嘿嘿嘿，只需一丁点火，哪怕一点火星，都会立刻燃烧。即便只是温度升高，罐子也可能自行起火，所以绝不要让它们受日光照射，时间很短也不行。内部一旦起火，高热会使野火剧烈膨胀，陶罐顷刻间炸成碎片。如果旁边恰巧还有其他罐子，便会引起连锁反应，然后……” 他的态度极为谄媚：“这是我的荣光，首相大人。” 提利昂以为自己的小短腿要走断的时候，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见她一直沉默，格林主动开口道：“能再次见到你，我很高兴，布蕾妮小姐。” ………… 哈林会长点点头，道：“正是。一旦着火，野火便会剧烈燃烧，直至燃尽。而且，它会渗进布料、木材、皮革、甚至钢铁，并使它们也着火。” 炼金术士公会是一个古老的组织，正式成员互称智者，他们也有学徒和助手协助工作，领导公会的智者即为炼金术士公会的会长。 “我，格林·克莱勃起誓，在我的壁炉旁永远会有你的一席之地，我的桌上永远会有你的肉与酒，我发誓永不令你行任何不义之事，我以新旧诸神之名起誓。” 这一夜史坦尼斯成功地突袭了金玫瑰的军队，这一夜泰温成功地反杀了偷袭的北境军队，这一夜詹姆爵士越狱失败。 格林看向了布蕾妮：“这位蓝衣卫，对吗？” 野火是一种能燃烧很长时间的易燃性液体，传闻一旦野火被点着，就一定会把物体燃烧殆尽。 因此，泰温·兰尼斯特不得不下令西境军队休整。 “那让我猜猜……” 格林看了眼布蕾妮别在腰间的长剑，他认出那是蓝礼·拜拉席恩的佩剑。 见格林沉吟，她连忙道：“您救了我，我无以回报……而且您去年的邀请给了我荣光（第88章）……而且我能感觉得到您的好意……而且我明白，当时机来临，您一定不会强留我。” 然后，史坦尼斯麾下的12000骑兵突袭了苦桥营地的80000金玫瑰兵士。 这一夜后，苦桥营地堆积如山的粮草落入了史坦尼斯的手中。 “伱把蓝礼大人的死亡，归结于你自己的错误……” 第四天的深夜，他们相互配合之下，很顺利地营救出了詹姆·兰尼斯特。 提利昂派出的使者里面……有人善于空手搏斗，有人善于开锁，有人善于模仿其他人的声音。 君临，炼金术士公会。 哈林会长先是嘿嘿一笑，随后回答道：“今早，蒙西特智者刚把统计结果告诉我，眼下我们共拥有七千八百四十罐，这其中包括伊里斯王时代存留的四千罐。” 但……他们刚刚逃出奔流城，却正好碰上了从女支院回来的艾德慕·徒利。 他开口道：“布蕾妮小姐，我听闻你曾是蓝礼……大人的彩虹卫之一？” ………… “我，布蕾妮·塔斯，我是您忠诚的护卫，或是……您让我担任的任何角色。我会保护您的安全，听从您的指示。危难之际，我愿奉献我的生命。以新旧诸神之名，我郑重起誓。” 高大的布蕾妮笨拙地单膝跪下，她拔出蓝礼的长剑，横放在格林的脚前。 被随行医师包扎好的布蕾妮找上了格林，行完礼，她默不作声地伫立在格林的面前。 天还未大亮，出发没多久的格林领主在曼德河边捡到了一个美人……嗯，“美人”一位，塔斯的布蕾妮。 蓝道·塔利身死的消息一传开，苦桥营地顿时陷入了混乱，紧接着史坦尼斯的骑兵像是突然降临，金玫瑰的兵士几乎是瞬间崩溃。 提利昂心下感叹，然后……继续赶路，往下。 河间地，奔流城。 提利昂稍微倾斜手中的圆罐，“野火”溶剂缓缓地向瓶口流动：“它很稠……” ………… 这一夜，伤亡及失踪的北境兵士达到了7000多人。 提利昂背着小手，打量了了一会儿，道：“我可以拿起来看看‘野火’吗？” ………… 说完，布蕾妮抚胸欠身。 炼金术士公会曾盛极一时，但在最近几个世纪，学城的学士已经渐渐取代了各地的练金术士。 哈林会长立即解释道：“首相大人，这是因为地底的冷气，温度升高之后，野火便会顺畅地流动，就像……灯油。” 这一夜后，算上未来得及参战的3000多恐怖堡兵士，卢斯·波顿只收拢了8000多的北境残兵。 他很像他。 很有勇气的回答，但敏锐的格林却从中“读”到了布蕾妮追随蓝礼于地下的决心，她想战死。 当夜，偷袭西境军队的16000北境军队反被凯冯·兰尼斯特率领的15000西境军队突袭，泰温·兰尼斯特则是亲率3000多骑兵袭击北境军队的后方。 河间地高尚之心（高丘，传闻这里是森林之子的一处圣地）的东北部方向。 语气一转，他严肃地警告：“不要无谓地赶工，毕竟我不需要有瑕疵的野火，一罐都不要……我非常在意，我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 御前首相的“承诺”令哈林会长的表情变得近乎猥琐：“首相大人，请您尽管放心，绝对没有意外。野火都由训练有素的助手制作，操作地点是一串空旷的石室，每完成一瓶，即刻交学徒下送到此处。每间工作室上方都有一个装满沙子的房间，天花板上则施展了……嘿嘿嘿……最强力的保护法术……石室一旦起火，天花板便会落下，沙子将立刻熄灭火势。” (本章完) 第231章 国王之手 提利昂昂首看向哈林会长，道：“嗯，这是个好消息。” 哈林会长再次保证：“首相大人，我的弟兄们绝不会粗心大意……” 停顿了下，他先是嘿嘿一笑，接着道：“不过呢，如果能允许我，实话实说……” 提利昂的视线移向了野火罐，随口道：“啊，请便。” 哈林会长又是嘿嘿一笑，道：“野火流贯我们的血液，存在于每个火术士的心中……我们敬畏它的力量，但普通兵士……打起仗来往往头脑发热，只想大干一场……但是，任何一点小差错都会酿成灾难……在此，我务必再三强调。我的父亲曾多次提醒伊里斯国王（疯王），我的祖父也是这么向杰赫里斯国王（疯王的父亲）说的。” 提利昂捏了捏下巴，道：“想必……这会是个让人幸然接受的建议，没有人会愿意成为一盘香喷喷的烤肉。” “嘿嘿嘿……” 杰斯林爵士神色郑重地抚胸行礼。 不理会哈林会长猥琐的笑声，提利昂从角落里拿起一个空罐，沉吟道：“制作这些圆罐的材料可充裕？” ………… 提利昂朝着自己行礼的金袍子总司令随意地挥挥手，道：“他们怎么样？我的爵士。” 门被推开，侍者吟唱：“恭迎御前首相提利昂·兰尼斯特大人！” 这时候，杰斯林爵士忽道：“提利昂首相，被征用船只的十几个船长，每天都在找我抗议。” 波德瑞克点点头，他拉开束带，将帆布袋里的东西倒出，金属落在毛毯上发出模糊的碰撞声。 君临，临河门（烂泥门）。 提利昂咧嘴：“既然如此，你不介意多做几千个吧？” ………… 提利昂咧嘴：“相信乔佛里国王一定也会深表关注。” 提利昂把空罐放在一边，道：“在不影响制作‘水果’进程的前提下，这种空罐能给多少就给多少。” 铁匠回道：“尊贵的御前首相，大家叫我铁肚子。” “遵命，我会按照您的吩咐安排，我的首相大人。” 等战争开始，这群新招的“难民”能有多少战力，提利昂可不抱任何幻想。 提利昂缩回脖子，看向了佣兵出身的波隆，杰斯林爵士的性格不适合干接下来的事情，但却可以约束一下无法无天的佣兵。 提利昂沉声道：“他们现在也高兴不起来，正好给他们新的理由来诅咒他们的小恶魔首相。” 另一个铁匠也开口道：“太后命令我们加紧制造盔甲刀斧，为数庞大，据说要给金袍子新兵用，大人。” 晨光温暖，疲惫的提利昂一想到他给史坦尼斯准备的“惊喜”，他的心情顿时变得轻松。 “嘿嘿嘿，我，乐意之至，首相大人。”哈林会长举起油灯领路。 ………… 这一趟炼金术士公会之行令他双脚酸痛，他在小侍从的帮助下笨拙地骑上了马匹。 他指了指下面，道：“瞧见了吗？有了这些东西，我想史坦尼斯连搭云梯的工夫都省了。” 哈林会长点头答应，停顿了下，他疑惑地道：“可……为什么……” 又一个铁匠也站了出来，他紧张地道：“大人，求您原谅，太后的命令是谁要是不能如期完工，就把谁的双手打烂。” 提利昂想扶额，瑟曦获得爱戴的方式也很与众不同，她和乔佛里不愧是母子。 提利昂满意地点点头，道：“第二件事……你跟我来。” “遵命，尊贵的老爷。” 提利昂伸了下懒腰，顿了顿，道：“我今天来有两件事。第一件事，你尽快到炼金术士公会运来一些圆形陶罐，然后你就用那些圆罐来训练操作弩炮的的兵士。往圆罐里装满绿色的颜料，操练兵士的装填和发射，谁把颜料洒出来，就把谁撤掉。等兵士们熟悉了颜料罐，就改装灯油，叫他们先点燃油罐，之后再发射。待他们运用自如，不伤自身……打仗时就可以使用炼金术士公会的野火了。” “野火？那是个危险的东西，您的训练方法很高明。” 提利昂顿住脚步，疑惑道：“他们怎么会找你？难道他们不知道首相塔在哪里吗？” 笑了一会儿，提利昂开口道：“走吧，看来我们的行动要加快了。” 他边走边道：“提利昂首相，您能亲自来访真是太好了，这是我们……嘿嘿嘿，莫大的荣幸。这里已经很久不曾有御前首相造访，往上要数罗萨特大人，他本人就是我们公会的人呢……伊里斯国王在位的时候，向来对炼金术士公会很感兴趣。” “哈啊，我那外甥国王获得爱戴的方式有些与众不同。” 提利昂指了指伫立在一旁的杰斯林爵士，道：“铁手爵士会确保他们失败。” 波隆又提出了问题：“会有人反抗，他们可不会乖乖听话。” ………… 河湾地，长桌厅。 提利昂在城墙上找到了杰斯林爵士，他正观看着下方广场上操演中的数百金袍子新兵。 他低声唱：干草堆上——女人被亲吻哟……嗨——喏耶……嗨——喏耶…… 他在心下补充道：乔佛里每次在王座厅处理请愿时，最喜欢让人斗个至死方休，他可不想让那小鬼动起火烧活人的主意。 提利昂再一次看向了铁肚子铁匠，继续道：“铁肚子，你认为你是这样的人吗？” 杰斯林爵士直接道：“那些船长担心我们会战败。” 提利昂摊摊手，道：“刚硬是刚硬，可惜像我一样短，我要的成品比这长很多。” 提利昂朝着哈林智者微微一笑，道：“这里可真冷，下次提醒我多穿一点……我的智者，我也瞧够了，麻烦你送我出去？” 闻言，年轻事务官重重地点头，便立即策马离开。 城墙的另一边是码头的方向，提利昂伸出脖子看向了城墙下面的建筑，它们紧贴城墙，活像附在船身上的贝壳，其中有鱼饵仓、食堂、仓库、商铺、酒馆，以及便宜的女支院。 他拍了拍手，继续道：“记得要保密，我会让杰斯林·拜瓦特（现金袍子总司令）爵士找你。” ………… “大人，就算我愿意……” 君临只有6000个金袍子，这个数量连防守城墙都不够，提利昂不得不在粮草短缺的情况下尽量扩充兵士。 提利昂的声音里含带着抱怨：“很好，我现在很确定，史坦尼斯绝不会宽恕兰尼斯特了。” 提利昂望着事务官离开的方向，咧嘴道：“姐弟同乐，我真是个好弟弟，我代我姐姐为我感到骄傲。”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语气一转，他严肃道：“这个很重要，要快！” ………… 提利昂爬上金色圆窗下的那张高位，先是示意他们起身，随后开口道：“各位，我知你们事务繁忙，所以也不多废话。” 哈林会长疑惑地道：“几千个？” 提利昂走向城墙的另一边，又把站在不远处的波隆喊了过来。 提利昂把手背到了身后，道：“但这些屎尿能加强君临的防守力量，或许还能为你带来荣誉，我的爵士。” 波隆笑嘻嘻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国王有令，如果‘暴民’靠近红堡，直接射杀。” 他看向第一个站出来的铁匠，问道：“你叫什么？” 提利昂咧嘴：“那我正好可以把赔偿之事转交他们的史坦尼斯国王。” 提利昂耸耸肩：“这事我会和我姐姐商量。” 厅内的众人纷纷下跪，提利昂微扬着下巴缓步走过，他……不得不承认，他早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这令人着迷。 他朝着小侍从打了个手势：“波德，麻烦你。” 杰斯林爵士转向了提利昂，他犹豫了下，道：“提利昂首相，他们比春天的青草还嫩，但没人愿意成为别人眼中的懦夫。因此战事一开，当号角震天、旗帜飘扬时，他们会勇于作战……但只要势头不妙，他们将即刻崩溃，逃之夭夭。一个人扔下长矛，一千个人就会学样。” 一旁的波隆笑嘻嘻地道：“我的大人，别人我不敢肯定，但您肯定逃不掉的。” ………… 哈林会长谄媚道：“我们衷心期盼尊贵的陛下也能莅临我们的公会。” 提利昂的小肩膀耸了耸，道：“说实话，我其实有点喜欢上史坦尼斯了，他做到了我曾多次幻想过的事情。” 提利昂看向了杰斯林爵士，接着道：“我承诺他们战争就给予赔偿，很显然他们并不安心。” 提利昂的眼眸微颤………泰温·兰尼斯特……他和蔼的父亲经常教诲，守卫不算兵士，而金袍子干得正是守卫的差事。 他挥挥粗短的手指：“视野内不准任何东西矗立，我的要求是一干二净，明白吗？” 现在，提利昂希望老狮子的另一句格言得到验证：高踞坚城，以一抵十。 喝完一杯美酒，提利昂便在事务官和护卫们的簇拥下朝着会客厅的方向移动。 格林·克莱勃抚胸道：“见您平安无事，我真是欢喜，玛格丽……” ………… 杰斯林爵士用铁手挠挠脸颊，接着道：“不过，我对炼金术士的屎尿没有好感。” 罗萨特是伊里斯二世时期的炼金术士公会会长，烹烤瑞卡德·史塔克公爵（奈德的父亲）便出自他的手笔，他在君临沦陷时被詹姆·兰尼斯特所杀。 提利昂扫了眼众铁匠，道：“这是我吩咐红堡的铁匠所打造的，类似的东西，我还要一千个。” 但……现在至少能帮他稳住君临的人心。 停顿了下，铁肚子接着道：“可太后要的那些盔甲和刀剑怎么办呢？” ………… 提利昂郑重地道：“先把铁链做好，你们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我向你们保证，这是御前首相的承诺，诸神见证。” 哈林会长颔首道：“很充裕，感谢您的关心，首相大人。” 提利昂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众人，道：“我要君临城里每一家铁铺都着手打造这种铁链，然后串起来。其他工作统统放下，我要所有懂得打铁的人全都投入这件事情，不管有没有出师，是不是学徒。当我骑马经过钢铁街，我希望听到铁锤日夜不停地敲打。” 提利昂立刻收回了差点儿跑远的思绪，他伸手拍了拍杰斯林爵士强壮的大腿，道：“军功是个好东西，到时候我给你弄个伯爵当当。” 提利昂·兰尼斯特还没享受多久他的好心情，首相塔事务官急匆匆地为他带来了关于史坦尼斯的“惊喜”。 “是，首相大人。” 他的话音落下，有个铁匠弯身仔细检视了三节粗大、彼此扭在一起的钢链，道：“非常刚硬的铁链。” 所以……可不能让他们接近我的好外甥……嗯，他没有伺候疯王二世的勇气。 他开口道：“我的护卫队长，明天组织一百人，烧掉从河边到城墙之间的所有东西。” 杰斯林爵士开口道：“他们是为了一块儿面包和一张稻草床而加入，提利昂首相。” “我还需要一个人，一个能干的人，来负责监督这件事……” 提利昂望着下面的人群，道：“给他们足够时间转移自己的财产，然后全部清走。我的护卫队长，尽量别见血，他们不是敌人。” 见提利昂的沉默，杰斯林爵士又道：“首相大人，我会奋战到底。” 这名铁匠身穿普通的羊毛和皮衣，他的个子不高，长得十分粗壮，一双臂膀如牛脖子一般粗。 波隆打量了会儿下面的建筑，道：“我的大人，住在里面的人会不太高兴。” 沉吟了下，提利昂朝着西境出身的年轻事务官招了招手，道：“嘿，一会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的太后姐姐。” 再嘱咐了几句，提利昂准备离开，他今天还得再首相塔召见君临的铁匠们。 他一边说着，一边望向了下面。 提利昂从下面收回了目光，道：“爵士先生，我知道时间很紧，所以我不会向伱提出过分的要求。” 提利昂马不停蹄地回到首相塔，先是在寝室里换身衣服：黑色的天鹅绒外衣，深红的丝质金边披风，金色的首相项链。 史坦尼斯突袭了金玫瑰的苦桥营地，他手里一下子多出了几万步兵？！ 说着，格林眨了眨眼睛，他似乎陷入了关于后面称呼的烦恼。 玛格丽·提利尔的手指屈了屈，她笑颜如花：“格林伯爵，我喜欢你称呼我为玛格丽小姐。” (本章完) 第232章 王后头冠 格林露出一抹愉悦的微笑，道：“玛格丽小姐，您更加迷人了，赞美诸神。” 小玫瑰的嘴角轻弯，道：“欢迎你，远道而来的伯爵先生。”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背轻轻伸向格林。 格林微微欠身，提起小玫瑰的指尖，在她白嫩的手背上轻点了一下。 见礼完毕，玛格丽的眼眸微动，她看向了伫立在格林身后的“美人”布蕾妮，她很显眼。 见玛格丽·提利尔看着自己，布蕾妮先是瞅了眼格林，接着略微腼腆地再次行礼：“日安，提利尔王后，不，小姐。” 玛格丽走到了高大的布蕾妮面前，陈恳地道：“布蕾妮，见到你安好，我真是高兴。” 小玫瑰眨了眨眼睛，提及她的父亲，格林伯爵仍旧一脸崇敬。 布蕾妮垂下了脸，她的语气里带着羞愧：“很抱歉，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他提出了疑惑：“真相？我亲眼看到的那些难道不是真相吗？” 玛格丽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道：“你找了恰当的场合，而我……也终于等到你的那个建言了吗？” 突然，戴佛斯感到一阵诡异的红晕朝自己袭来，警惕地把头转了过去，他发现一身红衣的梅丽珊卓。 默默地走了一会儿，玛格丽缓缓停下了脚步。 梅丽珊卓挪动了脚步，她在篝火旁缓缓坐下，距离洋葱骑士不远不近。 “不得不承认，您的智慧也让我深深着迷……” 玛格丽伸出了手，一双纤细的手抓着一只宽大的手，她微微摇头，道：“布蕾妮，你不是凶手，我相信伱的誓言和忠诚。” 她又道：“按照正常，你此时应该是在海鸥镇，但你却出现在了长桌厅，我其实有些意外。” 小玫瑰的小脸微扬，顿了顿，她轻吸了口气。 玛格丽的面容变得哀伤，她拍了拍那只手粗糙的手背，道：“你曾忠勇地服侍他，现在我更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布蕾妮。” 戴佛斯爵士收回了目光，他忍不住开口道：“我只见证到了衰老的史坦尼斯国王。” 都很合理，或者说……是不是有些合理的过分了？！ 结合格林伯爵对父亲的崇敬之情……虽然她对自己的美貌充满自信，此刻却有点怀疑……格林伯爵对她的爱恋……有可能是因为她父亲而爱屋及乌？ 有可能吗？玛格丽不得不承认眼前之人很容易让她的思绪陷入混乱。 顿了顿，她开口道：“格林骑士，你是代谁而来？” 玛格丽麋鹿般的眼睛看向了格林，道：“格林伯爵，金盏花会在哪里盛开？” 他伸出了三根手指，接着道：“蟹爪半岛一支，谷地一支，君临一支。” “一个恐怖的怪物。” 玛格丽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小玫瑰的声音清脆而悦耳：“马图斯伯爵告诉我，我父亲已经从高庭出发了，他会在沿途召集一些兵马。” 他们在突袭苦桥营地前，河湾地军队的统领蓝道·塔利正巧离奇地死亡，尽管他不愿意想起，但让他不得不再次忆起那一晚亲眼见到的影子魔法。 格林把视线移开，他轻咳了一声，道：“玛格丽小姐，我从小见惯了生死……很抱歉，我无法与您感同身受。” 格林的眼眸微动，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 冷冷地回应了一句，戴佛斯爵士皱眉道：“梅丽珊卓夫人，我不想与你、与你的神有任何瓜葛。” 梅丽珊卓叹口气，道：“戴佛斯爵士，你是个正直又善良的骑士，你却看不到世间的真相。” ………… 玛格丽微微摇头，她笑着道：“格林伯爵，感谢你满足了我的好奇，也感谢你的坦诚。” 格林伯爵爱慕她吗？是的，她能感受得到他对自己的着迷。 但……格林伯爵像是她的众多爱慕者之一，并没有太大区别。 她转过身看向了格林，道：“格林伯爵，我会把你的好意尽快转达给高庭公爵。” 格林愣了愣，见状玛格丽轻笑一声，道：“格林伯爵，我想蟹爪半岛与谷地约战的事情，不久便会七国皆知。” 格林的棕色眼眸微动，沉吟道：“玛格丽小姐，能知晓具体的时间吗？” ………… 格林收回手，缓缓地道：“第一支金盏花，我指的是恢复克莱勃家族在蟹爪半岛的统治权，这个目的算是已经达成。第二支金盏花，我指的是蟹爪半岛与谷地之间的仇恨，我想只有分出胜负才能让仇恨之火消散。” “哦？”玛格丽的眼眸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下，她似乎对格林的回答很有兴趣。 ………… 梅丽珊卓抬头望向夜空，继续道：“长夜黑暗，处处险恶，白昼光明，勃勃兴旺。一黑，一白。一冰，一火。恨与爱，苦与甜，女与男，痛苦与欢乐，凛冬与盛夏，邪恶与正义。” 停顿了下，格林摊开双手，接着道：“玛格丽小姐，我为您带来了真正的礼物，这也是我在植物迷宫未说出口的提议。” 沉默了一会儿，格林叹气道：“玛格丽小姐，您还记得那件事吗？去年，高庭的植物迷宫……我有个未说出口的建言（第85章）。” 走了几步，小玫瑰侧头看向了格林，她的眼角微微发红，勉强一笑，道：“格林伯爵，我想你不用等太久，你可以安心等待。” 梅丽珊卓再次发笑：“英勇的洋葱骑士竟然会害怕一个影子吗？” 夜晚，戴佛斯·席渥斯独自坐在篝火旁。 梅丽珊卓的嘴唇向上一卷，露出微笑，道：“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洋葱骑士。” 长桌厅的花园里充满了鸟语花香，格林与玛格丽两人在其中漫步。 格林微微欠身，道：“愿诸神永远钟情于您，美丽迷人的小姐。” 她边走边道：“格林伯爵，我对你有些好奇，如果允许……你可以满足我的这个好奇吗？” 见布蕾妮默不作声，格林适时地开口道：“玛格丽小姐，请放心，布蕾妮是我的侍从，我很欣赏她。” 他的眼内多了一丝亮光：“梅斯公爵能让他在十五年前啃老鼠肉，我相信十五年后依然能让他再啃一次。” 她的语调变得轻柔：“影子是光明的仆人，它是烈焰的子孙，然而国王的火焰烧得太过微弱，不敢再汲取半分，否则便会要了他的命。” 玛格丽昂首盯着格林，修长纤细的一只手贴在了格林的胸口，她的动作优雅而温柔。 他浅浅一笑：“就算是同样的一句话，假如放在不一样的场合，很可能会产生不一样的效果。” 玛格丽轻轻回礼，道：“愿诸神保佑你赢得胜利，英勇的骑士。”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她转过头看向了格林，道：“格林伯爵，你总有办法令我心情愉悦，感谢你的夸赞。” 见状，格林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怜惜的神色，但很快被他掩藏……而这些变化却没有逃过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她是什么时候来到那里的？他觉得红袍女祭司的举动越来越令人恐惧了。 布蕾妮厚厚的嘴唇动了动，道：“我会替他报仇。” 玛格丽先是温柔地笑了笑，接着示意了一下，便迈开了脚步。 恰到好处的爱慕……恰到好处的距离……香甜的舌头……坦诚的内心……这些令她和他相处时很舒服、很愉悦。 ………… 戴佛斯爵士只是耸了耸肩。 他的“神”很轻松地拿回了他弟弟留下的遗产，营地内充斥着欢声笑语，洋葱骑士却无法像其他人一样欢笑，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相比以前，她对我的用心多了一点，咳。 梅丽珊卓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洋葱骑士，你还好吗？” 戴佛斯爵士语气尽量平静地道：“我很好。” 说着，格林后退了半步，脸色微窘地道：“抱歉，您让我有些……紧张……” 他顿住了脚步：“而且……” 玛格丽的棕色眼眸微动，道：“格林骑士，史坦尼斯的大军很快就会进兵君临。” 只能说……权力游戏的女玩家越来越成熟了。 顿了顿，格林耸耸肩，道：“玛格丽小姐，我不得不承认……您的美丽令我沉迷，这让我无法欺骗您，我的内心让我向您坦诚，或许暂时的隐瞒已是我能做到的极限。” 风暴地，史坦尼斯营地。 玛格丽发笑，她的笑声很悦耳。 “很乐意为您效劳……” 轻咳了一声，他又道：“玛格丽小姐，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只是看起来强大，而且……” 戴佛斯爵士遥望国王大道，他在心下喃喃道：凡事皆有代价。 她脖颈上的大红宝石仿佛有节律地脉动着：“死或者生，对立从古到今，战争无处不在。” 她的神色变得黯然：“尊敬的蓝道伯爵竟遭到了暗杀……我的十刃护卫（第79章）为了保护我而……” 这很合理，因为格林伯爵很清醒，她想他很清楚他与自己的身份之差，所以他从不会有其他冒犯的举动。 玛格丽微微摇头，道：“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了，我想我永远也忘不掉那一晚的场景。” 她的红色眼眸在篝火的光辉之中闪烁：“爵士先生，大家都在庆祝胜利。” 格林垂眸看着小玫瑰，回道：“玛格丽小姐，我代表的是国王及御前会议。” 她的声音带着某种诱惑：“我说过你体内有炽热的火焰在燃烧（第214章），你却没有造访我的房间……身为史坦尼斯国王的洋葱骑士，我保证会带给你前所未有的欢愉，而我会用你的生命之火，为你的国王带来……” “明睹世间本质，真理环汝四周，诸物一目了然。” 走私者直面红袍女祭司需要更多的勇气，所以戴佛斯爵士再次灌了一口酒，这能让他减去不少恐惧。 她又道：“他们……好多人怀疑我就是凶手。” 梅丽珊卓轻笑了一声，她指了指篝火，道：“戴佛斯爵士，我就好比它，我是光之王的工具，也是光之王安排给火焰之子的工具，我存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阻挡黑暗。你明白吗？” 格林抬眸看向远方，道：“玛格丽小姐，七国陷入了混乱，如今的王国非常需要如梅斯公爵般的柱石。” 玛格丽思索一下，道：“当然记得，你当时似乎还很遗憾？” 玛格丽轻点下颌，她丝毫不介意布蕾妮的木讷，真诚地道：“布蕾妮，祝贺你，格林伯爵是个优秀的骑士。” 戴佛斯爵士拿起皮革酒袋灌了一口，道：“红袍女士，我可能喜欢独自庆祝。” 气氛有些凝重，小玫瑰向格林“分享”她的哀与乐？这可能吗？！ 敏锐的格林领主能感觉得到小玫瑰对自己的警惕之心……嗯，貌似一向如此。 玛格丽的瞳孔骤缩，静立了一会儿，她却忽然靠近了格林。 戴佛斯的性格不允许他撒谎，他直接道：“梅丽珊卓夫人，你是黑暗的母亲。” 格林耸耸肩：“希望我能尽快实现，还有……感谢您的倾听，玛格丽小姐。” 小玫瑰笑颜如花：“格林伯爵，我想我父亲会很高兴见到你。” 梅丽珊卓也看向了国王大道的方向，道：“史坦尼斯国王即将登上荣耀的巅峰，这是光之王的指引，你会亲眼见证。” 格林笑了笑，道：“实话实说，您的问题关系到克莱勃的未来。” 格林的话音落下，玛格丽的双眼变得湿润，她把小脸别到另一边，柔声道：“我会珍藏你送我的礼物，它很甜蜜，我的骑士。” “很乐意为您效劳。” 格林做着虚捧的动作，郑重地道：“我为您带来了七国的王后头冠。” “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最重要的是史坦尼斯变得更加苍老了，这让他非常担忧。 格林轻咳了一声，道：“抱歉，我当时人微言轻，那时候并不是个好时机。” 戴佛斯的眉毛一挑，问道：“战争？” 梅丽珊卓的目光转向了戴佛斯，她轻轻点头，回道：“对，战争。” (本章完) 第233章 史坦尼斯 点缀在夜空中的星星闪烁着诱人的光芒，它们仿佛是无数神秘的眼睛，窥探着大地上的一切。 梅丽珊卓继续道：“洋葱骑士，这是两位真神之间的战争，非七，非一，非百，非千，惟有两位！” 她的唇角微弯：“你以为我穿越半个世界仅仅是为了把一个国王扶上空洞的宝座吗？” 她微微摇头：“你错了，战争从世界之初开始，在审判到来之前，每个人都必须选择立场。” 她伸出右手：“一边是真主拉赫洛，光之王，圣焰之心，影子与烈火的神。” 她伸出左手：“另一边是凡人不可说道的远古异神，暗之神，玄冰之魂，黑夜与恐惧的神。” 她的眼内仿佛有火焰在跳动：“我们的选择不是拜拉席恩或兰尼斯特，葛雷乔伊或史塔克。我们的选择是生与死，光明与黑暗。” “可是……” “我……知道了，父亲。” 史坦尼斯国王指的不是他的事，戴佛斯爵士暗暗松口气。 她继续道：“即便灰尘中的余烬也能重新燃起熊熊烈火……你们望着史坦尼斯，看到的只是一个凡人、一个国王……你们都错了，他是光之王的选民，圣焰之子，光明的战士。” “走私者，你很聪明，他们是想逼我让步……” 缓缓吸口气，戴佛斯抚胸道：“遵从您的命令，史坦尼斯国王。” 戴佛斯赞同地点点头，道：“一个国王意味着和平，史坦尼斯国王” 国王营帐的门口，戴佛斯爵士碰见了刚从里面出来的伊姆瑞·佛罗伦。 戴佛斯爵士立即起身，他边走边道：“史坦尼斯国王竟然让你代他传令……看来你表现的还不错，我的儿子。” 戴冯是史坦尼斯国王的侍从，这是他们家的荣光，他的儿子应该时刻侍奉在史坦尼斯国王的左右。 说完，梅丽珊卓缓缓起身，她的脚步朝着戴佛斯爵士挪动。 注视了一会儿，史坦尼斯国王的一只手在地图上扫过：“看吧，洋葱骑士。依律法，这是我的王国，我的维斯特洛。七大王国的说法真蠢，三百年前，征服者伊耿就已明白了这点，它是一个整体，一个王国，由一个国王统治。” 史坦尼斯国王凝视了会儿他的洋葱骑士，道：“很好。” 尽管他坚持了很久，但还是仍以流泪结束，他只看到了火，没有什么预示。 戴佛斯先是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的国王，然后才缓缓地站了起来。 梅丽珊卓咯咯笑，她伸手抚摸了下洋葱骑士的脸颊，道：“亲爱的戴佛斯，没有人出卖你，是我在圣火中看到了你的内心。” 十一岁的戴冯相比很多同龄男孩强壮不少，他走近，道：“父亲，是国王陛下召见您。” 史坦尼斯国王轻点下颌，道：“我要给维斯特洛带来真正的公正，无论高高在上的贵族，还是低贱卑微的民众，行为各有其报应处置。” 史坦尼斯国王冷声道：“这并非我颁布的法令，而是历来如此。自伊耿时代，从世界之初就是如此。戴蒙·黑火、托因兄弟、秃鹰王……叛徒总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连雷妮拉·坦格利安也不例外，她可是老王的女儿和新王的母亲，却也作为叛徒处死，因为试图篡夺弟弟的铁王座。戴佛斯，这是律法，这不是残酷！” “您的智慧无与伦比，史坦尼斯国王。” 她望向夜空：“亚夏古书预言，长夏之后，星辰泣血，亚梭尔·亚亥将在烟与盐之地重生，并唤醒石头中的魔龙。如今泣血之星已然出现，龙石岛乃是烟与盐之地，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正是亚梭尔·亚亥转世！” 史坦尼斯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响起：“戴佛斯，你误会了梅丽珊卓，她是我忠实的仆人，她只是按照我的命令行事，我也只是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史坦尼斯国王的牙齿嘎吱作响：“我亲耳听到，他们说我是个残酷的国王。” “父亲……”戴冯·席渥斯的声音打断了戴佛斯爵士的思绪。 戴佛斯毫不犹豫地摇摇头，道：“我很确定。” 也许……戴佛斯放下酒袋凝视眼前的篝火。 “我们走吧。” 她忽道：“你想杀我？” 听到父亲的夸赞，戴冯的嘴角不禁上扬，他努力压下不听话的嘴唇，他试图展现自己的成熟。 戴佛斯严厉的目光打断了儿子的话语，他正色道：“戴冯侍从，史坦尼斯国王的一切都是秘密，就算是在你的家人面前也不可以透露，记住了吗？” 戴佛斯还没从史坦尼斯国王的言语里回神，他的国王突然严厉地道：“现在，说实话，你为什么想要杀掉梅丽珊卓女士。” 当女祭司滚烫的手指掠过自己的脸庞，戴佛斯爵士不禁打了个冷颤，他的后背已是冷汗淋漓。 气氛凝重，戴佛斯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再加快，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只有一小会儿，或者是很长时间，他似乎听见了低低的叹气声，他更怀疑那是他的幻听。 伊姆瑞爵士是史坦尼斯国王的妻弟，他跟赛丽丝王后一样生了佛罗伦家著名的招风耳，宽鼻突眉，耳朵和鼻孔里长出浓密的毛发，双下巴底下也有着一簇簇地冒出的毛。 他从椅子上起身，迈步到长桌边，他的视线定在了铺在上面的七国地图之上。 梅丽珊卓微笑了一下，旋起血红的裙裾转身离开。 戴佛斯皱眉道：“戴冯侍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戴佛斯爵士强忍着心下的恐惧，缓缓地道：“夫人，我不信任伱。” 戴佛斯恭敬地站在了史坦尼斯国王的身旁。 他看向他的洋葱骑士，继续道：“我向你保证，他们让我的王国血流成河，我绝不会忘记。” 戴佛斯听懂了……光之王的信徒走海路，“顽固”的七神信徒走陆路。 走了一会儿，戴冯忽然压低声音道：“父亲，国王陛下的身体……” 沉默了一会儿，梅丽珊卓叹了口气，道：“诚实的好骑士，你没有骗我，没有让我失望。” 戴佛斯咬咬牙，直言道：“短短时间内，我亲眼见证了您的衰老，还有她的黑暗魔法。” 他的眼眸一动不动……看……继续看……火……还是火…… 戴佛斯沉吟了下，道：“史坦尼斯国王，我不得不向您进言，这种事情需要点时间。” …………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史坦尼斯国王的声音如同凛冬的寒风：“你没有疑惑？” 戴佛斯爵士凝视着眼前之人，道：“史坦尼斯国王是我的‘神’。” 他的“神”剃短的胡须里遍布灰色毛发，他的眼睛成了深陷的蓝色凹穴，他变得苍老而消瘦。 “呵！”史坦尼斯的笑声充斥着讽刺的意味。 史坦尼斯罕见地在嘴唇掠过一抹笑意，道：“我的洋葱骑士，我需要听取谏言，而你从来都会实言相告。因此，老实告诉我，背叛的惩罚是什么？” 背叛？为何问我这种问题？戴佛斯很清楚，他的国王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背叛的惩罚。 他微微欠身，回道：“惩罚是死，史坦尼斯国王。” 他开口道：“我要真是足够聪明，就不该要那把布满利齿般尖刺的铁椅。” 戴佛斯爵士的眼眸微颤，他恭声道：“史坦尼斯国王，您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梅丽珊卓喃喃道：“你体内的火焰如此炽热……” 顿了顿，他继续道：“依照律法，不管自己想不想当，我都是国王。我有义务，对女儿，对王国，甚至对劳勃……他不怎么爱我，我知道，然而他是我兄长。那兰尼斯特女人给他戴绿帽，把他当猴耍，也许还谋杀了他，如此滔天罪行必须得到公正的审判，从瑟曦和她的孽种开始，仅仅是开始。” 顿了顿，梅丽珊卓饶有兴致地问道：“为什么想杀我？” 梅丽珊卓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她将纤细白皙的三根手指放在戴佛斯爵士的胸口，仿佛要透过皮革和血肉感受他的思想。 营帐内，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正站在一张长桌后，一个铁火盆立在他的身边，其中的炭火闪着橙红光芒。 他的话音落下，戴佛斯的身体不禁一颤，后背瞬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戴佛斯怔怔地看着他的国王，难道是红袍女祭司？ 史坦尼斯国王冷哼道：“走私者，我有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告诉我，实话。” 他转过头望去，那是他的第五子。 他的视线移动到了长桌上的地图，继续道：“走国王大道，我亲自领兵。” 史坦尼斯国王拧起眉头，道：“否则还能称之为什么？否认合法的国王，企图盗走理应属于他的铁王座。我再问你一遍，按照律法，背叛的惩罚是什么？” 停顿了下，他开口道：“很多人不愿意放弃他们原来的神，你怎么看？” 戴佛斯爵士的喉结一滚，道：“我只想知道是谁出卖了我？” 戴佛斯爵士也站了起来，红袍女祭司站在他的面前，道：“告诉我，戴佛斯·席渥斯，诚实地告诉我，你的心是否随着拉赫洛的光明而燃烧？还是已经暗浊阴冷，蠕虫长满？” 她叹了口气：“念着光之王是一切善良之源，我宽恕你一次，幸运的爵士先生。” 红袍女祭司的双目如浅红的燃烛一般炯炯发亮，仿佛望进他的灵魂。 或者是……梅丽珊卓？他想到他在暗地里谋划杀掉红袍女祭司的那件事情。 见礼后，看着史坦尼斯国王的模样，他好不容易才维持住了平静的表情。 史坦尼斯国王微微点头，道：“我没有那个时间……所以，我会把他们分开，一路从黑水湾进攻君临，另一路……” 顿了顿，戴佛斯爵士小心翼翼地问道：“背叛？” 史坦尼斯国王打断道：“你过来。” 这才是真相。 戴佛斯震惊地看向他的国王。 过了好一会儿，戴佛斯爵士才“安抚”好自己狂跳的心脏，他感觉红袍女祭司太危险了。 “起来吧。” 戴佛斯抬眸瞅了眼紧绷着面容的史坦尼斯国王，道：“我想，他们或许是为了信仰的问题而……为难。” 她展开双臂：“我在圣火中目睹他统帅千军万马，抵抗恐怖的黑暗！” 史坦尼斯开口道：“走私者，那是把无数钢刀匕首纠缠融合在一起的椅子，是一把非常不舒服的椅子。伊里斯经常被弄得鲜血淋漓，甚至被称为‘血痂国王’，而若传说属实，残酷的梅葛正是死在这把椅子上。人是无法在它上面安逸休息的，我常疑惑，为何我的兄长拼命想要得到它。” 史坦尼斯国王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道：“戴佛斯，这不是要不要的问题，作为劳勃的继承人，铁王座就是我的，这是律法。在我之后，则必须传给我女儿，除非赛丽丝终于给我生个儿子，这也是律法。” 这样的话，他们可以把他们精力都放在打仗上面，却不是为了某神而一直内耗。 “历来如此。” 听完，戴佛斯的眼眸不禁一颤，史坦尼斯国王“夺”走了他舰队总司令的身份。 戴佛斯伸手拍了拍儿子的小肩，道：“走吧，史坦尼斯国王不喜欢等待。” ………… 他跪了下来，接着道：“史坦尼斯国王，她有她侍奉的神，而您赐予我一切，您是我的‘神’，我无法允许自己置身事外。” 戴佛斯爵士拿起酒袋灌了一口酒，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戴佛斯微微颔首，伊姆瑞爵士则冷哼了一声，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戴佛斯艰难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既然不喜欢，那您为什么想要它” 史坦尼斯国王的下巴蠕动了几下，接着道：“所以，我决定把王室舰队交给伊姆瑞·佛罗伦爵士，由他来担任舰队总司令。” 没有风，梅丽珊卓的红发与红袍却忽然飘动。 说完，史坦尼斯便离开长桌，重新坐回了椅子。 “跪下，戴佛斯·席渥斯。” (本章完) 第234章 金色花园 史坦尼斯的话音落下，戴佛斯爵士虽然心下疑惑，但很快就单膝跪了下来。 史坦尼斯国王的声音响起：“十五年前，因为咸鱼和洋葱，我让你成为骑士。十五年后的今天，为了我的王国，我打算擢升你为伯爵，戴佛斯·席渥斯。” 为了王国？洋葱骑士猜不出史坦尼斯国王如此说的原因。 戴佛斯爵士抬起了垂下的脸，道：“史坦尼斯国王，能成为您的骑士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请允许我直言，我是走私者出身，我适应不了高贵的身份。” “很好。” 史坦尼斯国王从椅子上起身，他伫立在洋葱骑士的前面，道：“如果坐在更高的位置，首先是要变得虚伪，我已经亲身体会到了这点。” 噌地一声，史坦尼斯国王拔出长剑，把它搭在洋葱骑士的肩头，道：“席渥斯家族的戴佛斯，你是否为我忠诚的骑士，从今天直到永远？” 格林笑了笑，道：“她叫蕾拉，我们是在狭海对面的厄斯索斯相识，至于她的身份……” 他耸耸肩：“据说是流落在外的公主。” 史坦尼斯国王冷冷地道：“那就废掉他们，让合适的人坐上他们的位置。” 格林眉眼含笑：“狗熊与美人？” 连续三天，这间酒馆内反复唱着同一首歌曲，不少老客都快要听吐了。 太阳逐渐落下地平线，天空的颜色从明亮的蓝色逐渐变为深蓝色。 格林开口道：“布蕾妮，赏他一枚金龙，我要继续听‘狗熊与美人’。” “血腥伯爵？传闻……若是直视他的话，就会被挖去双眼的伯爵吗？” 格林颔首致谢。 当格林喝到第六杯的时候，小玫瑰的护卫找了过来。 玛格丽看着格林笑颜如花，她想……这件事只怪她太过警惕了，若果她能提前知晓“弱点”，她可能会支持她的埃萝堂妹更勇敢一些。 说完，他伸手拍了拍格林的臂膀。 但……他已经连续听了三天。 边跳边转，慢慢走向美人！美人！美人！ 噢，她好甜，纯洁，美丽！蜂蜜在少女发丛！ 发丛！发丛！蜂蜜在少女发丛！ 噢，我是女孩，纯洁而美丽！跳舞不跟毛狗熊！狗熊！狗熊！跳舞不跟毛狗熊！ 把她举在空中！狗熊！狗熊！ 玛格丽惊讶了一下，顿了顿，道：“祝贺你，愿诸神保佑你们，格林伯爵。” “太残忍了……那个……那为什么不称他为吃心伯爵？” 玛格丽无奈地轻叹口气，道：“埃萝可是伤心了一整夜，如果我提前知晓，就阻止她勇敢的自荐了。” “把你的嘴巴给我闭上，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没多久，梅斯公爵魁伟的身影出现，他身穿深绿色天鹅绒长袍和金色的披风，别在腰间的佩剑金光闪闪。 此时，格林的视线虽然在小舞台的侏儒身上，但他的思绪早已飘远，飘到了河间地。 ………… “对，我也是！” “挖眼睛？！太残忍了……那个……那为什么不称他为挖眼伯爵？” “我也一样！” 格林抚胸道：“夜安，玛格丽小姐，感谢您的邀请，很荣幸与您共餐。” 流落在外……流浪的公主？对于公主的头衔小玫瑰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听闻厄斯索斯大陆有着无数自称为王子或公主的人。 格林的笑了笑，恭声道：“这要感谢您对我的教导，梅斯公爵。” “噢，诸神保佑……” 玛格丽的眉毛微挑，她似乎发现了格林伯爵的弱点，他在对待男女之情的时候，他貌似会失去往常的睿智，还会变得比较冲动。 嗯，接着听歌，接着喝。 有点可惜了。 “……”格林忽然有点想念他的丹妮莉丝。 不得不承认她已是行走的克莱勃军规，这是天赋，某种无比认真的天赋。 他最爱的梅斯公爵什么时候才能抵达长桌厅？ 说着，他走过来张开双臂拥抱了下自己的女儿。 诚实说第一次听的时候，格林觉得这个名为“狗熊与美人”的歌曲还不错。 戴佛斯首相再次劝道：“史坦尼斯国王，我出身低微，从走私者跃升上来，您的领主们不会满意。” 瞬间酒醒，然后……若无其事地重新坐好，与同伴们乐呵呵地继续喝酒。 格林伯爵行抚胸礼：“夜安，梅斯·提利尔公爵。” 金玫瑰家族曾提议把她嫁给他（第122章），所以他才装作没有看见……咳，维斯特落的男孩子在外面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今晚，小玫瑰衣裙的颜色仍属于深色系，但比起三天前的第一次见面，显然“活泼”了不少，而且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加甜美。 “我倒是听闻他每晚都要……” 戴佛斯震惊地抬起了头，他刚刚还在担忧因为自己在暗地里谋划杀掉梅丽珊卓的事情而遭受严厉的惩罚。 “嘘……那都是谣言……我听闻他每顿都要生吃一个心脏，而且是人还活着的时候直接……因为那个场面太血腥了，所以才……” 没过多久，酒馆内响起了众人齐齐的抱怨声。 有几个长相凶悍且身体强壮的人骂骂咧咧，他们回过头向后看了一眼，他们瞧见了一大片蓝色。 “那么，起来吧，戴佛斯·席渥斯，我的雨林伯爵，我的国王之手。” 格林领主感受到了小玫瑰小姐展现的“言语”，她想告诉他……她正从失去“前夫”的悲伤中走出来，而且用不了太久……或许还可以很快就能“恢复”。 ………… 侍者推开门，格林走入了长桌堡的餐厅。 梅斯公爵大笑着摸了摸胡须，道：“很，很好，我听闻了你在谷地干的事情，你做的很好。” 梅斯公爵心情愉悦地打量了下女儿和格林，他抚了下胡须，道：“玛格丽，我的好女儿。” 他的“神”已经露出了一丝不耐的神色，顿了顿，戴佛斯试图继续劝说：“史坦尼斯国王，一定有更好的人选，某个高尚的领主……” 史坦尼斯国王的冷哼声打断了戴佛斯首相的劝言。 玛格丽似乎有些好奇：“格林伯爵，如果不介意，可以介绍一下你的未婚妻是哪个家族的小姐吗？” “他是谁？！他就那么喜欢听狗熊的歌吗？！” “这里可是河湾地！” ………… 这不符合克莱勃的利益。 “他到底是谁？！” 格林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假如兰尼斯特在河间地战败，到最后很大可能是金玫瑰独占君临。 壁炉内火焰在摇曳，听到动静，站在窗边的玛格丽随即旋身，深绿色的裙裾在纤细的臀旁摆荡。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格林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口感甜美的夏日红帮他安抚了稍稍焦躁的内心。 布蕾妮微微颔首，她直接朝着小舞台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 “戴佛斯，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史坦尼斯国王收剑入鞘，亲手把他的新首相拉了起来。 “伱是否愿意发誓，终此一生为我效劳，给予我诚实的谏言和绝对的服从，保护我的权利和我的王国，无论前途艰险，始终与我并肩作战，照顾我的子民，惩罚我的敌人。” “我记得后面不是说……” “怪不得……她回来跟我们说你看都没看，就把她打发走了……” 噢，我呼唤骑士，可你是狗熊！狗熊！狗熊！全身黑棕，罩着毛绒！ 小玫瑰有个香甜的舌头……格林领主不得不再次颔首致谢。 现在的局势……很多事情发生了变化，他有点担心老狮子被小奔狼直接掀翻。 雨林伯爵？！ 国王之手？！ 戴佛斯的嘴唇抖动了几次，才开口道：“史坦尼斯国王，您不能……我不适合当首相。” 因为，从玛格丽的角度看，格林伯爵选择了一个不太好的未婚妻，这种婚姻不符合家族的利益。 “嘘，据说他是长桌厅尊贵的宾客。” 怎么帮……也不能白帮忙……格林的手指一顿，他得尽快达成红堡与金玫瑰的同盟。 沉默了片刻，他又道：“你将成为我的首相，我的雨林伯爵……够了，这是国王的命令。” 戴佛斯爵士垂下脸，恭声道：“是的，我的国王。” 格林耸耸肩：“听着那首歌曲，感觉我的未婚妻就陪伴在我的身边。” 她开口道：“真是个奇妙的经历，这像是歌谣里听闻过的甜美故事……跃然眼前，真是美妙。” 格林的棕色眼眸微颤……为了防止意外，得帮帮兰尼斯特。 ………… 边踢边喊，少女惊恐，可他舔蜂蜜的发丛，发丛！发丛！他舔蜂蜜的发丛！ 待格林在克莱勃蓝袍子们的簇拥下离开，酒馆内顿时热闹起来。 格林放下酒杯，侧头看向了塔斯的布蕾妮，她身穿着克莱勃的蓝袍银甲，原先乱草般的头发，梳成了整齐的大背头。 玛格丽行提裙礼：“夜安，我的父亲大人。” 格林留给她的印象是一个头脑出众的贵族，他在红堡中的表现也证明了这一点。 河湾地，长桌厅。 “我差点就拔剑了！” 玛格丽·提利尔邀请他共进晚餐。 格林的眼眸微动，他看了眼窗外，外面的阳光耀眼，他猜测他也许能在今晚的餐桌上见到梅斯·提利尔公爵。 “未婚妻？” 雨林，它位于风暴地风怒角上的一个广袤森林，这片地区潮湿多雨，但土壤十分肥沃。 ………… ………… “嘘，他就是血腥伯爵……” 什么样的女孩能令他做出这样的选择？ “当然可以。” 按照正常，玛格丽觉得格林伯爵绝不会选一个空有公主头衔的女孩作为自己婚姻对象。 ………… 昨夜，一个漂亮的侍女代小玫瑰为他带来了关于河间地战事的情报。 小玫瑰轻轻回礼，她的笑意温柔：“感谢你的到来，欢迎你，格林伯爵。” “嘘，嘘，你们不要再议论了，你们这是不要命了吗？” ………… 布蕾妮的适应能力很强，她没几天就熟悉了克莱勃的军规，而且一丝不苟地按照军规要求自己。 “去年，对，就是去年，一个王领的贵族在高庭向河湾地剑士发起过挑战！” 玛格丽忍着笑意轻轻点头，举止非常迷人，格林领主很敬业地愣了一下……嗯，线条也很迷人。 两人寒暄了几句，小玫瑰忽然轻笑了一声，道：“格林伯爵，我听闻你最近迷上了一个歌曲？” “我愿意，我的国王。” 说完，史坦尼斯国王愤怒地比划了一下。 “高尚？至少我是没有从他们身上感受到那种品格，他们不在乎他们的国王是谁，更不在乎王国的律法，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酒馆内，格林·克莱勃依靠在椅背上，他正欣赏着河湾地的歌曲。 格林领主不可能没认出那个侍女是玛格丽的堂妹———·埃萝·提利尔。 大门忽然被推开，接着传来使者的吟唱：“恭迎，河湾地至高领袖，南境守护，边疆地守护者，高庭公爵，梅斯·提利尔大人！” 有意如此还是无意中的表露？ 读完情报之后，格林领主不得不为河间地的兰尼斯特军队感到忧心。 史坦尼斯重新坐回椅子，道：“学士，事务官，侍从，他们都可以替你读写。我看重的是你一直都给予我的东西：诚实、忠心和效劳。” 那个女孩肯定很迷人？ 或者，他中了某种魔法？ ………… 噢，人们都在说，快来见美人！美人？他懂，可我是狗熊！全身黑棕，罩着毛绒！ ………… 格林的声音有些激动：“尊敬的梅斯公爵，能见到您，我十分荣幸。” 戴佛斯首相张了张口，道：“我不识字，我……不会读写。” ………… 随后，梅斯公爵转向了格林，摸了摸胡须，道：“哟，格林，欢迎你的到来。” 梅斯公爵面色欣慰地摸了摸胡须，道：“格林，你是个好孩子，我能教你的也不多了……蟹爪半岛与谷地之间的约战，可以说是七国皆知，这一战你一定要谨慎。” 格林郑重地说道：“感谢您的教导，我必定铭记于心，梅斯公爵。” (本章完) 第235章 低枝与高枝 看着两人在眼前谈笑，玛格丽只能“孤零零”地站在一旁。 玛格丽的小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她融不进去。 聊了好一会儿，梅斯公爵抚了下须，感慨道：“只能说……泰温公爵比不上年轻的时候了。” 格林微微点头，道：“我听闻罗柏·史塔克击败并俘虏了詹姆·兰尼斯特后，海疆城与孪河城已宣称支持……史塔克。” 梅斯公爵神色凝重地喃喃道“史塔克等于是得到了所有河间地大领主的效力……” 他又道：“格林，兰尼斯特在河间地的战事……你怎么看？” 她的身材纤细，但与上一次相见相比，她似乎长高了一些，也长开了一些。 第六天，谈判桌上的双方谈出了火气，结果不欢而散。 ………… 玛格丽笑颜如花：“父亲，格林伯爵，请入座。” 沉吟了下，格林缓缓地道：“梅斯公爵，乔佛里·拜拉席恩还是个小男孩。” 停顿了下，她的一双大眼直直地看向了格林，继续道：“今夜冒昧来访，我只是……只是……” 放下酒杯，梅斯公爵又道：“我听闻你曾担任过乔佛里国王的剑技课老师？” 她知晓这一次祖母把金玫瑰的未来全权交给了她的父亲……还有她。 “父亲……”玛格丽的眼角顿时微微发红。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侍者与侍女们井然有序地端来美食。 他们约定，待击溃了史坦尼斯的军队，兰尼斯特与提利尔将会在一个月内决定兰尼斯特嫁去高庭联姻的人选。 沉默了一会儿，她忽然走到格林的面前，在格林的脸上轻点了一下，道：“格林·克莱勃，一个名为埃萝·提利尔的姑娘曾爱上了你。” 格林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安慰的意味：“梅斯公爵，玛格丽小姐，我这次全权代表国王及御前会议，确切地说我是带着兰尼斯特的诚意而来。” 比如……金玫瑰对兰尼斯特也提出了一个联姻要求，他们希望兰尼斯特家族选出一人，嫁至高庭，以巩固两个家族间的同盟关系。 格林的眉毛微挑，对维斯特落的贵族来说什么最重要？家族的利益才是第一位。 她第一时间把格林·克莱勃述说的内容用信鸦送到了高庭，这种大事离不开祖母的智慧，她的本意也是希望由她的祖母亲自主持这场“交易”。 听完格林的回答，埃萝·提利尔的身体随即微颤了下，她神色黯然地喝了口酒。 第九天，格林继续修养。 玛格丽·提利尔的棕色眼眸微动，她有些不放心地轻撇了眼满面笑容的父亲。 格林代表国王及御前会议与梅斯公爵、玛格丽小姐磋商了整整一个上午，却在很多同盟的条件上未能达成一致。 第八天，格林以身体不适为理由，要求继续休息，当夜……他与玛格丽小姐在愉快的气氛中谈及了谷地的局势。 随后她提出了告辞，格林礼貌地起身相送。 小玫瑰朝他回应一个迷人的微笑，桌下的手指却屈了屈，对面之人的神情让她的警惕之心瞬间提高。 她与他“较量”过多次，对这种感觉很熟悉。 格林的视线先是在小玫瑰那里停留了一小会儿，随后迎上了充斥着父爱的目光。 见礼完毕，埃萝便在格林的邀请下坐在了壁炉旁的木椅上。 ………… 总之，大家都急于促成这次的同盟。 埃萝·提利尔昂起了小下巴，道：“伯爵先生，我爱你，我迷恋你的舌头……当然，这只是其中之一。” 思索了一下格林的话语，梅斯公爵瞅了眼自己的女儿，道：“格林，我的好孩子，我希望你能向我坦诚，乔佛里会是个好丈夫吗？” 笃笃笃，敲门声传来，得到了格林的回应之后，布蕾妮推门而入。 格林在一旁附和道：“梅斯公爵，您是何湾至高领袖，而我们拥有着共同的敌人。” 【小玫瑰与老玫瑰两人在权力游戏上的理解上有所偏差，这很合理】 他倒了一杯葡萄酒，递了过去，道：“千真万确，如果有必要我可以起誓，提利尔小姐。” “格林大人，有客人来访，她说她叫埃萝·提利尔。” 在梅斯公爵疑惑的目光中，格林开口道：“梅斯公爵，疯王在十几年前为泰温·兰尼斯特的军队打开过君临城的大门。所以，至少以目前的局势，他们不会这么做的。” 甜点是：玫瑰状的柠檬蛋糕，加香料的蜂蜜饼干，黑莓馅饼，苹果酥，黄油乳酪等等。 玛格丽轻轻挽住了梅斯公爵的手臂，安抚道：“父亲，诸神会保佑哥哥们的。” 一股怒火在梅斯公爵的眼底一闪而逝，他喃喃道：“数万……数万……” 格林领主微笑着举杯示意……他在思虑如何提高谈判过程的“艰辛”，不艰难一些如何体现他在其中的巨大功劳，咳！ 格林沉吟道：“兰尼斯特雄狮还有利爪，我觉得他们很大可能会两败俱伤。” 他们约定，河湾地的马图斯·罗宛伯爵将会率领20000兵马支援河间地的兰尼斯特军队，联军的指挥权归泰温·兰尼斯特公爵。 埃萝·提利尔有着一头近黑的棕色长发和一双灵动的大眼。 ………… 站在家族的角度上，金玫瑰与金狮子之间的私仇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格林的眼眸微动，他揉了揉墨发，道：“布蕾妮，有劳了，把她请到小厅。” 但祖母直接拒绝了，她说老太婆骑不了马匹，她担心等她好不容易抵达长桌厅，史坦尼斯已经在铁王座上开宴会了。 反过来，金玫瑰家族看似从容，但他们就不着急吗？他们更担心史坦尼斯坐上铁王座，这对河湾地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 三人的“晚宴”开始，梅斯公爵坐在长桌的主位，玛格丽坐在他的右边，格林则坐在他的左边。 桌下的那只纤细的手握成了拳，玛格丽朝着格林举杯示意。 梅斯公爵摸着胡须，喃喃道：“拜拉席恩……” 第十天，不到半天时间，双方就商议好了同盟得条件。签字盖章，至此红堡与提利尔家族达成了同盟。 埃萝·提利尔的脚步一停，顿了顿。道：“克莱勃伯爵，你可以称呼我为埃萝。还有，我只是低枝上的玫瑰。” 第五天，谈判桌上的气氛变得凝重。 他直接回道：“提利尔小姐，我已有了未婚妻。” 格林声音温和地接口道：“你是想再确认一下，对吗？”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格林正在回味玛格丽目光中透着的“不怀好意”，梅斯公爵愉悦的声音响起：“格林，来，为乔佛里国王的健康。” 他们约定，梅斯·提利尔公爵将会在长桌厅最少召集50000兵马，金玫瑰独自领军。 史坦尼斯的大军即将兵临城下，兰尼斯特家族绝不想当年的场景重现到自己的身上。 梅斯公爵摸了摸胡须，道：“格林，入座吧。你已经很饿了吧，我记得我年轻的时候……” 格林微微地点头，道：“是的，梅斯公爵。” 比如，粮草的供给问题。 比如，风暴地和龙石岛的问题。 在格林的印象里她是个长相甜美、性格活泼的小女孩。 实话实说，格林领主其实并不在乎这些东西。 格林心下补充道：还挺勇敢。 格林来到小厅没多久，他就见到了脸色显得憔悴的埃萝·提利尔。 眼看兵强马壮的史坦尼斯军队即将进兵，加上河间地局势，红堡和兰尼斯特肯定急于促成与金玫瑰的同盟。 第二日，认真协商的结果与前日相比几乎是没有区别。 他们约定，一段时间内（未定下具体的期限）提利尔家族会无偿支援君临所需的粮食。 第七天，借着休息一天，格林面见了几个马匹商人。 第四日的夜晚，据按插在格林住所附近的眼线禀报，梅斯公爵和玛格丽小姐得到了情报：克莱勃的几个蓝袍子在隐秘地打听前往多恩的近路。 格林主动见礼：“夜安，提利尔小姐。” 梅斯公爵摸了摸胡须，问道：“格林，伱觉得乔佛里是个好国王吗？” 格林回道：“梅斯公爵，我的见识有限，我只能说他会是个果断的国王。” 他们约定，提利尔家族将在御前会议拥有两个席位。 顿了顿，梅斯公爵伸手拍了拍格林的肩膀，道：“格林，我不喜欢拜拉席恩家的史坦尼斯，但我对兰尼斯特家也没有好感。” 梅斯公爵轻拍了拍小玫瑰的手背，道：“我的玛格丽，我没事。” 格林举起杯子抿了一口青厅岛的金色葡萄酒，他从丰盛的美食中“读”到了金玫瑰家族的热情与强大实力。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 随后是大块烤得棕黄的面包，芜箐、甜玉米和豌豆，上等火腿和烤鹅，啤酒和大麦炖的野鹿肉。 兰尼斯特有债必尝，但他们欠金玫瑰的债至今还没有偿还，而且这是血债。 比如，金玫瑰起兵的规模和联军的指挥权问题。 当夜，长桌厅某寝室。 埃萝·提利尔轻轻点头，道：“我从玛格丽小姐的口中听闻了这件事……” “请恕我冒昧……” 抚须的动作一顿，梅斯公爵忽然疑惑地道：“格林，国王和御前会议没有要求蟹爪半岛的军队支援君临吗？” 格林眉眼含笑，感受到小玫瑰的目光移来，他微微歪头，便唇角一弯，露出了微笑。 他轻叹口气：“现在的局势，他们不会这么做的……” 格林犹豫了下，开口道：“梅斯公爵，如果国王和御前会议下令，我会依照蟹爪半岛的传统尽起数万兵马为铁王座而战，但是……” 首先是烈葡萄酒煮的梨子，接着是滚盐炸脆的美味小鱼和填满洋葱、蘑菇的公鸡。 ………… 轻叹口气，他继续道：“但河间地的兰尼斯特军队假如不能及时支援君临，其结果是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将会坐上铁王座。” 格林点点头，道：“梅斯公爵，我曾担任过君临守备队的总司令，几千金袍子的战力……我只能说我们不能对他们报以希望。” 第三日，如同再一次反复了前日，只是在分别前梅斯公爵隐晦地提及了弥赛拉公主。 所以……他打算稍微不着急一点……谈判的事情毕竟要全盘考虑才行，毕竟格林领主是被红堡寄予厚望的使者。 比如，御前会议的席位数问题。 嗯……他自己也比较着急，他急着回到海鸥镇备战，这关系着克莱勃的未来。 ………… 见埃萝似乎在犹豫着如何开口，格林笑了笑，道：“提利尔小姐，如果需要帮忙，我乐意效劳。” 他们约定，待击溃了史坦尼斯的军队，乔佛里·拜拉席恩与玛格丽·提利尔将会在一个月内订婚，并在订婚后的半年内举行婚礼。 停顿了下，他接着道：“何况史坦尼斯率领的可是数万精锐，君临抵挡不住的，除非巨龙复生。” 走到门口的时候，见小姑娘的脸色变得更加憔悴，格林暗叹口气，道：“提利尔小姐，你是高贵的金玫瑰成员，而我的领地遍地野人，我的妻子还会被他们称为酋长夫人，所以这是好事，希望你能开心点。” 梅斯公爵盯着格林，正色道：“这很重要。” 想起自己的儿子，梅斯公爵不禁长叹了口气。 玛格丽轻轻点头，道：“我的父亲，您的封臣们都在看着您，史坦尼斯不仅入侵了河湾地，而且还杀害了蓝道·塔利伯爵。” 上一次比武大会，他最喜爱的小儿子被兰尼斯特家的魔山杀害，他的次子也因为这件事而失去了一只胳膊。 比如，王室舰队的问题。 ………… 今晚算是第一轮谈判？！ ………… 篡夺者战争后期，疯王伊里斯听取派席尔大学士的建议让泰温公爵的兰尼斯特军队进入了君临，这也直接宣告了坦格利安王朝的毁灭。 次日，第二轮谈判开始。 ………… 虽然梅斯公爵盛情挽留，但为了不耽搁战事，格林领主在签署好同盟的当夜就离开了长桌厅。 (本章完) 第236章 三叉戟河之王 河间地，奔流城。 罗柏·史塔克在舅舅艾德慕·徒利的支持和布莱伍德家族、布雷肯家族、梅利斯特家族、佛雷家族、戴瑞家族、慕顿家族、派柏家族、河安家族、凡斯家族、莱格家族等河间地家族的拥戴下宣称为北境之王及三叉戟河之王。 随后，罗柏国王准备自己亲自率领军队向西境进兵。 罗柏国王的作战目的是逼迫泰温·兰尼斯特的军队回援西境，让史坦尼斯·拜拉席恩顺利攻下没有兰尼斯特援军的君临。 他的谋划是把泰温·兰尼斯特困在西境，直到君临攻破。 罗柏国王特意了解过史坦尼斯，破城后……他相信史坦尼斯绝不会宽恕红堡里的罪人，史坦尼斯会代史塔克完成复仇。 ………… 波隆露出了提利昂熟悉的猥琐笑容，道：“我的大人，我任您差遣。” “波德，不要让人打扰我。” 他一脸兴奋地来回踱步：“得尽快让凯特知晓这个好消息……” ………… 他身上散发的酒气让罗柏国王皱了皱眉，他纠正道：“是国王，我的舅舅。” 艾德慕脸色微窘地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凯特姐姐的儿子越来越像个真正的国王了。 他视如手足的席恩·葛雷乔伊竟背叛了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罗柏国王不禁攥紧了拳头。 格林笑了笑，道：“虽然时间有些紧迫，但我想应该没有辜负首相大人的信重。” 见罗柏一只保持着沉默，艾德慕以为他没有听见，便唤道：“罗柏？罗柏？罗……” 父亲并没有被兰尼斯特害死…… “艾德慕大人，我是在很认真地跟你讨论这件事。” 提利昂愣了愣，道：“把人烤了？他们……没把他吃了吧？” 提利昂咧嘴：“兰尼斯特获得爱戴的特殊方式竟是家传的手艺。” 罗柏国王面色严肃地道：“艾德慕大人，我希望你能立刻习惯，不然其他人有可能会误以为你在否认我是你的国王。” 来到二楼，提利昂一碧一黑的眼眸显示打量了下周围，便迈开脚步，随后在一个房门前停下。 提利昂盯了会儿波隆，他忽地哈哈一笑，道：“假如真这么做，母狮醒来后会发疯的。” 沉浸在喜悦当中的艾德慕这才发现外甥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他关心道：“你怎么了？” 罗柏：“…………” 提利昂眯起眼睛，低声道：“忠诚的波隆，有没有办法让我的太后姐姐美美地睡觉，等战争结束再醒来？” 穿过诸神门的市集广场，提利昂停了下马匹。平日里，这里总是挤满叫卖蔬果的农民，如今却一片空荡。 护卫队长波隆催促马匹来到提利昂的旁边，道：“大人，最近有不少这种人在人多的地方演说，他们自称为先知。” 罗柏脸色沉重地点点头。 沉默了一会儿，艾德慕摊开双手，道：“我听你的，我的国王。” 波隆拉了拉缰绳，回道：“三十多人吧，乔佛里国王今天没有接见他们，御前总管只好把他们的请愿先记录下来送到了首相塔。” 捏了捏下巴，他又道：“波隆，以乔佛里的名义，好好安抚他，安排的慷慨一些。” 波隆疑惑地开口道：“大人，您不是说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加强君临的防御吗？” 自从当了一次兰尼斯特的俘虏后，奔流城的继承人急于做些事挽回自己的荣誉。 说着，他的脚步忽然一顿，道：“对了，凯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艾德慕的笑容一敛，正色道：“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有什么难做的，你就直接交给我，我任你差遣，我的国王。” 提利昂暗叹口气，问道：“波隆，今天有多少人请愿？” 格林·克莱勃发现推门而入的提利昂，露出一抹笑容。 说完，他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推了过去。 他又道：“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很适合……嘿嘿！” 罗柏微笑了一下，道：“守好奔流城，我的舅舅。” 沉吟了下，他双手一拍，道：“我想到办法了！你留下，我代你去西境！我保证，我绝不会输给兰尼斯特第二次……” “堕落，堕落啊！”有人厉声尖叫。 提利昂抿了一大口酒，“气呼呼”地道：“格林伯爵，先说正事。” 他轻咳了一声，道：“我肯定是支持伱的，罗柏……陛下……” 提利昂耸耸肩，道：“暂时不用管，没有人不害怕战争，可怜的民众们需要宣泄的地方。” 波隆微微摇头，回道：“他们是为了寻求保护而来。据说昨晚有个面包师被人放在自己的炉子上烤熟了，理由是他把面包卖得太贵。” 属于听众之一的提利昂咧嘴而笑，他倒是真希望有个能让乔佛里乖乖听话的那种手艺。 提利昂叹了口气，道：“我们加快一下速度……我们不能带着尾巴出城，我的护卫队长。” 艾德慕也急于向他的外甥国王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 君临城外的芭丽斯酒馆内，提利昂带着小侍从直接走上了楼梯。 波隆微楞了下，道：“我的大人，金袍子们担心君临的民众在他们的教唆下闹事。” 此战后，史塔克-徒利联军中的孪河城侯爵继承人史提夫伦·佛雷重伤而亡。 过了好一会儿，艾德慕·徒利才慢悠悠地找了过来。 提利昂有些好奇地望了过去，那里……皮制天蓬下，有个身穿破旧羊毛衣的瘦黑男人在高台上演说，大批民众聚在一起倾听。 提利昂微微点头，他打个手势，下令继续前进。 提利昂·兰尼斯特以巡视城防的理由带着几个人离开了红堡，当他经过鞋匠广场时停下了身下的马匹。 罗柏国王把临冬城信鸦送来的信件拿了出来，他一边递给艾德慕，一边道：“艾德慕舅舅，你是我的家人，你需要看到这封信。” “腐烂的夏天即将结束，嫖客国王受到天罚！他被野猪开膛破肚，可怕的臭气直冲云霄，一千条蛇从肚子里钻出，嘶嘶叫着咬人！” 罗柏皱眉道：“现在和谈，我们只能换来短暂的和平。艾德慕大人，假如兰尼斯特击败了史坦尼斯，那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河间地。” 他在金牙城后方的一处平原扎营，他在整顿残兵的同时，还要训练刚召集的5000西境新兵。 没等艾德慕说完，罗柏打断道：“我的舅舅，我是担心我带来的北境领主们……我担心当他们知晓了父亲回归临冬城的消息，便会向我要求返回北境。”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提利昂沉吟道：“我现在倒是希望战争尽快到来了……” 他从椅子上起身：“所以，我们的计划不可以更改，我们必须要击败兰尼斯特，只有这样才能换来我们真正需要的和谈。” 君临。 提利昂嬉笑道：“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 艾德慕挠了挠脸颊，道：“得尽快打败兰尼斯特，实在不行就……和谈？” “噢，我已经迫不及待地喝酒庆祝了！你觉得怎么样？” 此战后，残余的兰尼斯特军队退守兰尼斯港（位于凯岩城以西，它是西境最大的城市），史戴佛爵士之子达冯·兰尼斯特收留他们并重新集结了一支新军。 ………… 提利昂细心地把门关紧后，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道：“哈啊，我们的使者，欢迎你回来。” 艾德慕有些疑惑地看了眼罗柏国王，便垂眸读信，不一会儿，他欣喜地开口道：“噢，奈德没事？！诸神保佑！” 金牙城是进入西境的必经之路，由于营地的位置处于它的后方，史戴佛爵士认为非常安全，所以并没有安排足够多的岗哨。 “烈火焚身！”虽然有人附和，却被众人嘲笑的声浪掩盖。 ………… 布拉佛斯？提利昂的眼眸微动，道：“还有谁？”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拿起了酒杯。 提利昂爬上了椅子，坐好后，道：“这一趟有没有奇妙的经历？嗯，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父亲带着珊莎和艾莉亚安全返回了临冬城…… 罗柏：“…………” 出兵前夜，头戴着青铜与黑铁剑冠的罗柏·史塔克正读着刚刚收到的信件，他一眼就认出这是他父亲的亲笔信。 “我们变得臃肿、肮脏、腐化！姐弟在国王的寝床上*合，乱*的后代在王宫里随着畸形小恶魔的笛声翩翩起舞。” “波隆，战争结束前，我们没有多余的东西给他们。” 艾德慕诧异地看了眼罗柏，忽然微微一笑，道：“你是不是也像我一样高兴过头了？” “抱歉……” 艾德慕不禁一愣，顿了顿，他开口道：“他们为什么会……噢，对，他们跟你南下是为了给奈德复仇……” 读完了信，罗柏国王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波隆摊了下手，道：“这倒没听说。” “诸神在呐喊，要我们自我净化，否则便把我们自世间完全抹除！沐浴正义之酒，否则便会烈火焚身！烈火焚身！” ………… 毫无防备的兰尼斯特营地被北境-河间地军队突袭，新兵和残兵组成的兰尼斯特军队未做多少抵抗便告溃败，史戴佛·兰尼斯特爵士战死。 停顿了下，波隆略微正色道：“有个来自布拉佛斯的商人，手上拿了些有模有样的借据，说要跟国王见面，谈谈归还欠款的事。” 格林仰脸而笑，道：“请坐，首相大人。” 停顿了下，他又道：“我虽然很高兴他们没有只骂我一人，但要是让我的好姐姐和好外甥听闻了这件事会不管不顾地拔掉他们的舌头……这才是可怕的。恐惧会让他们变得沉默，而这种沉默很容易被有心之人引导成仇恨。” 艾德慕的蓝眸一动，又道：“你是想尽快见到你父亲吗？也对，明天你要带兵去西境……” 罗柏看向了艾德慕，道：“我的舅舅，关于我父亲的消息……我们需要暂时隐瞒。” 波隆微微点头。 艾德慕耸耸肩：“我会尽快习惯。” 波隆迅速地扫了眼周围，压低声音道：“我的大人，您是认真的吗？” 沉默了下，提利昂开口问道：“有‘有趣’的事情吗？” “两天前，我们收到了我母亲的信件，艾德慕舅舅。” ………… “还有一大群面包师、屠夫和菜贩子吵着要见国王。” 而罗柏·史塔克率领的史塔克-徒利联军（骑兵为主），则通过泽地人提前打探好的山间小道，直接绕过防御森严的金牙城进入了西境。 “噢？噢！瞧我，我是高兴过头了！我……明天一早就往鹰巢城发出信鸦，我得让凯特尽快收到这个好消息！” 波隆有些无奈地道：“提利昂大人，你的太后姐姐身边围绕着很多舌头，瞒不住的。” 他觉得自己突然想到的主意很不错：“眼看拜拉席恩就要去打君临了……我想兰尼斯特也愿意跟我们和谈！再说了，泰温公爵的长子还在我们的手中，我们还可以让他们拿西境的金矿赔偿我们遭受的损失。” ………… 罗柏国王冷淡地纠正道：“是国王，艾德慕大人。” 读到这里，罗柏忍不住落泪，真是太好了！感谢旧神的保佑！ “有个河间地的领主老爷，控诉您父亲的手下烧了他家城堡，*了他妻子，还把他的农夫全杀光了。” 詹姆率领的兰尼斯特军队溃退后，由泰温公爵的堂兄弟及舅兄——史戴佛·兰尼斯特爵士负责收拢残兵。 “这么晚找我是什么事，罗柏？” “大多是跟以前一样，不是来抱怨，就是有事相求……” 他缓缓吐了口气，吩咐道：“去把艾德慕大人请来，告诉他……我有重要的事情。” “再来呢？” “对了，还得尽快把这件事告诉北境的领主们！嗯……要不要直接举行一个庆祝宴会……就是时间稍微晚了一些……” 格林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道：“提利尔家的小姐们非常迷人。” 提利昂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道：“听完了正事……嗯，现在我们可以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本章完) 第237章 格林的新兵团 提利昂一边卷着羊皮纸，一边道：“格林，有没有兴趣陪同弥赛菈前往鹰巢城？” 格林瞥了眼提利昂，道：“提利昂，您是一位有爱的舅舅。” 提利昂的手中动作顿了一下，接着道：“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感觉你会是个好……人。很遗憾，我是个兰尼斯特。” 格林晃了晃酒杯，道：“兰尼斯特先生，还请您管好兰尼斯特母狮。” “哈啊，兰尼斯特天生受人爱戴。” 拍了拍卷好的羊皮纸，提利昂咧嘴：“格林，干得漂亮，这是个很公平的同盟。” 格林举杯示意，道：“首相大人，还请‘安抚’好瑟曦太后，接下来我会很忙。” 他转身，朝着站在远处的侍女吩咐道：“给他拿一个新汤勺，他想喝粥。” “我只是在和你开玩笑，我可不想教坏我的养子，我更不能辜负莱莎夫人的重托啊……” 柯蒙学士的瞳孔骤缩，道：“一点点？” 柯蒙学士在培提尔的凝视下，缩了缩他那长长的脖子。 为了赶路，上一次路过“家门”却没有来得及进去看看，而这一次还要路过“家门”……海鸥镇的金龙正往轻语城一批批运送……细心的格林领主有些担心克莱勃金库的锁会不够结实。 东镜守护？这是四大守护之一，是个很荣耀的头衔，但虚衔仍是虚衔。 “格林，海鸥镇对你的吸引力很大？” 提利昂捏了捏下巴，忽道：“我估计调不出几个智者，倘若你是想在与谷地的约战中使用野火，我估计来不及，制作那东西很费时间。” 谷地，鹰巢堡。 “妈妈说过，我是这里的主人，我说了算！” 提利昂咧嘴而笑：“格林，愿七神他老人家保佑你的港口。” 格林放下了酒杯……前提之一，克莱勃已是谷地的统治家族。 分别前，格林跟提利昂提及了炼金术士公会的事情。 “噢，诸神在上。” 培提尔的话音落下，柯蒙学士吓得差点跪在了地上：“我……我……” 但……兰尼斯特家的侏儒首相不愿意醒来。 培提尔微微一笑，道：“蛋糕、派饼、果酱、果冻、蜂蜜……诸如此类，或许……在牛奶里加一点甜睡花，你试过吗？只加一点点，以安抚神经，帮他摆脱癫痢病的困扰。” 培提尔皱眉道：“安静点，你妈妈死了。小劳勃，在你十六岁命名日之前，这里我说了算。” 柯蒙学士用手指梳梳头上稀少的头发，他尴尬地甩开粘在手上的无数米粒，开口道：“从前，每当公爵大人焦躁不安时，莱莎夫人便会喂他奶喝……安布罗斯大医师说母乳具有奇特的功效……” 抿了一口酒，他开口道：“身为首相，我要让人相信大家都有份……嗯，史坦尼斯可不仅仅是兰尼斯特家的敌人。” 柯蒙学士顾不得自身的狼狈，他连忙跪在小劳勃旁边，呢喃着安慰的话语。 刚刚还闹哄哄的明月厅变得异常寂静，这里只留下了培提尔和柯蒙学士。 幸好这次的癫痢病发作并不算强烈，等发作完毕，小劳勃被侍者抱去寝室。 小劳勃直接把柯蒙学士递来的新木勺甩到一边：“叫他们走，我要的是鸡蛋，我才不想看见他们。如果他们不走，我就要看他们飞！” 与此同时，格林领主也轻抿了一口夏日红。 格林耸耸肩，继续道：“我是为了防备史坦尼斯的王室舰队，黑水湾里有我的美人鱼港。” 他的语气像是在打趣：“奖赏他最喜欢的……飞？” 他又安慰道：“你可以放心，大家只会以为走投无路的小恶魔在耍玩火的把戏。” “我……任您差遣，培提尔大人。” 他不禁想……现在的小恶魔首相很像个醉汉，他用权势灌醉了自己，沉浸在明知道不会长久的美妙之中。 培提尔叹口气，接着道：“我希望小劳勃能乖乖地长大，这需要你的相助，柯蒙学士。” 见状，培提尔敏捷地闪躲开来，站在近处的柯蒙学士则是被食物溅满脸庞和肩膀。 提利昂嘿嘿一笑，道：“格林，我保证我的姐姐会是梅格塔的乖巧淑女……” 说完，培提尔忍不住哈哈笑了一下。 见格林面露疑惑，他耸耸肩，道：“毕竟我老哥这次耍剑的时候没发挥好……身为首相，我得告诉大家，红堡不是兰尼斯特所有物。” 他又道：“柯蒙学士，这可不是个好建议。我建议你另选一条路子……孩子都爱吃甜食，对吧？” “我现在就要鸡蛋！”小劳勃伸手将木勺掷向身材消瘦的柯蒙学士。 柯蒙学士吞咽了口水，张了张口，道：“培提尔大人，我只是……只是……只是在履行身为学士的职责。” 提利昂打量了下格林，道：“格林，你真不关心弥赛菈的事？她从小就觉得你和詹姆是七国最棒的骑士，她跟我提过好几次。” 顿了顿，柯蒙学士的喉结急促地前后蠕动，道：“一点点……也不能太多……也不能太频繁……” 停顿了下，他语气诚恳地道：“提利昂，因为这场混乱，我得到了复仇的机会，你则坐上了首相的位置。战争早晚会结束，我还能等来下一次的机会吗？” 培提尔的灰绿色眼眸一动，道：“你的治疗方案是？” 语气一转，他正色道：“你的功劳很大，伱有想要的东西吗？” 瞅了眼背手而立的培提尔，他又道：“您母亲……莱莎夫人的誓言骑士们正等待您的召见，您需要精神抖擞地接待他们，这很重要啊。” “我回去的时候会直接去一趟。还有……” 柯蒙学士小声地附和道：“请听听您养父的劝告，公爵大人。” “提利昂，这是场荣誉之战。就算有充足的野火，我也不会使用的。” ………… 柯蒙学士认真地思索了下，回道：“自莱莎夫人离世后，公爵大人的病一天比一天厉害，不仅发作得更频繁，每次发作也更加剧烈。” “妈妈说过，我的城堡是攻不破的！” 提利昂嬉笑道：“格林，我不会打搅你的复仇。身为你亲如手足的朋友，我只会支持你。” 格林笑了笑，道：“提利昂，你有把握战胜史坦尼斯吗？” “还真是……” …………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明月厅内，劳勃·艾林独自坐在长桌前，无精打采地用木勺掏着一大碗蜂蜜麦片粥。 “我才不想喝！我想看它飞！”小劳勃端起大碗掷过去，麦片与蜂蜜霎时在空中飞溅。 培提尔满意地笑了笑，道：“你有好的建议吗？” 他摊开双手：“我们能做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竭尽全力。” 顿了顿，培提尔开口道：“柯蒙，小劳勃是个幸运的孩子，他有个忠诚的学士。”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提利昂忽然一笑，他的笑容含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琼恩·艾林首相为谷地留下了很棒的‘遗产’。嗯，我要好好向他学习。” 提利昂叹气道：“格林，炼金术士公会的哈林会长对我可是忠心耿耿……” 说着，他感受到了来自培提尔的视线，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垂下了脸，不敢再继续出声。 见提利昂的一双眼睛睁得很大，格林悠悠地道：“提利昂，你应该早就知晓红堡是没有秘密的。” “成交。” “我不想喝粥！” “这种好意我拒绝。” 培提尔的话音落下，柯蒙学士的身体打了个冷颤。 按照维斯特洛的传统，这还不够！若想得到所有贵族的承认，你还得有相匹配的高贵血统……格林的脑中忽然浮现一双紫罗兰色的迷人眼眸……好吧，这点倒不用担心了。 现在，布林登爵士离开后，没人敢在公义者同盟的眼皮底下往鹰巢城的吊篮送菜了。 格林斜看了眼提利昂，道：“你是帮他在轻语堡设立炼金术士的分会。” 木勺砸在柯蒙学士的身上，在他的学士长袍留下了点点污迹。 沉默了下，格林缓缓地道：“首相大人，我要的始终是红堡的支持，支持我对谷地的征讨，让他们血债血偿。” 想到这里，提利昂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甜美的夏日红。 ………… 小劳勃抓起一壶牛奶再度扔出去，然后他在试图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病了，他撞翻椅子摔在了地上。 北境守护史塔克……西境守护兰尼斯特……南境守护提利尔……东境守护……克莱勃？！ 从此，蟹爪半岛的克莱勃家族是维斯特洛大陆最尊贵的家族之一？ 培提尔的眸光闪烁，他微微点头，道：“能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就是最大的忠诚，我该让小劳勃奖赏你……” 因此，如今金龙多多的格林领主打算组建一个玩火的“高科技”兵团，取名为……燃烧军团。 如果史坦尼斯攻破了君临，他的下场肯定很糟糕，他非常确定。 格林直接无视了提利昂的打趣，道：“我会让克莱勃商行的人等着你的消息。” 小劳勃见柯蒙学士的身影出现，立即抱怨道：“我要鸡蛋，我要三个煮得软软的鸡蛋！” 培提尔狐疑地打量了下柯蒙学士，继续道：“你要我为鹰巢城公爵和艾林谷守护者找以个奶妈？那等他结婚那天，该怎样让他断奶呢？或者教他放弃奶妈的**直接找上新娘的？” 鹰巢城粮库里有足以支撑一年之久的燕麦、玉米和大麦，但新鲜食品一直都是由原血门骑士布林登·徒利爵士负责装进吊篮送上城堡。 “妈妈说过，我想看谁飞，谁就得飞！” 培提尔·贝里席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小劳勃，你应该满怀感激地把粥喝下去。” 培提尔优雅地微微颔首。 柯蒙学士疑惑道：“甜……甜食？” 小劳勃兴奋地道：“让他飞，我要看他们飞！” 但……如果是他赢得了战争的胜利……他和他和蔼的父亲总不能一起挤在一把椅子上吧？！ 格林领主不觉中走了神。 提利昂有些诧异地开口道：“你是担心……太后？放心吧，她那边我会搞定的。格林，你可是我老姐的宠臣，换成是你很容易办到的。” 格林的上身也微微前倾，继续道：“提利昂，换个角度想……其实战争也很简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格林的回答让提利昂怔了怔，他的上身前倾，凝视了会儿对面之人，道：“蟹爪半岛与谷地的约战，你有把握？” 培提尔勾着唇角，道：“噢，你这提议似乎很有趣。小劳勃，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 “柯蒙学士，这就是你的建言吗？” 格林也打量了下一脸“真诚”的提利昂，道：“我的朋友，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柯蒙学士神色不安地道：“公爵大人，我们现在无法从外面运来食物。” 顿了顿，他又道：“外加煎好的培根！” 美人鱼港当然要加强守备，虽然史坦尼斯承认了蟹爪半岛的中立，但他的手下却有可能“误”入他的领地。 听完格林的言语，提利昂的眼眸不禁一颤。 格林微微摇头，道：“首相大人，请恕我拒绝您的好意。” 大战即将开启，这段时间内制作过程缓慢的野火能造出来几瓶？ 这只是个听着合理的借口，格林领主是在为未来的打僵尸提前做准备。 “等等，嘿，听我说完……我们可以谈谈……等等我……” ………… 提利昂举杯示意，道：“格林，我先奖励你一个东境守护如何？” 柯蒙学士悄悄看了眼似乎心情不错的培提尔，细声道：“公爵大人，您需要忠诚的骑士来守卫您的城堡……” 格林的眼眸微动，道：“提利昂，看来您已经想好答案了？不用惊讶，我们彼此熟悉。” “公爵大人，您的身体状况不能饿着肚子。”柯蒙学士有些手足无措地劝着。 提利昂的声音让格林回了神，顿了顿，他回道：“首相大人，那是我的战利品。” 再次吞咽口水，他颤着声音道：“也许，我可以试试……” “柯蒙学士，我只要他在必要的时刻保持清醒。”培提尔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 (本章完) 第238章 真龙与异鬼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轻呼了口气，自从格林离开领地……她好忙。 克莱勃领民的请愿……关于储备粮食的政务……关于领地建设的政务……接见来访的蟹爪半岛贵妇与小姐……公主殿下很忙。 笃笃笃。 门被推开，山姆威尔宽胖的身影出现在了公主书房。 山姆威尔微微欠身，道：“公主殿下，狄克·克莱勃从女泉镇送来了信件。” 丹妮莉丝看了眼山姆威尔又红又肿的眼睛，道：“山姆，他说了什么？” 格林沉稳的声音这时候响起：“夜安，我的丹妮。” 早上醒来，回忆起梦中的场景，不知为什么……让她联想到了传说中的异鬼。 “阿多，阿多，阿多，阿多……” 丹妮莉丝轻点下颌，道：“和我们预想的一样。” 山姆威尔摇摇头，道：“公主殿下，我不知道……我的大多数知识来源于角陵堡学士收藏的书籍和阿尔学士的书籍，我没读到过相关的记载。” 丹妮莉丝觉得这有可能是来自真龙血脉的某种警示。 说完自己的好“借口”，山姆威尔悄悄抹了下眼角。 丹妮莉丝转过身，道：“杀死……有如何杀死异鬼的记载吗？” 山姆威尔挠了挠后脑，道：“是的，公主殿下。” 布兰先是伸出脖子瞧了眼默默走在前面的“小个子祖父”玖健·黎德，接着朝着梅拉眨了下眼睛，故意提高了声音，道：“如果走国王大道，我们很可能已经到了长城。” 有的故事中还提到巨型冰蜘蛛。还有，传说中被异鬼杀死的人必须火化，否则尸体将会复活，成为它们的奴隶。” 玖健拧着眉头，道：“布兰大人，我无法教导你如何掌握第三只眼，你需要三眼乌鸦的教导才能掌控它。” 山姆威尔用衣袖擦了擦眼角，道：“公主殿下，维斯特洛的传说数不胜数，我的知识有限，但我很乐意为您效劳。” 这是布兰和梅拉打发无聊的“游戏”，虽然玖健整天板着一张脸，但他们却很乐意跟他打趣。 ………… 丹妮莉丝的嘴角上扬：“刚好……路过？” 他舔舔嘴唇，继续道：“传闻……不少学城的学士根本不相信关于异鬼的传说。” “异鬼？” “阿多，阿多，阿多……” “谢谢。” 他的语气变得再次严肃：“现在的状况是你还未掌控第三只眼，你却把它当成游戏一样玩耍。你再乱来，你不仅有被吞没的危险，你还可能连现实和梦境都会分不清，你知晓这是多么严重的后果吗？你真想因为一时的好奇而把自己变成一个痴呆吗？” 因此我们自认为了解的关于黎明之纪元、英雄之纪元以及‘长夜’的所谓史实，统统都是数千年后学士们的补记。 “阿多，阿多，阿多，阿多……” 玖健的眼眸微颤，他边走边喘气，道：“梦和梦之间是不同的……” 有些故事叙述它们骑着动物的死尸，包括熊、冰原狼、长毛象、马……反正都是已死亡的肌体。 丹妮莉丝的眉毛微挑，道：“有记载它们长什么样子吗？” “遵命，公主殿下。” 停顿了下，山姆威尔又道：“古籍里我曾看到过一段关于‘长夜’的记叙，讲的是最后的英雄用龙钢之剑斩杀异鬼。如果这是事实的话，我想异鬼也无法抵御龙钢。” ………… 布兰的眼神有些闪躲：“我没有！” 泡完澡的丹妮莉丝有些疲惫，进入寝室后，她便直接走向床榻……然后，她看见了斜躺在那里的格林。 “阿多，阿多，阿多……” 昨夜的梦让丹妮莉丝感到了莫名的不安，此刻听完异鬼的故事，不知为何……这种感觉加深了一层。 丹妮莉丝的紫罗兰色眼眸凝视了会儿窗外，开口道：“山姆，我想听听异鬼的故事。” 丹妮莉丝昨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山姆威尔愣愣地点了点头。 次日，天微微亮。 “明早……” 离开狼林之后，布兰等人在古老的石丘中攀爬，黄褐与金色的秋叶愈发稀少，而当丘陵成为山脉，就彻底消失了。 梅拉轻轻地拍了拍布兰，安慰道：“布兰，没事的，玖健也是因为在担心你。” 听完“故事”，丹妮莉丝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雪地里一大群黑色身影在缓缓移动，虽然是梦境，但身为真龙的她竟感受到了强烈的寒意，以至于浑身颤栗。 丹妮莉丝轻声道：“龙钢？” 山姆威尔微微点头，道：“我曾在一本非常古老的书籍里看到过，书中说普通的刀剑杀不死异鬼，而且它们所使用的剑十分寒冷，足以令钢铁碎裂……只有火焰能影响它们，除此之外，龙晶是它们的天敌。” 布兰垂下了脸，他很难过，他真不是故意的。 丹妮莉丝被格林稳稳接住，她忍不住欣喜道：“我以为我们会分别好久……” 丹妮莉丝抿了一口夏日红，道：“山姆，异鬼是什么东西？或者说它们从哪儿来？” “求求伱了，我想休息……” “上上下下，下下上上。上下上下，下上下上。” “格林，我歇好了……” 我们最古老的历史记载是安达尔人来到维斯特洛之后写成的，先民只留下了岩石上的符文。 沉默了一会儿，山姆威尔神色坚定地摇了摇头，道：“公主殿下，感谢您的仁慈，但……我是格林大人的侍从，我想当面得到他的允许。” 梅拉伸手捏了下布兰的鼻子，道：“那是昨天，我现在改变想法了，布兰大人。” 山姆威尔恭声道：“狄克在信里说女泉镇的威廉·慕顿伯爵拒绝与我们交易粮食。” 格林轻抚了下丹妮莉丝的脸颊，道：“我到了没多久，我刚好路过。”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确定了，这不是幻觉。 梅拉·黎德有些抱怨地道：“布兰，你们家的这些山真的很无聊，我讨厌它们。” ………… “你已经承认了。” 过了好一会儿，见丹妮莉丝重新把视线转向窗外，山姆威尔动作笨拙地为丹妮莉丝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 “我想确认一下它的存在……” 丹妮莉丝眨了眨眼睛，她似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咳，稍微绕了一下。”准确地说格林领主是因为特意饶了一大圈才能出现在这里，他给自己的理由是检查一下领地的金库。 沉吟了下，山姆威尔缓缓地开口道“维斯特洛编年史中提过异鬼，但他们在我读到过的书籍里出现的并不频繁。 “龙晶？” 山姆威尔点点头，道：“我想龙钢指的应该是瓦雷利亚钢，格林大人的寒冰巨剑就是瓦雷利亚钢剑，但这些只是我个人的猜测。” ………… “真是要一步一步地走完吗？” 也许，正因为是格林的及时到来，才让她直接避免了需要独自面对的某个危险。 总之，不管它是什么东西，丹妮莉丝既然已经感受到了威胁，便不会放任不管。 ………… 床踏上，丹妮莉丝正窝在毛毯里熟睡，格林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便离开了寝室。 布兰·史塔克坐在阿多背着的篮子里，他做了个鬼脸，道：“梅拉小姐，你昨天还说喜欢它们呢。” “我……抱歉……” 走了一会儿，布兰忽然开口道：“玖健，我昨晚梦见我父亲回到临东城了。我还看见了珊莎和艾莉亚，父亲坐在壁炉边给她们讲故事。” “格林，让我歇一会儿……” 丹妮莉丝浅笑，打趣道：“以后，我们得称他为幸运的狄克了。” 丹妮莉丝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窗前，默默地站立了一会儿，便伸手推开了窄窗。 山姆威尔又道：“狄克在信里说女泉镇伯爵已宣称效忠于罗柏·史塔克，所以他按照格林大人的安排，对女泉镇发出了战争警告……然后，狄克被他们驱逐出了女泉镇。” 山姆威尔为所有人着想，却唯独忽视了自己的感受，他太善良了。 丹妮莉丝轻轻点头，她知晓山姆威尔在离家前已经放弃了角棱堡的继承权。她能猜出山姆威尔现在宁愿躲在屋里因父亲的离世而哭泣，也没有选择回家的原因是为了避免与自己的弟弟（狄肯·塔利）发生“冲突”。 他缓口气，平静地道：“诸神赐予人们众多天赋，布兰大人。你瞧，我姐姐是个猎人，她的天赋即是动则迅捷无双，静则纹丝不动，隐匿行藏。她耳朵灵敏，眼睛锐利，双手稳健。她能在泥沼下呼吸，在树叶上奔跑……这些事情，我做不到，你也做不到。 有时候，它们在雪风暴中出现，天晴时则融化殆尽。它们躲避日光，只在夜间行动……或者说当它们出现时天就变黑了。 格林的话还没说完，却被丹妮莉丝的吻打断言语，她还主动地骑到了他的身上。 夜晚，从洗浴室出来的丹妮莉丝轻瞥了眼站在寝室门外的侍女，她的笑容……有些……暖？ “嗯，异鬼，把你知道的讲给我听，山姆。” 玖健严肃地反复了反复过无数次的言语：“有路的地方就有行人，有行人就有眼睛，有嘴巴，会传播故事，他们会将一个残废男孩、一个巨人、一个矛妇和两个泽地人的故事到处传扬。” 比如，传说中提到很多统治时间长达数百年的国王，驰骋疆场一千年的骑士……而骑士的称号是安达尔人带到维斯特洛的。” 丹妮莉丝接着道：“山姆，角陵离旧镇很近，也许我需要你的帮助。” 思索了下，山姆威尔开口道：“大多数故事声称，异鬼会在寒冷时到来，或者说寒冷是因为它们而到来。 从另一个角度看，毕竟只是一个梦而已，丹妮莉丝是不是太过敏感了？ 其实丹妮莉丝的目的很简单，她只是不允许有任何东西“打扰”她现在的辛福生活。 山姆威尔不仅是丹妮莉丝的首席事务官，他还是她的“文化课”老师。 与之相对，诸神赐予我绿色之梦的能力，而给你的是第三只眼，远比我强大。你是长翅膀的狼，没人说得出你可以飞多高飞多远。我是无法帮助你掌握我所无法理解的天赋的，所以你才需要三眼乌鸦的指导，这也是我们的目的。” 而且，她的格林也是从梦境中预见到了她的危险，才来到了厄斯索斯。 顿了顿，丹妮莉丝柔声道：“山姆，你其实可以回家看看的。” 骑行中，格林领主迷瞪着双眼望了眼天空，他好困。 现在，他忽然觉得自己给自己找得看似合理的理由……可能连异鬼都不信。 他忽然顿住了脚步，严肃地道：“布兰大人，你是不是又偷偷睁开第三只眼了？” 梅拉瞪了眼自己的弟弟，她握住布兰的手，安慰道：“布兰，我们理解你心中的不安，我知晓你想尽快学习如何使用第三只眼，但……如果真出现我弟弟所说的那些危险状况，我们这些人会完全束手无措。我和我弟弟都不希望你陷入那种危险的境地，我们会尽快带你找到三眼乌鸦，我们以大地与江河、青铜与钢铁、冰与火的名义向你保证。” 她开口道：“山姆，今天我想听听维斯特洛的传说。” 梅拉笑着附和道：“如果走国王大道，我们就不会忍饥挨饿了。” 玖健每次的反应都是一模一样，布兰和梅拉悄悄地相视一笑。 “龙晶的学名是黑曜石。据说在英雄之纪元，森林之子每年赠送给守夜人军团一百把黑曜石匕首。” ………… ………… 布兰小声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睁开了第三只眼……也许只是一个梦……毕竟我父亲……”、 ………… “格林！”丹妮莉丝一下子扑了过来。 他犹豫了下，又道：“公主殿下，您……相信异鬼的传说？” ………… 布兰重重地点点头，道：“谢谢你，梅拉小姐。” 他转过头看向了玖健，又道：“我绝不再乱来，我保证。” (本章完) 第239章 格林的准备 “快跑啊！” “呼……呼……大家快躲起来！” “怎……怎么了……呼……呼……” “血腥伯爵回来了！” “血腥伯爵回来了？！” “快！快跑啊！” “快把孩子藏起来！快！快！” “小珍妮，快往脸上抹泥……对……越脏越好！快！” “血腥伯爵来了！大家快逃啊！” “妈妈……呜呜呜……” “快跪下，不要抬头……千万不要抬头……” “呜呜呜……妈妈……” ………… 骑行在海鸥镇内的格林：“…………” 先是乱作一团，随后是一片诡异的寂静，自他进入海鸥镇后，这已是第三次。 格林拉紧缰绳，停下了身下的马匹。 从海鸥镇领民的呼喊声中，格林先是确定自己秘密离开海鸥镇的事情，已经传得众所周知。 格林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反情报……需要尽快安排。 还有……格林打量了下跪在路边的民众，他能察觉到他们的确是在恐惧他。 海鸥镇的人头滚滚……至少在他离开前，不少海鸥镇领民是爱戴他的，血腥伯爵的称号对他们来说也算是某种爱称。 现在，他看到的只有恐惧。 格林领主知晓事情的发生都带着背后的隐情，有的事情如果突然反常，那就是有人在捣鬼。 有人在故意引导民众的恐慌？ 谁指使的？谁受益谁就是那个幕后……谷地贵族。 谁执行的？海鸥镇的贵族肯定有份。 格林暗叹口气，虽然他有心让谷地的血尽量少流一点，但他没忘记自己的身份，他是个统治者。 他唤了一声：“罗索。” 格林的话音落下，一个身材魁梧而强壮的护卫立即催动身下的马匹，来到了他的身边。 “格林大人，罗素·布伦听候您的差遣。” 罗索·布伦自称是蟹爪半岛褐穴山的布伦家族后裔之一，但他们拒绝承认与罗索有任何血脉关系，传闻这里关系着褐穴山布伦家族的继承权问题。 按照原剧情罗索·布伦本会投靠小指头，却因克莱勃家族的崛起，他直接选择加入了克莱勃军团。 罗索·布伦凭借出众的战技和累计的战功，成为了格林的贴身护卫之一。 罗索·布伦是个优秀的战士，而且他还识字，这对现在的克莱勃军团来说很难得。 ………… 格林拉了拉缰绳调整了马匹的方向，道：“罗素，你看到了什么？” 罗素的相貌普通，他有着一头灰色的头发、塌鼻子和方下巴。 他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迅速地扫了眼跪在地上的民众，思索了下，道：“格林大人，我看到了恐惧。” 格林轻点下颌，道：“反常的恐惧。” 罗素舔舔嘴唇，道：“我的大人，您是怀疑……有人在故意引导吗？” 格林的眼眸微动，看向了强忍着激动的罗索，微微一笑，道：“我忠诚的战士，你能把隐藏在阴影当中那些人揪出来吗？” 罗素保证道：“我有信心……不，我肯定能做好，我会他们统统抓起来，我的大人。” 格林的声音沉稳而平静：“以国王之名，以叛*罪名，把抓到的犯人拉到广场上直接处决。” “遵命，我的大人。” “去吧。” 待罗素面色红润地回到了护卫之中，鲍格斯家族、褐穴山的布伦家族、恐穴堡的布伦家族、凯佛家族、哈迪家族、潘恩家族等蟹爪半岛贵族出身的年轻护卫们纷纷看向了他。 面对集中在自己身上的各种目光，罗素·布伦挺直了胸膛，顺便“拼命”压下了不断上扬的嘴角。 ………… 三天后，海鸥镇最大的广场，再次染成了血红色，据说那一天后，海鸥镇的不少家族直接被除名。 格林领主再次坐实了血腥伯爵的“威名”，一段时间内甚至没人敢提及这个称号。 次日开始，海鸥镇总督府雇佣大批民众修缮海鸥镇的城墙和道路，受雇而得到的报酬让他们感受到了格林领主的慷慨和仁慈。 每一个阶段的任务完成后，慷慨又仁慈的格林领主还会在海鸥镇的各处广场上举办篝火宴会，包括“血腥”广场。 忙于备战的卷王格林也会偶尔在民众的欢呼声中出现，分享他们的欢声笑语。 ………… ………… 海鸥镇外，荆棘兵团营地。 兵团长营帐内，格林·克莱勃打量着副官蕾娜抗来的木桩，道：“训练开始了吗？” 艾姆帕若·索恩斯爵士微微颔首，道：“我的大人，只要不是长时间的行军，可以做到每人携带一根。” 停顿了下，她又道：“如果是远征，最好是用马车运输，这样能保障弓箭手的战力。” “嗯，把这件事也加入到你们的训练内容。” 说完，格林拿起了木桩，它的长度约7英尺，两头削尖。 蕾娜的目光里充满了好奇，格林笑了笑，道：“这个东西是荆棘兵团的移动城墙。它可以帮伱们挡住谷地骑兵的冲锋……” 说着，格林把尖头木桩的一端斜着插进了地面，道：“就是这样。” 格林指了指露在外面的木桩尖头，又指了指自己的腰部，道：“一端插进地面后，另一端达到这个高度以上，每一根都斜对着敌人。” 艾姆帕若看着木桩，认真地回味着格林言语中的内容，蕾娜则欢呼了一声，忽然顿住了动作。 想了想，她开口道：“格林大人，我担心姐妹们的力气不够……嗯……嗯……” 格林露出了一抹笑意，他没有出声打扰蕾娜的思考。 “也许……或许……” 艾姆帕若的声音这时候响起：“可以用木锤。” 闻言，蕾娜忍不住小跳了一下，兴奋地道：“对！木锤！姐妹们还可以相互帮忙！” 艾姆帕若先是瞪了眼蕾娜，接着看向了格林。 格林微笑着说道：“这是个好主意，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来训练你的兵士，要尽快熟练。” 艾姆帕若微微欠身，道：“遵命，我的大人。” 格林伸手拍了拍艾姆帕若的臂膀，道：“爵士，好好准备。” 离开营帐时，跟在格林身后的布蕾妮忍不住回头望了眼艾姆帕若。布蕾妮的视线正巧与艾姆帕若的视线触碰，她便顿住脚步，认真地行了一个抚胸礼，才重新迈开了脚步。 ………… 海鸥镇，领主大厅。 格林点了点地图上鹰巢城附近的一个地方，道：“你说的是这里，对吗？” 佩尔·皮力爵士点点头，道：“是的，大人。从海鸥镇商人那里得到情报后，我就派人过去核实过，他们不是公义者同盟的军队。” “他们应该是效忠于莱莎的军队，培提尔伯爵果然不会安分。” “我的大人，您是怀疑……” “我想他们也想凑个热闹吧。至于他的目的……” 说着，格林凝视了会儿地图，接着道：“他是想从这场约战中得利，或者说是他想成为最后的‘收割者’。” 佩尔疑惑地道：“收割者？” 格林微微点头，耐心地解释道：“我想约战中的胜利者将会成为培提尔伯爵的敌人，或者对他来说最好的结果是我们与公义者同盟同归于尽。” 他指了指海鸥镇的位置：“接下来，亲手收复丢失的海鸥镇，加上没有了公义者同盟的阻碍，他会成为谷地人的英雄。然后……” 他的视线移动到了鹰巢城的位置：“小劳勃公爵年幼，加上莱莎夫人（她身死的消息还未传开）的支持，他会成为谷地的实际统治者。” 沉默了一会儿，佩尔爵士仍有些疑惑地道：“我的大人，贝里席伯爵难道不担心……我们的报复吗？” 佩尔爵士身为克莱勃家族的家臣骑士，他对自己领主的了解自然更多，他觉得如果最后的结果真得变成领主述说的那样，贝里席伯爵将要面对的是蟹爪半岛最疯狂的报复。 鹰巢城攻不破？！他怀疑到时候他的领主会带着他们直接拆了鹰巢城。 佩尔爵士不禁挺了挺自己的胸膛，他很确定。 ………… 格林开口道：“培提尔伯爵不明白什么是战士的荣耀和怒火，所以他才会做出在你看来奇怪的举动。” 停顿了下，他的目光微凝，又道：“或许，他已经准备好了后续的应对办法。” 手指敲了敲桌沿，格林的视线移动到了红堡的位置。 顿了顿，格林抬眸看向了佩尔爵士，道：“佩尔，你那边现在有多少头壮牛了？” 闻言，佩尔爵士回道：“大人，大约有2000多头牛了，马森爵士的儿子把他们照顾得很好。” 格林离开长桌，他边走边道：“嗯，照顾好那些牛，它们可是你们打完仗后的晚餐。” 佩尔爵士默默地跟在了领主的身后，他虽然心下有些疑惑，但并不好奇，家臣骑士的准则是一切听从领主的命令。 ………… ………… 红堡，梅格塔。 “如果，我姐姐跟你们说她的乖巧弟弟因为喝醉而要留宿梅格塔……波隆，波德，你们两人可千万别信她，那肯定是母狮的谎言。” “遵命，大人。到时候我们要怎么做，请您吩咐。” 提利昂捏着下巴想了想，道：“波德，你跟着我进去。至于你……” 他转过头打量了下波隆猥琐的面容，他把腰间的钱袋解下来，便直接抛了过去。 “我的护卫队长，你的长相总令我不放心。” 波隆掂了掂手中的钱袋，笑嘻嘻地道：“尊贵的贵族老爷，因为它，我最近赚了不少。” “我又有点信任你了。” 说完，他背着小手朝着梅格塔大门的方向迈开了脚步，边走边道：“好好守在外面。” 波隆朝着提利昂的背影非常有诚意地深深一礼，道：“遵命，我尊贵的老爷。” ………… 餐厅内，提利昂恭敬地行了一礼，道：“瑟曦姐姐，您今晚真是明艳动人啊。” 今晚，他的太后姐姐看上去格外迷人。 瑟曦·兰尼斯特穿了一袭深绿天鹅绒低胸礼服，与她眼睛的颜色相衬，金发披在裸露的肩头，腰上系一条镶深绿色宝石的织带。 虽然提利昂不喜欢瑟曦，但他不得不承认她的美丽。 瑟曦太后回应了一个冷哼声。 提利昂丝毫不介意瑟曦太后的态度，他一瘸一拐地走过去爬上了椅子。 坐好后，他瞥了眼他迷人的姐姐为他准备的美食……奶油栗子汤……脆皮热面包和拌苹果与松子的菜蔬沙拉……鳗鱼派……蜜汁火腿……黄油胡萝卜……白豆培根……塞满蘑菇和牡蛎的烤天鹅……太丰盛了！ 瑟曦怎么可能会特意盛情款待他？！提利昂提高了内心的警惕。 会不会像他一样下毒？嗯，他给他姐姐下的不算是毒，它只会让瑟曦容易入睡而已。 想到这里，提利昂挥退了餐桌旁分菜的侍者，他极为恭谦地把每道菜最好的部分奉给他的姐姐，并只等她吃过后，自己才开动。 瑟曦太后理所当然地接受着侏儒首相的亲自服侍，她用叉起一块苹果，道：“提利昂，我发现你很适合干这个。” 提利昂笑眯眯地颔首致谢，他倒不是真认为瑟曦会给他下毒，但小心一点没坏处。 瑟曦忽然掩了下嘴，提利昂瞧见了母狮眼角上出现了小小的晶莹，她到了他安排的睡觉时间。 见提利昂一只盯着自己，瑟曦冷声道：“回到自己的坐位，我不需要你的服侍。” 提利昂乖巧地走向自己的椅子，随口道：“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关心。” 瑟曦皱了皱眉，她那迷人的声音里掺杂着些许疑惑：“最近很容易犯困。” 还没走到椅子边，提利昂的嘴比脑子快：“亲爱的姐姐，千万别告诉我你怀上了孩子，劳勃可帮不上你的忙。” “提利昂！” 先是母狮的一个怒吼，接着……嗖地一声，提利昂一个矮身的动作，险险地躲过了瑟曦掷向她的叉子。 七神他老人家保佑！ 提利昂立即小跑到椅子的背面，把自己的身体藏了起来，他知道……只有这样胆小懦弱的举动才能让母狮尽快平息怒火。 小恶魔首相忍不住轻轻地拍了下自己的嘴巴，它怎么一不小心就跑在脑子的前面，他脑壳疼。 (本章完) 第240章 为了兰尼斯特 提利昂示弱的表演是有效的，没多久……兰尼斯特母狮的怒火就……然后，他直接愣在了原地。 母狮哭了！ 她怎么突然哭了？！ 就算他和蔼的父亲当下邀请他一起去女支院，还跟他请教欢愉的技巧，提利昂·兰尼斯特也不会比现在更惊讶了。 姐姐哭时，作弟弟的就该安慰她……但这是母狮啊！ 提利昂有些笨拙地走近，然后踮起脚，他犹豫了下，便试探性地伸手拍她的肩。 “不准碰我！”瑟曦边说边扭身躲开。 提利昂伸出去的手僵在了那里，他从小就知晓她厌恶他，也许他的安慰对她来说是一种侮辱……这很正常，他不该难受，但此刻的他却很难过、很疼痛。 兰尼斯特果然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瑟曦太后狐疑道：“你敢确定……泰温就是那只狮子？” 啪！瑟曦太后直接甩了提利昂一记耳光。 提利昂借着拿酒杯的动作，再靠后了一些，他笑眯眯地道：“瑟曦，我承认蟹爪半岛伯爵很会打仗，但他不能这个时候回来，因为不少人向我禀报蟹爪半岛与龙石岛的关系不一般，史坦尼斯的舰队从未骚扰过蟹爪半岛的港口，甚至还允许峡海对面的商船停靠。” 瑟曦太后随手拿起了毛巾，一边擦泪，一边道：“我是男人就好了，那样我根本就不需要你们，也不会发生这些事。詹姆是怎么回事，竟然落入史塔克家的小鬼手中？还有父亲，算我蠢笨，居然信任他，眼下需要他的时候，他究竟在哪里？！” 瑟曦太后把脸转了过来，她的声音里含带着愤怒：“要是父亲能早点打败史塔克和徒利，我们还需要把王后之位让给金玫瑰吗？！父亲还在等什么？如果我是男人，换做是我，绝不会把战事拖这么久，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詹姆关在奔流城里。” 他故意露出了讨好的神色，道：“亲爱的姐姐，我们可是一家人，我们有个共同的敌人———史坦尼斯。” 瑟曦太后冷哼了一声，道：“我对你那肮脏的东西不感兴趣，只是有人向我禀报，你又做了父亲最不喜欢的事情。” 瑟曦太后嘲讽道：“格林伯爵不是一个晚上就攻破了海鸥镇吗？” 提利昂咧嘴：“我的好姐姐，提利尔家可不是外人，我们很快就是可以抱在一起的一家子了。” 沉默了一会儿，瑟曦太后的声音柔弱地道：“提利昂，你能保证吗？史坦尼斯随时都有可能兵临城下，你能保证父亲的军队会及时支援君临吗？” “我的姐姐，这是场兰尼斯特与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较量，我们只能靠自己哦。” 瑟曦太后倾身向前，她勾起了唇角，道：“我的老弟，我听闻你又搞了个女支女新娘？我打算把这个好消息尽快告知我们的父亲。” 见提利昂默不作声，瑟曦更加得意：“以泰温的性格……看来我得尽快挑选出一个代替你的人选了。” 瑟曦一双湿润的眼睛如湖水般清澈，提利昂连忙安抚怦怦直跳的心脏。 提利昂挠了挠脸颊，道：“出了点意外（第230章），但他暂时很安全，我会想其他法子的。” “为何突然要走？晚餐才刚刚开始。”瑟曦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提利昂耸耸肩，道：“我的好姐姐，我想你很快就能见到我们的老父亲了，毕竟你的首席事务官弄来了提利尔家的军队。” 提利昂嬉笑道：“我的太后姐姐，你拿什么保证他的忠诚？靠你的美貌吗？你会为他张开**吗？” 瑟曦太后再次把脸别向另一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些许哭腔，低声道：“我不怕死，我是太担心我的孩子了……” 提利昂冷笑着道：“我能把你嫁给一个残废，红堡其实并不需要爱捣乱的太后，我想我们的老父亲也很明白这一点。” 提利昂歪歪头，道：“太后姐姐，格林伯爵在金袍子里还有很多他的拥戴者，我可不敢打赌，他会不会悄悄给史坦尼斯开门。” 砰地一声，提利昂把酒杯放回桌子，咧嘴道：“今晚，我得感谢你的坦诚。” 她柔弱地看了眼提利昂：“而且，你只是在怀疑不是吗？提利昂，格林伯爵的忠诚是众所周知的，他还刚刚立下了大功，这对他不公平。” 瑟曦白嫩修长的手接过了酒杯，细声道：“谢谢你……” 提利昂咧嘴而笑……而他的姐姐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对付她乖巧的弟弟。 瑟曦咬牙道：“格林伯爵是忠诚的。” 瑟曦的眼底闪过一丝怒火，她轻声道：“格林伯爵是兰尼斯特太后的首席事务官，他是我们的人。” 提利昂的眼眸微微转动，他现在可以确定瑟曦还没有查到雪伊的行踪……不然，以瑟曦的性格绝不会只拿首相之位威胁她。 瑟曦太后轻哼了一声，道：“到头来还不是要靠外人的帮忙？！” 提利昂的小肩膀耸了耸，道：“那是因为他正好赶上了谷地的内乱，这就是打仗的时机。” 提利昂的眼眸微颤，他不动声色地道：“噢，我可是父亲最喜欢的儿子……但看你的样子，我倒是有些好奇是什么事情了？” 他又道：“狮子是摇着尾巴好整以暇，它盯上的猎物早晚会被吃掉，而且它自己心知肚明。” “兰尼斯特有债必尝。” 瑟曦的话音落下，小恶魔首相是瞬间清醒。 提利昂一边把手中的酒杯放置在桌上，一边道：“你的乖巧弟弟因为迷人的姐姐而害怕了，因为二你以前对我的**从不感兴趣。” 瑟曦难过地微垂着脸，道：“可是……提利昂，我的弟弟，是格林伯爵谈成了兰尼斯特与提利尔的同盟，他是忠诚的……” 说完，他再次发笑。 “混账！”瑟曦的碧眸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母狮。 提利昂揉揉火辣作痛的脸颊，他的嘴角逐渐扬起，这才是她熟悉的好姐姐，刚刚扮作娇弱的女人太让人不习惯了，他还是喜欢现在的母狮。 “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我只是在保护你。而且，我还不是把蓝赛尔留给你解闷了吗？”提利昂笑得很邪恶。 提利昂指了指餐厅墙壁上挂着的东西，嬉笑道：“兰尼斯特家的旗帜上不就画着一头狮子吗？” 提利昂没有理会母狮的怒吼……他父亲曾经教诲他：两军对垒时，只要一方出现瓦解逃逸的迹象，战斗就告结束。纵然对手还如之前那般阵容强盛，全副武装，但兵败如山倒，再也不能构成威胁。 虽然他也很不喜欢瑟曦·兰尼斯特，但因为她是自己的亲姐姐，他从没想过真正伤害她。 他真是个无药可救的大蠢货。 …………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瑟曦的红唇轻启，她仿佛在他的耳边呢喃：“提利昂，让格林回来吧，他会是你的好帮手。”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除了不听话的心脏仍是狂跳不止，陌生的姐姐还让提利昂逐渐感受到莫名的恐惧，他不禁稍稍后退。 “提！利！昂！” “我以为你只对男人感兴趣。”提利昂伸手重新拿酒杯，以换取一点收拾思绪的时间。 是谁把雪伊的情报告诉了瑟曦？！ 提利昂背着小手，边走边道：“我建议您仔细瞧瞧兰尼斯特-提利尔同盟的条约，其中一条很适合你。” 瑟曦冷哼了一声，接着道：“自你坐上首相位置的第一天起，就处处跟我作对，你以为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活着？不是我不想割你喉咙，因为我知道我如果这么做……詹姆永远不会原谅我。” 哗啦啦~~提利昂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一边递向瑟曦姐姐，一边道：“君临有高大的城墙，不会一交战就告陷落。而且，从赫伦堡到此，是笔直迅捷的国王大道，老狮子肯定能及时赶来。” 他之前的感觉没错，他的亲姐姐果然想过杀他，这是令人愉快不起来的真相。 瑟曦斥道：“你敢躲？！” ………… 提利昂摊摊手，道：“很遗憾，他并不是真正的兰尼斯特。” 他觉得自己真像个烂泥门的女支女，只要客人抛来一枚铜星，立马眉开眼笑。 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过了好一会儿，瑟曦的气息逐渐平缓，她微微抬起下巴，轻蔑地道：“提利昂，别以为你已经掌控了一切，你跟其他男人一样，也是大傻瓜一个，一半时间是用两腿之间的那条软虫在思考。” 提利昂盯着瑟曦，微微弯腰，道：“是的，此刻我的**在想……也许该告辞了。” 瑟曦笑得很得意：“父亲让你代他履行首相的职责，你却在跟一个女支女相亲相爱，你真是个小丑。” 然后……提利昂很灵巧地躲过了瑟曦的巴掌。 瑟曦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不让他带着自己的兵士就行，那样的话就不用担心了。” 瑟曦太后把哭泣的小脸别到另一边，道：“你不是说伱能救出詹姆吗？为什么我还没有见到他？” 提利昂啜了一口葡萄酒……格林是她的另一把剑，这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瑟曦满脸通红，难过又恼怒，她喘着气，道：“不准看我，不准……这样看我……不准你这样！” 看着眼角泛红的姐姐，提利昂心下一软，柔声安慰道：“泰温大人很清楚自己该干什么，我们的老父亲还是比较可靠的。” 提利昂的话音落下，瑟曦太后的眼内仿佛有怒火在熊熊燃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提利昂微微欠身，道：“请允许我的告辞，太后陛下。” 门外，提利昂一脸“高傲”地瞥了眼守在门口的两个御林铁卫，他朝着小侍从招招手，便直接迈步离开。 此时的瑟曦正是如此。 提利昂脸上挂着微笑，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躲开？我可没有这种爱好。” 说完，她先是抿了一口酒，才缓缓地转了过来。 按照好姐姐的做事方式，她早就派人把雪伊抓起来作为她手中的人质了，因为这样更具威胁。 “站住！不许走！” 他咧嘴：“亲爱的姐姐，你还有其他疑惑吗？为了兰尼斯特……我和你还得继续彼此和睦友好。” 瑟曦长长的睫毛上仍留着些许晶莹，她此时的神情如同担惊受怕的少女……谁能忍心伤害一朵如此迷人的娇花呢？ 这……是他的太后姐姐？提利昂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瑟曦太后怒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把我囚禁在梅格塔！” 瑟曦的纤纤手指轻轻地掠过提利昂的脸庞：“提利昂，我其实一直都在害怕……” ………… 提利昂收回手，稍稍后退，恭敬地道：“我只是跟你开了个小玩笑……抱歉，太后姐姐。” 瑟曦太后的眉头一拧，她狐疑地打量了下提利昂，道：“你以为你的小把戏能骗过我？” 提利昂已经想好了，战争结束前尽量不与她的姐姐接触。 “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在史坦尼斯的手中活下来，我想和蔼的父亲在这个时候也会对我稍微宽容一些，但我更觉得他现在根本没空管教自己的儿子。” 他的笑容一敛，他模仿他父亲镇静平淡的语气，接着说道：“瑟曦，你因为詹姆而放过我，我也因为詹姆而一只对你容忍，但这种容忍并不代表我的懦弱。你已经耗尽了我对你的耐心，想要割开我喉咙的摄政太后。” 提利昂盯了会儿神色得意的瑟曦，忽然哈哈一笑，道：“瑟曦，你那如同少女般的纯真让我着迷……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情报，不管这个情报到底如何，但你身为一个摄政太后，竟然想着拿一个女支女威胁一个御前首相？” 提利昂眨了眨眼睛，道：“太后姐姐，打仗可不是比武大会啊，我们需要等待时机。” 瑟曦太后轻蔑地道：“你能怎么样？一个侏儒的怒吼？” 提利昂带着小侍从慢悠悠地转过一个楼道，然后……忽然加快了脚步。 小侍从波德瑞克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紧紧跟在了后面。 (本章完) 第241章 过往与如今 提利昂终于呼了口气，瑟曦并没有发疯……感谢七神他老人家。 他转过头望了眼月光笼罩下的梅格塔，便重新迈开脚步。只要瑟曦还住在这里，他不能再来了，至少战争结束前。 待走出梅格塔花园，一直保持着警惕的波隆靠近了提利昂，低声道：“大人，我守在门口的时候，蓝赛尔爵士悄悄送来了个重要的消息。” 提利昂向他看去，他继续道：“摄政太后打算把托曼王子秘密送至罗斯比城藏匿起来，她把这件事交给了盖尔斯伯爵（现御前财政大臣）。” 提利昂思索了片刻，随即开口道：“盖尔斯伯爵要跑太病弱，要战又太怯懦，我的小外甥真可怜，他的母亲太会挑选人手了。” 不过，提利昂不得不承认……让小托曼离开君临是瑟曦为数不多的好主意之一，因为即使攻破君临，处死乔佛里，兰尼斯特家族依然有铁王座的合法继承人，这将使史坦尼斯面临棘手的情形。 提利昂的眼眸微动，他盯了会儿波隆，嬉笑道：“嗯，我的确是需要一个稳重而可靠的骑士。” 提利昂的嘴角不禁上扬，至少在这儿，他受欢迎，他被需要。 他又道：“最重要的是……我的大人，您的厨房可不是个安全的地方，那里的耳目可不少。” 她微微摇头：“太后？贵族小姐会怕她，但我不怕。” 波隆笑眯眯地接口道：“这些年轻骑士，总以为自己战无不胜。” 提利昂停下倒酒的动作，惊讶道：“蓝赛尔？他若是想英年早逝，这倒是个壮烈的办法。” 他怒声道：“你混蛋！不许嘲笑我！你不可以！” 雪伊深邃的眼眸已变得湿润，她悲伤地喃喃道：“您是厌倦我了吗，大人？” 提利昂点点头，道：“我要你扮成帮厨……” 关上房门，雪伊拉着提利昂来到椅子边，等他坐好，她便跪下来替他脱鞋。 提利昂伸手抚了下雪伊的墨发，他心下暗叹口气，他对她的爱就已经足够让兰尼斯特的御前首相丢脸了。 “厨房？”雪伊的面色僵了一下。 ………… 提利昂脸色微窘地抓了抓头发，道：“佣兵先生，帮我想个主意，你知道我要什么。” 雪伊微微撅嘴，道：“大人，如果我的手整天洗灶擦盘，就再也不会这么柔软了。等它们让热水和碱皂弄得又红又糙，起了裂纹，您还会需要它们的抚摸吗？” 这种事情，他更放心拥有骑士荣誉的杰斯林·拜瓦德爵士。 “我的大人……” ………… 嗒嗒嗒嗒嗒嗒……马蹄踏在鹅卵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提利昂坐在马匹上默默地朝着红堡的方向移动。 “波隆，我要你瞒着瑟曦将雪伊带进首相塔。”提利昂简明扼要地向他的护卫队长叙述了他的厨房计划。 提利昂想伸手揉揉雪伊被打的脸颊，但他不确定侏儒的手能不能消去她的痛处。 嗯，还需要找一个既不失礼节又充满说服力的理由。 但……现在可以不是享受的时候，瑟曦不会留给他太多的时间，他需要尽快安排好雪伊。 她的话音落下，提利昂的眼眸却是一颤。 “很乐意为您效劳……” 即便整个君临像猪圈一样发臭，雪伊的身体却散发着令人沉醉的芳香。 提利昂哈哈一笑，道：“波隆‘爵士’，虽然你有着一张让人不放心的脸，但我不得不承认，我很喜欢你。” 提利昂的心情顿时变好，贵族小姐侍女的穿着比厨娘好上千万倍，甚至还能戴一两件首饰，他想雪伊听到这个消息会很高兴的。 停顿了下，那些提利昂不想提起的话……滔滔不绝地从嘴里涌出，就如一匹马儿在低声沉吟。 他的雪伊安慰道：“史坦尼斯手中还有把火剑，可他吓不倒您。” 好一阵子，雪伊没有说话，四下只听见提利昂粗粗的喘气声。 提利昂质问自己，他想从雪伊那里得到什么？原谅？ “很抱歉，可是……” 北境，艾德·史塔克率领的5000北境新军与泽地人统帅霍兰·黎德（梅拉与玖健的父亲）率领的3000颈泽人军队夹击铁民占领的卡林湾。 若是乔佛里有个三长两短，兰尼斯特要保住铁王座就全靠年幼的托曼。 雪伊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透着些许疑惑，她倒了一杯酒，递给了提利昂，道：“大人，我有您给的护卫。” “告诉他必须确保我小外甥的安全。然后，替我问问他，杰斯林伯爵……这头衔听起来如何？” 停顿了下，提利昂接着道：“按照蓝赛尔透露的情报……你去告诉杰斯林爵士（金袍子总司令），让他在罗斯比路上埋伏，把盖尔斯伯爵和托曼一起带去罗斯比城。” 啪！提利昂甩了她一巴掌，不是很重，却也不轻。 他的言语被打断，雪伊的手悄悄移到了下面，没一会儿，提利昂忍不住“嘶”了一声。 雪伊的墨发一甩，她气呼呼地道：“你已经长大了，想养多少女支女是你的事，他还当你是嘴上无毛的孩子吗？他能拿你怎样，打你的屁股？” 雪伊身穿着紫色丝衣，围了一条银线腰带，正好映衬乌黑的头发和光洁白皙的肌肤，她欢快地靠近了他。 提利昂一把抓住了她那忙个不休的小手，缓了缓，道：“雪伊，你的安全岌岌可危，我是想让你藏身在厨房，在那里只要稍微小心一些，很容易躲开瑟曦的耳目，你会很安全。” 见提利昂推门而入，雪伊便露出了微笑。 他开口道：“雪伊，我的太后姐姐盯上了你，她会为了抓到你而不择手段。” 听了他的这些话，她怎么可能还爱他呢？ “您是说首相的女支女吧？” 波隆嘿嘿一笑，道：“前两天，洛丽丝小姐跟我说她的几个珠宝找不到了，我想她也许需要换一个机灵点的侍女。”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雪伊让提利昂心中揪疼，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我为什么打她？诸神慈悲，我快变成瑟曦了吗？！ “我会派人接你。”他脚步匆匆地离开。 勾巷的某处宅子。 波隆顿时露出猥琐的笑容，继续道：“抢孩子这种事我也能做，只要能弄个爵位玩玩，要我抱着他唱摇篮曲都行。” “为了让教训更彻底，我父亲将我妻子交给整营的兵士，让他们随意享用，并命令我全程观看……等所有人完事之后，他要我跟她再*一次……最后一次……他说只有这样才能让我记住真正的她……我本该违抗他的，但我的**却背叛了我……在那之后，父亲解除了我和女支女的婚约……修士们也说，这桩婚事等于从未发生。” 提利昂抿了一大口多恩的烈性葡萄酒，它的颜色深红如血，比起酸甜的夏日红，他最近更喜欢这种味道。 雪伊那双纯真的迷人眼睛盯了会儿提利昂，道：“我的大人，我真希望成为您的情人。我要穿上您给我的所有漂亮衣服，戴上您给我的珠宝，牵着您的手，在晚宴中陪在您身旁。我能给您生儿子，我知道我行，我知道我决不会让您丢脸。” 沉默了会儿，他叹口气，道：“雪伊，她毕竟是我的亲姐姐，谋害血亲将惹来人神共愤，并遭到永恒的诅咒。此外，不管我对瑟曦有什么看法，但她深得我父亲和哥哥的宠爱。感谢诸神，我的脑子足以对付七国里的任何一人，但面对手执利剑的詹姆，我只能一筹莫展。” “我们顺手帮帮我外甥的好母亲。” 他嘱咐道：“告诉杰斯林爵士，如果要杀人，不许发生在托曼面前，我外甥心肠软。” 波隆咧嘴道：“您把如此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放在厨房……会被摸，被捏，被拍，被抚弄。刷锅的小伙子会摸黑爬进她的毯子，而面包师傅会用沾满面粉的手捏她的**。” “我小时候有一年，跟一个农夫的女儿结了婚，或者说我以为她是农夫之女。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盲目地爱着她，还认为她对我也有相同的感觉……是我父亲逼我看清了真相，原来我的新娘是詹姆雇的女支女，他找她来是为了让我体验一下男女之事。” 波隆笑得见牙不见眼，他深深一礼，道：“我永远是你的人，提利昂老爷。” “停，别说了。” 她抓紧了他的手：“那就杀掉她……我知道您厌恶她，这样做一了百了。” ………… 她的声音低沉而木然：“请原谅，大人。” 提利昂再次叹口气，道：“与史坦尼斯作战，我有整个兰尼斯特家族为后盾，但……与詹姆或父亲为敌，我就只有一双短腿。” ………… 他的好友、格林伯爵曾和他说过……人性不该被考验，他也很同意这个观点。 ………… 这是佣兵的智慧……提利昂咧嘴：“我会跟坦妲伯爵夫人建议，让羞怯的洛丽丝小姐在首相塔住一段时间。” 首相塔的书房内，提利昂叫来了办完差事的护卫队长。 他也微微摇头：“是我害怕，我怕你被她伤害。” 他耐心地说道：“珠宝可以买新的，衣服可以再做，比旧的漂亮一倍，我保证。我的安排是为了不让你受到伤害，不仅仅是我的姐姐，还有我的父亲……按现在的状况，我父亲早晚会知晓你的事情，你决不能落入我家人的手中。我绝不是在危言耸听，相信我，雪伊。” “我什么都不确定，只知道战争就要来了，快去安排吧。” 提利昂轻轻地挣脱雪伊，开口说道：“我在想，或许可以让你混进首相塔的厨房。” “还是……”她的速度逐渐加快。 雪伊的声音里充斥着某种诱惑，她低声呢喃：“您是想和厨娘**吗，大人？你可以在我身上撒面粉，再从我的**吸肉汤，或是……” 雪伊顺着提利昂的力道，缓缓起身，她垂着眼眸，回道：“我听从您的吩咐，大人。” 提利昂将雪伊拉过来，坐到自己身旁，道：“雪伊，你在这里不安全。” 他又轻啜了一口，道：“雪伊，有人发现御前首相藏了一个情人。” 或者，她会依然爱我，因为一开始她爱的就是他的黄金和珠宝，而不是一个愚蠢的侏儒。 提利昂不得不承认很喜欢雪伊的笑容，那是一种不假思索地自然流露在她漂亮小脸上的微笑。 听完提利昂的话语，波隆有些诧异地道：“您是认真的？您确定要把您的小美人放在厨房，尊贵的老爷？” 提利昂背手小手打量了下面容猥琐的波隆，道：“有什么问题吗？” 他又爱上女支女了吗？瑟曦说得没错，他用那**思考，他是个傻瓜，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顿了顿，提利昂嬉笑道：“波隆，伱与洛丽丝小姐相处的还愉快吗（第208章）？等你回来，我想听听甜蜜的爱情故事。” 提利昂爬下了椅子，他执起雪伊的手，捏了捏，道：“很抱歉，我只要你在厨房稍作逗留。一旦打败史坦尼斯，我会送你一栋新宅子，还有许多像你的手……这么柔软的丝衣裳。” 提利昂暗暗提醒自己，雪伊的年纪还小，不懂事，这很正常。 波隆耸耸肩，道：“大人，您确定他是个兰尼斯特？” 提利昂在不停地懊悔，他为什么要把泰莎（他的前妻）的事告诉雪伊？有些秘密永远不该提起，有些耻辱……男人应该将其带入坟墓。 “您还有我。”雪伊伸出双手搂住了提利昂的脖子。 “遵命，睿智的首相大人。” 最后，她起身跪在了提利昂的面前，吸了吸鼻子，道：“我不是故意放肆……” 提利昂承认自己很信重他的护卫队长，但这件事太过重要，他不放心把他交给佣兵出身的波隆和他手下的佣兵来保护。 波隆动作优雅地行了一礼，他却提及了另一个事情：“大人，我听闻您的骑士堂弟打算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加入先头部队。” “尊贵的老爷，波隆伯爵听起来更好。” 提利昂伸手拍了拍波隆，咧嘴道：“波隆，你是我的护卫队长，我这里更需要你。” 经过连续五天的进攻，卡林湾被收复，铁民溃败。 巴隆大王的弟弟、入侵卡林湾的铁民统帅（第223章）、维克塔利昂·葛雷乔伊被艾德公爵以北境守护之名亲自处决。 (本章完) 第242章 海鸥镇会战 卡林湾附近，处决完罪人的艾德·史塔克跳上了黑壮的马匹，簇拥在他身边的北境封臣们也纷纷上马。 马蹄下的土地湿软不堪，随着踩踏缓缓下陷，众人朝着卡林湾塔楼的方向缓缓移动。 与艾德公爵并排骑行的霍兰·黎德开口道：“奈德大人，这些该死的海盗让北境流了不少血……您的处决是睿智的。” 艾德公爵拧紧的眉头微微一松，道：“霍兰，我是在担心凯特和罗柏。” 霍兰结实的肩膀耸了耸，这种事他还真不好说些什么，顿了顿，他还是开口问道：“奈德大人，您会南下吗？” 艾德公爵的眉头再次拧紧，沉吟了下，道：“我打算把我的家人带回家。” 布蕾妮笑得更开心：“遵命，我的大人。” 他的灰色眼眸看向了卢斯·波顿，继续道：“我想听听你的建言。” 家族……责任……荣誉……艾德慕·徒利立即召集了封臣和军队，这一次他不仅是为了挽回荣誉，也是为了自己的外甥而战。 蟹爪半岛与谷地约战的前夜，连续了两天的大雨终于停歇，夜幕中的天空，乌云逐渐散去，露出了明亮的星星。 站在地图前，凝视了会儿，格林开口道：“艾姆帕若，你看这里……” 没过多久，佩尔爵士和艾姆帕若爵士一起进入了格林所在的营帐。 “永远听候您的差遣！” 嗒嗒嗒嗒嗒嗒……他们的坐骑缓缓走过铺于黑绿泥泞上的木板桥。 ………… 顿了顿，她忽然开口道：“格林大人，明天……请允许我守护在您的身边。” 艾德公爵缓缓起身，道：“罗柏身为我的继承人，他要为自己的荣誉负责，他的荣誉就是史塔克的荣誉，也是北境的荣誉。” 听完艾德公爵亲口说出的王室秘辛，卢斯·波顿一动不动地端坐了好一会儿，甚至连他的眼皮也未动。 卢斯伯爵毫无血色的苍白手指悄悄椅子的护手，道：“奈德大人，刺杀了亲弟弟的继承人，还能是合法的继承人吗？” 格林轻敲了敲卓沿，道：“以谷地骑士的荣誉，他们不会有意见的。对于他们来说这场约战是弱者对强者的赴死之战，蟹爪半岛就是他们眼中的弱者。” 他挥了下手：“你退下吧，波顿伯爵。” 奔狼公爵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顿了顿，他开口道：“感谢你的忠告，卢斯。” “艾德大人，我永远是您的先锋！” 格林领主一向尊重战士们合理的请求：“我答应了。起来吧，我忠诚的战士。” “我相信你，我的孩子。” 艾德公爵冷声道：“今天就到此为止。” 最终，急于回援的泰温公爵不得不展开大军，在红叉河的十几处渡口同时发起总攻。 卢斯伯爵抬了下眼眸，他的视线与艾德公爵的目光触碰了一下。 卢斯伯爵的眸光一闪，劝道：“奈德大人，那场婚约或许可以不作数，我听闻佛雷侯爵有过逼迫的举动，毕竟罗柏才十几岁……” 随着艾德公爵的靠近，他们朝着他纷纷单膝跪在了泥地。 差不多同时，急于挽回自己荣誉的奔流城继承人、艾德慕·徒利得到了兰尼斯特军队回援西境的情报。 北境之王及三叉戟河之王横扫西境的消息传至奔流城后，河间地封臣们的士气大涨。 恐怖堡伯爵的话音落下，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沉默了一会儿，艾德公爵缓缓地道：“卢斯，劳勃是我永远的国王，北境也不会与他的铁王座为敌。” 艾姆帕若看了眼地图上格林所指的位置，她点点头，道：“格林大人，那里的地形对我们有利，谷地人会不会有意见？” “起身吧。” 格林露出一抹笑意，道：“明天帮我保管一下‘寒冰’。” “好，有劳伱了。” 艾德公爵拍了拍小男孩的小肩，道：“我的子女在临冬城，他们还小，但他们的父母却不在身边。他们需要好战士的保护，你可以帮我吗？” “奈德大人，我们在这个时候……” 格林朝着铺着地图的长桌迈开脚步，他边走边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 格林的棕眸微动，看向了“美人”，道：“布蕾妮，按照我母亲的遗愿，除非关系着克莱勃家族的生死，我是不会亲自战斗的。明天，对你来说是个好机会，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艾德公爵凝视了会儿桌子上的烛台，道：“卢斯，你觉得……我很怀疑，这是不是真相。” ………… “太好了，见到您安好，真是太好了，我的大人。” 停顿了下，卢斯伯爵细小的声音再次响起：“奈德大人，也许您有必要担忧一下凯特琳夫人在鹰巢城的安危，能做出那种事情的女人可不会顾忌血脉亲情。” 沉默了一阵，艾德公爵叹了口气，道：“卢斯，史坦尼斯没有捏造，瑟曦生下的三个孩子，并不是劳勃的种，这也是兰尼斯特想要杀我的原因。” 格林的心情很好，他打趣道：“你没跟他们要一杯美酒吗，佩尔？” 他微微颔首，道：“奈德大人，我们可以不加入铁王座的争夺当中，但我觉得北境要和胜利者站在一起，不管他是拜拉席恩，还是兰尼斯特。” 他的目光微凝：“对于骄傲又自认强大的谷地其实而言，明天只是一场盛大的比武大会，还是一场争夺荣誉的猎场。” 小男孩激动地重重点头，他挺起了小身板，高声道：“大人，我会剑不离手，我会日夜守护，我肯定会做好，我向新旧神起誓！” 格林本打算把布蕾妮安排到佩尔·皮力率领的决战队伍中“赚”些军功，但蓝礼的事情似乎仍让她心有余悸。 艾德慕·徒利在红叉河沿岸的各渡口处，依势据险布下10000多河间地军队，誓要阻拦住渡河回援的兰尼斯特军队。 ………… 卢斯伯爵细小的声音响起：“奈德大人，您会带上王冠吗？这对我们的下一步很重要。” 拇指摩挲着食指，他又道：“实话实说，要不是看过您的亲笔信，我还真无法相信，徒利家的女儿竟会亲手毒害她的丈夫——艾林公爵。”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罗柏·史塔克率领的史塔克-徒利联军经过短时间的休整，攻破了西境、马尔布兰家族的烙印城（位于金牙城的西北）。 ………… 佩尔爵士的嘴角微扬了下，道：“我的大人，我只想坐在他们的头颅上喝一杯。” 卢斯伯爵慢慢地合上眼皮，随即睁开，他细小的声音稍稍提高，道：“奈德大人，我衷心地向您进言。” ………… “有劳了，布蕾妮。” 布蕾妮有些木讷的蓝眸瞥了眼格林，便默默地扣好披风上的配饰。 “你听闻了王室血脉的事情……卢斯？”艾德公爵的面容闪过一抹苦涩。 布蕾妮直接单膝跪了下来，她露出了一种坚定的神情，道：“大人，请允许我守护您。” ………… 艾德公爵轻点下颌，道：“目前七国的混乱局势，让我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场大战，而且北境可以说是已深陷其中，我们要考虑好下一步。” 营帐内，艾德公爵先是让他的封臣们准备一下参加一会儿的宴会，然后只留下了卢斯伯爵一人。 “卢斯·波顿。” 卢斯伯爵往常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恭敬：“奈德公爵，恐怖堡任您差遣。” “奈德大人，我总怀疑卢斯是个冰雕。”霍兰指了指远处的恐怖堡伯爵。 “坐下说。” 随后，罗柏分出一部分军队，由深林堡的盖伯特·葛洛佛、卡霍城的瑞卡德·卡史塔克和熊岛的梅姬·莫尔蒙率军劫掠西境的沿海。 卢斯伯爵把手贴在了胸口，道：“奈德公爵，能聆听您的由衷之言，是我的荣光。要是我没有猜错，您会支持史坦尼斯坐上铁王座，甚至会为他起兵，对吗？” “我们要狠狠地教训一下狡猾的南方人！血债血偿！” 艾德公爵的唇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一下，那边是刚刚赶到卡林湾的史塔克家封臣们。 艾姆帕若的话音落下，格林忍不住发笑，佩尔爵士则眼角抽了抽。 “奈德大人，我永远听候您的差遣。” 雨后的夜风带着冷意，布蕾妮走过去拿起披风为格林披上。 卢斯伯爵浅色的眼眸微动，抚胸道：“为您效劳是恐怖堡的荣光，我的封君。” 小男孩的眼角发红，他以清脆的声音大声道：“大人，我会代替父亲继续为您征战！” 话没说完，艾德公爵冷冷地打断了卢斯伯爵的言语。 “罗柏已与佛雷家有了约定，背弃婚约有违史塔克的荣誉。” “奈德大人，见到您真是令人宽心。” 佩尔爵士和艾姆帕若爵士齐齐地用拳头拍了下自己的胸甲，扬声道：“克莱勃万岁！” 他从椅子起身，欠了下身，接着道：“如今史坦尼斯占据着优势，加上弑君者在我们的手中……如果把事情交给我，我有信心让他们把弥赛菈·拜拉席恩嫁给您的长子。” “够了！” 见河间地已在他们的必经之地做好了防备，泰温·兰尼斯特不断派出小股部队发起试探性的攻击，以寻找河间地军队的薄弱点渡河，但是受制于红叉河的天险和河间地军队的严防死守而一直未能得逞。 跳下马匹，艾德公爵高壮的身影在人群中缓缓走动，他打量着他的每个封臣。 他向前了半步：“这是千百年来难得的好机会，后面……只要我们把握好机会，您完全有可能坐上铁王座，北境……” 稍稍犹豫了下，艾德公爵缓缓点头，道：“按照法理，史坦尼斯是劳勃一世的合法继承人。” 罗柏则占领了兰尼斯特的五处金矿，直接朝兰尼斯港进发。 卢斯伯爵微微点头，道：“是的，奈德大人。开战之前，差不多所有七国领主都收到过史坦尼斯的信件。” 艾德公爵在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男孩面前顿住了脚步，他的大手揉了揉小男孩的头，道：“孩子，你的父亲是个英勇的战士，北境永不遗忘。” 布蕾妮顿时露出开心的笑容，她一边起身，一边道：“谢谢你，格林大人。” 卢斯伯爵的嘴角罕见地勾了起来：“北境只能担心一件事，假如这是事实，支持史坦尼斯的我们该怎么办……假如等您助他坐上铁王座之后，才发现事情的真相，到时候北境又该如何选择。”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传闻艾德慕·徒利为了激励兵士而喊哑了嗓子），河间地军队最终击败兰尼斯特军队，成功阻止了泰温公爵对西境的回援。 艾姆帕若犹豫了下，小声提醒道：“佩尔爵士，战斗期间不能喝酒，这是克莱勃军规。” 顿了顿，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佩尔和艾姆帕若，沉声道：“血债血偿的时候到了，你们……准备的怎么样？” 待卢斯伯爵坐好，艾德公爵沉吟道：“卢斯，我需要借助你的智慧。” 无力再战的兰尼斯特军队不得不选择撤军，泰温公爵带领残兵退守赫伦堡，以待金玫瑰家的援军。 格林·克莱勃抬眸望着一闪一闪的星空，喃喃道：“诸神保佑……” 他指了指地图上的一处，继续道：“我带你去过这个地方……这个地方足以容下5000人的克莱勃长弓手，而且它的左边和右边都是树林，谷地的马儿无法在里面驰骋，这是天然的屏障。” “艾德大人！” 待佩尔与艾姆帕若离开后，格林的小管家莱顿带来了关于“真公义者同盟”的最新消息。 佩尔爵士开口道：“今晚，公义者同盟的营地仍然是欢声笑语，他们很喜欢海鸥镇无偿提供的酒水。” 格林的眉毛微挑，道：“他们的雇佣兵有多少？” 莱顿搓了搓手，恭声道：“我的主人，据说加起来能有6000多个佣兵，他们雇佣了三个佣兵团。” (本章完) 第243章 海鸥镇会战2 格林·克莱勃的眉毛微挑，道：“莱昂诺·科布瑞伯爵？” 莱昂诺·科布瑞是谷地的心宿城伯爵，他的父亲临终时把封地、爵位、城堡和所有钱财留给了他，却把族剑“空寂女士”传给了他的弟弟、林恩·科布瑞，传闻他对此事始终觉得自己的权利受到了损害。 莱顿小管家点点头，道：“是的，我的主人。根据打探到的情报，‘真公义者同盟’的3000军队也是由他统领，加上佣兵，他们总共有近万兵马。” 格林凝视着地图默不作声，莱顿又道：“我听闻科布瑞伯爵曾公开扬言，他来海鸥镇的目的是为了取回家族的遗物，这是我从一个酒鬼的口中听到的消息……我想他很可能就是为了主人的宝剑（第220章）而来。” 手指轻敲了敲桌沿，格林开口道：“看来‘空寂女士’就是培提尔伯爵承诺科布瑞伯爵的报酬之一。” 沉默了一会儿，格林的目光微凝，他忽道：“莱顿，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情报有点来得太容易了？” 莱顿眨了眨眼睛，他挠了挠头，恭敬的声音里含带着些许疑惑：“我的主人，为了得到他们的情报，我掏了很多金龙……” 他看向安雅夫人，他的手指指着一处，道：“安雅伯爵，请看看那边……” 他一脸肉痛地伸出了五根手指：“最少500枚金龙。” 可以了……他手臂的青筋暴起……他要野人……哈兰爵士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他的眼中充满了震惊与痛苦，他仿佛无法相信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 九星城的赛蒙·坦帕顿爵士笑得最大声：“哈哈哈哈……马上就要开战了，他们难道还想在谷地骑士面前建一座木墙吗？” 哈兰·杭特爵士咬牙切齿地道：“我是琼恩·艾林公爵亲自册封的骑士。” 微风吹来，格林的墨色中长发轻轻扬起，他意气风发地道：“尊敬的罗伊斯伯爵，您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停顿了下，他又道：“我有些担心你们的马匹跑不起来，你们还要按照约定开战吗？身为蟹爪半岛的统治者及荣誉的骑士，我可以给你们直接认输的……” 传令兵的声音响起：“罗伊斯大人（青铜约恩），克莱勃的弓手每人都扛着一根两头尖的木桩。” 篡夺者战争后，克莱勃因为琼恩·艾林首相的手段而省吃俭用了十几年，而莱顿正是在那种的环境下成长的，这很合理。 ………… 停顿了下，格林又道：“虽然很希望明天就能办到，但我却知晓这需要一步步来……” 维斯特洛对这方面并没有所谓的保密原则，当面对这种问题的时候，使用的手段往往粗暴而野蛮，或者更依赖于个人的天赋。 格林拿稳了骑士长枪后，道：“按照传统，我们用骑枪对决来决出由哪一方吹响军号。” 众人也跟着齐声高喊：“艾林谷万岁！艾林谷万岁！艾林谷万岁！” “哈哈哈！” ………… 另一边，青铜约恩也是几乎同时策马而来。 调整好马头的方向，顿了顿，两人几乎是同时一夹马腹，朝着对方策马前奔。 他们是5000克莱勃长弓手当中的最后一批。 嗯……克莱勃需要一个专门的情报组织。 仿佛是牙齿咬碎的声音响起，他怒声道：“我是长弓厅的哈兰·杭特。” 格林身下的马匹来回踱步，他在望着克莱勃的长弓手们朝着预定的地点缓缓移动。 “任您差遣，约恩伯爵。” 格林的手指再次敲了敲桌子。 距离越来越近，哈兰爵士透过面甲的缝隙紧紧着迎面奔来的格林，他的上身随着马匹的跑动而越来越前倾，手中的骑士长枪尖头在晨光下泛着寒光，他的嘴角缓慢地扬起。 马蹄翻飞，距离更近了。 “赛蒙·坦帕顿爵士，你为谷地的先锋！” 来不及深思，青铜约恩与格林伯爵已碰面。 青铜约恩所指的方向，那里聚集着上千的“观客”，他继续道：“那里除了谷地人，还有远道而来有吟游诗人、歌唱手、竖琴手、博学的学士、商人及佣兵，他们会把今天的场面传得七国皆知。所以，今天没人会做出有违荣誉的举动。” 青铜约恩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又道：“诸位，骄傲与轻敌是战场上投入陌客怀抱的近路，这是一场关系着谷地最高荣誉的战斗！” 他的下巴轻抬，语气一转，轻蔑地道：“如果谷地骑士愿意跪地投降，我可以考虑宽恕你们的罪行。” ………… 叫什么好呢？锦衣卫（出戏，划掉）？kk勃（……，划掉）？ ………… “卑鄙的野人伯爵，你犯下了无法宽恕的冒犯！”掌旗官的怒声很快让青铜约恩确认了自己的确没有听错。 麦田中，身下马匹的行进有些吃力，格林轻轻拉动一侧缰绳，降下了它的速度。 咈哧！ ………… 嗒嗒嗒……嗒……嗒……嗒……降下速度的马匹在踱步，格林忽地单手高举插着哈兰爵士身体的长枪，近五米长的枪身出现了明显的弧度。 先是一阵寂静，接着簇拥在青铜约恩周围的谷地贵族们纷纷大笑。 连续两天的大雨使脚下的泥土变得松软且包含水份，踩上去就是一个浅浅的水坑，沼泽金盏花旗帜在缓慢地前进，兵士们维持着良好的秩序。 他招招手：“来，过来，我忠诚的莱顿。” 铿地一声，哈兰爵士拉下面甲，道：“罗伊斯大人，比武大会只是个供人娱乐的骑士游戏，我会好好‘教训’他的。” 格林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看向了怒目而视的掌旗官，顿了顿，忽道：“你是谁？” 格林摊摊手，道：“罗伊斯伯爵，您目光如炬，我到时希望那几根木桩能抵挡一下谷地骑士的进攻。” 不知不觉中，调查兵团已身兼数职……如果不及时调整，估计佩尔爵士早晚会“懵逼”。 格林的棕色眼眸凝视了会儿战意满满的蕾娜，道：“蕾娜，这里交给你了，我会期待你的表现。” “本内达·贝尔摩伯爵，由你统领下一波的冲锋！” 而且，打探情报之类……在维斯特洛人眼中并不是个荣誉的差事。 “七层地狱啊，高贵的谷地骑士打完仗还得帮他们完成仪式吗？” 格林与哈兰爵士相距约100码的时候，很有默契地停下了身下的马匹。 “安雅夫人，野人能懂得什么荣誉？他们只会在谷地骑士的冲锋下跪地求饶！” 停下马匹，娇小的蕾娜坐在高壮的马匹上抚胸行礼：“领主大人。” “遵命，格林大人！”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蕾娜的浅色头发在晨光下很耀眼，她回道：“准备好了，领主大人！” 雨后的原野显得格外清新，野草上的露珠晶莹剔透，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湿润的大地上，如同为它们披上一层淡淡的金纱。 但现在并不是斗嘴的时候，他也没有兴致跟一个“死人”在言语上交锋。 格林捏了捏下巴，他其实是联想到了守密方面的问题。 “交给我吧，约恩伯爵！” 他的一只手臂挥动了下，高喊：“艾林谷万岁！” 青铜约恩正要勾起的唇角一僵，他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却沉默了……格林伯爵在他那里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他在确认自己有没有幻听。 青铜约恩凝视着格林，道：“年轻人，我倒是希望你能来得及，英勇的谷地骑士可不会给你多少时间。” 嘎吱！ ………… 实话实说，格林的第一个伯爵爵位还是琼恩·艾林“苦苦”求着劳勃一世为他册封的（第91章）。 格林无视了哈兰爵士，直接朝着青铜约恩开口道：“罗伊斯伯爵，两天的大雨让土地吸了点水，这会影响到你们的马匹。” “哈哈哈，野人的仪式？” 轻点下颌，格林开口道：“那边的情况如何，蕾娜。” “坦帕顿爵士，不得不说您的主意真不错！” 格林伸手指了指蟹爪半岛的位置，接着道：“如果你有足够的信心，我可以为你破例一次，提前奖赏伱一片土地。莱顿，我要你为我建立……” “大人，虽然那些泥地给我们的行军找了不少麻烦，但一切顺利，我们正在布阵。按照您的命令，我们没有留下预备队，所有克莱勃长弓手将会直面敌人。” “立即下马，跪在地上乞求罗伊斯大人的宽恕，野人伯爵。”青铜约恩的掌旗官再次大声怒斥。 “很有可能，克莱勃伯爵还是个小鬼，他可阻止不了手下野人奇怪的传统。 谷地的骑兵一望无际，格林在阵前凝视前方，他的眼底透着7分冷漠、2分淡薄、1分讥诮（请试着模仿）。 “难道那些木桩能让死人安息？” 格林的眉毛微挑，他的语气带着嘲讽：“一个小小的谷地骑士竟敢冒犯王领的伯爵？这就是谷地骑士的荣誉吗？” 随后，格林领主把哈兰爵士直接朝着青铜约恩的近前掷去。 他开口道：“忠诚的莱顿，我们未来的战事不会少，我们得有保护情报及防止情报泄露的手段，这很重要。” 他昂起下巴高声道：“我，约恩·罗伊斯，我希望，我命令你们认真对待自己的敌人。” 格林领主知晓这种事情急不得，他很有耐心。 格林的话还没说完，哈兰爵士怒声打断道：“就算是沼泽地，谷地骑士也能照样向野人发起冲锋！” “如果他们真这么做，谷地骑士们不得不利用他们辛辛苦苦搬来的一根根木桩上面……哈哈……插上每个蟹爪半岛野人的头颅了！” 这不是比武大会，不需要号角声的提醒。 格林的骑士长枪先一步猛地戳进了对手的胸口，身下的马匹依然在奔跑，哈兰爵士则依然“挂”在长枪上。 哈兰爵士面甲内的双眼充斥着狠厉，他要的不仅仅是教训！ 格林莞尔，虽然克莱勃的金库里躺着几百万枚金龙，但克莱勃暂时还没适应富翁的身份。 哈兰爵士的面容扭曲了一下，看着调转马匹的格林，他露出残忍的笑容。 青铜约恩做了个安静的手势，随着时间的推移，青铜约恩在公义者同盟中的威名更盛，欢声笑语中的众人很快就停止了战前嘲讽。 格林拉了拉缰绳，调整了马匹的方向，他向谷地旗帜飘荡的远处望去。 克莱勃军团是如何保护秘密的？他们靠的是调查兵团的警戒，手段也是同样地粗暴而野蛮，战时更甚。 青铜约恩也随即冷声道：“年轻的伯爵，靠几根木桩可抵挡不住重装骑兵的冲锋。” 莱顿愣愣地走了过去。 2个小时后，克莱勃兵士与谷地骑兵隔着一个麦田相望，相距约1500码。 铁橡城女伯爵、安雅夫人看向了拧着眉头的青铜约恩，道：“约恩伯爵，这是否有违荣誉的战斗。” 待哈兰爵士调整好了马匹的方向，青铜约恩嘱咐道：“哈兰，当心一些，克莱勃伯爵是上一次君临比武大会的骑枪冠军。” 而另一边，糟糕的泥地却让青铜约恩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身经百战的他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就算是下了连续两天的雨，土地也不该如此松软。 “哈哈哈哈……” 格林朝着布蕾妮的方向伸出了手，见状“美人”立即把骑士长枪递了过去。 格林踢了下马腹，身下的马匹朝着前方踱步而行，布蕾妮则高举着沼泽金盏花的旗帜紧随其后。 格林转过头，道：“木桩和木锤（第239章）都准备好了吗？” 按照约战的传统，他们两人会“友好”第选出吹响军号的一方，军号一响便是战启。 他的话音落下，众人再次齐齐大笑，他们的笑声里充斥着嘲讽与轻蔑。 “难道他们已经知晓今天必定是身死的结局？所以，那些木桩是用于野人的某种仪式的？” 回神的青铜约恩冷冷地补充道：“他是哈兰·杭特爵士。” 蕾娜策马前来，马匹的马蹄踩在湿润的地面，发出“咕叽咕叽”的响声。 砰地一声，溅起的泥水甚至飞溅到了青铜约恩的身上。 绣着沼泽金盏花的披风一甩，格林的声音传了过来：“谷地人，克莱伯的军号响起，开战！” (本章完) 第244章 海鸥镇会战3 布蕾妮高举着沼泽金盏花旗帜左右晃动，克莱勃的军号声顿时响起，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号声低沉而悠长。 克莱勃长弓手们纷纷将随身携带的尖木桩斜插在阵前，远远望去，克莱勃的军阵仿佛在蠕动。 格林·克莱勃亲自赢来了吹响军号的主动权。 军号响起便是战启，克莱勃长弓手堂堂正正地在自己的阵前排出一道道密密的栅栏，这个手艺他们已训练了一个月的时间，很熟练。 反观谷地的军阵，谷地的骑士们还需做冲锋前准备，时间虽然不是很多，但对克莱勃长弓手来说很宝贵。 格林在麦田中缓缓骑行，只是连续两天的大雨……为何会让此时的地面变得如此松软？ 格林领主只是用手中的近2000头壮牛，无偿地把海鸥镇附近的麦田都犁了一遍，此举让海鸥镇的大小“农夫”们纷纷夸赞他是个既慷慨又仁慈的领主。 青铜约恩的周围聚集着艾林谷千百年来世代相传的骑士后裔们，他们也可以说是最优秀、最宝贵的谷地骑士。 叮叮叮叮叮叮叮……哧哧哧哧哧哧哧……受惊的战马发疯一般地狂嘶、挣扎，不受控制，谷地骑士们顿时人仰马翻。 ………… ………… 叮叮叮叮叮叮叮……哧哧哧哧哧哧哧……克莱勃密集的箭雨不时地钻入头盔的通气孔和观察口，艰难行进的谷地骑士倒下了一个又一个。 谷地骑士的两波进攻都遭到了重挫，这已让他成为了艾林谷的罪人。 “去两个人把哈兰爵士带回来。”这是青铜约恩回到军阵后的第一句话。 夹在克莱勃军阵与谷地军阵之间的麦田，也是其中之一，或者说……它也只是卷王格林提前准备好的战场之一。 铠甲加上粘在上面的泥土仿佛有千斤重，越来越多的谷地骑士因体力不支而摔倒在地面。 “罗伊斯伯爵万岁！” 先锋骑兵中的不少全板甲骑士也成了谷地重步兵的一员，而只着胸甲和链甲的骑士侍从则是几乎伤亡殆尽。 受惊的战马四散跑开，它们也纷纷撞进了本内达·贝尔摩伯爵还算整齐的骑兵阵型之中。 “放箭！” 只有尽快击败前面的蟹爪半岛人，才能把他们从这里救出来，诸神保佑！ 或者向蟹爪半岛人投降……青铜约恩瞬间就把心下涌起的荒唐想法给甩掉了……倘若必须要向野人投降，荣耀的谷地骑士宁愿战死！ ………… 还剩100来码……往常一眨眼就能冲过去的距离，此刻却千难万难。 紧接着，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迅速而猛烈的箭雨从天而降。 ………… “洪歌城万岁！” ………… 本内达·贝尔摩伯爵喘着粗气，大声嘶吼：“英勇的谷地骑士们，前进！前进！继续前进！” 停顿了下，他又道：“或许……您可以把这次的进攻交给我来做，这边离不开您。” 克莱勃的军阵中再次升起大片箭云，它们到了约30多码的高度后，以更加陡峭的角度飞落到一片狼藉的谷地骑兵之中。 叮叮叮叮叮叮叮……身披全身板甲的谷地骑士为了防止密密麻麻的箭矢从面甲的缝隙中透过，不得不低着头缓缓推进。 淳朴的蟹爪半岛兵士更信服强大的战士。 ………… 洪歌城伯爵、谷地“重步兵”指挥官、本内达·贝尔摩死了！ 好不容易才要靠近克莱勃弓手面前的栅栏，1000多的谷地“重步兵”却几乎是瞬间崩溃。 距离接近200码的时候，艾姆帕若下达了拉弓的命令，在克莱勃众千夫长、三百夫长、百夫长、三十夫长、十夫长的指挥下，5000多克莱勃长弓手缓缓拉满弓弦。 青铜约恩冷冷地高喊：“谷地骑士！前进！” 当格林回到军阵，身下马匹踱步穿行的时候，周围的兵士们纷纷把拳头砸在胸口，以示对领主的崇敬与忠诚。 ………… 谷地宏亮的军号声响起，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1000多全板甲骑士正在聚集成楔形阵型，他们大部分人身穿着家族代代传下的铠甲，这只是高如荣耀、艾林家族统治下的小部分谷地骑士。 行进中，不时有人滑倒，越来越密集的重步兵阵型以无暇顾及倒在地上的弟兄。 但……谷地骑士决不能输给蟹爪半岛的野人！ 如果谷地骑士在这场七国皆知的约战中输给了蟹爪半岛的野人，这将会成为他们永远的耻辱！ 青铜约恩平淡的一句话，让谷地骑士们的怒火再一次蹭地一下窜了上来，随即熊熊燃烧。 “符石城万岁！” “放箭！” 终于推进到木桩组成的栅栏前时，谷地骑士可以说是用尽了自己体力。 克莱勃军号声响起，它悠长的声音如同来自北方的寒风，青铜约恩瞥了眼地上几乎变了形的哈兰爵士，一夹马腹便朝着自己的军阵奔去。 谷地骑士们发现克莱勃的军阵中突然升起大片的“乌云”。 ………… 嗖嗖嗖嗖嗖嗖嗖……叮叮叮叮叮叮叮……仿佛之前的场景在重现，谷地骑士组成的步兵顶着克莱勃的箭雨，以无比的勇气踩着泥塘缓缓挪动。 由于地面太松软，大部分木桩已经沉了下去，因而非常坚固……一些惊恐的战马挣扎着向前冲锋，却往往迎面钉死在木桩上。 当双方的距离接近到100码时，克莱勃长弓手们不再抛射，而是直瞄直射。 谷地骑士的铠甲在晨光下闪耀着光辉，他们的身后是也属于先锋队伍的500多身着胸甲与链甲的骑士侍从。 “红垒万岁！” 七层地狱啊……青铜约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先锋官、赛蒙·坦帕顿爵士一声令下，1500多谷地骑兵们缓缓踱步前进。 250码至300码的距离，差不多是克莱勃长弓的有效射程，但伫立在军阵最前的艾姆帕若却未下达放箭的命令。 …………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为了提高自己的声音，他不禁习惯性地扬起了头，然而……他从面甲的缝隙中看见了一个身穿着黑色皮甲、身材高挑的女人，她正举弓对着他。 除了雷德佛伯爵的次子克雷顿、第三子琼恩和第四子米歇尔，青铜约恩的次子罗拔和第三子威玛也加入到了此次的进攻。 当青铜约恩亲身体验了这里的“七层地狱”后，心下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绝望。 “稳住！稳住！”贝尔摩伯爵大声嘶吼。 快要接近尖木桩了，本内达·贝尔摩伯爵大声吼道：“野人就在眼前，前进！前……” 青铜约恩高喊：“艾林谷万岁！” 众骑士们纷纷回应：“艾林谷万岁！” 仿佛是诸神保佑，赛蒙·坦帕顿爵士身下高壮的战马让他躲过了克莱勃的箭雨……但又很不幸地他的战马猛地撞上了木桩，于是他从马鞍上直直的飞出去，一头砸落在“小个子”蕾娜的近前。 “铁橡城万岁！” 青铜约恩扫了下雷德佛伯爵健壮的三个儿子，微微点头，道：“胜利属于谷地。” ………… 谷地的军号声再次响起，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队伍中的2000多身穿着板甲的骑士扔掉了骑士长枪，在本内达·贝尔摩伯爵命令下下马前行，近千的骑士侍从则紧紧跟在他们的身后。 当赛蒙·坦帕顿爵士率领的谷地骑兵相距克莱勃军阵约500码的时候，本内达·贝尔摩伯爵率领的3000多谷地骑兵也开始离开了谷地的军阵。 ………… “该死的！”赛蒙·坦帕顿爵士怒骂了一声。 时间忽然变得非常缓慢，他的视线内不仅瞧见朝着自己飞驰而来的箭头，他还发现那个女人有着一头很漂亮的棕发，它在阳光下散发着闪闪金光。 约180码……赛蒙·坦帕顿爵士的马匹掠过插在地面的一支箭，它的箭羽很显眼，这是克莱勃弓手提前射出的众多定位箭之一。 青铜约恩已经发现了格林的“小动作”，这种被动的感觉不仅令他警惕，还更让他怒火中烧。 格林在阵前一枪戳死谷地骑士的消息在克莱勃的军阵中传开，兵士们的士气直接高涨。 他们一共只收集区区几百个骑士盾牌……果然，轻敌是投入陌客怀抱的近路。 蟹爪半岛伯爵已经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了自己，今天的战斗并不是好看的比武大会，而是死战。 下了马匹的6000多谷地重甲骑士在青铜约恩的旗帜下，以密集的阵型向前推进。 跟在后面的本内达·贝尔摩伯爵被迫踩着被赛蒙·坦帕顿爵士率领的先锋骑兵们踏过的泥泞土地前进。 在青铜约恩的指挥下，愤怒中的20000多谷地骑兵加快了战斗前的准备。 ………… 嗖嗖嗖嗖嗖嗖嗖……变成重甲步兵的谷地骑士们忍受着一轮又一轮的克莱勃箭雨，在踩成一个大泥塘的地面上艰难地跋涉。 ………… 他们的阵型太过密集，发生大量的倒地后，后面的人纷纷被绊倒，谷地骑士的伤亡猛然增多。 受伤受惊的马匹在坦帕顿爵士的队伍中乱冲乱撞，混乱就像波浪一样在3000骑兵中产生。 随着像抛石机抛出的石头一般突然撞来的惊马越来越少，谷地重步兵的队形也越来越密集。 红垒伯爵、霍顿·雷德佛（公义者同盟成员之一）温和的声音响起：“约恩大人，那边已经做好准备了，可以随时出战。” 格林领主面容严肃地穿过，他的温和留给能自己走到他身边的战士，站在远处的兵士们只需看到他们领主的强大和神秘。 此时与已经人仰马翻的先锋骑兵相距100多码……距离克莱勃的弓手相距300多码……战事不利，但骄傲的谷地骑士绝不会在野人面前退缩！ 随即，本内达·贝尔摩伯爵下达了下马前进的命令。 “放箭！” 扑哧！艾姆帕若·索恩斯爵士射出的箭矢透过了本内达·贝尔摩伯爵、面甲的缝隙，他肥胖的身体摔在了烂泥上。 赛蒙·坦帕顿爵士还未恢复知觉，蕾娜手中的克莱勃短剑就插进了他盔甲的缝隙，夺走了他的生命。 之前更多的是因为感受到野人伯爵的挑衅而恼羞成怒，现在只有敌人的鲜血才能平息他们奔腾的怒火。 “九星城万岁！” “放箭！” 青铜约恩微微摇头，他从侍从手上接过头盔，戴在头上，沉声道：“克莱勃伯爵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我会亲手捕猎他。” 叮叮叮叮叮叮叮……顶着骑士盾牌前行的青铜约恩在无比懊悔，他为什么没有提前下令让每个谷地骑士都准备一面盾牌？！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能站在军阵前列的都是克莱勃最出众的弓箭手，他们把箭矢径直射进谷地人盔甲的缝隙里，谷地骑士纷纷倒地不起。 骑兵出发之后，他在前进的过程中发现，他们距离敌军越近，脚下越来越松软的土地让身下马匹的行动更加困难，难以维持密集的队形……这不仅是谷地骑士是缺乏训练的结果，也和战场的地面状况有关。 霍顿·雷德佛伯爵指了指一旁的三个年轻人，道：“约恩大人，请允许我的三个儿子随您参战，胜利属于谷地。”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谷地的军号响起。 遍地都是躺在泥泞上哀嚎的“泥人，他们是赛蒙·坦帕顿爵士和本内达·贝尔摩伯爵留下的幸存者。 该准备的都已完成，格林领主无需再反复交代，剩下的就交给他的战士们。 下沉在泥土的木桩异常结实，而它们的后面是放下长弓而换下各种长武器的蟹爪半岛兵士。 骄傲的谷地骑士决不能输，青铜约恩的目光无比坚定……哪怕是身死也要赢得这场战斗的胜利！ ………… 青铜约恩心下无比绝望地嘶吼着下令：“跳过去！进攻！进攻！进攻！进攻！” 提前新年快乐！呼呼呼……亲亲阁下们……明年见！ (本章完) 第245章 海鸥镇会战4 青铜约恩的一声令下，弗雷德伯爵的三个儿子、他的第三子翻过稍稍高出腰身的栅栏，只有护在自己身边、举着骑士盾牌的次子留了下来。 翻过栅栏的大部分谷地骑士直接跌倒在了泥地，笨拙的重甲加上已耗费掉的体力，根本无法做到落地的同时还稳住自己的身形而不倒……他们在倒地之后，甚至连重新爬起来都异常困难。 “诸神哪！”青铜约恩极度悲痛地嘶吼，数不清的各种长武器朝着他们的身上砸落，他目眦欲裂。 这里聚集着谷地骑士的精华，未等青铜约恩更改命令，他们便把手中之剑砍向了眼前的一根根木桩。 太过密集的军阵，让谷地骑士面对从栅栏后刺来的长矛，完全没有躲闪的空间。 谷地骑士的推进被阻拦，阵型也变得更加密集……前面倒下一人，往往会连累倒下数人，甚至是一大片人。 终于，栅栏被不惧牺牲的谷地骑士砍出了众多口子，但大部分却被谷地骑士倒下的身体补上。 莱昂诺伯爵耸耸肩，道：“安雅夫人，霍顿伯爵，杰伍德爵士，以鹰巢城公爵之名，我今晚为你们带来了援军。” “为了谷地骑士的荣耀！” 脚下，同伴的哀嚎声此起彼伏，仿佛是陌客在他们耳边召唤。 谷地骑士的骄傲让他们坚持到了现在，他们在顶着箭雨艰难地走在泥潭上的时候，必胜的信念早已开始动摇。 大部分骑兵在这个撤退的军号声中彻底清醒，他们不得不绝望地承认……谷地骑士真的败了，他们输给了卑鄙的野人。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克莱勃悠长的军号声在战场之上回荡。 ………… 罗伊斯伯爵竟然被野人击败了？！留在后方的近万谷地骑士也开始骚动。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军号声很快再次响起，500多的克莱勃长矛手走出军阵，紧紧跟在了后面。 ………… “遵照安雅夫人的吩咐，我直接一点……” “进攻啊！进攻！”部分骑兵一边高喊，一边放慢了马匹的速度，利用娴熟的骑术，正逐渐脱离冲锋的队伍。 安雅夫人、霍顿伯爵、杰伍德爵士三人相视了一眼，安雅夫人开口道：“科布瑞伯爵，我更盼望从谷地男人身上见到坦诚的品格，而不是毫无诚意的托词。” 前方，克莱勃的长矛和栅栏仿佛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每时每刻都在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这里聚集着艾林谷最优秀的骑士，他们的身体早已经疲惫不堪，眼神也开始变得空洞。 他们的目标是躺在泥地上哀嚎、挣扎的谷地人，格林领主的命令是——不需要俘虏。 他摇摇头，又道：“乔佛里国王成年前，大家都很清楚红堡是兰尼斯特家的，而克莱勃伯爵是瑟曦太后的宠臣，或许他们会把我们提出的抗议当个笑话听。” 安雅夫人的言语被帐门外突然出现的动静打断。 “你进来前应该先让护卫通报一声，这是基本的礼节。” 小指头的目的是让蟹爪半岛与公义者两败俱伤，或者说他更期待双方能同归于尽，这种结果更方便他把谷地的统治权握在手中。 而这些自由骑手之中，有的人却拿了两份或三份金龙，正是他们突然喊出了进攻的口号。 “进攻！进攻！进攻！” 当天夜晚，公义者同盟的营地。 参加约战的谷地骑士之中，部分人雇佣了干杂活的自由骑手，共1000多人。 而且，任务还很简单。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谷地的军号声忽然响起，这是撤退的号声。 霍顿伯爵皱眉道：“劳勃公爵？” 杰伍德爵士恨恨地道：“必须让所有蟹爪半岛人血债血偿！” “红堡？” 至于，格林的目的也是差不多，他希望能在这场机会难得的战场之中，为接下来的谷地征服战尽可能地消除阻碍。 “诸神宽恕我……”安雅夫人哀伤地合上了眼皮。 ………… 受惊的马匹越来越多，谷地骑士们试图控制自己的战马，但一切都是徒劳，它们变得更加疯狂，四下乱撞，骑兵的阵型顿时混乱不堪。 有人朝着前方策马奔去，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他们竟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之下，纷纷朝着克莱勃军阵所在的方向奔去。 杰伍德爵士冷哼一声，道：“海鸥镇我们会自己收复，公义者同盟绝不会接受莱莎·徒利的帮助，我们还没忘记她是毒害琼恩·艾林大人的凶手。” 然而，仅靠骑士的骄傲与勇气却不能让马匹在泥塘上顺利行进，越来越多的战马突然跌倒在地，将马鞍上的骑士给甩了出去。 青铜约恩为什么让他统率的谷地骑士们步行？那是因为前方的麦田已是马匹的禁地，他们不得不让骑士们成为下马的步兵。 杰伍德爵士霍地起身，顿了顿，他悲痛地沙哑道：“这是谋杀！这是犯罪！他的罪行不可饶恕！我们必须向乔佛里国王提出抗议，并要求在七神的见证之下公正地审判格林·克莱勃的罪恶！” 安雅夫人微微摇头，她再次提醒道：“霍顿伯爵，我能理解您的顾虑，但是……谁又能接受如此骇人听闻的结果？艾林谷千年传承的骑士家族几乎都……仅仅半天时间，他们就永远消失了，这是诸神无法宽恕的野蛮行为……这已经不是仅凭约战的借口就能解释的，七国的每一位良善之人都不会原谅这种残忍的暴行。” ………… 杀戮在继续，这里已是谷地骑士的七层地狱。 因而，格林与小指头两人都使用了表面看上去看似没有问题的暗中手段，而加剧了战争的激烈程度。 他们本以为这是猎杀野人游戏……那个突兀的声音，让内心慌乱的谷地骑士们仿佛一下子找到了打破眼前境况的出路。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少人还在苦恼如何拿到这丰厚的金龙时，另外一个人又找上了他们：他告诉他们在什么时候喊出什么样的口号，而这些口号总结起来就是……真谷地骑士永不后退。 私下收买这些自由骑手的那两人是谁的人？一个是小指头，另一人是格林领主。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谷地骑士们突然崩溃，他们的溃退如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安雅·韦伍德伯爵夫人红着眼角，带着哭腔道：“诸神哪，约恩大人……他真的……怎么会是这样？！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 有个人在私底下找上他们说：这场约战七国皆知，只有屠尽敢于挑衅的蟹爪半岛野人才能配得上谷地骑士的高贵与荣誉，而他们的任务是暗中鼓动……利用谷地骑士的手中之剑尽量流干蟹爪半岛野人的血。 但仍有不少人如同输光财产的赌徒般无视了撤退的军号声，他们完全不能接受谷地骑士输给了蟹爪半岛的野人，他们要继续前进，为了艾林谷的荣光。 至于，发起决战后的后果会如何……高贵的骑士老爷们怎么可能会败给那些野人？就算是发生了一些挫折，但绝对不可能输掉这场关系着谷地荣誉的战斗。 那为什么从冲锋的队伍中溜走？自由骑手只是被雇佣过来干杂活的，他们可没有资格参与属于谷地骑士的荣誉之战。 这也为谷地骑士们带来了更甚的混乱。 霍顿·雷德佛伯爵凝视着火盆默不作声，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颤着声音开口道：“我的儿子，他，他的儿子，都死了，真的都死了。” ………… 霍顿伯爵微微点头，道：“的确，这已不是王国律法的问题，睿智的安雅夫人。” 想了想，貌似所有雇主们的……目标一致？因此，有些幸运的自由骑手心安理得地收下了双份意外之财。 莱昂诺伯爵先是在一旁的空位上做了下来，接着他扫了眼神色凝重的三人，道：“我在很远的地方就感受到了这里散发的悲痛，身为一样的艾林家族封臣，我只好冒昧打扰。” 没过多久，克莱勃的军阵中再次升起一片“乌云”，朝着溃退的谷地骑士如狂风般袭去。 他看向霍顿·雷德佛伯爵，继续道：“霍顿伯爵，会不会是……弄错了？克莱勃家族……” “进攻！进攻！” “诸神哪，这是自杀啊！”谷地骑兵们已经脱离了他的指挥，杭特爵士只能在原地嘶吼。 以克莱勃族兵为主的1000多蟹爪半岛战士在艾姆帕若·索恩斯的指挥下走出了战阵，他们的武器以页锤、战锤、战斧等破甲武器为主。 莱昂诺伯爵勾起唇角，继续道：“是劳勃公爵的养父——贝里席大人，命我为公义者同盟送来了支援。” 莱昂诺伯爵摊摊手，道：“正因为公义者同盟的失利，我才会冒昧地出现在这里……按照培提尔大人的吩咐，如果是你们取胜，我的任务便是收复落在野人手中的海鸥镇，再顺便取回自己的东西。” 说完，她又忍不住喃喃道：“七层地狱啊……” 谷地骑士们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绝望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如乌云一般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霍顿伯爵无力地叹了口长气，道：“目前的红堡可不是琼恩·艾林大人在世时的那个地方，倘若老公爵还在……呵……若是他还在……谁敢挑战谷地，克莱勃敢吗？” 杭特爵士和安雅夫人试图阻止，但他们的声音淹没在了雷鸣般的马蹄声中。 不安和恐惧的情绪如同潮水般蔓延，几乎每个人都感到自己仿佛被黑暗笼罩。 安雅夫人提醒道：“霍顿伯爵，我们必须向红堡抗议，我们要尽快让七国知晓克莱勃伯爵在谷地的野蛮暴行。” “为了艾林谷的荣耀！” 谷地骑士在泥泞的泥地中奋力前行，战马的嘶鸣声和骑兵们的呐喊声交织在了一起。 “进攻！”有人突然大喊，这个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安雅夫人叹口气，道：“我们先要与红堡……” ………… 先是几个人……接着是一群人……最后，几乎是所有人在嘶吼着“进攻”。 ………… “进攻！” 杭特爵士愤怒地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但还未来得及看清，军阵中又出现了回应声。 坐镇后方的长弓厅继承人、杰伍德·杭特爵士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意想不到的状况，往常一向高傲的他……却在此时显得如此不知所措。 杰伍德爵士嗤笑一声，道：“伱还真是来得及时。我不得不告知你……科布瑞伯爵，你来迟了。” 所以，重承诺的自由骑手们在合适的时机，按照私下的约定鼓动了谷地骑士的决战之心。 青铜约恩不断地高喊着进攻，谷地骑士的骄傲与勇气却已消耗殆尽。 他们被撞倒……绊倒……滑倒……跌倒……已耗尽体力的谷地骑士们靠着逃离这个凡间地狱的念头，拼命地朝着后方逃去。 然而，他们却忘记了后面还有他们与战马一起踩出来的大泥塘，那里……对此时他们来说仍是死亡的陷阱。 对他们来说……从雇佣他们的谷地骑士手上拿到的只是小钱，这远远比不上他们在私底下拿到的另一份或另两份雇佣费。 “科布瑞伯爵？” ………… 没多久，心宿城伯爵、莱昂诺·科布瑞大步走了进来，他边走边道：“夜安，诸位大人，请恕我冒昧打扰。” 霍顿伯爵哀伤地道：“今天是七国皆知的约战，我担心到时候他们更会嘲笑谷地骑士的荣誉……” 停顿了下，他又道：“半野人毕竟不是真正的野蛮人。” 杰伍德·杭特爵士沉声道：“以罗伊斯伯爵在七国中的地位，不管身为在哪里，哪怕是作为俘虏也应受到尊敬有礼貌的待遇。” 霍顿伯爵点点头，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莱昂诺伯爵叹口气，顿了顿，他的神色变得严肃，道：“安雅夫人，霍顿伯爵，杰伍德爵士，我想告知你们……不久前，莱莎·徒利因无法原谅自己所犯下的罪孽而选择离世了……” (本章完) 第246章 火牛的盛宴 杰伍德爵士怔怔地道：“这……怎么可能？！我听闻围绕在莱莎夫人身边的追求者像乌鸦一般多，她怎么可能舍得……” 安雅夫人先是眼神示意打断他的话语，她再开口道：“莱昂诺伯爵，据我所知临冬城夫人在鹰巢城做客？” 莱昂诺伯爵的目光微闪，他点点头，道：“我去觐见小劳勃公爵的时候，我在远处瞧见过凯特琳夫人，她很憔悴。” “感谢你的坦诚。” 停顿了下，安雅夫人盯着莱昂诺伯爵的眼睛，继续道：“能否告知我，凯特琳夫人是不是莱莎·徒利选择离世的见证人之一？” 莱昂诺伯爵的手指微动，他沉默会儿，叹气道：“安雅夫人，霍顿伯爵，杰伍德爵士，我虽然不了解具体的事情，但我愿意相信莱莎夫人的离世是她自己的选择。” 莱昂诺伯爵的嘴角微微勾起，道：“我带来了一万的兵士，他们此刻战意满满。” 霍顿伯爵的眉头皱得更深：“一万兵士？你……难道？” 夜已深，繁星点点。 莱昂诺伯爵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轻蔑，他微微一笑，道：“杰伍德爵士，身为长弓厅的继承人难道不打算亲手夺回失去的荣誉吗？” 说完，她的目光移向杰伍德爵士，他冷哼一声，便把自己的脸别到了另一边。 莱昂诺伯爵神情轻松地道：“贝里席大人告诉我，兰尼斯特与高庭的提利尔已经达成了同盟，而且史坦尼斯……你们真想见到他坐在铁王座之上吗？不仅是我们，我想七国的绝大部分贵族都不会愿意让那位大人成为自己的国王。” 未等他人说话，他又疑惑地道：“实话实说，至此莱莎·徒利毒害了琼恩大人之后，这个同盟也可以说是已经消亡了吧……” 安雅夫人微皱了下眉头，她温柔地道：“你很周到，莱昂诺伯爵。” 他又道：“把青铜盔甲送给乔佛里国王的事情对克莱勃很重要……莱顿，有劳你了。” 莱昂诺伯爵摊开双手，回道：“兰尼斯特的条件很简单，贝里席大人告诉我，除了要求我们继续支持乔佛里国王的铁王座之外，那就是出兵平叛。” 格林扬起嘴角，道：“莱顿，这个传说的真假，你或许可以问问我们的艾姆帕若爵士。” ………… 莱昂诺伯爵打量了下神色变得凝重的三人，道：“我其实早就到了，我见你们一直待在这里休息，就没有让人打扰你们。” 他的神色变得痛苦：“今天出战的20000多谷地骑兵，回到营地的只有6000多人，其中不少人还带着伤，他们……短时间内是参加不了战斗的。” 莱昂诺伯爵的言语被杰伍德爵士粗暴地打断，他嘲讽道：“培提尔·贝里席有什么资格成为小公爵的养父？凭五指半岛那一小块儿岩石地上的几只羊吗？” 杰伍德爵士冷哼了一声，倒是结束了对莱昂诺伯爵的怒目而视。 莱昂诺伯爵轻抬下巴，道：“明天，我的手中之剑斩断克莱勃伯爵的脖颈，我会把他的头颅挂在海鸥镇的广场。” 格林微微点头，这是证明乔佛里大帝伟大战功的战利品，耽误不得……咳，权力游戏唯快不破。 “唉……”安雅夫人一边摇头，一边缓缓起身，她把倒满酒的酒杯递给了莱昂诺伯爵。 莱昂诺伯爵轻点下巴，他的目光扫过在场之人，道：“实话实说，对整个谷地来说，这已是还算不错的结果。” 他的面容变得苦涩：“或者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结果了。” 霍顿伯爵的眼眸微动，道：“史塔克与徒利？” 他伸手拍了拍站在身旁的佩尔爵士，接着道：“佩尔，今晚的战斗交给你了。” “感谢安雅夫人的信任。” 他的话音落下，杰伍德爵士霍地起身，他的一只手握住了佩剑的剑把，道：“杭特家族的长弓厅兵士可不会乖乖听你的话，你干了什么？！” 火盆中的火光在摇曳，过了好一会儿，安雅夫人双手紧握，虔诚地喃喃道：“诸神保佑……” 停顿了下，他又道：“让高贵的弥赛菈公主在鹰巢城长至成年之后与小劳勃公爵举行婚礼……我想这就是兰尼斯特给予谷地贵族的诚意。” 落座后，安雅夫人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酒，道：“莱昂诺伯爵，我们已经了解到了贝里席伯爵对公义者同盟的善意，还有……他为艾林谷和小劳勃公爵立下的巨大功劳。” 这时安雅夫人温声开口道：“莱昂诺伯爵，请你宽恕杰伍德爵士的冒昧，艾林家的封臣都很关心小劳勃公爵的安危。” 说完，安雅夫人转身坐下的时候，她暗暗给了杰伍德爵士一个警告的眼神。 见莱昂诺伯爵点头，杰伍德爵士恍然道：“兰尼斯特要破坏艾林-史塔克-徒利三家的同盟？！” 莱顿腼腆地笑了笑，他指了指盔甲上刻着的魔法符咒，道：“我的主人，传闻这个盔甲能保护穿着它的战士不受伤害，这是真的吗？” 莱昂诺伯爵笑着道：“不得不说你真是一位睿智的夫人，贝里席大人的猜测与您差不多，骄傲的金玫瑰肯定是提前看到了兰尼斯特的诚意。” 顿了顿，霍顿伯爵开口道：“不得不承认，这对小劳勃公爵也是件幸运的事情，唉。” 见状，莱昂诺伯爵的一只手也爬上了佩剑的剑柄，气氛忽然变得凝重。 接着，她把另一杯酒递给了杰伍德爵士，道：“我们要有点耐心，倘若莱昂诺伯爵有意对我们不利，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他的嘴角勾起：“按照约定，弥赛菈·拜拉席恩将成为小劳勃公爵的未婚妻，而且小公主不久便会抵达鹰巢城，至成年后举行婚礼。” 莱昂诺伯爵的话音落下，帐内顿时变得寂静。 闻言，佩尔爵士随即单膝而跪，他的声音发颤：“我的大人，皮力家族永远铭记您的恩情。” 格林扶起佩尔爵士，他望了眼夜空，道：“去吧，我忠诚的佩尔。记住，今晚克莱勃仍然不需要俘虏。” 顿了顿，她又道：“而且，北境与河间地有了宣称为北境之王及三叉戟河之王的罗柏·史塔克，他是兰尼斯特必须要对付的敌人。” 莱顿行了一礼，道：“我的主人，感谢您的信重，我保证完成好您的吩咐。” ………… 安雅夫人微微摇头，道：“倘若史塔克家的女儿嫁给了小劳勃公爵，鹰、狼、鱼的同盟将仍然坚定，所以兰尼斯特才愿意把唯一的公主送至鹰巢城。”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顿了顿，她诚恳地道：“培提尔·贝里席伯爵是睿智的好人，我们欢迎他能成为小劳勃公爵的养父，愿诸神保佑地上人间的所有好人。” 莱昂诺伯爵耸耸肩，道：“杰伍德爵士，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是和你差不多的感受。” 她轻瞥了眼霍顿伯爵，继续道：“谷地骑士需要如何为兰尼斯特效劳？” 霍顿伯爵的眉头微皱，道：“莱昂诺伯爵，杰伍德爵士的话是对的，谷地骑士刚刚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失利，我们确实需要休养和恢复。” 杰伍德爵士大点其头，安雅夫人则举止优雅地拿起了酒壶，一边斟酒，一边道：“我也很好奇。” 霍顿伯爵忽然自言自语般地道：“倘若谷地没有发生动乱，或许谷地能见到更多的诚意。” “愿意相信……”安雅夫人忍不住轻叹口气。 听完莱昂诺伯爵口中述说的内容，安雅夫人等人的呼吸不禁沉重了几分。 格林口中的通道指的是点燃准备好的易燃物而组成的火墙，身为穿越者的他很清楚如果不准备好“通道”，火牛狂奔一不小心反而会撞向自己的军阵。 杰伍德爵士忽道：“你刚才说贝里席伯爵是小公爵的养父？” “按照劳勃公爵母亲的遗嘱……” 她接着道：“我想你肯定有支持贝里席伯爵的理由，公义者同盟想听到真正的原因。” ………… 格林·克莱勃站在高处望了会儿远处的谷地营地，便收回了目光，道：“根据打探，那里聚集着谷地的两万人马。” 杰伍德爵士挠了挠头，道：“君临的南面还有个军力强盛的史坦尼斯啊。” 佩尔·皮力挺了下结实的胸膛，道：“我的大人，我任您差遣。” 扫了眼众人，长弓厅的杰伍德爵士把目光定在莱昂诺伯爵那里，不可置信地道：“兰尼斯特愿意把弥赛菈公主送到鹰巢城？他们是……” 莱昂诺伯爵凝视了会儿杰伍德爵士，冷声道：“杰伍德·杭特，你是在质疑科布瑞家族的荣誉吗？” ………… 他收起擦了油的软皮，又道：“我的主人，我已经准备好了，明早就可以出发。” 格林轻点下颌，道：“2000头壮牛都准备好了吗？” 格林进入了营帐，打量了下因为上了油而闪闪发亮的青铜铠甲，他微微点头，道：“莱顿，做的不错。” 他的语气一转，沉声道：“莱昂诺伯爵，既然是同盟，那我们可以要求兰尼斯特把蟹爪半岛人撤出我们的谷地了吧？” 谷地营地的营帐内，莱昂诺伯爵、安雅夫人、霍顿伯爵、杰伍德爵士四人互相举杯示意。 格林在火盆一旁的折叠木椅上坐了下来，道：“莱顿，到了君临，你从钢铁门进城。” 莱顿先是微楞，接着嘿嘿一笑，道：“谷地的魔法在克莱勃的刀剑面前不堪一击。” 莱昂诺伯爵依靠在了椅背，道：“诸位大人，贝里席大人为谷地带来了真正的强援，他已代谷地与泰温·兰尼斯特达成了同盟。” 莱昂诺伯爵喝了一口麦芽酒，道：“我只是按照贝里席大人的命令，我为疲惫的战士们带来了医师和美酒，我带来的兵士还帮你们把伤员抬进了帐篷。” 杰伍德爵士哈哈一笑，道：“这已是很让我欣喜的消息了……” 轻轻抿了一口酒，安雅夫人开口道：“莱昂诺伯爵，白天留在营地的1000骑兵和2000步兵……我们会全部交给你指挥。” 格林迈开了脚步，边走边道：“佩尔，点燃牛尾的时机很重要，但是点燃‘通道’的时机更重要，我可不想见到它们朝我们的兵士奔去。” 张了张口，虽然没有说出下面的言语，他却在心下补充道：兰尼斯特是一帮傻瓜吗？ 佩尔爵士颔首道：“牛角都绑上了利刃，每头牛的尾巴扎上了浸油的芦苇，我们已做好了妥当的准备。” 营帐内，莱顿正擦拭着打理好的青铜铠甲，它正是青铜约恩的祖传铠甲。 ………… 霍顿伯爵的目光一动，他开口道：“莱昂诺·科布瑞伯爵，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令人惊讶的好消息，但我想知道谷地要为兰尼斯特的慷慨付出什么？” 谷地接下来的局势，格林领主还要与权力玩家们比一比大心脏。 他又道：“还有，战鼓。” 佩尔爵士恭声回道：“格林大人，为了今晚，那些‘训牛者’已经训练了很久，他们很了解它们，请您放心。” 杰伍德爵士的声音里充斥着不信任：“伱是想告诉我因为一些原因令你改变了主意？嗯……我倒是听闻贝里席伯爵是个赚钱的好手，难道是鹰巢城的金库被谁挥霍空了吗？所以莱莎·徒利急于为小劳勃公爵找个会赚钱的养父？莱昂诺伯爵，你也是同样的想法？” 安雅夫人的眼眸深邃，呼了口气，道：“看来提利尔家的小姐要带上王后头冠了。” 杰伍德爵士怔了怔，他的目光有些闪躲，道：“谷地骑士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莱昂诺伯爵再次举了举酒杯，道：“诸位大人，荣耀的胜利属于鹰巢城公爵。” 霍顿伯爵也举了举酒杯，顿了顿，他提醒道：“莱昂诺伯爵，还请小心蟹爪半岛的箭雨。蟹爪半岛人训练有素，或许……我们不该再称呼他们为野人了。” (本章完) 第247章 进击的克莱勃 安雅夫人的眼眸微动，瞥了眼神色高傲的莱昂诺伯爵，温声道：“克莱勃野人的装备精良，是值得稍微重视一下。” 莱昂诺伯爵脸上带着难以掩藏的轻蔑，道：“待太阳升起，没有了泥地的野人抵挡不住谷地骑士的冲锋。” 杰伍德爵士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嘲讽，道：“的确是没有泥地，但他们却有海鸥镇的高大城墙。” 霍顿伯爵微微摇头，道：“蟹爪半岛弓手今晚仍在城外的营地休整，克莱勃伯爵不可能想到谷地的反击会来得这么快。而且……” 他看向了莱昂诺伯爵：“要是我没有记错，贝里席伯爵曾在海鸥镇担任过税务官，我想他在那里应该还有不少‘朋友’。” 莱昂诺伯爵的嘴角微勾，道：“霍顿伯爵，你的目光如炬。” 他的话音落下，杰伍德爵士哈哈一笑，道：“这是我在今晚听到的又一个好消息。” 瑟曦太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道：“这些母鸡本身一钱不值，但和她们同群的公鸡是当下的关键，我儿子需要他们的保护……” 领主大厅内。 闻言，艾姆帕若倒是好奇地移去了目光，却正好与格林望来的视线碰撞在了一起，她的领主微笑着朝她举杯示意。 他揉了揉头：“唯一的麻烦是消灭的贵族有点多……找个地方坐下来吧。” “嗯，我会打到让我满意为止。” ………… 艾姆帕若看了眼蕾娜，回道：“别人我不知道，但你应该是由格林大人亲自册封。” 巨大的七彩光束透过水晶高窗斜射进来，四周燃满蜡烛，火焰如群星一般闪烁。 父亲教导詹姆练习长剑、枪矛和钉头锤，她则要学如何微笑和如何讨人欢喜……那时候的无法理解，她和詹姆如此相像，为何彼此却会受到迥异的对待。 远处，他看见一片片火海正朝着谷地的营地涌来，火焰仿佛有着生命一般在夜色中跳动。 ………… ………… 安雅夫人很快发现那股异样感正是来自脚下的地面，她一手抓着桌子从椅子上起身，急忙道：“这是怎么了？” ………… 艾姆帕若伸手三根手指推了下蕾娜的额头，道：“不要随便乱说。” 跟在旁边的御前总管很想开口告诉他的太后陛下，那里的大部分贵妇是受到她的邀请而来，他以无声的微笑来应对。 瑟曦太后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詹姆和她长得太像，甚至连父亲也常分不清她们……有时为了恶作剧，她和詹姆会互换衣服，假扮对方一整天。 次日，克莱勃舰队运送的1000多兵士偷袭位于螃蟹湾沿岸、蟹爪半岛西北的烛穴城，看到沼泽金盏花旗帜的魏克利家族直接选择了投降，并宣誓效忠于克莱勃家族。 想到这里，瑟曦太后心下的怒火瞬间烧起……就因为她没有**，诸神赐予詹姆的是荣耀和力量，而诸神赐予她的则是生育和月事。 众人高吼：“克莱勃万岁！” 布蕾妮点点头，道：“风暴地的很多人，他们都很厌恶他……” 佩尔爵士举剑高吼，跟在火牛群后的3000多克莱勃兵士在他的命令下纷纷杀入了谷地营地。 顿了顿，格林开口道：“感谢你的提醒，忠诚的布蕾妮。” 布蕾妮认同地点点头，道：“是的，格林大人。” 格林重新迈开脚步，一边走着，一边道：“布蕾妮，你只看到谷地骑士流了很多血，却没有发现这其实是十六年前……那场战争的延续。” 兰尼斯特母狮冷冷地瞥了御前总管，他把接下来的言语直接吞了回去。 他先是怒骂了几句，然后……当他的目光移动到一处的时候，整个人顿时僵在了那里，口中喃喃：“七层地狱啊……” “十六年前的战争？劳勃一世征讨疯王的那场战争吗？” 格林笑了笑，道：“昨天的战斗……若是放在维斯特洛大陆的战争历史中，其实很普通。至少进入谷地后，克莱勃没对普通民众做过烧杀抢掠的事。” 蕾娜眨了眨眼睛，道：“会是由你和佩尔爵士来主持我们的册封礼吗？” 御前总管不得不在她耳边低声提醒道：“太后陛下，请您……” 喝得满脸通红的佩尔爵士站了起来，他高举手中酒杯，大声道：“为了格林大人的健康！” ………… ………… 见布蕾妮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敏锐的格林笑了笑，边走边道：“忠诚的布蕾妮，你似乎有话要说？” 格林轻笑一声，道：“就像史坦尼斯·拜拉席恩那样吗？” 紧接着，数不清的火牛从黑暗中如洪水般朝着谷地的营地奔涌。 ………… 听到格林的言语，犹豫了下，布蕾妮点了点头。 詹姆是凯岩城的继承人，她则像马一样被卖给陌生人……新主人想骑就骑，想打就打，若有了新的母马，就把她扔到一边。 等格林在花园的长椅上坐下后，布蕾妮开口道：“格林大人，我是担心他们会因为害怕而……厌恶您……就像……就像……” 温柔的圣母，妇人的希望， 帮助您的女儿不受苦难， “为格林大人而战！” 安雅夫人的瞳孔扩大：“诸神哪，救救我们……” 过了好一会儿，在众人恭敬的目光中，瑟曦太后走出了圣堂。 在布蕾妮疑惑的目光中，他继续道：“七国皆知的谷地与蟹爪半岛的约战，聚集的是谷地骑士的精华，或者说他们是谷地人的脊梁。为了克莱勃未来的战略，身为统治者，我不能浪费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我必须一战打断它。布蕾妮，这就是战争。” 蕾娜捂着肚子难受地点点头，随后她忽然朝着格林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低声道：“艾姆帕若，你看看我们的领主，他也想笑，他忍得很辛苦，伱要相信猎人的眼睛。” 众人纷纷高声附和：“格林大人万岁！” “格林大人，我们与谷地的战争还没有结束？” 温柔的圣母，慈悲的源泉， 保佑您的儿子穿越鏖（ao）战， 艾姆帕若认真地观察了一会儿，道：“他应该是喝醉了。” 他看向布蕾妮：“歌谣里传唱的战争是美丽的，令人向往的。在那里，永远都是夏天，所有的骑士都是英雄，所有的少女都是美人，阳光则永远普照大地。” 突然，一头双目通红、尾巴上燃着火焰的壮牛朝他顶来，直接把莱昂诺伯爵撞进了熊熊燃烧的大火之中。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 ………… 格林领主一向控制着自己的饮酒量，但他今天却一杯接着一杯，与众人畅饮。 格林微微点头，揉了揉太阳穴，缓缓地道：“克莱勃的蟹爪半岛只有十多万人，我们经不起长期战争的消耗。” ………… 说着，她的神色却忽然变得恼怒：“我真恨不得拿剑上战场！” 布蕾妮深蓝色的眼眸看了眼格林，张了张口，道：“我……为您担心……” ………… 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牛哞声和蹄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地面仿佛在摇动。 ………… 她伸手揉了揉蕾娜的头，又道：“别笑了，你把酒水喷得到处都是。” “为格林大人而战！” 火牛群在横冲直撞，有的兵士被牛角上利刃刺穿，有的被牛蹄踩踏，有的被火焰烧伤……惨叫声、哀嚎声、牛哞声交织在一起，整个营地陷入一片混乱。 艾姆帕若稍稍心虚地举杯，把一切看在眼里的雷娜顿时发笑。 他想了想，还是恭声道：“太后陛下，您的决定是睿智的。等她们就回到丈夫和父亲身边，她们会宣传您各种故事……说您如何勇敢，如何坚强，如何激励她们……她们会说您面对强敌的时候是如何坚定不移，从无片刻疑虑。” 布蕾妮露出了腼腆的神情，她的眼里多了一丝亮光：“格林大人，这是我应尽的职责。” 可是……当詹姆得到他的第一把剑时，她却发现没有她的份。 见艾姆帕若的面色严肃，蕾娜转移了话题：“艾姆帕若，我听闻按照克莱勃的军功，至少有100人会被册封为骑士。” 蕾娜笑眯眯地搂住了艾姆帕若，打趣道：“母豹子，我不介意和他人一起分享你的。” “吼！吼！吼！” 格林在想……等酒醒后，严肃的家臣骑士若是忆起今天做过的事情，他的表情肯定会变得很精彩。 安雅夫人脸上挂着优雅的微笑，当她把手伸向桌子上的酒杯，却忽然感受到了异样，她的眼角余光发现，银色的酒杯竟在微微震动？！ ………… 艾姆帕若喝了一口酒，道：“你的军功足够的。” 月光被乌云遮挡，大地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火光在谷地的营地中闪烁。 “你是担心七国皆敌吗？” 传闻，格林领主在率领8000多兵士朝着铁橡城进兵的途中，亲自面见了谷地的众多落魄骑士。 他又道：“当劳勃在三叉戟河上斩杀雷加王子时、君临城陷时，我还在我母亲的肚子里。铁群岛的巴隆·葛雷乔伊起兵时，我还在安享无忧无虑的童年，但我从阿尔学士的教导中学习到了战争的残酷。” 止住流矢，抵挡刀剑， 让他们看见美好的明天。 佩尔爵士又大声道：“轻语堡万岁！” 格林轻点下颌，道：“有的人把它称之为篡夺者战争。” “万岁！万岁！万岁！” 莱昂诺伯爵扬起下巴，举杯示意，道：“诸位大人，为了谷地的荣誉。” 平息怒火，驯服狂乱， 教导我们彼此宽容相待。 火牛群冲进营地，这突如其来的异变，让谷地兵士和佣兵们几乎是瞬间崩溃，他们只能慌乱地四散奔逃。 中午，笼罩在的沉闷气氛中的海鸥镇则开启了所有人都可以参加的盛大宴会，主菜是烤牛肉。 接近傍晚，格林放下了酒杯，他觉得他需要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格林从椅子上起身，他朝着周围要起身的众人伸手压了压，便迈步离开领主大厅，布蕾妮·塔斯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 夕阳西下，天边的云彩被染成了一片金黄。 花园里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淡雅的清香，令人身心舒爽。 坐进轿子后，瑟曦太后冷声道：“我宁可面对刀剑，也不愿假装安慰这群受惊的母鸡。” 三天后，海鸥镇的北邻、罗伊斯家族的符石城被假扮成公义者同盟残兵的克莱勃兵士一举攻破。 ………… 史坦尼斯的舰队抵达龙石岛的消息传到君临之后，贵妇和贵族小姐们开始在华丽的圣堂里为圣母的慈悲而歌唱。 莱昂诺伯爵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他的目光怔怔：“完了……全完了……这是魔法……这是邪恶的魔法……呃！” ………… 沉默了一会儿，布蕾妮开口道：“格林大人，我见证了一场传奇的战争，这是我的荣光。” 蕾娜的眼睛一亮：“真的？！这是格林大人告诉你的吗？” 格林顿住脚步，伸个下懒腰，道：“这场胜利属于克莱勃的每一个人，包括你，布蕾妮。” 瑟曦·兰尼斯特站在人群中，她敷衍地安慰着担惊受怕的她们，而她的神情却显得越来越不耐。 佩尔爵士竟摇摇晃晃地带着一群人……笑呵呵地跳起了《克莱勃胜利之舞（第74章）》……望着下面跳舞的人群，格林靠在了椅背，他的唇角不禁扬起。 营帐外，嘈杂的各种声音突如其来，预感不妙的杰伍德爵士先一步掀起帐帘走出了营帐。 他侧头看向目光木讷的布蕾妮，露出一抹微笑，道：“不管你是身在战场，还是身在后方，尽忠职守就是最好的贡献。” 这一夜，直到天微微亮的时候，克莱勃的兵士们才收起了手中血淋淋的武器。 荆棘兵团的坐席中，蕾娜先是扑哧一声，随即她一边大笑着，一边拍着艾姆帕若的后背，缓了缓，道：“母豹子，这……他真是我们的佩尔爵士吗？哇哈哈！” 收回了思绪，瑟曦太后冷冷地道：“御前总管，只要史坦尼斯的军队出现在君临城外，你的任务就是以我之名……把那群母鸡，全部邀请到梅格塔。” “遵命，太后陛下。” (本章完) 第248章 哀嚎与哀求 红堡，王座厅。 提利昂·兰尼斯特斜靠在长桌边，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道：“哈啊，也许我该为自己准备铠甲和宝剑……嗯，我昨晚梦见我与史坦尼斯决斗，他为了朝我挥剑而闪了腰。” 当他说完，众人低低的笑声响起。 他咧嘴道：“我还要准备一匹……非常高大的马儿，我不想赢得不荣耀。” 金袍子总司令、杰斯林·拜瓦特爵士抚胸道：“提利昂首相，我会为您而战。” 财政大臣、盖尔斯·罗斯比伯爵低咳了几声，开口道：“首相大人，请恕我冒昧，您的职责是稳定君临的人心，而不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咳咳……战场上任何人都无法保证自己能安好无事，这很容易动摇整个君临。” “说到暴行，维斯特洛还真是少见起错的外号，半野人贵族……血腥伯爵……人头滚滚的谷地，格林伯爵留给谷地人的印象太过深刻，我想他们永远都忘不了他，世世代代。” 瑟曦太后不动声色地把手中的羊皮纸放置在了桌上，道：“提利昂，你今天突然召集御前会议是为了宣扬格林伯爵在谷地的战果吗？” 瑟曦太后死死地盯了会儿提利昂，便一口喝光了酒杯里的酒，道：“那我倒是要好好聆听一下你那睿智的言语。来，斟酒！” 听完瑟曦太后的言语，一只默不作声的金袍子总司令不禁点点头。 “可……可是……这关系到……” 他咧嘴：“他最喜欢聪明的孩子了。” 所以，只要战败，她的选择便是立即了结自己的生命。 派席尔大学士缩了缩身子，颤颤地道：“陛下，这……这是……首相大人的吩咐。” 她轻叹一声，道：“不是我们需要他，而是国王和君临需要他。格林能以几千人击败几万人，这已经证明他的作战能力并不输于名将蓝道。” 提利昂笑眯眯地道：“亲爱的姐姐，我记得这件事我们已在温馨愉悦的晚餐中达成了共识。或许，你可以试试说服一下泰温大人。” 瑟曦太后朝着提利昂温柔地道：“我亲爱的弟弟，大家都能瞧见你要与史坦尼斯决战的决心，但你需要更多帮手……” 瑟曦太后刚要怒斥越老越糊涂的派席尔大学士，却是提利昂先一步伸手打断了他的言语。 瑟曦太后冷哼了一声，道：“你把我叫过来是为了听那些失败者的哀嚎吗？” 瑟曦太后狐疑地接过羊皮纸，便垂眸读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抓着羊皮纸的修长手指却是微微一颤，雪白色的裙内……并拢的双腿动了动。 随后，瑟曦太后的身影出现，她身穿着白色的裙服，长长的拖袖露出金绸衬底，浓密的金色卷发披在裸露的肩头，纤细的脖子上挂一条深绿色的宝石项链。 喃喃了下，瑟曦太后扬起下巴，冷声道：“史坦尼斯也许能攻进红堡，夺取我儿子的铁王座，但我决不会让他擒住我！” 提利昂看向太后姐姐，顿了顿，咧嘴道：“不，亲爱的姐姐，睿智的父亲让御前会议下令格林伯爵攻打龙石岛，并向他承诺龙石岛公爵的爵位。” 提利昂啜了口酒……亲手送走了厌恶的酒鬼丈夫，结果等来了残废的新丈夫，他忽然觉得瑟曦有那么一点点可怜。 提利昂朝着太后姐姐一笑，接着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正色道：“诸位，今天御前会议的议题，我们一起谈谈谷地的战事……” 对于提利昂来说只要瑟曦乖巧一些，他也很乐意陪她演戏。 兰尼斯特母狮是怎么了？！她那双恨不得一口咬断他脖子的亲切、熟悉的目光为何不见了？ 提利昂的眼眸微转，他想到他的那个威胁（第240章）总算是让母狮感受到了忌惮。 瑟曦太后皱眉道：“深意？他能有什么深意？” 提利昂耸耸肩，他继续了原来的话题：“谷地人的哀嚎声不仅传到了君临，还传到了赫伦堡。今早抵达的信鸦，我们永远的国王之手、泰温大人要求国王及御前会议立刻下令克莱勃军队撤出谷地。” 提利昂轻叹声正好传入瑟曦太后的耳朵，她的眼眸一动，她看见了欲言又止的提利昂。 待其他大臣落座完毕，瑟曦的碧眸微动，她看向提利昂露出了温柔的笑意，道：“提利昂首相，我的儿子还没有过来吗？” 他的话音落下，瑟曦太后的面色顿时一僵，道：“你敢威胁我？” 提利昂笑眯眯地举杯示意，道：“我们两人的想法难得一致，我亲爱的姐姐。” 提利昂刚要喝口酒的动作一顿，说实话……他差点吓得把酒杯给甩了出去。 提利昂对好姐姐的愚蠢有了些适应，他耐心地提醒道：“太后姐姐，我指的是父亲大人的命令，我们该如何处理？” ………… “哀求……” 兰尼斯特母狮看向派席尔学士的目光透着危险，经验丰富的提利昂一下子猜到了她的下一个动作，她那金光闪闪的酒杯很快就会飞向派席尔的脑袋，然后是酒壶。 “哈啊，凯尔斯伯爵，感谢你委婉的劝言。” ………… 姐弟两人的目光触碰，提利昂面露犹豫，随即不忍心地做了口型：弥赛菈。 众人齐齐地起身见礼，瑟曦太后在御林铁卫的簇拥下穿过他们，来到长桌的主位直接坐了下来。 提利昂靠在椅背，舒爽地抿了口，道：“瑟曦太后，今天请你来是要听你的决定的，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可不觉得格林伯爵会乖乖听话。” 派席尔大学士张了张口，道：“太后陛下，我们不能无视野蛮的暴行啊……” “咳咳咳……”盖尔斯伯爵借着咳嗽保持了沉默。 提利昂看向了勾着唇角的姐姐，道：“尊贵的摄政太后，您现在举止让我回想起了凯岩城那个少女姐姐，真是令我们欣喜。” 至于，兰尼斯特与提利尔的联姻，他感觉……和蔼的父亲肯定会把乖女儿嫁去高庭，但他不想把的猜测说给瑟曦，他担心母狮会发疯。 瑟曦轻蔑的瞥了眼提利昂，道：“真是可惜，我是看不到你向史坦尼斯苦苦乞求的摸样了。”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说完，他看向派席尔大学士示意了一下。 提利昂摊摊手，道：“不，谷地人是可怜的战败者，但他们比较幸运，因为他们还能找红堡哭诉。而我们不一样，倘若我们成了战败者，我们只能向史坦尼斯哀求。” 他微微一笑，道：“尊贵的太后陛下，我听闻乔佛里国王刚刚得到了一个有趣的玩具，他此时应该在靶场。” 瑟曦太后藏在桌下的拳头攥紧，她勉强一笑，道：“我的提利昂，你的姐姐会看好格林伯爵的。” 见状，提利昂借着喝酒的动作，勾了勾唇角，他是个可靠的盟友。 瑟曦太后皱眉，这时候派席尔大学士忽然开口道：“太后陛下，泰温公爵或许有他的深意……” “哦？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可不多。” 提利昂微微摇头：“我觉得格林伯爵若是站在君临的城墙上，进攻的兵士们都有可能直接吓尿，但真是遗憾哪……” 瑟曦太后握紧了酒杯，咬牙道：“可笑的深意！” ………… 提利昂微微点头，他放下酒杯，咧嘴道：“谷地罗伊斯家族的魔法铠甲，传闻穿上它就能不惧敌人的刀枪。正巧，乔佛里也听闻过这件事，他迫不及待地证实一下传说的真假。” 瑟曦太后轻抬下巴，她露出一丝得意，道：“你也不算太笨，提利昂。” “没有可是！给我告诉谷地人，给我乖乖爬过来亲吻我儿子的靴子，不然都给我滚到陌客的怀里。还有你……” 但他想了想……希望瘸了腿的维拉斯·提利尔（梅斯公爵的长子）能表现的令瑟曦满意，不然后果难料。 他朝着太后姐姐眨了下眼睛：“格林爱的只有你，而不是兰尼斯特，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不仅是我，连和蔼的父亲也不会放心把他乖巧的孩子们放在血腥伯爵的身旁。” 提利昂先是看了眼睡眼惺忪的派席尔大学士，接着他的目光扫了眼其他人，道：“愿史坦尼斯兵败君临城下。” 瑟曦太后伸出纤纤手指重新拿起了酒杯，轻抿一口夏日红，道：“派席尔，盖尔斯，提利昂，泰温公爵的建议不可取，倘若史坦尼斯攻破了君临和红堡，格林伯爵就算是占领了满是石头的龙石岛还有什么意义？难道它能让乔佛里和我们起死回生吗？” 瑟曦太后喝酒的动作一停，她放下了酒杯，不动声色地道：“提利昂，父亲要我们把格林伯爵的军队调来君临吗？” 提利昂收回了思绪，回道：“太后陛下，你的事务官派人送来了他的战利品，据说是一副闪闪发亮的青铜铠甲。” 瑟曦太后积攒的怒火似乎是找到了宣泄口：“闭嘴，战败者不值得任何同情，我们也是一样，你这个老蠢货！” “诸神他老人家见证。” 瑟曦太后宣布道：“谷地人都被格林打残了，他们已经不值得我们重视。” 她的手掌微微蜷缩了下，又道：“还有，格林伯爵的信件我为何要在御前会议才能看到？！” “你！”瑟曦太后握紧了拳头。 “懦弱的谷地人。”瑟曦太后举止优雅地抿酒。 见瑟曦太后的目光移向自己，提利昂笑嘻嘻地道：“太后姐姐，我以为我们已经有了友好的约定，我还以为你需要乖巧弟弟的帮忙，看来我需要劝劝父亲尽快巩固兰尼斯特与提利尔的同盟。” 瑟曦太后的美眸微颤，道：“格林？青铜铠甲？” 一阵沉默后，盖尔斯伯爵低咳几声，道：“兰尼斯特太后，我担心的是就算是御前会议下达了命令，身在谷地的格林伯爵也来不及带着军队回援。” 瑟曦太后忽然举起酒杯伸向一边，朝着伫立在身后的蓝赛尔爵士吩咐道：“来，斟酒。” 瑟曦太后知晓，若是城破虽然她能值一大笔赎金，但经过疯狂的战斗后，兵士们对血肉娇躯往往比钱财更感兴趣。 换作别人，她或许还能试试在城破前哄哄他，但敌人是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她不如去哄他的马。 瑟曦太后的目光在众人身上缓缓扫过，最后定在了佝偻着的派席尔大学士身上，道：“派席尔，伱告诉我答案。” 提利昂眨了眨眼睛，瑟曦的这身白衣让她有种奇特的纯真，如夏日的少女……她的外表能迷惑大部分男人，除了他。 提利昂没有理会母狮幼稚的捣乱行为，他接着道：“大家已经提前看过鹰巢城信鸦送来的信件。是的，他们在抗议，我在他们的字行里瞧见了血与泪……” 派席尔学士瞅了眼提利昂，道：“太后陛下，鹰巢城在抗议格林伯爵在谷地的暴行……” 他的话音刚落下，王座厅的橡木大门被推开，有侍者高唱：“全体肃立，向全境守护者，摄政太后，兰尼斯特家族的瑟曦陛下致敬！” 瑟曦太后神色严肃地微微点头，道：“这是个诚恳的忧虑，军队调动的确是需要时间。但我们知晓，史坦尼斯的舰队才刚刚抵达龙石岛，他需要休整一段时间。也许，我们可以命格林伯爵先回君临，而他的军队只要求尽快行进。” 她突然变了……母狮回来了……兰尼斯特姐弟之间的蜜月期还没怎么享受就结束了……提利昂“无奈”地耸了耸肩。 派席尔大学士颤颤地道：“我暂时没有看出来……” 学士项链轻轻作响，派席尔学士颤颤地拿起桌前的一张羊皮纸，递给了瑟曦太后。 提利昂急忙爬下了椅子，小跑靠近瑟曦太后，讨好地劝道：“迷人的姐姐，不得不说格林真是个幸运的家伙，怪不得他只爱你一人……” 提利昂咧嘴：“亲爱的瑟曦姐姐，你应该早点习惯。” 他的劝言并没有起到效果，瑟曦手中的酒杯猛地朝着派席尔学士所在的方向掷去。 提利昂连忙侧头看了过去……派席尔呢？他怎么突然消失了？！ 他歪歪头，他是什么时候躲进桌底下的？ (本章完) 第249章 母狮与真龙 “太后陛下，求您宽恕啊！”长桌底下传出了派席尔大学士的哀求声。 他的举动倒是让瑟曦太后的怒火消散了一大半，她垂眸看向拦在自己面前的提利昂，道：“我的首相弟弟，你考虑清楚了吗？” 提利昂听出了瑟曦言语里含带的威胁意味，他耸耸肩，道：“我的太后姐姐，战争也许很快就能结束。” 瑟曦太后的唇畔勾起了一抹冷笑道：“我期盼你能活下来。” 提利昂咧嘴道：“愿七神他老人家保佑喽。” 冷哼了一声，瑟曦太后转身迈开脚步，在御林铁卫的簇拥下离开了王座厅。 跟随马森爵士和佛里而来的十几个百夫长纷纷大喊：“蟹爪半岛万岁！” 瑟曦太后提起脚跟，在蓝赛尔的脸颊上轻吻了下，道：“蓝赛尔，我该如何犒赏你的忠诚和英勇？” 克莱勃在谷地约战中大胜的消息传至轻语城后，可以说整个蟹爪半岛陷入了欢声笑语之中……按照领主的命令，储备了半年的金盏花麦芽酒大开库门，纷纷运走。 端坐在领主高背椅上的丹妮莉丝开口道：“马森爵士，我想听听你的建言。” 过了好一会儿，本来兴致很足的丹妮莉丝不得不承认阿尔学士说的没错……这本书果然是越看越无聊。 丹妮莉丝扬声道：“克莱勃的战士们，告诉入侵者，我们只用剑和血来欢迎他们！” 瑟曦太后挽着长子的胳膊，道：“看来你很喜欢格林伯爵的礼物。” ………… 丹妮莉丝紫罗兰色的眼眸微动，难道……因为磨刀之人不是格林？！ 想到这里，丹妮莉丝的怒火顿时再次聚集，她很生气。 马森爵士顿了顿，道：“公主殿下，三天之内最少能支援1000弓手。” 三只小龙完全无视了“母亲”的威胁，它们仍在激斗，或者说是体型最大的黑龙雷哥还在教训着敢抢第一口烤肉的白龙韦赛里昂和青龙琼斯。 ………… 蓝赛尔的眼里瑟曦的一双碧眸清澈如水，迷人至极，他也因她的期待而异常兴奋。 丹妮莉丝头也不抬，随口道：“请她进来。” 战斗分出了胜利，其结果是雷哥独自享用烤肉，韦赛里昂和琼斯则只能乖乖地“坐”在一边看着。 ………… 乔佛里来到瑟曦身前，他勾起唇角，道：“日安，美丽的瑟曦女士。” 停顿了下，她又道：“我们知晓史坦尼斯的目标是君临城，但是……” 瑟曦太后温声道：“乔佛里，你的母亲并不恐惧，我最担心的是你的安危。比起侏儒，我更相信格林伯爵，若是他在你的身边，我会安心不少……” 停下手中的动作，丹妮莉丝有些狐疑地看了眼手中的磨刀石，她记得三只小龙只要听了被格林称为音乐课的磨刀声，它们会立即变乖……为什么没有效果了？ 丹妮莉丝把缰绳递给了她的护卫队长奥萨娜，道：“苏拉纳女士，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她的纤纤手指在蓝赛尔的身下轻轻掠过，蓝赛尔则是惊慌地扫向四周，颤着声音道：“瑟曦太后，会被人发现的。” ………… 乔佛里露出了与瑟曦几乎一模一样的轻蔑神色，道：“吵死了，你们若是不能安静，我会把伱们直接吊死。” 瞧见站在轻语城主堡大门外的苏拉纳管家，来到近前，丹妮莉丝停下了身下的马匹。 ………… 瑟曦太后从乔佛里的背影收回目光，轻点下颌，道：“回去吧。” 笃笃笃，敲门声过后，奥萨娜的声音在门后响起：“公主殿下，苏拉纳管家求见。” 瑟曦正好瞧见了这一幕，她对乔佛里的强势和威严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她儿子是天生的国王。 她稍稍提高了声音：“你们的剑，准备好了吗？” 他看向自己的母亲，接着道：“你来之前，我已经让人给格林下达了国王的命令，我要尽快见到鹰巢城公爵，最好是明天。妈妈，我要让七国知晓惹怒他们国王的下场！”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乔佛里带着些许怒火的声音打断了他母亲的话语。 再坚持了一会儿，丹妮莉丝无奈地叹息一声，真龙之怒也因为她的心软而平息。 “剑和血！剑和血！剑和血！剑和血！剑和血！”大厅的众人都朝着高高在上的丹妮莉丝齐齐高呼，包括几个小侍女。 稍显不耐地乔佛里昂起了下巴，握住了佩剑的剑把，道：“这只是我给鹰巢城公爵的小教训，待格林把劳勃·艾林抓来，我会赐予他，与我公平一战的机会。” 马森说完，佛里立即大声道：“公主殿下，美人鱼港约有3000领民，就算是其中的老人和孩子也能一个打十个！当烈焰红心旗第一次出现在港口外面的时候，他们就已做好准备，他们都在等待为您而战。” “请您相信我，格林能为您做的我同样也能为您办到，而且我会比他做得更好。” 苏拉纳微微颔首：“是的，这是格林大人的母亲交给我保管的皮甲。” 瑟曦不禁微笑，她宠溺地轻抚了下乔佛里的脸颊，道：“日安，勇敢的国王先生。” 瑟曦太后轻轻扬起下巴……兰尼斯特母狮绝不认输！ 瑟曦太后朝着蓝赛尔温柔地微微一笑……女人的两腿之间也有一把剑，只要用好它，自有男人主动为她使剑，而且是免费的。 说完，瑟曦太后转身迈开脚步，走了几步，似乎是发现了蓝赛尔还待在原地，她微微侧头，嘴角轻弯，道：“爵士，请把我送去寝室，你的太后需要休息，而她的身边需要骑士的守护。” 热泪顺着脸颊滑落，苏拉纳愉悦又悲伤地抹泪。 见状，轻蔑的神色在瑟曦脸上一闪而逝，她低低的声音里透着哀伤，道：“现在，谁还会在意我呢……” 门被推开，苏拉纳进入了房间，她的身后跟着抬着木箱的两名侍女。 乔佛里宣布道：“所有敢于宣称为国王的叛徒，我都会亲手杀掉！” 她微微摇头，道：“勇敢的佛里，按照克莱勃的律法，只有在关系着生死存亡的决战时，克莱勃的所有领民才会变成战场上的战士。佛里，他们现在还是受我们保护的对象。” 因此，身为管家的苏拉纳很忙碌，丹妮莉丝最近很少见到她。 瑟曦太后的眉头微皱，道：“乔佛里，史坦尼斯是个难缠的对手……” 见乔佛里走远，蓝赛尔爵士抬脚靠近了瑟曦太后，顿了顿，声音沉沉地道：“瑟曦太后，我会在战场上冲锋，代您击败史坦尼斯。” 她会成为一个好看的花瓶？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丹妮莉丝气恼的话音落下，三只小龙齐齐地看向了她，顿了顿，便纷纷嘶叫，它们似乎表达着不满的情绪。 轻语城领主大厅。 ………… 嗯…… 惹恼母亲的后果很严重，她看向“龙巢”的护卫队长，气呼呼地宣布道：“博罗娜，他们以后要是还打架———烤肉减半。” “遵命，公主殿下。” 丹妮莉丝再次看向克莱勃的家臣骑士，道：“马森爵士，除了武器的调动，我们从美人鱼港周围的农庄能调来多少兵士？” 蓝赛尔紧紧攥紧了拳头，他激动地道：“您……还有我……” 丹妮莉丝的唇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一下，她虽然面上不显，但心下对格林口中的淳朴民风倒是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丹妮莉丝的神色变得凝重，她加快了脚步的速度，道：“立刻带我去见他们。” 瑟曦太后微笑着轻点下颌，接着目送自己的儿子大步离开。 乔佛里顿住脚步，他又一次打断了他母亲的言语：“我父亲曾在红宝石滩亲手击杀了雷加王子，我也会像父亲一样亲自解决史坦尼斯！” 此刻……只能说是类似……但远远比不上。 他不耐烦地继续道：“妈妈，我会保护你的，你可以安心等候我战胜史坦尼斯的消息。” 训练场内，乔佛里国王的声音响起：“我的狗，他们要是再敢动，就把双腿给打断。” 母子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瑟曦伸出手，温柔地整了整乔佛里的衣服，道：“王者无畏，你是我的骄傲。” 丹妮莉丝双手环抱胸前，昂起线条优美的下巴，道：“晚了，这就是惹怒母亲的后果。” 蓝赛尔从瑟曦身上读到了敷衍，他的俊脸顿时涨红，他的声音像是在起誓：“瑟曦，我的手中之剑将为您赢得七国皆扬的荣耀。” 乔佛里邀请道：“妈妈，你要看看青铜铠甲吗？我打算亲自揭破愚蠢的传说。” 他的话音落下，哭求声顿时此起彼伏。 当翻到艾林家族的那一页，她便停下手中的动作，细心地读了起来。 “陪我走走……” 丹妮莉丝轻点下颌，思索了下，她的视线移动，道：“佛里队长，请以蟹爪半岛伯爵及蟹爪半岛守护、格林·克莱勃之名，邀请驻留在美人鱼港的外地人参加轻语城举办的宴会。” 乔佛里这才露出了孩子般开心的笑容：“如果发现了有趣的东西，我会派人告诉妈妈。” 她还没说完，乔佛里却直接开口道：“妈妈，你可以安心待在梅格塔，由我保护你，没有人能伤害到你。” 瑟曦太后想到了她最爱喝的夏日红，她闻到了美酒的香甜，有时还能把美酒含在嘴里，但她始终“品尝”不到美酒滑进喉咙的那个快感。 此起彼伏，她还再想那到底是什么？ ………… “包您满意。” 丹妮莉丝望去，略带疑惑地道：“这是……皮甲？” 骑士在另一个战场上驰骋奋战，瑟曦太后不禁发出了低低的浅唱声。 嗞~嗞~嗞~嗞~嗞~嗞~嗞~ 真龙之怒爆发边缘的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盯着打架的三只小龙，她手中的磨刀石不停。 丹妮莉丝敏捷地跳下马。苏拉纳上前行礼道：“公主殿下，马森爵士和美人鱼港的守备队长佛里正等候您的召见。” “乔佛里。”瑟曦太后唤了一声。 起伏中，她却在回味着白天读到信件时的那个……突如其来且无法形容的无比欢愉。 瑟曦太后侧头，他看向了蓝赛尔，道：“我很期待那一天。” 留下试图以反抗挽回烤肉的三只小龙，丹妮莉丝在蓝袍子们的簇拥下离开。 “是的，还有你。” “那将是七国瞩目的盛况，我为你骄傲。” 丹妮莉丝从领主椅起身，向前迈了两步，她的目光缓缓扫过站在下方的众人，道：“无意也好，有意也罢，倘若史坦尼斯胆敢侵犯蟹爪半岛一步……” 瑟曦很好地掩藏了眼底的烦躁……自从詹姆和格林离开了她的身边，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权力在飞快地流失，今天的感觉更甚，这让她的心下忽然涌起了莫名的恐慌。 苏拉纳恭声回道：“据说美人鱼港外的海面，不时出现飘荡着烈焰红心旗帜的舰船。” 烛光轻轻摇曳，换上睡袍的丹妮莉丝翻看着阿尔学士手抄的《七国主要贵族之世家谱系与历史》书籍。 见礼完毕后，得到丹妮莉丝的允许，苏拉纳管家先是挥手示意侍女们退出房间，接着打开了箱子。 随后，她轻拍了拍乔佛里的臂膀，温声道：“去吧，我的乔佛里。” 烈焰红心旗……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他这是要侵犯克莱勃的领地？！ 守备兵团长、马森·贝克抚胸道：“公主殿下，虽然这有可能是拜拉席恩的某种试探和警告，但我觉得我们不能轻视他们的危险。” 她轻抿了口夏日红，先是在心下再次自己鼓励自己一番，接着继续读了下去。 “妈妈？我的狗，这里交给你。” 丹妮莉丝伸手摸了摸黑色皮甲上的沼泽金盏花纹章，道：“它很漂亮。” 大厅的一处角落，苏拉纳怔怔地看着未来的女主人，感觉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便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眼睛，却发现了眼角的湿润，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苏拉纳似乎在追忆：“克莱勃夫人把它交给我保管的时候，她其实更盼望下一代的克莱勃夫人永远都用不上它。” 她又道：“您即将领着兵士前往美人鱼港，它还是要派上用场了。” (本章完) 第250章 眼红的充气鱼 丹妮莉丝轻轻点头，道：“感谢你们，我会好好用它的。” 苏拉纳管家悄悄抹了下眼角，顿了顿，她却不放心地嘱咐道：“请恕我冒昧进言，每个克莱勃领民都是好战士，我们的女主人不必亲自在战场上冲锋，您也许可以把它当成稍微大一些的首饰。” 丹妮莉丝抿嘴而笑，道：“苏拉纳女士，谢谢你的建言，我会铭记。” 苏拉纳管家轻轻一礼，道：“这是我的荣光，尊贵的公主殿下。” 丹妮莉丝伸手抓着苏拉纳管家的手，道：“我很喜欢你的智慧，我能感受得到伱对我的善意，再次谢谢你。” 她阻止准备行礼的苏拉纳管家，美目像月牙般弯曲，道：“来，我想听听它的故事。” ………… 玛格丽轻轻点头，道：“我相信您的判断，父亲。” 玛格丽笑了笑，道：“父亲，我从不怀疑您的魅力。” 难道……真的那么厉害？ 倘若克莱勃长弓手真是如传闻那般强悍，谷地骑士为何没有及时撤退？谷地的战马还跑不过弓手的双腿吗？ 想了想，他找到了答案，问题出在军队统领的身上。 父亲倘若自己想不到妥当的办法，他便会主动找上祖母。 梅斯公爵脸上再次浮现得意的神色，道：“玛格丽，你放心，看在我的份上，格林至少不会令你为难。” 他摸了摸胡须，继续道：“你很快就能坐上七国的王后之位，我的女儿。” 玛格丽喃喃道：“愿诸神保佑乔佛里国王。” 玛格丽轻轻一礼，道：“感谢高庭公爵的夸赞，这是我一生的荣幸。” 玛格丽随意打量了下桌子上的地图，道：“父亲，我听闻史坦尼斯的军队已经离君临不远，那里的战争快开始了吗？” 梅斯公爵刚刚浮现的得意神色顿时消散，喃喃道：“这倒是个难题……” 其实，他在心下非常渴望亲手赢得一场漂亮的胜利，用以向所有人证实高庭公爵的军事才能。 玛格丽点点头，道：“是的，我与您的想法一致。” 克莱勃长弓手之名一战而扬，梅斯公爵捏了捏下巴。 他的手指点了点地图上位于海鸥镇北部的平原，他心下疑惑：格林只有几千人，白天一仗加上晚上一仗就打赢了战争，可那是三万多的军队啊。 河湾地，苦桥营地。 梅斯公爵微微摇头，道：“不是我，是你。我的玛格丽，等你带上王后头冠，你需要王领贵族的爱戴，而格林的家族有着直接效忠王后的传统。” 玛格丽面上无奈地微微摇头……其实，小玫瑰在长桌堡与格林拟定同盟协议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解决兰尼斯特太后的法子，但这关系到高庭的继承人，为了避免家人之间发生不必要的误会，她不便亲口说出。 见女儿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梅斯公爵立即安慰道：“我的玛格丽，你可以安心，史坦尼斯赢不了的。” 梅斯公爵收回思绪，他朝着女儿望了过去，道：“噢，我的玛格丽，一夜没见……我的女儿更漂亮了，赞美诸神。” 玛格丽的眼眸微颤……她相信以祖母的睿智，她能想到的法子祖母肯定也能想到，而且祖母会做的更好。 除非……泰温公爵战败……不行，这就意味着史坦尼斯赢得了胜利，没有什么比这个结果更糟糕，愿诸神保佑泰温·兰尼斯特。 他的视线不禁移动到地图上君临的位置，他忍不住跃跃欲试，但最后却化为了一声叹气声。 玛格丽又道：“大家都知晓格林伯爵是兰尼斯特太后的宠臣，我难以猜测他对新王后的忠诚之心。”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听完女儿的话语，梅斯公爵脸上出现些许凝重的神色，道：“血腥……野蛮……这可不是个好事。” 玛格丽犹豫了下，道：“父亲，七国的王后也需要照顾谷地贵族的感受。” “父亲。”玛格丽·提利尔清脆的声音响起。 梅斯·提利尔面容严肃，他拧着眉头，喃喃道：“如果换做是我……” ………… 梅斯公爵微微点头，道：“快了。” 停顿了下，她又道：“据我了解参加那场战斗的谷地贵族无一生还，这很难用战争的残酷来解释。” 她其实很想问，倘若史坦尼斯赢了会怎么样？但小玫瑰也知晓这些言语不该从她的口中说出。 顿了顿，她接着道：“我知晓您也喜欢格林伯爵的机灵，但我不得不提醒您，兰尼斯特太后对我抱有莫名的敌意，到时候他才是最为难的。” 河湾地的最高战争艺术家盯着谷地的地图，正思索着那场让七国震惊的谷地约战。 ………… 她要做的只有一个，那就由她“提醒”父亲，让他发现红堡中的问题。 梅斯公爵沉默了下，道：“也可以用复仇来解释，至少我们知晓蟹爪半岛对谷地的仇恨。” 他的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他们虽是兰尼斯特的强援，但为了提利尔家族的王后头冠，他不能争夺提利尔-兰尼斯特联军的指挥权。 ………… 她的言语惹得梅斯公爵哈哈大笑。 玛格丽诧异道：“父亲，您打算帮帮格林伯爵？” 梅斯公爵抚了抚胡须，没想到七国扬名的青铜约恩竟是只懂得如何使剑，却不懂什么是战争的艺术。 玛格丽转移了话题，道：“父亲，我听见很多人在谈论发生在谷地的战争，他们说那场蟹爪半岛与谷地的约战是野蛮的奇迹，我想格林伯爵之名很快会七国皆知。” 然后，梅斯公爵不得不承认……他有一点点“眼红”小格林的战绩。 顿了顿，梅斯公爵的视线飞速地移动到了风息堡的位置，也许……可以试试这里。 说完，她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梅斯公爵则是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让我想想……” 梅斯公爵来回踱步，沉思了好一会儿，道：“玛格丽，我们需要奥莲娜夫人的智慧。” 今天节假日喝酒后遗症在继续，好不容易才码了这些tt（家人们，明明是熟悉的词，却要百度确认一遍的痛苦….谁懂啊） (本章完) 第251章 乔佛里之名 梅斯·提利尔有些苦恼的神色顿时消散，他语气轻松地道：“玛格丽，你就安心等待戴上七国王后的头冠，我和你的祖母会安排好一切。” 玛格丽麋鹿般的双眼内满是对父亲的崇拜：“在您的面前，我像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诸神保佑您。” 梅斯公爵眯着眼睛摸了摸胡须，道：“玛格丽，父亲会始终支持你，成为伱的坚强后盾。” 摸着胡须的动作忽然一顿，他喃喃道：“奥莲娜夫人可是警告过我，进入君临之前不许打扰她……嗯……她还在为蓝礼的事情而生气……我得找个好借口……” 玛格丽看着自言自语的父亲，她的嘴角微弯，柔声道：“父亲，不知道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好想念祖母。” 她的话音落下，威严的高庭公爵忍下了想要一拍大腿的动作，顿了顿，他欣慰地道：“我的玛格丽，你是个好孩子，我想你的祖母也肯定在想念你，她最疼爱你。” 布蕾妮那双清澈的蓝眸眨了眨，道：“是的，格林大人。我听见了，您的目的是激怒敌人。我看见了，那条裙子很普通。” 梅斯公爵摸了摸胡须，感慨道：“格林是个机灵的孩子，我喜欢他，便教导了我的战争艺术。” ………… ………… 顿了顿，格林忽道：“他们似乎是误解了那条裙子。” “干得不错，布蕾妮小姐。”她似乎和他一样，也是在不知不觉中被蟹爪半岛的淳朴民风影响了。 ………… “架矛！” 克莱勃长矛手的三百夫长高喊：“列阵！列阵！列阵！” 闻言，加兰爵士直接单膝而跪，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些恳切：“父亲，我请求您的教导，也请求您让我领兵作战。” 梅斯公爵拍了拍加兰爵士的肩膀，道：“我答应你，等君临的战事结束，我就让你带兵出征，我的儿子。” 呜呜呜呜呜呜呜，克莱勃悠长的军号声立即响起。 待他说完，格林却未出声，气氛一时变得凝重。 布蕾妮策马回到格林的身边，抚胸道：“格林大人，感谢您赐予我的荣光。” 莫顿·韦伍德爵士的手中剑指着前方，嘶喊：“铁橡城！进攻！” ………… 玛格丽眼睛湿润地轻轻点头，道：“哥哥，在我心中，在大家心中，你是强大的加兰骑士。” 加兰摸了摸腰间佩剑的剑柄，道：“父亲，金玫瑰的河湾地不缺我这一把勇武的剑。” 格林笑了笑，挥手道：“我很安全，去吧。” 靠近之后，布蕾妮举剑奋力砍去，威利斯用剑格挡，却是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 沙金发年轻人抬起了头，他有着一双蓝眸与鹰勾鼻，外貌俊朗。 远处，听力出众的格林：“……” 从早到晚，一天……两天……三天……铁橡城的城门仍是毫无动静。 格林轻点下颌，道：“我以为你会尽快送走他们，你能做到的。” 安雅夫人的幼子、威利斯·韦伍德怒吼：“为了妈妈！” ………… 他开口道：“尊敬的克莱勃伯爵，我叫哈罗德·哈顿。按照律法，我是劳勃·艾林公爵的继承人。” 包围圈在逐渐收缩，失去了跑动空间，高头大马和骑在它上面的铁橡城骑兵成了长矛手和弓手的固定靶子。 ………… 坐骑受伤而摔落地面的莫顿爵士在侍从的帮助下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圆筒头盔内，鲜血从额头的伤口直流进眼里让他睁不开眼。 当他们三人靠近，布蕾妮猛地一拉缰绳，用手中的骑士盾牌狠狠地砸中唐纳尔·韦伍德的面孔，同时她身下的战马则抬起刚硬的蹄铁扫中威利斯·韦伍德的战马。 ………… 沉默了一会儿，格林沉稳的声音响起：“我虽以乔佛里国王之名出兵谷地，但我不得不承认谷地骑士的英勇，他们的无畏与牺牲令人钦佩。” 他又道：“你祖母说的很对，以兰尼斯特的劣根性，不会存在坚定的盟友。” 亮水城的佛罗伦家族作为提利尔家的封臣，却整个家族投靠了史坦尼斯。所以，等君临之战结束后，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征讨那里。 他抚了抚须，感慨道：“诸神保佑，加兰恢复的不错，他整天都在练习左手使剑，格林送你的教头很好（第152章），真是个好孩子啊。” 玛格丽的一双大眼眨了眨，问道：“父亲，我们可以离开吗？这里的军队怎么办？” 军号声响起，克莱勃的长弓手离开原地，直接加入了混战。 泛着寒光的长矛尖头仿佛在蠕动，克莱勃长矛手朝着铁橡城骑兵奔来的方向组成了半月形的防御阵型。 战马纷纷跃入，从四面八方捅来的长矛让它们轰然倒下，但克莱伯的长矛阵形也同时在铁橡城骑兵的重压之下逐渐开始瓦解。 他的目光变得热切：“传闻，克莱勃伯爵亲口承认，他是从您那里学会了不少东西，这是事实吗？” 然而，箭矢的密度和速度却是令人绝望，鲜血四溅，骑兵们连同战马一起纷纷中箭倒地。 加兰爵士笑着摇摇头，道：“父亲，妹妹，你们都误解了，我的意思是七国混乱的时候，一把剑干不了什么，金玫瑰更需要蓝道那样的名将。” ………… 韦伍德兄弟两人几乎是一瞬之间，一个当场丧命，另一个则摔下了马匹。 而他自己……还有个风息堡呢！ 铁橡城的城门口，一个身材高壮的沙金发年轻人领着由妇女、少女、小女孩、小男孩组成的一帮人主动走出了城堡，向克莱勃提出了投降。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莫顿爵士顿时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拉了拉缰绳，道：“布蕾妮，那两个人交给你了。” 梅斯公爵微怔，他安慰道：“加兰，我的儿子，你永远是提利尔家族最锋利的剑，我相信你。” 梅斯公爵哈哈一笑，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我为你们骄傲。” “铁橡城万岁！” 看了眼加兰空荡荡的右臂，梅斯公爵暗叹口气……算了，这个战绩就送给我的儿子吧。 ………… 第四天，格林忽然心下一动，用抛石机朝铁橡城内“送”去了一件裙子，然后……铁橡城的城门突然被打开，安雅夫人的三个儿子睁大血红的双眼，领着骑兵奔涌而出。 他从椅子上起身：“我带你回高庭，我们准备一下就出发。” 听见父亲的声音，加兰爵士的左手一动，格开了老剑士的剑，道：“休息一会儿吧。” 布蕾妮这次没有等待他的起身，身体进逼，一剑当头劈下，鲜血四溅，结束了战斗。 几乎是瞬间崩溃，绝望中韦伍德家族的唐纳尔与威利斯两兄弟透过面甲的缝隙相互看了一眼。 格林莞尔：“谢谢你的坦诚，布蕾妮。” 克莱勃的箭雨如暴雨般从天而降，铁橡城的骑兵们纷纷顶起骑士盾牌，试图抵挡箭矢。 用兵士强行攻城的代价实在太高，格林一边令艾姆帕若统率主力朝鹰巢城的方向进发，一边安排兵士们在城门外轮番以言语侮辱，试图激怒敌人，把他们引出城堡。 “噢，我的儿子，勇武的加兰。” 脱掉笨重的头盔，莫顿爵士刚呼口气，耳边却突然传来了尖锐的呼啸声，扑哧一声，一支箭矢击中了他的脸庞。 安雅夫人的长子及铁橡城继承人、莫顿·韦伍德爵士在奔跑的战马上怒吼：“为了韦伍德伯爵！” 哈罗德·爵士还被称为“继承人哈利”，有时也被称为“少鹰王”，是一位来自哈顿家族的侍从。他的艾林家族血统来自于母系，根据艾林家族的继承顺序，如果劳勃·艾林公爵遭遇不测，哈罗德将会继承鹰巢城公爵和谷地守护的头衔。 呛呛呛……营地的一处练习场，加兰·提利尔与一个光头的老剑士正较量着剑技，两人你来我往，不断响起金属碰撞的刺耳声。 他的话音落下，布蕾妮先是楞了一下，接着扫了眼格林身边的众护卫，随后她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 格林拉紧缰绳，俯视了会儿，道：“陌生人，你能代表铁橡城吗？请告诉我你的身份。” 布蕾妮扔掉盾牌，手中的长剑指向了对手，威利斯晃了晃头，他也捡起掉落在草地上的长剑。 位于湖畔的铁橡城在陆地上的“通道”只有一座大石桥。格林·克莱勃故技重施，让80多个克莱勃兵士假扮城公义者同盟的兵士试图骗开大门，却在穿过连接城门的石桥时，被铁橡城的继承人莫顿·韦伍德爵士识破，以失败而告终。 穿过箭雨，面对大排长矛，大多数战马在最后一刻停止冲刺，闪避开去，少部分战马则是横冲直撞，矛尖贯胸而出，当场死亡。 “日安，父亲，玛格丽。”加兰爵士稍显冷漠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马蹄疾驰，骑兵们齐齐呐喊：“铁橡城万岁！” 克莱勃的长矛手们跨步俯身，手中长矛齐齐地朝着前方倾斜。 铁橡城的骑兵接近，从长矛手的阵型后面飞出了数百支箭矢，如狂风般朝着他们袭去。 最终，他们的死亡冲锋冲出了克莱勃兵士的包围，剩余的几人高喊着“铁橡城”，马蹄不停。 梅斯公爵一边扶起自己的儿子，一边心下有些犹豫……他其实也需要一场漂亮的胜利，就在刚刚过来的路上，他想到了比风息堡更好的目标，那就是河湾地的亮水城。 反正他原本的打算也是等攻下亮水城，就把那里册封给加兰当封地……就这样吧。 布蕾妮静静地坐在马匹之上，待威利斯从地上爬起，她才跳下了马。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我听闻了发生在谷地的那场约战，我更觉得一把剑左右不了一场战争……呵，几千弓手击败几万骑兵，我甚至都无法想象他是如何做到的……父亲！” 接着，布蕾妮的攻击更加猛烈，威利斯只有招架的份，长剑上传来的力道越来越强，他的身体连连后退。 最后，头昏眼花的威利斯跌坐在了草地。 格林的护卫布蕾妮正神情激动地望着奔向这里的韦伍德兄弟。 梅斯公爵点点头，语气和蔼地道：“看来要不了多久，我就能看到你在战马上驰骋了，真是诸神保佑啊。” 没有撤退，他们两人领着身边的几十骑兵冲向了另一个方向，那边飘荡着一面战场上最大的沼泽金盏花旗。 箭雨的袭击使铁橡城骑兵的速度减慢，但他们以楔形阵势，继续冲锋，毫不顾忌自己的伤亡。 他接过侍从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他失去右臂后（第148章），他虽知晓现在的自己需要他人的服侍，但仍坚持着以前的习惯。 “遵命！”布蕾妮兴奋地大喊一声，便脚踢马刺，策马奔出。 安雅夫人的次子、唐纳尔·韦伍德爵士怒吼：“杀了克莱勃！” 梅斯公爵的大手一挥，毫不在意地道：“几万军队而已，我会把加兰（他的次子）留下。” 他闭着双眼大声道：“帮我摘下头盔。” 玛格丽的眼眸微颤，她露出甜美的微笑，道：“父亲，您慧眼如炬，我会铭记。” 布蕾妮动了动厚厚的嘴唇，道：“他是出色的战士，这是我能想到的最体面的死法。” 玛格丽走过来挽住父亲的胳膊，她的美目弯成了一对月牙，道：“父亲，看来提利尔家族有必要帮帮克莱勃了。” 顿了顿，他拍了拍女儿的手背，道：“我若是一直待在这里，我还有点担心老狮子因为顾虑太多而影响君临的战事。当知晓我前往高庭，他反而能安心对付史坦尼斯。” 他叹气道：“安雅夫人为了公义者同盟而坚持到了最后，身为她的对手，她的勇气让我敬佩。” 在低低的哭泣声中，他扬声道：“以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七国统治者，拜拉席恩家族与兰尼斯特家族的乔佛里一世之名，我，格林·克莱勃，接受铁橡城的投降，并承诺你们的安全及应有的待遇。” (本章完) 第252章 苍白的监狱 蓝天和白云下，金黄色的麦穗像海浪一般随风起伏，闪烁着灿烂的光芒。 肥沃的黑土……宽阔而舒缓的河川……数以百计的大小湖泊……骑在马匹上的格林领主露出一抹愉悦的神色，他轻抬一只手，还有温暖的阳光。 蕾娜充满活力的声音响起：“领主大人，他们说谷地的南瓜比高庭的南瓜更大，水果也比那边更甜美。” 喀咔，手中的苹果被她咬下一大口，咀嚼几口吞下，又道：“领主大人，这里的水果甜熟到会在口中爆开，我能一口气吃下一整篮。” 格林瞅了眼身材小小的蕾娜，他的眉眼含笑：“以后你会吃个够的。” 蕾娜先是嘿嘿一笑，接着忽然怔了怔，然后她的上身朝着格林方向倾斜，压低声音道：“大人，您是要抢……嗯……您是看上这里的土地了吗？” 他自嘲地笑了笑，叹气道：“凯特，你该离开了。” 凯特琳的瞳孔骤缩，她的目光很警惕：“贝里席，你敢放我走？” 培提尔难以掩藏脸上的难过，顿了顿，他转移了话题：“月门堡已经被乔佛里国王的军队给占领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随时可能为了活命而叛逃，在我回来之前你要照顾好自己……倘若我没能回来，希望你代我照顾一下小劳勃，看在莱莎的份上。” 他的脚步停在凯特琳夫人的身后几步远处，继续道：“今天早上，鹰巢城的老仆告诉我，天气似乎在变冷，难道这就是凛冬将至？” 格林的眼眸微动，道：“寒冷而苍白的监狱，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蕾娜。” 转过身，培提尔背着双手迈开了脚步。 现在几乎是无牌可打。 他抬起眼皮看向了凯特琳，勉强一笑：“凯特，要不是因为谷地陷入了战乱，我想奔狼回归临冬城的消息早就传至鹰巢城了……这是真的，我可以向诸神起誓。” 凯特琳迈开脚步，走过去拦住了他，她抽出匕首抵在了培提尔的脖颈。 他的拳头突然砸在了精雕细琢的栏杆上，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如此让人意外的结果，但那就是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培提尔摊摊手，道：“夫人，能告诉你的……我已经说完了。” 凯特琳的眉头皱起，培提的似乎一下子猜出了她的心中之想，好笑地道：“凯特，请不要误会，虽然我很怕死，但我不会为了自己的性命而抛弃小劳勃，我可是莱莎在生前为自己儿子亲定的养父。” “我真是个傻瓜……” 培提尔怔怔地盯了会儿凯特琳，她迷人的面容上充斥着对自己的仇恨。 他在心下补了一句：为了统治权，打完了仗，还要想办法坐在一起开宴会。 随后，泪水不断地凯特琳却是不禁露出充满了爱与温暖的微笑。 见凯特开口说话，培提尔勾起了唇角，顿了顿，道：“比起走路都会发出回音的鹰巢城，我更怀念充满了童年回忆的奔流城，最近更是怀念那时候的……” 顿住脚步的培提尔无奈地稍稍后仰，温声道：“凯特，他在寝室，柯蒙学士正陪着他。小劳勃很好，你可以信任我的。” 培提尔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道：“我私下派去打探艾德·史塔克行踪的人……天亮的时候，他的信鸦到了。” 蕾娜的一只手握紧，回道：“谷地人欺压了我们整整十五年，我们是为了复仇而来，血债血偿。” 格林微微点头，道：“那……再过十五年，谷地人会不会也像我们一样心怀仇恨而起兵？” 不到一万的蟹爪半岛兵士竟然几乎毫无损伤地击溃了三万多谷地军队，而且据说是无一生还。 那个时候，他在做出那个疯狂的决定前，也是以同样的目光看过自己，恍如昨日。 凯特琳的眼睛瞬间充满了泪水，她的嘴唇微微颤抖，道：“真……真的吗？” 喃喃了一句，培提尔伸手扯了扯衣领，叹气道：“凯特，告诉你一件……对你来说是惊喜的好消息。” 处女塔是鹰巢城七座尖塔中最东边的一座，因此视野也最好。晨光之下，森林、河流与田野纷纷慵懒呈现，光辉在山头闪烁，好似无数传说中的金字塔。 窗前是背对着他的凯特琳·徒利。 过了好一会儿，她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贝里席，以你的狡诈，你应该很清楚……若是放我出去，你会很危险，我是绝对不会包庇你的。” 说着，她忍不住叹口气，接着语气一转，气呼呼地道：“天杀的艾林家族怎么会住在那种地方，我看那里更像个建在山顶上的监牢。” 泪水从凯特琳的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流下，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感谢诸神……” 培提尔气恼于克莱勃的暴行？不，他更气恼于谷地贵族的愚蠢，打不过就不会逃跑吗？ 难道是为了所谓的骑士荣誉，所以选择了死战不退？既然谷地骑士如此重视荣誉，那月门堡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轻易地背弃了自己的荣誉？！ 都死了，不仅是真公义者同盟，还有他在暗中好不容易才收买的公义者同盟成员。 凯特琳用指尖碰了碰藏在袖子的匕首，道：“贝里席，听起来你所谓的好朋友会夺走你的性命。我不喜欢你的文字游戏，直接告诉我外面的状况。” 笃笃笃，培提尔抬手敲了敲门板，未等里面的回应，便直接推门而入。 月门堡位于巨人之枪山脚下，它的周围有护城河，比鹰巢城的规模更大，这座城堡守卫着通往鹰巢城的唯一道路。 凯特琳转过身，她保持着警惕，道：“什么消息？” 他动了动嘴唇：“愚蠢的奔狼还活着，还好好地带着珊莎和艾莉亚回到了临冬城。” ………… 蕾娜一双大眼眨了眨，道：“他们能有那个胆子吗？谷地的男人太懦弱了，我们只是齐射了三轮，那么高大的月门堡就直接打开城门投降了。” 那个男孩倒在血泊中，一边凝望着她，喃喃念着她的名字，同时明艳的鲜血从他铁手套间汩汩涌出。 培提尔足足休养了两个星期，待他稍稍恢复，她的父亲便派人将培他放进一个密闭小轿，将他抬回五指半岛继续疗养。 再站立了一会儿，培提尔缓缓地吸了口气，他整了整衣服，脸上逐渐出现往常的优雅神情。 “小劳勃在哪里？” ………… 血门……小劳勃……凯特……想到深爱的女人，培提尔的眸光闪烁。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培提尔耸耸肩，道：“很遗憾，若是运气不好，也许等你们找上我的时候，我早已经不在了。” 蕾娜重重地点头，道：“我会铭记，领主大人！绵羊也会顶人，每次杀敌我都会全力以赴。” “格林·克莱伯……”这让他失去了谈判中的一个有利条件。 凯特琳夫人转过头，冷冷地看着培提尔，道：“贝里席，你没有资格提起你在奔流城的过去，你杀了我的妹妹，你是徒利家族的仇人。” “呵！”培提尔忽然发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声，月门堡的守卫竟然直接投降了，留在鹰巢城的誓言骑士还真是可靠啊。 见她无视来访之人，培提尔以打趣的语气，开口道：“凯特，无意冒犯，我已经遭受过你的三次刺杀，请不要介意我的这种防范。” 格林笑了笑，他拉了拉缰绳，调整了马匹的方向，道：“蕾娜，我们为什么要打谷地？” ………… 其实，决斗才刚开始便告结束。 格林夸赞道：“干得不错。” 他又道：“仇恨早晚会滋生出复仇的勇气，克莱勃不会轻视任何一个潜在的敌人。” 蕾娜一脸疑惑地看向了自己的领主，道：“什么好主意……真是我想到的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凯特琳的眼眸里跳动着仇恨之火，她冷冷地道：“贝里席，你不仅杀害了莱莎，还夺走了她的一切，无论你逃到哪里，诸神都不会宽恕你的罪行。” 凯特琳的眼眸颤动，培提尔此时的神情让她忽然唤醒了她以为自己早已遗忘的记忆。 他有种直觉，格林·克莱勃已经盯上了他的性命，很危险。 十六年前，她被父亲许配给布兰登·史塔克。 培提尔·贝里席站在处女塔白石雕刻的阳台，仿佛可以俯瞰整个谷地。 雷娜颇为无奈地耸了耸小肩，道：“攻上那里的通道只有一条非常狭窄的小道，而且非常险峻，我估计至少花费半天的时间才能爬过去……周围还有三座堡垒（危岩堡，雪山堡和长天堡）守护……” “凯特，你知道我最在乎什么，我请求你……让我安心离开。” 见培提尔要离开，凯特琳开口道：“站住！” 当她订婚时，瘦弱的少年培提尔为了她而向比自己大很多的布兰登提出了决斗。 培提尔故作轻松地道：“乔佛里国王的军队统领是我的老朋友，我打算找他叙叙旧……倘若运气好，小劳勃能安然无恙……运气不好，希望你能庇护一下你的外甥，他是个可怜的孩子。” 凯特琳夫人一动不动，却不影响培提尔谈话的兴致：“真没想到，照顾一个小孩子竟会如此令人头疼的事情，小劳勃今早又因为没有鸡蛋而摔了两碗粥，我和柯蒙学士一起好不容易才把他哄好。” 凯特琳凝视着培提尔，道：“我不想猜测你要去干什么，或者你打算是为了谁做出了赎罪的选择。我知晓，等小劳勃长大也会知晓……你是杀害莱莎的罪人。” “你这个凶手，给我站住！”培提尔的脚步却是不停。 那双充斥着爱意的灰绿色眼眸深深地看了眼凯特，他转过身，他像是在告别：“愿诸神保佑你，凯特。” 不待格林回话，她实在是忍不住心下的好奇，低声问道：“领主大人，这里会变成克莱勃的新地吗？” 培提尔哀伤地垂眸，以沙哑的声音低声道：“虽然我很想欺骗你说这不是事实，但我做不到，我真是个大傻瓜。” 他摊了下手，笑容满面，道：“至少，我在进来前敲了门。” 培提尔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些许恼怒的神情，他的胸腔起伏，紧紧抿着嘴。 她的未婚夫用那双史塔克家的冷静灰眸看着她，并答应饶那疯狂爱着她的男孩一命 他的头发多出了不少灰白，此时他正向外眺望……六百多英尺的正下方是长天堡，继而无数凿刻的石阶组成蜿蜒的道路穿过雪山堡和危岩堡，直下月门堡。 决斗开始前，她告诉她的未婚夫……培提尔只是个傻孩子，但她把他当弟弟一样疼爱……他若是死了，她会很难过。 凯特琳动了动嘴唇，目光复杂地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培提尔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他的眼睛避开了凯特琳的视线。 培提尔灰绿色的眼眸颤动……月门堡的塔楼与工事细小得像小劳勃的玩具，似乎伸腿就能踩扁它。 凯特琳冷声道：“贝里席，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亲手杀害了母亲的凶手会照顾好她的孩子吗？” 已经成年的布兰登逼得培提尔节节后退，从城堡庭院一直退到临水阶梯，攻势猛烈，打得那个男孩脚步踉跄，浑身是伤。 她的未婚夫不止一次呼喊，让培提尔投降。但他总是摇摇头，执拗地继续奋战。 格林面色温和地点点头，道：“去瞧过鹰巢城吗？” ………… 凯特琳夫人冷声道：“诸神不会宽恕你，用不了多久，伱便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凛冬将至。” 顿了顿，培提尔涨红着脸，忍不住开口道：“凯特，你只看到了我把莱莎推出了月门，你却忘记了自己吗？若是我没有及时出现……” 他指了指抵在自己脖颈的匕首：“它会插进谁的腹部，还会是我的吗？若是我没有出现，你会把它插进谁的腹部……倘若我的猜测是对的，谁会是你口中的凶手……莱莎会死在谁的手上？” (本章完) 第253章 格林的战术 培提尔的脸色哀伤：“凯特，我爱你，我宁愿自己承受你的恨意，也不想让你一生都沉浸在痛苦之中……我当时只能这样做，莱莎……她很疯狂……她是不会放过伱的，这里是鹰巢城，而她是鹰巢城夫人。” 凯特琳抓着匕首的那只手在微微颤抖：“不，不可能，我会和妹妹吵架，但我绝不会伤害她，我爱她。” 培提尔的目光里充斥着深深的爱意：“凯特，你回想当时的状况……你没有其他的选择，莱莎她疯了。”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凯特琳夫人无力地反驳着培提尔的“恶意”推断。 培提尔抬起一只手，轻轻握住凯特琳紧紧抓着匕首把手的那只手，低声安慰道：“凯特，不要伤心，你没有伤害你的妹妹，我不该乱说，我很抱歉。” 凯特琳夫人的蓝色眼眸在颤动。 培提尔痛苦地道：“凯特，我请求你，请你不要逼我。” 培提尔抿了一口酒，恨声道：“琼恩首相没有经过莱莎的同意，他突然做了一个决定，他要把小劳勃送去龙石岛，交给史坦尼斯抚养长大，这个消息让莱莎彻底疯狂了。她可以忍受丈夫对她的无视，但她绝对无法接受别人抢走自己的儿子，她为了小劳勃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培提尔张了张嘴，道：“凯特，真相往往很残酷，我请求你让我把它带走。” 凯特琳看向了培提尔，她有一丝动容：“你会死的。” “感谢奔狼公爵的荣誉之心……” 格林抬眸，扫了眼围站在长桌附近的十几人道：“我重复一遍，我们的目的是消灭前来鹰巢城的所有谷地援军。” 他看向凯特琳：“她很敏感，而且越来越敏感，她需要一个倾述的对象，她需要亲人的关怀，而骄傲的艾林大人却丝毫不关心她的异常。” 他哀伤地喃喃道：“可惜我不能按照当初的承诺，把小劳勃抚养长大了，我真是个无用之人。” 格林打量了下，道：“传闻他留下的地图最为详细……嗯，果然是。” 众人齐声道：“遵命，格林大人！” 作战会议结束，待众人离开后，格林派人把月门堡的学士带了过来。 培提尔耸耸肩，道：“艾德公爵在红堡的时候，他把格林伯爵当成自己的孩子，他们的感情深厚。凯特，克莱勃也是先民的后裔，他们都是死脑筋。只要你在这里，你无法阻止他的帮忙。” 培提尔虚弱地笑了笑，道：“我为了你把莱莎推下月门堡的时候，我就应该死了，我整天活在痛苦之中，或许……这对我来说是个解脱。” 停顿了下，他宣布道：“以后，我们可以把它称为鹰巢监狱，或者白色天牢。” “莱莎不是傻瓜，她有徒利家的骄傲，自然也是不情愿和他上床。” 说着，沉默了会儿，他悲伤地道：“这是我欠他的。” 于是，罗兰德决定修建一座新的族堡，他本意摧毁月门堡并在其址上重建，但严冬与高山氏族的劫掠使他放弃了这个打算。 培提尔很快就放开了身体变得僵硬的凯特，他露出了愉悦的笑容：“真是怀念啊……” 凯特琳走了过来，她冷冷的声音里含带着嘲讽，道：“这就是你藏在莱莎身边的理由吗？” 格林微微点头，道：“你们记住，克莱勃的兵士不能消耗在攻城战之中，我们要好好利用围困鹰巢城的机会，把这些地方的兵士引过来。” 他的手指摩挲着酒杯的杯身：“奔流城公爵的女儿……鹰巢城公爵的夫人……她有着七国最尊贵的身份，但却整日生活在丈夫的漠视之下……还好她有她的小劳勃。” 培提尔微微点头，道：“所以我给莱莎找了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我暗中找来了里斯之泪，也找好了代她背上罪名的真凶。可惜，还是被你的丈夫查出了所谓的真相。” “遵命，格林大人。” 培提尔揉了揉眉心，道：“乔佛里国王的军队统领是格林·克莱勃，他是王领的贵族，十几年前的那场战争，是艾德公爵拯救了他那怀孕的母亲，而他恰好在她母亲的肚子里。因为这份恩情，他对史塔克心存感激，这至少能保证你的安全，幸运的话你还可以庇护小劳勃，凯特。” 脚步未停，培提尔却是终于呼了口气，他有救了。 她把匕首重新抵在了小指头的脖颈：“莱莎是疯了，所以更不会说谎，是你让莱莎亲手毒害了琼恩·艾林！是你杀了她的丈夫！” 格林的眉毛微挑，道：“月门堡的鸦舍有多少只信鸦？” 和奈德一样固执？！想到奈德的性格，凯特琳夫人一时想不到好法子。 “培提尔，你为了自己的权势而利用了莱莎，你真是……” “你这是……” 然后呢……倘若培提尔没有出现……莱莎会在她的威胁下停止她那疯狂的举动吗？ 培提尔心疼地伸出了手，他试图安慰陷入悲伤的凯特，当他的指尖刚要触碰到她身体的时候，却忽然被她拍开。 他指了指山谷中的一条通道：“比如，我们可以在这里提前做好准备，等支援鹰巢城的军队抵达的时候，发动突袭。鹰巢城和待在里面的小艾林公爵就是吸引他们不断前来支援的诱饵，我们用这个法子把谷地人最后的勇气给消灭干净。” 凝视了会儿，格林领主缓缓地道：“艾姆帕若，我们不必攻破鹰巢城，半年也好，一年也罢，让兵士牢牢守着月门堡，等鹰巢城里的人主动下来投降。” 顿了顿，他接着道：“琼恩·艾林虽然娶了她，但他责怪她玷污了艾林家族的荣誉……呵……高如荣耀……” 他的眼内闪着淡淡的泪光：“这是最好的结果，我再一次请求你，临冬城夫人，凯特琳·徒利。” “唉……”培提尔长长地叹了口气。 “对，你已经猜到了，琼恩·艾林觉得莱莎会毁了他的继承人。” 培提尔的眼眸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道：“凯特，我也没想过为难格林伯爵。我打算告诉他，我才是毒害琼恩首相的真凶，只要我认下罪名，乔佛里国王也就没有了征讨谷地的借口，我想小劳勃就能安全了。” 月门堡学士颤抖着身体行礼道：“日安，仁慈的克莱勃大人。” 培提尔面容苦涩地笑了笑，道：“生出小劳勃前，莱莎流产过五次，其中在鹰巢城两次，君临三次。她怀疑身边之人在害她，她最怀疑的对象是她的丈夫，琼恩·艾林。” 当放弃强攻鹰巢城，他便令人收起了老旧的地图，铺了另一张地图。 培提尔恼怒地打断了凯特琳的言语：“她爱我，我无法回应她，所以我选择杀了琼恩·艾林，他该死。”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家族，责任，荣誉。 “不……不……不……”凯特琳无法承受那个未发生过的事实。 难道真有她所不知道的真相？！不管心下如何想，但凯特琳没有放松警惕。 凯特琳不可置信地道：“艾林公爵为什么要强行让母子分离？难道……” 他声音疲倦地道：“十几年前，琼恩·艾林为获得徒利家族的军队而娶了莱莎……就算是知晓她已没了贞*，但非常珍惜自己荣誉的琼恩·艾林依然娶了她。琼恩·艾林很有责任感，但骄傲的他绝不会爱上莱莎，可她最需要的是温暖……” 是的，莱莎疯了，她很恐惧，这让她当时有了拔出匕首的念头。 凯特琳为什么想要知道答案？这不仅是因为童年的珍贵情义，她更想为自己发疯的妹妹寻求一个“好借口”，这是她的私心。 艾姆帕若·索恩斯打量着地图上格林所指过的地方，道：“格林大人，谷地很大。” 在妻子提奥拉·杭特的提议下，罗兰德决定修筑一座维斯特洛大陆中离地最高的城堡，它就是现在的鹰巢城。 培提尔像是没有听见凯特琳的声音，他又道：“凯特，你的事情就更简单了，格林伯爵可以当做没瞧见过你。” 培提尔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他的视线移动，看到银色的酒壶后便朝它走了过去。 培提尔的真诚言语让凯特琳稍稍宽心，这只能算是一个小小的安慰。毕竟，她们在奔流城一起长大，那是一段美妙的时光，她也一直把培提尔当成自己的弟弟……她面上不显，但对他心怀一丝期待，希望他不是一个残忍之人。 停顿了下，她又道：“就算他愿意主动帮助我，我也必须拒绝。因为兰尼斯特如果知晓了这件事，绝不会饶恕他，诸神更不会宽恕我。” 培提尔忽然紧紧拥抱凯特琳，在她的耳边，轻声道：“照顾好自己，永别了，凯特。” 真相的确很残酷，凯特琳不免暗叹口气，她妹妹虽是事出有因，但她做下的事情……仍是无法“美化”的，可怜的莱莎。 ………… 凯特琳重复道：“让我想想……你……” 凯特琳皱眉道：“我了解奈德，倘若他知晓我利用了他的荣誉，他不会轻易原谅我的。而且，格林·克莱勃还是个孩子，我更不能利用他的善心。” 凯特琳收回思绪，凝视了会儿脸色疲倦的培提尔，道：“培提尔，包围鹰巢城的军队是兰尼斯特派来的，而我的长子已宣称为北境之王。你应该很清楚，我在这里无法庇护小劳勃。” ………… 培提尔摊开双手，接着道：“你比我更了解艾德·史塔克，他为什么刚来到君临就能找到所谓的真相？倘若没有我的暗中推动，北方来的一头只会横冲直撞的奔狼能查到我的身上吗？” 他笑了笑：“兰尼斯特？那是我在提醒我心爱女人的丈夫，兰尼斯特是他的敌人，却似乎没起到什么作用，他差点儿死在他们的手中而伤透你的心。” 凯特琳的瞳孔缩紧：“所以……” 顿了顿，格林边指边道：“冷水城，蛇木城，洪歌城，心宿城、长弓厅，这些地方还保留着一定的军力。” 当培提尔穿过房间门的时候，凯特琳略带焦急的声音响起：“小指头！站住！” ………… 凯特琳的眼角不禁发红，她还没能走出失去妹妹的悲伤，她又很快要失去如同弟弟的童年玩伴了吗？ “培提尔，让我想想……” 哗啦啦，培提尔倒满一杯酒，伸手拿起，喝了一大口。 ………… 说完，他便朝着门口的方向，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过去。 若是莱莎不顾她的威胁执意要把她推下月门……最后，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他轻叹口气：“我可以离开吗？答案是不能，因为我欠她的。” 凯特琳震惊道：“你说什么？你为什么说莱莎的丈夫该死？” “真是让人意外啊……”培提尔自嘲般地摇了摇头。 凯特琳怒声道：“培提尔，这都是你的借口，你是一只狡诈无比的狐狸！” 一口气说完，他却愣了愣，他的脸上很快就出现了懊恼的神色。 凯特琳夫人冷冷地道：“终于没有好借口了吗？培提尔，事实就是事实，他已经发生了，你有再好的借口也无法逃脱。”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我当时只有一个心愿。我被奔狼抓进黑牢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承担一切罪名的准备，好让莱莎安心养大小劳勃，这是我欠她的。” 月门堡，格林·克莱勃抽出了罗兰德·艾林一世留下的地图，让人把它铺在了长桌上。 “嘘，待我说完，凯特。” 凯特琳收起了匕首，道：“培提尔，告诉我真相，不管它如何残酷，我都想知道。” ………… 凯特琳一动不动地盯着培提尔，他的脸色很苍白，他似乎在掩藏着什么。 亲手毒害丈夫的徒利家女儿已经死了，她期盼妹妹做出疯狂举动的后面有个能说服她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她疯了。 “一共是102只，尊敬的大人。” “我希望你选择为我效劳，我想听到你的回答，现在。” (本章完) 第254章 克莱勃永不遗忘 月门堡的老学士昂了昂下巴，顿了顿，他刚要开口，格林却不耐烦地挥了下手，道：“来人，送他去见陌客。” 两个蓝袍子把老学士粗暴地架起，他轻叹口气，道：“找把锋利的斧头，别让他太痛苦。” 格林最后的仁慈，似乎是让老学士从突然的变故中回了神，也打动了他的心。 被蓝袍子硬拖着离开的老学士大喊：“等，等等，克莱勃大人，我愿意效忠与您，我向天上诸神起誓！” 两个蓝袍子快要把月门堡学士拖到门口的时候，格林才打了个手势，到：“带回来吧。” 短短时间内，情绪的起伏太大，加上拼命的挣扎，老学士瘫倒在地面气喘吁吁。 哗啦啦，格林拿起银壶倒了两杯酒，待埃尔林落座后，其中一杯被他推到了老学士的面前。 他把羊皮纸重新卷好，侧头看向伫立在一旁的蕾娜，道：“蕾娜，这件事交给你了，立刻出发。” 六十多岁、留着灰白山羊胡的埃尔林学士以月门堡学士的身份，已为艾林家族服务了近四十年。 培提尔耸耸肩，他率先迈开了脚步，凯特琳夫人则紧了紧身上的斗篷，便跟在了他的后面。 “好吧，我一直都知晓没有人能改变你的决定，凯特琳夫人。” “凯特，克莱勃家族被称为半野人贵族，你这是在冒险。” “谷地人……” 说完，格林举杯示意，埃尔林学士连忙颔首致谢。 格林笑着道：“谷地是个不错的地方。” 紧接着，她的手指突然指向了站在一旁的培提尔，道：“此人，我父亲的养子，他亲手把我的妹妹推下了月门，他是杀害莱莎·徒利的凶手！克莱勃伯爵，我请求你，让卫兵将他抓起来。” 格林修长的手指轻点了点佩剑“空寂女士”的红宝石剑柄，道：“培提尔大人，请恕我冒昧，这是和谈的前提。” 一阵摇晃后，从鹰巢城降下的吊篮抵达了月门堡，培提尔扶着凯特琳走了出来。 他颤颤巍巍地起身，回道：“埃尔林，我是月门堡学士埃尔林。” 说完，他把羊皮纸抛给了蕾娜。 埃尔林学士张了张口，坦诚道：“我只来得及发出三封求援信，信鸦并不安全，它们都是飞往科布瑞家族的心宿城。我没想到莱莎夫人的誓言骑士这么快就打开了月门堡的城门……我只好停下了手中的鹅毛笔。” 埃尔林的身体一颤，吞吞口水，道：“上一次大战之中，骄傲的谷地骑士已丧失了荣誉之心，他们会更看重自己家族的延续……我想他们会找到合适的借口，坚守自己的族堡。” 凯特琳的脸色很苍白：“我真心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搭篮子，诸神保佑。” 格林伸出了两根手指，道：“若是加上莱莎·徒利的婚事呢？比如，鹰巢城夫人会嫁给第一个抵达月门堡的封臣。” 他的手掌握成了拳：“这些东西……可足够重新唤醒谷地骑士的荣誉之心吗，埃尔林学士？” 培提尔仿佛在感慨：“格林伯爵，你的剑还是和以前一样锋利。” “以乔佛里国王之名，格林伯爵允许了你们的求见，请跟我来。” 培提尔后退了一步，为两人让出了空间，他的唇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一下。 两人的身体分开，培提尔的笑容有些苦涩：“格林伯爵，能见到你我也很高兴。” “如果有必要，我会主动解释的，培提尔。” 培提尔朝着银发的小个子传令官优雅地微微欠身，道：“有劳了，骑士小姐。” “我说的对吗？” 格林没有任何犹豫，他做了个手势，两个蓝袍子立即大步走过来，培提尔被牢牢架住。 格林轻点下颌，随后他吩咐一旁的侍者，把埃尔林学士扶到他桌前的椅子坐下。 格林的眼眸一颤，他迎着凯特琳的目光，郑重地道：“夫人，克莱勃永不遗忘。” “他们难道会搜身？他们总不能误以为一个柔弱的女人会拿着一把匕首开战吧。” 捋了捋胡须，他缓缓地道：“请恕我冒犯，血腥伯爵之名响彻谷地，剩下的艾林家族封臣及封臣的继承人……他们将会关闭大门，死守位于河谷陡壁上的族堡，直到您不得不撤离艾林谷。” 格林开口道：“倘若这里只有少量的兵士，他们会离开城堡，起兵拯救鹰巢城的小公爵吗？” ………… 埃尔林学士怔了怔，思索了下，他舔舔干涉的嘴唇，道：“大人，没人会在意谷地民众的声音，他们只懂得服侍各自的领主，艾林家族的大小封臣才是他们的真正主人。” “嘿，小胡子先生，我还不是骑士。” 接着，咕咚咕咚……他一口喝光了酒杯里的酒，苍白的脸色也有了些血色。 按照学士的传统，任何学士在理论上是没有政治倾向的，如果栖身之所的控制权发生变化，学士应该向新主人效忠。为此，赢得学士项链的人被剥夺了他的姓氏，并且从那时起，就只以名字和头衔来称呼他。 他的五指伸展：“还有，小公爵的婚事。还有，土地、爵位和金龙。” 学士如绝境长城的守夜人一样，被认为是维斯特洛的仆人。完成学业后，学士会被派往城堡或者其他居所，并以一个导师、医者和顾问的身份忠于那里的主人。 格林怔了怔，他很惊喜：“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您，刚刚无意冒犯，尊敬的史塔克夫人。” 凯特琳放心地掀开了斗篷的兜帽，一双蓝眸看向了格林，道：“克莱勃伯爵，我是珊莎的母亲。” ………… 凯特琳见到格林后，她一直在暗中悄悄观察，他刚刚误把她当成珊莎时的神情，她看得很清楚，温暖且欣喜。 ………… 埃尔林学士颤抖的厉害，手中的酒杯摇摇晃晃，仿佛一只即将倾覆的小舟，在汹涌的波涛中摇摆不定。 培提尔微微勾起嘴角，道：“夫人，请别客气。” 格林领主眉眼含笑，他很有耐心，他给了埃尔林学士充足的“恢复”时间。 他挥退了房间内的其他人，道：“埃尔林学士，克莱勃家族是为了谷地的统治权而来。” 两人一动不动地对视了一会儿，培提尔耸耸肩：“我们彼此了解，我和你果然是好友。” 埃尔林学士愣愣地点点头。 月门堡主堡大厅，见到培提尔等人的身影出现，格林领主便收回了思绪，他从高高在上的石椅上起身，走下了台阶。 埃尔林学士的学士项链轻轻作响，他先是缓缓点头，接着颤颤地道：“那些人……他们的结局会是什么？格……格林大人，他……他们已是最后的谷地骑士了。”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格林抿了口夏日红，道：“我喜欢伱的建言，很中肯，埃尔林。” ………… 看来这件事培提尔·贝里席并没有欺骗她。 蕾娜一把接过，大声道：“遵命，格林大人。” 但……一部分学士仍然保留或坚持着原有的臣服关系。 培提尔的眼眸微动，这是他们两人的私下交易（第147、159章）。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几乎趴在地上的老学士听见了格林的声音。 格林瞥了眼埃尔林学士身上的学士项链，其中有个是红铜链环，这代表着历史学领域的知识。 “好吧，好吧……你这是……又把匕首带上了吗？凯特琳夫人？” 仁慈的格林领主继续道：“天上诸神见证，还好有你，忠诚的埃尔林学士。” “埃尔林学士，你比我更了解他们，我需要你的智慧，这是你的职责。还有，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格林抬了下手，他直接打断了培提尔接下来的言语，他开口道：“培提尔大人，乔佛里国王并不是一位好战的国王，你应该知晓他为何出兵艾林谷。他是一位仁慈的国王，但是谈判开始前，我需要先看到鹰巢城公爵的诚意。” 喀啦……喀啦……咚…… 等两人靠近，站定脚步的培提尔正要主动行礼，却被格林的一个拥抱打断。 格林的声音听起来像夏日的阳光般温和，而埃尔林学士却感受到了凛冬的寒风，他的呼吸急促而慌乱，仿佛一只被猎人追逐的兔子，他无处可逃。 “我在临冬城早已见惯了先民贵族的粗鲁，而且我相信奈德，他绝不会喜欢一个品格低劣的孩子。培提尔，我希望你能称呼我为史塔克夫人，或是凯特琳夫人。” 凯特琳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她微微点头。 格林微微颔首，道：“血门就是鹰巢城公爵的诚意，如果有意和谈，作为和谈的诚意，你们先要把血门交给乔佛里国王‘保管’。” 他长叹口气，掏出了一个卷好的羊皮纸，一边向格林递去，一边道：“这是鹰巢城公爵的亲笔信，请把它交给血门骑士，他会打开血门的铁门。” 他不露痕迹地转移了话题：“格林伯爵，你的威名已七国皆扬，我代表艾林公爵而……” 格林的声音里仿佛含带着某种无法抗拒的诱惑：“我听闻你已为谷地服务了将近四十年。所以，我可以认为……你很了解那些人的品格吗？或者说……那些家族最渴望什么，你都很清楚，对吗？” 凯特琳夫人靠近了格林，盯着他，道：“我是徒利家的凯特琳，奈德公爵是我的丈夫。” 咯噔，埃尔林学因为惊恐而差点从椅子上滑了下来……他说什么？不，这不重要，他没听到，他什么也没有听到！ “这……” “请称呼我为凯特琳夫人，或是史塔克夫人。” 说完，他扫了眼周围密密麻麻的蓝袍子，他扬声道：“我们两人是鹰巢城的使者，我是培提尔·贝里席，以劳勃·艾林公爵之名，我请求面见格林·克莱勃伯爵。” 埃尔林学士不清楚时间过去了多久，当他终于找回正常的呼吸，格林的声音响起：“想好了吗？忠诚的埃尔林学士。” “真是多此一举的解释啊……但不得不承认……我还是免不了伤心，凯特琳。” 他伸出的手指加了一根：“比如，从支援鹰巢城的艾林家族封臣当中选择一人成为劳勃·艾林的养父。在小公爵成年前，便有由那个人履行峡谷守护者及总督谷地的职责。” 格林的手指轻敲了敲椅子的扶手，顿了顿，道：“你所指的谷地人是谷地骑士，还是谷地的民众。” ………… 美人……三十来岁……蓝色的眼眸……赤褐色的头发…… 吞咽了口中不多的口水，埃尔林学士抖动着嘴唇，道：“伯爵大人，根据《真史（记述了维斯特洛的历史）》，艾林家族已统治了艾林谷数千年，艾林家族的统治权已深深刻入了谷地人的认知里。” 格林似乎是恰好看见了凯特琳兜帽下的面容，他诧异地道：“珊莎小姐？您怎么……” 他优雅地欠了下身，道：“当然，请相信鹰巢城公爵的诚意，为了王国的安宁，我们会竭尽全力。” 格林轻笑，道：“很遗憾，被他们称之为血腥伯爵的人，让艾林家族失去了大部分的忠诚封臣。” “三百年前，征服者伊耿改变了七大王国数千年的传统及传承。你的鹅毛笔即将改写谷地的历史，而谷地的新历史记述我将会交给你，埃尔林学士。” “你从来都不是一枝娇花，凯特琳夫人。” 他很快摇头：“你不是珊莎……抱歉……” 仁慈的乔佛里……培提尔的眼角微抽。 格林展开羊皮纸，读完，他的眉毛微挑，小指头太聪明了。 格林笑了笑，他侧过身，一只手伸向长桌的方向，道：“没有面包和盐，但我准备了美酒，请，培提尔大人，还有……” 凯特琳走到了培提尔的身前，他震惊且不可置信地道：“凯特……” 稍稍缓了缓，她便立即离开了培提尔的手臂：“谢谢，不用了。” 他的棕色眼眸微动：“在克莱勃抵达月门堡的时候，你送出了几只求援的信鸦。” ………… 培提尔与凯特琳两人等了好一会儿，围着他们的蓝袍子们让出了一条道路。 格林露出了一抹笑容，他边走边道：“培提尔大人，很高兴再次见到您，真是令人欢喜。” 待蕾娜小跑着离开，培提尔似乎才回了神，顿了顿，道：“格林伯爵，看来你很快就能见到鹰巢城的诚意了。” 凯特琳夫人又道：“克莱勃伯爵，我听闻了史塔克家与克莱勃家的情义。” “它至少能让我心安，这是奈德的东西。” “不要担心，我就算死，也会护好你的安全，夫人。” 格林抚胸道：“很荣幸见到您，夫人。” “我不是天真的小女孩！” 寒光一闪，凯特琳夫人手中的匕首划过培提尔的脖颈，温热的鲜血顿时汨汩流淌。 (本章完) 第255章 尊贵的宾客 “抬下去吧。” 待培提尔的尸体被抬走，凯特琳夫人发出了低低的抽泣声。 格林·克莱勃默默地站立在一旁，一直等到凯特琳的身体不再颤抖，他才开口道：“夫人，您需要葡萄酒还是热茶？很乐意为您效劳。” 听完，凯特琳不禁轻弯了下唇角，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缓缓呼口气，便把身体转了过来。 凯特琳夫人挪动脚步，她在格林的脸颊上轻吻一下，一双湿漉漉地眼睛温柔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道：“谢谢你的相助，克莱勃伯爵。” 格林微微欠身：“随时为您效劳，史塔克夫人。” ………… 听到家里出了事，凯特琳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葛雷乔伊？” 凯特琳夫人轻点下颌，她抿了一口，接着徒利家的淑女忍不住拧了下眉头。 ………… “夫人，我想您的丈夫会保护好你们的孩子，还请您安心。”格林一边安慰，一边伸出手，邀请凯特琳夫人坐了下来。 伊姆瑞爵士的战术是：头两列负责扫清河道，摧毁兰尼斯特的舰队，紧随其后的舰船，首先将船上大批弓箭手和长矛兵登陆到君临城下，然后加入黑水河上的战斗。最小和最慢的舰船放在后面，负责将史坦尼斯的骑兵自南岸运到北岸。队伍末端的舰队留守黑水湾，以防兰尼斯特将他们的战舰隐藏在岸边，伺机偷袭舰队他们的后方。 夹杂飞箭的第二波攻击接踵而至，舰船上的兵士们乱成一团。 说着，说着，凯特琳夫人却感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仿佛很重很重。 城墙后面，巨型投石机露出头来，一只……两只……三只……纷纷抬起。 ………… 另一边的烟幕中，靠近河岸的史坦尼斯舰船放出了跳板，下了船的弓箭手们为保持弓弦的干燥，将弓高举，乱哄哄地涉进浅滩。当他们冲进狭窄的滩头，城上飞石如雨，其间还混杂有弓箭与长矛，靠近城墙的兵士们纷纷倒地。 嗨哟——噗咻。 身为御前首相，戴佛斯不得不硬着头皮进言道：“别人会说您是靠她的魔法才坐上了铁王座。” ………… 梅丽珊卓轻笑：“戴佛斯伯爵，我也可以帮忙，如果你需要的话。” 嗨哟——噗咻。 史坦尼斯庞大的舰队仿佛一直连到天边，随着进入黑水河的舰船越来越多，船与船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队形变得密集。 步兵连忙赶到，用长矛和战斧抵御骑兵的冲锋，为弓箭手争取整队的时间。 ………… 马车内，窝在温暖毛毯内的凯特琳夫人动了动眼皮，又勾了勾嘴角，她似乎还在美梦之中。 河水迅猛灌进舰船上砸出的大洞，成群的兵士落入河中。活人挣扎求生，死人寂默浮沉，而身穿板甲或锁子甲的兵士不论死活立刻沉入河底，不再动弹。 伊姆瑞爵士露出了轻蔑的神色，仓促建立的小鬼国王舰队只有不到50艘的破船，他的船长们笑称其为小孩子的玩具。 马车的前后，数十面沼泽金盏花旗帜在随风飘荡。 “遵命，史坦尼斯国王。”戴佛斯伯爵先是颔首领命，接着一只眉毛挑起，他瞥了眼红袍女祭司。 当史坦尼斯的舰队进入黑水河，兰尼斯特舰队按照提利昂的命令开始逆流退却。 ………… 收到怒火号上的指令，舰队的桨官纷纷击鼓，轰隆的鼓声犹如硕大而和缓的心跳，每敲一下，桨动一分，整齐划一。 落座后，格林吩咐侍者为凯特琳夫人倒酒，道：“夫人，请尝尝蟹爪半岛的酸葡萄酒。它很酸，但按照轻语堡的传统，这是用于款待尊贵宾客的必备酒水。” 格林微微点头，道：“奈德公爵的养子、席恩·葛雷乔伊出卖了北境，传闻……要不是您的丈夫及时赶到（第210章），临冬城就被铁种占领了。” 红堡的城垛上高高飘扬着拜拉席恩家族的金底宝冠雄鹿旗与兰尼斯特家族的红底怒吼雄狮旗。 一辆马车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缓缓行驶，车轮在泥地上滚动，发出“吱吱”的声音，后面……血门的轮廓渐渐模糊。 “我先于我的长子南下，我是在……”可能是因为没有防备，或者是因为从格林身上感受到的亲和，凯特琳夫人像是坐在一起闲聊一般坦诚了自己的谷地之行。 “成列！” ………… 红堡有着钢铁加固的工事、巨型的堡楼和厚实的红墙，堡下的悬崖多石而陡峭，点缀着苔藓与荆棘……它好似蹲坐在高丘之上，盯着史坦尼斯舰队进入黑水河的凶残猛兽。 风息堡和君临之间是笔直的国王大道，加上史坦尼斯的军队几乎全是骑兵，他比他的舰队提前抵达了黑水河的南岸。 “史坦尼斯国王，若是梅丽珊卓夫人继续跟在您的身边，将来人们便会把战争的胜利称之为红袍女祭司的胜利，而不是您的。”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黑水河南岸，烈焰红心旗下，大军整队，兵士们正将粗制木筏拖入水中。 ………… 维桑尼亚丘陵顶，艳阳映在贝勒大圣堂的七座水晶高塔上，璀璨发光。 凯特琳夫人的呼吸变得轻缓，已站在旁边的格林伸手扶住了“瘫软”在椅子上的她。 停顿了下，他又道：“我听闻铁群岛的铁种入侵了北境。请恕我冒昧，您是什么时候来到鹰巢城的？” 这时，金袍子的骑兵突然出现，他们冲下河岸，战马的铁蹄踏过浅滩，溅起水花。骑士们杀进弓箭手中，横冲直撞，如恶狼扑进羊群之中，顿时血肉横飞。 虽然很酸，但凯特琳夫人忍不住又抿了一口，不得不承认……它有些特别。 三天后，黑水湾内波涛汹涌，史坦尼斯的王室舰队总司令、伊姆瑞·佛罗伦爵士（第233章）远眺耸立于伊耿高丘之上的红堡，黑色的建筑贴近柠檬色的天空，其下便是黑水河口。 海上众声喧嚣，充斥着吼叫、呼喊，号角、鼓声的颤音，还有成千的木桨起落击水的声响。 桨官的命令下鼓声加急，击桨的速度随即跟上，桨梢在水面翻飞。 她试图保持清醒，然而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接着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沉沉的昏睡。 “加速前进！”船长们在咆哮。 次日，天微微亮，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将周围的山峦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 啊呜呜呜呜。 隆隆的战号穿越海面，啸叫嘶哑深沉，舰队总司令的命令船船相传。 史坦尼斯的下巴无声地蠕动了下，道：“我的首相，吩咐下去，让所有人一起准备能渡过黑水河的木筏，越多越好，别让他们闲着。” ………… 嗨哟——噗咻。 啊呜呜呜呜呜，啊呜呜呜呜呜。 沥青火罐如雨般坠落，黑水河的河面上焰火弥漫，充斥着尖声和惨叫。 舰船的甲板上，步兵们以剑击盾，弓箭手则飞快搭好弓弦，从腰上的箭袋里抽出羽箭。 河水吞噬了大半的沥青火罐，只有一部分在砸在船舰的甲板上，炸开，散射火花。 未等红袍女祭司开口，史坦尼斯的御前首相、雨林伯爵、戴佛斯·席渥斯恭声道：“史坦尼斯国王，现下是南风，加上最近的海风不善，舰队很多时候需要换帆用桨。我估计伊姆瑞爵士快的话要两天，最晚……三天能抵达。” 数以百计、人头大小的石头爬上高高的天空，又迅速坠落下来，它们或溅起巨大浪花，或击穿舰船的甲板，把人活生生打成碎骨和肉泥。 蟹爪半岛的酸葡萄酒比她想象的要酸很多，凯特琳夫人在心下感慨了下先民的酿酒手艺。 凯特琳夫人露出些许慌乱的神情：“诸神哪，怎么会这样……我的孩子们……” 史坦尼斯的牙齿嘎吱作响：“梅丽珊卓，我想知道伊姆瑞爵士带着我的舰队到了哪里。” 变换无常的风将船帆吹得咯啦作晌，伊姆瑞爵士在“怒火号”上下达了命令：“收帆！降桅！桨手就位！” 他们船只总数足足是兰尼斯特的四倍，他直接将舰队编成十道战列，每列各由二十艘战舰组成。 ………… 他虽率领着近20000的兵马，但战马和十二多英尺长枪奈何不了黑水河的辽阔深水与君临城的石砌高墙。 “下桨！” 史坦尼斯在黑水河的南岸扎营，只能压着心下的怒火，无奈地等候他的舰队。 突然之间，几十枚燃烧的沥青罐从红堡上拖着长长的火尾，呈抛物线射下河流。 战鼓狂暴敲打，船桨起起落落，第一战列的舰船破浪前行，进入了黑水河。 梅丽珊卓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响起：“我的国王，我已在圣火中预见了红堡下的舰队，那是三天后的黎明。” 忽然，一抹绿光闪过伊姆瑞爵士的眼帘，飞向前面，落到左舷方向。刹时，他仿佛瞧见一窝翡翠毒蛇咝咝叫着升起，翻腾，燃烧。 “野火！”充斥着绝望与恐惧的哭喊声，顿时此起彼伏。 (本章完) 第256章 母狮与小母狮 盛传，当高举着烈焰红心旗的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攻破了君临，他会把信仰七神的异教徒全都活活烧死，将他们的灵魂献给他信仰的神———光之王、拉赫洛。 所以，当史坦尼斯舰队抵达的消息传至城内，整个君临都充斥着君临人惊惧又虔诚的唱诵，祈祷天上诸神的保佑。 他们祈祷天上诸神的神罚降临，让背叛了地上凡人的史坦尼斯灰飞烟灭。 歌唱声和马匹的嘶鸣，钢铁的铿锵，巨大青铜城门的铰链声响混杂一起，君临奏出了怪异而骇人的音乐。 ………… 红堡的王座厅外，御林铁卫、马林·特兰爵士帮助乔佛里国王骑上了枣红色的骏马。 清晨的阳光下，乔佛里身穿着的镀金锁甲和绯红瓷釉板甲映出金色与红色的光芒，光鲜而亮丽。 弥赛菈公主疑惑地道：“男人的刀剑？” 外面，她们的男人正跟史坦尼斯的军队作战。 御林铁卫默默地后退，乔佛里昂起下巴，他高傲地冷哼了一声。 战争已经开启，乔佛里担心自己若是去晚了……那个丑陋的侏儒便会提前抢走史坦尼斯的头颅。 大厅内的众人纷纷起身行礼，瑟曦太后带着弥赛菈公主在高台上就位之后，道：“欢迎各位，请坐。” 瑟曦太后的眉头微皱：“怎么了？” 凯特布莱克家族是一个王领的贵族，家族纹章是红色底色上盾形边框内的黑色水罐。奥斯佛利在凯特布莱克三兄弟中排行第二，他的哥哥是现御林铁卫奥斯蒙爵士，他的弟弟是奥斯尼，与奥斯佛利一起效力于瑟曦太后的护卫队。 “您会忙不完。”猎狗跳上了自己的战马。 “真是个走运的女孩，可惜了。”瑟曦太后不再理会御前总管，抬手示意上菜。 杰佛里的外貌很有先民的特征，微卷的深色头发下是一双浅色的眼眸，他的个子比奥斯佛利低了半个头。 “母亲……”弥赛菈伸手抓住了母亲的一只手，她的小手在发颤。 顿了顿，乔佛里昂起下巴，轻蔑地道：“狗，你打算带着这些乞丐去打仗？他们面对史坦尼斯能有拔剑的勇气吗？” 瑟曦太后微笑，她放下了酒杯，道：“弥赛菈，我小的时候……我母亲常说眼泪是女人的武器，如同男人的刀剑。而你的母亲要告诉你，女人的美貌可以控制男人的刀剑，让它们为你所用。” 当乔佛里抵达烂泥门附近的时候，城墙另一头的喊杀声、兵器的碰撞声和战马的嘶鸣声响彻。 马林爵士两眼低垂，他身上的银色板甲在晨光下闪闪发光。 瑟曦太后举杯轻抿了一口夏日红，她的碧眸微动，道：“弥赛菈，你在看什么？” 杰佛里单膝跪下，道：“向您致敬，尊贵的陛下。” 忽然，有个贵族小姐不可遏抑地哭泣起来，瑟曦太后命侍女给她喂一杯安眠酒，并安排她进寝室睡觉。 她的母亲似乎是越喝越美丽，弥赛菈公主的视线几乎是定在了自己的母亲身上。 传闻，凯特布莱克三兄弟在梅格塔很受欢迎，他们总是面带微笑，俏皮话信手拈来，不论跟骑士、侍从还是侍者、马夫都很合拍，而且最得女仆们的青睐。 乔佛里嘎嘎大笑了会儿，他忽道：“我那侏儒舅舅呢？我为什么没有瞧见他，他是躲起来了吗？” 猎狗耸了下肩，道：“这朵娇花跑的最慢。” 瑟曦太后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道：“要来点吗，弥赛菈？” 猎狗开口道：“我警告过他们，若是他们的武器没有沾上血，就算是死了，我也会干一遍他们的**。” 乔佛里一扯缰绳，调转了马头，道：“我去把他拉出来，他是我的御前首相，不能让叛徒叔叔看我的笑话。” 这时，御前总管高唱：“全体肃立，向全境守护者，摄政太后，兰尼斯特家族的瑟曦陛下致敬！” 瑟曦太后点点头，她指了指大厅之中的女人们，道：“弥赛菈，真话很残酷，但你是母狮的女儿，所以我会实话实说。倘若梅格塔陷落，这里的女人都会遭受强*，那些人不仅是经过疯狂战斗的兵士，还包括此刻守护着我们的卫兵。” 乐师们在演奏，杂耍艺人变戏法，众人大声欢笑，却显得言不由衷，仿佛随时都能化为抽泣。 瑟曦太后的目光微动，高大的木门被推开，她的护卫队长领着十二个蓝袍子进入了大厅。 ………… 弥赛菈公主眨了眨眼睛，道：“母亲，要是詹姆爵士和格林伯爵在这里就好了，他们是真正的骑士，真正的骑士会保护女人和孩子。” 奥斯佛利谨慎地打量了下，道：“跟我来。” 楼座上飘来长笛和提琴轻快的旋律，气氛却是凝重，人人悲哀。 少女被金袍子带走，猎狗开口道：“国王，你该找个爱你的女人吻它。” 瑟曦太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她伸出手，轻轻地将弥赛菈的金卷发从白皙的脖子上拨开，道：“倘若君临被史坦尼斯攻破，我安排的火术士会瞬间毁了这里……运气好的话，史坦尼斯将会与我们一起化为灰尽。” 君临城内的贵族女人都聚集在这里，她们是妻子，是女儿，是母亲，也是姐妹。 停下马匹，乔佛里的脸色有些苍白，抓着缰绳的手在微微颤动。 提、利、昂……瑟曦在心下咬牙切齿，她温柔地揉了揉女儿的头发，道：“女人也有保护自己不受侮辱的办法，小弥赛菈。” 待杰佛里离开后，瑟曦太后把御前总管叫了过来，道：“我儿子在哪里？” 布克威尔家族是王领的贵族，他们封地在鹿角堡，家族纹章是蓝底白斑毛皮纹上的一对金色鹿角，族语是——骄傲与决心。 他在马匹上急躁地道：“我的狗呢？他为什么还没回来！” 君临的调查兵团队长、杰佛里见礼道：“我是杰佛里，摄政太后命我前来觐见。” 棕发少女怔怔地用唇碰了碰眼前的金属，乔佛里这才还剑入鞘，他嫌恶地道：“我的狗，你找来了一個蠢货。” 瑟曦太后的眼眸微动，她勾了勾嘴角，道：“我的弥赛菈，为什么一直看我？” “包您满意，国王。” 凯特布莱克三兄弟原是被提利昂用于监视他的太后姐姐，但奥斯蒙爵士被瑟曦太后任命为御林铁卫后，他们三兄弟直接投靠了她。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乔佛里大怒：“吻它，吻我的剑！” 弥赛菈公主盯了会儿母亲手中的金色酒杯，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离开前，他嘱咐道：“我的狗，我去看着我那懦弱的侏儒舅舅，你一会儿把史坦尼斯的头颅给我送来。” 瑟曦太后大致扫了眼下面的众“母鸡”，朝御前总管开口道：“都在这里吗？” 梅格塔大门外，摄政太后的新护卫队长、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开口道：“伱就是蟹爪半岛的杰佛里？” 奥斯佛利的个子很高，他有着黑色的头发和鹰钩鼻，他习惯性地皱着眉头，面容严肃。 御前总管瞥了眼下面，道：“太后陛下，少了一位布克威尔家族的小姐。” 她轻轻依靠在扶手，继续道：“如果史坦尼斯攻破了君临的城门，守护者我们的卫兵会十万火急地扒下身上金袍或红袍，偷走能偷的东西，一走了之。那些……仆人，洗衣妇，马夫……统统都一样，他们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生命，而不是我们。” 听到他的声音，乔佛里暗暗吞下口水，顺着猎狗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太后陛下，国王跟首相一起在城墙上，安抚守军，激励士气。” ………… 弥赛菈公主的脸颊微红，她的一双眼睛在亮晶晶地发亮：“母亲，您真迷人。” 听到他的劝言，乔佛里顿时怒道：“马林·特兰，我是国王，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要是再敢提我的妈妈，我就拔掉你的舌头。” 弥赛菈公主再次摇摇头，道：“母亲，有您在，我不怕。” 没多久，他看见了一手环抱着一个少女的桑铎·克里冈：“我的狗，快过来，快点儿！快！” 这时，猎狗的声音传了过来：“国王，那边是我找来的佣兵。” 御前总管看了下安静地坐在一旁的弥赛菈公主，稍稍压低了声音，道：“布克威尔小姐被乔佛里国王带走了，太后陛下。” 瑟曦太后皱眉，她不满意自己女儿的柔弱，她又道：“弥赛菈，至少她们的贵族身份会为她们提供保护，因为这里的每个女人都值一大笔赎金……但大街上的那些女人会受到粗暴的对待，红堡的女仆们也一样。” 弥赛菈的眼角泛红，但她却强忍着没有流泪，她微微摇头，道：“母亲，若真是这样，我宁愿死。” 杰佛里似乎有些紧张，他坦诚道：“是的，陛下。我祖父的祖父的祖父……很多祖父……一直都是克莱勃的族兵，忠诚不变。” 乔佛里先是一愣，随后咯咯直笑，他心情很好地恩赐：“不许让她离开，等我回来，我要她再吻一下我的狮牙，让她尝尝我叔叔的鲜血。” 其他人留在了大厅的一处，奥斯佛利领着杰佛里来到了高座的下面，得到允许后，杰佛里一人走上了阶梯。 乔佛里高傲地肯定：“我是国王，她怎么可能不爱我。” 惊呼了一声，少女顿时泪流满面，她哀声道：“国王，我请求您的宽恕，求求您放过我……” 瑟曦太后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人，道：“格林跟我说，你是可以信任的克莱勃家族兵？” ………… 梅格塔的舞厅不及城堡大厅的十分之一大，布置却极典雅。每个火炬托架后都有磨平的大银镜，因此光亮成了两倍；墙上镂着精致的木雕，清香的灯芯草覆盖地板；南墙排列着一排拱窗，却被厚重的天鹅绒幔布遮掩，透不过一丝光线，也隔离了祈祷与战斗的声音。 ………… 长桌上摆满了一道道美味，但在今天，所有食物都添加了名叫恐惧的调料。 “不错的观察力。” “快啊，祝福我的剑。”乔佛里的狮牙几乎贴在了棕发少女的唇边。 听到瑟曦的声音，九岁的弥赛菈公主立即收回了稍稍伸长的脖子，道：“母亲，这里有十二名红袍子和十二名金袍子，他们的人数一样。” 他把剑伸到棕发少女的面前：“快吻它，祝福我的剑。” 他开口道：“国王陛下，摄政太后有令，她不允许您靠近战场。” 桑铎·克里冈、马林·特兰爵士、奥斯蒙·凯特布莱克爵士三人紧随其后，他们的后面是兰尼斯特家的二十几个红袍子。 停顿了下，瑟曦问女儿：“弥赛菈，你怕死吗？” ………… 猎狗大步走了过来，他把少女粗暴地扔在了乔佛里的脚下，道：“这是您要的娇花，国王。” “娇花，乖乖听国王的话，不然它会戳进你的嘴里。”猎狗刺耳的声音响起。 “今天是命运之日，我要亲手处置我的叛徒叔叔，出发！”乔佛里一踢马刺，策马奔去。 猎狗的眼睛微动，道：“他正躲在城墙上指挥我们。” 瑟曦太后举起酒杯，喝下一大口，她的脸颊绯红，俯视大厅的碧眸里有种明亮而狂热的神色。 马下的棕发少女战战兢兢，乔佛里迫不及待地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它的剑身是用精钢打造，泛着蓝光，两面开刃，剑柄裹着皮革，尾端是一个黄金狮头，它的名字叫“狮牙”。 “眼泪。”瑟曦太后轻哼了一声。 瑟曦太后微微点头，道：“给我盯着这里的每一人，退下吧。” 瑟曦太后轻点下颌，她抿了一口酒，她的视线移向了伫立在大厅边的守卫，道：“我的女儿，你没见过被洗劫的城市是什么样子的。” 瑟曦太后伸手抚了抚女儿的小脸，道：“弥赛菈，你怕死吗？” 弥赛菈清澈的双眼带着坚定：“有您在，我不会怕死。” 瑟曦太后低头吻了下弥赛菈的额头：“你的妈妈不会轻易认输的，我的小母狮。” (本章完) 第257章 权力的游戏 凯特布莱克两兄弟穿过人群，走上台阶，来到了瑟曦·兰尼斯特的近前。 奥斯尼·凯特布莱克满脸堆笑：“太后陛下，我们的火船出动了，整条黑水河沐浴在野火之中。一百艘船起火燃烧，或许还不止。” 瑟曦太后轻点下颌，道：“我儿子在哪里？” 奥斯尼恭声回道：“国王在烂泥门，跟首相及御林铁卫们在一起，他与堡楼上的兵士们交谈，还教导他们操作十字弓的小技巧，大家都在称赞他是一位勇敢的国王。” 停顿了下，他又补充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保证，太后陛下。” 瑟曦太后轻哼了一声，道：“我儿子要做的是活着的国王。” 次日，黎明的第一丝曙光刚从东方显现，红堡的钟也响起来了，汇入自贝勒大圣堂七座水晶高塔上流泻出来的汹汹之音。 说完，提利昂打了个手势，他的护卫很快就围了过来。 瑟曦太后制止了要为她斟酒的侍者，她将酒杯翻转，道：“够了，我需要保持清醒。” 一双美目带着些许迷离，她喃喃道：“我已走到了七国女人的巅峰，而我却从一个小野人身上看到了我最渴望的梦想，它活生生地发生在我的眼前。” 碧眸微动，瑟曦太后伸手搂住了女儿，道：“弥赛菈，在刀剑面前，尊贵的女人和普通女人没有区别。记住妈妈的话，不要让伱的刀剑离开自己，至少要留一把在你的身边。” 小恶魔首相缓缓起身，它们美得诡异，美得可怕，正如书中的龙焰。 提利昂伸手拍了拍波隆的大腿，顿了顿，他咧嘴：“随便提个条件吧，我有点担心你会变节，我不安心。” 接近傍晚的时候，玫瑰旗帜与雄狮旗帜出现，河湾地的马斯图·罗宛伯爵率领的兰尼斯特-提利尔联军攻向了史坦尼斯军队。 奥斯尼瞥了眼太后的酒红色裙摆，回道：“国王在烂泥门，我的兄长在保护他。” 下午的时候，奥斯尼·凯特布莱克匆忙进来跪在瑟曦太后的身前，有些慌张地道：“太后陛下，史坦尼斯的军队正在强攻烂泥门，他们还抬了一根攻城锤到国王门，首相大人正在挑选突击队的人手。” 提利昂在想……不知征服者伊耿在怒火燎原一役中凌空飞翔时，是否也有与他相同的感触。 咚咚咚。 他将面甲掀了起来，道：“这里交给你了，妈妈让我回红堡保护她。” 过了几秒，提利昂似乎才回了神，他以不太确定的语气道：“铁手抢了我的活儿吗？” 提利昂踮起脚，伸手把乔佛里的面甲“咣”一声拉下，道：“别掀起来，你也不想毁掉这张漂亮脸蛋吧，小心流矢戳进你的眼睛。” 待凯特布莱克两兄弟离开后，瑟曦太后看向了自己的女儿，道：“这是第一批叛徒，但不是最后一批。弥赛菈，这种时刻，倘若心慈手软，叛徒就会如雨后蘑菇一样冒出来。你要记住，保持忠诚的惟一办法就是确保他们害怕你更胜敌人。” “史坦尼斯会比你快一些。” 轻松地解决了国王门的敌人，穿着“蓝礼铠甲”的蓝赛尔·兰尼斯特激动地浑身颤抖。 ………… 瑟曦太后喝了不少，她脸上的红晕如晚霞般绚烂，又如玫瑰般娇艳。 提利昂·兰尼斯特如石像鬼般一动不动地蹲在城垛之上，他在俯瞰战场。 见“蓝礼”朝他们策马而来，有的史坦尼斯兵士直接扔掉武器拔腿就跑，更多的兵士则是屈膝投降，高呼“蓝礼万岁”，几乎没作抵抗。 提利昂的眼眸在颤动。黑水河下游的叛军船长们，不管出生高贵与否，都眼睁睁地看着木筏和废船载着他准备的绿色水果朝他们袭来。舰船上长长的白色大桨像蜈蚣的脚一般疯狂摆动，奋力扭转方向，但无济于事，这些蜈蚣无路可逃。 当史坦尼斯的旗舰“怒火号”经过红堡下方，提利昂便发出信号，敦促金袍子们抽打牛群，驱赶它们行动。 来人留着一头暗铜色的及肩长发，他面无表情地道：“提利昂·兰尼斯特，你该出发了。” “我会记住的。”弥赛菈公主乖巧地点头，瑟曦太后满意地抚了下她的脸颊。 提利昂刚套好胸甲，金袍子总司令爬上他所在的塔楼，找了过来。 接着，她的碧眸微动，朝着她的护卫队长开口道：“你呢？” 黑水河的水流难以捉摸，野火没有向提利昂希望的那样散布均匀。 奥斯佛利的脸色阴郁，他回道：“太后陛下，红袍小伙子们抓到一个马夫和两个女仆，他们偷了三匹国王的马，想从边门溜走。” 空中满是烟尘、箭矢和尖叫，野火的“亲吻”使史坦尼斯的庞大舰队化为葬礼的柴堆，他们的兵士变成了活火炬。 她的眼内闪烁着某种疯狂，母狮和她的孩子绝不做雄鹿的俘虏。 提利昂几乎是瞬间清醒，他的一只手抓着门边，警惕道：“出发？什么出发？” 顿了顿，他忽道：“波隆，赶紧过去，把蓝赛尔爵士的事情告诉杰斯林爵士。” 说完，他看向了他的护卫队长，又道：“波隆，有没有兴致……跟我一起去干史坦尼斯的**，我们可以先谈谈价格。” 波隆诧异地道：“大人，您要上战场？” “妈妈……”弥赛菈公主清脆的声音里透着关心。 提利昂夸张地呼了口气，道：“这下我终于放心了，七神他老人家见证。” ………… 波隆笑嘻嘻地道：“大人，杰斯林爵士貌似瞧不上您的手艺。” 远远瞧见乔佛里乖乖地交出披风和国王旗帜，提利昂才收回了目光。 策马冲锋在前的那人……全身耀眼绿甲，金鹿角上闪耀火光。 巨链将一环接一环冒出，滴滴答答淌水，有些还沾有亮晶晶的烂泥……直至整个绷紧，驶进黑水河的史坦尼斯舰队没有了退路。 “烂泥门不正遭到史坦尼斯的攻击？” 提利昂对他的军队不存幻想，金袍子总司令、杰斯林·拜瓦特爵士警告过他（第231章），只要战争的势头不妙，他们的兵士将即刻崩溃，逃之夭夭。因此，获胜的惟一办法就是确保战斗从头至尾一直占上风。 ………… 黑水河上游的南岸，史坦尼斯已有了三四十艘战舰，这些船足以将整个军队运过河。 杯子里的酒被她一饮而尽，顿了顿，她的嘴角上扬：“我握着七国最好的两把剑。” 波德瑞克刚帮提利昂套上链甲，乔佛里在御林铁卫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过了一会儿，奥斯佛利脚步匆匆地再次来到近前，道：“太后陛下，西门外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数是商人和匠人，他们请求到城堡避难。” 提利昂耸耸肩，道：“史坦尼斯的军队马上要上来了，侏儒首相是君临最后的勇气。” 瑟曦太后依靠在了椅背，她刚刚面上不显，心下却知晓史坦尼斯不久便会杀到这里……因为战况若非绝望，是轮不到侏儒出战的。 史坦尼斯的大部分军队是他弟弟留下的“遗产”，当“蓝礼”和宝冠雄鹿旗出现，史坦尼斯的军队很快就陷入了混乱。 …………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乔佛里左右看了一眼，道：“你……你要干什么？！我是国王！” 史坦尼斯的大军逐渐崩溃，泰温·兰尼斯特公爵亲率骑兵攻破了史坦尼斯在黑水河北岸的营地，完成了最后一击。 主河道虽化为一片火海，但不少逃向黑水河南岸的舰船全身而退，还有已在城下登陆的几艘船，不管顺利登陆还是失事搁浅，结果都一样，史坦尼斯的兵士被弄到了烂泥门前的岸上。 瑟曦太后的声音里含带着怒火：“告诉奥斯蒙爵士，这太危险了，让他立刻护送乔佛里回红堡。” 数以千计的兵士被野火吞噬，硬如钢铁的史坦尼斯却没有动摇，他的军队也同样如此。 他还没说完，杰斯林爵士打断道：“您确定？” 奥斯蒙爵士顿住脚步，他勾起嘴角，微微颔首，道：“遵命，首相大人。” 提利昂心下有些疑惑杰斯林爵士的态度，他点了点头，道：“倘若，我……” 乔佛里的面容扭曲了一下，他涨红着脸道：“如果你没守住城墙，我会砍下你的头！” ………… 她眯起眼睛，冷声道：“要么照办，要么就率下一拨突击队出击，你老哥和你一起去。” ………… 直接睡在烂泥门塔楼的提利昂被激烈的敲门声弄醒，他迷瞪着眼睛打开了房门。 瑟曦太后的眼内闪过轻蔑的神色，道：“我儿子在哪里？” “您就好好待在这里看着吧。”金色的披风一甩，杰斯林爵士转身离开。 ………… “蓝礼万岁！蓝礼万岁！蓝礼万岁！” ………… 待护卫队长离开后，她的一双美目闪过怒火：“我真恨不得拿剑上战场！” “我知道你是国王，我的好外甥。” 跟提利昂在脑海里早已操练过千百遍的结果一样，当闪光的金属透过水面时，史坦尼斯的整个舰队都进入了黑水河。 提利昂的眼眸微颤，喃喃道：“格林的目光如炬啊……我不得不承认……歌谣里的荣耀骑士是真实存在的……” 他翻下了城垛，朝着自己的小侍从吩咐道：“波德，把兰尼斯特巨人的铠甲给我穿上。” 他又道：“你的披风和旗帜要留下。你同意吗，我的国王？” 他又道：“有人告诉我，他说……他发现首相大人正悄悄进行亲自出战的准备。” “我不会放过你的！”乔佛里恨恨地看了眼笑眯眯的提利昂，便转身大步离开。 瑟曦太后打断道：“我是摄政太后，我的话才算数。” 战局逆转，史坦尼斯只得率领残军撤退。 提利昂搓了搓脸，小恶魔的“魔法”已结束，剩下的就靠拼命了。 “波隆，让人把乔佛里一世的狮鹿旗挂到最高的地方。” 波隆的笑容变得很猥琐：“等打完仗，我想在莎塔雅女支院待一个月，大人。” ………… 他沉着一张脸打量了下提利昂身上的装扮，道：“提利昂首相，我听闻您要亲自冲锋陷阵？” “遵……遵命，太后陛下。” 他抬起右臂上的铁手：“我会用这个，代您敲碎史坦尼斯的脑袋。” 门外站着一个高瘦的身影，他眨了眨眼睛，顿了顿，道：“亚当爵士（第221章）？” 铁索极其沉重，所以巨大的绞盘转动很慢，同时发出“吱吱嘎嘎”的轰鸣。 ………… 波隆从提利昂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他咧嘴而笑：“我会陪着您的，佣兵偶尔也会受雇主的无偿使唤。” 低矮的云层染上河流的颜色，深浅不一的绿色覆盖了天空。 他一踢马刺，他的长剑指向了烂泥门的方向：“进攻！” 停顿了下，他沉声道：“首相大人，我还没死。” 轰隆隆，一股翡翠色的喷泉从河面陡然升起，足有三四十英尺高，火焰在水面舞动，噼里啪啦，咝咝作响，盖过所有惨叫。 提利昂抬头看向了乔佛里，他的眼睛在告诉他，他的外甥国王正努力地掩藏内心的惊恐。 “把脑袋插在长矛上，挂在马厩外，以儆效尤。” 提利昂咧嘴：“我的好姐姐突然有了个乖巧听话的儿子。” ………… 高举着金色宝冠雄鹿旗的一队骑兵突然杀向了刚刚攻破国王门的史坦尼斯军队。 “遵命。” ………… 奥斯蒙爵士准备跟进时，提利昂扣住他手腕，收起笑容，正色道：“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保护好乔佛里的安全。爵士先生，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奥斯蒙嗫嚅地道：“可是……首相大人命令……国王要留在……” 亚当·马尔布兰微微点头，语气冰冷地道：“这是泰温大人的命令，你已被任命为了红堡的使者，他命你即刻前往奔流城，我是你的随从。” 提利昂搓搓脸，不可置信地道：“为了詹姆？立即出发？父亲在和我开玩笑？” (本章完) 第258章 君临的救星 昨天，君临大战的尾声，代提利昂出战的金袍子总司令、杰斯林·拜瓦特爵士战死，装扮成蓝礼而参战的蓝赛尔·兰尼斯特身受重伤。 提利昂的眼眸一颤，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充满了酒气的嗝，道：“亚当爵士，我的侍从和护卫队长呢？” 亚当·马尔布兰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他们正在诸神门外等候你。” 提利昂咧嘴：“我在梦中下达的命令吗？” “这是泰温大人的吩咐。” 提利昂满脸嘲讽：“真是一位和蔼的父亲啊……” ………… 她点点头，道：“孩子，你是克莱勃家的侍女吗？” “夫人，您需要喝点什么吗？” “是兰尼斯特家族的泰温公爵打败了要烧死我们的史坦尼斯！他是君临的救星！” 泰温公爵身着华丽的铠甲：锃亮如火的红钢板嵌有繁复的黄金涡形装饰，巨盔上围了一圈旭日状的钻石，盔顶咆哮的雄狮有红宝石的眼睛，双肩上的母狮扣住一件又长又重的金色披风，它垂下来一直盖住马的臀部。 “泰温公爵万岁！” 见凯特琳夫人默不作声，米亚·石东以关心的语气道：“夫人，需要我为您倒一杯酒吗？” “泰温公爵！” 说完，徒利家的淑女忍不住暗暗咬了咬牙。 顿了顿，她开口道：“孩子，你是？” 提利昂的眼角微微发烫，他的心下涌动着无尽的委屈及……屈辱。 昨天他还是手握重权的御前首相、拯救了君临的英雄，今天一起床却变成了没有牙齿和利爪的雄狮……不，他现在是个可笑的侏儒，一直都是。 他看了眼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又道：“容我准备一下，高个子爵士。” “伟大的泰温公爵拯救了国王和君临！” “结束了！结束了！史坦尼斯逃跑了！” 与此同时，凯特琳夫人刚刚醒来，她有些迷茫地打量着马车内的装饰。 “泰温公爵！泰温公爵！泰温公爵！” ………… 提利昂咧嘴：“兰尼斯特有债必偿……嗯，这是你口中的泰温大人告诉我的。” 君临人在喊叫和欢呼。 听到她的名字，凯特琳的眉头微微皱起……依照习俗，七国各有专门给私生子使用的的姓，石东是艾林谷私生孩子的姓，正如北境的雪诺和河间地的河文。 他的话音落下，亚当爵士握着剑把的那只手紧了紧，道：“我会安排人的。” 就算是立下再大的功劳，赢得再大的荣誉，侏儒儿子都是泰温大人的污点吗？ 难道他无论怎么努力，父亲都不愿意用正眼瞧他一下吗？ 提利昂这才背起小手，哼着欢快的小曲，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房间。 沉默了会儿，凯特琳夫人忽道：“那杯酒，那个酸葡萄酒，它被动了手脚。” “夫人，我叫米亚·石东，很荣幸为您效劳。”黑发少女的笑容充满了自信。 凯特琳夫人眨了眨眼睛，她瞧见了坐在另一头的陌生少女。少女的年纪看起来十七八岁，她的身材瘦长且结实，一头剪短的黑发下是一双清澈的蓝眸，身穿着黑色的骑马皮衣和和一件镀银链甲。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永远的御前首相！” 他身下的战马披着镀金的马铠，马饰是闪耀的绯红丝绸，其上饰有兰尼斯特家族的雄狮纹章。 她不是在月门堡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没等凯特琳细想，少女开朗的声音再次响起：“伱现在是在前往临冬城的马车内，外面是克莱勃家族的护卫，那位克莱勃大人吩咐我，您一醒来便把这些讲给您听。” “泰温公爵是七国的拯救者！” “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凯特琳夫人：“…………” 亚当爵士结实的胸腹大幅度地起伏，沉默了会儿，他咬着牙道：“很乐意为您效劳，兰尼斯特大人。” 他早该知晓这个结果的，他还真是个愚蠢至极的侏儒啊。 亚当爵士的身体侧向一边，让出门口的空间，他的一只手放在了佩剑的剑把上面，道：“泰温大人的命令是立即出发。” 亚当爵士的冰块儿脸“终于”有了松动……浮现了愤怒，道：“这是泰温大人的命令，如果有必要，我会用些粗暴的手段。” 米亚很喜欢笑，而且她的笑容似乎很容易感染人，凯特琳夫人不禁露出一抹微笑。 “哈啊！我喜欢粗暴，再次感谢的周到。” “夏日红可以吗？” 凯特琳夫人先是点点头，接着忽道：“只要不是蟹爪半岛的酸葡萄酒就可以。” 在君临人的欢呼声中，泰温·兰尼斯特公爵骑着战马穿过雄伟的国王门踏入君临城。 凯岩城公爵的形象如同传说与歌谣中行走出来的英雄，当他的身影出现，欢呼的人群忽然出现明显地一滞，紧接着爆发了更高的欢呼声。 提利昂咧嘴而笑……帮他掌控金袍子的杰斯林爵士死了……他的护卫队长波隆……连小侍从波德瑞克都被父亲直接“请”走了。 提利昂缓缓吸口气，顿了顿，他昂起头看向了亚当爵士，道：“我的小侍从不在，那得劳烦爵士先生……伺候我这个兰尼斯特大人坐上马儿了。” 因为自身的婚后经历，凯特琳夫人无法对私生子抱有好感。 铛~~铛~~铛~~ 贝勒大圣堂的青铜大钟在低沉轰鸣，钟声响彻山丘和谷地，街道与塔楼，传遍君临的每一个角落。 米亚露出黯然的神色，她微微摇头，道：“不是的，我曾经的主人是奈斯特·罗伊斯大人。” “泰温公爵万岁……泰温公爵万岁……泰温公爵万岁……” “里面掺杂了安眠酒，克莱勃大人向你致歉，这也是那位大人吩咐我说的。” ………… 提利昂笑嘻嘻地道：“我拒绝其他人的伺候，我喜欢你的周到，爵士。” 奈斯特·罗伊斯爵士属于罗伊斯家族的分支成员，他不仅是月门堡永远的守护者，还是鹰巢城公爵的大总管。 凯特琳夫人接过米亚递来的银色酒杯，轻抿了一口酒，道：“曾经？” (本章完) 第259章 谷地的投机者 米亚·石东的神色带着哀伤：“蟹爪半岛人进入月门堡前召唤过箭雨，大部分人当时都躲在屋子里，只有几个人中箭了，而我的主人……奈斯特大人恰巧是其中之一。” 凯特琳夫人像是在感慨：“局势混乱的时候，能活下来就已是诸神的恩赐，至少你是个幸运的孩子。” 米亚勉强笑了笑，道：“米歇尔也说我是个幸运的女孩，很遗憾，我不是。” 凯特琳夫人轻抿一口酒，道：“米歇尔……他是？” “他是我的爱人，曾经的……” 米亚耸耸肩，继续道：“他叫米歇尔·雷德佛，过几年等他当上骑士，我们就要结婚了。米歇尔加入了那场震惊七国的谷地之战，离开前……我亲吻他的佩剑祝福他，他却永远也回不来了。” 凯特琳夫人很想尽快投入丈夫的怀抱，但……她不能不管罗柏。 壁炉里的木材被火焰吞噬，发出噼啪的声响。 格里文爵士的脸上闪过了激动之色，他带着儿女齐齐地单膝而跪。 见米兰达靠近，格林主动抬起了一只手，她手上的是一个卷好的羊皮纸。 “欢迎你，赫席家族的格里文爵士。”格林领主露出了入谷地以来最亲切的笑容。 格林的眉眼浅笑，他轻点下颌，道：“欢迎你。” 米亚接着道：“克莱勃大人问了我的名字和年龄，又打量了我好一会儿，就让我离开了。然后，昨天中午的时候，他把我叫了过来，吩咐我担任你的侍女，直到抵达临冬城。还有……” 当听到这个消息，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迈开了脚步，格林领主打算亲迎。 顿了顿，格林扬声道：“我，克莱勃家族的格林，以谷地总督之名，赐于铁橡城为格里文·赫席的族堡，并册封格里文·赫席为铁橡城男爵，授予铁橡城封地的税赋，其子嗣将世代继承此等荣耀。” “这正是我想为您禀报的……” 想到这里，凯特琳夫人收回了目光，朝米亚开口道：“请帮我转告马夫，我要先去奔流城。” ………… “格里文·赫席，你的智慧和勇气让我证实了你的无比忠诚，你的家族将会在克莱勃的新地（谷地）和旧地（蟹爪半岛）得到应有的荣光及奖赏，以示你的功劳。” ………… 她柔声安慰：“你会遇上真正爱你的人，米亚。” ………… 见格里文男爵欲言又止，格林笑了笑，接口道：“但他们并不会愿意服从我的统治，他们除了恐惧，还有仇恨。格里文，我知晓的，恐惧换不来真正的统治。” 桌前，格林正翻看着格里文爵士献上的书籍，它的里面详细记录着艾林家族代代积累下来的财富。 说着，格里文爵士转过头朝他的女儿，道：“我的米兰达，来，你把东西交给格林大人。” 厅内很安静，只有偶尔响起书籍的翻页声。 米亚迎着凯特琳坚定的目光，犹豫了下，道：“夫人，很抱歉，您只能去临冬城。” 格林的手指轻敲了敲桌子，道：“赫席家族的格里文爵士，请跪下。” 接着，格里文爵士指了指站在左手旁的少女，道：“她叫米兰达·赫席，她是我的次女。” 她轻叹口气：“当我瞧见大家口中的血腥伯爵，他没有长长的利牙和血淋淋的大嘴，腰间也没有挂满会发出哀嚎的头颅……他像……他像……” 格林一边从椅子上起身，一边道：“格里文爵士，我看到了你的诚意及忠诚。” 月门堡小厅。 赫席家族是谷地的贵族之一，家徽是粉红底上的带翅膀圣杯。年近四十的格里文爵士身材高瘦，有着一头稍显稀疏的栗色头发和一双深绿近黑的眼睛。他的眼窝深邃，脸上的皱纹较深，这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不少。 她很不放心自己的长子，他虽以宣称为北境之王，但改变不了他还是十几岁男孩的事实。 格林抬手示意，等候在一旁的侍者便把放着面包和盐的盘子端至格里文爵士等人的近前。 格里文男爵的声音带着颤音：“格林大人，赫席家族永远听候克莱勃的差遣。” 顿了顿，米亚的小脸露出明亮的笑容，道：“谷地的大山和男人不同，石东是它的女儿，我相信我的‘父亲’，它绝不会离开。” 夜晚的时候，鹰巢城财务总管、格里文·赫席带着自己的长子和次女等人经险峻的山路来到了月门堡，并求见已宣称为“谷地总督”的格林·克莱勃。 凯特琳夫人的眼眸微颤，雷德佛家族是谷地历史悠久的贵族，体内更有先民的血脉。眼前的女孩或许能成为米歇尔的爱人，然而雷德佛家绝不会允许他娶私生女，就算她跟他睡过，也不能代表什么。 格里文男爵放下酒杯，顿了顿，开口道：“格林大人，您的威名已响彻谷地，他们都在恐惧您，但……” 徒利家的淑女不禁把拳头攥紧，这时米亚又道：“他还说……等您见到艾德公爵，您才是自由的。” 格里文爵士微微欠身：“黄金、珠宝之类的贵重的财物……大部分都存放在鹰巢城。至它建好，艾林家族一直都相信，只要没有巨龙，没有人能攻破那里。” 停顿了下，他又道：“至于其他财物……悠久的艾林家族几乎在谷地的每个地方都拥有自己的仓库，并有专门的人手看管，其中很多人是得到艾林家族信任的谷地小贵族。” 凯特琳夫人已差不多猜出米亚的父亲是谁，沉默了会儿，道：“米亚，是克莱勃伯爵让你陪同我的吗？” 凯特琳夫人微笑着点点头，她小时候也充满了对传奇故事的幻想，格林·克莱勃的确是……她忽然记起毫无防备地喝下的酸葡萄酒，她的笑意微敛，徒利家的淑女握了握拳。 她又打量了下米亚，接着道：“抱歉，伱记得你的父亲吗？” 米亚的眼睛又大又蓝，非常漂亮，她露齿而笑：“我已经不伤心了。”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她摸了摸胸口的位置：“这里有封信，他叫我亲手交给艾德·史塔克大人。” 格林领主的眉毛微挑，直接或间接掌控的领地及各处的城堡……数不清的珠宝……满仓的黄金、白银和铜……珍贵布料等等，这是千万金龙级别的财富。 停顿了下，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不仅是我一个人的想法，我的好多朋友也是同样的看法，有的人甚至怀疑那场约战的真相……” “睿智如您，格林大人。” 见米亚点头，她那稍浅的蓝色眼眸微动，道：“孩子，你知晓克莱勃伯爵为什么会选择你吗？他有没有嘱咐你一些……别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坦诚相告。” 格林的棕色眼眸微动，道：“他们会乖乖交出那些东西吗？” 接着，米兰达把羊皮卷递给他的时候，她的指尖轻轻滑过格林的手指。 格里文爵士深深一礼，扬声道：“赫席家族向您致敬，格林·克莱勃大人。” ………… 凯特琳夫人皱眉：“这又是克莱勃伯爵的命令？米亚，我不是他的俘虏。” 看着米亚的面容，凯特琳夫人忽然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她心下一动，道：“孩子……” 其他孩子有奈德的保护，她很放心。罗柏独自一人在外面，她很不放心……若是她在，她至少可以协助她的长子安抚河间地的领主，让父亲和弟弟尽全力保证罗柏的安全，她要把小狼崽安然无恙地带回家。 摇摇晃晃的马车中，刚刚用完午餐的凯特琳夫人拉起帘子凝望着远方。 “做得很好，剩下的可以慢慢来。” 米亚的笑容愉悦而美妙，凯特琳夫人不禁想起了珊莎，她微微一笑，道：“愿诸神保佑你，孩子。” 格林笑了笑，他的手指敲了敲书籍，道：“艾林家族把这些东西藏在了哪里？” 米亚思索了下，接着道：“克莱勃大人在巡视前往鹰巢城的山路时，我被他的卫兵带到了他的面前……我害怕极了，我以为我会被……我甚至做好了激怒那个人的准备，如果无法避免被野蛮人侮辱，我宁愿死。” 格里文爵士的神色变得更加恭敬：“格林大人，我想这是诸神的选择，我只是在跟随诸神的意旨。” 里恩·赫席身穿着深棕色的皮甲，肩上披着粉色的披风，他的长相是年轻版的格里文爵士，他的神情有些腼腆地抚胸道：“向您致敬，克莱勃大人。” 米亚微微摇头，道：“我只记得当年我还是个小婴儿时，有个男人喜欢把我往空中扔，他长得跟擎天柱似的，双手如此有力，我就像在飞。我们俩笑啊，笑啊，笑得我喘不过气，连眼泪也笑了出来，把他逗得更乐。我一点都不怕，我知道，他总会抓住我。” 一双明亮的深绿色眼眸轻轻地瞧了眼格林，米兰达行了提裙礼：“夜安，尊敬的克莱勃大人，得到您的接见，是米兰达的荣幸。” 米亚小心翼翼地道：“如果您要改变目的地，克莱勃大人吩咐我……转达给您一些话……” 停顿了下，她又道：“比起我，我的好多朋友失去的更多，父亲，兄长，弟弟，也有爱人。她们整天都在流泪，看着她们，我突然发现自己伤心不起来了。” ………… 米亚微微颔首，道：“他说……他特意挑选了有家人的52个卫兵护送您去临冬城，若是他们没有按照他的命令行事，就算是逃走，他们的家人却逃脱不了惩罚。他说……期盼您的仁慈能拯救他的无辜兵士。” 米兰达·赫席身穿着露肩的蓝色礼裙（穿着斗篷下来的），一头栗色的秀发仿佛是随意地用雪白的头绳扎上，自然地垂在胸前。 格林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眸，展开了羊皮纸，这时格里文爵士的声音响起：“琼恩·艾林大人死的太过突然，加上当时的莱莎夫人急于逃回鹰巢城，她没能接收好艾林家族的财富。这是按照莱莎夫人的命令翻阅以前的记录而整理的名单，艾林家族的不少财物已无法追踪……后来，当我得知莱莎夫人毒杀琼恩大人的事情后，我便把它藏了起来。” 因为格林还不是谷地的真正统治者，他的册封不算合法，若是要变得合法……这是政治默契。 格里文爵士指了指右手旁的年轻人，道：“他叫里恩·赫席，他是我的长子及继承人。” 格林温和的声音响起：“再次欢迎你们。” “父亲……” 米亚看向凯特琳夫人，扮了个鬼脸，道：“我指的是他的样子，夫人。” 凯特琳夫人心下感慨，或许米亚真是个幸运的女孩，爱人的死亡令人悲伤，但对她来讲……这有可能胜过遭受心爱之人背弃的悲痛。 她扫开一髻垂下的黑发，接着把头发揽上去，接着道：“结果有一天，他却失手了。后来，那男人走了，我发现男人就是这样，要么撒谎，要么死去，要么离开。” “请容我介绍……” 格林微微抬眸，正好撞上了米兰达饱含热情的目光。 “照实话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夫人。” 格林浅笑：“夜安，迷人的米兰达小姐，欢迎你。” 凯特琳夫人并不想为难眼前的女孩，她抿了抿嘴，道：“什么话？” 她张了张口：“吟游诗人传唱的传奇骑士……” 格里文男爵轻叹口气，道：“大多数人仍然对艾林家族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数千年来谷地一直是他们在统治，这种观念深入人心，或者说谷地人无法相信他们即将迎来新的统治者。” 格里倚靠在椅背，棕色的眼眸微动，道：“忠诚的格里文，你是想告诉我，即使克莱勃家族在未来成为了谷地的统治家族，但谷地人仍旧会怀念艾林家族……对吗？” (本章完) 第260章 封君与封臣 壁炉内，火花不时地从火堆中飞溅出来，落在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新封君的声音依然温和，格里文男爵听完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道：“是……是的，格林大人。” 壁炉的火光在格林的眼睛里闪烁，仿佛星星点点的光芒，他的手指摩挲着酒杯的杯身，道：“格里文，你既然想到了问题，看来你也想到了解决的办法，让我听听你的主意？” 格里文男爵感受到了女儿投来的强烈目光，但他的眼睛却一动不动，仿佛毫无察觉。 顿了顿，他开口道：“格林大人，或许您可以把劳勃·艾林收为您的养子，以养父的身份统治整个谷地。我想，在小劳勃成年前的时间内，足以巩固您的统治权。” “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无法实现。” 沉吟了下，格林继续追问道：“你保证是真正的证人？乔佛里国王不喜欢被人欺骗。” 他朝着侍者吩咐道：“给他斟酒。” 格林安抚的言语却让里恩更加焦急，他没看到他父亲悄悄打给他的颜色，他急忙道：“可是我们已经跟伊根爵士约好了，他们明天就……” 他的脸上露出些许犹豫，他的手指轻敲了敲椅子的扶手，他又道：“格里文，有人向乔佛里国王私下禀报，劳勃·艾林不是琼恩·艾林的种，他是莱莎·徒利偷情而来的野种。” 他轻叹口气：“这也是国王命我出兵的原因之一，公正的乔佛里陛下决不允许……在他的铁王座下发生血脉混淆的罪恶，所以他才要亲自审判。” 棕色的眼眸看向了格里文男爵，他继续道：“用他向谷地人证明一下你对克莱勃的忠诚……倘若做好，我不仅会彻底忘记今晚的不愉快，而且我还会让赫席家族成为谷地最尊贵的家族之一，你可以把这个当成我对你的承诺，克莱勃永不遗忘。” 里恩·赫席垂着脸、抚着胸后退了几步，接着粉色的披风一甩，转过身大步离开。 “你指的是证人？” 格林微微皱眉，他似乎有些不太相信：“格里文，我告诉你的……还只是乔佛里国王的猜测……” 稍稍停顿了下，他接着道：“我保证这是真的，我的大人。” 格林大人依然是之前的摸样，嘴角噙着浅笑，他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在“无意”中透露的秘密而不愉快，里恩在心下稍稍松了口气。 格林示意其他人离开，小厅内只留下了自己、格里文·赫席和米兰达·赫席。 顿了顿，他开口道：“格里文，艾林家族的第二继承人被关在铁橡城的牢房里。” 他扬声道：“格林大人，请允许我为您而战，我只要50个使剑好手，我保证为您攻下鹰巢城。” 格林似乎看出了格里文在担忧什么：“谷地不会有艾林家族的生存空间，你可以安心，我忠诚的男爵先生。” 拍了拍里恩的肩膀，他又道：“去吧，好好准备一下。” “这怎么可能！”格里文男爵脱口而出，他的子女齐齐地面露震惊。 里恩只会愣愣地点头，这时格林出声安抚道：“里恩，不用着急。” 过了一会儿，一个侍女脚步轻盈地来到格林的耳边低语，他轻点下颌，道：“上菜吧。” ………… 不知为何他竟是怎么也说不出想要说出话，过于紧张的里恩直接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罗柏打算攻破峭岩城后，把这里作为他们在西境的临时据点，休整兵马的同时，利用峭岩城的港口，用海船运走手下领主们在西境劫掠到的财物，以安抚军心。 “我我……”里恩抖动着嘴唇，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不该说的话，眼睛慌乱地扫过在座之人。 格林举杯示意，道：“为了七国的和平。” 最后，他的视线缓缓移到了主位的方向。 格里文男爵斥道：“看我干什么？！没听见格林大人在问你话吗？！” 格林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里恩，伊根爵士是伊根家族的哪一位？” 格里文男爵抬眸看了眼面色平静的格林，他小心翼翼地道：“大人，你指的可是哈罗德·哈林（第251章）？” 随后，格里文男爵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一顿，又连忙开口道：“太有可能了！不，我的意思是小劳勃就是野种，他是莱莎和培提尔的野种！” 格林的眉毛微挑，又问道：“真正的证人？” ………… 格里文男爵点点头，道：“是的，有证人的。我想他们会愿意的，那些人很愿意在公正的国王面前指证的。” 格里文男爵的瞳孔缩了缩，他扬声道：“遵命，格林大人。赫席家族永远铭记您的仁慈与恩赐。” 格林压了压手，他的声音很温和：“赫席家族是忠诚的，我不会让你缺少战功，我会等着册封你为荣耀骑士的那一天。” “遵命！” 厅内陡然一静。 罗柏·史塔克率领的史塔克-徒利联军虽然在西境内所向披靡，却因为艾德慕·徒利在红叉河阻挡了泰温公爵的回援而破坏了他要在西境埋伏兰尼斯特援军的作战计划。 哗啦啦，当酒倒满，终于回了神的里恩拿起酒杯就“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然后，他刚要开口为自己的冒昧而解释一下的时候，格林开口道：“直接告诉我答案，里恩。” 里恩显先是挠了挠头，接着摇摇头，随后看向了自己父亲。 格里文男爵的目光微闪，他再次点点头，道：“格林大人，没人敢在公正的国王面前撒谎，他们是亲眼见证过真相的人，我可以向……” 当罗柏再次醒来，已是次日的下午。 次日，天微微亮的时候，里恩·赫席领着52个蓝袍子精锐爬上了前往鹰巢城的山路。 临近傍晚，在瓦狄斯爵士的策应下，克莱勃的沼泽金盏花旗帜飘荡在了鹰巢城的尖塔之上，鹰巢城公爵、谷地守护、真东境守护、劳勃·艾林则成了克莱勃的俘虏。 …………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里恩·赫席似乎有些诧异，他张张口，道：“可……可是……” 他又道：“据我所知，以鹰巢城的储备，那边顶多也就能坚持一年时间而已。身为封君，我不会让我封臣的继承人陷入危险，我有耐心的。” 少女的声音轻柔：“史塔克国王，你很强壮，我想您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格里文男爵快步走过来，跪在了格林的近前，道：“大人，我为自己的自作聪明而羞愧不已，不敢奢求您的宽恕，我只请求您的惩罚。” 格林没有回餐桌，而是坐在了壁炉前的椅子，他依靠在椅背，揉了揉眉心。 收拾好后，少女一双褐色的眼眸看向了盯着自己的罗柏，她的双颊似乎因为羞怯而微微泛红。 “米兰达小姐，劳烦你，请把格里文男爵扶起来。” 一个歌手在弹奏古竖琴，甜蜜的乐声填满了月门堡小厅。 ………… 格林修长的手指敲击了几下扶手，道：“我会为他在金袍子红堡卫队之中找个好位置。” 格林抿了口夏日红，接着道：“我是以乔佛里国王之名来到了谷地，艾林公爵的处置权在国王的手里，我没有这个权力。” 伊根家族是谷地的贵族之一，家徽是蓝白二色背景——蓝色部分镶有一轮金色太阳、一轮白色新月和一颗银色星星，族语是夜以继日。 侍者和侍女端上了一道道美食：先是蘑菇浓汤，接着是苹果、坚果和葡萄干拌的沙拉和蟹爪派，随后是装在空心面包盘里的韭菜胡萝卜烤羊肉、山羊奶酪加烤苹果。 听完封君的言语，已二十出头的里恩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他的封君太仁慈了，他现在、立刻、马上就想杀进鹰巢城。 他猛地跪了下来，道：“我……我……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我保证，大人！” 格林的轻叹声响起，格里文男爵把头低得更深了。 格里文男爵被长子的举动弄得脸色涨红，他朝着格林深深一礼，恭声道：“我的大人，伊根爵士听闻摄政太后信重于您……他期盼能在红堡中为王国效力。” 听到格林的问话，里恩的内心咯噔了一下，他擦了擦脸颊上的汗水，道：“是……是……” 格里文·赫席看着新封君的目光真诚极了……决不能给艾林家族留下翻盘的机会啊，不然……他都不敢想象赫席家族在那时的结局。 他父亲的额上尽是汗珠，她妹妹正悄悄盯着……盯着格林大人？！她似乎还没察觉到现在的状况。 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他又道：“忠诚的格里文，我可以直接告诉伱，艾林公爵是乔佛里国王的‘战利品’，国王将会亲自审判他，而且他快没有耐心了。” 格林这才放心地微微点头，道：“很好。身为你的封君，我当然会相信自己的封臣，感谢你的坦诚，忠诚的格里文。” 峭岩城内，昏迷了两天两夜的罗柏吃力地掀开眼皮，他沙哑地喃喃道：“水……水……”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哦……请等等……” 少女的唇角上扬，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陛下，我是简妮·维斯特林，我很荣幸。” 少女正细心地为罗柏伤口处换药，她身材苗条，一头栗色的卷发下是一张心形的小脸。 他看向了仍然一脸紧张之色的里恩，他的嘴角微扬，道：“里恩，都听见了吧？我让人带你去挑选人手，我明天能不能在鹰巢城用晚餐……瞧你的了。” ………… 格林轻点下颌，道：“功劳是功劳，过错是过错，但……功劳偶尔能弥补一些过错。” 罗柏依稀听见了透着欢快的声音，他被喂下清水后，他模糊地瞧见了尽在眼前的栗色秀发，便很快失去了意识。 格林的目光里闪过一道锐利，里恩吞咽了下口水，道：“格林大人，他是瓦狄斯·伊根爵士，他曾是琼恩·艾林公爵在红堡的护卫队长。” 当格林喝下第五杯酒时，里恩·赫席在父亲的眼神示意下站了起来，他朝着格林所在的位置行了抚胸礼。 琼恩公爵在世的时候，格林在首相塔瞧见过满头银发、宽脸、身材健壮的瓦狄斯爵士，他轻点下颌，道：“他有什么要求？” 格林的眼眸微动，他瞥了眼满脸欣慰的格里文男爵，却是拒绝道：“勇敢的里恩，前往鹰巢城的山路太危险了，你是格里文男爵的继承人，不可轻易冒险。” 罗柏的声音还有些沙哑：“感谢你的照料……我应该是第一次见到你，你是？” 审判？！ 沉默了会儿，格里文男爵担忧地道：“格林大人，请恕我的直言，小劳勃倘若离开了谷地，很有可能被有心之人利用，我想……这会不利于您对谷地的统治。” 当凯冯·兰尼斯特回到西境，他便指挥西境的兰尼斯特军队在险要地势处处设防，这让以骑兵为主的罗柏·史塔克一时找不到应对办法。 格林离开椅子，亲手扶起神情激动的里恩，道：“这是一份难得的功劳，我等着在君临的贝勒大圣堂册封你为骑士，我还会请总主教亲手为你抹上圣油。。” 到后面，罗柏把目标放在了位于西境西海岸线、城墙年久失修的峭岩城。 然而，峭岩城破败的城墙却抵挡住了史塔克-徒利联军的一次次强攻。 ………… 格里文男爵的脸色因内心的激动而泛红，顿了顿，他开口道：“格林大人，鹰巢城内有不少人也知晓这个秘密，他或她都是为了活命而选择了沉默。” 峭岩城久攻不下，罗柏·史塔克情急之下亲自加入了攻城战。北境之王及三叉戟河之王的加入瞬间提升了史塔克-徒利联军攻城的士气，虽最终占领了峭岩城，罗柏却肩膀中箭而陷入了昏迷。 简妮·维斯特林笑容如夏日的阳光，罗柏的唇角也不禁扬起：“我也很荣幸被你照顾，再次感谢你，维斯特林小姐。” “或许……您可以直接叫我简妮，国王陛下。” (本章完) 第261章 出色的国王 “简妮……维斯特林……” 喃喃了下，罗柏的眼底忽然闪过了一道锐利，道：“简妮小姐，你可认识加文·维斯特林伯爵？” 加文·维斯特林是峭岩城伯爵，他是詹姆·兰尼斯特军队中的将领之一，参与了围攻奔流城，他在呓语森林之战（第221章）中被罗柏率领的史塔克军队俘虏，如今被关押在河间地的海疆城。 简妮从旁边的盆子里拿起毛巾，道：“他是我的父亲，我从我兄长那里得知，他在您的王国内‘坐客’。” 罗柏想要动动身体，却因为牵扯伤口而皱了皱眉。 见此，简妮立即靠了过来，她帮罗柏重新躺好，他闻到了她身上清淡的某种花香。 ………… 顿了顿，大琼恩将一只钢甲拳头冲天举起，大吼道：“北境之王万岁！” 简妮曼妙的身姿……前倾，她为他披上新睡袍。 简妮浅笑：“不必客气，这是我的荣幸。” 在简妮的帮助下。罗柏身上的袍子被褪去，他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仿佛一尊用石头雕刻出的雕像，充满了力量感。 第二天，罗柏·史塔克召集了他的北境及河间地封臣，当着所有人的面郑重地介绍了他的未婚妻及未来的王后——简妮·维斯特林。 说完，他一把扯住奥利法，带着众人大步离开。 布林登叹气道：“是艾德慕的自作聪明破坏了你的计划，不用照顾他的面子，你是他的国王。” “够了！” 黑瓦德目光凶狠地看向了站在罗柏身旁的简妮。他的名字是瓦德·佛雷，被称为“黑瓦德”是为了区分他和其他名叫瓦德·佛雷的亲戚。 罗柏的声音落下，一个蓄着黑色络腮胡、矮胖敦实之人怒声道：“史塔克国王，你说她是你未来的妻子？你难道忘记了你与佛雷家的婚约吗？你这是背誓！” 聊完了战局，布林登爵士忽道：“罗柏国王，可以跟我谈谈你的妻子吗？我在大厅外瞧见了佛雷家的怒火，他们无比愤怒。” “罗柏陛下，佛雷家的丑八怪们哪里能配得上您，我愿意代您成婚，我的样貌很配佛雷侯爵的种。” 布林登爵士又道：“凯特应该很担忧你的安危，我虽然上了年纪，但我觉得还能帮帮你，罗柏。” 大厅里击拳跺脚的声音如雷鸣般响亮。 简妮的小手轻轻托起罗柏的一只大手，她用毛巾一边擦拭着，一边道：“他叫雷纳德·维斯特林，雷纳德是我父亲的继承人，他被您的英勇所折服……” 罗柏伸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道：“我会对佛雷家做出合理的补偿，这是国王的承诺。” 布林登微微摇头，接着道：“具体的我不太清楚，据说是泰温公爵亲自领着骑兵横扫了史坦尼斯的大军。” ………… 傍晚的时候，已退烧的罗柏看着脸色憔悴的简妮，道：“简妮小姐，有劳了。” “陛下……” “战争本就很奇妙，随时都有可能会发生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 “嗯……罗柏……你的伤……” 微垂着脸的简妮能感受到罗柏那仿佛要穿透自己的视线，她轻咬着粉嫩的唇，缓缓抬起小脸。 停顿了下，罗柏看向了面容粗犷的布林登爵士，语气诚恳地道：“简妮她既温柔又甜蜜，她会成为我的好妻子及好王后。” 她轻笑了一声，继续道：“哥哥兴奋地跟我说，他瞧见了真正的国王，又蹦又跳，他那时就像个小男孩……” 收到国王的命令，御前总管用权杖敲击地面，高喊散会，厅内的领主们便一起离开。 “谢谢你……简妮小姐。” 蹭蹭蹭蹭……罗柏的封臣及护卫们顿时纷纷拔剑，黑瓦德及他周围的众佛雷被他们包围。 简妮重新拿起毛巾，坐到了床边，一双漂亮褐色的眼眸里带着柔和的笑意，道：“陛下，您虽然身体强壮，但暂时还是个伤者，您需要乖乖修养。” “叫我罗柏。” 他转向罗柏，愤怒地道：“罗柏·史塔克，你这是对佛雷家的侮辱！孪河城因为婚约而几乎派出了所有的兵马，瓦德侯爵的继承人也为你而战死！” 布林登爵士微微点头，道：“她的确很可爱。” 他看向简妮：“抱歉，漂亮的孩子，我要暂时把他从你身边带走，我很快会把他还给你。” 罗柏还没说完，简妮忽然拉住了他，她微微摇头，柔声道：“罗柏，我没事，请您宽恕他。” 罗柏与简妮对视了会儿，他缓了缓，一双蓝眸移向了黑瓦德，道：“是简妮的仁慈救下了你的性命，你退下吧，黑瓦德。” 罗柏点点头，道：“有劳伱了。” 罗柏的拳头攥紧，锐利的目光环视了下他的封臣们，道：“还有人对我未婚妻的身份有意见吗？” 罗柏沉声道：“我没忘记，黑瓦德。” 罗柏的语气带着诚恳：“母亲常跟我说，您是河湾地最锋利的宝剑，我要感谢您的到来。” 布林登和蔼地点点头，道：“孩子，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健壮，愿诸神保佑你。” 罗柏有些不可置信：“我听闻史坦尼斯可是有十万兵马……” 先是绿色的长裙轻轻落在床下，接着是黑色的睡袍。 罗柏冷冷地道：“这是国王的命令，我不希望再听到冒犯我妻子的话语。” 罗柏咬着牙道：“大琼恩。” 奥利法求情被黑瓦德粗暴地打断：“罗柏·史塔克，我可以把我的头颅给你，但我要求驱逐你身旁的女表子！” 奥利法·佛雷连忙开口道：“罗柏国王，请您宽恕……” 她拿着一件黑色的睡袍靠近，又道：“我为您换一下，您会舒服很多。” 文德尔·曼德勒走了出来，他是白港伯爵的次子，他的脸很圆、秃头且留着大胡子，身材及其肥胖。 简妮的声音轻柔而甜美，给人一种温暖舒适的感觉，罗柏安静地听着，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这是对我的羞辱！” 罗柏的侍从奥利法·佛雷伸手拉了拉黑瓦德粗壮的臂膀，却被斥道：“滚开！你这个蠢货！” 罗柏沉默了下，道：“我进兵西境是为了泰温公爵，但我的计划失败了。” “滚开！”黑瓦德推开了奥利法。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罗柏的河间地封臣们则高喊：“三叉戟河之王万岁！” 罗柏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膝盖，道：“实话实说，我还没有想好下一步改如何走，您带来的情报很及时。” 罗柏冷冷的声音响起：“按照律法，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在国王面前‘拔剑’是死罪，黑瓦德。” 黑瓦德霍地起身，怒道：“妻子？我们为什么不知道？没有七神见证和祝福的婚姻，这个女人可不算是合法的妻子。” 他拔出了别在腰间的单手战锤：“维斯特林家的女表子，我要砸碎你的脑袋！” 布林登爵士露出了和蔼的微笑，道：“漂亮的孩子，欢迎你加入鳟鱼和奔狼的家庭，我们将共享壁炉。还有，祝福你们。” 罗柏看了眼布林登爵士胸前的黑鱼纹章，试探地道：“布林登叔外公？” 罗柏执起简妮的手，道：“布兰登叔外公，我怀着最大的荣幸向你介绍简妮·维斯特林小姐，峭岩城伯爵的长女，她很快就会是我的王后。” 众人再次哈哈大笑。 扑通扑通，心跳声在他和她的耳边响起，如击鼓般急促而有力。 罗柏凝视着黑瓦德，冷声道：“我警告过你，瓦德·佛雷。” 罗柏盯了会儿黑瓦德，挥了下手，道：“我会待你冷静下来，再跟你谈这件事。奥利法，你先带他出去。” 罗柏犹豫了下，道：“攻打峭岩城的时候，简妮一直在照顾我。昨晚，她……安慰了我，我必须娶她，惟有这么做，才能保持荣誉。” 黑瓦德身后的十几个佛雷纷纷大笑，他们并不是在嘲笑，他们是因为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法子而高兴。 “家族，责任，荣誉。” 罗柏沉稳地点点头，道：“感谢您的建言，我会慎重考虑的。” 落座后，布林登爵士直接开口道：“罗柏国王，我来到这里前，得到了一个情报，史坦尼斯败给了兰尼斯特-提利尔的联军，他彻底败了，据说只带着几千残兵逃去了龙石岛。” 布林登笑了笑，道：“我也听闻了你的事情，你在河间地俘虏了弑君者，还把战火点燃到了兰尼斯特的老巢，我想泰温公爵的心情肯定很糟糕。你是个出色的国王，我非常为你感到骄傲。” 天微微亮的时候，本来有退烧迹象的少狼主再次发烫，刚打算休息一下的简妮，不得不再次拿起了毛巾。 “吼！吼！吼！” 然后，两人似乎是一下子找回了自己的呼吸，他们的呼吸声在帐内回荡，如同一首动人的乐曲，让人沉醉其中。 布林登爵士勾了勾唇，道：“我带来了一些情报，这关系着未来的战局，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琼恩·安柏，我以北境之王及三叉戟河之王之名，要你把……” 一片喧嚣中，抵达峭岩城不久的黑鱼骑士、布林登·徒利穿过人群来到了罗柏的面前。 他开口道：“佛雷家的小姐们并不介意自己的未婚夫在外面偷吃，若是您尝够了，我愿意代您效劳，为您处理掉这个麻烦。” 他的手掌贴在左胸，道：“日安，罗柏国王。” 黑瓦德十分暴躁地道：“史塔克国王，佛雷家的小姐们也不介意跟鳏夫成婚！” 布林登爵士顿了顿，道：“这里毕竟是西境，你缺少可靠和及时的情报。我只想告诉你，泰温公爵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你，他现在有了提利尔家的支持，你在西境四处皆敌……这里随时都有可能变成你的牢笼。” 身形高壮的琼恩·安柏高声回应：“任您差遣，罗柏国王。” 罗柏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太好了，欢迎您。” ………… 罗柏带着布林登来到了一处私密的房间。 没多久，大厅里空空荡荡，只剩罗柏、简妮和布林登三人。 黑瓦德毫不退让地怒视，厅内的气氛变得凝重。 见布林登爵士认同了简妮，罗柏显得很高兴：“叔外公，您怎么会来到西境？您碰见了我母亲吗？” 他皱了皱眉：“至于我与佛雷家的婚约，我会补偿他们的。” 罗柏与简妮四目相对，他和她从彼此的眼中读到了深情与期待。 她柔软的指尖不小心掠过，她顿时屏住自己的呼吸，身体变僵硬的罗柏……也是如此。 黑瓦德并不领情，他扫了眼身边的众瓦德，道：“跟我走！” ………… 罗柏沉吟了下，道：“您有建言吗？” 简妮表现的很羞涩，她轻轻一礼，道：“谢谢您，爵士先生。” 今夜，少狼主带伤作战。 他的话音落下，厅内的众人先是一静，接着哄然大笑。 罗柏笑了笑，他的目光在不觉中移到简妮丰满的臀部，顿了顿，少狼主连忙收回了视线。 大琼恩大声道：“罗柏国王，我的叔父们都希望再娶个妻子，我请求您的慷慨。” 说完，他朝着他的御前总管打了个手势。 停顿了下，他又道：“我想泰温公爵很快会再次出兵，你继续留在西境会很危险。” 他轻咳一声，道：“刚才提到你的兄长，他还好吗？” 他伸出一只手紧紧握着简妮的一只手，继续道：“但事实已是如此，我会给于佛雷家……很有诚意的补偿。” 热闹的人群逐渐变得安静，刚好在近处的一个河间地领主不可置信地道：“徒利大人？！” 罗柏强压着怒气，一字一顿地道：“我会立刻举行婚礼。” 他又道：“要是我没记错，维斯特林家族是泰温公爵的封臣。” 罗柏解释道：“是的，简妮的父亲曾追随弑君者作战，现在关押于海疆城待赎。我和简妮的婚事虽然未经过他的同意，但他若是回到兰尼斯特那边，他会被置于极其危险的境地。我想尽力避免这些，我不希望简妮为了对我的爱而失去一切。” (本章完) 第262章 出色的国王（完） 按照布林登爵士的性格，他很想直言相告，但他还是选择了委婉点的表达方式。 因为……他虽然没有自己的孩子，但在奔流城的时候，帮忙碌的兄长经常陪伴着他兄长的孩子们。 年轻人不喜欢聆听“老人”的长篇大论，何况眼前的是已带上王冠的少年。 布林登爵士打趣道：“罗柏国王，你攻破了简妮家的城堡，她则攻破了你的心房。” 提及简妮·维斯特林，罗柏腼腆又开心地笑了笑。 “罗柏国王……” “叔外公，我们是一家人，请您直接叫我罗柏。” 布林登爵士暗叹口气，道：“据我所知，佛雷家为你出动了2000多兵马和十几个佛雷。如今强敌环伺，若是他们不再听令，我想知晓……简妮的家族能帮你弥补吗？” 语气一转，他正色道：“但你现在要为她带上一顶王后头冠，她无法避免被大家‘打量’。” 罗柏的眼睛闪过了一道亮光，顿了顿，却是眉头微皱：“这……或许对舅舅不公正，他毕竟是奔流城公爵的继承人。” 罗柏紧抿嘴唇沉默了会儿，他倍感挫折地道：“我以为打仗最难……但除了打仗，我似乎把一切都搞砸了。” 他又道：“罗柏国王，只要佛雷家有了动作，要不了多久，大家都会产生这样的疑问。” 布林登爵士沙哑而浑厚的声音响起：“东西很难办到，但……人可以。” 布林登爵士又打趣道：“我倒是有个小小的请求，你可以直接叫我布林登，或黑鱼骑士。我还能为三叉戟河之王打几年仗的。” 听完布林登爵士的言语，罗柏显得有些激动：“维斯特林家族是先民的后裔，他们的血脉远比佛雷家族古老。征服战争之前，历代凯岩王常与维斯特林家族通婚，而且……另一位简妮·维斯特林是梅葛王的王后。” ………… 布林登爵士认同地点点头，道：“我承认，见到那个孩子的第一眼，我能感觉到她会是一个好妻子。” 顿了顿，罗柏轻吸了口气，道：“谢谢您……” 布林登爵士很快回道：“那个人因为自作聪明而破坏了你的作战计划……” 又笑着聊了几句，布林登爵士提醒道：“倘若没有意外，我们将会失去佛雷家的支持，对吗？” 听完，罗柏忍不住哈哈一笑。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你的舅舅，艾德慕·徒利。” 罗柏微楞了下，他摇摇头，道：“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保证。史提夫伦爵士为我战死，而奥利法做侍从忠勇可嘉……这是我的错，我会向瓦德侯爵给予补偿……道歉，荣誉，土地，金钱……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布林登爵士伸手轻拍了拍神色有些不自然的侄外孙国王，和蔼地道：“不管好与坏，我们都要面对，不是吗？” 少狼主的目光变得锐利：“他居然宣称佛雷家的姑娘们不介意跟鳏夫成婚。若非简妮求我仁慈，我早宰了他！” 沉默了会儿，罗柏缓缓点头，道：“感谢您睿智的建言，我立刻召集作战会议，离开西境前……我要给泰温·兰尼斯特送一份礼物。” 罗柏怔了怔，道：“我见过简妮的兄长，雷纳德跟我保证，维斯特林家族会尽全力……支持我。” 罗柏国王皱紧眉头，道：“可是……我已经答应了简妮，我承诺马上娶她。” 罗柏呼了口气，微微点头，道：“维斯特林有五十个人，其中有十来位骑士。” 他又道：“大家都知晓佛雷家跟随你征战到西境，你为了照顾佛雷家的感受而做稍稍退让，他们不得不感激你，大家更爱戴仁慈的国王。” 布林登爵士的身体微微前倾，接着道：“既然国王陛下想要好好补偿佛雷侯爵，那我们尽量做好一些。”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停顿了下，他又补充道：“叔外公，简妮不仅聪明美丽，而且十分善良，她有一颗温柔的心。” 五天后，凯冯·兰尼斯特得知了史塔克-徒利联军要撤出西境的消息，而他的兄长、泰温·兰尼斯特给他的命令是把罗柏·史塔克留在西境，直到他的回援。 “能意识到自己的疏忽，你已经比大多数人好很多了，我的孩子。” 布林登爵士不禁叹口气，缓缓地道：“佛雷家族的确是七国中较为‘年轻’的贵族，他最恨古老的血脉，恨他们把佛雷家当暴发户，他恨琼恩·艾林公爵不愿收养他的孙子，更恨我兄长（奔流城公爵）拒绝让艾德慕（奔流城继承人）迎娶他的女儿。如今，你虽不是故意解除与佛雷家的婚约，却也是往佛雷侯爵的伤口上洒盐。” 他又道：“恨极了的佛雷侯爵会把北境之王及三叉戟河之王的王国一分为二，他的孪河城可以做到这些，而兰尼斯特也会很乐意支持他。” 与罗柏的心爱之人同名的维斯特林先祖、简妮王后是梅葛一世的六个妻子之一。 布林登深邃的眼睛直视着罗柏：“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我的国王。” 罗柏凝视着布林登爵士，道：“我已经向大家宣布这件事，身为国王，我不能……” “陛下，请允许我拒绝，你已宣称为三叉戟河之王，伱现在是我的国王。而身为众领主的国王，表面上也好，私下里也罢，大家都在注视着你和与你亲近之人，我不想当那个例外。” 布林登爵士微微摇头，道：“孩子，如果我们输掉了这场战争，你很清楚那会是什么结果。徒利与史塔克是一家人，家族的每个成员都有一份责任，我们要合力守护家族的荣耀。” 罗柏盯了会儿布林登爵士，他轻点下颌，道：“我会跟外公和舅舅谈谈。” 布林登爵士缓缓地道：“先把徒利家与佛雷家的婚事谈好，再举行婚礼，这是国王的诚意。” 提及佛雷，罗柏的神色有些阴郁：“如果史提夫伦爵士（瓦德侯爵的继承人）还在，我可以跟他谈谈如何补偿，但黑瓦德……那家伙叫这个名字决不是因为胡子的颜色，我向您保证。他太过分！” 在罗柏疑惑的目光中，他又道：“我希望你与简妮在奔流城举行婚礼，而不是现在。” 见罗柏要起身，布林登爵士伸手拉住他，道：“罗柏国王，我还有个提议，希望你能允许。” 说到这里，张了张口，他忽然叹口气，沉默了下，道：“我想听听您的原因。” 罗柏挑起眉毛，问道：“人？哪个人？” 布林登的语气和蔼：“若是真的爱她，就帮她好好戴上王后头冠，她也需要大家的爱戴。” 梅格王指的是梅格·坦格利安一世，他是征服者伊耿与维桑尼亚的独子，是第三个坐上铁王座、统治七大王国的坦格利安国王，人称“残酷的梅格”。 ………… 为了拦截罗柏国王逃出兰尼斯特的西境，处处坚守的凯冯·兰尼斯特不得不急匆匆地调集5000多兵士，拖延史塔克-徒利联军的行军速度，以便他有更多的时间加强金牙成附近的防备，堵住西境前往河间地的陆地通道。 布林登爵士再次提醒道：“他们说他们的国王狠狠地侮辱了佛雷家族。” 罗柏拧眉沉思了下，道：“我想尽我所能地补偿，我想一定有东西可以抚平佛雷侯爵受创的自尊心。” 当罗柏国王宣布他与简妮的婚期延后，传闻在佛雷的军营内狠狠踩着冰原狼旗的黑瓦德被其他佛雷合力拖回了营帐。 布林登爵士再次摇摇头，道：“要快，我兄长已病重多时，这件事倘若能让他促成，佛雷侯爵会好受不少。海上有葛雷乔伊的舰队，他们是敌人，我们要在兰尼斯特彻底堵住回路前返回奔流城，河间地才是你的战场，我的国王。” 然而，刚在萨斯菲尔德城（它位于河间大道南侧，凯岩城的东北，金牙城的西南方）附近营地聚集好的兰尼斯特军队却忽然遭到北境骑兵的突袭而大败，凯冯爵士的第三子、马丁·兰尼斯特成了罗柏·史塔克的俘虏。 此战后，凯冯·兰尼斯特已无力阻止抢夺了众多财物的史塔克-徒利联军离开西境。 (本章完) 第263章 真龙与金盏花 湛蓝的天空下，身穿黑色皮甲的丹妮莉丝站在美人港口的塔楼之上，血红色的披风在海风的呼啸中猎猎作响，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眸正遥望着海面上依稀可见的烈焰红心旗。 她的周围是马森·贝克、山姆威尔、博罗娜、佛里等人。 马森爵士开口道：“情报很准确，史坦尼斯的军队被兰尼斯特击败了，是大败。” 他的眼底闪过轻蔑：“这些，他们是丧失了战士荣誉的残兵。” 丹妮莉丝收回目光，道：“他们不在龙石岛休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 马森爵士点点头，道：“是的，您猜的没有错，殿下。或许这些绝望的懦夫想找个地方发泄，又或许他们早就看上了美人鱼港，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他露出残忍的笑容：“他们选错地方了。” 不仅是史坦尼斯的残兵，克莱勃守家的兵士们也需要“宣泄”的口子。 停顿了下，他又道：“但把敌人放进来，港口会有不少损失。” 一阵沉默，山姆威尔小心翼翼地出声道：“公主殿下……” 顿了顿，丹妮莉丝问马森爵士：“有法子留下他们的船吗？” 马森爵士的目光移向了下面，那里有一排排的白色房屋。 他遥指港口北边的广场，接着道：“港口附近的几个广场，它们本就是建造美人鱼港时，格林大人特意留下的‘口袋’，都很适合围杀进犯的敌人，他们会变成待宰的羔羊。” 丹妮莉丝又道：“山姆，刚刚马森爵士提到的‘口袋’，你了解吗？” 丹妮莉丝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在了马森爵士那里，道：“史坦尼斯的人先破坏约定。” 马森爵士的脸上闪过怒意：“我想史坦尼斯的军队还没习惯残兵的身份，或许他们以为黑水湾还是史坦尼斯的后花园。” 她问道：“爵士，你准备怎么打？” ………… 沉默了会儿，他开口道：“我们可以做出害怕而逃跑的假象，引诱他们下船。” 马森爵士回道：“如果敌人的船只进入美人鱼港的警戒线，会先用弩炮警告。” 随着指挥官的一声令下，美人鱼港的兵士们开始紧张地操作弩炮。 然后，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了丹妮莉丝，其中包括马森爵士。 “他们的旗舰是200桨的舰船，其他都是100桨的舰船，大约……十二三艘。”说完，佛里收回了目光。 丹妮莉丝的一只眉毛微挑，她侧头看向了马森爵士，道：“他们难道真以为克莱勃没看出他们的恶意吗，爵士？” 待众人离开，丹妮莉丝问出了之前的小疑惑：“山姆，你知晓马森爵士刚才提到警告敌舰的时候，为什么选择弩炮？抛石机的距离不是更远吗？” 丹妮莉丝轻点下颌，她问美人鱼港的卫队长：“佛里，你和大家说说对面舰队的情报。” “弩炮警告，放！” 马森爵士抚胸道：“公主殿下，从战场上逃脱出来的残兵和强盗并没有区别，我相信他们不会令您失望。” ………… 佛里嘿嘿一笑，道：“爵士，我们可不能弱了格林大人的威名啊。” 这时，传令兵急促的声音响起：“大人，对面升起了进港补给的旗帜！” 山姆威尔挠了挠头，道：“公主殿下，是因为准头的原因。抛石机掷出的石头……没人能保证他会飞到哪里去，它很可能会砸在船身上，那等于是直接开战。” 丹妮莉丝的眉毛微挑，她知晓没能跟随格林加入谷地征讨战的克莱勃战士们非常渴望战斗。 阳光刺眼，丹妮莉丝微眯眼睛，道：“交给你了，爵士。”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山姆威尔瞧了眼在他眼里“绷”着面容的众人，见此……丹妮莉丝笑了笑，鼓励道：“你是有建言吗？请说出来，我会聆听。” 马森爵士抚胸一礼，便带着佛里等人大步离去。 “感谢你的教导。” 同时，佛里领着700多蓝袍子登上了停靠在港口的舰船，经过一番厮杀，克莱勃俘虏了8艘100桨舰船和几百名桨手及水手。 佛里粗狂的声音响起：“马森爵士，他们会不会又只是做个样子（第249章）？史坦尼斯的败军敢进犯克莱勃吗？” 受到鼓励的山姆威尔带着腼腆的浅笑，道：“我没有太好的主意，我只想……只想……嗯……那些石头房屋的维修费用几百枚金龙就足够的，算上其他的……我想加起来大约是一两千枚金龙。” “弩炮警告，准备！” 丹妮莉丝的紫眸微动，马森爵士继续道：“如果他们无视我们的警告而继续前进，我想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开战了，这是他们主动打破了克莱勃与史坦尼斯的约定。” 她又补充道：“克莱勃兵士的生命比那些船宝贵，倘若需要用战士的鲜血来换，就不必可惜那些木板。” 紧张地舔了下嘴唇，他继续道：“据我了解100桨的舰船至少值10000枚金龙，200桨的至少30000枚金龙，它们的珍贵在于漫长的建造时长。” ………… ………… 兵士松开弩弦，嘣地一声，弩箭呼啸着飞向了前方。 “克莱勃与史坦尼斯有中立协议，克莱勃不会违约，除非……” 丹妮莉丝笑着点点头，道：“我想我们已经有了决定，谢谢伱，山姆。” 丹妮莉丝重新看向了海面，她的目光微凝，道：“也许，他们仍相信拜拉席恩的旗帜。” 他稍稍靠近丹妮莉丝，压低了声音道：“倘若我们能抢……不，俘虏一艘，也很……好的。” 当天，登陆了美人鱼港的600多史坦尼斯残兵遭遇了克莱勃的埋伏，传闻他们被1000多克莱勃长弓手射成了刺猬。 丹妮莉丝看了过去，道：“山姆？” 传奇般的大胜传至克莱勃领地后，这种气氛更甚……不得不承认她自己也有被影响到了一些。 马森爵士瞥了眼佛里，道：“以前是两三艘，今天来了至少十艘战舰。” 其他舰船则在未停靠码头的200桨旗舰的接应下，狼狈地朝着龙石岛的方向撤退。 好不容易说完，山姆威尔的脸颊已变得透红。 ………… 佛里口中的言语里带有怀疑，但长相凶恶的脸上满是期盼。 山姆威尔点点头，道：“公主殿下，广场周围的石头房屋是连着……您可以把它们当成围墙……” 格林·克莱勃斜靠在鹰巢城大厅内的鱼梁木椅中，他手中是准备押送至君临的谷地贵族名单。 这是彰显乔佛里国王战功的“战利品”，格林领主看得很仔细。 快放假了，实在是太忙，回家时太晚了，不好意思，等后面补上哈tt (本章完) 第264章 格林的政令 沙~~手中的名单被格林翻到了下一章，垂眸读了一会儿，他却是眉头微皱。 闭着眼，手指轻敲着自己的膝盖，顿了顿，格林开口道：“去请格里文男爵。” 朝侍者吩咐了一声，格林便离开椅子走下了楼梯，身材高大的布蕾妮紧随其后。 格林边走边道：“布蕾妮，史坦尼斯败了，他虽然撤回了龙石岛，但丢掉了绝大部分兵马。” 格林领主收到了君临信鸦送来的信件，内容……概括起来就是伟大的泰温·兰尼斯特一举击溃了邪恶的史坦尼斯，关于提利昂在君临守卫战中的贡献一点点也没有提及。 作为提利昂的可靠盟友，格林自然为他悲哀了一下下。 布蕾妮那双清澈的蓝色眼睛环视了下，道：“大人，这里很豪华。” 格林伸手轻拍了拍格里文男爵的臂膀，他的声音像是在安慰：“格里文，我很看重赫席家族，不要让我失望。” 见格里文欲言又止，格林先是示意侍者斟酒，待倒好酒，才缓缓地开口道：“格里文，比武大会不是关键。” “遵命，大人。” 布蕾妮点点头，道：“我的铠甲是我父亲专门为我打造的（第91章），我喜欢它，大人。” 格里文男爵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倦：“艾林……鹰巢城直属的领地（主指克莱勃占领的谷地南部地区）……免税三年的政令，会在未来一个月内传达给您的每一个新领民。” ………… ………… 格林笑了笑，道：“身为我的护卫，你的装备随时可以找护卫队的军需官补充。把自己武装好，也是伱的职责，布蕾妮。” 他又抿了一口酒，道：“我听闻谷地的不少骑士侍从，虽然已具备了册封骑士的资格，但因为没有册封骑士所需的金龙而不得不拒绝成为骑士。” “大人，史坦尼斯还能去哪里？” 格林出声道：“你是担心有心之人会破坏我的计划？” 听到格林口中的假设，格里文男爵的背脊瞬间冒出细密的冷汗，这几天顺风顺水的他……此时只能抖动着嘴唇。 书房内，壁炉里燃烧着的熊熊火焰，给房间带来了温暖和光亮。 格林伸手拍了拍布蕾妮粗壮的臂膀，道：“我会挑选血门骑士的新人选。” ………… 格林微微摇头，道：“史坦尼斯坚硬如铁，他不会选择坐以待毙，他会在兰尼斯特把自己围困在龙石岛前，离开那里。” 停顿了下，格林继续道：“村庄也好，城镇也罢，通过考核而获得了参加比武大会资格的人，铠甲、武器、马匹等……我都会无偿资助他们，并授予他们见习骑士的头衔。” “怀念艾林家族？破坏我的政令？” 伸出手指点了点君临的位置，他又道：“史坦尼斯没有盟友，可以说……他已经失去了争夺铁王座的资格。” 格林轻点下颌，解释道：“你可以把他们当做只受雇于克莱勃的高级佣兵，他们需要起誓效忠于我，也只会为我而战。未来，‘格林谷’的新骑士也将会在他们当中诞生。” 语气一转，他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但是，我还是想建议您，延后您的仁慈与慷慨。怀念着艾林家族的谷地人，很容易误解您的好意，我甚至担心他们会拒绝参加比武大会的考核。” 格里文男爵瞥了眼他的封君，接着道：“同时，一年后举办月门堡比武大会的消息也会一起下达。” ………… 格林平静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凛冬的寒风：“你要早点学会做好克莱勃家的封臣。” 格林的眼眸微抬，他的目光移到了北境长城的位置。 来到悬挂着七国地图的大理石墙前，格林盯着龙石岛的位置，道：“黑水河之战后，被重创的史坦尼斯舰队已无法守护他所在的龙石岛，兰尼斯特更不会给他留下喘息的机会。” 他看向了格里文男爵：“身为谷地的新统治者，我只是以举办比武大会之名，帮帮那些有本事却被金龙而耽误的人，而他们将会是谷地未来的新骑士。” 听到封君唤自己，格里文男爵便看了过去，碰撞到格林锐利的目光，他的内心不禁咯噔了一下。 沉默了会儿，他开口道：“也许，我们会在冰天和雪地中相见。” 但……在史坦尼斯眼中，罗柏·史塔克同样是无法饶恕叛国者。 停顿了下，他还是补充道：“这是提拔，我不是不满意你的表现，布蕾妮。”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格林看向了“美人”，道：“布蕾妮，想不想担任我的血门骑士？” 这就是史坦尼斯·拜拉席恩。 堂堂泰温公爵为何要这样做？原因会有各种，但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他的继承人——詹姆·兰尼斯特。 格里文男爵脸色沉重地点点头。 格林莞尔，顿了顿，他忽道：“我听闻你只挑了一副马铠？” 对于泰温公爵来说，兰尼斯特的高贵血脉流淌于侏儒身上，这本身已是某种耻辱。 ………… 高山氏族部落是生活在谷地的明月山脉脚下的野人部落族群，这些氏族部落的形成起源于安达尔人入侵谷地时期，那些不愿屈服安达尔人的先民遁入明月山脉，在山林中繁衍，形成了一个个部落。因此，他们保有了许多先民的传统，与绝境长城外的野人有着相似的习俗——掠袭、不服管束。 格里文男爵张了张口，道：“见习骑士？” 格林在宽敞的大厅内随意地走动着，他一边打量，一边道：“布蕾妮，鹰巢城给你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他们主要依靠打猎和劫掠谷地村庄为生，传闻……如果鹰巢城公爵本人没有护卫的话，他们也会照样攻击。 格林领主的仓库里堆积着数不清的铠甲、马凯、各种武器，谷地的克莱勃兵士们正在按实际需求换装，他的护卫和族兵是第一批。 侍者前来禀报：“格林大人，格里文男爵到了。” 他又道：“布蕾妮，你觉得在这里适不适合养龙？” 他抿了一口夏日红，继续道：“据我所知，谷地的每个人几乎都有个成为骑士的梦想，成为骑士也可以说是谷地的传统。 “总结的很好。”格林忍不住发笑。 他的声音刚落下，布蕾妮就立即摇头，她似乎有些慌乱：“大人，我的职责是守护您，我……我会不惧牺牲，请相信我。” 詹姆被罗柏·史塔克俘虏的当下，和大部分的七国领主做法一样，泰温公爵绝不会允许次子的名声盛传，让他的风头超过了他的继承人，何况提利昂还是令他厌恶不已的侏儒儿子。 “大……大人……” 闻言，布蕾妮露出了孩童般的纯真笑容：“我会更加努力，我保证。” 以史坦尼斯的性格，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跟叛国者联手。 格里文男爵强忍着心下的惊涛骇浪，语气尽量平静地道：“格林大人，请允许我赞美您，您是一位仁慈又慷慨的封君，诸神保佑。” 格林盯着壁炉里跳动的火焰，轻点下颌。 格林抬手示意楞在那里的格里文男爵喝酒，道：“他们可以是农夫和匠人的孩子，也可以是商人的孩子，甚至可以是流浪者，我只看重他们的本事，愿不愿意为我征战。” 她收回目光：“还有……风很大，很冷。还有，很难攻破。” 但……若是想要成为一个骑士，光有骑士的战技和马术是不够的，你还要有骑士全套的装备，这其实已经阻断了大部分人的骑士之梦。” 喃喃了下，格林又恢复了温和的神情，一双棕色的眼眸盯着格里文男爵，道：“倘若我把血门的城门打开，任由高山氏族部落进入谷地……到时候，谷地人会不会怀念克莱勃？会不会后悔破坏我的政令？” 他的嘴角微扬：“我最欢迎的是里恩（格里文的长子）那样的谷地贵族后裔。” “龙？”布蕾妮眨了眨眼睛。 “嗯，龙，三条龙。” 一阵寂静，格林低沉的声音响起：“格里文。” 布蕾妮看向了格林，道：“大人，您觉得史坦尼斯会死守龙石岛吗？” 格里文男爵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脸上堆出看起来有些谄媚的笑容，道：“我的大人，赫席家族永远不会令您失望，我保证。” 格林温和地笑了笑，道：“嗯，我相信你。好好做，我觉得赫席伯爵的称呼更好听，我会等着你的。” 太忙了，亲亲阁下们，等我缓一缓哈tt (本章完) 第265章 格林的政令（完） 格里文·赫席忍不住擦了擦从额间流淌下来的汗珠，恭声道：“赫席家族，永远铭记您的恩赐。” 格里文的赫席家族是第一个主动投靠了克莱勃的谷地贵族，第二个是在鹰巢城策应的伊根家族。 随后，当赫席家族与伊根家族的赏赐内容被传开，克雷因家族、卢瑟蒙特家族、达顿家族、托勒特家族等谷地贵族纷纷选择臣服于新封君。 后来的家族们隐隐以地位最高（鹰巢城财务总管）的格里文男爵为首，这让他对权势有了更大的贪欲，或许他可以成为谷地的“御前首相”，再之后……或许……他暂时没敢继续想下去。 他向格林进言的内容，表面上是担忧政令会不会遭人破坏，实际上是为自己的私心。 他原本想趁着新封君拉拢谷地贵族的机会，培植赫席家族的势力。 但……比武大会和见习骑士让他感到了“危险”，倘若真是按照新封君计划推进……他太了解那些卑贱之人的贪婪了，他敢保证很快会出现效忠于克莱勃的谷地新骑士。 然后，“退休老兵”管理下的新农庄在接到格林领主下达的调兵命令时，能把受过军事训练的预备兵士按时送来即可。 对于自己的手下，格林领主一向很有耐心，何况是赫席家族这种谷地的“模范”封臣。 为谷地服务了近四十年的埃尔林学士很了解这些家族的真正需求，鹰巢城公爵很有诚意的承诺……加上他的鹅毛笔，成功唤醒了他们快要陷入沉睡的荣誉之心。 ………… 然后，格林收到了从埋伏在险峻之地的克莱勃军团发来的一封封战报，信鸦飞来飞去，几乎每天都有新的“收获”。 …………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男人。 格林的言语仿佛一柄铁锤重重地砸在了格里文男爵的头顶，他张了张口，他似乎忘记了，没有投靠克莱勃前，赫席家族不过是个拿着鹅毛笔在空白纸张上帮艾林家族记录财物的小贵族，他甚至都没有资格参加规格高一点的宴会……嗯，他曾拿出大笔财物为自己的长子求取安雅夫人的一个韦伍德家族孙女……还特意挑选了个不受宠且不漂亮的孙女……却遭到了非常直接的拒绝。 格林靠在了椅背，道：“柯蒙学士，乔佛里国王希望尽快在红堡见到艾林公爵。” 待格里文男爵逐渐平静，格林开口道：“不要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格里文·赫席男爵，你更应该相信我的承诺，这才是克莱勃家的好封臣。” “日安，克……克莱勃伯爵。”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以谷地的高贵家族自居的？！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敢在被称为血腥伯爵的封君面前“耍剑”的？！ 想着想着……格里文男爵突然流泪，他哭了。 柯蒙学士的喉结滚动了几下，道：“仁慈的克莱勃伯爵，其实公爵大人的身体状况有可能支撑至君临，他现在非常需要长时间的调养。”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了布蕾妮的声音：“格林大人，柯蒙学士求见。” 格林领主只勾选了100多必送之人，而剩下的人将会被剥夺姓氏，并押送至蟹爪半岛，最后他们将会分散进蟹爪半岛的几百个克莱勃半军营式农庄（第18章）。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卑贱之人会变成谷地的新贵族，到时候他们这些老贵族的荣誉如何传承？！ 当格里文男爵想到这里的时候，格林的声音响起：“罗伊斯家族，韦伍德家族，杭特家族，雷德佛家族，贝尔摩家族，坦帕顿家族。” 待柯蒙学士落座后，格林开口道：“艾林公爵的健康状况怎么样？”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格林示意侍者退出房间，任由老男爵哭泣，自己则是看向了壁炉里的火焰，抿了口夏日红。 他微微欠身：“我代公爵大人感谢您的仁慈。” 53个骑兵……67个骑兵……125个骑兵……78个骑兵……212个骑兵……谷地骑士最后的精华正被克莱勃一口一口吞噬。 他看向了格里文：“倘若没有克莱勃家族，他们和艾林家族才是谷地的主人。男爵先生，我说的对吗？” 他又道：“我会把比武大会前的考核分成几块儿地区进行，分给我的新封臣们负责。” 柯蒙学士瞧了眼格林，回道：“克莱勃伯爵，公爵大人最近因为能吃上喜欢的食物，他的状态好了不少。” “格林大人，我永远是您的眼睛，我向七神起誓！” 但……蟹爪半岛只有十几万人口，速度也不用太快，以满足现在的需求为主，把大部分领民安排在新农庄里生活，闲时进行兵士的训练。 涉及农庄……格林领主想到了蟹爪半岛人口结构的主要问题，女多男少。 “请坐，柯蒙学士。” 得到回应，一脸紧张之色的柯蒙学士进入了书房。 格林示意格里文男爵喝酒，接着道：“帮我好好盯着他们，我最信任的人依然是你，格里文。” ………… 鹰巢城的书房内，忙碌了整个下午的格林领主终于放下了鹅毛笔。 “大人……我……”格里文男爵吸了吸鼻子。 克莱勃的每个农庄虽然需要一片广阔的猎区，但对于地广人稀的蟹爪半岛而言，就算是大致算一下……至少能容下3000多的新农庄。 谷地北部地区的众贵族们收到了鹰巢城信鸦送来的求救信，埃尔林学士的亲笔信言辞恳切：他告诉他们鹰巢城的门户、月门堡因为叛徒而被200多克莱勃兵士占领；他以劳勃·艾林公爵之名，为每家贵族做出了不同的承诺，比如……婚事、爵位、土地、财物等（第254章）；他们的任务也很简单，让他们带兵前来威慑，把月门堡里的克莱勃兵士逼退即可。 柯蒙的眼神有些闪躲，格林叹气道：“乔佛里国王的耐心最多只有一个月。柯蒙学士，我会允许你陪同艾林公爵一起出发。” 啊，我快忙死了，今晚有推辞不了的陪喝，打工人不容易呀tt 今天先更这些哈。 (本章完) 第266章 牌桌上的玩家 格林领主很忙，送走了一脸忧色的柯蒙学士，他又立即召见了十几个谷地的破落骑士家族。 他们与其他前来投靠的家族相同，貌似……只要是有容貌出众的未婚女儿……都带了过来。 格林领主目测，其中年龄最小的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 谷地的封君不顾其他而迷醉与某个谷地贵族的女儿？万一……或许……他有特殊的、不为人知的爱好？ 端坐于高座上的格林领主停止了思绪，他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起身吧，欢迎你们。” 格林的脸上挂着浅笑，身为统治者需要更多的耐心，毕竟他与他们……彼此之间还不相熟，现阶段……格林领主愿意给他们更多的机会。 然后是：起誓，赏赐，宴会……犹如在重演昨天的那一幕，只是参与者有了变化，加入宴会的谷地贵族也越来越多了。 戴佛斯伯爵想要从旁边绕过去，亚赛尔爵士却是再次挡住了去路。 他脸上的剃短的胡须里遍布灰色毛发，而他的身材……每个动作，都明显看得见骨头在皮肤下运动，好像长矛会戳出来感觉……甚至连头顶上的王冠也显得太大。 石鼓塔最顶端的图桌厅内，外面是夜晚的星空，这里能听见风声及微弱的海浪声。 海风不停穿越支撑桥顶的拱梁，走在桥上的戴佛斯·席渥斯能闻到海水的气息，这是能赐予他力量的“味道”。 亚赛尔爵士先是警告道：“告诉你，我不希望……国王陛下从你口中听到这件事。” “陛下。”戴佛斯伯爵与亚赛尔爵士朝着史坦尼斯国王行礼。 格林把泰温公爵在河间地作战时，提利昂在君临内所做的备战等功劳“转送”到了乔佛里国王的身上。 史坦尼斯国王的声音里带着怒气：“佛罗伦家的人，有个人……建议承认乱*杂种的铁王座，他为了自己权势而要出卖我的权利，甚至要把我唯一的孩子嫁给那个乱*的杂种！” 戴佛斯伯爵恭敬地回道：“死，惩罚是死，史坦尼斯国王。” 此刻，他需要利用谷地的俘虏在众人面重新前彰显国王的威严，其中包括不把自己当国王尊敬的泰温·兰尼斯特。 格林领主打算用金光灿灿的金龙来消耗掉谷地的另一个军事组织——谷地的各佣兵团。 ………… ………… 格林的手指动了动，信件一共是两张，看到第二张的字迹，他的眉头微挑，这是派席尔大学士的亲笔信。 另一封信，它的收件人是战争艺术家、梅斯·提利尔公爵。格林在信里浅浅地谈及了他对未来战局的看法，他期盼倘若有合适的机会……他愿意起兵30000协助梅斯公爵攻破奔流城，为王国终结战乱而出一份力。接着，他稍稍提及了他对河间地政治格局的看法，他觉得那里很有可能是无法和谈之地，随后……他还对北境兵士的出众战力表示了一些担忧。 他背着手，道：“老实告诉我，背叛的惩罚是什么，我的首相？” 接着，他威胁道：“走私者，我担任龙石岛代理城主已经很久，请记住……这里的卫兵都是我的人。未经国王陛下准许，我也许不能烧死你，但谁说你不会不幸而坠楼呢，今晚或明天？” 最后，他告诉梅斯公爵有谷地贵族向他进献了一个外观如手掌形状的珍贵黑胡桃木，手心如椅面、手指如椅背……很适合雕刻成一把椅子。格林表示，他已安排谷地最好的木匠做工，完成后便送去梅斯公爵那里，作为金玫瑰在君临“开花”的祝贺之礼。 史坦尼斯国王看着戴佛斯伯爵，他的嘴唇掠过一抹微笑，道：“我的首相，你从来都会实言相告，我需要听听你的建言。” 有一封信，它的收件人是：永远的御前首相、泰温·兰尼斯特公爵。格林的信里，只在开头简单地祝贺了泰温公爵的任职，之后……大篇幅地赞扬了乔佛里国王的丰功伟绩，以及乔佛里国王出众的智慧、勇气与骑士精神。 戴佛斯耸耸肩，道：“我承认，我并不想从这里掉下去。” ………… 传闻，泰温公爵以拯救者的身份进入君临的那一天，他是直接骑马来到王座厅，而他的马儿则在铁王座下、众目睽睽之下拉出了一堆粪便。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正站在硕大的地图桌后面，一个铁火盆立在他的身边，其中的炭火闪着橙红光芒。 格林站在鹰巢城的阳台之上，远处是谷地的群山环绕与峰峦起伏，异常壮观。 派席尔学士在信里暗示瑟曦太后对于玛格丽·提利尔成为她儿子未婚妻的事情很不满意。 ………… 亚赛尔爵士盯着戴佛斯，继续道：“就连你的老朋友、海盗桑恩也这么说。我和他一起制订了计划……国王陛下却不肯行动。失败如灵魂中的黑蠕虫，啃蚀着他的内心，忠诚之人士应该一起行动起来。如果你像自己宣称的那样……也是个忠诚之人，那就告诉国王陛下，我才是他唯一合适的首相。假如你这么做，当我们‘起航’时，我保证让你有艘新船。” 写完调兵令，抽出了一张新的空白羊皮纸……整个上午格林领主写了好几封信件。 “拉赫洛赐予我如梅丽珊卓女士一样的能力，我能在圣火中预见未来。我曾在圣火中预见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坐上铁王座的景象，却因为你抢走我的首相之位而毁了，你是罪人，走私者。” 史坦尼斯身穿着灰羊毛外衣，披着暗红色披风，腰间系着一条普通的黑皮带，上面挂着长剑和匕首，火焰形状的赤金王冠戴在头顶。 读完信，格林的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过了一会儿，他便把派席尔的信件丢进了不远处的火盆之中。 “有劳了，埃尔林学士。” 顿了顿，格林转身朝房间内迈开了脚步，他一会儿要接见谷地的佣兵头领们，他们将是征讨谷地北部诸城时的攻城主力。 鹅毛笔挥动，他边写边道：“告诉他，这是国王陛下刚刚送来的恩赐，让他好好珍惜。” ………… 海风低沉的呼啸声中，海浪在龙石堡下的岩石间翻滚，撞击出巨大的白色泡沫。 下一封信……它的目的地是红堡的梅格塔，收件人是瑟曦·兰尼斯特太后。除了正常的问候，信件的主要内容是谷地之战的成果，以及往常一样的……对瑟曦太后安危的担忧，最后的结语为：他手中的蟹爪半岛及谷地，随时听候瑟曦·兰尼斯特的差遣，他的无上之荣光莫过于为她效劳。 然后是……提利昂·兰尼斯特以御前财务大臣及红堡使者的身份派往奔流城的事情，泰温公爵交给他的任务是以合理的“赎金”把詹姆·兰尼斯特安全带回君临。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书房内，格林从埃尔林学士手中接过信件，便读了起来，内容仍是乔佛里国王催促把他的战俘尽快送到君临。 这需要卷王格林的“微操”，但必须进行，因为谷地的军事力量只需要一个，那就是———克莱勃军团。 戴佛斯伯爵的眉头微拧，道：“亚赛尔爵士，史坦尼斯国王要召见我。” 【戴瑞城是河间地戴瑞家族的居城，现被兰尼斯特军队占领。它位于国王大道和三叉戟河在哈罗威伯爵小镇的交汇处，这座城堡虽然古老，规模却很小。】 亚赛尔爵士也在打量着戴佛斯，见对面之人主动唤自己，他冷哼一声，道：“戴佛斯，是你这个不合格的首相为国王陛下带来了厄运，是伱……你不是光之王的信徒，是你给他带来了战败！” 接着，他又在信里写道……按照君临之战的功劳，泰温公爵进入王座厅的那一天，有六百多人被受封为了骑士。他特意指出，身受重伤的蓝赛尔·兰尼斯特被授予戴瑞城伯爵。 他在信里写道：提利尔家族在王座厅里宣称……玛格丽虽与蓝礼·拜拉席恩举行了婚礼，但蓝礼在结婚当夜奔赴战场而未能同房，她仍是处子之身……加上提利尔家族的功劳，乔佛里国王已在众贵族面前宣布玛格丽·提利尔为他的未婚妻，既未来的七国王后。 ………… 然后，格林再次祝贺了玛格丽·提利尔即将成为七国王后的“定局”。 亚赛尔爵士宽鼻突眉，靠得很近的眼睛里充满敌意。 “是，我的大人。”埃尔林学士离开了书房。 格林猜测乔佛里国王当时惧于泰温公爵的威严而不敢发作，但后来肯定是越想越来气，觉得国王的威严在众人面前被“践踏”。 ………… 戴佛斯伯爵皱眉道：“我只听史坦尼斯国王的吩咐，佛罗伦爵士。” 乔佛里国王有什么丰功伟绩？首先，强敌环伺之下仍是果断又强硬地派兵征讨了不满于乔佛里铁王座统治的谷地。然后是君临保卫战……格林在信里把此战的战果归结为……乔佛里国王的智慧与勇气带来的胜利。 “新船？你指的是……” 随后，他抽出一张空白的羊皮纸，拿起羽毛笔沾了沾墨水，道：“埃尔林学士，你代我转告柯蒙学士，他多出了两个月的时间来治疗艾林公爵。” “赛丽丝王后催促国王陛下把我任命为御前首相……” 戴佛斯伯爵不想理会眼前的疯子：“史坦尼斯国王不喜欢等人。” 亚赛尔爵士让开了身子，他狞笑着道：“陛下在等我们，别让他久等，你也知晓他不喜欢等人。” 沙沙沙沙……格林正在书写蟹爪半岛的调兵令，虽然谷地的北部地区还未收入自己的统治范围，但河间地女泉镇的征讨需要尽快安排，这是权力游戏的另一步棋。 嗯，一起愉快地相互摘桃子吧。 戴佛斯伯爵刚抵达石鼓楼的大门，亚赛尔爵士的身影忽然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 既然大功臣提利昂已被泰温公爵“驱逐”，这很合理。 戴佛斯伯爵顿住脚步打量着对面之人，亚赛尔爵士跟王后一样，长着佛罗伦家的招风耳，耳朵和鼻孔里长出浓密的毛发，双下巴底冒出一簇簇地毛来。 亚赛尔爵士并不退让：“我已在圣火中预见未来该走的路。要做到这些，国王陛下得让我当他的御前首相。而你，觐见国王陛下时，将这么劝告他，并主动退出首相之位。” 戴佛斯挑起一只眉毛，道：“丢在美人鱼港的那些船吗？” 至于写给泰温公爵的“公开信”，会与“开胃菜”一起因为疏忽而……先送到乔佛里国王的手中，这是莱顿小管家（他如今在君临，第246章）的任务。 亚赛尔·佛罗伦爵士是佛罗伦家族的成员，他是亮水城伯爵艾利斯特·佛罗伦的弟弟，史坦尼斯之妻、赛丽丝的叔叔，他的职务是龙石岛代理城主。 埃尔林学士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格林大人，信鸦已经安排好了。” 而后，乔佛里国王诚恳地请求他的外公、泰温·兰尼斯特代他掌管七国全境……待泰温公爵接受了国王的请求，乔佛里·拜拉席恩亲手为他挂上了首相项链。 背叛的惩罚？这句话悬在空中，戴佛斯在想……史坦尼斯国王曾向他问过同样的问题。 据说，感动的乔佛里国王为了拥抱他的外公不得不绕过了那堆粪便，并称泰温公爵为君临的救星。 他的眼睛仿佛成了深陷的蓝色洞穴，脸皮底可以看出头颅的形状。 ………… 通往龙石堡的中央塔楼、石鼓楼的是一座高架凌空的石拱桥。 戴佛斯首相轻点下颌，道：“亚赛尔爵士。” 这封信需要安派专门的兵士护送，因为除了信件，还有显示乔佛里国王战功的“开胃菜”———培提尔头颅。 戴佛斯伯爵沉默了会儿，他瞅了眼默不作声的亚赛尔爵士，恭声劝道：“史坦尼斯国王，佛罗伦伯爵并不是您的叛徒，也许……您可以当做是您不喜欢的建言。” 亚赛尔爵士的声音响起：“国王陛下，我恳求您，给我个证明的机会，并非所有佛罗伦家的人都如此软弱！” (本章完) 第267章 国王的诅咒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深邃的眼睛看向了他的洋葱骑士：“戴佛斯，亚赛尔爵士要我继续战争，很多人认为我已彻底失败……这能怪谁呢?几乎所有发誓效忠我的领主都弃我而去，甚至连我的外祖父、伊斯蒙伯爵都向乔佛里屈膝。” 埃尔顿·伊斯蒙是风暴地的绿石堡伯爵，史坦尼斯的母亲、卡珊娜·伊斯蒙是他的女儿。君临之战中伊斯蒙伯爵被俘，他已向乔佛里的铁王座投降。 他又道：“少数仍保留着忠诚的人却丧失了信心，成天用喝酒和赌博来打发时间，像落败的狗一样舔拭伤口。” 亚赛尔爵士稍稍往前，进言道：“失败是病，胜利是疗方。国王陛下，战斗会让他们再度振奋。” “胜利。”史坦尼斯暗淡的薄唇扭曲了一下。 他摆了下手，道：“我们的确需要很多的胜利。亚赛尔爵士，把你的计划告诉我的首相，我要听听他的看法。” 顿了顿，史坦尼斯国王做了个手势，他让戴佛斯靠近一些，道：“那男孩病了，派洛斯学士（为龙石岛服务的学士）为他放了血。” 想当初，我那兄长每次造访风息堡，都会扮演父亲的角色，还送来长剑、矮种马、裘皮斗篷等礼物，但那些东西都是瓦里斯帮他准备的。 确切地说……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并不是蟹岛，而是克莱勃家族的美人鱼港，只是他们被打怕了，所以他们又把目标转移到了赛提加家族的蟹岛。 亚赛尔爵士提高了声音：“蟹岛上有叛徒，阿德里安·赛提加背叛了国王陛下。” 停顿了下，他又道：“国王之血蕴涵着力量，她这么说。” 戴佛斯忍不住开口道：“梅丽珊卓见过小艾德瑞克吗？” 亚赛尔爵士的计划很简单，史坦尼斯在龙石岛还约有一千六百名兵士，计划用萨拉多·桑恩的舰队运载至守卫松懈的蟹岛，对赛提加伯爵的变节实行报复。 亚赛尔爵士的声音里带着嘲讽：“身为陛下的首相，你却为那些背叛者说好话，我现在都有些怀疑你对国王陛下的忠诚了，洋葱骑士。” 史坦尼斯转头问戴佛斯：“你对亚赛尔爵士的提议怎么想，我想听实话，我的首相。” “懦弱？！” 史坦尼斯国王的眼睛变得深邃：“他有这个天赋，这是从他父亲的血脉里继承而来的魅力。他知道自己是国王之子，却不愿去想私生子的身份，他像小时侯的蓝礼一样崇拜劳勃。 戴佛斯的言语被亚赛尔爵士粗暴地打断：“赛提加伯爵的手下并非在黑水河上全军覆没，有几百个兵士跟他们的领主一起被俘，一起屈膝。” 戴佛斯伯爵问道：“赛提加伯爵是他们的领主，他们发誓向他效忠，他们能有什么选择？” 亚赛尔爵士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遵从了史坦尼斯的命令，他的身体转向了戴佛斯，道：“黑水河上，阿德里安·赛提加（蟹岛）伯爵在烈焰红心旗下战斗，但被俘后，第一时间就倒向了乔佛里，至今仍逗留君临。此人，背叛了真正的国王。我打算……” 他收起剑，恨恨地看了眼戴佛斯，便迅速向门口走去，他的靴子愤怒地在石板上踩得咚咚作响。 亚赛尔爵士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如果陛下您高兴……” 戴佛斯伯爵微微点头，道：“我在伊耿花园（位于龙石堡龙尾门附近的花园）见过他，我和他聊过几句。” 戴佛斯微微欠身，他的声音很恭敬：“史坦尼斯国王，我是您的人，舌头也是您的，任凭您处置。” 他的声音稍稍提高：“然而，亚赛尔爵士竟然提议我们的军队扑向他们身后的家，强*他们的妻子，杀死他们的孩子。史坦尼斯国王，蟹岛的领民并不是您的叛徒……” 戴佛斯首相默不作声，史坦尼斯冷冷地道：“安静。” 戴佛斯伯爵有些疑惑地道：“哪个男孩？” 史坦尼斯将此事视为他名誉的一个污点，将其送到了蓝礼·拜拉席恩的风息堡。 那孩子会给红堡写一封充满感激的信，劳勃便大笑着问太监今年准备送什么。蓝礼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将抚养孩子的任务交给了他的代理城主和学士。我没有劳勃和蓝礼的虚伪……” 他思索了下，缓缓地开口道：“赛提加伯爵……我不怀疑他向乔佛里屈膝。我们都知晓他是个时日不多的老人，唯一的愿望就是在自己的城堡里终老，每天用镶珠宝的杯子喝美酒。” 亚赛尔爵士怒声道：“戴佛斯·席渥斯，你竟敢当面侮辱国王陛下，你是叛徒！” 停顿了下，他又道：“是我的次子在港口的酒馆里听来的消息。” 他劝道：“希望小艾德瑞克能尽快康复。” 戴佛斯首相直接道：“克莱勃家族的美人鱼港也有叛徒吗？” 史坦尼斯国王淡淡地微笑：“我要留着它说真话，尽管真话往往十分苦涩。” 沉默了好一会儿，史坦尼斯开口道：“你总是擅自假设我的忍耐力。” 史坦尼斯冷哼了一声，朝着戴佛斯道：“我的首相，我不需要有强盗为我效力，按律法处置，不要放过任何一人。” 她？不用猜也能知晓史坦尼斯国王口中的她是梅丽珊卓，戴佛斯的眼眸微颤，他心下的不安……变得更深了。 噌地一声，他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皱皱眉，史坦尼斯似乎不想继续谈论那个男孩，他转移了话题：“我的首相，我想跟你谈谈我们的下一个战场。” 他在警告他的洋葱骑士：“我可以让你的舌头也短一截，跟手指一样，走私者。” 见史坦尼斯的目光移向自己，亚赛尔爵士急忙解释：“国王陛下，他们是不小心……他们只是想在美人鱼港补给一下物资，这是一场误会……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了这件事。” 戴佛斯首相转脸面对亚赛尔爵士，缓缓地道：“你想要让七国上下知晓我们还没有失败，所以需要主动出击，以寻找新的战机，这或许没错……但我们的敌人是谁？蟹岛上可没有兰尼斯特。” 他咬咬牙直接道：“律法不能宽恕软弱，但……至少……您不该牵连无辜之人，这也是一种懦弱。” 他看向了史坦尼斯国王：“然而，当您召唤时，那个老人来了，他带着他的船和兵士前来支持您。面对数量众多的蓝礼大军，他在风息堡跟随您战斗。后来，他又把他的船开进黑水河，为您而战，为您而死，为您而被烧。” ………… 实话……这个计划虽然听起来好听，但实际上干的是强盗的活儿，亚赛尔爵士也好，他的老友、萨拉多·桑恩也罢，他们实际盯上的是蟹岛、赛提加家族的财物（第188章）。 戴佛斯微微颔首，道：“四天前，我们的一个分舰队袭击了美人鱼港，我们丢了不少船。”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当戴佛斯说完，他听见了史坦尼斯的磨牙声。 史坦尼斯国王打断道：“你退下我就高兴。” 史坦尼斯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响起：“戴佛斯，你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戴佛斯抚胸道：“遵命，史坦尼斯国王。” 戴佛斯伯爵无力反驳，因为他很清楚……史坦尼斯是个纯铁一般的人，既不理解，也不原谅别人的软弱。 史坦尼斯的下巴无声地蠕动了几下，道：“为什么没人告诉我这件事？” 史坦尼斯一边沉默地听亚赛尔爵士复述，一边缓缓地左右磨牙。 “那孩子有没有吸引你？” “你……你！”亚赛尔爵士瞥了眼史坦尼斯国王，他的脸上闪过惊恐。 史坦尼斯以平静的语气道：“生病的是劳勃的私生子，我们从风息堡带来的那个男孩。” 他看向了洋葱骑士：“当年我选择了劳勃，不是吗?在那艰难的时刻，我选择了家族，而不是荣誉。” 由于艾德瑞克·风暴的双亲都是贵族，所以他的存在被劳勃承认。 戴佛斯在想……他的“神”连艾德瑞克的名字也不愿意说出，这的确容易引起误会，也让他有些不安。 接着，他看向了戴佛斯：“说下去，我要听听伱的理由，我的首相。” 戴佛斯把目光移向了史坦尼斯，道：“史坦尼斯国王，我不得不说……这个计划很愚蠢，而且还很懦弱。” 亚赛尔爵士慌张地劝道：“国王陛下，我们的军心不稳，这时候不能……” 他的话音落下，戴佛斯伯爵朝着他的“神”微微欠身，亚赛尔爵士则张了张口，但在史坦尼斯慑人的目光下，不敢继续进言。 最后，他宣布道：“烧他的城堡，杀他的人，把蟹岛化为荒芜的灰烬与骸骨，只有食腐的乌鸦停留。这样七国上下都能明白，投靠兰尼斯特的下场。” “美人鱼港。” 史坦尼斯轻点下颌，道：“交给你处理，我的首相。” 他的牙齿嘎吱作响：“但所有人都会认为我会伤害那个孩子，这让我很生气。” 戴佛斯伯爵抬眸瞧了眼史坦尼斯国王，恭声回道：“我的一个事务官……他写字很漂亮。” 史坦尼斯皱眉道：“走私者，忠于合法的国王是每个人的职责，高过对领主的忠诚。” 顿了顿，史坦尼斯的声音响起：“把他带到龙石岛也是她的意愿，她从圣火里看见了……她告诉我，我需要那个男孩。” 他看向了他的首相，戴佛斯恭声回道：“史坦尼斯国王，很抱歉，我也是刚刚知晓。” 史坦尼斯国王的声音很冷：“亚赛尔爵士，退下。” 听到戴佛斯的话语，亚赛尔爵士高声质问：“走私者，你竟敢称我为懦夫？！”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是的，蟹岛的守卫的确松懈，那里只有妇女、孩子和老人……因为他们的丈夫，儿子和父亲死在了黑水河，死于我们的旗帜之下，这就是原因。” 史坦尼斯国王挥挥手，示意戴佛斯不用担心：“着凉而已。他咳嗽，颤抖，发烧，派洛斯学士很快就能治好。那孩子不会有问题，你知道，他的身体里流着我兄长的血液。” 亚赛尔爵士不得不放弃：“遵命，国王陛下。” 他又道：“继续刚才的议题。戴佛斯，你继续说。” “误会……还是打着国王旗帜的强盗？” 顿了顿，戴佛斯的声音响起：“史坦尼斯国王，格林伯爵并不是我们的敌人，请允许我给他写封信。” 史坦尼斯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一下，道：“走私者，你学会写字了？” 他又道：“快离开，把梅丽珊卓找来。” 等亚赛尔爵士说完，他开口道：“我相信这计划可以办到，而且风险很小。除非雷德温家从青亭岛派出增援，否则乔佛里没有舰船支援蟹岛。蟹岛虽然没有战略上的价值，但它的陷落能告诉泰温公爵……我，史坦尼斯，还没死。” 史坦尼斯指的男孩是艾德瑞克·风暴，劳勃·拜拉席恩与作为伴娘的狄丽娜·佛罗伦在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与赛丽丝·佛罗伦的婚床上孕育了他。 沉吟了会儿，戴佛斯的眼眸微动，撞上了亚赛尔爵士带着威胁意味的目光。 戴佛斯伯爵张了张口，道：“史坦尼斯国王，人和人是不同的，有的坚强，有的软弱。” 亚赛尔爵士昂起厚实的下巴，语气轻蔑地道：“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赛提加伯爵投降的时候，他们还可以拒绝，并因此而死，死得壮烈，这才是真正的忠诚。” 沉默了下，戴佛斯小心翼翼地进言道：“史坦尼斯国王，诚实地讲……我们无力再跟兰尼斯特作战。或许……” 这时，梅丽珊卓带着玉海地区口音的声音传了过来：“陛下所指的是真正的大战。” (本章完) 第268章 水蛭与金玫瑰 梅丽珊卓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她身穿红色的滑丝长袍，手上端着一个覆盖子的银盘。 她的脚步轻盈，边走边道：“与即将到来的大战相比，你所谓的作战不过是孩童间的打闹。那凡人不可知道的远古异神正在聚集力量……可怕邪恶而强大的力量，难以抗衡。” 她将银盘放到地图桌上，继续道：“冷风已然吹起，很快到来的将是永不终结的长夜。” 她看向了洋葱骑士，一双眼睛里仿佛火焰在燃烧：“除非正直的人们鼓起勇气，伸张烈焰红心的信仰。” 戴佛斯伯爵的一只眉毛挑起，道：“所以……我们的下一个战场是传播你的神，梅丽珊卓夫人？” 听到戴佛斯含带嘲讽的话语，梅丽珊卓只是浅浅一笑，她的目光移向了史坦尼斯国王。 史坦尼斯注视着地图桌上的银盘，道：“她说的是实话，她透过圣火给我演示，是我亲眼所见。” “快过来，我的玛格丽。” “正直……” 史坦尼斯言语中的确信让戴佛斯感到直达内心的惊恐，他喃喃道：“森林中的山岗……雪地里的身影……这……这……” 他指了指地图上的河间地：“我们已经帮泰温公爵守住了君临，这里是兰尼斯特家的战场，所以提利尔的军队没必要进入河间地，除非他们主动请求我们的支援。” “乔佛里·拜拉席恩。”史坦尼斯将水蛭扔进火里，它像秋天的落叶般在木炭间卷起，燃烧。 最近父亲变得越来越自信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高庭公爵一直都是金玫瑰的期盼，但……这却让她有些莫名的不安。 ………… 她的一双大眼里充斥着疑惑：“我想谷地并不平静，他还有余力吗？” 梅斯公爵爽朗地笑了一下，道：“那就好，我们得尽快安排好。” “噢，我们的玛格丽王后，你的美貌让这里闪闪发光。” 梅斯公爵的目光移动，敦实的手指点了点风息堡的位置，他还是要在这里向自己的封臣及七国上下证明他的战争艺术。 ………… 天空湛蓝而无云，仿佛是一块巨大的蓝宝石。 嗯……国王那边……兰尼斯特肯定会反对……嗯……嗯……梅斯公爵一时想不到好主意，所以他果断地决定……把自己的好想法跟奥莲娜夫人谈谈。 玛格丽的一双美目微颤，若是祖母能够自己察觉到……那是最好的。 他又道：“为什么是我，而不是我的兄长或弟弟？蓝礼和他的桃子……在我梦中，果汁从他嘴角淌下，而鲜血从他咽喉涌出。倘若他对自己的哥哥尽忠尽责，我们早已击垮泰温公爵，那将是一场连劳勃都会骄傲的胜利。” 戴佛斯伯爵的眼眸一颤，他知晓他的“神”不可能撒这种慌。 两个公爵……加上一个王后……那时候谁还敢质疑提利尔家族的高贵？！ 展望了下美妙的未来，梅斯公爵很快就皱起了眉头，他在思索……怎样才能让提利尔家的加兰坐上风息堡公爵的位置。 梅丽珊卓提醒道：“说名字，一个名字一条水蛭。” 顿了顿，他忍不住确认道：“史坦尼斯国王，您看到了？” 听完玛格丽的话语，梅斯公爵不禁一顿，这……他还真没仔细想过。 顺便……弥补十多年前的遗憾。 玛格丽的小脸上仍是带着些许疑惑，而她的心下却……是的，以前的父亲遇到重要事情的时候，不会表示明确的态度，几乎都是祖母在后面“帮”他。 梅斯公爵觉得没必要把曾经的痛说出口。 史坦尼斯微微点头，重复道：“是我亲眼所见。” 史坦尼斯冷冷地道：“是劳勃令我蒙羞，不是孩子的错。我女儿很喜欢他……再说，他是我的血亲。” “劳勃……”他的下巴蠕动了下，接着道：“他也出现在我梦中，他哈哈大笑，喝酒比赛，夸口炫耀……这些是他最擅长的东西……对，还有战斗，我从没在任何方面胜过他。” 然后，史坦尼斯将它扔进了火焰。 梅丽珊卓摊开双手，她的声音里充斥着诱惑：“他不过是个私生子，而我们要拯救的是全维斯特洛的男女老少，外加整个世界……所有国家中可能出生的孩子。” 梅斯公爵稍稍得意地摸了摸胡须，道：“倘若瑟曦·兰尼斯特离开了红堡，格林就算立下再多的战功，他的家族仍会被排除在七国的中心之外，就像……” 梅斯公爵的脸颊鼓起，他紧锁着眉头沉吟，顿了顿，道：“格林的目的可能并不是为了与我们一起出兵……” 梅丽珊卓端起银盘，送到史坦尼斯的面前，揭开盖子……下面是涨满了血的三条大水蛭。 高庭城堡的一处露台，微风吹过，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玫瑰花香和泥土的芬芳。 “对，他流着您兄长的血。” “父亲。” 鸟儿在空中飞翔，发出清脆的鸣叫声，梅斯·提利尔公爵正笑眯眯地读着格林的信件，不时抚摸下巴下的三角须。 若是按照往常，这时候玛格丽会说……可惜西境没有梅斯·提利尔公爵……父亲很喜欢听到这种赞美，她很早就知晓……父亲很想压过泰温公爵，成为七国的第一公爵。 停顿了下，他接着道：“身为一个家主，骑士的忠诚之心如何高于家族的利益啊。” 她右手伸进左边袖子，将一把粉末洒入火盆……下一刻，木炭发出刺耳的声响，苍白的火焰在上面翻腾。 还有……梅斯公爵摸了摸胡须……倘若运气好，他的次子或许能成为风息堡公爵。 感觉到女儿对自己的依恋，梅斯公爵意气风发地道：“我的玛格丽，你放心吧。倘若兰尼斯特不好好配合，我就把奔流城攻下来，把西境和红堡切断。” 格林从鹰巢城送来的信件，昨晚……梅斯公爵已经读了一遍，今天是读第二遍。 ………… 史坦尼斯的牙齿嘎吱作响：“说点有意义的话，女人。” 梅斯公爵满脸笑容：“见过奥莲娜夫人了吗？” 梅丽珊卓接口道：“这意味着真正的大战已经开始。” 他仿佛又瞧见了那日的场景：“那是雪……接着，空气中的火星围成一个圆环，变成一圈火炬，我透过火堆俯瞰着森林中一座高高的山岗。” 玛格丽的棕色眼眸微动，她撇了眼桌子上的信件，道：“父亲，您打算答应格林伯爵一起攻打奔流城的提议？” 他再次提出了困惑：“光之王应该让劳勃当他的选民，为什么选我？” 玛格丽抿嘴而笑，她微微摇头。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史坦尼斯不为所动：“那男孩是无辜的。” 梅丽珊卓苍白的手指轻轻掠过银盘上的盖子，道：“圣火说得清楚，我就说得清楚。火焰中有真相，但光之王的意旨……并非总那么容易领会。” 戴佛斯伯爵的眼眸微颤，这是艾德瑞克的血，国王之血。 史坦尼斯的神情看起来很生气：“你说保证能行。” 最后，他确信道：“格林应该是为了你，我的玛格丽。” 小玫瑰用她的好奇来自然地转移了话题：“父亲，格林伯爵会有此提议，或者说……他为什么会盯上奔流城？” 自从史坦尼斯被打败的消息传来后，玛格丽发现她父亲的状态有点稍稍不对劲……有种过于高兴的感觉。 梅丽珊卓僵硬地低头：“谨遵陛下吩咐。” “他令您蒙羞。” 就像他的提利尔家族，因为十六年前的那场大战，之后他们一直无法进入王国的中心。 他看向即将要成为七国王后的女儿：“永远的高庭之光。” 梅斯公爵摸着胡须的动作一顿，确认道：“咳，奥莲娜夫人没说不许我找她吧？” 梅丽珊卓提醒道：“那个男孩污染了您的婚床，不然您一定会有很多儿子，陛下。” 他低声喃喃：“打那里不合适啊。” 而且，她也在心下犹豫……这种说不清楚的忧虑应不应该告知她的祖母。 梅丽珊卓微微摇头：“也许能，也许不能。” ………… 说完，水蛭被他丢进火盆，它皮开肉绽，血从其中涌出，嘶嘶作响，冒起一阵烟雾 玛格丽·提利尔身穿着蓝色的露臂长裙，她朝着父亲轻轻一礼。 他看向了一脸不可置信的戴佛斯伯爵：“君临之战后，我陷入绝望中，梅丽珊卓女士让我凝视壁炉。烟囱里的气流很强，点点灰烬飞升而起，我注视着它们，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但她让我看得更深，更深……灰尘是白色，在气流中升起，但转瞬之间，它们仿佛又在飘落。” 最后，他又道：“我看到的是真的，我以国王及王国的名义发誓。” 站在地图前，梅斯公爵的目光定在了奔流城的位置，过了一会儿，他的脸上再次闪过遗憾之色。 她朝着史坦尼斯轻盈地挪动了一步：“给我那个男孩，我将为您唤醒石头中的巨龙，陛下。” 她看向了史坦尼斯，她喉头上的大红宝石仿佛啜饮着火盆里闪烁的光：“给我那个男孩，那是更稳妥、更好的方法。” 停顿了下，他又道：“梅格塔里只需一个王后……” 平常连现在这种“分析”，父亲也不会轻易确定自己的看法，除了他的战争艺术。 史坦尼斯的声音很冷：“我告诉过伱，不行。” 最后一条水蛭捏在史坦尼斯的手中，他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道：“罗柏·史塔克。” 史坦尼斯的怒火更盛：“究竟行不行？” 玛格丽的声音清脆而悦耳：“祖母正在用早餐，我们可以在这里等等她，父亲。” 梅斯公爵与玛格丽是昨天傍晚的时候进入了高庭，他急于听取建言，但他的母亲、奥莲娜夫人对她儿子的突然“造访”表示了不欢迎，然后……高庭公爵乐呵呵地先去休息。 他挥挥手，道：“就用水蛭，快动手吧。” 梅丽珊卓继续劝道：“那是国王之血，只有国王之血可以唤醒沉睡在石头中的巨龙。” 他的眼睛更加深邃：“火炬后面的雪地里有大群黑色身影在移动。尽管有火焰的热量，我仍感到强烈的寒意，以至于浑身颤栗，接着那景象便消失了，火堆再次成为火堆。” 梅斯公爵的笑容微微一僵，他摇摇头，道：“还不是时候，至少现在不是好时机。” 梅丽珊卓的声音依然平静：“两者皆有可能，陛下。” 他从地图上收回了目光：“难道他猜出了提利尔家的下一步？有可能吗？” 顿了顿，充气鱼公爵摇头叹气：“泰温公爵老了啊，兰尼斯特家的西境被一个小奔狼几乎横扫。若是没有我们的军队，我看泰温·兰尼斯特连他外孙的铁王座都保不住。” 梅丽珊卓轻轻点头，道：“国王需要拯救维斯特洛……但我必须再次提醒您，这不是正确方法。” 玛格丽有意控制着赞美之词，父亲的这种细微变化让她产生了某种心忧，却还未找到具体的原因。 展开双手，她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吟唱：“沙漏的沙子流得更快，人类的时间所剩无几。我们必须大胆行动，否则所有希望都将失去。维斯特洛必须联合起来，在唯一合法的国王名下，也就是预言中的王子，龙石岛之主，光之王的选民。” 史坦尼斯抓起第二条水蛭：“巴隆·葛雷乔伊。” 玛格丽因为感动而眼角泛红，她挽着父亲结实的胳膊，轻轻倚靠。 玛格丽眨了眨眼睛，问道：“父亲，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测？” 史坦尼斯用一根手指触摸银盘的盖子，又道：“正直的人用水蛭？” 史坦尼斯伸出一只手，捏紧一条大水蛭，它在他手中扭动，试图贴到他手指上。 放下信件，梅斯公爵闪过一丝遗憾，顿了顿，他吩咐侍者拿来了七国地图，把它铺在了桌上。 梅丽珊卓的双手叠放在了胸口，她微微欠身，回道：“因为您的正直，国王陛下。” 史坦尼斯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光之王的选择很奇怪。” ………… 梅斯公爵望了眼天空，道：“玛格丽，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本章完) 第269章 进击的金玫瑰 高庭城堡走廊的一侧墙壁上挂着一幅幅精美的画作，描绘着历史故事、传说和自然风光，令人目不暇接；另一侧是一排镶嵌着彩色玻璃的窄窗，阳光透过它照射进五彩斑斓的光影。 走廊的地面上铺着一层布满了精美花纹的厚厚地毯，踩上去柔软而舒适，梅斯公爵与玛格丽两人缓缓走在其中。 梅斯公爵见女儿时不时走神，他关心道：“我的玛格丽，你似乎……有烦恼？” 玛格丽眨了下眼睛，顿了顿，她看向了梅斯公爵：“父亲，我在想乔佛里国王和格林伯爵。” 梅斯公爵有些诧异：“你怎么会想到他们两人？你想到了什么事？” 玛格丽轻声回道：“父亲，您还记得长桌厅晚餐中格林伯爵对乔佛里国王的评价（第235章）吗？” 梅斯公爵回忆了下，不太确定地道：“小男孩？” 三日后，艾姆帕若率领的3000多荆棘兵团汇合了格林的军队。 虽然这件事是在玛格丽的提醒下才被梅斯公爵想到，但面对母亲罕见的夸赞，他不禁露出得意的神色。 奥莲娜夫人开口道：“玛格丽，我的儿子很贪心，他在很小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玛格丽挽着奥莲娜夫人漫步在翠绿的草坪之上，一侧是各种颜色的玫瑰盛开，仿佛一片花的海洋。 闻言，梅斯公爵得意地抚了抚胡须。 她又道：“能被堂堂高庭公爵惦记，老太婆我深感荣光啊。” 他轻拍了拍他的女儿：“不必多想，你的身后是高庭的金玫瑰。走吧，我的玛格丽。” ………… ………… 她看向了自己的父亲：“结合起来，乔佛里国王是一位不可控的国王。这个结论让我……联想到了伊里斯二世（疯王）。” 喃喃了下，奥莲娜夫人气呼呼地道：“这是我所听过的最无趣的族语。” 玛格丽看着完全被祖母“压制”的父亲，她眉眼弯弯，露出了真正的轻松笑意。 梅斯公爵张了张口，过了会儿……抚须的动作继续，他满面笑容：“好，好，这个主意好。” ………… 谷地众贵族的见证之下，格林·克莱勃在鹰巢城亲自册封了蕾娜等人为骑士。 她打量着坐到身旁的孙女：“我的玛格丽，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玛格丽的美目微动，道：“父亲，格林伯爵对您怀有敬意……” 奥莲娜人颇为嫌弃地瞥了眼她的儿子，道：“你尽快出发，你亲自跟泰温公爵把这件事谈好。” 小厅的橡木门被推开，梅斯公爵爽朗的声音响起：“噢，奥莲娜夫人，我的母亲，早餐用的可还愉快？” 梅斯公爵这才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噢，我的玛格丽，我的女儿，没人能拒绝你的美貌，没有人不会爱你。” 小玫瑰接着道：“因此，我相信格林伯爵不会对您有所隐瞒，特别是这种关系到提利尔家族未来的事情。” 她们在凉亭内的木椅上坐下后，奥莲娜夫人又道：“等我那自大的儿子去了君临，西境的老狮子会让膨胀的高庭充气鱼缩回原样。” 玛格丽轻轻点头，道：“结合最近查探到的情报，格林伯爵在暗示……” 奥莲娜夫人点点头，道：“的确是这样。老太婆我也很贪心，我经常幻想自己回到年轻时候，与英俊的年轻骑士一起骑马。” “经历过才能真正懂得如何取与如何舍。” “玛格丽，这个问题的答案，等我们到了君临知道了。” 虽然有侍者的禀报，但梅斯公爵的声音突如其来，奥莲娜夫人手中的茶杯不禁晃了晃。 梅斯公爵先是点点头，思索了下，忽然问道：“我要是现在去了君临，玛格丽怎么办？我得亲自把我的玛格丽从高庭护送至君临。” 奥莲娜夫人伸手抚了下玛格丽的脸颊，喃喃道：“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是无忧无虑的雷德温家小姐……我在结婚后，也能只顾着床榻之乐，你却不能享受那种美妙。” 沉默了会儿，奥莲娜夫人才开口道：“让我听听。” 把梅斯公爵的各种反应看在眼里，奥莲娜夫人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道：“等着你的后知后觉，我的孙女能顺利地带上王后头冠吗？” 高兴了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忽道：“奥莲娜夫人，您已经准备好法子了？” 寂静了数秒后，梅斯公爵有些不可思议地道：“维拉斯可是我的继承人，而瑟曦只不过是个……” 奥莲娜夫人冷冷地打断道：“那个寡妇能给你这头野猪公爵生下带着提利尔与兰尼斯特血统的孙子。” 走了几步，她开口道：“果断是不会听取他人的谏言，小男孩是任性。” “现在不愉快了。”奥莲娜夫人把茶杯放置在了小圆桌上。 玛格丽只能在心下为自己的祖父默默祈祷……她不说话了，小玫瑰现在是祖母最乖巧的听众。 梅斯公爵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母亲言语里的嘲讽，他满脸堆着笑：“我需要借助您的智慧，奥莲娜夫人。” 奥莲娜夫人的目光里透着慈爱：“玛格丽，你在担忧你的父亲？” 再数落了会儿自己的丈夫与儿子，奥莲娜夫人的火气似乎终于消散：“史坦尼斯败了，所以……愚蠢的高庭公爵变成了愚蠢而自大的高庭公爵，这是你内心感到不安的原因，我的玛格丽。我累了，找个地方坐坐。” 次日，格林率领由1000多蓝袍子和近2000佣兵组成的军队北上，他的目标是位于鹰巢城北部方向的心宿城。 玛格丽提醒道：“果断的小男孩。” 梅斯公爵哈哈一笑，奥莲娜夫人没理会她的儿子，她朝着慢一步出现的玛格丽和蔼地道：“亲爱的，来，坐到祖母的旁边。” 高龄的奥莲娜·雷德温脸颊瘦削且皱纹密布，但深陷在眼窝里的一双眼睛依然明亮有神，仿佛可以洞察一切。 玛格丽抿嘴而笑：“祖母，因为您……金玫瑰才生生不息。”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她缓了缓心中的火气，道：“我们的高庭公爵，你把高庭之光当成了普通小女孩吗？” 奥莲娜夫人的怒气不消：“我那白痴丈夫留给我了可笑的死法、白痴儿子和提利尔家的烂摊子，愿诸神把他送去了七层地狱。” 梅斯公爵在想……倘若瑟曦生下了维拉斯的孩子，那金玫瑰等于在铁王座上生根开花了，以后……未来……甚至……有可能…… 看着喜欢自作聪明的蠢儿子，奥莲娜夫人很想用木勺狠狠地敲几下那颗肥肥的大脑袋。 嘲讽了下，她接着道：“按照同盟的约定，兰尼斯特家的一个女人会嫁到高庭，让泰温把瑟曦嫁到这里，让她给维拉斯（梅斯公爵的继承人及长子）生孩子。” 玛格丽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她微微摇头，道：“祖母，您教会了我如何取舍，我知道该如何做。” 梅斯公爵看向了自己的女儿，道：“玛格丽，格林是在向我暗示什么吗？” 玛格丽的美目不禁微微睁大，奥莲娜夫人看向了她：“我的孙女，还记得苦桥的那一晚吗？老太婆说会教你最后一课（第196章），你即将要带上七国王后的头冠，现在……是时候了。” 梅斯公爵抚了抚胡须，缓缓地道：“是为了兰尼斯特家的瑟曦太后，我听闻她对我们的玛格丽怀有敌意，这不是好事……而且，太后是失去了丈夫的女人，可不是以前的王后，我觉得红堡只需要一个女主人就够了。” 不用母亲的招呼，梅斯公爵乐呵呵地坐到了另一侧，示意一旁的侍者斟酒。 奥莲娜夫人的目光有些狐疑：“你能考虑到这些，倒是难得。” 玛格丽帮祖母放好裙摆，坐了下来，道：“祖母，君临之战后……泰温公爵威名更盛，或许他真会成为永远的御前首相。” 在梅斯公爵疑惑的目光中，她接着道：“刚打完仗的君临人肯定饿极了，或者说他们已经没吃饱很长时间。高庭公爵，我让人准备了面包，你以玛格丽的名义散发给所有君临人，每天都给，直到他们的王后抵达君临。” 待梅斯公爵兴匆匆地离开，奥莲娜夫人便示意侍女们离开，小厅内只留下了她和她的孙女。 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怒气：“而你的父亲却不一样，见到‘美食’他就想不管不顾地吃进自己的肚子里，他根本不考虑自己能不能吃得下那些东西。” 玛格丽的眼眸微颤，顿了顿，她那绝美的脸上浮出轻松的笑意，道：“我明白的，请您放心，父亲。” ………… 她先是嫌弃地瞥了眼的野猪公爵，接着看向了玛格丽，见孙女的心情似乎变得愉快，她和蔼地笑了笑。 未等玛格丽回话，另一旁的梅斯公爵先出声道：“母亲，没什么事，玛格丽是婚前的紧张。” 她拍了拍孙女的手：“我的孙女要在欢呼和鲜花中进入红堡，要让整个君临欢呼玛格丽·提利尔的名字。” 奥莲娜夫人盯着梅斯公爵，道：“你还有另一个重要的事情。” 停顿了下，他又补充道：“也有些着急。” “生生不息……” ………… 说完，奥莲娜夫人重新看向了梅斯公爵：“你从长桌厅跑来找我这个老太婆，可是有什么吩咐？” 奥莲娜夫人爬满皱纹的手轻拍了拍玛格丽白皙的手背，道：“老太婆先把野猪公爵打发走，等一会儿再谈。” “嗯，对对！” 见奥莲娜夫人有了发火的迹象，梅斯公爵立刻露出讨好似的笑容：“是我的粗心大意。母亲，在我心里，玛格丽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女孩啊。” 天空湛蓝，绿树成荫。 奥莲娜夫人的话音落下，玛格丽的眼眸微颤（第250章），梅斯公爵则摸着胡须的动作一顿，仿佛僵在了那里。 玛格丽轻声道：“祖母，您教导过我，这世上没有不贪心之人。” 他又道：“你要记住，你是高庭玫瑰，乔佛里和你的孩子将会成为铁王座的继承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擦擦你的口水，高庭公爵。”奥莲娜夫人的声音把梅斯公爵从美妙的畅想中拉了出来。 梅斯公爵想起来了，停顿了下，他疑惑地道：“这个评价有什么问题吗？乔佛里今年才十三岁，他当然是个小男孩。果断……身为七国国王也当然需要果断一些。” 她看向了玛格丽：“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清楚自己的肚子有多大，那是正常的欲望，那不是贪心。” 他乐呵呵地依靠在了椅背，道：“奥莲娜夫人，请您吩咐。” 奥莲娜夫人颤颤地起身，接着道：“一想到又要去那个十几英里外就能闻到屎味的君临，我就打不起精神。来，我的玛格丽，陪我去花园走走。” 奥莲娜夫人不想再生气，她觉得跟蠢儿子生气的自己才是河湾地最大的蠢货。 “这件事可以交给加兰（梅斯公爵的次子）。除了瑟曦那个女人的婚事……” 她伸手握住了玛格丽的一只手：“男人有男人的战场，女人也有女人的战场。男人习惯用剑，而女人则可以用另一个东西，它们的效果是一样的。你会是唯一的王后，我的玛格丽。” 不远处，有一座精美的喷泉，水流从雕塑的口中喷涌而出，形成一道美丽的弧线。 沉默了会儿，梅斯公爵忽然顿住了脚步，他没有了笑容：“玛格丽，乔佛里还是个孩子，我相信以伱的智慧可以辅佐好他。” 奥莲娜夫人的目光深邃：“我不喜欢兰尼斯特，也不信任他们，更没有忘记失去孙子的痛苦。” 玛格丽望着祖母，轻轻点头，道：“这种感觉很奇怪，我甚至不清楚具体的原因。” 营帐内，格林的声音响起：“艾姆帕若，到了心宿城附近，还会有500多佣兵加入我们。” 格林的手指点了点地图上的心宿城，又道：“佣兵的任务是攻城，这是我用金龙谈好的。” (本章完) 第270章 兰尼斯特兄弟 视线缓缓扫过地图上的谷地北部地区，格林接着道：“蟹爪半岛的人口有限，我们的兵士经不起攻城战的消耗。” 他又道：“艾姆帕若，荆棘兵团的任务也是让那些佣兵们好好出力。” 艾姆帕若·索恩斯点点头，认真地道：“大人，我会好好看守他们。” 看守？格林侧头看向艾姆帕若，嘴角微扬：“嗯，有劳了。” 谷地的旧骑士被克莱勃消耗殆尽，接下来对于北部地区的进兵，主要的阻碍是建在险要之地的城堡。 战争结束后是谷地的统治问题。治政需要耐心，但法理上的统治权需要尽快确立。 格林的手指点了点地图上的君临，谷地不是蟹爪半岛，若是自己前往红堡，鹰巢城需要丹妮坐镇，也是只有她才可以。 提利昂摆摆手，道：“放心吧，我可是心如凛冬的兰尼斯特，你就乖乖等待我的好消息。” 提利昂斜着靠在铁栅，脑袋微微歪着，道：“别着急，我一个个回答，我的老哥。我来了有好几天了，五天还是七天……这几天一直在忙着讨好奔流城的艾德慕大人，我以为我的舌头都要断了的时候，他终于答应了我面见你的请求。” ………… 还要……增加蟹爪半岛人的迁移数量，降低丹妮在谷地的治政难度。 提利昂嘿嘿一笑，道：“你想不起来的时候，我不会忘记提醒你一下的，我是个好弟弟，詹姆老哥。” 脸色憔悴的艾德慕·徒利耸耸肩，道：“刚刚传来的消息，我的外甥已经在奔流城附近了。” 詹姆爵士先是无声地点点头，接着嘱咐道：“提利昂，你不要冒险，我宁愿被关在这里，也不想看见你因为我而出事。” ………… “嗯，我听闻……” ………… 他待的牢房里充斥着难闻的气味，詹姆意气风发的形象已荡然无存。 行军途中，老锚地（谷地东部的沿海城市，位于铁橡城以东，长弓厅以南）的马尔寇家族家主带着继承人及三个女儿一起主动前来觐见格林，并宣誓效忠。然后，马尔寇家族的兵马加入了格林征讨长弓厅的军队。 “我打听到霍斯特·徒利公爵快要死了，养好身体。”提利昂迅速地说完，便迈开了脚步。 钉在墙上，连着詹姆身上手、脚镣的铁链“晃啷晃啷”作响，他仍是有些不可置信地道：“你是什么时候到的？这里很危险，你怎么过来了？” 左右看了一眼，提利昂稍稍压低了声音：“这里做主的是那个宣称为北境之王的少年，我打听过，他很快就会抵达奔流城，你还需要待上几天时间。” 停顿了下，他认真地道：“答应我，提利昂，我的弟弟。” 两天后，心宿城的卢卡斯·科布瑞【莱昂诺·科布瑞伯爵（死于247章）和林恩·科布瑞爵士（死于220章）的弟弟）】对克莱勃表示了誓死不降。 海鸥镇西码头，雷克·雪诺（第101章）正带着手下走在一艘300桨战舰的仓内。这艘巨舰是格林通过铁金库在布拉佛斯购买的……它是九艘战舰的第一艘，未来将成为克莱勃舰队的旗舰。 “呃~~”提利昂打了个充满了酒气的长嗝。 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敲击着椅子扶手……梅丽珊卓……绝境长城……需要支援。 见领主似乎在沉思，艾姆帕若无声地伫立在一旁，并没有出声打扰，帐内一时寂静。 “嘿，高大威猛的老哥，看起来你过得还不错。”提利昂的声音在铁栅外响起。 提利昂的眼珠微微一转，道：“有些突然，但对我是个好消息，对您也是个惊喜。” 听到声音，假寐中的詹姆忽地掀开了眼皮，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才道：“提利昂？” “至于，我为什么会来……” 提利昂隔着铁栅咧嘴而笑：“詹姆爵士，你不是在做梦，你看到的确实是兰尼斯特巨人，伱最爱的雄狮弟弟。” 雷克已经能想象出这艘巨舰在风浪中的雄姿，他迫不及待地试航。 格林捏了捏下巴，鹰巢城的直属领地先要推进以克莱勃律法为基础的农庄……丹妮毕竟是治政新手，她的压力会不会太大？ 詹姆曾经亮丽的一头金发，现在变得肮脏而油腻，遮住了他的额头；曾经英俊的脸庞，现在变得苍白而消瘦，布满了胡茬；曾经强壮的身体，现在变得虚弱无力；曾经华丽的衣服，现在变得破烂不堪，沾满了污迹。 “向东……我们的下一个目的地是长弓厅吗，大人？”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没过多久，格林收回了思绪，继续与艾姆帕若一起安排军务。 短暂的整顿后，格林率领兵马向东进兵，他的下一个目标是只剩下杭特家族老弱的长弓厅。 提利昂的身影消失，詹姆爵士便把目光收了回来，依靠在墙上，他依稀还能听见提利昂与他人的声音。 差不多的时间，克莱勃的家臣骑士、佩尔·皮力率领的另一支克莱勃兵团攻破了位于鹰巢城西北方向的洪歌城，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谷地北部最后的两个重要城市：蛇木城与冷水城。 格林看向了艾姆帕若：“接下来的战斗中，若是反抗者放下了武器，可以给他们穿上黑衣的机会，爵士。” ………… 他打量了下脏乱的牢房，继续道：“嗯，这里的环境还不错……艾德慕大人他算是个好人，我爱死他了，我的老哥。” ………… 地牢外的阳光耀眼，提利昂顶着一对厚厚的黑眼圈，道：“艾德慕大人，您是说……罗柏陛下一会儿就进入奔流城？” 提利昂笑了笑，道：“我从艾德慕大人口中听闻了你的事，也是因为我的计划不够周密（第230章），才让你搬进……” 提利昂用一根手指挠了挠自己的脸颊，道：“这是泰温大人的命令，他命我跟小奔狼谈谈你的‘赎金’。还有，我是被强迫的，和蔼的父亲把他的宝剑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就心甘情愿地过来了。” 接着，克莱勃雇佣的谷地佣兵们对心宿城发起了攻城。城内的守军虽然不到200人，却坚守了三个白天之后才被破城，攻城的佣兵伤亡达到近千。 待水手们就位后，雷克在舰桥上大吼：“准备起航！” ………… 格林的眼眸微颤了下，史坦尼斯的一支舰队违背了他们的中立约定，主动侵犯了克莱勃的领地。 美人鱼港？格林的眉毛微挑，接过信件，他看了眼封泥上的印，便拆封读了起来。 詹姆爵士忍不住发笑：“谢谢你能过来，提利昂。” 他一边走着，一边大声道：“詹姆·兰尼斯特，好好待着，我会尽快跟罗柏国王把你赎出来。” “这几个地方交给佩尔爵士，我已经给他调去了足够的兵马和佣兵。” 还有……虽然蟹爪半岛的人口少，但血门、月门堡及鹰巢城需要迁移一部分蟹爪半岛人过来，这里的军事及政治价值太重要了……还有海鸥镇，这些地方必须牢牢掌控。 统治者不好当，大领地的统治者更不好当，他有点怀念轻语城的那段时光。 詹姆笑着摇了摇头，他刚要说话，却传来了咚咚作响的脚步声。 他咧嘴：“我在路上收留了几十个无家可归的女支女，她们在奔流城非常受欢迎，也许我是靠她们的尽心出力……才换来了这次的机会，艾德慕大人也很喜欢她们，虽然他在隐藏，但我能看得出来……嗯，我们两人有着相同的爱好，我只是比较直接……那么一点点。” 今天……见到了“大宝贝”，雷克的心情变得越来越好，这才是他的最爱。 奔流城地牢，詹姆·兰尼斯特伸展两只腿坐在地上，闭着眼睛靠在墙边。 正在讨论的时候，营帐门口的方向忽然传来了传令兵的声音：“格林大人，美人鱼港送来的信件。” 詹姆爵士摇摇头，道：“提利昂，我只期盼你能够完全忘记我现在的摸样。” 看来……还得结合卷王格林的信鸦微操。 科布瑞家族的卢卡斯阵亡，此战后……历史悠久的科布瑞家族宣告消亡，格林领主不得不……把心宿城纳入了鹰巢城的直属领地，并在克莱勃军团中挑选了一个三百夫长担任心宿城的守备队长。 想着想着，格林领主的思维稍稍跑偏，他又想到了蟹爪半岛女多男少的问题……或许可以用赏赐土地来诱惑强壮的男人“嫁”给蟹爪半岛矛妇？倘若实施……必须要安排周全，这个事不能和军功产生矛盾。 再次看了眼左右，他接着道：“艾德慕·徒利已经答应我提高你的待遇。詹姆，你要趁这个机会养好身体，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艾德慕犹豫了下，道：“提利昂大人，我不想让罗柏知晓我允许你私下面见詹姆爵士的事情，我希望这是秘密。” 提利昂没有问原因，他诚恳地保证道：“当然，这只是个小事。我已对您感激不尽，兰尼斯特有债必尝。” (本章完) 第271章 铜和黑铁的剑冠 听到提利昂的保证，艾德慕·徒利轻点下颌。 提利昂打了个长长的哈吹，懒洋洋地道：“我几乎一夜未睡，米尔的那双腿实在是……让我想停都停不下来。” 他咧嘴，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晚上继续？” 艾德慕很想立马答应，但他知晓今晚的宴会不好提前离开……其实宴会中也可以悄悄欢愉一下下，旁人见了也只当做娱乐……但其他人可以，他却不可以，因为自己是奔流城公爵的继承人……所有人都在盯着他。 艾德慕心下忽然涌出莫名的感慨，身为奔流城公爵的继承人……只能在太阳落山之后，像做贼一样悄悄溜出城寻欢的痛苦……谁懂啊？ 实话实说，第一次见到兰尼斯特家小侏儒的时候艾德慕是不喜欢的，觉得与他说话都是一种侮辱。 同为继承人，詹姆相比艾德慕幸运很多，泰温公爵虽然严厉，确对他却很宽容。 沉默了会儿，罗柏国王问道：“选择？” “北境之王万岁！” 罗柏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又道：“但我们不能放松警惕，兰尼斯特必将再度进犯，为了王国的安宁，我们要继续战斗。” 艾德慕终于听明白了，他看看自己的叔叔，又看看自己的外甥，最后……弱弱地辩解：“我从未听到过这个计划啊……” ………… 布林登爵士瞧见了罗柏攥紧的拳头，他缓缓地道：“在叫来艾德慕前，罗柏国王……” 罗柏微沉着脸打断道：“击退不等于胜利，艾德慕大人。” 虽然早就知晓了答案，但布林登爵士还是暗暗叹了口气。 多多接触下来，提利昂也是发现艾德慕本人是个心善之人，倘若没有诸王之乱，他将来肯定会是乔佛里的“乖巧”奔流城公爵。 在那儿发动攻击，兰尼斯特将付出惨重代价……如果泰温公爵不进攻，则会被困在西境，始终消耗着西境的资源，而不是掠夺河间地。” ………… 一双深邃的蓝眸直直地看向罗柏：“你确定要取消与佛雷家的婚约，取简妮·维斯特林为妻吗？” 布林登爵士提醒道：“被任命为前锋是荣誉，我的侄子。” “哈哈！”艾德慕大笑，虽然不是很好笑，但严肃的外甥难得跟他开玩笑，身为舅舅……他很愿意捧场。 他又道：“你有没有考虑过，北境和河间地的联军为何在西境久留？你知道我没有足够的军队来攻破兰尼斯港或凯岩城。” 罗柏国王凝望了眼卢斯伯爵，又道：“过一会儿，我会召见你，卢斯·波顿。” 罗柏国王高声道：“艾德慕大人，我们的王国永远不会忘记在红叉河之战中英勇献身的战士。正因为他们所显示出的北境和奔流城的力量，才使泰温·兰尼斯特倍感挫折，不得不回头对付史坦尼斯，这也是你的功劳。” 罗柏国王靠在椅背，毫不犹豫地道：“到时候，父亲将会是北境之王及三叉戟河之王。” 提利昂在奔流城待不长，他要珍惜……艾德慕·徒利矜持地微微点头，随后昂着下巴离开。 “三叉戟河之王万岁！” 快要抵达奔流城主堡的时候，恐怖堡的卢斯·波顿忽然策马而来，拦住了罗柏国王的道路。 缓了缓，他才开口道：“舅舅，我留在西境是为了把泰温公爵引过来。” 嗡！听到卢斯伯爵的言语，来自北境的领主们纷纷不安。 听到罗柏的回答，布林登爵士追问：“倘若……你父亲拒绝戴上国王头冠呢？” 艾德慕转过头解释：“叔叔，我守住了奔流城，还击退了泰温公爵的军队……” “为何？”艾德慕不禁一愣。 罗柏国王不禁微笑：“这也是他们不喜欢卢斯伯爵的原因之一。” “陛下。” 想起这几天的“趣事”，艾德慕再次感慨，提利昂真的很会玩，相见恨晚。 艾德慕不禁睁大眼睛，脱口道：“维斯特林？那个西境的破落户？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罗柏国王有些疲倦地道：“我让你守住奔流城……对于这个命令，你有什么地方你无法理解，艾德慕大人？” 布林登爵士盯了会儿罗柏国王，他指了指罗柏国王头戴着的铜和黑铁的剑冠，道：“孩子，你想好……如何与你父亲见面了吗？” 顿了顿，布林登爵士浑厚而沙哑的声音响起：“艾德慕，我听闻罗柏国王给你的命令是留守奔流城（第236章），仅此而已。” 主堡小厅的壁炉前，罗柏·史塔克盯着壁炉内的火焰，道：“叔外公，我看不到波顿伯爵的内心，我无法信任他，一直都是。” 他试图猜到答案，张了张口，道：“为了……其他城堡？为了黄金？为了牛羊？难道是……为了美人？！” 顿了顿，罗柏国王回道：“我会和维斯特林家族的简妮小姐结婚，舅舅。” 罗柏国王张了张口，道：“兰尼斯特差点害死了父亲，我们已是死敌，史塔克家没有其他选择。” 布林登爵士叹气道：“奈德与劳勃情同手足，你的父亲不会抢夺自己手足留下的铁王座。” 布林登爵士看向了自己的侄子，道：“我的意思是你该感谢罗柏国王的宽容。他在城门口为了你而演戏，以免你在自己家的封臣面前出丑。”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瓦德侯爵这是对简妮的事情表示不满，他是在隐晦地提醒……佛雷家的孪河城对你很重要，他在等待你的友善回应，罗柏国王。” 我想……他原本的计划是让泰温公爵追到西境的海边，然后利用骑兵的速度从旁溜过去，横穿黄金大道，占据地形有利的防守位置。 接着，他的视线移向了罗柏国王，声音里带着怒气道：“怎么啦，除了少狼主，就没人该获得胜利？我抢走了属于您的荣耀，罗柏？” ………… 罗柏国王点点头，思索了下，带着些许疑惑道：“父亲为什么会派卢斯伯爵过来？大多北境领主们并不喜欢恐怖堡，父亲很清楚这点。” 见叔叔点头，艾德慕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罗柏，道：“这，这，为什么啊？罗柏，你难道要背弃婚约？这可是背誓！”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十个巴隆·葛雷乔伊也不是我父亲的对手。” 听到罗柏要对付佛雷家，艾德慕诧异地道：“佛雷家怎么会是我们的敌人，你们可是有婚约的，你难道忘了吗？” 艾德慕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罗柏国王盯着桌子上的王冠，道：“艾德慕舅舅，下一次的战争很快就会到来。乔佛里与提利尔家联姻之后，兰尼斯特就会再次开战，对此我毫不怀疑。这一回，他们有了提利尔家的支持……也许我还要对付佛雷家……” ………… 罗柏国王点点头，接口道：“与此同时，史坦尼斯将直接攻破孤立无援的君临城。但是兰尼斯特的回援让他大败于君临城下，泰温公爵的敌人只剩下我们了，我的舅舅。” 卢斯·波顿纤细的声音响起：“艾德大人虽然收复了卡林湾，但葛雷乔伊的铁种仍在北境四处袭掠，他不得不坐镇临冬城，调动剩余不多的北境兵士来守护我们的家园。” 当艾德慕见到他到奔流城的那批美人时的那个眼神，提利昂就看出……这是一位被“压抑”很久的大男孩，自己当然是对症“下药”。 布林登爵士朝着仍旧不解的艾德慕解释：“罗柏国王带去西境的主力是骑兵，兰尼斯特军队大多是步兵。 罗柏国王缓缓点头，道：“我与简妮会在奔流城举行婚礼，布林登爵士。” 布林登爵士和蔼地笑了笑，忽道：“或许，伱父亲希望你尽快做出选择，波顿伯爵在这里，至少你能听到不一样的谏言。” 众人一阵笑闹和赞同，尽力维持着谦恭举止的艾德慕本人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布林登爵士沉吟了下，道：“或许，奈德更看重波顿伯爵的智慧，他了解北境，北境的先民后裔们手上握着刀剑的时候，很少考虑其他的事情。” 布林登爵士摇摇头，道：“艾德慕，你在红叉河拦住了泰温公爵，而且挡得可真久……刚好让不得不撤退的兰尼斯特军队与提利尔家的军队合兵一股，在合适的时机，从后袭击史坦尼斯。” 最重要的是……他能以款待红堡使者的名义，堂堂正正地留在提利昂在奔流城内包下的旅店。 布林登·徒利打趣道：“没有人能看透一个冰块儿。” 在罗柏国王的示意下，厅内的仆人都离开后，布林登爵士皱眉道：“停下吧，我们已经听够了你的卖弄，艾德慕。” 罗柏国王笑了笑，沉默了会儿，道：“我的父亲很信任他。” ………… 艾德慕先是行礼，然后坐到布林登爵士身旁的椅子，一脸兴奋地道：“叔叔，我在红叉河……” 散发着酒气的艾德慕向自己的叔叔像孩童一般炫耀着自己的战功。 提利昂看着艾德慕有些脚步匆匆的背影，他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艾德慕怔了怔，疑惑地道：“什么卖弄，叔叔？” 周围因为“变故”的发生而变得一时寂静，卢斯伯爵坐在马上行了抚胸礼，道：“国王陛下，我是奉艾德大人的命令而来。” 布林登爵士微微摇头，道：“奈德他也有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人，但他信任他的每一个北境封臣。” 艾德慕蔫了气，他喃喃道：“我真没有想到……我一点也不想……” 提利昂抬眸望向了湛蓝的天空，或许……当詹姆披上白袍的时候，泰温公爵虽然没有特意表露，但他的内心已知晓詹姆放弃了凯岩城继承人的身份。 闻言，卢斯波顿先是微微颔首，接着轻踢了下马腹，一扯缰绳……缓缓让开了道路。 在人群的欢呼声中，罗柏国王在北境及河间地封臣们的簇拥下，进入了奔流城。 强敌环伺下，他保住了兰尼斯特家的铁王座和荣光、拯救了君临的几十万民众，提利昂觉得自己现在有资格坐在泰温公爵的对面谈谈。 说完，他又想了想，他很肯定罗柏在跟他打趣。 罗柏黑着脸道：“你以为我们去西境是为了当强盗吗？” 艾德慕不可置信地道：“在红叉河渡口的那一战，为了击退兰尼斯特，无数勇士献出生命，您应该尊重他们，叔叔。” 提利昂背着小手迈开了脚步，他还心情愉悦地哼起了小调。 “这是补偿？” 见罗柏沉默，他又道：“你在洗澡的时候，我去打听过波顿伯爵的事情，据说瓦德侯爵拒绝让恐怖堡军队通过孪河城，他只能带着一些护卫而来。” 他的语气变得严厉：“如果换作是我，将会毫不留情地严斥你的愚笨，决不会赞扬你那些许功劳！” 罗柏脱下王冠，置于一旁的桌上，冷淡地纠正道：“是陛下，我的舅舅。” 提利昂觉得他在代父亲履行首相职责的时候，也算是交上了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 忽地提高了声音，他急促地道：“罗柏，你相信我，我会补偿你的。下次开战，我为你担任前锋吧！” 未等罗柏回应，他旁边的大琼恩怒喝道：“卢斯·波顿，给我滚开！你他吗的挡住了罗柏国王的路！” 奔流城的城门口，罗柏·史塔克坐在鬃毛黑亮而光滑的高头大马之上，艾德慕神色恭敬地站在拥挤人群前。 艾德慕气呼呼地把脸别向另一边，不看外甥，也不看叔叔。 但稍稍接触下来，艾德慕不得不承认提利昂这人……还不错，他很会玩，自己还学到了……不少新鲜的东西。 罗柏国王抬手制止了要继续开口的大琼恩，他看向神情如同冰雕般的恐怖堡伯爵：“波顿伯爵，我父亲还好吗？” 然后，在叔叔和外甥凝视下，他脸色窘迫地收敛了笑容。 布林登爵士拍拍艾德慕，示意他安静：“这件事的原由，一会儿再谈。我们先谈谈如何补偿佛雷侯爵，这很重要。” 徒利家的艾德慕很疑惑：“叔叔别开玩笑了，老佛雷可是个臭名昭著的小气鬼，这还能如何补偿？” (本章完) 第272章 礼仪的包装 艾德慕·徒利身为奔流城的继承人很注重平常的举止，但听完叔叔的提议后，他差点儿当场跳了起来。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什么？要我娶佛雷家的丑八怪女儿？！” 见叔叔的神色认真，艾德慕坚决地摇头拒绝：“不行，佛雷家的种会把我的孩子变成歪瓜裂枣。” 他看向布林登·徒利，抱怨道：“叔叔，若是从我的孩子开始，徒利家的淑女都长得像佛雷家的黄鼠狼……噢，我可怜的孩子，她会从小开始被人嘲笑，就算是我的女儿也不能闭上所有人的嘴巴，她会怪我的！噢，一代一代的徒利家淑女们都会责怪我，诸神哪……请宽恕我。” 布林登·徒利·：“……” 罗柏·史塔克：“……” 他又道：“兰尼斯特也清楚这些，所以你们换了个法子，那就是堂堂正正地见面。” “君临……” 艾德慕怔了怔，他思索了会儿，靠在了椅背。 喃喃了下，布林登爵士微微摇头，道：“这很难，那里不仅有高大的城墙，还至少有四万兵马。” 罗柏国王凝望着地图，道：“我会想办法把泰温公爵引出来。” 最后，他郑重地道：“新旧神见证。” ………… 听完叔叔的话语，艾德慕沉默了会儿，他朝着罗柏真挚地谏言：“陛下，我觉得你还是……” 罗柏国王从地图上抬头，道：“舅舅，我们手上也有兰尼斯特俘虏，泰温公爵不敢伤害小劳勃。” 瓦格团长并没有因为卢斯伯爵的有理解释而消除疑心，他的语气带着嘲讽：“波顿伯爵，你想避开的是奔流城的眼睛，但你做不到，因为这里并不是你的恐怖堡。” 想了想，艾德慕觉得自己想到了个好主意：“叔叔，我也许可以迎娶多恩公主，多恩的马泰尔亲王可是恨极了兰尼斯特！” 听完，瓦格团长好笑地嗤笑了一声，道：“兰尼斯特家还真是依然狡猾啊。” 沉默了会儿，卢斯伯爵开口道：“你可以退下了，山羊。” 过了一会儿，神色变得哀伤的布林登爵士把手中的信件传给了等在一旁的艾德慕。 没有一丝胆怯……罗柏说话时反而露出一抹兴奋的神色，史塔克从不惧战。 艾德慕怔了下，道：“之前我也不知道你们到了哪里，而且我们刚才在讨论佛雷家的事情，我也没机会说啊。” 罗柏国王的声音里含带着感激：“舅舅，谢谢你，北境永不遗忘。” 他睁开眼睛看向了脸色沉重的罗柏国王：“谷地落入了兰尼斯特的手中，我们需要谨慎应对。” 瓦格团长走出房间后，波顿家的护卫队长走了进来，恭敬地道：“卢斯大人，山羊的礼遇还要继续吗？他对您缺乏应有的尊敬，这个人很危险。” 罗柏指了指地图上君临的位置，道：“若是攻破了这里，我们便能一下子扭转战局。” “倘若被动地迎战兰尼斯特，我们早晚会被他们耗死。” 布林登爵士提醒道：“我听闻你有时间跟罗柏国王一起回来的人炫耀你那战功。” 艾德慕很高兴：“等打败了兰尼斯特，我亲自领兵把小劳勃的鹰巢城给拿回来。” 艾德慕的声音有些激动：“叔叔，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难道我的担忧没有道理吗？这很重要！” 听完，艾德慕仍有些不放心：“叔叔，罗柏……国王，那可是莱莎唯一的孩子啊。” 可怜的莱莎……布林登爵士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艾德慕，莱莎的事情一会儿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 布兰登爵士的目光微动，道：“艾德慕，多恩很遥远，但眼前……你口中的小佛雷能阻断河间地与北境，把我们的王国一分为二。” 傍晚的时候，勇士团团长、瓦格·霍特大步进入了波顿伯爵所在的旅店。 罗柏国王微微点头，道：“父亲教导过我，骄傲的敌人往往看不到危险，击败了史坦尼斯，我们现在是兰尼斯特的……” 迎着艾德慕略带乞求的目光，罗柏·史塔克沉稳地轻点下颌，道：“舅舅，我也是小劳勃的家人，倘若有必要，我会拿詹姆·兰尼斯特跟泰温公爵换回劳勃·艾林。” 砰地一声，瓦格·霍特关上了房间门，随后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我的人告诉我，你与红堡使者团的亚当·马尔布兰（提利昂的陪同人员，第257章）在私下见面了，波顿伯爵。”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想到了非常好的法子：“若是我们能与多恩人达成同盟，小小的佛雷算什么。” 布林登爵士无声地再次拍了拍艾德慕。 布林登爵士扫了眼中等身材的艾德慕，神色和蔼地点点头。 他坐了下来，接着道：“马尔布兰爵士希望我说服罗柏国王，与兰尼斯特谈和。” 艾德慕当然清楚孪河城的重要性，但……一想到佛雷家的黄鼠狼脸，他实在是……无法接受。 布林登爵士和蔼地笑了笑，他打趣道：“放心吧，我也不想被你的女儿抱怨。” 他越说越是担忧：“小劳勃从小就身体弱，他离不开家人的照看。” 顿了顿，艾德慕的上身朝着布林登爵士那里倾斜，还是有些不放心地低声嘱咐：“叔叔，我喜欢娇小点的妻子。” 瓦格团长咧嘴而笑，他的声音里含带着警告的意味：“尊贵的波顿伯爵，您若是投靠了兰尼斯特，我的勇士团会很难做。” 来到一处房门前，瓦格·霍特直接推门而入，他瞧见了站在火盆前的卢斯·波顿。 布林登爵士斥道：“艾德慕，这种事你应该立刻禀报给罗柏国王。” 布林登爵士拍了拍艾德慕的肩膀，道：“鳟鱼、奔狼和猎鹰是一个家庭，我们共享壁炉。”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卢斯伯爵冰雕般的面孔毫无波动：“你的假设看似合理，但猜测终究是猜测，而事实才是事实。” 低头读完，罗柏国王皱着眉头沉思了会儿，把信件递给了一旁的布林登爵士。 顿了顿，艾德慕似是才反应过来：“红堡的使者就在奔流城，正好可以谈谈这件事……早点谈好，小劳勃才能少吃点苦。” 卢斯伯爵纤细的声音如同瑟瑟寒风：“山羊（瓦格·霍特的绰号），我以为长期统率勇士团那样的队伍，需要的是脑子。” 艾德慕终于回了点神：“叔叔，我现在的要求真的不高，只要不是太丑，我就满足。” 艾德慕轻咳了一声，正色道：“罗柏国王，我听候你的差遣。” 艾德慕并没有瞧见罗柏的神色变化，回道：“兰尼斯特家的提利昂，他已经待在这里好几天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危险……” 听到外甥的感谢，艾德慕的嘴角不禁上扬，他像是毫不在意似的摆摆手，道：“鳟鱼和奔狼是一家人，我姐姐听到了这件事也肯定很开心，我想她会为了感谢诸神在圣堂里待上一整天。” “国王陛下，谷地发生了不少事情，这是河间地商人在君临打探到的情报。” 布林登爵士也起身来到了地图前，低头看了一会儿，抬眸问道：“孩子，你想到了法子？” 勇士团原先是跟随兰尼斯特在河间地作战的雇佣兵（第221章），后来在河间地高尚之心的作战（第230章）中投靠了卢斯·波顿，传闻……勇士团团长、瓦格·霍特与西境的亚摩利·洛奇骑士在劫掠河间地（第221章）的时候发生过不少冲突，据说这是他选择变节的主要原因。 停顿了下，他还是忍不住补充道：“当然，尽量漂亮一点更好，这可不仅仅是为了我，这是为了徒利家的未来。” 他的头稍稍一歪，朝着布林登爵士有气无力地道：“叔叔，我父亲能答应吗？” 见艾德慕抬眸望着上方，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他又道：“我想佛雷家的小姐不会全都是伱担心的那种……状况，到时候我会亲自跟佛雷侯爵谈谈，不要太担心。” 勇士团的瓦格团长攥紧了拳头，道：“波顿伯爵，你直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与兰尼斯特秘密碰面？你藏着什么目的？” 顿了顿，卢斯伯爵开口道：“和平之后，波顿家族会在御前会议拥有一个席位。” 顿了顿，波顿家的护卫队长忍不住继续进言：“卢斯大人，可是这会影响您在众人前的威严……” “请他进来。” 布林登爵士的大手拍了拍侄子的臂膀，道：“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奔流城公爵肯定会做出睿智的选择。” 艾德慕的脸色变得为窘，布林登爵士没再理他，看向了罗柏国王：“谈判是另一个战场，或许我们可以在这里缓解如今的困局。” ………… 布林登爵士微微点头，道：“铁王座上坐着的那個小鬼叫拜拉席恩，他们要的是臣服于铁王座的艾林公爵，而不是死了的……还是个小孩的艾林公爵。” 他们在讨论未来战事的时候，御前总管的声音传了过来：“国王陛下，韦曼学士（奔流城的老学士）求见。” 布林登爵士看着自己侄子的目光有些复杂：“……，你的顾虑不无道理，但是……倘若我们败给了兰尼斯特，徒利家就没有未来了。艾德慕，我们必须要安抚好孪河城，这关系着下一场战争的胜负。”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若要战胜兰尼斯特，我们必须赢回孪河城。舅舅，只要是你与佛雷小姐的孩子……嫁也好，娶也罢，我承诺你的第一选择权。” 年事已高的韦曼学士略显驼背，他脚步缓慢地来到了罗柏国王的前面，颤颤着行礼后，把手中的信件递了过去。 罗柏国王的声音稍稍发冷：“红堡的使者？” 罗柏国王抬手制止了艾德慕的言语，沉吟了下，他开口道：“艾德慕大人，若是你愿意迎娶佛雷家的小姐……我承诺我与简妮的儿子，既我的继承人，他会迎娶你与佛雷小姐的女儿。” 厅内的气氛一时沉重，艾德慕忽然震惊道：“培提尔竟然杀了莱莎姐姐？！” 艾德慕含带着怒气的声音打断了罗柏的言语：“叔叔，难道你们不担心莱莎的孩子吗？小劳勃成了俘虏，残酷的兰尼斯特可不会因为他是个小孩就宽恕他，别忘了雷加孩子的下场，他很危险。” 他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为什么？他可是父亲的养子啊，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 艾德慕像年少时那般朝着自己的叔叔嘿嘿一笑，接着……又马上收敛了些脸上的笑容，他要在他的外甥国王面前保持稳重的形象，毕竟他是个可靠的舅舅。 他盯着卢斯伯爵，继续道：“我还以为至少跟您承诺了个北境守护之位呢。” 卢斯波顿苍白的手指敲了敲膝盖，道：“狂妄的人比起口蜜腹剑的人安全很多。我的护卫队长，山羊的勇士团能在战场上为波顿家族保留实力。” 瓦格团长来到卢斯伯爵对面的椅子旁边，他一手抓着椅背，道：“兰尼斯特承诺了什么？我想只用黄金可满足不了您的胃口，波顿伯爵。” 等到火盆里带着绿色印泥的信件燃烧殆尽，卢斯伯爵才转过身看向了瓦格团长，道：“山羊，倘若有需要，我会选择避开你的眼睛。” 要不是卢斯伯爵的浅色眼睛微动了下，会令人误以为他并没有察觉擅自闯入之人。 布林登爵士的一只眉毛挑起，道：“类似……那个被艾德慕破坏的计划？” “不是秘密的会面，至少你的人瞧见了。” 罗柏国王起身来到长桌前，铺平地图，凝望了会儿，道：“叔外公，除了北面，河间地的东面、南面、西面皆是敌人，若是加上侵扰北境的葛雷乔伊，我们也可以说……已经被兰尼斯特包围了。” “安静……” 卢斯·波顿合上了眼皮，他的声音很轻：“若是无法安静，你的舌头便无需留下。” (本章完) 第273章 格林的公正 谷地，长弓厅。 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和焦臭味，格林·克莱勃在蓝袍子们的簇拥下巡视着结束了战斗的战场。 长弓厅古老的城墙见证了激烈的攻城战，原本坚固的墙体上布满了箭孔、裂痕和焦黑的痕迹，那是烈火和巨石留下的印记。 格林来到了城墙之上，地面到处散落着各种武器和装备，如折断的长矛、卷刃的长剑和破碎的盾牌；守城方和攻城方兵士的尸体交叠在一起，他们保留着死亡时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面容。 城墙的边缘，攻城塔的残骸仍在燃烧，浓烟滚滚升起，仿佛是这场残酷战斗结束了的信号。 统治长弓厅近六十年之久，去年突然暴毙的伊恩·杭特有三个儿子，分别是：杰伍德、尤斯塔斯和哈兰。其中，杰伍德·杭特和哈兰·杭特死于谷地约战之中（分别是第244章和第247章），尤斯塔斯则死于今天的攻城战。 格林领主放置好信件，便靠在了椅背。其实，他更喜欢金色的封蜡，这或许可以是克莱勃向兰尼斯特开战的理由？！ 维斯特洛史家会把这场战争称为什么……封蜡之战？ ………… 格林又问道：“维吉尔法务官，你是看法是什么？” 维吉尔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行礼后，道：“格林大人，科斯塔三十夫长带着他的两個十夫长和十几个兵士闯进了长弓厅附近的一个庄园，庄园的主人是一个布匹商人。科斯塔他们强*了庄园里的女人，庄园主人受了重伤，有五个庄园仆人死了。” 咚地一声，格林在蓝色封蜡上面盖上了沼泽金盏花印章。 蟹爪半岛兵士也好，谷地兵士也罢，他们都是克莱勃的兵士。 布蕾妮沉稳地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开。 身为统治者，格林不会高估人性的贪婪，他需要罗赛尔管事带着克莱勃商行稳定谷地的谷物价格，这也是应对未来危机的粮食储备。 听完，里恩·赫席的脚步微顿了下，他的声音里透着些许兴奋：“我明白了，格林大人。” 格林似乎很好奇：“维吉尔法务官，德雷尔·凯佛是带兵反抗？有没有人拔剑？” 孪河城……格林的脚步不停，他边走边道：“里恩，在克莱勃的统治下，谷地的贵族里没有杭特姓氏。” 掺杂着蟹爪半岛复仇之火的谷地战事是血腥的，格林领主需要为谷地降降“温度”，所以……细节很重要，这是为未来的长治久安打基础。 粮仓……格林手中的鹅毛笔离开羊皮纸，沾了沾墨水。 刷刷刷，鹅毛笔再次挥动了起来。 凯佛家族是蟹爪半岛的贵族，格林确立了蟹爪半岛的统治权后，他们主动选择臣服于克莱勃家族，传闻……凯佛家族的一个成员曾担任过坦格利安王朝的御林铁卫。 “请他进来。” 格林的眉毛微挑：“我的法务官，有人妨碍你的处置？” 自格林带着蟹爪半岛兵士进入谷地，随后传奇般的各种胜利下，蟹爪半岛的兵士们渐渐有了种……他们是七国第一的傲慢之心。 维吉尔挺了下胸膛，毫不犹豫地道：“格林大人，您说过的，若是触犯了克莱勃律法，只有严厉的惩罚。” 顿了顿，老锚地伯爵的长子及继承人、德拉斯·马尔寇瞥了眼神色得意的里恩，开口道：“格林大人，马尔寇家族任您差遣。” 维吉尔摇摇头，道：“凯佛男爵不许我的执法兵士抓人，他带着他的护卫堵住了营门，他希望我为他们……向您请求赎罪的机会。” “我会铭记，格林大人。”德拉斯高声回应。 这还真没数过……十五岁的老锚地继承人挠了挠头，道：“估计……一百来人。”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格林眉眼带着笑意，伸手拍了拍德拉斯，道：“不要忽视他们，每个兵士都很宝贵，德拉斯。” ………… 停顿了下，维吉尔直接道：“长矛兵团长、德雷尔·凯佛男爵请求给予科斯塔他们在战场上赎罪的机会。” 他们的对话也传进了周围“整理”着战场的兵士耳中，敏锐的格林领主感受到了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热烈视线，他却毫无察觉般继续巡视。 他把“空寂女士”别在腰间，继续道：“凯佛男爵却选择了谋反。” 赫席家族的里恩在格林的旁边开口道：“大人，现在……杭特家族法理上的继承人是嫁去孪河城的简茜·杭特，她的丈夫是艾德温·佛雷，他是瓦德·佛雷侯爵的重孙，他有孪河城的继承权。” 德拉斯恭声回道：“战死了三十多个，大人。”、 格林轻点下颌，他一边起身，一边道：“我赐予了公正而丰厚的奖赏……” 格林微微点头，他侧头看向德拉斯，道：“马尔寇兵士的伤亡了多少？” 格林的此举是借鉴了七国的那些顶尖贵族，比如：兰尼斯特家的金色封蜡，拜拉席恩家的黑色封蜡，提利尔家的绿色封蜡，马泰尔家族的橘红色封蜡，史塔克家的灰色封蜡，艾林家族……不提也罢。 他补充道：“我们的军队快要抵达长弓厅的时候，庄园的主人主动臣服了您。按照克莱勃的律法，他们是您统治下的领民。” 维吉尔抖动了下嘴唇，道：“谋……反？” 再过一个多月便是谷地的收获季，而格林颁布的免税政策，会让流入市场的谷物供应量变多，这有可能被有心之人利用为打压谷物价格的利器。 格林很有耐心地追问：“受伤的兵士有多少？” 把写好的信装进信封，用上了蓝色的封蜡（之前书内被称为封泥，这章开始改称为封蜡）。稍深的蓝颜色是克莱勃旗帜的底色，这是占领了海鸥镇之后，财大气粗的格林领主特意找商人定制的。 长弓厅的书房内，格林手中的鹅毛笔在挥动，他正给海鸥镇的罗赛尔管事写信。 格林转头看向布蕾妮，道：“让族兵们集合。还有，派人把这件事告诉艾姆帕若，让她盯着那些雇佣兵。” “等同于谋反。” 克莱勃军团赏罚公正，而且兵士之间，只分强弱。 咚咚咚，塔斯的布蕾妮推门而入，道：“格林大人，军团法务官维吉尔求见。” 停顿了下，他坦诚道：“抱歉，我没注意这些，大人。” 有自信当然是好事，但不能太过，它会让他们变得不可控。倘若克莱勃律法约束不了他的兵士，再精锐的兵士也会瞬间堕落。 趁此机会，格林领主要让横扫了谷地的蟹爪半岛兵士也降降“温”。 (本章完) 第274章 下一个战场 问，统治蟹爪半岛凶悍野人的心得是什么？格林领主的答案是要比他们更加凶悍。 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克莱勃律法就是他们的行事准则，触犯必是严惩。 严格的律法下，内里虽然仍是凶悍，但……至少表面看起来是淳朴，这就是格林的克莱勃兵士。 战马嘶鸣，马蹄扬起阵阵尘土，格林带着族兵策马前往长矛兵团的驻扎地。 营门前，带着白羽尖顶头盔的十几个执法兵士与德雷尔男爵带领的兵士们隐隐对峙。 咻~~一根闪烁着寒光的长矛带着呼啸声突然飞入双方之间的空地。长矛深深地扎入地面，矛头完全埋入，只剩下矛柄在外面颤动。 巴利斯坦扫了眼显得萧条的码头，道：“感谢两位的欢迎，我希望觐见公主殿下前，至少把我们自己清理干净，这是应有的礼节。” 听见格林的声音，背着“寒冰”巨剑的布蕾妮点点头，直接跳下了马匹。 ………… “……，我也爱死谷地了，这样行了吧？” 安盖先是左右看了一眼，随后靠近蒙顿，压低声音道：“我连姓氏都想好了，就叫安盖。嘿嘿，只要我的后代还活着，我的名字便会一直存在。” 乔拉爵士用手指把脏乱的头发向后梳了梳，道：“我们现在该去哪里？” 试探的计划不够周全？其实，先民后裔、蟹爪半岛半野人贵族、德雷尔·凯佛能想到这里，对比其他的蟹爪半岛贵族……已算是智慧出众。 地面被长矛震得尘土扬起，周围顿时变得寂静。 沉默了会儿，布蕾妮开口道：“格林大人，您要离开谷地？” “噢，蒙顿，我就不该找你聊这些东西。” 他放下手中酒杯，顿了顿，道：“布蕾妮，想念风暴地吗？” 还有，兰尼斯特家的事情。 格林垂眸看向雷德尔男爵，道：“若是没有克莱勃，小小的凯佛家族能出现在谷地的战场吗？” 蒙顿的大头点了点，道：“不错，很好。” 他揉了揉头发，又道：“途中，我们会去趟女泉镇。” 德雷尔·凯佛能坐上兵团长的位置，除了安抚蟹爪半的贵族原因外，格林领主正是看中了他那……相对机灵的脑子。 谋反？！雷德尔男爵先是一惊，紧接着霍地站起了身子，仰头望向坐在马匹上的格林，道：“格林大人，科斯塔他们在谷地英勇作战，他们是蟹爪半岛的勇士，谷地人是战利品，他们不配克莱勃律法的庇护！我不是谋反，我是为了公正！” 他们是按照格林的命令前往黄金团带回琼恩·克林顿头颅的：蒙顿·维水、安盖、巴利斯坦·赛尔弥、乔拉·莫尔蒙（第206、207章）。 也是当天下午，除了处决罪犯，格林领主安排人补偿了遭难的商人庄园。 格林并没有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道：“过段时间，我们会前往红堡。” ………… 虽然瑟曦太后在信里用的仍旧是傲慢的语句，但格林却读到了她的不安。 格林轻抿了一口夏日红，为了未来的活人与死人之战，北境需要稳定。 十六年前的那场大战之后，一个十几岁的孕妇成了克莱勃的家主，再加上丢了旧地，所以……在蟹爪半岛众贵族的眼里克莱勃已是破落户。 他的手指摩挲着酒杯杯身：“河间地是我的下一个战场，这也是难得的机会。” 格林笑了笑，道：“没有好的理由，和之前与伱说过的一样（第247章），这是残酷的战争，而且是机会难得。” 见执法兵士朝自己围了过来，噌地一声，德雷尔男爵拔出了别在腰间的长剑，大吼：“我没有反叛！” 安盖露出了兴奋的神色，道：“怎么样，蒙顿？” 雷德尔男爵张了张口，道：“他们有战功！” 蒙顿也憨憨地附和道：“欢迎你们。” 当天下午，带着处置凯佛家族命令的信鸦飞向了蟹爪半岛。 而那些闯入庄园之人的头颅将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处决。谷地人的印象里蟹爪半岛人都是野蛮人，他们是格林领主的新领民，身为谷地的统治者，他需要为本就心怀不安的他们提供安全感。 那个地方并没有给她留下愉快的记忆……布蕾妮无声地摇摇头，她拿起酒壶往格林身旁的空杯倒酒。 安盖耸耸肩，道：“真没想到我们顺利地躲开了追捕，却被海盗弄的这么狼狈。” 不待雷德尔男爵的回应，格林又道：“这就是你敢于碰一碰克莱勃律法的勇气之源？真是个可笑的原因。” “安盖，我是实话实说。” 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情，等谷地的战事结束，按照战功……德雷尔·凯佛将会被册封为伯爵并赏赐谷地的大片土地，但是没有……如果。 蒙顿认真地道：“我妈妈告诉我的，名字和姓氏太长会惹人烦。” 格林宣布道：“凯佛家族违抗克莱勃律法等于反叛，我，格林·克莱勃，以蟹爪半岛伯爵及蟹爪半岛守护之名，解除反叛者雷德尔·凯佛的兵团长职务，并剥夺凯佛家族的爵位、城堡和土地，其族人以反叛罪名处置。” 书写了一次怀念和一次想念，还暗示了她在她的少女花园里承诺过的犒赏（第184章）。 格林的眼眸微颤，难道是泰温公爵与梅斯公爵达成了把瑟曦嫁去高庭的协议？或是通过某些事情……提前猜测到泰温公爵打算安排她与金玫瑰联姻？ 收起信件，格林在房间里踱步，他记得原剧里现任的七神总主教因为经常陪着重伤的蓝赛尔一同祈祷……蓝赛尔对七神越来越虔诚，他会向总主教忏悔自己犯下的罪恶，包括瑟曦和劳勃一世的事。然后，知晓了这件事的瑟曦会派人杀了总主教灭口……接着，总主教的职位由一直谋划着教会权凌驾于王室权之上的大麻雀继任。 一行四人前往政务厅的途中，蒙顿憨憨的声音响起：“安盖，这里不久前发生过战斗。” “战功是战功，但律法就是律法。” 安盖狐疑地看向了面上憨厚、内心狡猾的好友，道：“真的很好？我想听到实话。”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变小，似乎在懊悔一时的冲动。 身形各异，但他们的共同点是着装如同流浪了许久的乞丐。 次日，格林把长弓厅的收尾差事交给了艾姆帕若爵士，他则领着族兵朝着鹰巢城的方向进发。 格林擦擦手，拿起信件，在烛台旁读了起来。 格林很了解瑟曦，这对于性格强硬的她来说……几乎就是她的“求救”信。 其中，算是战功累累的长矛兵团长、德雷尔·凯佛存了试探一下的小小私心，这才站出来为几个触犯克莱勃律法的兵士们开脱。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见布蕾妮点头，格林开口道：“我的未婚妻和轻语堡学士会代我治理谷地。” “谷地很快也是格林大人的土地了。” 安盖收回锐利的目光，点点头，道：“看起来规模还不小。” “格林大人。”布蕾妮朝格林递来一杯葡萄酒。 格林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道：“你是担心谷地的安宁吗？” 有产骑士指的被领主封赏了城堡和土地的誓言骑士，他们的治下有农夫、铁匠和兵士，有些富有的有产骑士甚至还会拥有忠于自己的誓言骑士，但他们无权在自己的土地上主持正义，碰上违法者需上报效忠的领主，由其决断。 “我觉得我们的功劳比不上谷地的战功。” 格林听闻过蓝赛尔在君临之战中重伤的消息，詹姆还在当俘虏，加上老狮子坐镇在红堡，瑟曦太后的处境肯定很被动。 美人鱼港码头的一处，站着宽胖和瘦高的身影，他们两人的后面是一手抱着一个木箱的硬朗老人和几乎满身毛的中年人。 “噢，可能我都深爱着，我爱死格林大人的蟹爪半岛了。” 夜晚，格林领主离开热气腾腾的浴缸，披上袍子，道：“鹰巢城的信件？” “法务官维吉尔，记录。” 还有，龙石岛……他需要见见梅丽珊卓，他往临冬城那边送去了两個国王之血（劳勃一世的两个私生子，分别：第176章，第259章）。 格林的棕眸微动，道：“看来你很清楚你要庇护的那些人触犯了克莱勃律法。” 嗒哒嗒哒，格林的战马踱步而行，掌旗官高声道：“恭迎格林大人！” 格林·克莱勃的赏赐依然慷慨，但是克莱勃律法像是某种枷锁，牢牢约束着他们。 他揉了揉眉心，接着道：“机会难得，我的选择并不多。” “还没有什么？” 嗒哒~嗒哒~德雷尔男爵的视线内出现了带着泥泞的马蹄，格林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德雷尔·凯佛，反抗克莱勃律法是谋反罪行。” 顿了一下，聚集在营门前的兵士们纷纷朝着格林的方向跪了下来，只有德雷尔·凯佛男爵慢了几拍。 蒙顿安慰好友：“这次的功劳不会小的，安盖。” ………… “……，你说我们这次的功劳，能不能被格林大人册封为有产骑士？” “布蕾妮，代我用‘寒冰’处置他。” 凯佛家族的头颅堂堂正正地用于巩固克莱勃律法的威严，为第一次走出蟹爪半岛的克莱勃军队降降温度。 自封为未来活人联军总司令的格林倒是很期盼……梅丽珊卓能利用国王之血直接解决掉异鬼的危机，但这只是个畅想。 一步三算，格林领主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防止认死理的奈德公爵脑子一抽带着整个北境直接效忠于史坦尼斯。有劳勃的私生子横在奈德公爵和史坦尼斯的中间，加上梅丽珊卓对国王之血的渴求，双方很难达成共识……因为那时的史坦尼斯可不是以前的史坦尼斯，梅丽珊卓对他的影响力会越来越深。 身下的马匹在来回踱步，他接着道：“所以，我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违反领主律令是什么下场，忘了吗？” 安盖的眼睛微微睁大：“只是好记而已，你就说它很好？！” 格林接过酒杯，道：“谢谢，布蕾妮小姐。” 格林离开洗浴室，进入书房，站在了地图的前面。 ………… 但……十六年后，他们甚至来不及反应，曾经的破落户一跃成为了蟹爪半岛的统治家族，为了家族的存续……只能屈服在克莱勃的兵锋之下，选择成为克莱勃家族的封臣家族。 他抿了一口酒，等玛格丽抵达了君临，那就变得更热闹了。 这是瑟曦·兰尼斯特的亲笔信，信里的主要内容是她希望格林尽快返回红堡。 布蕾妮清澈蓝色眼睛微动，张了张口，道：“这是您流干谷地骑士之血的真正原因吗？” 雷德尔男爵惊慌地道：“你，你不能这样做！” 不然，身为蟹爪半岛贵族的德雷尔·凯佛怎么会对那些普通兵士忽然有了怜悯之心？ 安盖转过身子，露齿而笑，道：“欢迎来到克莱勃领地。” 雷德尔男爵怒视：“凯佛家族比克莱勃家族多出几百年，凯佛家先祖在蟹爪半岛打猎的时候，还没有……还没有……” “我最爱美人鱼港的气味，我已经深深爱上了这里，这里才是我的家啊。” 走了几步，他忽然叹气道：“才几个月，感觉……我们错过了好多功劳。” 在安盖的追问下，蒙顿的视线从路边的烤肉摊子那里艰难移开，回道：“的确很好，因为很好记。” 布蕾妮把干毛巾递给了格林，道：“长弓厅学士告诉我，这是红堡的信件，鹰巢城的埃尔林学士用信鸦转送的。” “你在轻语城也说过同样的话。” “得看格林大人会把我们安排在哪里。” 蒙顿显得呆愣的眼睛眨了眨，道：“安盖·安盖？” 格林的视线扫了下跪在地上的众人，扬声道：“我是你们的领主，克莱勃律法就是我的命令。” 走在他们身后的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 他指了指美人鱼港的最高建筑：“去那里。” “你懂得不少。” 蒙顿嘿嘿一笑。 (本章完) 第275章 真龙的三个孩子 博罗娜打开了巴利斯坦爵士带来的木箱，丹妮莉丝打量了下里面的头颅，道：“这就是琼恩·克林顿？” 闻言，单膝跪在地上的巴利斯坦爵士抬起头回道：“千真万确，公主殿下。” 丹妮莉丝微微点头，她抬手示意，博罗娜叫来侍者搬走了木箱。 沉默了会儿，丹妮莉丝挪动脚步，来到了巴利斯坦爵士的前面，她微微扬起下巴，道：“爵士，感谢您的贡献。” 巴利斯坦恭敬地垂着脸，他的语气很诚恳：“公主殿下，我的赎罪之路才刚刚开始。” 他抬眼看向丹妮莉丝：“我请求，我的余生能效力于您。” 停顿了下，他又道：“我还会准备一个面甲。” 闻言，博罗娜转身离开，没多久她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小厅，她的手中多了一把长剑。 巴利斯坦爵士沉吟了下，道：“我向您坦诚，身为赎罪者……我很想见到这个世界回到原来的模样。铁王座的争夺代表着凶险，身为赎罪者……却更想见到您的安宁。” 丹妮莉丝迈开脚步，走了好一会儿，她才顿住脚步看向了老骑士：“爵士，你希望我去夺回铁王座吗？” 瞥了眼一脸忧色的巴利斯坦爵士，丹妮莉丝问道：“爵士，篡夺者的军队能征服蟹爪半岛的沼泽和山谷吗？” 不待巴利斯坦爵士的回答，她继续道：“篡夺者的军队能攻破谷地的血门吗？” 他又道：“就算是再过十年、二十年，拜拉席恩也无法掩盖篡夺者的身份，没有人提及……并不代表被人遗忘，我的殿下。” 她轻轻一叹：“或许……诸神的仁慈是不想看到韦赛里斯国王亲身经历背叛，若是让他遭遇残酷的事实，他会彻底疯掉的。” 拿过长剑，丹妮莉丝垂眸稍稍打量了下泛着寒光的剑身，道：“巴利斯坦爵士，它回来了。” 他微微颔首：“巴利斯坦·赛尔弥任您差遣，丹妮莉丝公主。” 顿了顿，丹妮莉丝又道：“我的未婚夫告诉我，他将会在我们的婚礼上向外公开我的真正身份，既丹妮莉丝·坦格利安。他还告诉我，那个时间不会超过一年。” “我向诸神起誓，我将忠执守护您，直到生命的尽头。” ………… 说着却是一顿，巴利斯坦爵士微微欠身，道：“请恕老骑士的愚钝，您是坦格利安家的继承人，只要您允许，格林伯爵在七国中的所作所为都是合法的。” 一向稳重的老骑士再次怔了怔，他不得不直言劝告：“我无意冒犯，如今争夺着各自利益的篡夺者们会因为坦格利安的出现而重新凝聚，格林伯爵并不是他们的对手。” 丹妮莉丝的嘴角轻弯：“我也有过担忧，但他的爱为我鼓足了勇气。” “但是……” 丹妮莉丝的绝美小脸上浮出温柔的笑意，道：“对，它回来了，你曾经把它丢在篡夺者的脚下（第168章），你离开红堡的时候，格林伯爵把它留下了。” 停顿了下，她继续道：“我希望你重新拿起神圣的誓言之剑，重铸属于你的荣耀。” 不觉中丹妮莉丝也有了种轻松的感觉：“巴利斯坦爵士，为了安全，我和你都需要在外人面前隐瞒身份，我对外的身份是盛夏岛的蕾拉公主（第212章）。”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丹妮莉丝笑了笑，她的视线移向了盛开的花丛，道：“这里和韦赛里斯口中的七国不一样，他告诉我……当他带着兵马踏上维斯特落的土地，七国上下的大小领主们必会纷纷起而为他效力，他们会发出正义的怒吼，为坦格利安的铁王座而与篡夺者奋战。” 她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掠过花朵：“哥哥一直坚信这点，我相信他在离世前……也是仍在坚信。但我现在知道了，哥哥那是幻想出来的美梦，这里……这片土地……十几年过去……七国的上下已经认可了拜拉席恩家的铁王座。” 停顿了下，他补充道：“我想知晓他是不是合法的……” “起身吧，爵士。我任命你为我的铁卫。” 丹妮莉丝轻轻点头，重复道：“起来吧，我的铁卫。” 他行了抚胸礼：“倘若您要夺回坦格利安的铁王座，我会为您驰骋在战场而不惧牺牲。倘若不是，我便执剑日夜守护着您的安全。” 过了会儿，她顿住脚步，忽道：“明天，我们将坐船离开这里，目的地是鹰巢城。” 巴利斯坦爵士的眼里饱含热泪：“老骑士无需荣耀，他余生都会走在赎罪之路。” 丹妮莉丝听完巴利斯坦爵士等人在黄金团的经历，夸赞道：“爵士，骑士无畏，您是位了不起的战士。” 沉稳的老骑士不免怔了一下，道：“据我了解，您的未婚夫可不是個冲动的人，他应该很清楚这个举动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我承认您的未婚夫是一位强大的骑士，但是再强大的骑士也无法对抗篡夺者们的围攻。” “我听闻过谷地的战事” 巴利斯坦爵士犹豫了下，开口问道：“格林伯爵成了谷地的新主人了吗？” 美人鱼港政务厅的后花园。 巴利斯坦爵士这才缓缓起身，紧锁了几个月的眉头终于松开，双目多了一丝发亮，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顿了顿，丹妮莉丝唤道：“博罗娜。” “谢谢伱的坦诚，爵士。” 巴利斯坦爵士点点头，道：“公主殿下，您的决定是睿智的，我会延用我在厄斯索斯使用过的名字，白胡子阿斯坦。” 巴利斯坦爵士神色郑重地双手接剑，当他看到长剑时，动容道：“这……它……” “爵士，我是风暴降生，我对家人的印象来自韦赛里斯的言语，我坦诚……我没忘记坦格利安家的仇恨，我的内心却感受不到强烈的仇恨。” 巴利斯坦爵士出声安慰：“如您所说，十几年过去了，篡夺者的力量变得强大，心念坦格利安的领主们不得不屈从或隐藏。” 裙摆飞旋，丹妮莉丝转过身，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眸看向巴利斯坦爵士：“倘若他们扰乱我的生活，待我的三个孩子长大，到时候只有血债血偿。” 巴利斯坦爵士张了张口，诧异道：“孩……孩子？三个？！” (本章完) 第276章 最可贵的宝石 政务厅外，见巴利斯坦爵士的身影终于出现，乔拉·莫尔蒙立刻抬脚走了过去。 乔拉爵士朝着老骑士微微点头，便要从身旁走过，却被伸手拦住了去路。 “熊岛人，公主殿下并没有召见你。” 乔拉爵士愣了一下，他似乎难以置信：“为什么？你在撒谎，她不可能不见我！” 巴利斯坦爵士微微皱眉：“这是公主殿下的命令。乔拉·莫尔蒙，公主殿下虽然没有取消你的放逐（第207章），但宽恕了你的告密罪行，这已是莫大的仁慈。” 看着仍是一脸不可置信的乔拉爵士，他又道：“她还赏赐了你两大箱金龙，你该心怀感恩。” 虽然他的叔叔已经答应帮他跟佛雷侯爵谈这件事，但艾德慕的内心仍旧充满了担忧。 巴利斯坦爵士的神色依然冷淡：“既然如此，就停止你那幼稚而可笑的行为。” ………… 艾德慕与提利昂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默默地饮下杯中的酒。 丹妮莉丝抿嘴而笑，道：“阿尔学士，谢谢您。” 丹妮莉丝轻轻点头，道：“是的，它现在是我最需要学习的部分。” 蟹爪半岛的阿尔学士抱着一本厚厚的书籍，颤颤巍巍地进入了丹妮莉丝所在的船舱。 坐在桌前的丹妮莉丝从翻开的书籍中抬头，道：“有劳了，尊敬的阿尔学士。” 乔拉爵士的拳头紧紧攥紧：“老家伙，我绝不会出卖公主殿下，你这是侮辱。” 行完礼，阿尔学士眨了眨眼睛，道：“能成为您的教师是我的荣光，老头子的劲头十足，公主殿下。” 提利昂倒是认同地点点头，道：“我在君临当首相的时候，最大的任务是擦干净我那外甥国王拉下的屎。” 喝到第七杯的时候，艾德慕忽道：“提利昂大人，你觉得……佛雷家的小姐不会都像佛雷侯爵那么丑吧。” 阿尔学士颤颤地坐了下来，道：“公主殿下，今天继续跟您讲谷地的历史吗？” “我向您坦诚，其实……我也很紧张。五十年前我被学城选为轻语堡学士的时候，我在开始教导格林大人认字的时候，就算是不久前……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会成为谷地统治者的学士。” 艾德慕挠了挠头发，道：“你知道了？”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提利昂压低声音道：“我听闻您要代您的外甥迎娶佛雷家的小姐？” 老学士和蔼地道：“信任是这世上最可贵的宝石，您与他彼此信任，在您与他的统治下谷地将长治久安。” 提利昂嘿嘿一笑，他拿起金色的酒壶，一边往艾德慕的酒杯里倒酒，一边道：“至少我能听见旅店的仆人在谈论新王后的美貌，他们说她的美貌非常迷人。” 沉默了会儿，拳头松开，乔拉爵士像是在哀求：“我只求留在公主殿下的身边啊……” “感谢您的好意，您是一位仁慈的大人。” “不要无视我的警告。” 海浪轻轻拍打着“黑珍珠号”的船身，发出了轻柔的声音。 次日，太阳刚刚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轻纱。 语气一转，提利昂提醒道：“但您确定……此时的史塔克国王有空理会这种小事吗？” …………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 沙沙~~~阿尔学士一边翻页，一边道：“好的……或许，您不必如此焦急，学习需要耐心，它就像走路，一步一个脚印。” 乔拉爵士盯着巴利斯坦爵士，咬牙道：“老家伙，我并不需要你的说教。” 巴利斯坦爵士凝视脸上充满了乞求的乔拉爵士：“你的私心太重了，你的自私有可能辱没公主殿下的荣誉，我会盯着你的，熊岛人。” 巴利斯坦爵士的手放在了佩剑的剑柄之上，道：“我们曾并肩作战，你应该很清楚……我虽然老了，但我的剑仍然能像切乳酪一样轻松切了你，曾经的告密者，乔拉·莫尔蒙。” 丹妮莉丝不禁微笑，道：“我相信他。” 乔拉爵士的语气里带着抱怨：“我为公主殿下出生入死！老家伙，你应该很清楚，这次的任务有多么危险，我们能活着回来，已是新旧诸神的保佑。” 提利昂的眼睛转动了下，道：“艾德慕大人，能定下接见我的时间吗？” 提利昂往自己的酒杯里倒酒，笑嘻嘻地道：“哈啊，这个消息也是从旅店仆人那里听来的，我估计大部分人都知晓了。” 顿了顿，乔拉爵士神色痛苦地道：“我不要荣誉和财宝，我只求留在……留在丹妮……” 奔流城，提利昂·兰尼斯特包下的旅店内，艾德慕·徒利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道：“提利昂大人，罗柏国王很快会召见你的，我估计还要两天或三天，或者更多天。” 艾尔学士咧嘴，露出所剩无几的几颗牙齿：“老头子我也没有做好准备，天上诸神作证。” 巴利斯坦爵士冷冷地打断：“她现在是盛夏岛的蕾拉公主。你应该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我绝不会允许有人让她陷入危险境地，刚刚获得宽恕的熊岛告密者。” 她轻呼口气，继续道：“我担心我会做不好，毕竟我没有治政的经验。” 他建议道：“今天听听谷地发生过的一些趣事如何？” “谢谢您的建言。” 停顿了下，他利嘴：“我想史塔克国王更换婚姻对象的事情，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巴利斯坦爵士皱眉道：“忠诚本就是荣光，荣誉骑士不求回报。公主对我们的忠诚赐予犒赏，那是她的慷慨与仁慈。” 艾德慕似乎很诧异：“你连……这个也知道了？” 乔拉爵士的视线扫过巴利斯坦身上多出的血红色披风与佩剑，怒声道：“篡夺者的走狗，你不配跟我谈荣誉。” 丹妮莉丝靠在了椅背，顿了顿，道：“我只是一想到……马上要代格林治理谷地……” 抿了一口酒，他接着道：“我想尽快用美人和美酒安慰一下可怜的詹姆爵士。” 艾德慕叹了口气，道：“身为罗柏的舅舅，我必须帮他。” 巴利斯坦爵士那只爬满皱纹的大手……郑重地掠过身上的披风和佩剑，道：“我承认我的愚蠢，我也承认我不配荣誉，我永远是个赎罪者，我会在赎罪之路上含笑而死。” 艾德慕犹豫了下，道：“或许我可以跟罗柏国王提一下，能不能改善詹姆爵士的待遇。” 提利昂的眼睛微动，道：“佛雷侯爵娶过那么多妻子，总能生下几個标致女儿吧？” 艾德慕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又嬉笑：“可他干吗要送个好看的女儿给您？我听闻佛雷侯爵可不是位心胸宽广的人，我猜他会选个很难嫁出去的女儿，狠狠出口恶气。” (本章完) 第277章 永远相亲相爱 艾德慕·徒利张了张口，道：“提利昂大人，你说得没错，换做我……也会那么做，噢！” 提利昂看出艾德慕用叹气声掩饰了内心的惊慌，他憋笑憋得比较辛苦。 沉默了会儿，提利昂伸手拿起酒壶，倒着酒说道：“我的朋友，不要太难过，其实……” 他的嘴角不禁微微勾起：“不点蜡烛的夜晚，都一样的。” 艾德慕仰脸望着上方，有些无力地道：“这个是我的妻子，她还会是我孩子的妈妈，不一样啊。” 说完，他“痛苦”地举杯，停顿了一会儿，再次叹气，随后一饮而尽。 提利昂继续为艾德慕倒酒，他的眼睛转动了下，第十杯了……接触艾德慕的这段时间，提利昂已知晓此刻的奔流城继承人状态最好，很容易听进他人的劝言，也很容易真情流露。 提利昂诚恳地点点头，道：“让我们结束战乱吧，整个七国……只有你才能做到，艾德慕大人。” 艾德慕没再继续说，不在人后恶言是徒利家的教养，这是他父亲从小对他的教导。 艾德慕手中的酒杯差点儿掉落，道：“你的意思是？” 他放下了酒壶：“我这个兰尼斯特半人，最大的梦想就是我美丽的妻子为我生下像詹姆一样威风的儿子。”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西境之光，七国第一美人，如今被残忍的父亲当成了失去价值的东西。瑟曦姐姐从小最疼爱我，我却是个毫无勇气且没有用的侏儒。没有詹姆爵士，更没有传说的骑士……拯救关在梅格塔的小鸟。” 一阵寂静后，提利昂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伸手抓住了艾德慕的手腕，真挚地道：“艾德慕，现在……只有你能拯救我的姐姐，你才是她的真正骑士。” 见往常喜欢嬉笑的提利昂此刻却因为自己姐姐的悲惨遭遇而一脸哀伤，他安慰道：“提利昂大人，至少她现在过得不错，没有哪个女人能比她更尊贵了。” 艾德慕先是否认了一句，再继续道：“提利昂大人，老佛雷是七国最小气的人，你猜得肯定没错，我敢保证。” 提利昂微微摇头，他盯着艾德慕，道：“没有背叛，我们是朋友，我保证。结束这场争斗，罗柏·史塔克仍然是北境之王，而你……” 他摇了摇头，继续道：“我想詹姆也很清楚，泰温公爵最重视的始终是兰尼斯特家的荣誉。任何人，就算是自己的孩子，他都不会宽恕。” 他的语气带着感慨：“可惜泰温公爵把我那迷人的瑟曦姐姐嫁给了拜拉席恩，若是嫁到了奔流城，至少不用当个寡妇……嗯，也不会发生……我们现在遇上的这些麻烦事。” 他的眼睛看向奔流城的继承人：“艾德慕，你应该知晓这意味着什么。” 提利昂无奈地叹口气，举杯示意：“愿诸神保佑你。” 提利昂的声音有些悲伤：“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才告诉你实情，艾德慕大人。” 嗯，但也不错了，倘若没有战乱，至少继承和保住家族是没什么大问题。毕竟，不可能每个人都是正在打劫谷地的那个男人。 提利昂看了眼好心的艾德慕，微微摇头，叹气道：“艾德慕大人，你瞧见的是她表面上的风光，她现在的状况其实更可怜……” 说着，提利昂欲言又止，艾德慕伸手拍了拍提利昂的小肩膀：“没关系，我会当好一个听众，我们是朋友，提利昂。” 他抓着艾德慕手腕的力气稍稍提高：“带上三叉戟河之王的王冠，迎娶七国第一美人——瑟曦·兰尼斯特，她将成为你的王后，为你生下漂亮的孩子。” 提利昂无法猜测艾德慕具体想到了什么，但也达到了他想要的结果，所以……无所谓。 ………… 通过提利昂的言语，艾德慕猜测到了什么？他以为泰温公爵会把瑟曦·兰尼斯特赶出红堡，让她成为七神的修女，这是他能想到的最惨结果。 艾德慕此刻在试探什么？因为提利昂刚刚提到了詹姆·兰尼斯特，他有点怀疑提利昂口中之言是为了拯救詹姆爵士的谎言。 收回思绪，提利昂面容苦涩地道：“詹姆成了俘虏，在我那父亲眼里他是个玷污了兰尼斯特荣誉的儿子。” 詹姆……艾德慕的蓝色眼睛微动，试探道：“提利昂，你觉得詹姆能拯救你的姐姐？”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提利昂没有继续安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他忽然疑惑道：“我知晓孪河城的位置很重要，但你们是不是有些过于……怎么说好呢……过于重视了，说来说去佛雷家只是徒利家的封臣。” “还真是可怜……我倒是听到过一些传闻，我以为那只是些……没想到劳勃一世竟是……” 这的确符合艾德慕对泰温公爵的一贯听闻。 他的声音里透露着些许恨意：“我父亲毫无亲情，他把自己的子女当成换取他权势的货物，他的眼里只有权力。” 艾德慕不可置信：“身为国王竟……对自己的王后动手？这是真的？” 提利昂的身子朝着艾德慕的方向前倾，稍微压低了声音：“劳勃是个酒鬼，我姐姐很可怜。” 抿了一口酒，他接着道：“愿七神他老人家保佑我，猜错了。” 艾德慕心下的一丝怀疑消除，结合他所了解的情报，他能判断提利昂并没有跟他说假话。他默默地抿了口酒，徒利家的继承人实在无法理解兰尼斯特家的亲情，或者说是泰温公爵的父爱。 听到艾德慕明晃晃的试探之言，提利昂心下不免感慨，眼前的奔流城继承人天真的让他……竟觉得很可爱。 艾德慕似乎有些诧异：“伱的姐姐可是摄政太后，没有哪个女人能比她更尊贵了。” 提利昂的眼睛微动，他像是在尽力安慰：“或许，是我猜错了，您毕竟是奔流城的继承人，佛雷家身为你的封臣，他们应该不敢冒犯你。” “经常被丈夫殴打的女人。” 他又道：“劳勃·拜拉席恩的战锤七国皆知，这也是我和詹姆一直待在红堡的原因，你永远无法猜到酒鬼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他抓了抓头发：“我猜詹姆最好的结果是永远当个不娶妻、不生子的御林铁卫，永远守护他的外孙国王。” 他像是在感慨：“这是我能想到的……不让我儿子恨我的唯一法子，毕竟我做不了高大的父亲，至少能让孩子有个漂亮的妈妈。” 艾德慕非常认同：“对啊，我更担心未来的鳟鱼家淑女变成别人口中的嘲笑对象。噢，七神哪。” 借着倒酒的动作，一黑一碧的眼睛不动声色地瞅了眼眼神稍稍迷离的艾德慕，提利昂开口道：“艾德慕大人，我不得不赞同你的想法。” 艾德慕举杯喝下一大口，道：“提利昂大人，感谢你的良善之言。但我知晓，这只是个……以我对老佛雷的了解，噢，只能是個美好的祝愿。” 艾德慕没有动，他睁大眼睛，道：“提利昂，我把你当我的朋友，你却要我背叛我的外甥？！” 艾德慕的眼神出现了警惕之色，提利昂面上却表现得毫无察觉，接着道：“我想……正是这场战争让佛雷家的地位变得很重要，倘若没有战乱，能与奔流城的继承人联姻，佛雷侯爵都能高兴死。” 艾德慕的眼睛微微睁大：“这……这怎么可能？！” 提利昂感激地点点头，喝了口酒，道：“劳勃一世死了，乔佛里已坐上了铁王座，泰温公爵觉得我姐姐已经没有价值了……” 他的目光充斥着真诚：“艾德慕，成为我的姐夫，让我们成为一家人，沉底结束这场混乱，徒利、史塔克、兰尼斯特永远相亲相爱。” 他的声音里带着乞求：“为了我的姐姐，艾德慕骑士。” (本章完) 第278章 另一种局势 提利昂看着一脸震惊的艾德慕，一只眉毛微微挑起，接着说道：“我姐姐虽然嫁过人，但仍是白的发光，七神他老人家偏爱她啊。” 目光真挚，提利昂的心下忽然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向宾客推荐女支女的女支女老板，他现在的脸肯定充满了谄媚。 或许，以后去莎塔雅（君临最大女支院老板）那里找个差事玩玩……嗯，他很怀念雪伊的挺翘。 提利昂·兰尼斯特立即收回了差点儿跑偏的思绪，他朝着艾德慕打趣似的眨了下眼睛。 艾德慕·徒利抖动了会儿嘴唇，借着举杯的动作……动了动身子，灌了一大口酒，道：“提利昂，你今天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艾德慕的目光移开，像是毫不在意似的抖动着右腿。 提利昂盯着艾德慕默不作声。 顿了顿，艾德慕的蓝眼微动，先是看向提利昂，随后立即收回目光，道：“因为是朋友，我可以当做没听到，提利昂。” 看着艾德慕的“小动作”，提利昂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一下，他看出奔流城的继承人已经动心了。 面对提利昂疑惑的目光，徒利家的继承人稍微提醒：“咳，我指……你姐姐困在梅格塔的事。” “虽然……” 艾德慕脱口道：“怎么可以这样，这还是……这……这……” 在艾德慕的眼中……提利昂搓了搓脸，勉强一笑，便转到了其他话题。 艾德慕的心下同情瑟曦的遭遇，喃喃道：“虽然她的丈夫已经离世，她却已是孩子的母亲，不该……唉……提利昂，我没有立场评判什么，我的朋友，不要太难过。” 提利昂轻点下巴，他面色哀伤地举杯，私下却美美地享受着夏日红的甘甜。 话没说完，提利昂长长地叹口气，继续道：“我还是很感激您，艾德慕。” 听到艾德慕的话语，提利昂微楞了下，手里举着酒杯一动不动地沉默了会儿，这才点了点头。 喝到第十三杯夏日红的时候，看着说个不停的提利昂，艾德慕心下却有些烦躁，往常那么机灵的兰尼斯特半人，竟还没有看出他想继续谈谈他的姐姐——瑟曦·兰尼斯特吗？！ 第十五杯夏日红的时候，艾德慕实在是按捺不住，先是轻咳一声吸引了提利昂的注意力，他才尽力装作不在意地开口说道：“提利昂，我的朋友，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呼了口气，道：“劳勃从没让我姐姐体会过真正的夫妻之爱，直到现在……她不仅是少女的美貌，而且仍旧保留着少女的纯洁心灵。” 提利昂耸耸肩，道：“这就是泰温·兰尼斯特，我和蔼的父亲。他对子女的要求只有一个，服从他的任何命令，不管你愿不愿意。” 接着，他靠在了椅背，凝视着窗户的方向，缓缓地道：“是真的，我父亲不希望瑟曦出现在乔佛里的面前，他觉得母亲很容易让儿子变得软弱。” 听着往常最爱听的提利昂与美人的趣事，此刻艾德慕却是越听越难受，他其实更想听听瑟曦的事情。 顿了顿，他抬手抹了下眼角，露出苦涩的笑容：“我在君临出发前，瑟曦还坚信着……某一天，诗歌里的骑士会把她救出梅格塔。为了那一天，为了那個骑士，她天天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我为我姐姐的美好心灵而骄傲，也为她的纯真而难过。” 提利昂再次抹了下眼角：“我实在是太没用了，我没有反抗父亲的勇气，我对不起姐姐对我的爱护。” 艾德慕感同身受，换做是自己……倘若他的姐姐受困，他却没有好法子解救，他肯定会急的发疯。他猜测，因为有着泰温公爵般只顾权势的冷血父亲，兰尼斯特家姐弟间的感情肯定像他们徒利家姐弟一样深厚。 气氛变得沉闷，艾德慕张了张口，勉强地安慰道：“你姐姐毕竟是国王的母亲……” 国王的母亲……心下再次重复了一遍，艾德慕的腹下忽然有些燥热，他连忙按下突如其来的奇怪感觉，接着道：“所有人都在看着呢，我想泰温公爵不敢太过分。” “若是他在乎其他人的眼睛，他就不是泰温大人了，也不会有卡斯特梅的雨季。” 提利昂的语气带着嘲讽：“倘若佛雷侯爵能帮到泰温公爵，我敢保证我父亲会立刻回把瑟曦送到佛雷侯爵的床上，毫不犹豫。” 想象了下那个场景，好脾气的艾德慕突然有了杀人的冲动，他默默地喝下酒按下了心下涌动的情绪。 提利昂抓了抓头发，他的头发被他弄的像堆杂乱的草丛：“因为七神他老人家的偏爱让瑟曦有了七国第一的美貌，却没有赐予她连个普通女人都能享受得到的夫妻恩爱。” 他看向定定看着自己的艾德慕，道：“实话实说，我从没见过比我姐姐还漂亮的女人。” 他稍稍压低了声音：“她的脚指头都是七神他老人家在凡间的杰作……” 他轻叹口气：“这或许就是她拥有维斯特洛最好美貌的代价。” 此时，艾德慕心中的瑟曦形象更加真切了，与传闻中一样美貌惊人，还很柔弱。 她需要骑士的守护，这是拯救，或许……他就是她一直在等待的那个骑士。 不，他就是，他能做到。 艾德慕·徒利从小到大都很“乖巧”，但是今天……他要独自做个决定，或许有些冲动，他却已经按不下心下涌出的爱意，他不想一生后悔。 艾德慕从椅子上霍地起身，他朝提利昂道：“我的朋友，我会去跟我父亲谈谈瑟曦·兰尼斯特的事情。” 不待提利昂的回应，他直接迈开了脚步，他像是个奔赴战场的勇士：“我现在就去。” 提利昂伸出的那只手停在了那里，他愣愣地看着艾德慕离去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他才喃喃道：“祝你好运。” 说完，他打了个长长的酒嗝。 艾德慕离开没多久，脚步声响起，穿着黑色铁甲的亚当·马尔布兰爵士（詹姆的童年好友，奉泰温公爵命令护送提利昂至奔流城，第258章）走了进来。 亚当爵士站定在了提利昂的面前，凝视了会儿，道：“提利昂，你在打什么主意？” 提利昂抿了口酒，醉醺醺地道：“你喜欢偷听，爵士？” 对于提利昂的嘲讽，亚当爵士面无表情：“我不是傻瓜，伱的佣兵护卫有意让我听到你们的谈话。” 提利昂咧嘴：“这不是好借口，若是位真正的骑士，他肯定会拒绝我的好意。” 亚当爵士的拳头紧了紧，道：“你在奔流城里的一言一行，我都要禀报给泰温公爵，这是我的职责。” (本章完) 第279章 家族的利益 提利昂·兰尼斯特的舌头不饶人：“你是想告诉我，为了所谓的职责，放弃了身为骑士的优秀品格，对吗，爵士？” 亚当爵士的冰块儿脸转变为怒容，当他握紧佩剑的剑把，他的身后响起了带着懒散的声音：“嘿，如果你拔剑，你会死的。” 提利昂朝着亚当爵士身后的身后方向举杯示意：“波隆，你来的太及时了，我可靠的护卫队长。” 波隆一只手背着，手中握着匕首，缓缓走了过来。 他弯腰行礼，抬起头看向提利昂，他的脸上满是猥琐的笑容：“提利昂老爷，随时听候您的吩咐。” 看到波隆的那张脸，提利昂总担心他会当场变节，每次都需要送出一袋金龙，才能让自己稍稍安心。 他习惯性地摸向了腰间的钱袋，动作却是忽然一顿，现在不是“买”安全的时候，有外人。 他朝着波隆挑了下眉头，波隆似乎一下子看懂了，他的笑容变得更加猥琐。 亚当爵士侧头看向波隆，冷声道：“我不喜欢肮脏的佣兵。” “你！”亚当爵士脸色涨红。 待亚当爵士离开，波隆拿起酒壶，往艾德慕用过的杯子里倒酒，晃了晃酒杯，举止优雅地喝了一口酒，道：“提利昂大人，你来真的？” 亚当爵士留着一头暗铜色的及肩长发，波隆脸上的笑容变深：“我可不是像你一样的娇花。” 提利昂笑嘻嘻地道：“别忘了君临之战，是波隆帮我击败了史坦尼斯，回到君临，他会是总主教亲自抹上圣油的黑水河骑士。” 亚当爵士看向提利昂怒声道：“提利昂，你这是侮辱！” 提利昂的话音落下，波隆甩了甩右臂，优雅地再次朝着提利昂行礼：“感谢提利昂老爷的提携。” 他把酒杯放下，面朝着提利昂后退几步，恭敬地立在那里。 “今晚我要抱着你的头颅，顺便让我的**灌满你的嘴巴。”波隆的手抓住了腰间短剑的剑把。 亚当爵士轻蔑地道：“只是个走运的佣兵，这改变不了你的肮脏出身。” 波隆笑眯眯地收回了手：“遵命，尊贵的老爷。” 提利昂挥挥手，道：“退下吧，赶紧把我的阴谋禀报给泰温大人。抓紧时间，别让和蔼的父亲为乖巧的儿子而担惊受怕，他可不是身强体壮的年轻人，你要多为我们的西境主人考虑。” 提利昂咧嘴而笑：“马尔布兰家的骑士，能被高贵的兰尼斯特雄狮侮辱是你的荣幸。” 亚当爵士冷哼了一声，兰尼斯特家的红色披风一甩，他转过身，便大步离去。 他嗤笑一声，道：“波隆，很抱歉，亚当爵士是我父亲派来的狗，他的头颅我还不能送伱。” 啪地一声，波隆的另一只手灵活地接住了提利昂抛来的钱袋，掂了掂，立刻笑容满面。 提利昂咧嘴而笑：“看来我又一次成功地阻止了你那颗变节之心。” 真是个变态，提利昂不禁打了个颤。 波隆笑眯眯地回应：“提利昂老爷，您既慷慨又睿智，我永远是你的人。” “我至少相信你今天的忠诚是不会变的。” 提利昂整了整之前为了在艾德慕面前演戏而故意弄乱的头发，又道：“波隆，我亲爱的父亲一脚把我从首相的椅子上踢了下来，加上……杰斯林爵士战死（金袍子总司令，第258章）了，泰温大人不会把如此美味的蛋糕留给我。” 提利昂动了动身子，让自己更加舒服地靠在了椅背，接着道：“你也很清楚，我那太后姐姐快爱死我了，我敢肯定她在君临十分盼望我的归来。” 他摊摊手：“瑟曦不会放过我，包括我身边之人，你的脑袋也能让我的太后姐姐兴奋。” 波隆再次露出猥琐的笑容，道：“如果死亡无法避免，我选择死在美人的裙下。” 提利昂没有理会波隆的打趣，他正色道：“我不会坐着等死，不仅要救走詹姆，我们还要自救。” 波隆收敛笑容，思索了下，道：“提利昂大人，你之前不是打算把瑟曦太后嫁给高庭的继承人吗？” 提利昂轻轻晃着酒杯，他盯着杯内的细细波纹，缓缓地道：“我是以防万一，击败史坦尼斯之前是一种局势，而击败了史坦尼斯后是另一种局势。瑟曦不会轻易就范，至少大家都知晓她手上还握着一把剑。”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只要利益足够丰厚，瑟曦的那把剑会变得非常锋利。我的太后姐姐在任性的时候，她会选择不管不顾，我不会小瞧她。” 波隆眼睛微动，道：“那位名将……克莱勃伯爵？” 提利昂抬眸看向波隆，点点头，道：“我们不能忽视他的另一个身份，他是瑟曦的首席事务官，一直都是。” 波隆笑眯眯地道：“克莱勃伯爵不是您的好友吗？” “是好友。” 提利昂爬下了椅子，伸了個懒腰，道：“但我出不起比我姐姐更高的价钱，瑟曦是摄政太后，我不是御前首相，她能给予格林的东西，我却拿不出来。” 他咧嘴：“包括床上的温润。” 佣兵波隆理解地点点头：“提利昂大人，换做是我，也会站在太后那一边，没人能拒绝权力和美人的诱惑。” 提利昂背着小手，朝着窗户的方向迈开脚步，边走边道：“所以，只有瑟曦离开了君临，我才敢放心地与格林伯爵联手。” 波隆跟在提利昂的身后，挠了挠脸颊，道：“真复杂。” 站在窗前，提利昂凝望了会儿天空，道：“泰温大人更需要稳定的七国，不然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提利尔家族做大，这不符合兰尼斯特家族的利益。” 遮挡的乌云散开，洒下了耀眼的阳光，提利昂微微眯起眼睛，又道：“倘若……能通过联姻来解决河间地与北境，泰温大人绝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因为这很符合兰尼斯特家族的利益。身为和蔼父亲的乖巧儿子，我自然要为他效劳。” 提利昂转头看向了波隆：“身为温柔姐姐的可爱弟弟，我自然要为她选择一个好丈夫和温暖的新家。” 波隆挠了挠头，道：“大人，不得不承认……你们家的感情是真好。” 提利昂嬉笑：“不要太羡慕兰尼斯特家的相亲相爱。” 波隆像是在感慨：“我的大人，我有点庆幸我的老爹是个不管事的酒鬼了，有机会我得跟他为我的不懂事而致歉。” 顿了顿，波隆忽道：“所以，您才吩咐我，为亚当爵士留出偷听的机会？” 提利昂微微点头：“我父亲眼里我是个浪荡子，他更相信他的封臣，而不是他的亲儿子。” 波隆忍不住再次感慨：“果然是相亲相爱。” “我说了，不要太羡慕。饿了，去找点儿东西吃，走吧。” 波隆虽然疑惑提利昂的下一步，他的好奇心却一向不大，他默默地跟着提利昂朝着餐厅的方向挪动了脚步。 (本章完) 第280章 格林的下一步 鹰巢城的公爵书房内，格林·克莱勃、格里文男爵、埃尔林学士三人正谈着谷地的政务。 埃尔林学士翻了下手中的纸条，道：“我的大人，据海鸥镇代理总督的禀报，最近整个海鸥镇的歌舞剧都在宣扬您的威名与仁慈，那些剧团大多来自河湾地。” 再看了眼手中的纸条，他继续道：“代理总督禀报，来自河湾地的十六个剧团几乎包下了海鸥镇的所有舞台，每天排满了演出。除了贵族观看的舞台，那些广场的露天舞台不会跟观客们收取一枚铜星，甚至以免费发放面包来吸引民众。他怀疑这是有意的安排，但还没有调查出那些人的真正目的。” 格里文·赫席疑惑地看向了埃尔林学士：“埃尔林，海鸥镇那边有没有调查出具体的雇佣者？” 埃尔林学士微微摇头，道：“海鸥镇的信鸦还没有送来其他的情报，现在只知晓他们都来自河湾地。” 格里文男爵思索了下，道：“也可以说他们已经告诉了答案，那些剧团的雇佣者很可能是河湾地人。” 格林沉稳的声音响起：“是河湾地的提利尔家族。” “金玫瑰？”格里文男爵诧异之下说了个废话。 格林轻点下颌，道：“金盏花与金玫瑰的友谊深厚。” 他的手指敲了敲宽大的扶手：“如今，红堡有瑟曦太后和乔佛里国王的支持，南边还有高庭公爵的支援，没有人能动摇克莱勃在谷地的统治权。” 舔了下有些发干的嘴唇，他又补充道：“河间地的平地很适合骑兵驰骋。” 待格林的话音落下，格里文男爵开口道：“大人，您永远是谷地的主人，赫席家族永远任您差遣，永远忠诚于您，天上诸神见证。” 格里文点头附和，埃尔林学士却是犹豫了下，道：“我的大人，若是您要开启战事，我建议您……等待一段时间，至少等谷地的收获季结束之后。” 他的嘴角微弯，又道：“此前，克莱勃军团的军粮大多来自金玫瑰的慷慨支持。” 埃尔林学士接口道：“国王及御前会议承认的合法性，这有利于您在谷地的统治。” 停顿了下，格林又道：“谷地最重要的是稳定和恢复，这里的克莱勃兵士不会调动，我只带着100个谷地骑兵和克莱勃族兵出血门。” 格里文男爵看向满脸皱纹的埃尔林学士，瞪着眼，道：“学士，格林大人战无不胜。” 埃尔林学士附和道：“您翻开了伟大历史的新篇章，我的大人。” 没等他想好说词，格林开口道：“军事上的胜利是最重要的一步。” “月门堡比武大会很重要。” 格林的眉毛微挑，果然……相比蟹爪半岛的封臣，还是谷地的封臣有文化啊。 对于格里文男爵的言语，埃尔林学士并没有开口争辩什么，学士是领主的顾问，他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 他示意布蕾妮为他们三人倒酒，道：“距离克莱勃的合法统治，还差一张纸。” 格里文男爵怔了怔，努力压下要上翘的嘴角，道：“我的大人，您与提利尔公爵……” 他抬眼看了眼默不作声的格林，张了张口，接着道：“最好是等月门堡比武大会（第264章）结束之后，那时候会有新的、忠诚于您、属于您的谷地骑士为您效命。” “谢谢。”格林拿起布蕾妮斟满的酒杯，抿了一口，道：“所以，我们要在河间地帮帮泰温首相，这样会让事情变得简单一些。” 埃尔林学士看向自己的领主：“格林大人，请恕我冒昧，您是打算……直接调动蟹爪半岛的兵士吗？” 格林放下了酒杯，道：“我忠诚的学士，你不必担心兵力的问题，克莱勃的蟹爪半岛领地比较特殊，那里的每一個领民都是优秀的战士。我有多少领民，就能调动多少兵士。” 他似是无奈地耸了下肩膀，继续道：“前提是有足够的粮食。” 自埃尔林学士加入“格林集团”，他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写信和发出信鸦，他对蟹爪半岛的了解大多来自读过的书籍，因此……也可以说是了解很少。 听到格林言语里的内容，学士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他刚要开口追问，却被格里文男爵打断。 格里文男爵朝着格林微微欠身，扬声道：“格林大人，我的长子、次子和幼子任您差遣，我代他们请求为您而战，这是赫席家族的最高荣光。” 格林的一双棕色眼眸仿佛能看穿人心：“战场的剑与枪没有眼睛，里恩（格里文男爵的长子）很可靠，让他留在谷地吧。” 格里文男爵动容，他再次行礼：“感谢您的仁慈，我的大人。” 格林看向埃尔林学士：“过几天，轻语堡的阿尔学士将抵达鹰巢城，你可以跟他具体了解克莱勃的蟹爪半岛领地。” 格林从椅子上起身，格里文男爵和埃尔林学士也纷纷站了起来。 格林缓步走到埃尔林学士的面前，道：“克莱勃的统治区域越来越大，身为统治者，我需要更多学士组成的心灵骑士团（维斯特洛的学士也被称之为心灵的骑士），随时为我提供你们的丰富学识。”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阿尔学士将是首席学士，而你会被任命为我的次席学士。” 埃尔林学士有些激动，他欠了欠身：“感谢您的信重，这是我毕生的荣耀，格林大人。” 顾问学士团……格里文男爵正在心下权衡利弊的时候，格林朝他招了招手，道：“忠诚的格里文，来。” 他们三人一起站在了铺着河间地地图的长桌前，格林的手指点了点女泉镇的位置，道：“我的族人已在附近做好了准备……” 格林缓缓地讲述他的下一步计划，维斯特洛没有具体的反情报概念，这是他对信重之人的差别待遇。格林领主对手下的“爱”……往往充满耐心和主动，他的要求也很简单，只要别辜负他的一番好意就好。 讲完计划，格林听着格里文男爵的尽心建言，他的目的停在了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蟹爪半岛的西邻——鸦栖堡。 ………… ………… 河间地，奔流城。 呃……罗柏·史塔克闷闷地呻吟。 稍微昏暗的房内，烛光摇曳。一阵喘息后，顿了顿，罗柏爬下了宽大的木床，伸手拿起了黑色的长袍。 披上衣袍，罗柏的一双蓝眼移向了爬在床上的简妮·维斯特林。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简妮的曲线，笑了笑，道：“我的简妮，你若是不盖上点什么，很有可能又要撞上史塔克的突袭。” 悦耳又带着某种诱惑的笑声响起，简妮侧身而躺，一只手支着泛着潮红的小脸。一双湿润的美目在罗柏身上，从上往下缓缓打量着，简妮的声音略微沙哑：“可怜的维斯特林家小姐，可不相信今天会被史塔克家骑士突袭第四次。” 罗柏露齿而笑：“你会后悔的，这次我打算换个位置，除非你求饶。” 简妮的目光定在了罗柏的腰间附近，沙哑地道：“英勇的维斯特林家女人从不求饶。” 罗柏拿起皮质酒袋，他盯着“毫无畏惧”的简妮，灌了一大口北境烈酒。随意扔掉酒袋，罗柏刚要挪动脚步，却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紧接着，雷纳德·维斯特林（简妮的兄长）的声音响起：“陛下，卡史塔克伯爵杀掉了马丁·兰尼斯特（凯冯爵士的第三子，现是罗柏的俘虏，第262章）。” (本章完) 第281章 沉重的王冠 罗柏·史塔克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他整了整身上松垮的长袍，沉声道：“进来。” 门被推开，雷纳德·维斯特林爵士大步走了进来，他轻瞥了眼刚把毯子拉到大腿的妹妹，朝罗柏行礼道：“陛下。” 罗柏微点下颌，唤道：“洛拉姆……把我的衣服拿来。” 门外响起稚嫩的男童声音：“遵命，陛下。” 没多久，洛拉姆·维斯特林抱着衣物小跑而来，他是简妮的弟弟，今年九岁，不久前被任命为国王侍从。 罗柏套上皮革外套，此时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到怒意，道：“说说看，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雷纳德爵士。” 见弟弟在国王的身后，踮着脚整理着后领，雷纳德爵士走过去搭手。 他开口道：“瑞卡德·卡史塔克带着手下突然闯进了关押着俘虏的牢房，马丁·兰尼斯特当场被杀。收到消息后，安柏伯爵（大琼恩）把他抓了起来。” 罗柏沉着脸，道：“瑞卡德和大琼恩有没有起冲突？” 罗柏坐了下来，道：“雷纳德爵士，召集我的所有封臣，我要在主堡大厅审判……” 布林登爵士冷冷地道：“我的侄子，罗柏是你的国王。不要忘记，你已经答应了罗柏国王，与佛雷家小姐的婚事。” 雷纳德爵士刚要开口，见穿好长裙的妹妹走了过来，他停下帮忙，重新站立在罗柏的面前，恭声回道：“安柏伯爵赶来前，牢房的守卫死了两个。之后，听闻他们的手下……有几个受了伤。” 他的语气像是在邀功：“叔叔，倘若我娶了瑟曦·兰尼斯特，马上就能迎来和平。没有了战争，罗柏还用怕一个小小的佛雷家吗？我还用娶老佛雷家的丑女人吗？” “我去拿王冠。”简妮伸手揉了揉倔强弟弟的头发，便起身走向另一处。 简妮矮下身姿要帮忙，却被幼弟拒绝，他低声道：“我能做好。” 布林登爵士盯了会儿抱怨的侄子，皱眉纠正道：“艾德慕，你记住，罗柏国王从不畏惧，他是为了我们的王国而不得不选择安抚佛雷侯爵。” 奔流城，公爵寝室的门外，布林登·徒利声音里带着些许怒意：“艾德慕，这种事你应该先禀报罗柏国王。” 他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而且，我的这个主意能帮到罗柏，我很高兴，真的。” 艾德慕·徒利脸上闪过心虚的神色，他解释道：“我的婚事先要得到父亲的允许啊。” ………… 对于叔叔的指责，艾德慕神色如常，他早已想好了“完美”的法子。 看着叔叔那张发黑的脸，他又小声道：“我毕竟是罗柏的舅舅，我也不好跟自己的外甥讨论我的婚事。” 艾德慕也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保证道：“叔叔，我只是口误。您知道的，我一直为姐姐能生下罗柏而感到骄傲，我们是一家人。” 停顿了下，他冷冷地道：“瑞卡德·卡史塔克。” 他敢肯定，艾德慕先是对瑟曦的美貌动了心，其他……都是后面才想到的。但是他也敢肯定，若是这件事不利于徒利家和史塔克家，艾德慕绝不会坚持自己的想法。 “遵命，陛下。”雷纳德爵士欠了欠身，便大步离开了房间。 穿戴好外衣，洛拉姆小跑，抱来了黑色的长筒靴。 洛拉姆抬起罗柏的一只腿，吃力地穿着长靴，他的额头上满是汗珠。 他自言自语般喃喃道：“佛雷一家子都长得像黄鼠狼。” 布林登的兄长、霍斯特·徒利是一個闲不住的奔流城公爵，总在七国各处去游历，所以他代兄长进了很多父亲的责任，因而很了解艾德慕。 家族，责任，荣誉。徒利家族，家人才是第一位。 但……布林登暗叹口气，他不得不承认，这件事对于千疮百孔的河间地有着诱人的吸引力。 没多久，布林登却是从不自觉陷入的“美梦”中忽然惊醒。 他凝视着侄子，道：“艾德慕，这是不是兰尼斯特给你出的主意？” 艾德慕点点头，他没想过隐瞒：“叔叔，的确是提利昂·兰尼斯特提的建议。” 他左看看右看看，靠近布林登爵士，压低声音道：“兰尼斯特向我承诺，若是联姻成功，罗柏仍然是北境之王。还有……” 他再次看了眼左右，声音压得更低：“兰尼斯特甚至承诺可以让徒利带上三叉戟河之王的王冠。” 布林登爵士的瞳孔骤缩，艾德慕继续道：“这是兰尼斯特离间徒利家与史塔克家的阴谋，早就被我看穿了。” 他撇撇嘴：“罗柏可是我的外甥，我怎么可能背叛自己的家人，兰尼斯特别想挑拨我们。” 布林登爵士直接提醒：“艾德慕，兰尼斯特不可信任，你不该相信他们的舌头。” 艾德慕的蓝眼像湖水般清澈，他诧异地道：“阴谋是阴谋，但兰尼斯特家怎么可能拿瑟曦·兰尼斯特的婚事撒谎，叔叔。而且，泰温公爵的长子可是在我们的手中，兰尼斯特家绝不敢违背承诺。” 布林登爵士的眼睛深邃：“倘若……联姻的条件是兰尼斯特使者先带走弑君者呢？你还能像现在这样相信兰尼斯特吗？” 艾德慕定定地看了会儿布林登爵士，道：“可以在诸神见证之下，先把约定的承诺签订下来啊。” 布林登爵士叹了口气，道：“我的孩子，倘若口中的那些东西有用，坦格利安也不会丢掉他们家的铁王座，想想十六年前的那场大战。” 艾德慕听不懂布林登爵士的暗示：“那场大战不是因为错误的春天吗？不是雷加王子先违背了荣誉，并侮辱了史塔克家和拜拉席恩家？还有伊里斯二世（疯王）杀了奈德的父亲和兄长……徒利家和史塔克家是正义的。” 布林登爵士盯了会儿抓不住重点的侄子，道：“艾德慕，我亲爱的侄子，请伱回忆一下，那个时候兰尼斯特做过什么，他们是怎么做的。” 停顿了下，他又道：“我没忘记我们为了什么而起兵征讨坦格利安。”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意：“我们谈的是兰尼斯特。” 艾德慕目光仍然带着疑惑，布林登爵士深吸口气，才缓缓地道：“泰温公爵是以忠诚之名、以守护坦格利安的铁王座之名进入了伊里斯二世的君临城，还要我详细讲述他进城之后都做了什么事情吗？” 艾德慕以为叔叔在跟自己谈铁王座的合法问题……他像小时候那样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明白了，感谢您。叔叔，我会警惕的，我不会轻易相信兰尼斯特的承诺。” “不仅是兰尼斯特。” 布林登爵士伸手拍了拍侄子的臂膀，继续道：“我真正想告诉你的是……这就是战争，战乱的时候，为了击败对手，谁都有可能不择手段。混乱的局势，很多人会选择……获胜高于荣誉。” 艾德慕郑重地点了点头。 顿了顿，布林登爵士又道：“艾德慕，跟我一起去觐见国王，这种事情应该事先得到他的允许，你要请求国王的宽恕。” 两人迈开了脚步，艾德慕耸耸肩，道：“我会的，我之前是……我会请求宽恕的。” 布林登爵士的面容饱经风霜，岁月偷走了他的红褐头发，只留满头灰白，一边走着，他一边不放心地嘱咐：“艾德慕，我的孩子，罗柏虽是你的外甥，但你要记住，他首先是你的国王。” 艾德慕做了保证：“知道了，我肯定会支持他的。” 布林登爵士点点头，再次开口：“国王与封君不一样，罗柏年纪轻轻就戴上了沉重的王冠，这种时候……他对冒犯国王威严的事情很容易反感，身为他的舅舅，我希望你不仅是支持他，更要理解他的为难。” 叔侄两人刚走出大门，便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循声望去，他们看见了策马而来的雷纳德爵士。 来到近前，雷纳德爵士跳下了马匹，行礼道：“布林登大人，艾德慕大人，陛下要审判杀俘者、瑞卡德·卡史塔克，他下令所有人前往主堡大厅。” 布林登爵士拧起了眉头，顿了顿，他开口道：“爵士，有劳了，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艾德慕望着雷纳德爵士离开的身影，他难得一脸沉重。 布林登爵士疑惑道：“怎么了，艾德慕？” 艾德慕犹豫了下，看向布林登爵士：“叔叔，提前说好，我并不是在嫉妒维斯特林兄妹。” 见布林登爵士点头，他才开口道：“您看，简妮·维斯特林是罗柏未来的王后，雷纳德·维斯特林是罗柏的护卫队长，洛拉姆·维斯特林是罗柏的近身侍从。” 他摊摊手：“维斯特林，维斯特林，我感觉罗柏快被维斯特林家给包围了。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这个，我的心就有些不安。” 他耸起肩：“我说不清楚这个感觉。” 布林登爵士似是欣慰：“你能考虑到这些，我很高兴，艾德慕。” 他在马匹前站定，伸手一边摸着马儿的脖子，道：“我们的年轻国王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成长，他只能靠自己学会如何当好一个国王，而这断期间……徒利家是国王最可靠的守护者。” (本章完) 第282章 沉重的王冠2 奔流城的主堡大厅内，巨大的大理石圆柱支撑着高耸的天幻，周围的墙壁上挂满了描绘着历史、传说和家徽的华丽挂毯。 大厅的高台上之上，北境与三叉戟河之王、罗柏·史塔克端坐于雕刻着精美花纹、椅背高耸的橡木椅。 罗柏头上，铜与黑铁的剑冠在火炬下散发出昏暗的光，撒下阴影，遮蔽了他的眼睛。 身穿着灰袍子的卫兵把马丁·兰尼斯特的尸体扛在肩上，抬到高台下面。 烛光摇曳的大厅里，顿时一片沉寂。 尸体上能清楚地看到搏斗过的痕迹，手臂全是格挡留下的剑伤，而红色的液体依旧从胸膛和小腹的伤口中缓缓流出，好像全身上下许多无牙的嘴巴在淌着唾沫。 艾德慕·徒利站在国王的右边，一只手放在他父亲宝座的椅背上，他从高台之下收回目光，看了眼身旁的布林登·徒利，他的叔叔不易察觉地微点下巴。 高台下面，卢斯·波顿站在北境封臣前面，面孔依然如同冰雕，仿佛没有看见不远处的尸体。 罗柏国王俯视，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视线才离开了血淋淋的尸体。 他的声音里没有情绪的起伏：“雷纳德，叫大琼恩把他们带进来。” 大琼恩的呻吟如同洪钟：“罗柏国王，我们抓人时杀掉两个，还有一个伤得重，他快不行了，就没有带来。” 这时，见到叔叔朝自己眼神示意，艾德慕连忙扬声道：“他们为进入牢房，还谋害了徒利家的两名守卫。” 罗柏国王的视线移向了下面的犯人：“你们八個身强力壮的男人去杀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十三岁俘虏吗？” 大琼恩的手下有两人带伤，俘虏中也有三人中剑。昨天，确切地说……不久前他们还是并肩作战、一起喝酒的手足，北境是个酷寒艰苦的地方，世世代代生长在那里的先民后裔毫无怜悯，他们只认自己承认的领主。 说完，艾德慕邀功似地瞅了眼自己的叔叔。 当俘虏们静悄悄站到站好，顿了顿，罗柏国王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大琼恩，只有五个人吗？” “遵命！”雷纳德·维斯特林转身，他的脚步声回荡在气氛沉闷的石厅内。 有十几人紧跟在他们的身后，那些人们都穿着铁环串联成的链甲或环甲衫、长筒靴、厚斗篷，其中有羊毛织的，也有天然动物毛皮……只能通过手中是否握有兵器来分别谁是犯人。 没过多久，押送者大琼恩的身影出现，他与他手中的犯人有着很多相似之处，同样身材高大、有着粗粗的胡子和过肩的散乱长发。 “…………”布林登爵士当做没看见，他让艾德慕开口的原因是为了以防万一。北境的先民都不仅固执，还很鲁莽，而罗柏还是权力游戏的新手，他担心他的侄外孙国王被逼的不得不杀人。身为带着铜与黑铁的剑冠之王，他有权力处置犯法之人，但……下面的那个人是瑞卡德·卡史塔克，卡史塔克是史塔克家的分支家族，而且……那个人还是罗柏父亲的封臣。 布林登爵士的眼睛颤动，狼群不能长时间存在两个狼头，罗柏与他父亲必须尽快相见，不然北境的封臣早晚会分裂。不管大小，每个领主都有着私心，这不是靠着一个父子之情就能简单解决。 布林登深邃的眼睛缓缓扫过波顿伯爵等北境封臣，那里也许还藏着心怀更大野心之人……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对劲，他怀疑头脑简单的卡史塔克伯爵有可能是受了某个有心之人的鼓动。 ………… “艾德慕大人，那不是谋害。”瑞卡德伯爵面不改色地反驳了奔流城继承人的指控。 他被绳子紧紧捆住，脸上鲜血淋漓，他朝着国王高声道：“就算是国王，也谁也无权阻止父亲为儿子复仇。” 罗柏国王的声音里带着带着一丝强压的怒意：“卡史塔克，在呓语森林之战（第221章），我亲眼见你的儿子们战死。托伦·卡史塔克（瑞卡德的次子）和艾德·卡史塔克（瑞卡德的第三子）并非死在马丁·兰尼斯特手中，这怎能称之为你所说的复仇？”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你这是愚蠢的行径，血淋淋的谋杀！你的两个儿子光荣战死，你却用谋杀无辜俘虏来辱没他们的荣誉。” 瑞卡德伯爵对罗柏国王的指责毫不动容：“我的两个儿子死了，他们死在弑君者的手中。血债只能血偿，这个人与他同族，所以死不足惜。” “用孩子的血来偿还？” 罗柏愤怒地指了指下面的尸体，接着道：“瑞卡德，他才多大？不过十二、三岁！” 瑞卡德伯爵没有退让，对于国王的怒火，他也选择了怒火：“北方的先民后裔，十岁就能打猎和作战，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罗柏的拳头紧了紧，他凝视着下面的人，道：“瑞卡德·卡史塔克，马丁·兰尼斯特早在西境就放下了手中的武器（262章），从此以后，他们只是俘虏，被解除武装，锁在牢房……天杀的，这孩子只是个俘虏！” 见国王怒火越来越盛，布林登爵士悄悄靠近，刚要开口，罗柏却微微抬手制止了他。 他继续开口道：“你谋杀了放下武器的俘虏，这是背叛！” “背叛？！” 瑞卡德伯爵高昂着下巴，道：“杀了兰尼斯特家的人是叛徒？陛下，你难道是忘了我们的敌人是谁吗？我们还在跟兰尼斯特打仗，打仗就是要死人的。” 他嘲讽道：“奈德大人肯定教过这点，国王陛下是忘记了伱父亲的教导吗，小子？” “天杀的家伙！”大琼恩抡起套着钢甲的拳头砸去，将瑞卡德伯爵打倒在地。 “别动他！”罗柏的语气严厉，他阻止了欲要继续动手的大琼恩。 “管好你的嘴巴！”警告了一句，大琼恩才退去。 “呸！”瑞卡德伯爵吐出一颗牙齿，道：“很好，大琼恩，让国王来处置我。” 他那血肉模糊的嘴巴裂开：“陛下，一个爱儿子的父亲会向国王提任何要求，若是你处决弑君者，我任你处置。” (本章完) 第283章 沉重的王冠3 瑞卡德伯爵的话音落下，厅内顿时寂静，罗柏盯着下面的瑞卡德伯爵，他的目光更加锐利。 大琼恩忽然从卫兵手中夺过长矛，抵住瑞卡德伯爵的背脊，怒声道：“罗柏国王，让我戳开他的胸膛，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瑞卡德伯爵哈哈大笑，道：“如果我的心脏可以让我的儿子们从坟墓中醒来，我愿意把它挖出来！” 手背上的青筋在鼓动，布兰登爵士明显感到外侄孙的怒火在越烧越盛，他走出一步，朝下面开口道：“卡史塔克伯爵，死在弑君者手上的河间地孩子们不少，他们的父亲也充满仇恨之火。” 瑞卡德伯爵的目光移向布林登·徒利，咧着嘴道：“黑鱼大人，每个人都可以刺一剑，我只想为我的儿子复仇，其他的并不介意。” 布林登爵士扫了眼下面的众人，稍稍提高了声音：“我们在打仗，为了河间地和北境，谁都有可能死在战场，战死是骑士的最高荣誉。” 他侧头看了眼罗柏国王，随后把目光重新移向下面的众人，道：“你的儿子英勇战死，你却以父亲之名，用你的私心玷污了你儿子的荣誉。” 黑鱼爵士的话音落下，下面的众人不禁附和地点点头。 见状，瑞卡德伯爵，呸地一声，吐了血唾沫，道：“这是北境人的事情，黑鱼大人，你管的太宽了！” 嗡！ 布林登伸手压了压，下面欲要开口的河间地众领主这才没有出声。 布林登爵士先是抬手制止了艾德慕的动作，道：“卡史塔克伯爵，请你回答我，当你的剑刺进徒利家卫兵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一直在罗柏国王的旗帜下并肩而战？” “你！”艾德慕愤怒地指向了固执的无赖。 罗柏国王的胸口在起伏，他闭了会儿眼睛再睁开，从缓缓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下众人，道：“大琼恩，请你继续看守瑞卡德·卡史塔克，其他七人统统吊死。” 罗柏刚准备开口，卢斯·波顿抚胸道：“国王陛下。” 布林登爵士看向跃跃欲试的黑瓦德，他的眼睛微眯了下，道：“小佛雷，我虽然有点老了，但还能像年轻人一样耍剑。” 接着，众人开始纷纷低语，御前总管高声制止：“肃静！肃静！肃静！” 他挪动脚步，站在了瑞卡德伯爵的身旁，继续道：“把瑞卡德·卡史塔克押至临冬城，由艾德大人亲自处置他。” 瑞卡德伯爵无言以对，但仍是怒声道：“先民只相信自己的刀和剑，而不是相信耳朵和舌头。” 他环顾了下在场之人，扬声道：“我，卡史塔克家族的瑞卡德，向新旧神起誓，无论是谁，无论出身高低，只要能献上弑君者人头，我就把我的女儿（亚丽·卡史塔克，今年十五岁）嫁给他！” “请允许我……” 大琼恩眨了眨眼睛，道：“罗柏国王，连死人也吊？” 嗡，厅内陡然一静，仿佛空气都凝固了……在场之人无不愕然。 罗柏的双眼之中仿佛怒火在熊熊燃烧，瑞卡德伯爵哈哈大笑，道：“如果是奈德大人要用寒冰斩下我的脑袋，我无话可说，也不需要任何理由，那是北境先民的荣誉。” 瑞卡德伯爵仿佛在咆哮：“来吧，取走我的头颅吧，让我瞧瞧你的手艺！” 他稍稍侧身，一只手朝着罗柏所在的位置伸出，道：“鳟鱼也会用手中之剑说话，但奔狼旗在我们的头顶上飘荡，我和艾德慕无权处置国王的封臣。” 黑瓦德一直站在后面，仿佛是在看戏，他忽然粗暴地推开挡在身前之人，走了出来，高声道：“黑鱼大人，我的战锤很愿意代您效劳，帮您砸碎这个北方人的脑袋！” 然后，他被其他瓦德拉回了人群之中。 艾德慕·徒利崇拜地看了眼自己的叔叔，他走出一步，高声道：“瑞卡德·卡史塔克，我们同为罗柏国王的旗帜而效命，你却为伱的私心而杀了我父亲的守卫。倘若按照你的说法，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他开口道：“卡史塔克伯爵，请收回你的不当之言，我和你，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罗柏国王的封臣。” 听到布林登爵士暗带着警告的话语，他咧嘴，露出满口的黄牙，却没再出声。 布林登爵士的声音沙哑，他的眼睛深邃：“若是国王允许，我会的。” 罗柏冷视着仍然怒视着自己的瑞卡德伯爵，道：“没错，我不要这些脏东西污染我舅舅家的河流，让他们去喂乌鸦。”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犯人猛地下跪，乞求道：“陛下，我一个人也没杀，我只是奉命替他们看门，瞧瞧有没有人经过而已。” 罗柏国王看向下跪之人，沉声问道：“你知晓瑞卡德·卡史塔克的意图吗？你看见与你同行之人的武器了吗？你听见少年的尖叫和呐喊了吗？” 下跪之人老实回答：““是，是，我都知道……可我没有加入，我只奉命看门，我发誓……” “大琼恩，这個只负责看门之人，最后一个吊死他，好让他看着其他人死去。” 少狼主的威严下，众人不禁屏息，他侧过头，又道：“叔外公，舅舅，方便的话，请随我来。”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大门被推开，大琼恩的手下用长矛将俘虏们驱出大厅。轰隆隆，这时突然响起了雷声，仿佛整个城堡都在震撼。 轰轰轰，闪电越来越响。 卢斯伯爵浅色的眼睛抬起，看了眼突然变得漆黑的天空，跳上了嘶叫不停的马匹。 ………… 会客室内一片黑暗，它的层层厚墙，遮蔽住了外面的雷霆之声。一名侍者举着油灯进来生火，却被罗柏挥挥手遣开，只将灯留了下来。 待房门关闭，屋内昏暗而沉闷。 艾德慕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罗柏取下头上的王冠，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盯着它默不作声。 布林登爵士看了会儿沉着脸的罗柏，道：“陛下，恐怖堡的波顿伯爵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他暗藏祸心。” 之前，卢斯伯爵看似合理的谏言，却直接撕开了三叉戟河与北境王国隐藏着的最大问题，北境的众领主不仅是罗柏的封臣，他们还是罗柏父亲的封臣，而他的父亲正在临冬城抵御着葛雷乔伊的入侵。 卢斯伯爵是在利用瑞卡德伯爵来“逼迫”年轻的国王，他们已经无法继续压下这件事。 罗柏仍是盯着铜与黑铁的剑冠不说话，布林登爵士叹气道：“黑瓦德……他刚才的举动也表明了佛雷侯爵的态度，我们必须提高警惕。” 屋内充斥沉闷的气氛，艾德慕想着安慰一下自己的外甥，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顿了顿，罗柏忽然绝望而愤怒地诅咒道：“让异鬼抓走天杀的瑞卡德·卡史塔克，席恩·葛雷乔伊，瓦德·佛雷，泰温·兰尼斯特，所有人！” 感受到叔外公和舅舅的担忧，他缓缓呼口气，道：“当初，大家嚷着北境之王，我宣称为北境之王的时候，我告诉自己……我对自己发誓……一定要当个好国王，不仅像父亲一样重荣誉，还要强壮，公正地对待所有封臣，勇敢地抗击敌人……” 他轻叹口气：“到现在，连我自己也弄不清，为何一切会如此混乱？谁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瑞卡德和我并肩作战，出生入死，他的两个儿子更为保护我在呓语森林英勇牺牲，而马丁·兰尼斯特是我的敌人，我却要为他，处置亡友的父亲。” 他看向布林登爵士：“兰尼斯特家会感谢我吗？或者，佛雷家会感谢我吗？” 布林登爵士直率地摇摇头：“不会。”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得到回应后，雷纳德爵士推门而入，雨水如注般顺他的斗篷和头盔滴下。 他的声音里带着慌张：“陛下，卡史塔克兵士全跑了。” “说清楚，什么叫全跑了？”罗柏的声音浑浊不清。 雷纳德爵士抬手随意擦了下脸上的雨水，回道：“他们成群结队离开的，速度很快。据说卡史塔克的营地只剩下了伤员。” 罗柏的目光非常锐利：“卡史塔克兵士有没有重新集结？” 艾德慕霍地起身，道：“罗柏，我去召集军队。” “艾德慕，回来。” 布林登爵士斥道：“你这会引发北境军队与河间地军队的战斗，给我坐下。” 艾德慕张了张口，却还是听话地坐了下来。 罗柏揉揉太阳穴，道：“哈利昂（瑞卡德伯爵的长子）……他们是要去投靠哈利昂。波顿率领的军队驻扎在孪河城的北面，哈利昂率领的卡史塔克家长盾兵……他们在那里。” 他又揉了揉太阳穴，接着道：“三百多骑兵，六百匹战马，我们失去了卡史塔话的骑兵。” 艾德慕提醒罗柏：“必须封锁消息，不然……” 布林登爵士打断道：“消息早就被卡史塔克家的人带出去了，我们已经晚了一步。” “我会公布真相。” 罗柏盯着沉暗的王冠，继续道：“瑞卡德·卡史塔克挑衅我，背叛我，我别无选择，只能判他死刑。” (本章完) 第284章 沉重的王冠（完） 听到罗柏的决定，艾德慕不禁睁大眼睛，他张了张口，忍不住开口道：“一定要杀吗？能不能饶过他的性命……” 罗柏锐利的目光移来，他有些吞吞吐吐：“罗柏……陛下……我和你一样恨他，他杀了我的人，牢房的守卫都是我父亲的老兵他们却遭此噩运。” 他的喉结滚了一下，继续道：“我们必须惩罚卡史塔克伯爵，这肯定没错……或许，把他锁起来……哈利昂，对，哈利昂·卡史塔克！” 他似乎终于找到了合理的理由：“我们可以把卡史塔克伯爵当做人质，告诉他，只要保证效忠于你，就放过他父亲的性命！” 他摊开双手：“老佛雷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好，若是再失去卡史塔克家的骑兵和步兵，我们与兰尼斯特家的战争还有什么希望啊？” 房间内的气氛沉闷，艾德慕暗暗咽下口水，罗柏国王喃喃道：“希望……” 重重地喘了口气，罗柏接着道：“佛雷侯爵还是没有答复，谷地……落入了兰尼斯特的手中……天杀的！名扬七国的谷地骑士怎么会败的那么快，那可是几万的重装骑兵！一万……不，三千就足够，倘若有三千的谷地重骑加入我们，我就能让战争形势立刻大变。” 哗啦啦，布林登爵士倒了一杯酒，放在了罗柏的面前。 他对他的侄外孙国王一向和蔼，此时却语气严厉：“身为国王，不能抱怨诸神的安排，这是诸神对新国王的考验。” 罗柏微怔，他直接举杯灌了一大口酒，顿了顿，道：“抱歉，我不该这样。” 艾德慕这才暗暗松气，他把提利昂的提议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艾德慕被布林登爵士看得面色发红，他装作疑惑地道：“怎么了？我的主意不好吗？” 他的目光扫过眼前的两位亲人，又道：“叔外公，舅舅，我打算趁此整顿兵马，准备未来的决战。” 罗柏凝视了会儿目光有些闪躲的艾德慕，道：“舅舅，请说下去。” 罗柏看向艾德慕的目光冷冽，他连忙道：“联姻，我指的是联姻，兰尼斯特的侍者向我提议，让我迎娶瑟曦·兰尼斯特。” 布林登爵士微微点头，道：“有这种可能，我们需要时刻警惕兰尼斯特的狡猾。倘若这是兰尼斯特的阴谋，你也可以利用他们的阴谋，为我们换取更多的‘整顿’时间。” 听完，罗柏皱着眉思索了下，他看向布林登爵士：“叔外公，我不信任兰尼斯特，这会不会是他们救走泰温长子的阴谋？” 罗柏双手举起钢铁与青铜铸成的王冠，戴到头上，道：“第一件事，瑞卡德·卡史塔克必须死。” 艾德慕先是看看叔叔，然后再看了会儿罗柏，道：“罗柏国王，或许我们不用打仗就能结束这场战争。” 布林登爵士的神色和蔼，他点点头，道：“我会支持你，我的国王。” 布林登爵士沉默了下，点点头，道：“第二件事是？” 罗柏动动沉重的王冠，道：“舅舅，我有自己的责任。打起仗来，我会亲手击杀马丁·兰尼斯特，但此地并不是战场。他毫无武装，是我的俘虏，处于我的保护之下。瑞卡德·卡史塔克谋害的不止是马丁·兰尼斯特，他还谋害了我的荣誉。明天早晨，我要将他正法。” 布林登爵士收回目光不说话，罗柏罕见地朝着艾德慕笑了笑，道：“你的主意很好，舅舅。” 罗柏宣布道：“十天后，我要与简妮·维斯特林举行婚礼。” 说完，他记起叔叔的忠告，又补充道：“卡史塔克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这件事。” 想起提利昂口中描绘的瑟曦美貌，艾德慕脑子转的飞快，他提议道：“罗柏国王，我们一定要先让泰温公爵把瑟曦·兰尼斯特送至奔流城，才能放走他的儿子。” 他呼口气，继续道：“兰尼斯特刚刚经历了大战，他们在短时间内无法进兵，我会趁此解决掉眼前的问题。” “两件事。” 对于罗柏的夸赞，艾德慕是受宠若惊，他不禁嘿嘿发笑，布林登爵士好不容易才忍下来了想要扶额的动作。 艾德慕非常惊讶，他脱口道：“不杀他不是更好吗？！” 布林登爵士微微皱眉：“罗柏国王，佛雷侯爵的答复……” 罗柏国王摇摇头，道：“叔外公，我们没有太多时间，我们必须让佛雷家尽快做出选择。战争来临前，我必须弄清楚谁是我的敌人，我宁愿率领忠诚的一万兵马，也不会选择心怀异心的三万兵马（比喻）。” 不是要与兰尼斯特联姻吗……怎么又提打仗的事？正当艾德慕疑惑的时候，罗柏朝他开口道：“我的舅舅，婚礼的安排，我想请你帮忙。” 艾德慕收回思绪，很高兴外甥对他的信重：“你放心，全部交给我，我肯定会安排好一切。” ………… 次日清晨，一整夜的风暴已然过去，天空灰暗，寒气逼人。卡史塔克的七个犯人早先已被吊上奔流城的高墙，长长的绳索牵动尸体随风摆动。 奔流城的神木林中挤满了人，河间地和北地的诸领主，贵族与仆人，骑士、佣兵、铁匠、商人、营女支等，统统站到林间，来观望这场处决。 大琼恩的兵士将五花大绑的瑞卡德伯爵押上了心树之下的刑台。 罗柏国王夺过刽子手的长柄大斧，站立在了瑞卡德伯爵的一侧，道：“瑞卡德·卡史塔克，是我判处了伱的死刑，按照北境的传统，我会亲自动手。” 瑞卡德穿着漆黑的羊毛外套，上面绣有卡史塔克家族的日芒纹章，他僵硬地抬起头，道：“为这个，我感谢你，其他的，我则恨你。” 他直视罗柏：“小子，你给我记住，奔狼的血液不止流在你体内，也流在我体内。我瑞卡德起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你的祖父，我为你父亲和伊里斯王（疯王）打仗，为你与乔佛里王作对。在西境，在河间地，我和你并肩奋斗！在三叉戟河畔，我助你父亲血战到底。史塔克和卡史塔克，我们是血肉难分的亲人。” 一千年前，临冬城的幼子、卡隆·史塔克带军平息了叛乱，因作战英勇被赐予封地。他将自己的城堡命名为卡隆之城，久而久之，成了卡霍城，卡霍城史塔克家也被称为卡史塔克家 罗柏国王冷冷地道：“你是我的亲人，却依旧背叛我，血脉不能拯救你。跪下，瑞卡德·卡史塔克。” 瑞卡德的裂嘴：“新旧神都会永远诅咒弑亲者。” 罗柏国王冷声重复：“你要我叫人将你按在刑台上吗？跪下，叛徒。” 瑞卡德伯爵跪了下来，他一边头放在刑台上，一边道：“你审判我，而诸神将审判你。” “瑞卡德·卡史塔克，卡霍城伯爵，在诸神与世人的见证下，我，罗柏··史塔克，以北境与三叉戟河之王之名，以谋杀与叛乱的罪名宣判你死刑，并亲自执行。” 罗柏国王按照先民的传统，朝着瑞卡德伯爵道：“你可有话说？” 瑞卡德伯爵的声音里带着恨意：“快快杀了我，接受诅咒吧。你再也不是我的国王，小子。” 斧起斧落，沉重而精确，鲜血四溅，瑞卡德伯爵的头颅与躯体分开。 啪嗒啪嗒，大雨突如其来。 ………… 远处，提利昂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道：“很公正的年轻人，但这种人不适合加入权力的游戏。” 雨越来越大，波隆没有听清楚：“大人，您说什么？” 提利昂的小短腿加快了走步的速度，随口道：“我是说泰温大人会爱死这个年轻人。” 视线因为大雨而变得模糊，虽然依旧没有听清，波隆也不再追问，他也稍稍加快了脚步。 旅店内，提利昂把毛巾扔给小侍从，他端着酒杯，来到窗前，美美地喝了一口酒。 波隆用手指梳了梳头发，斜靠在窗边，道：“大人，您的心情似乎不大好。” 提利昂望着窗外的倾盆大雨，抿了一口酒，道：“糟糕的世界需要公正之人，但真正的公正之人却往往赢不了权力的游戏。” 波隆用食指挠挠脸颊，道：“我的大人，为了得到您的赏赐，我很想拍您的马屁，但实话实说，你眼前的佣兵没太听懂您的话。” 他捏了捏下巴，接着道：“您似乎在为那個史塔克王……惋惜？” 停顿了下，他又道：“或者，您觉得他的处置有问题？” 提利昂侧头打量了下波隆，道：“佣兵，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有点聪明过头了。” 波隆耸耸肩，道：“身为佣兵，可以听不懂雇主的话，但一定要了解他的喜好，这关系着我能得到多少赏赐。” 提利昂歪歪头，道：“真是令人不安的回答。” 波隆盯着提利昂腰间挂着的钱袋，咧嘴道：“尊贵的老爷，我永远是您的人。” 兰尼斯特雄狮摘下钱袋抛去，道：“又是丽莎？” 波隆欠了欠身，道：“正是丽莎。” 露出猥琐的笑容：“她能让我感受到金龙的价值。” 他优雅地再次欠欠身：“还是要感谢您的赏赐，她的手艺很棒。” 提利昂捏捏下巴，狐疑地道：“看来她很喜欢金龙，我为什么不知道？” 波隆的笑容更加猥琐：“或许，她知道您能给她更多吧。” 提利昂顿时嬉笑：“我要警告你，不要跟她打听我的尺寸，波隆。” 他咧嘴：“我担心你会从此沮丧。” 他们还在打趣的时候，罗柏的护卫队长、雷纳德·维斯特林冒雨而来。 他开口道：“兰尼斯特使者，北境与三叉戟河之王明天早上会在主堡大厅召见你们。” 提利昂打量了下西境、峭岩城伯爵的继承人，笑眯眯地道：“深感荣幸，还请代我感谢史塔克国王。” 雷纳德爵士放下高昂的下巴，便直接转身迈开脚步，当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提利昂却忽然叫住了他。 雷纳德爵士转过身望来，提利昂的声音里带着疑惑道：“爵士，维斯特林家是因为西境太热，才决定举家搬去冰天雪地的临冬城吗？” 雷纳德爵士涨红着脸，道：“九天后，我的妹妹将会与罗柏国王举行隆重的婚礼，维斯特林是王后的家族，兰尼斯特。” 冷哼了一声，他便推门离开。 提利昂看着立于一旁的波隆，摊了下手，道：“这里打听个秘密可真容易。” 波隆咧嘴笑：“很快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我的大人。” 顿了顿，提利昂叹气道：“我那和蔼的父亲真是有好运气，七神他老人家太偏心了。” 他倚在椅背上，抿了口酒，道：“我其实很好奇，那个史塔克国王为什么不让他的亲戚披上黑衣，难道七神他老人家真的在庇护着老狮子？” “…………不想了，也许见了那个史塔克国王我就能知晓答案了。”提利昂背着小手朝着一处房间走去。 (本章完) 第285章 乖巧的母狮 三天后，红堡的梅格塔小厅。 微微有点醉意的瑟曦·兰尼斯特斜靠在椅子的扶手，她身穿着酒红色的露肩长裙，身姿诱人，一双碧眸微动，看向推门而入的奥斯尼·凯特布莱克（第256章，瑟曦的护卫之一）。 她的双颊如同夏日的晚霞，微微勾起唇角，道：“奥斯尼，你来了，过来。” 瑟曦太后在黄昏的余晖中显得格外美丽，听到她的声音，奥斯尼的脚步微顿了下，十九岁的年轻男人不禁耳朵泛红。 奥斯尼的个子很高，有着黑色的头发和鹰钩鼻，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此刻的脸色带着些许腼腆。 待他站定，刚要禀报刚刚得知的情报，瑟曦太后却轻声唤道：“过来，近一些。” 抬眼看了下盯着自己的瑟曦太后，奥斯尼抬脚向前了一步，重新站定。 瑟曦太后微微皱眉，道：“到我的近前，凯特布莱克爵士。” 黑水河之战后，虽然凯特布莱克兄弟中的奥斯尼与奥斯佛利（瑟曦的护卫队长）都没参加实际的战斗，但他们两人都在瑟曦太后的授意下被册封为了骑士。 手指下移，指尖在奥斯尼的胸膛处缓缓画着圈，瑟曦太后笑着道：“你还真是可爱。” 她勾起嘴角：“你最受欢迎？” 哐当，精致的金色酒杯被瑟曦太后摔在石板上，她压抑着怒火道：“我父亲是怎么说的？” 这时，瑟曦太后却是轻轻靠在了椅背，冷漠地道：“后退，爵士，不要靠我太近。” 瑟曦的声音传来，原来……她的声音竟如此美妙，奥斯尼不禁露出讨好且欣喜的笑容。 他乖乖起身，后退了几步，等站好，他还在苦苦思索自己刚刚犯了什么错误，让瑟曦太后对他的态度突然有了大变化。 奥斯尼怔了怔，他的心情忽然变得很沮丧，像是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对，我还有要事……奥斯尼暗暗吞咽口水，他平复着心下的心绪，道：“太后陛下，我得到消息……” 瑟曦白皙而柔嫩的手指缓缓划过奥斯尼的脸庞和头发，他一下子忘记了他要说什么。 奥斯尼愣愣地回道：“可能……奥斯佛利（奥斯尼的二哥，他是瑟曦的护卫队长）整天板着脸的原因？” “抱歉，陛下，还没有打探到泰温公爵对此事的看法。”奥斯尼眼内带着担忧的神情。 逗留了会儿，她伸手一根手指，微微挑起奥斯尼的下巴，道：“我听闻凯特布莱克兄弟中……” 瑟曦太后的声音诱人至极，奥斯尼身体微微颤动，他的眼底闪过某种欲望，鼓起勇气……抬眼看向七国最尊贵的女人。 红堡里对于有心之人来说是没有秘密的，奥斯尼告诉瑟曦太后……提利昂向泰温公爵提议，把她嫁给奔流城的继承人——艾德慕·徒利。 “奥斯尼爵士。” 奥斯尼几乎是贴着瑟曦的裙子跪了下来，他的视线不禁扫过她的小腹之上，顿了顿，他连忙恭敬地垂下脸。 瑟曦太后晃了晃手中镶嵌着宝石的酒杯，她看着陷入沉默的奥斯尼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弯了一下，男人只会用两腿之间的那条软虫思考，只要掌握了它，他就任我差遣。 奥斯尼连忙看向瑟曦太后，他的视线内……她的手轻轻划过了她那曲线优美的锁骨。 奥斯尼的脚步挪动，瑟曦太后不耐地道：“靠近我，跪在我的面前。” 奥斯尼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瑟曦太后的声音响起：“你要向我禀报什么事情，爵士？” 他的耳朵变得更红，声音里带着些许颤抖：“太后陛下，我有重要事情向您……” 瑟曦一边来回走动，一边道：“竟又把我当成一个物件？！怎么敢……怎么敢……” 她的脚步忽然一停，怒道：“我要去见老狮子。” ………… 哐地一声，首相塔书房的房间门被推开，瑟曦太后昂着下巴走了进来。 正在书写着信件的泰温·兰尼斯特很镇定地轻瞥了眼冒然闯入的瑟曦，他手中的鹅毛笔不停。 老狮子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却让本来气势汹汹的母狮……顿时变成乖巧的小母狮。 她挤出微笑，轻轻一礼，道：“夜安，父亲大人。” 她一手抓着桌子另一面椅子的椅背，像是在没话找话：“您还没有休息，政务很多吗？您饿不饿，要不要让人准备点吃的，或者来点……” 泰温公爵手中的鹅毛笔仍是不停，他头也不抬，道：“请坐。” “谢谢。”瑟曦轻轻落座，举止优雅，比徒利家的淑女还淑女。 瑟曦挺直腰身，安静地坐等。 刷刷刷，只有笔尖在纸张上书写的声音，顿了顿，她忍不住轻咳一声，暗示泰温大人……她有话要说。 刷刷刷，泰温公爵仿佛没有听到乖巧女儿的动静，他仍是头也不抬。 过了一会儿，瑟曦又咳了一声，这次的声音比起上一次稍稍加大。 泰温公爵手中的鹅毛笔停顿了下，继续书写着，道：“请说话。” 瑟曦抿嘴笑了笑，她一边瞅着老狮子，一边道：“父亲，我觉得……在您的儿女之中……我是您最出色的后代……” 她微微抬起下巴：“我在红堡能为兰尼斯特家族做出更大的贡献。” 泰温公爵刚好写完，放下笔，他靠在了椅背，点缀着金黄色的浅绿色眼睛看向了眼前的女儿。 迎着老狮子的目光，瑟曦桌下的手指屈了屈，她露出淑女的微笑。 在瑟曦饱含期待的眼神中，泰温公爵摊了下双手，道：“可以，请贡献。” 瑟曦：“…………” 沉默了好一会儿，泰温公爵良好的耐心却让瑟曦更加紧张，她在情急之下倒是想到一个好建议：“父亲，鉴于我们与史坦尼斯的上一次大战，王国应该尽快加强黑水湾的王室舰队，特别是200桨的战舰，越多越好。” “很好。” 泰温公爵赞同地点点头，道：“那么，请告诉我，造船的金龙在哪里？” 瑟曦微怔，一双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奇怪地道：“当然是找财政大臣啊。” 泰温公爵盯了会儿瑟曦，道：“那他去哪里找钱？连老鼠都不愿意呆的王国金库？” “我知晓王国金库的状况。” 瑟曦提醒泰温公爵：“虽然……并不富裕，但劳勃不是照样有个强大的王室舰队吗？而且，他还能天天花天酒地。” 泰温公爵的声音里出现了些许火气：“你有没有想过，劳勃不缺钱是因为我持续的资助？” 瑟曦：“…………” 顿了顿，她试探地道：“父亲，您要停掉对乔佛里的资助？这……” 泰温公爵抓着扶手的手紧了紧，扬声打断道：“我如何停？我怎么能停？我只能继续！” 他缓缓吸口气，继续道：“但战争犹如吞噬金子的无底洞，只有尽快结束战乱，才能保住兰尼斯特和你儿子的铁王座。” 他盯着瑟曦，又道：“这才是你能所做的最大贡献。” 瑟曦的眼角泛红：“所以，你要用我换来和平是真的？我要留在君临，留在我儿子的身边，我不嫁。” 泰温公爵的上下牙齿咬紧，道：“瑟曦，我会为伱挑选一個合适的人选，你还能生育，你会有个新丈夫，为他生下孩子。” (本章完) 第286章 慷慨的盟友 瑟曦纤细的手指攥紧成拳，声音里透着坚定：“不行，我不嫁。” 泰温公爵一字一顿：“你要嫁。” 瑟曦气愤地道：“我是摄政太后，我不是种马！” 泰温公爵猛然高声呵斥：“你是我女儿！” 他说话时带着压抑愤怒的颤音：“你要听我命令，你要嫁给我指定的男人。” 他的目光发冷：“我再也不想听到关于你的恶毒谣言。” 老狮子的怒吼让瑟曦的身体在发颤，一双碧眸有了一层湿润：“父亲，不要再逼我嫁人了，求你了……” 瑟曦的哀求被泰温公爵冷冷打断：“无需多言。” 盯了会儿有泪珠从眼角溢出的瑟曦，他咬紧牙，又道：“我的女儿，你，你们，辱没兰尼斯特的时间太久了。” 泰温公爵仿佛一眼看穿了瑟曦的想法，他开口道：“瑟曦，我不喜欢伱，不是因为你是女人，而是你的自作聪明，以及自我聪明的自作主张。” 房间门外，传来瑟曦的冷哼声，没多久，凯冯·兰尼斯特走了进来。 食指轻敲了敲首相椅的扶手，泰温公爵微微摇头，道：“提利尔，徒利，我还没有做出选择。” 瑟曦用手背抹了抹脸颊的泪珠，她的眼神闪烁：不，兰尼斯特母狮绝不认输，绝不任人摆布，哪怕是老狮子也不能强迫我！ 她转动着湿润而清澈的眼珠，她不停地思索着好法子…… 他看向凯冯爵士：“交给你一個任务，审问首相塔的每一个人，以我之名，直接处决，让所有人知晓透露情报的下场。” 离开时，瑟曦虽然依然昂着下巴，却掩藏不住她此时的狼狈。 凯冯爵士耸耸肩，不再说话。 他冷哼一声，又道：“倘若你去找她，我那聪明的女儿反而会以为自己还有谈判的余地。” 瑟曦的饱满在微微起伏，她不再说话，从椅子上起身，裙摆飞旋，她便转身离开。 他凝视着一脸不服气的自大女儿：“身为兰尼斯特，身为一个母亲，竟然任由着自己的儿子坐在铁王座上胡闹，你没有资格当国王的母亲，不要再给兰尼斯特惹来麻烦。” 说着，凯冯爵士却是忽然一顿，他神色恭敬的脸上闪过锐利，道：“泰温大人，瑟曦是为什么而找您？我看她很不高兴，我以为她是因为联姻的事情。” 泰温公爵冷冷地道：“她听到了风声，没有秘密的红堡，这真是个笑话。” 泰温公爵拧眉思索了会儿，道：“若是瑟曦的婚姻对象换成徒利家族，我们安抚提利尔家族的代价会很高，梅斯公爵提前出发，也是为了我的女儿。” “我听闻梅斯公爵还有三四天就会抵达君临，他很大可能是为了兰尼斯特与提利尔约定的另一个联姻（第269章）……” “遵命，泰温大人。” 他的声音里充斥着警告：“你以为你会是第一个被人拖进圣堂成婚的女人吗？” 顿了顿，凯冯爵士又道：“瑟曦毕竟是乔佛里的母亲，如果有必要，我可以跟她谈谈。” 泰温公爵冷声道：“凯冯，瑟曦身为兰尼斯特，为了家族而联姻是她的责任与义务，无需多言。” 看了眼端坐着的泰温公爵，凯冯爵士问道：“泰温大人，您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凯冯爵士落座后，摇摇头，恭敬地道：“或许他对小奔狼还抱有一点期盼，我的上一封信，佛雷侯爵还没有回复。” 泰温公爵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道：“我们谈谈佛雷侯爵的事情，他那边还是犹豫不定吗？” 凯冯爵士点点头，道：“除了瑟曦，兰尼斯特家族没有能配上高庭继承人身份的适婚女人。” 犹豫了下，他开口道：“泰温大人，我比较担忧的是征服了谷地的克莱勃伯爵，不管真假，他对瑟曦的忠诚七国皆知。我担心她会为了摆脱家族的安排而做出损害家族利益的事实，若是有了克莱勃伯爵的相助，至少能破坏我们的计划。所以，我们或许该提前安抚一下克莱勃那边，以免发生意外。” 泰温公爵沉默了会儿，道：“说下去，让我听听你的想法。” 凯冯爵士微微颔首，恭声道：“克莱勃伯爵的军事才能有目共睹，若是佛雷家族不能为我们所用，也许他会是小奔狼的好对手。” 他的目光微凝：“为了这个目的，我们值得付出弥赛菈公主，或许……这一步，能让克莱勃伯爵成为真正的自己人。” 泰温公爵十指交叉，顶着下巴，沉思了下，道：“份量不够，弥赛菈才十岁出头，她还没有具备超过她本身价值的魅力。” 凯冯爵士试探地道：“泰温大人，您是……在担心瑟曦？” 泰温公爵看向凯冯爵士，道：“凯冯，对于克莱勃来说，比起连生育能力都还未具备的幼小公主，待在梅格塔的摄政太后对他更有利。” 顿了顿，凯冯爵士缓缓点头，道：“身为弥赛菈的母亲，瑟曦可以有充足的理由拒绝我们的提议，比如……拜拉席恩与克莱勃之间，血统上的悬殊差距，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了。” 他摊摊手：“就算是征服了谷地，名将之名七国皆扬，在其他人眼里他顶多就是个暴发户，古老的贵族仍旧会把克莱勃当成来自蟹爪半岛沼泽地的半野人贵族……” 停顿了下，凯冯爵士看向泰温公爵：“或许，那个年轻领主比我们想象的更在乎这种事，如同孪河城的佛雷侯爵，而弥赛菈的身份刚好能帮克莱勃伯爵弥补这点，这份价值很有吸引力，足够他放弃瑟曦。” 泰温公爵靠在了椅背，他凝视了会儿凯冯爵士，警告道：“不要把另一个人的真正需求，建立在你所见到的、你所想到的，看似合理的推测之上，凯冯。” 他的语气带着教导：“越是离你更近，你越要警惕，因为他有可能是隐藏在你身边的敌人，他背叛你的时候，往往都是致命一击。” 认真听完，凯冯爵士郑重地道：“我会铭记于心，兄长。” 泰温公爵轻点下颌，顿了顿，道：“瑟曦不能继续留在梅格塔。” 凯冯爵士开口道：“泰温大人，您做出了决定吗？” 泰温公爵起身来到了挂着七国地图的墙壁前，凝视了会儿，道：“与徒利联姻，让小奔狼继续带着那顶可笑的王冠，我们就能马上平息这场混乱。” 他喃喃道：“至于提利尔家族……” 沉默了会儿，他接着道：“提利尔家族在资源方面是我们唯一的劲敌，我们要继续拉拢他们。等梅斯公爵抵达君临，我们要在他开口前……提出我的继承人要迎娶提利尔家族的女人。” 凯冯爵士点点头，道：“是要修改同盟约定的内容（第235章）吗？” 泰温公爵盯着地图，摇摇头，道：“是增加另一个联姻，是我们诚意地巩固兰尼斯特与提利尔间的同盟关系。” 他侧头看向立于一旁的凯冯爵士，道：“凯冯，对于同盟，兰尼斯特一向慷慨，我们还要为高庭的继承人选择另一个合适的婚姻对象。” 凯冯爵士笑了笑，道：“梅斯公爵的贪欲可是很重。” 他指了指地图上的风息堡，道：“我听闻他以前在君临鼓吹他那战争艺术的时候，经常说这里是他的遗憾之地。身为慷慨的盟友，我们应该送他弥补遗憾的机会。” 他们两人在商定具体计划的时候，叩叩叩，传来了敲门声。 得到回应后，一个兰尼斯特红袍子送来了信鸦带来的信件。 凯冯爵士看了眼泰温公爵，便拆开了信件，桥梁连着双塔的佛雷家族印章出现在了视线内。 ………… 夜晚，梅格塔的太后寝室。 烛光摇曳，瑟曦太后坐在桌前，她手中的鹅毛笔在狠狠地挥动：格林·克莱勃，我命令你，立刻…… 手中的鹅毛笔忽然一顿，瑟曦太后一动不动地坐了会儿，便把眼前的纸张拿起，气愤地撕掉。 纸张碎片散落一地，她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顿了顿，她抽出新纸张，重新拿起了鹅毛笔：亲爱的，我一直想这样称呼你，我的格林…… ………… ………… 四天后，鹰巢城。 亲爱的格林，我只能暗暗呼唤，我想看着你的眼睛，就这样轻轻呼唤，亲爱的。 亲爱的，我无比怀念你的怀抱…… 亲爱的，我无法想象与你长久的分别…… 亲爱的，至少让我的眼睛里有着你的身影…… 亲爱的，…… 亲爱的，…… 格林领主放下信件，揉了揉头，他需要詹姆·兰尼斯特。 (本章完) 第287章 格林与母狮 瑟曦满脸幸福而甜蜜地写信？格林重新拿起瑟曦的信件，他了解她，他甚至能想象得到瑟曦老板咬牙切齿地写信的模样。 指腹摩挲着信纸，格林领主在权衡利弊。 下一步是河间地，因此……瑟曦太后依旧身居梅格塔更符合克莱勃的利益，格林虽表面上看着信，思绪却在飞转。 史坦尼斯被击败后，兰尼斯特与提利尔都不希望瑟曦继续留在梅格塔……格林的棕色眼眸微颤了一下，或许乔佛里也是希望如此，根据莱顿在红堡送来的情报，国王越来越厌恶来自太后的唠叨。 格林把瑟曦太后的表白信丢进了火盆，呼~火焰升腾了下，他盯着它燃烧殆尽。 如今，瑟曦太后的处境有种众叛亲离的感觉，她是不得不低下她那一向高昂的下巴，而她最信任的詹姆还是阶下囚，她只能向他求助。 詹姆……詹姆……格林抽出地图铺在桌上，他盯着河间大道与国王大道的交汇处附近，他的视线顺着河间大道缓缓移向奔流城的位置。 没有情报的支持，格林领主无法知晓提利昂在奔流城的具体状况，他只能推测出那边的谈判无法在短时间内结束。 格林的目光微凝，瑟曦太后在表白爱意的信里提过高庭和……奔流城，她在信里写道：高庭和奔流城妄想阻止我在你的耳边呢喃…… 现在不是从前，现在的格林领主就算是上了瑟曦的船，他下船的代价不会很高，他掌控着谷地和蟹爪半岛，他已经有了选择盟友的实力。 虽然没有经历过床榻上的欢愉，但格林与瑟曦已建立了很深的信任，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很慷慨，这正是格林领主最重视的部分。 倘若回到红堡，这种时候……瑟曦太后会迫不及待地用她最擅长的办法来巩固格林的忠诚。 假如，兰尼斯特家与徒利家联姻成功……这不符合克莱勃的战略，他需要的是混乱的河间地。 瑟曦虽然任性，但不得不承认她的迷人。身为男人很难拒绝瑟曦的美貌与魅力，这里包括格林，他一直能坚守……其实要感谢詹姆和蓝赛尔两人。因为，他们两人更容易让格林领主记起穿越前的知识，同道中人。因为他们之间相熟，很多时候能让格林领主的浴火瞬间熄灭。 格林忍不住挠了挠头，瑟曦太后能轻易抓住男人的重点，却总抓不住事情的重点，这很瑟曦。 格林有一点点怀念瓦里斯和培提尔，若是他们两人还在……算了，不提也罢。隐藏在幕后的本质是捡漏，他需要适应他的新身份……格林已经坐上权力游戏牌桌的一把椅子，他该亲自夺取自己的利益。 所以，泰温公爵有意用瑟曦太后与奔流城联姻，这……很有可能是提利昂的主意。 还有重要一点，注重细节的格林领主后来发现，瑟曦看不起与她欢愉过的男人，是统统瞧不起，这里包括深深爱她的詹姆·兰尼斯特。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最贵的，格林领主要继续掌握着与瑟曦太后交易中的“公平”，诱人的肉体取代不了土地的价值。 其中，詹姆若在，格林更不容易专心对外。所以，格林领主也盯上了在奔流城当俘虏的詹姆爵士。 格林抽纸一张空白的羊皮纸，拿起鹅毛笔沾了沾墨水。鹅毛笔挥动，他在书写新的命令，克莱勃的家臣骑士、马森·贝克被他任命为了进兵女泉镇的总司令，狄克·克莱伯任命为副官。若要和平，条件是女泉镇的威廉·慕顿伯爵带着整个慕顿家族起誓效忠克莱勃，并把他的长女及继承人、依兰诺·慕顿嫁给狄克·克莱勃。 封蜡盖印，格林把信件交给了布蕾妮，道：“送去鸦巢，让埃尔林学士马上安排。” 待布蕾妮接过信件，他加了嘱咐：“布蕾妮，告诉埃尔林，倘若收到莱顿的信件，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立即送来。” 谨慎的格林领主相信，若是他的猜测没有错误，身在红堡的莱顿很快便会送来泰温公爵要与奔流城商议联姻的消息。 布蕾妮离开没多久，格里文男爵来到了书房，他开口道：“格林大人，您未婚妻的队伍今晚会在东边小镇的旅店休息，明天早上抵达月门堡。” 格林停下手中的鹅毛笔，抬起头，道：“欢迎仪式准备好了吗？” 格里文男爵露出自信的神情，他抚胸道：“明天早上，月门堡会聚集上千民众欢迎谷地未来的女主人。” 格林笑了笑，道：“有劳了，忠诚的格里文。” 他朝着面露喜色的格里文男爵，又道：“今晚，我们都在月门堡休息，你安排人准备一下。” 格林会在月门堡亲迎丹妮莉丝，以示他对未婚妻的尊敬。 “去安排吧。”鹅毛笔挥动，格林继续埋头书写，它的收件人是瑟曦·兰尼斯特。瑟曦是摄政太后，只要得到她的允许，格林在七国的行动就具备合法性。他告诉她，她的忠诚骑士将以征讨反叛者、女泉镇伯爵之名，出血门，南下河间地。 为防止被逼急了的瑟曦太后突然“轰”地一声摧毁红堡，格林在信里提及了时限，她的守护骑士会在一个月之内，进入君临。 临近傍晚，格林等人乘坐他特意安排人改装了的吊篮，由鹰巢堡降至月门堡。 ………… 次日上午，月门堡东门外的道路两旁聚集着超过千人的民众，女人们穿着她最漂亮的衣服，大部分男人的肩头上坐着自己的孩子，鲜花加上彩带，如同节日一般。 格林领着封臣们站在最前面，绣着沼泽金盏花的披风在随风微微摆动，他的一只手轻握着腰间空寂女士的红宝石剑柄。 在兴奋和期待的气氛中，远方传来了阵阵马蹄声，一辆华丽的马车渐渐驶入视线，它的后面是高举着沼泽金盏花旗帜的数十骑兵。 马车装饰着精美的图案，车窗挂着薄纱。由远及近，透出里面的身影，格林的唇角不禁微弯。 (本章完) 第288章 格林与真龙 隔着帘子，敏锐的格林感受到来自马车内的“强烈”目光，他的嘴角更加上扬。 身为忠实的护卫，布蕾妮暗暗警惕着四周状况，她轻瞥了眼从早上开始就几乎挂着微笑的格林，马车逐渐靠近，她那高大的身躯挺直，高昂下巴。 欢呼声中，马车停下，有侍者把脚踏板抬到马车门下。马车门被拉开，丹妮莉丝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她身着蓝色的露肩长裙，戴着晶莹的白珍珠项链，肌肤如象牙般洁白，阳光下，仿佛闪烁着闪耀的光芒。 丹妮莉丝包着头巾的面容娇嫩而美丽，站在脚踏板上，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眸环顾四周，她的笑容如夏日的阳光般温暖。 那一刻，人群仿佛停滞了一瞬，紧接着爆发出更高的欢呼声。 格林靠近，朝着丹妮莉丝伸出了一只手。 相视一眼，丹妮莉丝一只手轻提着长裙的衣角，另一只手握住格林的手，动作优雅地走下了马车。 随后，谷地的封臣们一个个走上前见礼，丹妮莉丝以温和而端庄的微笑回礼。 与封臣们的见礼完毕，丹妮莉丝接见格里文男爵提前挑选的老人、小孩和各行业商人，以示新统治家族的公正之心。 格林目光透着战意满满，丹妮莉丝的美目弯成月牙，她的笑意带着意味深长，她主动挽住格林的胳膊，让他感受到了她的温、柔。 丹妮莉丝整了整裙子，忽道：“格林，你去看下雷哥它们。” 丹妮莉丝的脸颊泛着潮红：“格林，等等，让我先洗個澡。” 来到书房后，以商议政务之名，格林领主让其他人离开。 临近中午，欢迎仪式接近尾声。丹妮莉丝用她的美丽和温柔，安抚着血腥伯爵带给谷地人的恐惧，这一刻……月门堡外充满了幸福和希望的气息。 说话时，格林的一根手指仿佛是不经意地滑过丹妮莉丝的手背。 格林倚靠在桌沿，笑了笑，道：“遵命，公主殿下。” 格林迈开脚步，是时候让三只小龙体验下如明月山脉般沉重的父爱了……他好好表现，她再向他好好表现，这很合理，还很公平，咳。 她告状：“没有你所说的父爱，它们竟小瞧它们的妈妈（第249章）。” 进入城堡前，丹妮莉丝回身挥挥手，接着……她与格林的身影逐渐消失，她与他的身后是如狂潮般再次掀起的人群之声，震耳欲聋。 丹妮莉丝忍不住轻笑，她开门离开时，还罕见地朝着格林抛了一个媚眼。 关门不久，丹妮莉丝的头顶刚好到格林的肩膀，她昂起头，刚要开口，她的身体却被他忽然拦腰抱起，她不禁低声惊呼。 丹妮莉丝的目光轻轻掠过格林那里，格林领主的一只眉毛顿时微微挑起，她似乎在挑衅他？！ 气息短促，她似乎在解释：“刚才，我流了不少汗。” 丹妮莉丝看向格林，她抿嘴一笑，她此时的语气像极了他：“格林，我与阿尔学士商量过，收获季结束后，我们还可以雇佣他们帮我们建设附近的粮仓。” 格林低下头，这次的温润变得轻而温柔，当两人的呼吸稍稍平静才分开。 坐在桌上，丹妮莉丝紧紧搂住格林的脖子，温润了好一会儿，她颤着手抓住他的一只手。 自以为无人察觉得到小动作，却没有避过格林与丹妮莉丝身后的三个顶级战士。蒙顿小声嘿嘿，安盖是偷偷笑，布蕾妮则是面无表情地撇了眼看着不够稳重的这两个男人。 长长的走廊，格林与丹妮莉丝在苏拉纳管家、蒙顿、布蕾妮、安盖等人的簇拥下，一边走着，一边轻声交谈着。 格林一本正经地说着谷地的政务：“收获季结束后，感恩于克莱勃的免税，直属领的老农会代表他们所在的村庄前来感谢。趁此机会，我们可以跟他们重申一下克莱勃稳定谷物价格的政令（第273章）。” 格林领主莞尔，她这是故意火上加火……好让他的父爱来的更猛烈一些？看来三只小龙是把丹妮给得罪狠了。 半个多小时后，磨刀师格林走出了三只小龙的临时房间，雷哥、韦赛里昂、琼斯三兄弟相亲相爱地缩在角落，恭送……和蔼的父亲离开。房门关闭，顿了顿，雷哥一下顶开紧紧挨着它的韦赛里昂和琼斯，火焰般的眼里带着嫌弃的情绪。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当洗完澡的格林出现在寝室的时候，他从侍女口中得知丹妮莉丝还在洗浴室。 躺在床上，格林快要睡着的时候，终于等来了丹妮莉丝。 摘下头巾，她的银发已长到快要及耳，他狠狠地道：“丹妮，这次没有求饶……” ………… “格林，让我休息一会儿，求你了……” ………… “格林，求求你了……” ………… “格林，我歇好了……” ………… 太阳下山，格林的脸色稍显苍白，丹妮莉丝则是容光焕发，她挽着他参加了为她举办的盛大晚宴。 月门堡内充斥着欢声笑语，异常热闹的宴会持续到了深夜才结束。回到领主寝室，格林与丹妮莉丝相视了会儿，然后……烛光摇曳。 “格林，求求你……” 格林领主无情地冷哼。 “格林，我跟苏拉纳听到过另一个法子……”丹妮莉丝艰难爬起，她不得不尝试生疏的新知识。 感受到效果不错，她抬起紫色眼眸，望向他：“格林，躺好……” ………… ………… 次日早晨，格林刚为三只小龙上完音乐课，便在书房内接见蒙顿与安盖。 听完他们在厄斯索斯的经历，格林打量了下蒙顿与安盖，道：“有劳了，这份功劳不亚于其他人在谷地的战功。” 目光微动，他看向身形宽胖的蒙顿：“按照功劳，我可以为你消除（需要国王令）你的私生子身份。蒙顿，你知晓伱的生父是谁吗？” 蒙顿的大头摇了摇，憨憨地道：“我母亲只知道他是一个猎人，她说他自称为凶猛的老汤，母亲说他煮的汤很香。” 格林问道：“……，你的母亲住在哪里？” 蒙顿嘿嘿一笑，道：“她在紫衫木村庄（蟹爪半岛西部的一个大农庄）当文吏，她识字（第46章）。” “很好。” 格林轻点下颌，他转头看向安盖：“你可以提前想好你的姓氏。按照功劳，我会在君临的圣堂，亲自册封你们为骑士。” 慷慨的格林领主声音温和：“去领取属于你们的金龙吧。” 待蒙顿与安盖离开，布蕾妮禀报格林，丹妮莉丝的铁卫——白胡子阿斯坦（巴利斯坦·赛尔弥）请求觐见。 格林的手指轻敲了敲扶手，道：“请他进来。” 巴利斯坦爵士变回了曾经那个精神抖擞的老骑士，他进入书房后，主动行了抚胸礼：“日安，格林伯爵。” 格林回礼，他看了眼巴利斯坦爵士的佩剑，道：“祝贺你，你找回了骑士之剑，老爵士。” 巴利斯坦爵士笑了笑，道：“感谢公主殿下，也感谢您（第275章）。” 格林指了指他桌前的椅子，道：“请坐，巴利斯坦爵士。” 他又道：“布蕾妮，请为我们倒杯夏日红。” 等巴利斯坦爵士坐下后，格林眉眼含笑，道：“尊敬的老爵士，找我有什么事？” 哗啦啦，这时传来布蕾妮倒酒的声音，巴利斯坦爵士犹豫了下，道：“格林伯爵，我请求与您单独谈话。” 布蕾妮把酒杯轻放置在了两人身前的桌子之上，巴利斯坦爵士为他的请求而朝着她颔首致歉。 布蕾妮看向格林，他微微摇头，道：“巴利斯坦爵士，塔斯的布蕾妮是我的贴身护卫。” 他拿起酒杯轻晃了下，继续道：“我信任她，我在她的面前不会有秘密。身为我的贴身护卫，她要了解所有能靠近我的人，只有这样她才能分辨哪个是我的敌人。” 抿了一口夏日红，格林接着道：“她还要判断哪个人会是威胁我安全的潜在敌人，巴利斯坦爵士。” (本章完) 第289章 格林与真龙（完） 说完，格林靠在椅背，只是静静地看着巴利斯坦爵士。 听到格林的“提醒”，巴利斯坦·赛尔弥颔首致歉：“是我冒昧了。” 他又道：“如您说所，我想布蕾妮小姐也已经知晓了公主殿下的真实身份。” 停顿了下，老骑士直接道：“我听闻……” 犹豫了下，他改口道：“公主殿下告诉我，您承诺，您会在一年之内公开她的身份，并与她举行婚礼。” 格林微垂着眼睛，他的手指轻敲着扶手，见巴利斯坦爵士看着自己默不作声，他的一只手微抬，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骑士的目光深邃：“请恕我直言，您的决定很冲动，这会让公主殿下陷入危险的境地，格林伯爵。” 说完，他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言语太过直接，他补充道：“或许，我们不该小瞧篡夺者的实力，若是出现共同的敌人，他们仍会选择凝聚在一起。因为，这关系着家族的存续。” 书房内一时寂静，格林·克莱勃再次做了请的手势。 巴利斯坦爵士盯了会儿面色沉静的格林，他呼口气，道：“我说完了，格林伯爵。” 老骑士听的……有点头大，他面上虽仍是神情平静，心下却充满了疑惑，格林伯爵看似在说着维斯特洛传统妻子的责任与义务，但……眼前的年轻统治者到底要跟他表达什么东西？他是真不喜欢文字的游戏。 巴利斯坦爵士先是诧异，紧接着霍地起身，道：“格林伯爵，我虽然没有了荣誉，但我不会接受污蔑！” 老骑士的面容充满了岁月的痕迹：“或许，我这里更适合更直接的话语。” “没错，您现在的身份是公主的忠诚铁卫。” 他摊摊手：“身为我未来的妻子，公主会共享我的荣耀。同时，她也有维护克莱勃统治的义务。” 格林又道：“老爵士，我想问……这里是哪里？还有，我与公主间是什么关系？两个问题，请认真回答我。” 巴利斯坦爵士的眉头微拧，道：“我会永远忠诚于公主殿下，至死方休。” 格林点点头，道：“老爵士，我想问……您是谁的人？” “感谢您的坦诚，老爵士。” 格林抬手示意布蕾妮退下，他缓缓起身：“老爵士，不是污蔑，是事实。” 巴利斯坦爵士皱眉思索，顿了顿，他还是回答了听起来很简单的提问：“这里是月门堡，她是您的未婚妻。” 犹豫了下，踏上赎罪之路的老骑士谨慎地补充道：“您是公主的未婚夫。” 格林把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桌上，接着道：“有一点说的不够具体。老爵士，月门堡是克莱勃家族的领地之一。” 他指了指自己，道：“很抱歉，格林伯爵，我老了，我的头脑比不上年轻人的机灵。” 格林的目光微凝，道：“我的意思是……你似乎有意动摇克莱勃的统治，巴利斯坦·赛尔弥。” “感谢您的坦诚。但是……” 他迈开脚步：“你向我警告提前公开公主身份的危险，那是因为……看到三条龙后，你是产生了恢复你在丢失荣誉前的……那个旧秩序的希望吧？” 他逐渐靠近：“只要时间足够，就把握很大，因为它们早晚会成长为真正的巨龙，就像……征服者伊耿的三只龙。” 格林站立在了巴利斯坦爵士的面前：“其中，你把克莱勃当成了什么？打手，还是护卫？庞大的克莱勃领地只是个龙巢吗？” 巴利斯坦摇头：“我从没有那么想，我很庆幸，你是公主的未婚夫。” “很好，这说明你还保留着骑士之心。但是……” 格林直视老骑士：“您口中的无心之举，却会造成我所说的事实，巴利斯坦爵士。” 他又道：“我的统治区域包括蟹爪半岛和谷地，也可以说……我甚至都没有继承人，而公主的家族也是如此。我们即将组成新的家族，我和她的孩子会继承我们的一切。你身为公主的铁卫，伱却把克莱勃放在了与公主对立的那一面在思考……这难道不是在动摇克莱勃的统治吗？” 格林打量了下神色变得沉重的老骑士，接着道：“您的无心之举，却要破坏保护公主的最大力量，这就是您所说的赎罪之路，老爵士？” 无畏的巴利斯坦听完格林述说的“残酷”事实，他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他喃喃道：“我……怎么会……这不可能……” 格林直接道：“虽然走在赎罪之路，你的眼睛依然被你的骄傲蒙蔽了。你的每次决定与当年一样傲慢，我想……今天的会面，你甚至根本没有考虑过公主自己的想法，你再次傲慢地代人做了决定，老爵士。” 格林转身，边走边道：“我不是伊利斯二世，也不是劳勃一世。” 巴利斯坦爵士还怔在原地，格林坐回椅子，道：“希望你能听进我的坦诚之言，也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这是郑重的警告。” 待巴利斯坦爵士精神恍惚地离开，布蕾妮不时地瞧一眼格林。 格林斜靠在扶手笑了笑，看向她，道：“布蕾妮，你想说什么？” 布蕾妮厚厚的嘴唇动了动，道：“格林大人，我看赛尔弥爵士的状态……他能履行好他的职责吗？” 格林轻笑了一声，道：“老爵士会想明白的，他可是无畏的巴利斯坦。” 布蕾妮犹豫了会儿，道：“巴利斯坦爵士可靠吗？” 格林领主对布蕾妮很有耐心，他解释道：“他有他人无法替代的价值，他可以只忠诚于公主，但前提是不能影响克莱勃的统治权。” 他拿起了酒杯：“这正是我与老爵士说那些话的目的。” 太阳逐渐升高，温暖的阳光照射进了屋内，格林眯了下眼睛，他抿口酒，道：“权力下的秩序容不得疏忽，这跟打仗是差不多的道理，若要全力对付敌人，先要……” 听着格林的言语内容，让布蕾妮忽然想起之前的事情（第264章），她笨拙地打断：“大人，我只想做您的护卫，直到我无法履行职责。” 格林微楞，他想起了他曾经要把布蕾妮任命为血门骑士时的那件事，他仰脸笑了下，道：“好，我尊重你的意愿，我们有始有终。” 听到格林的承诺，布蕾妮露出了孩童般的开心笑容。 笃笃笃，敲门声后，苏拉纳管家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我的主人，公主殿下邀请您共进早餐。” ………… 格林领主每天都在尽心尽力。 ………… 三天后，格林率领着100個谷地骑兵、200个族兵为主的军队，共带着近1000匹的战马，出了血门。 (本章完) 第290章 母狮的好骑士 夜晚，梅格塔的太后寝室。 瑟曦·兰尼斯特身穿着材质柔软而光滑的雪白睡裙，一头金色卷发散落在肩上，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她手中的酒杯反射着屋内的烛光，杯中的夏日红微微荡漾着。 瑟曦太后赤脚站在窗前，她似乎感受不到脚下石板的凉意。 窗外的微风轻轻吹过，掀起了瑟曦太后的发丝，她轻抿一口夏日红，道：“确定了吗？” 奥斯尼·凯特布莱克暗暗打量着瑟曦的迷人背影，道：“是的，陛下，千真万确。” 他的喉结滚了下，继续道：“我装扮成修士听到了一些蓝赛尔爵士向总主教忏悔的内容，他提到了烈酒……还有您……他的哭声……因为距离较远，我听得不大清楚。” 瑟曦太后的声音发冷：“可爱的奥斯尼护卫，你亲眼见过蓝赛尔了吗？” 奥斯尼爵士暗暗吞咽下口水，回道：“是的，蓝赛尔爵士虽然从重伤中活了下来，但他的棕发变得灰白，他现在脆弱的如同一个老人。” 瑟曦太后的嘴角溢出冷笑：“果然是个没用的家伙，懦弱而愚蠢。” 她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便把酒杯放置在了一旁的小圆桌上，顿了顿，道：“你过来，奥斯尼。” 瑟曦太后又道：“你会看着你的太后被人污蔑吗？” 轻轻一抓，奥斯尼的身体顿时僵住，立即回道：“我是您……最锋利的剑。” 奥斯尼爵士的眼角余光时不时地悄悄瞥向旁边，瑟曦太后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遵命。”奥斯尼抬脚走去。 瑟曦太后靠近了奥斯尼，柔软的手伸出，道：“奥斯尼，我还没有听到你的答案。” 力道在一层层地逐渐加大，奥斯尼忍不住倒吸口凉气，道：“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人。” 瑟曦太后的声音在奥斯尼的耳朵里如同七神的召唤，他强压着心下的激动：“是，太后陛下。” 瑟曦太后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道：“不能让人发现，很多人在盯着我。” 奥斯尼爵士来到瑟曦太后的身旁站好，他装作欣赏着星光闪闪的夜景。 耳边传来清脆而诱人的低低笑声，瑟曦太后的玫瑰色嘴唇轻启：“还真是可爱。” 瑟曦太后的美目盯着奥斯尼，呢喃中带着诱惑：“用一夜的欢愉犒赏一个忠诚至极的骑士。你为你的太后出色地服务，并因此得到回报。” 瑟曦太后昂了昂线条优美的下巴，她很清楚男人在什么时候最听话。 瑟曦太后默不作声地继续望着窗外，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光为梅格塔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 “总主教？！嘶！” 瑟曦望着窗外的夜空，又道：“站到我的身旁。” 奥斯尼爵士的身体不禁也跟着转了过去，视线内……白的仿佛在发光，定了定，他连忙移开目光，同时后退一步。 “爵士，你的剑锋利吗？”瑟曦太后的声音温柔，她侧过身体，抬起宝石般的碧眸看向她的年轻护卫。 “陛下，您只需告诉我目标。”奥斯尼的呼吸粗重。 “对不起，抱歉，请宽恕我的冒昧……”奥斯尼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主教。” 奥斯尼爵士有些犹豫，瑟曦太后收回魔抓，摸了摸他的脸颊，道：“害怕了吗，我的好骑士？” 脱离魔抓，奥斯尼的心下涌起深深的失落，带着血丝的眼睛直视瑟曦太后，然后……奥斯尼·凯特布莱克沉沦了，年轻的新骑士无法拒绝瑟曦的美貌，他还想……两者兼得，权势与美人。 “太后陛下，我是您的人，一切听您吩咐。” 奥斯尼爵士离开后，瑟曦太后便穿上了柔软的金边拖鞋……哗啦啦，她轻哼着小曲，拿起酒壶，往杯子里倒酒。 最多一个月……瑟曦太后重新来到窗前，她心情很好地抿了一口夏日红。 她的嘴角得意地勾起，等她的两把剑归来，就算是老狮子也别想强迫她。 酒杯里的酒快要见底的时候，瑟曦太后的目光一凝，还有……蓝赛尔那個蠢货，詹姆归来前，必须先把他驱逐出君临城。 最好是……老狮子的面容在脑中忽然浮现，瑟曦太后想了想，她最终放弃了更有效的法子。 握紧酒杯，瑟曦太后冷冷地哼了一声。 ………… ………… 传闻，当罗柏·史塔克向外宣布他与简妮举办婚礼的具体时间，黑瓦德在军营内直接烧掉了冰原狼旗。随后，黑瓦德便带着孪河城军队，直接离开了奔流城。 不久后……红堡使者、泰温公爵的次子、提利昂·兰尼斯特与徒利家商议联姻的消息传了出来。 途中，黑瓦德接到瓦德侯爵的信鸦后，便以急行返回了奔流城。见到罗柏国王后，黑瓦德谦卑地乞求了宽恕，并进献了大量的珠宝，以示佛雷家对罗柏与简妮婚礼的祝福。 ………… 奔流城，随着谈判进行，提利昂在他包下的旅店外面挂上了兰尼斯特家族的怒吼雄狮旗。 提利昂醉醺醺地跳动着舌头：“我最喜欢凯岩城的黄金长廊和雄狮之口，还有英雄之殿，当海潮到来，那里能听到雷霆的声音。” 艾德慕·徒利仿佛没听见提利昂的热情话语，他只闷闷地喝了一口酒。 提利昂瞥了眼无精打采的艾德慕，一边为他倒酒，一边说道：“艾德慕，明天可是伱外甥的婚礼，你该高高兴兴才是。” “我当然高兴，虽然时间仓促，但所有东西我都用了最好的……” 说着，艾德慕抿口酒，他盯了会儿满脸堆笑的提利昂，忍不住问道：“我们的和谈为什么总在拖延？” “艾德慕，你知道的，我是非常有诚意的。”提利昂耸了耸肩。 他接着无奈地摊开双手：“问题在于兰尼斯特-提利尔联军退出河间地的问题，我的要求是先签订联姻的约定再退兵，但史塔克国王的要求是必须我们的军队先退出河间地，才能跟他谈你与我姐姐联姻的事情。” 艾德慕思皱了下眉，道：“我怎么感觉又要爆发战争？” 提利昂挠挠脸颊，道：“艾德慕，你看到了，兰尼斯特是很有诚意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担忧：“应该……不会吧。” 提利昂伸出小手拍了拍艾德慕，安慰道：“美妙的婚姻就像美味的果实，它需要时间酝酿，稍等一下，会更香甜。” 他咧嘴：“甜熟的果实，咬一口就爆汁。” 艾德慕轻咳了一声，他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明天，罗柏的婚礼会款待奔流城的每一个人，我特意为你准备了好位置，提利昂。” “艾德慕，太感谢你了，这机会很难得，我会好好享受……” 说着，提利昂却是一顿，他的神色变得黯然，他轻叹口气。 艾德慕疑惑地道：“怎么了，我的朋友？” (本章完) 第291章 婚礼（4700） 提利昂无声地摇摇头，见他神色哀伤，艾德慕又道：“是因为谈判的事情吗？没关系，不要在意我，我只是看到佛雷家的黄鼠狼脸就心烦，我有耐心等待，就像你说的那样，果实要用时间酝酿。” 提利昂勉强一笑，道：“谢谢你，我知道，这是好事，实话实说，我也很期盼兰尼斯特与徒利尽快成为一家人，艾德慕。” 他的笑容变得苦涩：“我是因为你刚刚提到每个人都能参加的婚礼，这让我想到了詹姆……” 提利昂再次叹气，艾德慕为难道：“詹姆爵士是罗柏的俘虏，我……” 提利昂察觉到了艾德慕目光里闪过的警惕，他连忙打断：“不，艾德慕，我不会提那种过分的请求。” 他笑得像个奸臣：“詹姆被锁在墙边很久了，他已经受了惩罚，趁着史塔克国王举办婚礼的热闹，给他开锁，至少让他在牢房里待的舒服一点，可以吧？” 他咧嘴：“要是能分他点婚礼上的美酒和美食，兰尼斯特永远铭记艾德慕大人的仁慈与慷慨。” 这倒是可以……艾德慕沉吟了下，缓缓点头，道：“这件事我可以安排。” 见艾德慕同意，提利昂像酒侍般拿起酒壶倒酒，他的脸上充满了感激：“艾德慕，我的瑟曦姐姐一生都为你的善意心怀感激，我那可怜的姐姐终于等来了真正的好丈夫，感谢七神他老人家的保佑。” 简妮紧紧握着希蓓儿夫人带着岁月痕迹的手，道：“母亲，请您教教我该怎么做。” 河间地主教庄严地宣布：“从此刻开始，罗柏·史塔克国王与简妮·维斯特林王后将是一个躯体，一个心灵，一个魂魄，愿诸神保佑他们。” 希蓓儿·斯派瑟看起来略显老态，她与她的女儿都是栗色的卷发和褐色的眼睛，她的举止端庄、优雅。 简妮·维斯特林穿着代表着纯洁与忠贞的蓝色礼服，她的斗篷颜色是维斯特林家族的沙金色；罗柏·史塔克穿着黑色的修身长袍，他的斗篷颜色是史塔克家族的银灰色。 奔流城圣堂内，河间地主教亲自主持婚礼，罗柏与简妮正站在天父和圣母高大的雕像前。 简妮的母亲为父亲生了四个孩子，她感动又感激地拥抱希蓓儿夫人。 婚礼的仪式结束，布林登·徒利、大琼恩和简妮的兄长、雷纳德爵士带着二十几个史塔克灰袍子当先开道，带领队伍离开圣堂。 希蓓儿夫人上前轻握着简妮的手，道：“我来看看你……你似乎心有不安？” 简妮沉默了会儿，低声道：“我想尽力照顾好罗柏，但……我觉得我帮不到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 布林登爵士暗暗叹气，他耐心地道：“艾德慕，我老了，大家更愿意见到罗柏国王身边站着一位精神抖擞的奔流城继承人及国王的舅舅。” 我能告诉你的是你要学会忍耐，要学会理解你的国王，有时候什么也不做，无声的陪伴也是一种支持。他爱你，需要你，我相信你的国王很快就会回到你身边。” 提利昂的笑容很谄媚：“我的未来姐夫，今晚就让詹姆睡个好觉啊……” 寝室内，简妮·维斯特林站起身，道：“母亲？” 这时，不少人暗暗看向佛雷家族所在的方向，站在最前面的黑瓦德只是咧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希蓓儿夫人的那只手微微僵了一下，道：“每晚，我也会为你向诸神祈祷，我的好女儿。” ………… 简妮轻轻点头，希蓓儿夫人揉了揉她的小脸，又道：“我的女儿，国王必须要有继承人，这是王后的责任和义务，这也是罗柏国王最需要你帮忙的事。” 布林登爵士点点头，待艾德慕进入房间前，他又提醒道：“谈判结束前，远离兰尼斯特的使者，艾德慕。” 然后，按照传统，河间地主教向观礼之人问有没有人质疑这场婚礼。 艾德慕挠挠头发，道：“叔叔，您放心，我会照顾好罗柏的。” 希蓓儿夫人用拇指轻轻擦了擦简妮的眼角，温声道：“简妮，当你决定嫁给罗柏国王的时候，我曾告诉你，你不仅仅是个妻子。明天就是你与国王的婚礼，你嫁的是国王的王国。 换上彼此的斗篷，罗柏国王郑重地为简妮戴上了王后头冠，在各种祝福声中，他低头与他的王后深吻。 顿了顿，她缓缓地道：“罗柏他……那天处决了卡史塔克伯爵后，直到今天都不怎么吃东西。今天，我叫洛拉姆（简妮的幼弟，罗柏的侍从）送去一顿丰盛的晚餐，有烤野猪肋条、墩洋葱和他爱喝的麦芽酒，但他都没怎么动。每晚，他就坐在地图前，默默地查看，我问他找什么，他也不说，我觉得他根本就没听见我的话。” 简妮微微摇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母亲。” 希蓓儿夫人看着脸颊浮出红晕的女儿，顿了顿，道：“我会和往常一样，每天早上为你准备好饮料，那是我祖母教给我的，它用了草药、牛奶和麦酒调，它会帮助你尽快怀上孩子。” 布林登·徒利拦住了刚刚回来的侄子，他皱眉道：“艾德慕，明天是罗柏国王的婚礼，身为他的舅舅，你该早点休息。” 她的眼角发红：“罗柏孤独又愤怒，他好可怜我想做他的好妻子，可不知该怎么做，不知如何来鼓励他、振奋他，我不清楚他需要什么……” 他的话音落下，顿时掀起如潮般的欢呼。 简妮羞涩地道：“罗柏也明白他的责任，除了行刑后的那些天，我们……我们每天都试，有时候一天试两三次呢。每天晚上，我都向圣母祈祷，我相信很快就会怀上罗柏的继承人。” 深夜，奔流城主堡。 无人上前质疑或挑战，七神的圣歌唱响，到了换斗篷的时刻。 ………… 听到赞美，艾德慕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提利昂虽然是个侏儒，但他毕竟是泰温公爵的次子，还当过御前首相……他的心情很不错。 艾德慕的脚步一顿，醉醺醺地道：“好的，我会的，叔叔。” 轻拍了拍简妮的手背，希蓓儿夫人温柔地道：“我的好女儿，我们坐下，跟我谈谈发生了什么事。” 次日，罗柏与简妮的婚礼盛大而隆重。 艾德慕带着醉意的蓝眼里似乎在问：您为什么还没有休息…… 在诸神的见证之下，罗柏与简妮发下七重婚誓、接受七层祝福，并交换七次承诺。 罗柏国王与简妮王后跟在后面，王后的幼弟、洛拉姆提着篮子为他们两人散花瓣。 她们两人在房间内的长椅上坐下，见简妮再次沉默，希蓓儿夫人安慰道：“简妮，不要一個人伤心，我是你的母亲，就算我帮不上伱，至少说出来会让你好受一些。” 接下来是艾德慕·徒利与简妮的父亲、加文·维斯特林，紧跟其后的挽着希蓓儿夫人简妮幼妹、艾琳妮亚·维斯特林。 然后是以卢斯·波顿伯爵与黑瓦德为首的北境封臣与河间地封臣。 最后是一直“缩”在一角的提利昂等人。 走出圣堂，提利昂深深吸口新鲜的空气，小短腿一瘸一拐地走动着，道：“波隆，参加婚宴前，我要先爽快地撒个尿。” 找到稍微隐蔽的地方，提利昂撇了眼默默站到自己身后的小侍从，以抱怨的语气，道：“波德，波德瑞克·派恩，倘若你也要撒尿，离我远点。” 波德瑞克虽然疑惑于提利昂的奇怪命令，但他很听话地走向另一处。 见此，波隆咧嘴而笑：“大人，波德很无辜，他肯定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远离他。” “他早晚会明白……嗯，我打算帮帮他……别那样看我，我只负责掏钱！我帮他弄懂什么是男人的床榻之乐……床榻……” 抖了抖，提利昂整理着衣服，沉吟道：“小奔狼横扫西境，他能获得战场上的胜利，却有可能在床榻上输掉战争。” 波隆目光锐利地扫了眼周围，压低声音道：“提利昂老爷，这里可是狼窝。” 提利昂耸耸肩，道：“我有点失望，小奔狼的新娘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惊人美貌。瑟曦若是知晓了这个，她肯定会更得意。” 波隆疑惑地道：“瑟曦太后还会关心这种事？” 提利昂咧嘴：“瑟曦很在意有人比她漂亮，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我还想着利用小奔狼夫人的美貌让我那好姐姐主动离开梅格塔……唉……” 波隆看着唉声叹气的提利昂，忍不住感慨道：“大人，兰尼斯特果然是相亲相爱的一家子。” ………… 黄昏还有一小时才降临，奔流城的主堡大厅却已灯火通明，每个壁台的火炬统统点燃。已到的宾客站在长桌后，正在进门的领主和贵妇们经传令官依次通报名讳与头衔后，再由侍者送至提前安排好的位置。大厅的两旁全是乐师，有鼓手、笛手和提琴手，还有的操着号角、竖琴和皮风笛。 当罗柏国王与简妮王后的身影出现，侍女们纷纷散下无数颜色鲜丽的花瓣。 所有人就座后，河间地主教带领厅内之人作祈祷。 祷词念完后，罗柏国王宣布：“斟酒！” 听得到话音落下，侍者和侍女们纷纷忙碌起来，为宾客面前的酒杯倒酒。 罗柏国王噙笑，他举着杯，扬声道：“敬我的妻子，简妮王后！” “简妮王后万岁！”大琼恩带头高声回应。 “敬王后殿下！” “简妮王后万岁！简妮王后万岁！简妮王后万岁！” “吼！吼！吼！吼！”在北境封臣的影响下大厅内齐齐高喊先民特色的战吼。 数百个酒杯同时碰响，宣告罗柏国王与简妮王后的婚宴正式开始。 乐师们奏响了甜蜜的《我心爱的妻子》，罗柏国王与简妮王后相视一笑。 热闹异常的气氛中，一杯接着一杯，夜色笼罩在了高窗外。 大琼恩等北境封臣拿着酒杯来到了国王与王后的桌前，大琼恩已喝得满脸通红，他高声道：“罗柏国王，请您放心，我保证您床上的王后没有一个布条。” 闹洞房是维斯特洛的一种习俗，这种习俗发生在婚礼与婚宴之后。宾客们会把新郎和新娘抬到床上，在这一路上，男人们抬着新娘，逐渐扯去她的衣物，女人们则也会对新郎做同样的事。他们把两个没有衣物的新郎和新娘扔到床上，然后才离开房间。之后，他们会守在洞房外，隔着门喊一些关于新婚之夜的建议。 大琼恩像是在做战前动员，转过身，高举酒杯：“简妮王后万岁！” “吼！吼！吼！”众男人齐齐回应。 熊岛伯爵夫人的继承人、黛西·莫尔蒙朝着简妮王后高声道：“殿下，我们保证你在床上见到是光**的国王！” 众人骤然哄笑，罗柏国王看着羞怯的王后满面笑容。 从早到现在，一向沉稳的罗柏国王脸上的笑几乎没有间断过，他“警告”这些粗暴的先民贵族：“若是吓跑了我美丽的新娘，我不会宽恕你们。” 罗柏·史塔克的打趣很没趣，但因为罕见而惹得众人捧腹大笑。 黑瓦德粗暴地挤过围站在国王桌前的人群来到前面，他朝着坐在对面的简妮王后咧嘴而笑。 “简妮王后，河间地人不会像北方人那么粗鲁。” 说话时，他盯着简妮王后的颈下，目光透着猥琐的光芒，他还搓了搓手。 罗柏的蓝眼闪过了冷冽之色，同时……周围陡然一静。 “他吗的！”大琼恩猛地一拳砸在了黑瓦德的脑袋。 黑瓦德痛叫一声，撞在了国王与王后身前的桌子，弄得杯盘狼藉。 欲要上前的大琼恩被周围的人牢牢架住；黑瓦德被其他瓦德勉强扶起，他此时已满脸鲜血。 这时，艾德慕推开众人来到前面，他身后是布林登爵士。 艾德慕很生气：“黑瓦德！不要逼我惩罚你！” 鲜血从黑瓦德的额头、脸颊和嘴角流淌而下，他用大手随意地擦了擦，缓缓露出奇怪的笑容，道：“我因为太过高兴而喝多了，请您宽恕，我未来的封君。” 艾德慕的拳头紧了紧，然后……他看向了端坐着的罗柏国王。 见艾德慕的目光移来，罗柏国王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下巴。 罗柏把处置权交给自己，这让艾德慕很高兴，他觉得他的外甥越来越信重他了。 他打量了下扶着黑瓦德的其他瓦德，沉吟道：“他喝醉了，你们看好他。” 艾德慕很想把黑瓦德驱逐出婚宴，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他不希望在外甥的婚礼中闹出真正的不愉快。 侍女们听到艾德慕的吩咐，很快就把国王的桌子收拾干净。 乐师重新演奏，厅内的气氛很快就舒缓。 奔流城的继承人艾德慕示意侍酒倒酒，接着……他意气风发地高举酒杯，扬声道：“为了国王与王后的健康！” 周围的人纷纷举杯：“为了国王与王后的健康！！” 围在桌前的人散开，只留下了艾德慕和布林登爵士。 “有劳了，舅舅。” 罗柏轻握着简妮的一只手，继续道：“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婚礼了，谢谢您为我做的一切。” 简妮王后也表示了真挚的谢意，布林登爵士则满脸欣慰。 艾德慕面对突如其来的众多赞美，不仅激动，还似乎在稍稍害羞。 嘴角的上翘抑制不住，为了维护他的谦逊形象，艾德慕随意抓起桌上的小块儿肉放进了嘴里。 咀嚼了几下，艾德慕咽下食物，又喝了一大口酒，道：“罗柏，我们是一家人，我永远……咳！” 当啷啷，他手中的杯子突然掉落，暗红的葡萄酒流淌在地面的石板之上。 “咳咳咳咳……”艾德慕的脸色越涨越红，他伸手抓向喉咙，指甲在皮肤上挖出道道血痕，然而下面的肌肉硬得像石头。 “咳……咳……咳……”艾德慕眼白突出，他似乎是要说话，却只能挤出粗嘎的声音。 “舅舅！” “艾德慕！” “………”躺在黑鱼爵士的怀里，艾德慕的瞳孔逐渐扩散。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本章完) 第292章 滚烫的血液 长相俊美的年轻歌手还在闭着眼尽情歌唱。 “梅雨时节——老爷去骑马哟，嗨——喏耶——” “梅雨时节——女人缝衣服哟，嗨——喏耶——” “干草堆上——女人被亲吻哟，嗨——喏耶——” “嗨——喏耶——嗨——嗨——喏耶，嗨——喏耶——” ………… 大厅开始变得混乱。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 他伸手接住简妮王后，紧紧地搂抱，他慌乱无措：“简妮，简妮，看我，看看我。” 他的声音再次提高：“所有人不许离开！违抗者，杀！” 感受到滚烫的血液，罗柏国王惊愕。 罗柏国王的声音让惊吓住的简妮往后回了神，她急忙起身，裙子一提，便疾步而去。 罗柏国王再次转头催促：“简妮！你……” 噗！简妮王后突然吐出一口鲜血。 “诸神哪，艾德慕大人怎么了？！” “艾德慕大人出事了！” 彻底乱了，有的人哭泣，有的人踉跄，有的人呕吐，有的人不顾一切地冲向大门黑。 简妮王后不可置信地惊呼：“诸神哪！” 卢斯·波顿大步走了出来，凛冬般的目光看向罗柏的北境封臣们，在场之人第一次听见他大声说话：“北境人，维持秩序！” 这时，站立在人群中的卢斯·波顿看着罗柏怀里的简妮……眉头微皱了下。接着，一双浅色的眼睛忽然看向了人群的另一处，卢斯伯爵看到了盯着艾德慕的黑瓦德，那张肿胀而带着血迹的大脸上是掩藏不住的震惊。 罗柏·史塔克痛苦地嘶吼：“不！！！” 刚靠近，简妮王后却忽然顿住了脚步，她突然感到一阵剧痛，身体在不由自主地颤抖，她用手紧紧捂住肚子。 罗柏国王来不及仔细查看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睛的舅舅，嘶吼：“学士！学士在哪里？！” 罗柏国王不可置信地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快！学士呢？学士呢？！对了，简妮懂医术，简妮！” 布林登爵士跪在那里，他怔怔地抱着僵直而逐渐冰冷的艾德慕。 眼前一红，跪在艾德慕身旁的罗柏国王脸上沾满了简妮王后的血液。 他转过头，高声喊：“简妮……简妮！” “他去见陌客了。”布林登爵士已老泪纵横，颤抖着爬满皱纹的大手，合上艾德慕的眼皮。 没有一点回应，简妮王后的眼睛渐渐失去生机。 未等北境人回应，黑瓦德率先高声回应：“孪河城！没听见波顿伯爵的命令吗？谁也不许离开！保护国王！” 没多久，主堡大厅厚厚的橡木大门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 奔流城西边的一个隐蔽处，提利昂扶着墙，气喘吁吁地道：“我的短腿差点儿都跑断了。” 婚宴，提利昂虽然被安排在临近大门处的“偏僻”位置，但他一直在留意着小奔狼的一言一行，他的目的是为了尽可能的多了解这个年轻统治者。 当艾德慕出现异常的时候，提利昂果断地带着波隆和小侍从等人悄悄溜出婚宴中的主堡。 波隆只是呼吸变得稍重，回头望了眼主堡的方向，道：“大人，会不会引起误会？” 提利昂擦擦脸上的汗水，摆了摆手，道：“等等再说……七神他人老家保佑，最好是误会。” 过了一会儿，一个兰尼斯特红袍子小跑而来，他缓了缓，道：“提利昂大人，主堡的大门被关上了！” 他的声音里隐隐带着慌乱：“艾德慕·徒利死了！” 提利昂的瞳孔缩了缩，波隆朝他道：“大人，是您救了我们。” “也是救了我自己，真是没想到……” 提利昂解下腰间的钱袋，直接扔给了波隆，道：“我们必须离开，失去理智的人不会听我们的解释。” 他凝视波隆：“留下来危险，若是我们自己逃走，泰温大人绝不会宽恕，我们必须带走詹姆。” 波隆掂掂手中钱袋，咧嘴道：“这些不够啊，提利昂老爷。” 提利昂也咧嘴：“这只是一小盘前菜，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波隆把钱袋收好，拍了拍，道：“尊贵的老爷，我任您差遣。” 提利昂的语速加快：“亚当·马尔布兰（詹姆的发小，泰温安排的监视之人，第258章）就在牢房的附近，他听到三次鸟叫声，便会出现。他那里有提前准备好的衣物，你们装扮成奔流城卫兵直接把詹姆带出来，出来前，也帮他换上奔流城卫兵的衣服。” 见提利昂已经有了准备，波隆轻松地道：“然后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想奔流城的城门很快会被关闭。” “来西边的城墙，三天前我朝大河撒尿的地方，到了附近让我听到三次鸟叫声。” 提利昂伸手拍了拍波隆的……大腿。 他嘱咐道：“要快，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一定要快。爬下城墙，坐上我在河边藏好的木筏，我们就安全了，我的黑水河骑士。” “看在金龙的份上。”波隆笑了笑，便大步离开。 看着波隆在黑夜中消失，提利昂暗暗呼了口气，幸好他做了最坏的打算。 ………… 这一夜，奔流城的继承人、艾德慕·徒利中毒而亡。 这一夜，罗柏国王的王后、简妮·维斯特林中毒而亡。 这一夜，病入膏肓的霍斯特·徒利公爵听闻了继承人被害的消息，他在弥留之际留下……他的弟弟、布林登·徒利继承奔流城的遗嘱。 ………… ………… 苍白的晨光中，简妮王后看上去仿佛正在沉睡，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的静默姐妹站立在不远处。 罗柏的脸色苍白憔悴、眼内布满血丝，他站在妻子的身边……一动不动地守护着。 一夜间仿佛苍老十几岁的布林登爵士脚步沉重地进入了圣堂，卢斯伯爵和奔流城的韦曼学士跟在他的身后。 布林登爵士走过来，拍了拍罗柏，他的声音难掩哀伤：“我以为我早已见惯了生死……我现在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宽慰你，我的孩子。” 罗柏闭了会儿眼睛再睁开：“叔外公，北境没有怜悯，只有血债血偿。” 卢斯伯爵与韦曼学士朝着罗柏见礼：“陛下。” 罗柏盯着“沉睡”的妻子，声音沙哑地道：“怎么样了。” 韦曼学士看了眼卢斯伯爵，见他默不作声，先开口道：“罗柏国王，是两种毒。艾德慕大人中了扼死者，它是能够迅速使人窒息而死的烈性毒药，与噎死的症状如出一辙。”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维斯特林王后所中的毒很像鬼舞草，它能令中毒者的腹部剧痛，吐血并瞬间死亡。” 罗柏的手温柔地抚摸妻子的脸：“找出凶手了吗？” (本章完) 第293章 忠诚与忠诚 卢斯伯爵的回答很简短：“还在审问。” 罗柏侧头看向卢斯伯爵，他的目光冷冽：“波顿，你觉得会是谁？” 浅色眼睛与罗柏对视了会儿，卢斯伯爵细小的声音响起：“国王陛下，怀疑会让您失去公正之心。” 罗柏收回目光，喃喃道：“公正……” 他痛苦地道：“若是公正，去见陌客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我的舅舅和我心爱的妻子。” 少狼主的眼内仿佛火焰在燃烧，他再次看向卢斯伯爵，沉声道：“回答我的问题。” 卢斯伯爵似乎察觉不到罗柏的怒火，他淡定地看向韦曼学士，道：“国王陛下，他也知晓我的怀疑。” 罗柏的视线移向韦曼学士。 “陛下，毒酒很大可能是大琼恩与黑瓦德发生冲突的时候给换上的，那个时候是最好的机会。” “罗柏国王！”门口处，大琼恩声如洪钟。 卢斯伯爵的话音落下，罗柏默不作声，韦曼学士忍不住开口道：“陛下，黑瓦德的举动的确很可疑。比如，他突然的冒犯之举。” 布林登爵士开口道：“韦曼学士，审问过当时斟酒的侍者和侍女了吗？” 罗柏揉了揉眉心，道：“说具体一点，大琼恩。” 罗柏皱眉道：“为什么死了那么多？” 他进入圣堂，边走边道：“弑君者不见了！” 布林登爵士的一只大手放在了罗柏的肩上，他抓了抓，道：“孩子，别忘了你是我们的国王。” 两人对视，布林登爵士微微点头，随后……罗柏也点了点头，道：“叔外公，在调查出凶手前，由您接管奔流城的防卫，没有您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入。” 韦曼学士先是点点头，接着摇摇头，叹气道：“当时很乱，在场的七个侍者和七个侍女，只活着两个侍者和三個侍女，我们审问过，没有审问出可疑之处。”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比如，他虽是出于为您制止当时的混乱，却杀敲碎了太多人的头颅。当然，大家也知晓黑瓦德嗜杀成性。” 罗柏国王低声道：“没有证据……” “交给我吧。” 卢斯伯爵出声解释：“大厅里大部分是河间地的贵妇和小姐，昨晚的那种状况，不杀人控制不了局面。” 顿了顿，罗柏问道：“波顿，这就是你怀疑的来源吗？” 罗柏咬着牙道：“兰尼斯特。” 犹豫了下，他补充道：“佛雷家出了不少力。” 韦曼学士附和道：“有人看见，艾德慕大人刚出现异常，他们出悄悄离开了婚宴，像是已预见了接下来的事情一样。” “呃……昨晚，我们光顾着封锁所有的房子，没有留意里面的状况。是仆人往牢房里送食物时发现的，看管弑君者的两个守卫早就死掉了。” 卢斯伯爵皱皱眉头，道：“不是，没有找到证人或证据之前，我会怀疑所有人，国王陛下。” 这时，卢斯伯爵忽道：“国王陛下，凶手很有可能是两个人。” 见罗柏的目光移来，他又道：“我还怀疑兰尼斯特的使者，他们消失的太快了。” 卢斯伯爵看向罗柏：“看来是兰尼斯特使者早已有了准备，巧合太多……不得不令人怀疑。” 罗柏冷冷地道：“他们早有预谋，就等着逃脱的机会……” 他的声音因汹涌的愤怒而发颤：“兰尼斯特！” “大琼恩！你去准备500个骑兵，挑最好的骑手，一人双马，再挑出1000匹最强壮的战马。” “遵命，罗柏国王！” 大琼恩转身离去，罗柏看向布林登爵士：“叔外公，我会在举行葬礼前回来。” 布林登爵士微微张口，暗叹口气，道：“你放心吧。” 卢斯伯爵皱眉上前：“国王陛下，你该留在这里，追击弑君者的事情请交给我。” 罗柏看着卢斯伯爵冰雕般的面孔，道：“请帮我好好盯着佛雷家，恐怖堡伯爵。” 说完，他轻轻地为“沉睡”的妻子盖上绣着冰原狼的银灰色披风。 ………… 当夜，成功从奔流城出逃的兰尼斯特一行在红叉戟河的一处岸边休整。 提利昂背靠着小树，他旁边是被他脱掉的一双沾满泥泞的靴子。 脚步声传来，满脸胡须的詹姆·兰尼斯特走过来坐在了一旁。 提利昂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篝火，道：“詹姆老哥，你应该多烤烤火。” 詹姆爵士笑得很放松：“在牢房里待的时间有些长了，还不大适应火光。” 提利昂嬉笑：“我敢肯定，你在木筏上一直都闭着眼睛。” 他拿起酒袋喝了一口便扔向詹姆。 等詹姆接住酒袋，提利昂咧嘴：“我知道伱因为感动而恨不得吻我，用这个代替，我只喜欢美人的吻，老哥。” 听完弟弟的抱怨，詹姆爵士不禁发笑，他拿起酒袋灌了一大口酒。 他把酒袋递向提利昂，道：“还是要说声谢谢，提利昂。” 接过酒袋，提利昂耸耸肩，道：“等安全抵达君临，你再表示感谢也不迟。” 他指了指詹姆爵士左手小臂上干涸的血迹，道：“严不严重？我在前面的小镇里藏着马匹，若是严重，带走马儿的时候，顺便找个医师。除了那个小镇，我们最好不要出现在其他人的眼睛前面，我担心小奔狼会派出追兵。” “小伤而已。” 詹姆毫不在意笑了笑：“在牢房里待的时间有些长了，连动作变得迟钝了，只是被划了一剑。” 提利昂笑笑，他喝了一口酒，不再说话。 周围一片宁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打破这片寂静。 微风在抚摸，詹姆爵士凝视着远处，若有所思。 过了好一会儿，詹姆的声音忽然响起：“提利昂，瑟曦还好吗？” 提利昂叹气，他摊摊手，道：“詹姆，你终于还是问了我不想跟你谈的事。” 在詹姆略带疑惑的目光中，提利昂又道：“詹姆，听我的劝，离开瑟曦吧，她不值得你的忠诚。” “忠诚？”詹姆的绿眼微颤。 顿了顿，他开口道：“保护她是我的职责，提利昂。” 提利昂挠了挠头，犹豫了会儿，道：“詹姆，你或许很忠诚，但瑟曦不是，我指的是床榻上的忠诚。” 他捏捏下巴：“至于职责，很多人可以代替你，瑟曦也很快乐。” 詹姆爵士拧眉，他凝视了会儿笑眯眯的弟弟，道：“提利昂，把话说清楚。” 提利昂摊开双手，很无奈地道：“好吧……” 他的上身微微前倾：“詹姆老哥，你被锁在漆黑牢房的时候，不少年轻俊美的骑士在安抚瑟曦姐姐，所以她每天都很快乐。” 他咧嘴：“比如，我们的堂弟。蓝赛尔虽然不能像你那样耍好剑，但……我听闻瑟曦很喜欢他在床榻上的驰骋。” (本章完) 第294章 格林的疑惑 “提利昂！”詹姆爵士发出了怒声。 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他缓了缓，又劝道：“提利昂，不要开这种玩笑，瑟曦毕竟是你的姐姐。” 提利昂仍是笑眯眯地道：“当然是我的姐姐，也是你的双胞胎姐姐，詹姆。” 詹姆爵士微愣了下，缓缓点了下头。 提利昂咧嘴：“但瑟曦不仅仅是你的姐姐。” 詹姆爵士的脸色僵了一瞬，他盯了会儿弟弟，道：“不要再打趣了，提利昂。” 他打算转移话题的时候，提利昂的声音先响起：“詹姆老哥，我早就知晓了你与瑟曦间的那些事，或许我所知的比你更多。” “…………”詹姆爵士的脸色复杂。 提利昂嬉笑：“其实我挺佩服你的，詹姆·兰尼斯特，你不但戳死了坦格利安国王，还继承了他们家的老传统。” 他站起身，双手抱胸，接着道：“蓝赛尔堂弟也是其中还之一。” 詹姆爵士：“…………” 沉默了一会儿，詹姆爵士动动嘴唇，低声道：“我爱她。” 詹姆爵士顶着憔悴的脸，找上提利昂，道：“我不相信瑟曦会背叛我，我会亲自跟她确认。” 天大亮的时候，他们拿到了提利昂在破旧小镇提前准备好的马匹。 难道提利昂说的都是真的？！ 谣言以不合理的速度传开，装扮成佣兵而看管马儿的兰尼斯特家护卫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提利昂在欺骗他？不，提利昂不会骗他！ 詹姆爵士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他摇着头，声音里带着痛苦：“不可能！为什么？！” 天微微亮，一行人正在做出发前的准备。 提利昂望着天空长叹：“他们还真是看得起我。” 詹姆爵士独自坐在江边，一夜未眠。 詹姆爵士脸色看起来很苍白，他勉强一笑，声音有些沙哑地打趣：“兰尼斯特巨人就要成为河间地人的噩梦了。” 提利昂耸耸肩：“也好，但我得提醒你，有时候真相比谎言更令人难以接受。” 弟弟的言语很刺耳，詹姆爵士试图反驳：“她也爱我。” “我还听说，史塔克国王带着千军万马离开了奔流城，誓要亲自处决您。” 光脚踩着草地，提利昂靠近，他伸手抓着詹姆的肩膀，道：“尽早结束你的照镜子游戏吧，不然你只会更痛苦。” 他又提醒：“詹姆老哥，别忘了，君临有个和蔼的父亲，还有个……以自己是劳勃儿子而骄傲不已的小国王。” 提利昂脸上的笑意一敛，出声道：“她不值得你爱。” 詹姆爵士的脚步一顿，他侧头撇了眼提利昂才离开，他的背影看着像是一个逃跑之人。 提利昂嘲讽似地提醒：“是，她爱伱，但你只是她张开腿的对象之一。” “提利昂大人，人们都说是您是杀害了艾德慕·徒利和史塔克国王的王后。” 提利昂抓了抓头发，道：“我想他们更喜欢亲切地称呼我为小恶魔……实话实说，我只期盼小奔狼亲自来抓我的事是谣言。” 用手指梳梳头发，提利昂正色道：“不管真假，我们最好赶紧离开。若是真被抓了，泰温大人才不会管我的死活。” 他看向詹姆，担忧地道：“老哥，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詹姆爵士微微摇头：“我没事，我们快走吧。不要小瞧史塔克的固执，那个小奔狼还真有可能带兵追击，我已经住够了牢房。” 詹姆爵士刚在马鞍上坐好，他的童年好友、亚当·马尔布兰驱马靠近，道：“詹姆，你怎么了？” 詹姆爵士扯了扯缰绳，道：“我没事，亚当。” 然后……下午的时候，一行人在策马而行，詹姆爵士却在马鞍上晃了晃，缓缓倾斜，重重地从马上摔了下去。 ………… ………… 五天后，哈罗威伯爵小镇以北，国王大道附近的路边旅店。 大厅的中央有個熊熊燃烧的大炉火。它的旁边，旅店的伙计们忙碌地为客人们端上热气腾腾的食物和满满的酒杯。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气和食物的香气，客人们围坐在粗糙的木制桌旁，一边喝酒，一边大声交谈着。 “兰尼斯特小恶魔用紫色的剑割了艾德慕大人的喉咙！” “噢！我的艾德慕大人！” “我听说小恶魔用酒杯喝下了艾德慕大人的血！” “噢，诸神哪，太残忍了，请降下神罚！” “我听到艾德慕大人是中毒而死？！” “对，我也听说了，艾德慕大人与王后都是被毒死的！” “王后死了，哪个王后？！” “哈哈，国王和王后遍地都是，连异鬼都数不清到底多少个！” “是三叉戟河之王的王后！！” “我说的是实话，她死于奔流城的婚宴，也是中毒而亡！” “诸神哪，以后谁还敢在婚宴上喝酒！” “贵族老爷们才需要担心那种事，关我们什么事？” 楼上的木制栏杆旁，听觉敏锐的格林领主眉毛微挑，难道艾德慕·徒利真的死了？ 格林的棕色眼眸微微颤动，是谁做的，会是谁？！ 简妮·维斯特林也遇害？ 格林拿起酒杯，轻轻晃了晃，似乎是……幕后之人是特意留下了罗柏·史塔克。 若这些传言是真的……格林的目光微凝。 楼下大厅的大门忽然被打开，布蕾妮大步走了进来，喧闹的人声停滞了一瞬，又马上恢复。 噔噔噔噔，布蕾妮走上木制的楼梯，脚步匆匆地来到了格林所在的位置。 布雷默瞥了眼嘴里塞满烤肉的蒙顿，俯身在格林的耳边低语。 听完，格林轻点下颌，顿了顿，他的手指缓慢地敲击着桌子，他现在可以确定……艾德慕与简妮的确是死了……罗柏正带兵搜寻逃出奔流城的提利昂与詹姆。 艾德慕……艾德慕·徒利……詹姆……提利昂……奔流城的婚礼……下毒……罗柏·史塔克……兰尼斯特……泰温公爵……格林的眼眸颤动，这是要……加深奔狼与狂狮间的仇恨吗？ 在奔流城中毒死奔流城的继承人，少不了徒利或史塔克的信任之人作为内应，其中肯定关系着巨大的利益。 格林修长的手指微顿，但……幕后之人为什么加上了简妮·维斯特林，这又是为了什么？ 若是要对付“罗柏集团”，把简妮·维斯特林摆在那里不是更有利于……等等……按照正常，作为俘虏的詹姆也好，作为使者的提利昂也罢，在那种状况下很难逃出奔流城……难道幕后之人的真正目标是他们两人，或其中之一？ 见到提利昂他们，格林领主差不多就能猜测出真正的幕后黑手，但他此刻至少能确定一件事，还在逃亡中的兰尼斯特兄弟随时都有可能陷入危险境地，因为狼群正在追逐他们。 (本章完) 第295章 不同的选择 格林让人把桌上的烤肉端走，作为接收人……蒙顿嘿嘿直笑。 把重金购买的河间地地图铺平在空桌上，格林便低头看了起来。赫伦堡在兰尼斯特的手中，守卫者是亚摩利·洛奇爵士（第221章）……他的目光在它的位置上停留了会儿，视线沿着河间大道缓缓向西移动。顿了顿，他的手指点了点奔流城的位置，再沿着河间大道向东缓缓移动。 若想找到提利昂与詹姆，他需要尽可能把他带着兵士分散开，但这并不明智，毕竟河间地还是战场。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让提利昂知晓他在河间地的哪里……想了想，身为暴发户，格林领主决定砸钱。 能向格林提供提利昂等人行踪的人，或是向提利昂提供格林所在位置的人，或是护送者……都能获得格林领主的丰厚赏金。 身在史塔克-徒利的敌对阵营，格林如此大张旗鼓，会不会被他们盯上而陷入危险？除非他头脑发热，否则河间地的平原拦不住他带来的1000多谷地战马。 离开旅店，格林把安排悬赏的事情交给了当过佣兵的安盖。定下各种悬赏金额后，细心的格林领主为了尽快激起更多人的热情，除了金灿灿的金龙，他还承诺……以后，谷地以后会庇护那些史塔克-徒利的背叛者。 然后，格林·克莱勃的悬赏消息再次以不合理的速度在河间地内传开。 ………… 两天后，初升太阳的光芒照耀在微风吹拂的河面，红叉戟河的沿岸是道路般平整的红土。条条小溪汇入大河，被浸没的腐败枝干还靠在岸边，不远处长满了桦树、栎树和栗树。 格林一行沿途不断越过许多长杆子支撑的小木屋，很简陋。没有居住的迹象，只有鸟儿在头顶飞来飞去，或于岸边的树枝上怪叫。 队伍中，年轻的谷地骑兵愤怒地道：“屠杀，这是无耻的屠杀！这不是骑士风范的行为！” 他指了指烧得焦黑的房子：“我记得这个旅店，战争开启前，我曾在这里过夜。我想这些女孩款待过兰尼斯特的兵士，所以得到了叛徒的颈圈。也许给他们送过吃喝，或许……就为一個吻和一杯麦酒。” 格林轻点下颌，路上的所见所闻告诉他，徒利家族在河间地的统治正在崩塌。 刚刚击败史坦尼斯的兰尼斯特军队需要休整，但他们将要面对积极求战的史塔克-徒利联军。 另一个选择是放弃河间地，退守北境……还要放弃国王的王冠，并与兰尼斯特主动求和，以避免兰尼斯特与葛雷乔伊联手，共同进攻北境。但……这也意味着徒利家在河间地的统治成为历史，退守北境也意味着罗柏放弃了徒利家族。 三叉戟河数不清的支流为人、物穿行河间地提供了方便。没有战争的时候，格林听闻……河上满是小渔船、运粮大船以及商人的浮船，甚至有涂得五颜六色、极其花哨的戏船会路过沿岸的一个个村庄和城堡。 跟随格林出血门的这些谷地骑兵还没有真正见识过战争的残酷，他们不断斥责着。 徒利家更没有选择，除非布林登·徒利把罗柏的头颅送至红堡……做不到，只能打。 奈德公爵要在北境抵御铁群岛的四处入侵，罗柏与布林登短时间内得不到其他支援。 可以说……他们只剩了越打越会变少的军队，罗柏王朝注定短命。除非，罗柏的军队能一举击败兰尼斯特，并攻破君临。 很多人也发现了木牌子上的字，不可置信地道：“诸神哪，竟是史塔克与徒利做的！可怜的女人，到底造了什么孽？” 附近的谷地骑兵纷纷附和：“该死的屠夫，不可饶恕他们。” 见格林默不作声，身旁的一个新进谷地骑士开口道：“格林大人，她们应该是旅店女仆。” 格林的眼眸颤动，多恩太远，貌似……因艾德慕的身死，最大的获益者可能会是金盏花与金玫瑰。 尸体散发出腐烂水果的气息。格林的目光微凝，悬得最高的那具尸体颈项上挂着木牌子时，上面写着：贱人与狮子同床。 如今，史塔克-徒利与兰尼斯的战争带走了一切。格林经过村庄，却没看到村民，他们在一座大房子附近，见到挂满死女人的槲树，微风吹来，她们转动摇摆。 若要重新巩固徒利家族在河间地统治权，布林登爵士需要时间和安稳的局势，但河间地还有个宣称为北境及三叉戟河之王的罗柏·史塔克。 霍斯特公爵与他的继承人艾德慕·徒利已离世，虽然霍斯特公爵的弟弟、布林登·徒利继承了奔流城公爵的头衔，但离开河间地的时间过去了十几年，他没有艾德慕那样的“天然”凝聚力。而且，布林登爵士已经五十多岁了，他还没有自己的子女，河间地的封臣们面临着……不得不做出“合理”选择的难题。 格林的目光微动，简妮·维斯特林……难道……还隐藏着另一个幕后之人？ 一道不时移来的视线，让格林收回了思绪，他看向一旁的布蕾妮。 见格林看向自己，布蕾妮厚厚的嘴唇蠕动了会儿，道：“格林大人，她们是无辜者，我想安葬她们。” 格林微微点头：“布蕾妮，你有一颗骑士的怜悯之心。去吧，多找几个人……” 想到布蕾妮木讷的性格，他便直接下令：“爵士，帮布蕾妮安葬那些无助之人。” 槲树的下部分支大得可以让人站立，布蕾妮爬上树干，手握匕首，穿行在树叶丛中，砍落尸首。躯体落下时，苍蝇一下子围过来，落下的尸体越多，臭气也越来越重。 下面，有的人挖坑，有的人搬运，一边忙活着，偶尔斥责屠夫的恶行。 阳光直射，格林领主眨了眨眼，他仿佛看见了在克莱勃兵士们身上散发的正义之光。他的耳朵微动，充斥着哀嚎声的河间地似乎在呼唤它的新统治者。 停下畅想，格林的嘴角微弯了下，他轻踢马腹，马匹朝着河边的方向踱步而行。 烟柱盘旋升腾，蒙顿眯着眼睛，在篝火旁烤着刚从河里捕获上来的鳟鱼。较远处，格林坐在折叠木椅上看着手中的地图。 嗒哒嗒哒，远方传来阵阵马蹄声。 不一会儿，安盖的身影出现，他跳下马匹来到格林的前面，抚胸道：“格林大人。” 格林从地图上移开视线，道：“是有消息了吗？” 安盖点点头，道：“有三个猎人、一对捕鱼的父子和老农一家子，他们瞧见过兰尼斯特一行人。因为距离远，大部分人把提利昂大人看成了孩童，也因此我更确信那些人提供的消息。” 思索了下，他继续道：“根据那些人提供的消息，他们大约在两天前路过了屈膝之栈。” 屈膝之栈位于红叉戟河弯道南岸，此地便是北境之王、托伦·史塔克向征服者、伊耿屈膝投降的地方。传闻，怒火燎原战役之后，北境之王托伦亲率北境大军南下，但是当他亲眼目睹巨龙后，弯下了自己的膝盖，交出了铜与黑铁的剑冠。 听完，格林凝视了会儿地图，道：“安盖，我们可以缩小搜索范围了。” ………… ………… 詹姆躺在木板上，望着夜晚的晴空。夜，奇特地美，优雅的新月，前所未见的满天繁星。王冠座在天顶，旁边有骏马座和天鹅座，松树枝头……腼腆的月女座半遮半掩。 提利昂一瘸一拐地走来，他蹲下身子，看了眼詹姆小臂上发脓的伤口和干裂的嘴唇。 垢面蓬头的提利昂唤道：“詹姆，詹姆。” 发烫发热让詹姆眩晕，让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他吃力地动了动，试着挤出一点笑容，沙哑地回应：“提利昂。” 看着虚弱至极的詹姆，提利昂堆笑：“真遗憾，我还以为你已经投入七神他老人家的怀抱，你真是不敬啊。” “哈……呵……咳……” 提利昂不怀好意地看着詹姆的一处，打趣道：“不知道它以后还能不能用了……嗯，倘若不幸被我说中，我只期盼你不要成为吞枪爱好者。” 说完，他还夸张地打了个哆嗦：“其实，只要不盯上你亲爱的弟弟，我倒是并不介意。” “咳……咳……”詹姆痛苦地咳嗽。 提利昂嬉笑了会儿，脸上一敛，叹气道：“詹姆老哥，再拖下去，你会死的，你非常需要医师的治疗。” 詹姆·兰尼斯特张了张口，艰难地道：“提利昂……我宁愿死……我不要再做俘虏……” 提利昂试图劝说：“詹姆，比起荣誉，活着更重要。” 詹姆合上眼皮，缓缓摇头，活着……十几年前，他就是这么做的，披着白袍，目睹着史塔克父子惨死在眼前，全副盔甲的瑞卡德公爵遭烧烤、他儿子布兰登为救父被生生扼死的时候，他没有选择荣誉，而是选择了闭嘴，躲进内心，不看，不想。 詹姆慢慢地掀开眼帘，夜……怎么可以如此地迷人？扪心自问，星星为何舍得为他这样的人洒下光辉？ (本章完) 第296章 凄惨的尖叫声 缠在小臂上的亚麻布因脓汁而发灰发臭，詹姆的目光空洞。 “唉！” 提利昂直接躺在詹姆的一旁，双手叠放在脑后，翘着一只短腿。他是真没想到坦诚了瑟曦的不忠，不是引起想象中的愤怒，反而让詹姆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 “詹姆老哥，你不打算当面问清楚吗？” 詹姆的眼睛不易察觉地动了下，提利昂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好奇吗？瑟曦为什么要这么做？” 察觉到有了效果，提利昂违心地道：“或许，瑟曦……她有苦衷？” 他继续道：“或许，她是被强迫的？” 他越说越顺：“瑟曦在红堡孤立无援，她也可能是为了乔佛里而迫不得已？” 换做清醒时的詹姆肯定听不见提利昂口中的“荒唐”劝言，他了解她，没有人能强迫他的母狮。但……此时的詹姆却很愿意相信。对，他不在瑟曦的身边，她背叛他是无奈的选择。 瑟曦……她的迷人身影仿佛就在眼前，她正无助地向他伸手。 对，瑟曦还活着，他不能死，他与她同年同月同日生，也要同年同月同日死。 猎人装扮的亚当·马尔布兰爵士（詹姆的童年好友）迈步而来，提利昂微微歪头，后面还跟着一个陌生人。 见所有人望向自己，老人微微欠身：“夜安，我名叫科本。” 提利昂咧嘴：“我喜欢你的回答，这里面肯定发生过有趣的事情。那么，你懂医术吗？” 面对提利昂的质疑，科本的语气依然温和：“学城可以剥夺我的学士颈链，却不能剥夺我的知识，大人。” 久久没有回应，詹姆吃力地微微侧头，视线内他的弟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提利昂腰间别着两把短斧，詹姆刚要跟提利昂要一个，木门“哐”地一声被推开，潮湿的冷风吹了进来。 亚当爵士打量了下詹姆，见比他白天离开前精神好了一些，他笑着道：“看来我没有来晚。” 深夜，简陋的木屋外忽然传来较大的动静，卷缩在地上的提利昂霍地睁开眼睛。 詹姆暗淡的眸光终于有了一丝亮光。 科本的语气温和：“学城剥夺了我的学士颈链，兰尼斯特大人。至于，我为什么站在这里的原因……我想您更愿意听爵士先生之言。” 提利昂说得没错，他不能死，瑟曦在等他，她需要他！ 提利昂让开，科本便来到詹姆的身旁查看伤势，鼻子凑上去嗅了嗅，他的眉头拧紧。 他指了指站立在一旁的陌生老人，又道：“我带来了能治疗你的人。” 提利昂爬起，他屏息聆听一小会儿，看了眼醒着的詹姆，道：“我去看看。” 詹姆能感受得到提利昂的疲惫，盯着那张脸，他的弟弟无论怎么看——还是丑，他的唇角微勾。 “提利昂……”詹姆低唤，他想告诉弟弟，他会活下去，他们会一起活着回到红堡。 詹姆沙哑地道：“很糟糕？会死吗？” 提利昂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亚当爵士，道：“你是学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陌生人是个个子很高、背微驼、面容和蔼的灰发老人，一双突出的褐眼周围有许多皱纹。 顿了顿，科本摇摇头，回道：“血肉已变质，腐疮会扩散，最周全的办法是把手臂整個截掉。” 詹姆脸上闪过一道暗淡之色，但很快坚定地道：“我只需要清洗伤口，让我碰碰运气。” 提利昂与亚当爵士对视了一眼，他朝着房间的另一处无声地昂了昂下巴，便一瘸一拐地走去。亚当爵士瞧了眼目光坚定的詹姆，跟上了提利昂。 背靠在漏风的木墙，提利昂盯着科本，低声问道：“两个问题，你是怎么碰见他的？他可以信任吗？” 亚当爵士直接坐在地上，疲惫地靠在木墙，道：“科本曾是勇士团的一员，泰温大人曾经雇佣勇士团作战，后来他们投靠了波顿伯爵。” 提利昂看向亚当爵士：“波顿……那个北方的剥皮家族？卖皮革很赚钱？我该建议我父亲别再辛苦地挖矿了。” 他脸上略带幸灾乐祸的神色，亚当爵士冷冷地瞥了眼，道：“劫掠河间地的时候，勇士团的瓦格·霍特与亚摩利他们发生过冲突（第272章），所以才离开了兰尼斯特的军队。” 提利昂耸耸肩：“然后呢？” 亚当爵士脸上闪过不耐之色，道：“科本和勇士团走散了，我在屈膝之栈瞧见他在……帮人治疗，我就把他直接带过了。” 提利昂的眼睛微动，道：“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亚当爵士冷冷地道：“詹姆需要医师。” ………… 若是变成残废，詹姆宁愿死去，科本皱紧眉头：“我可以保住您的上臂，从肘部开始截，但这样无法保证……” 詹姆的目光锐利：“照我的要求做，不然我掐死你。” 科本眼底闪过些许遗憾之色，他温声道：“那好吧，我只把腐疮挖掉，别的都不动，爵士。” 他把他的小包放置在前面，一边拿出里面的东西，一边道：“先用沸酒处理，然后敷荨麻膏、芥菜籽和面包霉，这或许管用。” 他握着一个小瓶子，道：“我先喂伱罂粟花奶，会很疼……” “不需要。”詹姆不敢睡，生怕一觉醒来自己的手就没了，这个看着和蔼的老头让他有种不安的感觉。、 科本坚持喂罂粟花奶：“爵士，会很疼。” 詹姆坚定：“我会尖叫。” 科本有些无奈地道：“这会非常非常疼。” 詹姆更加坚定：“我会大声大声尖叫。” 科本指了指后面，和蔼一笑，道：“您的同伴会看着我的，您可以放心睡一觉，爵士。” 詹姆没有放松警惕：“不需要，我只需要酒。” 科本摊摊手：“好吧，您躺好，我得先把你的手绑上，爵士。” 然后，詹姆爵士凄惨地尖叫了半个多小时后，晕厥了过去。 治疗结束，提利昂走了过来，他看了眼紧闭着双眼的詹姆，道：“嘿，科本，你的手艺不错。” 科本的严厉透着暖意，他一边收拾着他的工具，一边道：“以前在勇士团的时候，处理断肢是家常便饭，他们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就缺胳膊断腿。” “有趣的经历……” 说着，提利昂凝视着科本，继续道：“那么，科本先生，你为何会恰好出现在屈膝之栈？” 他咧嘴：“不要跟我说是七神他人老家的指引。” 科本停下手中动作，缓缓地道：“克莱勃伯爵高额悬赏，有很多人在寻找着你们。最吸引我的是他承诺庇护找到你们的人，这正是我最需要的。我的运气还算不错，准备放弃的时候，马尔布兰爵士找上了我。” (本章完) 第297章 旗帜在飘荡 艾德慕·徒利身死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女泉镇，一时间人心惶惶。因而，当马森爵士带着3000多克莱勃蓝袍子出现在女泉镇城墙下的时候，为了家族的存续，老迈的威廉·慕顿伯爵明智地选择了投降。克莱勃家族的旁系成员、狄克·克莱勃迎娶女泉镇伯爵的长女及继承人、依兰诺·慕顿，并成为了女泉镇的总督。 ………… 当天深夜，瑟曦太后的护卫、奥斯尼·凯特布莱克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机会，他悄悄潜入大圣堂，用枕头闷死了熟睡中的总主教。 ………… 铁群岛的巴隆大王的命令下，100多艘铁群岛长船载着3000多铁种北上支援侵袭着北境的阿莎·葛雷乔伊。 ………… 传闻，外号红毒蛇的奥柏伦·纳梅洛斯·马泰尔在兄长、道朗亲王的命令下，乘船离开阳戟城，以多恩使者的身份前往君临。 ………… ………… 兰尼斯特出身的提利昂在为以防万一而准备马匹的时候，自然而然地选择了昂贵的骑士战马。骑士战马高大、健壮及漂亮，还有很强的爆发力，但它需要细心的照料，而且比起北境战马，在耐力方面逊色很多。 詹姆张了张口，道：“提利昂，父亲他……不会的，我们都是他的儿子。” 詹姆皱眉：“照我的话做，我想你活着，我的弟弟。” 脸色苍白至极的詹姆在亚当爵士的搀扶下，脚步踉跄地走了过来。 提利昂咧嘴：“泰温会让我活的比死还痛苦。” 他凝视弟弟：“我是他们最大的目标，你和亚当藏起来，我带着其他人把小奔狼引走。” 他稍稍动动受伤的左臂，又道：“倘若，明天也等不到格林伯爵……提利昂，我们要做出选择。” 提利昂盯了会儿老哥，道：“我要拒绝你的好意，若是我一个人逃回去，我们和蔼的父亲绝对不会宽恕我。” 看着缓缓坐下的詹姆，提利昂咧嘴笑：“詹姆老哥，跟我一起祈祷吧。” 詹姆虚弱一笑，顿了顿，正色道：“追击我们的北境骑兵越来越多，我们没有了马匹，很难逃出他们的包围。” 夜幕降临，逃亡中的众人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按照正常行军，这并不算是太大的缺点，但……提利昂一行被骑着耐力出色的北境战马的骑兵“咬”住后，就成了“致命”弱点。 他以从未有过的真挚态度地向七神他老人家祈祷：波隆，赶紧把格林那个混蛋给我带来！ 被搜寻的北境骑兵小队发现行踪后的第三天，提利昂一行人不得不丢下口了吐白沫的马儿。北境骑兵随时可能出现，接下来他们只能靠双腿。 提利昂颤着手指梳了梳汗水浸湿的头发，他可以发誓，有生以来他从没有这么抱怨过他的一双短腿。今天，倘若不是小侍从、波德关键时刻背着他奔跑，他现在肯定可怜兮兮地跪在小奔狼的面前。 提利昂仿佛在嘲讽：“泰温却不希望我是他的儿子，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詹姆。” 他伸了个懒腰，道：“比起相信泰温大人的仁慈，我更愿意相信……或向七神他老人家祈祷，让格林尽快出现，我会献上最深情的一吻。” 提利昂的打趣并没有缓解凝重的气氛，一直沉默不语的亚当爵士忽道：“克莱勃伯爵的悬赏是错误，这使得所有人都像疯了一般寻找我们。不然，我们的行踪不可能那么快就暴露。” 詹姆爵士皱了皱眉，道：“亚当，没有格林伯爵的悬赏，至少科本不会找来，我也不可能坐在这里听你抱怨。” 提利昂笑眯眯地道：“亚当爵士，我想你只是出于……嗯，理智的分析，若是见到格林，你或许可以当着他的面指出他的错误，他最喜欢聆听他人的指点。” 詹姆爵士斜看了眼不怀好意的提利昂，道：“亚当，别听他的，那个小野人很危险，除了瑟曦，没人能约束他的剑……” 他忽然喃喃重复：“瑟曦……瑟曦……” 伤势好转后，詹姆很容易陷入瑟曦“漩涡”，提利昂耸耸肩，不理会一时走不出来老哥，接看向绷着面容的亚当爵士：“马尔布兰，詹姆只是姐弟情深。” 他笑眯眯地道：“你与格林都是领兵之人，你们肯定很能聊得来，詹姆的担心是多余的，没有人比我更懂格林。” 亚当爵士凝视了会儿提利昂，冷冷地道：“兰尼斯特，我看起来像是個笨蛋？” 提利昂的动作夸张地惊讶：“伱竟然看出来了？!” 他的笑容忽然一敛，语气严肃地道：“亚当爵士，看在一起生死与共的份上，我才提醒你，你口中的克莱勃伯爵是谷地的实际统治者，不要因为管不住舌头而给兰尼斯特惹下麻烦。” 一双异色眼睛盯着面色僵硬的亚当爵士，他一字一顿地道：“记住了吗？” 顿了顿，亚当·马尔布兰缓缓点了下头。 提利昂顿时满面笑容：“爵士，据我的分析，小奔狼应该是我们逃出奔流城后，第二天一早就带兵来追击我们了。我们脚下的土地是小奔狼的地盘，我们甚至在红叉戟河上找不到一艘小船，你想想这会是谁下的命令？格林开出的赏金，至少不让所有河间地人成为小奔狼的眼睛……嗯，不得不承认，他的法子有些粗暴。” 他抓了抓头发，叹气道：“怪我小看了罗柏·史塔克。” 见提利昂满脸痛苦，亚当爵士犹豫了下，道：“你做得已经很好了，谁也没想到会出那么多意外。” 听完，提利昂脸上渐渐爬上笑容：“亚当，若是运气好，我们明天依然能顺利……” 次日，提利昂等人的运气并不好。临近中午的时候，随着雷鸣般的马蹄声响起，他们一下子暴露在北境骑兵的视线之内。 忠诚的二十几个兰尼斯特红袍子停下脚步，试图阻拦。冰原狼旗飘荡，黑与灰的上百北境骑兵，手持泛着寒光的长枪，如一阵狂风般疾驰而至。 红袍子们毫无畏惧地面对着冲向自己的北境骑兵，却纷纷倒在了血泊，战斗几乎是瞬间结束。 提利昂用一双小短腿，跑啊……跑啊……他看见前面背着詹姆的亚当爵士倒在了地上。 提利昂跑不动了，上气不接下气，他艰难地拔出腰间的短斧，颤颤的手紧紧握着斧柄，想着……自己算不算是荣誉战死。 小侍从、波德瑞克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恐惧，双手握着剑柄，勇敢地挡在了提利昂的前面。 呜呜呜呜呜，北境的军号声响起，驰骋而来北境骑兵缓缓降下了马速。 詹姆和亚当爬了起来，提利昂与詹姆对视了一眼，他们四人各自握紧手中的武器。 这时，呜呜呜呜呜，低沉而悠长的军号声再次传来，却是……另一个方向。 提利昂立即循声望去，沼泽金盏花旗帜在飘荡……他流泪了。 (本章完) 第298章 战争的艺术 随着整齐的马蹄声响起，一排排的骑兵们缓缓显现，他们身着统一的蓝袍，身上的银色板甲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中间是提利昂等人，两边的骑兵们很有默契地停下了马匹。 冰原狼旗帜下是链甲、环甲衫和动物毛皮等身着各异，沼泽金盏花旗帜下是统一而整洁的蓝袍与亮银板甲。 同是先民后裔，看起来却像是野蛮与文明的碰撞。 格林·克莱勃瞥了眼狼狈不堪的提利昂与詹姆，相距100多码……他朝对面望去，目光一凝，他在最大的一面旗帜下发现了带着尖尖头冠的身影。 拇指贴着食指搓了搓，片刻后，格林轻踢马腹，身下马匹踱步前行，高举着克莱伯旗帜的布蕾妮紧随其后。 嗒哒嗒哒，格林凝望同样带着掌旗官而来的罗柏·史塔克，不管谁是真正的幕后，善战的罗柏的确是消耗兰尼斯特军队的好手……所以，在他的角度上那个人是好人。 距离靠近，中间隔着提利昂等人，格林与罗柏几乎同时拉紧缰绳停下了马匹。 收剑入鞘，詹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仿佛在自家的后花园晒太阳；别好小短斧的提利昂则是斜靠在詹姆的肩膀，笑眯眯地打量着格林和罗柏两人。 格林摊了下手，平静地回道：“是有这种可能，但是……此刻开战，你也有可能永远留在这里，罗柏·史塔克。” 格林：“…………” 布蕾妮的性格虽然木讷，但面对自己职责的时候，她就会充满勇气。 “是啊……”格林痛快地认同了罗柏的假设。 还好，卷王格林离开谷地前跟丹妮莉丝请教过头衔方面的经验，他朝着布蕾妮抬手示意。 罗柏冷声道：“也包括你。” 格林的话音落下，罗柏的眉头皱了一下，他的掌旗官高声道：“在你面前的是——北境与三叉戟河之王，横扫西境的王者，史塔克家族的罗柏国王！” 罗柏眼内布满血丝，他咬着牙，道：“兰尼斯特杀害了我的妻子与舅舅，血债只能血偿！伱的舌头再灵巧，也熄灭不了我的仇恨之火！” 布蕾妮的话音落下，格林补充道：“我是詹姆·兰尼斯特与提利昂·兰尼斯特的好友。” 格林的眼角余光瞧见了此时故作潇洒的“乞丐”兄弟，不可动摇的大家族骄傲……或者是维斯特洛版的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是其他人？真没眼看。 罗柏：“…………” 停顿了下，他又道：“身为大片土地的统治者及军队的统帅，为何要……亲手把自己推入险境，罗柏·史塔克？” 格林朝着罗柏露出僵硬的友好笑容，他还招了招手：“你是史塔克家的罗柏？” 动动肥厚的嘴唇，布蕾妮扬声道：“在你面前的是——蟹爪半岛伯爵，谷地的征服者及统治者，蟹爪半岛弓手与谷地骑兵的最高统领，格林·克莱勃！” 他怜悯地看了眼罗柏的掌旗官：“倘若在这里丢掉性命，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或者，你不为跟随着你旗帜的封臣与战士们着想一下吗？” 罗柏的目光冷冽：“格林·克莱勃，你带不走活着的兰尼斯特。” 格林狐疑地看了眼兰尼斯特两兄弟，朝罗柏问道：“你确定他们是凶手？” 罗柏先是缓了缓心下奔腾的怒火，才开口道：“我会做公正的审判，倘若他们不是凶手，我会保证他们的安全。” 格林好笑地摇摇头，道：“罗柏·史塔克，你可没有审判詹姆与提利昂的权力，能审判他们的只有坐在铁王座上的乔佛里·拜拉席恩国王。” “你……”罗柏的脸色变得黑沉。 格林修长的手指轻点着空寂女士的红宝石剑柄，从容地道：“看在奈德公爵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要么战，要么……” 说着一顿，他语气好奇地忽道：“你头顶上戴着那个尖尖的东西，到时候奈德公爵需要向你发誓效忠吗？” 火，噌地腾起。罗柏并未注意到格林在称呼他父亲时，用的是“爱称”奈德……他咬牙切齿地怒吼：“格林·克莱勃！” 提利昂很想笑，但他知晓……史塔克的刀剑还悬在他们的头顶，他选择默默地扬天而望；詹姆爵士却是无所谓，顶着满脸灰尘的脸，他笑得很开心。 罗柏再次缓了缓，他冷视着格林的时候，后面的雷纳德爵士突然离开队伍，朝这里策马而来。 见此，蒙顿一踢马腹，立即朝着格林所在的位置策马奔去。 罗纳德爵士的声音先至：“罗柏国王，我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罗柏的目光在格林身上缓缓收回，便转头望了眼。 嗒哒嗒哒，罗纳德爵士很快就抵达，他在罗柏的耳边压低声音道：“陛下，哨兵探查到，至少有两股骑兵在朝这里聚集，旗帜是沼泽金盏花，尘土飞扬，人数上千，他们最多半个小时就能到。” 罗柏拧眉了会儿，他忽然看向格林，冷声道：“你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他的目光很锐利：“看来兰尼斯特不只是你的好友，他们还是你的诱饵。” 格林耸耸肩，语气带着遗憾：“貌似我的捕狼计划被你看穿了。” 罗柏冷哼了一声，他看向坐在地上的詹姆，道：“弑君者，希望你下次还能有好运气，我会在战场上等着你。” 然后，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格林，便果断地调转了马头，策马离去。 ………… 洗完澡、换上干净衣物的提利昂怔怔地看着绑在马尾上的树枝。 过了好一会儿，指了指格林的“杰作”，他才开口道：“也就是说……你用这个东西吓跑了小奔狼？” 格林把酒袋抛给提利昂，道：“东西简单，却在把握好距离的状况下，能营造出大批骑兵策马的场面，这就是战争的艺术。” 格林领主暂时自封为维斯特洛大陆的另一個战争艺术家。 提利昂嬉笑：“梅斯公爵的战争艺术？有时间我也要跟他请教一下。” 又打趣了几句，提利昂似乎才发现一旁的波隆，他指着波隆身上的蓝袍，表情夸张地道：“我的护卫队长，你终于还是变节了吗？” 波隆露出标志性的猥琐笑容：“提利昂老爷，我永远是你的人。至于这件漂亮的袍子……” 他动作优雅地向格林欠欠身，接着道：“见我身上的衣服破的不像样，是慷慨而仁慈的伯爵大人赏赐了我。” 格林笑了笑，他朝着提利昂伸出了五根手指。 提利昂打开酒袋的塞子，灌了一口酒，咧嘴：“很公道的价格。” 临近出发的时候，提利昂才突然记起被他们留在屈膝之栈附近的科本，波隆很快就领到了把人带回的任务。 (本章完) 第299章 诱人的犒赏 临近傍晚，格林一行在河间大道附近的一座无人村庄扎营。唯一的石屋内，被收拾干净的詹姆·兰尼斯特闭眼躺着，很像一朵憔悴的……娇花。 格林打量了会儿似乎已经入睡的詹姆，便坐在旁边的短木桩上。顿了顿，他伸出一根手指，在詹姆的伤口上按了按。 詹姆随即痛叫：“嘶！该死的小野人！” 格林笑了笑，道：“装睡的时候，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呼吸声，爵士。” 詹姆斜睨了眼格林，他动了动，坐在床上，背靠石墙。他的嘴唇抖动，似乎有话要说……憋了半天，最后却只是轻叹口气，望着上面的蜘蛛网默不作声。 格林主动开口说道：“詹姆爵士，这一次的河间地之行，可有收获？怎么样，找回你的骑士之心了吗（第168章）？” 沉默了会儿，詹姆忽然自嘲道：“不如说是奔流城牢房之行。” 格林的眉毛微挑：“你是因为这件事而感到羞愧，所以才装睡？” 詹姆微微摇头：“我是担心，我会忍不住跟你问……” 说着，顿了顿，他看向格林，直接道：“伱都知道了？” 见格林疑惑地看着自己，詹姆张了张口，道：“我和瑟曦的事。” “你和瑟曦太后？” 喃喃了一句，格林摊摊手，道：“我只能说……红堡是没有秘密的，我也希望你问的并不是我猜想到的那件事。” 詹姆盯了会儿格林，忽道：“你是用什么法子把剑和舌头一起练好的？” 未等格林反应，他又摇摇头：“算了，就算我笨拙的舌头……瑟曦……” 所以，詹姆是因为知晓了瑟曦太后背叛他的那些事后，令一向意气风发的白袍骑士陷入某种自我怀疑之中。 格林领主眨了眨眼，詹姆的一头金发似乎泛着绿色的光芒。再眨了下眼……嗯，错觉。 “蓝赛尔……” 停顿了下，詹姆又道：“瑟曦和蓝赛尔……这是真的吗？” 格林疑惑地道：“什么事？她和他能有什么事？” 詹姆冒火：“小野人，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知道你有一双老鹰的眼睛……” 说着一顿，他缓了缓，他的声音里带着懊恼：“抱歉，我是急于求证，我知道我不该这样，但……只要一想到瑟曦，我就无法保持理智。” 格林伸手拍了拍詹姆的肩膀，道：“需要我帮你找个好理由吗？” 詹姆的肩膀一扭，甩开格林的手掌，却牵扯到手臂的伤口而痛地“嘶”了一声，格林笑得很开心。 詹姆斜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格林，没好气道：“我听听。” 格林捏了捏下巴，缓缓地道：“当时，我想没人能预料到提利昂能领着几千金袍子重创史坦尼斯的十万大军，也没人能预料到兰尼斯特与提利尔的援军能及时出现在君临城外。” 他的棕色眼眸看向詹姆：“我想，当时的大部分人都以为会死在史坦尼斯的剑下吧。死亡的阴影笼罩着红堡，所以……若是发生一些疯狂的事情，也算是正常。” 格林的好理由，让詹姆本来暗淡的目光多了一道亮光，他喃喃道：“怪我……我若是陪伴在她的身边……我不该离开的……” 詹姆早晚会醒悟，格林领主为了他的红堡之行，只是稍稍加大了难度，真正的骑士不惧考验，咳。 一阵寂静，格林说了句“好好休息”后，正打算离开，詹姆忽道：“格林伯爵，告诉我实话，你有没有……你有没有上过瑟曦的床。” 格林侧头看向盯着自己的詹姆，皱皱眉，道：“爵士，你的骑士之心丢在奔流城的牢房里了吗？”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詹姆，迈开脚步。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一顿，格林转过头望着正在发愣的詹姆，道：“西境之光，摄政太后，迷人而高贵。爵士，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听闻有人要把她驱逐出君临，她现在肯定是既无助又可怜。” 他的唇角微弯：“或许，这次我还真有机会获得瑟曦太后的——亲自犒赏。” “真是令人期待啊。”关上屋门，格林的后面依稀传来詹姆怒吼出的……该死……决斗……等怒声。 “哈啊，我能感觉得到我老哥的欢喜。”提利昂斜倚在屋外的树下，双手环抱，一只脚的脚尖轻轻点地。不得不说，他的长相耽误了他帅气的姿势。 格林走了过去，提利昂笑嘻嘻地问：“有效果吗，格林？” 格林耸耸肩，轻笑一声，道：“希望有效果吧。” “嗯，你的笑声让我有些不安。”提利昂的语气带着无奈。 两人迈开脚步，来到篝火旁坐下后，格林拿起酒袋灌了一口酒，道：“提利昂，我们先去女泉镇。等詹姆养好伤，再南下君临。” 提利昂笑得很猥琐：“女泉镇？传说中佛罗理安（英雄纪元流传下来的传奇英雄之一）偷看琼琪与她的姐妹洗澡的地方……好主意！” 格林轻点下颌，道：“传闻女泉镇的泉水拥有神奇的治愈能力，不知道是真还是假，我们正好可以拿詹姆爵士试试。” 提利昂先是大笑着赞同，接着他的目光微动，道：“女泉镇伯爵的弟弟，米斯·慕顿在于鸣钟之役被劳勃一世击杀。他对拜拉席恩的铁王座有着仇恨，我听闻慕顿家族早早就投靠了小奔狼，他会欢迎我们的拜访吗？” 格林语气平淡地道：“原女泉镇伯爵、威廉·慕顿把总督之位移交给了我的族人，狄克·克莱勃还会迎娶威廉伯爵的继承人。顺利的话，我们还能赶上他们的婚礼。” 停顿了下，提利昂看向格林：“慕顿伯爵似乎……让人意外地慷慨？” 格林笑了笑，回道：“威廉伯爵慷慨的原因是克莱勃的军队出现在了他家的门口。” 提利昂一下子听明白了，他咧嘴：“我建议加快我们的脚步，我喜欢参加别人的婚礼，特别是晚上。” 他的笑容一敛，正色道：“用我提醒你，去君临时多带点儿人吗？” 他再次咧嘴：“让他们顺便保护一下我，我猜……我那温柔的姐姐每天都在梅格塔磨着刀，就等着把我切成肉块。” 顿了顿，格林开口问道：“我听闻泰温公爵曾有意把瑟曦太后嫁去奔流城，看来……这是你出的主意。” 提利昂摊开双手，无奈似地叹气道：“奔流城可是个好地方啊，瑟曦姐姐却总是误解乖巧弟弟的好心。” “我能想象得到瑟曦太后对你的怒火。” 格林伸手拍拍提利昂，很没有诚意地安慰：“詹姆爵士会帮你的，瑟曦太后最多把你关几天黑牢，放心吧。” 提利昂“愤怒”地道：“格林，我觉得你在幸灾乐祸，我们可是亲如手足！” 他的眼睛一转：“或许，我可以在女泉镇待一段时间，等瑟曦嫁出去了再回去。” 格林很快就戳破了提利昂的美梦：“你觉得瑟曦太后会乖乖配合吗？还有，不要忘了，你可是御前会议的财政大臣，泰温公爵绝不会允许的。” 提利昂抓了抓头发，抱怨道：“我只在行怎样用掉钱，却不懂怎样弄钱，老狮子肯定是因为王国金库里找不到一枚铜星，这才放心地让我坐在那个位置。” 他有气无力地道：“我得想个好法子把瑟曦姐姐给哄开心，太难了，不知道她喜不喜欢看我跳舞。” 格林以嫌弃的语气道：“倘若你在瑟曦太后面前扭来扭去，她会视为挑衅，到时候就算是詹姆也救不了你，我保证，提利昂。” 提利昂哈哈一笑，他的一双短腿叠放，道：“格林，七国皆知你是瑟曦的宠臣，我不为难你，请帮我想个好法子……” 他的表情变得猥琐：“大家都知道……你伺候她的手艺最棒。” 没有理会提利昂的打趣，格林思索了下，道：“你从奔流城里救出了詹姆，这能平息瑟曦太后的大部分怒火。” 听完，提利昂拿起酒袋灌了一大口酒，用手背擦擦嘴角，道：“瑟曦的感激之情很短暂，她更擅长记仇。” 他的目光复杂：“特别是我的。” 格林也喝了一口酒，道：“看来，只能在联姻上想办法了。在这件事上，我想瑟曦太后会愿意跟你谈谈的。” ………… ………… 河湾地，高庭。 嗒嗒嗒，玛格丽·提利尔脚步虽然相比往常快了不少，但她挺着纤细迷人的小腰、微昂着曲线优美的下巴，体态轻盈。 走廊上的仆人们纷纷站在一边欠身，玛格丽麋鹿般的双眼轻轻扫过每一个向她行礼的人，小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站在圣堂的大门前，玛格丽轻轻点头，站在门旁左右的两个侍者弯着腰缓缓打开了橡木门。 进入圣堂，玛格丽的美目微动，便朝着圣母雕所在的方向挪动脚步，那里……奥莲娜夫人静静地站着。 动作优美地行提裙礼，玛格丽轻唤：“祖母。” 背着身，奥莲娜夫人先是轻点了点眼角的晶莹，才转过身，道：“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吗，我的玛格丽。” 奥莲娜夫人一手抓着拐杖，脚步蹒跚，玛格丽连忙过来挽着她。 靠近后，玛格丽很快就发现了祖母眼角的泪痕，这让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刚要开口，奥莲娜夫人却是停下脚步，缓缓扫了眼七神的雕像，道：“对于我这个老太婆来说，这里真不是个好地方。” “祖母~”玛格丽很无奈。 奥莲娜夫人在玛格丽的搀扶下颤颤地走着，她开口道：“天上的诸神可没时间搭理一个凡间老太婆的唠叨。” 她越说越气：“倘若诸神仁慈，便不会给我留下两个残废的孙子。” 玛格丽此时很希望赶去君临的父亲出现在这里，只有梅斯公爵才能吸引走祖母的大部分怒气……小玫瑰立即停下了思绪，身为女儿，她不该这样想，她很内疚。 嘎吱吱，紧闭的大门再次被打开。 圣堂外是一片绚丽多彩的玫瑰花园。奥莲娜夫人与玛格丽走在花园中，微风吹过，带来阵阵的花香和喳喳的鸟叫声。 奥莲娜夫人余怒未消，她气呼呼地道：“玛格丽，我是越来越后悔，当初为什么没阻止……我应该严厉拒绝，不该让年小的洛拉斯成为蓝礼的侍从！爱演戏的蓝礼，只会演戏的蓝礼，他欺骗了我这个老太婆。老太婆早晚去七层地狱找他算账！” 今天，奥莲娜夫人火气大了很多，玛格丽很担忧，她不得不“出卖”一下自己的父亲：“祖母，您当时虽然舍不得洛拉斯离开高庭，但也是没有办法，那个时候父亲已经同意了风息堡的邀请。” 停下脚步，奥莲娜夫人一动不动地盯着乖巧而机灵的孙女，她似乎在回忆过往的事情。 过了一小会儿，她点点头，道：“对，我记起来了，是我那蠢儿子的决定。” 冷哼一声，气呼呼地道：“愚蠢的野猪公爵！” 再骂了几句，奥莲娜夫人终于气顺了，她和蔼地道：“玛格丽，我走累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嗯，祖母。” 玛格丽笑容甜美，心下默默地祈祷：诸神，宽恕我。 她们在花园的凉亭内坐了下来，奥莲娜夫人抿了一口茶，便示意周围的侍女们远离。 奥莲娜夫人爬满皱纹的那只手，拍了拍孙女光滑细腻的手背，欣慰地道：“玛格丽，我的玛格丽，七国未来的王后，你很出色，不像我那蠢儿子，一着急就只会脸红和鼓起腮子。” 再次拍了拍玛格丽的手背，奥莲娜夫人背靠在椅背，道：“是有具体消息了吗？” 玛格丽微微点头，道：“是的，祖母，我们现在可以确认，在奔流城的婚宴中，艾德慕·徒利和简妮·维斯特林都是中毒而死，但他们两人中了不一样的毒。” “简妮·维斯特林……小狼的新娘……” 喃喃了会儿，奥莲娜夫人轻抿一口茶，她的双眼深邃：“我们还可以确认，奔流城的婚礼中藏着另外一个人。” 玛格丽的手指屈了屈，道：“祖母，那个人会是谁？” 放下茶杯，奥莲娜夫人凝视着玛格丽，道：“就到这里吧……收起无用的好奇之心，也不要让人继续查探，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本章完) 第300章 老玫瑰与小玫瑰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下斑斓的光线，玛格丽收回目光，她的美目带着些许迷离，修长而白皙的手指缓缓摩挲着茶杯的杯身，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奥莲娜夫人放下茶杯，道：“我的玛格丽，你有疑惑？” 棕色眼眸微动，玛格丽看向祖母，浅笑着轻轻摇头。 奥莲娜夫人面容和蔼，她伸手抓着小玫瑰的手，道：“玛格丽，你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她叹口气：“或许，也不能称之为弱点……” “祖母……” 皱纹爬满了奥莲娜夫人的眼角，那双依然矍铄（juéshuo）的眼睛细细打量着最疼爱的孙女。 顿了顿，奥莲娜夫人抬手抚了抚玛格丽的脸颊，缓缓地道：“亲爱的玛格丽，我的孙女，不要总是担心自己会出错，或是做不好。你很重视家族的荣光，但我想告诉你，不要觉得提利尔家族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你还有亲密的家人……” 拍了拍，奥莲娜夫人放开了玛格丽的手，她靠在椅背沉吟了下，接着道：“维拉斯（梅斯公爵的长子）虽然瘸了一只腿，但他有着统治者的智慧，他是个优秀的继承人，他比我那蠢儿子出色好几倍。” “祖母。”玛格丽的眼角微微泛红。 顿了顿，她又道：“至于你的父亲，等加兰进入红堡，我会把他带走。梅斯公爵不仅愚蠢，还太过贪婪，我不能给我的孙女、七国的王后扔下大麻烦。我们梅斯公爵想打惦记了十几年的风息堡也好……只要不待在红堡，我就不会管他，他做什么都行。” 玛格丽轻轻点头，道：“祖母，我想知道……为什么是艾德慕·徒利。” “祖母~” 顿了顿，她接着道：“在感情上，身为洛拉斯的祖母，我只想，我非常想杀了奔流城的小狮子，给我的孙子报仇。但我并不仅是洛拉斯的祖母，维拉斯，加兰，还有你……玛格丽，我还是你们的祖母。趁着我还活着，趁着投入陌客的怀抱前，为你们留下更强大的金玫瑰，这才是你们的好祖母。” 语气一转，奥莲娜夫人的手在发颤：“一想到惨死在比武大会的洛拉斯，还有为了给洛拉斯复仇而失去一只胳膊的加兰，我的内心就充满了怒火。” 奥莲娜夫人再次叹气：“泰温的儿子很幸运，我本来还有着一点期待……盛怒之下，有人会当场杀掉泰温的儿子，至少一个。很显然，小狮子并不愚蠢，应该说很机灵，我想他们能够及时逃出奔流城，是因为提前做好了应对意外的准备。所以，奔流城的混乱反倒是给了他们逃跑的好机会。” 奥莲娜夫人的手，皮肤松弛，布满皱纹，她的手指敲击着椅子的扶手，道：“如此难得的机会，好奇为什么没有选择泰温的儿子吗？” 奥莲娜夫人和蔼地笑了笑，道：“金玫瑰的每個成员都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我的玛格丽，你如今的任务只有一个，当好七国的王后。其他的事情，交给其他人，明白了吗，我的孙女？” 顿了顿，玛格丽重新看向奥莲娜夫人，她的声音里略带哽咽：“祖母，感谢您为我做的一切。” 提起自己儿子，她忽然气呼呼地道：“野猪公爵配不上出色之词。我估计他此刻在君临被泰温耍的团团转！诸神仁慈，老太婆一辈子都要为我那蠢儿子擦**。” 暂时骂够了，有点口渴……奥莲娜夫人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我继续说……” “祖母……” 奥莲娜夫人揉了揉玛格丽的秀发，和蔼地道：“让我听听你之前的疑惑，我的孙女。” 她似乎在感慨：“洛拉斯……七国皆知的百花骑士……那么漂亮的孩子……他才十六岁……” 她看向孙女：“玛格丽，加兰更是你的利剑。我那蠢儿子终于做了一个好事，等加兰攻破了佛罗伦家的亮水城（第251章），他会以亮水城伯爵的身份，成为伱的护卫队长，玛格丽王后的护卫队长。” 她的语气一缓：“能给我安慰的是我的孙子和孙女终于长大了，也没有继承野猪公爵的愚蠢……” 微风吹过，玛格丽的棕色卷发轻轻摇曳，她把小脸转向另一边，用手背点了点眼角的几颗晶莹。 她敲了敲扶手：“奔流城失去了它原来的继承人，身死在兰尼斯特在场的婚宴之中，史塔克与兰尼斯特也彻底没有了和谈的可能。那个喜欢玩国王游戏的小狼崽，就算是为了河间地领主们的支持，他必须是兰尼斯特的死敌。” “唉……”奥莲娜夫人的叹气声里充斥着深深的无奈。 她放下了茶杯：“加兰是个坚强的孩子，他失去了右臂，他却仍是勇武的加兰，他永远是金玫瑰的利剑。” 她的手指一顿：“横扫了西境、充满仇恨之火的小狼崽是我特意留给泰温的好对手，他会不断消耗兰尼斯特的实力……而越来越虚弱的兰尼斯特只能更加依赖金玫瑰家族的支持，还包括乔佛里国王。” “借用小狐狸的那句话（第121章）……君临玫瑰，永不凋谢。” “这就是老太婆想要留给你们继承的金玫瑰，这也是老太婆教你的最后一课（第269章）。” “我的玛格丽，戴好七国的王后头冠。” ………… ………… 七天后，女泉镇。 提利昂看着换上兰尼斯特家红色袍子的波隆，语气夸张地道：“你这是又打算变节了吗？噢……我的护卫队长？” 波隆摊开双手，道：“提利昂老爷，当时是因为没有其他的衣服可换了，请相信我……我永远是您的人。” 提利昂先是拍拍胸口，随后警告道：“那件蓝袍，格林要收我50枚金龙，你要善待它。” 波隆捏着下巴，道：“大人，有没有可能是5枚银鹿？” 提利昂的表情一滞，顿了顿，他痛苦呻吟：“怪不得格林笑得那么开心……他欺骗了雄狮的感情……” 波隆的笑容依然猥琐，但看得出来他也很开心。 提利昂的目光狐疑，波隆连忙再次表示自己的忠诚：“大人，我绝对没有投靠克莱勃的心思，一点都没有。克莱勃伯爵虽然对他的兵士足够慷慨，但他制定的律法太严厉了，打仗的时候，不但不能喝酒，还不能找美人，而且没有得到命令……” 他对克莱勃的严苛律法指责了好一会儿，最后道：“在那里，我会疯掉的。” 波隆的笑容很谄媚：“尊贵的提利昂大人，忠诚的波隆永远跟随您。” 嘴上说着忠诚，波隆的眼睛却盯着提利昂腰间的钱袋。 提利昂习惯性地解下钱袋，但他的动作一顿，忽道：“你为什么对克莱勃的军规如此了解，忠诚至极的波隆？” 波隆的脸僵了一瞬，他露出讨好的笑容：“大人，身为您的护卫队长，我要尽可能地多了解您的身边之人，这是我的职责啊。” 提利昂把手中的钱袋扔去，咧嘴：“我越来越相信你的忠诚了，佣兵。” 见波隆拿了钱就要走，提利昂疑惑道：“你似乎很着急？” 波隆顿住脚步，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大人，我找到了个好地方，我的新爱正等着我，她迫不及待。” “我觉得你是在说你自己。” 提利昂轻咳了声，小手一背，他似乎打算跟过去：“波隆，我担心你的钱会不够，兰尼斯特正巧能解决这种难题，一起走吧。” “好啊……” 说着，波隆却是一拍头，道：“非常抱歉，大人，克莱勃伯爵刚才派人来邀请您过去。” 提利昂审视着一脸歉意的波隆，道：“真的？” 波隆姿势优雅地深深一礼：“我的大人，欺骗您可是重罪，我的胆子很小的。” 提利昂无趣地摆了摆手，道：“你去吧，满大街都是巡逻的蓝袍子，让波德跟着我就行。” ………… 詹姆爵士泡在引入泉水的石制浴池内，不远处的台阶上，格林正用上了油的皮革擦拭着空寂女士泛着幽光的剑身。 詹姆爵士待的无聊，他靠在浴池边，转过头，打量了会儿，道：“那是……瓦雷利亚钢剑？” 格林点点头，道：“它叫空寂女士，是谷地的战利品之一。” 听到格林确认，詹姆爵士的目光变了，他仿佛像盯着瑟曦般……盯着格林手中的空寂女士。 “…………”詹姆演得太假了，随着他的伤势逐渐康复，回忆起前几天的冲动言语，他的心下对格林有着歉意。詹姆的性格傲娇，他最近总是跟格林没话找话，这就是他表达歉意的方式。 “别吻它。”格林把空寂女士朝着詹姆爵士扔了过去。 詹姆的一只手一抬，啪地一声，正好抓住了剑把。 竖起剑，上下打量着，詹姆的手指轻弹了下空寂女士的剑身。虽然有演戏的成分，但詹姆爵士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一把好剑，是每个骑士梦寐以求的宝剑。 寒光森森，詹姆爵士记起艾德公爵用寒冰在王座厅杀得到处都是肉块的场景（第162章）。嗯？听闻寒冰在一场君临暴动中成了格林伯爵的战利品……詹姆竟然有了点嫉妒之心。 踏踏踏，格林走下台阶，蹲下身子看了眼詹姆小臂上凹进去去半个手掌大小的部位，道：“愈合的不错，爵士。” 詹姆晃晃左臂，晒然一笑，道：“科本的医术很棒。” 他把空寂女士朝格林递去，又道：“它也很棒。” 格林笑了笑，收剑入鞘，道：“多打赢几场战，说不定你也能弄一把。” 前几天还是俘虏身份的詹姆爵士：“…………” 这时，提利昂的声音传了过来：“嘿，我打扰了你们两人的好事了吗？” 一瘸一拐地来到旁边，提利昂看着浴池里的水，道：“这就是传说中……拥有神奇治疗能力的泉水？” 然后，提利昂侧头，他的目光在格林与詹姆那里扫了好几眼。 一个穿着衣服，另一个没穿衣服，提利昂嬉笑：“詹姆老哥，你的身材……我不做判断，我是想说，没想到你这么主动。” 格林与詹姆两人都没觉得好笑，他们两人面无表情地盯着提利昂。 自己笑得无趣，提利昂稍微尴尬地咳了一声，道：“格林，你找我？” 格林嫌弃地道：“提利昂，昨天进城的时候，你嘱咐了好几次，你要第一时间见识一下女泉镇神奇的泉水。” “对，对。” 提利昂双手环抱，蹲在身子，盯着詹姆的手臂，问道：“怎么样？感觉如何？” 詹姆爵士耸耸肩：“很显然，没什么感觉……” 停顿了下，他没好气地道：“提利昂，格林，离我远点，我不是供人欣赏的摆件。” 提利昂哈哈一笑，他先是拍拍詹姆的肩膀，随后朝着他的小侍从，道：“波德，去把科本叫来。” 他看向格林，又道：“也许医师能发现我们的眼睛发现不了的东西。” “好主意，提利昂。” 科本所在的房间，距离浴池的位置并不远，没多久，波德瑞克便带着科本出现。 格林看了眼这位人体研究者，科本见礼，他只是点了点头。 提利昂出声道：“科本，你看看这里的泉水。” 科本的一只手伸进水中，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道：“它比起我们常见的水……似乎稍微不同。” 他的手离开水池，抖了抖，道：“虽然这里的泉水不像流传的那样神奇，但也可能有助于伤口的治愈。”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人的双眼，其实并不能瞧见世间的一切物体。我需要试验一段时间，才能为大人们找到正确的答案。” 格林的眉毛微挑，道：“科本先生，你需要多长时间？最多一个星期，我们便要离开女泉镇。” 科本的面容温和，他欠了欠身，道：“时间足够的，克莱勃伯爵。” 待科本离开后，提利昂朝着格林抱怨：“格林，我不想太快见到和蔼的父亲和温柔的姐姐。好心的格林，我们也许可以再多待一段时间。” 格林安慰：“提利昂，剑一直悬在头顶上会让你更痛苦，不如让它尽快落下。” (本章完) 第301章 家族与家族 “格林，不得不说，你的建议真是让人心安。” 说着，提利昂看向詹姆：“老哥，静默姐妹缝合我的头颅时，记得嘱咐她们弄漂亮一点。” “不知道金龙能不能打动她们冰冷的心。”詹姆爵士先是打趣了一句。 顿了顿，他接着道：“有父亲在，瑟曦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放心吧，提利昂。” 提利昂盯了会儿表情认真的詹姆，叹气道：“你对发狂的母狮一无所知。” 说完，他的手指张开成爪，朝着詹姆模仿了狮子的低吼。 詹姆爵士耸了耸肩，道：“你和瑟曦……我会看着她的，提利昂。” 见提利昂的目光移来，格林一边起身，一边道：“大家都知道詹姆爵士最爱他的弟弟，你可以放心了，提利昂。” “最爱我？” 他稍稍靠近格林：“但她，还有慕顿家族，我能感觉得到，他们对克莱勃心怀警惕。格林大人，我觉得……在慕顿家族的眼里，克莱勃仍是入侵者。” 格林不禁发笑，他迈开脚步：“伱们继续聊。” 他咧嘴：“詹姆，你的手中之剑，无法决定弥赛菈的婚事，瑟曦也不行，真正做决定是泰温大人。” “你欺骗了乖巧弟弟的感情……”提利昂垂头丧气。 提利昂一直望着格林离去的背影，直到蓝色的身影消失，他才收回了视线。 詹姆暗暗咬牙：“…………” 狄克嘿嘿一笑，道：“我发誓，我做梦也没想到能娶到贵族小姐，而且她还是慕顿家族的继承人……” 在提利昂很是期待的目光中，他冷冷地回道：“救瑟曦。” 提利昂摊摊手：“我曾向泰温大人提议，把弥赛菈送去多恩，以换取马泰尔家族的支持。他同意了，若不是瑟曦在中间阻拦，小公主此刻正在阳戟城吃水果。” 停顿了下，他像是盗贼般左看看右看看，压低声音：“依兰诺小姐……就是我的妻子，她履行着身为妻子的责任……” 提利昂狐疑地打量着詹姆，他忽道：“老哥，倘若我和瑟曦同时陷入危险，你会选择救谁？” 詹姆爵士斜看了眼提利昂，道：“弥赛菈才十岁，待她长大，她会嫁给她自己喜欢的骑士，我会帮她。” 狄克·克莱勃满面红光，他抚胸道：“格林大人。” 沉默了会儿，叹口气，他以惋惜的语气道：“时间真快，再过几个月就是两年前了。詹姆，还记得我在梅格塔花园和你提过的那个事吗？” 女泉镇的小厅内，布蕾妮接过格林手中的披风，退至一边。 格林转身看了过去，他的嘴角微扬，道：“狄克，看来……你的新婚妻子把你照顾得很好。” 格林的脚步不停：“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政务需要处理。” ………… 格林拍了拍狄克的肩膀：“也保持你的警惕，我的族人。” 詹姆疑惑看了过来，他笑嘻嘻地道：“……，可以考虑把格林加入到弥赛菈的婚姻人选（第23章），当时……嗯，我记得你很生气。” 见格林要离开，提利昂开口道：“嘿，你干什么去？” 格林先坐在了下来，接着示意狄克也坐下。 待狄克落座后，他开口道：“先弄清楚一点，河间地不是谷地。七国皆知蟹爪半岛对谷地的仇恨，加上克莱勃的半野人贵族之名七国皆传，人头滚滚的谷地并不会让人太过震惊，或者说是在某种程度上……稍微理解克莱勃的惊人之举。” 狄克点点头：“只要有心打探，就能知晓蟹爪半岛在谷地贵族的封锁下，死了多少人，消失了多少贵族，这是血海深仇。” 格林靠在椅背，接着道：“所以，我才说河间地不是谷地，克莱勃与这片土地并没有七国皆知的仇恨。在女泉镇，尽量使用温和的手段，这有利于……” 说着，格林停下了言语。 狄克的目光里透着兴奋与好奇，格林笑了笑，道：“如今的河间地是混乱的战场，这对克莱勃家族是个难得的机会。” 狄克张了张口，道：“难道……您……” 再次看了眼左右，他的上身前倾，喉结一滚，低声道：“鳟鱼的土地？” “我的族人，猎人会放过跑到眼前的猎物吗？” 格林伸手拍拍狄克的臂膀，继续道：“身为克莱勃家族的一员，你要明白你的责任，众志成城，狄克·克莱勃。” 狄克重重地点头，他暗暗咽下口水……狄克不禁想到了那位公主和龙……瞧了眼格林温和的面容，他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他们两人谈论了会儿女泉镇的一些政务，格林让布蕾妮拿来了一个羊皮卷。 狄克接过羊皮卷，他好奇地展开，大致扫了眼，道：“格林大人，这是？” 格林指了指狄克手中的羊皮卷，道：“他们是我在起誓忠诚于克莱勃的谷地贵族中选出的三個人，他们不仅未婚，还是所在家族的继承人。如果愿意，你的妹妹可以在其中选择一人，成为她的丈夫。” 狄克的手在微微颤抖：“尤利娅，她……可以吗？我担心……她的丈夫会不会……” “狄克总督，你的妹妹是尤利娅·克莱勃，你和你的妹妹要尽快适应你们的新身份。” 停顿了下，格林摊开双手，打趣道：“我也正在习惯我的新身份。” 狄克用手胡乱抹了下脸上的热泪，哽咽道：“格林大人，我无以为报……” 格林温和地笑了笑，道：“铭记身为克莱勃一员的责任与义务，这就是最好的回报，忠诚的狄克。” ………… 五天后的中午，海鸥镇的克莱勃舰队将谷地俘虏运至女泉镇。 ………… 两天后的清晨，格林领主带着谷地俘虏离开了女泉镇，他们的目的地是南边的君临。 ………… ………… 红堡，王座厅。 厚重的木门被推开，泰温·兰尼斯特高大的身影出现，他站立在原地，抬眼望了眼独自高座于铁王座之上的乔佛里，便迈开了脚步。 踏踏踏踏……空旷而寂静的厅内，脚板踩在石板上的脚步声异常响亮。 泰温公爵的身影逐渐清晰，高高在上的乔佛里不禁动了动，他重新挺直了腰身。 泰温公爵在铁王座的台阶下顿住脚步，面无表情地盯着上面之人，直到乔佛里脸上难掩紧张之色，他才象征性地微微颔首，道：“国王陛下。” 乔佛里国王的手握成拳，昂了昂下巴，语气傲慢地回应：“外公。” 泰温公爵语气平淡地道：“御林铁卫告诉我，你找我有事？” 乔佛里国王昂了昂下巴，道：“是的，泰温首相。” 在泰温公爵的直视下，他的目光有些闪躲：“我要你禀报一下御前会议的情况。” 泰温公爵的眉头微皱，道：“我们随时欢迎你来旁听御前会议，国王陛下。” 乔佛里睁大眼睛发问：“旁听？” 泰温公爵的语气不变：“你没听错。很显然，你还没有成年，国王陛下。” 乔佛里握紧拳头，他稍微提高了声音：“我是国王，王国的重要事务我都可以过问，这和年龄无关！” 泰温公爵不争辩：“可以。” 见泰温公爵退让，乔佛里仿佛打赢了胜仗般昂起下巴，又道：“我听闻你把召集御前会议的地方搬到了你的首相塔？” 泰温公爵点头：“没错。” 等了一会儿，乔佛里国王见泰温公爵默不作声，他忍不住问道：“你不该向我禀报，你这么做的理由吗？” 他摊开双手：“为什么？！” 泰温公爵不紧不慢地回答：“我在首相塔处理政务，从那里到这里会浪费时间。节省下来的时间，我可以做其它事情。” 乔佛里国王不可思议地道：“你的意思是……若是我要出席御前会议，我还得爬那些台阶去首相塔？” 泰温公爵凝视着举止夸张的乔佛里国王，他的胸口缓缓地起伏了下，然后……他抬脚踏上台阶。 踏~踏~踏~踏~老狮子脚步缓慢，他一步步地靠近，乔佛里脸上的质问与嘲讽逐渐消散，他神色紧张地向后靠了靠。 踏，泰温公爵站立在乔佛里的面前，俯视着回答了之前的问题：“可以让人抬你过去。” 乔佛里国王不敢与老狮子对视，他不安地动动身子，僵硬地转移了话题：“有人告诉我……你不许我在大圣堂……亲自接收谷地俘虏……” 泰温公爵问道：“俘虏当中有很多人等着向你屈膝臣服，你却反而想在众目睽睽之下羞辱那些人？” 乔佛里国王舔舔嘴唇，他的眼底闪过某种兴奋之色：“外公，我要亲自审判那些人的罪行！我要让所有人知晓背叛者的下场！” 泰温公爵的面容紧绷，重复道：“他们当中有很多人等着向国王屈膝臣服，你却反而想在众目睽睽之下羞辱那些人吗？” 乔佛里国王撇撇嘴，道：“现在才求饶？背叛者不配得到国王的宽恕……” 泰温公爵的声音忽然提高：“那你将会让我们彻底失去谷地的人心！” 乔佛里国王不禁颤抖了一下，随后为自己的反应而气愤，他大声道：“我是国王！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泰温公爵仿佛没有听见乔佛里的怒吼，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你还有其他事吗？” 乔佛里国王喘着粗气不说话。 “你可以在红堡接收俘虏。” 说完，泰温公爵微微颔首，便转身迈步。 他走下一个台阶，停下脚步，转过头，道：“记住，喜欢大声声明‘我是国王’的人，当不了真正的王者。” 乔佛里怒声道：“我会把这件事告诉我的妈妈，她肯定会支持我的！” 这时，泰温公爵在第四个台阶，他再次停下脚步，道：“若是不想被提利尔家族轻视，我建议你，至少要看起来像是一个大人。” (本章完) 第302章 母狮的委屈 王座厅大外，除了守卫在大门旁的四个金袍子外，有凯冯爵士和十四个头戴狮纹半盔、肩披深红披风的兰尼斯特红袍子。 凯冯·兰尼斯特迎了过去，见礼道：“泰温公爵。” 泰温公爵撇了眼来人，没有停下脚步：“凯冯，你找我有事吗？” 凯冯爵士对兄长很了解，他能感觉到泰温公爵此刻是余怒未消。 沉吟了下，他恭声道：“泰温公爵，您有足够的时间把乔佛里‘打造’成一位合格的国王。” 泰温公爵顿住脚步，朝着梅格塔的方向凝望了会儿，缓缓地道：“凯冯，乔佛里像极了生下他的母亲，一样地愚蠢，一样地傲慢。瑟曦只是女人，这些缺点在她的身上，对兰尼斯特来的影响不大。但乔佛里不一样，他是国王，这些缺点将会成为兰尼斯特的致命弱点。” 凯冯爵士犹豫了下，道：“泰温公爵，眼下……瑟曦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兰尼斯特家族，小小的疏忽也有可能惹来不小的麻烦。” 泰温公爵的浅绿色眼睛微动：“瑟曦做了什么事？” 凯冯爵士无奈地叹气：“艾德慕·徒利的死讯传至红堡后，瑟曦要在梅格塔举办宴会庆祝，我以您之名，直接下令中止了。” 泰温公爵听得……头顶上鼓起了一根青筋。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奔流城那边有消息了吗？” 凯冯爵士恭声回道：“罗柏·史塔克认定兰尼斯特是凶手，据说他在葬礼上，发誓血债血偿。” 泰温公爵沉默了会儿，问道：“试探梅斯公爵的结果怎么样？” “上午的时候，我又试探过一次，梅斯公爵对奔流城继承人中毒而亡的事情……仍旧很愤怒。” 凯冯爵士耸了下肩，道：“至少……我目前是没有从他身上发现一丝演戏的痕迹。” 泰温公爵的眉头紧锁：“尽早找出另一个下毒者才是关键。那个人能在婚宴中下毒……可以确认，那个人是徒利或史塔克的信任之人。” 凯冯爵士赞同地点点头，道：“是的，最容易下毒成功的人……往往是身边的信任之人，只有这种人最清楚如何瞒过周围的眼睛。” 顿了顿，他又道：“泰温公爵，就算是我们帮罗柏·史塔克找出了凶手，我想他也不愿意相信，或许他更期盼兰尼斯特就是凶手。” 泰温公爵的目光深邃：“凯冯，我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与小狼崽和谈，我们与他，只有战争。” 凯冯爵士进言道：“我们现有的军队大多分散防守在各处，若是没有其他援军，当罗柏·史塔克进攻的时候，我们的处境会很被动。”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而且，达冯在西境召集的两万新兵还需要时间训练，至少两个月……最好是三个月后，我们再把他们调来。” 【达冯·兰尼斯特，泰温公爵妻弟的长子】 泰温公爵闭了会儿眼睛再睁开：“凯冯，我们需要提利尔家族支援兵马。” 凯冯爵士沉思了会儿，道：“梅斯公爵很贪心，也许我们还可以考虑一下克莱勃伯爵的兵马。” 泰温公爵轻点下颌，道：“你准备一下，等克莱勃伯爵抵达君临，我要召开一次御前会议，让梅斯公爵和他一起出席。” 走了几步，他忽道：“还有，你去告诉瑟曦。倘若她再惹事，我就把她直接送去高庭。” ………… 下午，梅格塔小厅。 凯冯爵士盯着瑟曦，道：“明白了吗，瑟曦？” 瑟曦·兰尼斯特冷哼一声，把脸转向了另一边。 等待了一会儿，凯冯爵士额间皱纹加深，他的语气变冷：“你应该很清楚，泰温公爵从不开玩笑。瑟曦，你现在告诉我，你听明白了吗？” 凯冯爵士看不见的地方，瑟曦的一只手紧紧攥着，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手掌。 过了好一会儿，在凯冯爵士锐利的目光下，她最终神色“屈辱”地点了点头。 凯冯爵士这才收回了目光。 瑟曦不知道凯冯爵士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一动不动地坐在原位，忽然眼圈一红，接着眼眶变得湿润，泪水一滴一滴落下。 瑟曦是既委屈又愤怒！鳟鱼是狮子的敌人，奔流城的继承人被人下毒弄死了，难道不是好事吗？难道不值得庆祝吗？！ 瑟曦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她觉得老狮子是真的老了，竟然畏惧已死了的鳟鱼，他变得越来越懦弱了。 想起凯冯对她的警告……他只不过是泰温的仆人，竟敢对她如此不尊敬？瑟曦是越想越气。 哐当！瑟曦愤怒地把镶嵌着宝石的金色酒杯砸在了墙上。 还是不解气，她又握住了酒壶的壶颈。 瑟曦正准备把它狠狠地砸向石板的时候，敲门声突然响起，未等她的回应，奥斯尼爵士便直接推门而入。 奥斯尼·凯特布莱克瞧见瑟曦太后顿住的姿势，停下脚步，不禁眨了眨眼睛。 瑟曦轻轻放回酒壶，整了整裙子，冷冷地道：“什么事？” 奥斯尼爵士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得到允许就直接进来了，他深深一礼，道：“太后陛下，请宽恕我莽撞的举动。” 瑟曦太后不耐烦地道：“没有事就出去。” 她的话音落下，奥斯尼爵士连忙上前：“太后陛下，从女泉镇飞来的信鸦送来了信件。您交代过……” 他抬眼时看到了瑟曦太后脸上的泪痕，他怒声道：“发生了什么事？是谁让您流泪？我去杀……” 话还没说完，瑟曦伸手直接把奥斯尼手中的信件夺了过来。 “太后……” “安静。”瑟曦太后看了眼蓝色封蜡上的沼泽金盏花印章，她的嘴角勾了一下。 信件很快就被打开：集美丽与勇气一身的瑟曦陛下……在我救下詹姆爵士的时候，他已是重伤的雄狮……传闻女泉镇的泉水拥有神奇的治疗效果……在我写信的此刻，我与恢复了健康的詹姆爵士已在前往红堡的路上…… 读完信，瑟曦心情愉悦地道：“奥斯尼爵士，请为我倒一杯酒。” 第303章 委屈的母狮2 瑟曦太后一口气喝光杯中的夏日红，她的双颊渐渐泛红，一头金色秀发蓬乱而美丽，迷人至极。 奥斯尼的喉结不禁滚了滚。 瑟曦太后把空酒杯伸向奥斯尼：“来，斟酒。” 奥斯尼爵士连忙收回他的视线，恭声道：“遵命。” 一杯又一杯，第五杯一饮而尽后，瑟曦太后突然笑了，骄傲的母狮用笑声来发泄她长时间的隐忍和遭受的屈辱。 笑声没有持续多久，她将酒杯伸出：“来，给我斟酒。” 奥斯尼连忙拿起了酒壶。那一夜的犒赏，让他迷恋，但那一夜后的忽冷忽热，却让他患得患失，他甚至怀疑……那一夜或许只是个自己做过的美梦而已。 心情愉悦的瑟曦太后，美如夏日的姑娘，奥斯尼的目光痴迷，为了重温她的犒赏，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瑟曦太后轻抿一口夏日红，她勾着唇角，道：“父亲，老狮子，泰温，真是抱歉，你以后要学会尊重我。” 微微带着醉意，她姿势优雅地倚靠在椅背，她看着奥斯尼，道：“我在凯岩城的时候听过一首歌……” 先是嗤笑一声，瑟曦太后接着颤着身体笑了好一会儿，以嘲讽的语气，道：“真是个蠢货！” 瑟曦太后再次发问：“对吗，奥斯尼？” 只要您愿意！奥斯尼刚要开口，瑟曦却没有等待他的回应，或者……她似乎只是在自问自答。 瑟曦太后不耐烦地道：“回答我，爵士。” 顿了顿，瑟曦太后轻轻踢掉脚上的金边凉鞋，赤脚踩在密尔地毯之上，脚步轻盈地移到了奥斯尼的面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奥斯尼转得头晕眼花时，瑟曦太后终于放开了他。 “庆祝结束。” “…………”奥斯尼爵士默默地当个好听众。 美目盯着奥斯尼，瑟曦微微一笑，问：“奥斯尼爵士，你也是个穷小子，你也会跟他一样，选择带着那位蠢笨的小姐私奔吗？” 瑟曦太后带着奥斯尼跳舞，不断地重复着转圈至拥抱的动作，她疯得像个小女孩。 瑟曦太后问奥斯尼：“穷小子爱的是她的美貌，还是她的高贵身份？” 奥斯尼爵士却只感受到了满满的鼓励，他抚着胸道：“我会永远守护着您！” “你真可爱，我的奥斯尼。”瑟曦太后的声音虽然温柔，但她的眼底闪过了不易察觉的轻蔑。 瑟曦的回应是迷人的笑声。 “我为什么说她愚蠢？因为她忘记了，她的显赫出身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丢掉了那個东西，如同是自己背叛了自己，真是蠢笨至极啊。” 他的选择是对的，瑟曦太后这次也没想过等待另一个人的回答，她继续道：“他若是足够聪明，应该选择两个都爱，统统都爱。” “…………”奥斯尼爵士默不作声。 奥斯尼爵士微楞，他眨了眨眼，待确认瑟曦太后的确在问自己，他立刻像是在起誓般地道：“太后陛下，只要您吩咐，我会把您带去任何你想去的一个地方。” “来，陪我跳舞。” 瑟曦一双宝石般的碧眸朦胧而迷离，让人不自觉地为之倾倒。 她轻晃着酒杯：“嗯……我竟然记不起怎么唱的了，我记得是关于一个穷小子与显赫家族小姐相爱的故事……没有人祝福两人……两人携手逃离了那里……” 裙摆飞旋，瑟曦太后随手拿起酒杯，转身朝着窗台走去。 奥斯尼怔了怔，热情忽然消失，只有清冷的声音和背影，刚刚又是幻觉吗……他觉得自己很快就要疯掉了。 搓了搓脸，奥斯尼抱着酒壶靠近了瑟曦太后。她向他伸出酒杯，他为她斟酒。 瑟曦太后身上金绿相间的长裙在余晖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与窗外渐渐西沉的落日交相辉映。 她的目光穿过窗户，凝视着远方，那里……夕阳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将云彩染成了橙红色。 温暖的光芒洒在瑟曦太后的脸上，她的美目微眯。 轻抿了口夏日红，她喃喃道：“他们……也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过了一会儿，瑟曦太后心情愉悦地吩咐道：“奥斯尼爵士，请你去告诉乔佛里，我邀请他一起用晚餐。” ………… 王座厅。 铁王座下的台阶上，乔佛里国王一边摆弄着手里的黄金十字弩，一边道：“说完了吗？” 奥斯尼爵士张了张口，道：“是……是的，国王陛下。” 大声说“我是国王”的人，当不了真正的王者……大声说自己是国王的人，不是王者……你还不是真正的国王…… 若是不想被提利尔家族轻视，你至少看起来要像个大人……王后家族会小瞧伱，因为你还是个小孩……你是小孩…… 小孩……小孩……小孩……乔佛里国王的脑中尽是泰温公爵嘲讽他的声音。 乔佛里国王的面容扭曲了一下，道：“告诉太后，我很忙。” 停顿了下，他又冷冷地道：“再告诉她，我已经长大了，不想听她那些无聊的唠叨。” 见奥斯尼爵士站在那里发愣，乔佛里国王举起弩，道：“倘若你不想去传话，我可以另外找个人。” 手中弩瞄向了奥斯尼爵士，他勾起唇角，继续道：“而你，留在这里。” 奥斯尼爵士双手微抬，后退了一步，急忙道：“我马上去回话，我的国王。” 他转身便走，乔佛里又瞄了会儿他的背影，才无趣地放下了弩。 ………… ………… 暮谷镇是位于王领的大型城镇。其建于港口旁，是莱克家族的领地。他们的族堡名为褐堡有着方形堡垒和巨大的圆塔，俯瞰着暮谷镇和港口。 当格林一行进入暮谷镇，暮谷镇伯爵、瑞佛雷·莱克热情而周到都款待了他们。 日暮西沉。 格林·克莱勃翻身上马，在布蕾妮、蒙顿、安盖等十多个护卫的簇拥下离开了暮谷镇。 前往港口方向的鹅卵石路上，格林碰见了往回走的提利昂、波隆和小侍从三人。 靠近后，格林拉紧缰绳停下马匹，道：“提利昂，有收获吗？” 提利昂的骑术不错，他也很利索地停下了马儿。 他叹气道：“附近的确到处都是小渔村，但我的运气很不好，并没有瞧见漂亮的渔夫家女儿。” 他咧嘴：“或者渔夫的妻子。” 格林笑了笑，打趣道：“估计是提前知晓了恐怖的小恶魔要过来，她们都藏起来了。” 提利昂哈哈一笑，道：“小恶魔和血腥伯爵都是七国美人的噩梦。” 格林耸了耸肩，提利昂笑完，狐疑地打量了下，道：“格林，你这是……也打算去寻渔夫家的美人？” 格林的嘴角轻弯：“你只猜对了一半。” 提利昂笑嘻嘻地问道：“美人？” 格林轻踢马腹，他身下的马匹踱步前行，摆摆手，道：“一位恐怖的美人。” “希望你能走好运！”提利昂等人朝着相反的方向出发。 (本章完) 第304章 荣誉与真相 月光如水，詹姆·兰尼斯特独自坐在一颗大树下，带着醉意的眼睛望着遥远的南边。 夜晚的凉风轻轻拂过脸庞，詹姆醉醺醺地笑了，它犹如瑟曦的指尖，闭上眼睛，他贪婪地享受着这份温柔…… 一片空旷的黑暗中，詹姆孤零零一人被戴兜帽、不见面容的高大黑影们环绕。 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质问：你们是什么人？ 詹姆想要拔剑，却发现自己竟光着身体。 其中一个黑影突然变成了手持火炬的瑟曦，苍白而美丽。 他问：瑟曦？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瑟曦冷笑：我们?不，詹姆，这是你的地方，你的黑暗。 说完，她便带着唯一的光明，转身离去。 詹姆恳求：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没有回应，唯有渐行渐远的微弱脚步声。 他们朝着詹姆一拥而上。 我没有选择……詹姆向后踉跄了一步。 奥斯威尔·河安：你发誓保护他。 詹姆睁大双眼，他是……雷加·坦格利安，龙石岛亲王和铁王座的继承人。 亚瑟·戴恩：你杀了国王…… 他们分散开来，将他包围。 他们长剑出鞘，却没一点声音。 杰洛·海塔尔：伱杀了宣誓守护的国王…… 五个人，这五人都是他的誓言兄弟，伊里斯二世的御林铁卫：奥斯威尔·河安爵士与琼恩·戴瑞爵士，多恩亲王勒文·马泰尔，“白牛”杰洛·海塔尔，“拂晓神剑”亚瑟·戴恩。 勒文·马泰尔：你割了他的喉咙…… 詹姆大声道：他要烧了都城，留给劳勃一片灰烬。 其他穿戴重甲的黑影，从黑暗中步步进逼，没有话语，没有响动。 ………… 雷加王子：我把妻子和儿女交于你手。 詹姆痛苦地解释：我和国王在一起，我不知道他会伤害他们。 很快团团薄雾从肩膀向后飘散，黑色的身影逐渐清晰……他们皆是身着白色铠甲和白色斗篷，手持无花纹的白色盾牌，虽然他们的头盔紧紧关闭，但詹姆无须看脸，已然明白他们是谁。 琼恩·戴瑞：他是你的国王。 还有一个，御林铁卫让开，出现一个戴着迷雾与悲痛的王冠、长发飘飘的人。 雷加王子的身躯烧了起来，发出冰冷的光，时白，时红，时黑。 勒文·马泰尔：发誓守护王室后裔。 亚瑟·戴恩：我们立下了神圣誓言。 詹姆猛地醒来，他的心脏狂跳不已，虚汗淋漓，颤抖不止。 胸口不停地起伏，他喘了好一会儿，才逐渐缓了过来，他喃喃道：“我刚刚是睡着了吗？” 头顶是皓月星空，周围树影婆娑。 呼~詹姆缓缓呼了口气。 寂静了一阵，他却突然愤恨地把酒杯砸向地面。 伊里斯，他一辈子都活在那個人的阴影里。距离君临越近，他的噩梦就变得越频繁。 他自嘲，回想在奔流城牢房的那段时间，竟是他难得的轻松日子。 咕咚咕咚，詹姆拿起酒壶，灌了一大口酒。 他胡乱擦了擦嘴，他望向南方的目光里充斥着坚定之色。 詹姆不能忍受和瑟曦分离，谁也别想让他们再分开！ 或许，史坦尼斯做了一件大好事，他将他们的“故事”到处传扬，所以现在也没什么好隐藏的！ 数百年来，不论修士、贵族还是民众，对坦格利安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何我们兰尼斯特就不行？！ 美酒让詹姆的情绪起伏很大，他此刻恨不得立刻飞至红堡，从此……他与她夜夜同床。 “嘿，老哥，你的眼神真像女支院里的老宾客。”提利昂的声音由远及近。 詹姆爵士侧头望去，他的好弟弟正一瘸一拐地向他走来。 提利昂靠近后，打量了下稍显狼狈的老哥，笑嘻嘻地道：“我看错了，你其实更像一个刚刚拿到金龙的……美人。” 詹姆爵士斜看了提利昂，拿起一个空酒杯抛去：“我只是做了一个不太愉快的梦。” 接住酒杯，提利昂扫了眼倒在詹姆脚下的两个空酒壶。 哗啦啦，詹姆为他倒酒，提利昂笑眯眯地问道：“做了什么梦？” 沉默着倒满酒，詹姆把酒壶放好，才回道：“梦见了几个死人，他们想审判我的罪行。” 提利昂的眼睛微转，追问：“那位喜欢耍火的疯王？” 詹姆爵士仰头凝望了会儿星空，摇摇头，道：“他的护卫，还有他的儿子。” 提利昂嬉笑：“那肯定很热闹。” 詹姆老哥陷入沉默，提利昂扫了眼周围，他在不远处的地面发现了一个泛着银光的酒杯。走过去，他把酒杯捡了起来，先甩甩，接着再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上面沾着的泥土。 哗啦啦，提利昂往“新”酒杯里倒酒，然后递给了詹姆。 提利昂咧嘴：“詹姆，我其实挺喜欢你的外号，弑君者……听起来比小恶魔威风很多。” 詹姆爵士接过酒杯喝下一大口，随后他皱皱眉，怎么有股泥土味……醉意不轻的他没有多想，又抿了一口。 詹姆的声音像是在嘲讽：“弑君者……” 提利昂坐到了詹姆的身旁，美滋滋地抿了口酒，道：“亲爱的老哥，你也很满意这个称呼？” 见詹姆默不作声，提利昂收敛打趣的神色，顿了顿，道：“詹姆，你是在后悔？我觉得没有必要。” 他轻叹口气：“我在跟史坦尼斯打仗的时候，使用过野火，我知晓它的恐怖。当时，疯王要用野火帮几十万君临人洗澡，你是不得不做了理智的选择。” 他耸耸肩：“世人却只提你的背誓，像是提前商量好一样，不提你的拯救，这的确会令你难受。但是……” 他伸手拍了拍老哥的臂膀，咧嘴：“我相信真正的良善之人都会感激你为这个王国的牺牲和贡献，我就是其中之一。” 与弟弟对视了会儿，詹姆爵士的视线移向远处，道：“提利昂，我没那么伟大……” 他喃喃道：“背誓……牺牲……拯救……后悔……” 一口喝光杯子里剩下的酒，停顿了下，詹姆忽道：“提利昂，我在后悔。让我后悔之人……不是伊里斯，而是劳勃。” 他似乎是在回忆：“劳勃在加冕仪式结束后的宴会上对我说……听说他们叫你弑君者，你可不要把这当成习惯哟！然后，周围的人都在跟着他哈哈大笑。” 他的嘴角出现嘲讽的弧度：“我当时在想，为什么就没有人站出来……称劳勃为背誓者呢？他背叛坦格利安，他分裂王国，他挑起战争，结果人们只将屎倒在我的头上。” 他握手成拳：“劳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骄傲，为了一张俏脸和一个**！” “因为他抢到了那把铁椅子。”提利昂一边说着，一边往詹姆的酒杯里倒酒。 詹姆想起了当年在王座厅见到艾德·史塔克的场景，悄无声息，只有一双灰色眼睛在说话：冷酷、充满谴责和评判。 让白袍蒙羞……那天他的身上是金甲…… 詹姆浅尝一口酒，接着道：“琼恩·克林顿首相在鸣钟之役中战败后，伊里斯国王便流放了他。” 史塔克-艾林-徒利联军在石堂镇向琼恩·克林顿首相率领的保王军进攻时石堂镇所有的圣堂都鸣响钟声，警告民众锁好自家的门窗，于是该战役被称为——鸣钟之役。 史塔克-艾林-徒利联军抵达之前，琼恩·克林顿本可轻易地包围藏在石堂镇里的劳勃，以在劳勃的援军赶来之前就终结叛乱。但琼恩·克林顿认为杀死无辜的男女老少太不荣誉，他最后决定……以荣耀的方式亲自击杀劳勃。其结果，劳勃等来了他的援军，击溃了保王军。 鸣钟之役后，伊里斯二世认为琼恩·克林顿要对这场失败负责，因而剥夺了他的头衔和封地，并驱逐了他。 ………… 詹姆继续道：“这时伊里斯国王已然明白，劳勃绝非什么可随意解决的叛乱，而是自戴蒙·黑火以来坦格利安所面临的最大威胁。于是他粗暴地提醒勒文·马泰尔亲王关注伊莉亚公主的安危，令他即刻沿国王大道南下，接管一万多恩军队北上支援君临。” “同时，调琼恩·戴瑞和巴利斯坦·赛尔弥前往石堂镇收容琼恩·克林顿麾下的败军。雷加王子也从南方归来，说服伊里斯国王约束骄傲，召我们的父亲来援。但……无论给凯岩城派出多少信鸦，都没回音。伊里斯国王愈发恐惧，谁也不信任，瓦里斯却在那时火上浇油，列出了长长的叛徒名单。” “最后，伊里斯国王下定决心，召来宠幸的火术士，命他们将野火罐子埋到君临的各地。从贝勒大圣堂底到跳蚤窝的陋屋，马厩与仓库，七座城门，龙穴，甚至……红堡的地窖内也放置了野火罐子。” 提利昂不禁感慨：“果然是疯王。” 詹姆微微点头，道：“这是最高机密，由几个最受宠的火术士亲自安排，连他们手下的助手都不清楚。当年的雷拉王后对国王的行为早已不闻不问，雷加王子作为军队的总司令，又忙着整军备战，但新任首相、科尔顿·切斯德伯爵可不是白痴，任谁看到几个火术士成天进进出出，都会心生疑虑。” 科尔顿·切斯德伯爵是王领、切斯德家族的族长，他原是伊里斯二世的财政大臣，琼恩·克林顿首相被驱逐后，升为御前首相。 詹姆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切斯德伯爵平常表现的很懦弱，但那一天……他勇敢地面见伊里斯国王，他请求国王放弃疯狂的打算。他先是据理力争……接着玩笑戏语……然后威胁劝阻……最后苦苦哀求……当一切终归无用，他气急败坏地扯下首相项链，扔在国王的脚下。” 他的眼内闪过哀伤：“就为这个，伊里斯国王将他的新首相活活烤死，并把御前首相的职位赏给最受宠的火术士——罗萨特。” 他自嘲地一笑：“这期间，我一直身披白袍，沉默地站在铁王座下，守护着我的国王和他可爱的小秘密。” 提利昂抿了口酒，道：“疯王只留你在身边伺候，他是因为不信任你。” 詹姆点点头：“因为我是泰温·兰尼斯特的儿子，他要我待在伊里斯国王的眼睛之内，日日夜夜，不得脱离。所以，我对伊里斯国王的那些勾当一清二楚。” 詹姆还记得当罗萨特火术士展开埋藏野火的分布图时，伊里斯国王眼中闪烁的疯狂和亢奋。 他呼了口气，接着道：“后来雷加王子战死的消息传来，伊里斯国王安排雷拉王后带着韦赛里斯王子夜奔龙石岛。但他不准伊莉丝公主（雷加的妻子）离开君临……在他那颗疯狂的脑袋里，早将雷加的失败归咎于勒文·马泰尔亲王（御林铁卫）的背叛，他把伊莉丝公主、雷妮丝（雷加的女儿）和伊耿（雷加的儿子）留为人质，以保住多恩人的忠诚。” 篡夺者别想夺取我的王都……我要留给他们一座灰烬之城……我要让劳勃这叛徒成为焦黑骨骸和烤熟血肉……伊里斯国王声嘶力竭的叫喊声犹在詹姆的耳边。 提利昂不禁睁大双眼：“没想到雷加的妻子和孩子没有前往龙石岛的原因……竟是因为这种事？哈啊，泰温大人利用疯王留下的‘礼物’来讨好了劳勃，这……嗯，真相真是残酷。” “提利昂，其实伊里斯国王不是真的想死。” 詹姆的声音里充斥着讽刺：“他和从前的‘明焰’伊利昂一样，他相信火焰能让他重生，化为真龙，向坦格利安的敌人复仇。” 伊利昂·坦格利安是梅卡一世的次子，自称“明焰”伊利昂，他坚信野火可以让他变成真龙，最后……因为直接喝下一罐野火而丧身。 提利昂无声地喝了口酒。童年的时候，读过关于坦格利安巨龙的书籍后，他也曾产生过那种想法，幸好他胆小，还很怕疼。 顿了顿，詹姆又道：“父亲派人告诉我，兰尼斯特家族会站在胜利者一边。雷加战死，他便率领兰尼斯特军队抢先一步抵达君临，他选择了劳勃，他决心报复伊里斯国王多年以来的不公和从前的侮辱。派席尔哄骗伊里斯国王，让他相信兰尼斯特是为守护坦格利安得我铁王座而来，于是君临城门向我们的父亲大开。” (本章完) 第305章 格林和女祭司 暮谷镇东北方向的海面，一艘小型的红帆海船在悄无声息地划行着，留下一道道波纹。 红袍女祭司站在船头甲板上，一动不动地远眺着北方。 洋葱骑士的第五子、戴冯·席渥斯的脚步声很轻，似乎是深怕自己的动静“惊扰”到梅丽珊卓。 梅丽珊的身形优雅而苗条，他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腼腆地道：“女士，上岸用的小船准备好了。” 听到男孩稚嫩的声音，梅丽珊卓的红色眼眸微动，收回了思绪。 转过身，她微微一笑，轻柔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沙哑：“谢谢你，戴冯侍从。” 戴冯的脸刷地一红，声音带着紧张：“戴冯任您差遣，女士。” 梅丽珊卓的嘴角微弯，情窦初开的少年开始学着用心揣摩和追求自己喜欢的女人。她知晓眼前的小侍从爱上了她，他虽畏惧她，但他想要她，他还崇拜她。 梅丽珊卓柔柔地笑了笑，道：“我听闻你的划桨技术很好？我想请你送我过去。” 虽然洋葱骑士误入歧途，顽固地不信奉光之王，戴冯却不一样，他不仅机灵，还是个好水手。 “大人，她来了。”布蕾妮的声音在格林的耳边响起。 她看向格林：“无需交易，时间自会揭晓答案。” 哗啦啦啦啦，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 格林的视线不禁扫过曼妙的曲线，欣赏的同时，也感叹了下无处不在的美人诱惑。 她的红唇轻启：“我很喜欢你为我准备的火焰，格林伯爵。” 梅丽珊卓的手指不易察觉地停顿了一瞬，她看向格林：“不仅是此地，似乎龙石岛的黑暗中也隐藏着格林伯爵的眼睛。” 手中的金龙向上轻抛……落下时，啪地一声，格林准确地接住了它。 梅丽珊卓仿佛看穿了格林的内心，她接着道：“明天，一個月，一年，光之王的指引会在恰当的时机显现。” 格林仰脸笑了一下，道：“梅丽珊卓夫人，身为大片土地的统治者，重视自己的安全是明智的做法。” 格林领主是个性格阳光的骑士，轻瞥了眼梅丽珊卓喉际上的红宝石，他感慨道：“您实在太迷人了，请允许我赞美您的美丽，梅丽珊卓夫人。” 篝火熊熊，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稍微停顿，梅丽珊卓光滑的下巴轻轻一点。 格林笑了笑，他指着一旁的空椅，道：“请坐。” 听到格林的言语，梅丽珊卓看向眼前的篝火，火光下，仿佛她的眼内有火焰在燃烧。 继续把玩着手里的金龙，格林开口道：“感谢您的赴约。” 她低沉的声音带着玉海地区的口音：“格林·克莱勃，龙石岛盛传着你的名将之名。” 格林：“…………” “这是光之王的意旨，我在火焰中预见到了我们的相见。” 几乎遮住全身的斗篷褪去，红色滑丝长袍内……丰满且纤细的身形若隐若现。 格林坐在折叠木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金光闪闪的金龙，他的身影仿佛在火光中摇曳。 梅丽珊卓轻轻落座，坐姿优雅，却有着某种隐隐的诱惑。 格林领主早已准备好了合理的借口：“我信任史坦尼斯大人，但是我的港口被袭击后，我不得不警惕一些心怀恶意之人。” 他开口道：“我本意是监视某些舰船的异动，但金龙让人变得诚实，所以我在无意间听到了小部分其它情报。” 梅丽珊卓也笑了笑，脱下身上的斗篷，交给了等在一旁的布蕾妮。 格林忍下了想要揉揉头的动作，他直接道出今晚的主题：“梅丽珊卓夫人，我听闻您对国王之血很感兴趣？” 一双血红色的眼眸随意打量了下周围，梅丽珊卓又道：“还有，众多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 梅丽珊卓抬眸望了眼明月，道：“去准备吧，戴冯。” 格林微微点头，侧头望了过去，当身着红色斗篷的女人靠近，他的眼底掠过一抹笑意，道：“夜安，梅丽珊卓夫人。” 听到格林的谦逊之言，梅丽珊卓咯咯直笑。 梅丽珊卓掀开斗篷的兜帽，露出一头铜红色的头发、心型的小脸和红色的眼眸，篝火的照耀下，让她更加迷人。 他又道：“奔流城的继承人在族堡内中毒而死，这不得不让人警惕。” ………… 十二岁的戴冯努力地模仿着大人的成熟，他挺了挺小身板，昂着下巴，道：“随时为您效劳，女士。” 格林的眉毛微挑：“梅丽珊卓夫人，请恕我冒昧，这个情报是否有价格？” 梅丽珊卓轻笑了一声，道：“很合理，我相信你的诚意。” 安盖小跑而来，道：“格林大人，有小船朝这里靠近，船上有两个人。” 重新转向燃烧中的篝火，她的指尖缓缓掠过面前的火焰，吟唱：“长夜黑暗，处处险恶。” 背着寒冰巨剑的布蕾妮伫立在格林一旁。 繁星闪闪的夜空下，红色的身影朝着篝火所在的方向缓缓而行。 格林盯着跳跃的火焰，道：“先确认来人的身份，倘若是女祭司，就当做没发现，继续在暗中警戒。” 这时，格林忽道：“请恕我冒昧，您可预见到谁是杀害鳟鱼的凶手？” 格林笑了笑，他伸出两根手指，道：“我为您准备了两个国王之血（第274章）。” 梅丽珊卓盯了会儿格林，缓缓地道：“世间之人皆有所求，格林伯爵的所求是什么？” 格林摊开双手，直接道：“龙石岛。” 沉默了会儿，梅丽珊卓似乎是在确认：“龙石岛？” 格林领主诚意满满：“两个换一个，梅丽珊卓夫人。” 神秘的红袍女祭司发笑：“我倒是感受到了格林伯爵的诚意，但史坦尼斯国王不会同意的。” “没错。” 格林赞同地点点头，道：“所以，我才邀请了您，梅丽珊卓夫人。” 梅丽珊卓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相比大部分凡人，格林伯爵知晓着更多的事情。” 她似乎很肯定，但格林却是愣了一下，沉吟道：“感谢您的夸赞，但……我还是想跟您坦诚，其实我对大部分的事情都不感兴趣。” 梅丽珊卓默不作声，格林继续道：“也是在无意之中，我听到了史坦尼斯大人正在做北上的准备。知晓这件事后，以我浅薄的知识，实在是想不明白，一向睿智的他为何要做出如此选择……” 格林打了个手势，布蕾妮瞥了眼梅丽珊卓，行了一礼，便迈步离开。 篝火旁，只剩下了格林与梅丽珊卓。 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膝盖，格林接着道：“我猜不出史坦尼斯大人北上的真正目的，但这并不妨碍，我对他品格的敬佩之心。为了家族，我无法在明面上支持他，但这也并不妨碍我在私下支持一下他。” “除了国王之血……” 格林伸出一根手指，道：“还有，可以把一切物体燃烧殆尽的野火（第237章）。” 梅丽珊卓的嘴唇向上一卷，道：“格林伯爵的舌头似乎能够融化纯铁。” 格林耸耸肩：“兰尼斯特早晚会登上龙石岛，我想史坦尼斯大人会做出睿智的选择，兰尼斯特是他的死敌，但克莱勃不是。” 若是事情顺利，格林领主接下来还要好好操作一番才能堂堂正正地掌控龙石岛，顺便……挖矿。 为了不影响其他布局，他还要物色一个可以代他与史坦尼斯势力“交易”野火的可靠商人，卷王格林的微操。 野火在极寒地区的使用与改进……还有龙晶……咳，身为未来活人联军总司令，格林领主为活人联军的先遣军队很操心。 格林一边想着其他事，一边道：“梅丽珊卓夫人，对我的提议，您有兴趣了吗？” 梅丽珊卓发出诱人的笑声，笑得丰满微颤，格林默默地欣赏。 篝火噼啪作响。 “格林伯爵，光之王已安排好了一切。”梅丽珊卓从折叠椅上起身。 她的脚步款款而动，曼妙的身形缓缓靠近：“格林伯爵，史坦尼斯是亚梭尔·亚亥转世，他肩负着整个世界的命运。” 梅丽珊卓俯身，两人的脸只有一掌多的距离，格林的视线里她如鲜牛奶般白皙、滑嫩。 “光之王在指引着你，让你在重重危险之中相助火焰之子，格林·克莱勃。” 格林：“…………” 微微一笑，她轻盈地坐在了格林的一只大腿上，她犹如一团火焰，却是温暖而舒适的滚烫。 “让我感受一下伱的火焰。” 不需要眼前之人的同意，光之王在地上人间的仆人、女祭司搂住格林的脖子，低头吻了下去。 为了大局，格林领主不得不……被动、笨拙、青涩地回应着。 ………… 分开，梅丽珊卓的双手如同柔软的微风，轻轻捧着格林的脸，仿佛在呵护着某种宝物。 梅丽珊卓的笑容像是冬日里的暖阳，温暖着格林的内心；她的红色双眸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仿佛能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最深处的渴望；迷人的芬芳，她向他展现出一种独特的爱意。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和她。 梅丽珊卓的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诱人的弧度，她正准备下一步的时候……陷入深深爱意的男人，他的眼皮忽然微微一动。 然后，格林领主微微一笑：“真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美妙，感谢您的吻。” 他的眼角扫过喉际上的红宝石，体内的火气在快速地退去。 梅丽珊卓的眼内诧异之色一闪而逝，她柔柔地浅笑：“接下来，我会带给你前所未有的欢愉。” 格林的一只手搂着梅丽珊卓的软腰，几乎贴着“空寂女士”剑柄的另一只手……拇指贴着食指缓慢地来回搓着。 格林脸上的笑容不减：“那么，迷人的梅丽珊卓夫人，您同意我的交易了吗？” 脸上的笑容稍稍加深：“您也不想耽误了史坦尼斯大人的北行计划吧？” 凝视了会儿格林，梅丽珊卓咯咯笑，她的指尖轻轻触碰着，给格林带来一阵细腻的触感。 缓缓抚摸着格林的脸，细细打量着，她轻柔地道：“你很矛盾，正义与邪恶……仿佛在你的体内共存，让我不得不好奇。” 说完，她动作轻盈地离开格林的身体。 “如你所愿。” 在格林的额上轻轻一吻，她转身离去。 她的声音从远处飘来：“长夜黑暗……处处险恶……我在北方等你……” 格林的手指靠近他的鼻下，他仔细嗅了嗅，是香粉还是药粉？ ………… ………… 暮谷镇的某树下。 提利昂抿了一口酒，咧嘴：“剩下就是泰温大人七国皆知的表演了。” 詹姆的脸色变得很沉重，他先是灌了一大口酒，才微微摇头，道：“情势无可挽回，我恳求伊里斯国王与我们的父亲谈判，我的人告诉我，国王和罗萨特在一起，他们不打算投降。” 他的目光锐利：“我先去找火术士罗萨特，找到他时，他换了身金袍子的衣服，正要急急忙忙地溜出边门，我一剑宰了他。以防伊里斯国王派别人送出命令，我接着去王座厅杀了他。” 呼了口气，他接着道：“刀剑与野火相比，无疑是种仁慈。城破后的数日，我跑遍全城，杀掉了所有的参与者。” 提利昂捏了捏下巴，道：“詹姆，艾德公爵骑着马儿进入王座厅的时候，你怎么没跟他好好讲讲你弑君的原因？” “御林铁卫发誓守护国王的秘密，拔剑刺进国王的身体……已是我极限，我无法说服自己再次背誓。”詹姆的面容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气氛有点沉重，提利昂试着打趣：“或许，我真是没有一颗骑士之心。换做是我，我会紧紧抱着奔狼的腿，哭求着听我说完。” 顿了顿，詹姆忽然讽刺地笑了笑：“临冬城公爵不会听取我无力的解释，他看见我的第一眼就认定我有罪，七国皆传他最重视荣誉，这是我听过得最好笑的笑话。” “问都不问！”杯身沾着点点泥土的银色酒杯再次被詹姆砸向地面。 “奔狼有什么资格来直接评判雄狮?他有什么资格？！” 似乎是终于发泄完了，或是醉意太浓，詹姆不久便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提利昂耸耸肩，迈步离开，他打算去旅店叫几个人把他的醉酒老哥抬回去。 他抵达旅店门口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刚刚跳下马匹的格林。 “嘿，格林……嗯，你怎么像个……嗯，半道被美人抛弃的……嗯……嘿！别走啊！等等我！” (本章完) 第306章 小把戏 科本的唇边始终挂着笑意，他看起来像个和蔼可亲的老人。 沉默了一会儿，他沉吟道：“格林大人，您有疑心是因为不正常的反应，对吗？如果可以，还请您尽可能地仔细说说。” 停顿了下，他又道：“您一路骑行，身上的味道早已经消散了。” 格林轻点下颌，道：“首先，我闻到了香味，它很特别、很有吸引力，让我不禁加深呼吸。” 科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格林继续道：“接下来，我的身体很快就进入情动的状态，太快了，这不是正常的速度。” 顿了顿，格林又道：“最重要的是内心瞬间被欲望填满，或者说是我一下子失去了其他的思考能力，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了我和她。我能瞧见，那个世界是橙色的，火红的橙色，既温暖又潮湿。” 科本稍显浑浊的双眼亮了一分，他指了指自己的头，道：“还记得您能清醒过来的关键吗？” 格林微微点头：“是剑，我的瓦雷利亚钢剑。身体先于脑子，我的手触碰到了它。” 科本笑了笑，道：“您有一颗强大的战士之心，战士的本能让您走出了幻境。” 科本摇摇头，再次指指自己的头，他温和地道：“酒也可以让人产生幻觉，不一定是魔法，只要不存在于真实世界里的东西，都可以称之为幻境。” 科本轻咳一声，顿了顿，道：“药粉，或者说是小把戏。我听闻厄斯索斯的有些人就擅长利用各种药粉，施展所谓的‘魔法’。他们携带的药粉可以改变火焰的颜色，还可以让火焰发出轰鸣声，或让火焰猛蹿起来，又或制造烟雾。” 格林扫了眼两人，点点头，道：“我只能告诉你是個危险的女人。其他……知道了更多，我不得不把你们送去见陌客。” 他微笑：“据我所知，盛夏国度的大部分贵族热衷于床榻上的欢愉，他们把释放欲望当做尊荣神灵的仪式（第186章）。因此，他们也热衷于研究的助兴之物。关于这方面的研究，在他们面前，有人说我们像个披着毛皮的野人。” 格林从椅子上起身，道：“有劳了，科本先生。” “大部分人没有我这种敏锐的嗅觉……” 格林的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道：“身处漩涡，很多时候做不了最好的选择。” 思索了下，格林问道：“除了远离，还有其他的法子应对吗？” “很好。” 他耸耸肩：“久而久之，这种东西流进厄斯索斯大陆，它比黄金还贵重。” 他用手指比划着：“一点点就可以办到，我们的眼睛很难发现，或许它最大的缺点就是您闻到的那种奇特香味。” 另一边，提利昂站在木椅上，双手撑着椅背，听得津津有味。 科本摇摇头，道：“学城的记载不多，他们很神秘，神秘代表着未知，而未知等于危险。远离，是最好的选择。” 科本扫了眼格林腰间的“空寂女士”，微微一笑，道：“或许，瓦雷利亚钢剑能解决您的大部分难题。” 说完，科本停顿了下，他忽然问道：“恳请您原谅，您可以告诉我……她的身份吗？这有助于为您寻到更准确的答案。” 他又道：“传闻它还能让人不由自主口吐真言、让人心生恐惧等，其中之一就是催人欲望。” 他捏了捏手指：“按照您的描述和您此时的状况来推算，我更倾向于您是中了助兴之物。” 格林的话音落下，提利昂伸出一只手，夸张地惊呼：“科本，你要相信你的智慧啊！” 格林斜看了眼提利昂，朝着科本道：“你只需告诉我，是魔法，还是药粉。” 格林喃喃道：“破碎的声音……所以，我碰上的是魔法吗？” 科本笑了笑，行了一礼，便拿起他的小木箱，转身离去。 格林走到窗前，推开窗板。 窗外，明月当空，洒下银辉。雨滴悄然落下，夜雨突如其来，雨水融入隐丝般滑落，与明月和繁星交织成，神秘而美丽。 “下雨了？” 提利昂爬下椅子，站在格林的身旁，一起望向窗外。 欣赏了一会儿，提利昂抬头看向身边之人：“格林，我的大脑袋自己听懂了你与科本的暗中‘交易’，怎么办？” 他咧嘴：“你以前跟我说过，知道的太多也会成为一个人的死因。” 格林笑了笑，道：“提利昂，你倒不如用伱的智慧，帮我，帮你，想个好法子。待回到君临，瑟曦太后要我把你抓起来，到时候我该如何处置你。” 提利昂的笑容一僵，抓了抓头发，道：“噢！瑟曦！詹姆的状态让我感觉很不可靠。” 格林垂眸看向提利昂：“有好主意了吗？” 提利昂凝望了会儿夜雨，道：“乖巧的儿子打算跟和蔼的父亲好好谈一谈。” 格林的棕色眼眸微动，他想到了什么，却没有多问。 一场夜雨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提利昂咧嘴而笑：“太遗憾了，我还想着让詹姆多洗一洗呢。” 次日，早晨。 格林坐在桌前刚写完信，门外传来了布蕾妮的声音：“大人，柯蒙学士求见。” 格林的眉毛微挑，他放下鹅毛笔，应道：“请他进来吧。” 进入房间，柯蒙学士小心翼翼地行礼：“日安，克莱勃伯爵，请恕我冒昧打扰。” “日安，请坐。” 柯蒙学士落座后是一脸紧张之色，格林依靠在椅背，静静地看着，很有耐心地等待面前之人开口。 沉默了会儿，柯蒙学士暗暗咽下口水，恭声道：“尊敬的克莱勃伯爵，我是为了公爵大人而来。” “艾林公爵？” 柯蒙学士点点头，道：“再过几天，艾林大人便会进入君临，我……我……” 他舔舔嘴唇：“克莱勃大人，我请求您，能否告诉我，国王陛下会善待公爵大人吗？” 柯蒙学士很不安，他的目光里充满了哀求之色。 格林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吩咐人端来两杯酒。 等了一会儿，待柯蒙学士喝下一大口酒，格林才开口道：“柯蒙学士，告诉我，你在担忧什么？” 柯蒙学士的喉结滚了滚，道：“在暮谷镇能听君临的不少消息，有传闻说，国王陛下他……很不喜欢……有罪之人……我很担心……” 格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向他问道：“我在鹰巢城听闻，艾林公爵以前最喜欢看人飞？这是事实吗，柯蒙学士？” 柯蒙学士愣了一下，他张张口，却说不出什么。 顿了顿，格林又道：“谷地之战已结束，等把艾林公爵移交给红堡，国王交给我的任务也结束了。柯蒙学士，我只保证，在此之前，艾林公爵是安全的。” ………… 五日后的傍晚，格林一行在君临、钢铁门以北，距离十多英里的小河边扎营。 (本章完) 第307章 国王亲迎 夕阳下，十几个黑点逐渐变大，趋近营地。他们身着黑色链甲，金袍随风飘扬，当前的一个骑手高举着旗帜——粉红底上三根竖立黑色长枪。 停下马匹，金袍子们在营门口翻身下马，等待了一会儿，其中一人与蓝袍守卫一起进入了营地。 营帐内，见到来人，格林露出一抹微笑。 “格林大人，达米恩·戈特听候您的差遣。”他朝格林单膝而跪。 格林俯身扶起达米恩，拍拍他的臂膀，道：“欢迎你，达米恩爵士。” 戈特家族是王领的贵族，家徽是粉红底色上的三根竖立黑色长枪、两边为黑色弧形，他们家族在伊里斯二世时期出过一名御林铁卫，名为加尔温·戈特，他在暮谷镇之乱中死亡（277ac），其家族也遭受重创。 达米恩爵士年近三十，身材高大，面部稍显粗犷、颧骨高耸，比起上一次相见，一头棕发变得稀少。 格林的唇角微弯：“请坐。” 聊了一会儿，格林皱了下眉，道：“达米恩，御前会议还没有把你任命为钢铁门的卫队长吗？” 杰诺斯·史林特掌控金袍子时，达米恩爵士是属于少部分的重视荣誉之人。格林任职金袍子总司令期间，把他直接提拔为了钢铁门副官。原钢铁门卫队长在君临之战中战死后，他一直以副官的身份代理着卫队长的职务。 ………… 随着脚步声，格林的声音传了过来：“提利昂，很荣幸兰尼斯特能看上那些东西。” 想到这里，达米恩爵士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一下，身为格林大人的追随者，如今的状况才更加美妙。 达米恩爵士微楞，顿了顿，道：“格林大人，您的意思是……新卫队长会是由新任总司令来挑选吗？” 提利昂忍不住哈哈一笑：“看着这些漂亮衣服……詹姆老哥，我感觉你像是明天就要出嫁的新娘。嗯，我似乎明白了格林的目的了。” 听到格林的承诺，达米恩爵士脸上不禁闪过掺杂着兴奋的激动，他抚胸道：“感谢您的信任与庇护，我永远忠诚于您，我的大人！” 食指敲敲扶手，他继续道：“亚当爵士作为红堡使者的护卫队长前往奔流城，并配合提利昂大人顺利地救出御林铁卫詹姆爵士，加上君临之战中的战功，他足以坐上金袍子总司令的位置。” 动作一顿，格林又道：“他不会影响到你的，达米恩。” 格林沉稳的声音响起：“君临的七大城门和两座军营是尽快掌握金袍子权力的关键，对于新总司令来说，留着空缺……当然是好事。” 达米恩爵士面上不显，心下却还有些遗憾，格林大人在金袍子拥护者们众多，他们很期望他能再次担任他们的总司令，因为他不仅公正，还懂他们（第167章）。但……眼前之人已是掌控着谷地的大领主，这只能是不符合实际的小小愿望。 詹姆爵士斜看了眼提利昂。 达米恩爵士点点头，回道：“格林大人，上次的大战，除了钢铁门，还有国王门和烂泥门，共有三个卫队长战死，这些地方也是同样的状况，都是由第一副官代理职务。” 格林沉吟了下，道：“泰温首相应该是在等待他的新任金袍子总司令，西境的亚当·马尔布兰爵士。” 格林笑了笑，他的声音温和：“好好守着钢铁门。” “格林真是周到。” 詹姆的营帐内，提利昂·兰尼斯特捏着下巴打量着箱子里的华丽衣物。 詹姆爵士以嘲讽的语气，出声道：“恭迎格林大人，能见到您真是荣幸。” “请……” 格林停下脚步，看了眼半躺在折叠椅上的詹姆，诧异了下，才道：“……起。” 詹姆爵士的脸色发黑：“克莱勃，还想让我下跪迎接你？” 格林耸耸肩：“詹姆爵士，是你的声音令我误解了一下。” 提利昂再次哈哈大笑，詹姆爵士则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格林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双腿叠放，盯了会儿詹姆，开口问道：“爵士，我听闻……你打算偷偷离开营地？” 詹姆爵士的脸色更黑：“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格林斜靠在扶手，道：“詹姆爵士，你能猜出我阻拦伱的原因吗？” 詹姆爵士望着帐篷顶，沉默了会儿，叹了口气：“你不明白……” 格林摊摊手，道：“或许，你以为我是为了瑟曦太后而这么做，但我想告诉你，这只是一部分原因。爵士，身为骑士，需要无比的勇气。” 詹姆看了过来，他接着道：“没有人能保证自己永远是战场上的胜者，或有失败，或有胜利，都很正常。” 詹姆爵士：“…………” 看着詹姆爵士变换的脸色，格林忽然笑了笑，道：“看来……是我猜对了，堂堂的詹姆骑士竟然害怕面对君临人的舌头。” 詹姆爵士斜睨了眼格林：“…………” 提利昂脸上带着难以掩藏幸灾乐祸，嘴上却装作疑惑地道：“格林，难道……詹姆是担忧他在奔流城做客半年的事被君临人嘲笑吗？” 詹姆爵士咬着牙道：“不到四个月，提利昂。” 他的话音落下，格林忍不住发笑。 提利昂好不容易才笑完，他轻咳了一声，顿了顿，正色道：“詹姆，格林的建议很棒，倘若你偷偷溜进红堡，只会换来更多的嘲笑声。” 詹姆爵士语气傲慢地道：“弑君者并不在乎那些东西。” 格林指了指箱子里的衣物，道：“爵士，明天穿着漂亮的衣服、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众人眼前，会有不少人怀疑对你不利的谣言。” “我没想过隐瞒我被俘虏过的事。”詹姆爵士仍是傲慢。 次日，天微微亮的时候，格林一行便离开营地，朝着君临的方向进发。 格林、詹姆、提利昂三人骑行在队伍的最前，其中穿着华丽而漂亮衣物的某爵士稍微显眼。 接近钢铁门的时候，格林发现了乔佛里国王的鹿狮旗。 另一边，御林铁卫、奥斯蒙·凯特布莱克收回目光，道：“国王陛下，的确是沼泽金盏花旗帜。” 乔佛里国王高昂下巴，勾着嘴角，道：“我的俘虏到了，出发！” 说完，他便一踢马刺，策马向前奔去，御林铁卫和红袍子们紧随其后。 (本章完) 第308章 东境守护 格林抬手示意，整个队伍缓缓地降下行进的速度，没过多久便停了下来。 一扯缰绳，调转了马头，格林扬声道：“听我命令，集合！” 接着，传令官的高喊声此起彼伏，格林的命令很快就传达给了每一个克莱勃蓝袍子。 除了看守谷地俘虏的兵士，三百多蓝袍子纷纷移动，戴着高羽头盔的蓝袍军官们在队伍中穿梭，指挥着他们的站位。 没有多余的声音，没有混乱和拥挤，克莱勃蓝袍子们集合的过程充满了秩序。 集合完毕的克莱勃军阵透着无声的森严，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堡。 詹姆爵士目光复杂地扫视着笔直且无声的克莱勃军阵，身旁的提利昂开口道：“老哥，你是在遗憾吗？” “我从不后悔。”詹姆爵士斜睨了眼笑嘻嘻的提利昂。 乔佛里的狮鹿旗飘荡，远方传来阵阵马蹄声，克莱勃兵士们开始齐声高呼：“国王万岁！国王万岁！国王万岁！” 声音仿佛要响彻云霄。乔佛里抓着缰绳的手顿时一紧，放缓马匹速度的同时，高高昂起下巴，他绝不能让其他人发现……自己刚刚吓着了一点点，他可是国王。 詹姆爵士抚胸道：“国王陛下。” 格林抬手，蓝袍子们的呼声停止，他转头看了眼詹姆爵士和提利昂，便轻踢马腹，迎了过去。 詹姆爵士站出来拦住了大步而来的两个蓝袍子，他先是瞥了眼……望着云彩的格林，接着看向乔佛里国王，语气平静地道：“你不该找其他人，这是我的事。” 他似乎在模仿着罗柏：“嘿，你们瞧，那两个兰尼斯特是傻瓜吗？哈哈……笑死我了……” 提利昂微微耸肩，也是跪了下来：“日安，伟大至极的乔佛里国王~陛下！” 他的两眼一翻：“噢……我笑死了……” 见格林执行他的命令，乔佛里国王顿时得意地昂了昂下巴，眼神轻蔑地扫过周围的人。 提利昂咧嘴：“伟大的乔佛里国王，我们当时只有十几把剑，而小奔狼的周围有上千把剑护卫着他。倘若我们真鼓起了勇气，倒是有可能让小奔狼……笑死。” 乔佛里国王的面容扭曲了一下，发红的眼睛看向其他御林铁卫。但他们在詹姆爵士扫来的锐利目光下，脚步停在那里犹豫着。 桑铎一动不动，任由乔佛里踢着他。 乔佛里国王满意地点点头，紧接着问道：“鹰巢城公爵在哪里？” 听到他的回答，乔佛里气恼地再踢一脚：“舅舅就可以无视他的国王吗？我是他们的国王！” 扑哧，严肃的气氛中，不知是谁没忍住发出了笑声。 “他是兰尼斯特，国王。”桑铎仍是不动。 “起来吧。” 提利昂把嘴一抿，脸上显出一种亲切的微笑。 瞧见他们两人，乔佛里国王勾着嘴角，目光轻蔑地扫了眼詹姆爵士和提利昂。 乔佛里国王这才停止了教训猎狗的举动，他没有听出提利昂问候中的嘲讽，转向两人得意地点点头。 “我不管，我是国王！”乔佛里国王又踢了桑铎一脚。 国王若是已成年，合格的御林铁卫便不会感到为难，但他们此刻的神情落在乔佛里的眼里，却都变成了无视他命令的冷脸。 詹姆爵士撇了眼提利昂，便下跪行礼。 格林跳下高大战马，向前迈了几步，单膝而下：“乔佛里国王，谷地及蟹爪半岛听候您的差遣。” “你！伱你你！”乔佛里国王气愤地指着提利昂，他的手指在发颤。 见桑铎不动，他边踢边吼：“狗！快！我宰了他！” 乔佛里不禁后退半步，他心下有些胆怯。 孤立无援的乔佛里国王终于记起了忠诚的格林伯爵，他猛然看向另一边。 这时，下了马匹的詹姆和提利昂也来到了跟前。 说完，乔佛里国王跳下马匹，在猎狗等御林铁卫的簇拥下来到了格林的面前。 见乔佛里国王朝自己望来，格林领主一下子看懂了那个目光，他恭声道：“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乔佛里国王嘴唇上噘，道：“格林伯爵，我的战士，你代我俘虏了鹰巢城的叛徒，你没有让我失望。” 见詹姆爵士抬眸看向自己，乔佛里国王以嘲讽的语气，继续道：“倘若你不是胆怯地自顾逃跑，叛徒、罗柏·史塔克的头颅早就被挂在君临的城门上了！就是因为你的懦弱，失去了除掉叛徒的绝佳机会，我说得不对吗？！” 乔佛里的目光在詹姆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嗤笑一声，道：“詹姆舅舅，奔流城的牢房让你失去了勇气吗？” 乔佛里国王脸色涨红，指着提利昂，他朝桑铎下令：“他在嘲笑我，我的狗，去给我宰了他！” 策马至三匹马的距离，格林便拉紧缰绳，停下身下的马匹，他看向乔佛里。几个月没见，他似乎又长高了，也更像……詹姆了。 随后，没有一丝犹豫，格林侧头打了个手势：“国王有令，把提利昂大人抓起来。” 乔佛里俊俏的面容忽然扭曲了一下，他一脚踢向猎狗桑铎·克里冈粗壮的小腿，怒声道：“我的狗，他们两人为什么不向我下跪行礼？” 待乔佛里国王气喘吁吁地停下，他才开口道：“国王，他是财政大臣。” 提利昂笑眯眯地微微颔首。 拉上狗头头盔的面甲，桑铎回道：“国王，大个子和小個子都是您的舅舅。” 詹姆爵士的嘴唇动了动，乔佛里国王的突然问责，让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解释。 站起身的格林抚胸道：“所有荣光属于乔佛里国王。” 他又道：“我走出牢房时，因为奔流城的婚宴中发生了中毒的事情，他们都很警惕，我们根本没有别的机会，勇敢不等于愚蠢，乔佛里。” 他的话音落下，乔佛里怒声道：“詹姆，你就是胆小的俘虏，凭什么对我说教？” 说完，他走到詹姆的面前，高傲地道：“我父亲——劳勃一世，他能在千军万马之中用他的战锤击杀雷加。而你呢……” 打量了下眼前之人，乔佛里国王的语气里带着嘲讽，接着道：“你没有勇气，你永远做不到，你只会逃跑。” 詹姆爵士的一只手攥紧了拳头，而另一只手制止了欲要上前开口的提利昂。 见詹姆爵士紧抿着唇不说话，乔佛里国王的嘴角上翘：“一个向叛徒求饶过的人，不能再是我的东镜守护。” 詹姆爵士的声音变冷：“我没有求饶。” 乔佛里国王轻蔑一笑，他根本不相信詹姆的“辩解”。 不理会詹姆，他看向另一边：“格林伯爵，你按照我的命令，带兵俘虏了鹰巢城公爵，我要赏赐与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东镜守护。” 格林因为乔佛里国王的突然任命而愣住时，桑铎刺耳又沙哑的声音响起：“国王，这种事需要在御前会议商量。” “我是国王，我说了算！” 还有人敢出来质疑他的决定？乔佛里国王欲要拔出他的佩剑——狮牙。 桑铎的大手按了下去，制止乔佛里国王的拔剑，道：“您都说了算，国王。” 乔佛里国王冷哼一声，宣布道：“我，拜拉席恩家族与兰尼斯特家族的乔佛里一世，以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之名，任命格林·克莱勃为东镜守护。” 周围顿时寂静。 乔佛里国王左右看了看，最后看向还在发愣的格林，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恼怒：“格林伯爵，你要违抗国王的命令？” 此时此刻，气氛都到这里了……格林领主不得不配合，深深一礼：“陛下，感谢您的赏赐。我……” 停顿了下，他的嘴角轻弯，打趣似地继续道：“我会好好守着王国的东境。” 他的话音落下，笑点奇怪的乔佛里国王在那里咯咯直笑……周围的人都在沉默着，这显得乔佛里国王笑声有点诡异。 心善的格林转头看向蒙顿，朝他眼神示意。 见领主看向自己，蒙顿稍显呆滞的一双大眼眨了眨，立刻嘿嘿发笑。他的笑声带动了更多的人……一时间，周围充满了欢乐的笑声。 待乔佛里国王笑完，格林陪着他巡视克莱勃的军阵。 没多久，乔佛里国王却是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身下的马匹在踱步，他伸长脖子，像是在寻找猎物似地扫视：“格林伯爵，鹰巢城公爵在哪里？” 格林的眼睛微动，道：“我为您领路，陛下。” 来到一辆装饰普通的马车前，乔佛里国王指着它，怒声道：“格林伯爵，一个叛徒有什么资格坐马车？！” 格林耸耸肩：“坐这个很贵的，鹰巢城公爵送了我很多金龙。” 乔佛里国王先是一愣，接着捂着肚子嘎嘎笑。 笑了好一会儿他才止住笑，然后……目光兴奋地望着马车，道：“让鹰巢城公爵滚出来。” 马车门被打开，蓝袍子粗暴地从里面拉出了抱着劳勃·艾林的柯蒙学士。 柯蒙学士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他战战兢兢地行礼。 乔佛里的上身前倾，打量了会儿被抱着的小劳勃，眼内的兴奋之色更深：“给我跪下，叛国者艾林公爵。” 闻言，柯蒙学士先是把小劳勃放下，跪在地上，低声道：“公爵大人，他是国王，您要下跪行礼。” 小劳勃却道：“我不跪，我饿了。” 柯蒙学士暗暗瞥了眼骑在高大马匹上的乔佛里国王，急切地道：“公爵大人，求您了，我们先好好行礼，一会儿我为您找来美食。” “我要吃软软的鸡蛋和脆脆的培根。” “好的，我一会儿就为您准备，您先……” 小劳勃拍开柯蒙学士的手，道：“不要，我现在就要吃！” 柯蒙学士在唇前竖起一根手指：“公爵大人，我们先……” 小劳勃的整个身体扭来扭去：“不要！不要！我现在就要吃！” 柯蒙学士已满头是汗，他急的快要哭了。 “闭嘴！” 乔佛里烦躁地一吼，小劳勃顿时吓得止了声，但没多久，他尖叫：“不要！不要！不要！” 柯蒙学士向乔佛里哀声道：“公爵大人还小，请求您的宽恕，国王陛下。” 尖叫声和哀求声掺杂在了一起，吵得令人头疼。 “闭嘴！” 乔佛里国王暴喝后，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我的狗，去，把艾林公爵的舌头给拔掉。” “遵命，国王。” 这一次，猎狗很听话。听到乔佛里国王的命令，他便立刻跳下马匹，大步走去。 黑影忽然遮住了阳光，当发现身材魁梧、半边脸仿佛烂了一样的桑铎靠近自己，小劳勃一下子止住了尖叫。 伫立在小劳勃的近前，桑铎露出残忍的表情：“小鬼，你再吵闹，我现在就把你的舌头拔出来。” 小劳勃打了个嗝。 柯蒙学士紧紧搂着发颤的小劳勃，道：“仁慈的国王陛下，恳请您宽恕我们的冒犯。” 桑铎后退一步，侧头看向了乔佛里国王。 乔佛里国王看着瑟瑟发抖的小劳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笑。 他朝御林铁卫、奥斯蒙·凯特布莱克吩咐道：“奥斯蒙爵士，去找根绳子。” 奥斯蒙爵士的马鞍上就挂着一捆粗绳，他伸手拿起，道：“国王陛下，我已经准备好了。” “很好，奥斯蒙爵士，绳子的一头交给我，另一头……” 说着，乔佛里国王忽地一笑，接着道：“另一头绑住艾林公爵的脖子。” 最后，他高声宣布：“我要牵着艾林公爵进入君临，我要让所有人瞧见我的俘虏。” 欲要阻拦的柯蒙学士被奥斯蒙爵士一把推倒，当他准备把绳子套上小劳勃的脖子时，桑铎的大手出现，制止了他的动作。 乔佛里国王怒斥：“狗，你在干什么？给我滚开！” 桑铎伸出一根小拇指，回道：“他的脖子太细了，您得小心，掰断了就不好玩了，国王。” 乔佛里国王似乎是听进去了，他拧着眉头思索……他还准备了很多“游戏”，不能让小劳勃出现意外。 顿了顿，他问道：“我的狗，你有好主意？” 桑铎·克里冈一指躺在地上的柯蒙学士：“捆他，让他抱着这个吵闹的小鬼。” 乔佛里国王怒道：“蠢货，他又不是鹰巢城公爵！” 格林轻踢马腹，踱步上前，道：“乔佛里国王，需要为您准备一匹马儿吗？” (本章完) 第309章 红堡 “马儿？” 喃喃了下，乔佛里国王忽然嘎嘎笑：“格林伯爵，这次你打算跟艾林公爵收多少金龙？” 说着，又是哈哈一笑：“会比坐马车贵吗？” 格林仰脸而笑，他是被乔佛里奇特的脑回路给逗笑的。同时，他暗暗打了个手势，业务越来越熟练的蒙顿再次领着大家欢笑。 待乔佛里国王止笑，格林的上身朝着他的方向微倾，稍稍压低声音道：“或许，坐在高大马匹上的俘虏，更能突出国王的威严。” 乔佛里国王面露怀疑之色，格林接着道：“我听闻劳勃国王在年轻的时候，就做过类似的事情。我想……那个时候，被抓的敌人越是显得厉害，打败了他们的劳勃国王就显得更强大，也能令人更畏惧他。” 乔佛里眼里透着兴奋，格林用手大致比划着，道：“至少，您都可以牵着走。” 就这样，在格林领主的提议下，小劳勃坐上了马匹。然后，到了捆绑的时候，桑铎因为拒绝由他动手，又被乔佛里国王踢了好几脚。 最后，捆绑的差事落到了奥斯蒙爵士手上，他很快就完事，并把绳子的一头交给了乔佛里国王。 队伍朝着君临出发，乔佛里国王在御林铁卫的簇拥下，亲自牵着他的俘虏——鹰巢城公爵，昂首走在最前面。 提利昂自嘲地笑了笑，或许……他正是仗着兰尼斯特姓氏……嗯……七神他老人家保佑和蔼的父亲健健康康。 顿了顿，提利昂开口道：“至少不算是太好的事。” 詹姆爵士勾了勾唇，道：“要是你的舌头稍微收着点，我的剑能更好的保护你，我的好弟弟。” 提利昂嘿嘿笑了笑，接着他的眼珠微转，他的语气像是在告状：“詹姆老哥，要不是有你，刚才你的乖巧弟弟就被无情的格林绑起来了。幸好我有个伟岸的兄长，不然我一会儿会跟小公爵一样被乔佛里拉着游街。” 詹姆爵士侧头，道：“提利昂，你在说什么？” 察觉到詹姆爵士透着关心的目光，提利昂微微一笑，道：“老哥，格林是在提醒我，乔佛里毕竟是国王。” 提利昂咧嘴一笑。他是兰尼斯特，若是面对一些人的时候……态度屈从且保持沉默，确实是他的最佳盾牌，但他的舌头是侏儒唯一的武器啊。没有了它的锋利，他敢保证，曾经熟悉的嘲笑声和轻视……很快会重新“眷顾”自己。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接着道：“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的嘴比脑子快。” 君临城内的街道两侧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仿佛今天是节日一般。 后面是格林、詹姆、提利昂三人并排骑行。 “…………”詹姆爵士头疼似地揉揉头，道：“我果然不适合玩文字游戏。” 詹姆爵士面色复杂地望着前方，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沉默了下，詹姆爵士脸上露出歉意：“你是为了我才……” 格林领主淡定地迎向他们的视线，他先指了指嘴，接着指了指头。 提利昂摆摆手，笑着道：“我梦想当个好舅舅，但是很遗憾，乔佛里与瑟曦一样深爱我……嗯，外人可能无法理解兰尼斯特一家子的相亲相爱。” 格林的棕色眼眸微动，瞥了眼詹姆，默不作声。 话音落下，兰尼斯特兄弟很有默契地齐齐看向格林。 提利昂笑眯眯地反问：“那你问的是什么，詹姆？” 没了？然后呢？詹姆爵士看向提利昂，却见他凝视着前方，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 格林环顾了下人海，他不得不承认……君临人真是爱热闹，哪里有“热点”，他们就纷纷涌向哪里。 乔佛里国王威风凛凛地牵着他的俘虏，骑行在民众的欢呼声中，偶尔高傲地抬抬手向他们致意。 乔佛里国王得意没多久，因为热情的君临女性们很快就被高大英挺、金发飘扬的詹姆·兰尼斯特吸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骑在雄健的白马之上，他穿着胸前用金线绣着狂狮怒吼的大红丝质袍子，加上漆黑高统靴和黑缎长披风……君临女性心心念念的詹姆爵士终于回来了。 詹姆爵士面带微笑，他不时地向她们抛去迷人的飞吻，每次都引发更大的沸腾和欢呼声。 她们的欢呼如同暴风骤雨般响彻整個街道，如同为詹姆爵士特意举办的一场盛宴。 格林领主似乎还是低估了詹姆爵士在君临女性心中的魅力……嗯，百花骑士不在了，他成了她们唯一的爱。 92分的格林·克莱勃默默地放慢了马匹踱步的速度，他不屑与100分的詹姆爵士继续为伍。 队伍的最前面，炫耀着战功的乔佛里国王终于察觉到了欢呼声的不对劲儿。 比起这边，后面的欢呼声……或者说女性们的喊叫声异常刺耳。 乔佛里国王扭头望了一眼，便朝着桑铎高声道：“我的狗，伱去后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旁边的桑铎没有离开，他开口道：“国王，娇花都爱英俊的白骑士。” 乔佛里国王微楞了下，他先是微笑着向另一边的人群挥了挥手，再回过头，问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桑铎拉了拉缰绳，调整马匹的方向，道：“詹姆·兰尼斯特很受欢迎。” 乔佛里国王的俊脸扭曲了下：“他只不过是个怕死的战败者！凭什么比国王还受人爱戴？！” 桑铎顿了顿，回道：“白骑士不能娶妻生子，所以谁都可以爱他，国王。” “狗，你不也是白骑士吗？”乔佛里国王好不容易才忍下了踢出一脚的冲动。 桑铎耸耸肩，回道：“国王，我长相丑陋。” 听到他的回答，乔佛里国王先是一愣，紧接着咯咯笑，趁着笑容满面，他又朝着人群挥了下手。 走着走着，乔佛里国王却是越想越气，甚至有了恨意。詹姆是一个当过俘虏的战败者，而他坐在红堡，他不仅平息了谷地的叛乱，还俘虏了鹰巢城公爵……如今，他却抢走了理应由自己享受的欢呼声音。 乔佛里国王的火气很大，他咬着牙道：“我不喜欢我的舅舅。” 两旁的欢呼声不断，桑铎瞧见他的国王开口，却没有听清声音。 他轻踢马腹，稍稍靠近，道：“国王，有何吩咐？” 胸腹起伏，乔佛里国王恨恨地回头望了一眼，猛地一踢马刺，道：“加快速度！” 前面的马匹突然奔去，被牵在后面的马匹稍稍惊了一下，要不是桑铎出手及时，马鞍上的小劳勃公爵差点儿砸落了下来。 一直小跑跟在马匹旁边的柯蒙学士吓了一大跳，望着马匹越跑越远，他却无力跟上。 “给这个蠢货分一匹马。”桑铎先是吩咐了一声，随后一踢马刺，朝着前方策马奔去。 前方的鹿狮旗很快就消失。优雅的詹姆爵士忙于应付君临女性的热情，没有精力关注其他。提利昂是个头太小，瞧不见。所以，暂时只有格林领主发现乔佛里国王先走了一步。 临近中午，直到他们抵达勾巷附近，与热情的民众“告别”，提利昂才忽然反应过来，伸长脖子环顾着，道：“乔佛里呢？” 詹姆爵士皱眉望着前方，乔佛里国王确实是不见了。 格林的声音响起：“差不多走到跳蚤窝大街中段的时候，他先离开了，两位兰尼斯特先生。” 闻言，詹姆爵士只是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提利昂也只是耸耸肩。 然后，没了其他反应。 虽然乔佛里是还未成年的国王……这可能就是顶尖贵族后裔们藏在骨子里的某种傲慢，格林望着红堡的方向不禁暗暗叹气，这里……貌似只有他一人是忠臣，咳！ 提利昂出声道：“詹姆老哥，若是你愿意，你甚至都不用掏出金龙就能享受美人们的服侍……” 他扬天长叹：“我快嫉妒死了！” 格林笑了笑，道：“詹姆爵士，以后参加游行的时候，若是你在，我会远离。” 他咬着牙道：“最好是请你主动远离我。” 面对格林与提利昂的怒目而视，詹姆爵士只是晒然一笑。 红堡仿佛就在眼前，詹姆爵士望着它，不自觉地加快了马匹的速度。 就算再多人爱詹姆，他心里也只有瑟曦。 格林瞥了眼思索着什么的提利昂，也加快了马匹的速度。 红堡大门前，肩圆腰粗、须发金黄的凯冯·兰尼斯背手而立，面容和蔼地望着他们。 提利昂的声音里带着惊喜：“啊哈，凯冯叔叔！” 詹姆爵士微笑着点点头，他与提利昂跳下马儿，便快步走去。 格林看着弯腰与提利昂行拥抱礼的凯冯爵士，眉毛微挑，感觉眼前之人是为了他而出现在这里。 格林翻身下马，在蒙顿、布蕾妮、安盖等十几个护卫的簇拥下，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当格林靠近他们，凯冯爵士朝他望了过来，脸上挂着友好的微笑。 格林停下脚步，与凯冯爵士对视了一小会儿，他轻点下颌，轻弯着唇角，道：“日安，兰尼斯特阁下。” 凯冯爵士有些秃顶，下巴肥厚，胡子修剪得很短。 他暗暗打量着格林，微微一笑，道：“日安，克莱勃伯爵。” (本章完) 第310章 红堡2 提利昂瞥了眼詹姆，脸上带着微笑，道：“格林伯爵，我的朋友，我很荣幸地向你介绍……” 他朝凯冯爵士伸出一只手：“这位是我与詹姆的叔叔，御前法务大臣，泰温公爵之手，西境的凯冯·兰尼斯特爵士。” 他的话音落下，格林露出一抹笑，抚胸道：“很荣幸见到您，凯冯大人。” 接着，提利昂转向了凯冯爵士：“我的叔叔，请允许我向您介绍……” 他向格林所在的方向伸出一只手：“这位……他是谷地的征服者，七国皆传的名将，蟹爪半岛的格林·克莱勃伯爵。” 停顿了下，提利昂朝格林感激地点点头，继续道：“在河间地，雄狮陷入绝境之时，是格林伯爵从狼群之中拯救了我和詹姆，他是我和詹姆的救命恩人，凯冯叔叔。” 凯冯爵士抚胸道：“格林伯爵，感谢你为詹姆和提利昂所做的一切。” 詹姆爵士的嘴角微微上扬，道：“格林伯爵，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提利昂也在微笑，但他的眼睛微动，暗暗扫了眼凯冯爵士，他叔叔和蔼的……有些反常。 氛围很暖，仿佛是某种家庭小聚。 “凯冯叔叔，我为兰尼斯特家族贡献，但不是每个人都觉得我值得被夸赞。” 他又道：“很遗憾，若不是奔流城的继承人出了意外，你提议的联姻计划能直接结束七国的战乱。” 格林矜持地笑了笑，道：“凯冯大人，我不胜荣幸，请代我向首相大人转达我对他的敬意。” 提利昂摊摊手，接着道：“比如，我的好姐姐——瑟曦，她肯定恨死我了。” 重要的是……倘若格林的态度不适当地强硬一些，会让反抗父爱与外公之爱的母子两人少一份底气。 他的笑容微敛：“待我觐见完瑟曦太后，还请允许我在合适的时候，有荣幸面见泰温公爵。” 凯冯爵士的语气带着和蔼：“格林伯爵，我的兄长，泰温公爵一直期待与你见面，听闻你抵达了君临，他特意让我迎你过去。” 凯冯爵士的微笑不减，虽然格林拒绝了邀请，但他似乎是一点都不在意，他仍是好友的和蔼叔叔。 待格林与詹姆爵士离开，凯冯爵士打量了下提利昂，欣慰地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肩膀，道：“提利昂，你从奔流城救出了詹姆，做得很漂亮。” 傲慢的兰尼斯特……格林眉眼含笑，凯冯爵士的确是有意等着他，眼前之人只是不着痕迹地轻轻一“推”，便营造出了如此温馨的场面。或许，很多人在这种状况下，很容易失去一部分的思考能力，比如……沉浸在暖烘烘的气氛当中，不加思考地同意一些不太恰当的邀请。 既然已看破了挖在脚下的小坑，格林领主又何必委屈自己踩上去，主动给自己“加戏”？ 红堡是没有秘密的，身为坚定的太后党，格林领主不会动摇。 ………… 进入红堡后，格林领主若是因为盛情难却而先去拜见泰温公爵，按照瑟曦的性格……她会怎么想？或许，以瑟曦如今的处境和格林如今的实力，她不会表露什么；又或许，往好处想……瑟曦因为担忧格林被泰温公爵拉拢，反而会想办法“讨好”他？ 可以想象，也可以操作，但是没有必要。因为，这只不过是兰尼斯特的一个小计谋，或是一个小小的试探。 他微微点头：“随时欢迎你的到来，格林伯爵。” 提到瑟曦，凯冯爵士不禁皱了皱眉头。 沉默了会儿，他再次拍拍提利昂，道：“提利昂，泰温公爵会庇护他的每一个孩子。” 提利昂撇了撇嘴，喃喃道：“他庇护的是兰尼斯特。” 顿了顿，他问：“凯冯叔叔，我想找個机会跟泰温大人谈谈，顺便问问他……为什么那么想不开，要把擅长花钱的乖巧儿子放在财政大臣的椅子上。” 凯冯爵士看向提利昂，道：“伱在代理御前首相职务的期间，做出了贡献，这是泰温公爵对你的奖赏。” 他的目光微动，问道：“或者，你告诉我，你想从你父亲那里得到什么，提利昂？” 提利昂抬头看向凯冯爵士，自嘲似地笑笑，反问：“我想向泰温大人要什么？叔叔，他是我的父亲，我还用要什么吗？” 他咧嘴：“我敢保证，他爱死我了，我越做贡献，他越爱我。” “多想点好事，泰温公爵是公正之人，我的侄子。” 凯冯爵士又拍了拍提利昂，道：“去休息吧。还有，你是泰温公爵的儿子，你可以随时去见他，没必要问我。” 说完，凯冯爵士转身离开。 提利昂背着小手，目送凯冯爵士，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他才一瘸一拐地向等着他的波隆与小侍从走了过去。 雪伊……面见和蔼可亲的父亲之前，他需要先在她身上获得温柔的安慰和必要的勇气。 ………… 红堡、神木林附近，詹姆·兰尼斯特顿住脚步，环顾着四周，道：“格林，你有没有发现……这里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闻言，格林随意地扫视了下，道：“没有变化，还是老样子。” 停顿了下，他又道：“或许是你的脚步太快了。” 格林先是看了眼詹姆爵士身着的漂亮衣服，再感受了下自己身上的坚硬板甲，打趣道：“我不介意跑步过去。” 詹姆爵士斜看了眼格林，迈开脚步，走了一会儿，忽道：“刚才，你与凯冯爵士是发生了……冲突吗？很抱歉，我找不到恰当的用词。” 格林耸耸肩，他沉吟了下，道：“刚才的小意外，能让我们证实一点。” 走了几步，他接着道：“瑟曦太后在红堡的处境，可能比我想象得还要不好。” 詹姆爵士拧眉思索了下，道：“你指的是联姻的事情？” 格林看了眼梅格塔所在的方向，道：“不仅是因为联姻。” ………… 梅格塔大厅。 格林与詹姆等待了一会儿，侍者吟唱的声音响起：“恭迎，摄政太后！” 随后，侍者的声音再次传来：“恭迎，公主殿下！” 格林的眉毛微挑，楼梯上……瑟曦太后牵着弥赛菈公主的小手，缓步而下。 (本章完) 第311章 红堡3 弥赛菈公主身穿着与瑟曦太后同样款式的酒红色礼裙，她也是一头金色的长卷发和宝石般的碧眸……几个月没见，小女孩似乎长高了些，与她的母亲更像了……嗯，如何形容才恰当……善良版的小号瑟曦？格林领主收回了目光。 正准备行礼，格林的眉毛微挑，棕眸微动，他看向一旁的詹姆，却在那里“吃”了一个充斥着警告意味的眼神。 格林：“…………” 格林回瞪：你是傻瓜吗？ 很可惜，詹姆爵士没有读懂，他又斜看了眼格林。 视线内出现了红色的裙摆，格林与詹姆两人齐齐朝着楼梯的方向抚胸行礼。 一步一步走下楼梯时，瑟曦太后的视线一直在詹姆与格林的身上来回，所以……他们两人之间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她的眼睛。瑟曦勾了勾唇，在她的角度，这是他们两人在争宠的表现，她很满意，也很得意。 瑟曦太后不禁微微昂起下巴，她的两把剑回来了，没有人能再逼迫她，老狮子也不行。 走下楼梯，瑟曦太后带着弥赛菈公主走到了近前，她放开女儿的小手，静静地站立了一会儿，才红唇轻启：“詹姆爵士……” 闻言，詹姆抬眸，他的瑟曦还是那么迷人，不……应该说是更迷人了。她的眼睛在告诉他，她爱他，她好想他。 瑟曦太后看向格林，温柔地道：“格林伯爵，我为你和詹姆准备了晚宴，晚宴开始前，请代我照顾好弥赛菈。” 格林再一次表明了他的立场，让瑟曦太后更加满意，她愉悦地道：“去吧。” 接着，弥赛菈公主提着裙，轻轻一礼，道：“日安，詹姆舅舅，格林伯爵。” “是提利昂告诉我的，据说是他在厄斯索斯认识的一位公主。” “格林伯爵，欢迎你回来。” 走上二楼的楼梯时，詹姆爵士忍不住开口道：“瑟曦，弥赛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说完，瑟曦太后转身朝着楼梯走去：“詹姆，跟我来。” 闻言，瑟曦太后顿住脚步，道：“格林有未婚妻了？是哪個家族的小姐？” ………… 表面上看，瑟曦表现的似乎与往常没有差别，她仍是最“爱”詹姆，但格林却不那么想，因为他感触颇深……她暗暗撇来的诱人眼神……指尖触碰时的暗暗一勾……嗯，两个男人而已，就算是这种场合，对于某个天赋出色的瑟曦而言，很轻松。 詹姆的脸色顿时铁青，格林则是微微点头，回道：“瑟曦太后，弥赛菈公主是您的女儿，这是我的职责。” 格林的话音落下，瑟曦太后满意地点点头。 此时，詹姆爵士的世界里只有他眼前的爱人，他缓声道：“瑟曦……太后。” 格林与詹姆一起回礼：“日安，弥赛菈公主。” 弥赛菈公主一双碧眼亮晶晶地点点头。 瑟曦太后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些许疑惑，詹姆又道：“你是打算用弥赛菈跟格林伯爵联姻吗？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见礼完毕，瑟曦太后轻抚了下女儿的秀发，道：“弥赛菈，我和詹姆有事要谈，你帮妈妈招待一下格林伯爵。” 然后，瑟曦太后转向了格林，她的视线在格林身上停留了一小会儿，便朝他伸出了白皙的手背。 “外人”在场，两人以克制的目光对视着，瑟曦太后的美目里带着温柔的笑意，她轻轻点头。 “瑟曦太后，谷地及蟹爪半岛听候您的差遣。”格林轻提瑟曦柔软的指尖，在她的手背上象征性地点了一下。 格林无视詹姆那里不时飘来的“刀子”，他先是矮下身姿与弥赛菈平视，才开口道：“公主殿下，你的骑术练得怎么样了？” 提及提利昂，明明心爱之人就在眼前，明明心下仍在激动，他却突然想起了……蓝赛尔……她真的背叛我了吗？ “厄斯索斯的公主？” 瑟曦太后嗤笑一声，轻蔑地道：“我听闻那片土地连个小领主的儿女也会自称为王子或公主。” 思索了下，她勾了勾唇，忽道：“詹姆，你带来了好消息。” 虽然有点意外，但瑟曦想了想，觉得这是个好事。倘若格林的妻子不是维斯特洛的贵族小姐，也就不会存在七国的妻族，如此……他更能全心全意地效忠于她。 詹姆爵士疑惑道：“好消息？难道你不是想把弥赛菈……” 瑟曦太后皱眉打断：“伱为什么觉得我会把弥赛菈嫁给格林？有必要吗？” 是的，瑟曦的确是觉得没有必要，以她的魅力已足够掌控格林这把利剑。而且，她早已把格林当做她的“私有物”，她怎么可能同她的女儿“分享”？ 瑟曦的目光在告诉他，她在看着一个蠢货，詹姆耸耸肩：“实话实说，看到弥赛菈跟你在一起，我实在是太意外了，所以……” 他摊开双手，解释道：“我才有此误会。” 瑟曦太后斜看了眼詹姆，她一边走着，一边道：“老狮子在偷偷盯着梅格塔……我是想告诉他，我儿女的婚事是我说了算，不是他。” 詹姆爵士皱眉道：“你把格林伯爵当成盾牌，若是他心动了怎么办？” 瑟曦太后在詹姆爵士看不见的角度……自信地笑了笑，道：“弥赛菈才十一岁，她是小女孩。” 詹姆爵士再次皱眉：“是的，她还小，但……若是弥赛菈心动了怎么办？” 瑟曦的碧眼闪过得意：“我很快就会知晓。” 詹姆追问：“你很快会知晓是什么意思？” 瑟曦太后再次停下脚步，她像是在炫耀着她的智慧：“詹姆，我告诉弥赛菈，只要是她喜欢，哪怕是一个落魄的骑士，我不仅不会反对，还会帮她……得偿所愿。所以，我郑重地告诉她，若是哪天爱上了哪个人，她的母亲，我，必须第一个知晓，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我的祝福。” 她缓缓翘起唇角：“因为她是母狮的女儿，我给予她……自己选择未来丈夫的权力，但……前提是我满意的人。倘若不是，我会在她产生好感时，她的爱意深入之前，暗地里处置掉那个人。” 詹姆爵士怔了怔，他不可置信地道：“瑟曦，你这是欺骗！你不能这样做，你会伤害……” 啪！ 詹姆爵士的话还没说完，却忽然吃了一记瑟曦太后的耳光。 “欺骗？你懂什么？” 瑟曦太后怒视着詹姆：“小母狮的性格软弱，她离不开母狮的庇护！” 说完，裙摆飞旋，她转身离开。 盯了会儿瑟曦的背影，詹姆爵士暗叹口气，他抬脚跟了过去。 太后寝室。 瑟曦·兰尼斯特余怒未消，她拿起镶嵌着宝石的酒杯，一饮而尽。 詹姆爵士踏入屋内，轻轻关上了房门。 察觉到动静，站在窗前的瑟曦太后只是回头一瞥，默不作声。 詹姆爵士缓缓打量着充斥着美妙回忆的房间，心情不禁变好，但是……当他的视线扫过床榻的时候，却是一顿。 蓝赛尔…这个名字再一次突如其来。 ……蓝赛尔…… ……瑟曦张开腿…… 恍惚间，詹姆感觉自己似乎在亲眼目睹着两人在这张床榻之上欢愉的场面。 他……甚至幻听到粗重的呼吸声和愉悦的呻吟声。 瑟曦又喝了一口酒，詹姆却还没有靠过来，加上屋内太过安静，她便转身……然后，他瞧见紧紧盯着床榻的詹姆，她了解他，他此刻在发怒的边缘。 瑟曦的美目微动，她对男女之事天生敏锐，她一下子就猜测到……詹姆可能是听到了她与蓝赛尔的“谣言”。 会是谁？这个可以先等一等，眼前有更重要的事。 放下酒杯，瑟曦朝詹姆走去，站到面前时，她的眼眶已泛红，接着……她便抬起手掌，向他扇去。 这次没有甩耳光的声音，瑟曦纤细的手腕已被詹姆的大手抓住。 “放开！” 詹姆爵士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沉声道：“瑟曦，我问你一件事，你必须坦诚……你……” 张了张口，他说不下去了，瑟曦红润的眼角溢出泪水，正一滴一滴地顺颊滑落。 瑟曦犹如清澈泉水的眼眸微动，詹姆脸上的怒色渐渐消退，代替它的是心疼与犹豫之色。 她的怒声里带着哽咽：“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我因为史坦尼斯兵临城下而心惊胆颤的时候……你在哪里？所有人都想把我赶出红堡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只是个穿着裙子的女人，我什么都做不了！” 啪！她的另一只手甩他一记耳光。 她的怒声沙哑：“你的好弟弟要把弥赛菈送给多恩人，我们的好父亲又要把我们的女儿送去鹰巢城！你在哪里？没有你，我只能坚强，我必须勇敢！没有你，我只能逼着自己学会了保护我的女儿！” 她伤心地抽泣：“你凭什么说我在欺骗女儿……我是在保护她……” 在詹姆的印象里，瑟曦很少流泪，或者说是几乎没在他面前流过泪。詹姆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仿佛她的泪水也滴在了他的心上，每一滴都让他感到一阵刺痛，他深深自责。 瑟曦朦胧的双眼看着詹姆，她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没有你，我好失落，我好怕哪天敌人会把你的人头送回来。为了你，我甚至哀求那个侏儒，我请求他把你救出来……倘若你死了，我会受不了的。” 詹姆能感觉到瑟曦在浑身颤抖，他伸手紧紧抱住了她，沙哑地道：“瑟曦，倘若没有了你，我也不完整。” (本章完) 第312章 红堡4 瑟曦太后眼含热泪，她红唇微动，低语道：“我的詹姆，我也是。我不能失去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中午的阳光，透过镶嵌着彩色玻璃的窄窗，朝房间内照射进五彩斑斓的光芒，增添了一份暖暖的气氛。 詹姆深情地看着瑟曦，他用拇指动作温柔地拭去她的泪水，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瑟曦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詹姆，她和他相视了会儿，她吻了下他，很轻。 顿了顿，詹姆回吻，他毫无轻柔，唯有饥渴。 两人情不自禁地移动几步，明亮的阳光下，尘埃在空中飞舞。 他下移，她虚弱地抗议：“不要……危险……老狮子……得小心……” 沉静而绵长。 哐当，华丽的烛台砸落。 “快，快呀，你回家了……” 瑟曦太后又抿了一口酒，道：“詹姆，你不在时，猎狗代理着你的职务。你回来了，伱重任御林铁卫队长。” 她微抬下巴，又道：“老狮子把御前会议当成自己的私人会议，御林铁卫队长有资格出席每一次的御前会议，你要代我……” 握着酒杯，她撇向床榻上的詹姆，道：“你太冲动了，红堡到处都有老狮子的耳朵，我们必须小心。” 刺啦，酒红色礼裙落在密尔地毯之上。 哗啦啦，瑟曦太后拿起酒壶往酒杯里倒酒。 她用手指引他：“你回家了……就是这样……你回家了……” 瑟曦的目光令詹姆心下涌起一股烦躁，他的声音僵硬了一些：“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詹姆把瑟曦搂的更紧：“我已经受够了躲藏和小心。坦格利安可以，凭什么兰尼斯特就不行？嫁给我吧，瑟曦，勇敢地站出来，说你爱的就是我。” 沉默。 “瑟曦。”詹姆来到瑟曦的身后搂住了她的软腰，唤了一声。 他像是在起誓：“我会为你举办一场盛大的结婚典礼！” 然后是大红色长袍和黑色马裤。 詹姆意犹未尽，他心不甘情不愿地下床，弯腰捡起衣物。 完事后，瑟曦太后立刻爬下床，曼妙的身影挪动，她随意套上了一件睡裙。 ………… 她抿了一大口夏日红，缓解口中的干渴。 瑟曦太后不悦地微微皱眉：“听我说完，这很重要，詹姆。” 刺啦，接着是白色的丝质里衣。 见詹姆的神色非常认真，瑟曦太后不禁退开一步，道：“詹姆，这不好笑。” 话音落下，瑟曦太后微愣了下，挣脱詹姆的怀抱，转过身，看向他。 詹姆再次保证：“瑟曦，我并没有开玩笑，我要娶你！” 他稍缓了下语气：“我都计划好了，我们一起离开红堡，离开君临，我们回凯岩城。” “离开红堡？”瑟曦太后脸上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瑟曦太后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意：“你把所有的理智都丢在奔流城了吗？！” 她的声音逐渐高亢：“难道你不知道吗？乔佛里的铁王座继承权始自劳勃！” 詹姆迈出一步靠近瑟曦，道：“他将来会继承凯岩城，还不够吗？瑟曦，我要的只有你。” 他想摸瑟曦的脸，却被她躲过。 瑟曦太后在提醒他，但也像是在警告他，道：“詹姆，别做蠢事。你知道吗？倘若你的这些话被人传出去，我们就完了！” 停顿了下，她让她的声音尽量温柔一些，又道：“你差点把我吓傻了……我的詹姆，你可能是太疲惫了，我们明日再谈吧。” 詹姆仍是不为所动，瑟曦又退了一步，道：“不知道晚宴有没有按照我的意思安排，我得去问问……詹姆，我们找个合适的时间再谈，你该去……见见老狮子，他肯定在等着你。” 瑟曦欲要离开，詹姆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道：“我在河间地差点死了，为了见你，我才能活着回来，请你不要离开。” 瑟曦太后朝另一边别过了头，她的声音有些不耐烦：“詹姆，别让我重复。” ………… 梅格塔花园的凉亭。 弥赛菈公主双手叠放在小腹前，看向坐在横杆上的格林，她的一双眼眯成弯弯的月牙。 “格林伯爵，我会祝福你们，愿诸神保佑你和她。” 格林微笑：“非常感谢，不胜荣幸，弥赛菈公主。” 弥赛菈公主轻轻摇头，她清澈的碧眼宛如最纯粹的宝石：“我要感谢你。勇敢的骑士，若不是你及时攻破了鹰巢城，我想……我现在已身在那个地方。” 格林的唇角微勾，回道：“弥赛菈公主，我只是在履行乔佛里国王的命令，若是恰好帮到了您，那是我的荣光。” 弥赛菈公主小手一背，轻盈地来到格林的面前，抬起小脸看向他。 她清脆的声音带着孩童的稚嫩：“格林伯爵，我在八岁的时候就知晓我的婚姻需要服从安排。当我听到消息的时候，我只惋惜，我没想到……离开红堡的时间会来得这么快，对我来说……一切都……好突然。后来，托曼也听到了这个消息，我正在苦恼怎样安慰我的弟弟时，又突然传来了鹰巢城公爵被你俘虏的消息。” 格林笑了笑，道：“您的母亲，瑟曦太后会庇护您的，殿下。” 弥赛菈公主轻轻点头，她犹豫了一阵，才开口道：“格林伯爵，你是一位正直的骑士，我信任你。” 格林莞尔，他离开栏杆，矮下身子，神色温和地问：“殿下，若是能有为您效劳的地方，我会感到很荣幸。” “感谢你，正直忠诚的骑士。我想……跟你请教一个问题……” 顿了顿，弥赛菈公主小脸有些腼腆，她继续道：“倘若……我能选择自己的婚姻，你……你有好的建议吗？” 说完，可能觉得自己的问题会让人奇怪，小公主又连忙补充：“你可以只当做是很……普通的聊天，这個问题我也跟詹姆舅舅问过。” 格林的一只眉毛微挑，婚姻自主权？敏锐的格林领主一下子联想到了瑟曦太后，这是她的风格。 他的眼眸微颤，不仅仅是这样……除了弥赛菈的联姻对象，泰温公爵还盯着瑟曦太后的联姻对象……若是他没有猜错，这似乎是瑟曦太后要与泰温公爵掰手腕的前兆，所以……母狮是打算利用小母狮的婚事来和老狮子“开战”？ 格林领主一边思索着，一边饶有兴致地问道：“弥赛菈公主，请恕我冒昧，我实在是有点好奇……” 他忍俊不禁：“詹姆爵士是如何回答您的？” 弥赛菈公主正在犹豫的时候，格林笑了笑，道：“让我猜一猜……” 他捏了捏下巴：“他是不是告诉你，只要你喜欢就好？嗯……他应该还会加上，他的手中剑会保护你不受伤害……之类的？” 小淑女不禁睁大双眼，很是惊讶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格林轻笑，道：“他很爱你，所以并不难猜到。” “至于我的回答……” 停顿了下，格林缓缓地道：“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的身份已是你的一部分。家族的荣誉、责任和义务也好，家族的敌人也罢，你的婚姻摆脱不了这些东西。倘若你有了选择的权力，你首先要找出哪些地方是危险的，或者说是家族敌人的掌控地区。比如，多恩。” “多恩……”弥赛菈公主想了想，道：“还有，河间地和北境？” 格林点点头，道：“没错，避开这些地方。” “格林伯爵，感谢你的坦诚和建议。”弥赛菈公主轻轻一礼。 这时，格林的耳朵微动，他向一处望去，发现了正朝着这里大步而来的詹姆爵士。 格林抬眸，他望了眼太阳，貌似才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进入了凉亭，詹姆爵士先是冷冷地瞥了眼格林，接着朝小公主露出微笑，道：“弥赛菈，我和瑟曦谈完事了，她正等着你。” 闻言，弥赛菈公主在侍女们的簇拥下离开。 格林依靠在石柱，他打量了下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盾牌”，道：“没谈好，爵士？” 詹姆爵士依靠在另一根石柱上，凝望着外面的花草，黑着脸默不作声。 格林不再搭话，他总忘记他们两人的相性不符的事实……嗯，还被怀疑他对小女孩藏着不好的企图……呼，他一点都不生气。 合上眼皮，格林的思绪继续之前的猜测。 过了好一会儿，詹姆爵士用眼角余光瞧了眼似乎在假寐的格林。 顿了顿，詹姆爵士轻咳一声。 格林：“…………” 很熟悉的开场白，很詹姆。 格林不耐烦地掀起眼皮，他在心下翻了个白眼，道：“请说话，爵士先生。” 沉默了会儿，詹姆爵士轻咳一声，道：“格林，你对坦格利安了解吧？” 格林的棕眸微颤，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再次沉默后，詹姆爵士才开口道：“你对坦格利安的婚姻传统……怎么看？” 格林的棕色眼眸微动，他看向詹姆，道：“坦格利安是坦格利安。” 他起了身：“兰尼斯特是兰尼斯特，兰尼斯特并不是坦格利安。” 詹姆爵士欲要开口时，格林又道：“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爵士。” (本章完) 第313章 红堡5 不知为何，格林·克莱勃的眼睛不自觉地扫过詹姆爵士的头顶……金发。 詹姆爵士想要说什么时候，格林再次打断：“剩下的问题，你可以找提利昂，爵士。” 詹姆爵士：“…………” 一阵沉默后，他忽道：“我又是御林铁卫队长了。” 格林的棕色眼眸微动，道：“晚上，一起多喝几杯？” 詹姆爵士露出带着苦涩的浅笑，道：“的确是值得庆祝一下。” 格林打量了下詹姆脸上难以掩藏的疲惫，道：“或许，你更该好好睡几天，詹姆爵士。” 他又道：“就算是同样一件事，状态好或不好的时候，会有不一样的想法。人往往在轻松的时候，也会考虑得更欢乐一些。” 詹姆爵士摊摊手，道：“谢谢，我接受你的好意。” 格林打趣道：“你也会说……谢谢？七神他老人家打盹了吗？” “我明白，父亲。” 詹姆爵士落座后，笑着道：“狼群咬得很紧，幸好克莱勃的骑兵及时赶到了。” 詹姆爵士耸了耸肩，他在整理袖子的时候，泰温公爵问道：“会影响你用剑吗？” 首相塔外，守卫着大门的兰尼斯特家红袍子一边开门，一边感叹：“詹姆大人，诸神保佑，终于让您回来了。” 爬上楼梯，来到一个房门前，詹姆和以前一样，没有敲门就直接进入父亲的书房。 身形高大而挺直的泰温公爵坐在壁炉旁，他瞥了眼自己的长子，道：“詹姆。” 停顿了下，詹姆爵士又道：“提利昂出了不少力，若不是他机灵，我不会这么快就逃离那个鬼地方。” 泰温公爵轻点下颌，提醒道：“兰尼斯特有债必偿，尽早还掉这份人情，我的儿子。” 詹姆爵士轻笑了一声，他伸手拍拍格林的臂膀，道：“我还有事。” 泰温公爵指了下一旁的像木椅，道：“你逃离奔流城后，我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我命令驻守在赫伦堡的亚摩利爵士派出所有骑兵搜索，凯冯还向河间地一些势力通报了情况，要求对方予以协助。” 格林双手环抱，外有红着眼的罗柏，内有乖巧的子女，考验泰温公爵的时刻马上要来临了，还有……格林领主好心地对他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同情。 泰温公爵抿紧嘴唇，顿了顿，再次提醒他的儿子：“詹姆，享受了兰尼斯特荣誉的人，有义务为兰尼斯特做贡献。” 詹姆爵士关上门，道：“不小心被狼咬了一口。” 他的语气像是两人在早餐时碰过面：“我听闻你受了伤，看来恢复的不错。” 见父亲的目光盯着自己受过伤的小臂，詹姆爵士便扯起袖子让他看清楚：“已经没事了。” 是托曼的声音，他正迈着轻快的小步跑来，小胖脸上满是兴奋和期待。 格林领主望着詹姆爵士离开的背影，回味刚刚听到的言语，詹姆这是跟瑟曦直接求婚了？其结果……不用猜也能知晓答案。 “格林伯爵！” ………… 詹姆爵士的唇畔微勾，道：“我能回来与诸神毫无关系，是提利昂和格林伯爵，还有亚当爵士，是他们救了我。” 这时，他的目光忽然一动，他侧过头望去，瞧见一个小圆球正朝着这边小跑而来。 闻言，詹姆爵士动动小臂，笑了笑，道：“实话实说，它比以前更灵活了，我也很意外，父亲。” “很好。”泰温公爵罕见地勾了下唇角。 他继续道：“如今，我们与小奔狼的战争无法避免，凯岩城只能拿出更多的资源，我们必须尽快了结战事。” 他的手指敲了敲扶手，沉吟道：“更好的状况是……让其他势力加入我们的绞狼游戏。詹姆，你有法子让克莱勃家的军队加入我们吗？” “格林伯爵……” 詹姆爵士靠在了椅背，回道：“父亲，这事只能靠瑟曦，没有她的允许，我想格林伯爵是不会动兵的。” 泰温公爵的浅绿色眼睛凝视了会儿他的儿子，道：“詹姆，我教过伱，这世上不存在永远的忠诚，在权力的游戏里最重要的是交易，对方想要什么，而你手里握有什么，这才是关键。” 他直视詹姆：“我问的是你，而不是瑟曦。” 詹姆爵士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父亲，倘若你答应不把瑟曦嫁出去，我想她很愿意配合……” “够了！”詹姆爵士的言语被泰温公爵怒声打断。 他盯着壁炉，缓了缓，道：“她的愚蠢，她对乔佛里的放纵，她已经给兰尼斯特留下了足够多的麻烦，她必须离开红堡。而你……” 泰温公爵重新望向詹姆，接着道：“你该结束你的骑士游戏了，我需要你尽快前往凯岩城……” 詹姆爵士不可置信地打断道：“父亲，御林铁卫只要宣誓，必须效命终身。” 泰温公爵压着心下的怒火，道：“当瑟曦以年老为名，把巴利斯坦爵士驱逐出御林铁卫时，你所说的传统已被打破。如今，我们只需慷慨赠予教会一份礼物，想必他们会很乐意解除你的义务。诚然，瑟曦驱逐巴利斯坦爵士是件大蠢事，但从另一方面讲，也为我们打开了大门……” “所以，得有人挺身而出把门重新关好。”詹姆爵士再一次打断了泰温公爵的言语。 他从椅子上起身：“父亲，我受够了别人的闲言碎语，可不想再增添一笔烦恼。再说，我并非自己要当御林铁卫的队长，但差事既然落到了我的头上，我就有责任……” “你当然有责任！”泰温公爵也站了起来。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詹姆：“你天生对兰尼斯特家族有着责任。你从前是凯岩城的继承人，以后也应当是！” 顿了顿，泰温公爵强压下自己的怒火，又道：“我决定把托曼交给你管教，让他当你的侍从和养子。我不要他母亲惯坏他，待他在凯岩城学会如何当一个真正的兰尼斯特，待他成年，我会让他继承风息堡。” 他伸出一只手，抓着詹姆爵士的肩膀，道：“我的儿子，你也该结婚了，你的婚姻对兰尼斯特很重要，而提利尔家族对我们……” 詹姆爵士后退了一步，泰温公爵的那只手在半空中屈了屈……背到了身后。 詹姆爵士摇头：“不，我不要结婚，也不要你的凯岩城！” 泰温公爵猛然高声呵斥：“你是我的儿子！” 詹姆爵士不退让，他扬声道：“我是御林铁卫！我是御林铁卫的队长！这才是我活着的意义！” 壁炉的炉火照在泰温公爵结实的金胡须上，反射金光，衬托他愤怒的脸庞。 詹姆爵士的神情坚定异常，泰温公爵脖子上一根青筋暴突，但他没有说话。 紧张与沉默在延续。 不知道过了多久，詹姆爵士望着父亲，心下逐渐生出歉意，他喃喃开口：“父亲……” “你不是我儿子。” 泰温公爵转身背对着詹姆爵士，冷声道：“你说你是御林铁卫的队长，那才是你活着的意义。很好，爵士，我不再耽误你履行你的职责，请你离开。” ………… 夜幕降临，星星点点闪烁在天空中。 梅格塔的王后舞厅内，蜡烛遍布每個角落，他们的光芒映照着墙壁上的华丽挂毯和天花板上的精美雕刻。 烛光摇曳，宛如白昼。 餐桌上，新鲜的水果和精致的甜点摆在银盘里，各种美食和美酒，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参加宴会的男男女女身着各种华丽的礼服，三三两两分散交谈着，侍者和侍女们悄无声息地在人群中来回穿梭。 楼座上飘来柔和的旋律，为宴会增添了一份优雅的气氛。 欢快的气氛中，瑟曦太后的一个侍女被格林领主堵在了厅内的某个角落。 空气中笑声与音乐声交织在一起，但这里却有着带着哭腔和哀求的声音。 “格林大人，求求你……我会死的……” 侍女穿着低领的梅格塔侍女长裙。格林领主手中的钱袋轻轻一抛，正好滑进了侍女的呼之欲出内（第142章）。 “红堡是没有秘密的，米拉侍女。” “我真会死的……求您仁慈……大人……” “我得提醒你，你的举止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格林倚靠在墙边，垂眸看着缩在墙角的侍女，道：“你没有太多时间。” 米拉侍女颤声道：“格林大人，我其实是不知道的……” 格林领主的眼睛一瞪：“你竟敢欺骗贵族？” 米拉侍女顿时一个冷颤，她想哭，但不敢哭。她此时好后悔，因为没有抵住诱惑，一不小心在格林伯爵面前说漏嘴了。 “我说……我我我说……” 听完后，格林再次确认道：“总主教离世的那天，你瞧见那个名为奥斯尼的护卫悄悄进入了太后的寝室？” 米拉侍女颤颤地点头，然后……她的眼角还是溢出了泪水。 格林问起了细节：“待了多长时间……有没有发现别的异常……” “审问”完毕，格林满意地拍了拍惊恐中的米拉侍女：“很好。我听闻你的未婚夫在金袍子的巡逻队……” 最后，格林领主的慷慨让米拉侍女开开心心地离开，迈步时带着风。 格林自然地来到桌边，拿起一个银色酒杯。他稍稍动了下身子，因为是宴会，他虽然身在红堡，却没有穿着祖传的板甲，这让他很不习惯。 没多久，有人高唱：“恭迎！向摄政太后、全境守护者、兰尼斯特家族的瑟曦陛下……致敬！” (本章完) 第314章 红堡6 在场宾客顿时安静了下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纷纷注目。 没多久，瑟曦太后的身影出现，她身着露肩礼裙，颜色是兰尼斯特家族的大红色；头戴镶满宝石的头冠，衬着她金色的长卷发，闪闪发亮；迷人的锁骨上佩戴着一串绿宝石项链，它的鲜艳色彩仿佛与她的碧眼相互融合，增添了一份高贵与优雅。 宾客们纷纷低头行礼，向摄政太后表示敬意。瑟曦·兰尼斯特面带微笑，优雅地走过他们的中间，不时地回应着。 在场之人为瑟曦太后散发的魅力倾倒或吸引，而格林领主的视线却掠过她，打量着跟在她身后的两个男人：两人的身材高大，长相相似，他们都是黑发和鹰钩鼻，一个面容严肃，另一个嘴唇上翘。 这两人的特征明显，格林很容易猜出了身份……他们就凯特布莱克三兄弟之中的奥斯佛利爵士与奥斯尼爵士。 他的心下一动，他的目光在人群之中寻找詹姆爵士的身影，却仍是没有瞧见……他是有事耽误了，还是不打算参加瑟曦为他们举办的宴会？ 当瑟曦太后的身影靠近，格林主动上前抚胸道：“瑟曦太后。” 瑟曦太后顿住脚步，微笑着看了过来，他又道：“请允许我赞美您，您的美丽如同今晚的璀璨星空，照亮了整个红堡。” 瑟曦太后的美目轻轻扫过格林身上的天鹅绒蓝袍，勾了勾唇，道：“今晚的礼服很适合你，我忠诚的骑士。” 格林是众所周知的太后党，而且是握着强大军队的领主，加上……今晚的宴会也可以说是太后党的聚会，他和她的互动，很快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她又道：“今晚是为你举办的欢迎宴会，好好享受今晚，格林伯爵。” 格林礼貌地目送着瑟曦太后，他的目光却是忽然一动，正好碰上奥斯尼爵士未来得及收回的视线，他的眼里带有敌意？ 奥斯尼爵士虽然被格林大贵族抓到了他的“小动作”，但只是回以奇怪的微笑。 “小声一点吧，他们如今深得太后陛下的信任。” 格林再次抚胸：“您实在是太周到了，这是我莫大的荣光，瑟曦陛下。” 格林的一只眉毛微挑，难道是深爱给予了他无比的勇气？ 闲聊中，有人忽道：“凯特布莱克三兄弟也可以说是红堡的新贵了，真令人感叹。” 格林领主仿佛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对于这种小小的冒犯，他一点都不生气。 “呵，奥斯蒙爵士声称曾在侠客团（石阶列岛的一个佣兵团）服务过，他还以此为荣。” 瑟曦太后轻点下颌，便挪动脚步，继续她在宾客中的“巡视”。 年轻而帅气的事务官们在交流着，但他们的视线时不时地悄悄扫过格林……格林领主淡定地听着，似乎对他们的谈话内容不怎么感兴趣。 奥斯佛利爵士还想开口，但瑟曦太后已经朝其他的宾客走去，他只好立即跟了上去。 见弟弟如此反应，奥斯佛利爵士皱眉道：“若想好好活着，你以后远离那位大人。” 瑟曦太后与史铎克渥斯堡的伯爵夫人相互问候的时候，奥斯佛利爵士朝他的弟弟语气严厉地低声道：“奥斯尼，你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吗？” “是的，他们三兄弟……奥斯蒙爵士是御林铁卫，奥斯佛利爵士是太后的护卫队长，奥斯尼爵士是太后的贴身护卫，的确是令人感叹。” 有人忽然感慨：“我想再过段时间，我们若要面见太后陛下，首先得经过凯特布莱克兄弟的允许才行。” “嗯，凯特布莱克家族早已落魄，他们早已忘记了身为王领贵族的真正荣誉。” 奥斯尼爵士微微耸肩：“奥斯佛利，我的问好方式只是与其他人有点不一样而已。” 还有人懊悔：“早知道如此，我当时该对他们礼貌一些了。” 奥斯尼爵士似乎是不认同哥哥的建议：“奥斯佛利，我们都是太后陛下的宠臣，我这是忠诚的表现。” “哈哈，我记得你那时称奥斯佛利爵士为佣兵家的骑士。” 奥斯佛利爵士似乎是察觉到了奥斯尼的异常，拧了拧眉，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朝着格林抚胸一礼，他像是在代他的弟弟表示歉意。 此时，格林的身边围绕着十几個年轻贵族，他们是他曾经的老同事———瑟曦太后的事务官们。 “哼，史坦尼斯的大军包围君临的时候，奥斯佛利和奥斯尼都没有上过战场，却被册封为了骑士。” “我还听闻……凯特布莱克三兄弟原先是受雇于提利昂大人，而现在……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们的举动。” 格林领主轻咳一声吸引了众事务官的注意力，他们齐齐地看向了他，眼底都带着某种期待和期盼。 顿了顿，格林扫了眼众人，问道：“你们这是在……质疑瑟曦太后？” 他的话音落下，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秒，紧接着事务官们纷纷咳嗽。 “不是……” “绝对不可能……” “您误会了……” 格林笑了笑，接着指了指另一处，那边瑟曦太后已经在大厅中转完一圈，结束了与宾客们的照面。 瑟曦太后站在了主位的台阶上，侍者为她端来镶着宝石的金色酒杯，格林则领着老同事们来到人群的前面，然后……他发现詹姆爵士的身影已在另一边人群之前。 詹姆爵士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背着一只手，挺着胸膛伫立在那里，嘴角噙着笑意。 见格林望向自己，他微微点了下头。 格林也回以点头，同时他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轻松了不少。 “诸位……” 瑟曦太后手里握着酒杯，扬声道：“奔流城的高墙和卑鄙的奔狼……它们困不住凯岩城的雄狮……御林铁卫的队长……詹姆·兰尼斯特……他战胜了奔狼……” 她朝着詹姆的方向举杯示意：“为了詹姆爵士！” “为了詹姆爵士！” “为了詹姆爵士！” “为了詹姆爵士！” 在场之人纷纷随着瑟曦太后出声。 格林也朝着仿佛当场重新“复活”的詹姆爵士举杯示意，他不得不承认，倘若瑟曦有足够耐心表演，她很容易获得某些人心，可是……她的性格不会允许，她是个不会“委屈”自己的女人。 浅尝一口夏日红，接着……瑟曦太后看向了格林，顿了顿，道：“谷地的鹰巢城……琼恩首相的遗孀……荡妇莱莎·艾林……妄图背叛乔佛里国王……蟹爪半岛的格林·克莱勃伯爵……他以国王之名……出兵谷地……他攻破了鹰巢城……俘虏了艾林公爵……他的名将之名七国皆扬……为了格林伯爵！” 她的话音刚落，格林率先高声道：“最高的荣耀，归于瑟曦太后！” 格林朝着瑟曦太后的方向举杯示意：“敬，摄政太后！” 他扫了眼众人，再次举杯，扬声：“为了瑟曦·兰尼斯特！” 顿时，厅内尽是高呼瑟曦太后之名的声音。 格林是她的利剑，身为握剑之人，瑟曦太后高傲地昂了昂下巴，接受着众人的欢呼，饱满……不禁有了微微起伏。 人群中，一部分人的反应各有不同。 詹姆爵士很了解瑟曦，虽然在面上看不出来，但他能察觉到此刻的她……非常愉悦。 他不得不再次感慨格林的舌头，随后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詹姆自己面容苦涩地笑了笑，便喝了一大口酒。 弟弟的视线不时地飘向格林伯爵，奥斯佛利爵士皱着眉头，他的大手隐蔽地用力拍了下奥斯尼的手背。 之前被格林的一个提问而吓坏了的几个事务官……此时却是难掩心中的兴奋，他们轻蔑地瞥了眼站立在瑟曦太后的身后、面无表情的凯特布莱克兄弟，他们的首席事务官回来了，哪里还有你们献殷勤的余地？！ 晚宴正式开始，楼坐上奏起悠扬的旋律，瑟曦太后邀请詹姆爵士下场跳舞。 格林站在舞池边，看着他和她默契地翩翩起舞，裙摆翻飞，旋身的模样。 詹姆爵士哪里还有中午那时半死不活的样子？格林不知道他是终于想通了，还是心……大。 格林礼貌地拒绝了几次跳舞邀请后，便离开舞池，端着酒杯来到王后舞厅的一处凉台。 身后是喧闹的宴会，格林倚靠在石制栏杆上，仰望夜空的繁星，它们像是一颗颗镶嵌在黑色天幕之上的宝石，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微风轻拂着脸庞，带来了一丝凉爽的感觉，格林领主的耳朵忽然微动，他转过头望去。 来人身材瘦弱，眼眶深陷，头发花白干燥，格林眨了眨眼睛，道：“蓝赛尔？” 蓝赛尔·兰尼斯特笑了笑，道：“格林伯爵，好久不见。” 靠近后，格林上下打量了下蓝赛尔，他们两人是同岁，但眼前之人的外表看起来已年过四十。 “我听闻伱在君临之战中身受重伤，你该好好休养，蓝赛尔。” 蓝赛尔微微摇头，回道：“格林伯爵，我的伤早就痊愈了，这是天上诸神对我所犯下的罪行……赐予的惩罚。” (本章完) 第315章 红堡7 对于蓝赛尔“修士”的忏悔，格林沉默了下，便转移了话题：“我听闻你在君临之战中表现英勇，祝贺你，蓝赛尔伯爵。” 【蓝赛尔·兰尼斯特已被册封为河间地的戴瑞城伯爵。】 倘若是换做重伤之前，蓝赛尔会显得异常兴奋或傲慢。此时，重伤后的他只有神色平静的感谢，仿佛这个爵位与他毫无关系。 格林的目光微动，看向了蓝赛尔，又道：“打算什么时候前往戴瑞城，定好时间了吗？” 蓝赛尔微微摇头，道：“父亲告诉我，在战争结束前，让我待在君临。” 他叹口气：“他还请求泰温公爵为我挑选一个合适的妻子。” 格林轻抿一口酒，道：“这不是好事吗？” 蓝赛尔再一次摇了下头，回道：“我的罪行，还未得到天上诸神的宽恕，或者说……我可能这一生都要忏悔中度过。这样的我，我担心尽不好一个丈夫的责任……” 这时，詹姆爵士的声音忽然响起：“我的堂弟，我倒是不介意亲自指导你的未来妻子。” 当詹姆的身影靠近，蓝赛尔的目光变得闪躲，格林则是依靠在石栏，朝他举了举酒杯。 格林领主恍惚了一下，他差点以为瞧见了以前的那个蓝赛尔……瑟曦太后又玩坏了一个男人吗？ 詹姆爵士斜看了眼格林，道：“…………，兰尼斯特不会看上蓝赛尔这种满口虔诚言语的懦弱男人。” 格林知晓詹姆爵士是因为心情很好才跟他打趣。 站在蓝赛尔的面前，他又道：“你还没有定下人选和时间，我无法确定能不能参加你的婚礼，闹你的婚房，实在有些遗憾。” 詹姆爵士双手环抱，昂了昂下巴，他高傲地宣布：“我不会轻易宽恕你和提利昂。” 詹姆爵士冷冷地道：“蓝赛尔，瑟曦不需要战士，她有我。” “我该离开了。”蓝赛尔脸色微红。 接着，他又瞧见了正朝着这里走来的奥斯尼·凯特布莱克，格林领主的眼睛一动，目光不自觉地扫过詹姆爵士的头顶。 沉默了下，格林的嘴角轻弯，道：“兰尼斯特先生，你用你的慧眼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他虽然没有兴趣搭理自己脑补出自以为合理答案的人，但……想了想，他还是认真地问道：“你确定？” 待他瘦弱的身影消失，格林发现，刚刚还在冷言嘲讽的詹姆……露出了既愉悦又轻松的神情。 他张了张口，道：“我会在圣堂为你们祈祷，詹姆爵士，格林伯爵。” 格林晃晃手中的酒杯，打量了下奥斯尼，道：“瑟曦太后在哪里？” 蓝赛尔的嘴唇动了动，道：“我……我懂得如何尽丈夫的责任，詹姆爵士。” 詹姆爵士的脸色僵了一瞬，刚刚还在确信瑟曦没有背叛他的坚定内心……却因为一个简单的反问而动摇。 奥斯尼爵士很快就来到了凉台，他行了一礼，道：“克莱勃伯爵，太后陛下请您过去。” 停顿了下，他又道：“也会为摄政太后祈祷。愿老妪赐予她睿智，愿战士保护她周全。” 沉默了会儿，詹姆爵士忽地一笑，道：“该死的提利昂，他连撒谎也不找个好对象，如此不堪一击！” 詹姆爵士的绿眼一直盯着蓝赛尔脸上的神情，他翘起唇角，道：“很好，你的未来新娘在新婚之夜就需要这个，一個懂得如何尽责任的男人。” 蓝赛尔不再说话，他朝他们微微颔首，然后就直接转身离开。 格林的眉毛微挑，道：“詹姆爵士，伱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奥斯尼爵士抬眼瞧了眼格林，恭声回道：“陛下命我把您带到二楼的小厅。” 格林垂下眼睛，瞥了眼身上的单薄衣物，顿了顿，喃喃道：“她是要私下见我？” 低低的声音里掺杂着一丝期待，正好让站在格林一旁的詹姆爵士听见。 话音落下，格林的眼角余光瞧见詹姆的拳头顿时一紧。他迎着那道不善的目光，眉眼带着笑意，向詹姆做了个无声的口型：犒赏（第299章）。 格林放下酒杯，他露出一抹微笑，道：“带路吧，爵士。” 奥斯尼爵士的眼底有着嫉妒之色，但想起哥哥的警告，他垂下脸隐藏了难以控制的情绪。 他侧身而立，朝着里面的方向伸出一只手，欠身道：“请，克莱勃伯爵。” 格林随着奥斯尼刚走出几步，詹姆爵士的大脚一抬，忽然跟了过来。 詹姆爵士咬着牙出声：“我送您过去，格林大人。” 格林轻瞥了眼詹姆爵士，弯了弯唇角，道：“有劳了，白骑士先生。” 格林背着手穿过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大厅，他的前面是领路的奥斯尼爵士，他的身后是护送者——詹姆爵士。御林铁卫队长亲自护送，倒是让格林领主提前体验了下国王的待遇。 小厅的房门被打开，格林便看见了坐在壁炉旁的瑟曦·兰尼斯特，她斜靠在橡木椅的宽扶手，摘下头冠的长卷发披散在光滑的肩头。 听到动静，瑟曦太后侧头望了过来，她的脸颊带着醉意的红晕，她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身姿诱人。 瑟曦太后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道：“格林，你来了。” 她指了指对面的木椅，又道：“请坐，亲爱的东境守护先生。” 亲爱的……亲爱的格林……格林的棕眸微颤，这个看似平常的称呼，让他想起了那封令他印象深刻的告白信（第286章）。 格林微微颔首，他落座后，瑟曦太后见詹姆爵士和奥斯尼爵士仍站立在门口，皱了皱眉，道：“詹姆，你和他在门外守着，不要让其他人打扰到我。” “遵命，太后陛下！”奥斯尼爵士欠了欠身，便“乖巧”地转身离开。 见詹姆仍旧站在那里，瑟曦太后的声音里有了一丝不耐：“詹姆爵士，还有事吗？” 詹姆·兰尼斯特犹豫了会儿，才开口道：“我就在门外，瑟曦……太后。” 说完，他瞥了眼望着自己的格林，转身推门而出。 见詹姆留下“狠话”就痛快地离开，格林领主的胸口不禁起伏了一下，身为堂堂的白骑士，他就不能学会硬气一点吗？ 房门轻声关闭。 格林的视线移到瑟曦太后的身上，笑了笑，道：“瑟曦太后，詹姆爵士有他的职责，我想他是忧心您的安全。” 瑟曦太后发出了轻哼声，道：“詹姆爵士告诉我，我推荐你为御前会议的大臣，泰温公爵却拒绝了。” 格林拿起金色酒壶，倒了一杯酒，问道：“拒绝，是吗？” 瑟曦太后的声音里隐隐带着怒火：“凯冯爵士向詹姆转告泰温大人的话，然后詹姆再转告我，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我父亲的目的很明显，他不想我插手御前会议。” 格林晃晃酒杯，皱眉道：“倘若乔佛里……很抱歉，今早见过国王陛下后，总以为他已经到了亲政的年纪。” 他抿了一口酒：“乔佛里国王今年十三岁……按照现在的状况，也可以说，我们至少会有三年的权力空白，时间太长了。” 提及自己的儿子，瑟曦太后神色骄傲地笑了笑，道：“乔佛里是天生的王者。” 停顿了下，她的声音里又有了怒火：“为了我的儿子，我绝不会……也绝不能退让。” 格林沉吟了下，提醒道：“詹姆爵士是御林铁卫队长，他有权出席御前会议，至少有他在，御前会议的动作瞒不过您的眼睛。” 瑟曦太后冷哼了一声，她抿了一口夏日红，道：“只有耳朵，却没有舌头，这有什么用处？格林，我直接告诉你，泰温大人的儿子没有胆量违抗自己的父亲。” 听完，格林耸了耸肩，瑟曦太后的确很直接，她推荐他为御前大臣的目的是希望……他与泰温公爵在御前会议上强硬地“打架”，或者说……至少要让她的老父亲过得不舒服。 他开口道：“御前会议的七个席位，除了泰温首相，凯冯爵士是法务大臣，提利昂是财政大臣，加上詹姆……加上尊敬父亲的詹姆爵士，他已经占据了四个席位。” 停顿了下，他又道：“按照兰尼斯特与提利尔的盟约，提利尔家族会在御前会议拥有两个席位（第235章）。” 他摊了下手：“御前会议的七把椅子，首相大人已经分走了六把，只剩下了最后一把。” 他的上身微微前倾：“我还听闻……最多五天，边疆地的奥柏伦·马泰尔亲王会抵达君临，他是受首相大人的邀请而来。” 瑟曦太后轻蔑地道：“泰温大人邀请多恩人干什么，他们毫无……” 说着，她忽然一顿，问格林：“最后一把椅子是留给多恩人的？” 格林微微点头，道：“答案是很显然的，首相大人的意图很明显，我的太后。但是……” 他摊开双手：“泰温大人应该也很清楚，一个御前会议的席位是满足不了多恩人胃口的。” 瑟曦太后的碧眸微动，她的纤细手指屈了屈，冷声问道：“你猜到什么，告诉我？” 两人对视了会儿，格林轻叹口气，回道：“陛下，我想您也猜到了答案，联姻。” (本章完) 第316章 红堡8 寂静了一阵，瑟曦·兰尼斯特嗤笑了一声，道：“泰温大人打算用联姻来拉拢多恩人？” 她看向格林：“七国谁不知道马泰尔家族对兰尼斯特家族的仇恨？除非……” 说着，瑟曦突然想到了提利尔家族的玛格丽，她抓着酒杯的那只手紧了紧。 “提利昂在代理首相期间，用死魔山的人头讨好过多恩人（第177章）。十六年后，多恩亲王……终于有了个重返七国中心的好理由。” 格林耸耸肩，接着道：“家族仇恨无法凌驾于家族利益之上，道朗亲王也不得不接下泰温首相递来的糖果。” 最后，他补充道：“要不是他们已在私下达成了某个约定，我想……远在边疆地的奥柏伦亲王也不会特意跑过来。” 听完格林的分析，瑟曦太后饱满起伏了会儿，冷冷地道：“马泰尔盯上了我的弥赛菈？” 格林的脸上出现犹豫之色，顿了顿，叹气道：“我的太后，不仅是弥赛菈公主……她只是联姻对象之一。” “还能有谁？难道是托曼……” 瑟曦太后皱着眉头思索，她见格林微微摇头，盯着自己看。 倒满酒，瑟曦太后带着些许醉意的碧眸微抬，看向站立在身旁的格林，道：“亲爱的伯爵，我感觉你是在强迫你的太后做选择。” 她伸出一根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沙哑地道：“亲爱的格林，你有计划吗？” 她凝视着格林，目光逐渐变冷，顿了顿，她忽道：“你希望我跟我父亲争输赢？” 笑声停止，瑟曦太后心情愉悦地抿了口夏日红，然后她才发现已落座的格林。她微微皱了下眉头，今晚喝了不少，她的醉意越来越深，眼皮也变得有些沉重。 一阵沉默后，瑟曦太后伸手拿起空酒杯，朝着格林轻晃了晃，道：“格林伯爵，帮我斟酒。” 当她发笑的时候，格林面带着微笑，很自然地起身，拿起酒壶便到了他的椅子。 瑟曦太后一动不动地斜倚在椅子的扶手，过了好一阵，她的碧眼微动。 等到瑟曦太后稍微缓缓，格林才开口道：“以目前的状况……请恕我直言，您与首相大人……已面对面坐在了权力游戏的牌桌之上。” 格林先是放下酒壶，接着在她的跟前矮下身子，抬头看着她：“尊贵的太后陛下，我保证，我会尊重您的任何选择。” 他的话音落下，气氛变得很凝重。 说完，她的眼睛紧盯着格林的眼睛。 “我？”她似乎觉得很好笑地问。 格林仍是看着她默不作声，瑟曦太后顿了顿，陡然怒声道：“我？他们竟敢又打我的主意？无耻的多恩人竟然也敢打我的主意？！” 瑟曦太后很愤怒，她的两把剑已回君临，老狮子却还想着用她来联姻？ 她忽然想明白了，怪不得老狮子直接无视了她的敕令，难道是觉得如今的她……还会拿他的命令毫无办法，或不敢违抗吗？ 咚地一声，酒杯的杯底被瑟曦太后重重地砸在身旁的小桌之上。她非常生气，老狮子果然老了，到了现在他还没看明白谁才是他的真正继承人，詹姆不行，侏儒更不行，只有她！或许，他早就看清楚了，但他不愿意承认，因为她没有**！ 瑟曦太后的红唇轻启：“母狮只当赢家。” 闻言，瑟曦太后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她咯咯发笑，颤颤的身姿诱人至极。 停顿了下，他又道：“此时此刻，选择权还握在您的手中。” 格林笑了笑，他起身，端着酒壶走了过去。 格林缓缓地点了点头，顿了顿，他忽地轻笑：“这是好事，仁慈的母狮赢家……至少不会拿输家联姻。” 哗啦啦，金色酒壶里的夏日红仿佛一条丝滑的溪流，缓缓地流入瑟曦太后手中的酒杯。 格林很坦然，他放下酒杯，语气诚恳地回道：“瑟曦太后，以我浅薄的智慧，我实在是看不到您……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 一个小时后，格林走出房间，轻声关了门。 “克莱勃伯爵。”奥斯尼爵士朝他行礼。 格林轻点下颌，詹姆不在，他去了哪里？他还真是不可靠。 他朝楼梯口望去，金发飘飘的詹姆爵士刚刚好走下了最后一个台阶。 格林领主觉得詹姆爵士的警觉性实在是太差了，身为他的好友，自己得帮帮他。 詹姆爵士向前望去，他也发现了格林的身影，两人的视线远远地交汇了下，然后……他瞧见那個人“心虚”地转过了身子。 虽然是背对着，但从格林此时的动作来看，他在整理衣物？！詹姆爵士不禁加快了脚步。 两人独处了这么长时间，瑟曦还喝了不少酒……詹姆爵士攥紧了拳头。 当气势汹汹的詹姆爵士靠近，格林回过身，先做了个擦汗的动作，随后主动打招呼：“詹姆爵士，你去了哪里？” 詹姆爵士微眯着眼睛，目光危险地打量着格林，咬着牙道：“格林大人，需要我送您吗？” 格林直接忽略了眼前之人的声音，他又整了整衣服，接着伸手拍拍詹姆爵士的臂膀，道：“请保持警惕，白骑士。” 不待詹姆爵士回应，他又道：“我回去休息。” 说完，格林便抬脚离开，他还在詹姆爵士快要吃人的视线中敲了敲自己的腰。 “真累啊……”格林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詹姆爵士的胸膛在剧烈地起伏，一旁的奥斯尼也很生气，他把一切看在眼里……他当然最清楚格林伯爵在跟詹姆爵士演“奇怪”的戏码。他为什么生气？他气愤的是自己明明站在这里，却被当成了一个摆设，仿佛不当他存在。 这时，詹姆爵士冷冷的声音响起：“守在这里，不要让人打扰。” 不待回应，詹姆爵士直接推门进入房间，奥斯尼爵士的脸色更加涨红。 砰，房门被关闭。 詹姆爵士目光锐利地扫过房间，他强压着心下汹涌的怒火，身为骑士，他会先证实。 他的视线最终定在他离开前瑟曦坐着的那把橡木椅。 停顿了会儿，詹姆爵士深深呼了口气，他像是迎接最终审判一般抬脚而去。 他边走边想，若不是格林的举止与往常相比太过异常，他会忍不住直接拔剑。 倘若是真的……他该怎么做……瑟曦会不会因为醉酒的原因……把别人当成……会不会是格林主动……倘若都不是呢……他该怎么面对……他要永远失去…… 短短的距离内，詹姆爵士的思绪异常“活跃”，他甚至想过披上黑衣……永远地逃离他的痛苦之地。 然后，并没有詹姆爵士想象中的画面，他只瞧见了静静地斜靠在椅子上睡着的瑟曦，她的脸颊泛红，手中还紧握着一只空空的酒杯。 詹姆爵士上下打量，发丝……衣裙……都很正常，并没有男女欢愉后的痕迹。 像是沉甸甸的阴雨天突然放晴，詹姆爵士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极了。 房间内响起咬牙切齿的男声：“格……林……” ………… ………… 次日，清晨。 提利昂·兰尼斯特从床上醒来，迷迷糊糊地感受着雪伊的温、柔。 雪伊闭着眼睛，声音带着刚醒来的沙哑：“提利昂大人，您要我一早叫醒您。” 提利昂逐渐清醒：“嘶，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孩，美妙极了……你的手艺！” 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暴雨，但丝毫不影响提利昂的好心情。他让波隆和小侍从留在外面等着，自己背着小手，哼着小曲进入了首相塔的大门。头戴狮盔的红袍子们只是瞥了提利昂一眼，没有人阻拦他，也没人跟他打招呼。 提利昂换了另一个小曲继续哼着，一瘸一拐地穿过大厅，在螺旋楼梯附近碰上了迎面而来的亚当·马尔布兰爵士。 提利昂停下脚步，笑嘻嘻地道：“亚当爵士，早上好啊。” 亚当爵士抚胸道：“日安，提利昂大人。” 他打量了下提利昂，又道：“你是来面见泰温公爵的吗？” 提利昂狐疑地道：“看起来……很明显吗？” 亚当爵士侧身让开，道：“凯冯大人有过吩咐……” 他指了指大门的方向：“告诉他们，提利昂·兰尼斯特会过来拜访他的父亲。” 提利昂咧嘴：“赞美我的好叔叔，我还以为是雄狮的威严让红袍子们不敢询问我的来意。” 亚当爵士皱了皱眉，道：“他们不会冒犯兰尼斯特大人。” 亚当爵士太过认真，提利昂无趣地摆摆手，道：“泰温大人在哪里？” “伱可以到首相书房去见他。” 停顿了下，他补充道：“泰温公爵一整夜都在处理政务。” 提利昂伸手拍了拍亚当爵士的……大腿。 “感谢你的好意，爵士。” 听到回应，守卫在首相书房门旁的红袍子为提利昂开门。 泰温公爵坐在圆窗下，烛光摇曳，他正书写着信件，听到动静，才抬了抬眼。 “提利昂。”泰温公爵的声音平静，他放下了手中的鹅毛笔。 提利昂咧嘴一笑，道：“真是荣幸，您居然还认得我，公爵大人。” (本章完) 第317章 父子与家族 提利昂看向了泰温公爵，他和蔼的老父亲依然硬朗，严峻的神情中，甚至还透出几分英气。 他又随意地打量着房间内的各种摆设，这里曾是……他的书房。 泰温公爵的声音响起：“你给我坐下。” “遵命。” 提利昂耸耸肩，一瘸一拐走到椅子旁边，笨拙地爬了上去。泰温公爵看着侏儒儿子动作“滑稽”地在椅子上坐好，他皱了皱眉。 提利昂在椅子上动了动身子，抿嘴一笑，道：“我的腿太短，很抱歉，让您久等了。” 泰温公爵无视了提利昂的打趣，道：“提利昂，身为御前会议的财政大臣，你应该在旁边的政务厅处理积压的政务。” 说完，他抽出一张空白的羊皮纸铺在身前的桌上，拿起鹅毛笔沾了沾墨水。 “我有几封重要信件要写。”他手中鹅毛笔开始挥动。 他的目光微动，瞥了眼挂在父亲脖子上的首相项链，那件金光闪闪的东西曾属于他。 泰温公爵手中的鹅毛笔微顿了下，他抬眼看了下笑眯眯的提利昂，一边写着，一边说道：“我让你有了辅佐国王的荣光，我还给了你真正的权力，你却选择和以前一样……迷恋女支女？” 小时候他也曾模仿过詹姆的举动，但……想到这里，提利昂的眼底溢出悲伤之色，但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沙沙沙，泰温公爵抬眼瞥了提利昂一眼，边写着，平静地问：“喜欢？” “是的。” 他的唇角勾起：“别相信瑟曦的舌头，我利用的是兜子里的金龙。” 提利昂摊摊手，道：“当初，我可是开心得睡不着。” 泰温公爵拧了拧眉头，道：“告诉我，你找我的目的。” 他挠了挠脸，像是毫不在意似地打趣：“我只是偶尔跟她们喝一杯……嗯，办完了正事之后。” “你的问候我收到了。”泰温公爵放下鹅毛笔，低头检查着信件上写好的内容。 提利昂开口道：“这个项链戴在您身上很好看。” 泰温公爵手中的鹅毛笔不停，他又道：“嗯，跟戴在我身上一样好看。” 他的父亲还是老样子，结实的金色胡须掩盖了他的下颚，衬托出一张严厉的脸、一个秃头和一张紧闭的嘴。 提利昂很明白父亲的意思，若是没有其它事，侏儒儿子可以滚了。倘若是换做是詹姆……他就算没有事，也可以在父亲的书房随意玩耍，从小就是这样。 提利昂摊开双手，道：“刚打完仗醒来就被赶去奔流城的乖巧儿子（第258章）……他好不容易才回到了君临，难道不应该先问候一下亲爱的父亲吗？” 闻言，提利昂的脸色僵了一瞬，他以诚恳的语气道：“睿智的凯岩城公爵怎么可以轻易听信瑟曦的谗言（第240章）？” 提利昂在椅子上动了动，道：“我还想……顺便问下，您为何把我放在财政大臣的椅子上？您应该知晓，我擅长的是享受财富，而不是打理财富。” 迷恋？提利昂的眼睛不易察觉地颤动，他怀疑泰温公爵或许已经知晓了什么。 沙沙沙沙，静静的书房里只有笔尖在纸上划过的细微声响。 泰温公爵轻嗤了一声，道：“很开心？所以你利用首相之位养了一个女支女吗？” 和蔼的父亲仍是不理会自己，提利昂顿了顿，咧嘴：“泰温大人，您喜欢您的新职位吗？” 放好写好的信件，泰温公爵靠在椅背，他凝视了会儿提利昂，道：“这是我对伱的奖赏。” “哈啊……” 提利昂的上身前倾，道：“这是奖赏？我可没有本事解决几百万金龙的王室债务，您打算卖掉一个侏儒来抵债？” 从提利昂进来开始，泰温公爵的声音仿佛没有情绪的起伏：“你是兰尼斯特。还有，这里是首相书房，不要开蹩脚的玩笑。” 提利昂也靠在了椅背，一双短腿叠放，道：“我昨晚听到了個好消息，我的好堂弟……蓝赛尔被册封为了戴瑞城伯爵。” 提利昂坐姿太过随意，泰温公爵脸上闪过不悦的神色。 他问：“你在羡慕他？很好，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领地？城堡？” 他想要什么……提利昂暗暗吸口气，露出勉强的微笑：“公爵大人，说一句谢谢，会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泰温公爵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提利昂，道：“猴子和杂耍的才需要其他人的掌声，还有伊里斯二世。你是兰尼斯特，你认为我每次为兰尼斯特家族贡献后，应该要求你们为我鼓掌吗？” 停顿了下，他接着道：“与史坦尼斯作战时，你指挥得很好，我承认你在其中的贡献，也没有人否定你所扮演的角色。” “我所扮演的角色？” 泰温公爵的用词让提利昂心下十分冒火：“照我看来，正是我一人拯救了这座该死的君临城。” “不对。” 泰温公爵仍旧是平静的语气：“大家公认是我对史坦尼斯军队的突袭扭转了战局，提利尔家的军队也打得很出色。我听闻摧毁拜拉席恩舰队的野火还是你从瑟曦那里得到的情报。” 提利昂的声音里带着无法压抑的气愤：“哈啊，我做的只是修剪鼻毛的事情，对吗？” 泰温公爵微微摇头：“拦江铁索是个好主意，它替我们锁定了胜局。你就想听我说这个？还有，我还应当感谢你救出了詹姆……爵士？” 提及詹姆名字的时候，他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拳头微微一紧。 提利昂终于从父亲口中听到了感谢，他却觉得听起来更像是嘲讽。 他心下忽然涌起莫名的委屈，他的眼眶不禁微微发烫。 泰温公爵的声音响起：“还有另一个感谢，你把魔山的头颅送去阳戟城，为兰尼斯特家族与马泰尔家族的同盟打下了基础？” 提利昂吸了吸他的黄金鼻，还是提醒父亲：“除了联姻，御前会议的席位对马泰尔亲王有着很大的吸引力。” 泰温公爵微微点头：“不错，我会仔细考虑。那么，如果没别的事……” 提利昂呼了口气，道：“是的，你告诉过我，你有几封重要信件要写。” 他爬下椅子，欠欠身，向房门的方向迈一步，却又停了下来。 提利昂闭上眼睛，缓了缓，转向他的父亲。 他开口道：“您刚才问我……想要什么？那好，我就告诉您，我想要我的合法权利，我要凯岩城。” 泰温公爵的眼睛从信件上离开，看向提利昂，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顿了顿，他问：“那你的兄长怎么办？” 提利昂回道：“詹姆是你的长子及你的继承人，但他却成了御林铁卫，禁止结婚和继承。詹姆从披上白袍那天起，就已经放弃了对凯岩城的继承权，只是你从不肯承认。过去的事我们不提，现在我想要您当着西境领主的面宣布我是凯岩城的继承人。” “你想要凯岩城？”泰温公爵淡绿眼睛里的金黄瞳仁就像融化一般发出光芒，却不带丝毫情感。 提利昂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回道：“父亲，我也是你的儿子，按照七国的继承法理，我是合法的继承者。” 凝视了会儿侏儒，泰温公爵的声音里压着怒火：“我将会为你找一个更符合你身份的宅邸，作为你卓越贡献的另一个奖赏。当时机成熟的时候，你将得到一个能更好地为兰尼斯特贡献的职务。而且，如果你能为兰尼斯特忠心服侍的话，你将会被赐予一个配得上你身份的妻子。” 他的胸膛起伏了下，冷冷地宣布道：“就算我的尸体被蛆蚕食，我也不会让你继承凯岩城。” 父亲的言语……锋利且充满毒素。或许，在开口之前他就知道了答案。 明知自己不会喜欢父亲的回答，提利昂强迫自己问：“为什么？” 泰温公爵猛然提高声音：“为什么？你还敢问为什么？” 他怒声道：“你的降生害死了你母亲，你是个可耻的怪胎！” “你的心中装满妒忌、充斥着恶意，你淫欲缠身，尽耍小聪明。” “七国的律法让你冠我的姓氏、穿我的衣服，因为我无法证明你不是我的种。” “为了教导我谦逊之道，诸神迫使我目睹你佩着雄狮纹章四处蹒跚招摇，那可是我父亲的纹章，我祖父的纹章，兰尼斯特家族的纹章！” 最后，泰温公爵紧咬着牙齿道：“但无论诸神还是律法都不能强迫我把凯岩城交给你，成为你的女支院，让兰尼斯特家族蒙羞！” 一阵凝重的沉默后，提利昂别过头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你可以离开了。” 泰温公爵从椅子上站起来，高高俯瞰着侏儒儿子，道：“不要再提凯岩城的继承权。” 提利昂看了眼泰温公爵，便朝着门口的方向一瘸一拐地走去。 “对了，还有……” 泰温公爵忽然叫住了他，提利昂虽然很想尽快逃离这里，但不得不停下自己的脚步。 “瑟曦告诉我，你为了一个女支女威胁过她（第240章）。” 老狮子的声音如同寒冰：“告诉我，她说谎了吗？” 他的好姐姐并没有说谎，提利昂无法否认这点，但为了雪伊的安全，他不能承认这件事……若是承认了，泰温大人绝不会放过她，就像当年的泰莎…… 他强撑着，他不允许自己说话时带一丝哭腔：“你教导过我，成功的威胁比直接的打击更有效。我在代理首相的期间，你的好女儿……实在是太不乖巧了，我是不得不这样做。” 停顿了下，他咧嘴：“或许，你也很理解我的为难。” 提利昂离开没多久，凯冯·兰尼斯特进入了首相书房。 凯冯爵士来到桌前，刚要准备禀报重要的政务，泰温公爵却指了指提利昂之前坐过的那把椅子，打断道：“凯冯，你先坐下。” 凯冯爵士疑惑地看了眼兄长，落座后，道：“泰温公爵，我在楼梯那里见到了提利昂，他的状态似乎不太好。” 泰温公爵直接忽略了凯冯爵士口中提及的那个侏儒儿子，道：“我要跟你谈谈詹姆的事情，凯冯。” 凯冯爵士恭敬地坐在那里，泰温公爵敲了敲椅子的扶手，又道：“算了，我们先处理政务吧。凯冯，你先跟我说说……” 老狮子的眼中闪过一道锐利，提利昂……继承权……詹姆是觉得凯岩城不缺继承人吗？ (本章完) 第318章 忠诚的仆人 “泰温首相要召集特别的御前会议？” “我想……是的，我很确定，格林大人。” “知晓他的目的吗？” “或许……”派席尔大学士抚了下他那沉甸甸的白胡须，沉吟道：“王室的财政紧张，首相大人是为了尽快结束七国的混乱。” 一双浑浊的眼睛暗暗瞥了眼坐在桌前的格林，他又道：“据我所知，新财政大臣、提利昂·兰尼斯特上任后的首要任务是筹备乔佛里国王与提利尔家小姐的订婚与婚礼。倘若兰尼斯特家族像往常一样继续资助王室，他倒是会很轻松。” 格林的一只眉毛微挑，道：“发生了什么事？” “您慧眼如炬，格林大人。” 派席尔大学士的学士项链轻声作响，他动了动身子，稍微压低了声音：“凯冯爵士最近与铁金库代表经常会面，据我观察，他们是在商议王室负债的问题，年底是偿还利息和一部分债务的约定时间……布拉佛斯人有句谚语：铁金库不容拖欠。” 格林的手指轻敲几下桌子，顿了顿，道：“派席尔学士，你觉得……泰温首相要停止对王室的资助？” 格林摆了摆手，打断道：“继续谈御前会议。” 格林领主仿佛没有察觉到泰温粉的真面目，他分析道：“马泰尔家族的第一所求是御前会议的席位，这或许是多恩人与众不同的谈判方式。” 派席尔大学士忧心忡忡：“泰温公爵，凯冯爵士，詹姆爵士，提利昂·兰尼斯特，加上承诺给提利尔家族的两个席位，再加上我……御前会议的七个席位已经没有多余的份了。” 派席尔大学士满脸堆笑，附和道：“没有一个父亲会疼爱侏儒儿子，但他是兰尼斯特，同时也是邪恶的、卑劣的……睿智的泰温公爵很擅长为每个人找到适合自己的差事。” 说着，他看向格林，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道：“格林大人，我听闻瑟曦太后对我有所不喜欢，泰温公爵会不会以此为借口，选择奥柏伦亲王代替我在御前会议的席位？” 看了眼格林，他接着道：“小狼崽是狮子的首要敌人，铁金库的债务一旦拖欠，他们会转变成另一个敌人，比小狼崽更可怕的敌人。所以，在没有余力的状况下，没有解决小狼崽之前，泰温公爵不得不暂时停下对王室的投入了。” 派席尔大学士微微点头，道：“我想……泰温公爵是不得不停下资助。小狼崽的扫荡让西境遭受了不小的损失，那里需要重建和恢复生产等……这些都需要投入大量的金龙，加上持续了将近一年的战事，就算是兰尼斯特也……应付不来。” 格林的棕眼微动，笑了笑，道：“看来你有不少感触，派席尔学士。” 说着，派席尔大学士忽然一顿，又连忙补充道：“泰温公爵是不得具备耐心，大家都知道……兰尼斯特家族希望与马泰尔家族结盟。” 格林沉吟了下，问道：“还没有奥柏伦亲王的具体消息吗？” 说完，他可怜兮兮地用宽大的袖子擦了擦已从眼角溢出的几滴热泪。 派席尔大学士罕见地真情流露，他嘲讽道：“多恩人的行踪一向诡异，他们是有意避开其他人的眼睛，他们总觉得怪异的举动才能震慑红堡，他们一向喜欢如此。” 派席尔大学士叹气道：“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多恩人的信件越来越喜欢用模糊而不确定的言词，这也让我更难履行顾问之责，我的鸦巢不欢迎从多恩飞来的信鸦。” 他再次叹气，语气无奈地继续道：“比如，上一次……阳戟城的信鸦送来了奥柏伦亲王作为多恩使者前往君临的信件，里面却没有写明使者团的具体人数，而是用了若干等词。而且，虽然说明了大致的抵达时间，却没有明确觐见的时间。信里是这样说的，奥柏伦亲王会在必要时刻面见国王和首相（他稍微模仿了多恩的口音）……还好，泰温公爵拥有着一颗常人没有的容人之心。” 格林轻笑：“可怜的提利昂，他是一个好靶子。” 见格林的视线移向自己，他的内心不禁咯噔了一下，忠诚的“泰温粉”连忙個改口：“但……再怎么说提利昂也是他的儿子，泰温公爵的狠毒令人无法安心为他效劳，他有着统治者的冷酷，却没有……” 他的声音有一丝哽咽：“我只是担心……若是离开了御前会议，您忠诚的仆人……我不能像现在这样，更好的服务于您，为您效劳……” 派席尔大学士轻咳了几声，恭声道：“三天后的御前会议，除了现有的御前大臣，泰温公爵还会邀请您和梅斯·提利尔公爵出席，至于瑟曦太后与乔佛里国王……我还没有打探到准确的情报。” 他语气诚恳：“我只是个老而无用的学士，我对权势早已经没有了欲望，没有了御前会议大臣的身份，我也满足于国王的顾问之责。我只是……” 很放得开，格林领主暗自评价。 沉默了会儿，格林开口道：“你有十六年前的那个功劳，泰温首相应该不会为难你的，派席尔学士。” 派席尔大学士颤颤地又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吸吸鼻子，道：“是的，格林大人，七国皆知泰温公爵的公正。但我能看得出来，他没有明说，我却读懂了他的意思，他对我很不满意，因为……御前会议的大臣们没能阻止……他口中的……乔佛里国王的胡闹……他觉得我没有履行好御前大臣的职责，所以……我能听到他对我传达的无声命令，他会保留我大学士的荣誉，但不许我继续坐在御前会议的椅子……我能听懂他的意思。” 一阵沉默后，格林忽道：“派席尔学士，我听闻你很怜悯谷地贵族的遭遇（第248章）？” 他的话音落下，派席尔大学士顿时双腿一软，差点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走路都颤颤的派席尔大学士……此刻却动作很灵活地跪了下来：“格林大人，请听我的解释啊，请允许我解释啊！” 他哀声道：“这都是泰温公爵的命令啊，当时……当时……他想用弥赛菈公主控制谷地……他想让您离开谷地啊……” 他痛哭：“您离开红堡前，给我留下的任务是演好泰温公爵的仆人啊，在没有得到您的新命令前，我只能遵命行事啊，我也来不及联系您啊！” 他流涕：“我知道的，我放心的，因为我知道，瑟曦太后不会喜欢我的谏言，她绝不会喜欢的……我故意激怒她……她差点要打死我啊！所以我才敢按照泰温公爵的命令行事啊……格林大人，我是您忠诚的仆人啊！” 格林冷冷的声音从派席尔的上方传来：“红堡是没有秘密的，我知晓你并不愚蠢，所以你还能跪在我面前说话。” 派席尔大学士哽咽道：“我永远忠诚于您，我可以向七神起誓啊，我的格林大人！” 格林的一双眼睛仿佛能看穿人心，他盯了会儿派席尔大学士，道：“那把火（第226章）……作为对你忠诚的奖赏，伱在御前会议的席位会被保留。派席尔学士，继续扮演好你的角色，不要让我失望。” “格……格格……格林大人，感谢……您……我永远是您忠心的仆人……”派席尔大学士抬头望着格林，老脸上是感激涕零。 格林微微点头，他的手一动，一张空白的羊皮纸正好飘落在派席尔大学士的跟前。 “好好写，主要写……你最崇敬的泰温首相。” “格林大人，这……没有必要……呃！我马上写，这就写！请相信我的忠诚，我可以向七神起誓啊！” 半个多小时后，学士书房的门口。 派席尔学士双手相挽，他和蔼地朝侍女吩咐：“好孩子，代我送送格林伯爵，这些信件你帮忙拿过去。” 小侍女接过了一摞信件，她先是看了眼在护卫簇拥下离开的年轻伯爵，接着朝派席尔大学士微微颔首，便小跑而去。 ………… 学士塔外，看起来十五六岁的黑发、瘦弱侍女紧紧握着一枚银鹿，道：“感谢您的赏赐，尊贵的大人。” 格林温和地笑了笑，道：“去吧。” 见让她离开，小侍女有些不知所措：“可……可是……派席尔学士让我把这些信件帮您送过去。” 闻言，格林看向另一边，道：“安盖，你带着她去趟梅格塔……” 他看了眼太阳，继续道：“顺便为她弄一份好点的午餐。” “遵命，我的大人” 安盖看向小侍女朝着梅格塔的方向优雅地伸出了一只手：“请，我为您带路。” 蒙顿看着一边说笑，一边离去的安盖与陌生侍女，挠了挠自己的大脑袋。 格林领主很忙，见完派席尔大学士，他还要去拜访梅斯公爵。 走了一会儿，格林远远瞧见一个银甲白袍、金发飘飘的男人——詹姆·兰尼斯特。 詹姆爵士伫立在格林的必经之路，一只手握着腰间佩剑的剑把，一动不动地盯着……越来越近的格林。 当他靠近，詹姆爵士咬着牙，道：“日安，格林伯爵。” 格林露出一抹微笑：“日安，白骑士。” 他在詹姆爵士面前停下脚步，又道：“你在等我？” 詹姆爵士的胸膛起伏了下，道：“我为你带来了礼物，我送你的礼物。” 他冷笑：“希望你能喜欢。” (本章完) 第319章 慷慨的金玫瑰 格林先是朝着双手空空的詹姆爵士伸出了一只手，接着动动手指，没有言语，但意思明显。 詹姆爵士的俊脸僵了一瞬，道：“我让人送到了你的宅子。” 格林很自然地收回手，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爵士，喜欢猜谜语吗？” 詹姆爵士狐疑地打量了下格林的脸：“谜语？” 格林微微点头，示意护卫们在原地等候，又跟詹姆爵士指了指一个方向，边走边道：“作为你礼物的回报。虽然我能猜出那不是太好的东西，但是看在你用了心的份上……我想问你，你的眼睛为什么总盯着我？” 詹姆爵士的拳头紧了紧，道：“我知道你在故意吸引我的注意，伯爵。” 走到树下，格林停下脚步，问道：“爵士，你想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詹姆爵士斜看了眼格林，没有说话。 顿了顿，格林开口道：“有些事情，我只能隐晦地提醒你，因为我不是兰尼斯特，这是七国贵族间的默契。” 詹姆爵士皱眉思索了下，忍不住开口道：“伱要提醒我什么？关于……瑟曦的事？” 格林仿佛没有听见詹姆爵士的言语：“金毛与黑毛在互相纠缠……这就是我的谜语。” 每天都有提利尔家族从高庭运来食物的数百辆马车进入君临，以玛格丽·提利尔的名义……直接散发给民众。 格林的眼睛微颤，提利尔家族为什么要“过度”宣扬小玫瑰之名？ 莱顿小管家的声音响起：“我的主人，提利尔的人招摇过市，只要胸前缝着细小的金玫瑰，就不用掏钱喝酒。有丈夫的女人，没丈夫的寡妇，还有女支女，所有的女性都为这些发放食物的、绣着金玫瑰的漂亮年轻人而迷乱。” “…………”格林领主心下有了担忧，金玫瑰的会不会是用力过大了？按目前的状况看，君临人早已忘记了君临之战和君临的救星，只在呼唤他们的未来王后———玛格丽·提利尔。 顺便……在合适的机会，解决一下隐患。 听到格林的抱怨，詹姆爵士耸耸肩，嘴硬道：“这是骑士的某种……直觉。” 格林出了红堡，到处都能听到高庭小玫瑰之名，整个君临为她而陷入了疯狂。 ………… 金毛？黑毛……黑发？ 感受到詹姆的视线移向自己的头顶，格林没好气地道：“你的绿眼只能瞧见我的墨发吗？” 嗯……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紧紧盯着她，当好格林领主的挡箭牌。 格林的眼睛微动。年纪二十岁左右，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浅棕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金光闪闪，这样的俊美男人……他在路上已经碰见了好几个，他们都被热情的君临人包围着。 “我还有事。” 格林伸手拍了拍詹姆爵士的臂膀，又道：“多多观察，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找到谜底的答案。” 绣着沼泽金盏花的披风一甩，格林领主迈步离开。 漂亮的年轻人？ 小玫瑰代表的是提利尔家族，而兰尼斯特家族掌控着红堡，这么快就要上演争夺权力的戏码？按照现在的局势，兰尼斯特与提利尔继续携手才最有利……何况国王的婚礼还没有举办。 难道是……提利尔是为了不给兰尼斯特反悔婚约的机会？格林领主很快就否掉了这种荒唐的可能性。 合理的推测，需要更多的具体情报，格林领主暂时停下了他的“凭空”猜想。 “莱顿。” 格林唤了一声，他拉了拉缰绳，调整了下马匹的方向，接着道：“你安排一下，我们好好帮一下金玫瑰。” 莱顿掌握着自王后区开始锻炼出来的“气氛组”，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莱顿迅速地扫了眼周围，上身朝着格林的方向微倾：“我的主人，您的意思是……我们在暗中帮金玫瑰推一推……他们现在所做的事情吗？” 格林看向莱顿，微微点头，道：“你要尽心尽力，我希望整个城的大街小巷里，都在谈论玛格丽小姐的名字。” “遵命，我的主人。” 嗒嗒嗒嗒，骑行了一会儿，格林侧头问道：“莱顿，在红堡里听不到这件事……是泰温首相？” 莱顿恭声回道：“是的，我的主人。新首相对这种事的惩罚方式很残酷，至少没人敢在红堡里像以前一样‘大声’谈论外面的事情。” 格林微微点头，虽然没有在根本上解决某些问题，但效果却很明显，这很泰温。 勾巷，格林在雕刻着金玫瑰纹章的豪华大门前跳下了马匹。 侍者领路，格林在各色玫瑰盛开的玫瑰花园内见到了梅斯·提利尔公爵。 “哟，格林，欢迎你的到来！”梅斯公爵爽朗的声音响起。 “日安，梅斯公爵，很荣幸受到您的邀请。” 见礼完毕后，格林撇到铺在圆桌上的一张地图，梅斯公爵直接让开魁梧的身子：“一起看。” 他抚了抚三角胡须：“这是风暴地的地图。” 格林来到桌旁，低头打量了下，这张地图比他手上的更为详细，特别是……风息堡附近的地形。 顿了顿，格林开口道：“梅斯公爵，倘若这张地图用于打仗，它将是一把利剑。” 梅斯公爵的胖脸上浮现一丝得意之色，道：“这可能是我在君临的最大收获之一。” 他的话音落下，格林的目光微动，他一下子“闻”到了兰尼斯特的气味。 格林的视线没有在地图上逗留：“祝贺您，这可是无法用金龙来衡量价值的东西。” 梅斯公爵摸着胡须，大声笑了笑，道：“还好，我得到了它，不然……” 他的语气一转，声音里多了一丝怒意：“我不喜欢兰尼斯特家的凯冯爵士。” 格林抿嘴笑了笑，道：“看来……凯冯爵士在您面前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 梅斯公爵落座后，先是示意侍者斟酒，才开口道：“虽然提利尔与兰尼斯特是盟友，但他们所求的太多，凯冯爵士很贪心。” 格林也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了下来，他杯抿了一口酒，道：“梅斯公爵，您的慷慨之名七国皆传。倘若允许，我能否听听凯冯爵士过分的请求？” (本章完) 第320章 慷慨的金玫瑰2 梅斯公爵打了个手势，十几个侍者和侍女们纷纷退下，花园内只剩下了他和格林。 “嗯……凯冯爵士希望提利尔家族的军队帮助托曼·拜拉席恩夺回风息堡。” 格林有些诧异地道：“托曼殿下？” 停顿了下，他又问道：“梅斯公爵，风息堡是七国最坚固的城堡之一，攻破它的代价无法估计。我想兰尼斯特也是知晓，七国之中只有您最有把握攻破它，那……他们给予您的回报是什么？” 梅斯公爵的表情丰富，先是露出得意与欣慰，紧接着转变成怒色：“呵，不到8年的时间。在托曼成年之前，可以由提利尔家族推荐的人来代理风息堡的城主，这就是兰尼斯特的奖赏。” 停顿了下，他忍不住气呼呼地补充道：“真是令人发笑的奖赏！” 格林浅浅地笑了笑，道：“或许兰尼斯特的目的并不是风息堡。梅斯公爵，您的女儿很快将会成为七国王后，我想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掌控红堡的权力。” 格林的提醒让梅斯公爵摸着胡须的动作一顿，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仔细一想，却……想不明白。 顿了顿，梅斯公爵的眼睛微动，抚摸胡须的动作继续，道：“格林，你想到了什么？让我听听，也许我和你都想到了同样的答案。” 对于梅斯公爵的“考验”……格林领主只是微微点头，便开口道：“我首先想到的是泰温公爵。乔佛里国王还未成年，加上摄政太后是他的女儿，他虽是御前首相，却是实际上的摄政王，手握七国国王的权力。” 有了决定，梅斯公爵顿时一扫脸上的犹豫之色，坐下后，道：“格林，我邀请你来是为了三天后的御前会议。” “乔佛里国王不久便会与玛格丽小姐成婚，七国将会迎来王后。一位十六岁的王后，加上她后面……七国唯一不惧兰尼斯家族的提利尔家族，‘摄政王’的权势肯定会大受影响，这不是兰尼斯特家族愿意看到的局面。” 沉吟了下，他又道：“你觉得兰尼斯特想要做什么？风息堡……他们想要把我引走？” 格林摊摊手：“很显然，高庭公爵让泰温公爵感受到了威胁。所以，他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把您调离君临，令玛格丽小姐在这里孤立无援，只有这样……泰温公爵才能继续掌握国王的权力。” 过了好会儿，梅斯公爵忽然停下脚步，他有了主意，他可以问——奥莲娜夫人。 梅斯公爵拧了拧眉头，道：“他们毕竟是父女，是一家人，何必……” 他的话音落下，梅斯公爵脱口道：“瑟曦·兰尼斯特？” 格林皱眉道：“难道……这场御前会议的主要议题是联姻？” 见格林欲言又止，梅斯公爵的上身微倾，压低声音道：“格林，我猜对了，是吗？” 格林神色凝重地点点头：“红堡是没有秘密的，有时候越是看起来平常的安排，反而更容易让人松懈。按照王国律法，瑟曦太后只能接受御前会议的决定。” 格林诚恳地为梅斯公爵分析兰尼斯特隐藏的用意，他只是忽略了提利尔与兰尼斯特两家权力游戏之中的一个隐藏的变数——乔佛里。嗯，他猜不到乔佛里会突然送来什么样的“惊喜”，按目前的状况，格林领主要做的是静静等待。 接着，他解释道：“三天后的御前会议是泰温公爵特别召集的，除了已任命的御前大臣，他还邀请了我和你两人出席。看来，狡猾的兰尼斯特没有告知你这个消息，不知道他们又在耍什么把戏。” 他面上带着怒意，心下却是在犹豫。是的，他明白了兰尼斯特的目的，他们想用风息堡换取提利尔家主远离红堡。他在犹豫的是……要继续留在红堡，还是趁这个好机会把心心念念的风息堡收入手中。 格林疑惑地道：“御前会议？” 说着一顿，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道：“难道瑟曦·兰尼斯特不愿意嫁人？” 格林的默不作声也等于是默认了梅斯公爵的猜测。 顿了顿，梅斯公爵再次喃喃反复：“狡猾的兰尼斯特……” 梅斯公爵皱了皱眉，轻点下颌，道：“分析的不错，和我的想法……差不多。” 看到格林的反应，梅斯公爵微怔了下，喃喃道：“狡猾的兰尼斯特……” 他该选择哪一個？梅斯公爵从椅子上起身，来回踱步。 听完格林的言语，梅斯公爵觉得一下子拨开了遮住自己眼睛的迷雾，他宣布道：“狡猾的兰尼斯特，他们果然很狡猾。” 七国的贵族，特别是传承悠久的贵族，他们在外人面前的言行和行为……若不是参与其中，表面上看所有贵族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何况是兰尼斯特家族。 血亲间的亲密和信任，关系着一个家族的荣誉，梅斯公爵也算是公爵级别当中的模范。所以，他才感慨泰温公爵的举动，身为一个父亲、一个族长……竟会利用御前会议“突袭”自己的女儿。除了感慨，梅斯公爵一时间想到了很多事情，比如……奥莲娜夫人留给他的任务（第269章）。 他有种感觉，维拉斯与瑟曦的婚事，貌似……不太可能。 倘若自己配合泰温公爵强迫了瑟曦……梅斯公爵深深觉得……没有一个国王能容忍其他人“侮辱”他的母亲。 乔佛里过几年就能亲政，若是知晓了这件事，他的恨意会不会转移到他身边的玛格丽？ 失去了国王的支持，王后还是王后吗？ 想到这里，梅斯公爵的内心忽然咯噔了一下，难道这也是兰尼斯特的阴谋？！ 他们要利用乔佛里的恨意架空玛格丽？梅斯公爵觉得他看穿了兰尼斯特的阴暗谋划！ 害了他的儿子，他们竟还敢害他的女儿？我可怜的玛格丽！ 梅斯公爵缓缓地吸气，他的大手微微发颤。此时此刻，若是泰温公爵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一定会选择跟老狮子决斗！ 收回思绪，梅斯公爵缓了缓，试探道：“格林，我的好孩子，我想知晓瑟曦太后……她对嫁人的态度，这对我，还有我的女儿都很重要。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向我坦诚，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格林微微摇头，他的语气诚恳：“梅斯公爵，在我心中您是我的导师，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一直都是。” 梅斯公爵不禁欣慰地抚了抚胡须。 格林接着道：“我向您坦诚，对于瑟曦太后来说，支持她嫁人的所有人，都会当成她的……敌人。” 他又解释道：“她不放心她的孩子，至少乔佛里国王成年前，我想她是绝不愿意离开红堡。” 梅斯公爵点点头，这个情报也需要尽快告知奥莲娜夫人。 沉默了会儿，他忽道：“倘若不公开御前会议的内容……出席者不都成了这件事的支持者？” 梅斯公爵对这种手段很熟悉，因为他在治理河湾地的时候，在奥莲娜夫人的支持下，也做过相似的事情。 格林沉声道：“或许，泰温公爵已准备好了船或马车，只等御前会议出了结果，瑟曦太后便会被他直接送走，我们甚至都没有碰面的机会。” 他摊开双手：“按照坦格利安留下的传统，御前会议的七个席位，有四人同意就能通过御前首相的提案，而兰尼斯特姓氏已占了四个席位，结果……很显然。” 他的话音落下，梅斯公爵点点头，气愤地道：“兰尼斯特把御前会议当成了私有物，这也是我觉得他们太过贪心的另一个原因。若不是为了我女儿的婚事，我是真不想理会如今的御前会议。” 顿了顿，格林沉稳的声音响起：“以泰温公爵的智慧很清楚这会引起其他贵族的不满，但他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这说明……他在达到自己的一些目的之前，至少兰尼斯特仍会占据着御前会议。” 梅斯公爵先是抿了一大口酒，才开口问道：“泰温还想做什么？” 格林缓缓地道：“兰尼斯特一直想拉拢多恩人，我听闻奥柏伦亲王不久便会抵达君临。” 梅斯公爵握着酒杯的那只手微动了下，沉默了会儿，道：“我也听说了，我记得兰尼斯特为了讨好马泰尔家族，还把魔山的头颅送去了阳戟城（第177章）。” 格林耸耸肩，道：“其他的……我暂时看不出来。” 顿了顿，梅斯公爵靠在了椅背，道：“我今天邀请伱过来，是想推荐你成为御前会议的大臣，现在想想……那里竟是个狮子窝。” 格林笑了笑，道：“感谢您的好意，我会铭记于心。梅斯公爵，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机，至少……” 停顿了下，他直接道：“至少瑟曦太后的事情没有明确之前，我不会支持泰温首相。” 闻言，梅斯公爵怔了怔，他打量了下格林，顿了顿，他长叹口气。 格林向他表明了自己的心声，梅斯公爵伸手拍了拍格林的臂膀。他在想，也许他喜欢格林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懂得他的战争艺术，还有他重情义的性格吧。 “格林，我的好孩子，我能帮你什么吗？” “梅斯公爵，我想请您帮忙，推迟召开这场御前会议的时间。” 梅斯公爵借着摸胡须的动作想了想，推迟……他忽然觉得这主意似乎很不错，虽然他面上不显，但奥莲娜夫人不在身边，他心中不安，那头老狮子实在是太狡诈了！ 他与格林的谈话已经让他有些头大，梅斯公爵不得不承认，相比应对宫廷的各种阴谋，他或许更适合待在能发挥他战争艺术的地方，比如……风息堡。 想到这里，梅斯公爵开口问道：“格林，我可以帮你，你需要推迟多长时间？” 格林举杯示意了下，道：“梅斯公爵，感谢您的相助。我只需要几天时间，具体的话……我能告诉您的是不会超过玛格丽小姐进入君临的那天。” 他露出一抹微笑：“我仿佛能听到君临城的声音，所有人都在期盼着七国的新王后——玛格丽·提利尔。” 梅斯公爵的胖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他感慨道：“玛格丽，我的女儿，她受人爱戴，她是我的骄傲。” 格林的棕眸不易察觉地微颤了下。看到梅斯公爵的反应，格林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会不会是梅斯公爵为了在君临城宣扬小玫瑰之名而用力过猛了？ 这时，梅斯公爵捏了捏下巴，喃喃道：“我得为推迟泰温邀请的御前会议找个好理由……” 格林笑了笑，道：“身体不适怎么样？” 梅斯公爵哈哈一笑，顿了顿，他忽道：“倘若泰温公爵在我们没有参加御前会议的情况下……” 说着，他摆了摆大手：“那就是兰尼斯特自己的家事了，跟我们无关。” 格林轻点下颌：“是的，兰尼斯特的游戏将会更加不受欢迎，御前会议也不再是御前会议。” ………… ………… 奔流城。 罗柏·史塔克端坐于壁炉的旁边，凝视着火焰。 脚步声响起，布林登·徒利走了过来。 “罗柏国王，御前总管告诉我，你的胃口仍是不太好。” “叔外公。” 罗柏声音沙哑地唤了一声，他的脸色看起来很憔悴，眼底却隐隐带着锐利，如同一头盯上猎物的饿狼。 布林登公爵满头灰白，脸上的皱纹变得更多更深。 他坐在了罗柏身旁的木椅上，叹气道：“孩子，内心越是哀伤，越要学会多吃点东西。” 他语气一转，打趣道：“只有这样，你想哭的时候才能有力气哭个痛快。” 罗柏的嘴角勉强地微翘了下，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沙金色发带，道：“叔外公，我想念简妮，每晚……我都在梦里等着她，我只盼望……至少在梦里能见她一面，告诉她，我对不起她，身为她的丈夫，没能保护好她，是我的傲慢害了她……” 布林登公爵痛苦地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了深邃的眼睛。 “虽然没有找到具体的证据，但我想……我们的猜测应该没有错，黑瓦德就是毒害简妮王后的凶手……” 停顿了下，他凝视身旁之人：“我的孩子，我想再问你一次，你真做好决定了吗？” (本章完) 第321章 诚意与责任 第322章诚意与责任 如果您使用第三方app或各种浏览器插件打开此网站可能导致内容显示乱序,请稍后尝试使用主流浏览器访问此网站，感谢您的支持! 第322章诚意与责任 “叔外公……” 一阵沉默后，罗柏缓缓地开口道：“当时，我领着兵马穿过奔流城大门的时候，我就想到了黑瓦德。简妮中毒前，他的行为最为异常，看起来倒像是酒后发泄的某种不满，但是……” 他搓了搓脸：“那个时候，我意识到了不对劲……一切都太突然了，敌人根本没有留给我们反应的时间。艾德慕舅舅死在了我的眼前，然后是我的妻子。” 壁炉内的火光摇曳，罗柏的蓝眼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叔外公，血债只有血偿，我要为我的家人复仇，这是我的义务。” 布林登公爵脸上是掩藏着的哀伤，他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我的孩子，一个国王不能只活在仇恨当中，但不能为家人而复仇的国王也不会被其他人承认……那个人是自己的国王。” 顿了顿，他伸出大手拍拍罗柏的肩膀，郑重地道：“罗柏·史塔克，只要你能保证，复仇的同时，永远不忘记你是一个国王，我会全力支持你。我的前面即使是七层地狱，我也会冲锋在前，这是一個老骑士的誓言。” 罗柏动动嘴唇，声音沙哑地道：“谢谢您，叔外公。” 脸上满是皱纹的布林登公爵和蔼地笑了笑，他再次拍了拍罗柏，道：“我的孩子，你的体内流淌着鳟鱼和奔狼的血，你继承了徒利家和史塔克家的智慧与勇气。我相信仇恨只会让你变得更强大，我一直坚信你能当好一个国王，并击败所有的敌人和仇人。” 罗柏郑重地点了点头，这是他的保证，也是无声的誓言。 闻言，罗柏也是不禁一笑。 布林登公爵思索了会儿，还是微微摇头，道：“鳟鱼不该跳入渔网，奔狼也不会主动跳入猎人的陷阱。罗柏国王，即使我们对外宣称兰尼斯特是凶手，老佛雷也不会……也不敢相信你的诚意。” 布林登公爵点点头：“孪河城的位置的确重要，但它也是处于北境和河间地的包围之中。所以，除非战局发生了根本的转变，老佛雷便不会做出最终的选择，他会缩在城中，静静地观望局势的变化。” 布林登爵士似乎有些诧异：“君临？” 又一阵沉默后，布林登公爵是不得不赞同罗柏的想法：“泰温·兰尼斯特不会看不到孪河城对整个战局的价值，他绝不会放弃对佛雷家的拉拢。倘若战事不利，老佛雷肯定会投靠兰尼斯特。或许他们在私下的联系从未断过，又或许正是因为有了兰尼斯特这个退路，佛雷家才敢做出下毒之事。” 罗柏看着放置在桌上的剑冠，缓缓地道：“稳妥……倘若……我们要定下稳妥的计划，那便意味着需要更多的时间，但我的王国却不会留给我更多时间。” 布林登公爵也走到桌旁，他扫了眼地图，道：“你已经有了作战计划？” 他的拳头紧了紧：“然后，我会在合适的时机，向佛雷侯爵诚恳地道歉，并请求重新联姻，迎娶佛雷家的小姐为我的新王后。” 罗柏起身，来到铺着地图的长桌前，低头凝视了会儿，抬眼道：“叔外公，我需要在战场上赢得一场胜利，只有这样……佛雷侯爵才愿意相信我的‘诚意’。” 罗柏攥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手心，青筋暴起。 罗柏轻点下颌，他的手指点了点地图上君临城的位置：“这里，叔外公。” 布林登·徒利微微一笑，展开双手，道：“那么……请国王下命令吧，老骑士听候你的差遣 他问罗柏：“你打算怎么做？我的任务是什么？” 顿了顿，他开口道：“叔外公，我们的仇人必须是兰尼斯特，毒害艾德慕·徒利和简妮·维斯特林的真正凶手是泰温公爵。” 罗柏依靠在了椅背，沉默了会儿，道：“这是我能想到的……代价最小的法子。叔外公，北境及三叉戟河王国绕不开孪河城。” 次日。 布林登公爵张了张口，道：“我不得不提醒伱，老佛雷很狡猾，他不会轻易相信你的，这很危险。” 小奔狼微微点头，他的手指虽然放在君临之上，但他的目光却盯着赫伦堡得位置。 缓了缓，他才开口道：“是的，佛雷侯爵已经‘做’好了随时都可以投靠兰尼斯特的准备。” 他拧着眉头，又道：“我们需要一个更加稳妥的法子……” 停顿了下，他的嘴角嘲讽地微勾了下：“佛雷侯爵很贪婪，他比任何人都贪心，所以……暴发富佛雷也不会轻易放弃，提升为王后家族的‘梦想’。叔外公，只要我们好好安排，他不会轻易背弃我的王国。” 雨后清晨，一切都显得格外清新明亮，奔流城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和……屎尿味。 “公爵大人。” 站在练兵场高台上的布林登公爵侧过头，点了点头，道：“杰森伯爵。” 来人是个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高瘦男人，脸庞的轮廓分明，一头棕色头发夹杂着白色，有一双蓝灰色的眼睛。 他叫杰森·梅利斯特，是河间地的海疆城伯爵。梅利斯特家族的纹章是靛蓝底色上的一只展翅银鹰，他们的族语是：无可企及。 杰森·梅利斯特站在了布林登公爵的身旁，望着下面练习射箭的兵士们，道：“布林登大人，我收到消息，国王要集合奔流城的所有骑兵。” 见布林登公爵只是点点头，却不说话，他犹豫了下，道：“我有点担心国王陛下的状态，他是刚刚失去了家人的年轻人，燃烧的怒火很容易让他冲动。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劝劝国王。” 停顿了下，杰森伯爵的眼睛微动，看向布林登公爵，又道：“或者，让我随国王一起出征。” “你要相信我们的国王。” 布林登公爵拍拍杰森伯爵的臂膀，接着道：“我们的任务是守好奔流城，派崔克会保护好罗柏国王的安全。罗柏国王已经有了安排，他把所有步兵留给了我们。” 派崔克·梅利斯特是杰森·梅利斯特伯爵的儿子及继承人，他是罗柏国王的贴身护卫之一。 杰森伯爵没有追问具体的安排，顿了顿，道：“布林登大人，佛雷家的骑士会一起出征吗？” 布林登公爵的额间皱纹变深：“你是听到了什么吗，杰森伯爵？” 杰森伯爵看了眼布林登公爵，道：“我听闻只有少数几个瓦德在做出征前的准备。黑瓦德的声音很大，不只是我一人听到了他的声音。” 布林登公爵叹气道：“让黑瓦德留在奔流城，跟我们一起守家吧。” 他再次叹气：“毕竟是我们的年轻国王为了一个和维斯特林家小姐而违背了与佛雷家的婚约，只要黑瓦德不太过分，我相信罗柏国王也不会太……在意的。” 杰森伯爵从布林登公爵的言语里听出了遗憾的意味，他的眼睛颤动了下，道：“大人，佛雷家……有可能心怀……” 犹豫了会儿，他还是直接道：“他们并不可靠。” “感谢你的劝言。” 布林登公爵凝望着远处，继续道：“但他们有孪河城，它的重要性你也很清楚。这样说会让人听起来不近人情，但……” 他又叹了口气：“简妮王后已经离世了，这已是事实，身为国王的叔外公，身为他的家人，我有义务提醒他身为北境及三叉戟河之王的责任。” 这时，卢斯·波顿的声音忽然在他们的身后响起：“是的，这也是您的职责，徒利公爵。” 布林登公爵和杰森伯爵转过头看了过来，卢斯伯爵抚胸道：“很抱歉，我没有瞧见你们的护卫，我便直接过来了。” 他微微颔首：“还请原谅我的冒昧，徒利公爵，梅利斯特伯爵。” 布林登公爵耸耸肩，道：“没关系，只是一个老骑士的感慨，不惧让人听到。” 见礼完毕后，卢斯伯爵站在了布林登公爵另一边，道：“倘若孪河城愿意打开城门，我从北境带来的4000兵士便能跟随罗柏国王作战了。” 杰森伯爵的目光微动，道：“波顿伯爵，我听闻你收拢了卡史塔克家的长盾兵？我还听闻瑞卡德伯爵的长子、哈利昂·卡史塔克在孪河城北边的波顿军营。” 卢斯伯爵的浅色眼睛撇了眼杰森伯爵，回道：“他们都是北境人，我也是。” 杰森伯爵又道：“哈利昂·卡史塔克应该交给罗柏国王看管。” 卢斯伯爵的声音仍是细小：“他不是罪人。” “波顿伯爵，他很危险。”杰森伯爵不满意卢斯伯爵的回答。 卢斯伯爵先是侧头盯了会儿杰森伯爵，才道：“您是否忘记了，艾德公爵还在临冬城。” 布林登公爵抬手制止了还要开口的杰森伯爵，道：“艾德与罗柏，父子两人需要尽快相见，很显然……孪河城变得更重要了。” 他又道：“老佛雷是个固执的家伙，希望我的诚意能打动他。” 卢斯伯爵的目光微动，道：“徒利公爵，只靠诚意是不够的，我们还要提前做好攻城的准备，只有恐惧才能让佛雷侯爵再一次相信罗柏国王的诚意。” ………… ………… “该死的！” 砰！ 刚从大圣堂回来的瑟曦·兰尼斯特回到梅格塔的寝室后，抓起酒杯狠狠地砸在了墙上。 詹姆·兰尼斯特挥挥手，示意其他人离开。 他关上了房门，道：“瑟曦，你没有必要生气。” 瑟曦太后冷声道：“御林铁卫队长，你为什么还留在太后的寝室？” 詹姆爵士耸耸肩，他拿起一个空杯倒着酒，道：“我担心有人埋伏在太后的寝室，我不得不留下护卫你的安全，这是我的职责。” 说完，他把酒杯递向了瑟曦太后。 瑟曦太后冷哼了一声，接过酒杯，抿了一口夏日红，道：“詹姆，你太迟钝了，你难道没听见那些贱民在谈论谁吗？” 闻言，詹姆爵士一边为自己倒酒，一边回想了下，道：“高庭的小玫瑰，玛格丽·提利尔？” 瑟曦太后握着酒杯，斜看了眼詹姆爵士，道：“感谢诸神，至少我们的爵士先生有一双还能用的耳朵。” 詹姆爵士毫不介意瑟曦太后言语里的嘲讽，他晒然一笑，道：“我只关注你就够了，你知道的，瑟曦女士。” 瑟曦太后狐疑地打量了下詹姆爵士，她觉得他似乎哪里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她没有多想，此时的她因为玛格丽而心下充斥着怒火。 思索了会儿，瑟曦太后开口道：“提利尔家族用面包收买了君临的贱民，她还未与乔佛里成婚，但她的名声已经盖过了我的儿子。” 她宣布道：“我还真小看了玛格丽，她竟想把乔佛里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瑟曦太后的话音落下，詹姆爵士忍不住劝道：“瑟曦，倘若是另一个免费送面包，君临人同样会宣扬那个人的仁慈和慷慨。有你和父亲，没有人能越过你们摆布乔佛里。” 瑟曦太后气愤地道：“你懂什么？！你难道没有瞧见玛格丽对权力的欲望吗？我了解我的儿子，他不会喜欢这种女人，他要的是个乖巧的妻子。” 詹姆爵士摊摊手，道：“乔佛里与玛格丽的婚约是兰尼斯特家族与提利尔家族的同盟条件，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沉默了会儿，瑟曦太后走到詹姆爵士的身前，昂首直视着他，冷声道：“你去杀了她。” 詹姆爵士皱眉道：“瑟曦，这并不好笑。” 瑟曦太后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我没在开玩笑，为了你和我的儿子，也为了我，我的詹姆。” 詹姆爵士的声音里带着警告：“玛格丽是高庭公爵的女儿，她是乔佛里未来的妻子，你没有理由伤害她。” 房间内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 瑟曦太后与詹姆爵士站在那里对视，谁也没有选择退让。 过了一会儿，瑟曦太后忽地一笑，纤细的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詹姆的胸甲，道：“你越来越无趣了，詹姆爵士。” 见此，詹姆爵士心下终于松了口气，道：“瑟曦，我稍微打听过玛格丽·提利尔，我想她会成为乔佛里的好王后。” (本章完) 第322章 白骑士 第323章白骑士 如果您使用第三方app或各种浏览器插件打开此网站可能导致内容显示乱序,请稍后尝试使用主流浏览器访问此网站，感谢您的支持! 第323章白骑士 “瑟曦。” ……直到另一个女人的到来…… ……她比你年轻…… ……她比你更漂亮…… ……她会夺走你所有珍爱的东西…… ……当你被泪水淹没时……你的兄弟会扼住你的脖子……夺走你的…… “瑟曦？”詹姆爵士又唤了一声。 詹姆的声音终于让瑟曦太后回了神，她眨了下眼睛，转过身，冷声道：“我没事。” 詹姆爵士摊摊手，他看着瑟曦的背影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嘶。 顿了顿，裙摆飞旋，瑟曦太后转向了詹姆爵士，她的眼眶微微泛红：“詹姆，你真的爱我吗？” “放开我！”瑟曦太后的另一只手也被詹姆爵士握住。 她的话音落下，詹姆爵士怔了怔，道：“瑟曦，伱知道的，我只爱你。” 詹姆爵士伸手抓着瑟曦太后的双肩，对视了会儿，叹气道：“瑟曦，你可以不喜欢玛格丽，甚至可以讨厌她，但你却不能伤害她，她是你儿子的未来妻子，他们已有了婚约，而且金玫瑰……” 瑟曦太后嘲讽道：“你也知晓什么是权力了吗？” 她气愤地甩开詹姆爵士的手，又道：“我看到的是什么？你在我面前维护着另一个女人！” 詹姆爵士忍不住胸膛起伏，他缓了下语气，道：“瑟曦，这里是君临，这是权力的游戏，而不是谋杀的游戏。” 越说越气，瑟曦太后抬起了一只手，却被詹姆爵士一把抓住。 瑟曦太后朝着詹姆爵士挪动了一步：“你答应过我，你会成为我的利剑，你刚刚却拒绝了我。” 瑟曦太后主动投入了他的怀抱。詹姆爵士松口气，微微一笑，搂住了她。 詹姆爵士颇为无奈地道：“瑟曦，你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杀她，你和她……” 詹姆爵士暗叹口气，道：“瑟曦，你想想后果，我拒绝你是为了不让你受到伤害。” “放开我！” 瑟曦太后长长的睫毛上闪烁着晶莹的泪花：“你的好弟弟为什么敢软禁我？你的好父亲为什么把我当成种马？因为你不在君临，我的手上没有剑。你终于回来了，我终于等到你了，你却在干什么？你在或不在，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 她会夺走你所有珍爱的东西……瑟曦太后忽然直视他，道：“倘若玛格丽成为了我的敌人呢？” 瑟曦太后怒声打断：“我不想听你的那些理由，我在问你，你为什么拒绝我的命令，你所谓的爱就是可笑吗？” 闻言，詹姆爵士先是一愣，才开口回道：“没有人能伤害你，我保证，瑟曦。” “瑟曦。”詹姆的声音里含带着些许怒火。 瑟曦太后轻轻地擦拭了下眼角，依旧嘲讽道：“你就是个胆小鬼，詹姆。” 待詹姆爵士松开瑟曦太后的双手，她接着道：“手握利剑才是权力，不听命令的白骑士。” 瑟曦抬手的纤细手指动来动去的时候，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两人分开，瑟曦太后整了整衣物，斜看了眼詹姆，勾着唇角，道：“你过去看看。” 房间被打开，奥斯尼·凯特布莱克瞧见了詹姆爵士，他下意识的微微歪头，往里面迅速地扫了一眼。 看到奥斯尼爵士的小动作，詹姆爵士不禁微微皱眉，他无声地盯着眼前之人。 奥斯尼爵士欠了欠身。 他没有着甲，直接在身上套了一件兰尼斯特家的红色护卫袍，所以……詹姆在他行礼的时候，瞧见了他那黝黑茂盛的胸毛。 “詹姆爵士，凯冯大人派人来找您，他说凯冯大人正在白剑塔等着您。” 金毛与黑毛相互纠缠……黑毛……不知为何，詹姆爵士忽然想起了格林的谜语。 他点点头，道：“有劳了，凯特布莱克。” 关上房门，瑟曦太后的声音传了过来：“詹姆，是什么事？” 黑毛……詹姆爵士耸耸肩，道：“是凯冯叔叔找我。” 此时，瑟曦太后已坐在宽大的木椅上，她赤着脚，一只手支着腮，另一只手握着酒杯，姿态诱人。 “凯冯？” 詹姆爵士摊了摊手：“他已经在等我了，我现在得过去。” 说完，他还遗憾地叹了口气。 瑟曦太后上下打量了下詹姆，勾了勾唇，道：“白骑士，别耽误夜晚的守卫职责。” “遵命，我的太后。” 白剑塔十分狭窄，靠在红堡的城墙边，恰好俯瞰海湾。它共分四层：底楼是御林铁卫的会议室，二楼与三楼是御林铁卫六名兄弟起居的房间，顶楼则是御林铁卫队长专属的楼层。 詹姆爵士曾在二楼住了十八年，直到前天，才把他的东西搬到了顶楼。 御林铁卫的会议室是一个圆形的房间。白羊毛织锦覆盖墙壁，壁炉上挂着一面白盾和两柄交叉的白剑。 房间内的会议桌是古老的鱼梁木制成，灰白如骨，雕成三匹骏马支撑一面巨盾的形状。根据传统，御林铁卫队长坐在盾牌后面，六位御林铁卫兄弟则于三匹骏马两侧分坐。 站在门口，詹姆爵士发现了站在桌边的凯冯叔叔，他正低头看着翻开的《白典》。 《白典》的正式名称是《白骑士之书》，它保存着御林铁卫的全部历史，每個加入铁卫的骑士都在书中留有一页，用来记载名、姓与事迹。 《白典》极为庞大，它有两尺长、一尺半宽、厚度则有一千多页，黄金的铰链和丝线将白牛皮纸与漂白皮革封面装订在一起。它的每页左上方绘有该页的主人加入御林铁卫前使用的纹章，而右下方都是同样的御林铁卫徽记——空旷而纯净的雪白盾牌。绘制纹章由贝勒大圣堂的修士负责，书写文字则是铁卫队长的职责。 踏踏踏踏，詹姆爵士抬脚走了过去。 “叔叔。” 靠近后，詹姆爵士发现凯冯爵士翻好的那一页正是他的记录。 凯冯爵士瞥了眼詹姆，便读了起来，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韵律：“兰尼斯特家族的詹姆爵士，凯岩城泰温·兰尼斯特公爵和乔安娜夫人所生之长子。少年时代担任萨姆纳·克雷赫伯爵的侍从，随其清剿御林兄弟会。 十五岁那年，因作战英勇，被御林铁卫的亚瑟·戴恩爵士亲手册封为骑士。同年，被国王伊里斯·坦格利安二世选入御林铁卫。 君临城陷时，在铁王座下杀害国王伊里斯·坦格利安二世，由此得到“弑君者”的外号。之后，被国王劳勃·拜拉席恩一世赦免。 劳勃国王的加冕仪式结束后，有幸担任荣誉护卫，护送兰尼斯特家族的瑟曦小姐前往君临与劳勃国王完婚，并在为庆祝婚礼而举办的比武大会上，赢得了冠军。” 读完詹姆爵士的简短事迹，凯冯爵士顿了顿，他像是感慨一般开口道：“从记录上看，无畏的巴利斯坦爵士是真的不喜欢你。” 詹姆先是耸耸肩，随意地坐在黑色的老橡木椅上，笑着道：“他对弑君者的壮举……无法释怀。” 凯冯爵士背着手凝视了会儿他的侄子，道：“詹姆，或许……你在那个时候就应该主动脱下白袍。” 詹姆爵士摊开双手，道：“叔叔，御林铁卫宣誓终生效命，直至死亡。” 凯冯爵士来到了詹姆的面前，印象里和蔼的叔叔……此时却是让人感到一股威严的压迫感。 “詹姆，你要终身效命的对象是伊里斯二世，但他已经死了。” “劳勃……”说着，詹姆爵士止了口，这个国王也死了。 “倘若，你不想主动开口，我们可以请求乔佛里国王把你驱逐出御林铁卫，就像巴利斯坦爵士那样。” 詹姆爵士拧了拧眉，道：“凯冯叔叔，是父亲派你过来的吗？我想我已经跟他说得……” 凯冯爵士打断道：“是我猜到的，他并不知晓我来找你。倘若是泰温公爵出手……” 停顿了下，他接着道：“或许，他还不想弄得……不愉快吧。” 沉默了会儿，詹姆爵士问道：“叔叔，你猜到什么？” 凯冯爵士冷冷地道：“一个肩负着家族使命的家族继承人，为了自己的私欲，抛弃了他的家族，抛弃了深爱他的父亲。” 詹姆爵士闭上眼睛，深深吸口气，道：“凯冯叔叔，我是御林铁卫，这才是我的使命。” 听到侄子的回答，凯冯爵士的胸腹缓缓地起伏了下，他的脸上难掩失望的神色，叹气道：“我知道了。” 他离开前伸出大手用力捏了捏詹姆爵士结实的肩膀，道：“护好你的弟弟。” 提利昂？詹姆想追问，凯冯爵士却没再理会他。 安静。 詹姆爵士独自坐在白色的御林铁卫会议室中，他怀念那个曾经的少年。那个时候，身边的人都如新铸的长剑，锋利而明亮。那个时候，世界是多么单纯。 他的御林铁卫兄弟大家都进了坟墓（忽略了巴利斯坦），他的生命是一场梦幻吗？ 黄昏到来，阴影渐长。 詹姆爵士燃起一根蜡烛，坐在了《白典》的面前，拿起鹅毛笔，在属于自己的那一页、在巴利斯坦爵士的字迹下面，他开始书写：河间地之战期间，于呓语森林被罗柏·史塔克击败，此后在奔流城为俘。后在提利昂·兰尼斯特和亚当·马尔布兰爵士的帮助下逃出奔流城。回归途中，再度被追击的罗柏·史塔克包围，由格林·克莱勃伯爵解救，最后在格林伯爵的保护下，平安返回君临。 他写完后，在左上角狂狮怒吼纹章与右下角的纯白徽记之间，还留有四分之三的空白。 詹姆·兰尼斯特的历史，由杰洛·海塔尔爵士（伊里斯二世的御林铁卫队长）开始书写，巴利斯坦爵士接续记录，现在轮到他自己挑起职责。 詹姆爵士扔掉了鹅毛笔，从今往后，他的路由他自己写。 (本章完) 第323章 大圣堂的暗流 第324章大圣堂的暗流 如果您使用第三方app或各种浏览器插件打开此网站可能导致内容显示乱序,请稍后尝试使用主流浏览器访问此网站，感谢您的支持! 第324章大圣堂的暗流 天父面容坚毅刚强，裁决谬误主持公义， 判定福寿长短高低，慈祥喜爱小小孩童。 圣母带来生命之福，守护照看每位人妇， 她的笑容终斗止戈，温柔呵护小小孩童。 战士屹立敌人之前，保卫我们南北东西， 手执弓矛盾剑兵器，看守祚佑小小孩童。 贝勒大圣堂的灯火之厅走廊内，优美的歌声在缓缓回荡，悠扬的音符，似乎可以渗透到人的内心深处。 格林·克莱勃静立在悬挂着彩色铅玻璃球的天花板下，望着不远处虔诚咏唱的男男女女，微风吹过，他身上绣着沼泽金盏花的披风轻轻摆动。 “格林伯爵，很抱歉，我似乎来晚了，愿诸神保佑您。” 格林侧头看去，扎里修士相比上一次见面又胖了一些（第188章），他身着白底金纹的华丽长袍，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正缓缓走来。 格林露出一抹微笑，抚胸道：“日安，扎里大主教，愿诸神保佑您。” 听到大主教的称呼，扎里修士脸上的笑容更深，他回礼道：“再一次感谢您的推荐，格林伯爵。” 格林只是笑了笑，蟹爪半岛主教毕竟是“自己人”，身为慷慨的领主，他不会拒绝小小的帮忙。 扎里大主教和蔼的面容上闪过犹豫之色，道：“前总主教的突然死亡，反而成了一些人的借口，这一次的教会选举，我想……有可能需要更多一点的时间才能迎来新总主教。” 七国的混乱加上乔佛里身世的传闻，虽然表面上看平息了不利影响，但这些东西在暗地里不断地削弱拜拉席恩铁王座的威信，再加上迟迟找不到杀害前总主教真正凶手，抱怨的声音是一天比一天多。在这种状况下，无心之人和有心之人提出他们应该重新掌握保护自己的力量，有心之人更是对此推波助澜。 格林的一只眉毛微挑，其实……这是瑟曦·兰尼斯特的“考验”。 格林的棕眸微动，看向扎里大主教，道：“虔信者一直坚信祈祷是他们唯一的武器，我却‘听’到了动摇的声音。” 格林轻点下颌，道：“抱怨会扩散，它会越积越深。” 他们两人是自己人，扎里大主教压低声音道：“今天早上的选举会议上有人提到了‘战士之子’和‘穷人集会’，但大多数大主教当场制止了这个声音。” 七神教会由地位最高的修士和修女组成的议会进行管理，他们被称为大主教，而大主教由住在君临贝勒大圣堂内的总主教领导。总主教通常从大主教中选出，但这不是一个必需的条件，曾有过不具备大主教身份的人被任命为总主教的先例：比如，贝勒·坦格利安一世统治时期的总主教，曾是一个名叫佩特的普通人，他是一个出色的石匠，但他却不识字，头脑简单，甚至连一段简单的祷文都记不住……传闻他在当上总主教后不到一年便因热病死去；比如，也是在贝勒一世统治时期，在“受神祝福的”贝勒一世影响下，曾选过一个八岁男童担任总主教。 格林微微点头，顿了顿，问道：“扎里大主教，还请恕我冒昧，总主教确定是……死于谋害吗？” 金袍子在泰温首相的命令下快要翻了整个君临，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杀害前总主教的凶手会在梅格塔，只能说瑟曦的“强大”在于……她的行为往往不在正常人想象的范围之内，而且是发生在意料之外。 格林浅笑，打断道：“我只是在为您遗憾而已，其他的我并不关心，或者说我有点好奇那個凶手的目的。” 格林的目光微动，道：“看来……在没有找到杀害前总主教的凶手之前，这件事会持续影响到你们的选举。” 闻言，扎里大主教神色凝重地回道：“格林伯爵，这不是秘密，一位身体健康之人窒息而亡，一位总主教在自己的寝室遭受谋害，这正是七神教会的愤怒之源。” 扎里大主教先是暗暗打量了下格林的神色，才缓缓地点点头，道：“是啊，他受人尊敬、受人爱戴，我无法想象……为何这种不幸会降临在他身上。” 他开口道：“扎里大主教，我听闻总主教的选举不太顺利？” 七神教会曾经拥有两个教团武装，分别称为战士之子和穷人集会。 他叹了口气：“他是一位好人。或许，这是天上诸神对地上仆人的考验。” 他的话音落下，扎里大主教忽地看向了格林，停顿了会儿，道：“格林伯爵，您也听到了吗？” 扎里大主教站在了格林的身旁，也望向了祈祷的人群。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继续道：“只希望泰温首相能尽快找到凶手，并审判此人的罪行。” 顿了顿，他缓缓地道：“总主教的意外身亡让大圣堂内充满了悲痛的哭泣，但愤怒之心也逐渐压过了哀伤之心，它们在向外蔓延。” 扎里大主教微怔了下，道：“格林伯爵，您有意……” “战士之子”由骑士组成，他们放弃自己的土地和财产，拔剑起誓对总主教效忠，为七神而战。战士之子身着镀银铠甲，身披彩虹披风，手持长剑，长剑的剑柄是星形的水晶。 “穷人集会”由地位低下的平民组成，不止有男人，也有女人。他们装备能找到的任何武器，身穿的衣服上有白底红色的七芒星纹章。数量众多的他们在七国境内游荡，在圣堂之间护送虔诚的旅人。 历史上，教会的武装组织给七国的贵族和王室制造过不少“麻烦”，后来被称为“残酷的梅格”的梅葛一世残忍地镇压。当时梅葛一世悬赏两个组织的成员：战士之子的头皮一枚金龙，穷人集会的一枚银鹿。教团武装最终被梅格一世解散，七神教会彻底失去了武装力量，直到现在。 “扎里大主教，给你一个建议。” 格林伸手拍了拍他，继续道：“离漩涡远一点，最好是置身之外，这或许能为您带来意外的好处。” 扎里大主教的心下咯噔了下，顿了顿，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格林伯爵，您的意思是……会发生……冲突吗？” 格林没有直接回应他的猜测：“选择很重要，怎么做在于您的选择，修士。” 说完，他转移了话题：“我今天过来是为了骑士册封的事情（第260章，第288章）……” 谈完了册封礼的事情，扎里大主教亲自把格林伯爵相送至圣堂大门。 格林的身后，虔诚的唱咏仍在继续。 老妪年迈而又睿智，预知各人运途未来， 举起金灯照耀光彩，指引前路为小小孩童。 铁匠勤勉日夜辛劳，安排一切井井有条， 铁锤风箱，炉火燃烧，打造世界给小小孩童。 少女舞蹈空中飞扬，存于恋人唏嘘感伤， 微笑教会鸟儿飞翔，美梦托给小小孩童。 ………… 七位神灵将我们创造，时刻聆听我们祷告， 闭上眼睛，再无困扰，诸神照看你，小小孩童。 ………… ………… 见格林和布蕾妮的身影出现，等候在门外的蒙顿和安盖牵着马儿迎了过来。 格林接过“空寂女士”别在腰间，翻身上马，道：“蒙顿，怎么样了？” 蒙顿憨厚的声音响起：“格林大人，还是那几双眼睛，一直都是他们在跟踪我们。” 格林点点头，轻踢马腹，马儿踱步前行。 当他们骑行至烂泥街的时候，布蕾妮一踢马腹便靠了过来，道：“格林大人，我感觉不对劲儿。” 安盖的马儿也靠近，他的声音里有着难以掩饰的兴奋：“格林大人，有埋伏，至少三十人……” 说着，他察觉到了来自布蕾妮的“不善”视线，立即收敛了情绪。 他轻咳一声，继续道：“前面应该还藏着人。” 格林拉了拉缰绳，道：“继续前进。” 十几个护卫各自相视了一眼，默默地簇拥在领主的身边。 阳光如火。 嗒哒嗒哒嗒哒，马蹄踏在鹅卵石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有人突然暴喝：“鹰巢城万岁！” 紧接着，一辆破旧马车被骤然推出，拦截了格林队伍的前路，然后是后面。 “为了艾林谷！” “谷地骑士万岁！” “血债血偿！” 拦住道路的马车被点燃，数十个埋伏者，从四面八方涌出，他们手持各种武器，如饿狼般扑向格林所在的位置。 “杀了格林·克莱勃……” 一个首领模样的壮实男人，他刚刚喊完，头颅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飞锤当场砸碎，粘稠的鲜红四溅。 布蕾妮手握寒冰巨剑，高喊：“保护格林大人！” 护卫们纷纷跳下马匹，他们迅速地在格林周围组成防线，手持长剑，发出激昂的战吼：“保护格林大人！” 寒光闪烁，金属碰撞的鸣响阵阵，周围的民众一边惊叫着，一边慌乱地四处躲藏。 忽然。 嗖嗖嗖，几支箭矢从街边房屋的高处朝格林呼啸而来。 蒙顿的圆盾和布蕾妮的巨剑挡住了所有箭矢，安盖则是迅速地张弓搭箭，连连射出，埋伏在屋顶上的弓手纷纷中箭倒下。 “艾林谷万岁！” (本章完) 第324章 处决之日 “符石城万岁！” “铁橡城万岁！” “为了谷地骑士！” 砰地一声，街边一处的破旧木门忽然被撞开，十几新埋伏者涌了出来。 砰砰砰，其他房屋的房门、窗户纷纷打开，一批批埋伏者们先后出现，目标直指格林所在的地方。 杀声四起，混战爆发。 “举盾！” 凯冯爵士似乎有些诧异：“谷地人？哪里来的谷地人？” ………… 瓦狄斯爵士看了眼两人的背影，便抬脚返回红堡大门。 寒冰剑刃所过之处，断肢纷飞，鲜血溅洒在空中，形成一片猩红的雨幕。 断肢与鲜血在布蕾妮的身边飞舞，她很快就被敌人的鲜血染红，毫无畏惧地面对着源源不断的敌人。 爬上高处的安盖迅速地扫了眼周围，敌人还有一些，有必要吗？ 虽有疑惑，但是领主的军令不可违抗。安盖观察了下四周，便俯着身子，敏捷地向另一处跳去，他的身影悄悄消失。 格林领主的每一个护卫都身着制作精良的板甲，身边的四個盾牌手……加上“砸核桃”的蒙顿和“切乳酪”的布蕾妮，他只需摆好造型即可。 安盖挺了挺胸，他的蓝色披风一甩，他大步跟上了曼登爵士。 安盖的加量版箭袋射光，他正要换上另一个箭袋时，格林的命令传了过来。 更远处，传来齐齐的吼叫：“为了艾林谷！” 街道上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仿佛自杀一般的进攻，忽然出现了诡异的停顿。 曼登爵士那双毫无生气的浅灰色眼睛扫过两人，道：“走吧。” 在他的命令下，军号声响起，红袍子们纷纷在训练场中聚集。 周围的人：“…………” “吼！”四面盾牌守护在跳下马的格林身旁。 兵士们集合的时候，乔佛里国王的碧眸微动，他忽然问向安盖：“艾林家的余孽有多少人？格林伯爵有多少护卫？” 布蕾妮手中的“寒冰”泛着暗沉的光泽，敌人纷纷杀向前来，却纷纷倒下，它的每一次挥舞，仿佛是陌客的召唤。 他瞥了眼低着头的安盖，继续道：“或许是他的支持者。” 他们两人穿过红堡厚厚的大门，安盖跟着瓦狄斯爵士，走了一会儿，便瞧见了御林铁卫——曼登·穆尔爵士。 “是的，陛下。” 乔佛里国王撇了眼训练场上聚集的三十多个兵士，脸上出现犹豫之色。 防线的其他克莱勃族兵，面对着无甲和少量链甲的敌人，以一当十。 身着黑甲和金袍的瓦狄斯·伊根爵士（第260章）仿佛是正等着安盖，他立即回应：“跟我来。” 安盖很快被两个金袍子领了过来，他单膝而跪，道：“日安，国王陛下！” 安盖老老实实地回答：“陛下，在我突围的时候，袭击者有六七十人，格林伯爵的身边有十三个护卫。” 曼登·穆尔爵是谷地、穆尔家族的一名骑士，他是劳勃一世的御林铁卫之一。传闻，曼登爵士只爱他的剑，也不亲近自己的任何一个御林铁卫中的誓言兄弟，他只有一个“好友”——瓦狄斯·伊根。 “胡闹！” 那边……又有新一批、几十个敌人呼喊着杀了过来。 他又下令：“所有人都上马！” 乔佛里的心情似乎很好：“格林伯爵？把人带过来。” 红堡大门前，安盖在跳下马儿，高声道：“陛下在哪里？” 听到曼登爵士的劝言，乔佛里国王却是忽然大声道：“狗，让人把我的马儿牵来，我的狗，快！” ………… 瓦狄斯爵士大步靠近，道：“陛下在哪里？” 安盖立即扬声回道：“陛下，艾林公爵派人在烂泥街袭击格林伯爵，我奉格林伯爵的命令，突围向国王求援。” 【本书里，瓦狄斯·伊根属于第一批主动投靠格林的谷地贵族，因“献”上鹰巢城的功劳，伊根家族得到了丰厚的赏赐。瓦狄斯·伊根本人则是按照他自己的意愿，跟随格林来到君临，并在红堡的金袍子卫队担任守卫队长之一。】 远处，有人突然嘶吼：“艾林公爵万岁！” 训练场。 踏踏踏踏，亚当·马尔布兰脚步匆匆地来到首相书房的门前，直接推门而入，道：“泰温大人，出事了。” 乔佛里看都没看来人，他随意地抬了下手，望着下面的热闹，道：“有什么事？” 安盖忍不住挠了挠脸颊，天生弓箭手的他本就敏锐，就算他之前没有想到，但此时他也意识到……从他接到命令开始，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戏码。 没必要多想，克莱勃军规——服从即忠诚。 说完，他便一踢马刺，策马而去；御林铁卫和红袍子……共三十多骑紧随其后。 亚当爵士缓了缓，道：“国王陛下，带着护卫离开了红堡，据说是为了支援遭遇谷地人袭击的格林伯爵。” 寒冰巨剑的光芒在布蕾妮的手中不知疲倦地闪烁，她与它的存在让士气高昂的埋伏者们感到了深深恐惧。 这时，曼登爵士上前，道：“国王陛下，我想城中的金袍子巡逻队已经支援了格林伯爵，我们就算此刻赶过去，那里的战斗也早就收场了，您只能瞧见死尸和俘虏。” 砰！又一个靠过来的敌人被蒙顿直接砸倒，大手摸向他腰间的另一把战锤。 【原剧情里，瓦狄斯·伊根因为提利昂而死于鹰巢城的比武审判，后来与史坦尼斯军队作战时，曼登·穆尔试图趁乱杀死提利昂为瓦狄斯·伊根复仇，却被提利昂的小侍从、波德瑞克推下黑水河，因为自己的盔甲沉重而淹死。】 他的披风一甩，转身带路。 凯冯爵士皱了皱眉，他声音沉稳地道：“亚当爵士，出了什么事？” 满地都是粘稠的血红，一股恐惧正消散着埋伏者的无比勇气。 乔佛里·拜拉席恩坐在高台之上，他望着被黑狗追赶的那几个人咯咯直笑。 ………… 闻言，乔佛里国王怒道：“这些该死的反叛者！竟敢在我的君临闹事？！集合兵马！” 这都是战功啊……安盖射出的每一支箭矢，带起一串残影，呼啸着飞向敌人。 敌人的弓手已被他消灭完，安盖正打算堂堂正正地“抢”人头，却被命令的内容不禁微楞：向乔佛里国王求援？ 立即有人高声附和：“鹰巢城万岁！” 顿了顿，乔佛里国王重新确认：“艾林公爵？他袭击了格林伯爵？” 砰！蒙顿以绝对的力量用手中大圆盾砸飞了两个敌人，他通过面甲的缝隙瞅了眼“血人”布蕾妮，接着……轻瞥了眼连人带武器统统都在斩断的那把瓦雷利亚钢剑，眼底不禁闪过羡慕之色。 话音落下，周围人的目光齐齐地集中到了安盖身上，乔佛里国王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 他的手臂轻扬，弓弦紧绷，箭矢如闪电般急速射出。 站在桌前的泰温公爵和凯冯爵士一起看了过来。 说完，他又咯咯笑，他瞧见有个逃跑之人被黑狗扑倒了。 这时，曼登爵士走过来，抚胸道：“国王陛下，格林伯爵派人过来了。” 安盖的眼神如同鹰隼，高处……远处……隐蔽处……他紧紧锁定着敌人的弓箭手。 乔佛里国王脸上的笑容直接消散，他转头看向桑铎·克里冈，怒声道：“是谁？泰温公爵不是把艾林公爵关押在地牢吗？没有我的允许，是谁把他放出来了？泰温·兰尼斯特？！” 桑铎淡定地回道：“国王，艾林公爵一直乖乖待在地牢。” 桑铎很快就把枣红色骏马牵了过来，乔佛里翻身上马，道：“今天是处决之日，我的王国绝不饶恕反叛者，出发！” 泰温公爵头顶鼓起了一根青筋，咬着牙道：“亚当爵士，你立刻带着红袍护卫出发，把乔佛里给我带回来，立刻！” “遵命！”亚当爵士的红色披风一甩，疾步离去。 (本章完) 第325章 处决之日2 奥斯尼·凯特布莱克正朝着梅格塔的方向赶去，他身上的红色披风随风飘扬，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引人注目。 梅格塔，伫立在大门中间的奥斯佛利爵士朝着脚步匆匆的弟弟，道：“出了什么事，奥斯尼？” 奥尼斯爵士的声音里掩藏不住的兴奋：“太后在哪里？” 弟弟的脚步不停，奥斯佛利爵士皱了下眉，一边让开身体，一边道：“小厅，詹姆爵士正陪着她。” 奥斯尼爵士快步穿过梅格塔的大厅，接近小厅的时候，他的眼睛微动，提高声音道：“太后陛下，出事了。” 来到连接小厅的走廊时，他又焦急地反复道：“太后陛下，出事了。” 银甲、白袍的詹姆·兰尼斯特出现在了小厅的入口，他冷声道：“爵士，你打扰到了瑟曦太后的用餐。” 他举剑高声道：“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 瑟曦太后拿起酒杯抿了一大口酒，这时……奥斯尼爵士靠近，温声安慰：“太后陛下，乔佛里国王身边有……” 格林指向了一处，那里……有个任谁看了都只留着最后一口气的男人。 鲜血还在流淌，它们在鹅卵石与鹅卵石的缝隙里汇聚成一条条猩红的小溪。 枣红色骏马朝前面的方向踱了几步，它身上的乔佛里国王望着眼前的场景，喉结一滚，不禁吞咽了下口水。 吞吞口水，奥斯尼爵士连忙道：“格林伯爵在烂泥街遭遇了谷地人的埋伏，乔佛里国王听到消息后，为了解救格林伯爵，他带着一些骑兵出了红堡。” 桑铎的眼睛一动，看向曼登爵士，冷冷地道：“我不是骑士。” “这就去，这就去。” 噌地一声，乔佛里国王拔出了他的“狮牙”宝剑。 他的马术精湛，一踢马刺，便策马奔向“靶子”。靠近时，他猛地俯身，随着“噗嗤”一声，手中的狮牙划过，瞬间溅起一抹猩红的血花。 坐在马上，乔佛里国王昂了昂下巴。他是国王，这世上只有别人恐惧他的份，而他……国王无惧一切。 ………… 他们很快就发现了正收拾着街面的金袍子们，然后……瞧见了衣物整洁的格林·克莱勃，他的周围伫立着十几个“血人”。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着，一颗颗人头仿佛熟透的果实般散落在血浆染红的地面上。 马儿的嘶叫声纷纷响起，一阵小混乱后，骑术出众的御林铁卫和红袍子们很快就调整好了身下自己的战马。 鹿狮旗飘扬，乔佛里国王是一路横冲直撞，猎狗等御林铁卫警惕地驱马护在他的身旁。 格林接过一个金袍子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道：“乔佛里国王，我想潜伏在君临的艾林家余孽已全部消失了。” 詹姆爵士一点都不着急：“那可是血腥伯爵，有他在没有人能……” 周围陡然一静，有人忽然高呼：“国王万岁！” 奥斯尼爵士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一下，他在詹姆爵士的面前停下脚步，道：“很抱歉，御林铁卫队长，我必须尽快向太后陛下禀报。” 曼登爵士只是耸耸肩，没有开口说话。 他露齿而笑：“感谢国王的援救，一切荣誉归于您，我的国王。” 越来越多的人齐喊：“国王万岁！” 瑟曦太后刚要开口夸赞乔佛里的武勇，却是一顿，她突然想起了那场君临的暴动（第172章）。 “剩下一个。” 马蹄声阵阵，人群惊慌失措，慌乱地四处散去，哭声和尖叫声交织在一起。 一堆堆的尸体，到处都是断肢，有的还紧紧握着武器，它们在告诉其他人，这里不久前发生过惨烈的战斗。 奥斯尼张了张口，瑟曦太后放下餐刀不耐烦地道：“发生了什么事？” 当格林走近，瞧见他温和的面容，乔佛里刚刚在远处感觉到的那股无形压力仿佛是错觉。 “继续前进。” 瑟曦太后怒声打断：“这是命令，快去保护我儿子！” 啪嗒啪嗒，格林脚踩在粘稠的地面，迎向乔佛里一行。 “遵命！”奥斯尼爵士跑步离开。 詹姆爵士耸耸肩，雪白的披风一甩，转身便迈开了脚步，瑟曦太后催促的声音很快就在他身后传来：“你快啊！” 说完，他扫了眼周围，又皱眉道：“都死了吗？” 马匹在混乱的人群中穿梭，过了一会儿，策马在前的乔佛里忽然拉紧缰绳，胯下马儿扬鬓长嘶。 说完，他指了指“送”于乔佛里国王的那些头颅。 猎狗纹丝不动，打量了下四周，他又道：“战斗已经结束了，谷地余孽没有得逞。” 乔佛里国王停下马匹太过突然，跟在他身后的奥斯蒙爵士一扯缰绳，调整了马匹，险险地避开了撞击。 “他是这次袭击的首领。乔佛里国王，有个人告诉我，他曾是艾林家的护卫队长。” 带路的安盖指着聚集着人群的方向，大声道：“国王陛下，就是前面！” 嗒哒嗒哒，桑铎正好驱马来到乔佛里的身旁，道：“泰温公爵会嘲笑你的，国王。” 乔佛里国王骂不出声，他的愤怒艰难地压下胸腹的翻涌，他只能在马上朝猎狗踢出了一脚。 嗒哒嗒哒。 话没说完，啪地一声，瑟曦太后甩了奥斯尼爵士一记耳光。 街面上一片死寂，让人毛骨悚然。 血色当中，此时的格林令人望而生畏，乔佛里不禁拉紧了手中的缰绳。 嗒哒嗒哒，曼登爵士也驱马靠近，道：“桑铎爵士，胜利属于国王。” 詹姆爵士撇了眼看似慌张的奥斯尼爵士，道：“跟我来。” 听完，瑟曦太后轻蔑地瞥了眼奥尼斯爵士，这里可是君临，谁能伤害他的乔佛里？就凭那些谷地的丧家之犬吗？ “国王万岁！”有人高声附和。 停顿了下，他的语气一转，冷声道：“倘若让那些叛徒多喘几口气……对他们是太过仁慈了，还是要尽快杀掉才对。” “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保护我的儿子！” 她霍地起身，道：“詹姆，快，你快去保护乔佛里！” 乔佛里国王似乎是因为两人的“冲突”而咯咯发笑，他强压下那股不适感后，这里反而让他产生……某种莫名的兴奋。 嗒哒嗒哒，身下的马儿在粘稠的地面继续踱步，乔佛里感到自己的胃在一瞬间缩紧，喉咙里顿时泛起一股恶心感。 “很好。” ………… 战马嘶叫，停下马匹。 乔佛里国王打量了下染成血红的狮牙剑身，满意地点点头。 他们进来后，还没等奥斯尼开口，瑟曦·兰尼斯特带着不悦的声音先是响起：“倘若还有下次，我会让你穿着裙子跳舞。” 为国王的欢呼声“平息”后，乔佛里国王似乎意犹未尽：“格林伯爵，袭击者没有了吗？” 他高傲地宣布道：“格林伯爵，国王庇护忠诚的骑士，这是身为国王的职责。” 格林伸出一只手，动作优雅地做了個请的手势，他又道：“一切荣誉归于您。” 闻言，乔佛里猛地一踢马刺，喝道：“给我滚开！” 乔佛里国王从猎狗手中接过清洗干净的狮牙，收剑入鞘，道：“格林伯爵，下次……” 詹姆爵士无奈地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说着，他的俊脸扭曲了一下：“只要我一日为国王，必将严惩王国的所有反叛者。” 他们两人并列骑行，格林朝着乔佛里国王抚胸道：“乔佛里国王，您是一位睿智的统治者。” (本章完) 第326章 处决之日3 格林拉了拉缰绳，调整了下马匹的方向，又道：“七国皆期盼着您成年后亲政的日子，我也一样，乔佛里国王。” 他的话音落下，乔佛里国王脸上的愉悦笑容一顿，道：“格林伯爵，你记住，不管我有没有成年，我已是国王。” “您是七国之王，这点毋庸置疑。但是……” 格林耸耸肩，接着道：“按照传统，或是按照世人的观念，在您还未成年之前，就算您表现的如何出众，他们都会把您归为需要庇护在羽翼之下的……存在。” 乔佛里国王听得来气，他的脚一抬……踢向了骑行在另一边的桑铎。 “狗，不要离我太近！” 耍完威风，乔佛里国王看向格林，冷声道：“我要让那些愚蠢的声音消失，一百个舌头不够，就一千个！” 乔佛里国王脸色变得涨红：“我不需要保护和同情！我是国王！” 亚当爵士凝视了会儿，道：“格林伯爵，这里没有强迫，我是在执行泰……” 停顿了下，他又道：“这是御前会议的命令，护卫国王的安全是我的职责。” 他们没有压低声音，亚当爵士也回头望去。顿了顿，看清旗帜后，他心下不禁松了口气，紧接着……他感觉无比羞愧。 嗒哒嗒哒，格林身下的马儿踱步上前，他开口道：“亚当爵士，你似乎要强迫我们的国王？” 扫了眼凯冯爵士等人，乔佛里国王冷哼了一声，道：“返回红堡，出发！” 格林领主暗暗打了个手势。 乔佛里国王怒吼：“你竟敢命令我？我要砍了伱的脑袋！”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仿佛一点火花就能引发一场激烈的战斗。 他忍不下了，噌地一声，拔出狮牙剑：“我现在就杀了你！” 他的俊脸扭曲了下：“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亚当·马尔布兰用力拉扯缰绳，前蹄双双扬起，身下的马儿停在了乔佛里的前面。 乔佛里国王怔了怔，然后……他的脸上顿时闪过兴奋之色，他也伸出了一只手，他高傲地抬起了下巴。 国王一行来时飞快，回时却速度缓慢，当街旁的民众对他的战利品露出惊恐的时，乔佛里非常满意他们的反应。 ………… 听到他的回答，乔佛里国王愉悦地咯咯直笑。 他露出些许满意的神色：“格林伯爵，我，你的国王看得见你的忠诚。所以，我也会赐予你信任。” 他的目光闪过冷冽：“军号响起，便是战启。” 乔佛里·拜拉席恩很满意的点点头。 曼登爵士默默地降下马儿的速度，在乔佛里国王的视线内“消失”。 这一刻，亚当爵士忽然很想离开复杂的君临，回到他熟悉又简单的军营和战场。 格林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言语：“所以，我可以认为你是在不合法的状况下，准备带走七国国王吗？” 布蕾妮已把牛角制成的克莱勃军号放在了嘴边，只等着领主的命令。 格林犹豫了下，回道：“陛下，七神赞美良善，但美好的心灵也会让人下意识地同情弱小。” 他猛地一踢马刺，便策马冲了出去。 见格林点头，一旁的乔佛里国王更是气急。 他冷笑了一声：“还是在东境守护者的面前？” 在亚当爵士思绪飞转的时候，格林却鼓励道：“想好了吗？请让我见识下西境骑士的勇气。” 倘若在这里开战了会是什么后果？他一时间想不清楚。他又本能地觉得……格林伯爵的行为并不仅仅是为了国王的威严，他藏有其他目，但他猜不出来。 格林领主不得不承认詹姆爵士的报复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效果。 但……这个礼物又代表着某种政治意义，比如：前任东镜守护者对继任者的支持，有些敏感之人可能还会联想到这是兰尼斯特家族的……之类的。 说完，他挥了挥手，他带来的红袍骑兵们纷纷行动。 曼登爵士的死鱼眼微动，他驱马上前，代替了桑铎的位置，出声道：“国王陛下，保护弱小是骑士的荣誉。” 桑铎看了眼落在后面的曼登爵士，朝乔佛里道：“包您满意，国王。” 御林铁卫有足够理由拒绝国王的不合理命令，因为乔佛里还没有成年。 沉默了一会儿，亚当爵士不得不解释道：“今天的状况紧急……” 猎狗瞥了眼曼登爵士，拧了拧眉头，但没有说话。 格林看着两个逐渐远的白袍，道：“乔佛里国王，用不用我派点人跟过去。” 他为什么还要挑衅？亚当爵士咬着牙（学自他最崇拜之人）道：“克莱勃伯爵，这里是君临。” 他侧头：“乔佛里国王，我瞧见了您叔外公和舅舅的旗帜，他们马上就到。” 乔佛里因为被影响了兴致而不悦，他皱眉道：“凯冯和詹姆？他们来干什么？” 格林的棕色眼眸看向亚当爵士：“你不会以为支援我的只有国王陛下吧？” 听到詹姆爵士的声音，乔佛里国王却是撇了撇嘴；詹姆爵士也丝毫不在乎乔佛里的态度。 格林好笑地看了眼亚当爵士，扬声道：“布蕾妮，准备军号。” 他又道：“为了以防万一，我的族兵散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这样能好地保证国王的安全。” 马儿纷纷嘶叫，响成一片。 啪地一声，乔佛里国王忽然扬起手中的马鞭直接抽在了曼登爵士身上。 接着，他的碧眼忽然转了转，道：“狗，我的狗！我要带艾林公爵好好欣赏一下我的战利品，你去把艾林公爵带出地牢。” 最好是由他亲手斩下头颅，想起之前那一剑的爽快感，乔佛里国王仍是意犹未尽。 他忽然看向格林：“你不怕泰温首相？” 詹姆·兰尼斯特率先抵达，他停下了马匹后，视线扫过格林，打量了下乔佛里国王。 他刚要发怒的时候，格林却是朝亚当爵士伸出一只手，手指朝内屈了屈，道：“爵士，给我看看御前会议签署的文件。” “遵命！”亚当爵士带来的红袍骑兵们齐齐回应。 詹姆爵士皱了皱眉，与其他的御林铁卫一起，驱马跟随在后面。 乔佛里国王不禁暗暗吞咽口水，他脸上却是兴奋之色，他希望格林伯爵把亚当爵士当场杀掉，就在他的眼前。 他侧身指了指：“请直接交给乔佛里陛下。” 御林铁卫的首要职责是保护国王免受伤害和威胁，他们还宣誓服从国王的命令，保守国王的秘密，在国王需要的时候……提供谏言。 乔佛里咬牙切齿地道：“这是我的君临，这里没有危险！我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亚当爵士紧了紧拳头，他才发现了一个问题，或者说是他犯了严重失误。他没有预料到，格林·克莱勃根本没把他这个兰尼斯特家的骑士放在眼里。 说着，格林忽然远远地望了一眼：“亚当·马尔布兰，你很走运。” 格林想到了詹姆送他的那个礼物（第318章）——绣着“东境守护”字样的蓝底金字披风，他“复刻”了格林曾送他的礼物（第135章），这是傲娇男人的孩子气报复。 乔佛里国王的脾气像极了瑟曦，只要满足一定的条件，切换的很快。 格林打断道：“你没有，对吗，爵士？” 亚当爵士冷声回应：“没有强迫，我有义务保护国王的安全。” 乔佛里国王的脸色因为无法宣泄升腾的怒火而变得通红，他指着亚当爵士的手指在颤抖：“你，你你你……我不会放过你！绝不！” 乔佛里国王的眼底出现血丝，他脸上的笑容很欢快：“国王的仁慈是让他死的干脆。” 亚当爵士：“…………” 格林毫不在意亚当爵士弄出的威胁，他重复了之前的言语：“爵士，你要强迫我们的国王？” 亚当爵士盯着格林，道：“我会补上……” 格林抚胸道：“感谢您的信重，克莱勃家的兵马任您差遣，乔佛里国王。” 猎狗在稍微犹豫的时候，曼登爵士代他出声：“国王陛下，若是没有御前首相的命令，我们不能把艾林公爵带出地牢。” 一阵马蹄声后，亚当爵士的骑兵分成了两队，一前一后，把国王的队伍“护”在了中间。 乔佛里国王高傲地昂了昂首：“倘若谁要是阻拦我的御林铁卫，他便是谋反。” 察觉到猎狗移来的目光，格林朝他微微一笑。 格林耸了耸肩，同时……他暗暗瞥了眼远处。 头盔内，亚当爵士的额上满是汗珠。 亚当爵士沉默不语，格林冷声道：“回答我的问题，亚当·马尔布兰。” 道路的前方，狂狮旗飘扬，近百的红袍骑兵如波涛滚滚地由远及近。 这时，格林的轻笑声忽然响起。 乔佛里国王嘎嘎笑：“我杀他是合法的！” 说完，他一踢马腹，便策马而去，曼登爵士也随即奔出了队伍。 柏洛斯·布劳恩是来自王领、布劳恩家族的一名骑士，他是劳勃一世的御林铁卫之一。 乔佛里国王却并不认为如此，在他的眼里……不听话的他们也该死。 听完，坐在马鞍上的乔佛里国王几乎站起，他狠狠踢出一脚，道：“滚远点。” 亚当爵士拉了拉缰绳，拉上狮盔的面甲，扬声道：“国王陛下，泰温大人让我护送您返回红堡。” 格林抚胸道：“克莱勃只忠于王室。” 乔佛里国王微怔，见自己的威胁不起作用，他的心下不禁有些慌乱。 他之前的威胁……如今碰上真正的威胁，看起来有些……可笑？ 他可是兰尼斯特家族的骑士，他现在执行的泰温大人的命令，他难道不知道……兰尼斯特有债必偿吗？ 等了一小会儿，格林领主很是善解人意：“倘若我没有资格，你也可以直接……” 乔佛里的好心情未能持续多久。 “狗，快去！” 凯冯·兰尼斯特肩圆腰粗的身影出现，格林瞧见有个红袍子在他的耳边述说着什么，他猜测那个人在禀报这里发生的事情。 亚当爵士的视线扫过格林和乔佛里，他的声音略带烦躁：“国王必须立即返回红堡，由我护送！所有人听我命令！” 亚当爵士不为所动，他再次朝着前方伸出一只手，道：“陛下，这都是为了您的安危。若是我有冒犯，我会向御前会议主动请罪。” 顿了顿，乔佛里转头看向了桑铎，他的眉眼在问：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翻译官”桑铎：“国王，漂亮的舌头太多了，您拔不完的。” 他瞅了眼不远处的十几个“血人”护卫，接着道：“格林伯爵，今天事情很简单，我有我的职责，还请您不要继续阻拦。” 剩下的两个御林铁卫在那里犹豫着，顿了顿，柏洛斯·布劳恩爵士（第173章）开口道：“国王陛下，我们之前就在返回红堡的路上。” 押送？乔佛里愤怒地道：“你在做什么？” 亚当爵士瞥了眼乔佛里手中漂亮的剑，他的眼底闪过锐利，道：“国王陛下，我不得不提醒您，耍剑很危险。” 格林领主看向亚当爵士，缓缓地抬起一只手，道：“那么，请你选择，爵士。” “…………”亚当爵士看着格林的目光有些复杂。 格林侧头看向乔佛里，认真地回应：“按照王国律法，或许是可以的。您若是仁慈，也可以让他披上黑衣，他毕竟是西境贵族。” 随即，他怒声道：“我是国王，我说了算！” 他开口道：“乔佛里国王，瑟曦太后让我来保护你的安全。” 说完，他又斜看了眼格林。 “爵士，战场不分……” 亚当爵士仿佛没有听出乔佛里言语中的怒意：“国王陛下，我是兰尼斯特家族的骑士，我是御前会议任命的君临守备队总司令。” 格林的声音响起：“乔佛里国王，谷地听候您的差遣。” 密集的马蹄声隐约传来，越来越响。 他转头恨声道：“御林铁卫，给我杀了亚当·马尔布兰！” 气氛顿时变得凝重。 亚当爵士面无表情地做了個请的手势，他重复道：“泰温大人让我护送您返回红堡。为了您的安全，我们需要加快速度，乔佛里陛下。” 凯冯爵士仿佛没有瞧见乔佛里的离开，他看向了格林，微微一笑。 格林回以微笑，他催马靠近，道：“凯冯大人，首相塔有美酒吗？” (本章完) 第327章 处决之日4 “请跟我来。” 首相塔大厅，在凯冯爵士的吩咐下，一个矮胖的年轻侍者准备领着格林的“血人”护卫们去清洗一番。 “我只需要一桶水。” 见其他人的视线移来，布蕾妮动了动嘴唇，解释道：“我是格林大人的贴身护卫，我的职责不允许我远离他。” 抱着圆筒头盔的蒙顿先是打量了下螺旋楼梯，接着环顾了下，随后朝一处走去……那里有个拿着扫把的侍女。 侍女一抬头，便瞧见了一座“小山”，她吓得差点喊“救命”。 这时，蒙顿的手一动，一枚沾着点点血渍的银鹿在空中翻转着，正好滑进了侍女的颈下领口。 进入书房，格林便见到了站在桌前，背手而立的泰温首相。 他侧头看向凯冯爵士，笑了笑，道：“乔佛里国王是一位幸运的国王，因为他有泰温公爵为他的国王之手。” 他看向弟弟，又道：“凯冯爵士，在我们谈话期间，请不要让别人打扰。” 来到三楼的首相书房，左右伫立在门旁、两个头戴狮盔的红袍守卫为他们拉开雕刻着国王之手纹章的橡木门。 凯冯爵士微微点头，道：“我听过的她的名字，她是暮临厅及塔斯岛伯爵的继承人，她曾是蓝礼·拜拉席恩的彩虹护卫之一。” 格林轻点下颌，道：“凯冯大人，您慧眼如炬。君临是七国的中心，它代表着铁王座的威严，国王之城的确是不能发生动荡，这是每一位忠诚于王室之人的责任，也是义务。” 顿了顿，泰温公爵开口道：“那么，你出兵的条件是什么？” 凯冯爵士深邃的绿眼看了眼格林，道：“等外孙成年，他的外公便能安心返回凯岩城了。而且……” 格林的棕眸微动，道：“她是来自塔斯岛的战士，凯冯大人。” 泰温公爵双眼睛炯炯有神，像两颗深邃的绿宝石，他开口道：“倘若不是因为一些意外，我们今早应该是在御前会议见面。格林伯爵，请坐。” 格林在说话的时候，泰温公爵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睛，他在聆听。 气氛变得凝重。 格林露出一抹微笑，抚胸道：“很荣幸见到您，首相大人。” 光头的泰温公爵留着两鬓浓密的金黄色络腮胡，他身躯高大，肩膀宽厚，小腹平坦，两腿颀长。五十多岁的他，却健壮得像个二十岁的年轻人。 顿了顿，凯冯爵士温和地道：“待蓝赛尔成婚的时候，我打算随他一起去戴瑞城，帮我儿子治理他的封地，其实……我很期待那个日子。” 他没说完，而是似乎无奈般地摇了摇头。 拐角的时候，凯冯爵士伸手抓了下楼梯的扶手，道：“我想泰温公爵也是同样的看法。” 格林微微摇头，他伸出了两根手指，道：“尊敬的泰温首相，请恕我冒昧，我不得不提醒您，您把两件事当成了一件事。” 凯冯爵士略微意外地道：“格林伯爵，你果然与其他人不一样。西境的年轻骑士们整天盼望着打仗，他们知晓战场上可以获取荣誉，却不明白和平的可贵。” “我们坐下来讨论如平叛是有前提条件的。” 格林先是抚胸道：“感谢您的理解，泰温公爵。” 他神色有些哀伤：“艾林家族的谋反，害苦的却是谷地的民众，战争……他们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他微微叹气，道：“我很难拒绝她，若不是因为她的邀请，我其实更愿意陪伴在我未婚妻的身边。” ………… 泰温公爵凝视着格林默不作声。 “…………”凯冯爵士爬楼梯的动作不易察觉地微顿了下。 格林竖起了一根手指，他直视着泰温公爵，道：“那就是……我愿意与您一起坐下来谈，这是第一个条件。” “蓝礼……”格林喃喃了一句。 他笑了笑，又道：“凯冯大人，或许您可能不相信，比起复杂的君临，我更喜欢简单的……” 他的神情温和：“泰温公爵一直在观察着你，刚开始是因为正常的警惕，后来是因为单纯的欣赏。我很了解我的兄长，或许……他是想看到一位比他更年轻、更出色的御前首相来继续治理这个王国。” 格林的棕眸微动，道：“我想没有人能比泰温公爵更出色，虚弱的七国离不开他的照料。” ………… 泰温公爵的面色平静：“请继续说。” 凯冯爵士朝着泰温公爵恭敬地欠了欠身，便转身离开。 泰温公爵“统治”下的首相塔，侍女和侍者们训练有素，不管心下如何想，也没有人多看。 那个最高大的男人……竟是女人？！ 接着，他缓缓地道：“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您允许瑟曦太后自主选择婚姻，谷地及蟹爪半岛很愿意跟随您，首相大人。” 格林收回手，道：“在满足了第一个条件的状况下，我们才能谈您之前提到的话题。比如，我们如何一起捕猎在河间地捣乱的少狼主。” 格林出现了一丝犹豫之色，但很快就变得坚定。 沉默一小会儿，凯冯爵士也叹口了气，道：“七国需要恢复的时间，还有……君临，这里不能乱。” 听完，沉默了会儿，他开口说道：“琼恩·艾林当了十五年的御前首相，君临里藏着不少支持者，但他们已是阴沟的老鼠，不足为惧。” 泰温公爵在任职伊里斯二世的首相期间：解决了铁王座和布拉佛斯的财务纠纷，废除了很多伊耿五世钳制贵族的律法，减免了大城市的赋税和兴修道路，倡导比武大会……强化贸易且严惩投机取巧者……还平定了暮谷城之乱。 格林提醒道：“泰温首相，谈这件事的前提是我们已经谈好了第一件事。” “有劳，请帮那位……” 楼梯上，凯冯爵士不禁向下瞥了一眼。 格林靠在椅背，道：“我也很遗憾，我听闻梅斯公爵是因为身体不适而无法参加您召开的御前会议（第320章）。今早，我拜访大圣堂的修士和修女，请他们为梅斯公爵尽早恢复而祈祷。” 他倒不是怀疑自己女儿的魅力，而是不相信格林的“借口”，他很清楚……或者说是能感觉得到……眼前的年轻统治者不可能是被美色所迷惑之人。 泰温公爵凝视了会儿格林，直接道：“格林伯爵，倘若我们联手，至少距离铁王座最近的敌人可以轻易地解决掉。我想知晓，或者说你有什么条件？” 她笑了，很好用……蒙顿暗自点头。他在模仿他的领主，他在梅格塔瞧见过好多次。 格林与凯冯爵士两人相视了下，都是浅浅一笑。 话音落下，格林瞧见泰温公爵脖子上有根青筋鼓了一下。 “欢迎你，格林·克莱勃伯爵。” 泰温公爵的声音略带冷意：“格林伯爵，她是我女儿，伱应该很清楚，这是兰尼斯特的家事。” 这些政绩为泰温公爵赢得了声望和支持，但没有爱戴。因为他太过强势，太不讲人情……甚至残酷。 他摊开双手：“而我，在返回的路上，遭受了谷地余孽的埋伏。很凶险，我差点失去了面见您的机会。” 格林背着手，爬着楼梯，道：“凯冯大人，实话实说，我其实很敬佩泰温公爵。伊里斯二世继位之后，将杰赫里斯二世留下的旧御前会议遣散，任用年仅二十岁的泰温公爵为他的国王之手，他是历代以来最年轻的御前首相，并任职了二十年。 停顿了下，他又道：“乔佛里国王，我，高庭公爵，还有你，我们有着共同的、真正的敌人。” 因为格林的感慨言语，泰温公爵的眼中不禁闪过一道狐疑之色。 坐下后，格林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瑟曦、詹姆和提利昂的父亲，这位曾被誉为“永远的首相”的老狮子。 格林的嘴角轻弯，道：“梅斯公爵告诉我，真正的名将不会喜欢战争，因为他们更清楚战争的残酷。他告诉我，真正的名将不愿意享有七国皆传的战绩，我想……这正是梅斯公爵的战争艺术，是他的伟大之处。” 凯冯爵士笑了笑，道：“蓝礼死了，史坦尼斯逃了，七国的战乱之源，只剩下了窝在奔流城的小奔狼。” 蒙顿指了指布蕾妮，道：“为那位小姐送一桶水，还有……毛巾。” 安盖是唯一不需要清洗的护卫，他朝布蕾妮开口道：“我先过去。” 格林则是坦然地看着泰温公爵。 格林点点头，道：“希望战争可以尽快结束，让混乱的七国尽快迎来和平，诸神保佑。” 他叹口气，接着道：“谷地之战虽然结束的很快，但也是血流成河，若要恢复昔日的繁华，至少十年，甚至是二十年或三十年。” 他戴着金光灿灿的首相项链，身穿深紫色天鹅绒外衣，他朝着格林露出友好的神色。 泰温公爵的手指敲了敲首相椅的扶手，道：“那么，我们先谈谈你的第一个条件。” “感谢您的提醒。” 泰温公爵的绿眼微微一动，道：“说说看。” 又过了好一会儿，泰温公爵语气平静道：“格林伯爵，我想提醒你，一位合格的统治者，不会轻易浪费掉难得的机会。” 据我了解，在泰温公爵的治理下，整个王国一直处于安定与繁荣之中。那個时候，从长城到旧镇……人们都说是他在真正统治着王国，还有人说是天上诸神塑造了泰温·兰尼斯特来统治地上的七国。” 格林点点头，道：“河间地的鳟鱼和奔狼，北境的奔狼，或许……铁群岛的鱿鱼也是铁王座的敌人。还有，在龙石岛舔伤口的雄鹿。” 琼恩·艾林……艾德·史塔克……提利昂·兰尼斯特……格林不禁感叹，加上马上要面见的泰温·兰尼斯特，他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内，这间书房迎来了它的第四位御前首相，他只能说……真奇妙。 格林轻点下颌，道：“尊敬的泰温首相，我是为瑟曦太后而来，我是不得不做出冒昧的举动。” 没有考虑多久，泰温公爵就做了决定：“格林伯爵，你既然坚持，我可以不再坚持。但是，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参与兰尼斯特的家事。” (本章完) 第328章 处决之日5 格林抚了抚胸，道：“是的，她终归是您的女儿，首相大人。” “………”泰温公爵听到了格林伯爵缓缓呼气的细微声响，他左手的食指微屈，眼前的年轻领主并不是混进狮群的狐狸（第56章），而是借着狮窝成长起来的猛兽。 或许，他那喜欢自作聪明的好女儿也只是格林·克莱勃在权力游戏中的一件工具。 他心下不禁有了疑惑，如今的瑟曦还能给格林伯爵什么？ 格林伯爵的真正目的会是什么……他想得到什么？ 泰温公爵盯着格林的目光里不禁闪过一道锐利；格林看着泰温公爵缓缓勾起唇畔。 一个面无表情，另一个面带温和的浅笑，泰温公爵与格林伯爵两人“深深”相视着。 首相书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很好。”泰温公爵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桑铎看了眼不再敢尖叫的小劳勃，道：“国王，死了就不好玩了。” 乔佛里国王一脚踢开瘦弱的柯蒙学士。 柯蒙学士惊慌地道：“公爵大人！你会死的，求求你……” 小劳勃被柯蒙学士扶起，他捡起小短剑，让小手握住。 ………… 小劳勃无视了乔佛里国王的威胁：“啊！！！啊！！！啊！！！” “我不得不承认，您一下子指出了克莱勃领地的最大难题，泰温公爵。” 小劳勃仍是尖叫：“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他的眼里燃烧着怒火：“给我把艾林公爵带去塔楼，我要让他提前瞧瞧他以后的下场。” 桑铎退开，国王与公爵的剑技较量重新开始。 在柯蒙学士惊骇的目光中，小劳勃双手高举着小短剑忽然冲了出去，没跑出几步却因为……左脚绊右脚，身体直接向前倾倒。 另一头，围观的仆人当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国王万岁！” 格林微微点头，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西境的城门———金牙城。 小劳勃要甩开它，柯蒙学士却是紧紧抓着他的小手，哀声道：“公爵大人，您是猎鹰，它是您的利爪，请握紧它。” “荣幸之至，泰温首相。” 乔佛里的训练场。 ………… 没完没了的请求。 他高傲地抬起下巴，垂眸打量着“狮牙”泛着寒光的剑身，又道：“谁也不许打扰我与艾林公爵的较量。” “我受伤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捡起迷你短剑，让小劳勃把它握住。 格林思索了下，道：“泰温公爵，我在想……奔流城公爵的头衔或许能让佛雷家族放弃他的封君。” “这只是個警告，你若是不能闭嘴，我就直接杀了你！” 说完，他又马上摇摇头：“我对佛雷侯爵不了解，这种诱惑……我不确定能不能足够吸引到他。” 说完，桑铎转了身，他朝一处点了点头，那里站着被两个金袍子架住的柯蒙学士。 随后，格林又道：“但……七国期盼着和平，我也是其中之一。在这方面，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泰温首相。” 他咬牙切齿地道：“等审判结束，我要把你分尸剥皮！” “我不玩！我不玩了！” “把剑捡起来！” 小劳勃只是破了皮，他打了嗝：“我要回去！” 乔佛里国王的嘴唇上噘上噘，他高傲地扬声宣布：“鹰巢城公爵，倘若你能伤到我，我便会在审判你的时候……手下留情！” “格林伯爵，欢迎你来到红堡。” 乔佛里国王的碧眼里闪着愉悦的光芒，他举起“狮牙”，剑尖指着小劳勃眼睛下方的脸颊。 此时，劳勃·艾林双手握着一把小短剑，哭哭啼啼地道：“我要柯蒙学士！” 接着，不少人也跟着喊，人群很快就齐声高呼：“国王万岁！国王万岁！国王万岁！” 乔佛里国王的手背上出现狭长伤口，渗出点点鲜红。 “格林伯爵，我不希望谷地的重建和恢复成为未来的某种托词。” 呛！ 乔佛里国王的“狮牙”很轻松地拍掉了小劳勃的手中剑。 空气再次凝固了几秒。 他低声道：“求求您，公爵大人……” 桑铎耸耸肩：“包您满意，国王。” 见此，刚刚还一脸愉悦的乔佛里国王，立即怒声道：“公爵，把你的剑捡起来！” 而……他手中“飞”出的小短剑却正好划过了乔佛里国王的手背。 “捡起来！快！” 金袍子放开了柯蒙学士，他急忙小跑而来。 乔佛里国王痛苦地用另一只手抓着手背，凶恶地盯着刚刚爬起的小劳勃：“你竟敢偷袭我？！狗，我的狗，我受伤了！快来救我！” “国王可没有好耐心。”桑铎冷冷的声音响起。 小劳勃没有反应，为了不影响国王的兴致，桑铎朝一处点了下头。 当啷啷，小劳勃手中的短剑掉落在脚下的石板上。 桑铎淡定地道：“你会杀了他的，国王。” ………… 没多久，他的笑容突然一敛：“站起来，把剑捡起来。” 他摊开双手：“比起克莱勃的兵马，七国的和平更离不开梅斯公爵的支持。倘若要短时间内平息叛乱，我们需要河湾地的物资，这就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随后，柯蒙学士再一次跑进了国王与公爵的“比武场”。 柯蒙学士连忙跪在乔佛里国王的面前，乞求道：“国王陛下，刚刚是公爵大人的口误，我保证！” “我杀了你！” 他缓缓地从剑鞘里拔出“狮牙”，金属和皮革的摩擦声让小劳勃浑身颤抖。 他的“狮牙”作势刺下去，小劳勃立刻吓得短剑掉落、一屁股跌坐。 他把狮牙的剑尖指向了小劳勃：“艾林公爵，你要是能令我高兴，我可以带你去参观它们，我已经让人把它们插好了。” 格林笑了笑，道：“欢迎多恩人回归红堡。” 格林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或许是因为距离的问题，我很少听到关于多恩人的消息，我偶尔会怀疑多恩是王国之外的国度。” 当小劳勃站好、抓好剑，柯蒙学士便一边低语着什么，一边向后退去。 乔佛里国王不悦地道：“狗，你在干什么？” 顿了顿，泰温公爵的眼睛微动，看向了格林：“这很难，佛雷家族毕竟是徒利家族的封臣。格林伯爵，你可是想到了好法子？” 小劳勃先是用小手摸了摸脸，接着看了看血红的手掌，然后……他放声尖叫。 乔佛里国王手中的狮牙要劈下时，桑铎·克里冈及时出手制止了他，而小劳勃吓得呆愣在了原地……剑刃几乎是贴着头发而停。 “诸神请饶恕我……”柯蒙学士直接瘫倒。 格林微微耸肩，没有说话。 乔佛里国王又踢了一脚：“我就是要杀了他！” 围站着的御林铁卫、红袍子和金袍子们：“…………” “那么……” 小劳勃再次摇头：“我不要！” 乔佛里国王哈哈大笑。 柯蒙学士继续低声哀求：“骑士游戏一结束我们就回去，公爵大人，我回去就为您弄来好吃的……” ………… 没完没了的嘲弄。 顿了顿，泰温公爵靠在了椅背，道：“奥柏伦·马泰尔亲王不久便会抵达君临，他们也想为王国出一份力。” 乔佛里国王的声音传了过来：“再准备几条狗，我要看它们能不能追上艾林公爵……” 站立在一旁的猎狗：“………” 泰温公爵瞥了眼格林，道：“小奔狼离开不了河间地。” 泰温公爵沉默了会儿，道：“被围困的野兽更会顽强抵抗。” “啊！啊！！啊！！！” 当啷啷，狮牙剑掉落在了石板上。 他捏了捏下巴：“我们或许不需要动用太多的兵马，就能结束河间地之乱。” 他昂了昂下巴，又道：“今天，艾林家的余孽在我的君临闹事，他们的头颅已经被我统统砍下来了。” 听到小劳勃的反驳，乔佛里国王脸上浮出兴奋之色。 乔佛里国王的愉悦神情瞬间消失：“你觉得我是在跟你玩？！” 乔佛里国王动了动，桑铎的大手却如同铁夹，他气得踢出一脚：“滚开。” “玩？” 他朝曼登爵士吩咐道：“去拿苹果和弩。” 柯蒙学士一过来便搂住了小劳勃：“公爵大人，您没事吧。” ………… “快！” “嘶！给我轻点！” 小劳勃尖叫：“我不要！我要回去！我不要！” 柯蒙学士连忙爬过去捡起剑，让小劳勃抓着，痛苦地道：“公爵大人，求求您，我请求您勇敢地……” 当乔佛里国王第七次摆出胜利姿势的时候，小劳勃一把扔掉了柯蒙学士捡来的短剑。 首相塔书房。 “就这点伤，你就大哭大叫，你连托曼都不如。” 小劳勃站在原地颤抖，双手握着的短剑、剑身在晃来晃去，他大声道：“我没哭！” 乔佛里国王满意地点点头，抬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 或许是因为格林的“打趣”，房间内的气氛也变得轻松了不少。 乔佛里国王冷笑了下，手中的“狮牙”轻轻一刺，小劳勃脸颊的脸上缓缓流下一道红线。 他的手指移到了奔流城的位置：“所以，困在这里、得不到其他支援的小奔狼不足为惧。” 他露出残忍的笑容，他剑指小劳勃，道：“好，我跟你玩。” 小劳勃的脸色潮红，他的瞳孔扩大了一圈。 乔佛里国王打了个手势，有人立即高声吟唱：“仁慈的乔佛里一世陛下赐予……叛国者、鹰巢城公爵、艾林家族的劳勃……与国王较量剑技的机会，诸神见证！” 声音刺耳，乔佛里国王的俊脸扭曲了下：“给我闭嘴！” 这时，桑铎朝小劳勃开口道：“小鬼，若是不想死，就闭上嘴巴。” 当御林铁卫为乔佛里包扎受伤的那只手时，他痛地不敢看，还不时地痛叫。 格林点点头，他的视线缓缓扫过河间地，最后停在孪河城的位置，道：“倘若佛雷家族愿意‘配合’……” “狗，给我滚开！” 高高的乔佛里俯视着矮矮的小劳勃，轻蔑地道：“你是个叛徒，你没有资格向国王请愿。” 正在安排乔佛里命令的桑铎没来得及阻止这场突然的小意外，但他早已发现……他的国王只是划破了点皮。 没完没了的催促。 “我们继续谈谈河间地。” 也是，乔佛里国王忽然咯咯笑，道：“我的狗，你去把艾林公爵的舌头给拔掉。” 桑铎指了指柯蒙学士，道：“他若是打扰到您，我就戳烂他的**，国王。” “公爵大人……握紧它……”柯蒙学士很快就被金袍子架走。 乔佛里国王怒喝：“闭嘴！快把伱的剑捡起来，快啊！” 柯蒙学士的声音带着哭腔：“公爵大人，求求您，您就陪国王陛下玩一玩……” 乔佛里国王嘎嘎笑，见猎狗安排的“效果”不错，他没再追究。 格林的手指点了点派克城的位置，道：“泰温公爵，葛雷乔伊已宣称为王，他们早晚是红堡的敌人。我想葛雷乔伊不会轻易摘下王冠，就像十年前的那场叛乱一样。若想让巴隆·葛雷乔伊臣服于铁王座，只有一个办法，像劳勃一世做的那样，直接用武力镇压。” “或许，我们还要防备小奔狼重复上一次的奔袭。” 格林伯爵和泰温公爵两人此时站在铺着七国地图的长桌前。 笃笃笃，敲门声忽然响起。 柯蒙学士在小劳勃的耳边低声道：“公爵大人，您把这个当成游戏……” 又或许，这是权力玩家间的某种默契。 ………… 泰温公爵的浅绿色眼睛微微一动，道：“你似乎很喜欢多恩。” 小劳勃摇头：“我不要！我要回去！” 一只手握着武器，乔佛里国王模仿父亲的胜利姿势，高举双手，接受人群的“惊叹”和“欢呼”。 他又指了指临冬城的位置，接着道：“铁种入侵北境……我不得不承认，他们在无意中帮助了红堡。” 泰温公爵的胸膛微微起伏了下，道：“提利尔即将成为王后家族，高庭公爵的想法，与我，与你，是一样的。” 头顶苹果当靶子……柯蒙学士顿时想到了他这两天在暗地里打探到的国王爱好。 没等泰温公爵的回应，凯冯爵士便脚步匆匆地进入了书房。 “泰温公爵，乔佛里把劳勃·艾林带走了。” (本章完) 第329章 处决之日（完） “乔佛里？” 泰温公爵的视线从地图上离开，他的额间皱纹变深。 凯冯爵士轻瞥了眼一旁的格林，道：“御林铁卫以国王之名，强行把劳勃·艾林带出了地牢。” ………… 站在塔楼望去，整个君临城摊在下方。 一堵厚厚的石砌胸墙环绕着塔楼外围，每隔一段便有一个让弓箭手使用的垛墙，它们之间，一串串的头颅插在铁枪尖端，面朝城区。 “不许闭眼，继续看，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 “狗，让他看清楚。艾林公爵，过段时间你的头颅也会出现在那里。” “你毕竟是鹰巢城公爵，到时候我会让人把你的头颅单独插在长矛上，咯咯咯……” 没多久，楼梯的上方有声音回应：“国王在塔楼顶！” 桑铎撇了眼他的国王，道：“………，遵命。” 盯着提在桑铎大手中的小劳勃，看他快要被自己吓死，乔佛里·拜拉席恩脸上的兴奋之色更浓。 ………… 不是让我等待国王的召见吗？派席尔的学士项链轻声作响，浑浊的眼里闪过疑惑和意外。 乔佛里国王眼里充斥着嘲讽和轻蔑：“他们是为你而战死，你可不能讨厌这些人。” “他们可都是艾林家的勇者，他们既然敢在我的君临闹事，作为回报，我要奖励他们的忠诚。” 桑浥·克里冈向后撇了一眼，道：“国王，我最近腰不大好，够不着它。” 出发前，格林吩咐安盖一番，便把他派去了梅格塔。 乔佛里国王怔了怔，随即气愤道：“你竟敢违抗我的命令？” 下午的阳光仍是耀眼，泰温公爵脸色虽然没有变化，但不远处的格林瞧见……他的头顶上鼓起了一根青筋。 ………… 前往乔佛里“专属”训练场的途中，有红袍卫兵策马而来，他向泰温公爵禀报……乔佛里国王刚把艾林公爵带去了塔楼。 有两个克莱勃蓝袍子停下身下的马儿，跳下来，扶起了派席尔大学士。 泰温公爵一踢马刺，调整了马头的方向。 鲜红的披风一甩，他跳上了一旁的木箱。 他老老实实地被两个蓝袍子“架”着走。 格林之前在前来传信的红袍卫兵口中听到了这件事，虽然只是个小伤，但既然已经碰见了派席尔大学士，为了以防万一……那就把他一起过去，这很合理。 “咯咯咯，这就是统治了谷地数千年的猎鹰吗？” 他伸出了一只手：“我，身为仁慈的国王，我会亲自监督，聆听他每日的忏悔声音……忏悔……” 身形狼狈，虽然是伸着双腿坐在那里，他却没忘记朝着泰温公爵行礼。 乔佛里国王稍微满意地点点头，顿了顿，他忽然站在那里咯咯直笑。 双手掐腰，昂起下巴，乔佛里扬声道：“我宣布，从明天开始，艾林公爵每天都要来欣赏它们，直到行刑为止。” 他抬起下巴：“我，身为公正的国王，我要纠正你那可耻的行为。我命令伱吻它。狗，你去拿一个过来！” 说着，他的眼睛一转，朝桑铎喊道：“狗，到时候你找个修士来。” 他又嘎嘎笑：“虽然他们只剩下了头颅。” 因为距离和马蹄声的有原因，派席尔大学士并未听见格林的声音，想起血腥伯爵的淳朴作风，他心下不禁有了警惕，却也不敢拒绝。 停顿了下，乔佛里国王忽道：“我想到了个好主意。” 见桑铎站在那里不动，乔佛里国王怒声道：“狗，没听见我的命令吗？快去！” 整个队伍没有降下马匹的速度，泰温公爵在掠过派席尔大学士面前时轻点下颌，算是回礼。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笑完。 待最后一个兰尼斯特红袍子爬上楼梯，格林才背着手，在克莱勃蓝袍子的簇拥下跟了上去。 当他们接近临海城墙的时候，碰上了抱着一本书籍，颤颤迈步的派席尔大学士。 泰温公爵亲自带人出发，由于担忧国王安危……格林也带着自己的护卫跟了过去。 泰温公爵抬眸向上望了一眼，便抬脚走上了石阶。 城墙的楼梯前，众人纷纷跳下了马匹。 “………，包您满意。” “每个夜晚，我会让人安排一個……不，两个勇者头颅守护艾林公爵的床上，直到行刑前的最后一夜……我的狗，你记住了吗？” 马蹄声阵阵，老迈的派席尔有些慌张地让开，随即跌坐在路边。 策马中，格林打了个手势：“国王受了伤，把他带上。” 一个红袍子队长仰着头高声问：“国王在哪里？” 跳下木箱，他正打算踢死猎狗的时候，高高的吟唱声忽然传了过来：“恭迎——御前首相——泰温·兰尼斯特公爵——” 当泰温公爵高大的身影出现，所有人朝着他的方向行礼，除了乔佛里国王和御林铁卫。 刚刚还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塔楼顶，顿时变得寂静。 踏踏踏踏，泰温公爵朝着乔佛里国王那里一步步地走去，他戴的首相项链在阳光下金光闪闪。 当泰温公爵的身影逐渐靠近，乔佛里国王不禁暗暗吐了吞口水。 踏踏，泰温公爵在乔佛里国王的面前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 乔佛里国王强压着心下的紧张，脸上却不悦地道：“你来干什么？” 顿了顿，泰温公爵微微颔首，道：“国王陛下。” 老狮子威严太盛，乔佛里国王张了张口，他不由自主地回礼：“外公。” 但反应过来后，他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感到羞恼。 他梗着脖子道：“你过来干什么？！” 泰温公爵深邃的目光扫了眼周围，道：“我觉得你可以结束你的游戏了。” 他的话音落下，乔佛里国王的脸色涨红：“我没有玩游戏！我在惩罚叛徒！” 面对怒火中烧的小国王，泰温公爵不紧不慢地道：“乔佛里，我告诉过你，你不该羞辱劳勃·艾林。让我告诉你，当有人向你屈膝臣服时，你要亲手把他们扶起来，否则就再没有人愿意归顺，而你的敌人也只会变得更多。伊里斯二世就是不明白这点才败亡的，我要你牢牢记取他的教训。” 对于泰温的这番教导，乔佛里国王露出了很不耐烦的神色。 他很快就抓到了重点：“艾林公爵没有向我屈膝臣服！他还伤了我！” 说完，他还气恼地指了指破了皮后用布条包扎的那只手。 他又马上抓到了外公教导中的另一个重点：“外公，你刚才说到伊里斯二世，我知道你怕他。” 泰温公爵沉默地审视着乔佛里，淡绿的眼睛里闪过冷冽的光芒。 乔佛里国王不禁后退了一步，他喃喃道：“我又没有说错。” 泰温公爵缓了缓，语气尽量平静地道：“是谁教你的？” 外公“温和”的语气让乔佛里国王重新昂起了巴：“我说的是事实。我的父亲，他是战无不胜的英雄，他亲手杀掉雷加王子，赢得王冠。而这时候呢，我听闻外公却躲在凯岩城里不敢出来，因为你害怕伊里斯。” 他的声音略带轻蔑：“泰温首相，我是国王，王者无畏，不靠你的那些懦弱把戏。” “感谢您的格言，乔佛里陛下。”泰温公爵礼貌中透出的寒意似乎能冻掉在场之人的耳朵。 乔佛里国王得意的神情僵住，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了外公的“不对劲”。 泰温公爵威严的声音响起：“桑铎·克里冈，曼登·穆尔爵士，奥斯蒙·凯特布莱克爵士，柏洛斯·布劳恩爵士。以我之名，我要你们立刻前往白剑塔，向御林铁卫队长解释你们任由未成年的陛下差遣的原因。” 顿了顿，几个御林铁卫相视一眼，便迈开了脚步。最后，猎狗犹豫了下，他放下手中提着的小劳勃，也跟着一起离开。 乔佛里国王惊慌地道：“狗，你去哪里，不准离开，你是我的狗！外公，你……你你你想做什么？！我是国王！” “凯冯爵士。” 泰温公爵的话音落下，凯冯爵士从后面走了出来，欠了欠身，道：“国王陛下，泰温公爵。” 泰温公爵轻点下颌，道：“凯冯爵士，国王累了，请护送他回房，你再帮他点安眠酒，以助他入睡。” 乔佛里国王抬眼看了下刺眼的阳光，怒声道：“现在是白天，我为什么要睡觉，我才不要安眠酒。” 泰温公爵猛然提高了声音：“睡觉也比一个大男孩在众目睽睽之下作弄一个小男孩好很多！” 乔佛里国王看了眼被柯蒙学士搂在怀里的小劳勃，大声道：“我没有作弄他，这是国王与公爵的较量！他是叛徒，我必须惩罚他，我是国王！” 泰温公爵直视着乔佛里国王：“我告诉过你，一个整天大声嚷嚷自己是国王的人，并不是真正的王者。” 汹涌的愤怒让乔佛里国王暂时忘记了对外公的畏惧，他恨恨地盯着泰温公爵，喘着粗气，胸膛起伏不断。 ………… 塔楼顶的楼梯下，格林倚在墙边，正与一个年轻的金袍子队长交谈着，他的记忆力出色，他记着他在任职金袍子总司令时所见过的每一个金袍子。 格林是在察觉到上方已升起的的怒火后，便停下脚步留在了这里。外公与外孙的气氛热烈，他觉得没有了自己再补刀的余地。 至于他的目的……既然已经选择了“温和”的方式，格林领主会有足够的耐心来等待。因为矛盾点就“摆”在那里，只要稍稍“拱火”便能朝预期方向推进，一次不够就两次，两次不够就三次。 运气好，一次达成。倘若……运气总是不好，格林领主会换另一个不太温和的方式来达成目的，因为……他已是坐在权力牌桌上的玩家，他是执棋者。 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格林的棕眸微动，他瞧见银甲、白袍的御林铁卫一个个走下了楼梯。 御林铁卫们离开没多久，上气不接下气的派席尔从下面的楼梯爬了上来。 格林的嘴角轻弯：“派席尔学士，乔佛里国王受伤了，一会儿请你处理一下他的伤口。” 见派席尔的老脸上露出紧张之色，他用一根手指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比划了下：“据说是划破了点皮，我只是以防万一。” “诸神保佑。” “是的，愿诸神保佑。” ………… 泰温公爵与凯冯爵士，一个是外公，另一个是叔外公。他们两人，在国王面前：一个冷酷，另一个和蔼。 乔佛里国王后退一步，朝着靠近自己的凯冯爵士愤怒地道：“我是国王！” 这时，泰温公爵的声音响起：“可以不要安眠酒。” 他又道：“你才十三岁，还有时间好好上国王课。在此期间，我会替你平定王国，恢复国王的律法和尊严。” 泰温公爵朝他的弟弟点了下头，凯冯爵士便带着红袍子们退了回来。 他的声音仍然带着冷意：“也在此期间，让我看到你在努力学习如何当好一个国王，乔佛里。” 说完，泰温公爵微微颔首，转过身，道：“凯冯，我们回去吧，还有……” ………至少让你看起来像个大人……… ………并不是真正的王者……… ………无论你如何努力……… ………他们都会把你当成一个小男孩……… ………保护弱小是他们最好听的借口……… ………泰温大人让我把你带回去……… ………国王必须立即跟我回去……… ………太后让我来保护你……… ………把他押至寝室……… ………给他喂下安眠酒………… 顿了顿，泰温公爵继续道：“我会代你安抚小劳勃，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见他。” 乔佛里的眼球满是血丝：“他伤了我！” 泰温公爵停下了要迈出去的那只脚，背对着他，道：“这并不值得炫耀，乔佛里。” 乔佛里国王的脸扭曲了下：“我绝不会放过他！” “谁也别想阻止我！”他突然向另一处大步而去，那个方向……有着柯蒙学士怀里的小劳勃。 走上前，乔佛里国王先是猛地一脚踢倒柯蒙学士，紧接着……他伸手一把抓住小劳勃的头发，直接拖至城垛。 “我，是，国，王！” 跳上城垛，乔佛里的手臂一甩，小劳勃“飞”出了红堡。 (本章完) 第330章 胜利者 高高的塔楼之上，阳光如炽烈的火焰，耀眼而夺目。 众人静静地伫立着，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所冲击，一时间之间竟是沉默无语。 惊愕……迷茫……困惑……在场之人似乎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整个场面仿佛被时间凝固。 微风轻轻拂过，却无法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唯有乔佛里粗粗的喘息声显得异常清晰。 泰温公爵紧绷着身体，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他咬紧的牙关嘎吱作响。 凯冯爵士这时出声唤道：“泰温公爵。” 听到弟弟的声音，泰温公爵背在后腰……紧握成拳、青筋暴起的那只手，微微一松。 凯冯爵士靠近兄长，低声道：“泰温公爵，今天的眼睛和耳朵太多了。” 格林伯爵在众目睽睽之下，看似在为国王的暴行开脱，但他知晓……眼前之人的真正目的是想要直接定下国王的“罪行”。 听完，乔佛里国王咯咯直笑：“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等想好了再找我，格林伯爵。” 他抬起用布条包扎的那只手：“我受伤了，他偷袭我！” “………”泰温公爵的头顶上鼓起两根青筋。 格林没有坚持自己的请求：“乔佛里国王，您的慷慨之名七国皆知，但……我还真是一时想不到想要的东西，真是令人焦急。” 一片寂静。 格林的视线移向“缩”到泰温公爵身旁的老学士，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见证者之一的———派席尔大学士，请您亲自记录，并告知学士塔，传于七国众领主。” 格林来到墙垛旁，象征性地向下望了一眼，忽然扬声道：“叛国者、劳勃·艾林公爵，利用乔佛里国王的仁慈，企图刺杀。” 梅格塔，太后小厅。 泰温公爵在思索隐瞒这件事的可能性，以及后续带来的影响，他在理智地权衡着利与弊。 “格林伯爵，我看到了你的忠诚，我要奖赏你。” 稍微缓了缓，泰温公爵开口道：“凯冯，立刻安排，今天的事情必须是一场……” 格林想了想，道：“若是可以……还请允许我把‘艾林公爵’送回谷地，乔佛里陛下。” “滚开。”乔佛里国王嫌恶地甩开了老学士爬满皱纹的手。 他的视线移向还在恨恨盯着自己的乔佛里，双眼微微眯了一下。 格林微微点头，道：“是的，您事务繁忙，而且您还要养伤，乔佛里国王。” 停顿了下，格林又缓缓地道：“后面的事情……或许还是请瑟曦太后亲自与泰温公爵谈谈，可能会更好。如此，也不用劳烦您与泰温公爵为这件事而再次会面。” 他瞥了眼乔佛里的手背，又宣布道：“乔佛里国王因为偷袭而受伤，但成功反杀，英勇的国王亲手处决了劳勃·艾林，诸神保佑国王。” 泰温公爵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巴，他的目光微动，看了眼躲到格林伯爵身后的那个外孙，便直接转身离开。 …………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洒在瑟曦太后身上，为她增添了一抹漂亮的色彩，她的一双美目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兴奋与期待。 说着，乔佛里国王拧眉思索了下，问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都满足你。” 泰温公爵与凯冯爵士齐齐转头望去，格林朝他们两人微微颔首，但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瑟曦·兰尼斯特此刻的心情犹如夏日的阳光般愉悦。她盈地迈步走向窗台，像是被无形的喜悦牵引，华丽的裙摆随着她的一个转圈，飞旋起来。 派席尔学士被吓得身体一颤：“是，是，好的，我一会儿再为您治疗。” 闻言，乔佛里国王碧眼一动，道：“好，很好，这种小事就交给妈妈吧，我很忙。” 提及泰温公爵，乔佛里脸上闪过惧色，但他还是装作无畏地冷哼了一声。 当泰温公爵与凯冯爵士的身影消失，平视走路时颤颤巍巍的派席尔学士异常敏捷地小跑至乔佛里国王的跟前。 乔佛里国王怒声打断：“那就把他缝好。你，由你亲手缝好他。” 格林揉了揉头，叹气道：“乔佛里国王，或许您还真需要养几天伤，我看您的外公还没有消气。” 泰温公爵没有理会懦弱的老学士，他在压抑着怒火的同时，思虑着刚刚发生在眼前的这场意外。 听到格林的请求，乔佛里国王的脸色顿时一变，不悦地道：“不行，他是我的头颅，我还要把他的头颅插在这里，让所有人看到背叛者的下场。” 不等他考虑清楚，从愤怒状态中清醒过来的乔佛里国王忽然大声道：“格林伯爵说得对，是艾林公爵要刺杀我，所以我才杀了他！” 伫立在一旁的詹姆爵士看着如同少女般的瑟曦，他其实……有些不好受。 派席尔学士可怜兮兮地看向……凝视着格林的泰温公爵，他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泰温大人，我没想过来啊，是格林伯爵……他的卫兵说国王受伤了，是他……是他把我抓……请来的。” 派席尔大学士看了眼乔佛里国王，道：“陛下，我想……他已经看不清……” 想到有人代自己去“解决”老狮子，乔佛里国王心情顿时变得愉悦了起来。 乔佛里·拜拉席恩的演技很拙劣，但格林领主还是配合了他，打了个手势，道：“保护国王。” “派席尔大学士，请您查看下陛下的伤口。”格林的声音在众人的后面响起。 他哀伤地道：“陛下，您没事吧，请让我为您看看……” 瑟曦太后站在窗前，抿了一口夏日红，望着外面的美景，道：“格林·克莱勃……他是无所畏惧的骑士……” 詹姆爵士走了过来，他叹气道：“瑟曦，你的赞美，让我有点嫉妒了。” 瑟曦太后端着酒杯，勾了勾唇角，道：“为了我，格林向老狮子发起了挑战，最让我高兴的是……他赢得了胜利。” 詹姆爵士无奈地道：“父亲肯定很喜欢伱的评价。” 瑟曦太后斜看了眼詹姆，道：“若是你肯为我去反抗老狮子，我会更愉悦，我也会更喜欢你在床榻上的毫无畏惧。” 詹姆爵士耸耸肩：“瑟曦，我不想和父亲发生冲突，但我可以处理掉他为你安排的婚姻对象。” 瑟曦太后的声音里略带嘲讽：“詹姆，换做我是你，我会毫不犹豫地向老狮子发起挑战，为了你。” 詹姆爵士忽然想起了提利昂的那句话：“瑟曦，兰尼斯特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被瑟曦斜了一眼，詹姆爵士忍不住发笑：“当然，具体如何，还得确认一下。” 瑟曦太后抿了一口夏日红，也笑了笑，道：“你还真是幼稚。” 她放下酒杯，又道：“今天是值得庆祝的日子。詹姆，我要邀请格林一起共进晚餐。” 詹姆爵士摊了摊手，道：“正好，我还可以跟他请教一下如何‘对付’泰温大人。” 见瑟曦不说话，他问道：“你难道不好奇吗，瑟曦？” 瑟曦太后的碧眸瞥了眼詹姆，道：“詹姆，你在耍剑之前，还要打听铁匠是如何把它打造出来的吗？我……只需知晓它是否锋利。” 沉默了会儿，詹姆爵士喃喃道：“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瑟曦太后高傲地昂了昂线条优美的下巴，冷哼了一声。 按照瑟曦太后的吩咐，侍女们恭敬地捧着一件件华美的衣物，进入了小厅。 接过侍女递来的一件长裙，瑟曦太后在穿衣镜前，轻轻比划着。 一件又一件，瑟曦的兴致很好。 放在往常，詹姆爵士很喜欢在一旁欣赏瑟曦的这种决定，但现在……不知为何，又有些不好受，或者说是心下有一丝莫名的烦躁。 顿了顿，他开口道：“瑟曦，不过是一個普通的晚餐，你太看重格林了，而且……你已经足够迷人了。” 瑟曦太后指着金色的长裙，吩咐道：“就它吧。” 待侍女们离开，瑟曦太后重新拿起酒杯，道：“詹姆，女人的美丽并不仅仅是为了满足男人的那条软虫。” 她浅尝一口酒，继续道：“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听到过，老狮子统治七国，而我母亲———乔安娜夫人，她统治着老狮子，那个时候……她才是七国真正的统治者。” 乔安娜·兰尼斯特生于兰尼斯特家族的分支，她是泰温公爵的妻子，是瑟曦、詹姆和提利昂的母亲。乔安娜夫人在诞下提利昂后因难产而离世。 詹姆爵士伸了个懒腰，道：“我只知晓乔安娜夫人离世后，父亲就再也没有笑过。” 瑟曦太后来到詹姆的面前，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挑了挑他的下巴，勾着唇角，道：“再强大的雄狮也会臣服于女人的美貌，詹姆爵士。” “好吧。” 詹姆伸出双手搂着瑟曦的软腰，他的唇畔微微上翘：“至少我是这样的雄狮。” 詹姆与瑟曦相视着，接着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靠近。 当詹姆爵士合上眼皮的时候，突然响起敲门的声音。 詹姆气恼地低骂了一句，瑟曦太后垂眸向下看了一眼，笑着道：“它还真是……爵士，去看看吧，是谁打扰到了它的好兴致。” 动了动身子，詹姆爵士便向小厅门走去。 打开门，还微黑着脸色的詹姆爵士有些疑惑地道：“亚当？” 除了亚当·马尔布兰，还有带他进来的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 亚当爵士点点头，道：“詹姆，是泰温大人的命令，他让我来告诉你一些事。” “奥斯佛利爵士，有劳了。”詹姆爵士走了出来，顺手关上了门。 瑟曦太后的护卫队长离开后，亚当爵士便把塔楼上发生的那个“意外”告知了詹姆爵士。 最后，他又道：“还有，桑铎·克里冈……这四个御林铁卫……首相大人请你履行好身为御林铁卫队长的职责。” 听到老狮子的问责，詹姆爵士顿时感觉像被打了一巴掌，他向童年好友勉强一笑，道：“我知道了，亚当。” 亚当爵士伸手拍拍詹姆的臂膀，红色的披风一甩，便抬脚离开。 回到太后小厅，瑟曦太后发现詹姆沉着脸，便开口道：“我听到了亚当爵士的声音。” 詹姆爵士走到酒柜前，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一大口酒，才道：“发生了一些意外。” 他先把乔佛里的暴行复述了下，又道：“父亲告诉我，这是事实，但……格林却要故意歪曲事实。” 瑟曦太后坐了下来，有些诧异地道：“格林？” 詹姆爵士点点头，道：“事情发生的时候，格林也正好瞧见了，他很清楚。” 他皱了皱眉：“父亲告诉我，从格林口中说出的‘事实’是艾林公爵试图刺杀乔佛里，后来被英勇的国王成功反杀。” 他喃喃道：“父亲问我，发生在眼前的事实面前，打算如何守护白骑士的荣誉。” 听完，瑟曦太后却是露出满意的神色：“格林不仅勇敢，还很聪明，他做的很好，我应该犒赏他。” 犒赏……这个词因为格林的几次“刺激”，在詹姆爵士的耳中已经多了层其他意味。 收回差点跑偏的思绪，他正色道：“瑟曦，乔佛里要学会承担国王的责任，他不该……” 他的言语被瑟曦太后打断：“不要跟我提你那可笑的荣誉。你太天真了，詹姆·兰尼斯特。” “伊里斯二世活着的时候，劳勃·拜拉席恩还是叛国者，如今呢？史实本来就是由胜利者来书写。” “小劳勃不过是个俘虏，失败者没有资格抱怨，也没有那个机会，因为他们已经灰飞烟灭了！” “而乔佛里呢？他是坐在铁王座之上的王者，统治七国的国王，我的儿子，这才是事实。” 詹姆爵士盯了会儿满脸骄傲的瑟曦，他不禁提高声音：“瑟曦，你的袒护只会教坏乔佛里，你应该教导他……” “够了！” 瑟曦太后冷冷地道：“我会让乔佛里成为最伟大的国王，我的儿子我自然会好好教导，无需别人的教导……你去哪里？你给我站住！” “别人……当然是教导别人去，乔佛里的好母亲。”詹姆爵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太后小厅。 (本章完) 第331章 御林铁卫 此刻的阳光不似午时的炽烈，它柔和而温暖，让人感受到一种慵懒和惬意，而正前往白剑塔的詹姆爵士却是更加烦闷。 他是怎么了？ 回想刚才的事情，詹姆甚至记不清楚自己为何要与瑟曦突然生气，而且直接离开。 是因为父亲那充满讽刺的问责吗？ 难道是因为乔佛里？ 乔佛里，他的血脉，他的第一个孩子。詹姆爵士试图回忆小时候的乔佛里，但无论怎么想，脑海里出现的还是瑟曦。 ………詹姆看着乔佛里降生，但那个时候主要关心的不是他，而是瑟曦。 ………而且，他没有哪怕一次机会抱一下他的种。 ………詹姆爵士记得自己提过这件事，但他不记得当时为什么会有此冲动。他还清楚记得瑟曦的警告：“你和乔佛里长得这么像，已经够危险了。” ………他也没再坚持，从此以后，那个孩子，那个尖叫着的粉红小东西，占去了瑟曦的大部分时间和爱。 ………他看着乔佛里一度成为劳勃一世的宠儿。 猎狗一直担任着乔佛里的贴身护卫；曼登爵士的一双鱼眼从不表露自己的情绪。柏洛斯爵士的剑技或许尚可，但虚有其表；至于奥斯蒙·凯特布莱克，他是全然陌生。 詹姆爵士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们能否保护陛下周全？” 劳勃·拜拉席恩在坟墓里腐烂发臭，詹姆·兰尼斯特则感觉已经受够了世间的谎言。 猎狗瞥了眼曼登爵士，开口道：“格林·克莱勃伯爵。” 御林铁卫开会期间，也必须确保国王的安全。 历史仿佛在他的眼前重演，它可真是讽刺啊。 远远瞧见白剑塔的轮廓，詹姆爵士握着剑把的那只手攥紧了一些。 这里有些人与他共事多年。 众人落座后，詹姆爵士的目光扫过新旧御林铁卫兄弟的脸。 他不禁想起父亲，他还真是在认真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啊。 御林铁卫队长的椅子是一把黑色老橡木椅，铺着漂白牛皮垫。詹姆爵士站在它的旁边，扫了眼在场之人，这似乎是他任职御林铁卫队长后，与御林铁卫兄弟们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难道弑君者创造了疯王二世吗？ 詹姆爵士不禁加快了自己的步伐，他必须要做点什么，至少……他决不允许出现另一個疯王。 詹姆爵士在圆形的御林铁卫会议室内，见到了等待着自己的四个御林铁卫：桑铎·克里冈、曼登·穆尔、奥斯蒙·凯特布莱克、柏洛斯·布劳恩。 众人齐声：“誓死扞卫！” “久等了。” 当他从亚当口中听到乔佛里暴行的时候，他竟然想到了伊里斯二世，他的脑海中浮现……疯王在他们面前活活处死前史塔克公爵的场景，那疯狂而残忍的笑声仿佛还在自己的耳边回荡着。 他试图想象亚瑟·戴恩爵士（拂晓神剑）看到如今的御林铁卫会作何反应。 其中，奥斯蒙爵士爵士朝詹姆咧嘴一笑，好似他们两人是多年的好友一般。 詹姆爵士点点头，道：“请入座，御林铁卫们。” 詹姆爵士开始会议前的仪式，他扬声道：“谁在守护国王？” 奥斯蒙爵士回答：“我的弟弟，奥斯尼·凯特布莱克爵士。” 他猜测拂晓神剑多半会这样感叹：御林铁卫竟沦落到这般地步了啊！ 或许，他也只好回答：都是我的错，是我先走了后门，让其他人纷纷模仿。 收回思绪，詹姆爵士开口道：“诸位，不久前，那座临海的最高塔楼，劳勃·艾林从那里摔了下去，而……” 停顿了下，他也做出了选择：“具体的经过，请等待御前会议的解释。” 詹姆还为自己勉强找了个合理的理由，御林铁卫应该如身上白袍般“洁白”，所以……他们不该参与“黝黑”的权力游戏。 他更加厌恶此刻的自己。 詹姆爵士的话音落下后，有人不安地在座位上挪动，有人捏紧拳头，有人满不在乎地一耸肩。 他继续道：“诸位，国王还未成年，我在这里重申一遍御林铁卫的职责，在国王成年之前，我们唯一的职责是护卫国王的安全。” “御林铁卫发誓服从国王，但国王只有十三岁，当务之急是保护他，包括不被自己的行为而受‘伤害’。” “在国王成年之前，御林铁卫把服从对象稍作调整。我姐姐是太后摄政太后，我父亲是御前首相，我是御林铁卫队长。服从我们三人，别的不用管。” “遵命，御林铁卫队长！” 沉默了会儿，詹姆爵士看向了一个越来越变得肥胖的白骑士，道：“柏洛斯爵士，你听说过奔流城里的那场婚礼吗？一个公爵继承人，加上一个新娘，他们两人在婚宴中被毒害。还有，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琼恩首相也是被人下毒害死。” 柏洛斯爵士疑惑点了点头，他接着道：“身为御林铁卫，我希望他牢牢地坐在铁王座上，直到头发变白，牙齿疏松，绝不能再受毒药之类的危害。” 他宣布：“我听闻你很喜欢美食。从今往后，乔佛里吃的每道菜、喝的每杯酒，都由你先行品尝，柏洛斯爵士。” 有人发出了低低的笑声，柏洛斯爵士脸色顿时涨红：“我不是国王的侍酒，我是御林铁卫！” 侍酒是专职斟酒或端茶递酒的仆人，侍酒还会摆放座椅和传菜供食；七国的贵族之子也以被选为大贵族的侍酒为荣光，尤以成为王室侍酒为甚。 詹姆爵士的嘴角浮现嘲讽的弧度：“很多人都瞧见了你在上一次君临暴动时的表现（第173章），瑟曦太后还将你如何把托曼欣然移交给杰斯林爵士（前金袍子总司令，第241章）的事迹告诉了我。既然你如此不喜欢拔剑，那我就为你换个新武器。往后，当御林铁卫在耍剑的时候，伱就在厨房里耍汤勺。” 柏洛斯爵士的肥脸抖动了下，怒声道：“你在故意侮辱我！” 詹姆爵士冷声道：“你应该誓死保护他们。” “像你一样誓死保护伊里斯二世？” 柏洛斯爵士猛地起立，他的大手抓住剑柄，道：“我……我不接受你的命令。照我看，当侍酒的应该是你才对，不久前你……你还是奔流城的俘虏。” “很好。” 詹姆爵士笑了笑，道：“看来我和你一样，都不适合保护国王。那好吧……” 他也站了起来：“请拔剑，我们中谁倒下，算是给御林铁卫扫清垃圾。” 见柏洛斯爵士迟迟不动，詹姆爵士冷笑了下，道：“如果你不想打的话，就乖乖接受我的安排。” “呸！” 柏洛斯爵士将一大泡绿痰吐到詹姆爵士的脚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他始终没敢拔剑。 第二人，詹姆爵士看向猎狗，回想了下，他发现……他不得不承认猎狗一直都做的不错，至少在“陪伴”乔佛里的方面。 “桑铎爵士，你可以走了。” “我不是骑士。”猎狗回了一句，他起身离开圆形会议室。 詹姆重新坐下后，望向鹰钩鼻的御林铁卫新成员：“奥斯蒙爵士，我从未听闻过你的名字，对此……我深感诧异。我曾踏遍七国上下，四处参加比武大会和真正的战斗，任何有过一点表现的雇佣骑士、自由骑手和崭露头角的侍从，都有所耳闻……可我为什么就记不得你呢？” “这问题我还真不知如何回答，兰尼斯特大人。” 接着，奥斯蒙爵士夸张地笑笑，他像在跟詹姆分享老友间独有的乐子：“我是个穿梭在战场上的战士，不是只会比武的骑士。” 詹姆爵士审视着他，道：“那么，我换个问题，你在被瑟曦太后发掘之前，你是在哪里做事？” 奥斯蒙爵士耸耸肩，回道：“我居无定所，有时在这里，有时在那里，兰尼斯特大人。” “我刚才和你讲过，我曾踏遍七国上下，北至临冬城，南达旧镇，西起兰尼斯港，东到君临。但我从没去过‘这里’，也没到过‘那里。” 詹姆爵士倾身靠前：“我再问你一次，你曾在哪里做事？” 奥斯蒙爵士摊了摊手，道：“在石阶列岛，那里的很多岛屿属于争议之地，因而战争不断。我加入了侠客团，有时为里斯人打仗，有时为泰洛西人打仗。” 听完他的回答，詹姆爵士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头，眼前之人曾是只为钱而打仗的佣兵？ 顿了顿，他忽道：“是谁册封你为骑士？” 奥斯蒙爵士再次耸了下肩，道：“劳勃……石东。不过，那位爵士已经离世了，我的大人。” 石东……身为谷地的私生子，竟会跑到石阶列岛当佣兵？或许真有劳勃·石东爵士这么个人；又或许……这不过是眼前之人拿死去的国王名字捏造的。 詹姆爵士不禁想……给这种人披上白袍，瑟曦到底是怎么想的？ 佣兵虽无荣誉之心，唯一的安慰是奥斯蒙爵士应该有些能耐，否则一个佣兵也不会活到现在。 “很好，你可以走了。” 奥斯蒙爵士恢复了脸上的笑容，他朝詹姆微微颔首，便大摇大摆地离开。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詹姆爵士和曼登爵士。 沉默了一会儿，詹姆爵士忽然笑了笑，道：“找个机会我们较量一下？” 曼登爵士的浅灰色眼睛微动，道：“我的目标是亚瑟·戴恩爵士。” “我建议你放弃。” 詹姆爵士摊开双手，继续道：“我接受过‘拂晓神剑’的指导，我可以告诉你，他可以一边用右手撒尿，一边以左手使剑，砍翻你们这些御林铁卫。” 曼登爵士面无表情地盯了会儿詹姆爵士，道：“我们约个时间，倘若我输了，我就服从你。” 詹姆爵士微微一笑：“很好，说定了，爵士。” 曼登爵士的身影消失后，詹姆爵士伸了下懒腰，他还要再找个时间，跟此刻守护着瑟曦的剩下两个御林铁卫兄弟谈谈———马林·特兰爵士和巴隆·史文爵士。 没有了御林铁卫当帮手，乔佛里的胡闹范围便能掌控，加上父亲也会更加关注……詹姆爵士离开会议室的脚步却是忽然一顿，他差点忘记了，还有格林。 倘若要“限制”格林，最好是由瑟曦亲自出面，詹姆爵士头疼地揉了揉头。 今天还是算了，看明天的状况吧？ 一边想着，詹姆爵士一边朝着白剑塔的大门走去。 太阳渐渐偏西，此时，它已经收回了灼热的光芒，向大地洒出浑厚的余光。 “爵士。” 詹姆刚走出白剑塔，便瞧见了朝自己打招呼的格林伯爵。 他有些诧异地道：“你是来找我的，格林？” 格林露出一抹微笑：“是桑铎告诉我，你在这里。我找你是为了一起参加太后邀请的晚宴，詹姆爵士。” 不是宴会，而是“小型”晚餐，倘若詹姆缺席，便成了只有两人的温馨用餐。 这是梅格塔的小侍女悄悄转告格林的，她还告诉他……瑟曦太后和詹姆爵士似乎是发生了争吵。 格林是为了把偶尔硬气的挡箭牌带过去而出现在白剑塔外。 敏锐的格林领主察觉到詹姆爵士有意拒绝，在他开口前，道：“前来传话的侍者说，今天的晚餐是为了犒赏我的功劳……” 犒赏……再次听到这个词，而且又是从格林口中说出，詹姆爵士的俊脸上不禁出现一丝犹豫之色。 格林轻叹口气，又道：“倘若……是因为乔佛里国王的事情，其实并不需要犒赏我。当然，能与瑟曦太后共进晚餐是我的荣光，我是求之不得。” 詹姆爵士望着梅格塔的方向，道：“至少瑟曦太后的心情很愉悦，她……很少这样。” 格林的眉毛微挑，道：“你看起来像个吟游诗人，爵士。” 闻言，詹姆爵士收回视线，笑着摇了摇头。 格林抬眸打量了下白剑塔，道：“克莱蒙特·克莱勃，卢伯特·克莱勃，‘矮个’克莱伦斯·克莱勃，克莱勃家族曾有三人在白剑塔服务过。” 詹姆爵士来到格林的身旁，道：“还有点时间，我可以带你进去转转，你还能在《白典》上找到属于他们的那段历史。” (本章完) 第332章 格林公爵 白剑塔内部的装饰极为朴素，格林并没有翻看《白典》，与詹姆爵士一起来到了顶楼。 太阳正逐渐西垂，金色的阳光如同碎金般洒在海面上，随着海浪的起伏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格林墨发下的脸庞被映得通红，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仿佛在欣赏着外海的美丽景色。 “我也很喜欢这里。” 从后面走来的詹姆爵士一边说着，一边朝格林扔去一个皮革酒袋。 格林接住酒袋，拔下塞子，灌了一口，却是不禁微微皱眉。 “这是什么酒，这味道……嗯，让人印象深刻。” 詹姆爵士洒然一笑，他也灌了一口酒，才道：“御林铁卫不能沉迷于美酒。” 格林又灌了一口酒，道：“御林铁卫倒像是另一种修士。” “………，貌似提利昂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 格林仰脸而笑，道：“我等着看狮子捕狼。” 格林的目光转向远处海面，继续道：“很多人都能看出我的目的，但是我的处理方式最为理智，至于我自己的……其实，大部分人都知晓我已是实际上的谷地统治者，或者是还没有头衔的、真正的鹰巢城公爵。” 她的唇角不易察觉地微勾，格林也好，詹姆也罢，她对她的两把剑在今晚的反应……都很满意。 他凝视了会儿詹姆爵士，接着道：“放心，他不会成为疯王二世，因为疯王身边没有外公、舅舅和母亲。” 詹姆爵士摊摊手，道：“我听到了塔楼上发生的事情，我想知晓你那么做的目的。” 眼前之人太过坦诚，倒是让詹姆爵士怔了怔：“我还以为你至少会找个漂亮的理由。” 格林的目光微动：“你是通过乔佛里国王看到了另一个人，对吗？” 闻言，詹姆爵士张了张口，道：“你真是蟹爪半岛人，格林先生？” 格林的一只眉毛微挑，道：“乔佛里国王？” “………场面会很庞大？” “………我父亲突然同意了……嗯……昨天……” 格林打趣道：“詹姆先生，咳，站在你面前的是七国第一名将。” “………太后的要求是七十七万金龙。” ………… 两人间的打趣很快就结束，詹姆爵士轻咳一声，正色道：“只有袒护，却没有吸取教训，乔佛里……国王会更加任性妄为，他是国王，这对王国并不是好事。” 格林认真地思索了下，道：“感觉有一头强壮而威严的雄狮蹲在我的面前，在他的注视下，我像是没有穿着衣服一样。” 格林倚靠在墙边，回道：“当我摘走鹰巢城公爵头衔时，会更加名正言顺。” 瑟曦太后天生对男人的目光异常敏锐，那些视线里的惊艳和倾慕，瞒不过她。 “会让伱看到的，我可不能辜负名将的期待。” 轻声交谈中，格林在端起酒杯喝酒时，趁着仰头的瞬间，不时地用余光“偷偷”看一眼西境之光，仿佛是担忧被本人察觉。 顿了顿，格林的棕眸看向神色郑重的詹姆爵士：“乔佛里国王虽然还未成年，但不能让他背上污名，这是我的公心。” 烛光摇曳，仿佛为她镀上一层光辉。 格林耸耸肩，道：“有话可以直说，爵士。” ………… 詹姆爵士无奈地笑了笑，道：“好吧，好吧，奔流城的俘虏还没有洗刷他的耻辱。” 詹姆爵士的笑容略带幸灾乐祸：“财政大臣正忙着筹集用于国王婚礼的金龙。” 伸手拍了拍詹姆的臂膀，他又道：“还有三年，不要太着急，爵士。而且，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泰温公爵的能力，待他平定了七国的战乱，他便有时间教导出一位好国王。” 听完格林的描述，詹姆爵士忍不住发笑：“你的形容……也是令人印象深刻。” “不必觉得意外，爵士。” 詹姆爵士望着黑水湾的方向沉默了会儿，忽道：“与泰温大人碰面后的感觉如何？” “兰尼斯特……去筹钱？” 他朝着詹姆晃了晃手中的酒袋：“比它印象深刻太多。” “………御前会议通过了吗？” 梅格塔，宽敞而华丽的大厅中，壁炉里跳跃着橘红色的火焰。 比起矜持的格林骑士，詹姆爵士的视线则是很直接，他是真情流露。 “我想是父亲对他的……” 詹姆爵士的目光微动，追问：“那你的私心是什么？” 在前往梅格塔的路上，格林忽道：“提利昂最近在忙什么？” 瑟曦·兰尼斯特坐在餐桌的主位，她身穿金色的裙服，裙服的领口开得很低，露出白皙的肩膀和半個**。宽大的袖子末端螺旋状地缀了许多细小绿宝石，胸衣上也有，更大的那颗则镶嵌在精美的头饰上。 顿了顿，詹姆爵士开口道：“或许你的方式更为妥当，但我担忧的是另一个事情。” “你还真是目光如炬。” 格林的目光扫过詹姆那张充斥着愉悦的俊脸时，闪过嫌弃。不是不久前还硬气地争吵过吗？过来时，不是带着勉强和不情愿吗？ 不过是被瑟曦暗暗撩拨一两句，便让詹姆一下子变回了那个熟悉的模样，格林领主鄙夷他。 瑟曦太后轻轻放下镶嵌着宝石的金色酒杯，忽道：“我得到消息，提利尔家的小玫瑰今天下午抵达了君临城外的旅店。” 她突然提及玛格丽的话题，格林的眼眸微颤了下，不愧是瑟曦啊，这才刚刚解决她的婚嫁问题，她就马上盯上了另一个“战斗”，母狮还真是战斗不止。 詹姆爵士目光微动，道：“这是个好消息，乔佛里明天就能见到她的未婚妻了，他肯定很高兴。” “明天？” 瑟曦太后冷哼了一声，继续道：：“怎么可能是明天。虚伪的金玫瑰小姐肯定是做足了准备才会进入君临，再觐见我儿子。” 詹姆爵士警惕地看了眼瑟曦，道：“可以理解，没有哪个女孩不喜欢打扮，她也想在自己的未婚夫面前展现出最漂亮的样子。” “你还真是天真。”瑟曦太后再次冷哼了一声。 母狮的眼里略带冷意，她接着道：“詹姆，我很遗憾地告诉你，她的精心打扮，并不是为了我们的乔佛里，而是为了君临的那些贱民。金玫瑰野心勃勃，他们不是把小玫瑰嫁给我儿子，他们是把她嫁给乔佛里的王国。” 她最后道：“我绝不容忍金玫瑰谋划我的儿子。” “………”靠在椅背上的格林忍不住瞥了眼瑟曦。 詹姆爵士无奈地道：“瑟曦，提利尔是兰尼斯特的盟友，他们的小姐会为乔佛里生下继承人………” 察觉到瑟曦看着自己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笨蛋，他停顿了下，又道：“有我们在，没人能伤害乔佛里，我保证。” 瑟曦太后根本不理会詹姆的劝言，见她的视线移向自己，格林沉吟了下，道：“瑟曦太后，倘若您实在是不放心，可以想个法子把梅斯公爵调离君临。” 听到格林的建言，瑟曦太后的碧眸微动，她若有所思地抿了一口夏日红。 “你们两人……” 詹姆爵士再次无奈地道：“至少要让乔佛里与玛格丽的婚礼顺利举行吧……” 说着，他却发现瑟曦脸上出现某种不好的意动。 他了解她，詹姆连忙道：“瑟曦太后，这场婚礼很重要，它关系着乔佛里的铁王座。” 其实，瑟曦太后刚刚确实是心动于破坏这个婚礼。 但她怎么可能会承认：“我不是跟你一样的傻瓜，詹姆爵士。” 听到瑟曦的嘲讽，倒是让詹姆松了口气：“我们祝福他们两人吧。” 瑟曦太后冷冷地道：“倘若没有让我听到外面那些贱民的声音，我也许会勉强祝福她。” 说完，她从椅子上起身，轻抬下巴，道：“格林，随我去书房。” 她转后，补充道：“单独。” 格林感受了下身上的祖传铠甲，朝詹姆轻点下颌，便起身跟了过去。 詹姆爵士变好的心情，却被又一次的“争吵”再次被破坏。 叹了口气，詹姆不得不承认，他与瑟曦之间的美妙不再像以前那样了。 他在心下发问，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视线移向离开的两人，詹姆爵士打算直接回去，他想好好地睡一觉，以驱逐身体的疲倦。 但他一想到格林离开前露出的“窃喜”…… 他问过自己，他其实很信任格林身为骑士的品格…… 可他为什么总是忍不住多想？而且是往不好的方面猜想？ 他还找不到答案。 詹姆爵士离开的脚步却是不自觉地迈向了书房，他终于是说服了自己，他需要保护瑟曦的安全，这是他的职责。 梅格塔的太后书房。 “我很喜欢你的礼物，亲爱的格林。” 房门一关上，瑟曦太后便“出现”在了格林的怀里。 她抬眼看着格林，眼里仿佛只有他：“我喜欢你的惊喜，你让我愉悦。” 格林放在瑟曦细腰上的手“不安”地动了动，他露出一抹浅笑，道：“我不知晓谈判会不会顺利，我只是去试了一下，是我运气好。” 瑟曦太后动了动身子，道：“是你那无比的勇气，为我带来了胜利，亲爱的骑士。” 她勾起唇角：“英勇的骑士理应得到母狮的亲自犒赏。” 纤细的手指在格林冷硬的胸甲上缓缓地画着圈，她的神情诱人。 “不胜荣幸，我的太后，但是今天……” 格林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他的声音带着些许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沙哑。 他稍微缓了缓，道：“或许，您可以趁着泰温公爵忙于处理今天白天的事情，先一步册封我。” 瑟曦太后眨了眨眼睛，道：“鹰巢城公爵？” 停顿了下，她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老狮子会册封你为鹰巢城公爵？” 格林的视线仿佛不经意地扫过那白花花的一片，胸膛缓缓起伏了下，道：“如果换做是我，我会以此为由，尽快找出让我离开您……离开君临的法子。” 他的话音刚落，瑟曦顿时带着怒火道：“不行，你不能离开！” 母狮怒火上涌的时候，格林很自然地稍稍后退，他抓着她纤细的胳膊，道：“您是摄政太后，按照法理，您有权直接册封我的爵位。所以，您不必为我的猜测而影响您的心情。” 因为身边没有利剑，她甚至被侏儒羞辱过，她绝不会重复同样的失误。 她也没有忘记，在她的两把剑没有抵达君临前，在老狮子那里受过的委屈。 顿了顿，瑟曦太后昂首盯着他，道：“亲爱的格林，老狮子还会用别的手段。” 她的美目有了一层湿润：“他肯定不会轻易放弃。” 格林抓着瑟曦太后的双手稍稍加了力气：“请放心，除了摄政太后，没人能命令鹰巢城公爵，而……谷地只听候您的差遣。” 见瑟曦太后要动，格林松开了双手，她倚靠在格林的胸膛，微微勾了勾唇畔，语气遗憾地道：“本来……我还想把它留为你的命名日礼物。” “………，这是好事，我可以期待您的另一份礼物，我的太后。”格林的手动了动，然后小心翼翼地搂住了她。 笃笃笃，敲门声后，詹姆爵士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瑟曦太后。” 瑟曦太后先是不悦地微微皱眉，接着很淡定地分开身体，稍微整理了下衣物，道：“你去看看，亲爱的格林。” 说完，她朝着书桌走去。 开门后，詹姆爵士走了进来，他提了提手中的酒壶，道：“摄政太后，格林大人，我为你们带来了美酒。” 书桌那边传来瑟曦的冷哼声，格林则是背着手，吩咐道：“帮我倒一杯酒，有劳了，这位侍者。” 詹姆爵士斜看了眼格林，咬着牙道：“真是荣幸，这位伯爵。” 坐在桌前，瑟曦太后只是撇了眼两个幼稚的男人，便拿起鹅毛笔沾了沾墨水，在铺好的空白羊皮纸上书写了起来：以………册封格林·克莱勃为鹰巢城公爵并总督谷地………授予谷地所有封地税赋………凡谷地之领主均须奉克莱勃家族为封君………世代继承………万世不辍。 她在末尾签上：摄政太后，全境守护者，瑟曦·兰尼斯特。 (本章完) 第333章 补偿 格林公爵站在红堡的西城墙塔楼之上，俯瞰着君临城。一阵清爽的夜风扑面，他身上绣着沼泽金盏花的蓝披风轻轻扬起。 瑟曦很果断。 此时，她的护卫队长、奥斯佛利爵士正在学士塔“协助”派席尔大学士抄写摄政太后的册封书。 明天，当太阳升起的时候，鸦巢的上百只信鸦会纷纷飞向七国领主们的城堡，过不久……鹰巢城新公爵———格林·克莱勃之名便会七国皆传。 不得不承认，只要是母狮下决心做的事情……无人能阻拦，而且会做的彻底。 除了善于利用自己的顶尖美貌，她还善于送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铛~~铛~~铛~~ 远处的贝勒大圣堂钟塔上，悠扬的钟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仿佛是提醒人们时间的流逝。 格林转过身，扫了眼忠实地守护着自己的四人：蒙顿，布蕾妮·塔斯，安盖，里恩·赫席（第259章）。 他露出一抹微笑：“明天上午，我会在那里册封你们为骑士，扎里大主教则会为你们亲自抹上圣油（第323章）。” 他又道：“蒙顿，作为对你贡献的奖励，我会请求乔佛里国王废除你的私生子身份（第288章；借此，鸣谢承先生的帮助，非常感谢）。” 格林笑了笑，他也配合了提利昂的打趣，抚胸道：“日安，御前财政大臣，提利昂大人。” 接着……他的笑容忽然一敛，朝着格林欠欠身，恭声道：“日安，公爵大人。” 看到格林的身影出现，提利昂立刻咧嘴而笑：“啊哈……” 蒙顿张张口，又挠了挠大头，最后……憨憨地笑。 勾巷，克莱勃豪宅。 “我，我……” 格林示意其他人离开，笑着道：“请坐，我以为到了晚上才能瞧见你。” 咚，体型宽胖、身穿板甲的蒙顿一跪，动静不小。 “感谢你的祝福。” “按照原来的计划，我此时应该是与和蔼的父亲一起。” 走下楼梯，格林瞧见了在大厅内等待着的提利昂，他背着小手而立，他的身旁是波德瑞克侍从。 提利昂嬉笑：“祝贺你，格林。” 提利昂爬上椅子，坐好后，接着道：“今天本来想找泰温大人谈谈兰尼斯特家族资助乔佛里婚礼的事，但我刚到红堡就得知你被瑟曦册封为鹰巢城公爵的好消息，我就马上改变了主意。” 格林刚用完早餐，有侍者来到餐厅禀报，提利昂·兰尼斯特前来拜访。 他咧嘴：“我担心老狮子会拿我泄愤。” 格林倒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推到提利昂的面前，道：“昨天发生了不少事情，但的确是个好消息。” 他抿了一口夏日红，又道：“我从詹姆口中听到伱在筹备七十七万金龙的婚礼，我还听闻是泰温大人允许的。” 提利昂耸耸肩，道：“刚开始我也没有当回事，我以为是兰尼斯特做给提利尔看的某种诚意，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因为凯冯叔叔找到我转告了泰温大人的话，他说在战争结束前，兰尼斯特家族会暂停对王室的资助，也就是说……婚礼所用的七十七万金龙需要靠我这个财政大臣去筹集。” 见鬼，父亲警告他永远不许惦记凯岩城的继承权，却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利用他，上次是不棘手的代理首相，这次是棘手的财政大臣。 停顿了下，他笑嘻嘻地道：“倘若父亲真拒绝资助，我打算换上小丑衣服，在首相塔前表演杂耍（感谢奥先生的提议），赚取外甥婚礼所用的花销……噢，我都快要被自己感动死了。” 格林忍不住发笑：“倘若有时间的话，我会去地牢看望你的，提利昂。” 提利昂哈哈一笑，道：“没想到你还挺了解泰温大人的风格……地牢……嗯……” 喃喃了下，他抱怨道：“格林，我敢保证我是最凄惨的财政大臣，因为担心我那好姐姐突然报复，我每天都要小心翼翼，我只盼望父亲尽快把她嫁出去，越远越好。嗯，丈夫是越凶越好，我还挺怀念劳勃。” 格林戳破了他的美梦：“很遗憾，瑟曦太后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泰温首相已经答应了。” 提利昂愣了一下，道：“怎么可能……你做的？” 格林微微点头：“这是谷地愿意一起‘坐’下来的条件。” 话音落下，提利昂一黑一碧的眼睛忽然凝视格林，语气变得严肃：“格林，我和你，我们可是亲如手足的朋友！” 格林摊摊手，道：“请直接告诉我，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提利昂？” 提利昂的脸颊微微抽动了下，他的语气不变：“你要补偿受伤的、可怜的、无助的侏儒。” 格林点头：“嗯，是的，补偿。” 听到格林的保证，提利昂一扫严肃的神情，坐在那里嘿嘿发笑，格林回以微笑。 他咧嘴：“王室金库急需一笔借款，不多，十万金龙。” 格林嫌弃地看了眼提利昂，道：“的确是……不多，我会让克莱伯商行为你安排。” 提利昂笑眯眯地举杯示意：“公爵大人，我代国王感谢你的相助。” 格林笑了笑，他举杯抿了一口酒，道：“其余的金龙，有法子了吗？” 闻言，提利昂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瑟曦要为乔佛里的婚礼邀请一千位宾客，以及最出名的乐手、歌手和剧团，婚宴上还要有七十七道大餐……哈啊，城内天天都有孩子饿死，民众为了一根萝卜互相厮杀，七神他老人家宽恕我。” 格林微微皱眉，道：“提利尔家的支援没能缓解君临的食物危机吗？” 提利昂用手指稍微整理了下乱糟糟的头发，道：“提利尔家虽然运来了无数补给，但君临的食物价格仍高得离谱。波隆告诉我，六个铜板买一个南瓜，一個银鹿换一堆玉米，一枚金龙的价值则是一刀牛肉或六只骨瘦如柴的猪崽。虽然如此，憔悴枯槁的男女围满每一辆马车和每一个货摊，而那些凄惨无助的老弱只能远远站在巷子口观看。” 他咧嘴：“我这个……被他们憎恶、瞧不上的小恶魔还要想法子拯救他们，真是美妙。” 格林沉吟了下，道：“或许，你可以让我提高‘补偿’，提利昂。” (本章完) 第334章 兰尼斯特首相 提利昂微怔，他盯了会儿格林，忽然正色道：“你是不是早就看上我的**了？” 见格林露出嫌弃的神色，提利昂顿时哈哈大笑。 笑声稍显夸张，格林的眉毛微挑，似乎……提利昂的笑里带着某种发泄？ 好不容易停下，提利昂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咧着嘴道：“很抱歉，我最近心情愉悦，很容易发笑。” 格林抿嘴笑了笑：“这是好事。” 提利昂轻咳一声，笑眯眯地道：“其实，我还想跟你借几个使剑好手。我身边能信任的护卫只剩我的小侍从和波隆，而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会让很多人‘爱死’我。” 格林没有问提利昂具体要做什么，他点点头，道：“我让人安排，你离开时就可以带走。” 提利昂举杯示意：“你太周到了，这样……我一会儿就可以放心地去国王门那里巡视了。” 格林打趣道：“有空的时候，最好是跟泰温首相打声招呼，我担心他会误以为我联手他的子女组成了反对老狮子的同盟。” 提利昂差点喷出嘴里的酒，他嬉笑：“这主意真不错，我爱死你了，格林。” 按照父亲的说法，他决不允许兰尼斯特家族在峡海对面因为一个侏儒而蒙羞。 他叹了口气：“就算是战争结束，只要河间地还未恢复生产，君临城中的难民只会越来越多……倘若战乱持续，国王的君临城早晚会成为地上的七层地狱。” 提利昂摊摊手，道：“老狮子的怒吼让那些人变乖了一些。其实，最大的问题是来自河间地的难民，河间地的战乱，为君临送来了一批批活不下去的河间地人。” 提利昂为了拿起酒壶几乎是站在了椅子上，他一边斟酒，一边道：“我和蔼的父亲最喜欢把既费力又不讨好的事扔给他最爱的儿子。嗯，记得……我的第十六个命名日那天，泰温大人为我精心准备的礼物是让我掌管凯岩城所有的下水道和蓄水池。” 他从小一直怀揣一个梦想，有一天他可以周游世界，亲眼见证吉利安叔叔（泰温最小的弟弟）口中的十六大奇观。 闻言，提利昂不整齐的头发再一次被自己抓乱：“七十七万金龙……婚礼如此奢侈，倘若消息传开，我甚至担忧……君临在婚礼当天会发生暴乱。” “那会影响铁王座的统治。” 格林提醒道：“我听闻还要有七层蛋糕。” 他眉头微皱：“是有人在故意抬高食物的价格吗？” 他耸了耸小肩膀，继续道：“要跟我一样高的七个金杯，那些杯身上分别要有七大贵族的纹章：红宝石狮子、绿宝石玫瑰、玛瑙雄鹿、银制鳟鱼、蛋白石太阳、珍珠冰原狼，蓝宝石……” 提利昂抿了一口夏日红，或许……泰温大人希望他的侏儒儿子掉进其中一个下水道，永远也爬不出来吧。 沉默了会儿，财政大臣笑嘻嘻地转移了话题：“对了，你就不好奇我要做什么吗？” 耸了耸肩，格林朝他举杯示意：“祝财政大臣早日解救苦难中的君临人。” 然后，父亲为了纪念他的成年，把凯岩城的阴沟水槽扔给了侏儒儿子。 顿了顿，格林提及了之前的问题：“我以为河湾地的谷物足够满足君临的面包需求，至少食物价格会逐渐恢复。” 格林的眉毛微挑：“给个提示？” 但泰温大人在他的侏儒儿子离第十六个命名日还差十天的时候终结了这個梦想。 格林揉了揉眉心，道：“看来……就算是为了无辜的平民，也要尽快结束七国的战乱。” 说着一顿，他语气带着感慨：“最后一只猎鹰‘飞’走了，我得让人准备蓝宝石雕刻的金盏花。” 收回思绪，他语气轻松地道：“国王与王后在婚礼时共用的七个大金杯，我的好外甥派人来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要求它们展现臣服于国王的七大王国……嗯，或许是注定会臣服于伟大的乔佛里？” 格林的脸上略带凝重之色，提利昂的眼睛微微颤动。 “当然可以。” 提利昂挠挠脸颊，道：“我最擅长什么？” 格林思索了下，语气肯定地道：“女票、女支。” 听完，提利昂愣了一下，他气呼呼地道：“格林，你……你……” 说完，他靠在椅背，无力地望了会儿屋顶，又感慨道：“竟然让伱一下子猜到了。” 他重新看向格林时，满脸笑容：“做一次收税一个铜板，我收上来的税金是用于王室的支出，所以……” 他咧嘴：“他们和她们每天都是为了国王而‘战’。” 格林笑了笑，道：“你的目标倒是选的不错。” 停顿了下，他提醒道：“提利昂，倘若收取新税，你至少得有合理的名义和理由，这样能减少很多麻烦。” 提利昂嘿嘿一笑，回道：“我早就想好了，名字叫女昌女支行业税。至于理由……” 他拧眉沉吟了下，道：“泰温首相认为……如此可以提升君临的道德水准？” ………… 国王门是君临之战的重要战场之一（第257章），胜利了史坦尼斯之后，这里只留下了烂泥、灰烬和烧焦骨骸，还有……无家可归的人们在城墙的阴影下搭起的帐篷。 提利昂骑过人群巡视着，他能觉察到无数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冰冷、愤怒和憎恶。 他想……若是身边没有波隆和克莱勃兵士护卫着自己，他只怕早就被这些人拖下马来，把小恶魔撕个稀烂。 提利昂环顾了下四周，暗叹口气，这里的荒芜多半要归功于他，所以……小恶魔总得做点什么来补救。 回想他在这几天的视察中看到的破败景象，尤其是烂泥门附近。 他的事务官们算出来的重建费用耸人听闻。 吗的，钱从哪里来？ 君临不仅是国王之城，它还是七国第二大港口，规模仅次于旧镇，必须尽快重开贸易，不然只会越变越糟。 是不是得欣慰泰温大人把收拾烂摊子重任交付给他？ 结束巡视，快要离开国王门的时候，提利昂缓缓地停下了身下的马儿，那边……眼窝深陷的孩童们聚在一起，有的沉默呆望，有的放声乞讨。 他从钱袋里掏出一大把铜板，抛掷出去，孩子们旋即展开争夺，互相叫喊推挤，他们中的幸运儿或许今晚能吃上一块霉面包。 此刻，提利昂非常需要雪伊的安慰：“加快速度。” 当他们进入勾巷不久，便碰上了前来传达首相命令的红袍骑兵。 “提利昂大人，泰温公爵想见您。” 泰温大人可不会找侏儒儿子共进晚餐或喝酒，而且他知晓今天可不是谈事的好时候。 但他没有理由拒绝，也反抗不了，所以……乖巧的儿子只好乖乖地前往首相塔觐见他那和蔼的父亲。 首相书房。 “泰温大人。” 听到提利昂的声音，端坐于书桌前的泰温公爵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瞧见父亲的气色还不错，也不由地稍微松口气，看来侏儒儿子很有希望不会成为老狮子的‘猎物’。 泰温公爵的声音响起：“提利昂，你为你外甥的婚礼准备了礼物什么吗？” 依照河湾地的传统，参加婚礼的宾客们在婚礼之前的清晨，向新郎和新娘分别赠送礼物。婚礼的次日，还要送一份送礼，但那是给夫妻一起的。 提利昂爬上椅子，道：“我准备了喀斯大学士亲自誊写的《四国志》，这是每个国王都该读的书。” 《四王志》由喀斯大学士所著，叙述了少龙王戴伦、受神祝福的贝勒、庸王伊耿和贤王戴伦四位国王的事迹。 泰温公爵轻点下颌，道：“很好，正好乔佛里也需要好好上课。” 提利昂勉强一笑，他在自己十三岁时，便被父亲好好上过一课。现下他有些为他的好外甥感到遗憾，但说实话……乔佛里的确是需要得到教训，他期盼老狮子更严厉一些。 泰温公爵放下鹅毛笔，靠在了椅背，道：“提利昂，视察的状况怎么样？” “我昨天去了烂泥门，今天去了国王门，都是一片狼藉。” 提利昂摊了摊手，继续道：“还有不少死人和死马没有埋葬，我让金袍子们尽快处理。” “重开港口之前，务必疏通黑水河，因为那里到处都是沉船。另外，四分之三的码头急需修缮，许多部分必须彻底推到重建。” “整个鱼市完全毁灭，临河门与国王门被史坦尼斯的攻城锤损毁，得着手更换………这些费用合计起来，十分庞大。” 父亲，你不是拉屎都有黄金吗？快快找个地方方便吧。 提利昂很想这样说，但很明智地闭上了嘴巴。 泰温公爵冷声道：“找钱是财政大臣的职责，提利昂。” 提利昂不可置信地道：“尊敬的首相大人，我去哪里找？大家都知晓，王室金库早就空了。事实上，我们连炼金术士和铁匠的账都没结清，瑟曦居然还要我为乔佛里婚礼筹集七十七万金龙。” 他摊开双手：“泰温大人，您想想看，那七十七道该死的大餐，一千位宾客，歌手，乐手，剧团，还有乔佛里特意要求的……” 泰温公爵没有耐心听完提利昂的抱怨：“铺张自有铺张的用处，这是向七国展示兰尼斯特富裕和力量的好机会。” 提利昂耸耸肩：“那么，费用应当全记在兰尼斯特的账上。” 泰温公爵凝视了会儿提利昂，道：“我翻看过前财政大臣留下的帐本，经由他的打理，王室的财政收入比伊里斯时代整整提高了十倍。” “您没有查过开支增加了多少倍吗？劳勃一世挥霍钱财就跟他挥霍‘种子’一样慷慨！” 停顿了下，提利昂提醒道：“此外，培提尔的钱多半是借来的，对此……您应该很清楚才对，他从兰尼斯特借得最多。” 他叹口气：“不错，我们不得不承认他赚钱的能力，但是很可惜，增加的那些财富被贷款的利息所抵消了。” 他咧嘴：“泰温大人，难道您愿意勾销王室拖欠兰尼斯特家族的债务吗？” 泰温公爵盯着提利昂，道：“当然不行。” 提利昂倾身向前：“泰温大人，照我看来，七道大餐完全足够，宾客数目也可以缩减到三百人。事实上，不用太多杂耍的，也能举办一次美满的婚礼。” 泰温公爵思索了下，微微摇头，道：“这样的话，提利尔家会把兰尼斯特家当吝啬鬼。我的决心不变，操办婚礼和君临重建的事都必须执行，这是你的职责，提利昂。” 提利昂神色疲倦地靠在了椅背，道：“幸好，我早上从格林那里为王室金库借来一笔钱。不然，我很可能会成为任职时间最短的财政大臣。” 泰温公爵目光微凝：“格林·克莱勃？” 提利昂咧嘴：“格林公爵。” 泰温公爵的眼睛深邃，沉静的脸上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 提利昂微微一笑：“我该为瑟曦姐姐也准备一份礼物，庆祝她获得了自主选择婚姻对象的权力。” 泰温公爵头顶的一根青筋鼓了鼓，道：“提利昂，你有你的机灵，问题是你管不住自己的舌头。” 他皱紧眉头：“你少在我面前贫嘴，我不吃这套，没有义务满足你的好奇心。” 他直视提利昂：“告诉我，你想要从我这里拿到什么权力。” 被老狮子一眼看破自己的计谋，提利昂微窘，他耸耸肩，道：“首相大人，我想为‘有钱人’增加新税。” 泰温公爵问道：“有钱人？” 提利昂微微一笑：“我指的是除了吃饱肚子外，还能想着找乐子的那群人。” 凝视了会儿提利昂，泰温公爵微微点头，道：“可以，但不要弄出乱子，否则我会用你去平息混乱。” 父亲的无情让提利昂神情略微僵硬地笑了笑，抚胸道：“首相大人，感谢您的支持。君临城等着修缮，还有国王的婚礼，我都会尽快解决的。” 泰温公爵的回应仍是带着冷意：“尽快让我看到你的成果，你的时间不会太多，提利昂。” (本章完) 第335章 瓦雷利亚钢匕首 莱顿小管家在贝勒大圣堂外等候，见到领主的身影出现，立刻迎了过去。 “我的主人。”莱顿微微欠身。 格林·克莱勃露出一抹微笑，拍了拍莱顿的臂膀，道：“上次的事，做的很好，有劳你了。” 他们走在白色大理石广场上，莱顿迅速地扫了眼周围，道：“格林大人，据我打探，除了每天进入君临的运粮马车，他们还留下一部在城外，数量每天都在增加，那个地方距离玛格丽小姐停留的旅店不远。” 格林瞥了眼远处聚在一起的人群，微微点头。 莱顿继续道：“莎塔雅派人告诉我，有几个陌生的多恩人找上了她，说是要包下她的女支院。” 陌生的多恩人，奥柏伦亲王的人？ 格林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空寂女士”的红宝石剑柄。 奥柏伦亲王的叔叔———勒文·马泰尔（疯王的御林铁卫），他在篡夺者战争的三叉戟河之役中死于“空寂女士”的剑刃，它当时的主人是林恩·科布瑞爵士，而这个人后来战死在克莱勃军团手中（第220章）。 “堕落啊！” “或许是马泰尔家的侍从。”格林顿住脚步，望向远处的高台。 格林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普通，常见，他们选了個好名字。” “走吧。”格林收回目光，重新迈开了脚步。比起最近盛行的“反”王权言论，他更关心的是未来如何安顿河间地战争带来的众多难民。 广场上，破旧的皮革天蓬笼罩着木头搭建的高台，一个穿着简朴修士服的瘦黑男人在那里高声演说。 众志成城，格林的视线再次扫了眼围在高台下的人群。 “天上诸神在注视着地上凡人！” “总主教是七神在人间的代言人，加害他就是亵渎诸神！” 所以，格林领主的“光芒”早已悄悄照射进了阳戟城？ 淳朴的蟹爪半岛小管家眨了眨眼：“女支院？” 莱顿跟在格林身旁，他边走边道：“河间地的战争让教会的修士遭到抢劫，甚至屠杀和残害。我听闻信仰虔诚的一群穷苦之人因此组织了起来，一边向君临行进，一边沿途收集修士和修女的尸体，他们自称为‘麻雀’。” 格林的唇角微勾了下：“多恩的不少传统与我们有些区别。奥柏伦亲王还没进入君临，先远远盯着他们吧。” 刚刚抵达，克莱勃豪宅迎来了意外的宾客———铁金库代表、纳霍·第米提斯。 ………… 莱顿掌握的情报不少，他短暂地思索了下，道：“格林大人，难道阳戟城的使者打算在谈判期间住在………” “民众向领主致敬，领主向国王致敬，而国王……必须向七神致敬！” “诸神在呐喊！” 说完，莱顿也随着格林的目光朝高台看去。 “遵命。” 纳霍是直接造访，格林简单收拾了下后，让侍者把他请到了底楼的小厅。 勾巷。 “日安，公爵大人。”纳霍优雅地行了礼。 “日安，第米提斯阁下。” 见礼结束后，纳霍脸上挂着矜持的微笑，又道：“还请宽恕我的冒昧打扰，今早听闻您被册封为鹰巢城公爵的消息，实在是按耐不住我的欣喜，公爵大人。” 格林笑了笑，道：“第米提斯阁下，我这里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纳霍·第米提斯微微一笑，他的语气谦卑：“您是铁金库尊贵的宾客，您可以称我为纳霍。” 说完，他打了个手势，他的随行仆人立即捧来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纳霍双手相挽：“这是看钥匙人为纪念克莱勃与铁金库的友谊而特意为您准备的礼物。” 他伸手轻轻打开小木盒的盖子，格林瞧见里面躺着一把匕首：刀刃泛着幽光，握柄是象牙，圆头则为蓝宝石。 纳霍做了个请的手势，接着道：“瓦雷利亚钢匕首，希望您能喜欢，公爵大人。” 莱顿走上前接过礼物，便退回了格林的身后。 格林与纳霍相视了下，他微微点头，道：“纳霍阁下，还请代为转达我的谢意，愿我们的友谊长存。” 格林领主知晓，铁金库代表是打着祝贺的名义到访，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之前托付的瓦里斯遗愿而来，也就是看钥人对此事的处理结果，他们只是很有默契地没有提到那位“慷慨之人”的名字（第226章）。 送走铁金库代表，格林来到了铺着地图的长桌前。他双手撑着桌沿，先是盯了会儿阳戟城的位置，接着皱了皱眉，随后把视线移到了孪河城所在的位置。 顿了顿，格林的手指一根根地敲击着桌子，他觉得原来制定的“吞噬”计划还是有些保守了，有瑟曦太后在……或许可以更激进一些。 格林领主捏了捏下巴，他应该……跳出“正常”来想象。 过了一会儿，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唇畔微微勾了一下。 他还在思考着克莱勃的下一步战略时，门外传来了莱顿的声音：“格林大人。” 得到回应后，莱顿领着五个兵士走了进来，他们虽然都是身穿蓝袍，但衣物的细节上各有不同。 这些兵士穿着的蓝袍是克莱勃新兵士服的备选。 “遥想”克莱勃的兵士服是在格林领主省吃俭用时诞生的，如今……财大气粗的格林领主打算投入金龙提升一下它的美观。 血腥伯爵名下的克莱勃军团在谷地之战后凶名在外，漂亮的外观有利于改善这种印象。 而且，这关系着克莱勃兵士们的士气和骄傲。 嗯，它还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谷地人对克莱勃兵士的抵触，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吸引力。 在格林的手势下，并排而战的五个兵士缓缓地转了个圈。 指了指第三个兵士，格林开口道：“莱顿，让调查兵团准备一批人，试下这种带兜帽的蓝袍子，看看它对战斗的影响。” 然后，五个兵士在侍者的帮助下，他们开始穿戴新款的胸甲、链甲头罩和尖顶头盔。 新铠甲的纹路变得很简洁，虽然重量差不多，但比起以前的铠甲，却给人一种变得更加坚固，也让兵士本人看起来更加雄壮的感觉。 格林不禁微微点头，他对亲手弄出的效果……比较满意，咳。 再做了一些安排，格林留下莱顿，便让其他人离开了书房。 “莱顿，轻语堡的炼金术士公会做出了多少罐野火（第237章）？” 前段时间，蟹爪半岛的炼金术士公、分会长禀报，野火的“性格”变得越来越乖巧了，每月的产量会有很大的提升。 哗啦啦，莱顿拿起酒壶倒着酒，恭声道：“上个月的储备是103瓶，具体的数量还需要等待几天才能知晓，我想这个月会多出不少，我在这里都能听得到那些‘智者’的笑声。” 轻语堡的炼金术士分会得益于蟹爪半岛地多人少的原因，建筑物不必纠结高度之类的问题，加上被学城压了几百年的火术士更不会追求精致的生活，所以……粗糙的石头房屋直接扩建，不影响制造野火即可。 格林接过酒杯，抿了一口，道：“莱顿，往龙石岛隐秘地送去……十罐野火。” 青亭岛、雷德温家的舰队拥有着不亚于曾经的王室舰队和铁群岛舰队的实力。 根据格林在红堡内得到的消息，青厅岛的雷德温家舰队早已离开青厅岛，不久便会抵达黑水湾的黑水河码头。 他放下酒杯，补充道：“要尽快安排。” (本章完) 第336章 家庭会议 顿住脚步，瑟曦·兰尼斯特皱了下眉头，她的声音略带不悦：“凯冯爵士，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说完，她冷冷地瞥了眼她的护卫队长、奥斯佛利爵士。 凯特布莱克兄弟此刻对意外的“宾客”，不禁露出警惕之色，奥斯佛利和奥斯尼两人也很快就猜到了答案，兰尼斯特家族的红袍兵士守护着梅格塔，而他们的真正主人是泰温·兰尼斯特。 “夜安，瑟曦。” 凯冯爵士先是亲自打开装饰华丽的书房门，随后朝里面的方向伸了下手，又道：“泰温公爵在等你。” 老狮子怎么突然过来了，而且是以这种方式？ 经过一个白天之后，当稍稍恢复“理智”的瑟曦听到父亲的名字，她心下不禁有些心虚和不安 老狮子必须学会尊重我……这并不妨碍母狮保持自己的骄傲，她朝着凯冯爵士轻哼了一声，便走了进去。 房门关闭，身形高大的泰温公爵背身伫立在书房内的长桌旁。 虽然瑟曦在进入房间前，已经为自己鼓足了勇气，但是当触碰到老狮子的目光移来时，高傲的母狮顿时变成了乖巧的小母猫。 在老狮子的威严下，她勉强挤出一丝笑，非常淑女地轻轻一礼：“父亲，夜安。” 瑟曦太后微楞了下，道：“对的，我想……是的。” 泰温公爵看了眼神色“严肃”的女儿，便在长桌的主位上坐下，道：“坐吧，他们一会儿就到。” 乔佛里的继承权不是始自劳勃一世吗？ 烛光摇曳，泰温公爵一直凝视着她的好女儿，直到她的神情变得不自然，他才缓缓地开口道：“瑟曦，就在昨天下午，你的儿子为兰尼斯特送了一份‘惊喜’。” 瑟曦太后的脸色僵了一瞬，道：“不是我教的，请您相信，我不会……” 泰温公爵面无表情地看着女儿在自己面前的小动作，顿了顿，道：“外公却躲在凯岩城里不敢出来……这句话也是劳勃教的吗？” 瑟曦太后迅速地眨了眨眼，她点点头，道：“是的，劳勃根本不喜欢乔佛里，如果不是我护着，他还打他呢！”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肯定地道：“父亲，我想起来了，劳勃经常教导乔佛里……身为他的继承人必须要英勇无畏……” 说着，她的碧眸微转，继续道：“我猜乔佛里是从劳勃口中听到的，那个酒鬼经常在我儿子面前胡言乱语。” 瑟曦的话语再次被老狮子打断，他的语气里含带着警告之意：“告诉你，你要记住，我费尽心思地照料这个动荡的王国，可不是为劳勃二世赢得王位。” 过了一会儿，房间门被打开，詹姆爵士的身影率先出现：“父亲，瑟曦。” 老狮子的浅绿色眼睛微动：“兰尼斯特。” 瑟曦太后提起裙子，举止优美地轻轻落座，疑惑道：“父亲，您还邀请了谁？” “嗯？” 她的语气多了层恨意：“这个……你要我嫁的野蛮人，有一回，就因为乔佛里不小心弄死了一只猫，就把他打得掉了两颗牙。” 停顿了下，他直视着女儿：“乔佛里告诉我‘王者无畏’，这是什么鬼话，是谁教的？” 闻言，瑟曦太后张了张口，道：“父亲大人，乔佛里只是有些任性，我保证他下次不会……” 她昂了昂下巴：“要不是我威胁劳勃，再敢动手，我就趁他睡着时割他的喉咙，他才学会了收敛，不然……” 虽然没有弄明白老狮子的意思，但她还是神色“沉稳”地点点头。 泰温公爵再次打断了瑟曦的言语：“你告诉过我，劳勃并不喜欢你的儿子。” 泰温公爵冷冷地打断了瑟曦的辩解：“任性和愚蠢是两码事。” 后面是提利昂：“泰温大人，您不是邀请我共进晚餐……” 一瘸一拐地走近，他像是才发现瑟曦：“啊哈，这不是迷人的太后姐姐吗？御前财政大臣向您致敬。” 瑟曦太后先是朝詹姆温柔地道：“詹姆。” 紧接着，她向一脸嬉笑的提利昂轻蔑地冷哼了一声。 泰温公爵的声音响起：“詹姆，提利昂，请坐。” 一家人难得一聚，但詹姆和提利昂落座后，伱看看我，我我看看你，气氛却变得稍微奇怪，或者说是尴尬。 顿了顿，提利昂打破了这份“奇妙”的沉默：“父亲，你把乖巧儿子从勾巷叫来，我还以为是狮子家稀有的温馨晚宴，至少……” 一黑一碧的眼睛扫了眼空荡荡的长桌，他接着道：“准备解渴用的美酒啊……嗯，它或许能帮帮喜欢隐藏深深爱意的兰尼斯特们。” 他的话音落下，詹姆爵士耸了耸肩，瑟曦则是冷冷地瞥了眼侏儒。 泰温公爵看了眼只能看到脑袋的侏儒儿子，道：“这里是你姐姐的梅格塔。” “没有你的酒。” 停顿了下，瑟曦太后鄙夷地道：“提利昂，你还没发现父亲把你叫来是为了谈事吗？” “只怪我太过愚钝。” 感慨了下，提利昂笑眯眯地道：“我听闻乔佛里的未婚妻马上要进入君临了，我为她的住所深感忧心。那么，聪明的姐姐，还请告诉我，她应该住在哪里？” 瑟曦太后瞥了眼端坐的父亲，高傲地道：“我已经让人在处女居准备好了她的房间，你的担忧很多余。” 提利昂咧嘴：“那么，婚礼结束后呢，太后姐姐？” “当然是梅……” 说着，瑟曦太后的话语忽然一顿，看着满面笑容的提利昂……她藏在桌下的那只手攥紧成拳。 詹姆似乎开口了，但瑟曦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此时她耳边回荡的是另一個声音：她会夺走你所有珍爱的东西……她会夺走你所有珍爱……她会夺走你所有…… 当她终于回神时，听见的是老狮子的声音：“………三天后………由你代表兰尼斯特在黑水河码头迎接奥柏伦亲王。” 提利昂诧异地道：“我？泰温大人，我或许该提醒您，这种事……伟岸的詹姆哥哥比我更合适。” 泰温公爵的绿眼扫过詹姆，道：“御林铁卫队长的职责是守护国王。” 提利昂再次提醒：“倘若国王亲自迎接，多恩人会不会更欢喜？” 瑟曦这时开了口，她看向侏儒弟弟的目光带着嘲笑：“那一天，兰尼斯特要陪着我儿子迎接他的未婚妻，只有你是空闲的。” 闻言，提利昂脸上看似没有异常，但他的声音略带颤抖：“………，看来我们很快就能赢得战争了。” 瑟曦太后露出甜美的笑容：“提利昂，这都是父亲大人的功劳。” 提利昂咧嘴：“也离不开太后陛下的功劳。” “够了。” 泰温公爵扫了眼只会吐出无用之言的瑟曦和侏儒儿子，道：“不要高兴得太早，敌人还没有除尽，事情还没有结束。” 瑟曦太后微抬下巴，朝泰温公爵道：“北境还在抵御铁群岛的入侵，没有北方人的支持，河间地独自面对西境、河湾地、谷地和多恩的联盟，简直就是找死。” 她语气傲慢地宣布：“河间地的领主们并不是傻瓜，他们很快就会向我们倒戈，而奔流城的狼和鱼只能跪地投降。” 泰温公爵盯了会儿瑟曦，冷声道：“小奔狼和黑鱼不会投降，也不会坐着死亡。” 提利昂笑嘻嘻地为父亲补充道：“奔流城宣称是兰尼斯特谋杀了奔流城公爵的继承人和小奔狼的新娘，我的好姐姐，这可是深仇大恨。” 瑟曦太后争辩：“结果没有区别，只要不投降，最终都是死路一条。” 提利昂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顿了顿，瑟曦太后忍不住试探：“父亲大人，奔流城的事情是您……” 没待她说完，泰温公爵冷冷地道：“不是兰尼斯特。” (本章完) 第337章 家庭会议（完） 提利昂靠在椅背，摊摊手，道：“小奔狼或许不愿意是别的家族，泰温大人？” 见姐姐漂亮而清澈的碧眸移向自己，乖巧的弟弟朝她俏皮地一笑。 瑟曦让人意外地朝弟弟抿嘴一笑，她的笑容不得不承认迷人，却让提利昂的内心咯噔了一下，她是想到什么馊主意害他？ 提利昂没有避开瑟曦藏着恶意的目光，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倘若在母狮面前露怯，她反而会更加毫无顾忌。 “提利昂，没有义务满足你的好奇心。继续谈奥柏伦·马泰尔。” 老狮子威严的声音结束了姐姐与弟弟的暗中较量。 他继续道：“我在考虑如何安抚奥柏伦·马泰尔，他与细心谨慎的道朗亲王不一样。” 提利昂耸耸肩，道：“我只听过他的众多床上趣事，其他……我还听说他喜欢在自己的武器上涂抹毒药？” 泰温公爵的绿眼微动，瞥了眼提利昂，道：“道朗亲王的每句话、每个行为……都会仔细衡量轻重和后果，而奥柏伦亲王是个自以为是的疯子。” 他轻咳一声，又道：“我想起一件事，传闻奥柏伦亲王在劳勃一世坐上铁王座后，还要求多恩起兵支持韦赛里斯·坦格利安？” 提利昂似乎很无奈：“既然要拉拢多恩，兰尼斯特至少要拿出一個好理由来搪塞奥柏伦亲王吧？他心怀仇恨，他肯定不会放过这种难得的……要求‘公正’的机会。” 他摊开双手，咧嘴：“强压的仇恨之火更加猛烈，看看蟹爪半岛人和谷地人之间的事情就知晓了，不得不承认琼恩首相为谷地留下了非常棒的‘遗产’。” 他的上身前倾：“我的任务是带着奥柏伦亲王游览君临城各女支院，好让他沉醉于温柔……这就是我要扮演的角色，对吗，泰温大人？” 听完，提利昂的眼睛微转，顿了顿，道：“那么，他现在来了，他的敌意也有可能并没有因为时间流逝而消失，反而……” 寂静了一阵后，提利昂忽然装作害怕地道：“泰温大人，我的差事是不是太过危险了？” 泰温公爵冷冷地道：“奥柏伦不过是道听途说、马厩闲话和厨房聊天之类，连一点实际的证据都没有。” 没等泰温公爵开口，瑟曦太后出声道：“臣服者没有资格提出公正，换做是我，不会理会他的无理请求，就算是没有多恩的加入，我们照样能赢得胜利。” 老狮子直接无视了他的俏皮话。 提利昂还在回味父亲话语的时候，詹姆爵士忽然开口：“奥柏伦·马泰尔是个恶名昭彰的家伙，剑上涂毒反而只算他的小罪恶，他的杂种比劳勃还多，而且他不只是喜欢女人。” “提利昂，扮演好你的角色。”泰温公爵的声音里透着冷意。 泰温公爵微微点头，道：“这事虽然没有人公开宣讲，但确实是真的。那段时间，信鸦来来去去，信使来往南北，其中的内容我并不很了解，只知道最后琼恩·艾林亲自前往阳戟城，送还勒文亲王的遗骨，并与道朗亲王当面谈判，方才终止了对峙。” 他的话音落下，紧接着传来了瑟曦的嗤笑声。 见所有人看向自己，詹姆爵士耸耸肩，道：“我为你们斟酒。” 停顿了下，他接着道：“从此以后，劳勃没去过多恩，奥柏伦亲王也没来过君临。” 工具？ 提利昂越来越擅长在父亲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暗暗吸口气，他瞥了眼满脸嘲笑的瑟曦，朝泰温公爵笑嘻嘻地道：“首相大人，既然您这么看得起我，我就实话实说……我虽然用魔山的头颅安抚过多恩人，但您应该知晓奥柏伦亲王那股仇恨之火的来源……” 泰温公爵抿紧嘴唇，沉默了会儿，道：“提利昂，每样工具都有其专门的用途，而每个任务都需要专门的工具。” 提利昂勉强笑了笑，道：“做主的还是那位思虑周到的道朗亲王，他知晓多恩不能继续远离七国的中心了。所以……” 好姐姐，你可真是太清醒了！提利昂刚打算“赞美”她的睿智时，詹姆忽然站起来。 说完，他便向酒柜迈步而去。 顿了顿，泰温公爵的视线移向朝提利昂看了过去，他恢复了平静的语气：“魔山害了伊莉亚·马泰尔公主和伊耿王子（雷加王子的妻子和儿子），亚摩利·洛奇爵士害了雷妮丝公主（雷加王子的女儿）。” 他刚说完，詹姆爵士端着酒壶和酒杯走了过来，为每个人倒了一杯酒。 提利昂美滋滋地抿了一口夏日红，道：“亚摩利爵士也是兰尼斯特养的野兽，他正为我们忠诚地守护着赫伦堡（第295章）。” 瑟曦太后放下酒杯，道：“很简单，让魔山背上所有事。提利昂，奥柏伦问你，你就告诉他，都是魔山他一人所为。” “也是个法子。” 停顿了下，提利昂又道：“太后姐姐，倘若奥柏伦亲王坚持揪出幕后主使呢？” 瑟曦太后轻哼了一声，回道：“你可真是笨蛋，你就说魔山是自做主张，妄图博取新国王的宠信。” 勉强说得通，但提利昂觉得奥柏伦亲王并不会满意这个“答案”。 泰温公爵的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道：“提利昂，我会告诉奥柏伦是魔山害了伊莉亚和她的孩子们，倘若他问伱，你也这么讲。” “我任您差遣，泰温大人。但是……我不得不提醒您，七国皆知魔山是兰尼斯特家的骑士，而当时……” 说着一顿，提利昂看向父亲，语气诚恳地道：“我没资格质疑您的决定，然而……依我之见，您当初实在不该替劳勃·拜拉席恩脏了自己的手。” 泰温公爵看着提利昂，他仿佛在看一个白痴：“倘若你真这样想，我该收回你机灵的评价。你仔细想想，兰尼斯特是最后才加入劳勃一方，我们必须向拜拉席恩显示出诚意才行。” “当我把坦格利安的尸体放在铁王座前面的时候，任何人都明白兰尼斯特家族已永远背弃了坦格利安的铁王座。” “劳勃自己最欣慰，连他这样的蠢货也清楚，只要雷加的孩子留在世上一天，拜拉席恩就坐不稳铁王座。” 停顿了下，他接着道：“我承认，他们做得有些过分，尤其不该伤害伊莉亚·马泰尔，这是彻头彻尾的愚蠢。没有了坦格利安血脉的孩子，她本人已没有了意义。” 提利昂耸了耸小肩膀：“但魔山他们却残忍地杀害了她们。” 泰温公爵凝视了会儿侏儒儿子，道：“那是因为我没有明确下令他住手，也可能是我根本就忘记提她，当时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艾德·史塔克率领骑兵日夜兼程，我既防备他抢先一步，以至于造成我们家族和胜利者之间的冲突，又得防备伊里斯为了侮辱我，转而谋杀你哥哥詹姆。” 他冷冷地瞥了眼沉迷于骑士游戏的长子，道：“此外，我还得防备白骑士詹姆由着自己的性子干出蠢事。” 闻言，詹姆·兰尼斯特面容苦涩地笑了笑。 泰温公爵最后厌恶地道：“说实话，他们要是有诸神赐予人的脑子，就该哄哄孩子，用丝绸软枕下手，而不是弄得满手是血。” 听到父亲言语里提及枕头，瑟曦太后不禁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她还借着喝酒的动作瞅了眼老狮子。 提利昂举杯朝着泰温公爵示意，咧嘴道：“因为他们的‘愚蠢’，至少没弄脏您的手，泰温大人。” “注意你的舌头，我教导过你，提利昂。” 泰温公爵冷冷地盯着侏儒儿子，接着道：“我已经满足了你的好奇心，你对你的任务还有疑惑吗？” 放下酒杯，提利昂抚胸道：“感谢您的支持，首相大人。” 他的话音落下，瑟曦太后带着嘲讽的声音响起：“你要记住，若是办砸了你的差事，丢的可是父亲的脸面。” 提利昂勉强忍下了反讽回去的冲动，道：“请您放心，泰温大人交给我的任务正好是我擅长的，我想……也没人敢在这时候故意捣乱吧，亲爱的太后姐姐？” “够了，关于多恩的讨论到此为止。” 泰温公爵的视线缓缓地扫了眼在场的子女，道：“下面我们谈谈……格林·克莱勃。” 老狮子瞥了眼好女儿，缓缓地补充道：“公爵。” 提利昂在椅子上动了动身子，他的脸变得有些扭曲，他忍笑忍的辛苦，没想到……和蔼的父亲还挺幽默。 一阵沉默后，瑟曦太后忍不住开口辩解：“格林为我儿子攻破了鹰巢城，并俘虏了艾林公爵，我的册封不过是提前了点的奖赏而已。” 泰温公爵凝视了会儿，道：“或许，这个册封可以为兰尼斯特家族带来一些利益，乔佛里的母亲。” “我是帮我儿子向七国展示国王的公正。” 说完，瑟曦把脸别向另一边：格林猜的果然没错，老狮子一直谋划着削弱她的权力。 瑟曦的反应让泰温公爵的胸膛明显地起伏了下，他缓了缓，压着怒气道：“瑟曦，詹姆，提利昂，我已经答应了格林·克莱勃，不再为……” 他看向女儿：“瑟曦，你的婚姻对象你可以自己选择。” 他的手指微屈：“同时，他也向我承诺，不再参与兰尼斯特的家事。”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自己的子女：“我命令你们，以后也不要让他因为你们的家事而为难。” 老狮子的话音落下，母狮昂了昂下巴，出声反对：“可我是摄政太后。” 泰温公爵的声音猛然提高：“你是我女儿！你是兰尼斯特！” 他的声音带着强压怒火的颤音：“瑟曦，我已经受够了你那自以为是的愚蠢，不要让我提醒你两次。” 他警告：“牢牢记住，瑟曦。” 老狮子的目光离开眼角泛红的女儿，移向了提利昂。 提利昂微微点头，咧嘴道：“泰温大人，其实我跟克莱勃公爵一直都是无情的交易关系。” 父亲的视线来到自己的身上，詹姆爵士耸耸肩，道：“父亲，我应该并不需要找他帮忙。” 停顿了下，他又道：“我还欠他一份大人情.” 最后，老狮子的浅绿色眼睛重新看向母狮。 他凝视了会儿一脸倔强、紧闭嘴唇的她，冷声道：“让我听到你的回答。” 在泰温公爵锐利的目光下，瑟曦太后没能坚持多久，她抬手擦拭了下眼角，吸吸鼻子，无声地点了点头。 “很好，请记住你在今晚的承诺。” 桌上，瑟曦太后再次轻轻点头；桌下，她紧握的拳头在微微颤抖。 书房的房门被打开，泰温公爵走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几乎在小跑的提利昂。 “泰温公爵。” 提利昂是不得不如此，倘若不跟着老狮子离开，他绝对会被瑟曦当成泄愤和报复的对象。 想想，他还真是个小可怜。 提利昂朝着凯冯爵士微笑着打了招呼：“凯冯叔叔。” “走吧。” 凯冯爵士跟侄子和蔼地点点头，便跟在了泰温公爵的身后。 提利昂先是看了眼父亲的大长腿，又瞥了眼自己的小短腿，暗叹一声，也跟了上去。 书房内。 哗啦啦，詹姆爵士拿起金灿灿的酒壶往瑟曦的酒杯里倒了酒。 瑟曦太后拿起酒杯一口喝光。然后……她愤怒地把手中酒杯掷向墙壁。 老狮子离开后，她是越想越来气。 看着怒火燃烧中的母狮，站在一旁的詹姆爵士无奈地道：“瑟曦，父亲他已经为你做了很大的让步，这很难得。” “你懂什么？！” 瑟曦的饱满在起伏，她盯着詹姆，嘲讽道：“我只看到你在泰温面前，连拔剑的勇气都消失了，母狮从不需要懦弱的安慰。” 詹姆爵士拧了拧眉头，道：“瑟曦，格林不再是只为你而服务的事务官，他已是掌控着大片土地的领主，同样的事情，换到现在……有可能关系着权力的游戏，身为兰尼斯特不得不谨慎处置。” 瑟曦冷哼了一声：“有再好的理由，那也不过是懦弱的借口。” (本章完) 第338章 不屈的母狮 数十根蜡烛散布在太后书房的各处，烛光摇曳着，它们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将整个房间照得宛如白昼。 而窗外，黑暗笼罩着整个红堡。 瑟曦·兰尼斯特挣脱詹姆的手，在窗台前站立了一会儿，她忽道：“我要见到格林。” 老狮子的警告让她有了种莫名的不安，母狮非常讨厌这种感觉。今晚，詹姆这把剑在父亲面前的表现非常令她失望，此刻……她必须确认另外一把剑的锋利。 她更不喜欢被动的感觉，兰尼斯特母狮绝不坐以待毙。 听到瑟曦的声音，詹姆·兰尼斯特微楞了下，道：“现在？” 他看了眼漆黑的窗外，又道：“瑟曦，已经很晚了，明天……” 瑟曦太后转身面向他，道：“詹姆，犹豫……它也是一种懦弱。” 她微抬下巴，接着道：“我亲自去找他，我要你送我过去。” 顿了顿，仿佛是因为没有听见动静，格林这才转了身。 詹姆爵士随着瑟曦太后坐在了长桌旁，格林领主则站在原地没有动。 强韧的公爵大人脸上毫无异色，过了一小会儿，他忽道：“瑟曦太后，他在后面嘲笑你，我指的是詹姆·兰尼斯特爵士。” 立于一旁的莱顿恭敬地欠欠身，便后退几步，转身离开了房间。 格林挠了挠头，他似乎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瑟曦太后，你们……” 瑟曦在踏入格林的书房后，当她碰巧听到格林的“心声”，母狮便不介意露出她的柔弱一面给无惧的骑士看。 随后，格林又看向站在詹姆爵士的身影，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道：“你是……瑟曦太后？” 出了什么事？ “遵命，我的太后。” 他抬起一只手，稍稍挥了挥，道：“回去吧。” 格林领主一心为七国的王室而操劳，不得不承认……他偶尔真的很辛苦。 当他瞧见穿着黑甲和金袍之人，目光中不禁露出惊讶与疑惑：“詹姆爵士？” 詹姆爵士语气无奈地道：“好吧，好吧，我誓死护卫。” 格林·克莱勃在河间地的地图上抬头，道：“金袍子来访？是谁？” 瑟曦与格林分开身体，她的目光先是轻轻扫过下方，接着她斜看了他一眼。然后，裙摆飞旋，她朝着长桌的位置走去。 詹姆爵士的喉结不禁一滚，面对这样的瑟曦，他只能微微叹气。 “去转告达米恩爵士（第307章），让他当好钢铁门的卫队长，打仗的时候会算上他一份。” 瑟曦天生懂男人之心，格林有着无畏的忠诚，而她需要他的勇气和力量，这应该鼓励，这也是一种犒赏。 待莱顿离开，格林的眼睛忽然微动，他把河间地的地图卷起放置在一边，然后……找出黑水湾、龙石岛的地图，把它平铺在了桌上。 格林有些窘迫地抬着两只手，看向詹姆爵士，眉毛微挑：这是什么状况？ 詹姆爵士摊开双手，像是无奈般地耸了耸肩：我拿她没有办法。 格林与詹姆两人相性不符，很少能正确读懂对方无声传达的意思，一般都是你“说”伱的，我“说”我的。 瑟曦太后瞧见詹姆的俊脸上还留着一丝“勉强”，她轻笑，掂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送上小小的奖励。 勾巷，克莱勃豪宅。 停顿了下，詹姆爵士补充道：“君临的夜路并不安全，而且父亲才刚离开，若是让他知晓了这事，他会误会你的。” 他的视线仍旧盯着龙石岛地图：“我还需要点时间来收集龙石岛的情报，那里的地形复杂，攻破它并不容易。” 她露出浅浅的笑容，但声音略带哀伤：“格林公爵。” “或许会碰上危险，但我有七国最强大的白骑士护卫。” 听到詹姆的劝言，瑟曦的眼底闪过对面之人无法察觉的轻蔑之色。 听到开门的动静，背着房门方向而立的格林只是稍稍侧了下脸，像是瞥了眼来人，又像是象征性的一个动作，根本没有瞧一眼突如其来的拜访者。 顿了顿，格林的一只手稍显僵硬地轻拍了拍瑟曦的后肩。 他敲了敲桌子：“再告诉他，不用等太久，我不会放过任何冒犯过瑟曦太后的人。” 其实是没有言外之意的言语，却在变得敏感的詹姆耳朵里是：漆黑的夜晚……他还要亲自把心爱之人送至格林的宅邸？ “明天一早你就能见到格林，我会安排好的。” 话还没说完，母狮却上前紧紧抱住格林，埋首在他的怀里。 瑟曦向前一步，她抬起一只手，轻轻放在詹姆结实的胸膛上，温柔地继续道：“我也知晓，只有你才能帮我瞒过老狮子的眼睛，我的詹姆。” 他又道：“安排族兵警戒，不要让人打扰到我们的谈话。” 瑟曦身穿棕色斗篷，她掀开兜帽，她的白色肌肤在烛光下泛着淡红色的光泽。 格林短暂地思索了下，道：“既然他们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你就按照正常的宾客请进来。” 瑟曦察觉到了格林的难受，她很满意这个反应，所以……她像是被格林的打趣而轻笑了一下。 虽然领主的书房内只有他们两人，但莱顿小管家还是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格林大人，是兰尼斯特家的太后和御林铁卫队长，他们有意隐藏身份。” 沉默中，在詹姆爵士看不见的地方，瑟曦在格林的怀里不经意的小动作不断。 这时，房门被推开，训练有素的克莱勃小管家为他们端来了美酒和水果，摆放完毕……立即低着头退出房间。 瑟曦太后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她瞥了眼似乎在整理着地图的格林，她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勾。 见格林还在那里忙碌，詹姆爵士按下心下的疑惑，道：“公爵大人，可需要我效劳的地方吗？” 格林摆了摆手，道：“我可请不起兰尼斯特侍者。” 瑟曦太后再次打量了下格林，她朝詹姆爵士举杯示意，心情愉悦地道：“我的白骑士，感谢你的护送。” 詹姆爵士收回目光，笑了笑，也举杯示意，道：“瑟曦太后，听候您的差遣。” 格林没多久便“整理”好，他来到长桌旁，边坐边道：“很抱歉，明天早上我要召开作战会议，所以……嗯……算是……” 格林领主灵巧的舌头，此时却是略显笨拙。 停顿了下，他先是抿了一大口夏日红，接着道：“毕竟蟹爪半岛和龙石岛是邻居。” 詹姆爵士问格林：“你打算进攻龙石岛。” 格林又抿了一口酒，道：“确切地说是提前做打仗的准备，倘若出现好的战机，也容易抓住它……” 说着一顿，他忽道：“这可是秘密，还请爵士先生为我保密，特别是御前会议。” 詹姆爵士似乎有些诧异：“秘密？金袍子不是已经知晓了吗？” “不是所有的金袍子都知晓这件事，只有金袍子的钢铁门卫队长清楚。” 格林缓缓地解释：“我以前任职金袍子总司令的时候，比较信重他，所以我让他帮我收集一些龙石岛的情报，大家都知晓……金袍子们的情报来源很多。他是自己猜到一些……” 他摊摊手：“加上他一直渴望战功，他便最近经常来我这里打探。他知晓这需要保密，也担心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一般都是太阳落山之后才过来，他自己，或是他的手下。” 他的话音落下，瑟曦太后的声音响起：“格林，你刚刚为什么提到御前会议？” “也可以说是邀请了众多大贵族的作战会议。” 格林放下酒杯，道：“泰温首相之前想要召开的时候，却因为梅斯公爵的身体不适而耽搁了。我听闻梅斯公爵最近恢复的很好，所以……我想这個会议很快便会重新召开。” 他笑了笑：“我向你们提出冒昧的请求是为了不被首相大人误会我的目的。” 听完，瑟曦冷哼了一声，道：“老狮子别想命令……” “瑟曦。”詹姆爵士皱眉打断了她的言语。 沉默了会儿，格林的视线扫过气氛变得僵硬的两人，道：“瑟曦太后，我刚才感受到了您的……”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可否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瑟曦太后的碧眸看向詹姆爵士，眼神示意：你来说。 詹姆爵士暗暗叹气，道：“今晚，我们的父亲把我和瑟曦，还有提利昂，都叫了过来。他告诉了我们，你和他之间的交易。” “交易？” 喃喃了下，格林沉吟道：“是关于瑟曦太后的那件事吗？当时……他答应的条件是不许我再参与兰尼斯特的私事。” 詹姆爵士朝着格林微微点头。 靠在椅背，格林的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叹气道：“这是七国贵族间的默契，也是一种传统，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何况……我还急于解除瑟曦太后的困扰。” 他朝着母狮歉意地抚胸道：“昨天和今天，发生了不少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我原本的打算是找到好法子再告诉您，瑟曦太后。” 瑟曦太后昂了昂下巴，道：“不用想什么法子，我儿子是国王，我是摄政太后，我的事，就算是诸神也分不清哪个是国事，哪个是兰尼斯特的家事。” 就知道会是这样，詹姆爵士抬眸，他头疼地盯着克莱勃家的天花板。 ………… ………… 三天后的清晨，晨曦划破了天际，淡淡的光芒洒在黑水河码头。 提利昂站在一个木箱上，他身穿着胸口上绣着兰尼斯特纹章的大红色天鹅绒短袍，披着狮头胸针系的黑色斗篷。 他的周围是亚当爵士、波隆爵士和他的小侍从波德。 亚当爵士和他带来的几十个红袍子负责多恩使者在谈判期间的安全；提利昂的小侍从是今日的王室掌旗官，举着乔佛里国王的鹿狮旗；波隆爵士是提利昂的掌旗官，他举着兰尼斯特家的狂狮怒吼旗。 等待中，波隆爵士朝着提利昂忽道：“我的大人，我昨晚在酒馆喝酒的时候，从河湾地人口中听到了一个关于多恩人的笑话。” 无聊的提利昂很感兴趣：“说来听听。” 其他人的目光也移了过来。 波隆爵士的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给马儿上蹄铁需要几个多恩人？不多不少，正好九个。一人干活，八人抬马。” 提利昂嗤笑了一声，他在想……这样的话不能在多恩使者的耳边提起。 顿了顿，传来众人低低的笑声。 过了一会儿，一个金袍子小跑而来，禀报：“兰尼斯特大人，多恩人的船来了。” 闻言，波隆爵士昂首望去，他眯了眯眼，道：“旗帜……橙底上一个红色的太阳，被一柄长矛所贯。” 提利昂背着手，掂了掂脚，道：“波隆，还有吗？你能看到几家的旗帜？” 波隆爵士仔细观察了下，道：“八面……不，九面旗帜。” 提利昂看向身穿着紫白金三色服装的小侍从，道：“波德，波隆刚刚说的是哪个家族的纹章？” 在提利昂的要求下，波德最近仔细研究过多恩人的纹章系谱。 他挠了挠头，回道：“我的大人，是马泰尔，阳戟城的马泰尔家族。” 提利昂咧嘴：“很好，你不算是太笨，虽然这个纹章连我的马儿也认识。” 他神色严肃地盯着自己的小侍从，道：“波隆形容一个，你就得告诉我那是哪个家族的纹章。波德，这很重要，不要让我失望。” 波德瑞克紧张地拿不稳乔佛里的旗帜：“是……是……遵命！” 提利昂转过头，暗暗笑了笑，轻咳一声，道：“波隆，继续，换一个。” 顿了顿，波隆爵士的声音响起：“紫色旗面上有一堆黄球。” “黄球……是不是柠檬？紫色旗面上的柠檬？这或许……柠檬林的……达特家族。”小侍从的语气充斥着不确定。 提利昂背着波德瑞克，他的小肩膀一颤一颤。 “是吗？你确定？” 波德满怀希望地问提利昂：“我的大人，我猜对了吗？” “咳，算你走运。波隆，下一个。” (本章完) 第339章 三位公爵 黑水湾吹来的风带着一股独特的咸味，时而轻柔低吟，时而狂烈怒吼。 提利昂用手指梳了梳乱糟糟的头发，这种事乔佛里亲自来迎接会更有诚意，而不是派出泰温大人最宠爱的侏儒儿子。 但……乔佛里很容易把一切都搞砸，亲迎提利尔家的小姐是个“好借口”。 还有凯冯叔叔……难道让他过来还暗藏着老狮子对马泰尔的某种试探？ 提利昂伸出一根食指挠了挠脸颊，他忽然想起了他在无意间知晓的往事。 他的母亲和奥柏伦亲王的母亲是好友，倘若不是因为泰温大人的反对，或许瑟曦就嫁给了奥柏伦，又或许詹姆则迎娶伊莉亚·马泰尔（雷加的妻子），甚至两人一起。 提利昂伸再次挠了挠脸颊，在他看来这是很棒的联姻，虽然马泰尔兄妹的年龄大了点，但五六岁的年龄差异不算什么。 后来，他在凯冯叔叔口中听闻……泰温大人为詹姆安排了与徒利家族的莱莎的联姻，但是因为詹姆突然披上白袍而未果。 或许，这一切只能归为七神他老人家的仁慈。 “嗯……黄色旗面上的秃鹰……爪子上有个白色或粉色的东西……风吹得晃，我看不清楚。” 同时，提利昂的眼睛却颤动了下。奥柏伦亲王将多恩一半的大贵族都带来了君临……他试着想象这代表什么意义，越想越觉得不安。 亚当爵士无声地点点头，便转身去安排。 “那是蝎子，波隆爵士。沙石城的科格尔家族，他们的旗帜是红底上三只黑蝎子。” “是狱门堡乌勒家族的火焰纹章。” 提利昂重新望向码头外的黑水河面，虽未见面，但他已经感受到了多恩人对兰尼斯特的敌意。 “神恩城的艾利昂家族。” “三只黑蜘蛛。” “黑旗上的白骷髅！” 他的视线回到远处：“下一个，呃……一只红色的鸡……啄一条蛇？似乎是这样。” “黑底上戴金冠的头骨，王冢城曼伍笛家族的宝冠骷髅！” 提利昂站在木箱上说话时方便了很多，他朝亚当·马尔布兰压低声音道：“爵士，波德说的九個多恩贵族家徽都听到了吧，立刻派人把这件事告知我父亲。” 波德越来越自信：“盐海岸的戈根勒斯家族。很抱歉，波隆爵士，那不是鸡，是鸡蛇，由蛇孵公鸡所生，身体红红的，嘴巴上叼一条长长的黑蛇。” 波隆侧头看了眼波德瑞克，笑道：“小子，你学习的不错啊。但读书太多会坏眼睛的，这样就用不好剑了。” 波德瑞克挺起了胸膛：“是托尔城乔戴恩家族的纹章！” 看旗帜……他们都是家族的族长或继承人，至少不可能是一起来见识君临女支院的吧。 “九个全对，连我自己也做不到，波德。” “黑红相间的饼子，中间一只金手。” 这是提利昂的善意谎言，他熟记七国的每家贵族，但他并不介意给自己的小侍从一些自信。 波隆扫视越来越清晰的多恩旗帜：“棋盘状的绿色旗面上一根金色的羽毛……笔？” “是……爪子上抓的是婴儿，是……是布莱蒙城的布莱蒙家族，应该是。” “上黄下红，中间弯弯曲曲。” 此刻，他头一次庆幸瑟曦姐姐的任性，要不然……他把弥赛菈送去阳戟城联姻，很有可能……并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偶尔，七神他老人家对他也是仁慈的。 多恩舰船的船头弧度很大，高高地翘起，它在晨光下仿佛泛着淡淡的光芒。 嗤咻——嗤咻——嗤咻——随着数十个桨梢在水面上整齐地翻飞，阳戟城的旗舰由远及近，它的船身缓缓地停靠在了黑水河码头。 旗帜在风中招展，木板放下后，首先下船的是仆人牵着的马儿，它们有的是枣红，有的是金色，还有是洁白如雪，个个苗条迅捷，脖子纤细，非常漂亮。 马儿的马背上有着雕饰繁复的马鞍，它的上面挂着多恩人最爱的圆铁盾、捆捆投掷用的短矛及他们惯用于马上骑射的双弧多恩弓。 传闻，个小的多恩马虽然不能支撑全身铠甲，但可以奔跑两日一夜，却不感疲累。 接下来是多恩的贵族们，他们身穿着丝绸或缎子长袍，长袖飘动，宝石腰带束身，盔甲上密密麻麻地装饰或镶嵌着磨光铜片、闪亮银子和红色软金。 在多恩征服战中，戴伦·坦格利安一世将多恩人分为三大族群：居于海边的“盐人”，居于沙漠和狭长河谷中的“沙人”，居于赤红山脉上的高山和隘口中的“石人”。其中，盐人被认为洛伊拿血统最为纯正。 提利昂站在迎接队伍的最前面，他的视线缓缓扫过对面的人群，脸上挂着矜持的微笑。 这次多恩的使者队伍里，他们的三大族群悉数到场。他们特征明显：“盐人”柔软黝黑，有橄榄色的光滑皮肤和风中飘荡的黑长发；“沙人”黑的程度更甚，他们不堪日光的强烈照射，因此惯于在头上扎明亮的长围巾；“石人”是安达尔人和先民的后代，有着棕发或金发，不过皮肤因为多恩的日照而显得粗糙。 不多时，一个身形修长而挺拔的男人从多恩贵族们的后面走出来，他身穿着淡红色丝袍，上面装饰着层层叠叠的铜片，柔和的阳光下好似千千明亮的新铜板在发光。 看清那人身上的金枪贯日纹章，提利昂尽量挺直了小小的腰身，他的黄金鼻在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 靠近后，提利昂昂了昂下巴，扬声道：“欢迎你们，我是兰尼斯特家族的提利昂，御前财政大臣。乔佛里国王陛下得知您们到来的消息后，特派我等前来迎接。” 停顿了下，他又道：“我的父亲大人——御前首相——同样热烈欢迎诸位的到来。” 随后，他朝着头前的高大男人抚胸道：“再次欢迎您的到来，马泰尔家族的奥柏伦亲王。” 奥柏伦·纳梅洛斯·马泰尔有着一张长而忧郁的脸，细拱眉下是一双黑亮如煤油池塘的大眼睛，额头和鼻子同样尖，富于光泽的黑发中只有少许银丝。 传闻，奥柏伦亲王在十六岁时，被发现和埃德加伯爵的情妇偷情而发生决斗，但碍于他的出身与年龄，那场决斗约定见血即止。战斗结束后，他们两个人都受了伤，但埃德加伯爵不久便因为伤口溃烂化脓而死，人们认为奥柏伦在自己的剑上涂了毒……从此往后，无论他的对手还是朋友都称他为“红毒蛇”。 奥柏伦亲王露出优雅的笑容：“我兄长道朗亲王身体有恙，暂时不便出行，他特派我前来，代表他列席红堡的御前会议。” 他抚胸回礼：“倘若国王准许的话。” 提利昂的眼睛微颤了下，道：“七国闻名的奥柏伦亲王能亲自前来君临，乔佛里国王一定深感欣慰。” 奥柏伦亲王稍稍侧身，道：“请允许我向您介绍我的同伴，兰尼斯特阁下。” 他伸出一只手：“这两位是狱门堡伯爵哈曼·乌勒和他弟弟乌里克·乌勒爵士。这两位是罗热·艾利昂爵士和他的私生子戴蒙·沙德爵士，他们来自神恩城。这几位是………” 提利昂以为介绍完毕的时候，奥柏伦亲王忽地一笑，接着道：“噢，还有尊贵的女士们，这位是密蕊·乔戴恩小姐，托伦城的继承人。这三位是劳拉·布莱蒙伯爵夫人和她女儿乔妮莎。” 他抬手示意队伍后方一位黑发女子上前，朝提利昂道：“她是艾拉莉亚·沙德，我的情妇。” 听到最后，提利昂不禁眨了眨眼睛。 奥柏伦亲王的情妇？还是个私生女？要让她参加乔佛里的婚礼，他的母狮姐姐肯定会怒吼，而且一定会将其排除在外。难以想象……有奥柏伦亲王的私生女情妇坐在宾客们的高位上，对同席的贵妇来说是极大的侮辱。 难道，道朗亲王派出他弟弟的目的是为了挑起纷争？ 介绍完毕后，奥柏伦亲王朝着簇拥在他身边的多恩贵族们，笑道：“诸位，你们都瞧见了吧？我们的好国王乔佛里陛下有多宠爱多恩，竟然派出自己的舅舅——小恶魔负责接待。” 他的话音落下，先是有人扑哧一声，接着传来低低的笑声。 提利昂佯作欢颜，他好不容易才压下冲动的舌头，侏儒儿子没忘记父亲大人的警告，还有他身上的任务。 无视了耳边的笑声，他微微一笑，伸出了一只手：“请允许我介绍我的身边之人。这位是亚当·马尔布兰爵士，现任都城守备队总司令。这位是黑水的波隆爵士，他是我的护卫队长。这位是我的侍从，年轻的波德瑞克，来自派恩家族。” 虽然面上不显，但提利昂不得不承认，比起奥柏伦亲王那边，他这边……的确是不够看。 短暂的沉默后，奥柏伦亲王笑着道：“诸位，非常荣幸。提利昂大人，我的同伴们长途旅行，他们需要澡堂、美食和美酒，请问是否可以即刻入城？” 提利昂咧嘴：“当然，我的亲王阁下。” ………… “哟，格林！” 红堡的大门外，梅斯公爵穿着隆重，胖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格林的嘴角扬起笑，道：“祝贺您，梅斯公爵。” 梅斯公爵得意地摸了摸胡须，道：“我也要祝贺你，格林公爵。” 他欣慰地上下打量了下面容温和的格林，又道：“我既为你高兴，还为你骄傲，愿金玫瑰与金盏花的情义永存。” 同时，他暗暗遗憾，倘若格林是自己的孩子，他甚至愿意放弃攻打风息堡！ 格林抚胸道：“克莱勃永不遗忘。”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后，梅斯公爵忽道：“对了，我听闻你在准备攻打龙石岛？” 闻言，格林有些诧异地道：“红堡果然是没有秘密，我的确是派人收集了龙石岛的情报，但还没有攻打那里的计划。” 他耸耸肩：“史坦尼斯在君临之战中溃退后，他的一个小舰队曾入侵过我的港口（第263章），虽然他们没有成功，但我不得不提高警惕。” 梅斯公爵像是松了一口气，他背着双手，道：“倘若你哪天要攻打龙石岛，我可以让雷德温家的舰队帮帮伱。但……没有了坦格利安的龙石岛，我只能说……攻打那里没有太大的意义，而且龙石岛的地形险要，想要攻破那个地方，攻城方肯定会付出惨重的伤亡。” 他抚了抚胡须：“最主要的是那里的战利品只有石头，除了石头还是石头……” 说着，他先是瞥了眼周围，随后稍稍靠近格林，压低的声音里略带恨意：“我们应该让兰尼斯特去攻打那座石头岛。” 格林抿嘴而笑：“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梅斯公爵。” 梅斯公爵脸上闪过得意之色，他眯着眼睛缓缓地摸了摸胡须。 过了一会儿，有人忽然高唱：“恭迎——御前首相——泰温·兰尼斯特公爵！” 声音落下，聚集在红堡大门外的贵族们纷纷注视，当身穿着紫色天鹅绒袍、戴着首相项链的身影出现，齐齐地欠身。 两位公爵不必随着众人行礼，梅斯公爵望着迈步而来的泰温公爵只是高傲地挺了挺胸，一旁的格林则从他的目光里“读”出羡慕之色，但消失的很快。 “泰温首相。” 泰温公爵今天的神色罕见地带着一点点的温和，他的浅绿色眼睛微动，朝格林轻点下颌，道：“格林公爵。” 这里聚集了几百人，他们都是为迎接七国未来的王后而来，三位公爵站在了人群的最前面。 泰温公爵居中而立，他的右边是河湾地的高庭公爵，左边则是谷地的鹰巢城公爵。 聚集的人群之中王领贵族最多，其次是河湾地和西境的贵族，以及少量的风暴地贵族和谷地贵族。 当见到站在人群前的三大公爵友好地交流着，此刻……绝大部分人都选择相信七国的战乱很快就会结束，而且拜拉席恩铁王座的统治权也不会动摇。 (本章完) 第340章 君临的玫瑰 格林·克莱勃朝着国王门的方向望了眼，道：“泰温首相，我听闻北境骑兵出现在了赫伦堡以东的国王大道。昨晚得知这个消息后，我为此而忧心，我担心乔佛里国王的美好婚礼会被他们破坏，也担心正在前来君临的婚礼宾客。” 这是三天前的事情，格林是昨晚得到的情报。 未等泰温公爵开口，梅斯公爵稍稍伸出头，道：“格林公爵，你难道是担忧………” 说着，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他的神色变得凝重。 格林看向梅斯公爵，微微点头，道：“北境骑兵擅长奔袭，而刚经历了君临之战的王领……特别是君临附近的领主们更是疲弱，敌人就算在他们的城堡前路过，除了紧闭自己家的大门，什么也做不了。” 他微微皱眉：“或许，他们最大的忠诚是向红堡送出信鸦。” 想到乔佛里和玛格丽的婚礼有可能出现问题，梅斯公爵忍不住把头再伸出了一些：“我们应该立即出兵。” 格林点点头，道：“这是最好的法子，但是我听闻罗柏·史塔克至少有五千骑兵，兵士的数量少了反而很容易被敌人找机会反杀，我提议……我们组成一个庞大的联军，彻底消灭敌人。” 联军？ 接着，他又看向格林：“倘若鹰巢城公爵能支援谷地的骑兵，我想乔佛里国王会非常感激。” 沉默了下，河湾地的战争艺术家微微叹气，道：“不能继续让小小的冰原狼在河间地……捣乱了。” 格林轻点下颌，正色道：“克莱勃军团随时为七国而战，具体的事宜我们可以找个时间好好商议一下，我静候您的召见，泰温首相。” 老狮子冷冷地瞥了眼梅斯公爵。 若不是因为关系到提利尔家族的利益，他甚至愿意暗暗相助艾德公爵的儿子。 其实，战争艺术家对河间地的破事丝毫不感兴趣，对他来说那里是兰尼斯特家族的战事，提利尔家族已在君临之战中履行了身为同盟的义务，没必要再参与进去。 也不是不可以帮帮狡猾的泰温公爵，前提是……他暗暗瞥了眼泰温公爵戴着的首相项链。 那双浅绿色的眼睛微动，他看向梅斯公爵：“乔佛里和玛格丽的婚礼会顺利进行。” 之所以再次确认……梅斯公爵摸了摸胡须。 暂时保留是什么意思？ 听到格林的话语，梅斯公爵虽然心下产生疑惑，但面上不显，他点了点头。 一阵沉默后，梅斯公爵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们……不组成联军了吗？” 泰温公爵头顶的青筋微鼓了下，冷声道：“来骚扰的北境骑兵只有几百个，我已经命令驻守在赫伦堡的亚摩利爵士领着兰尼斯特的誓言骑士和自由骑手去追击了。” 格林微微一笑，道：“梅斯公爵，首相大人已有了安排，我想……国王的婚礼不会受到罗柏·史塔克打扰，我的提议可以暂时保留。” 泰温公爵：“………” “很好，我同意你的提议，格林公爵。” 说完，他和格林齐齐看向了站在中间的泰温公爵。 ………… 泰温公爵收回目光，顿了顿，道：“很好。” 梅斯公爵的胖脸上出现一丝犹豫之色，但很快就消失。为了提利尔家族和女儿，他决定稍微推迟他筹谋已久的风息堡之战。 国王门的下方。 乔佛里·拜拉席恩头戴王冠，他的金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红色的披风仿佛火焰般在风中飘动。 玛格丽·提利尔穿着花朵编织而成的斗篷，内里则是提利尔家族的绿色长裙，显得格外迷人。 乔佛里伸出手，动作轻柔而优雅地帮玛格丽进入了装饰华丽的马车。 聚集在周围的人群在高呼着，他们的声音如浪潮般此起彼伏。 “国王万岁！玛格丽万岁！” “国王万岁！！” “玛格丽万岁！！” 在马车内坐好后，玛格丽朝身旁的国王腼腆又甜蜜地一笑，乔佛里勾起唇角，回以他温柔的微笑。 乔佛里与玛格丽乘坐的王室马车缓缓地朝着城内移动，它的后面跟着一辆辆装饰着镀金玫瑰的提利尔家族马车。 然后是穿戴着闪亮铠甲、高举着金玫瑰和河湾地众领主旗帜的骑士们，他们形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延伸到国王门外的远方，仿佛没有尽头。 “玛格丽万岁！” “玛格丽万岁！！” “玛格丽！玛格丽！玛格丽！” 当玛格丽经过时，君临民众都在高呼她的名字，在马车周围散下无数花瓣，还有妇女们高举着自己孩子期盼得到她赐福。 “玛格丽！玛格丽！玛格丽！” “玛格丽！玛格丽！玛格丽！” 乔佛里国王本来心情愉悦地不时朝马车外的民众挥挥手，但是当耳边尽是玛格丽的名字时，先是他的微笑变得僵硬，随后他的脸色有了一丝阴沉。 这时，玛格丽轻轻搂住了乔佛里的一只胳膊。 乔佛里拧眉，但……他那双带着冷意的碧眼触碰到的却是一双温柔而明亮的棕眸。 玛格丽迷恋地看着他，清脆的声音里充斥着感激：“陛下，因为有您在，我才能享受到此等荣耀。” 说完，她因为抑制不住自己的愉悦心情似，忍不住在乔佛里的脸庞献上轻吻。 “国王万岁！王后万岁！” “国王万岁！王后万岁！” “国王万岁！王后万岁！” 瞧见这一幕，马车外掀起更大的欢呼声，民众的热情仿佛要点燃君临的天空。 乔佛里大帝的脸上罕见地闪过一丝尴尬之色，他昂了昂首，道：“请坐好，我的未来王后。” 玛格丽似乎是因为刚才的冲动而脸上出现羞红，长长的睫毛微颤，她轻轻点头，道：“遵命，我的国王。” 玛格丽的乖巧让乔佛里国王露出满意之色，再次面向马车外的民众挥手时，他脸上的微笑变得自然了很多。 ………… 柔和的阳光洒下，为整個君临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民众们的声浪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过了一段时间，鹿狮旗与玫瑰旗飘荡，国王的马车在红袍骑兵的护卫下向红堡缓缓驶来。 (本章完) 第341章 玫瑰花香 王室马车的轮子缓缓转动，最终静止不动，微风扬起尘土。 待侍者打开马车门，乔佛里国王的身影率先出现，他单手掐腰，昂起下巴，神情高傲地扫视着行礼的众人。 好好展示了下国王的威严，乔佛里才缓缓地走下马车门下的木阶。 站好后，他的嘴唇上噘，扬声道：“诸位！荣幸地向你们介绍，我的未婚妻———七国未来的王后———提利尔家族的玛格丽小姐！” 说完，他动作优雅地朝马车门的方向伸出一只手。 嗡！ 当高庭小玫瑰的身影在众人瞩目的目光中出现，随即掀起欢呼的声音。 在她还未抵达君临前，河湾地的面包已经为她获得了君临人的爱戴，今天……她的美丽继续征服着这座城市。 看着玛格丽小脸上的腼腆，格林领主的眉毛微挑，她这是在扮演乖巧的……淑女？ 格林的目光微动，他又撇了眼此刻满脸愉悦的乔佛里，他是喜欢高贵的……花瓶。 有时候……乔佛里很善于伪装，不愧是母狮的儿子。 感受到玛格丽的目光，格林领主回以抿嘴浅笑。 凯冯爵士抚了抚胸，他动作优雅地侧身，为乔佛里让开了路。 玛格丽先是朝那边神色窘迫的贵族们温和而有礼地轻轻点头，接着昂首看向乔佛里，她的美目弯成月牙：“我很喜欢观看比武大会，您太周到了，我的国王。” 格林的眼眸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下，他也随着奥莲娜夫人的视线看向红堡，笑着道：“看来国王和首相都不可以出征。” 不得不承认只要瑟曦太后还待在红堡，兰尼斯特的很多权力就很难绕过她，反之……她也能影响到兰尼斯特的权力。 寂静了一阵后，凯冯爵士在泰温公爵的示意下，安抚那些未能觐见国王的王领贵族们。 她再次叹气：“美丽的妻子只能提心吊胆地待在家里，看着那些整天用热泪洗脸的可怜孩子……” 听到声音，格林转过身，露出一抹微笑，抚胸道：“日安，奥莲娜夫人。” 望着乔佛里带着玛格丽直接离去的背影，梅斯公爵还沉浸在女儿即将要成为七国王后的喜悦中，格林则是头疼地揉了揉头，见到泰温公爵的目光朝自己移来，他颇为无奈地耸耸肩膀。 然后，转向小玫瑰，他的语气高傲地道：“玛格丽小姐，为了欢迎你的到来，我准备了一场比武大会，我们直接过去吧。” 他再次抚胸道：“很抱歉，我刚要去向您问候，但……这里发生了点小意外。” 凯冯爵士这时来到乔佛里的面前，彬彬有礼地道：“国王陛下，他们等着为您和您的未婚妻送上真挚的祝福。” 周围的人陆陆续续地进入红堡，格林忍不住发笑：“好心的夫人，虽然是……善意，但是已经出征的丈夫们会发疯的。” 乔佛里皱眉道：“你再安排另一个时间，我很忙，让开。” 凯冯爵士挪动一步，再一次拦在了欲要离开的乔佛里面前，他稍稍靠近：“国王陛下，剩下的大部分人是您的王领封臣，他们为今日可是准备了很长时间。” 他不耐烦地朝着人群摆了摆手：“可以了。” 奥莲娜夫人笑了笑，那双深邃的眼睛凝望着红堡，她像是在感慨：“倘若红堡里的女人乱来，整个七国的男人会发疯。” 她叹了口气：“年轻人向往在战场上驰骋，却永远瞧不见那里的凶险。” 微微一顿，她气呼呼地继续道：“我这个老太婆真想再送她们一个丈夫。” “你……” 按照正常，乔佛里和玛格丽两人应该先前往梅格塔，那里……瑟曦太后和一众身份较高的贵妇们等着他们。 奥莲娜夫人一手抓拐杖，走步蹒跚，身后跟着她的贴身护卫、艾里克与阿里克双胞胎兄弟。 周围的声音逐渐变小，乔佛里扫了眼周围，他的脸色变得通红。 冷哼了一声，乔佛里神色得意地瞥了眼玛格丽，她小心翼翼地握住他伸过来那只手，小国王顿时高傲地昂了昂首。 肯定是诡计多端的小玫瑰挑唆了她的乔佛里！ “格林·克莱勃公爵。” 乔佛里看了眼身旁的玛格丽，他的未婚妻就在旁边看着，凯冯爵士却是一再冒犯国王的威严，这让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怒火：“按我的命令办，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让开！” 乔佛里的脸上出现明显的兴奋：“你也很喜欢？我会命令他们为你献出最精彩的战斗，他们绝不敢令你失望。” 随后，乔佛里帮玛格丽坐上御林铁卫牵来的雪白马儿，自己则跳上另一匹更加健壮的白马，两人直接策马进入红堡。 玛格丽被乔佛里带去观看他的小型比武大会，按母狮的性格，她肯定把这个举动视为小玫瑰对她的挑衅。 见礼进行到一半多，格林正感到无聊的时候，乔佛里国王似乎是听见了他的心声。 身为凯岩城公爵的亲弟弟，他像侍者般向众人介绍着瑟曦太后在梅格塔特意为他们准备的美食和美酒，周围的气氛很快就重新热烈了起来。 乔佛里的脸微微涨红，他笑着点点头，迫不及待地带着小玫瑰离开。 凯冯爵士的神色和蔼，他仍是一动不动地挡着乔佛里的去路。 但是看乔佛里的模样，他已经忽略掉了这个周到的安排。 至于“主谋者”乔佛里……她的儿子怎么可能犯错！ 贵族们按照身份高低，一个个地上前向国王和他的未婚妻行礼，整个过程繁琐冗长。 玛格丽的眼眸微颤，她笑颜如花：“无比的勇气值得所有人的赞美，我很荣幸，我非常期待，陛下。” 乔佛里刚准备怒吼时，泰温公爵的声音响起：“凯冯爵士，请代国王款待尊贵的宾客们，国王的母亲已在梅格塔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 看着“活跃”的凯冯爵士，格林的嘴角掠过笑意，这個时候的确是需要瑟曦太后来安抚人心，她是国王的母亲，很合适，也很合理。 她目光和蔼地上下打量了下格林，道：“格林公爵，高庭的年轻人最喜欢在宴会中谈论你，我记得……以前他们最喜欢谈论蓝道伯爵。” 待乔佛里和玛格丽的身影彻底消失，格林却是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老太婆也瞧见了那个惊喜。” 奥莲娜夫人收回目光，盯了会儿格林，忽道：“伱会出征吗？” 因为周围没有其他人，格林领主选择实话实说：“奥莲娜夫人，我与大多数人是一样，我期盼着七国尽早结束战乱。倘若需要，克莱勃的军队随时可以出动，但泰温公爵暂时不需要其他人的相助。” 奥莲娜夫人拐杖轻轻敲击了几下地面，道：“难道泰温公爵不是最盼望结束混乱的那个人吗？” 格林摊摊手，道：“至少我不会把克莱勃军队的指挥权让给兰尼斯特，我想兰尼斯特也抱有差不多的想法。” 奥莲娜夫人沉默了下，道：“史塔克家的小狼崽还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或许，他有选择，他宁愿放弃这份其他人眼中的幸运。” 格林的目光微动，继续道：“他在欢快的婚礼中，失去了新娘和舅舅，或许这就是代价之一。” 他的语气带着感慨：“我听闻罗柏·史塔克已认定兰尼斯特是真正的凶手。” 奥莲娜夫人聆听完格林的话语，她也赞同似地点点头，道：“小狼崽很希望兰尼斯特是凶手吧……老太婆我见过太多让人‘惊讶’的事，在权力的游戏里……很多时候事实并不重要。” 格林笑了笑，道：“等七国恢复了和平，我想大家更愿意坐下来好好谈。” 奥莲娜夫人的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狐疑之色：“整个七国在期待着泰温·兰尼斯特首相带来和平，只有我这个老太婆例外。” 见格林微愣，她又道：“想到他的女儿和他的外孙，我就很难对他产生信心，老太婆说的对吗，格林公爵？” 格林犹豫了会儿，道：“尊敬的奥莲娜夫人，请恕我直言，我们的选择并不多，如今……泰温首相统治着这个王国。” 奥莲娜夫人冷哼了一声，她刚打算开口时，梅斯公爵满面笑容地走了过来。 “噢，奥莲娜夫人，旅途愉快吗？” 奥莲娜夫人嫌弃地推开欲要拥抱的儿子，道：“刚进入王领我就能闻到从君临飘来的屎尿味，你觉得我还怎么愉悦，高庭公爵？” 梅斯公爵站在那里闻了闻空气的味道，乐呵呵地道：“我只闻到了高庭的玫瑰花香，迷人的奥莲娜夫人！” 格林瞧见奥莲娜夫人翻了个白眼。 她的声音略带火气：“尊敬的高庭公爵，你是不是帮我的玛格丽安抚一下那些受了冷落的人，我可不想因为小国王任性成为兰尼斯特女人为难我孙女的借口。” 梅斯公爵怔了怔，他小心地纠正母亲对乔佛里的称呼：“是国王陛下。” “倘若他是一位好国王，老太婆愿意跪下来亲吻他的靴子，并请求宽恕。” 说着一顿，奥莲娜夫人的声音略微提高：“很明显，他还不是，而且还没有成年，所以我的称呼才是正确的。” 她的话音落下，梅斯公爵迅速地扫了眼周围，见到没有人才松了口气，道：“母亲，玛格丽……” 犹豫中，他看了眼格林。 见此，格林微微点头，便要抬脚离开，梅斯公爵却摆了摆手：“这不是什么秘密。” 他的眼睛看向母亲，声音不自觉地稍稍压低：“奥莲娜夫人，红堡到处藏着其他人的耳朵和眼睛，有心之人会故意把打趣的言语换成另一个味道传进国王陛下的耳朵，特别是……兰尼斯特。” 奥莲娜夫人打量了下自己的蠢儿子，道：“感谢你的提醒，高庭公爵。” 听到母亲的“夸赞”，梅斯公爵脸上浮现一丝得意之色，他缓缓地摸了摸胡须。 奥莲娜夫人实在是看不下去，直接驱赶野猪公爵：“既然都知晓，那就帮兰尼斯特安抚好那些过来凑热闹的贵族们，赶紧去，为了我的玛格丽。” 梅斯公爵乐呵呵地离去，顿了顿，奥莲娜夫人朝格林道：“我从玛格丽口中听闻过……有人告诉她，乔佛里是个果断的小男孩（第235章），这个人的确是目光如炬。” 她在心下补充道：那个小鬼更像是瑟曦二世。 格林浅笑：“我尊重玛格丽小姐的意愿，奥莲娜夫人。” 奥莲娜夫人凝视了会儿格林，她忽然气呼呼地道：“你真是个狡猾的……公爵大人。” 说完，她便朝着红堡的方向迈开脚步，双胞胎护卫紧随其后。 ………… ………… 同一天，差不多的时间，铁群岛的派克城。 狂风呼啸，吹得主堡塔楼们的索桥摇摇欲坠；暴雨如注，似无数利箭射向索桥的木板桥面。 厚厚的乌云，让派克城的白天如同黑夜。 如此恶劣的天气，一个骨瘦如柴的身影竟出现在索桥当中。 轰隆隆。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那个身影，他是宣称为铁群岛之王的———巴隆·葛雷乔伊。 闪电也照亮了巴隆大王惊恐的面容。 电光火石之间，他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一推，脚下一滑，失去平衡的身体顿时向后倾倒，坠下索桥。 巴隆大王被汹涌翻腾的海浪吞没。 ………… ………… 乔佛里国王在瑟曦太后的暗中帮助下，让木匠在他的练习场筑起了小规模的看台和竞技场。 前来观赏的人群暂时只稀稀落落坐了个半满，观客多半是金袍子和兰尼斯特家的红袍子，以及为数极少的贵族男女。 乔佛里和玛格丽并列坐在高台之上，他们的上方是一顶深红天蓬。 他们两人的身后坐着弥赛拉公主和托曼王子，更后面是双手按着剑柄、身披雪白披风的桑铎·克里冈。 侍者吟唱：“格林·克莱勃公爵——到——” 当格林的身影出现在高台，胖乎乎托曼立即朝他喊：“格林公爵，我今天会下场比武，乔佛里已经答应我了！” 格林的眉毛微挑，他打趣道：“托曼勇士打算亲自下场？你的对手得当心自己的小命了。” 乔佛里转过头咯咯直笑：“格林公爵，我为他安排的对手是稻草人。” (本章完) 第342章层 乔佛里的比武场 “那……真是遗憾。” 格林·克莱勃微微一笑，他朝着乔佛里微微颔首：“陛下。” 乔佛里点点头，然后他随意地看了一圈，道：“狗，给我搬一把椅子来，我有事跟格林公爵谈。” 说完，他又挥手示意周围的侍者和侍女离开。 木椅被桑铎·克里冈放在了乔佛里的旁边，格林抓着椅背稍微向后挪动位置，这才坐了下来。 他刚落座，乔佛里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道：“我听闻我父亲把追杀乞丐王的事交给你了？” 坐在乔佛里身后的托曼好奇地插话：“乞丐王？那是什么？” 见托曼敢于打断自己言语，乔佛里俊脸上闪过怒火，但发现弥赛菈和玛格丽都是一脸好奇的模样，他顿时心下得意。 “乞丐王是坦格利安的余孽，他叫韦赛里斯，是疯王的最后一个儿子，自我出生以来，他就在各大自由贸易城邦流浪，自称是七国国王……” 这时，比武的号角声响起，他们的视线移向下面的场地。 格林笑着道：“真是遗憾，七国失去了一场盛况。” 格林思索了下，道：“厄斯索斯那边的情报，我主要是通过赏金来获取，多恩人既然……” 格林微微摇头，一只手的拇指与食指微微动了动，道：“陛下，我无法回以您准确的答复，我对多恩很陌生，对那里并不了解，我只盼望他们对坦格利安的过多关注是出于对您的忠诚。” 乔佛里咯咯笑：“死了，据说烧成灰了。他的死法太可笑吗？火龙可是坦格利安的家徽。” “提利昂……舅舅，他刚刚派人送来了从多恩人口中得到的一个好消息———韦赛里斯已经死了。” 桑铎的嘴角微微抽搐，停顿了下，他回道：“当然，您可是国王。” 格林微微点头，他先是看了眼玛格丽，接着把目光移向乔佛里，道：“实话实说，我为了不辜负劳勃国王的信任，为提供情报者开出了让人心动的赏金数，这才能掌握韦赛里斯的具体行踪。但是，多恩人凭的什么？也和我一样吗？” 过了一小会儿，格林皱眉道：“乔佛里国王，韦赛里斯还有個妹妹，多恩人可有她的消息？” 他似乎很遗憾：“我原本的打算是逮着他以后，我跟他当面决斗，亲手处决坦格利安的余孽。” 格林怔了怔，诧异地道：“死了？” 格林与玛格丽两人的目光轻轻触碰了一下。 乔佛里立即气愤地道：“他们竟敢耍我？！” 这时，托曼兴奋地道：“对，乔佛里最厉害了！哥哥，你今天要下场比试吗？” 停顿了下，他微微皱眉：“我就再也没有得到过他的一点消息，这让我疑惑。” 乔佛里傲慢地昂了昂首，道：“母亲大人认为这样不妥，因为我要真是亲自下场，准会摘下冠军，这会影响身为国王的公正。” 格林看向小玫瑰，眉毛一挑，道：“玛格丽小姐，虽然我很尊敬梅斯公爵，但先锋的位置我可不会轻易相让。” 他转头看向桑铎：“狗，你说是不是啊？” 沉默了一小会儿，乔佛里国王转头看向猎狗。 乔佛里拧眉，坐在他身旁的玛格丽开口道：“是多恩人让你想到什么了吗，格林公爵？” 乔佛里再次哈哈大笑。 待笑声停止，格林微笑着道：“我铭记劳勃陛下对我的信重……大约半年前，我收到韦赛里斯在厄斯索斯南部一个小城邦的消息，因此……我亲自带着舰队和兵士前去追杀，却失去了他的行踪。后来……” 玛格丽伸手轻轻挽着乔佛里的手腕，微笑道：“我的国王，提利尔家的军队听候您的差遣。” 说着，乔佛里忽然哈哈一笑，道：“我听说格林公爵以前为了追杀乞丐王差点攻进了潘托斯邦总督的宅邸，托曼，这才是勇士。” 格林一句，再加上玛格丽的一句，乔佛里国心中的怒火顿时消散。 他的手指动作一顿，接着道：“倘若是差不多的手段，马泰尔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告知我们这个消息？” 乔佛里修长的手握成拳，继续道：“我父亲曾说过，一只母龙会繁殖出一堆恶龙，决不能放过她。” 说着，他却止了口，手指敲击着椅子的扶手，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说是失踪了，他们并不确定……” 桑铎轻瞥了眼格林，顿了顿，他那刺耳又沙哑的声音响起：“公爵大人怀疑多恩人别有用心，国王。” 对于格林公爵的尽职尽责，乔佛里国王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 玛格丽笑颜如花：“格林公爵，我父亲遵从国王陛下的命令。” 格林抚胸道：“乔佛里国王，克莱勃军队自荐为您平叛的先锋。” 众人哄笑，乔佛里笑得最大声。 坐于中间的乔佛里咯咯笑：“你们放心，我是一个公正的国王。” 默默看着两人谈话的玛格丽也开口道：“我也很遗憾，我都无法想象那个场面，我想您的武勇会征服七国之心。” 感受到各种各样的目光集中到他这里，格林摊开双手，打趣道：“乔佛里国王，我也没有办法，您父亲给的金龙……实在是太多了。” 听完格林的言语，乔佛里国王的俊脸扭曲了一下，见此……玛格丽的棕眸微微颤动。 呜———呜呜呜———— 有太多人的目光关注着高台，乔佛里缓了缓，只是握紧拳头，恨恨地道：“我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叛徒！” 司仪高唱：“御林铁卫，马林·特兰爵士！” 嗒哒嗒哒嗒哒，马林爵士从西边进入比武场，他身着亮白金缕铠甲，骑着一匹乳白色的骏马，灰色的马鬃飞扬，背后长长的雪白披风在风中飘荡，手中擎着一根长长的骑枪。 “青亭岛，雷德温家族的霍柏爵士！” 司仪的话音落下，霍柏爵士骑着黑色骏马从东边进场，马儿披着酒红和蓝色相间的饰服，他的骑枪上也系了同样色彩的布条，盾牌上则是雷德温家族的葡萄串徽章。 呜呜呜呜呜呜呜。 号声响起，马林爵士与霍柏爵士立刻平握骑枪，脚踢马刺，朝着对方冲了上去。 木屑飞溅，钢铁交鸣。 欢呼中，白马与黑马错身而过，白枪和花枪相继爆成碎片。 霍柏爵士在马背上晃了晃，马林爵士则稳稳地坐在马背上，他们各自在比武场尽头掉转马头，抛下手中断枪，从侍从手中接过新的骑枪。 猛地一踢马刺，马林爵士与霍柏爵士两人再度交手。 砰！ 这一次，马林爵士突然转移枪尖，直刺霍柏爵士的胸膛，让他从马背上直飞出去，重重摔落地面。 看台上的观客们纷纷为马林爵士欢呼，高台上的乔佛里国王却轻蔑地道：“打得真烂。” 格林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朝站在远处的侍者打了个手势，示意为他们斟酒。 呜———呜呜呜———— “御林铁卫，石盔城的巴隆·史文爵士！” 【石盔城的史文家族是风暴地的主要家族之一，他们的族堡控制着多恩东部、从红土望到风怒角的土地】 巴隆爵士骑着枣红色战马，头盔上饰有一双宽大的白翅膀，盾牌上则绘了黑白天鹅互斗的图案。 “史特林家族的莫洛斯！” 握着酒杯的格林微微挑眉，这不是杰诺斯·史特林（劳勃一世的金袍子总司令，死于艾德公爵手中，第162章）的儿子吗？ 莫洛斯·史特林的身份是侍从，他进入场地时，连拿枪举盾都有还有些不稳。 “瞧他那副驴样！”乔佛里忽然高声怪叫，声音之大，半场都能听见。 莫洛斯是刚当上的侍从，加上出身低贱和他父亲的坏名声，观客们毫无顾忌地嘲笑。 格林此时的注意力不在下方。 他瞧见……乔佛里“怒斥”时，玛格丽满心满眼地望着她的国王，格林的嘴角不禁微弯。 他能感觉得到乔佛里越来越满意自己的高贵未婚妻，这种变化瞒不过瑟曦的眼睛和耳朵，她很快便会知晓。 在宫廷的游戏规则下，瑟曦并不是玛格丽的对手，所以等交手失利后，母狮的“发疯”就不会太远。 格林举杯朝小玫瑰示意，无声地预祝她在“常规”争斗中的胜利。 玛格丽眨了眨麋鹿般的眼睛，抿嘴一笑，动作优雅地拿起酒杯，浅尝了下杯中的夏日红。 乔佛里突然指着下面哈哈大笑。 巴隆爵士很轻松地解决了莫洛斯，但莫罗斯摔下马时一只脚卡在马镫上，被狂燥的战马拖到比武场尽头，他的脑袋一路上不断地碰撞地面。 不得不承认莫洛斯很强壮，等金袍子解下马，他虽浑身是血，人却是活蹦乱跳的。 乔佛里止不住笑，他朝自己的弟弟，道：“托曼，我们帮你挑错对手了，这家伙比稻草人还差劲。” 托曼的小腮缓缓鼓起，弥赛菈公主则小声安慰他。 下一场，一个看起来气势十足的老骑士被雷德温家的霍拉斯爵士轻松打下马背。 乔佛里撇撇嘴：“真是差劲透了。” 猎狗的声音响起：“感觉无聊的话可以让他们干别的，这些娇花骑士很适合去跳舞，国王。” 众人发出低低的笑声，格林也是仰脸而笑。 听到猎狗的劝言，乔佛里嘎嘎笑：“闭嘴，看跳舞才是真无聊。” 然后，他兴致勃勃地望向比武场，这让格林忍不住看了眼面无表情地伫立着的桑铎，另一旁的玛格丽也是。 感受到格林与玛格丽的视线，桑铎开口道：“我不是娇花。” 停顿了下，他补充道：“我不会为你们跳舞。” “其实，我很期待。” 格林耸耸肩，玛格丽则嘴角微抿，他们重新看向比武场。 ………… “蟹爪半岛的安盖·安盖爵士（第274章）！” 银甲和蓝袍的安盖出现在了比武场的西边，停下身下马儿后，他还远远地朝着格林所在的高台行了礼。 “霍拉德家族的唐托斯爵士！” 顿了顿，司仪重复：“霍拉德家族的唐托斯爵士！” 第三次唱名后，总算有一匹栗色的骏马跑进比武场，它身上披着的大红丝绸随风飘动，然而马鞍上面却不见人影。 又过了一会儿，唐托斯爵士才脚步踉跄地赶到，他一边咒骂，一边追着他的马儿，他全身上下除了胸甲和羽饰头盔外……竟是连个布条都没有，**在跑动中前后晃动。 在观客们的倒采中，唐托斯爵士抓住缰绳，想要爬上马背，但马儿不肯站定不动，而他显然是醉得迷迷糊糊，光溜溜的大脚始终踩不到马镫。 看台上的观客们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高台上，格林的棕眸微动，他发现乔佛里国王的怒火在汹涌。 终于，唐托斯爵士决定放弃，他重重坐在泥地里，摘下羽饰头盔，仍在了一边。 他朝着高台大叫：“我认输了，给我点酒喝吧！” 话音刚落，乔佛里霍地起身，道：“狗，让人搬来一桶酒。” 他的脸扭曲了下：“我要看这蠢货淹死在里面！” 玛格丽这时温声道：“我的国王，今天并不适合……” 乔佛里侧头看向玛格丽，打断道：“你要为那个蠢货求取宽恕，我的未婚妻？” 面对乔佛里的无端质问，玛格丽的一根手指微屈，她的神情不变，语气也是仍然温和：“我和他是陌生人。国王陛下，我是想说，或许您可以换一个时间再处置，因为今天……整个七国都在为您而庆祝。” 乔佛里似乎是这才察觉到自己对未婚妻的“质问”略微不妥当。 他露出不自然的微笑：“当然，我是和伱开玩笑，我美丽的未婚妻。” 重新坐下后，托起小玫瑰的一只手时，他脸上的笑容变得自然了些：“玛格丽小姐，你在河湾地的善举我早已听闻，今天的确是不适合流血，感谢你的劝言。” “能得到您的赞美，是我莫大的荣幸。” 玛格丽小脸上的笑容甜美，此时……她虽然面上不显，但心下对乔佛里有了一丝某名的恐惧。 格林的声音响起：“乔佛里国王，我看这个醉骑士倒是很有当弄臣的潜质，或许他只缺一件小丑装。” 他朝着玛格丽微微一笑：“我的建议如何，玫瑰小姐？” (本章完) 第343章 克莱勃的传统 小玫瑰的眉眼带着浅浅的笑意：“这或许是个不错的建言，我会尊重国王陛下的命令，格林公爵。” 格林微微点头，道：“国王说了算。” 乔佛里端详了会儿跪在下面的唐托斯爵士，他捏着自己的下巴，道：“看来，你今天不配死得干净利落。” 似乎在为刚才的“冲动”而弥补，他特意指了指身边的玛格丽，道：“你听见我未婚妻的话了吗？是她的善意挽救了你的性命。” 他扬声宣布：“唐托斯，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新弄臣，你可以换上小丑装，跟月童睡在一起。” 唐托斯爵士刚与陌客擦肩而过，这时酒全醒了，他真挚地道：“感谢陛下的宽恕。” 他的膝盖挪动，朝着高台子上的玛格丽道：“谢谢您，好心的小姐。” 格林停下脚步，打量了下眼前的傲娇詹姆，道：“爵士，果然被我……” 格林看了眼玛格丽，朝乔佛里抚胸道：“陛下，这里请交给我。我是托曼殿下的剑技老师，我想观看一下我的教导成果。” “我……我……” 坐稳后，托曼高举小宝剑，用稚嫩的声音大喊：“凯岩城万岁！” 凯岩城？格林的眉毛微挑，他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瑟曦·兰尼斯特对自己孩子的教导很成功。 他的话还没说完，场上的小马儿再一次掠过稻草人时，托曼的小短剑狠狠地击中矛靶的盾牌。 格林的眼睛微颤：“这个耳朵不像是巧合，爵士。” 不一会儿，御前总管来到高台：“国王陛下，您要我召一名新对手与安盖爵士作战，还是换下一组人上场？” 御前总管欠了欠身，便要离开，托曼却不乐意地道：“乔佛里，我还没打呢！” 詹姆爵士轻叹口气，缓缓地道：“多恩使者进入君临后，他们在泰温大人为多恩使者团准备好的地方休息，而奥柏伦亲王和提利昂两人直接去了塔莎雅女支院。据说是奥柏伦亲王先向提利昂试探了弥赛菈的联姻，而提利昂的回应是……” 听到乔佛里的嘲讽，托曼的眼角顿时泛红，弥赛菈公主立即道：“哥哥，我们本就是小孩。” 听她说完，格林沉吟了下，道：“会不会是因为……曾经讨论过和多恩人联姻的原因？” 他的神色有些复杂：“她有意瞒过我，我也是刚刚知晓了这一切。” 乔佛里不耐烦地摆摆手，立即有两个金袍卫兵把唐托斯爵士带了下去。 詹姆的脚步声靠近，格林摊摊手，道：“弥赛菈公主，不得不承认……我有时候真不喜欢这位爵士。” 他的判断是瑟曦需要点时间来冲淡那股莫名的杀心，但他不想见到提利昂成为她的另一个“发泄”目标。 这句话让詹姆爵士的脸再次变黑。 格林抬眸看了眼中午的太阳，道：“詹姆爵士，是谁把情报带给瑟曦太后的？” 暗暗记在心下，他把视线移向比武场。 他的语气又变得轻蔑：“真是个小孩。” 见兄长终于同意，托曼高兴地“噢”了一声，摆动肥胖的双脚跑开去准备着甲。 格林揉了揉头，道：“在马泰尔与兰尼斯特的仇恨还没有解决的状况下，他们把马泰尔王子送给泰温首相，当一个可以用来威胁自己的人质……提利昂很清楚这点，以他机灵的头脑，很容易发现其中的异常。” 詹姆爵士脸上的笑容带着苦涩，他点点头，道：“奥柏伦亲王同意了，并表示他会在面见泰温大人时，向御前会议提出正式的联姻请求。” 乔佛里唇角上噘，抬起下巴，道：“格林公爵，由你陪着我弟弟玩耍。” “遵命，我的国王。” 托曼·拜拉席恩小双小胖腿夹住马肚，小马儿跑过硬泥地，朝矛靶冲去。 几个金袍子在比武场的另一头设起一個矛靶，并为托曼的小马儿备妥马鞍。 顿时，观台上的观客们纷纷为托曼喝彩。 接着，他疑惑地道：“詹姆爵士，有泰温首相的庇护，瑟曦太后就算是很生气，也不会太过为难提利昂吧？” “关窗？” 阳光刺眼，格林的眉头微皱，以提利昂聪明，不应该………难道是因为多恩使者？ 詹姆爵士微微点头，他的话肯定了格林的猜测：“瑟曦收到可靠的情报，提利昂和奥柏伦亲王两人提及了让弥赛菈联姻的事。” 詹姆爵士叹气道：“我是担忧瑟曦会冲动下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她最近有点……敏感？” 詹姆爵士的黑脸顿时消散，浮出温和的微笑，道：“弥赛菈，瑟曦在梅格塔等着你。” 格林的眼角微抽，让御林铁卫队长跑腿？瑟曦的确是有可能这么做，但今天这种事是不可能的。 詹姆爵士脸色倔强：“是因为瑟曦在找弥赛菈……我才来的。” 詹姆爵士犹豫了下，语气无奈地道：“护卫在女支院的红袍子里藏有瑟曦的耳朵，我也是刚刚知道的。” 弥赛菈的一双眼睛弯成月牙，她轻轻点头，道：“我会铭记于心。” 紧皱着眉头，他朝御前总管吩咐：“比武大会到此为止，让他们统统滚出我的视线。” “公主殿下，格林大人。” “很好。” 托曼的对手是一个孩童高度、戴着狼头罩的皮革战士，里面填满稻草，站在一个旋转轴上，一手拿盾，另一手则握着布垫钉头锤。 乔佛里甩甩手，朝桑铎道：“狗，交给你安排，让托曼玩打稻草人。” 待安盖离开后，弥赛菈公主边走边道：“格林公爵，我听闻……提利尔小姐进城的时候，提利昂舅舅在黑水河码头迎接多恩亲王。” 格林朝跟在身后的布蕾妮和蒙顿打了个手势，护卫的蓝袍子们放缓脚步，逐渐拉开了距离。 弥赛菈公主捂嘴惊呼：“噢，诸神哪！” 随后，矛靶转了一圈，它的布垫钉头锤绕回来，敲中托曼的后脑勺，他沉重地摔在泥地上。 玛格丽挽着乔佛里的胳膊，轻笑：“我的国王，我好喜欢您的妹妹和弟弟。” 格林收回目光，他在脑中回忆了下自己与丹妮相处时的场景，似乎他们两人间的浪漫稍显单调，以后……要变得丰富一些。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马儿经过稻草人时，托曼英勇地挥出手中剑，结结实实地击中矛靶的狼头。 托曼在侍者的帮助下已穿戴雕饰华丽的银红小盔甲和顶端有一大束红羽的狮盔，他又在侍者的帮助下笨拙地爬上了马鞍。 格林诧异道：“这也算是可靠的情报？詹姆爵士，你应该很清楚，提利昂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刺激瑟曦太后。” 同时，正因为他了解瑟曦的性格，他也知晓只要过段时间，她的注意力就会被其他事分散，那个时候……她便会丢下原来的目标。 见格林头疼地揉了揉头，弥赛菈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跟着弥赛菈公主的几个侍女也在她的示意下，向后退去。 “红堡也可以有一点秘密的，弥赛公主。” 说完，他昂了昂首。 一直安静地端坐着的小淑女弥赛菈也附和道：“哥哥，妈妈的确是同意了。” 格林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笑了笑，道：“弥赛菈公主，我们的托曼勇士被其他人夸赞的时候，很容易……” 乔佛里鄙夷地看了眼弟弟：“我没兴趣看你打稻草人，改天再说。” 见格林要抬脚离开，詹姆爵士脱口道：“等……等一下，我顺便……还有个小事。” 说着，他停顿了下，忽道：“瑟曦太后？” 格林耸耸肩：“偶尔。” 格林挑眉：“是什么？” 离开前，弥赛菈公主忽道：“格林公爵，我下次再告诉你。” 格林先是很敷衍地安慰了他：“大家都知晓你爱你的弟弟。” “这只是我的一些经验，你或许可以把它当成我的小小建言？” “感谢你的教导，格林公爵。” 托曼被抬走，这场瑟曦太后帮乔佛里国王举办的小型比武大会也宣布结束。 他的瞳孔微缩：“不会是……难道奥柏伦同意了提利昂的打趣？” 格林表面上淡定地看着詹姆爵士，思绪却是飞转，难道……瑟曦和玛格丽这么快就起冲突了？ 他很快就否定了这种可能，这里是老狮子所在的红堡，母狮就算是怒吼也会在暗地里弄。 说着，弥赛菈公主停顿了下，继续道：“最近……我的心中莫名的不安……” 乔佛里怏怏不乐地在坐位上动了动，道：“这些人都差劲透了。倘若今天不是庆祝的日子，我会把他们全部处死。” 而且，他知晓老狮子刚刚警告过他的子女们，倘若没有发生棘手的事情，詹姆是不会为了瑟曦的事情而找上他。 他侧头看向未婚妻时，已换上了优雅的微笑：“玛格丽小姐，请允许我……带伱参观我的武器库，你能在那里欣赏到我父亲的众多战利品。” 托曼很快就被赶来的侍者们扶起，铠甲很好地保护了他的身体，摘下头盔后，他还朝着高台的方向腼腆地嘿嘿发笑。 格林矮下身姿，平视着她，道：“那么，你在担忧什么，弥赛菈公主？” 胖乎乎的托曼提高稚嫩的声音：“可我想上场，妈妈已经同意了！” 弥赛菈公主顿住脚步，昂首看着格林，道：“我很希望还是因为联姻的事情，这样……我至少会心安。” 他的目光微动：“后来呢？” 弥赛菈公主神色还在犹豫的时候，詹姆爵士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公主殿下，公爵大人。” 詹姆爵士耸耸肩，道：“提利昂自荐，说是他愿意‘嫁’去阳戟城，说是很向往多恩女人的……热情之类，然后……奥柏伦亲王笑的大声，然后……就没有了，那条红毒蛇关窗了。” 安盖为了今天好好表现，一大早与马儿一起洗澡，还把脸上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却没想到……因为碰上酒鬼对手，连个比试的机会都没有。 弥赛菈小淑女再次发出清脆的笑声，她轻轻一礼：“日安，詹姆舅舅。” 格林看向詹姆爵士，声音里略带嫌弃：“说吧，为什么找我，爵士？” “小孩子气的妹妹和弟弟。” 她那清澈的碧眼移向格林：“今天听到提利昂舅舅去迎接多恩亲王的时候，这种感觉……又加深了一些……” 玛格丽轻轻一礼：“荣幸之至，您父亲的武勇七国皆传，我的陛下。” 格林仰脸而笑，道：“干得漂亮……” 格林和弥赛菈公主离开时，瞧见了脸上掩藏不住愁苦的安盖爵士。 乔佛里却是不愿意重新坐下来观看托曼的杂耍。 黑着脸的詹姆爵士在他们面前站定，他咬着牙道：“公爵大人，我为不讨您的喜欢而深感歉意。” 乔佛里准备带小玫瑰去欣赏寒光闪闪的武器？也……不是不行。 格林：“…………” 詹姆爵士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提利昂告诉奥柏伦亲王，倘若要联姻也可以，但条件是马泰尔家族要把适龄的王子‘嫁’至君临。” 听到玛格丽的言语，乔佛里的神色稍微好看了些，他故意模仿弟弟的语气，道：“妈妈同意了……” 乔佛里神色非常不耐烦，玛格丽这时轻声道：“我的国王，您要带我去觐见太后陛下吗？” “格林公爵，托曼真棒！”弥赛菈公主忍不住夸赞。 格林笑了笑，道：“弥赛菈公主，你刚才提到多恩人，是因为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格林伸手拍了拍安盖的臂膀，道：“以后的机会很多。” 詹姆爵士张了张口，道：“瑟曦……呃……她不大喜欢提利昂……你也知晓的。回到君临后，她一直安排人在暗中盯着提利昂的一举一动，这件事的负责人是奥斯尼·凯特布莱克。” “统统不要。” 动了动嘴唇，他总不能说出瑟曦因为莫名的原因而仇视玛格丽·提利尔的事，他了解她，他只是暂时强压下了母狮的利齿。 他不耐烦地转身：“爵士，晚上的宴会见。” 他又道：“你去勾巷，让莱顿来梅格塔见我。” 格林的棕眸不易察觉地微颤了下，答案是———提利昂与瑟曦的事。 听到詹姆模糊的回答，格林并没有追问，他迈开脚步，道：“我们过去吧。” 他边走边道：“你有没有想过，让你的好弟弟换个新鲜的好地方，爵士？” (本章完) 第344章 克莱勃的传统2 詹姆爵士认真地思索了下格林的提议，道：“鹰巢城？” 格林顿住脚步，道：“爵士，倘若我有个弟弟，然后……我把他送去凯岩城，你觉得你父亲应该如何安排？” 他摊摊手：“职务给高了不合适，职务给低了是羞辱。” 停顿了下，他的语气略带无奈：“何况……因为瑟曦太后的原因，克莱勃与兰尼斯特的关系算不上太友善。” 格林公爵的比喻很直接，詹姆爵士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为难之处，但是感觉哪里怪怪的，他却一时想不到。 詹姆爵士耸耸肩，道：“那你指的是哪里？” 格林重新迈开了脚步：“我还没想好……” 哗啦啦，格林拿起金色酒壶为她倒酒。 “亲爱的格林，我的计划是让老狮子对侏儒儿子彻底失望。” “詹姆爵士的忠诚没有变。” 瑟曦太后勾着唇角，嘲讽道：“爵士，你这话更应该讲给老狮子听。” 格林从布蕾妮手中接过马儿的缰绳，道：“马泰尔亲王今早刚抵达君临就放出了韦赛里斯的消息。莱顿，你觉得他的目的会是什么？” 瑟曦太后朝他们点点头，便坐在了镶金的白色小圆桌旁，道：“提利尔小姐的裙子还真是特别。” 他侧头看向金发飘飘的白骑士：“詹姆，我跟你坦诚，其实我很担心瑟曦太后找了个好理由让我把提利昂关进地牢。” 多久了，欢笑的她是既熟悉，又觉得陌生。 瑟曦脸上欲要刮起凛冬的寒风时，他继续道：“这是大家公认的，但是您与她不一样，就像……” 格林领主稍微担心……重建的哪个地方会轰一下就坍塌，这可是他的君临城，咳。 詹姆爵士咬牙道：“那是骑枪比赛，我说的是剑技较量。” 格林领主：“………” “在女泉镇养伤时，提利昂曾问过詹姆，姐姐和弟弟同时陷入危险，会先拯救哪个人。” 雪白的披风在轻风中摆动，詹姆爵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缓缓停下马儿，格林打量了下站在巷子口那里，满脸笑容地朝自己弯腰行礼的波隆爵士，便跳了下来。 听完，詹姆爵士张了张口，拧着眉道：“瑟曦，提利昂是我们的弟弟，他是兰尼斯特。” “多恩人最喜欢做梦。”瑟曦冷哼了一声。 詹姆爵士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不再说话，而是轻叹了口气。 詹姆爵士看向格林露出歉意，格林则微微耸肩，表示没关系，他其实很喜欢容易沉迷于瑟曦美色的詹姆。 格林似乎因为瑟曦的声音而稍稍回神，他疑惑地看向了她。 “睿智如您。” 见詹姆不再出言反驳，瑟曦反而像打了胜仗的母狮般昂起了下巴，她似乎是好意提醒：“肮脏的侏儒迟早会害了兰尼斯特，你必须警惕。” 詹姆爵士显得疲惫：“瑟曦，父亲绝不会允许你伤害兰尼斯特家族成员。” 瑟曦一边继续轻轻晃着手中酒杯，一边道：“我已经有了完美的计划，你只需………” 当格林和詹姆来到梅格塔花园时，瑟曦·兰尼斯特正目送乔佛里和玛格丽两人离开，此时……她脸上的神色是既温柔又欣慰。 他指了指詹姆，接着道：“大家都知道詹姆爵士是七国最出色的剑士之一，我也是，我们两人倘若真较量，他却并不是我对手。” “我很荣幸。” 然后，他不禁又瞥了眼伫立在旁边的詹姆。 詹姆爵士晒然一笑，道：“瑟曦，骑士一生渴望强敌。” 梅格塔花园。 “瑟曦，我把提利昂和奥柏伦亲王的事告诉了格林。” 听到她欢快的笑声，詹姆怔了怔，瑟曦在笑时最为迷人，如夏日的美人。 格林耸耸肩，道：“这是一份惊喜，瑟曦太后。” 放下酒壶，格林接着道：“他的答案是您，瑟曦太后。” ………… 下午，红堡大门外。 走了几步，她继续道：“凯特布莱克兄弟过一会儿就过来，你可以等等，亲爱的。” 沉默着走了一会儿，詹姆爵士忽道：“格林，你有好主意吗？嗯，瑟曦或许……” 按照瑟曦的性格，她虽然生的是詹姆的气，却会把侏儒弟弟当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格林和詹姆刚落座，瑟曦的碧眸看了过来，她忽道：“格林，提利尔小姐迷人吗？” 詹姆爵士难得硬气了一次，但毫无疑问，他留给母狮的怒火只会转移到提利昂的身上。 格林的目光微动，他边走边道：“瑟曦太后，我从詹姆口中听闻多恩人也送来了一份惊喜，我想见见奥斯尼爵士。” 格林这把利剑是用于对抗老狮子的，瑟曦觉得凯特布莱克兄弟已足够对付一个小侏儒。 迷人的瑟曦已变成了愤怒的母狮：“一次又一次，那个侏儒凭什么把弥赛菈当成他可以随意拿来交易的东西。” 莱顿拧眉思索了会儿，道：“我猜不出来，很抱歉，我的主人，我掌握的多恩人情报太少了。” 瑟曦太后微抬下巴，道：“詹姆，我可没有忘记，是提利昂第一次自我主张向马泰尔家提出了联姻的请求，这是侏儒种下的种子。” “瑟曦太后。” 瑟曦无视了詹姆的警告之意，她动作优雅地抿了口夏日红，道：“这里没有外人，我的詹姆。” 想了想，瑟曦倒是不至于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她虽然面上不承认，格林却知晓母狮其实是心下惧怕着老狮子的威严。 格林的目光微动，他伸手拍拍詹姆的臂膀，道：“会有办法解决的，爵士。” 格林摊开双手，笑了笑，道：“瑟曦太后，需要我效劳的地方吗？” 瑟曦轻哼一声，唇角不易察觉地勾了勾，道：“无用的怜悯是愚蠢，詹姆永远都弄不明白这个道理。” 格林耸耸肩，道：“随时恭候，白骑士。” 詹姆爵士一只拳头握紧，瞥了眼正欣赏着高空云朵的格林，他的声音里有了一丝怒火：“瑟曦，请你不要乱说。” 瑟曦缓缓起了身，她来到格林的跟前，俯身轻吻了下他的脸颊，道：“这只是个意外，我们只需观看表演。” 还是格林懂她！ 格林的唇角微弯，道：“我得提醒你，我是去年的君临比武大会冠军。” 她轻抿一口夏日红，端着金色酒杯，道：“她既然是我儿子将来的妻子，七国未来的王后。” 她一只手支着微微泛红的脸颊，继续道：“我会安排人帮帮可怜的侏儒，怎么样，亲爱的格林？” 沉默一小会儿，詹姆爵士靠在了椅背，他与瑟曦争执时，越来越深感无力，他看她的目光复杂。 感受到詹姆那边的奇怪目光，敏锐的格林向另一边靠了靠。 冷声了一声，她拿起了酒杯，又道：“真正的兰尼斯特不会爱一個令家族蒙羞的侏儒。” 詹姆爵士连忙为弟弟解释：“瑟曦，这明显是马泰尔家族的阴谋，提利昂是被他们利用了。” 说完，他又马上后悔，他似乎破坏了刚刚愉悦起来的气氛 年老的泰温还没认识到谁才是他的真正继承人吗？ 莱顿小管家扫了眼周围，压低声音道：“格林大人，您是怀疑多恩人可能掌握了关于坦格利安的一部分情报？” 乔佛里不是要去武器库吗？是他自己临时改变了主意，还是玛格丽的劝说？ 那边的身影已消失，细心的格林瞧见瑟曦收回视线时，她隐秘地翻了个白眼。 格林的声音沉稳而温和，让人不自觉地聆听：“詹姆爵士的手中剑征服了御林铁卫，玫瑰小姐也开始在君临绽放，而您的美丽……早已征服了七国。” 看着装作镇定的格林，瑟曦的唇角微勾，她动了动，当倚靠在扶手后，裙摆下“自然”地露出一小截如雪的小腿。 随后，詹姆不禁看向格林的嘴唇位置，他得承认……他此时很羡慕眼前之人的灵巧舌头。 似乎是察觉到了格林脸上的嫌弃，詹姆装作无意般地轻咳一声，省便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莱顿的瞳孔微缩，道：“格林大人，您的意思………” 她的目光微动，一双蒙着雾气的美目看向格林，温柔地道：“你让我心安，只有你，我亲爱的骑士。” 他心下想着提利昂的事情，微笑道：“我想肯定会精彩。诸神仁慈，倘若换做我是提利昂，会主动把自己驱逐出君临。” 她的眼底闪过轻蔑：“请动动你的脑子，伱的好弟弟，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无辜，或是好心。他的诞生害死了我们的母亲，现在他想伤害我的女儿，他是邪恶的侏儒，你应该尽早明白这一点。” 直到詹姆走出了好几步，瑟曦才回了神，她怒声道：“詹姆！你这该死的詹姆，我命令你，你给我立刻回来！” “遵命，格林大人。” 饱满起伏了会儿，酒杯里的酒被瑟曦一饮而尽。 而詹姆永远都不明白，只有加上她的智慧，他这把利剑才能变得更加锋利。 未等詹姆开口，他继续道：“我知道……我们可以想办法拒绝或阻拦，但下次呢？还有，她要是借其他人的手呢？我们能保证他们也跟我们一样顾虑提利昂的安危吗？” 格林先是环顾了下周围，随后看了眼波隆胸口上的“烟灰底色上一条着火的绿锁链”纹章，道：“黑水爵士，你似乎在等我？” “希望如此。” 格林右手的拇指贴着食指搓了搓，道：“我忠诚的莱顿，我们提前做些防备，至少并不是坏事。” 格林翻身上马，道：“你去那边打探一下，倘若提利昂……他应该不会碰上危险，隐藏好自己，不要被多恩人的眼睛发现。” “老狮子给了安排不少差事：王国的财政，黑水河码头、烂泥门和国王门的重建………” 说着，他微微摇头：“这不是合理的请求。我……提利昂……欠……” 快要抵达勾巷的宅邸时，格林的目光微动，他拉紧缰绳，降下了身下马儿的速度。 格林靠近，波隆姿势优雅地再次行礼：“请宽恕我的冒昧，日安，尊贵的公爵老爷。” “瑟曦太后，我们都知晓，男人耍剑，女人则展现美丽。”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碧眸蒙了一层莹莹薄雾：“詹姆把脑子丢在了奔流城的牢房，他变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詹姆爵士忽然起身：“我已经听够了，瑟曦。” 似乎是察觉到格林游走的视线，她的声音再次变冷：“他太让我失望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嘲讽，格林领主知晓瑟曦指的是玛格丽所穿的高庭露臂长裙（第27章）。 他在转身前，冷冷地警告：“我不会允许你伤害提利昂。” 瑟曦心情愉悦地斜看了眼格林，道：“两位七国皆知的骑士还真是幼稚。” 盯了会儿格林，瑟曦的红唇轻启：“你已知晓了我的计划，你会选择和詹姆一样吗，亲爱的？” 不得不承认，只在美观上来讲，瑟曦的小动作……还挺好看。 瑟曦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她伸手挽着格林的一只胳膊，道：“陪我走走，亲爱的。” 瑟曦的眼睛宛如两颗晶莹的绿宝石，她牢牢地盯着他，举杯示意，她的声音里含带着掩藏不住的愉悦：“格林公爵，祝你的手中剑越来越锋利。” 瑟曦的眼底闪过轻蔑，她觉得泰温真是老糊涂了，竟如此信重侏儒儿子，这让她非常生气。 闻言，格林的眉毛微挑，他点点头，道：“我承认她的确很迷人。” 詹姆爵士挑眉：“我们找机会较量一下。” 格林伸手拍了拍莱顿的肩膀，道：“或许是个意外，但是就算是没有掌握情报，我们偶尔也可以相信一下自己的感觉。” 她晃晃手中酒杯：“收起你那无用的同情心，侏儒只是侏儒，詹姆·兰尼斯特。” 格林也朝瑟曦举杯示意：“赞美七神的杰作。” 他微微点头，回道：“是的，是提利昂大人派我来的，他和多恩亲王在塔莎雅的店里，我的大人代奥柏伦·马泰尔亲王邀请了您。” 说完，他露出猥琐的笑容。 (本章完) 第345章 克莱勃的传统3 狭长的巷子两侧是残破的石墙，石头上青苔肆意地生长着。 贝勒大圣堂的钟声悠然传来。 格林·克莱勃抬眼看了眼太阳，道：“提利昂还好吗？” 波隆爵士摊开一只手，咧嘴道：“公爵大人，他是一头雄狮。” 格林不禁笑了笑，道：“只有提利昂和奥柏伦亲王吗？女支女除外。” “还有一个亲王的情妇……” 波隆爵士挠了挠脸颊，道：“她应该不算是女支女。” 格林再次笑了笑，随后他朝布蕾妮道：“给他一袋金龙。” 闻言，布蕾妮·塔斯爵士（第323章）解下腰间的钱袋直接抛给了波隆爵士。 波隆爵士先是习惯性地掂了掂手中的钱袋，接着塞进怀里，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猥琐：“感谢慷慨的公爵老爷，波隆听候您的差遣。” 格林点点头，道：“奥柏伦亲王那边带了多少护卫？” 波隆又道：“这里毕竟是七国国王的君临城，他们两人玩的很开心。” “我的确是发现一个行为偷偷摸摸的红袍子……” “提利昂带了几个护卫？” 波隆爵士露出讨好的笑容：“想要活命的佣兵绝不自作聪明，公爵老爷。” 眼前的大贵族问的问题看似普通，但肯定是隐藏着什么，他不断拿到的一袋又一袋的金龙就是证明。 格林的眉毛微挑：“你似乎是目睹了整個偷听的过程。” 格林微微点头，这的确是提利昂的性格，他很谨慎。 听到格林的提问，波隆爵士眼睛微转，道：“除了我和波德，提利昂大人带了四个红袍子。” 顿了顿，格林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打了个手势，道：“想赚一笔金龙吗，黑水爵士？” 波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躬着腰，小心翼翼地试探：“我可以拒绝吗，就这一次，我的公爵老爷？” 格林打量了下波隆，皱眉道：“你可知晓他带去的红袍子里有别人的眼睛？” “我借给提利昂的蓝袍子呢？” 见格林脸上出现狐疑之色，他连忙道：“我可以起誓，提利昂大人让我在暗地里查探过。” 虽然想不到原因，但常年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佣兵经验在告诉波隆，他此刻必须小心应对，不然……会死。 波隆顿时满面笑容，却是接的心惊胆颤。 说完，他打了个手势，布蕾妮很快又抛来了钱袋。 “提利昂大人安排克莱勃战士保护……被留在勾巷休息的多恩使者们。” 波隆咧嘴而笑：“也是四个人，我还特意留意过有没有暗处的护卫，确实是四个护卫，我保证，公爵老爷。” “护卫队长的职责是保护顾主的安全，但我绝对没有参与偷听，我起誓。” 波隆爵士无奈地耸耸肩，继续道：“但他是兰尼斯特的红袍子，还好……那位亲王大人似乎是感觉到了，他把窗户关掉了。” 过了一会儿，布蕾妮爵士把已昏迷的波隆扛在了肩上。 “先找个地方关起来吧。” ………… 塔莎雅女支院的某房间内，金色的帷幕从天花板垂落，墙壁上刻画着各种姿势的金饰，地面上铺着金色的米尔地毯，仿佛每个角落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提利昂·兰尼斯特与奥柏伦·马泰尔分别伸长腿半躺在镶嵌着黄金躺椅上，房间另一头床上：一个黑色长卷发、曲线稍显夸张的女人只盖着薄毯而眠。 提利昂带着醉意的眼睛打量着手中的匕首，或者也可以称为短剑。它的剑身有两掌多长，宽度与食指与中指并拢的宽度差不多。 漆黑的剑身泛着隐隐的红色，犹如一条毒蛇。 摸了摸缠绕形状的黄金蛇剑把，提利昂一碧一黑的眼睛微动，道：“奥柏伦亲王，这把华丽的短剑似乎有着它自己的故事？” 他握着剑把，甩甩手腕，咧嘴：“如果它有过荣光，有可能被玷污，因为我可能会拿它刮胡子。” 奥柏伦亲王穿着宽松的睡袍，露出大半的胸腹，他那双忧郁的眼睛看向提利昂，道：“我不建议那么做，换做是我，绝不会碰它的剑刃。” 他微微一笑：“对了，它的名字叫‘毒蛇’，是我起的。” 闻言，提利昂瞥了眼“毒蛇”剑刃上的黑光，毒蛇……毒药……涂了毒的剑？！ 想到这里，他立刻收剑入鞘，随后别在腰间。 确定这条毒蛇不会“跑”出来后，他还是有些不安地动了动身子。 提利昂朝着奥柏伦亲王抿嘴而笑：“感谢您的礼物，尊敬的亲王殿下。” 奥柏伦亲王的脸上挂着微笑，道：“那是我在成年命名日那天收到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提利昂揉了揉稍微发沉的头，咧嘴：“我早已感受到了它的沉重。” “你喜欢就好。” 奥柏伦亲王的黑亮眼睛似乎在回忆什么：“我用‘毒蛇’收割了七十七个勇士的生命后，便让人收了起来，它本是我为我外甥特意准备的礼物。很遗憾，我未能送出去，所以留到了今天。” 他的外甥？他指的是被他和蔼父亲的手下害死的小伊耿，还是死在了峡海对面的韦赛里斯？ “我真是荣幸。”提利昂拿起酒杯抿了一大口多恩夏日红。 提利昂对奥柏伦亲王的了解主要来自听来的传闻，而围绕他的传闻却变得越来越可怕。 传闻，奥柏伦亲王周游九大自由贸易城邦，与毒剂师交易，习得各种黑暗手艺。 传闻，他在学城学习，在因为厌倦而离开以前，已获得了六根链条。 传闻，他在狭海对面的争议之地当佣兵，起初效力于次子团，后来又组建了自己的佣兵团。 关于奥柏伦亲王的比武，他的战争，他的决斗，他的坐骑。提利昂最感兴趣的是关于他性趣的传闻多如牛毛，比如男女都……比如奥柏伦在多恩全境到处是称为“沙蛇”的私生女，却一个儿子也没有。 提利昂打了个小酒嗝，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奇迹。 顿了顿，奥柏伦亲王坦然地道：“这算是一个我的小补偿，毕竟是我利用了你，提利昂大人。” “实话实说，我父亲或许会欢迎马泰尔家的任何提议，但是我的好姐姐………” 提利昂抓了抓头发，头疼地道：“她肯定会向我怒吼。” “你的姐姐……瑟曦……” 喃喃了下，奥柏伦亲王忽然：“提利昂大人，我们其实见过面，但我想你不会记得的。” 他打趣道：“那时的你比现在更矮。” 提利昂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诧异地道：“我们见过？什么时候？” 奥柏伦亲王抿了一口酒，道：“噢，很久以前，当时我母亲统治着多恩，而伱父亲当着另一位国王的首相。” 他似乎是在边回忆边说：“我和我母亲、她的男人、我姐姐伊莉亚（雷加的妻子）等一起拜访凯岩城时，我当时十四五岁吧……伊莉亚比我大一岁。记得你哥哥和姐姐那时……八九岁，而你则诞生没多久。” 提利昂的眼睛微颤，那个时候……正好是他母亲因为难产而离世的时间。 他举杯示意：“您觉得凯岩城怎样呢，奥柏伦亲王？” “我说实话，不怎么好。” 奥柏伦亲王沉吟了下，道：“我们的拜访期间，你父亲一直避而不见，只让凯冯爵士负责款待。他分给我的房间里有张羽床，还有密尔地毯，可又黑又没窗户，我告诉伊莉亚，与其说这是客房，倒不如说是地牢。还有，西境的天空过于灰暗，酒水过于甜腻，女人过于朴素，食物过于清淡………” 说着，他看向提利昂：“而你，最让我们失望。” 提利昂用手指梳了梳头发，神色带着略微的疑惑，道：“失望？我记得你才刚刚告诉我，那时候我才刚生出来。” “你是众人口中的孽物。” 奥柏伦亲王耸耸肩，继续道：“你出生时，我们正在旧镇，全城人都在谈论首相大人得到的怪物，大家都认为这是七国前途的恶兆。” 他勾了勾唇：“没错，当年你还是小小一团肉的时候，你已经传得七国皆知。” 小恶魔也耸了耸肩，道：“是啊，随着我的诞生而来的就是饥荒、瘟疫和战争。” 他嬉笑：“噢，还有冬天，以及永不终结的长夜，这些都是我带来的。” 奥柏伦亲王呵呵一笑，道：“你的诞生的确带来了你父亲的失势。我曾听乡间流浪的修士们布道，说你父亲将自己变得比伊里斯王更伟大，可只有诸神才能位于国王之上，所以送出你作为诅咒，教训你的父亲，因为没有地上凡人可以和天上诸神平起平坐。” 提利昂长长叹气：“其实我很努力地做了七神他老人家的重托，只是没有成功。” 他咧嘴，举杯示意：“亲王殿下，请您继续，我喜欢听故事。” 奥柏伦亲王抿了一口酒，接着道：“我是发现你的样子太正常，所以才深感失望。因为，我一路过来，听闻你像猪似的长了一根硬硬的卷尾巴，脑袋大得出奇，几乎有身体的一半那么大，而你生下来就有厚厚的黑发和胡子，一只邪恶的眼睛与狮爪。你牙齿很长，因此不能闭嘴，而你双腿之间，不仅有男人的**，还有女人的**。” 提利昂艰难地咽掉口中酒，道：“要是能自己*自己，我或许能省却不少烦恼。” 他又喝一个口酒：“尖牙和狮爪或许也能派用场……亲王殿下，我已经明白您为什么失望了。” 奥柏伦亲王动动身子，让自己依靠的更舒服一些，道：“那时候，兰尼斯特从不将你带出来，更不用说向宾客展示了，我们只在夜间经常听见从凯岩城深处传来婴儿的哭嚎。伊莉亚………” 支在膝盖上的那只手握了握拳，他继续道：“要不是你的姐姐，我们根本见不着你，是她答应伊莉亚，一定会满足我们的好奇心。照料你的奶妈想把我们赶出去，但瑟曦三言两句就把她打发走了，她说………奶妈不过是头奶牛，没有资格干涉她干什么。倘若不让开的话，她就叫泰温公爵把奶妈的舌头拔掉，她说奶牛只需要**，不需要舌头。” 停顿了下，他似乎在模仿瑟曦那时候的语气：“……，你不过是一头奶牛，不闭嘴的话，我就叫我父亲把你的舌头拔掉，反正奶牛只需要**，并不需要舌头。” 提利昂咧嘴一笑：“这似乎让您印象深刻，我姐姐从小开始就是魅力非凡。” 奥柏伦亲王嗤笑一声，道：“瑟曦亲手解开你的襁褓让我们仔细观看，你的确有只邪恶的眼睛，头皮上长黑色的绒毛，脑袋也比多数新生儿要大。很遗憾，但你没尾巴，没胡子，没尖牙，没狮爪，两腿之间也只有一个小小的**。听了这许多离奇传闻，结果泰温大人的祸根不过竟只是一个红通通、腿脚有点畸形的丑陋婴儿。” 提利昂的脸色微微一僵，奥柏伦亲王却是温和地一笑，又道：“尽管你长得很丑，伊莉亚见到你就像见到可爱的猫咪和小狗似的兴奋尖叫，她竟然觉得你可怜，还想着亲自抚养你呢，呵。” 提利昂似乎是因为醉意而眼皮发沉，打了个哈欠，道：“劳勃一世让可怜的七国失去了最好的王后。” 话音落下，奥柏伦亲王看着提利昂目光猛然一凝，犹如毒蛇盯上了猎物。 提利昂心下咯噔了下，但面上却是淡定地咧嘴而笑，此时……他忽然想起了老狮子的警告：管住自己那调皮的舌头（第334章）。 他举了举杯，道：“或许有一天，您会感激我的太后姐姐，奥柏伦亲王。” 他会感激瑟曦？奥柏伦亲王冷笑了下。 提利昂意有所指的言语，还是成功地分散了奥柏伦亲王的不少心绪，他那锐利的目光也开始逐渐消散。 随后，提利昂抚了抚胸，他语气诚恳地道：“奥柏伦亲王，我要感激你的姐姐，倘若我没有猜错，自我出生后，是她送给了我第一份爱，那是最珍贵的礼物。” (本章完) 第346章 克莱勃的传统4 奥柏伦亲王沉默了会儿，他盯着情妇躺着的方向，轻声道：“心善是伊莉亚的弱点，这害了她。” 见奥柏伦的语气消散不少冷意，提利昂在心下告诫自己不要再让嘴比脑子快的同时，开口道：“亲王殿下，请继续您的故事？” 提利昂虽然醉意不少，但也不敢赌父亲对侏儒儿子的爱护。因为他知晓，倘若往不好的方面影响到了泰温大人对马泰尔家的谋划，自己肯定会遭受毫不留情地惩罚。 另一方面，他知晓兰尼斯特、提利尔、克莱勃三家之间的关系微妙，若是能得到马泰尔的支持，兰尼斯特家族在君临的主导权会加强不少。 想到这里，提利昂的脸上挤出了更多笑容，他就当是为了兰尼斯特，也算是为了自己能继续在外面……花天酒地。 他敢肯定自己此刻的表情像极了月童（红堡弄臣）。 奥柏伦亲王瞥了眼提利昂，他似乎翻过了之前小小的不愉快，继续道：“欣赏完了你的小小**，我跟瑟曦说，她的弟弟是个可怜的小怪物，你姐姐却很不高兴，她说你一出生就杀了她母亲，然后……” 漆黑的眼睛一动，他看向提利昂，唇角勾起：“她伸手用力拧你的小小**，她那可爱的小手像是要把它扯下来。你立刻厉声惨叫，她却充耳不闻，最后是詹姆阻止了她，瑟曦才收回了手。她还说……大家都说你活不长，所以你的那玩意儿注定也长不大，扯掉也没有关系。” 听完奥柏伦讲述的曾经故事，提利昂只觉冰凉彻骨。 美酒让他的怒火变得更加敏感，奥柏伦亲王为什么多次嘲弄他？难道是以为兰尼斯特家的侏儒没有雄狮的怒吼吗？ 我和蔼的父亲……我亲爱的姐姐……去他吗的兰尼斯特！ 虽然提利昂的怒火汹涌，但尚存的理智在告诉他，还有詹姆、弥赛菈和托曼，他们也是兰尼斯特，他们离不开兰尼斯特的庇护。 “提利昂大人，我听闻你为国王的婚宴上准备了七十七道大餐？” 奥柏伦亲王浅尝一下杯中酒，转移了话题：“我听闻伱向君临的女支女们征税？” 奥柏伦亲王把提利昂神色的变化都看在了眼里，他先是稍显歉意地笑了笑，才道：“你让我觉得很有趣，提利昂大人。” “希望如此。” 奥柏伦亲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他再次转移了话题。 他举杯示意：“敬，永远的首相，泰温公爵！” 提利昂怔了怔，他可不想被因为君临人戏称为“侏儒的铜板”的征税而再次遭到戏弄。 奥柏伦亲王嗤笑一声，道：“格林·克莱勃？他的确是很有趣。” 他看向奥柏伦亲王，笑眯眯地道：“他肯定不会令您失望。” 他咧嘴：“乔佛里的外公是泰温·兰尼斯特，他还是乔佛里的御前首相。” 于是，他轻咳一声，道：“这是我父亲的命令，他是为了提高君临人的道德水准。” “公正………” 提利昂故意迷瞪着眼睛看向了房门的方向，顿了顿，道：“格林怎么还没到，他才是真正有趣的人。” 实话实说，提利昂此刻因为“出卖”泰温大人而感到……那么一点点的歉意。 不是他，提利昂嬉笑道：“亲王殿下，您可是饿了？” 提利昂不禁揉了揉发沉的脑袋，他一边思索，一边道：“我能听出来，您与伊莉亚关系很要好。” 奥柏伦亲王发笑：“我听闻你是为了乔佛里婚礼的筹款，不得不把君临人的不满吸引到自己身上。” 提利昂用一大口酒缓解了心中之火，随后他抿嘴一笑，道：“马泰尔殿下，这故事真不错，等您有空的时候，一定要讲给我父亲听，我保证他听过之后会和我一样开心的。” 提利昂的眼睛微颤，他诧异地道：“怎么会有这种谣言？倘若不是为了王室金库里堆积如山的金龙，我才不愿意坐在财政大臣这把破椅子上辛苦自己。” 奥柏伦亲王的笑容一敛，回道：“我饿了很久，但不是为吃的。请你告诉我，兰尼斯特许诺的公正，我何时才能看见？” 提利昂虽然因为醉意而脑子一直发沉，但他听出了奥柏伦言语里的某种轻蔑。 奥柏伦亲王点点头，道：“我和伊莉亚从小就在一起，形影不离，就像詹姆和瑟曦。” 提利昂眨了眨眼睛，詹姆和瑟曦………他其实很想告诉奥柏伦亲王，这个比喻并不恰当。 收回差点跑偏的思绪，提利昂轻咳一声，放下酒杯，郑重地道：“亲王殿下，因为河间地战事和国王婚礼的事情让我父亲忙得不可开交，暂时无暇顾及十六年前那桩可怕的谋杀，如有怠慢之处，我代他向您深表歉意。我父亲已经有了安排，只等时机合适，会即刻作出处理。同时，马尔泰家族为维护王国安宁所作出的任何贡献，都将有助于提升我父亲调查当年真相的精力和速度。同时，我也保证您的这一次君临之行，绝不会空手而归，愿兰尼斯特与马泰尔……” “侏儒！” 奥柏伦亲王冷冷地道：“我对你们兰尼斯特的调查毫无兴趣，我兄长虽然不嗜血，但这十六年来，他也并非只在睡觉。要是由我做主，我只要为伊莉亚和她的孩子们复仇！我愿意来君临是为了找到当年的幕后主使。” 红毒蛇神情深沉：“告诉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那个人是你父亲。” 提利昂淡定地耸耸肩，他就知道应付心怀仇恨的奥柏伦亲王绝对不是简单容易的事情，今天真应该让把其他人当成傻瓜的瑟曦亲自来（第337章）。 红毒蛇的威胁还在继续：“是的，这份仇恨现在由我做主，兰尼斯特要对付的是嗜血如命的我，而不是我那多病、谨慎、衰老的兄长。” 提利昂睁大双眼，尽力打起了精神。 奥柏伦亲王不仅心怀仇恨，他还非常骄傲，甚至可以说是自负。 倘若他继续以礼相待，只会换来鄙夷，还可能被看出兰尼斯特此时的虚弱。 提利昂笑眯眯地地道：“马泰尔亲王，我听你的语气，像是带了数万兵马来到君临。” 他美滋滋地抿了一口酒，接着道：“但我的侍从帮我数了数，他告诉我，您带来的不过两百多兵士……嗯，我没把女人和仆人算进去。” 他叹气道：“我真应该先带您在君临城里转转，让您好好看看这个七国的中心。” 奥柏伦亲王冷笑了下，道：“让我看这個名叫君临的粪堆吗？我已经看到了，而且还闻到了。” 提利昂强打精神微笑：“亲王殿下，您应该好好闻闻，仔细地闻。您肯定知晓五十万君临人发出的臭气肯定比几百个多恩人身上的强。您闻到人人着甲的金袍子的味道了吗？他们的数量大约是五千。” 他摊摊手：“我父亲用两万（实际一万出头）兰尼斯特兵士守护着国王的君临城，这里还有两种花，数万朵（实际：金玫瑰两万多，金盏花两千多）香甜的鲜花把花枝插在君临的城内和城外。对了，其中一种花不仅是七国未来王后的家族，而且还是马泰尔家的老邻居。” 奥柏伦亲王不屑一顾地耸耸肩：“多恩有句俗语———繁花需为艳阳折腰，我很乐意把它们统统踩碎。” 提利昂静静地盯了会儿红毒蛇，然后……他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他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挤出了几滴泪水，道：“踩碎它们？您指的是面包多到吃不完……随随便便就能拉出十万兵马的玫瑰花，还是五千弓手就能打趴下五万重骑的金盏花？” 奥柏伦亲王像条毒蛇般盯着提利昂：“兰尼斯特是忘记蓝礼的小玫瑰是怎么死的了吗（第146章）？嗯，还要加上加兰·提利尔的一只胳膊（第149章）。” 提利昂摸了摸自己的黄金鼻，还得加上他的鼻子。 奥柏伦亲王继续道：“至于玫瑰公爵，他不过是白白抱着宝箱的蠢胖子。” 他又道：“是大雨后的泥地击败了愚蠢的谷地骑士，让金盏花侥幸地占领了谷地，他不过是个幸运的暴发富而已。” 他轻蔑地冷笑：“而且，克莱勃可不一定是兰尼斯特的坚定同盟。” 提利昂又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他迷瞪着眼睛，道：“他爱瑟曦……是我看不懂的爱……奇怪的爱……” 提利昂的眼皮越发沉重，他试图睁开眼睛清醒，却无能为力。 看着陷入半睡半醒的兰尼斯特，奥柏伦亲王的唇角不禁微勾。 他离开躺椅，站在提利昂的面前，轻声道：“提利昂，跟我谈谈格林·克莱勃………” ………… 格林几乎穿过半个君临接近莎塔雅女支院的时候，已是傍晚。 远远看见，莎塔雅女支院大门上的那盏深红玻璃装饰的镀金球型灯笼已点燃，正散发着诱人的淡淡光芒。 格林绕了一下，在后面的一处隐蔽小门前下马，等候着的莱顿和杰佛里（君临的调查兵团队长）立刻迎了过来。 格林把缰绳递给侍从，道：“莱顿，杰佛里，直接告诉你们查到的情报。” 莱顿跟杰佛里对视了一眼，他先开口道：“我的主人，提利昂·兰尼斯特带来了四个护卫，奥柏伦·马泰尔也带了四个护卫，他们都守在房间的门外。还有，侍从波德瑞克，提利昂大人为他找了个房间，并安排了三个美人。” 杰佛里接着道：“格林大人，我在大门外的附近，发现了盯着这里的四个多恩护卫。” 格林微微点头，道：“很好，派人盯着他们。” 打开小门前，莱顿在格林耳边低声道：“我已经安排好了，我的主人。” 格林穿过隐秘的小走廊进入一个小屋，瞧见了正等着他的莎塔雅。 她身穿白色的宽松丝衣，她朝他深深一鞠躬：“格林公爵，感谢您的仁慈和慷慨。” 【格林领主是荣誉的骑士，所以……在他的安排下，莎塔雅成了培提尔·贝里席遗产的继承者之一，第254章。】 格林神色温和地点点头，道：“莱顿告诉我，你能让我‘安静’地出现在提利昂所在的房间。” 莎塔雅浅浅一笑，她的声音略带许盛夏群岛地区的口音：“其实，我这里的每个房间都有另一个‘门’，我的宾客们偶尔需要用到它。” 格林耸耸肩，道：“感谢你的坦诚，还请劳烦你为我带路，莎塔雅女士。” “荣幸之至，我的大人。” 莎塔雅轻轻一礼，便优雅地旋身开步。 ………… 奥柏伦亲王倚靠在躺椅上假寐，他猛地睁开眼睛，目光锐利地看向房间的一个方向。 “不找把剑吗，奥柏伦·马泰尔亲王？” 格林一边轻拍着身上的衣服，一边从装饰华丽的密尔屏风后面缓缓走出。 奥柏伦亲王的目光微凝：“你是……格林·克莱勃？” 格林踱步靠近：“夜安，感谢您的邀请，马泰尔阁下。” 格林在提利昂面所在的躺椅前顿住脚步，先是打量了下陷入沉睡中的提利昂，又瞥了眼他腰间金光闪闪的陌生武器。 奥柏伦亲王重新倚靠在躺椅的椅背，审视着忽然出现的格林，指了指房间门的方向，道：“克莱勃阁下，被邀请的宾客是可以走那里的，这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说完，他在格林看不见的角度，把剑重新放置在了椅背的旁边。 格林看向奥柏伦亲王，露出一抹笑，道：“我倒是觉得……倘若明天传出鹰巢城公爵与多恩亲王一起在女支院里玩耍的谣言会更麻烦。” 提利昂的小短腿，只占了躺椅的一半空间都不到，格林在另一边落座，接着道：“还要加上一位御前财政大臣，马泰尔亲王。” 奥柏伦亲王舒展了下双臂，道：“你跟我想象的模样……有很大的出入，克莱勃公爵。” 他指的并是不外貌，他猜测格林应该会像一头随时准备战斗的猛兽，而不是……坐在眼前的年轻人神情很温和，感觉太过无害了。 “我听闻这把剑沾染过马泰尔的血，奥柏伦亲王。” 说完，格林解下腰间的“空寂女士”，扔了过去。 (本章完) 第347章 克莱勃的传统（完） 啪地一声，奥柏伦亲王接住了“空寂女士”，随后剑身被缓缓地抽出来一部分，他垂着眼睛打量。 “我最爱的舅舅，他是一位伟大的骑士……” 奥柏伦亲王似乎在回忆着与勒文·马泰尔的往事，他的声音很轻：“他……经常教导我……男人的价值取决于他手中的剑……而不是两腿间的那把……” 顿了顿，他忽然抬眼看向格林：“在三叉戟河之役，林恩·科布瑞能用这把‘空寂女士’杀了我舅舅的原因是他早已身受重伤……” 说着一顿，他自嘲般地摇了摇头：“谁会在意这种事呢，呵。” 收剑入鞘，奥柏伦亲王把“空寂女士”还给了格林，道：“我特意找人了解过那场让七国震惊的谷地约战，你像一个老练的棋手，所有东西，包括人，都成了你的棋子。我想……就算是所谓的名将蓝道复生，也交不出这么漂亮的战绩，格林公爵。” 格林把“空寂女士”放在提利昂倚靠着的椅背旁边，对于奥柏伦亲王的盛赞，他只是打趣道：“克莱勃是琼恩·艾林留给谷地贵族的宝贵‘遗产’，奥柏伦亲王。” 说完，格林起身，再仔细打量了下陷入沉睡的提利昂，皱眉道：“奥柏伦亲王，他不像是喝醉的模样。” 闻言，奥柏伦亲王坦然地道：“没错，他喝了我亲自调制的安眠酒，最快醒来……也得是明天天亮了。”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奥柏伦亲王，自维桑尼亚·坦格利安开始，克莱勃及蟹爪半岛的所有领主一直都是王后的直属封臣，并忠心守护着坦格利安的铁王座。” 奥柏伦亲王咧了咧嘴，道：“很好，今晚的时间足够，我们慢慢谈。” 奥柏伦亲王脸上闪过怒火，他审视着格林，冷冷地道：“克莱勃已经忘记自己的三百年传统了吗？倘若没有发生叛乱，你此刻守护的……有可能是我姐姐伊莉亚。” 喃喃了下，他继续道：“就算是雷加王子已战死，君临已沦陷，所有人都在跪地投降，参战的蟹爪半岛人却仍然战至最后一刻、最后一人。” 见格林点头，奥柏伦亲王的眼睛微眯了下，他的眼内闪过一道锐利。 “因为维拉斯·提利尔的事？当年比武会上发生的意外，他从未责怪我。差不多半年前，我还收到他的信，我们两人对烹调马肉有着共同的爱好。” 棕眼与黑眼触碰了会儿，奥柏伦亲王的上身斜靠在椅背，道：“你让我很感兴趣，格林公爵。” 格林重新坐回提利昂所在的躺椅，道：“看来我跟你的这场见面，你不希望有别的耳朵。” 他又看了眼在床榻上陷入沉睡的红毒蛇情妇，道：“奥柏伦亲王，她的状态似乎和提利昂差不多。” 格林微微皱眉，没有说话，他只是伸出一只手做了個请的手势。 站在床榻旁边，格林打量着只盖着薄毯的黑发美人，道：“你似乎喜欢里奥骑士？” 格林再次皱眉，他的声音略带冷意：“马泰尔亲王，倘若你要冒犯瑟曦太后，我觉得……” 他摊了下手：“还有，他死了。” 他浅尝一口酒，顿了顿，开口道：“我舅舅是战死在十六年前的那场大战……但我姐姐和她的孩子们在君临沦陷后遭受了残忍的谋杀。” 格林耸耸肩，道：“这是猎人的习惯，不谨慎的猎人迟早会投入陌客的怀抱。” 他忽地一笑，又道：“格林公爵，你还真是谨慎。” 【里奥·提利尔是戴伦·坦格利安二世统治时期的高庭公爵，许多人认为他可能是史上最优秀的骑枪比武冠军，他也被认为是提利尔家族有史以来最优秀的骑士。】 格林朝床榻的方向挪动脚步：“我还得提醒你，大家都知晓未来王后的家族并不欢迎马泰尔。” 他直视格林：“以你的能力，你应该知晓谁是真正凶手吧？” 格林轻瞥了眼红毒蛇，他来到窗前，稍稍拉开遮挡着窗户的金色帘子。 奥柏伦亲王微微一笑，道：“艾拉莉亚·沙德，她是我的情妇，我和她亲密无间，她这次是为了弥补从未与我同享过金发美人的遗憾而来，艾拉莉亚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叛乱……格林的眼眸不易察觉地微颤了下。 看着奥柏伦亲王，他的嘴角掠过轻蔑：“幸存者只有我怀孕的母亲和她肚子里的我。” 奥柏伦亲王的一只手握了握拳，沉默了会儿，他忽地一笑，却是转移了话题：“格林公爵，我想提醒你，兰尼斯特虽然需要克莱勃的支持，但兰尼斯特绝不想见到一个强大的克莱勃来同享七国的权力。” 格林对马泰尔是陌生的，对方也是一样。对外，格林是属于兰尼斯特的阵营，但奥柏伦亲王为什么敢于在他面前毫无顾忌地谈论这些事？ 此刻，格林在心下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格林笑了笑，道：“她是一个很周到的同伴。” 奥柏伦亲王放声大笑，他坐直上身，凝视着格林：“很好，我却为你担心……你不会太喜欢我的诚意。” 格林转头看了眼床榻上的诱人曲线，道：“奥柏伦亲王，虽然提利昂是不太受欢迎的半人，但他毕竟是兰尼斯特，兰尼斯特有债必尝。” 窗外，月色朦胧。 奥柏伦亲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接着道：“事实上，当时我正中他的胸甲后，他的脚却不幸地被缠在马镫里，结果摔下去，反被坐骑压住。我派出自己的学士为他医治，但只能保住他的大腿，因为膝盖已全碎了。” 他从椅子上起身：“这种没有诚意的谈话，可以到此为止了。” 奥柏伦亲王耸耸肩，道：“兰尼斯特家的侏儒跟你一样谨慎，艾拉莉亚帮了我。” 格林语气平静地道：“七国都知晓是劳勃·拜拉席恩为爱拿起了战锤，并击碎了坦格利安的统治，难道真正的凶手不是他吗？” 他露出奇怪的笑容：“我听闻瑟曦很喜欢你，格林公爵？” 停顿了下，他侧头望向奥柏伦亲王：“她是？” “而那场大战……” 听到格林的提醒，奥柏伦亲王嗤笑一声，道：“我喜欢你的玩笑，我倒是不介意尝尝兰尼斯特的味道。” 他冷笑了下：“真要怪的话，得怪他的蠢父亲。当年的维拉斯嫩得跟青草似的，梅斯公爵怎能允许自己的继承人参加激烈的比武？那死胖子以为维拉斯和他两个弟弟一样，生来就该在比武会中获得冠军，他想得到一个‘长刺’里奥，却让自己的长子成了残废。” 奥柏伦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格林，手中酒杯轻轻晃了晃，道：“你应该也很清楚，在骑枪比武中击落下马和杀人是两码事。” “诚意？” “奥柏伦亲王，伱也很谨慎。” 格林的声音响起：“马泰尔亲王，若是想要找人玩耍，你可以试着弄醒提利昂大人。” 奥柏伦亲王也起了身：“格林公爵，我对复仇的渴望一天也没有消退过，我觉得你会帮助我的。” 他一字一顿地道：“你会助我彻底摧毁兰尼斯特。” 听完，格林不禁“呵”了一声，他转过身与奥柏伦亲王对视了会儿，道：“然后呢？” 他嘲讽道：“马泰尔家族是打算抢夺乔佛里国王的铁王座吗？我什么时候能瞧见进攻君临的多恩兵士，再等十六年吗？” 奥柏伦亲王脸色深沉：“格林·克莱勃，你可还记得瓦里斯。” 见格林没有什么反应，他又道：“我听闻你曾在联络兰尼斯特与提利尔同盟前，秘密地进入君临，并手刃了这个服侍过三位国王的情报总管。” 格林挪动脚步，站在躺椅前，打量着昏睡中的提利昂，道：“是你的安眠酒？” 奥柏伦亲王的笑容略带愉悦：“原来你真正的强大在于出众的智慧，我应该早点与你相识，格林公爵。” 他耸耸肩：“但现在也来得及。” 顿了顿，格林微微摇头，他看向红毒蛇，道：“这对我并不是什么大麻烦。” 他指了指提利昂：“清醒后，他仍是兰尼斯特。” “当然。” 奥柏伦亲王的嘴角勾起：“我其实对你为什么要冒险杀害那个太监更感兴趣，或许……无孔不入的八爪蜘蛛弄到了令你不得不冒险的情报？” 烛光摇曳，提利昂脸上的黄金鼻和腰间的黄金剑把在金光闪闪，这让格林的嘴角轻弯了下。 一阵寂静后，格林再次看向奥柏伦亲王，他有些疑惑地道：“然后呢？请继续。” 见格林仍旧淡定，奥柏伦亲王头痛似地揉了揉头，他还叹了口气。 哗啦啦，他拿起酒壶为倒了两杯酒，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另一个酒杯……他走过来递给了格林。 “我从多恩带来的夏日红。” 格林伸手接过：“谢谢。” 奥柏伦亲王微微一笑，又抿了口酒，道：“我兄长谨慎，但我不是。我曾前往布拉佛斯，面见了保护着韦赛里斯国王和丹妮莉丝公主的威廉·戴瑞爵士，并在布拉佛斯海王的见证之下签订了一份秘密的合约———当韦赛里斯返回七国争夺铁王座时，多恩会举兵支持，而他则要迎娶马泰尔家的亚莲恩公主（道朗亲王的长女及继承人）为王后。” 他凝视格林：“后来，我突然收到消息，韦赛里斯死了，丹妮莉丝则不见踪影。我立刻亲自前往调查，然后我收集到了克莱勃舰船曾在附近出现过的情报，倘若不是因为兄长的召唤……我想堪特斯城邦（韦赛里斯身死的城市）会给我更多的收获。” 他脸上的笑容渐深：“瓦里斯的身死，是因为查到忠诚于兰尼斯特太后的克莱勃在暗地里支持着坦格利安的情报了吗？” 顿了顿，奥柏伦亲王举杯示意：“我们其实都是坦格利安的支持者，我们并不是敌人，兰尼斯特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格林公爵。” 格林背在后面那只手，拇指轻轻搓了搓食指，他端着酒杯，微微叹气：“愿诸神保佑坦格利安。” 奥柏伦亲王眸光一闪，道：“你知晓韦赛里斯怎么死的吗，是谁杀了他？” 格林摇摇头，道：“据我调查……他死于一场意外之火，但我不是很确定。” 红毒蛇的目光紧紧盯着格林脸上的神情，他忽道：“是丹妮莉丝告诉你的吗？” 闻言，格林顿时警惕：“我并不知晓她在哪里。” 奥柏伦亲王的眼睛微眯了下，道：“我们应该一起保护她，她可是最后的坦格利安。” 他的眼底出现交织的血丝：“靠你一个人，瞒不了多久，她需要更多人的保护。” “请让我想想……” 当啷啷，格林手中的酒杯滑落，鲜红的夏日红洒了一片。 顿了顿，格林不知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一向沉稳的声音里带着怒火：“你在使诈，红毒蛇？” 奥柏伦亲王不禁露出得逞的微笑，但很快就消失。 他安抚似地伸手拍了拍格林的臂膀：“不得不承认……在你这个年纪，我从未见过比你更聪明的人……实际上，我去过堪特斯城邦，但在那里收集到了太多关于丹妮莉丝行踪的消息，每一条都不像是假的，但我现在可以确认……这是你故意留下的烟幕了。” 格林的怒火未消：“马泰尔，那你是怎么猜到我的？” “或许是诸神的某种仁慈吧。” 奥柏伦亲王耸耸肩，道：“我在经过龙石岛附近时，碰见了我的一个海盗好友，他曾跟随史坦尼斯舰队南下风息堡，他在航行途中瞧见过挂着金盏花旗帜的小舰队（第211章）……嗯，他是无意中告诉我的，所以我才说这是诸神的仁慈。” 见格林面露狐疑之色，他摊了摊手：“巧合的地点，加上巧合的时间，我不相信会有那么多巧合，我开始对你产生了兴趣。当然，还要再加上今晚的意外收获———瓦里斯被你杀死的情报，我只能说是诸神保佑了。” 他再次耸肩：“其实，我平常不怎么向诸神祈祷。” 格林喃喃道：“还真是诸神保佑。” 他脸上已没有了怒火：“奥柏伦亲王，我想听听你的提议。” 奥柏伦亲王一口喝光杯中酒，随后银色的酒杯被他扔在了密尔地毯之上，那张忧郁的脸庞带着正色：“我希望丹妮莉丝待在更安全的阳戟城，而我兄长的长女及继承人、亚莲恩·马泰尔嫁于你，以后马泰尔与克莱勃是最坚定的盟友。” “给我点时间考虑……” 格林思索了会儿，他忽然转身看着躺椅上的提利昂，道：“这个人需要灭口吗？” 奥柏伦亲王像是打趣似地回道：“并不需要，他现在几乎是个半死人，他醒来后也不会记得跟我说过什么。” 闻言，格林收回目光，顿了顿，他又看向了床榻的方向。 虽然格林没有说话，但奥柏伦亲王明白了格林透露的意思。 红毒蛇掩藏了脸上的不耐，也侧头看向床榻上的睡美人艾拉莉亚：“你放心吧，我的情……” 哧！ 奥柏伦亲王的眼角余光瞧见了金光一闪，随后……瞪大眼睛，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怔怔地垂眼看了看胸口上多出的黄金蛇剑把。 “你……”口中不断冒出的猩红血泡让他无法出声。 砰地一声，奥柏伦亲王没多久就重重地倒下。 过了好一会儿，格林才走过去拔出了插在奥柏伦亲王胸口的“毒蛇”短剑。 然后，他把沾满鲜红的它……握在了提利昂的手中。 (本章完) 第348章 见证的事实 “张开腿吧，为了侏儒！” “我昨晚交了七枚铜板！” “哈哈，我今晚也要交上七枚铜板！” “侏儒会感激地亲吻你们的鞋子，哈哈！” “今晚‘侏儒的铜板’我都包了！！” 穿过密道时，格林依稀听见从大厅内传进来了嘈杂声音。 莎塔雅在前面默默地带路，轻薄白色丝衣下，她曼妙的胴体曲线在走动时轻轻摇摆。 同时，她的每一步都掺杂着细微的颤抖，她在极力掩藏自己内心的恐惧。 再走了一会儿，他们出现在了今晚第一次见面的小屋内。 提利昂仍是迷茫地望向女人咆哮声的来源，视线内的身影逐渐清晰，这不是奥柏伦亲王的迷人情妇吗？ 还有……什么杀……女人的尖叫声加快了提利昂清醒的速度，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哐当一声，房门几乎是被砸开。 布蕾妮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面容猥琐的波隆，便重新回到了格林的身后。 守卫在房间门外的兰尼斯特家护卫和马泰尔家护卫纷纷涌入，还未彻底回神的提利昂怔怔地看着这些冒失的家伙们。 女人突然的高声惊呼，让提利昂惊醒，他先是迷茫地瞧了眼周围，随后顶着发沉的脑袋，看着手中的短剑，他此刻还未回神。 波隆在怔愣的时候，格林示意布蕾妮拿酒。 他似乎很愤恨：“多恩人比我这个佣兵还不懂得礼仪。” 温暖的壁炉前，波隆的身体缓缓地前倾，就在要滑下椅子的瞬间，他猛然惊醒，随后呼吸急促而粗重，眼中交织着惊恐与迷茫。 次日，清晨。 “你醒了，爵士。” 闻言，莎塔雅立即深深一礼：“我永远是您的人，格林大人。” 话音落下，波隆爵士怔了怔，他放下酒杯，跪在格林的面前：“公爵大人，感谢您赐予的恩情，能为您服务是我莫大的荣幸。” “当然。” “你，是你，你竟然杀了我的奥柏伦！” 波隆爵士的眼珠微转，他又道：“但洛丽丝的母亲……坦妲伯爵夫人不是很满意我的佣兵出身，而且我与坦妲伯爵夫人两人对孩子的名字问题……有着不小的矛盾。” 说完，他在几个族兵的簇拥下离开了这座隐秘的小屋。 格林举杯示意：“请继续说。” 格林又道：“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莱顿。” 波隆爵士嘿嘿一笑，道：“提利昂大人是一位慷慨的雇主。” 看到领主的身影出现，守护在周围的杰佛里连忙迎了过来。 波隆爵士脸上很快就出现了谄媚的笑：“公爵老爷，您这么快就……不是，我的意思是……您已经回来了？” 他不禁摸了摸一侧胀痛的脸颊，还有……伫立在格林身后、长得比他还男人的粗鲁女人。 停顿了下，他咧嘴：“提利昂，提利昂·史铎克渥斯。” 格林轻点下颌，随后侧头看向恭敬地立于一旁的莎塔雅，察觉到他的视线移来，她不禁微微一颤。 深夜，勾巷的克莱勃豪宅沉浸在静谧之中。 “很好。” 格林只是笑了笑，便直接转移了话题：“爵士，我听闻洛丽丝·史铎克渥斯小姐（史铎克渥斯堡女伯爵的次女）怀上了你的孩子？” 格林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道：“你爱她吗？或者说你会爱她生下的孩子吗？” “格林大人。” 格林的眉毛微挑，波隆爵士接着道：“而我想让我儿子叫……” 收回手，格林温和的声音响起：“我会庇护你的，包括你想要庇护的孩子们，莎塔雅。” 格林微微摇头：“我与多恩亲王是陌生人，和谈期间应避免不必要的会面，何况那里还是女支院。” 这时，布蕾妮在波隆旁边的小圆桌上放下了酒杯，他再次摸了摸红肿的脸颊，咧嘴道：“骑士小姐，下回您可以直接命令我昏倒，我很乐意服从。” 他靠在了椅背：“你想成为领主吗，黑水骑士？” 过了一小会儿，波隆爵士才试探地道：“其实……这是前首相的命令（第208章），我当时是个小小的佣兵，公爵老爷。” 抬起一只手，格林抓住了莎塔雅的肩，手指动了动，触感平滑柔顺，她的身体再次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下。 听到声音，波隆的瞳孔骤缩，他这才发现了端坐于壁炉另一头的格林公爵。 听完，格林仰脸而笑：“爵士，我想提利昂会非常欣慰。” 波隆爵士点头，他讨好地道：“是啊，他刚抵达君临就要去女支院，其实……提利昂大人也很为难。” 波隆爵士浅尝一口酒，道：“据坦妲伯爵夫人说……洛丽丝怀的是男孩，她想取名为泰温，泰温·史铎克渥斯。” 格林盯着波隆，直到对面之人的笑容变得不自然，他才缓缓地道：“波隆爵士，身为曾经的佣兵，伱应该知晓凡事皆有代价。” 一阵诡异的寂静后，有个红袍子喃喃出声：“提利昂大人，您……您……” 提利昂顺着那個人的视线，垂下了眼眸，这是……“毒蛇”剑？他抱着它睡觉了？ 然后，他猛然想起这把短剑的剑刃上涂了毒，立刻吓得扔掉了手中的“毒蛇”。 提利昂听见那个情妇痛苦地吼叫：“杀了他！你们快杀了他！” 一阵纷乱中，提利昂彻底惊醒，他发现了躺在一片暗红色的干涸血迹中的奥柏伦亲王……死了？！ 在场的兰尼斯特红袍子阻挡了怒火翻腾的多恩人，提利昂被后来的红袍子和金袍子们带回红堡。 消息迅速传开，陪同奥柏伦亲王来到君临的多恩侍者们聚集红堡，在他们熊熊燃烧的怒火之中，泰温公爵把他的侏儒儿子关进了红堡的地牢，并承诺按照王国律法公正审判。 但……红堡大门外，愤怒的多恩人却越聚越多，守卫着大门的金袍子们则紧张地防备着这座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首相塔。 雪白的披风随着詹姆爵士几乎是小跑的步伐而飘扬，他在书房的门前短暂地缓了缓，便直接推门而入。 “詹姆。”泰温公爵背手站在挂着七国地图的墙前，瞥了眼詹姆爵士的身影，他语气平淡地唤了一声。 泰温公爵的声音在无形中安抚了詹姆此刻焦虑的内心，他靠近后，抚了抚胸，道：“父亲。” 再次瞥了眼自己的长子，泰温公爵继续盯着墙上的地图，道：“凯冯在安抚君临的多恩人，调查的任务我交给了亚当爵士（现金袍子总司令）和派席尔学士。” 调查？！ 詹姆爵士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父亲，七国皆知奥柏伦·马泰尔是出色的战士，他还是擅长用毒的红毒蛇，提利昂则连剑都握不稳，他怎么可能杀得了这么厉害的人，他肯定是无辜的。” “猜测不能当做事实……” 泰温公爵转向长子，继续道：“守卫告诉我，他们一起瞧见那个房间里有：已死的奥柏伦亲王，握着带血武器的提利昂，在尖叫的黑发女人。詹姆，这就是众多人见证的事实。” 詹姆爵士还以为找到了重要疑点，他立刻问父亲：“黑发女人？” 泰温公爵紧抿嘴唇，顿了顿，他回道：“她是奥柏伦亲王从多恩带来的情妇。” 詹姆爵士张了张口，诧异地喃喃：“情……妇……” 瞧见詹姆脸上充斥的不安，泰温公爵皱了皱眉头，道：“亚当爵士和派席尔学士很快会带回具体的调查结果，我会派人告诉你，你回去等待吧。” “倘若……” 犹豫几次，詹姆爵士还是开口道：“父亲，倘若亚当他们找不到真凶，您会如何处置提利昂？” 泰温公爵的语气平静地道：“在诸神的见证之下，提利昂会得到公正的审判。” 一阵沉默后，詹姆爵士握了握拳，道：“父亲，难道您真的相信是提利昂杀了奥柏伦亲王吗？而且，他也没有理由做这种事，他肯定是无辜的！” 泰温公爵的声音略带冷意：“他会得到公正的审判。” 詹姆爵士察觉到了泰温公爵的怒火，但想到自己的弟弟，他选择继续劝说：“父亲，提利昂是您的儿子，我们应该……” 泰温公爵猛然高声打断：“我没有儿子！” 胸膛缓缓地起伏了下，他转身，冷淡地道：“请去履行你自己的职责，白骑士。” ………… 龙石堡的图桌厅。 收到铁群岛之王身死的消息传到了龙石岛，明显变得苍老的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从地图桌上抬头，道：“消息可靠吗？” 戴佛斯·席渥斯看了眼满脸兴奋神色的众人，道：“史坦尼斯国王，我可以确定。今天早上，萨拉多·桑恩（来自里斯的海盗及佣兵船长，戴佛斯的好友，第203章）也带来了同样的消息，巴隆·葛雷乔伊的确是在一场暴雨中坠桥而死。” 说话时，他瞥了眼包裹在红纱中的梅丽珊卓，他仿佛再次闻到血液焚烧的气味，听见水蛭在滚烫的火盆中嘶嘶作响的声音（第268章）。 洋葱骑士的话音刚落，亚赛尔·佛罗伦爵士（史坦尼斯妻子的叔叔，龙石岛代理城主，第266章）便激动地道：“光之王出手了，这是真神的怒火！” 赛丽丝·佛罗伦王后虔诚地颂唱：“赞美伟大的光之王！” 史坦尼斯垂眼看了下自己的手，道：“光之王的手有没有老人斑，会不会颤抖？” 他的牙齿嘎吱作响，看向梅丽珊卓，道：“听起来这是个意外，而不是光之王的力量。” “雷，雨，风，桥，地上凡间的所有东西……” 梅丽珊卓的脚步轻盈，她脖子上的大红宝石闪着红光，她边走边继续道：“都是光之王选用的工具，没有人能阻挡真神的意愿。” 赛丽丝王后高声附和：“没有人能阻挡真神的意愿！” 史坦尼斯的牙齿再次作响，撇了眼赛丽丝王后，冷声道：“安静，女人，你现下不是在夜火前祈祷。” 他凝视着地图桌上铁群岛的位置，接着道：“葛雷乔伊的分支很多，他们早晚会被兰尼斯特一个个地击破……” 他的视线移另一处：“戴佛斯，我要你派出最快的船，载着我的使者前往铁群岛，宣布我的赦免令。” 闻言，戴佛斯看向咬牙切齿的史坦尼斯，他的“神”……此刻正在痛恨自己的言语。 史坦尼斯继续道：“他们肯忏悔自己的叛国罪行，并宣誓效忠于真正的国王，我将……完全予以宽恕。倘若那些小鱿鱼们不想被狮子一口口地吞掉，他们只能选择……” “他们不会的。” 梅丽珊卓靠近，她的语调轻柔：“很抱歉，史坦尼斯陛下，这并非事情的结束，铁群岛很快会有两个王冠。” 史坦尼斯的声音如同凛冬：“两个王冠？铁群岛会出现两个篡夺者？” 梅丽珊卓轻轻点头：“是的，我在圣火中预见到了。” “圣火中没有谎言。” 赛丽丝王后来到史坦尼斯的身旁，恳切地继续道：“光之王派遣梅莉珊卓前来，指引您通往荣耀的顶点，请听从她的意见吧，我恳求您。” 史坦尼斯的牙齿嘎吱嘎吱作响，顿了顿，他冷冷地道：“在我看来，所谓的预言和意旨都是谎言加上谎言！即使火焰里有真实，其中也布满陷阱。” 梅莉珊卓伸出一只手，搭在史坦尼斯的手臂上，仿佛安抚了他的怒火。 她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响起：“蚂蚁无法理解人类的语言，而所有人类在真神光之王面前全都是蚂蚁。我有时会把警告当做预言，或把预言当做警告，但过错在于解读的我，而非神灵。但是……” 她的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有一点我很确定，您的使者和赦免令派不上大用场。陛下，您必须让七国看到火焰，一个证明真正国王实力的火焰。” “展示我的实力？” 史坦尼斯冷哼了一声：“你指的是我留在风息堡的几百兵士，还是龙石岛不到两千的残兵？或者说是以萨拉多·桑恩的海盗为主力的王室舰队？” 赛丽丝王后出声：“陛下，您的军队却要比三百年前的伊耿多，您比起他，缺的只有龙。” (本章完) 第349章 王国的前途 史坦尼斯的目光深邃：“让我学坦格利安吗？像‘龙祸’伊耿三世那样去海峡对岸请来法师，或是像‘受神祝福’的贝勒一世那样每天对着蛋祈祷，又或是像伊耿四世那样用木头和钢铁造一个龙，还是说像‘明焰’伊利昂一样喝下野火，妄图让自己成龙？” 他冷冷地看向赛丽丝王后：“法师失败了，贝勒的祈祷没有得到回应，木龙被烧毁，而伊利昂王子在尖叫中死去。” 听到史坦尼斯提出的嘲讽和质疑，赛丽丝王后的神色却是更加坚定：“他们之所以失败，那是因为他们并不是光之王的选民。当年没有红色彗星划过天际，宣告亚夏古书预言的实现；当年没有人拥有‘光明使者’，英雄之红剑。他们也都没有光之王的指引……” 她虔诚地展开双臂：“梅莉珊卓女士在圣火中得到了真神的意旨………陛下，唯有死亡方能换取生命。” 一阵凝重的沉默后，史坦尼斯咬紧牙关，挤出了冷硬的声音：“那男孩？” “那男孩。”赛丽丝王后靠近了一步，紧盯着史坦尼斯的目光里闪烁着某种疯狂。 亚赛尔爵士这时也附和道：“那男孩。” 顿了顿，史坦尼斯挪动脚步，背对众人俯视着地图桌上的七国地图：“这肮脏的孩子出生前就令我深恶痛绝，他的名字在我耳中犹如轰鸣，仿佛是覆盖灵魂的一片乌云。” 梅莉珊卓跟了过来，她许诺：“请把那男孩交给我，您就再也不用听到他的名字，陛下。” 听到他的国王并没有伤害那男孩的意愿，戴佛斯终于放下一直暗暗提着的那颗心。 在史坦尼斯的沉默中，女祭司继续道：“把那男孩献给光之王，古老的预言将会实现。您的龙将被唤醒，展开石头翅膀，为您赢得七国。” 戴佛斯瞥了眼红袍女，他的嘴唇抖动了几次，但保持了沉默，在史坦尼斯国王还没有决定前，先不开口比较明智。 史坦尼斯国王挣脱赛丽丝王后的环抱，接着道：“也许劳勃的确让我们的婚床受到诅咒，不过他曾指天起誓，说绝不是要羞辱我，只是喝醉了而已，而且那天晚上根本不知自己进的是哪個卧房。” 停顿了下，他发出细微的叹气声，又道：“但这些有什么关系？不管真相如何，孩子没有过错，而他是我的血亲。” 眨了眨眼，戴佛斯很快就收回了不敬的想法，然后恭敬地垂下眼睛。 不，他的“神”绝不会动摇他那坚硬如铁的公正之心！ “史坦尼斯国王！” 戴佛斯伯爵罕见地打断了国王的话，跨步上前，道：“请允许我谏言几句。” 史坦尼斯拧了拧眉头，他凝视了好一会儿才摆了摆手，道：“雨林伯爵，倘若不是为了听取谏言，我怎会任命你做我的首相，尽管直说。” 他瞧见史坦尼斯没有像对待他的王后那样抽身远离梅莉珊卓，一只眉毛还挑了挑。 听到这里，本来心情变得轻松的戴佛斯却是瞳孔一缩，他了解他，他的“神”竟然动摇了？！ 察觉到的人不仅仅是他，那些鼓动史坦尼斯国王献祭血亲的众人眼中……此刻出现了诡异的兴奋之色。 梅莉珊卓上前，纤细的手指轻轻抓住史坦尼斯的手腕，请求道：“光之王珍视贞洁，惩罚堕落，所以没有比这更为合适的献祭。魔龙将自国王的鲜血和纯净的圣火之中诞生，陛下。” “………，记得父亲第一次带我去红堡，劳勃还得牵着我的手。当时我不超过四岁，他则是五岁或六岁。离开那里后，我们两人一致同意，国王很威严，而巨龙（指的是王座厅的龙骨）很可怕。” 她的话音刚落，亚赛尔爵士便单膝跪倒，扬声道：“我请求陛下，唤醒石头中的魔龙，让篡夺者们颤栗吧。跟征服者伊耿一样，您将从龙石岛出发！跟征服者伊耿一样，您将征服整个七国！让整个七国都感受您的烈焰与怒火！” 她膝行过去，双臂环抱住史坦尼斯的腿：“他不过是个私生子，是您兄长的欲望和我堂妹的羞耻让他出生。” “别抓着我，女人。” “我也同样恳求您，陛下！” 他理解……虽然两个女人同样是身穿着红袍，但一个是年老瘦削，另一个却是年轻而丰……满。 史坦尼斯的手指划过西境的山丘，继续道：“若干年后，父亲告诉我们，伊里斯那天早晨在铁王座上割伤了自己，因此由首相代国王召开请愿，让我们印象如此深刻的其实是泰温·兰尼斯特。” 他转身看向梅丽珊卓：“岩石获得生命将是件神奇的事，而骑上真龙在七国上空展翅翱翔……那是多么的……” 赛丽丝王后朝着史坦尼斯的方向双膝跪下，双手像祈祷时一样合拢：“劳勃和狄丽娜污染了我们的婚床，为我们的结合投下诅咒。这孩子是**的肮脏果实，将他的阴影从我的身体里移除，我将为您怀上许多儿子，我保证！” 史坦尼斯如同凛冬的目光让戴佛斯的后背冒出细密的冷汗，他在心下不禁向七神祈祷：请赐予我勇气…… “我不了解魔龙，更不了解神灵……而王后刚刚提到过诅咒，但我不得不提醒您，七国皆知……无论以诸神或凡人，弑亲者都会受到永远的诅咒。史坦尼斯国王，倘若您……” 梅丽珊卓带着玉海地区口音的声音打断了戴佛斯的进言：“除了光之王与凡人不可言说的远古异神，世上没有其他神祗。而你所说的诅咒，其实是渺小的人类无法理解的东西。” 戴佛斯看向嘴唇抿成一条红线的梅丽珊卓，点点头，道：“我承认我是个渺小的人类，因此劳烦您解释清楚，为何需要那个名叫艾德瑞克·风暴（劳勃一世的私生子之一）的男孩来唤醒岩石中的魔龙。” 梅丽珊卓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唯有死亡方能换取生命，而光之王的伟大恩赐需要伟大的牺牲，戴佛斯伯爵。” 戴佛斯的额间皱纹加深，质疑道：“一个私生子身份的孩童有何伟大之处，梅丽珊卓夫人？” 梅丽珊卓走动几步，纤细手指轻轻掠过火盆，其中的火焰忽地往上蹿了一截。 她的眼内仿佛也有火焰在摇曳：“他的体内流着国王之血，甚至一点点就足以改变七国的形势，你难道忘记自己也是见证者之一吗？” 戴佛斯伯爵的眼睛微微颤动，道：“我只记得你烧死了三条水蛭。” 梅丽珊卓语气温柔地提醒：“铁群岛的伪王因此而死。” 戴佛斯皱了皱眉，道：“巴隆·葛雷乔伊是从桥上掉下去摔死的，这和您的水蛭有什么关系，梅丽珊卓夫人？” 梅丽珊卓那双神秘的红眸，忽然直视戴佛斯：“你在怀疑光之王的力量？” 那一刻，戴佛斯甚至感觉女祭司脖子上的红宝石有火焰突然窜了出来，扑向自己，他好不容易才维持了表面上的镇定。 他的后背已冷汗淋漓，他并不怀疑，那晚的山洞内……活生生的阴影伸出黑色的双手攫住她的大腿，从**里蠕动爬出，他记得太清楚了（第214章）。 他想到了蓝礼和蓝道，他告诫自己要小心行事，不要成为阴影的下一个目标。 但想到赐予他荣誉的史坦尼斯，戴佛斯还是没有退缩：“即使走私洋葱的人也可以分辨一个洋葱和三个洋葱的区别，这才是只一个国王，夫人。” 史坦尼斯这时哼出一个冷笑：“梅丽珊卓，他逮到你痛处了，一个洋葱跟三洋葱的确是不同。” “那是当然，我的陛下。” 梅丽珊卓朝史坦尼斯微微欠身，继续道：“倘若乔佛里·拜拉席恩和罗柏·史塔克不是死于看似碰巧的意外，而是死于卫兵的重重保护之下呢？这是否能说服您相信光之王的力量？” 沉默了会儿，史坦尼斯勉强点头：“或许会的。” 赛丽丝王后平静而自信地宣布：“他们一定会死。” 亚赛尔爵士也宣布：“或许他们已经死了。” 闻言，史坦尼斯厌恶地道：“你们是训练有素的乌鸦吗，轮流朝我聒噪？” 他转身：“够了，你们都退下吧。” 梅莉珊卓扶赛丽丝王后起身后，一起离开；亚赛尔爵士则离开前，瞪了戴佛斯一眼。 待其他人离开后，戴佛斯靠近地图桌，轻咳了一声。 史坦尼斯从地图上抬头，凝视了会儿洋葱骑士，道：“伱也应该离开。” 戴佛斯瞧了眼史坦尼斯，清清嗓子，道：“陛下，我想和你谈谈艾德瑞克·风暴………” 史坦尼斯神色不耐地挥挥手，道：“走私者，饶了我吧，我不要再听到这个私生子的事。” 戴佛斯张了张口，道：“史坦尼斯国王，他的名字叫艾德瑞克·风暴。” 史坦尼斯的脸色变得阴沉：“我知道他的名字，我还知道他有着私生子身份和高贵的出身，你满意了吗，我的首相大人？” 戴佛斯坚持继续进言：“只要您见过他……” 史坦尼斯的声音带着嫌恶：“我见过他，他很像劳勃……我兄长喜欢到处留种，生出来之后又不闻不问，他只是其中之一。” 他爬满皱纹的手扫过地图：“七国有多少男孩和女孩？又有多少男人和女人？梅丽珊卓告诉我，黑暗将会吞没所有的男男女女，并降临永不终结的长夜。就算她的预言是谎言，但我身为国王，我能忽略她的这个预言吗？” 他的牙齿嘎吱作响：“她的预言……沸腾的海洋中诞生的英雄，石头中孵出的魔龙……她说到的各种征兆和预示，统统指向我，我们无法选择命运，但我必须履行职责。伟大也好，渺小也罢，每个人都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我要对这个王国负责。” 他像是嘲弄般地冷哼了一声：“她发誓在圣火中看到我高举‘光明使者’，抵抗恐怖的黑暗。戴佛斯，但我向你保证，在黑水河上，这柄光彩夺目的剑并不比普通钢剑给我更大的帮助。” 他的视线盯着地图桌上君临的位置：“然而……一头巨龙足以扭转战局。伊耿曾站在这里，跟我现在一样，俯视着这张桌子。倘若没有龙，他还能够成为‘征服者’吗？” 戴佛斯仍是试图说服国王放弃危险的想法：“陛下，凡事皆有代价，我必须提醒您……” “够了，我知道代价。” 火光摇曳，史坦尼斯的影子笼罩了地图桌上的君临城：“倘若伪王真的都死了……相比整个王国的前途，一个私生子的生命又算什么？” ………… ………… 小恶魔单杀红毒蛇的风波还未平息，另一个令七国震惊的消息传至君临。 驻守赫伦堡的亚摩利·洛奇爵士奉泰温公爵命令：率领500多兰尼斯特家誓言骑士和1200多雇佣的自由骑手追击骚扰赫伦堡东部地区的北境骑兵（第340章）。 结果，其在国王大道附近休整的夜晚遭受了北境骑兵的突袭而受到重创。 亚摩利爵士急忙派出的求援骑兵，一人三马，次日便把消息传至赫伦堡，驻守在城内的1000多兰尼斯特家骑兵立刻出城支援，却在行军中遭遇了数千北境骑兵的埋伏。 当夜，跟随罗柏·史塔克出兵的勇士团趁乱攻破了赫伦堡。 这一战后，河间地的兰尼斯特骑兵几乎全军覆没，兰尼斯特任命的赫伦堡总督、亚摩利爵士战死。 传闻，勇士团的团长、瓦格·赫特被罗柏国王任命为了赫伦堡总督，他则率领大部分骑兵再一次向东进发后“消失”。 至此，擅长奔袭的北境骑兵如同一把随时落下的利剑般悬在了君临的上空。 ………… 洒下君临的阳光温暖而耀眼。 梅斯公爵既摇头又叹气：“竟容许一个小小的冰原狼又在河间地捣乱，泰温公爵……他老了。” 练习场内，乔佛里射向靶子的弩箭是百发百中，玛格丽与她的侍女团一起为国王的武勇而纷纷欢呼。 格林收回目光，露出一抹微笑：“换做我是泰温公爵，肯定会立刻请您指教捕狼的法子，很遗憾，他不是我。” 梅斯公爵得意地摸了摸胡须。 (本章完) 第350章 母狮与小玫瑰 走动几步，梅斯公爵长长地叹口气：“还纵容自己的儿子在女支院杀了一个多恩亲王，泰温公爵真是老了。” 他不善于掩藏真正的情绪，虽然是在感慨，但是略带幸灾乐祸。 格林站在梅斯公爵身旁，也望着首相塔的方向，笑了笑，道：“您相信一个半人能杀了七国皆传的红毒蛇吗？” 梅斯公爵摸了摸胡须，道：“再不可能也已是事实了。” 棕眸微动，格林看向嘴角压不下的梅斯公爵，道：“祝贺您拿到了提利尔-兰尼斯特同盟的主导权，这也是事实。” 梅斯公爵爽朗一笑，脸上尽是得意，口中却道：“我想以兰尼斯特的实力很快就能平息河间地战乱的。” 格林耸耸肩，道：“我早上听闻带着调兵命令的信鸦已飞向了西境，据说泰温公爵的妻弟、达冯·兰尼斯特一直在金牙城附近训练数万新兵（实际两万出头，第302章）。” 梅斯公爵诧异地道：“你是如何知晓这种机密……” 说着，摸着胡须的动作一顿，他问：“难道是兰尼斯特自己放出的消息？” 格林摊摊手：“您目光如炬，我轻易就听到了这个情报，我也想不到其他的答案，梅斯公爵。” 接着，他又看见玛格丽不知道说什么，乔佛里立刻哈哈大笑，欢声笑语也很快就恢复。 “你看起来很强大，我的儿子。” 望着那边，格林背着手，提醒道：“两年……三年……梅斯公爵，这或许对一部分人来说并不是让人期待的事情。” “倒是能安定一些人心。”他似乎很遗憾。 梅斯公爵欣慰地抚着胡须：“再有两年多，乔佛里国王就可以亲政了。” 见到瑟曦的身影出现，站在全身镜前的乔佛里随意地唤了一声：“妈妈。” 格林也跟着压低了声音：“兰尼斯特的骑兵几乎全军覆没，至少在一段时间内，狮子连奔狼的影子都抓不到。” 听完，梅斯公爵沉吟了下，他的目光再次一动：“没有问题，这件事情……我还是继续交给玛格丽吧，这样会更加顺利。” 顿了顿，他忽道：“格林，我听说克莱勃商行在大量收购毛皮？” 格林无奈地道：“暂时停止了，毛皮的价格因为我们的动作而上涨的很快。” 乔佛里刚脱下长袍，房间外有侍者吟唱：“摄政太后——驾到——” 他伸手拍拍格林的臂膀，道：“让商行的人联系提利尔在君临的管事，至于价格……你需求多少？” 闻言，乔佛里的唇角上噘，看着镜子昂了昂首。 说完，瑟曦便抬手示意其他人离开，这让乔佛里皱了皱眉头，但他又马上反应过来……看起来强大？ 他又在心下补充：那个时候，或许已诞生了他的外孙，既……有着提利尔血统的铁王座继承人。 “抱歉……” 表演了一番出色的弩箭射术后，乔佛里流了不少汗，他决定前往国王居所换身衣服，玛格丽则与她的侍女团一起返回处女居休息。 顿了顿，梅斯公爵冷静地评价：“泰温公爵还是有点手段的。” ………… 此时，格林有种大人看小孩子玩闹的感觉。 格林的嘴角轻弯：“河间地毕竟是兰尼斯特家的舞台，我们暂时只能做观客。” 格林的眼眸微颤，回道：“再次感谢您的相助，梅斯公爵。” 抚了抚胸，格林又道：“梅斯公爵，我还希望……增加蟹爪半岛从河湾地进口粮食的数量。” 瑟曦太后在乔佛里的身后顿住脚步，打量了下自己的儿子，乔佛里的个头早已超过了她，也变得越来越强壮，她满意地点点头。 闻言，梅斯公爵先是微楞，接着脸上有笑容展开：“以泰温公爵的能力，的确是不需要其他人的同情。” 梅斯公爵的目光一动，道：“你要打仗，格林？” 格林摊开双手，道：“越多越好。” 梅斯公爵不自觉地稍稍压低声音：“你也不大看好兰尼斯特的军队。” 屋内的两個侍者连忙分站左右，弯腰打开了房间门。 格林微微叹气：“河间地的战乱离蟹爪半岛太近了，确切地说……我是在以防万一。” 梅斯公爵哈哈一笑，道：“走吧，我们去吃点东西。” 梅斯公爵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口中喃喃道：“兰尼斯特……” “感谢您的相助。” 梅斯公爵点点头，没有问格林需要这么多毛皮的原因，他直接道：“那就按照最低时候的价格交易，我会派人安排。” 他看向远处，那里……他的女儿正为她的未婚夫欢呼，高庭的小玫瑰仿佛在红堡中闪闪光。 披上金边的红色天鹅绒长袍，乔佛里昂首盯着镜中的自己，他的声音里带着不满：“我的每一箭都能射穿稻草人的脖子，没人能在箭术上赢过我，兰尼斯特太后。” 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格林瞧见乔佛里突然踢了猎狗一脚，那边的欢声笑语顿时消失。 瑟曦走过来帮乔佛里整了整衣服，道：“妈妈的意思是你本身就很强大，我从未见过比你更加强壮的雄狮。” 从侍者手中接过新长袍，乔佛里微微歪头，他通过镜子看向身后的瑟曦，道：“有事吗，妈妈？” 他觉得……倘若只是几船的话，倒是没必要与格林谈什么金龙了。 闻言，梅斯公爵缓缓地摸着胡须，他一副早已猜到的模样。 瑟曦宠溺地笑了笑，她的手指划过乔佛里肩膀上的刺绣，忽道：“这个花……看起来像提利尔的玫瑰……” 她的碧眸看向她的儿子：“漂亮的鲜花很配我们的国王。” “你想说什么？” 说完，看了眼挂着微笑的妈妈，乔佛里直接脱下袍子，瞧了瞧衣服上的花纹，又道：“花，该死的花。” “我告诉过他们，我的衣服不许有花，他们该死。” 长袍被乔佛里扔在了脚下，便走到衣架旁，伸手拿起了一件没有任何刺绣的黑色长袍。 瑟曦垂眸，地毯上的那件衣服上多出了乔佛里的脚印。 她勾起嘴角，道：“它还可以拿去做新娘的礼服。” 乔佛里侧头瞥了眼瑟曦，默不作声地重新穿着长袍，脸上出现不悦的神情。 瑟曦的目光微动，乔佛里的神色变化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奥斯尼的禀报没有出错，她的儿子已经开始被诡计多端的提利尔女人所迷惑了。 走到椅子旁，瑟曦太后轻轻落座，道：“乔佛里，伱觉得她怎么样，你们相处的愉快吗？” 她的纤细手指抓了抓光滑的扶手，这几天玫瑰的笑声太多了，这是她在红堡里听见过的最刺耳声音。 乔佛里回到镜前，看了一会儿，神色有些不耐地道：“她是谁？” 手指敲了敲扶手，瑟曦的声音响起：“那个穿着暴露的提利尔家小姐（指的是玛格丽身穿的高庭露臂裙）。” 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的声音里故意带出了长音。 乔佛里的眉头皱起，他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一边道：“她是个理想的妻子，她的家族能助我尽快击垮那些叛国者……” 他的脸扭曲了一下：“绞死他们，烧了他们的城堡，盐巴洒满他们的耕地，一百年都没人敢再造反。” 察觉到乔佛里言语里带出的怒火，瑟曦笑容僵了一下，温柔地道：“你的外公很快会剿灭那只卑鄙的小奔狼。” 乔佛里整理着衣领，冷哼了一声。 沉默了一阵后，瑟曦忽道：“她是个理想的妻子的人选，但你觉得她人怎么样？” 乔佛里不耐地瞥了眼妈妈，没有出声。 顿了顿，瑟曦赞美道：“她美丽，她聪明，她仁慈，她慷慨。” 乔佛里微微点头，道：“没错。” 儿子的这个反应让母狮再次抓了抓扶手，她继续道：“她还未抵达君临便心系几十万君临人的安康，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 闻言，乔佛里的声音里出现明显的不耐烦：“我不觉得。” 瑟曦的笑容变得不太自然，她缓缓地道：“乔佛里，妈妈想告诉你，不同寻常的事情，有可能威胁到……” 乔佛里烦躁地打断：“你不觉得我们的谈话……” 他转身看向妈妈：“太无聊了吗？” 瑟曦盯了会儿儿子，她从椅子上起身，一边靠近，一边道：“提利尔女人用面包收买那些贱民肯定隐藏着原因。” 她在乔佛里面前顿住脚步，昂首看着自己的儿子，继续道：“她穿的像个女支女一样是有原因的，她嫁给蓝礼那样的叛徒是有原因的，这些都是……” 乔佛里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妈妈，道：“玛格丽·提利尔嫁给蓝礼·拜拉席恩是因为服从，聪明的女人就应该……” 他的声音里含带着警告：“服从。” 瑟曦的饱满缓缓地起伏了下，道：“她为了权势可以爬上任何人的床榻，我不会看错。乔佛里，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应该问问你的内心……” 乔佛里冷冷地甩开瑟曦伸向自己的手：“我很清楚我的国王之心。” 挪动脚步，他一边离开，一边恨恨地道：“摄政太后，倘若无聊……就去催促你的父亲尽快绞死那头该死的奔狼。” 瑟曦停在半空的那只手，攥紧了会儿，才收了回来。 瑟曦并没有瞧见乔佛里对兰尼斯特军队在河间地败给史塔克的不满，她只瞧见了已被玛格丽迷惑的儿子。 她必须做点什么，为了她的乔佛里。 过了一会儿，奥斯尼·凯特布莱克推门而入，见瑟曦太后无声地站在窗户前，他恭声唤道：“太后陛下。” 瑟曦太后侧脸看了一眼，招了招手。 奥斯尼爵士的脚步声靠近，瑟曦望着窗外，道：“奥斯尼，我希望你能得到玛格丽侍女们的欢心，用你的英俊，用你的好舌头。” 奥斯尼爵士不禁咧嘴一笑，道：“我听闻她们都是高庭的玫瑰花。” 瑟曦的美目如同绿宝石，她看向奥斯尼爵士，道：“我听闻她们还会与玛格丽同睡，她们肯定知晓玛格丽的不少隐秘。” 她勾了勾唇：“比如，她的情人。” 奥斯尼爵士的脸上闪过不可置信：“太后陛下，玛格丽小姐还未抵达君临前，就盛传……传……他们坚称……” 瑟曦伸手抚摸了下奥斯尼的脸颊，道：“有时候……你还真是天真的可爱，爵士。” 瑟曦瞥了眼奥斯尼滚动的喉结，勾着唇角，道：“去吧，我等着犒赏你，我的好骑士。” 奥斯尼爵士离开后，瑟曦重新望向阳光明媚的窗外，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 或许，玛格丽有没有情人并不重要。 瑟曦知晓贵族小姐基本不会留有处女*，因为她们在练习骑马时，大部分都已磨破了，何况是据说从学会走路起就开始骑马的高庭小玫瑰。 只要有了“验证”的借口即可，到时候玛格丽就算是再狡猾也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之身。 她必须让乔佛里见识到玛格丽的虚伪，而乔佛里绝不会容忍被欺骗。 ………… 王座厅内，乔佛里的声音在回荡：“狗，让玛格丽·提利尔来这里见我。” “都给我滚出去，谁也不许进来！” “狗，你也给我滚出去！” ………… 嘎吱吱吱吱，王座厅厚厚的木门被金袍子们合力推开，玛格丽脚步轻盈地走了进去。 踏踏踏踏，走在空旷的走廊，玛格丽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忽然，“哐当”一声，她的身体不禁一颤，那是大门关闭的声音。 玛格丽身穿着绿色的高庭长裙，一双小手叠放在小腹前，她在挺着小腰走动时，棕色的长卷发在白皙的肩膀上轻轻荡漾。 过了一会儿，她首先望见了形状狰狞的铁王座，然后是……直接坐在下面台阶上的乔佛里国王。 距离越来越近，她发现了乔佛里手中装饰华丽的十字弩。 玛格丽的小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她的脚步却是不易察觉地微顿了下，因为……她瞧见乔佛里手中的弩正瞄着自己。 优雅的步伐不变，玛格丽在乔佛里的不远处站定，她轻轻一礼，道：“国王陛下，很荣幸得到您的召见。” (本章完) 第351章 母狮与小玫瑰（完） 嘣！ 绷紧的弓弦突然放开，玛格丽明显地一惊，她的双手不禁捂住了胸口。 “没有箭。” 瞧见玛格丽一副仍是后怕不已的模样，乔佛里露出奇怪的笑容，眼中闪过奇怪的兴奋之色。 她当然知晓他是空放……… 而且，她不仅是国王的未婚妻，她的身后可是七大贵族之一的提利尔家族，她想不到国王会伤害自己的理由。 但……一双受惊的麋鹿眼轻轻扫过乔佛里此时的脸庞，她在怀疑自己的判断，或者说是她早已开始怀疑。 她的小脸稍显苍白，声音里略带惊吓后的颤音：“我的国王，您想见我。” 乔佛里对玛格丽露出的恐惧很满意，他脸上的笑容不变：“明天，我想带你去出去打猎……” 他一边说着，一边……咔嗒一声，重上了手中弩的弓弦。 “喜欢……开心……体验……” 玛格丽神色坚定地摇头，随后……她的脸上再次出现犹豫之色。 乔佛里的声音里充斥着浓浓的威胁：“你是要告诉我，你在同情一个叛国者？是因为他喉咙被刺客割掉了吗？” 裙摆轻轻摆动，玛格丽朝乔佛里的方向挪动脚步，她也直视着乔佛里：“陛下，大家都知道军营并不适合女人。” 小腹之上至小腹之下，玛格丽感觉一股无形的锋利在她身体上扫来扫去，她面上不显，心脏却在砰砰直跳，一股强烈的恐惧感涌了上来。 乔佛里忽地一笑，盯着未婚妻，道：“玛格丽小姐，在处女居还住的舒服吗？” 乔佛里像是无意似的把十字弩放在了自己的左膝之上，但随着那只小腿的上下抖动，对着玛格丽的那只箭头也是跟着上下移动。 玛格丽的玫瑰色唇抖动了下：“我……我……谈论一位死者的隐秘……不是很好……” 乔佛里的手指摩挲着十字弩扳机的位置，道：“那你为什么没有做到？” 她用手背抹了抹眼眶，低声道：“陛下，我应该主动向您坦诚……” 十字弩上的箭头在窄窗照射进来的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没有时间吃惊，也没有时间思索原因，玛格丽只能强迫自己必须保持冷静，她至少先要度过眼前的难关。 乔佛里玩味地上下打量下掩饰难过的未婚妻：“我很好奇，你对蓝礼那個叛徒的责任是什么？” 闻言，乔佛里的手指离开了十字弩的扳机，冷冷地道：“伱为什么会这么想？” 顿了顿，她垂着泛红的脸，一边用食指在台阶上重复画着小圈，一边道：“只有一次……那晚他醉的迷迷糊糊……他提出……提出……” 他瞥了眼玛格丽小腹下位置：“提前告诉你，是为了确保你的一切所需都有个准备。” 乔佛里冷哼了一声，轻蔑地道：“我知晓蓝礼是个变态。” “他的死亡是对他堕落的惩罚。” 走上铁王座下的台阶，她轻轻地在“扮演”成熟国王的男孩一旁坐了下来：“白天他会在众人面前盛赞我，夜晚……他却会无视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做……” 喃喃后，乔佛里的俊脸扭曲了下，直视玛格丽：“你住在蓝礼的军营时，也是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吗？” “请您原谅，我还不大懂宫廷的微妙言语，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蓝礼他……” 见玛格丽的神情变得僵硬，乔佛里又抖了几下小腿，道：“那个地方适合女人吗？” 在乔佛里的凝视中，她为难地开口：“他……我觉得他似乎对女人……没有兴趣……” “不是。” 不会错，他竟在考虑杀不杀她？他疯了吗？ 见此，玛格丽的唇角微不可查地弯了下，她一边维持着脸上的为难，一边靠近：“每次……我想履行……妻子责任的时候……他……他每次都有离开床榻的理由……” “不是很开心。” 咔一声，小玫瑰的棕眸颤动，她见乔佛里把一支弩箭，放置在箭槽里。 玛格丽轻轻呼口气，挺了挺小腰，道：“任何妻子对丈夫的责任是一样的，为他生下带有他们血脉的孩子。” 玛格丽湿漉漉的眼睛扫过对着自己心口方向的弩箭，她的脸上先是出现犹豫之色，接着语气略带哀伤地道：“国王陛下，我是在履行身为一个妻子的责任。” 玛格丽微楞了下，她感动地伸出一只手，搭在乔佛里的臂膀：“感谢您的仁慈，我的国王。” 玛格丽恭敬地站在乔佛里的面前，她的手指微屈了屈，道：“您很周到，感谢您体贴的安排，国王陛下。” 她似乎在回忆着不愉快的记忆：“他要走……令人很痛……却不能怀上孩子的部位……” 顿了顿，他翘起嘴角：“嗯？为什么不回答我？” 玛格丽微垂着眼眸，轻声回道：“感谢您的关怀，我很喜欢那里……” “很好。” 她神色腼腆地抬眸瞥了眼乔佛里：“来到这里后，我每天都过得很开心，这是我从未有过的体验，陛下。” 听到乔佛里充斥着危险气息的质问，高庭的小玫瑰却暗暗松了口气。 “还有很多作战会议……” “不需要。” 她的眼角泛红：“我当时拒绝后……也动摇过，我觉得我辜负了祖母的教导，但……我实在是……我也不敢跟家人提起这种事……” 玛格丽两三步的距离顿住脚步时，乔佛里停止了抖腿，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声音发冷：“蓝礼那个叛徒的床榻呢？” 说完，乔佛里拿起十字弩，大致瞄了下，便扣动了扳机。 嗖地一声，弩箭飞向御前会议长桌所在的方向，最后钉在了首相椅的椅背。 “噢……那么远……您的射术真是出色……” 乔佛里眼神得意地盯了会儿被自己迷住的未婚妻，道：“你想试试吗？” “真的吗？” 玛格丽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下乔佛里手中的十字弩，她张了张口，道：“但我父亲从不允许我接触这些东西……” 乔佛里走下了楼梯，回身看向未婚妻，昂了昂首，高傲地道：“你不再属于他了。” 上弦，装箭，抬起十字弩，他的俊脸出现了矜持的微笑：“来，试试。” 此时，优雅的乔佛里……也让玛格丽内心感到了恐惧。 铁王座的台阶下，只有跃跃欲试的少女和鼓动她的少年。 玛格丽紧张地搓了搓手，先是看向乔佛里，见他点头，她才郑重地伸出了双手。 “这样。” 乔佛里站在后面搂着玛格丽，帮她调整姿势，而喵的方向……仍是御前会员长桌所在的方向。 玛格丽在乔佛里的怀里，因为紧张和兴奋而脸色变得泛红，她这才发现……乔佛里之前射出的那支箭竟插在首相椅的椅背，这让她的美目微微颤动。 此刻，乔佛里帮她瞄的目标是御前会议长桌的次席———法务大臣的椅子。 无声地站立着，耳边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玛格丽的手指伸向扳机，她的红唇轻启：“我只要一扣，另一头的东西就会死掉……对吗？” 乔佛里神色兴奋地点点头，她又喃喃道：“这就是您的权力，惩罚的权力，属于您的责任。” 乔佛里垂眸盯了会儿玛格丽如丝般柔顺的棕发，道：“是的，我的责任。” 玛格丽娜感受到了乔佛里变得粗重的呼吸，她望着瞄准的方向，抿嘴浅笑：“因为……您是国王。” 乔佛里的声音难掩无比的愉悦：：“是的，我是国王。” 他的话音刚落，便“嗖”一声，射出的箭矢正中目标。 十字弩回到了乔佛里的手上，玛格丽忍不住上前几步观察，看清后她不可置信地惊呼：“诸神哪！” 看着恨不得跳起来庆祝的小玫瑰，乔佛里露出满意的微笑。 顿了顿，玛格丽旋身，绿色的裙裾在臀旁摆荡。 “国王陛下。” 玛格丽的声音还留着激动，她像小跑般靠近，接着……伸出双手搂住了乔佛里的后颈。 她的小脸上有着诱人的潮红：“您会允许我……跟您一起做猎人吗？” 乔佛里的胸腹缓缓地起伏，他打量着迷人的小玫瑰，点了点头。 “感谢您赐予我……” 掂起脚尖，玛格丽在乔佛里的脸颊上轻轻一点，感激地道：“可以让我真正履行妻子职责的机会，我的国王。” 乔佛里的嘴唇上噘：“你不用等很久。” 后退两步，玛格丽恭敬地轻轻一礼：“我会无比的期待我的初次夜晚，亲爱的国王。” 扔掉十字弩，乔佛里微弯右臂：“我可以带你骑马，或者继续教你射箭。” 玛格丽挽住了乔佛里的胳膊：“我听从您的安排，陛下。” 他们离开没多久，桑铎·克里冈的身影出现在了王座厅，他熟练地巡视，很快就发现了都多出一支箭的两把椅子。 他看了眼最近多次修补而留下的疤痕，便伸手拔下了箭头钉在椅背上的箭。 然后，默默地离开。 训练场附近，玛格丽正神情甜蜜地望着在不远处选马的乔佛里，顿了顿，她朝身旁的侍女、埃萝·提利尔低声吩咐：“你帮我去打探一下，乔佛里国王前去换衣时，瑟曦太后在哪里，或是他都见过哪些人。” 然后，她看向另一边的侍女、梅歌·提利尔，吩咐：“你代我转告奥莲娜夫人，今晚我请求与她单独见面。” ………… 两天后。 首相塔的首相书房内，君临的三位公爵、凯冯爵士和马图斯·罗宛伯爵围站在铺着黑水湾地图的长桌旁，讨论着海上防备。 前天，100多艘战舰组成的河湾地、雷德温家的舰队浩浩荡荡地抵达了黑水河码头。 【雷德温是荆棘女王的出生家族，他们一直为河湾地提供着海上保护，其实力可以匹敌劳勃一世时期的王室舰队或铁舰队】 泰温公爵很当天便与梅斯公爵会面。次日，御前首相以国王之名宣布：梅斯公爵任职御前会议的法务大臣，原法务大臣凯冯爵士任职御前会议的财政大臣，马图斯伯爵（他的妻子是蓓珊妮·雷德温）任职御前会议的海政大臣。 格林伸出手指在地图上方大致画了个圈，沉吟道：“多恩舰队随时都有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有可能直接偷袭王室舰队。” 一阵沉默后，马图斯伯爵才行地图上抬头：“格林公爵，您可是得到了多恩的情报？” 格林微微摇头：“我只瞧见了多恩人的仇恨之火。” 接着，他的眉毛微挑：“马图斯伯爵，王室舰队能应付多恩舰队的突袭吗？” 马图斯伯爵顿了下，道：“倘若没有防备，最好的结果是……不让多恩舰队进入黑水河。” 梅斯公爵忽道：“或许，我们可以直接和上一次的君临之战那样，使用大铁链封锁黑水湾进入黑水河的入口。” 格林点点头，道：“这的确是可以保护好黑水河的码头。” 马图斯伯爵皱了皱眉，道：“那样的话，只要吨位稍大一些的商船便不能进入黑水河。” 梅斯公爵摸了摸胡须，道：“只要战乱还在持续，我们就无法避免损失，倘若狡猾的多恩人偷偷进入了黑水河，我们的损失只会更加巨大。” 泰温公爵威严的声音响起：“道朗亲王不会出兵。” 众人齐齐地望了过来，他继续道：“雷德温舰队的加入，足够保护黑水湾的安全。” 格林瞥了眼发愣的梅斯公爵，道：“泰温首相，多恩人这么快就回了消息吗？” 泰温公爵背着手盯了会儿地图，道：“我不会为他们留下开战的借口。” 格林沉默了下，看了眼神色沉重的凯冯爵士，道：“请恕我冒昧，您已定下了审判时间吗？” 带着金黄的绿眼微动，泰温公爵与格林对视了会儿，道：“格林公爵，我是七国的首相。” 他扫了眼在场之人，又道：“七国的战乱必须尽快平息，这是我的职责。” 梅斯公爵拧眉思索了下，道：“泰温公爵，若要平息他们的怒火，代价绝不会小，而且以我对多恩人的了解……” 咚咚咚，这时敲门声忽然响起。 (本章完) 第352章 玛格丽的刀术 泰温公爵皱了皱眉头，凯冯爵士看了过来，他轻点下颌。 “很抱歉，诸位大人。” 致歉完，凯冯爵士便走过去开房间门，他瞧见了一脸慌张的蓝赛尔·兰尼斯特，那个看起来与自己的岁数差不多的长子。 门一打开，蓝赛尔惊慌的声音立即传进了书房内：“不好了！奔狼的军队袭击了……呃……父亲？” 凯冯爵士沉着的脸庞让蓝赛尔止了口，他焦急于立刻禀报，也是此刻才发现屋内的状况，那些人的身份……他们似乎在讨论重要的政务。 “呃……呃……”蓝赛尔张了张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凯冯爵士不禁暗暗叹气，因为提利昂的空缺，兰尼斯特不得不提拔整天待在圣堂里的蓝赛尔。 父亲了解儿子，以蓝赛尔的能力怎么可能顶替机灵的提利昂，只是意外来得太过突然了。 看着因为重伤而面庞变得憔悴的长子，凯冯爵士再次暗暗叹气。 乔佛里先是怔了怔，接着咯咯直笑：“狗，你说的不对，他比真修士还修士。” 老狮子的话音落下，格林瞧见梅斯公爵赞同似地摸着胡须点了点头，他不禁嘴角微弯。 待他们说完，蓝赛尔声音平静地开口道：“国王陛下，若是没有吩咐，请容许我告退。” 他吞吞口水，道：“泰温公爵，暮谷镇伯爵的信鸦刚刚送来了重要消息，昨天清晨，他们遭受了北境骑兵的劫掠，损失惨重。” 蓝赛尔的目光一扫，他瞧见了：威严地盯着自己的梅斯公爵，低头望着地图的海政大臣，神色友好地看着他的格林公爵。 听着蓝赛尔带着哭腔述说出的内容，乔佛里脸色越变越黑。 “是，遵命，泰温公爵。” 闻言，蓝赛尔不禁后退半步，他无法持续强装的平静神色：“这个……我需要问过泰温公爵……才可以。” 猎狗拉了拉缰绳，道：“他不是真修士，国王。” 蓝赛尔继续道：“……，暮谷镇附近的村庄几乎是被洗劫，要不是他们及时关闭了城门……” “让他继续。”泰温公爵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他又道：“愿诸神保佑您。” “我的狗，伱去用那个绑住蓝赛尔的双手，然后把绳头交给我，我要带我的修士堂舅散散步。” 乔佛里的枣红色坐骑在蓝赛尔的面前停下，“呼哧”一声，抖动了脑袋。 蓝赛尔正前往红堡内的王室圣堂，他打算为自己今天的不稳重忏悔。 泰温公爵看了眼穿着过于朴素、神情紧张的蓝赛尔，皱眉道：“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 “蓝赛尔堂舅。” 听到蓝赛尔拿泰温公爵威胁自己，乔佛里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我要你告诉我，你刚才为什么急急忙忙地去首相塔，是出了什么事？” 泰温公爵扫了眼在场之人，声音平静地道：“诸位，我们继续。” 乔佛里的唤声让蓝赛尔顿住了脚步，圣堂近在眼前，但乔佛里来的很快，他已来不及装作没听见。 “很好。” 蓝赛尔离开后，书房内一阵寂静，，格林忽然听见了叹气声，很轻，他发现是梅斯公爵发出的声音，他还发现泰温公爵也听见了。 “别……不要……我说……求求您……我说……” 高壮的桑铎跳下了马儿，大步走了过来，蓝赛尔吓得直接跪地：“国王陛下，求求你，请您放过我。” 乔佛里露出一副早就知晓他会如此的神情，他一边兴奋地笑，伸一边手拿起挂在马鞍上的一卷捆绳，扔给了猎狗。 “我马上安排。”凯冯爵士挺了挺胸膛，便直接抬脚离开。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会儿蓝赛尔，道：“我可以下命令帮你，让你立刻成为真正的修士。” 乔佛里坐在马鞍上俯视着仿佛变得没有任何欲望的蓝赛尔，嘴角上噘，道：“我的狗，你认识他吗？他是兰尼斯特修士。” 闻言，凯冯爵士让开了身体，蓝赛尔不敢看父亲，直接走进来行礼道：“日安，诸位大人，我……我是……” 乔佛里顿时气愤地道：“我当然知道，该死的狗！” “我……我……” 乔佛里已经没有耐心听下去，甚至对眼前的“玩具”也没了兴趣，他猛地一踢马刺，策马而去，御林铁卫们纷纷紧随其后。 瞧见蓝赛尔快要被自己吓死，乔佛里咯咯笑，上身前倾，道：“你若是坦诚，我就只带你跑一圈，不然……你的一双腿不跑断，我不会停下。” 猎狗瞥了眼手中粗粗的捆绳，道：“遵命，国王。” 顿了顿，泰温公爵开口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狗，还等什么？！” ………… 后退两步，蓝赛尔抚胸道：“日安，国王陛下。” 蓝赛尔感觉到了乔佛里的不怀好意，他再次后退，张了张口，道：“抱……抱歉……这件事情也需要经过泰温公爵的同意。” 泰温公爵冷冷地瞥了眼梅斯公爵，随后打破了沉默：“凯冯，以我之名，召集君临所有的自由骑手，你去告诉他们，佣金翻倍。” 嘎吱，关门声响起。 随着马蹄声远去，想起之前乔佛里离开时的神情，蓝赛尔意识到自己肯定为兰尼斯特惹下麻烦了。 马上去找瑟曦太后，这是蓝赛尔情急之下的第一反应，但抬起的脚很快放了下来。 他早已被瑟曦厌倦，而且他的忏悔之路还远远没有结束，就算是身死，他也绝不能再犯下**的错误。 父亲，自己不能牵连他。 铛~铛~铛~ 这时，贝勒大圣堂悠扬的钟声传来，仿佛从天而降。 蓝赛尔浑身一震，他已有七神，刚才却为什么会那么恐惧？站在那里，他闭着眼睛虔诚地祈祷，也为自己的羞耻行为而忏悔。 蓝赛尔的脸上只剩平和，脱下靴子，他朝贝勒大圣堂的方向迈步，他会徒步而去，这也是向天上诸神的忏悔。 ………… 首相塔大门，格林、梅斯公爵和马图斯伯爵三人在护卫们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梅斯公爵回望了一眼，感慨道：“泰温公爵真是操劳啊……” 听着他是在关心泰温公爵，敏锐的格林领主却是听出了金玫瑰的幸灾乐祸。 格林轻咳一声，道：“毕竟泰温公爵肩负着整个七国。” 马图斯伯爵点点头，道：“泰温公爵的策略是正确的，对付擅长奔袭的北境骑兵，出动骑兵便能尽快抓到他们的行踪，并掌握战场的主动权，但是……” “对，但是。” 格林看了眼马图斯伯爵，接口道：“倘若没有众多誓言骑士的率领，散漫的自由骑手无法战胜精锐的北境骑兵。” 梅斯公爵摸了摸胡须，也接口道：“泰温公爵只能等西境的誓言骑士们抵达君临了，不然……若是再出现战场上的失利，恐怕会动摇七国的人心。” 说完，他长长叹息，同时……他好不容才压下了要翘起来的嘴角。 走步中，梅斯公爵背起了手，又感慨道：“没想到小小的奔狼倒是懂点战争的艺术。” 马图斯伯爵伯爵先是看了眼梅斯公爵，过了一小会儿，忍不住开口问：“梅斯大人，请恕我冒昧，您可是想到了好法子？” 梅斯公爵抚了抚须，清清嗓子，道：“换做是我，早已安排重兵进入河间地，这种擅长骚扰的骑兵，不能留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听完，马图斯伯爵微怔了下，似乎……倒还真是個好法子。 格林这时点了点头，道：“您的意思是……压缩他们的跑动空间……泰温公爵倘若用了这个法子，狼群肯定会绝望。” 马图斯伯爵眨了眨眼，但是……他很快就想到了“提利尔艺术”的问题，河间地很大……这个战术需要大量的军队，而西境不是河湾地，他们可做不到在短时间召集数量庞大的军队，何况……西境不久前还遭受过史塔克-徒利联军的横扫。 梅斯公爵神情得意，与格林公爵有说有笑，马图斯伯爵张了张口，最后明智地选择了保留自己的异议。 快要走到马厩时，他们就瞧见了玛格丽与她的侍女团，格林的眉毛微挑，她似乎是为他而来。 梅斯公爵加快了脚步，他爽朗地一笑，道：“噢，玛格丽，我还好奇怎么会闻到蜜糖一样的花香。” 他摊开双手：“噢，我的女儿，你今天真美，让我惊叹，赞美诸神。” 玛格丽脚步轻盈地走了过来，她的美目闪烁着愉悦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听到父亲的赞美，她不禁轻笑，清脆的笑声令人感到欢快。 她轻轻一礼：“父亲，格林公爵，马图斯伯爵，日安。” 众人纷纷回礼，玛格丽伸手挽住父亲的胳膊，道：“父亲，您交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开始在准备了。” 梅斯公爵摸着胡须的动作一顿，疑惑道：“任务？什么任务……” 他似乎才想起来：“噢，对，提利尔与克莱勃的贸易，有劳你了。” 玛格丽轻轻点头，她看向格林，道：“倘若你的时间允许，我们找个地方谈谈，格林公爵。” 格林微微点头，他露出一抹微笑，道：“随时都可以，您太周到了，玛格丽小姐。” ………… ………… 红堡地牢的第二层是专门关押贵族的，有着狭小的单人牢房。 提利昂靠在冰冷的墙上，灌了一口酒，昨夜……他梦见泰莎（他的前妻）微笑着亲吻他。 他竟然杀了红毒蛇？这个世界充满了谎言，他的前妻很早就告诉了他这个道理，她真好。 提利昂嗤了一声，再灌了一口酒。 哐当一声，牢门上的小窗突然被打开，随后传来了凯冯叔叔的声音：“提利昂。” 这间牢房有个带着床罩、躺下来还算舒适的床，还有一张小方桌和一把椅子。 提利昂把椅子搬去，然后爬了上去，他透过小窗瞧见了脸色疲惫的凯冯叔叔。 他咧嘴：“啊哈，烂泥门和国王门重建的差事是不是落到您的身上了，我知晓那边很麻烦，因为我经历过。” 凯冯爵士无力地叹气，顿了顿，直接道：“提利昂，重建的政务的确很重要，但它无法让你脱罪。” 提利昂自然知晓不可能，但他忍不住试探一下，因为他的遭遇实在是太“神奇”了，倘若不是罪行太大，他其实挺愿意承认那是真事。 “凯冯叔叔，您相信一个喝醉的侏儒杀了七国皆知的红毒蛇吗？他可是从小就学会了如何杀人，而我……遇上强壮点的女人，也只有求饶的份。” 凯冯爵士再次叹气：“是的，大家都知晓这里面的疑点重重，但……房间内只有你、奥柏伦亲王的情妇和尸体，很多人看见你的手里握着凶器，这些都在证明……你就是那个凶手。” 提利昂张张口，道：“红毒蛇的情妇没有说出什么异常吗？” 凯冯爵士微微摇头，道：“倘若你要洗刷自己的罪名，你必须找出证据来证明你与这件事无关。” 他看了眼提利昂：“这几天，你没想到什么吗？” 提利昂抓了抓头发，道：“我快想破脑袋了，我只记得我们喝了很多酒，奥柏伦亲王带来的情妇与我一起喝了不少，但她醉的很快……”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按照父亲的命令，我尽心奉承远道而来的马泰尔亲王，我跟他聊他感兴趣的各种美人、美酒和美酒，我们越聊越开心，而且越喝越多，然后和大部分喝多的人一样，在不知不自觉中睡着了。” 凯冯爵士沉默了好一会儿，道：“泰温大人已经决定，七天后公开举行你的审判。” 提利昂瞳孔骤缩：“这么快？” 再次沉默后，凯冯爵士缓缓地道：“不仅是那些证据对你不利，外面的形式也对你非常不利，罗柏·史塔克收复了赫伦堡，他的骑兵已出现在了暮谷镇，那里距离君临很近。” 他又一次叹气：“兰尼斯特需要时间，我们还没做好决战的准备。” 提利昂的手紧紧抓着窗框，道：“所以，我那和蔼的父亲为了不让道朗亲王成为另一个罗柏·史塔克，他急不可耐地把侏儒儿子的头颅双手献上去吗？” (本章完) 第353章 玛格丽的刀术（完） 凯冯爵士闭上眼睛沉默，顿了顿，提利昂艰难地开口：“我审判的主审是谁？” 背靠在牢房门的凯冯爵士动了动身子，道：“按照律法，此次审判当由国王亲自审理，但国王还未成年，主审由御前首相担任。被告是自己儿子，所以你父亲不得不邀请梅斯公爵和格林公爵一起会审。” 听到格林是主审之一，提利昂倒是燃起了一丝希望，凯冯爵士却无情地提醒：“谁为你……说话，那他就是多恩人仇敌，私交无法凌驾于利益。提利昂，最重要的是证据确凿的状况下，你还要把希望寄托于所谓的友情吗？” 顿了顿，他又道：“倘若你的好友以开战的代价救了你，你能回报他什么？或者说，你以后有能力偿还他为了你而遭受的损失吗？” 无情的现实让提利昂感到绝望，他不是那个手握重权的代理首相，也不是可以跟大贵族们讨价还价的财政大臣，而是……被泰温大人用来平息多恩人怒火的弃子。 然后，想到另一个主审是梅斯公爵，提利昂的绝望变得更深，他清楚记得百花骑士死于谁的手中，兰尼斯特-提利尔同盟看似牢固，但这份深仇并没有消失。 所以，就算那位高庭公爵看起来无害，提利昂却一只对他保持着一警惕……呵，现在这种事和他还有什么关系，或许泰温大人取走他的大脑袋不仅仅是为了平息多恩人的怒火。 一阵沉默后，回了神的提利昂不禁舔舔嘴唇，他想喝酒，这时……凯冯爵士在腰间取下皮革酒，通过小窗递了过来。 “啊哈，凯冯叔叔，我最爱伱。” 提利昂灌了一大口酒后，忍不住皱起丑脸，嘶了一声：“好烈……” 凯冯爵士先是点点头，随后瞥了眼一脸期待的提利昂，道：“你想让詹姆当你的代理骑士？” 看着侄子，凯冯爵士勉强一笑：“我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喝点，它能帮忙。” “是的，我的确是他的儿子，但我是侏儒，我是他必须要洗刷掉的耻辱和污点，我早已知晓，我的叔叔。”咕咚咕咚，提利昂灌下一大口酒。 提利昂喝下一小口酒，咧嘴：“我得提醒您，叔叔，我很有可能要长眠了，永远也醒不来的那种睡眠。” 缓了缓，提利昂重新看向凯冯爵士，道：“叔叔，请帮我把波隆爵士找来，您告诉他，我备下了金龙，超乎他想象的金龙。” 比武审判是源自七神信仰和安达尔人的传统，矛盾双方可以亲自下场，也可以选择某个人代自己战斗，比武中活下来的一方赢得审判。 他嬉笑：“而且是身首分离，真没想到……我去多恩游玩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洛丽丝怀了波隆的种，若是在坦妲伯爵夫人祝福下结婚，他算是在王国贵族中迈进了坚实的一步，也是最艰难的一步。 侧过头，提利昂抬了会儿下巴，深吸口气，低低地道：“谢谢你，叔叔。” 提利昂点点头：“我老哥是七国最强的剑手，他的剑会在七神他老人家的见证之下，帮我证实清白。” 凯冯爵士皱了皱眉，道：“提利昂，你也是泰温公爵的儿子。” “呵，我们……” 凯冯爵士再一次打破了提利昂的美梦：“在你审判前，詹姆会带兵出征河间地。” 但……提利昂记得坦妲伯爵夫人非常不满意多隆这個佣兵出身的新晋骑士来着……是谁帮了他？ 顿了顿，听到叔叔发出带着哀伤的叹息声，提利昂忽道：“凯冯叔叔，我可以要求比武审判吗？” 停顿了下，他又补充道：“提利昂，国王的婚礼在即，狮子必须尽快解决骚扰王领的狼崽，不然我们会成为七国的笑柄。” 提利昂紧紧抓着窗框：“凯冯叔叔，请相信我，就算是没有小史塔克，泰温大人也会找个借口让他那心爱的长子离开君临。” 凯冯爵士没有立即答应，他盯了会儿脸色焦躁的侄子，才缓缓地道：“你的护卫队长……黑水骑士已去了史铎克渥斯堡，他很快会与坦妲伯爵夫人的二女儿、洛丽丝举行婚礼。” 声音虽然不高，但凯冯爵士还是听见了，他无声地摇了摇头。 一阵凝重的沉默后，凯冯爵士疲倦地道：“你再好好想想，倘若有东西可以证明你的清白，我会尽一切努力帮你找出来，我以身为兰尼斯特的荣誉向你保证。” 在提利昂怔楞的目光中，他解释道：“我们派去河间地的大部分誓言骑士都战死了，泰温公爵命我召集君临的自由骑手，兰尼斯特没有比詹姆更合适的统领人选。” 提利昂的眼睛忽然一顿：“凯冯叔叔，是不是我的好姐姐撮合了波隆和洛丽丝的婚事？” 闻言，凯冯爵士动动嘴唇，叹气道：“我只听闻你姐姐派人送了一份祝福的礼物。” “啊哈，干得漂亮，坦妲伯爵夫人一直想讨好瑟曦，干得真他吗漂亮，她利用一个痴呆的女人（弱智洛丽丝）就轻轻松松地堵住了我的活命机会。” 提利昂的眼眶泛红：“是啊，我早该想到了，就算是没有老狮子，那头母狮也会想尽办法让詹姆离开君临，她也早就恨不得我死！” 想到瑟曦，凯冯爵士不禁拧紧了眉头，他开口道：“提利昂，我会警告她的。” 宽厚的背部离开粗糙的牢门，凯冯爵士转身看向提利昂，道：“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提利昂咧嘴：“我会亲自上阵，宰掉多恩人的代理骑士，我可是亲手杀了红毒蛇的最强杀手，吟游诗人和歌手们会为小恶魔而疯狂的。” 凯冯爵士打量了下侄子，道：“好好想想，我明天再过来。” “需要什么跟门外的狱卒说。” 凯冯爵士迈步离开，顿了顿，提利昂忽然唤道：“叔叔？” “想到什么了吗？”凯冯爵士停步。 提利昂的脸几乎卡在了牢门的小窗，他艰难地望向凯冯爵士：“叔叔，相信我，红毒蛇不是我杀的。” 凯冯爵士回望侄子，他点点头：“我知道，提利昂，我知道。” ………… “格林公爵，你像是一位受诸神祝福的骑士。”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丝丝缕缕地洒下柔和的光影，格林与玛格丽正并肩漫步着。 处女居花园绽放着绚丽的色彩，并散发出迷人的芬芳。 “玛格丽小姐，您天生拥有着世间最美好的一切，七国皆知您是天上诸神的眷顾者。” 两人相视一眼，格林脸上挂着恰好的笑容，玛格丽的手指屈了屈。 树荫下，玛格丽顿住了脚步，她悠悠地道：“格林公爵，自从来到红堡后，我经常难以入睡。我以政务的名义冒昧邀请你散步……” 她昂首看向格林：“我想……多找找相熟之人，在这陌生的红堡，或许能安抚一下我不安的心。” 格林打量了下玛格丽略显苍白的小脸，关心道：“………，您找到了原因吗？” 玛格丽把自己的双手背在后腰，抿嘴一笑，道：“我仔细想过，或许是婚礼前的日子太过平静了……” 停顿了下，她忽道：“或许是因为上一次不完整的婚姻……留给了我太过深刻的记忆了。” 闻言，格林皱了皱眉：“玛格丽小姐，可是有人在议论这件事？” 玛格丽微微摇头：“我只是……不知为什么最近常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我指的是……我突然坐上了前往风暴地的马车，当时……我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似乎是陷入回忆：“我还记得那个夜晚下着细雨，我很恐惧，却不断告诉自己，我是高庭的提利尔，再害怕也不可以流泪。后来，我知道了，我竟然要嫁给蓝礼……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当时有多绝望，我却不敢表露，我只能好好扮演属于我的角色。” 格林轻叹一声，道：“当时的局势太复杂了，蓝礼几乎迷惑了整个七国。” 他看了眼眼角微微泛红的玛格丽，犹豫了下，道：“我的玛格丽小姐，请您不要忧虑，虽然没有太多人谈论，大家其实都知晓他那不一样的……爱好。” 他抚了抚胸：“还请原谅我的冒犯。” 玛格丽轻轻摇头，她湿漉漉的小鹿眼看着他：“格林公爵，我们早已是好友，我很感激你的坦诚。” 她纤细的手放在了格林的胸膛之上：“我还想告诉你，你是我所见过的最出色的骑士……” 她稍稍靠近：“我瞧见了诗和歌里传颂的传奇骑士。” 两人的视线触碰在一起，顿了顿，格林的左手轻握她的手，随后……搭在了自己的右臂。 “实话实说，我在面对数万兵马时也没有这么紧张过，美丽的小姐。” 格林动动右臂，语气略带无奈：“骑士狂跳的心还没有平复，请允许我带着您继续散步。” 玛格丽发出了清脆的笑声：“乐意之至。” 她的双手挽住了格林的胳膊，昂首看着他：“请带路，格林骑士。” 漫无目的地走动了会儿，玛格丽忽然轻呼了口气，随后她神情愉悦地扫了眼宛如柔软地毯一样的草地，道：“或许我真正让我忧虑的是担心自己当不好国王的妻子和七国的王后。” 说完，玛格丽先是松开了格林，接着微微提裙，褪下精致的鞋子，格林的目光不经意地瞧见了绿草映衬下更显得洁白的一双赤脚。 脚背优美地弓起，缓缓地踩在了嫩绿的草地，她喃喃出声：“我好喜欢这个感觉……” 她踱了好几步，道：“格林公爵，你相信我能当好七国的王后吗？” 格林的眼眸微颤，她缓缓靠近：“你在期盼着七国的新王后吗？” 格林脸上闪过犹豫之色，他动动嘴唇准备开口，来到近前的玛格丽却把竖起的食指轻轻放在了他的唇上。 她看着他：“格林公爵，倘若你愿意，我可以向你承诺，我和乔佛里的孩子……与你的孩子定下婚约。” 格林的喉结滚动了下，待她的手指离开，他才开口道：“请问你的条件是……” 玛格丽嘴角含着笑意，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格林张了张口，最后叹气道：“玛格丽小姐，请给我点考虑的时间。” 玛格丽很温柔，她轻轻一笑：“当然，美妙的事情都值得期待，格林公爵。” 格林揉了揉头，随后他望了下太阳，做了个请的手势：“我送您回去，玛格丽小姐。” 告别了玛格丽，待离开处女居，安盖爵士靠近格林，压低声音道：“我的大人，奥斯尼·凯特布莱克一直在跟踪提利尔小姐，他刚才就藏在花园里面。” 格林轻点下颌：“先留着他吧。” 他朝梅格塔的方向望了一眼，又回望了眼处女居，边走边道：“安盖，你去告诉守卫地牢的金袍子队长，今天下午……我会去探望提利昂。” 处女居。 梅歌·提利尔表情夸张地道：“噢，我可怜的埃萝，别再看了，格林公爵已经走远了。” 埃萝·提利尔的小脸红了一下，道：“我没在看他，我只是疑惑……” 玛格丽抿嘴笑了笑：“我的埃萝，你在疑惑什么？” 梅歌哈哈笑：“玛格丽小姐，她无法回答您，我保证。” 埃萝的小拳头轻捶了下梅歌：“我好像看见了梅格塔的护卫，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见过他，他有一只大鹰钩鼻，很好认。” 她又捶了下梅歌，气呼呼地道：“我很快会找到属于我的英俊骑士。” 梅歌搂住了脸颊通红的埃萝，嬉笑道：“我们都会帮你哦，深情的姑娘。” 玛格丽笑着摇了摇头，道：“帮我换一下裙子，祖母在等着我。” ………… 地牢。 提利昂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上方的床罩。 “克莱勃公爵，首相大人有令……呃……” 听到外面的动静，提利昂顿时回神，他直起上身看向牢门。 很快他就听见开锁的声音，然后门被打开，格林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格林走了进来，随意地打量了下，道：“看来你在这里住的很舒服，提利昂。” (本章完) 第354章 格林的刀术 “啊哈，欢迎公爵大人的拜访，荣幸之至。” 打趣的同时，提利昂一黑一碧的眼睛却是不易察觉地微微颤动。 挪动一双短腿，踩在地上，他一边穿鞋，一边道：“审判前，主审与被告私下见面会不会………对你造成困扰？” 格林坐了下来：“不会有困扰，我会主张砍下你的头颅。” “记得把你的‘寒冰’让刽子手借用一下，我怕疼。”吃力地穿好靴子，提利昂坐在了床沿。 格林笑了笑，他抬手示意，两个侍者装扮的年轻人很快就在屋里的小方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美酒和酒杯。 哗啦啦，倒满酒后，侍者欠了欠身，便离开了房间。 格林拿起一个酒杯示意，他再次笑了笑，道：“多吃点，过几天就再也吃不到了，提利昂勇士。” “请叫我………提利昂杀手。” 闻言，眼中闪烁着怒火的提利昂却是浑身一颤：是啊，詹姆可不是令父亲厌恶的侏儒儿子，那是泰温大人最满意的继承人……父亲为了詹姆会竭尽全力，哪怕是与多恩人开战，他早就知道了。 格林抿了口酒，他盯了会儿咧嘴而笑的提利昂，道：“我知晓你是无辜的，或者说是大部分人都知晓你并不是凶手，包括你父亲。” 格林耸耸肩，道：“我会派人为书写《真史》的学士送上好墨水、好笔和好纸，希望他看在这些东西的份上……能为你的事迹多写几个字。” 顿了顿，格林直视着提利昂：“所以，伱想活命吗？” 见格林点头，提利昂的声音里出现了一丝怒意：“格林，你知道的，詹姆他承担不了后果！” 提利昂哈哈一笑：“是啊，特别是兰尼斯特，我们可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七国贵族的表率。” 格林的手指摩挲着酒杯的杯身，缓缓地道：“不久前，罗柏·史塔克攻破了赫伦堡，兰尼斯特在河间地的骑兵几乎全灭，而且……刚刚得知的战报，他洗劫了暮谷镇，他的手中剑正直指着君临。” 提利昂笑嘻嘻地道：“但是。” 格林微微摇头，在提利昂疑惑的目光中，他开口道：“我不会直接出手。” 倒好酒，他举杯示意：“多吃点……后面，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格林耸了耸肩，道：“看来你已经猜到受欢迎的程度了。” 他早就确认了父亲不爱自己的事实，但为什么此刻还会感到深深嫉妒呢？人性真是……复杂啊。 提利昂定定地看着帮他周到地安排后事的格林，顿了顿，他忍不住开口道：“你不再劝劝我，这位……权力玩家先生？” 不着痕迹地迅速打量了下格林的神色，他感慨道：“我应该补偿她们………” 喃喃着，提利昂眯着眼睛思索，没多久……他忽然睁大眼睛：“你要让詹姆背上这一切？” 先是喝了一口夏日红，提利昂伸手抓起一块儿烤肉放进嘴里咀嚼着，又道：“我可能是七国最强的杀手，前提是我需要醉得不省人事。” 格林点点头，叹气道：“我会替你安排，她会过得很好，放心吧，我的朋友。” 提利昂抓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他无声地地喝了口酒，哀伤地叹气一声，道：“有個女人……她叫雪伊，她住在我勾巷的宅子里。她是我的情妇，她对我很好……我想请求你照看一下她，还有……我的另一个请求可能很冒犯……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想请求你帮她找个好丈夫，让雪伊幸福一生。” 提利昂暗暗打量着格林的神色，脸上勉强一笑，道：“想到别的男人会让她夜夜欢愉，我真是欣慰。” 沉默了会儿，他胡乱地用手指梳了梳乱糟糟的头发，忽道：“格林，金盏花要与兰尼斯特直接‘开战’？” 闻言，格林轻笑，他的笑声里难掩幸灾乐祸：“权力玩家也会尊重每一位慷慨赴死的勇者，提利昂。” “合适的人选……” 格林放下酒杯，凝视了会儿，道：“提利昂，不必试探，倘若有证据让你脱罪，克莱勃并不介意惹恼马泰尔。” “也好。”格林拿起酒壶往他的酒杯里倒酒。 一阵凝重的沉默后，提利昂忽地哈哈大笑，笑声里充斥着悲凉。 提利昂不禁攥紧拳头，他紧紧盯着眼前的权力玩家，道：“别忘了，我也是兰尼斯特。” 闻言，提利昂动动嘴唇，沉默了下，道：“格林，还请原谅，受尽羞辱而长大的侏儒连家人都不能相信。” 提利昂拧了拧眉，他与格林对视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可置信地道：“你想让多恩人成为继承者，让他们代替罗柏·史塔克继续消耗兰尼斯特？” 提利昂抓了抓头发，喃喃道：“我不是勇者……”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他漂亮的战绩令七国震惊，仿佛兰尼斯特在王国的统治权随时都会轰塌，但我并不看好罗柏·史塔克……” 一口喝光杯酒中，他看向了格林，咧嘴：“我会在砍头前好好想想几句惊世骇俗的遗言，好让《真史》里重重地留下提利昂·兰尼斯特这个名字。” 他靠在了椅背：“在我眼里他不过是强弩之末，当兰尼斯特的怒吼真正降临，他便会彻底溃败，甚至都没有喘息之机。” “那就相信事实吧。” 抿了一口夏日红，他继续道：“倘若你想活，我会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而金盏花与兰尼斯特仍会携手平息七国的混乱……嗯，还要加上南方的玫瑰。” 格林点点头，道：“兰尼斯特变弱，克莱勃则变强，这是权力的游戏。” 断断续续地讲完，他打了个酒嗝。 然后，借着喝酒的动作掩藏了转动的眼睛，他忽道：“格林，莎塔雅怎么样了，她有没有受到牵连？” 格林再次点头：“詹姆不可以，但泰温公爵可以。” 格林的声音带着冷意：“是的，一个马上要被抛弃的兰尼斯特，或者说是……注定会被无情抛弃的兰尼斯特。” “提利昂，你的确很聪明。” 格林摊摊手，道：“为了表示对国王的忠诚，莎塔雅女支院不得不捐献了7000枚金龙。” 提利昂轻呼口气，缓了缓，道：“格林，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手段足够高明，但我得提醒你，詹姆不是傻瓜，他是兰尼斯特，他所爱的兰尼斯特里不仅仅只有我一人。我重复一遍，我老哥并不是傻瓜，他若是真正的傻瓜，便不会成为弑君者！” 提利昂像是一头强忍着怒意的小狮子，格林轻笑，他缓缓地开口：“还记得那一天吗？你误入一场厮杀而丢掉鼻子且重伤的那一次。” 听到格林的言语，提利昂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黄金鼻，他张了张口，道：“是你救了我……” 格林摇摇头，道：“我想跟你说的是另一件事，你和我提及过你的前妻，那位来自西维费斯家族的泰莎夫人，你还告诉我，她的家族纹章是染血床单上的一百零一枚钱币，其中一百枚是银币，一枚是金币（第151章）。” 当听到泰莎的名字时，提利昂握了握拳，他面上装作淡然，但他的声音透着一丝僵硬：“格林，你的记忆力还真是棒，我爱死你了。” “知晓你有过前妻的事实后，我很好奇……” 格林的手指点了点银色的酒杯，接着道：“我特意让往返于西境的商人帮我打探过，还好这不是什么机密，我很快就知晓了始末，你的确是结过婚……但你的新婚妻子却是个‘礼物’，所以不属于合法的婚姻。” 提利昂胸口缓缓地起伏，他闭了会儿眼睛才睁开，道：“的确不是秘密，这只是西境人嘲笑侏儒的乐子之一，只是一个小乐子。” 他灌下一大口酒，呼口气，咧嘴：“当打听到那么有趣的西境小故事……你是不是也觉得很有趣，克莱勃公爵？” 格林微微摇头，道：“提利昂，你刚刚还跟我说詹姆并不是傻瓜。” 提利昂的神情一僵：“你想说什么？” 格林他凝视了会儿提利昂，道：“倘若詹姆·兰尼斯特不是傻瓜，那……你觉得他为什么要送你一个女支女当‘礼物’？你没有怀疑过吗？” 话音落下，提利昂的瞳孔骤缩，他的嘴唇抖动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你打探到什么了？” 说着，他忍不住跳下床：“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很遗憾，我一直没有机会调查。” 格林起了身：“再合理的猜测也并不能代替事实，我建议你……可以直接问问那位送你‘礼物’之人。” 在格林的提醒下，提利昂的大脑袋在这一刻猜测到种种可能，他踉跄了下，跌坐回床沿。 “好好考虑下我的建议。”格林伸手拍了拍呆呆坐在那里的提利昂。 “格林。” 走到牢门前时，提利昂突然喊住了格林。 提利昂的眼底已布满了细密的血丝，他沙哑地道：“我想见到詹姆。” 嘎吱吱，守卫在门外的蓝袍子在这时打开了牢门。 背对着提利昂站立了一小会儿，格林的声音响起：“好。” 说完，他便抬脚离开，厚重的牢门“哐当”一声重新关闭。 ………… 梅格塔，太后书房。 瑟曦·兰尼斯特正端坐在于桌前，她的鹅毛笔停顿了下，道：“格林和玛格丽？” 轻嗤了一声，瑟曦继续在羊皮纸上书写。 沙沙沙沙，屋内只有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恭敬地站立在前面的奥斯尼爵士欲言又止。 没多久就写完，瑟曦太后在末尾签上了：全境守护者，摄政太后，兰尼斯特家族的瑟曦。 放下笔，她瞥了眼奥斯尼爵士，微微皱眉，道：“还有事吗？” 奥斯尼·凯特布莱克的喉结滚了下，道：“太后陛下，他们两人的举止很亲密。” 他的黑眼一动：“或许……” 瑟曦太后冷哼了一声，道：“没有或许，爵士。” 她上下打量了下奥斯尼，勾着唇角，道：“玛格丽很漂亮，对吗？” 奥斯尼爵士先是吞吞口水，随后摇了摇头。 “说实话，爵士。” “是……是的，高庭的玫瑰很迷人，我的太后。” “呵，迷人……”瑟曦太后从椅子上缓缓起身。 她挪动脚步，来到奥斯尼爵士的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道：“你觉得一个公爵若是想要………他会缺美人吗？而且，你觉得君临的一百家女支院会找不到像玛格丽一样漂亮的女支女吗？” 奥斯尼爵士张了张口，道：“那他们……” 瑟曦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她轻哼一声，裙摆飞旋，朝酒柜的方向走了过去。 见此，奥斯尼爵士连忙先一步过去为瑟曦太后倒了酒。 瑟曦太后拿起镶嵌着宝石的金色酒杯浅尝一口夏日红，道：“那不过是蠢玫瑰的小花招，她在勾引格林，顺便故意让你瞧见亲密的举动。” 奥斯尼的眼睛微转，道：“您觉得她的……勾引是徒劳的？” “若是有人教导，或许过几年……她倒是还有可能达到目的……” 说着，瑟曦朝窗户的方向迈步，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只依靠一张漂亮的脸，女人可耍不好属于她的剑。” 她端着酒杯，站在窗户前，道：“玛格丽以为靠美色就可以赢得胜利吗，她可真是幼稚。” 赢得胜利？什么胜利？奥斯尼爵士虽然疑惑，却立即表示了自己的忠诚：“太后陛下，我永远听候你的差遣。” 见瑟曦的眉目转向自己，奥斯尼又道：“高庭的小玫瑰怎么可能是您的对手，尊贵的太后陛下。” “你真是可爱，我的奥斯尼。” 收回目光，瑟曦昂了昂首：她是西境之光……她是摄政太后……她是七国最尊贵的女人……集美貌、智慧和勇气于一身的母狮……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人，她就是瑟曦·兰尼斯特。 轻抿一口酒，她的唇畔掠过嘲讽，已爱上她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爱上其他女人。 瑟曦的好心情没能持续多久，因为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已被玫瑰迷惑的乔佛里。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瑟曦的护卫队长、奥斯佛利爵士推门而入：“太后陛下，乔佛里国王派人过来，他邀请您一起共进晚餐。” 听到儿子的邀请，瑟曦的心情顿时再次变得愉悦，但是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忽道：“奥斯佛利爵士，乔佛里还邀请了谁？” (本章完) 第355章 格林与守夜人 奥斯佛利爵士上前一步，稍稍回忆了下，道：“除了您，国王陛下还邀请了他的未婚妻，以及泰温公爵、格林公爵、詹姆爵士、加兰爵士。” 闻言，瑟曦皱着眉头，喃喃道：“父亲？” 奥斯佛利轻瞥了眼立于一旁的奥斯尼，他欠了欠身：“请容许我告退，太后陛下。” 乔佛里为什么会邀请老狮子？这很突然……因为她知晓她的儿子与他外公相处的不是很亲密。 还在想着事情的瑟曦并没有察觉凯特布莱克兄弟之间的“小动作”，她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 瑟曦心下产生莫名的担忧，她儿子性格强硬，他绝不会向其他人主动“认输”，这里包括老狮子。 所以，这突如其来的晚宴是为了什么？ 见瑟曦一直站在那里不动，奥斯尼爵士小心翼翼地唤道：“陛下？” 他的声音让瑟曦回了神，她有些不悦地道：“还有事吗？” 瑟曦·兰尼斯特在生气的时候都那么迷人………奥斯尼的目光迅速地扫过她娇躯的曲线，随后又立即垂下眼睛，借此掩藏眼底的那股贪婪之色。 “没……没有事，请宽恕我的冒失。” 但……快要走到门口的奥斯尼爵士却是突然折返。 “遵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虽然屋内只有他们两人，但奥斯尼爵士还是看了眼左右，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可以让他勾引高庭玫瑰，我觉得把握很大，而您的目的……” 站在窗前，背对着奥斯尼的瑟曦脸上闪过了不耐烦，她冷冷地道：“说来听听。” 瑟曦太后侧脸向后瞥了一眼：“试什么？” 她的手指在奥斯尼起伏不停的胸膛上轻轻转了转：“赐予你，能配得上我的……高贵身份。” 她的唇角微勾，她看着他：“倘若不是担心更多战争会影响到乔佛里的统治权，你以为我会跟那些无聊的女人玩无聊的宫廷游戏吗？” 瑟曦太后温柔地打断了奥斯尼的致歉：“不必心急，你的任务是用你那灵巧的舌头让那些蠢玫瑰们愉悦，好好做，倘若让我满意，我会让你成为真正的贵族。” 瑟曦把手中酒杯放在了窗户旁的小圆桌上，转身看向奥斯尼，她发笑：“你在嫉妒他，爵士？” 瑟曦走近，她伸手轻轻抚摸着奥斯尼一侧发红的脸颊：“只要我愿意，那把锋利的剑会为我攻破高庭的高墙，并烧毁那里的所有玫瑰。” “太……太后……” “太后陛下，其实……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轻拍拍奥斯尼的脸颊，瑟曦收回了手：“你会成为我的利剑，对吗，爵士？” 奥斯尼爵士的目光殷勤，瑟曦太后敷衍地笑笑，便转了身。 奥斯尼的喉结滚动几次，他重重地点头：“是的，当然，我为我之前的愚蠢……” 急于表现的奥斯尼仿佛没有听见瑟曦的语气变化，他靠近一步，顿了顿，道：“我们或许可以让格林公爵试试……” 瑟曦温柔地目送被她的几句话而变得“战意”满满的奥斯尼离开。 待房门关闭，瑟曦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用一个凯特布莱克换掉小玫瑰，她觉得这笔“交易”很划算。 看着说话吞吞吐吐的奥斯尼，瑟曦的眼内闪过鄙夷，她不喜欢缺乏足够勇气的男人。 “没有……不是……”奥斯尼正要辩解，却是啪地一声，突然吃了一记耳光。 但他还有用处……她忍下心下的厌恶，道：“去吧，继续盯着那些玫瑰。” 倘若只是为了打探小玫瑰的情报，她又何必派出大家都知晓的自己心腹呢？ 奥斯尼的年龄和样貌都说得过去…… 瑟曦心情愉悦地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夏日红，狡猾的玛格丽肯定会自作聪明地让奥斯尼接近她，并透露出虚假的消息，故意误导母狮。 想到这里，瑟曦不禁轻蔑地一笑，愚蠢的小玫瑰做梦也不会想到，其实……她真正的目的是让更多人瞧见奥斯尼经常出现在她的身旁。 瑟曦举了举杯，待合适的时机，为了她……天真又可爱的奥尼斯会主动站到众人面前，坦诚他的罪行。 酒杯放在红唇前，瑟曦轻轻地闻了闻，她仿佛已经闻到了胜利的味道。 ………… 勾巷，克莱勃豪宅。 格林望着身穿着黑衣的两人，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道：“欢迎你们，守护王国的坚盾。” 其中，约莫五十岁、体格结实、面容严峻且一头黑发已有些灰白的男人微微颔首，道：“日安，克莱勃公爵，我是守夜人教头、艾里沙·索恩。” 守夜人是一个专门守卫绝境长城的军团，军团建立于英雄纪元时期异鬼入侵被击退之后，他们只穿着黑衣。 另一个约莫三十多岁，长相凶狠、体格精瘦的黑衣男人抚胸道：“感谢您的接见，我是浪鸦、葛伦。” 浪鸦是守夜人军团中专门负责招募人手的事务官。 见礼完毕后，艾里沙爵士拿出一封信件，递向格林，道：“克莱勃公爵，这是临冬城公爵的亲笔信，他嘱咐我，倘若遭受到兰尼斯特的冷遇，可以把它交给您。” 格林接过信件展开时，他又道：“上面只书写了绝境长城前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情，克莱勃公爵，史塔克相信守夜人的荣誉。” 奈德公爵倒是变得谨慎了…… 格林抬眼看了下艾里沙·索恩，眼前之人是王领贵族，曾是金袍子的军官。篡夺者战争中，君临城门被兰尼斯特骗开后，他率领手下的金袍子们与兰尼斯特军队战斗到了最后，直到疯王被杀才投降。 战后的审判，泰温·兰尼斯特让艾里沙爵士在死亡或披上黑衣之间做选择，最后……他选择了后者，成为了绝境长城的守夜人。 艾里沙爵士一双如玛瑙般的眼睛炯炯有神，格林轻点下颌，道：“请坐。” 信里的内容不长，格林很快就看完，他抓着信纸，喃喃道：“有发亮的蓝色眼睛……传说中尸鬼的特征……” 尸鬼，指的是被异鬼复活的死人或是其他死亡的生物，尸鬼完全听命于异鬼的指挥。 异鬼，属于一個生活在长城以北的人型智慧种族，身型高大、枯槁，肤色如乳汁般苍白。 传说中，约8000年前，在持续时间长达二十年的凛冬，那个被称作长夜的漫长黑暗时代里，异鬼第一次降临人间。 最终，它们被守夜人击退，“筑城者”布兰登·史塔克（他是临冬城的筑造者与奠基人）为了抵御异鬼的再次入侵，修筑了绝境长城。 自异鬼被守夜人击败后，它们就此销声匿迹，随着数千年的时间流逝，异鬼在长城以南逐渐变为了用来吓唬小孩子的神话故事，或常常出现在人们的咒骂里。 听到格林的声音，艾里沙爵士似乎很是担忧守夜人带来了谎言，他立即出声道：“我们在巡逻中发现了两个失踪已久的游骑兵。找到他们时，他们已经死了，但尸体运回长城后，却在深夜里突然复活。其中一个杀了杰瑞米·莱克爵士（王领贵族，曾为疯王战斗到了最后，与艾里沙爵士一起披上黑衣），而另一个试图谋害杰奥·莫尔蒙总司令。” 游骑兵是守夜人军团的战斗主力，擅长在荒野中生存，负责鬼影森林（位于长城以北）的侦查和巡逻。他们不仅保卫长城，也要到长城以北与敌人交战，异鬼消失后，他们的主敌人是被长城以南之人称为野人的自由民。 格林坐了下来，道：“莫尔蒙总司令没有让伱们觐见国王陛下吗？” 艾里沙爵士微怔了怔，随后脸上出现沮丧和愤怒：“王座厅召开请愿时，我和葛伦曾觐见过御前首相，他们却把我们当成了供人取乐的小丑。我们大老远从东海望（绝境长城最东边的城堡，位于狂风肆虐的海滩）坐船赶来是不是为了被嘲笑的。”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为了证明我们的情报更具有说服力，总司令让我们带来了尸鬼的一只胳膊，但在我们抵达君临后没多久，它就悄无声息地烂成了碎片。它原来苍白而冰凉，如今只剩下了骨头，我们已没有了最有力的证据。” 葛伦也开口道：“泰温首相虽然没有当场表示什么，但他似乎误以为守夜人在玩弄他，因为他让我们等候以来，却一直都没有得到他的召见。” “我们已经等了快一个月了。” 艾里沙爵士握了握拳，他的声音隐隐带着怒火：“想要偷偷要翻过绝境长城的野人数量越来越多，总司令为此而感到不安………冷风已然吹起，必须守住长城………倘若这次换其他人来，泰温首相或许能多一分耐心………” 凝重的气氛中，葛伦忽然咧嘴笑：“艾里沙爵士，你当时应该多杀几个兰尼斯特兵士。” 格林不禁笑了笑，他想真正的原因是泰温公爵最近要处理的急务有点多，还没有精力顾上七国最北端的事。 见格林也在笑，艾里沙爵士耸了耸肩，不再继续抱怨。 顿了顿，格林扫了眼望着自己的两人，直接道：“艾里沙爵士，你们具体需要什么样的帮助？” 他的话音刚落，浪鸦葛伦立即回道：“人手，克莱勃公爵，守夜人需要补充大量的人手，而且最好不是那些强*犯、小偷和还不起债务的农民。” 格林点点头，沉吟了下，道：“河间地的战乱为君临带来了很多难民，你们可以在他们当中挑选合适的人选，其中所需的费用，由我无偿资助，具体的……我会让克莱勃商行协助你们。” 艾里沙爵士霍地起身，他定定地看了会儿格林，道：“您……您……相信我所说的话吗，公爵大人？” 格林起身来到他的跟前，神色温和地打量了下，声音里略带哀伤：“艾里沙爵士，十六年前的那场战争，克莱勃也与你一样，为坦格利安战斗到了最后，这是其他人无法体会的宝贵情义。” 他伸手拍了拍艾里沙爵士臂膀：“虽然你带来的消息仍旧让我感觉匪夷所思，但……身为先民的后裔，我坚信守夜人的荣誉。” 一阵粗重的呼吸声后，艾里沙爵士与葛伦朝格林深深一礼：“我们的守望至死方休！” ………… 送走了守夜人，格林在书房内盯着北境地图揉头的时候，他也收到了乔佛里的请柬。 知晓了被邀请人的名单后，格林的眉毛微挑，表面上看……他是晚宴中唯一的外人，其实……其中最特殊的是泰温公爵，因为他是名单中唯一的老人。 这份突兀已经能看出不少事情，难道乔佛里大帝是“剑指”泰温公爵？ 格林暗暗叹气，罗柏和提利昂的事情已足够让泰温公爵头疼了，其他人就不能帮他省点心吗？ 换上蓝袍、白裤和黑靴，最后在左胸上佩戴黄金打造的沼泽金盏花纹章……为了谋划打僵尸而头疼的格林领主心情愉悦地带着护卫离开宅邸。 嗒哒嗒哒嗒哒，马蹄踩在鹅卵石铺的勾巷道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格林身下的马儿朝着红堡方向移动，他正在思索着统领组建中的克莱勃———燃烧军团的统领人选。 格林的目光扫过簇拥在身边的族兵，他们都是来自克莱勃领地的最优秀战士，后续……待新的族兵选拔出来，他们又会回到克莱勃军团中担任军官。 下一批，会有更多出身谷地的战士来到格林身边担任护卫，如此循环……这正是格林领主掌控军队的手段之一。 格林收回目光，有些遗憾，他暂时还没碰上合适人选。 然后，格林又看了下他的贴身护卫，布蕾妮、蒙顿、安盖等人。 感受到领主的目光移来，安盖动作优雅地颔首……蒙顿嘿嘿笑……布蕾妮等待着命令。 可惜时间不够……格林再次收回目光，抖了下缰绳，道：“加快速度。” 接近红堡的大门，格林远远瞧见了飘荡的金玫瑰旗帜，以及站在旗帜下的“独臂”加兰爵士。 待格林跳下马儿，加兰·提利尔主动走了过来，抚胸道：“夜安，格林公爵。” (本章完) 第356章 活命的最后机会 格林把缰绳递给侍从，露出微笑：“夜安，加兰爵士。” 身着蓝袍的克莱勃护卫和身着绿袍的提利尔跟在后面，格林与加兰爵士并肩迈入红堡大门。 夕阳下，整个红堡仿佛被一层红光熔着。 闲聊了几句，加兰爵士犹豫了下，顿住脚步，郑重地抚了抚胸，道：“格林公爵，再次感谢您的相助，马修剑士是一位好教头（格林送去河湾地的蟹爪半岛左手剑士，第152章，第251章），他让我重新握了剑，也让我重拾勇武之名。” 格林停下脚步，道：“这是他的荣光，爵士。” 他瞥了眼加兰的左臂，拍了拍，又道：“祝贺你，希望……你和我能有并肩作战的机会，勇武的加兰骑士。” 闻言，加兰爵士再次抚胸，他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激动：“能够跟随名将作战，那是我毕生的荣光。” 格林微微点头，想起维拉斯·提利尔（梅斯公爵的长子及继承人，第70、71章），他觉得……这才是合格的继承人啊。 他开口道：“很好，我们说定了。” 格林神色微暗，他无声地摇了摇头。 两人继续边走边聊，一向敏锐的格林领主对加兰骑士的那颗荣誉之心感触更深，这让他不禁想起了远在临冬城的奈德公爵。 他抬眼看了眼兄长：“待平息了河间地的战事，我建议您慎重考虑一下，为了兰尼斯特，也为了您，泰温公爵。” 加兰爵士稍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可能是因为第一次独自带领军队出征……” 格林：“或许，他们到了再也没有东西可抢的那一天，就会消亡了。” 他欠了欠身：“还请宽恕我的自我主张。” 听到格林的解释，加兰爵士有些怔怔地点头，名将都的目光都这么尖锐吗？他想了已离世的蓝道，他们……不一样。 詹姆：“我今天去看了下暂停重建的国王门，那里已聚集了非常多的河间地难民。” 闻言，凯冯爵士犹豫了下，道：“泰温公爵，没有了简妮，她还能为兰尼斯特发挥作用吗？或许，我可以秘密前往一趟孪河城，以示佛雷侯爵所求的诚意。” 加兰：“就在昨天，玛格丽回来后，也跟我们提过难民的事，她似乎很忧心。” 三人相互见礼，任谁都能看出詹姆的憔悴，他在极力装作无事的模样，还打趣似地谈及今晚意外的国王晚宴。 加兰：“詹姆爵士，我听闻了您要出征的消息，愿您早日消灭那些在河间地作乱的‘强盗’，诸神保佑。” 加兰：“看奔狼的弄出的动静，我感觉他们更像是强盗团。” 顿了顿，泰温公爵看向弟弟，又道：“凯冯，一颗小石子也能改变马儿奔跑的方向。” 顿了顿，他又道：“凯冯，我还在犹豫。” 泰温公爵的眼睛微眯了下，道：“凯冯，我们需要一个人……为兰尼斯特换取调集军队的时间。” 凯冯爵士叹口气：“那一天的场景（第329章），让我想到了疯王………” 泰温公爵的视线没有离开下方，道：“看来普通的课程并不适合乔佛里。” 格林露出一抹笑：“佛罗伦家的亮水城？” 他转过身：“凯冯，佛雷侯爵有消息吗？” 身旁之人征服了大家皆以为不可能被攻破的血门和鹰巢城，加兰爵士请教着攻城战的心得。 格林：“只要战火还在燃烧，无家可归的难民会越聚越多，而君临的面包价格只会越涨越高。” ………… 兰尼斯特……泰温公爵抬眼看向如火燃烧烧的夕阳，背在身后的那只是手先是攥紧一小会儿，随后松开。 他沉吟道：“派人联系维斯特林夫人。” 来到梅格塔大门的时候，詹姆爵士朝格林打了个眼色，见两人顿住脚步，加兰爵士只是颔了下首，便独自走了进去。 格林拍了拍加兰爵士的臂膀，道：“很快就会习惯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顿了顿，凯冯爵士的声音响起：“泰温公爵，今晚或许又是一场小孩子的‘胡闹’。” 凯冯爵士微微摇头，回道：“那只狡猾的黄鼠狼还在观望，我想小狼崽攻破赫伦堡的消息，已传进了孪河城。” 附近的塔楼上，泰温公爵背手而立，他正俯瞰着前往梅格塔的蓝、红、绿三人的身影。 “风险过高，佛雷侯爵的双眼已看不清七国的局势，他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之中，你无法叫醒睁眼睡觉的人。” 红堡在这时的第一热点是什么？除了小恶魔刺杀红毒蛇事件，便是狼群劫掠暮谷镇的事件。 在加兰爵士诧异的神情中，他接着道：“我与梅斯公爵一起谈论风息堡的时候，也提及过亮水城，所以我才有此猜测。” ………… 沉默了会儿，凯冯爵士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倘若，您的努力换不来好的改变……” 泰温公爵收回目光，冷哼了一声，道：“伊里斯至少有过一段被人赞美的时间，他更像我那喜欢自作聪明的女儿。” 站在一起沉默了会儿，詹姆爵士动动嘴唇，道：“我听到下午你去了趟地牢，提利昂……他还好吗？” 快要接近梅格塔，他们瞧见了不远处……金发飘飘的詹姆爵士。 他们三人很快就聊到了河湾地的战事。 …………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泰温公爵，出于谨慎的考虑，我已派亚当爵士接管了梅格塔的护卫工作。” 等待了一会儿，见詹姆一直站在那里沉默不语，格林出声道：“泰温首相不允许你去看望提利昂吗？” 詹姆爵士的碧眼微动，他看了会儿格林，随后疲惫地摇了摇头。 格林摊了摊手：“我想提利昂还是愿意直接见到你的，他爱他的哥哥。” 詹姆爵士的胸膛缓缓起伏了下，道：“我……我还……我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他搓了搓脸：“父亲他不允许我代提利昂比武审判。” “爵士，你看到的并不是真相。” 格林微微叹气：“倘若你帮提利昂赢得了比武审判，伱没有想过后面会怎么样吗？多恩人只会认为兰尼斯特在戏耍他们，仇恨之火只会变得更加猛烈。” 听到多恩人，詹姆的俊脸上顿时出现怒火，他咬着牙，道：“多恩人都是一帮蠢货吗？提利昂怎么可能杀得了红毒蛇，任谁都能瞧出这是诬陷！” 格林再次叹气：“到了这个时候，事实的真相很重要吗？想想十几年前的那件事，弑君者。” 詹姆爵士深深吸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看向格林：“能让提利昂披上黑衣吗？” 格林盯着他看，顿了顿，提醒道：“詹姆，披上黑衣与你代提利昂赢得比武审判没有什么区别，这個结果对多恩人是一样的。或许，这也是最让泰温公爵为难的地方。目前看来，只有献上提利昂的头颅，才能平息多恩人汹涌的怒火。” “该死的怒火。”詹姆爵士忍不住低骂了一句。 沉吟了下，格林伸手拍了拍詹姆的肩膀，道：“其实，多恩很远，但是以王国如今的局势，只是没人敢赌，而且……绝大部分人都不喜欢冒险。” 话音落下，詹姆直视过来，他接着道：“还有，在游戏规则之内，你不会找到拯救提利昂的法子，爵士。” “规则之内………规则之外………” 喃喃了下，詹姆凝视着格林，他的神情复杂：“你希望我偷偷放走提利昂？那你还跟我提醒那些所谓的后果，这有什么区别？” “不是我希望，爵士。还有………” 格林摇摇头：“区别是你弟弟或许能好好活着。” 詹姆爵士张了张口，道：“你要帮助我？” 格林又一次摇头：“我只会暗中相助，倘若你要我帮忙，你必须先起誓。” 他无奈似地摊开了双手：“我冒的风险并不比你小，别忘了，你可是兰尼斯特。” 詹姆爵士眼内掩藏的狐疑之色逐渐消散，他握了握拳，低声道：“我必须救提利昂，我欠他的。” 他重新看向格林：“我会承担一切后果，我需要你的帮助，算我欠你一份……” 说着，他忽然自嘲一笑：“我已欠了你很多人情。” 格林揉揉太阳穴，他打趣似地道：“后果也不是很严重，大不了……等打完河湾地的奔狼和鳟鱼，再打一下远道而来的多恩人。” 因为终于有了决定，詹姆爵士此时反而脸上有了些许轻松的神情，他也勉强跟着打趣：“的确是不严重，就三个对手而已。” 然后，他缓了缓，道：“格林，你有把握让我从守卫重重的地牢中放走提利昂吗？” 格林斜看了眼变得谨慎的詹姆，他缓缓地道：“你应该记得被史塔克首相关进黑牢的培提尔·贝里席突然消失在牢房里吧？因为发生了那件事……御前会议命令金袍子们检查出藏在地牢的所有密道，而我是当时的金袍子总司令。仔细检查了每个石头和每条缝隙，我们找出了十二个大大小小的密道，它们在前御前情报总管、瓦里斯的监督下统统都被掩埋。” 詹姆爵士目光一动，猜测道：“瓦里斯暗中留下了几个密道？” 格林摇头：“当时盯着那里的眼睛太多了，没人能做到那种事。” 不待詹姆追问，他继续道：“是被我调来协助的蓝袍子们发现了第十三个密道。” 他笑了笑：“因为事情在那个时候快结束了，我嫌麻烦，所以并没有禀报给御前会议。” 格林掏出一个钥匙抛给了詹姆：“地牢第四层，位于最里面的第二间拷问室，挪开拷问台，再翻开下面的石板，你就能用上它了。” 等詹姆爵士收好钥匙，他又道：“我得提醒你，这是提利昂活命的最后机会。” ………… 当格林和詹姆两人踏入梅格塔的大厅，他们便瞧见了正在欢声笑语的玫瑰侍女团：梅歌·提利尔，埃萝·提利尔，洁娜·提利尔，雅兰·提利尔。 她们旁边站着一个男人，是勉强维持着微笑的奥斯尼·凯特布莱克。 他们两人一出现，厅内顿时安静，然后……格林感受到四双亮晶晶的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但……只是路过。 不约而同，她们的视线齐齐定在了格林身旁的詹姆身上。 耳边很快就传来少女们压低的兴奋声音。 迷妹们倒是没忘记向神情威严的格林公爵大人行提裙礼，但是等到英俊的詹姆爵士姿势优雅地回礼时，玫瑰们又忍不住发出了一阵噢噢噢………的声音。 呼口气，格林领主先一步迈步离开。 乔佛里的小型晚宴地点是位于梅格塔二楼的餐厅，比起梅格塔的其他餐厅，它的面积相对较小，但装饰最为华丽，据说在坦格利安王朝时期，历代的国王和王后经常在这里用餐。 至于拜拉席恩王朝的国王与王后……不提也罢。 格林与加兰爵士站在彩窗前闲聊没几句，詹姆爵士的身影出现。 来到面前，詹姆好笑地看了眼格林，道：“公爵大人，我一回头你就不见了。” 格林耸耸肩：“有时候我无法不嫉妒你的魅力，爵士。” 他看向一旁的加兰爵士：“大厅的小美人们都被詹姆爵士迷住了，我不好留下来打扰那里的美妙。” 加兰爵士露出矜持的微笑：“我在高庭也听到很多女士在谈论着詹姆爵士，不得不承认……我也曾嫉妒过。” 说完，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暗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格林的目光微动，他继续打趣：“詹姆爵士，下一次，我会主动远离你。” 詹姆爵士耸耸肩：“好吧，好吧，我会尽量配合你。” 他的回应换来了格林的一个斜看，加兰爵士忍不住发笑。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侍者吟唱：“御前首相———泰温·兰尼斯特公爵———到———” 泰温公爵的身影出现，他先是扫了眼站在彩窗前的三人，接着看了眼长长的餐桌，随后直接走过去坐了下来。 不久后，侍者的吟唱再次响起：“恭迎———全境守护者———摄政太后———兰尼斯特家族的瑟曦陛下———” 瑟曦在侍女们的簇拥下进入餐厅，她的动静很大，视力出色的格林瞧见闭目端坐的泰温公爵……他头顶上有根青筋微微跳动了下。 (本章完) 第357章 乔佛里的晚宴 发现端坐的泰温公爵，瑟曦的高傲步伐微顿了下，但见他没有看向自己，她昂了昂首。 她的视线移向彩窗下的格林、詹姆和加兰三人，微微点头，便朝泰温公爵所在的位置走去。 距离老狮子越近，母狮高昂着的下巴不自觉地逐渐降低。 她露出淑女的微笑：“父亲。” 老狮子带着金黄的浅绿眼睛微动，撇眼了女儿，轻点下颌：“瑟曦。” 瑟曦动作优雅地刚在一旁落座，父亲的声音响起：“乔佛里又要耍什么把戏？” 瑟曦知晓她父亲是从不说废话的人，因而她的心下顿时变得有些慌乱，难道……乔佛里又在哪里惹老狮子生气了吗？ 她挤出微笑：“父亲，其实乔佛里一直感恩您为他的操劳，他……或许也是想和您亲近一下，他崇拜您，他爱您。” 泰温公爵凝视了眼瑟曦，道：“希望如此。” 察觉到泰温公爵的神色缓和了些，瑟曦的碧眸微动，她稍稍靠近，压低声音道：“父亲大人，乔佛里可是您的外孙，是泰温·兰尼斯特的外孙，而他的未婚妻却是穿着像个女支女………” “瑟曦。”泰温公爵咬着牙打断了女儿的进言。 瑟曦还想说话，他冷声打断：“不要再让我听见你那些愚蠢的想法。” 感受到老狮子强压着的怒火，瑟曦倒是闭了嘴，但她把脸别向另一边，坐在那里………饱满在一次次地上下起伏，她在告诉父亲，她也很生气。 见此……老狮子脖子上的青筋暴突，顿了顿，他好不容易才强压下了自己的怒火。 然后，他望了眼在那边有说有笑的詹姆，他垂下了眼帘。 不一会儿，侍者的吟唱响起：“恭迎———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七国统治者———拜拉席恩家族与兰尼斯特家族的———乔佛里一世陛下———及七国国王的未婚妻———提利尔家族的玛格丽———” 听到玛格丽的名字与自己儿子的名字一起出现，瑟曦暗暗翻了个白眼，泰温公爵缓缓起身，众人朝门口的方向注目。 高昂着下巴的乔佛里携着一脸甜蜜的玛格丽出现。 见礼完毕，乔佛里扫了眼在场之人，愉悦地扬声道：“诸位，欢迎你们参加我与……” 说着，他跟未婚妻相视一笑，接着道：“玛格丽一起准备的晚宴。” 乔佛里牵着玛格丽的小手，来到餐桌前，宣布：“请坐。” 众人入座，乔佛里国王坐在了主位，餐桌的右边是：瑟曦太后、泰温公爵、詹姆爵士；左边是玛格丽、格林公爵、加兰爵士。 前菜是蘑菇和黄油蜗牛汤，接着是一串鹌鹑肉和烤梭子鱼。 乔佛里的唇角上噘，他举杯示意：“感谢诸位对王国作出的贡献，敬七国。” “敬七国。”众人纷纷举杯。 烛光摇曳，乐师们奏起旋律欢快的曲子。 放下酒杯，乔佛里看向未婚妻，道：“玛格丽小姐，你今晚真漂亮，你的衣服……嗯，是的，和你的身材搭配很完美。” 玛格丽腼腆地抿嘴一笑，玫瑰色唇轻启，她刚要说话，瑟曦太后的声音却响起。 “我猜……你会觉得冷吧？”瑟曦勾着嘴唇，打量着玛格丽。 餐桌上顿时一静，顿了顿，玛格丽端坐，恭声回道：“太后陛下，相比于君临，虽然高庭更暖和一些，但我父亲告诉我们，提利尔的身体中有一团火……” 说话中，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轻轻扫过乔佛里，诱人的红唇快速地勾了一下，看向瑟曦，接着道：“他教导我们，提利尔家的人不惧寒冷的考验。” 她的话音落下，坐在格林身旁的加兰爵士点头附和：“是的，高庭公爵对子女的要求是一样的，但在私下………却要求我和我兄弟们必须照顾好妹妹。” 说完，他耸了耸肩。 詹姆爵士朝乔佛里的未婚妻举杯，微笑着道：“您是今晚最迷人的玫瑰，玛格丽小姐。” 听到詹姆的赞美，瑟曦脸上挂着的微笑僵了一下，碍于老狮子坐在他们两人的中间，她强忍下了狠狠地冷视一眼的冲动。 这时，默不作声的两个“观察者”……格林与泰温的视线仿佛不经意地触碰了一下。 玛格丽的神情带着少女独有的一股羞涩，她先是感谢了詹姆爵士的夸赞，随后看向瑟曦太后。 她的视线扫过瑟曦今晚的装扮，眼中隐隐透着希冀：“太后陛下，您今晚的礼裙真是华美，质地，刺绣，饰品，它们在一起熠熠生辉………很抱歉，我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礼服。” 加兰爵士又一次附和：“是的，我也从未瞧见过。” 瑟曦端着酒杯，轻笑道：“我建议你………更应该关心适合你穿戴的铠甲，等伱当上七国王后之后，或是在这之前。” 她晃晃酒杯：“我听闻……昨天，你和乔佛里一起去看望了聚集在国王门的那群难民？” “是的，国王陛下很关爱民众。” 说完，玛格丽崇拜地看了眼乔佛里，他不太自然地笑着点头。 加兰爵士为妹妹而自豪，他出声道：“玛格丽在高庭的时候也与陛下一样很关心受苦的民众，她为他们亲自分发食物和衣物，大家称她为高庭之光。” 玛格丽抿嘴一笑：“他们都很善良，他们爱戴乔佛里国王。” 善良？瑟曦的嘴角掠过嘲讽的弧度，冷冷地道：“他们也会回报你开膛破肚，我还是建议你小心点。好心的提利尔小姐，君临贱民的上一次暴动还没过去多久，不要到了最后才发现几队卫兵阻挡不了那些人的暴行。” 她的美目移向格林：“那个时候，要不是格林公爵杀得血肉横飞（第173章），我和乔佛里两人可能没那么容易脱离险境。” 听到妈妈提及上一次的君临暴动，再想到自己在那时的遭遇，乔佛里的脸色顿时沉了沉，他的声音里透着不悦：“母亲，您太喜欢小题大作了。” 他看向未婚妻：“她越来越不在乎事实是怎么样的，可能是年纪越来越大的原因。” 听到这里，玛格丽迅速地垂下眼眸，瑟曦则是脸色一僵。 乔佛里继续向玛格丽解释：“我和母亲从未陷入过真正的险境………是吧？” 说完，乔佛里看向母亲，他的目光里充斥着警告之意。 瑟曦握着酒杯的那只手微颤了下，她勉强挤出一丝笑，道：“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知晓国王的英勇。” 乔佛里对瑟曦的回答不满意，他冷声道：“妈妈。” 白花花的饱满出现明显又缓慢的起伏，缓了缓，瑟曦还是……微微点头，道：“你说的对，我的国王。” 乔佛里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詹姆爵士带着一丝怒意的声音传了过来：“乔佛里，你母亲是在担忧你的安全，这与什么事实无关。” 餐桌上的气氛变得凝重，玛格丽朝瑟曦太后甜美地笑了笑，道：“太后陛下，我会铭记您的好意，饥饿的确会把人变成野兽。所以………” 面对玛格丽示好，瑟曦暗暗翻了個白眼，提利尔果然虚伪，怪不得能迷惑她的儿子。 玛格丽·提利尔的视线先是扫过在座之人，最后看向乔佛里，又道：“国王陛下，昨天与您分别后，我向我父亲提出了对此事的忧虑………他很荣幸为国王效劳。” 她满心满眼地看着国王：“倘若您允许，高庭公爵会很高兴在这方面继续提供帮助，小麦……大麦……苹果……河湾地刚获得了丰收。” 轻轻举杯，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当然，提利尔身为您未来的家人，也有义务帮助国王之城度过难关。” 乔佛里很满意提利尔的忠诚，：“正如加兰爵士所言，玛格丽小姐对慈善并不陌生，我已经确信………” 他喝了一口酒，露出优雅的微笑：“我的王国会迎来一位好王后。” 闻言，玛格丽羞涩地一笑。 众人举杯：“为了王后。” 瑟曦浅尝一口酒，盯着与乔佛里低语的玛格丽，轻晃着酒杯，喃喃道：“我也很确信。” 晚宴继续，餐桌上不时传出乔佛里的咯咯笑声，他和玛格丽像大部分正在热恋中的男女一样低语着。 格林发现当乔佛里喝下第二杯夏日红后，脸色已变得通红，而且说话的声音带着醉意。 与加兰爵士不时低语的格林眉毛微挑，乔佛里的酒量……似乎比他调查出来的还要差。 ………… 喝完第三杯酒，乔佛里把玩了会儿手中的空酒杯，忽道：“外公，你会如何判决提利昂？” 周围顿时一静，泰温公爵瞥了眼主位的方向，道：“会按照王国律法，公正地判决。” 乔佛里斜靠在椅子的扶手，他捏了捏下巴，道：“证据已确凿，我觉得可以尽快吊死他。” 格林的眼睛微动，与詹姆对视了一眼，便耸了耸肩。 泰温公爵拧眉道：“乔佛里，提利昂是你的舅舅。” 乔佛里的回应是鄙夷：“他是怪物，大家都是这样认为的，确切地说他现在的真正身份是罪犯，我是公正的国王。” 外公的视线突然变得锐利，乔佛里不禁不安地在座位上动了动。 见此，瑟曦连忙开口：“父亲，乔佛里只是向您提议一下………” “妈妈，这是国王的命令，并不是什么提议。”乔佛里打断了瑟曦的好意。 泰温公爵瞥了眼只会顺着自己儿子的女儿，道：“乔佛里，既然你认为提利昂不是国王的家人，那你更应该赐予他跟其他人一样的公正审判，这才是公正的国王。” 乔佛里坐在那里拧眉思索了一阵，闷闷不乐地道：“好吧，我可以收回立刻处置提利昂的命令。” 泰温和格林：“………” 很显然，除了他们两人，格林猜想在座之人都已看出乔佛里这是要跟泰温公爵做“交易”，而且是强买强卖。 格林领主一向深谋远虑，看着乔佛里表现出的奇特政治手段，他不禁联想到了未来王储的教导问题。 泰温公爵靠在了椅背，他紧紧盯着，直到乔佛里的神情变得僵硬，才平静地开口：“让我听听，你想得到什么？” 闻言，乔佛里因为计划的顺利进行而眼中闪烁着兴奋，他先是端坐，随后昂了昂首，道：“罗柏·史塔克已经出现在了暮谷镇，说不定他明天早上就会出现在君临城下，如今……我的王国面临着巨大的威胁，因此……” 接着，乔佛里从椅子上起身，扫了眼在场之人，扬声宣布：“我打算从现在开始直接………亲政！” 身旁的两个玫瑰默不作声，格林瞧见瑟曦先是震惊，紧接着露出的意动的神情；泰温公爵仍旧端坐，至于詹姆………他紧张地看向了瑟曦。 见没有人回应自己，乔佛里怒声道：“这是国王的命令！” 顿了顿，泰温公爵威严的声音响起：“请坐。” 乔佛里怔怔地坐下，但很快就因为自己的“乖巧”而恼怒：“你没有权力命令我怎么做，我是国王！” 泰温公爵直接无视了乔佛里的愤怒，他的语气仍旧平静：“你打算怎么做？” 乔佛里冷哼一声，道：“我不会像你一样敌人都杀到门外了还躲在君临，我会亲自带兵出击，我会亲手扒了奔狼的皮，并吊死所有的叛徒。” 泰温公爵的语气不变：“那你知晓史塔克如今在哪里吗？” 乔佛里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泰温提出的问题吸引走，他拧眉思索了会儿，猜测道：“他在……罗斯比城（位于暮谷镇的南部，君临的北部）？” 泰温公爵凝视了会儿，回道：“侦查骑兵发现他们往母猪角的方向（暮谷镇向西）离开了。” 顿了顿，乔佛里再次恼怒：“我没有派人追踪，我怎么知道！” “很好。” 泰温公爵点点头，他盯着乔佛里，道：“那我换一个简单的问题，是马儿跑得快，还是兵士的一双腿跑得快。” 闻言，乔佛里愣了愣，随后他的脸扭曲了下，怒声道：“你在耍我？” 泰温公爵的声音猛然提高：“回答我的问题，乔佛里。” (本章完) 第358章 乔佛里的晚宴（完） 雄狮的怒吼突然降临，让乔佛里不禁一颤，他的后背紧贴在椅背，动动嘴唇，道：“当……当然……是马儿快。” 紧接着他想到自己此时的模样，脸色顿时涨红，他的手在颤动，不仅是因为老狮子带给他的恐惧，还有………老狮子屡次让堂堂国王在众人面前丢脸而产生的怨恨。 他闪躲的目光看向了未婚妻，见玛格丽是一副受惊的可怜模样，也没有发现自己的狼狈，这让他稍稍舒心。 而此时的桌下，一只小手被另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裹住，正扮演着懦弱小鹿的玛格丽微微侧脸，大眼睛眨了眨。 格林的眉眼略带笑意，向她做了个无声的口型：走。 玛格丽的目光微动，随后她轻点下颌，待格林的手离开，顿了顿，她的小手微微舒展了下。 瑟曦·兰尼斯特的声音这时响起：“父亲，乔佛里只是在和您开玩笑，他不是认真的………” 听到瑟曦的维护，这似乎让乔佛里寻到了找回国王威严的口子，他怒声道：“妈妈，请你安静，聪明的女人应懂得闭嘴，我是国王，我知道该怎么做！” 面对儿子在众人面前对自己毫不留情的指责，母狮的第一反应不是怒吼，而是委屈，乔佛里以前有多么乖巧可爱………她那么爱他………现在却因为受打到玛格丽的迷惑而……… 巫姬仿佛在瑟曦的耳边呢喃：她会夺走你所有珍爱的东西……… 绝对不可以！ 表面上看，瑟曦因为乔佛里突如其来的怒火而呆愣，但在心下……对玛格丽的恨意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欲要起身的詹姆被父亲的一个严厉眼神制止，他瞥了眼眼眶微微泛红的女儿，冷声道：“乔佛里，真正的国王应懂得尊敬自己的母亲，特别是在很多人的面前。” 乔佛里绝不承认这一点：“我没有，我很尊重我的母亲！” “父亲……”瑟曦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老狮子轻哼一声，他闭了会儿眼睛缓了缓，道：“继续之前的话题。” 似乎是察觉到老狮子的怒火已消散，乔佛里的下巴再次高昂了起来，他点点头，道：“很好，等我们的谈话结束，我希望你会第一个支持我提前亲政。” 说完，他向未婚妻送去了一个带着某种炫耀的眼神，玛格丽则微怔了下，立即回以恰好又得体的浅笑。 乔佛里的小动作都在泰温公爵的视线之内，胸膛缓缓起伏，他闭上眼睛：“既然你知晓马儿比人跑得更快……” 他睁开了眼睛：“乔佛里，你告诉我，你打算如何追上擅于奔袭的北境骑兵。” 乔佛里奇怪地道：“凯冯爵士不是正在召集自由骑手吗？我会亲自带着那些骑手………” 泰温公爵冷声打断：“很抱歉，那些佣兵的雇佣者是兰尼斯特，而不是你。” 闻言，乔佛里怔了怔，随后他气愤地道：“好，很好，我会亲自雇佣另一批自由骑手。” 泰温公爵凝视了会儿他，道：“乔佛里，你准备好雇佣他们的金龙了吗？空荡荡的王室金库可找不到一枚钱币。” 如同雕像般一直伫立不动的桑铎·克里冈……小声提醒：“王室还有几百万金龙的债务，国王。” 乔佛里扭过身狠狠地瞪了眼猎狗。 顿了顿，他的眼睛忽然一转，连忙他看向了餐桌的左侧，而那边传来的关切……反而给他的更多感受是某种嘲笑。 他们肯定在看国王的笑话！ 醉意和恼怒让乔佛里暂时战胜了老狮子带给他的恐惧，他的脸扭曲了下：“亲政后，我会挑选一個有能力的御前首相，我会找一个不把所有麻烦丢给国王的首相。” “乔佛里！”瑟曦罕见地直接呵斥自己儿子。 泰温公爵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一动不动地盯着愚蠢至极的外孙。 瑟曦的转向泰温公爵：“父亲，还请您宽恕，乔佛里他还小，他今天是喝醉了……” 乔佛里怒吼：“妈妈！我没喝醉！” “乔佛里！” “够了，今晚的表演到此为止。”泰温公爵瞥了眼倚在椅背假寐的格林。 见泰温公爵宣布晚宴结束，乔佛里愣了愣，急切地道：“这是我举办的宴会！” 泰温公爵无视了乔佛里，他的双手分别抓着椅子的扶手，他欲起身时，不知何时醒来的格林忽然出声：“乔佛里国王，您想过拜拉席恩的铁王座失去了泰温首相的后果吗？” 乔佛里似乎因为遭到背叛而很生气：“格林公爵，伱是我亲自任命的东境守护！” 格林无视了乔佛里的怒火，缓缓地道：“剑指君临的罗柏·史塔克，在奔流城训练新兵的布兰登·徒利，抵御着铁种侵袭的………嗯，艾德公爵的北境刚刚结束了战争。还有，虽然苟延残喘，但仍在盯着铁王座的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嗯，还要再加一个道朗·马泰尔，我想稍微处理不当，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起兵反叛。” 他瞥了眼淑女玛格丽：“其实，我最担忧的是君临城近十万的难民。” 他轻叹口气：“乔佛里国王，请恕我直言，七国离不开泰温首相。” 听着格林口中的一个个叛国者，乔佛里神色变来变去，但他听到最后的提醒，他的那张俊脸顿时扭曲了下：“你竟然看不起你的国王？！” 闻言，格林不禁一愣，他先是看了眼瑟曦太后，接着是泰温公爵，他一双清澈的眼睛在问他们：他有吗？ 顿了顿，见乔佛里一直紧盯着自己，格林不得不开口：“倘若我的言语让您感受到了冒犯，还请容许我解释，我的意思是……换做我是如今的御前首相，我没信心像泰温首相一样肩负起如今的七国，其他的………” 话没说完，他只是耸了耸肩。 沉默了一小会儿，乔佛里转头看向后面，猎狗稍稍犹豫了下，便点了点头。 轻蔑地冷哼一声，乔佛里昂了昂首：“待我亲政之后，那些叛徒我会一个个地全部消灭。” 泰温公爵收回定在格林身上的目光，看向乔佛里，道：“请问你打算如何消灭他们。” 泰温公爵的这个提问，让乔佛里因为兴奋而呼吸变得粗重，今晚宴会的重头戏之一就是向众人宣布他筹谋了好几天的计划。 他扬声道：“我会组建王室军队。” 泰温公爵额间的皱纹加深，确认道：“王室军队？” “是的，王室军队。” 冷哼一声，乔佛里继续道：“史塔克，徒利，葛雷乔伊，还有我的两个叔叔，蓝礼和史坦尼斯，他们为什么能反叛？那是因为那些领主都拥着有只忠于自己的军队。” 他神情高傲地扫了眼在场之人：“我要组建的王室军队将由经验丰富的兵士组成，而不是那些连长矛的都没有摸过的农民。我会建立一支能横扫七国的、只忠于王室的强大军队。” 他环顾众人：“怎么样？只要我的计划完成，我的王国再也不会出现反叛，也没人敢当违抗国王的命令。” 他的话音落下，餐桌上顿时寂静。 顿了顿，泰温公爵的声音响起：“乔佛里，按照你的想法，七国的领主们不可以再拥有自己的军队，对吗？” 乔佛里脸上充斥着兴奋，他点点头，道：“当然，以后所有的七国贵族都会由国王直接提供庇护。” 盯了会儿乔佛里，泰温公爵的视线移向对面，道：“格林公爵，你愿意配合乔佛里的计划吗？” 他的话音落下，所有人齐齐看了过来，格林淡定地笑了笑，道：“倘若时间和时机允许………” 他朝乔佛里抚了抚胸：“我愿意支持国王的伟业。” 乔佛里伸出的左手一握拳，他很满意格林公爵的无比忠诚，咯咯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身为公正的国王，忠诚必会奖赏，到时候我会交给你一支王室军队统领。” 泰温公爵目光复杂地看了眼朝乔佛里致谢的格林，随后瞥向瑟曦………他的“好”女儿正爱意满满地盯着格林所在的方向。 老狮子翻腾的怒火无法再压制。 “乔佛里。”温暖的餐厅仿佛有凛冬突然降临。 泰温公爵的声音带着压抑着怒火的颤音：“我已经听够了你今晚的愚蠢发言。” 瑟曦的身体微微一颤，她了解父亲，她感觉得到乔佛里已彻底惹怒了老狮子，这样的后果…… 她立即伸手抓住了老狮子的一只胳膊：“父亲………” 泰温公爵冷冷地看了眼哀求的女儿，顿了顿，他却看向了玛格丽，他语气透着一丝和蔼：“提利尔小姐，感谢你准备的晚餐，我很喜欢今晚的菜肴。还有，请代我向梅斯公爵问好………顺便，劳烦你代我转告，明早我要与他一起用早餐的意愿。” 玛格丽起身，她得体地微微一笑：“我会的，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光，泰温大人。” 看了眼窗户，玛格丽转向乔佛里轻轻一礼：“国王陛下，我父亲睡得比较早，为了避免打扰他的睡眠，还请允许我告退。” 似乎………乔佛里刚刚被老狮子爆发的怒火吓暂时镇住，沉着的俊脸勉强朝小心翼翼的未婚妻露出一丝笑，他摆了摆手：“嗯，去吧，我明天带你去骑马。” 格林这时走了过来：“国王陛下，请允许我护送玛格丽小姐。” 乔佛里抬头看了眼目光温和的格林，微微点头，道：“去吧。” 克莱勃和提利尔离开后，詹姆也起身告退，泰温公爵看了眼长子，便点了点头。 见詹姆要离开，察觉到气氛越来越“诡异”的乔佛里立刻出声制止：“舅舅，你是我的御林铁卫队长，你不可以先走！” 詹姆爵士的脚步不停，边走边道：“乔佛里，待你成年，我再听你的调遣。” 他看了眼猎狗：“桑铎·克里冈，我命令你随我离开。” 猎狗：“………” 他没怎么犹豫，便抬起大脚，雪白的披风一甩，跟在了御林铁卫队长的身后。 这一幕很熟悉，乔佛里的声音里透着惊慌：“狗，我不许你离开！我命令你留下，我是国王！” 见此，瑟曦立刻走过去搂住了儿子，她刚要开口，泰温公爵却是响起：“瑟曦，你走吧。” 这时，哐当一声，厚重大门的关门声传了过来。 感受到乔佛里颤了一下，瑟曦看向老狮子，挤出微笑：“父亲，请你相信我，乔佛里今晚肯定是喝多了，我保证，我会好好教导他………以后………让他少碰酒水，或者………以后只让他喝低度的………” “够了，瑟曦。” 老狮子站起了身，他不在理会只有宠着儿子的瑟曦，凝视着乔佛里：“告诉我，是谁教你的？” 闻言，瑟曦想要悄悄暗示儿子找个替罪羊，但乔佛里露出的疑惑已让泰温公爵有了答案。 简直是愚蠢至极！ 泰温公爵宽厚的胸膛缓缓起伏，他冷冷地道：“你可知晓，倘若你的愚蠢计划传出去，七国明天会出现多少反叛者吗？史塔克，徒利，葛雷乔伊，史坦尼斯，他们会彻夜狂欢，因为他们的共同敌人………乔佛里·拜拉席恩亲手葬送了自己的王国。” 泰温公爵高大的身影压迫感十足，乔佛里的身体不自觉地再次发颤，但………似乎是搂着他的妈妈给了勇气，他梗着脖子道：“外……外公，我的计划是建立忠诚于王室的军队，你凭什么说我在葬送王国？！” 泰温公爵像是一头即将扑过去撕咬的狮子，他咬着牙道：“你收走了领主的军队，他们拿什么保护自己土地、城堡和儿女？国王的庇护？他们凭什么相信你？就凭你要摧毁七国的所有贵族吗？你以为他们会和你一样愚蠢吗？！” 老狮子在怒吼：“你以为七国贵族为什么认同你为国王？让我告诉你………那是因为你是劳勃留下的血脉，你有，他们没有，这就是唯一的理由。” “父亲，请………” “亚当爵士！” 泰温公爵的话音刚落，亚当·马尔布兰领着十几个兰尼斯特红袍子推开门，大步走了过来。 (本章完) 第359章 兰尼斯特兄弟 乔佛里的怒声里掺杂着慌乱：“谁允许你们进来的，都给我出去，我是国王！” “乔佛里停止你的小丑行为。” 泰温公爵冷冷地盯了会儿外孙，继续道：“乔佛里，我希望在明天的早餐中瞧见………你为今晚酒后的胡言行为，向梅斯公爵诚恳地致歉，并取得他的谅解。” 乔佛里瞪大眼睛看着泰温公爵：“你竟然让我跟梅斯公爵道歉，让一个国王去给一个臣下道歉？” 泰温公爵的眼睛微眯了下，冷声道：“倘若你无法理解这么做的意义，那你便乖乖按照我的命令去做。” “不许你命令我，我是国王。”被搂在瑟曦怀里的乔佛里大声吼叫。 泰温公爵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暴突出来，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 他紧咬着牙，道：“乔佛里，让我提醒你，劳勃的血脉不止伱一人。” 瑟曦震惊地看向了过去：“父亲！” 愣了愣，乔佛里明显地身体一颤：“你你你说什么？” 瑟曦紧紧搂住儿子，朝泰温公爵道：“父亲，求求您，请您告诉乔佛里，您只是在一时生气………对，您是在跟您的外孙开玩笑的。” 乔佛里挣开瑟曦的怀抱起身：“你要废黜国王？你敢………” 话没说完，触碰到老狮子锐利的目光，他不禁胆怯地躲到瑟曦的身后。 闭了会儿眼睛，泰温公爵起伏的胸腹缓缓平复，他睁开眼睛看了下女儿和外孙，转过身，摆了摆手。 “亚当爵士，国王陛下明天需要早起，请护送他回寝室。” 见亚当等人靠近，乔佛里大声道：“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冒犯！” 威胁毫无作用，乔佛里被两个红袍子牢牢架住，他蹬着腿，道：“妈妈，我不想去休息，救救我！” 瑟曦刚要求情，老狮子不耐烦的声音先是响起：“给他用安眠酒。” “父亲………乔佛里………” “瑟曦，我已经足够理智了。” 国王被亚当爵士等人强行拉走，离开前………乔佛里怨毒地看了眼背着他的老狮子。 壁炉里，炉火噼啪燃烧。 餐厅内只有父女两人，瑟曦犹豫了下，脚步轻盈地靠近老狮子：“父亲，我很抱歉，乔佛里是有些任性，我正在想法子改正他的………” 伫立着的泰温公爵瞥了眼瑟曦：“任性和愚蠢是两码事。” 瑟曦悄悄观察了下老狮子的神色，道：“父亲，乔佛里的性格强硬，他是最合适的国王人选。” 泰温公爵侧过头，稍稍打量了下女儿，声音冷硬地道：“历代国王，强势的人没几个是好下场。” 瑟曦还想开口，却被泰温公爵抬手制止。 收回目光，他盯着壁炉内摇曳的火焰，顿了顿，忽道：“瑟曦，我不喜欢你的亡夫………劳勃。” 闻言，瑟曦的碧眸顿时颤动，随后她有些诧异地看了下老狮子，道：“我还以为…………能告知我原因吗，父亲？” 身后的那只手攥紧了会儿再松开，泰温公爵冷冷的声音响起：“他喜欢拍我的背。” ………… 朦胧的夜色为红堡罩上了一层轻纱。 走出梅格塔后，加兰·提利尔虽然在极力掩藏，却还是藏不住心情的沉重。 碍于“陌生人”在旁，他无法直接开口，只能时不时地看一眼举止仍旧优雅的妹妹。 月光下的玛格丽·提利尔很迷人，她温柔地浅浅一笑：“加兰哥哥，请不要为我担心，我会尽好国王妻子的义务。” 加兰爵士轻瞥了眼仰头欣赏着夜空的格林公爵，道：“我会尽快回来，玛格丽。” 玛格丽默默地走了几步，轻轻呼口气，道：“谢谢你，加兰。” 格林侧头，他瞧见了一双明亮却让人心疼的大眼睛。 ………我可以向你承诺……… ………我与乔佛里的孩子……… ………与你的孩子定下婚约……… 再次回味白天的对话，格林顿住脚步，他察觉到金玫瑰似乎已对乔佛里有了真正的“判断”。 他猜测………对这场联姻，玛格丽在表面上越是期待，或是表现得越是坚定，更能说明问题。 看似平静，却藏着暗涌。 或许，她的主要任务是让泰温公爵和大家看到她会是個合格的王后人选………乔佛里的表现越是糟糕，效果只会更好。 或许，乔佛里在今晚的惊人发言，也是玛格丽巧妙“撩拨”下的………自然而然的结果之一。 这种宫廷手段，加上那人又是乔佛里，对玛格丽来说太轻松不过，他知道的。 自从发生了奔流城下毒事件，七国贵族对此非常警惕，他听闻詹姆爵士甚至为乔佛里国王特意安排了一个专门“品尝”食物的御林铁卫（第331章），所以………很难再复刻。 不是下毒，会是什么？ 格林朝小玫瑰露出一抹微笑，看在梅斯公爵的份上，他也得有所行动。 “玛格丽小姐，很荣幸护送您。”格林朝小玫瑰微微颔首。 玛格丽的麋鹿眼仿佛变得更亮了，她来到格林的面前，掂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礼节性地轻轻一吻。 “格林公爵，今晚很抱歉，我应该有更周到的晚宴准备。” 看着罕见“主动”的高庭之光，格林脸上闪过恰好的惊讶之色，同时………他在心下为乔佛里默默地点了蜡。 “您在今晚已足够迷人，玛格丽小姐。” 格林的话音落下，一旁的加兰爵士也立即附和：“是的，我的妹妹，没有人会觉得你没做好，你是今晚的红堡之光。” 他又道：“乔佛里国王的酒量不是………很好。” 说到后面，加兰爵士不禁咬牙切齿，接着………他忍不住再次露出忧心的眼神。 玛格丽轻笑：“加兰，他已足够出色了，这样………让我觉得更好亲近。” 看着完全陷于爱情美梦的妹妹，加兰爵士无奈地耸了耸肩。 格林笑了笑，道：“能够拥有彼此，也许已足够美妙了，加兰爵士。” 加兰爵士微怔了下，看来玛格丽的侍女们并没有夸张，格林公爵的舌头，果然与他的剑一样“锋利”，他在今晚………的确是见识到了不少。 他挠了挠头：“是的，我会祝福他们的。” 与玛格丽的视线触碰在一起，格林领主的嘴角扬起。 ………… “格林大人。” 待玫瑰们的身影消失，小管家莱顿来到了格林的身旁，低声道：“亚当·马尔布兰为乔佛里国王喂了安眠酒。” 格林微微摇头，看来泰温公爵真是被乔佛里惹怒了。 他迈开脚步：“詹姆爵士去了哪里？” 莱顿边走边道：“詹姆·兰尼斯特先是把御林铁卫们带去了白剑塔，随后独自前往了地牢。” “很好。” ………… 牢门外传来声响，卷缩在床上的提利昂·兰尼斯特抬了下头，他打算爬下床却发现腿脚因长时间躺卧而麻木，他不得不弯下腰去，揉搓筋骨。 他此刻非常痛恨属于侏儒的短腿。 钥匙转动，牢门被掀开，火光照向脸庞，提利昂举手遮挡了下，眯着眼睛，道：“詹姆？” “你还好吧，提利昂？” 詹姆爵士拿着一个和小烛台走了进来，关上牢门，他环顾了下，又道：“奔流城的牢房没这么湿冷，但比这里阴森多了。” 提利昂咧嘴而笑：“我也尝到了被关起来的滋味，七神他老人家真是公正，好一对快乐的兰尼斯特兄弟。” 詹姆爵士笑着摇了摇头，他把烛台放在了小方桌上，道：“听说你手刃了七国闻名的红毒蛇。” 一边说着，他坐在了椅子上。 提利昂哈哈笑：“是的，起因是因为他从多恩带来的黑发情妇一眼便爱上了雄狮，我们像歌谣中一样，当场决斗。” 他的手做出虚握剑把而刺的动作：“我够不着他的心脏位置，可爱的红毒蛇还特意站在那里等我搬来了椅子。” 詹姆爵士忍不住笑了笑，道：“很多人知道你并不是凶手，提利昂。” “我猜猜………” 提利昂脸上的笑容一敛：“但泰温大人肯定希望让我愉快地认下所有扔给我的罪名吧？” 顿了顿，詹姆爵士叹气道：“你知晓的，我们的父亲是一位公正之人，他不一定………” 提利昂嘲讽道：“他会对一只阴沟里的老鼠公正吗？” 他指了指自己：“瞧，说的就是我。” 詹姆爵士皱了皱眉，道：“提利昂，你是泰温公爵的儿子，并不是什么………老鼠。” 提利昂的声音带着恨意：“不，我不是泰温公爵的儿子，你才是，詹姆，你才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早就想处死我这个侏儒了，二十多年………他终于等来了这么个美妙机会，他还能顺便讨好多恩人，他现在肯定高兴极了！” 缓了缓，他咧嘴：“嗯，还有我那好姐姐，她早就希望我死了，她是不是已经等不及而提前开始庆祝了？她找你跳舞了吗，詹姆老哥？” 待提利昂说完，詹姆爵士盯着他，声音略带疲倦地道：“你不会死的，我保证，我的弟弟。” “啊哈，你保证？” 提利昂嘲弄地看着兄长：“你如何保证？我听说你马上要带兵出征了？你是打算攻打红堡的地牢？” 詹姆爵士皱眉道：“提利昂，只要我向父亲承诺不为你比武审判，我就可以等审判结束了再离开君临。” 提利昂不可置信地打量了下詹姆，道：“你留下来是为了欣赏我被泰温大人定下死罪时………哭着求饶的小丑摸样？” 他咧嘴：“或者是想听听我做的临终忏悔？” 詹姆爵士握了握拳，道：“提利昂，我告诉过你，我不会让你死的。” 提利昂的目光微动：“啊哈，詹姆老哥，你是盼望我在临死前多几次美梦吗？” 詹姆爵士靠在了椅背，缓缓呼了口气，道：“倘若父亲真判你……死罪，我就会直接带你离开这该死的地牢。” 停顿了下，他补充道：“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你要偷偷放我走，詹姆骑士？” 提利昂睁大眼睛，他下床而立：“为了我这个侏儒弟弟？你想过后果吗？你怎么面对泰温大人和瑟曦的怒火？还有多恩人的怒火………你竟然愿意为了我而背叛兰尼斯特？！” 顿了顿，詹姆的声音有些异样：“我只是在……还债。” 他勉强笑了笑：“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提利昂仰头，一动不动地望着脸色沉重的詹姆，他咧嘴：“还债？我不是很明白，我的老哥。” 詹姆的声音愈发异样：“不明白就好，有的事，最好永远埋葬。” 提利昂强压着怒意，道：“告诉我，是什么丑事恶行？” 詹姆爵士似乎有些走神，他张了张口，道：“提利昂，我会找个好时候………” 小雄狮的声音猛然提高：“不，你必须现在就告诉我，立刻！” 牢房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兰尼斯特兄弟对视了好一会儿，最后……詹姆那脸转向另一边，顿了顿，轻声道：“泰莎………” 闻言，提利昂浑身一颤，他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了声音：“她………的什么事？” 沉默了会儿，詹姆爵士喃喃出声：“她………不是我买来送你的妓女，一切都是父亲让我讲述的谎言。泰莎………泰莎就是泰莎，她是农夫的女儿，她与你是在路上偶遇。” 詹姆此刻无法面对弟弟，提利昂如石像般僵在了那里，泰莎………忽然间他忘了她的模样………他记得她是小女孩，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个小女孩。 他嘶声道：“我的妻子，她嫁给了我，有七神见证。” 詹姆爵士继续道：“当时，父亲告诉我，她接近你，就为了你的钱。她是个贱民，你是凯岩城的兰尼斯特，若不是为了金子，她根本不会来找你，所以相当于………妓女。父亲还告诉我，所………所以我说的不是谎言，不是真正的谎言，而………而且他认为需要给你好好上一课。”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父亲告诉我，从此以后，你会汲取教训，并对我心存感激………当时………我真没想到父亲会那样做………” (本章完) 第360章 兰尼斯特兄弟（完） “感激？” 提利昂心中涌上一股强烈的悲伤，感觉自己像是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他把她给了卫兵，整整一军营的卫兵，还让我………全程观看………” 他踉跄了下：啊，不只是看，最后我还……… 他的手紧紧捂住胸口：我的妻子……… 看着悲痛欲绝的弟弟，詹姆爵士伸出了手：“我真不知他会那样做，请你相信我………” “相信你？！” 拍开詹姆的手，提利昂咆哮：“你还值得我相信吗?我还能够相信你吗？去你吗的，泰莎是我妻子！” 詹姆爵士起身靠近，他非常自责：“提利昂………” 啪！ 提利昂跳着甩出一记耳光，用尽全身力气，蕴涵着所有的恐惧、愤怒和痛苦。 詹姆爵士踉跄退步，失去平衡，最后倒在地上，他喃喃道：“我………很抱歉。” “噢，抱歉就行了吗，詹姆？” 提利昂的双手紧紧地握住，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你，还有我亲爱的老姐、和蔼的老爸，不错，我还没想清楚，但总有一天会狠狠报复你们，我指天发誓………” 他面容狰狞：“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牢房内的空气如同千斤重石。 詹姆爵士缓缓起身，他仍旧无法面对弟弟的目光：“我绝不会让你死的。” 提利昂的脸上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嫌恶：“我是否要对伱心存感激？” 詹姆爵士摇摇头，动动嘴唇，道：“我欠你的………” “不，你不欠我，我又矮又丑，生来就有罪。” 昏暗的光芒下，提利昂逼自己微笑：“作为心存感激的好弟弟………自然要懂得回报。你听着，我再强调一遍（第294章），你所珍爱的瑟曦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烂女表子，你这可怜愚蠢瞎了眼的大傻瓜。” 他缓缓咧嘴：“我听闻瑟曦很信重凯特布莱克兄弟，特别是奥斯尼爵士，你猜猜为什么？” 奥斯尼……… 詹姆爵士的瞳孔骤缩，他突然想起了格林提及的谜语（第319章）。 金毛与黑毛互相纠缠……… 他的发色……… 瑟曦的发色……… 体毛……… 雪白的披风一甩，詹姆转身离开，一句话也没有说。 哐当一声，牢门被关闭，提利昂随即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黑暗吞噬着侏儒。 他想起来了。 那年他十三岁，他和詹姆正从兰尼斯港骑马回来，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就见她朝路上跑来，后面跟了两个大呼小叫的家伙。 詹姆拔剑去对付他们，他则下马保护女孩。 她只大我不到一岁，黑头发，很纤细，那张可怜的小脸看得他心碎。 虽然她出身低贱，又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也很久没洗澡………但就是讨人喜欢。 那两个家伙先前已经扯开了她身穿的破布，背几乎都露了出来，所以他用自己的斗篷裹住她。 詹姆把那两个家伙赶至森林里跑回来时，他已经问出了她的名字和身世。 她是個农夫的女儿，自从她父亲发烧病死后就孤伶伶一个人，正准备去………唉，其实要去哪儿她自己也不知道。 当时詹姆一心只想逮着那两个敢在距离凯岩城这么近的地方闹事的家伙，他把这当成奇耻大辱，回凯岩城喊卫兵。 她惊慌失措，不敢一个人走路，于是他提议带她到附近的旅馆，弄点东西给她吃。 她比他料想的更饿，他们两人足足吃了两只半烤鸡，又喝干了一整壶酒，边吃边聊，很愉快。 然后………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比他强不了多少。他们不断撞着鼻子，但当舌头触碰时，她浑身颤抖。 她很害羞，但他更害羞，真不知他那次是打哪儿来的勇气。 第一次，她哭了，但事后她吻了他，然后她悄声唱歌。 那是来自密尔的歌谣，叫《我的恋爱季节》。 第二天清晨，他已经爱上她了，他确认。 她爱他。 她是农夫的女儿，她爱他而且嫁给了他，她把她的信任交给了他。 ………提利昂的眼睛已经淹没在了泪水之中。 詹姆是他的至亲，是他强壮的哥哥。小时候他经常发给他买玩具，有铁圈、积木和木雕狮子。 詹姆给他准备了第一匹小马，还教他怎么骑它。 詹姆说她是买来的妓女，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连他父亲都不爱他，她又有什么理由为他这个侏儒而动心？ 是啊，詹姆说她是买来送他的“礼物”，他当然不会怀疑，能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是啊，连父亲都不爱自己，她又有什么理由为爱上他这个丑陋的侏儒呢？ ………提利昂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为自己找借口。 ………他果然是天真卑劣的侏儒。 ………他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呜咽出声。 他听见了她的声音：我爱你，提利昂。 他眼睁睁地看着怀里的她被夺走。 泰莎………我该死……… 泰莎………对不起……… 泰莎………都怪我……… 漆黑的黑暗中，提利昂泣不成声。 对不起………泰莎……… ………… ………… 罗柏国王收复赫伦堡的捷报传至奔流城后，布兰登·徒利公爵把海疆城伯爵、杰森·梅利斯特任命为了奔流城代理城主，自己则带着数十骑兵朝孪河城出发。 此时，布兰登公爵的身影已出现在了孪河城外，他正遥望着这座跨在河流之上的军事城堡。 附近的绿叉河水既深且急，但佛雷家族的势力早在几世纪前便横跨两岸，并靠着渡河者缴纳的费用致富。 佛雷家建造的通道是一座巨大的灰石拱桥，宽度足以让两部马车并肩而行；卫河塔矗立于弧桥中央，以其射箭孔、杀人洞和铁闸门威慑河流和道路。 佛雷经历了三代家主才完成这座拱桥，竣工之后，他们在两岸都筑起木头堡垒。 如今，木头早已改为石材，拱桥的两端是样貌几乎相同的方正城堡，它们都有着深深的护城河和厚重的橡木镶铁门。 当布林登公爵策马靠近时，河西城堡的吊桥已经升起，闸门也已降下。 城门紧闭，扣上了门闩。 黑鱼公爵抬眼望去，城墙上处处是枪剑光影和大型弓弩，每个箭口皆有弓箭手部署。 随行的恐怖堡伯爵、卢斯·波顿驱马来到了旁边，观察了下，道：“相比之前，佛雷侯爵变得更谨慎了。” 他又道：“徒利公爵，没有大量的军队和攻城武器，这样的城堡无法攻下，我从北境带来的军队不得不留在了河的东边。” 深流奔涌的绿水对岸，河动城堡犹如其西边城堡的孪生兄弟。 布林登公爵眼睛深邃，顿了顿，道：“我们的最大敌人是兰尼斯特。” 波顿伯爵的浅色眼睛微动，道：“徒利公爵，我还是想劝您多警惕，佛雷侯爵并不以心胸宽广而著称。” “我的侄外孙需要更多的助力。” 布林登公爵轻叹口气：“佛雷家对罗柏国王很重要，倘若我表现出了对他们的不信任，还如何让佛雷侯爵瞧见我们的诚意。” 这时，河西城堡的一扇边门突然打开，伸出一座木板桥跨越护城河，十来个骑士打着银灰色底、深蓝双塔的旗帜朝他们而来，为首的正是罗柏带领骑兵离开奔流城后………便返回滦河城的黑瓦德。 停下马儿，黑瓦德咧嘴而笑：“黑鱼大人，佛雷侯爵为新封君的来访大感荣幸，他邀请您一人到城堡里共进晚餐。” 只邀请一人？！ 波顿伯爵纤细的声音传进了布林登公爵的耳朵：“我们可以在城门外谈判，倘若您答应了邀请，您就是任佛雷侯爵宰割，他可以把您卖给兰尼斯特，或把您丢进地牢当人质，一切随他高兴。” 凝视了会儿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黑瓦德，他抬手示意身后大呼小叫的河间地骑士们止声。 他回头环顾了下，道：“在这里等我。” 最后他看向波顿伯爵点点头，朝黑瓦德道：“感谢佛雷侯爵的邀请，请带路。” 孪河城，河东城堡的大厅。 迎接布林登公爵的瓦德·佛雷侯爵身边围绕着近二十个的儿子，三十六个孙子，十九个曾孙，以及许多女儿、孙女、私生子、私生女，和私生孙子和孙女。 这让布林登爵士不禁想起了奔流城内流传的一个笑话：放眼整个七国，瓦德·佛雷是惟一能自己生出一支军队的领主。 “黑鱼大人，欢迎您的到来，这是佛雷家族莫大的荣光。” 瓦德侯爵今年九十一岁，活像条干瘪的粉红色黄鼠狼，头早已光秃，上面遍布老人斑。 因为痛风的关系，若无人搀扶，瓦德侯爵就没法站立，而此时扶着他的是他的第八任妻子———苍白瘦弱的十六岁少女。 布林登公爵打量了下老瓦德，道：“我记得我们上一次的见面，还是莱莎嫁去谷地的时候，时间如同流水一般悄无声息，我们已有十几年………” 瓦德侯爵的双肩在发颤，他似乎是在笑：“谁能想到一个沼泽地的半野人领主成了谷地的新主人呢。” 他的双肩再次发颤：“传承了数千的艾林家族竟然消亡了，这真是残酷啊……呼……呼……呼……不知道下一个要消亡的尊贵家族是哪一个啊……呼……呼……呼……” 布林登公爵微微皱眉，这时瓦德侯爵的一个年老儿子开口道：“父亲，您忘了吗？霍斯特公爵的女儿嫁给了艾林公爵，艾林与徒利可是一家人，我们的新封君刚刚还提到过她。” 瓦德侯爵似乎很生气：“我在问你吗？我还没死，我看起来像死人吗？我用不着听你说教。” 话音刚落，瓦德侯爵另一个年纪较轻的儿子抱怨道：“佛雷大大人，这不是佛雷家的待客之道吧，而且是您自己邀请来的。。” 又一个瓦德侯爵儿子开口道：“父亲，您忘了佛雷家是徒利公爵的封臣了吗？” “这会儿连我的私生子都教训起我来了？” 瓦德侯爵弹弹指头，赶走了一个面红耳赤的年轻人，抱怨道：“你们都该死，我爱说什么便说什么。我这辈子招待过三个国王，王后就不用提了，我还用你们提醒如何待客吗？” 说完，他向另外两个儿子打了个手势：“扶我到椅子坐下。” 他们把瓦德侯爵搀到黑橡木椅子上坐下，他年轻的妻子怯生生地走过来，为他的双脚盖上了毛毯。 瓦德侯爵坐定之后，似乎这才想起了布林登公爵，他指了指他对面另一把相同的椅子，道：“徒利大人，我是被这些混账们给气着了，您请坐。” 布林登公爵的脸色有些僵硬，他刚一落座，瓦德侯爵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您过来是为了让我随封君出征吗？但我这身老骨头已经过了带兵打仗的年纪了，我可以让我的继承人代替我，史提夫伦………” 瓦德侯爵一个儿子出声打断：“父亲，他早就战死了。” “死了？对，我没忘，我知道他战死了，你给我闭嘴，我不用你提醒，我见过他的尸体。” 瓦德侯爵朝布林登公爵露出奇怪的笑，道：“那您可是为了婚事而来………” 瓦德侯爵的发言再次被一个儿子打断：“父亲，你忘了吗？罗柏国王已经跟佛雷家退婚了。” 瓦德侯爵眨了眨眼，随着声音看去，怒声道：“我还没死，佛雷家还不用你们提醒我怎么做。” 扫了眼数十双盯着这里的眼睛，布林登公爵轻咳一声，道：“瓦德侯爵，我们可否换个地方谈话？” “我们现在不就在谈？” 瓦德侯爵喃喃地抱怨了下，他的头一转，朝围站着的众佛雷吼道：“还不快滚？没听见封君大人要跟我私下谈吗？你们通通都退下，去找点有用的事做。对，你也一样，臭女人，出去，出去，出去。” 在瓦德侯爵的怒声中，他的儿子、女儿、孙子、私生子、外孙、外孙女们纷纷离开了大厅。 随后，他的上身前倾，朝布林登公爵道：“他们全部都在等我死，可我偏要教他们失望，我偏不要如他们的愿。” (本章完) 第361章 利欲 布林登公爵严肃面上的嘴角勉强翘了下，道：“我觉得您还能活不少时间。” 闻言，瓦德侯爵咯咯笑：“那可会叫他们七窍生烟，一定会的。” 他的笑容忽然一敛：“好吧，黑鱼大人，你大老远的跑过来是为什么了？” 在瓦德侯爵的注视下，布林登公爵闭了会儿眼睛再睁开。 但他刚想开口的时候，却被对面的黄鼠狼打断：“为了什么？你作为小史塔克的叔外公和他的使者，是为了再次提醒一下佛雷家所遭受的羞辱吗？” 布林登公爵张了张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抱歉，我赶到峭岩城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那个孩子了。” “孩子？” 瓦德侯爵嗤笑出声：“尊贵的黑鱼大人，省省你那蹩脚又可笑的理由吧。你刚才瞧见了我的妻子了吧？她才十六岁，像朵小花，她的花蜜可是只给我一个人喝………呼………呼………她已经怀孕了哦，过个半年多，她就会再给我添个儿子………” 停顿了下，他又咯咯笑：“我的继承人已为背誓者战死………说不定我会让这個新生儿子当我的继承人，你说这会不会把盼着我死的那些崽子们给活活气死啊。” 布林登公爵叹气道：“我很遗憾………” 瓦德侯爵遍布老人斑的粉红秃头左右摇摆，接着道：“你的兄长（霍斯特·徒利）没来参加我的婚礼………在我看来，就算他已经离世了，这依旧是侮辱。别忘了，我上次结婚时他也没来，还称我为‘迟到的佛雷侯爵’，这你听说过吧？难道他以为我死了？我可没死，而且我活得比他长，就像我活得比他父亲还久一样。”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尊贵的鳟鱼们老是看我不顺眼，你别否认，也别想骗我，伱很清楚我说的是实话。黑鱼大人，好些年前，我去找你兄长，提议让他儿子和我女儿联姻。这有什么不好？我有个乖女儿是合适人选，只比艾德慕大几岁，就算他本人不太乐意，我也还有其他女儿给他挑，要年轻的有年轻的，要老的有老的，要少女………要寡妇………要什么样的都没有。可是呢，霍斯特大人说什么也不肯。他讲了一大堆甜言蜜语，通通都是借口，我真正想要的却是赶紧嫁掉一个女儿啊。” 他的脸整个皱成一团：“还有你那嫁去鹰巢城的侄女，同样一副坏德行，那是两年多前的事啰，当时琼恩·艾林还是御前首相，我千里迢迢跑去君临，向艾林公爵夫妇提议让我两个孙子到红堡里做他们的养子，与之相对呢，让他们的儿子到孪河城来住一段时日………但是呢？哼，莫非我的孙子就那么见不得人，没资格给红堡里的人看？他们可都是既安静又懂礼的乖孩子。哼，你侄女那样子，整个人像是结了冰，好像我打算把她儿子卖给戏班似的。” 他又哼了一声：“艾林大人为了平息尴尬，便吐露他的儿子已经决定送到凯岩城去给泰温公爵收养，我很快就知道了那是他临时想出来的借口，因为你的侄女立刻半声不吭地冲出了房间。” 布林登公爵耐心地听着瓦德侯爵的抱怨，但听到这里，他的目光微动，道：“或许，艾林公爵当时的确有意让自己的儿子成为泰温公爵的养子。” 闻言，瓦德侯爵奇怪地笑笑，道：“泰温大人，他可是个大人物啊，呵，多了不起，他心高气傲得很。据说他拉的屎都是黄金？但我敢跟你打赌，他豆子吃多了，跟我一样会放屁，不过你甭想听他承认，想都别想。他整天高傲什么，他以为所有人都是他的仆人吗？他也不过两个儿子，其中一个还是畸形小怪物，我可以拿儿子跟他一个换一个，等他的都死光了，我还剩十八个半呢，咯咯………” 顿了顿，笑声停止，瓦德侯爵突然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指：“罗柏·史塔克最可恨，为了支持他，我不仅派出了继承人，还让他带走了孪河城的大部分兵马，他却让佛雷家沦为了七国最大的笑柄，佛雷家的女孩们更是成了笑柄中的笑柄！” 两人对视了一小会儿，布林登公爵叹气道：“瓦德大人，罗柏虽然戴上了王冠，但………仍然改变不了他是少年的事实，您也年轻过，他这个年纪很容易为爱蒙蔽眼睛，而我………身为他的叔外公，能做的是帮罗柏国王挽回荣誉。” 瓦德侯爵老脸上尽是毫无掩饰的嘲讽：“挽回？如何挽回？不需要！黑鱼大人，我告诉你，作为罗柏·史塔克羞辱佛雷家的回报，他一个兵士也别想通过孪河城，包括还驻扎在河东的北境援军。” 瓦德侯爵越是嘲讽和威胁，布林登公爵倒是更加镇定，顿了顿，他抚了抚胸，语气诚恳地道：“我代罗柏国王向您表示歉意，还请宽恕他的鲁莽，尊敬的瓦德·佛雷侯爵。” 瓦德侯爵深邃的眼睛微动，他继续嘲讽：“黑鱼大人，你们家的甜言蜜语我早就听够了，我现在只喜欢我妻子在床榻上的甜言蜜语。那个时候，艾林大人也为她妻子、你侄女的冒失行为而向我不停地道歉。我倒是问你，道歉顶什么用？它可以挽回佛雷家失去的荣誉吗？” 布林登公爵的语气仍是非常诚恳：“所以，我作为罗柏国王的家人和全权代表，带着最大的诚意而来。倘若，曾经的婚约继续履行，这算不算是挽回我们彼此的荣誉呢，瓦德侯爵？” 沉默了下，瓦德侯爵忽然发火：“小史塔克是把佛雷家当成随意呼来喝去的仆人了吗？！现在是佛雷家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不愿意，我们不愿意。我就是要看着得不到北境支援的小史塔克………最后被兰尼斯特狠狠地羞辱。” “这很难，兰尼斯特很难做到。” 布林登公爵摇了摇头，继续道：“瓦德侯爵，虽然罗柏作为国王还不够成熟，但你无法否认他手中剑的锋利，他横扫西境战绩七国皆知，前不久他还一举消灭了兰尼斯特的所有骑兵并收复赫伦堡，他已剑指君临。倘若得到了他父亲的及时支援………只要时机合适，他就能直接攻破君临。” 他直视瓦德侯爵：“罗柏像所有孩子一样在学着长大，请相信我们的诚意。” 瓦德侯爵细细地打量着布林登公爵，过了好一会儿，道：“别忘了梅斯·提利尔公爵，泰温公爵为了得到提利尔家的支持，已送出了王后头冠。” 布林登公爵再次摇头：“兰尼斯特在河间地的战场已失利，我想一向足够睿智的提利尔公爵………会像十六年前一样，站在胜利者的那一边。或许，他们还可能主动扮演兰尼斯特在上一次的角色。” 他抚了抚胸：“前提是………罗柏国王及时得到足够攻破君临的兵马。” 瓦德侯爵爬满皱纹的干枯手指敲了敲黑檀木扶手，道：“还有克莱勃家，那个谷地的新主人，他们的兵马也可以随时出血门截断北境与河间地。” 再次提到谷地，布林登公爵忽然想起被乔佛里·拜拉席恩以荒唐名义害死的另一个外侄孙———劳勃·艾林，他不禁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稍稍缓了缓，才开口道：“艾林家族统治了那片土地数千年，那里………没有爆发大规模混乱已是奇迹。瓦德侯爵，您觉得他还能有多少余力支援兰尼斯特？倘若他也足够睿智，或者说………换做是您，会放弃好不容易得到的大片土地，反而选择与兰尼斯特一起走到最后吗？” 顿了顿，他忽道：“您是否听到了最近在君临发生的一个‘有趣’事情，瓦德侯爵？” 闻言，瓦德侯爵盯了会儿布林登，微微摇头，语气里似乎带着刻意轻蔑：“徒利大人，你知晓的，我对眼睛长在下巴下的那些人可一点都提不起兴致。” 布林登公爵耸了耸肩，缓缓地道：“我也是得知没多久，据说泰温公爵的次子，那个被称为小恶魔的年轻人为了一个情妇与道朗亲王的弟弟、奥柏伦·马泰尔起了争执，并在女支院中杀了他（谣传稍微变质）。” 他摊摊手：“这是血仇，很显然，兰尼斯特又多了一个死敌。” 瓦德侯爵在座位上动了动身子，咯咯笑：“泰温大人的儿子比我的儿子有种啊。” 布林登爵士的上身前倾，胳膊肘撑在自己的膝盖上，深蓝的眼睛盯着他看：“瓦德侯爵，只要我们愿意帮助罗柏国王挽回荣誉，他注定是最终的胜利者。” 彼此之间“深深”地注视了好一会儿，瓦德侯爵忽然朝门口喊：“给我滚进来一个人，把我准备的东西拿进来。” 大厅门口，很快就出现一个带着皮帽的身影，端着盘子，几乎是小跑而来。 瓦德侯爵咧嘴：“布林登公爵，请。” 布林登瞧见了盘子里盐和面包，他瞥了眼脸上堆着笑的老瓦德，便伸手抓起一小块儿面包，沾了点盐，放进了嘴里。 “欢迎您，布林登公爵。” 咽下口中之物，布林登公爵轻点下颌，道：“瓦德侯爵，感谢您，我想收两个小佛雷为我的养子，这算是我的一份感激之意。” 瓦德侯爵咯咯笑：“您很周到，我会尽快选出那两个幸运的小子。” 看似愉悦的气氛中，他脸上的笑却是忽然一敛，道：“布林登公爵，我期盼先看到罗柏国王的诚意。” 闻言，布林登公爵点点头：“应当如此，您有什么条件，请直接告诉我，我可以代表罗柏国王向您承诺。” 瓦德侯爵咧了咧嘴，道：“罗柏国王必须先在孪河城与佛雷家的小姐完婚………我的要求并不过分吧，公爵大人？” 没等多久，布林登公爵露出了在私下里已演练过上百次的神情，他叹气道：“应当如此，这才是国王的诚意，我希望借用一下您这里的信鸦，好让陛下尽快赶来。” 瓦德侯爵藏在眼底的狐疑之色没有散去，他微笑：“很乐意为您效劳。” 停顿了下，他补充道：“我的一个小孙子写字很漂亮。” 布林登公爵仿佛没有察觉到老瓦德的警惕，他粗壮的大手握了握，略微愉悦地道：“很好，我已经很久没有握笔了。” 随意闲聊了几句，老瓦德瞧见布林登公爵脸上的犹豫之色渐深。 他的目光一闪：“公爵大人，可要休息？” 看了眼面带关心的老黄鼠狼，布林登公爵张了张口，终于开口：“我可能有个小小的条件………” 老瓦德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他动动嘴唇，继续道：“如果可以，请为我的国王挑选一位………尽量挑选一个漂亮的王后。” 老瓦德脸上的微怔很快就消失，他似笑非笑：“身为国王，迷恋美色………可不是好习惯。” 布林登公爵不禁揉了揉头，语气略微尴尬：“凯特………国王的母亲从小就喜欢诗歌里的美妙故事，或许………年轻的国王也受了不少影响，他如今的确是长大了些，我只是不希望因为不懂情趣的老头子而在心里留下………遗憾吧。” 他看向老瓦德：“我并不强求，不管您选择哪个佛雷小姐，我都代国王向您承诺，她永远是陛下尊敬的王后。” 顿了顿，老瓦德的双肩颤动：“美人谁又不喜欢呢………呼………呼………” 他转头叫喊：“来人，把我的‘宝贝’带过来，快！” 等了一会儿，大厅的另一头传来了脚步声，布林登公爵望去，他瞧见老瓦德的某个儿子领着一个少女而来。 老瓦德颤颤地起身，走到少女身边，他仿佛是在展示珍藏的宝物：“布林登公爵，我女儿萝丝琳，十七岁，我最可爱的小花朵。嘿，她就是我为国王准备的漂亮王后，您可放心了？” 萝丝琳·佛雷身穿着淡蓝色长裙，稍显柔弱，皮肤极为白皙，好似刚从牛奶中沐浴过一般。 她面容清秀，有着—双大大的棕色眼睛，鼻子精致，下巴娇小，一头松散卷的深栗色长发披到纤细的腰间。 少女很羞涩，她行了提裙礼：“公爵大人，希望我不会让国王陛下失望。” 布林登公爵收回目光，垂下的蓝眼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下，和蔼地道：“好孩子，罗柏国王会好好照顾你的，我保证。” ………… ………… 哐哐哐。 砸门声后，牢门上的小窗被掀开，一个张兮兮的大脸出现，随后谨慎地向昏暗的牢房内望去。 “嘿，这里。” 后退几步，提利昂抬起头，咧嘴：“我要见格林公爵，你帮我转告。” 说完，一枚金灿灿的金龙在空中翻转着，穿过了小窗。 门外传来了低低的说话声音。 没多长时间，狱卒的大脸重新出现在小窗，他俯视了会儿提利昂，眼底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贪婪：“慷慨的大人，门外可是有三个人，您让我们很为难。” (本章完) 第362章 格林的交易 金龙被狱卒用两指夹着，在小窗外金光闪闪。 该死的！ 提利昂心下冒火，因为那是他身上最后一枚金龙，也是唯一的钱币。 他想起来了………当时派多隆跑腿时，他把身上的钱袋直接赏赐给了那个佣兵。 他果然是最糟糕的兰尼斯特，竟然没有钱币应付狱卒的刁难。 呵，差点忘了，他已是被兰尼斯特抛弃的丑陋侏儒。 然后，他想到了自己的黄金鼻子，但抬起的那只手，微微动了动，却是背到了身后。 提利昂抿嘴一笑：“这位好看的狱卒先生，你现在是在勒索一个王室成员吗？” 他咧嘴：“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别看我个子很矮，我其实是国王的舅舅吗？” 话音落下，小窗上的大脸很快就消失，随即再次传来几人低低的议论声。 提利昂上前，抬手敲了敲门板，外面顿时一静。 “国王或许仁慈，但你们耽误了那位公爵的事，你们肯定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我保证。” 顿了顿，狱卒的声音响起：“感谢老爷的赏赐，我这就去。” 听到讨好的说话声，提利昂垂眼看向习惯性地伸向腰间的那只手。 他的手指微微屈了屈，藏在外面的金龙………他已托付格林全部移交给雪伊，如今自己已是真正的穷光蛋，他得尽早习惯这個新身份。 ………… 深夜，勾巷。 格林从地图上抬头，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空，道：“你去转告，我明天早晨过去。” “遵命，大人。” 距离兰尼斯特兄弟间的见面过去了四天，看来………大受打击的提利昂终于恢复了一些。 银色烛台上散发的火光摇曳，格林拿起一个大羊皮卷，平铺在了桌前，上面是一个年轻女人的画像。 低头打量了会儿，格林靠在椅背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外面传来布蕾妮的声音：“格林大人，莱顿求见。” 格林睁开眼睛：“让他进来。” 门被推开，莱顿欠了欠身，走到了格林的前面，道：“我的主人，我刚刚得到消息，那些麻雀们正在偷偷收集铁链和斧头。” 斧头……… 铁链……… 顿了顿，格林轻点下颌，道：“还有别的骑士出现在那边吧？” 莱顿微微摇头，回道：“仍是那十几个落魄骑士，他们从不缺席麻雀们的集会，而且每天都在一起祷告，他们比一般修士要虔诚很多。” 格林离开椅子，来回踱了几步，道：“扎里大主教怎么样了？” “众大主教都在为总主教的选举而奔波，扎里大主教却提出亲自去抚慰战乱中的河间地，这为他获得了莫大的声誉。” 停顿了下，莱顿补充道：“其他大主教也对他表示了不少善意。” “你以克莱勃商行的名义，挑选一些信誉好的佣兵………” 格林站在了挂在墙上的七国地图前，视线缓缓扫过三叉戟河，道：“让他们在暗中护卫扎里大主教在河间地的安全。” 莱顿点点头：“遵命，我会在扎里大主教离开君临前安排好的，我的大人。” 格林摆了摆手：“去吧，继续盯着那些麻雀。” ………… 次日早晨。 随着“嘎吱”声响，紧紧关闭着的牢房门被打开，格林抬脚走了进去。 “日安，提利昂。” 坐在床沿的提利昂侧头看了过来，瞥了眼跟在格林后面的两个侍者，一个怀里抱着好几个羊皮卷，另一个则拿着酒壶和酒杯。 他咧嘴而笑：“感谢您的到来，公爵大人，日安。” 提利昂的脸上的胡须刮得干干净净，他应该是特意收拾过。 格林露出浅笑：“你倒是适应的很快。” 说完，他坐在了椅子上。 直到侍者离开关门，提利昂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夏日红，道：“格林，兰尼斯特家族是你的敌人………对吗？” 格林没有说话，看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沉默了一小会儿，提利昂忽地一笑，道：“按照谈判技巧，我现在应该说………嘿，我可以帮伱，其实坐在你面前的是兰尼斯特杀手。” 见格林微笑，提利昂咧嘴：“我们彼此了解，我知晓我这些手艺在你面前是毫无作用。” 格林晃晃手中酒杯，道：“或许，只有天上诸神才知晓一切。” 提利昂嘿嘿笑：“但七神他老人家一向口风紧的很。” 接着，他的笑容一敛，他凝视了会儿格林，忽道：“我需要你的帮助，你能否让我在不打搅别人的情况下，出现在泰温大人的卧室或书房？嗯，为了能让他有足够的耐心聆听侏儒儿子的一番感慨，我请求你再为我准备一把手弩。” “提利昂。” 先是唤了一声，顿了顿，格林才继续道：“你的凯冯叔叔很谨慎，有他在，泰温首相身边很难………或者说是不可能出现危险的武器。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明面上你父亲的护卫由如今的金袍子总司令、亚当爵士全权负责，其实泰温首相的真正护卫是凯冯爵士和他手中的红袍子。” 提利昂一黑一碧的眼睛颤动：“格林，你否定了我的最大价值？” 格林微微摇头，他浅尝一口夏日红，顿了顿，叹气道：“竟能让睿智的你几乎失去理智………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你的妻子………那件事情肯定让人悲痛至极。” 提利昂的眼白布满了细密的血丝：“睿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混蛋。” 格林看了过来：“也不能全怪你，站在屋内的你，怎么可能看清房子的全貌，我只是因为恰巧站在屋外而已，所以才会产生怀疑。” 闻言，提利昂闭上了眼睛，他抖动着嘴唇，道：“格林，我无法感激你。” “不必感激。” 格林靠在椅背沉默了下，接着道：“我只是不想你以后活的太糟糕。” 提利昂掀开眼皮，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道：“比如？” 哗啦啦，格林拿起银色酒壶往空杯里倒酒：“手上染上亲人之血的人，他们不会有什么好后果的。” 提利昂怔怔地看了会儿他，开口道：“格林，实话实说，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想相信，但我又不敢不信，你让我恐惧。” 闻言，格林放下酒壶，道：“倘若真是如此，你应该更加理智，提利昂。” 他浅浅一笑：“至少克莱勃的信誉是七国皆知的。” 提利昂一直努力维持着平静的面孔，他终是露出自己的憔悴，揉了揉头，道：“我想不到，你或许可以直接告诉我………若是想要保住小命，我要如何为你效劳。” “好。” 格林的看着提利昂，嘴唇轻启：“乔佛里。” 话音刚落，提利昂的瞳孔猛地一缩，他不自觉地喃喃：“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 格林的唇角轻弯：“果然什么？” 还处于震惊中的提利昂脱口道：“你要的是铁王座………” 说着，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连忙用手捂着了自己的嘴：该死的，嘴巴一不小心又跑到脑子的前面了。 提利昂一边疯狂思索着如何自然地转移话题，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格林的神色。 格林笑了笑，朝提利昂举了举杯，毫不在意地道：“你只是在私下猜测而已，这并不触犯王国律法。” 他又道：“难道你没怀疑过老狮子打算自己坐上铁王座吗？” “我可怜的外甥。” 提利昂略微不自然地笑笑，垂眼看了下还在发颤的手，暗骂自己果真是个懦弱的侏儒。 格林仿佛没有察觉到提利昂的小异常，他叹口气，接口道：“是啊，乔佛里国王的确很可怜。” 一阵沉默后，提利昂缓缓呼口气，低声道：“格林·克莱勃，我的朋友，你会放过那些无辜之人吗？” 格林的棕色眼眸微动：“提利昂，你不是不喜欢不具备价值的承诺吗？” 提利昂耸了耸肩：“格林大人，我其实早就发现你的承诺是七国最具价值的东西，你和临冬城公爵都很重视自己的诺言，当然………你比他灵活很多，但这并不妨碍价值。” 格林放下酒杯，道：“机灵的提利昂，这是权力的游戏。倘若你想用甜美的舌头为我提前绑上无形的锁链，我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下你的价值。” 他叹口气：“若是换我在里面，而你则是在外面，我想………你不会选择像我一样冒险的。你那双如炬的眼睛，只看到了我的手段，却看不到我所承担的风险吗？” 他笑了笑：“或者说，身为朋友，你衷心希望我走的更稳重一些吗？” 提利昂附和格林勉强挤出一丝笑。 再次呼口气，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格林，直接道：“我向你坦诚，其实我一直都是对所有人和所有事都充满了怀疑的卑劣侏儒。我想知晓，你为什么相信我，或者说你为什么笃定我不会出卖你？” 没有说话，格林伸出一只手，从那一小堆中随意抽出了一个羊皮卷。 他展开羊皮卷，纸张的背面对着提利昂，他则打量着上面的画，喃喃道：“黑发………蓝眸………很迷人………听说她以前很爱笑………假如她还活着………或许笑容里会带着一份哀伤………” 随着格林的声音，提利昂瞳孔先是逐渐扩大，接着皱缩。 “泰莎？！” 他突然离开床，想要伸手抢到格林手中的羊皮纸，格林的手却是一抬，让他的手落空。 “理智点，提利昂。” 格林把羊皮纸递给了已经蹦跳了好几次的提利昂：“这只是我让画师按照在西境中打探出来的你妻子容貌而推测出来的画像。” 提利昂一把抓过画像，放在了眼前，顿了顿，他的眼眶逐渐发烫：“对，是这样的………她有一头黑亮长发，还有一双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的蓝眼睛………她的嘴没这么大………她的下巴比这个稍圆一些………” 格林指了指堆在一起的羊皮卷，提醒提利昂：“那边还有不同的，你可以看看哪个最像。” 提利昂终于从画像中抬头，他愣愣地看了下格林，便小跑而去。 羊皮卷被他展开，他一个个地仔细看，一边自言自语般地咕哝着。 格林抿了一口夏日红，然后安静地靠在椅背。 过了好一会儿，提利昂一动不动地盯着其中一张画像看，喃喃道：“泰莎………这个最像………她现在应该就是这个模样………” 提利昂先是胡乱地擦了擦眼角，接着狠狠地搓了搓脸，随后顶着一双泛红的眼睛来到了格林的跟前。 看着提利昂，格林的神色温和：“审判开始前，我会让画师装扮成我派来的侍者，每天都来见你，您多回忆一下你妻子的一些特征。” 提利昂抬头看着格林，颤抖着身体，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了自己的声音：“你要………你打算………你想………” 格林在他小心翼翼的希翼目光中，点了点头，道：“我打探到她被你父亲驱逐到了峡海对面，我会在不惊动你父亲的情况下秘密地寻找你妻子，而且我还会请铁金库相助，只要泰莎夫人还活着………” 他露出一抹温和的笑：“你和你的妻子早晚会重逢，愿诸神保佑你们。” 提利昂的眼角不断溢出热泪，怎么也擦不完，他直接放弃，朝格林跪了下来，他不禁哽咽：“谢谢你………真的很感谢………我无以回报………请求你一定帮我找到她………请求你让我能有补偿的机会………求求你………” 格林伸手抓住了提利昂的肩膀：“你更应该感谢你自己，这是用你自己的能力换来的弥补机会。” 他拍了拍：“相信我，提利昂，你们的余生还很长。” ………… 当晚，首相塔一楼的大餐厅中，恰巧一起用餐的御林铁卫、桑铎·克里冈多看了一眼端盆吞着烤肉的克莱勃蓝袍子———淳朴的蒙顿，两人因此而大打出手（空拳）。 打架结束，蒙顿的脑袋肿成猪头，桑铎则被蒙顿小山般的躯体压断了一只腿，派席尔大学士告诉他，至少要躺床三个月。 传闻，格林公爵听闻此事后，很生气，扬言要狠狠惩罚敢在首相塔闹事的蒙顿。 传闻，蒙顿被关在了勾巷的克莱勃豪宅，一段时间内禁止外出。 (本章完) 第363章 真龙的银发铁卫 鹰巢城的走廊两侧皆用乳白色蓝纹大理石砌成，慵懒苍白的晨光通过一排排的窄拱窗射了进来。 洁白的大理石地盘上铺着蓝丝地毯，苏拉纳管家身穿圆领的蓝色长裙，轻抬下巴，双手叠放在小腹前，挺腰行走。她身后的第一排是两个穿着差不多的中年女人，之后三排是九个身穿着克莱勃女仆装（第11章）的年轻侍女。 苏拉纳在一处楼梯拐角处的小壁炉前顿住了脚步，后面众人齐停。 站在那里，她似乎了感受了下，道：“让人加火，公主殿下一会儿会经过这里。” 吩咐完，她便继续前行，同时………最后排、最右边的侍女立刻离开。 她边走边道：“公主殿下今天会在书房用早餐………蜂蜜牛奶………”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又有两个侍女脚步匆匆地离开。 “这里………” “这里………” “这里………” 苏拉纳管家一边走一边吩咐，当她站在领主寝室门前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了两个人。 “日安。” 身着银甲和红披风的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忠实地守护在门旁，两人微微颔首。 站在门前，苏拉纳理了理裙子的褶皱。 沉稳的她面无表情，但心下回想了一遍自己巡视过的地方，再次确认没问题后，她这才放下了心。 自从升任为鹰巢城总管后，虽然她面上不显，每天却是“战战兢兢”。 实话实说，她在轻语城做生活管家的时候，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鹰巢城总管，这几乎已是七国管家的巅峰，仅次于红堡的宫廷总管。 至于克莱勃家的原第一管家———赫歇尔，他身为美人鱼港的总督，已不是纯粹的管家。 想想屋子里面的克莱勃未来夫人，再想想那三只差不多和羊一样大，但每天都能吃下十几头羊的龙………苏拉纳的心跳不禁加快。 轻呼口气，她抬手轻轻敲门。 ………… 柔和的晨光下，丹妮莉丝的短发泛着一层淡淡的银光，她穿着浅金色的睡裙，正在读着信。 她抬头，朝行礼的苏拉纳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日安，女士。” 苏拉纳管家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件开衩领口的紫色丝质长裙，道：“这件可以吗？” 丹妮莉丝的紫罗兰色眼眸轻轻扫过，指了指另一個侍女手中的浅蓝色丝质长裙：“今天穿它吧。” 闻言，苏拉纳手中的重新递给侍女，伸手接过另一件，道：“请允许我为您服务。” “有劳了。” 待丹妮莉丝放好信件起身，有三个侍女走了过去，褪去她身上的睡裙，换上里衣。 随后，苏拉纳靠近，手中的长裙轻轻一甩，为她穿上。 她的眼睛不自觉地扫过曼妙的曲线，手中动作………仿佛是在做着某种很神圣的事情，不仅细致，而且还透着小心翼翼。 苏拉纳在想什么………未来克莱勃夫人的身体每一处都太精致了，为了不辜负前克莱勃夫人和小主人的信重，她必须精心“打理”好，这关系着身为管家的荣誉。 穿戴好衣物和首饰，丹妮莉丝来到全身镜前，左右看了看，道：“很好。” ………… 一阵摇晃后，吊篮停在了鹰巢城的绞盘室，扎着冲天马尾的蕾娜爵士率先走了出来。 踏踏踏踏，走廊内尽是脚板触碰石板的清脆声音，个头最小的银发蕾娜走在最前头。 簇拥在她身边的五个女战士身材和长相各异，但她们都有一头………银发。 书房门外。 蕾娜爵士昂首打量了下巴利斯坦，道：“白胡子骑士，我要求见公主殿下。” 巴利斯坦爵士扫过眼前的众银发，眼睛颤动了下，道：“爵士，倘若你不是着急的话，我想建议你稍微等一等。公主殿下已在书房连续接见了三个人，早餐才刚刚送进去。” 停顿了下，他补充道：“你们不会等太久。” “没问题。” 巴利斯坦爵士比蕾娜爵士高出太多，她后退两步，让自己的脖子舒服了些，才开口道：“按照格林大人的命令，从今天开始，她们将是公主殿下的铁卫。” 随后，她指了指一旁的银发女战士们：“她们是从蟹爪半岛精心挑选出来的战士，以后归你管。” 蕾娜亮丽的大眼看了看白发苍苍的老骑士，公主铁卫是全员银发了………这个人也勉强算是银发。 很好，格林大人交代的任务………完成。 听完蕾娜爵士的介绍，巴利斯坦不禁微微皱眉，这些事情他一点都不曾听到过。 他想开口询问，但想起格林公爵的警告（第289章），张了张口，却道：“我是白胡子阿斯坦，未来的一段时间，我将担任你们的队长，很荣幸与你们共事。” 看着他们相互行礼，一旁的蕾娜爵士咧嘴，露出了莹白的牙齿。 ………… 书房内，丹妮莉丝放下了汤勺，道：“也可能是我太想念格林了………” 从苏拉纳手中接过餐巾，她又道：“梦里的内容已经很模糊了，我只记得我在那所熟悉的房间里怎么也等不来格林………然后我身边全是长相吓人的野蛮人………我的装扮………头发扎了好多辫子，上面涂满了发油，穿着脏兮兮的彩绘皮背心，赤着双脚骑马………噢………我还跟野蛮人一起吃生肉………噢………我今早是在噩梦中惊醒的。” 看着露出正常少女抱怨的公主，苏拉纳喜欢“板”着的脸，也罕见地出现了微笑。 她一边把加了蜂蜜的牛奶放到丹妮莉丝的桌前，一边道：“我想这个令您印象深刻的梦，是在提醒您，远在君临的格林大人在时刻思念着您。” 讨论出了正确的“指引”，也没人再关心梦里的确切内容，得到满意的答案，丹妮莉丝美美地笑了笑。 随后，她摸摸自己的小腹，却是悄悄叹气。 丹妮莉丝的这些反应，并没有逃过尽心关注着她的苏拉纳眼睛。 顿了顿，苏拉纳温声道：“殿下，请容许我的冒犯，格林大人在离开鹰巢城前，曾跟我嘱咐过，让我在合适的时候，向您进言………不要为怀上孩子而忧虑，他说………孩子是爱的结晶，而期待本身也是您与他的甜蜜幸福。” 复述完领主的原话，苏拉纳女士暗暗呼口气，其实她偶尔也会怀疑一下，淳朴的克莱勃家族怎么会迎来了一位舌头如此香甜的家主。 看着已沉浸在甜蜜之中的未来女主人，顿了顿，她不自觉地再次露出微笑。 “愿新旧诸神保佑您。”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丹妮莉丝·坦格利安收起笑容，坐好后，朝苏拉纳轻轻点头。 得到回应，巴利斯坦爵士推门而入：“公主殿下，月门堡守护、蕾娜爵士请求觐见。” 然后，端坐的丹妮莉丝瞧见了“一堆”银发进入了书房，她的美目不禁一颤。 待见礼完毕后，蕾娜爵士走出来，重新介绍：“公主殿下，她们是按照格林大人的吩咐，赫歇尔管家在蟹爪半岛内精心挑选出来的银发战士，她们像猎狗一样敏锐，像猎豹一样凶猛，每一个人都能打十个（她差点习惯性地说出谷地人）………十个敌人。” 停顿了下，她又道：“必要的时刻，假如您遭遇意料之外的危险，她们会装扮成您引开敌人，以确保您的安全。请您相信，能站在您面前的都是克莱勃最忠诚的战士。” 丹妮莉丝的紫眸缓缓扫过在场的银发铁卫，她的饱满轻轻起伏了下，格林总是那么周到，此刻………真龙很想骑他，虽然累，但她愿意。 收回稍稍跑偏的思绪，她从椅子上起身。 在铁卫们面前走过，她与每一个人相视时，每个银发女战士都会按照蟹爪半岛的传统用拳头“砰”地砸在胸口的板甲上，以示忠诚。 “我的铁卫们。” 顿住脚步，丹妮莉丝的目光再次扫过她们，接着道：“欢迎你们的到来，也感谢你们的忠诚。我，曾流落在外的一个公主，格林·克莱勃公爵的未婚妻，我把我的安全交托给伱们，而我将我的信任赐予你们，并承诺善待你们的忠诚。” 众人齐齐挺胸：“公主殿下万岁！” ………… ………… 詹姆，你猜猜瑟曦为什么信重奥斯尼爵士………… 金毛与黑毛相互纠缠………… 红堡的大澡堂的主要“宾客”是金袍子、红袍子和红堡大臣的私人护卫。 詹姆爵士很少来这里，今天他却来了。 “詹姆大人。” 只在腰间缠了一个白色浴巾的詹姆出现，瞧见的红袍子们纷纷向他问好。 进入浴池，身体泡在热水内，詹姆爵士舒爽地呼了口长气。 环顾了下周围，顿了顿，詹姆爵士忽然自嘲似地笑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听到奥斯尼爵士每晚都会来这里泡澡的消息后，他就在不知不觉中过来了。 猜猜瑟曦为什么信重奥斯尼………… 金毛与黑毛相互纠缠………… 回忆了下经常脸色阴沉的奥斯尼………他也真是可笑，瑟曦怎么可能看上那种家伙呢！ 詹姆爵士面容苦涩地一笑，提利昂有足够理由恨他，他是让弟弟失去前妻的帮凶，他该理解弟弟的。 随后，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父亲………他真的会判决提利昂死刑吗？ 或许他早已知晓了答案………当格林告知地牢密道的时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个时候他有多么庆幸。 但他到现在也不想相信父亲真会处死弟弟。 就等到最后一天，倘若真相真是如此残酷，他必须放走提利昂，他欠弟弟的。 倘若多恩人的怒气无法平息，就让加些家伙们来取走他的头颅，他恭候着！ 地牢那边还要再做些准备………出征河间地的准备也不能耽搁，他现在可没时间浪费在这无聊的猜疑游戏上。 “嘿，詹姆爵士，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这真是荣幸。” 詹姆刚打算离开，耳边却传来了奥斯尼爵士的声音。 睁开眼睛看去，詹姆爵士瞧见了手握着浴巾的奥斯尼，这个人的胸毛黝黑而茂盛。 奥斯尼爵士朝盯着自己看的詹姆咧了咧嘴，也进入了浴池。 詹姆瞧见了这个人股间更密的黑毛。 他的脑中竟突然浮现奥斯尼压瑟曦的场景。 金毛与黑毛互相纠缠………汗水淋漓。 每一记，奥斯尼那张狭长的脸就猛然收缩。 詹姆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感袭中，忍不住垂下了头。 他似乎听见了瑟曦欢愉的低吟声。 紧接着，詹姆的喉咙一紧，呕出了今天的晚餐。 “詹姆爵士，您怎么了？” “您喝多了吗？” “詹姆大人，您没事吧？” “兰尼斯特大人………” 弯着腰的詹姆摆了摆手，他的声音沙哑：“抱歉，我会让人打扫。” ………金毛与黑毛相互纠缠……… 谜底就是这个吗？ 用手背随意擦了擦嘴上的污迹，詹姆爬出浴池，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澡堂。 ………… 同一时间。 首相书房内烛光摇曳着，格林公爵、泰温公爵、梅斯公爵三人围站在铺着七国地图的桌子旁，气氛凝重。 泰温公爵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我希望尽快平息王国的战乱。” 梅斯公爵的目光一动，摸了摸胡须，道：“谁会是未来的风息堡公爵？” 泰温公爵带着金黄的浅绿色眼睛微动，道：“史坦尼斯留在风息堡的兵士不到五百人，由吉尔伯特·法林爵士负责守卫。” 吉尔伯特·法林是来自王领、法林家族的一名骑士，他现在是风息堡的代理城主，他的儿子拜兰·法林是史坦尼斯的侍从 他继续道：“所以，你攻破那座城堡并不难。梅斯公爵，你的女儿和乔佛里国王不会只有一个孩子的。” 梅斯公爵微微点头，他摸着胡须的动作一顿，忽道：“在这期间呢？” 泰温公爵盯了会儿地图，道：“由加兰·提利尔爵士担任风息堡的代理城主。” 他侧头看向脸上出现明显笑容的梅斯公爵：“但是………提利尔家族需要支持王室舰队的重建。” (本章完) 第364章 蛋糕 梅斯·提利尔公爵的双颊鼓了一会儿，悠悠地道：“重建耗时耗力，我可以把黑水湾的雷德温舰队指挥权交给御前会议，如何？” 金玫瑰的话音落下，格林瞧见泰温·兰尼斯特公爵的眼内闪过一股寒意，他嘴角微抿。 泰温首相拧了拧眉，反问：“慷慨的梅斯公爵，你是打算把雷德温的舰船送给那些等着新船的王室舰队水手们吗？” 梅斯公爵脱口道：“这怎么可以。” 泰温公爵盯了梅斯公爵好一会儿，才咬着牙道：“那请您重新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兰尼斯特等于把风暴地“半送”给提利尔家族，按照提议………等乔佛里和玛格丽生下次子，也就是将会继承风暴地的孩子，这期间近二十年………提利尔家族拥有风暴地统治权，这个时间足够扶持“亲近”提利尔的风暴地贵族。而且，那个孩子有着一半的提利尔血统，就算他继承了风暴地……………倘若操作得当，比如………让那个孩子迎娶提利尔家的小姐，提利尔家族在风暴地的统治权或许会不可动摇。 想到这里，梅斯公爵的心跳加快，甚至感觉呼吸都有些变得粗重，堂堂的河湾地至高领袖立即压下了心下涌起的激动。 但………梅斯公爵仍是犹豫不决，兰尼斯特真会这么慷慨？他怀疑兰尼斯特是不是暗藏着什么阴谋，他不信任兰尼斯特。 梅斯公爵的神情其实掩藏的很好，却没能逃过老狮子的一双眼睛。 他仿佛看穿了金玫瑰的所思所想：“我为了我的外孙，而你则为了你未来的外孙，兰尼斯特与提利尔或许主动放下由意外而造成的私人仇恨，为了铁王座的所有敌人，尊敬的梅斯公爵。” 老狮子是骄傲至极的人，他就算是局势让他需要主动与金玫瑰“和好”，也无法放下高傲的姿态。 但梅斯公爵对此很满意，老狮子难得低下高昂的头，这让他看到了兰尼斯特切出蛋糕的诚意。 他终于放心了一些。 “我接受你的提议，泰温公爵。” 说完，梅斯公爵爽朗地一笑，他还伸手拍了拍泰温公爵的后背，以示亲近。 僵着身体，老狮子的胸腹稍稍起伏了下，语气平静地道：“很好。” “格林公爵。” 停顿了下，泰温公爵指着地图的一个位置，看向格林，道：“这個舔着伤口的雄鹿，我希望由你处置，生死不论。” 望着地图上龙石岛的位置，格林的眉毛微挑，兰尼斯特这是要支开君临的两个公爵…………老狮子要“单挑”小奔狼，以换回荣誉？或者，确切地说…………他已有了必胜的把握？！ 还处于愉悦心情当中的梅斯公爵见泰温公爵手指龙石岛，他的眉头不禁微微一皱。顿了顿，他才继续抚须的动作。 老狮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格林公爵，待你的军队攻破了龙石岛，在王储成年前，由你提议的人选担任龙石堡的代理城主。” 格林的眉头刚刚皱起，他继续道：“王室舰队重建所需的战船，其中一半，我可以交给海鸥镇的造船厂。” 沉默片刻，格林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蟹岛的位置：“它应该回到蟹爪半岛（第188章）。” 泰温公爵的浅绿色眼睛微动，道：“格林公爵，我希望你能担任王储殿下的军事课导师。” 闻言，格林公爵与泰温公爵对视了一小会儿，他微微摇头：“我擅于冲锋陷阵，而乔佛里国王的孩子………” 他朝另一个人露出一抹微笑：“我想身为铁王座的继承人，更适合学习他外公的战争艺术。” 今晚是赤裸裸的大型交易，三个公爵的交流少了一份委婉。 撇了眼一脸欣慰的充气鱼，泰温公爵平静地宣布：“我会以国王之名，重审阿德里安·赛提加伯爵的叛国罪。” 【蟹岛统治者、赛提加伯爵曾效力于史坦尼斯，君临之战中被俘后，臣服了乔佛里国王（第267章）】 几句话之间，兰尼斯特与克莱勃的交易达成。其结果是源自于瓦雷利亚自由堡垒，古老而高贵的赛提加家族将彻底失去离开瓦雷利亚后的新族地———蟹岛。 蟹岛没有了原统治家族，克莱勃便可以宣称对它的统治权，把那里的近两万领民纳入统治区，而法理来自蟹爪半岛曾经的传奇英雄———克莱伦斯·克莱勃，加上红堡的支持，可以名正言顺接收赛提加家族的统治权。 格林点点头，道：“我会尽快调动我的舰队。” 梅斯公爵欲言又止，他本来想大手一挥让黑水湾的河湾地舰队帮忙，但想了想忍住了………史坦尼斯就剩下了一些破船，这只是小事，等换个时间问问也可以。 看着与泰温公爵“讨价还价”的格林，梅斯公爵心下不禁感慨，他要是再多个女儿就好了。或许，他可以顺便跟格林谈谈提利尔下一代与克莱勃下一代的婚事。 嗯，维拉斯的妻子人选得尽快挑选好才行，这样………时间也正好。 切“蛋糕”完毕，泰温公爵的目光扫过在场之人，道：“梅斯公爵，格林公爵，接下来我们定下出兵的时间。” ………… “接下来，我们谈谈公审的事情。” ………… 夜空中星点如钻石般闪烁，当格林走出首相塔的时候，夜已深。 见身旁之人似乎在走神，格林笑了笑，道：“梅斯公爵，今晚可还算满意？” 听到格林的声音，梅斯公爵的眼睛眨了眨，他回了神，哈哈一笑，道：“有机会我要尝尝蟹岛的美酒。” “荣幸之至。” 顿了顿，梅斯公爵看了眼左右，把格林拉到了一边，道：“格林，伱不觉得泰温公爵今晚太有诚意了吗？” “感动”过后，梅斯公爵对兰尼斯特家的警惕之心再次占据了上风，有些仇恨是很难消弭的，利益只是让它暂时压了下去。 格林沉吟了下，道：“您也知晓如今的局势，我想泰温公爵是不得不让出一部分‘利益’出来。” 梅斯公爵先是赞同地点点头，随后轻哼了一声，语气略带不满地道：“兰尼斯特真是贪心。” 梅斯公爵摸着胡须思索了下，又道：“格林，我以为泰温公爵今晚会跟我们求援………” 说到这里，他心下有点来气，老狮子丝毫没有按照他预想的来，让他白做了那么多准备。 他继续道：“你看好兰尼斯特在河间地的战事吗？难道他们有了对付北境骑兵的法子？” 说完，他暗到可惜，倘若兰尼斯特军队继续在河间地和王领失利，泰温公爵的威望会大受打击，那个时候………老狮子就不能继续坐在首相之位了。 除了心心念念的风息堡，梅斯公爵也惦记上了金光闪闪的首相项链。 与梅斯公爵熟悉了的话，他的一些心思很容易看出来，格林掩嘴轻咳一声，道：“按照目前的局势，泰温公爵应该很清楚，他必须做出功绩给七国贵族们看，他是不得不如此选择。” 闻言，梅斯公爵气呼呼地道：“原来他让我们两人离开君临是为了防止我们在暗中做手脚，兰尼斯特竟然如此防备自己的盟友，他们可真是卑鄙。” 顿了顿，他瞥了眼格林，又道：“兰尼斯特是需要警惕的盟友。” “感谢您的提醒，我会铭记。” 沉默片刻，格林接着道：“梅斯公爵，我有个猜测，或许泰温公爵已有了战胜罗柏·史塔克的信心。” 梅斯公爵微怔了下，道：“你的意思是………” 格林微微点头，道：“决定着战争胜负的不仅仅是战场，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也需要做一些准备。” 梅斯公爵沉默了好一会儿，道：“看来泰温公爵诱我们离开君临的目的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格林脸色严肃地点了点头。 梅斯公爵不禁揉了揉头，今晚接收到的情报有点多了，这让他感到稍微疲惫………他需要奥莲娜夫人帮忙分析一下。 再和格林简单聊了两句，梅斯公爵便直接前往了奥莲娜夫人留宿的处女居。 格林前去的地方是梅格塔，棋局有了变动，卷王格林打算连夜写信，天一亮就发出信鸦，让鹰巢城和轻语城尽快做准备。 “公爵大人，夜安。” 格林在梅格塔大门碰见了守夜的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爵士。 “夜安，爵士。” 格林带着布蕾妮·塔斯爵士进入，其他护卫则留在了外面，梅格塔的护卫会为他们安排休息的地方。 梅格塔底楼。 沙沙沙沙，格林正坐在桌前书写，这里是他从担任王后事务官起就使用的房间，足够宽敞，随着他的地位提高，屋里的装饰品也变得更加华丽。 格林写好一封信，一旁的布蕾妮则用随身带的工具封蜡。 格林抽出另一张空白羊皮纸，道：“这封信我会写久一点，你可以睡一会儿。” 布蕾妮清澈的蓝眸看了眼领主，摇了摇头，收好信后，回到门旁继续守卫。 鹅毛笔沾了沾墨水，格林刚要书写，却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格林的眉头微微一皱，瑟曦太后可没有夜袭的喜好………会是谁？ 笃笃笃，詹姆的声音在门外传了进来：“格林公爵，我是詹姆·兰尼斯特。” 门被布蕾妮推开，詹姆爵士的身影出现，他朝她微微一笑：“有劳了，塔斯爵士。” 格林打量了下坐到自己对面、眼窝深陷且脸色苍白的詹姆爵士，到：“布蕾妮，请帮我们倒杯酒。” 詹姆·兰尼斯特无力地倚靠在椅背，他似乎是在解释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今天是我巡夜，我听到你在这里过夜，我过来看看。” 哗啦啦，待布蕾妮斟满酒，詹姆看着她，道：“谢谢你，女士。” 布蕾妮皱了皱眉，看向自己的领主，见到手势，她便直接离开了房间。 詹姆爵士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摊摊手，道：“我还真是不受人欢迎。” 格林晃晃酒杯，道：“你今晚是为了抱怨这些无聊的事才过来？” 浅尝一口夏日红，他又道：“她不喜欢你这种太受女性欢迎的人。” 詹姆发笑：“是啊，人人都爱白骑士。” 格林没有说话，只是朝詹姆爵士伸出了五根手指。 詹姆笑了笑，为了“配合”格林的打趣，他还把手摸向了腰间，随后又略微尴尬地收回手，他身上的钱袋已赔偿给了大澡堂。 见此，格林轻笑：“今晚免费，说吧，深夜来访的目的，这位白骑士。” “你真是慷慨。” 詹姆爵士耸耸肩，顿了顿，他抬眼盯着天花板，低声道：“我好像猜到了谜底………” 闻言，格林的目光微动：“你有什么打算？” 詹姆的视线移向了格林：“你不问我答案？” 格林的语气带着嫌弃：“爵士，你觉得我会好奇吗？” 今夜，詹姆深邃的眼睛没有一丝丝光泽，他长长叹气：“我很抱歉，你和提利昂………我知晓你们出于好意才提醒。” 格林摩挲了下酒杯的杯身，道：“倘若你打算私下处置奥斯尼爵士，我建议你把凯特布莱克三兄弟一起处理，别给自己留下麻烦。” 詹姆爵士的面容苦涩：“实话实说，我也那么想过，但我放弃了，暂时………是这样的。” “也好。”格林微微点头。 詹姆怔了怔，他忽然看向格林：“你到底是站哪一边的？” 格林没好气地回道：“当然是瑟曦·兰尼斯特。” 沉默了下，詹姆爵士像是自嘲般地道：“是啊，人人都爱瑟曦。” 他嗤笑了一声：“若是不愿意，谁又能勉强她？” 说完，他一口喝光了杯中酒。 詹姆离开了椅子，待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格林的声音响起：“准备好了吗，我的朋友？” 詹姆侧头，嘴角微勾了下，道：“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 ………… 赫伦堡附近的天气又阴又湿，细雨蒙蒙。 在罗柏国王命令下扎营，有的照料马匹，有的砍柴，有的支起帐篷，北境和河间地的兵士们正忙碌着。 这时，护卫队长、雷纳德·维斯特林大步走了过来，恭声道：“国王陛下，这是刚刚送来的，是徒利公爵的信件。” (本章完) 第365章 审判 国王营帐内的火盆旁边，罗柏·史塔克的下巴长满了火红的胡须，他摩挲着沙金色发带的手指一顿，伸手接过了封蜡的信件。 读着信的深邃蓝眼闪过锐利，罗柏国王收起信件，起身来到了长桌旁，低头看起了上面的河间地地图。 外面的欢笑声传进了寂静的帐内，北境骑兵在罗柏国王的带领下几乎是横扫了河间地西部和王领北部，从无败绩，伤亡还很少。 最主要的是他们在王领掠夺到了大量的财宝，所以士气十分高涨。 他们欢唱一个流浪歌手专为罗柏国王的赫伦堡之战谱的歌———黑夜的奔狼。 罗柏从地图上抬头，道：“雷纳德爵士，传达我的命令，明天清晨拔营，我们前往海疆城。” “遵命。” 雷纳德·维斯特林朝营帐口的方向挪动了几步，却是忽然停下，顿了顿，他又重新来到罗柏的面前。 “国王陛下，我母亲………她请求面见您。” 罗柏的目光微动：“希蓓儿夫人如今在哪里？” 雷纳德爵士张了张口，道：“她偷偷离开了奔流城，远远跟着我们，我已经派人劝了好几次………但她这次很坚持………” 他抚了抚胸：“很抱歉，国王陛下，请相信我，我母亲并不是故意违抗您的命令，她很担心您。” 或许是想到了爱人，罗柏痛苦地闭上眼睛，道：“希蓓儿夫人的悲痛不会比我少，我应该感激她的。” 顿了顿，他把信件递了过去。 雷纳德爵士看完信，勉强一笑，道：“国王陛下，徒利公爵能与佛雷侯爵谈的很顺利，这是好事。” “的确是好事。” 打量了下雷纳德，罗柏伸手拍拍亡妻兄长的臂膀：“我是国王，有些事我必须做选择。还有………” 他朝雷纳德露出手掌上的沙金色发带：“简妮从未离开我，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家人。” 雷纳德爵士把脸别向另一边，深吸口气，道：“是，国王陛下。”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身形高大的大琼恩掀开帐帘大步而入，他声如洪钟：“罗柏国王，我们不继续打那些天杀的兰尼斯特了吗？” 跟在后面的熊岛继承人、黛西·莫尔蒙虽有六英尺（182cm）高，但在大琼恩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娇小。 熊岛女战士斥道：“琼恩·安柏，你这个蠢货，你应该学会闭嘴，战无不胜的国王陛下自有他的计划！” “天杀的熊女，我可不蠢！” “承认吧，愚蠢的野蛮人！” 罗柏国王抬手压了压，终止了两人的争吵。 他的视线扫过两人：“大琼恩，黛西，辎重队的财宝太多了，有人禀报，有的兵士为了多带点黄金，开始偷偷扔掉食物和草料了。” 闻言，大琼恩嘿嘿笑：“罗柏国王，大伙儿都没见过那么多好东西。” 黛西·莫尔蒙暗暗白了眼大琼恩。 “我们去海疆城简单休整一下，到时候我会安排船和人，把那些战利品送去北境。” “哦………哦？哈哈，太棒了，我的叔父们很快就可以再娶个妻子了，国王万岁！” 黛西·莫尔蒙冷冷地道：“比起女人，我建议让他们用那些财宝多储备食物，你没感觉到天气开始变冷了吗？” 大琼恩毫不在意莫尔蒙的提醒：“大不了我们在君临城过冬，罗柏国王，等你腻了，把兰尼斯特太后赏给我暖床吧，我肯定好好………” 罗柏打断了大琼恩的言语：“凛冬将至。” 他锐利的目光看了看大琼恩和黛西，接着道：“补充好武器、铠甲和补给，我们便去孪河城，我会迎娶佛雷小姐。” 沉默了会儿，大琼恩怒声道：“天杀的，那些黄鼠狼是不是还在做他吗的美梦？！” 没有理会大琼恩，罗柏朝还在发愣的熊岛女战士道：“黛西小姐，劳烦你帮我刮一下胡子。” “………，遵命。” 赶走了不断叫嚣的大琼恩，黛西磨了磨手中的匕首，来到端坐着的国王身边。 她犹豫了下，道：“罗柏国王，你决定了吗？” 罗柏抬眼看向身材高挑的黛西，顿了顿，他点点头。 “每场战斗，我都会守在您的身边。” 闭上眼睛，罗柏再次点头。 嚓~嚓~嚓~嚓~黛西托着罗柏国王的下巴，娴熟地为他刮起了胡子。 ………… ………… “我是国王！” 亚当爵士侧头冷视了眼面容扭曲的乔佛里，道：“陛下，晚餐后我再过来。” “滚！都给我滚！” 哐当一声，大门已被关闭，乔佛里仍是喘着粗气怒视着那個方向， 那一场的晚宴后，乔佛里在妈妈的劝说下，与外公和梅斯公爵一起用了次日的早餐，并表达了自己的谦逊。 在愉悦的气氛中地告别了梅斯公爵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失去了身为国王的自由。 不仅不能离开红堡，他身边除了御林铁卫，还多出了陌生的众红袍护卫，他们堂而皇之地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乔佛里当然是非常生气，但每次换来的是一大杯安眠酒。 若是反抗，那些人便会强灌。 乔佛里捏了捏还在疼痛的脸颊，眼底充斥着怨毒。 咔嗒，上弦装箭。 拿起十字弩，乔佛里瞄向挂在墙上的雄狮旗，顿了顿，他换了另一个目标，扣动了扳机。 咻！ 弩箭穿过烛台的装饰圆环，叮地一声，箭头撞在了大理石墙壁，掉落下来。 还在轻声作响。 泛红的眼睛盯着还在轻声作响的烛台圆环，乔佛里熟练上弦装箭，接着………咻地一声，十字弩射出的弩箭再次穿过了那里。 然后，咔咔声后，乔佛里又是装好了弩箭。 这时，大门被推开，御林铁卫、曼登·穆尔爵士的身影出现，乔佛里手中的十字弩瞄向了他。 曼登爵士毫无生气的浅灰色眼睛，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瞄着自己的十字弩，径直来到跟前，抚胸道：“国王陛下。” 乔佛里无趣地把十字弩瞄向别处，道：“打探到玛格丽小姐的消息了吗？” 曼登爵士声音仿佛没有情绪的波动：“我听到她正按照御前会议的建议，每天都在学习宫廷礼仪。” 乔佛里嗤笑：“她还需要学习宫廷礼仪？这又是我外公的安排吧。” 沉默了下，曼登爵士开口道：“国王的婚礼时间剩下不到一个月，大家都在夸赞未来的玫瑰王后。” 乔佛里的碧眼一动，看向御林铁卫，道：“夸赞什么？” 曼登爵士回道：“每天早晨，她都会与贵妇和小姐们一起为王国的和平祈祷，他们说她会成为七国最仁慈的王后。” “愚蠢的女人，没看出这是泰温哄她玩的糖果吗？” 乔佛里对乖乖听话的玛格丽很失望，再想到只会劝自己忍耐的妈妈，他心下翻腾怒火：“是懦弱蒙蔽了她们的眼睛，忍耐和配合………只会换来更多的欺辱。” 说完，他手中的十字弩突然指向了曼登爵士：“你最近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的面前？”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曼登爵士的神情和语气仍是不变：“我闻到了危险的气息，我的职责是守护国王。” 咻！ 弩箭几乎是擦着曼登爵士的脸颊飞过，他纹丝不动。 见此，乔佛里国王咯咯笑：“很好，我相信伱的忠诚了。” 说着，他站起身，迈步靠近：“我要给你安排一件事情，爵士。” 顿了顿，曼登爵士的薄唇轻启：“请您吩咐。” “你悄悄转告格林公爵，我要见他。” 乔佛里的眼白布满了细密血丝，他盯着曼登爵士：“你去找他，他来见我，都要瞒过泰温的眼睛，明白了吗？” 曼登爵士似乎是思索了下，才回道：“可能需要几天时间。” 这个回答让乔佛里咯咯笑：“很好，你很聪明，等事情结束，我会犒赏你的，曼登爵士。” 离开前，曼登爵士忽道：“国王陛下，您的舅舅派人来过三次，我听到他想见您一面，但被我的御林铁卫兄弟和红袍子驱赶了。” 乔佛里疑惑道：“舅舅？” 曼登爵士微微点头，回道：“提利昂·兰尼斯特。” 闻言，乔佛里怔了下，嘲笑道：“可笑的侏儒，难道还想着让我赦免他吗？” “假如真是如此，就没必要刻意拦着你们见面，国王陛下。” 说完，曼登爵士抚了下胸，雪白的披风一甩，抬脚离开。 乔佛里眨了眨眼睛，不为求饶还能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要在临死前向国王忏悔吗？ 有了点疑惑，乔佛里习惯性地朝后面看………猎狗不在。 他顿时气愤，真是个没用的家伙，打个架还能把腿弄断！ 咔咔，上弦装箭。 乔佛里再次瞄到墙上挂着的雄狮旗时，他微微一愣，难道是泰温不想让那个侏儒见到自己？ 泰温为什么阻拦？ 咻地一声，乔佛里射出的弩箭钉在了雄狮旗的狮头上。 乔佛里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成果，此时………已忘掉了那点疑心。 ………… ………… 两天后的早晨，今天是提利昂的审判之日。 或许是因为昨晚终于和画师一起完成好了泰莎的画像，提利昂的胃口很好，狱卒端来的煮鸡蛋、煎培根和炸面包全被他吃光了。 美美地啜了一口散发着水果香气的夏日红，他还想着他得提前方便一下，不然在审判中因为“不适”而提出暂停，这会显得侏儒在轻慢那些高贵之人。 其实，他更担心因为那些人不相信而非要让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撒尿或拉屎。 也………不是不行，他觉得编写《真史》的学士肯定不会错过这种有趣而印象深刻的场面。 算了………提利昂坐了一会儿，老老实实地走到牢房的一角，坐在了马桶上，皱眉捂着口鼻“掏空”自己。 泰莎的丈夫是卑鄙而懦弱的侏儒已足够不幸，他不能再为她带来更多的嘲讽和麻烦。 他还要为泰莎准备宽敞而温暖的城堡，数量众多的仆人，漂亮的裙子和闪闪发光的首饰，还要雇来七国最好的厨师。 最重要的是在找到泰莎之前，他得拥有不再让她受伤害的权势。 貌似放眼七国………提利昂不得不承认，他只能剩下拼命讨好格林这一条路了。 还好，那个男人对侏儒的**不感兴趣。 周围尽是刺鼻的臭味，但一想到自己的妻子，提利昂仍能咧嘴而笑，他还笑出了声。 当提利昂换好衣服，走出牢房，他瞧见了守在外面的亚当爵士和十几个金袍子。 他背着小手环顾了下，道：“我还以为我和蔼的父亲要派御林铁卫来护送呢，他难道忘记了我是国王的舅舅吗？” 亚当爵士侧身而立：“提利昂大人，御林铁卫的主要职责是保护国王。而且，泰温公爵认为您是王室成员，若是让其他贵族见到由御林铁卫护送此时的您，会无端怀疑今天审判的公正性。” “此时的我？我喜欢这个用词。七神他老………咳，诸神在上，泰温大人总是考虑的那么周到。” 提利昂咧嘴：“那就请吧，带我上庭，亚当爵士。” 来到王座厅的大门外，亚当爵士当先推开青铜橡木巨门，领着提利昂走上连接铁王座的红色长地毯。 嗡！ 有数百贵族前来观看今天的审判，提利昂的身影一出现，全场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提利昂走得一瘸一拐，但他像是散步一样背着手，不时地瞅瞅两旁的人群，一黑一碧的眼睛瞧见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旁听席上是众多的多恩贵族，他们在怒目而视。他其实很想朝他们友好地笑一笑，但………忍下了，他担心惹急了他们会不顾一切地冲过来，如今………他比以前更惜命。 铁王座上空空，没有瞧见乔佛里，这让提利昂的眼睛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下。 铁王座下是为了今天审判而搭建的高台。 提利昂的视线移了过去，红衣外披黑披风的泰温公爵居中而坐，他的右边是绿衣外披金披风的梅斯公爵，左边是白衣外披蓝披风的格林公爵。 “肃静！肃静！肃静！” 审判由修士们的祷告开始，他们祈求天父主持正义。 祷告结束，御前总管高唱：“肃静，提利昂·兰尼斯特———谋杀———奥柏伦·纳梅洛斯·马泰尔的审判开始，主审为———泰温·兰尼斯特公爵———梅斯·提利尔公爵———格林·克莱勃公爵，审判的记录者为———派席尔大学士，天上诸神见证。” 御前总管的话音刚落，泰温公爵便倾身向前，凝视着下面，道：“提利昂，是你杀害了奥柏伦亲王吗？” (本章完) 第366章 罪证 老狮子还是那么喜欢单刀直入，但提利昂没有急着回答，他环顾：那位漂亮又恶毒的姐姐呢？ 她怎么可能会缺席欣赏侏儒“痛哭流涕”的场面………果然，他在西侧的二楼发现了与众贵妇在一起的瑟曦。 身旁挽着她胳膊的是高庭小玫瑰，看起来她们两人好得像一对姐妹。 嗯………她们差一点就真成为姐妹了，提利昂朝那个方向咧嘴一笑。 “回答我的问题，提利昂。”泰温公爵冷冷的声音从高台之上传了过来。 笑容一收，提利昂的神情顿时变得严肃，重新站好。 他望向老狮子：“很抱歉，我实在是太紧张了，劳烦首相大人重复一遍。” 看了眼头上有根青筋鼓起的泰温公爵，格林开口道：“提利昂·兰尼斯特，你可承认杀害奥柏伦·马泰尔的罪行？” 提利昂摇头：“我不承认。” 嗡！ 提利昂的回应让厅内一阵骚动。 御前总管这时高声道：“肃静！肃静！肃静！” 恢复了安静后，顿了顿，格林的声音响起：“泰温首相，梅斯公爵，既然提利昂不愿承认罪行，我们直接传来证人吧。” 三个公爵在低声议论时，提利昂忽道：“我有罪！” 整个大厅仿佛凝滞了一瞬，数百双眼睛齐刷刷地集中到了提利昂所在的位置。 泰温公爵凝视了会儿侏儒，道：“很好，我希望你能坦诚，这会对你有利。” 有利………和蔼的父亲指的是刽子手在砍侏儒的小小脖子时，会让他下手利索点吗？ “我要在诸位大人面前忏悔………” 提利昂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脸颊：“该从何说起呢………我承认我是个小坏蛋，我犯下的罪过数不胜数。” 他的语气诚恳：“我跟女表子睡过，不是一回而是好几百回。我有时候会对仆人们不太好………我赌过钱，更教我羞愧的是还耍老千。我说过许多关于红堡大臣们的坏话，经常拿他们开下流的玩笑。” 他望着老狮子，嘴角缓缓勾起：“我曾暗自希望我姐姐去死，也对我父亲有过相同的念头，即我们永远的首相———泰温·兰尼斯特大人。” 大厅嘈杂，有窃窃私语、有笑声、叫骂和喊杀声。 “肃静！肃静！肃静！” 格林侧头瞥了一眼，泰温公爵一动不动地盯着敢于出言挑衅的侏儒，梅斯公爵则似乎是忍笑忍的脸色涨红。 顿了顿，泰温公爵缓缓开口：“倘若你再胡言乱语，我会按照王国律法，剥夺你申辩的权力。” 提利昂却是歪歪头：“唉，我在认罪啊，主审官大人。” 闻言，泰温公爵的眼睛微眯。 梅斯公爵这时轻咳了一声，他清清嗓子，道：“提利昂·兰尼斯特，请不要考验我们的耐心，我们是在审问你关于奥柏伦亲王身死的案件。” 提利昂耸耸肩，随后他扫视一圈，抚着胸道：“我在诸位大人面前忏悔，就是为了告诉大家，我是個只会耍舌头的半人，而不是一个能独自杀掉马泰尔亲王的杀手。” 他又一次环视：“诸位大人，请允许我提醒你们，他可是七国闻名的红毒蛇。诸位睿智的大人，我冒昧地再次提醒你们，奥柏伦亲王才是七国最强的杀手。” 嗡！众人低低的议论声掀起。 旁听席上，多恩的狱门堡伯爵、哈曼·乌勒猛地起身：“伱肯定是用了肮脏的手段，你这卑鄙的小恶魔，我要杀了你！” 坐在旁听席上的多恩贵族们纷纷喊杀，格林与梅斯公爵对视了一眼，两人几乎是同时朝下面打了个手势。 随后，克莱伯的蓝袍子和提利尔的绿袍子们与红袍子和金袍子一起维护秩序。 待仍旧愤恨着多恩贵族们重新坐好，格林公爵带着警告意味的声音传了过来：“倘若再扰乱审判的秩序，我会视为你们在质疑克莱勃-提利尔-兰尼斯特的公正，我会按照王国律法，把你们驱逐出王座厅。” 梅斯公爵摇头叹气，他的声音只有高台上的三个公爵能听见：“多恩人远离七国中心太久了，对铁王座也没剩下多少敬畏了。” 泰温公爵冷冷地瞥了眼梅斯公爵，道：“他们会回来的。” 说完，老狮子望向了高台下面。 提利昂深切感受到真正的现实，那些随红毒蛇前来的多恩使者们早已认定了他是凶手，确切地说………他们绝不想听到有利于他的辩解，他们就希望他是杀害红毒蛇的凶手。 感受到老狮子的视线，提利昂抬眼迎了过去，他从那带着金黄的浅绿色眼睛里读到了某种嘲弄，小狮子不禁攥紧自己的拳头。 泰温公爵收回目光，顿了顿，声明道：“控方请到不少证人，我们先听取他们的证词，随后由你申辩或请出辩方证人。” 他的视线下移：“请注意，未经主审官的允许，不得打断证人发言。” 提利昂咧嘴：“遵命，主审官大人。” 没有出乎提利昂的意外，第一个上庭作证的是红毒蛇从多恩带来的情妇———那个房间里的唯一第三者———艾拉莉亚·沙德。 她向七神发誓诚实之后，开始作证：“我刚睡醒便瞧见了手握着短剑的小恶魔和躺在地上不动的亲王大人………都是血迹，这个人是真正的恶魔，我没看错，我看见了恶魔的脸，这个人还在闭着眼睛诅咒亲王大人，那肯定是恶毒的仪式，他还在诡异地笑，我正好都看见了！” 她一指提利昂：“这个人肯定就是凶手！我说的都是我的亲眼所见，我发誓。” 提利昂的嘴唇抖动，那个时候他还没被眼前的多恩女人吵醒。 接着，艾拉莉亚面容悲痛，双手捂着脸：“我太没用了，亲王大人死了，我却只会尖叫，我当时应该亲手报仇的………呜呜呜………” 待艾拉莉亚稍微平静了些，泰温公爵开口道：“你一直和奥柏伦亲王与提利昂待在一起，除了醒来后的所见，你有没有其他的补充，或者说是有没有发现他们两人间的异常。” 艾拉莉亚连忙点头：“我在无意间听到过他们的争执………亲王大人是一位优雅的人，主要是小恶魔在说，他警告说倘若马泰尔无法忘记过往，将会永远失去回到红堡的机会。” 她似乎在等待审判的期间，做足了准备，声音虽然仍是着哭腔，但陈述流利：“亲王大人说血债只有血偿，小恶魔说多恩会被七国除名，亲王大人说坦格利安的巨龙也没能征服多恩………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两人又大笑。我了解亲王大人，他表面上在笑，但他已经生气了，我很了解他的。” 泰温公爵抓着椅子扶手的那只手紧了紧，道：“艾拉莉亚·沙德，确定屋子里一直都是三个人吗？” 艾拉莉亚连连点头：“我保证，主审官大人，我绝对没有见过其他人，您如果不相信，可以问那晚的护卫，他们一直守在门外，从未离开。我保证，我说的是实话，我请求您，一定要杀了小恶魔为亲王大人复仇！” 艾拉莉亚退下后，接着是那晚守在门外的四个马泰尔家护卫和四个兰尼斯特家护卫，他们一个个地证明了没有第四个人进入过提利昂他们所在的房间。 然后是在金袍子总司令、亚当爵士的命令下负责检查房间的一个中年的金袍子队长，他证明房间的门窗完好，并没有发现其他人出现过的痕迹。 下一个证人便是御林铁卫的巴隆·史文爵士，提利昂拧起了眉头，他知道这个人是瑟曦的人，他来干什么，他能有什么证词？ 巴隆爵士行完礼，朝老狮子道：“首相大人，我有幸跟随您儿子在君临与史坦尼斯的军队奋战。请您相信，他身材虽然不高，但非常勇敢，令人叹服。” 突然出现有人夸赞提利昂，厅内引起了一阵骚动。 提利昂不禁转头看向二楼，看不清………但他能察觉得到瑟曦此时很得意。 巴隆爵士继续道：“是的，提利昂打过乔佛里国王，至少三次。每当他觉得乔佛里国王做得不够好，提利昂就会打他，是的，他比看起来灵活很多，每回都是突然跳起来扇过去，连身体强壮的乔佛里国王也受不住一记而倒地不起，我的御林铁卫兄弟们也可以作证。” 视力很好的格林瞧见瑟曦露出了明媚笑容，这是她的安排，她想证明提利昂虽是侏儒，却有足够杀掉奥柏伦亲王的“身手”。 但乔佛里的脸面………格林的棕眸微动，他瞧见泰温公爵脖子上有青筋鼓了起来。 梅斯公爵摸了摸胡须，皱眉道：“依照王国律法，对王室动手者，当处斩手之刑，御林铁卫为何没有履行职责？” 巴隆爵士张了张口，道：“提利昂是乔佛里国王的舅舅，他也是王室成员，况且他当时贵为御前首相。” 泰温公爵冷冷地纠正：“是代理首相，由我所指派。” 下面作证的是凯特布莱克三兄弟，他们轮流坦诚曾受雇于提利昂监视瑟曦太后和乔佛里国王，后来他们听到提利昂准备找机会除掉太后和国王，所以在七神的感召下，选择了荣誉。 他们听到我要杀了瑟曦和乔佛里？！ 是他拯救了这对愚蠢至极的母子！ “你们这是污蔑，骗子！” 凯特布莱克三兄弟无耻至极，他此刻在后悔，当时知晓他们背叛他而投靠瑟曦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立即除掉这几个无耻的叛徒（君临之战），他不该一时心软！ 上前两步的提利昂被两个金袍子抬了回去。 泰温公爵皱眉道：“提利昂，你要我们像对待强盗一样将你手脚缚紧吗？” 提利昂缓缓呼口气，以稳定自己的情绪。 瑟曦为了亲爱的弟弟倒是费了不少心思，也难得聪明一回。她先是用御林铁卫的信誉让人相信他有杀人的身手。开一个令人信服的头，随后派出自己的走狗，把他描绘为连姐姐和外甥都想杀掉的真正恶魔。 加上艾拉莉亚·沙德和守卫的证词，啊哈………他也要相信自己是杀害红毒蛇的凶手了。 侏儒从小最痛恨被污蔑………瑟曦不愧是他的好姐姐，她很清楚如何激怒他。 他不该发火的，比起兰尼斯特带给他的痛苦，这点污蔑算什么？ 而且，他今天站在这里的“演出”本身就是最大的污蔑，他又何必动怒。 “不用。” 提利昂欠了欠身，道：“大人们，恳请你们原谅，我会保持安静。” 说完，他朝老狮子微微一笑，堂堂的泰温·兰尼斯特会听到侏儒儿子的怒吼。 凯特布莱克三兄弟退下后，派席尔大学士让一个年轻助手暂时代替自己记录，便颤颤巍巍地来到了主审台下。 他宣读了检查奥柏伦亲王尸体的结果，凶器———黄金蛇剑把的短剑，一剑戳进了心脏，当场毙命。 派席尔的学士项链轻声作响：“泰温公爵，梅斯公爵，格林公爵，我在奥柏伦亲王的身上并没有发现别的伤口。所以，我推断———有人趁着奥柏伦亲王醉酒偷袭。而且，我想提醒诸位大人，这种情况在相熟之人间，才最有可能发生。” 派席尔之后，无休无止的证人接踵上前，提利昂知晓这肯定又是瑟曦的安排。 领主、贵妇、骑土、卫兵和仆人，只要见过他与红毒蛇在一起的人，都纷纷提出证词。 有人说，提利昂在黑水河码头等待多恩使者的时候，抱怨因为一条红色的毒蛇而失去了迎接高庭玫瑰的机会。 有人说，提利昂在黑水河码头刚瞧见奥柏伦亲王的情妇………便一直色眯眯偷看她的**和**。 有人说，提利昂很暴躁………他从见面开始，就对奥柏伦亲王露出了杀意 等等等。 这些人，提利昂能认出大多数面孔，有的叫不出名字，但都有些印象，他拯救过他们所有人。 他突然感到好笑，那个时候史坦尼斯兵临城下，为了拯救这些人，他甚至都做好了战死的准备，为了这些人的无聊生命。 或许，他自认为的英雄之举，在他们看来只不过是一场侏儒的滑稽表演吧。 “是的，我曾在静默修女街附近见过他们骑马而过，我还瞧见小恶魔当面勾引多恩亲王的情妇………” 提利昂忽然打断道：“泰温大人，我认罪！” 泰温公爵抬起一只手，大厅逐渐静了下来。 (本章完) 第367章 雄狮的怒吼 泰温公爵冷傲的绿眼俯视着侏儒儿子，道：“提利昂，你承认是自己杀害了奥柏伦亲王？” 提利昂抬头望着高台上的老狮子：“我已经看够了无耻的表演………” 泰温公爵冷冷地打断：“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顿了顿，提利昂咧嘴：“我认罪，很可怕的罪，您想听吗？” 泰温公爵紧紧盯着提利昂，却没有开口。 见此，梅斯公爵摸了摸胡须，开口道：“提利昂兰尼斯特，在诸神的见证之下，请如实地交代自己的罪行。” 提利昂的视线没有动，他的嘴角出现了嘲讽的弧度：“我犯的可是比谋杀更可怕的罪，我的罪就是生为侏儒，我为此忏悔。” “荒谬！” 呵斥了一声，泰温公爵继续道：“你是想用这种办法来逃脱自己的罪行吗？这不是一场对侏儒的审判。” 闻言，提利昂忽然向前一步直视老狮子：“错，泰温大人，我活着就是原罪，我的一生就是一场对侏儒的审判，今天的闹剧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闹剧………” 泰温公爵的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凝视着提利昂。 紧咬着牙，他的声音如同凛冬降临：“你已经失去理智了吗，提利昂？” 提利昂毫不畏惧地迎着老狮子的锐利目光，咧了咧嘴：“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泰温大人。” 二楼，瑟曦望着还在试图用狡辩来脱罪的侏儒，脸上出现一丝轻蔑的冷笑，她轻轻地抬了抬手。 见到瑟曦的手势，大厅另一侧的旁听席上，贝勒大圣堂大主教之一的奥利多修士缓缓起身。 大厅顿时一静，他伸手指向提利昂，扬声道：“此人在藐视王国律法和公正审判，诸神决不宽恕！” 大主教的声音顿时点燃了人群的愤怒，大厅内尽是“愿诸神严惩不贷”的声音。 提利昂认出了看起来面容慈祥的奥利多大主教，这个人也是曾是前总主教的候选人之一，那个时候………自己以代理首相身份选择了另一个候选人为新总主教（瑟曦派奥斯尼用枕头闷死）。 这位大主教一直对侏儒首相怀恨在心啊………当时自己虽然没有选择支持奥利多为新总主教，但他其实挺喜欢这位的，他们可是在女支院碰见过多次。 提利昂望向二楼，或许………他的好姐姐已经向奥利多大主教承诺了什么，为了砍下侏儒的大脑袋，瑟曦可真是尽心尽力了啊。 这时，格林也望向楼上。莱顿向他禀报过，奥利多大主教是最可能成为下一任总主教的候选之一，看来他是主动投靠了瑟曦太后，以期望尽快赢过其他竞争者，坐上总主教之位。 “肃静！肃静！肃静！” 待大厅逐渐恢复安静，泰温公爵分别跟格林公爵和梅斯公爵低声说了几句，宣布道：“审判暂停。” 他站了起来：“一个小时后，鸣钟开庭。” 御前总管吟唱：“退席———” 众人纷纷起身，目送三個主审公爵前后离开。 他们的身影消失，大厅内瞬间人声沸腾，提利昂瞥了眼远处一闪而逝的雪白披风。 掺杂着咒骂的喧嚣声中，提利昂闭上眼睛，低声唱歌。 他奔驰在城里的街道，离开那高高的山冈。 马踏过鹅卵石阶小巷，带他到姑娘的身旁。 她是他珍藏的宝贝呀，她是他含羞的期望。 项链和城堡都是空呀，比不上姑娘的吻好。 ………… 王座厅的一处小厅。 詹姆兰尼斯特大步走了进来，他来到泰温公爵面前，痛苦地道：“父亲，您真要处死自己的儿子吗？” “詹姆。” 泰温公爵从手中的审判记录中抬眼看了眼长子，道：“提利昂还没死，审判尚未结束。” 放下厚厚的羊皮纸，他又道：“我允许了你推迟出兵时间而旁听审判的请求，所以你应该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詹姆爵士握了握拳，道：“提利昂说的没有错，这就是一场闹剧，是瑟曦在后面操纵一切的闹剧。” 他的拳头攥紧：“父亲，您知道的，那些令人发笑的东西绝对瞒不过您的眼睛。” 泰温公爵靠在椅背，盯了会儿詹姆，道：“我对你的猜测一无所知，我只考虑那些证人的证词，是否能定下提利昂的罪名。” 顿了顿，詹姆忽然大声道：“您向来厌恶提利昂，所以由着瑟曦找来那些所谓的证人！” 泰温公爵也提高了声音：“所有人都认为，提利昂杀了多恩亲王！” 面对父亲的怒火，詹姆没有退让：“我还杀过国王！” 泰温公爵的胸膛缓缓起伏了下，凝视了会儿，道：“所有人都在等我主持公正。” 詹姆仿佛觉得很好笑：“公正？只要提利昂稍微申辩一下，马上就有人跳出来喊打喊杀，这算什么公正？” “詹姆。” 泰温公爵端起酒杯，冷淡地道：“我是在履行身为御前首相的职责。” 浅尝一口杯中酒，他又道：“倘若提利昂无法证明自己无罪，我必须要依照王国律法惩处，你身为御林铁卫的队长，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沉默了好一会儿，詹姆低声道：“提利昂会被处死，对吗？” 泰温公爵放下酒杯，微微摇头，道：“是依罪惩处，詹姆。” 詹姆缓缓呼了口气，看着神情严肃的老狮子，道：“父亲，您曾教导我，家族就是传承，是永远延续。倘若提利昂死了，兰尼斯特家族怎么办？” 停顿了下，他指了指自己，继续道：“我是御林铁卫，发誓不娶妻和不生子。倘若提利昂死了，您的姓氏怎么办？以后的战场，谁来打起雄狮旗？您的侄子？蓝赛尔兰尼斯特？” 詹姆摊开了双手：“还是那些我连名字都记不清的兰尼斯特分支？” 泰温公爵紧紧盯着出言威胁自己的长子，冷冷地道：“若我宽恕了提利昂，七国的战乱会无休无止，而兰尼斯特最终会沦为浑身是伤的弱狮，到了那个时候………家族怎么办？” 詹姆攥紧着拳头，他缓了缓，盯着父亲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兰尼斯特会由我延续下去。” 呼了口气，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我会脱下白袍，只要您让提利昂活着，我就老老实实地当好您的继承人，我会………” 詹姆的话还没说完，泰温公爵平静的声音响起：“成交。” 这让詹姆爵士直接愣在了那里。 “等取证结束，宣判有罪后………” 泰温公爵举杯示意：“提利昂将会有机会为自己忏悔，他请求宽恕，我便准许他披上黑衣。” 詹姆还在怔怔地看着父亲，他接着道：“三天后，他将被送往绝境长城，成为守夜人，在那里度过余生。” “而你。” 老狮子指了指詹姆：“脱下白袍后，即刻前往金牙城。” 顿了顿，詹姆稍稍回神：“金牙城？” 泰温公爵微微点头：“小奔狼我会处置，伱则去那里率领达冯训练的两万新军，准备攻取奔流城，夺回凯岩城继承人的荣誉。” 詹姆不禁自嘲地一笑，原来………父亲正等他过来，或者说是从提利昂出事那天起，他的父亲已经开始在等自己前来了。 老狮子在露出了妻子离世后，只有面对长子时的那一丝和蔼：“你想反悔吗，詹姆？” “我说话算话。” 詹姆耸了耸肩，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结果了，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背叛父亲和兰尼斯特，把提利昂偷偷放走。 背誓………背叛………再背誓………他活的还真是糟糕透了。 詹姆伸手拿起父亲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道：“多恩怎么办？” 泰温公爵离开椅子，拿起新酒杯，他一边倒酒，一边道：“我会与提利尔家族商议你妻子的人选。” 一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拿着酒壶，他看向长子：“你很快会有自己的合法继承人，你同意我的提议吗，詹姆？” 哗啦啦，泰温公爵往詹姆手里的空酒杯倒酒。 “………，我会爱她的。”詹姆一口喝光了酒杯里的酒。 泰温公爵浅尝一口杯中酒，道：“趁没有开庭，把你的好消息告诉你的弟弟，教他应该怎么做。” 放下酒杯，詹姆就要离开，老狮子却叫住了他：“让提利昂管住自己的舌头，他若是继续胡言乱语，谁也救不了他。” 詹姆张了张口，犹豫着是不是要把提利昂已知晓当年真相（泰莎）的事情告诉老父亲。 算了………这时候提利昂能保下性命最重要，就不要再提及有可能不利于他的事吧。 “我会提醒提利昂………” 说着，詹姆却是忽然心中一动：“父亲，您为什么这么说？” 泰温公爵坐了下来，他的目光变得冷冽：“能不能活下来在于他，而不是我，若是他自己造成不可挽回的恶果，这不能成为你违背交易的理由。” ………… 铛~~铛~~铛~~ 詹姆爵士脚步匆匆地来到提利昂跟前时，钟声响起。 他看了眼周围走动的人群，压低声音道：“你将会判为有罪………” 提利昂只是瞥了詹姆，没有回话，嗤笑了一声。 再看了眼越来越多的人群，詹姆矮下身子，双手抓着提利昂的肩膀，直视他：“听我说完，宣判后，你要真挚的忏悔，请求披上黑衣，父亲会同意的，他已经答应我了。” 铛~~铛~~ 两个金袍子朝这里走了过来，詹姆加快了语速：“记住，一定要记住，不要口无遮拦，一定要乖乖认罪，父亲会准你披上黑衣的。” 高台上出现了公爵们的身影，詹姆凝视着自己的弟弟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 顿了顿，提利昂看了眼詹姆逐渐消失的背影，喃喃道：“你还真是个天真的傻瓜。” 两个身材高大金袍子伫立在了后面，其中一人借着弯腰整理链甲的动作，在提利昂的耳边低语。 说完，金袍子若无其事地直起了腰，提利昂则紧紧握拳。 三位公爵落座，审判继续。 御前总管高唱：“传下一位证人———” 接下来，曾被提利昂“关顾”过的一个个女支女上场。 “他非常在意自己的………个子，如果欢愉的时候，没有称他为巨人，他每次都会非常生气。” “用我的嘴和……其他部分，我也见过他狠狠惩罚别的姐妹，我必须乖乖听话。” “如果慢了一点，还会让我做了很多羞耻的事………” “是的，他非常痛恨说他是侏儒的人，他非常暴躁。” “他命令我这样叫，我的兰尼斯特巨人！” 她们所说的内容“尺度”越来越露骨，不知道是谁终于忍不住第一个笑出了声，紧接着嘻闹像飓风一样四散传播，直到整个王座厅都开始震动。 提利昂环顾，他知道………这都是瑟曦的安排，她在编造证据他杀害红毒蛇的另一个原因，奥柏伦亲王有可能嘲讽过提利昂是侏儒。 同时，她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羞辱他。 他的眼里众人的嘴巴在欢乐中扭曲，肚子打着颤，笑得连鼻涕都从鼻孔里飞溅出来。 大厅内的数百权贵，除了高台上的三人，每个人都在肆意地嘲笑他。 提利昂是知道的，瑟曦真正的目的是激怒自己，让他像个小丑一样愤怒地蹦跳。 他都知道，但心下翻腾的火焰却无法抑制。 “肃静！”随着御前总管的声音，众人的笑声逐渐停止。 “传下一位………” 提利昂这时转身背对着高台，忽然扬声道：“我真后悔，我不该把史坦尼斯拦在城外，我应该放他进来，让他把你们统统杀掉，我不该拯救你们这些肮脏之人！” 泰温公爵冷喝：“提利昂！” 咧着嘴，提利昂缓缓转过身，他抬头看向泰温公爵：“我承认是我杀了奥柏伦·纳梅洛斯·马泰尔。” 欲要声讨提利昂的众贵族们，因为他突然承认罪行而止了声。 泰温公爵如岩石一样镇静：“你承认了杀害奥柏伦亲王的罪行。” 大厅非常寂静，他们似乎都在等待定罪的那一刻。 “泰温·兰尼斯特。” 提利昂的脸有些扭曲：“你不就是想听到我亲口承认罪行吗？” 泰温公爵一动不动地俯视着提利昂，重复道：“你承认杀害了…………” 提利昂打断了言语：“我要忏悔，我有罪。” 停顿了下，他死死盯着高高在上的泰温公爵：“你也有罪，伟大的，公正的，西境的主人，永远的首相！” 大厅陷入诡异的寂静。 深吸口气，提利昂整张脸扭曲：“泰温·兰尼斯特，你，是你让你的卫兵**了我的妻子！” 雄狮在怒吼：“泰莎，她是我合法的妻子，她是你儿子的妻子！” 嗡！ 在场之人都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数百双眼睛齐齐看向坐在高台当中的泰温公爵。 泰温公爵看起来并没有因为自己儿子突如其来的控诉而受到任何影响，他冷冷地道：“她是你的头一个女支女。” 提利昂的瞳孔扩大，他想要冲上高台，却被金袍子架住。 泰温公爵直接宣布：“证据确凿，提利昂谋杀奥柏伦亲王的罪名成立。” 随后，他摆了摆手。 提利昂正被金袍子强行拉走：“泰温·兰尼斯特，我现在希望我就是那个杀了多恩亲王的人，若是如此，我便能亲手把利刃戳进你的身体，为我的妻子复仇！” (本章完) 第368章 小恶魔的刀术 提利昂的怒喊声逐渐远去，格林·克莱勃侧头，他瞧见了老狮子抓着扶手的手在发颤，梅斯公爵则顶着涨红的脸颊，望着王座厅的上方。 “肃静！肃静！” “肃静！肃静！肃静！”御前总管优雅的吟唱，差点成了嘶叫，才让大厅恢复了安静。 格林的上身朝泰温公爵所在位置微倾，道：“泰温首相，我看可以直接宣判了。” “我同意。” 梅斯公爵也朝泰温公爵看了过去，又道：“我们不必理会有罪之人的叫嚣。” 抿了抿唇，他继续道：“我相信，在场之人都不会被小恶魔的区区妄言蛊惑。” 轻瞥了眼梅斯公爵，泰温公爵从椅子上缓缓起身，顿了顿，其他人也跟着纷纷站了起来。 “审判结束，我宣布提利昂·兰尼斯特的谋杀罪名成立。” 分别看了眼格林公爵和梅斯公爵，泰温公爵扬声道：“我宣判………” “请等等………” 奥利多大主教离开旁听席，来到了高台之下：“主审官大人们，天上诸神对世人仁慈，但绝不会宽恕如提利昂·兰尼斯特般的恶毒之人，他不仅犯下重罪，而且品行卑劣，这是任何良善之人都无法容忍的。” 他仿佛是在祷告：“我请求你们，请剥夺———有罪之人———提利昂·兰尼斯特———披上黑衣和比武审判的权力———” 他展开双手：“诸神见证！” 嗡！ 大厅再次变得嘈杂，不少人在纷纷点头，并赞美奥利多大主教的那颗没有瑕疵的公正之心。 冷冷地瞥了眼楼上，泰温公爵开口道：“同意奥利多大主教的请求。” ………… 牢房内，桌子上摆着蘑菇和黄油蜗牛汤、猪肉馅饼和烤鸡，提利昂正在大快朵颐。 “噗”地一声，吐掉鸡骨头，提利昂拿起酒杯，灌了一大口酒。 放下酒杯，一动不动地坐了好一会儿，提利昂用手背抹了抹脸颊上的泪珠。 他在心下告诉泰莎，他虽然是个既愚蠢又懦弱的侏儒，但他一定会为她报仇，也是为自己。 狠狠地搓了搓脸，提利昂撕下烤鸡腿咀嚼，他必须吃饱，今晚他会有不少宾客。 夜幕降临。 提利昂迎来了他的第一位宾客———凯冯·兰尼斯特。 往日对提利昂和蔼的叔叔，此时的表情显得疏远而冷淡。 凯冯爵士凝视了会儿朝自己咧嘴的侄子，直接道：“提利昂，两天后的清晨，你将会被带到烂泥门外斩首。” 提利昂摊摊手：“我的好叔叔，不要为我难过，你不是早已知晓我会是这个结果了吗？” 一阵沉闷的寂静后，凯冯爵士摇摇头，道：“你本来………很有可能披上黑衣。” 他又道：“或许，我早该劝你认罪，提利昂。” 提利昂斜倚在桌沿，咧了咧嘴，道：“叔叔，我知晓您为人一向公正，你们是为了家族，对吗？” 凯冯爵士的目光发冷：“因为你，我们的家族已经够丢脸了，我指的是今天的事情。” 提利昂端起酒杯，朝叔叔举杯示意：“替我向泰温大人转达我的问候，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不仅是兰尼斯特，是所有人认定了你是谋杀者。” 凯冯爵士呼口气，继续道：“提利昂，倘若伱能去绝境长城，比留在君临或其他地方更安全，就算你被判为无罪，多恩人也会把你撕成碎片，我重复一遍，所有人已经认定了你是谋杀者，这里包括多恩人，以及道朗·纳梅洛斯·马泰尔亲王。” 提利昂垂下眼睛，抿了一口夏日红，道：“叔叔，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关心我。” 沉默了会儿，凯冯爵士走到桌旁的椅子，坐了下来，道：“提利昂，你是我兄长的儿子。” 提利昂掂起脚尖，为凯冯爵士倒了一杯酒，道：“我的好叔叔，您或许早该提醒他这一点，但我能理解您的为难之处，我毕竟是他永远的污点。” 凯冯爵士的语气严厉：“提利昂，我都看在眼里，你是在泰温那里没有感受到父爱，但………你若不是他和乔安娜的儿子，他会容许你佩戴着狂狮纹章，用兰尼斯特的黄金，整天待在女支院吗？” 缓了缓，他叹口气，继续道：“泰温的性格也是给逼出来的，你的祖父（笑狮，泰陀斯·兰尼斯特）待人宽厚温和，因此被封臣们轻蔑，甚至有人公开反对他。外面的领主借了我们的钱，从来不想归还，在红堡里，他们嘲笑兰尼斯特是无牙的狮子，就连凯岩城的管家也敢偷窃你祖父的财宝。还有，那个妓女般的女人，居然敢穿戴你祖母的珠宝和衣物，她还对家族里的事务指手画脚，甚至在你祖父缺席宴会的时候，坐在他的位子上！” 他的语气变得略微激动：“重振兰尼斯特家族的重担落到了泰温的肩上，他二十岁那年，又负起统治七国的重担。” 他握了握拳：“二十年啊！二十年如一日，他尽心竭力，到头来却只换回伊里斯（疯王）的嫉妒。没有荣誉，只有背后的冷箭和侮辱，但他依然为七大王国带来了和平、富裕和公正。” 他看向提利昂：“这就是兰尼斯特的家主，你的父亲，泰温公爵。” “真是个伟大的男人………” 提利昂忽然抬起垂下的脸，怒声道：“但这不能成为他羞辱我妻子的理由！” 与侄子对视了好一会儿，凯冯爵士张了张口，道：“提利昂，公爵儿子与农夫女儿的婚姻在七国不会得到祝福，只会被嘲笑，你父亲以家族荣誉威望为先，他绝不会留下兰尼斯特的笑柄。” 看着痛苦的侄子，他闭上眼睛：“或许会有更好的办法解决，但他是泰温·兰尼斯特，而你是他的儿子。” “你很清楚整件事………” 喃喃了下，提利昂的瞳孔缩紧，他一把抓住凯冯爵士：“告诉我，你们后来把我妻子怎样了？” 他的语气哀伤：“求求你，叔叔，若是你肯告诉我，我愿意向你透露兰尼斯特的一個笑柄，一个真正的笑柄。” 叔叔与侄子再一次对视，顿了顿，凯冯爵士爵士瞧见了提利昂眼眶溢出的热泪。 他叹口气，道：“凯岩城的总管把她送上了前往峡海对岸的商船。” 闻言，提利昂盯着凯冯爵士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泰温没杀她，她活着，对吧？” 凯冯爵士皱眉道：“你父亲是凯岩城的主人，他不至于非要杀掉一个………女孩。” 察觉到侄子的狐疑之色，他又道：“你祖父的那个情妇，泰温也是惩罚之后，将她逐出西境，并没有取走性命。” 松开凯冯爵士，提利昂转了身，他的双手撑在床沿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瑟曦和詹姆………看好他们俩………他们两人乱*………” 凯冯爵士拿起酒杯的手一顿，少量的红色液体洒在了桌上。 他不愿意相信：“詹姆………詹姆他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提利昂，他是你哥哥，他爱你，你不可以………” “不可置信吧？” 提利昂微微侧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以前是我在暗地里为他们擦屁股，以后就靠您了，你稍微调查一下就能知晓是不是事实。” 他转回了身，咧嘴：“这才是真正的笑柄啊。” 顿了顿，凯冯爵士抿了口酒，镇定地放下酒杯，道：“我会调查的………” 他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都有谁知道这件事？” 提利昂缓缓呼口气，道：“唯一的好消息是他们还算谨慎………或许蓝赛尔知道点什么，倘若我不是马上要被砍头了，我会把这件事带进坟墓的。” 脸上的神色纠结了好一会儿，他又道：“叔叔，作为您一直爱护我的感谢………我要提醒您，我那好外甥越来越像………疯王二世了，想必您也应该发现了吧。看好乔佛里，他和………泰温单独相处时，要多加思虑安全的问题，根据我的经验………” 捏了捏下巴，他勉强笑了笑：“千万不要把他当国王尊重，要把他当成需要大人严格管教的孩子，只有这样他才不敢发疯。” 看着侏儒侄子，凯冯爵士面容复杂，提利昂才是泰温的真正继承人，而不是詹姆。 “我会注意的。” 凯冯爵士起身，打量了下他的侄子，叹口气，继续道：“提利昂，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 “你在问我的遗愿吗，叔叔？” 提利昂略微思索，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嗯………有了………我希望………您能多照顾一下托曼和弥赛菈，带上我的那一份。” 点点头，凯冯爵士挪动脚步，他在牢房门前站定，背对着提利昂，道：“我不会再来看你了，我的侄子。” 说完，他敲了敲门板，门被打开后，直接大步离开。 看着重新关闭的牢房门，提利昂喃喃道：“对不起………我的叔叔………” 今晚没有伤感………提利昂用双手搓搓脸，打起了精神。 …………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嘎吱一声，牢门再次被打开，提利昂迎来了他的第二位宾客———乔佛里·拜拉席恩。 提利昂谦卑地下跪：“国王陛下，感谢您的仁慈。” 金袍子装扮的乔佛里摘下了头盔，他鄙夷地打量了下侏儒，唇角上噘：“需要我赦免你吗，舅舅？” 提利昂抬头，他的目光里充满关爱：“我请求面见您，并不是为了为难您，国王陛下。” 闻言，乔佛里疑惑地道：“什么意思？” 提利昂起身，他犹豫了下，道：“真正要杀我的是泰温公爵，他不会允许你赦免我的。” 乔佛里顿时发怒：“我才是国王，他有什么资格管我？！” “我知道………我知道………” 提利昂用一双含着热泪的眼睛看着外甥：“乔佛里，你还没有成年，你要暂时隐忍，我很遗憾，我不能亲眼见证你的亲政………” 提利昂的深情换来了乔佛里的一个冷哼声，他环顾着昏暗而狭小的牢房，道：“别想用这种小花招来得到我的宽恕，就算是外公不砍下你的头颅，我也迟早会做。” 他的脸扭曲了下：“如今所有人都知晓你打过我，你必须死，你这该死的侏儒！” 提利昂诚恳地解释：“我是不得不那么做，乔佛里我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闭嘴！” 乔佛里突然握住了佩剑———狮牙的剑把，这把提利昂吓得不禁后退，他还左脚与右脚打绊，差点就摔倒。 看到提利昂狼狈不已，乔佛里咯咯笑：“你还真是个懦弱的小丑。” 站好，暗暗握了握拳，提利昂谄媚地笑笑：“还请宽恕我的冒失，仁慈的国王陛下。” 乔佛里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没时间跟你浪费，你不是派人告诉我，你有让泰温公爵乖乖听话的法子吗，快告诉我………” 说着，他忽然一顿，他怒声道：“侏儒，你是不是在欺骗我？你若是有这种法子，为什么还要被砍头？” 提利昂连忙打消乔佛里的疑心：“那是因为我不是国王啊。” 乔佛里盯了会儿提利昂充斥着真诚的丑脸，轻蔑地哼了一声，道：“快告诉我，是什么法子？” 提利昂清清嗓子，道：“乔佛里，你不是劳勃一世的种。” 乔佛里先是一怔，接着………噌地一声，拔剑便朝提利昂劈了下去。 提利昂就地一滚，险险地躲过这一剑，他的语速很快：“听我说完………” “闭嘴！”乔佛里的狮牙剑刺了下去。 提利昂比乔佛里的稍快一步，跳上了床，再次险险地躲避。 “不许躲！” 乔佛里举剑欲劈，提利昂好捡起枕头奋力扔了出去：“你会死在泰温手中！” 噗！ 锋利的狮牙与枕头撞在了一起，瞬间，填充在枕头内的鹅毛如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洋洋洒洒地飘散开来。 提利昂气喘吁吁地道：“听完我的话，我任你处置！” 洁白说完鹅毛弥漫在四周，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轻柔暴风雪，又带着几分发生惊险后的荒诞。 乔佛里甩掉头落在头发上的鹅毛，也是气喘吁吁地道：“很好，我会让你尝到羞辱国王的后果。” (本章完) 第369章 小恶魔的刀术（完） 提利昂抬手做着安抚的动作：“是的，你是七国的主人，身为国王，不仅有不可被冒犯的威严，还有聆听的耐心。” 乔佛里昂了昂首：“我不会赐予你太多的时间，你这个侏儒。” “你对我已经足够慷慨了，我的国王。” 提利昂不敢靠近仍握着剑把的乔佛里：“这事情先是史坦尼斯发现的，然后是琼恩首相调查………他突然死了。还有，你想想………七国无敌的劳勃一世怎么会被一头野猪杀死？” 他的声音里充斥着诚恳：“这都是瑟曦为了保护你做的。” 见乔佛里的脸庞扭曲，他连忙补充道：“我有证据！” 乔佛里死死盯着提利昂，他的胸膛起伏不断，但他一双充满了怒火的碧眼出现了一次明显的颤动。 提利昂继续补充：“除了我和你妈妈，泰温大人也知晓这件事。” 牢房内只有乔佛里粗重的呼吸声，他手中的狮牙剑下垂了一些，道：“我给你时间。” 停顿了下，他又道：“伱若是敢骗我，我今晚就处决你！” 听到乔佛里的威胁之言，提利昂缩了缩脖子，道：“我保证说实话，而且谁敢欺骗国王啊。” 讨好地笑了笑，随后他的神情变得严肃：“有一本书叫《七国主要贵族之世家谱系与历史》，这里面书写了七国主要领主们的子女描述。其中………”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根据记录，拜拉席恩家族的男人与其他家族女人生下的孩子，都是墨发，历代………从未诞生过其他颜色的头发。” “头发的颜色？”乔佛里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金发。 提利昂脸色沉重地点点头：“我快要死了，所以我必须把真相告诉你，因为………我不希望你死于跟劳勃一世那样的意外。” “你骗我！” 乔佛里表面上在愤怒，但他慌乱的神情，出卖了他此刻真实的情绪。 瞥了眼剑尖朝下的狮牙剑，提利昂谨慎地爬下了床。 “乔佛里也许你是拜拉席恩家族的例外，或者………你们几个是拜拉席恩家的金发奇迹，但是………” 提利昂边说边靠近：“只要泰温大人想要摘下你的王冠，他随时都可以做到，那本书就可以成为说服所有人的证据，而且他还拥有着七国最高的威望，你明白的………看看我，老狮子为了权势，连自己的儿子都要杀掉。还有，你再想想，劳勃一世在七国撒了多少种？其中有没有非常愿意乖乖戴着王冠的呢？” 乔佛里带着恐慌的眼珠动来动去，忽然一顿，道：“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提利昂真挚地回道：“乔佛里，我爱护你不需要理由，我是你的舅舅啊。” 顿了顿，乔佛里恨恨地盯着提利昂，怒声道：“你打过我很多次！” 提利昂牙疼：“乔佛里，我这个兰尼斯特侏儒待在红堡是有任务的，泰温大人的真正目的我早就猜到了一些，你知道吗………他喜欢乖巧听话的王储，以及国王，我需要制止你做一些不讨泰温大人喜欢的事情，不然………我为什么要得罪一个注定为国王的外甥啊？” 一阵凝重的沉默后，乔佛里才收回目光，他来回走动了几步，忽然顿住脚步，道：“继续说下去，我的舅舅。” 提利昂怔了怔，他跪了下去，压抑着激动道：“感谢您愿意垂听我的肺腑之言，我的国王。” 乔佛里摆了摆手：“起来吧，舅舅。” 外甥突如其来的一丝亲近让舅舅很感动，他起身后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开口，这让乔佛里很满意。 “国王陛下，你越来越强壮，而泰温大人则在衰老，你没有察觉到………他对你越来越没有了身为一個外公的疼爱了吗？” 想起自己最近的遭遇（第365章），乔佛里不禁握了握拳。 提利昂继续道：“你的性格强硬，是天生的王者，但这不是老狮子盼望的国王，他希望铁王座上坐着一个乖巧的孩子。待七国的局势稍微稳定………” 他摇了摇头：“他肯定会废黜你，因为他已经知道你绝不会当一个稻草人，你会成为真正的国王。” 提利昂的提醒………让乔佛里立即想起了那场晚宴上来自老狮子的警告。 顿了顿，他忽道：“妈妈绝不会允许泰温这么做的，她不会！” 提利昂向前一步，伸出一只手搭在了乔佛里的………大腿，道：“别忘了，泰温大人掌握着什么秘密？倘若他用血脉的秘密威胁她，除了乖乖就范，你妈妈还能做什么？” 乔佛里的呼吸再次变得粗重：“一本破书证明不了什么！” “可我们也不能证明，它证明不了啊………”提利昂长叹口气。 乔佛里的俊脸变来变去，一会儿愤怒，又一会儿恐慌。 顿了顿，提利昂痛苦地道：“看看我的下场，我虽然是侏儒，但七国皆知我是他的儿子，而你呢？在他心中，他会把你当成什么，乔佛里？会不会把你当成野………” 剩下的他没能说出口，乔佛里则嫌恶地甩开他的手：“滚开！” 提利昂抬抬手，后退两步，道：“泰温唯一比你强的是他在七国常年积累下的威望，愿意追随他的人太过众多………我今天在数百贵族面前说出兰尼斯特的丑事，就是为了打击他的声望。” 他的神情哀伤：“我本以为………我能等到你亲政………用这件事审判泰温，我复仇，而你则是坐稳铁王座………很可惜，老狮子或许早已看透了我的小伎俩。” 沉默了会儿，乔佛里的碧眼动了动，忽道：“你恨他？” “我是个侏儒。” 提利昂咬着牙道：“你会指望一个侏儒爱一个只会羞辱自己的父亲吗？” 停顿了下，他叹气道：“乔佛里，你可以不相信我，但请你不要心存侥幸，若是我没有猜错………兰尼斯特对你的‘看管’会变得更加过分，他们甚至会防范你与泰温的接触，到时候………所有事实都会一个个地摆到你的面前，除非………” 乔佛里立即问：“除非什么？” 提利昂面容苦涩：“除非你每天能跪下来虔诚地亲吻一次老狮子靴子，不然………他很难改变主意。” “你………” 乔佛里的胸膛起伏了好几次，大声道：“我是国王！” 看到狮牙剑在乔佛里手中抖动，提利昂又稍稍退了一些，才道：“国王陛下，我已经是阶下囚，如今只能做提醒你的事，我非常抱歉。” 乔佛里恨恨地道：“你就算是外面也帮不到我，你这个丑陋的侏儒。” 侏儒舅舅哀伤地下跪，垂下头，道：“愿诸神保佑您，国王陛下。” 紧紧握着剑把，乔佛里盯了会儿提利昂，道：“你不求我赦免你？” 提利昂没有抬头：“我很清楚反抗老狮子的下场，我宁愿被砍头，也不想再遭到他的羞辱，那比死亡更痛苦。而且………” 他的声音略带哽咽：“虽然你讨厌我，但我不能………也不愿意连累自己的外甥。” “我应该在砍下你的头颅前，斩断你的双手和双脚。” 乔佛里带上了金袍子的头盔：“你就待在这里好好做临死前的忏悔吧，侏儒。” 提利昂把头垂的更低：“感谢您的仁慈，国王陛下。” 乔佛里抬脚走来到牢门前：“若是想死的痛快，就闭上你的嘴巴。” 提利昂谦卑地调整了下跪的方向：“乔佛里·拜拉席恩，您永远是七国的国王。” 一阵沉默后，乔佛里收剑入鞘，用脚踢了踢门板。 牢门很快被打开，外面是同样金袍子装扮的御林铁卫、曼登·穆尔爵士。 哐当一声，牢门被关上，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待了好一会儿，提利昂才缓缓呼了口气。 踉跄着起身，提利昂爬上椅子，拿起酒壶，倒上满满一杯酒。 咕咚咕咚，他一饮而尽。 他不得不承认，乔佛里相比以往终于有了点自己的小聪明………嗯，成了真正的瑟曦二世。 今晚没有感慨………搓了搓脸，提利昂强打起精神。 ………… 午夜过后，牢门外传来声响，提利昂迎来了他的第三位宾客———詹姆·兰尼斯特。 进入牢房，詹姆爵士环顾了下，朝瞪着自己的弟弟，道：“你喜欢上玩羽毛了？” 提利昂咧嘴，皮笑肉不笑：“你也可以试试，这可比吹瑟曦的**好玩多了。” 詹姆爵士拧了拧眉头，道：“我和她结束了。” 提利昂嗤笑一声，道：“詹姆，你还真是天真，你以为你有那么容易逃脱她的掌控吗？” 停顿了下，他忽道：“你终于知晓她是烂女表子的事了？” 詹姆的声音里带出了点火气：“你这张嘴，再没礼貌，小心我把你扔在这里烂掉，提利昂。” 提利昂嘲讽地道：“泰温和瑟曦不会让我烂掉，他们需要我新鲜的头颅。” 詹姆不多废话，把手中的一大袋金龙扔了过去，道：“我是来搭救你的。” 接住有自己脑袋大小的袋子，提利昂撇撇嘴：“谁说我需要你的搭救？” “走吧。” 詹姆爵士多动脚步：“再废话，我就支持父亲和瑟曦砍下你的头。” 走廊昏暗。 刚走出牢房的提利昂差点被躺在地上的狱卒身体绊倒。 提利昂踢了一脚：“死了？” 詹姆爵士摇摇头：“睡着了，其他三个也一样。我收买一个人往他们的酒里放了甜睡花，剂量没到致死的地步。” 提利昂一黑一碧的眼睛微动：“还真是难为你了，为了一个侏儒，让伟岸的白骑士做出下药的事………” 说着，打量了下詹姆的装扮，他忽道：“你怎么穿上兰尼斯特的狂狮盔甲了？穿着白袍不好干这种事吗………也是，你还真是喜欢自己骗自己。” 詹姆爵士的脚步微顿了下，道：“把你送走，我也打算连夜离开，我会去城外的兰尼斯特军营。” 提利昂笑得很开心：“真期待老狮子明天的那张脸。” 詹姆爵士脸色憔悴：“我不是好兄长，更不是好儿子。” 提利昂看了眼詹姆，没再出声。 他们走下弯曲的阶梯，鞋子刮过粗石地板，发出声响，越是往下寒冷彻骨。 提利昂打着哆嗦，道：“下面就是‘残酷的梅葛’为红堡修的地牢第四层吗？我听闻谁一旦被带进第四层，意味着将不能再见天日、再听人声，而永远在折磨中痛苦。” 顿了顿，詹姆的声音响起：“你害怕了？” 提利昂冷哼一声，加快了下楼梯的速度。 来到楼梯底部，出现了一道敞开的门，里面漆黑。 “跟我来。” 说完，詹姆抬脚便走进黑暗，提利昂犹豫片刻，跟了过去。 耳边尽是皮鞋踩在石地板上发出的轻微声音，走了好一会儿，前方出现一道昏暗的光芒。 詹姆终于停下脚步，开始打开一道铁门，久未开启的链条发出“嘎嘎吱吱”的声音，灰尘片片洒落。 进入房间，打量了一小会儿，詹姆直接走过去，吃力地挪动了位于当中的木制拷问台，接着………他蹲在地上摸索了几下，掀开了一张石板。 随后是钥匙转动的声响。 哐当一声，詹姆在掀开石板的地方，打开了一个………盖子？提利昂来到旁边，向下望去：“这里通往哪里？” 詹姆此时满脸都是灰尘：“不清楚，格林告诉我，他的人在地道的出口等着你。” 他指了指粗粗的铁链：“你可以抓着这个爬下去。” 提利昂默不作声地盯着下面，仿佛在发呆。 詹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来到提利昂的身前，单膝跪下，迅速地吻了下弟弟的双颊，道：“我活的很失败，我很抱歉，你………要好好活着，提利昂。瑟曦，还有马泰尔，他们都有可能派出杀手，以后………你一定要小心谨慎。” 说完，他又帮弟弟把沉甸甸的钱袋背好。 提利昂爬下地道时，动作一顿，抬头看向老哥，道：“詹姆，改改天真的毛病，不要相信任何人。” 他瞧见他老哥终于露出了今晚最自然的笑：“我会的。” 铁链仿佛无止无尽地延伸，起初提利昂还能看见铁链的模糊轮廓和墙面的粗糙灰石，但随着黑暗渐长，连自己的五指都看不见了。 终于，他瞧见了微弱的光，他感觉到应该是抵达了地面，便小心翼翼地伸腿试探。 刚刚站好，耳边突然传来“嘿嘿”的笑声，提利昂差点当场吓尿，脱口出声：“嚯………” (本章完) 第370章 审判之日 提利昂好不容易站定，眯了眯眼，看着小山般的模糊人影，试探地道：“蒙顿？” “嘿嘿”的笑声再次响起。 靠近了提利昂，蒙顿的身形清晰了起来，他憨憨地道：“大人，是格林大人让我来接你的。” 提利昂终于松了口气，他擦擦额间的汗，道：“我猜格林肯定没叫你吓死我。” 又是一个听起来憨厚的笑声。 精神稍一放松，提利昂感觉全身体酸疼，他动动脖子，道：“就你一个人？” 蒙顿显得有些骄傲：“大人的护卫中，只有我不会在这种地方迷路。” 提利昂环顾了下，他能依稀瞧见好几个洞口：“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辨别方向的，我看它们都差不多………” 话还没说完，双脚离开地面，他的身体突然腾空而起。 提利昂怔怔地看着把自己提溜在大手中的蒙顿。 “大人，这样更快，还能为您省下力气。”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扭动着身体，提利昂的小短腿倔强地踢来踢去。 反抗无效，伴随着提利昂的咒骂声，蒙顿宽胖的身体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 月光下的黑水河流静静流淌，水面上泛着粼粼波光。 岸边，格林坐在折叠木椅上，手里把玩着银光闪闪的银鹿，背着寒冰剑的布蕾妮爵士则伫立在一旁。 察觉到动静，过了一会儿，格林的声音响起：“还算顺利吗？” 他侧头露出一抹笑意，指了指身旁的空椅，又道：“请坐。” 提利昂瞪了眼告退的蒙顿，整了整衣服，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我得说………这是一场很奇妙的旅程。” 接住格林扔过来的酒袋，拔下木塞，提利昂灌了一大口酒。 他擦擦嘴角，道：“乔佛里很畏惧老狮子，除非让他发疯。” 格林的棕色眼眸微动，道：“我会收好尾的。” 提利昂咧嘴而笑：“听到这句话我真是高兴，我说的是实话。” 又灌了一口酒，他问道：“接下来我如何为您效力，公爵大人？” 顿了顿，格林沉稳的声音响起：“以后，你的第一身份是克莱勃、燃烧军团的副官。” 第一身份………难道是还有别的身份？ 提利昂似乎很好奇：“谁是我的军团长？” “还没有确定人选。” 听到格林的回答，提利昂这次是真好奇：“我要任职的这个军团………人多吗？” 格林微顿了下，点点头，回道：“未来，没人敢再侮辱你，克莱勃的忠诚战士，都受我的庇护。” 提利昂眨了眨眼睛，他发现自己竟意外地大受感动，他吗的！他在心下告诫自己，他必须警惕格林·克莱勃！ 搓了搓脸，提利昂开口道：“我具体要做什么，大人？” 格林瞥了眼神色难得严肃的提利昂，道：“你表面上的身份是守夜人。” “守夜人………披黑衣？” 提利昂的眼珠微转，笑嘻嘻地道：“一脸死相的农奴、欠债鬼、盗猎者、强*犯、小偷………我听闻守夜人军团是個专门接收七国人渣废物的垃圾场，的确是适合我去。啊哈，我那爬上长城，对着世界边缘撒泡尿的梦想（第119章），很快就能实现了。” 格林没理会提利昂的“抱怨”，他接着道：“我得到可靠的消息，龙石岛的史坦尼斯正在做北上绝境长城的准备。提利昂，你的任务是破坏史坦尼斯和史塔克家联手的可能。” 史坦尼斯难道是要退守绝境长城？是什么理由让他选择了那里，总不能是因为他喜欢雪吧？ 提利昂眨了下眼睛，道：“这好像不是什么艰巨的任务，格林大人？” 以克莱勃与史塔克的情义，与其让兰尼斯特家的侏儒去北方上蹦下跳，倒不如格林自己谗言几句，他知晓格林的舌头办得到的。 是的，暴乱中失踪的艾德公爵能安然无恙地回到临冬城………提利昂其实早就怀疑，这是当时任职金袍子总司令的格林在暗地里出手了，虽然他没有证据……… 格林的目光微动，看了过来：“史坦尼斯也好，奈德公爵也罢，他们都不喜欢习惯于试探的人，提利昂。” 提利昂稍稍心虚：“或许，我自荐………向您申请重任，大人？” “等我说完。” 格林开始讲述了他前些天从守夜人那里听到的情报（第355章）：“…………，虽然艾里沙爵士带来的证据已消失不见，但我身为先民的后裔，我坚信守夜人数千年的神圣荣誉。” 提利昂的嘴张了好一会儿，才动动嘴唇，道：“消失了八千年的异鬼？这………这这这………您确定？” 格林的语气变得严肃：“提利昂，没人希望这是真的，守夜人军团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倘若是真的，按照先民流传下来的传说，这就是一场活人与死人的战争。而伱，提利昂，你是活人联军的先锋，你要做的是收集它们的情报，并分析它们，而且要找出战胜的法子。” 提利昂直直地看着格林的脸庞，眼前之人前所未有地认真………不是在开玩笑。 他的身体不禁微微颤抖，为了泰莎，他的确是期盼立下大功劳，但是为所有活人而战？他只想有机会向妻子赎罪，侏儒可没这么伟大啊……… 同时，他心下却有着另一个“声音”，他确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一丝兴奋，这可是拯救世界啊……… 见提利昂神色变来变去，格林露出一抹笑：“老兵提利昂，需要我像上次一样（第226章），帮你鼓舞士气吗？” 闻言，提利昂停下了纷乱的思绪，朝格林微微一笑：“劳烦你了。” 格林微微点头，这次没有上一次激动人心的言语，而只有一个直接的提醒：“你觉得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提利昂浑身一颤，是啊，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他必须把握好格林给自己的这次机会。 一想明白，提利昂此刻倒是不再恐惧异鬼了。 他咧嘴：“格林大人，这个差事太适合我了，我生来就是黑暗力量的天敌。” ………… 黑夜中，提利昂爬上了停在黑水河的守夜人舰船。 刚在甲板上站好，提利昂便瞧见了神色阴沉地盯着自己的艾里沙·索恩爵士。 “嘿，格林公爵告诉我，是泰温大人为你披上了黑衣，索恩爵士？” 艾里沙爵士冷冷地道：“小矮子，我是守夜人军团的教头。” 提利昂笑了笑：“这个称呼真是让人感觉亲切………嗯，我想告诉你，我虽然有着兰尼斯特的姓氏，其实却是兰尼斯特杀手，我的守夜人………兄弟？” “你还没有立下守夜人誓言。”艾里沙爵士转身离开。 比起教头、艾里沙爵士，浪鸦、葛伦虽然长相看起来凶狠，却是友好很多。 送去船舱的路上，提利昂用他那灵巧的舌头，不动声色地打听到了不少关于绝境长城的消息。 比如，守夜人军团已不足千人，其中识字的最多二十个人，等等。 到后面，提利昂开始怀疑这只浪鸦是有意向自己透露这些情报，难道是在担心………他这个守夜人急需的人才会半路逃跑？ 来到属于自己的舱室前，告别了一路说个不停的葛伦，提利昂便开门而入。 然后，他很快就听见了熟悉的猥琐声音。 “提利昂老爷，黑水骑士———波隆很荣幸再次为您效劳。” 提利昂：“………” 看着弯腰行礼的波隆，他的右手已习惯性地摸上腰间的钱袋，他的左手立即制止了它。 他警惕地道：“你又变节了？” 波隆抬眼，他瞅着提利昂的钱袋，咧嘴：“我一直都是您的人，提利昂老爷。” 提利昂把钱袋向后稍稍移了移：“告诉你，在你面前的可是个破落的贵族，他可没有钱再雇佣你。” 波隆直起腰，微笑：“公爵大人已经替您付了报酬，我的任务是保护您的安全。” 提利昂打量了下佣兵，道：“看来你很满意，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波隆露出了贵族般的矜持笑容：“任务结束，我便是王领的伯爵。” “祝贺你，未来的伯爵大人。”提利昂解下腰间的钱袋，抛给了波隆。 波隆爵士习惯性地掂了掂手中的钱袋，随后塞进怀里，笑嘻嘻地道：“感谢老爷的赏赐，其实………我对您的忠心从没有动摇。” 提利昂耸耸肩，敷衍地道：“我相信你，佣兵。” 波隆上前一步，露出谄媚的笑：“提利昂大人，我在离开史铎克渥斯堡前，为我几个月后就要出生的儿子定下了名字，他叫提利昂，提利昂·史铎克渥斯。” “我真是感到欣慰。” ………… ………… 海疆城以南的荒石城附近，数百北境骑兵准备追击曾效力于兰尼斯特的一支河间地佣兵团。 呜呜呜呜呜，低沉浑厚的军号响起，冰原狼旗在猎猎飘扬。 北境骑兵在大琼恩和黛西·莫尔蒙的带领下奔腾起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犹如沉闷而令人心悸的惊雷，大地在践踏下微微颤抖。 前方，黛西骑在雄健的战马上，她身穿黑色的铠甲，一头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飞扬。 她手握流星锤，高喊：“临冬城！” 不远处，大琼恩高大壮硕的身躯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手中巨剑直指前方，声如洪钟：“北境之王万岁！” 面对如潮水般汹涌奔腾而来的北境骑兵，佣兵们满脸惊恐与绝望，好不容易组成的阵型瞬间溃散，他们拼命地迈动着自己的双腿，不顾一切地奔逃。试图逃离这噩梦般的场景。 距离越来越近，黛西高喊：“杀！” 她的声音清脆而充满力量，穿透了整个战场，狼群的速度仿佛瞬间加快，如扑食一般冲向拼命奔逃的佣兵们。 “杀！” 大琼恩所到之处，一片血肉模糊，在他巨剑的横扫下，肢体横飞。 不少佣兵在绝望中鼓起了勇气，他们最后的抵抗，却很快就被北境骑兵的冲锋击碎。 土地被鲜血染红，战场的声音渐渐变弱，终至平息。 打扫完战场归来时，罗柏国王的锁甲手套和外衣袖子上全是黑血，跟在他身后的一大群人浑身脏污，却嬉笑不停。 营帐内，简妮的母亲、希蓓儿·斯派瑟夫人正不安地等待着罗柏·史塔克。 见到罗柏的身影，希蓓儿夫人立刻上前，关心道：“国王陛下，您受伤了吗？” “这是别人的血。” 罗柏举起手，伸了伸五指，继续道：“感谢您为我们提供的情报，我们赢得了胜利，夫人。” 希蓓儿夫人轻拭了下眼角，低声道：“只要能为我女儿复仇，我什么都愿意做………” 罗柏的目光深邃，他顿了顿，道：“我会为我的王后复仇的，夫人。” 洛拉姆·维斯特林（简妮的九岁幼弟，第281章）摇摇晃晃地拎着一大桶水，进入了帐篷。 希蓓儿夫人要上前帮忙，却被洛拉姆拒绝：“我能做好，母亲。” 罗柏朝他的小侍从露出一抹温和的笑，道：“有劳你了，洛拉姆侍从。” 放好水桶的洛拉姆，听到国王的谢意，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忽道：“我帮您卸甲，罗柏国王。” 洛拉姆虽然年纪小，但动作熟练，罗柏在他的帮助下，很快就脱下了披风和链甲。 希蓓儿夫人一直站在那里欲言又止，落座后，罗柏主动开口道：“夫人，您有事要跟我说吗？” “我的一个商人朋友，交给我一个东西，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是什么东西，倘若我能帮得上忙，还请不必客气。” “是关于………” 说着，希蓓儿夫人看了眼在国王身旁忙活着的小儿子，道：“洛拉姆，我需要跟国王陛下单独谈谈，请你离开一会儿。” 洛拉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却没有挪动脚步，他看向了罗柏国王。 罗柏伸手摸了摸洛拉姆的头顶，道：“去帮我准备点吃的。” 小侍从这才行礼离开。 环顾了下帐内，希蓓儿夫人从怀里掏出一个信件，小心翼翼地递给了罗柏国王。 “国王陛下，您不能信任老佛雷，他们有可能早已经偷偷投靠了兰尼斯特。” (本章完) 第371章 审判之日2 帐内只有火盆里偶尔传来的噼啪响声。 读着信，罗柏国王的神色如同雷暴前的天空，黑暗而压抑。 当罗柏深邃的目光离开信件，移到自己的身上，希蓓儿夫人不禁捏紧手指。 顿了顿，罗柏略微沙哑地道：“夫人，感谢您的相助，这对我很重要。” 希蓓儿夫人眼眶微微泛红：“我一直担心………我在这时候拿出它………会不会让人误解………能帮您，我实在是太欣喜了，陛下。” 她上前，伸出双手抓住罗柏的一只手：“我知道您的为难，但请您一定要警惕老佛雷，七国皆知他并不是一位良善之人，看在简妮深爱您的份上，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看着满脸哀伤的希蓓儿夫人，罗柏缓缓开口：“我会铭记，夫人。” “她还那么年轻………那么善良………” 后退半步，希蓓儿夫人用手背抹了下眼角的泪花：“很抱歉，一想到我那可怜的女儿，我就………请容许我告退，陛下。” 罗柏国王垂下眼皮，微微点头：“您请便，希蓓儿夫人。” ………… 罗柏的军队在蓝叉河边扎营，布林登·徒利带着十几个护卫刚刚抵达营外。 跳下马儿，布林登公爵忽然顿住脚步，凝望着汹涌的河流。 徒利家的人源于河流，力量冥灭，终归大江。 那个场面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他的兄长（霍斯特）和侄子（艾德慕），奔流城的静默姐妹为他们穿戴上了闪亮银甲和装饰着青铜与白银鳟鱼的头盔，蓝红条纹披风在身下展开，外套也是蓝红波纹………他们两人都在胸前紧握住一柄彩釉木长剑，分别躺在堆满干草、干柴和羊皮纸的两条细长木船中。 七人护送送葬船，代表七神的祝福。 晨雾扩散在江面上，将兄长和侄子的送葬船抬下临水阶梯，涉入浅水，将船推入水中。 两艘送葬船漂过拱形的红石水门，乘上腾石河的急流，逐渐加速，直往喧嚣的河流交汇处。 与那个时候………和兄长一起送走父亲时一样，船行稳健，迎向初升的太阳。 银色鳟鱼旗帜高高飘扬在船头，他搭箭上弓，连续射出两只火箭。 红花猛烈绽放，燃烧的风帆将雾气染成粉色和橙色，船只的轮廓在飞扬的火舞中挣扎萎缩。 或许徒利的送葬船还在继续漂流，或许已经破裂沉没。 最终，兄长和侄子的盔甲会把他们的身躯带进河底软泥中安息，在水下宫殿里，徒利的家人永恒欢聚，而形形色色的鱼类是他们的臣民。 蓝叉河翻滚的咆哮，仿佛是艾德慕亡魂的怒吼，布林登公爵历经风霜的面庞闪过悲痛之色。 缓缓呼口气，他朝营地大门的方向，迈步而去。 国王营帐。 “叔外公。” 布林登公爵掀开帐帘进入，便听到了罗柏的声音，他和蔼地打量了下，抚胸道：“国王陛下。” 对视了一小会儿，罗柏的嘴唇轻启：“感谢您为我所做的一切。” 布林登公爵伸手拍了拍外侄孙结实的臂膀，道：“老瓦德很狡猾，这只是第一步，罗柏国王。” 落座后，罗柏把希蓓儿夫人带来的信件递了过去。 布林登公爵读完信，拧紧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看了眼也是紧锁眉头的外侄孙，道：“罗柏国王，你信任希蓓儿夫人吗？” 闻言，沉默了一阵后，罗柏的深邃蓝眼颤动，声音沙哑地道：“叔外公，我打算让大琼恩和黛西看到这封信。” 他看向布林登，继续道：“希蓓儿夫人是简妮的母亲，她是我的家人。” 家族，责任，荣誉。 布林登公爵突如其来地………第一次感受到家族箴言的矛盾，随即暗暗摇头，他或许一直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徒利。 见布林登公爵坐在那里沉默不语，罗柏又道：“有了这封信，我们的理由已经足够了，叔外公。” 布林登公爵看着眼底血红的外侄孙，张了张口，道：“比起原先的计划，你现在的选择太过冒险了。孩子，身为你的叔外公，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我不仅仅是为了我的仇恨之火………” 停顿了下，罗柏忽然痛苦地道：“我不怕危险，我只怕我每仗都胜，却赢不了这场战争。” 北境骑兵骁勇善战，但背井离乡许久，且困于河间地，并得不到北境的支援，唯一的寄托就是他们对罗柏国王的必胜信念。 此刻的他们甚至经不起一场………失利。 所以，“切断”了北境与河间地的孪河城………需要尽快解决，这已不是单纯的仇恨问题。 而且，只是一段时间没见面，罗柏已经失去耐心了，他能感觉得到………他的外侄孙更想血债血偿。 希蓓儿夫人带来的书信………让罗柏国王彻底下定了决心。 布林登想到了在自己怀里痛苦死去的侄子，听闻儿子的噩耗而当场离世的兄长，还在欢笑的侄外孙妻子，他们都无法瞑目。 回想起那场奔流城的婚礼，他的记忆里只留下了血色。 果然，仇恨之火只会越来越盛………如今………家族、责任、荣誉………布林登公爵心下暗念着。 他的思绪还在纷乱的时候，罗柏的声音响起：“叔外公，除了我带进滦河城的一百北境兵士，剩下的人马我会交给您，我希望您留在城外，只有这样，狡猾的佛雷侯爵才会放松警惕。” 布林登公爵微怔，他很快就明白了罗柏的意图，他动动嘴唇，道：“我希望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 罗柏的声音带着压抑情绪的颤抖：“您知道吗？我一闭眼脑中全是简妮惨死在我眼前的场景………” 他伸手紧紧抓住了叔外公爬满皱纹的大手：“也是为了我的王国，我必须这么做。” 布林登的神情痛苦：“萝丝琳·佛雷，你未来的新娘，她与老佛雷不一样，她很善良。” 罗柏闭了会儿眼睛，道：“妇孺本应得到宽容，战争或仇恨，与她们无关，那位小姐………我会好好待她，我会用我的一生………尽我所能补偿她。” ………… 走出国王营帐，布林登公爵望着大声叫喊和欢笑的北境兵士们，不时有人远远地朝他致敬。 出征的每一天，罗柏都是全军最早起床和最晚入睡的人，他仿佛无处不在，这些百战精锐爱戴他的侄外孙。 ………他也是。 布林登公爵向他的护卫队长低声吩咐：“盯着希蓓儿夫人，多派人手。” ………… ………… 本来应该在地牢等待砍头的提利昂消失了，他再一次成为了君临城的热点。 有人说，是小恶魔用不为人知的邪恶魔法逃离了守卫森严的红堡地牢。 有人说，小恶魔贿赂了看守的狱卒，给了他们一辈子都用不完的金龙。 有人说，小恶魔其实早就死了，他的头颅已在送去阳戟城的路上。 有人说，是泰温首相私下放走了小恶魔儿子，这都是一场欺骗他人的把戏。 有人说，是弑君者用剑威胁小国王放走了小恶魔。 有人说，小恶魔其实还藏在红堡里，等风波平息，就会安然无恙地出现。 勾巷的克莱勃豪宅，莱顿挠了挠脸颊，道：“还有不少人相信，小恶魔是因为罪孽深重，七神直接把他送去了七层地狱。” 格林·克莱勃从铺在长桌上的地图抬眼，道：“君临的多恩人还聚在红堡外吗？” 莱顿卷起羊皮纸，道：“是的，大人。不过，他们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应该说是昨天在那里与金袍子发生冲突后，就开始稳定了。” 格林盯着蟹爪半岛的东部———蟹岛的位置，道：“嗯，他们暂时会安分，他们需要红堡尽快拿出合理的解释。” 泰温公爵的效率很快，蟹岛的原领主、阿德里安·赛提加伯爵已被关入红堡地牢，并以御前会议的名义剥夺了赛提加家族对蟹岛的统治权。 同时，带着格林命令的信鸦也飞向了美人鱼港，以尽快让蟹岛回到克莱勃的统治区。 莱顿走了过来，他一边为格林倒酒，一边道：“如果没有得到满意的‘借口’，我想边疆地的多恩人会怪罪随行的多恩使者没有尽到守护亲王的责任。” 格林抿了口夏日红，道：“嗯，表面看起来的确是这样。” 莱顿放下银色的酒壶，思索了下，道：“格林大人，道朗亲王会起兵吗？” 格林的视线移到多恩的位置，道：“至少他必须要做点什么，不然安稳的多恩会失控。” 顿了顿，莱顿开口道：“格林大人，乔佛里国王身边的红袍子数量又增加了，恐怕暂时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让他与您单独相见。” “看来很顺利。” 格林的目光缓缓扫过河间地：“不必心急，他还需要积攒一些愤怒以外的东西，我只需离开君临前，碰面就可以。” 揉揉太阳穴，格林忽道：“詹姆爵士顺利离开了吗？” “是的，我感觉太过顺利了。天一亮，他就带着几十個誓言骑士和一千多刚刚雇佣的自由骑手出发了。” 格林浅笑了下，詹姆直接把烂摊子丢给了泰温首相，看起来倒像是儿子跟父亲表达着某种不满，这方式很………特别。 莱顿又道：“我打探到金袍子总司令、亚当爵士提过跟随詹姆爵士出征河间地的请求，但没有得到泰温公爵的允许，”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守备队的各种事务似乎让他很头疼。” 格林拍了拍莱顿的肩膀，道：“准备一下，我要觐见瑟曦太后。” 叩叩叩。 敲门声后，布蕾妮推门而入：“格林大人，泰温公爵刚派人过来，请您参加首相会议。” ………… 首相塔外，梅斯公爵的声音传了过来：“哟，格林公爵。” 格林停下了脚步，露出一抹微笑，道：“日安，梅斯公爵。” 靠近后，梅斯公爵看了眼左右，低声道：“我听到铁群岛有了新王。” 格林的目光微动：“这就是泰温公爵召集首相会议的原因吗？” “应该是为了这个。” 摸了摸胡须，梅斯公爵感慨道：“泰温公爵还真是操劳………我一直以为他是个无情之人，没想到他那么疼爱自己的儿子。” 格林笑了笑，附和道：“的确是让人意外。” 梅斯公公爵压下要翘起的嘴角，道：“我看马泰尔很难理解这种真挚的父子之情。唉，前天为止，整个七国都误解了泰温公爵。” 见到派席尔大学士颤颤地走向这边，梅斯公爵拍了拍格林的臂膀，道：“我们等会议结束再聊。” 首相书房。 泰温公爵双手交叉，顶着下巴，如石像般端坐在长桌的主位。 “攸伦·葛雷乔伊。” 凯冯爵士环顾了下众人，继续道：“他是已故铁群岛之主、巴隆·葛雷乔伊的同母弟弟，曾因为跟维克塔利昂（也是同母兄弟）的盐妾通*，被巴隆驱逐出了铁群岛。” 他又道：“兰尼斯港送来了据图的情报。他是巴隆·葛雷乔伊意外身亡后的第二天，就回到了铁群岛，并坐上了铁群岛的海石之位。据说，当时提出异议的君王港头领、沙汶·波特利被他淹死在一桶海水中。” 凯冯爵士落座后，格林向他问道：“除了披上黑衣的儿子，巴隆不是还有个曾带着铁种入侵北境的女儿吗？阿莎·葛雷乔伊………爵士，有她的消息吗？” “阿莎·葛雷乔伊在铁群岛的选王会上输给了攸伦后，带着自己的手下船员逃离了铁群岛。” “她赢不了的。” 派席尔的学士项链轻声作响：“攸伦被称为‘鸦眼’，他的桨帆船叫‘宁静号’，是因为他的所有船员都是哑巴。他的船被漆成红色，据说是为了更好地掩盖浸透船身的鲜血，传闻他是全天下最恶毒的海盗。” 梅斯公爵抚了抚胡须，道：“海盗再恶毒也只能是海盗。” 泰温公爵带着金黄的绿眼微动，道：“攸伦坐上海石之位后，任命艾里·艾枚克总督铁群岛的事务，他则带着大部分舰船消失了。诸位，疯狂的海盗会袭击七国的任何一个港口。” (本章完) 第372章 审判之日3 老狮子的提醒让会议桌顿时寂静，顿了顿，格林·克莱勃的声音响起：“新铁群岛之主会不会找多恩人联手？” 梅斯公爵看了眼格林，摸着胡须道：“倘若小奔狼得到了铁群岛的支持，就无法把他继续困在河间地了。” 提利尔的担忧以叹气声结束，凯冯爵士看了过来：“铁群岛刚刚入侵过北境，您过于忧虑了，高庭公爵。” 梅斯公爵刚要回应，格林的声音先传了过来：“凯冯爵士，没有永远的敌人。何况，一位父亲为了拯救自己的儿子，又有什么事情不能做呢？” 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先是纷纷集中在了格林身上，随即齐齐地转向端坐于主位的泰温公爵。 看着为众贵族们发声的格林，梅斯公爵欣慰地抚了抚胡须，他看向泰温公爵，目光里透出：你这次过分了啊，唉！ “是詹姆私自放走了罪犯。” 一阵凝重的沉默后，老狮子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道：“作为惩罚，詹姆会脱下白袍，驱逐出君临。” 听到老狮子的回应，有的点头，有的叹气，在场之人神色各异。 梅斯公爵则是脸庞涨红，这算是什么惩罚？兰尼斯特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狡猾，他把七国贵族当成傻瓜了吗？！ 格林皱了皱眉，道：“泰温首相，我担忧您的‘惩罚’会影响到铁王座的公正。” 他扫了眼众人，继续道：“请恕我冒昧，脱下白袍的詹姆·兰尼斯特会成为凯岩城的继承人吗？” 泰温公爵冷冷地盯了会儿格林，道：“他是我的儿子，克莱勃公爵。” “我当然知晓。” 格林摊摊手，他的目光再次扫了眼在座之人：“所以，我才有此一问，因为………这看起来不像是惩罚。” 梅斯公爵大点其头，顿了顿，海政大臣、马图斯·罗宛伯爵也点了点头，而刚才还比较活跃的派席尔大学士则是惺忪睡眼，似乎下一刻就要睡着了。 凯冯爵士看了眼面色如同凛冬的泰温公爵，道：“格林公爵，您可是有好建议？” “我想………我们还是要稍微照顾一下道朗亲王的感受的，凯冯爵士，泰温公爵。” 格林浅浅地笑了笑：“詹姆·兰尼斯特能成为凯岩城继承人的前提是拿到逃犯的头颅………犯下错误就想法子改正，怎么样？” 梅斯公爵的目光微动，他摸了摸胡须，道：“我支持格林公爵的提议，这也算让詹姆爵士有了挽回荣誉的机会。” 马图斯伯爵思索了下，道：“我也同意，我们的确是不能放弃与马泰尔谈判的可能。” 坐在会议桌末尾的金袍子总司令、亚当·马尔布兰忽然起身：“格林公爵，您的提议对詹姆太残忍了！” 格林靠在椅背，盯了会儿冒失的金袍子总司令，冷声道：“亚当爵士，你有更好的法子？” 亚当爵士张张口：“我………我我………” 等待了一小会儿，格林略微不耐地朝会议桌末尾摆了摆手：“这场会议室是为了解决问题而召开，倘若没有合理的建言，请不要随意打扰，我们的时间很宝贵。” 凯冯爵士朝自己压了压手，亚当爵士看了眼泰温公爵，便神情羞愤地坐了回去。 梅斯公爵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是正大光明地插手西境继承权的好机会啊！ 他轻咳一声，道：“君临的多恩人还在等着红堡会如何处置吧，不如让詹姆爵士先回来？” 泰温公爵目光冰冷地瞥了眼就差把心思都写在肥脸上的梅斯公爵，道：“他正赶往战场，我会派人通知。” 随后，他看向了格林。 面对老狮子锐利的目光，格林抿嘴一笑。 顿了顿，泰温公爵收回目光，道：“我同意。” ………… 会议结束，首相书房内只剩了泰温公爵和凯冯爵士两人。 凯冯爵士把酒杯放在了泰温公爵的桌前，道：“格林公爵的那个提议会不会有瑟曦的授意？” 顿了顿，泰温公爵睁开了闭着的眼睛：“这不重要。” 凯冯爵士犹豫了下，道：“可詹姆………他能做到吗？或者说他会接受吗？” 伸手拿起酒杯，泰温公爵浅尝一口夏日红，道：“若要成为合格的继承人，詹姆必须要好好上一课。” 凯冯爵士虽然不忍心，但还是支持了兄长的决定，他点了点头：“我一会儿就安排人出发，达冯那边………我会发出信鸦，提前告知您的决定。” 放下酒杯，泰温公爵眯了眯眼，冷声道：“凯冯，梅斯公爵和格林公爵两人………一段时间内，不能让他们出现在红堡。” 闻言，凯冯爵士思索了会儿，开口道：“龙石岛与风息堡都是易守难攻，虽然史坦尼斯只剩下残兵，但是………倘若那里有了准备，就很容易把他们拖住，至少是半年。” “半年………” 泰温公爵的手指缓缓地敲击几次扶手，道：“时间足够了。” ………… ………… 罗柏便带着两千多北境骑兵军队朝孪河城出发，剩下的军队继续在海疆城休整。 离开海疆城，大雨日复一日，从未停息。 虽然行进艰难，但他们没有停歇，五天后依稀瞧见了孪河城的轮廓。 北境军队在孪河城外选了个平坦且靠近河流的位置，开始扎营。 绿叉河畔，尽是汹涌的水声，沉吟不绝，犹如巨兽咆哮。 布林登公爵收回目光，道：“按照佛雷侯爵的要求，你要为对佛雷家族的冒犯而当面向他致歉，罗柏国王。” 罗柏抹了下脸上的雨水，道：“我会的。” 啪嗒啪嗒，国王的小侍从、洛拉姆·维斯特林小跑而来，道：“罗柏国王，黑瓦德过来了，他请求觐见您。” 罗柏的目光深邃，顿了顿，道：“把他请到我的营帐。” 小侍从刚要离开，却被布林登公爵叫住，然后一起离开。 走步中，布林登公爵看了眼吃力地踩着泥地的洛拉姆，道：“希蓓儿夫人安顿好了吗？” 洛拉姆抬头，他的声音带着孩童的稚嫩：“是的，公爵大人，我母亲的营帐就搭在国王营帐的旁边，陛下很照顾她，我非常感激。” 布林登公爵伸出大手揉了揉小侍从的头，道：“为了跟上行军，她很辛苦，你多照看一下希蓓儿夫人。” 面对和蔼的黑鱼大人，洛拉姆忍不住抱怨：“我和兄长都希望母亲留在海疆城休息，她却执意要跟来，她越来越………” 说着，小侍从忽然一顿，随后懊恼地道：“很抱歉，大人，我不该埋怨自己的母亲………” 布林登公爵拍了拍洛拉姆，道：“没关系，大部分孩子都会悄悄抱怨自己的父亲或母亲，我曾经也是。” “嘿嘿。”小洛拉姆腼腆地挠了挠头。 雨后的傍晚，夕阳余晖映照着大地。 布林登公爵凝望着远处正在搭建帐篷的佛雷军队，皱眉道：“这是瓦德侯爵的欢迎仪式吗？” 黑瓦德咧嘴而笑：“黑鱼大人，曾祖父是出于对国王的关爱，毕竟………很快就是一家子了，佛雷家要保证国王的安全。” 布林登公爵的面色僵了会儿，叹气道：“也好，倘若孪河城里的军队太多，有可能引起北境领主们的误会。” 黑瓦德嘿嘿笑：“那要看国王陛下打算带多少人参加婚礼，佛雷家首先要考虑的………仍是陛下的安危。” 他靠近了些，盯着布林登的眼睛，又道：“黑鱼大人，参加婚礼的宾客名单准备好了吗？出发前，我的曾祖父还在为需要烤几头牦牛而头疼。” “瓦德侯爵很慷慨。” 布林登公爵朝北境军队的营地迈开了脚步：“时间紧，大部分河间地封臣赶不来，主要是罗柏国王的北境封臣。觐见完国王，我会让你拿到名单。” 国王营帐。 黑瓦德抚了抚胸，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由于连日的大雨，我的曾祖父很忧虑陛下无法在约定的婚期内抵达。看到您没有违背时间，他非常欣慰，陛下。” 罗柏国王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他指了指空椅，道：“请坐，黑瓦德。” 黑瓦德却没有动，他继续开口：“年过九十的曾祖父总觉得自己的日子所剩无多，他害怕自己等不到这场战争的胜利之日，若能在蒙天上诸神宠召之前，看见自己心爱的女儿有所依靠，能让他的心灵得到平静，也放心自己的女儿有个好丈夫爱着她、保护她。” 罗柏国王的眉头这次明显地一皱：“既已承诺，我会庇护萝丝琳小姐的一生。” 闻言，黑瓦德目光很冒犯地打量了下罗柏，道：“我想黑鱼大人已经向您描绘了萝丝琳小姐的美貌，她不仅生性温柔，而且擅长各种乐器，最重要的是………” 他的神情变得猥琐：“她是十七岁的处女，是我曾祖父在佛雷家最珍爱的宝物。” 罗柏国王握了握拳，声音略带冷意：“我相信这都是新旧诸神的安排，感谢萝丝琳·佛雷小姐愿意成为我的妻子。” 黑瓦德先是嗤笑一声，随后向前了一步，直视罗柏，阴沉地道：“您不会又突然违背婚约吧？” 布林登公爵立即起身呵斥：“黑瓦德！” 黑瓦德一动不动地盯着罗柏，直接无视了布林登公爵的声音。 胸膛缓缓地起伏了下，罗柏朝布林登公爵压了压手，道：“我的叔外公已代我跟佛雷侯爵重新商定了婚姻，而且我也身在这里，我不会违背与萝丝琳小姐的婚约。但是………” 他深邃的蓝眼凝视着：“黑瓦德，倘若是佛雷侯爵命你来羞辱我，我愿意聆听，但等你说完，我会当做佛雷侯爵拒绝了我对萝丝琳小姐的求婚，我会马上带着兵马离开。” 黑瓦德怔了怔，罗柏的态度实在是出乎了他和他曾祖父的预想，他的试探该如何继续？ 看了眼神情严肃的布林登公爵，黑瓦德的眼珠微转，他讨好地笑笑，道：“陛下，佛雷侯爵非常欢迎您的，刚才………是我自己的私心在作祟，还请您宽恕我的冒犯。” 说完，他那矮胖敦实的身形直接跪了下来，以示他诚挚的歉意。 “请起身。” 罗柏的脸色这才变得好看了些：“黑瓦德，造成裂痕非我本意，佛雷家族一直忠勇地为我服务，能重新得到你们的协助，我感到非常欣慰。” “是的，佛雷侯爵也很欣慰，他最近欢喜的睡不着觉了。” 黑瓦德咧了咧嘴：“我不再打扰您休息，还请把明天要参加婚礼的名单交给我，好让孪河城能周到地安排婚宴。” “有劳伱了。” 罗柏叫来了护卫队长，吩咐道：“雷纳德爵士，请把参加婚宴的名单交给黑瓦德。” 雷纳德·维斯特林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黑瓦德，把羊皮纸递了过去。 低头读完名字和人数，黑瓦德不禁诧异地抬眼看了眼罗柏国王。 他的目光微动：“国王陛下，我看只有九十几人，您可以多带点宾客，孪河城的大厅足够大的。” “我会带上我的大部分封臣，这足够了。再加上一些侍从，人数最多一百人。” 罗柏微微摇头，神色凝重地道：“如今还是战争时期，我们还没有夺得最后的胜利，我不想看到我的军队因为我的婚礼而太过松懈。” 黑瓦德把羊皮纸收进怀里，道：“佛雷家会尽心安排好您的婚礼。” 罗柏站起身，朝叔外公点点头，道：“黑瓦德，我为佛雷侯爵和萝丝琳小姐带来了一些礼物，还请劳烦你送过去。” 黑瓦德离开国王营地时，带走了作为礼物的七匹健壮的骏马，而每匹马上驮着两大箱珠宝。 深夜。 一個黑影偷偷溜出了北境军队的营地，但没能走出多少，被布林登公爵亲自带着十几个护卫围住。 布林登公爵握着腰间佩剑的剑把，走上前，道：“你要去哪里？” 他直接掀开了眼前人的兜帽，沉声道：“希蓓儿夫人。” 欲要逃走的希蓓儿夫人被徒利家的护卫拦住，她打着颤道：“布………布林登大人，我只是睡不着，我只是出来转转。” 她因为深深恐惧而快要站不住，布林登公爵的声音发冷：“希蓓儿夫人，我不想见到护卫们搜你的身。” (本章完) 第373章 审判之日4 希蓓儿夫人强装平静：“你没有权力这样对待我，我要见国王陛下，我要告诉他，你擅自侮辱我。” 说罢，刺啦一声，她撕开自己领口，露出一小片的白花花。 看着眼前女人幼稚至极的威胁，布林登公爵不禁摇头：“希蓓儿夫人，你辜负了罗柏国王对你的尊敬，而后果是………” 他直视她：“我将有理由吊死你的丈夫和孩子们。” 闻言，希蓓儿夫人颤抖了下，尖叫：“不，不可以！” 她因为惊恐而语无伦次：“罗柏·史塔克会害死维斯特林家………我的女儿要害死我们………我丈夫什么都不知道………我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注定失败………我绝不会让我的家跟着你们陪葬………你们根本不可能战胜泰温大人………泰温大人会处死所有叛徒………他绝不会宽恕………我不想听到卡斯特梅的雨季………绝不想………呜呜呜………” 听着希蓓儿夫人的哭泣声，直到她哭声变小，布林登公爵才缓缓开口：“很抱歉，我们虽是共享壁炉的家人，但伱背叛了国王，这是叛国罪。” 停顿了下，他叹气道：“艾琳妮亚（12岁女儿）和洛拉姆………我会尽量让他们活着。” “噢，不！” 希蓓儿夫人双膝跪在布林登公爵面前，紧紧抓着他的一只腿，乞求道：“布林登大人，请求您放过我们，我保证再也不会背叛国王，我请求您的宽恕，看在简妮的份上！” 布林登公爵脸色发沉：“身为简妮的母亲，你玷污了她的名誉，那个可怜的孩子，你让她的灵魂都无法安息。” 说完，他后退一步，甩开了希蓓儿夫人的手。 黑鱼的力气很大，希蓓儿夫人差点跌在泥地，她双手合十，卑微地哀求：“求求您，请求您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会用我一生忏悔和赎罪，请求您慈悲。” 气氛低沉的沉寂，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深深的恐惧让希蓓儿夫人呼吸不畅，正当她以为自己会窒息而亡的时候，布林登公爵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可以向国王隐瞒你这无耻的行径。” 他的目光深邃：“坦诚你做过的，还有你打算做的，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自从罗柏率领军队攻破西境的峭岩城开始，希蓓儿夫人一直跟兰尼斯特一直在暗中联系。 她交给罗柏的那个信件的确是真的，因为佛雷家族也一直跟兰尼斯特有偷偷来往。 把这封信交给罗柏是兰尼斯特交给她的任务，借此引起罗柏对佛雷侯爵的怀疑和愤怒。 而今晚她离开营地的目的是为了向佛雷家示警，用早已准备好的法子，把信件送进孪河城，告知……罗柏已知晓佛雷在暗中投靠了兰尼斯特，并认为是他们在婚礼上下了毒，史塔克-徒利这次主动联姻是为了在婚宴上审判佛雷的叛国罪。 兰尼斯特想让孪河城发生一场血色的婚礼。 布林登公爵攥紧了拳头，处于极度惶恐的希蓓儿夫人甚至还坦白了她在简妮的饮料中偷偷下药的事情，她告诉他，她不敢让他女儿怀上史塔克家的种。 布林登公爵勉强压下心下的怒火，缓了缓，道：“孪河城里………谁会帮你把消息传过去。” “………艾蒙·佛雷。” 艾蒙·佛雷是瓦德侯爵与第一任妻子、皮雅·罗伊斯的次子，他的妻子是泰温公爵的妹妹吉娜·兰尼斯特。 布林登公爵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那里…………家族，责任，荣誉。 过了好一会儿，他矮下身子，凝视希蓓儿夫人，他的目光虽然锐利，但脸色非常憔悴。 “你要告诉佛雷，你要让他们相信，倘若佛雷小姐怀上罗柏的孩子，那个孩子至少是奔流城的继承人，你有办法让它变成兰尼斯特的承诺，对吗，希蓓儿夫人？” 老瓦德狡猾至极，只有利欲才能暂时蒙蔽他的眼睛，黑鱼要让他觉得，只要这场婚礼顺利，徒利-史塔克与兰尼斯特………不管谁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佛雷都是巨大的受益者。 希蓓儿夫人颤抖着嘴唇，道：“布林登大人，佛雷侯爵和吉娜夫人肯定会找泰温大人确认这件事………信鸦两三天就能飞到君临………” 布林登公爵冷视了眼希蓓儿夫人，道：“只有你做到了，维斯特林才能被赦免。” ………… 火光摇曳，孪河城的大厅中摆着十四个开着盖子的木箱，里面则装满了闪烁着绚丽光芒的珠宝，众佛雷正围在它们的周围。 老瓦德在萝丝琳·佛雷的搀扶下，颤颤地走动着，打量箱子里的珠宝：“这里的不少首饰我曾在坦格利安的身上见到过………如今都归我女儿了………呼………呼………” 顿了顿，他忽然怒道：“谁叫你拿的？！滚，都给我滚，我还没死呢，竟敢偷我女儿的东西，出去，通通都给我出去！” 在老瓦德的咒骂声中，几十個佛雷纷纷离开。 没多久，大厅里只剩下了老瓦德、黑瓦德和萝丝琳三人。 老瓦德继续打量着珠宝：“试探的结果怎么样？” 黑瓦德看了眼微垂着小脸的萝丝琳，咧了咧嘴，道：“还是那么傲慢，他好像仍是看不起我们家族。” 老瓦德没有生气，他勾起了嘴角：“那他肯定难受极了，如今是他有求于佛雷家。” 老瓦德停下脚步，干枯的手拍拍女儿白皙的手背，道：“把这些东西全都搬进那你的房间，看好，不要让那些蠢货偷走一个。你该早点休息，你明天可是新娘。” 萝丝琳小心翼翼地放开老瓦德，轻轻一礼：“是，父亲。” 萝丝琳离开时，黑瓦德因为一直盯着她曼妙的背影，遭到了老瓦德的怒斥：“混账，我还没死呢，对你的姑祖母放尊重一点！” 黑瓦德朝曾祖父嘿嘿发笑：“我的姑祖母性格太软弱了，我是在担心她啊。” 老瓦德冷哼了一声，道：“你把军营扎在他们的旁边，布林登和罗柏没说什么吗？” 黑瓦德的笑容变得古怪：“和你预想的一样，黑鱼大人会留在城外。” 停顿了下，他忍不住问道：“曾祖父，你为什么要把黑鱼大人留在外面，难道你打算…………” 说着，他伸出手掌，做了下劈的动作。 老瓦德浑浊的眼睛闪过锐利：“若是我真打算杀人就不必这么复杂了。布林登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只有他不在的情况下，我才能瞧见罗柏·史塔克真实的想法，我要弄明白佛雷家在他心中的角色。” 黑瓦德似乎有些诧异：“你相信罗柏能打败兰尼斯特？” “蠢货！” 老瓦德瞥了眼黑瓦德：“十六年前，大部分人都没想到劳勃会赢得坦格利安的铁王座。” 黑瓦德撇了撇嘴，这是他曾祖父的“老毛病”。那场大战，直到三叉戟河之役中劳勃·拜拉席恩杀死雷加王子获得胜利后，曾祖父才率领佛雷家军队赶到战场。从此以后，封君霍斯特公爵就称他曾祖父为“迟到的佛雷侯爵”。 老瓦德仿佛是瞧出了黑瓦德在想什么：“蠢货，若是能永远站在胜利的那一方，遭受点污名算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佛雷家族！” 黑瓦德大摇其头：“我一直很敬佩您的英明，真的，家族的传承才是最重要的，我明白这个道理。” 老瓦德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算你还有一点脑子。” 大厅的另一边传来了脚步声，两个身影出现，一个是秃头且矮小瘦弱的艾蒙·佛雷，另一个是身形又高又宽的吉娜·兰尼斯特。 老瓦德瞥了眼像仆人一样跟在吉娜夫人身旁的艾蒙爵士：“我最烦的儿子来了。” ………… ………… 清晨，前往孪河城的途中，大琼恩打量了下换上绿色天鹅绒长裙、腰间别着流星锤和佩剑的黛西·莫尔蒙，忽道：“你穿上裙子真让人不习惯，为什么都盯着你的**看？你难道在他们眼里很迷人吗，熊岛女人？” 黛西冷冷地回看了一眼，道：“在你眼里什么女人能比母猪更迷人？” 她的话音落下，周围的人顿时哄笑。 大琼恩声如洪钟：“他吗的，我那天是喝醉了！你要是再敢提这件事，我早晚让你偿到安柏巨人的厉害！” 黛西鄙夷地扫了下大琼恩的身下：“小心我割了你的小巨人。” “天杀的！” 大琼恩朝周围的人大声提醒：“我喝醉的时候，你们别让她靠近我！”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连日的大雨让绿叉河高涨，宽度比罗柏去年率军渡河时增加了一倍半。 靠近孪河城的时候，罗柏戴上了象征着北境之王的———铜与黑铁的剑冠，他的身后………担任掌旗官的雷纳德爵士高举冰原奔狼旗帜。 桥头堡犹如高大的幽灵挡在了前面，四个佛雷从下方骑出，他们都裹着厚重的灰羊毛斗篷。 河间地出身的侍从在罗柏国王的身旁介绍：“最前头………肥胖、圆滚的是史提夫伦爵士的长子、莱曼爵·佛雷爵士；瘦弱且苍白的那个是莱曼爵士的长子、艾德温·佛雷；麻子脸是莱曼爵士最小的儿子、培提尔·佛雷。” 最后一个不用介绍，他是莱曼爵士的次子、满脸胡须的黑瓦德。 在罗柏的命令下他们一行暂时停下了身下的马匹，等待着相迎的佛雷们。 他们在罗柏的跟前翻身下面，莱曼爵士笨拙地抚了抚胸：“国王陛下，我代我父亲向您致敬，欢迎您来到孪河城。” 罗柏微微点头：“感谢你的迎接，很荣幸再次拜访瓦德侯爵，莱曼爵士。” 国王的身后，大琼恩忽然高声道：“新娘呢？她怎么没出来迎接陛下。” 见莱曼爵士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长子用谨慎有礼的语气道：“国王陛下，她正在城内等您。请您千万原谅我姑祖母的羞涩，她年纪还小，这些日子，一直在紧张地期待您的到来。” 黑瓦德咧嘴道：“我们不如到里面再谈，陛下？” “不错。” 莱曼爵士重新爬上马匹，调转了马头，道：“请随我来，我祖父正等着您。” 众人一起朝着桥头堡的大门骑行，大琼恩的大嗓门带着火气：“佛雷侯爵应该亲自出来迎接罗柏国王。” 顿时，前头的气氛变得凝重。 黛西冷斥道：“闭嘴，佛雷大人已九十多岁了，莱曼爵士已代他迎接了。” 黑瓦德放缓了马匹的速度，来到黛西的身旁，目光猥琐地扫了眼她的曲线：“你今天可真迷人，欢迎你来到孪河城做客，莫尔蒙小姐。” 黛西扯了扯嘴角，但她实在是无法以笑容面对这个人：“黑瓦德，若是你今晚远离我一点，我或许能多啃几个牦牛腿。” 看黑瓦德吃瘪，大琼恩哈哈大笑：“你最好远离这个凶残的女人，我可是好意提醒。” 他还想继续嘲讽黑着脸的黑瓦德时，感受到罗柏的严厉目光移来，大琼恩才闭嘴不语。 孪河城领主大厅。 佛雷侯爵高坐在黑檀木领主椅，巨大的椅子让其中的老人看起来就像个怪诞的小孩。 罗柏向上望去，瓦德侯爵早已秃光的头顶遍布老人斑，粉红色的长脖子长在骨瘦如柴的肩膀上，细小的眼睛暗淡且充满怀疑。 瓦德侯爵的儿子、女儿、孙子、曾孙、女婿、媳妇和仆人们占据了大厅的一半，另一半是跟随罗柏而来的北境封臣和侍从们。 “陛下，我知道您会原谅我无法下跪行礼的尴尬，这双腿越来越不好用了………呼呼，不过它们中间那玩意儿还好。” 他望着罗柏的王冠：“没有人好心提醒您………戴青铜王冠的国王显得寒酸吗？” “青铜与黑铁，他们比黄金和白银更坚硬。” 罗柏侧头眼神警告了下欲要上前的大琼恩，继续道：“曾经的北境之王戴着和我一样的王冠。” 瓦德侯爵继续责难：“当巨龙降临时戴什么都没有用啊………呼………呼………对了，我听我的曾孙说，陛下曾遗忘了自己神圣的承诺？” “我知晓没有言语可以抚平因为我的鲁莽所造成的伤害。” 顿了顿，罗柏朝高坐的瓦德侯爵神色庄严地抚了抚胸，接着道：“我此次前来，要为冒犯佛雷家族的事情，向您和您的家族郑重地道歉，并恳求您的原谅。” (本章完) 第374章 审判之日（完） “说得好，说的太好了，我这个老人的心灵总算是有了些安慰。” 老瓦德颤巍巍地起身：“年轻人嘛，看到一张漂亮的脸、一对大**就容易昏了头，不是吗？想当年我也一样………呼………呼………我年轻时也做过许多风流事，我如今也没变呢………呼………呼………” 见祖父要下台阶，莱曼爵士打算上前搀扶，却被老瓦德呵斥：“走开，我还没死呢，别以为献殷勤了就能继承我的城堡！” 这下准备“献殷勤”的佛雷们齐齐地把抬起的那只脚收了回去。 老瓦德摇摇晃晃地下着台阶，罗柏则很有耐心地等待着。 用了好一会儿，老瓦德才来到跟前，无牙的嘴巴在不停磨动一双浑浊的老眼打量了遍罗柏的全身。 “你很强壮………年轻人，你的下一步是什么？得到了佛雷家的支持，你的剑会指向哪里？” 见罗柏的目光扫向周围，老瓦德咯咯笑：“你很谨慎，这很好，你可以声音低点，让我一个人听到。” 罗柏稍稍犹豫了下，俯身道：“金牙城。” 老瓦德深邃的目光里透着些许诧异：“为什么不是君临城？” 距离很近，罗柏从老瓦德身上闻到一股腐朽味，他轻咳了一声，低声道：“我要让七国知晓，兰尼斯特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强大。” “你已经做到一半了，国王。” 老瓦德爬满老人斑的手拍了拍罗柏强壮的臂膀，随后朝众佛雷们怒斥：“本佛雷，去把你妹妹找来，快点，国王都等多久了。” 他重新看向罗柏：“萝丝琳是害羞的小姑娘，同床之前，您是看不到她身子的。” 在老瓦德咯咯的笑声中，罗柏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 然后，老瓦德拉着罗柏，来到众佛雷小姐们的前面：“这是我女儿艾雯………她是希琳，我最小的婚生女。这两个………阿蕊丽和玛蕊莲是我的孙女和曾孙女。那个叫瑟曦，但我们都称她为‘小蜜蜂’，她母亲是毕斯柏里家族（毕斯柏里家族起源于青手加尔斯之女———最香甜的艾莲）的人。她叫………瓦妲………坦雅………艾茜………玛瑞莎………” 老瓦德不停地引见，罗柏则脸色略微尴尬地与每一個人点头致意。 同时，老瓦德也在暗暗观察着罗柏的反应，他发现眼前的年轻国王不是个轻易被美色所迷惑之，或者………是因为她们不够迷人？ 老瓦德难得认真地扫了眼佛雷家的小姐们，有几个还是长得不错，其他的嘛………算了。 他向罗柏露出猥琐的笑：“等婚宴开始，你就可以邀请她们当中的任何人跳舞了。” 闻言，罗柏的蓝眼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下，他的眉头也微松：“她们都很………可爱，我很荣幸。” 老瓦德拉着罗柏朝另一边走去：“她们个个都是货真价实的处女，噢，有一个是寡妇，不过有些人却更感兴趣。” 他笑眯眯地瞅了眼站在北境封臣前头的黛西·莫尔蒙：“她可真迷人。” 察觉到猥琐的视线，黛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老瓦德咯咯发笑。 老瓦德虽然像是为了表示亲密而打趣，但罗柏感觉此时的自己像一匹种马，他不得不承认………叔外公的确是睿智。 “噢，我的小甜心来了。” 停下脚步，罗柏跟随老瓦德的视线望去，他瞧见本佛雷领着一个苗条的少女走了过来。 萝丝琳红着小脸轻轻地瞥了眼罗柏，下跪行礼：“国王陛下，日安。” 这是一位惹人怜爱的小姐。 罗柏想要拉起她，但伸出的手却是微微一顿，他的眼底出现犹豫之色，但瞬间被坚定代替。 “请起身。” 收回手，背在身后，罗柏露出礼貌的微笑：“佛雷小姐，很荣幸与您相伴。” 萝丝琳起身后，又悄悄看了眼罗柏国王，两人的视线触碰，她立即羞涩地垂下了迷人的小脸。 “等晚上同床了，伱们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连诸神都管不到你们。” 老瓦德摆了摆手：“小甜心，去吧，我知道你很忙。” 待萝丝琳的身影消失，罗柏缓缓呼了口气，道：“瓦德侯爵，还请劳烦您为我准备一个安静的房间，婚礼前，我需要向新旧诸神祷告。” ………… 壁炉升起熊熊火焰，墙上一排铁壁台里的火炬烧出絮絮黑烟，大厅当中三头牦牛在烤肉铁叉上缓缓转动，它们已被厨师烤炙了一整个下午。 婚礼仪式结束，婚宴开始，大厅底部的乐师楼台上奏响了欢快的音乐。 高台上，罗柏国王与萝丝琳王后坐在老瓦德的右手边，莱曼爵士和他的长子艾德温坐在左手边。 婚宴的第一道菜是牛尾汤，接着是青豌豆、洋葱和甜菜做的沙拉、杏仁奶炖河鱼、烤鸭、堆成小山状的牛脑花和牛筋。 宾客和佛雷们正吃喝喧哗。 流星锤被随意地放在长桌上，黛西时而咬咬筋，时而喝一汤匙汤。 “莫尔蒙小姐，您怎么不喝酒？” 黛西的耳边先是传来黑瓦德嫌恶的声音，随后她的后曲线上有个大手搭了上来。 “我今晚是国王的护卫，不能喝酒。” 黛西冷冷地撇向神情猥琐的黑瓦德：“倘若不想被我掰断手，最好马上拿开它。” 嘿嘿一笑，黑瓦德使劲捏了一下才收回手：“美人，我们可以像国王与王后一样度过美妙的夜晚。” “我对你没兴趣。” 说完，黛西看向了正被厨师们涂抹奶油的烤牦牛。 见她拒绝自己“邀请”，黑瓦德的兴致反而更浓：“女士，看来你喜欢它，它们真走运。” 黑瓦德起身来到烤肉架旁边时，厨师们正切着牦牛脊椎两侧的肉，这个部位的肉是献给国王与王后的。 他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仆人把烤得香香酥酥、油脂四溢的硕大牛大腿端到了黛西的桌前。 黑瓦德拿着酒壶重新回到旁边的位置，黛西朝他勾了勾唇：“你还挺有趣。” 黑瓦德咧了咧嘴：“我其实在床上更有趣。” 黛西撕下一大块肉放进嘴里咀嚼着，大眼睛扫了下黑瓦德的身下，道：“你这么惦记熊岛的继承人，是为了嫁过来吗？” 黑瓦德盯着黛西的饱满往嘴里灌酒，不少酒水直流到了胡须里。 “等明天起床再考虑喽！” 黛西忽然指了指正一杯接着一杯的大琼恩，道：“你比他厉害吗？熊岛女人喜欢酒量棒的，这样的男人能让女人欢愉整晚。” 距离不远，大琼恩很快就察觉到黛西在瞅着自己，他醉醺醺地怒吼：“别打我的主意，离我远点，熊女！” 黑瓦德捏着下巴起身：“你瞧着，我去帮你教训他。” 高台上，罗柏国王的眼神有些迷离，他已经与莱曼爵士和艾德温连续喝了好几个大杯的酒。 见状，萝丝琳王后低声吩咐侍女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蜂蜜牛奶。 把杯子小心翼翼地放到罗柏的前面，她恭声道：“陛下，喝了这个会好受一点。” 看着羞涩又甜蜜的萝丝琳，罗柏先是眨了眨眼，紧接着晃了晃头，他刚刚以为是………简妮回来了。 他拿起杯子喝口牛奶，顿了顿，道：“很有用，谢谢你。” 萝丝琳漂亮的棕色大眼里闪烁着愉悦的光芒，腼腆地道：“这是母亲教我的，我还经常为喝多的哥哥们准备。” 静坐了会儿，罗柏动动嘴唇，道：“很抱歉。” 见萝丝琳疑惑，他的唇畔掠过一抹苦涩，却很快就消失：“我不是第一次举行婚礼，嗯………我会好好对你的。” 罗柏的“辩解”在萝丝琳的耳里成了浪漫的誓言，深深的感动带来了无比的勇气，一向羞怯的少女不顾周围的眼睛主动地依靠在了她丈夫的怀里。 她的丈夫用结实的臂膀搂住了她，她刚刚感受到了他的身体僵了一下，似乎是很正常的反应，敏感的萝丝琳却不由地突然感到一阵心慌。 喧嚣声中，老瓦德把罗柏和萝丝琳的甜蜜互动都看在了眼里，他的嘴角微勾了下，然后是双掌一拍。 莱曼爵士和艾德曼瞧见后，便用酒杯猛力敲桌，接着是离高台最近的佛雷们，最后所有人都敲起了桌子。 老瓦德抬手压了压，待大厅逐渐安静下来，他看了眼罗柏，道：“诸位，修士的虔诚话也说过啦，新婚的诺言也许下了，陛下用他的狼斗篷裹走了佛雷家的小甜心，可他们还不算是真正的夫妻………呼………呼………我们的国王和王后已经等不及了………呼………呼………宝剑配好鞘，婚礼入洞房，可以闹洞房了！” 他的话音落下，众人齐叫：“闹洞房！闹洞房！闹洞房！” 醉得厉害的打头阵，众人拥至高台，男人们老老少少围着萝丝琳，将她举到空中，妇女和女孩则扯住罗柏，脱他的衣服。 大厅内欢声雷动，楼台上的乐队重新拿起笛子、大鼓和提琴演奏更加欢快的曲子。 罗柏和萝丝琳被众人欢笑着抬起，簇拥着离开了大厅。 婚宴的座位少了一大半人，小半个小时后，佛雷和北境宾客们陆陆续续地回到了大厅 这时，黛西放下啃了一半多的牛腿，擦擦手起身，身姿曼妙地朝楼台上走去。 高台上，黑瓦德在老瓦德身旁压低声音道：“我瞧见他们已经缠在一起了，罗柏国王急不可待。” 黄鼠狼侯爵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情：“很好。” 黑瓦德醉醺醺的眼睛瞧见从楼台上走下的黛西，他吞吞口水：“曾祖父，您放心了吧，我先过去了。” 老瓦德朝黑瓦德离去的背影，提醒道：“别招惹那个女人，她很危险………” 着急离开的黑瓦德根本没有听见，他低骂：“蠢货，都是蠢货！” 骂完，老瓦德拿起酒杯就美滋滋地啜了一口酒。 “你去找了乐师？” 重新拿起牛腿啃起来的黛西看了眼来到身旁的黑瓦德，咀嚼几口咽下口中的肉，道：“我去选了下一个曲子。” “选了什么？” 黑瓦德强撑着醉意倒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推给了黛西：“喝一杯吧。”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黛西没怎么犹豫就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呼了口气，道：“孪河城的葡萄酒味道不错………我告诉过你，我今晚不能喝酒的。” 黑瓦德嘿嘿发笑，一把搂住黛西，大手上下游走：“我们的国王可没空搭理你这个护卫，你可以放心喝。” 咚、咚、咚，紧凑的鼓声突然响起。 紧接着是笛子的哭号、长管的颤音、提琴的尖叫和号角的嘶吼。 吃喝欢笑的北境人忽然齐齐地停下手中动作，一个又一个地高唱。 黑夜中的星星是奔狼的眼睛——— 狂风呼啸是他们在歌唱———— 黑瓦德的大手一顿：“这是什么歌曲？” “黑夜的奔狼。” 罗柏的处决计划只告诉了黛西和她的侍从们，并由她执行，而其他人………他只告诉他们，让他们时刻警惕佛雷家突然造反，倘若发现佛雷的异动，便会发出战斗的号声，而这个号声就是歌曲《黑夜的奔狼》。 噌、噌、噌，北境人纷纷拔出了佩剑。 “你们………”醉意不少的黑瓦德顿时惊醒，他的反应很快，他向前伸出手，打算拿起桌上的流星锤。 砰地一声闷响，黛西挥舞手中只剩下一点筋肉的牛腿骨，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黑瓦德的后脑。 砰砰砰，血浆四溅，黛西又狠狠地击了几次才停下了手。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几乎所任人都怔楞地看着被溅的浑身是血的黛西，时间如同静止。 “他吗的！” 大琼恩忽然大吼，抓起自己啃了一半的牦牛头，便猛地砸向了身旁的佛雷，一个怒吼一个佛雷，只要见到穿戴者双塔纹章的他就猛砸。 混战顿时爆发，一排排的桌子被弄翻，杯子、木勺、酒壶、餐盘、碟子、豌豆四处横飞。 北境人虽然没有穿戴板甲，却人人内里有着链甲，手上握着佩剑，面对甚至找不到武器的众佛雷是一边倒的屠杀。 抵挡在前的莱曼爵士和艾德温被黛西的流星锤砸碎了半个头颅，滚下了阶梯。 扔掉沾满了血浆的流星锤，黛西拔出了佩剑。 老瓦德仍在直直地看着来到跟前的莫尔蒙，他的手上还握着有着三头龙纹章的金色酒杯。 锋利的莫尔蒙长剑戳进老瓦德的心脏，拧了一拧。 哐当一声，国王的几个侍从踩着粘稠的血红石板，合力关上了大厅沉重的木门。 (本章完) 第375章 神罚 孪河城外的北境营地。 进入国王营帐，卢斯·波顿伯爵用他那双淡白的眼睛凝视了会儿布林登，道：“他们告诉我，除了我自己的帐篷，我只能来这里。” 比起白天，布林登公爵此刻的脸上似乎是明显地增加了皱纹，他瞥了眼恐怖堡伯爵，深邃的目光转向了燃烧的火盆。 顿了顿，他缓缓开口：“是我的命令，很抱歉，等明天天亮，你就自由了。” 卢斯伯爵上前一步，道：“孪河城里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是罗柏要干什么？为什么我发现兵士们都穿着盔甲、拿着武器？” “告诉我，罗柏想做什么？”卢斯伯爵又迈出了一步，却被守护在一旁的护卫队长拦住。 布林登公爵打了个手势，让护卫队长离开了帐篷。 一阵凝重的寂静后，布林登公爵声音疲惫地道：“具体的时间我不清楚………老瓦德一直跟兰尼斯特暗中来往。” “这不是南方领主最擅做的事………” 说着，卢斯伯爵忽然怔了一下，他那张冰雕一样的脸庞终于出现了情绪的波动：“罗柏进孪河城是为了杀佛雷？” 一只手握了握拳，布林登公爵纠正道：“波顿伯爵，罗柏国王是去处决王国的叛徒。” 卢斯伯爵的眼睛微颤：“…………，你难道不清楚这么做的后果吗？这是新旧诸神见证的婚宴，罗柏的荣誉，史塔克的荣誉，甚至是北境领主们的荣誉，都将遭到所有人的唾弃。” 布林登公爵的胸膛缓缓你起伏了下，道：“奔流城的婚礼上，艾德慕和简妮王后中毒而亡，天上诸神也见证了。” 卢斯伯爵紧紧盯了会儿布林登，他的声音才响起：“您为什么不阻止罗柏？不要再跟我提那些理由，我知道的，你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佛雷侯爵的罪行。” 看起来有些佝偻的布林登公爵从椅子上起身，他挺直了腰板，直视着卢斯伯爵：“罗柏不仅是史塔克，也是徒利，而我是他的叔外公，他听我的，我已经做好了下七层地狱的准备。” 卢斯伯爵摇了摇头，道：“我不得不提醒您。徒利公爵，您想得太简单了，让我去阻止罗柏吧，希望还来得及………” “波顿伯爵，罗柏国王手上有老瓦德写给兰尼斯特的亲笔信，他的确有意出卖我们换取自己的利益。” 听完布林登的话语，卢斯伯爵皱眉道：“那应该在众目睽睽之下审判，而不是私下处置，您也该………” 徒利家的护卫队长这时突然大步进入了帐内，道：“大人，孪河城出现了两道火光。” 布林登公爵呼了口气，道：“让兵士们开始准备，我一会儿就过去。” 护卫队长立即转身离去，他看向卢斯伯爵：“那边已经得手了。” 沉默了会儿，卢斯伯爵开口：“连你的眼睛也被仇恨之火蒙蔽了，徒利公爵，我想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 当布林登公爵披着徒利家的红蓝披风走出国王营帐时，他的一个护卫前来禀报：“大人，恐怖堡伯爵带着自己的护卫离开营地了。” 只是点点头，布林登公爵来到集合好的兵士们前，抽出佩剑，高吼：“以国王之名，剿灭佛雷叛军。” ………… 轰轰轰，电闪雷鸣。 罗柏只穿着马裤站在窗前，深邃的蓝眼凝视着窗外，手上紧紧抓着沙金色的发带。 他的新娘、萝丝琳则低低抽泣着，缩在床角瑟瑟发抖。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房门突然被打开，浑身是血迹的雷纳德·维斯特林爵士走了过来。 “国王陛下，黑鱼大人已经进入了河西堡。” 顿了顿，罗柏锐利的目光微动：“大琼恩他们呢？” 说完，他拿起了黑色的长袍。 雷纳德看了眼萝丝琳，道：“他们都在大厅等候您。” 罗柏迈开了脚步，他走到房门的时候，顿住脚步，瞥了眼床榻的方向，道：“雷纳德，让她待在这里，不要让别人打扰。” 地位最高的十几个北境领主聚集在充斥着血腥味的佛雷家大厅，见到罗柏的身影出现，他们齐齐望了过来。 等打完了淳朴的北境领主们才反应过来………佛雷家不是要谋反吗，但他们怎么连武器都没准备？ 于是………罗柏刚坐到主位，他们便纷纷问出了心下的“疑惑”。 罗柏的手微微一抬，先让他们安静，随后扫了眼众人，道：“关于毒害艾德慕大人和简妮王后的事情，我手上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 他朝黛西·莫尔蒙打了个手势：“佛雷暗中勾结兰尼斯特的证据确凿。” 黛西从怀里掏出羊皮卷递向了身旁的北境领主，他们一個个地传阅。 看完，大部分人没有说话，只有两个人犹豫了下，站起了身。 其中一人道：“罗柏国王，这封信………请恕我冒昧，您是从哪里得到如此机密的信件？” 另一个人道：“陛下，佛雷侯爵已死，我们用这个很难说服其他人，这会影响到北境的荣誉。” 几乎半躺在椅子上的大琼恩猛地起身，怒道：“他吗的！按你的说法，非要等敌人刀子先劈下来，我们才能保住荣誉吗？谁敢质疑罗柏国王的公正，我就一拳砸碎他的脑袋！” 大厅的另一头出现了动静，布林登公爵的身影出现，他来到旁边站立，环顾了下在场之人，道：“这是我的主意。” 罗柏微微一怔，道：“叔外公………” 布林登公爵伸出大手抓住罗柏的肩膀打断了言语，他再次扫了眼众人，接着道：“诸位，暗藏祸心的佛雷截断了北境与河间地，以如今的局势，无法让后我们用更多的时间来更好地解决王国的叛徒，这就是我的判断。” 众北境领主们离开后，罗柏起身抓着布林登的臂膀，他的声音有些急促：“叔外公，这本就是我的责任，您………您………” 布林登的声音温和：“孩子，照顾好你是我的责任。” 他目光和蔼地打量了下罗柏：“你没事就好。” 见罗柏眼眶泛红，布林登拍了拍他，又道：“国王可没时间感慨小事情，孪河城已经落入伱的手中，你该好好考虑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罗柏重重地点了下头。 他呼了口气，道：“叔外公，首先………我打算册封派温·佛雷为孪河城侯爵。” 派温·佛雷是瓦德侯爵和第六任妻子蓓珊妮·罗斯比婚姻中所生的第一个孩子，也是萝丝琳的同母兄长，他曾作为罗柏亲自挑选的护卫之一参与战斗。 布林登公爵微微点头：“他和奥利法（萝丝琳的同母哥哥，罗柏忠心的前侍从，第261章）………他的确是个好人选，你得好好跟他谈谈，这也是国王必须要学会的。” 停顿了下，他又道：“萝丝琳………你打算如何处置？” 罗柏拿起酒杯，一口喝光杯子里剩下一半多的酒，顿了顿，道：“我的想法没有变，萝丝琳是无辜的，我会尽我所能补偿她。” “她是个善良的孩子，但还是要好好安抚她才行。” 布林登拿起酒杯，往空杯里倒着酒，道：“罗柏，你和她多生几个孩子，其中一个………你代我告诉她，我希望你们两人的一个孩子，成为我的继承人。” “叔外公，您很健壮，您完全可以………” 布林登摆了摆手：“孩子，你的叔外公其实已经很老了，我现在唯一的想做的是………趁着我还能耍剑，相助你平息王国的战乱。” 他的面容和蔼：“我最近会抽空给我的小凯特写封信。” 叔外公与侄外孙两人边喝边聊，直到深夜了才分开。 寝室内。 罗柏语气严厉地道：“雷纳德，你干什么？” 他一进来，便发现萝丝琳的手脚都上了镣铐，而且还用粗粗的绳索把她绑了起来。 雷纳德爵士张了张口，解释道：“您把她一人留在了寝室，我要保证您的安全，陛下。” 罗柏朝雷纳德伸出了一只手：“把镣铐的钥匙给我。” 拿到钥匙，他缓了缓，道：“记住，她是我的王后。” 门被关上，罗柏来到萝丝琳的面前蹲下，他刚要开口安慰，她哀求的声音响起：“求求您，别杀我，请求您慈悲。” 看着泪眼婆娑的萝丝琳，罗柏抖动了下嘴唇，低声道：“很抱歉，是我没有安排好，让您受惊了。” “我先帮您解开绳子。” 稍稍等待了下，罗柏才伸出了手，他一边解着绳子，一边道：“战争………与妇孺无关，我保证您是安全的。” 因为和叔外公一起喝了不少，罗柏的动作稍微迟钝，用了好一个会儿才解开绳子，扔到了一边。 萝丝琳只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裙，罗柏瞧见了留在她身上的清晰勒痕：“明天………我会让雷纳德为这件事向您致歉。” 此时，萝丝琳平复了些情绪，她摇了摇头，细声道：“没关系………” “应该的，只要您愿意………”罗柏瞥了眼萝丝琳，咔一声，解开了她手腕上的沉重镣铐。 他动动身子，接着解开了她脚腕上的镣铐。 镣铐都被他扔在了一边，他看向如同受惊小鹿般的少女，语气诚恳地道：“萝丝琳小姐，只要您愿意，您永远是我的妻子、我的王后，我会………永远尊重你的，我保证。” 萝丝琳小心翼翼地用红肿的眼睛看了下罗柏，随后立即垂下了脸。 罗柏想继续安慰，他在军营养成的习惯性是拍拍肩膀或臂膀，但他发现她太过瘦弱了，加上此刻的神情………仿佛一碰就碎。 收回了微微抬起的那只手，他缓缓起身：“我叫人为您安排一个房间休息。” 罗柏的脚步微顿，他长袍的下摆被萝丝琳纤细的手指捏住，她像是在哀求：“今晚，今晚………我可以留在这里吗………别的人………我害怕………” 罗柏心下不由苦涩，但他很快就压了了这种情绪，道：“可以，您可以在床上休息，我会守护您的。” 萝丝琳踉跄着艰难起身，用手背抹了抹脸颊，低声道：“我在椅子上就可以休息………您是国王………谢谢您宽恕我的罪行………” “您没有………” 罗柏见萝丝琳像个侍女一样开始为他整理床榻，揉揉醉意席卷的头，继续道：“萝丝琳小姐，这些可以叫侍女过来做。” 闻言，萝丝琳的身体一颤：“我只是………只是太害怕了………对不起………我请求您的原谅………” 叔外公说得对，有些事情需要一些时间才可以，不能过于着急。 罗柏摇了摇头，来到床榻边，爬上去，背靠在床头，道：“很抱歉，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保证，我没有恶意，萝丝琳小姐。” 沉默了一会儿，萝丝琳细声道：“我为您脱靴子？” 罗柏闭着眼睛，无声地点了点头。 萝丝琳好不容易脱下罗柏的靴子，不禁擦了擦额间的汗珠。 她悄悄观察了下皱着眉头的罗柏，犹豫了下，红唇轻启：“您喝了不少，要不要为您来杯蜂蜜牛奶？喝了它您会好受点。” 罗柏的眼睛微微睁开：“有劳您了，小姐。” 萝丝琳轻轻打开房门，便看到了守护在门外的雷纳德爵士，见到他，她不禁颤抖了下。 她不敢看他：“爵士，国王要一杯蜂蜜牛奶，他今天在婚宴上喝过的那种，要甜一些的。” 过了十几分钟，房门被重新打开，萝丝琳从雷纳德手上接过杯子，颔首致谢。 雷纳德爵士没有理会她，而是朝房内道：“国王陛下，我一直在门外。” 听到罗柏低声的回应，他垂眼看了下胆怯的萝丝琳，把门关上。 雷纳德爵士似乎让萝丝琳很恐惧，她面对着已关闭的房门站立了一小会儿，才呼口气，转身朝床榻方向迈开了步。 “雷纳德不会为难你的。” 听到罗柏的声音，萝丝琳像是受惊般差点丢掉手中的杯子：“抱………抱歉。” 罗柏暗叹口气，看着萝丝琳恭敬地递来的杯子，他伸手接过，本就有些口渴的他，直接抿了一大口，随后皱了皱眉。 萝丝琳似乎是又受惊了：“是不是太甜了？我让人换………” 罗柏打断道：“没关系，味道很好，我只是不习惯而已，谢谢您。” 喝完蜂蜜牛奶，罗柏觉得醉意席卷的更厉害，眼皮越发沉重。 “陛下………陛下………陛下………” 陷入沉睡前，他依稀听到了萝丝琳的唤声。 轰轰轰，雷声阵阵。 午夜后，几乎成了血人的萝丝琳艰难地爬上窗户，呆滞地望了会儿下方，便纵身一跃，坠入汹涌翻滚的绿叉河。 轰轰轰，闷雷滚动。 床榻上，罗柏的四肢分别被镣铐和粗绳牢牢固定，以x形状躺在令人心悸的血泊，面部的肌肉扭曲，未瞑目的眼中残留着痛苦、愤怒和不甘。 (本章完) 第376章 背刺 一声尖叫声打破了宁静的清晨后，北境先民再次拔剑，孪河城成了人间的地狱。 传闻，北境领主们抬着罗柏的尸体离开孪河城，向北而去。 传闻，佛雷家的幸存者之一、艾蒙·佛雷在其妻子、吉娜·兰尼斯特的鼓励下宣称为孪河城侯爵。 ………… “一切如您所愿，一颗小石子（第356章）改变了河间地的局势。”凯冯爵士朝兄长深深一礼。 泰温公爵的视线没有离开桌上的地图：“有布林登·徒利的具体行踪吗？” 凯冯爵士摇了摇头：“离开孪河城后，他仿佛突然消失了。” 他来到地图旁，低头沉思了下，接着道：“我猜测他正前往奔流城。” 顿了顿，泰温公爵威严的声音响起：“凯冯，向七国领主们宣告徒利-史塔克在孪河城婚宴中践踏宾客权利的罪孽，并以国王和御前会议之名，剥夺布林登·徒利及徒利家族对奔流城和河间地的所有权利。” 凯冯爵士颔首领命：“我想要不了多久，河间地的大小领主们会向红堡屈膝。” “下一件事，你去见一下奥利多大主教………” 泰温公爵的手指轻轻敲击了几次桌子，继续道：“让他以七神教会之名，写信给临冬城的艾德公爵，痛斥他的长子及继承人卑鄙而残忍的行径。” 闻言，凯冯爵士仿佛已预见到了兰尼斯特平息七国战乱的那一天：“我会暗示奥利多大主教，倘若他办好了这件事，您会支持他的总主教选举。” 泰温公爵轻点下颌，顿了顿，他的视线扫过地图上的河间地：“瓦格·赫特在赫伦堡的守军只有不到一千多的勇士团（第349章）………只要我们出兵，他们不会死守。” 说着，他抬眼看向弟弟：“凯冯，我以国王和御前会议之名，册封你为赫伦堡伯爵，总督三叉戟河流域。” 凯冯爵士张了张口：“这………” 泰温公爵站直身子，背着手，道：“按照吉娜的提议，让蓝赛尔迎娶阿蕊丽·佛雷。” 他看向弟弟：“凯冯，你的任务是让兰尼斯特家族获得河间地的统治权。” 凯冯爵士的胸膛缓缓起伏了下，行礼道：“泰温公爵，我不会辜负您的信重。” 泰温公爵微微点头，随后他把视线重新移向地图，顿了顿，忽道：“乔佛里在好好上课吗？” 凯冯爵士摊摊手：“我昨天又加派了人手，他总算是可以好好待着了。” 泰温公爵的声音略带冷意：“举行婚礼前，让他保持安静。” ………… 梅葛塔大厅。 “带他们进来。”高坐的瑟曦太后穿着深绿色的长裙，她抬手示意，面露期待之色。 不一会儿，两个破衣烂衫、仿佛好几年都没有洗澡的身影出现，跪在了下面行礼。 在奥斯尼爵士的命令下他们打开了带来的皮口袋。 顿时，一股刺鼻的腐败味道散发出来，有不少伫立在一旁的护卫掩嘴作呕。 其中一人将手伸进袋子，取出一颗爬满蛆虫的灰绿色头颅。 瑟曦太后前倾，仔细打量了下，顿了顿，冷声道：“这不是我要的侏儒。” 另一个人大声反驳：“太后陛下，瞧，这就是侏儒，只不过脸烂掉了，看不清模样而已。” “蠢货，小恶魔没有鼻子。你们浪费我的时间，还杀害了无辜之人，我本该吊死你们………” 倘若真要了他们的命，就算她开出了丰厚的赏格，其他人也会退缩，这会让提利昂远走高飞。所以，宁肯让侏儒的头颅堆成山，也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她摆了摆手：“算了，滚吧。奥斯佛利爵士，带他们出去。” 这已是献上的第十五颗人头了。还好，今天的好歹是侏儒的头，上一个不过是个丑陋孩子的头。 “太后陛下，还要继续看吗？” “当然，我每天都在期盼着小恶魔丧命的好消息。” 来人是泰洛西人，生得矮小粗胖，分叉的胡须染成绿粉两色，脸上谄媚的笑容让瑟曦太后不由得想起了瓦里斯。 “太后陛下。” 泰洛西人深深鞠躬：“您就跟传说中一样美丽。即使在狭海对岸，您的绝世风采仍旧被人们传诵赞扬。很荣幸为您效劳，我为您带来了您弟弟的头颅。” ………将来有一天，当你被泪水淹没时，弟弟将扼住你苍白的脖子，夺走你的生命……… 当泰洛西人说到“弟弟”的时候，与巫姬一样用了古老的瓦雷利亚词汇，这让她不禁汗毛直竖。 “小恶魔不是我的弟弟，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 瑟曦再次期待地看向泰洛西人带来的木箱：“倘若真是小恶魔的人头，我将当场赐封伱为伯爵，并赏予城堡和土地。” 母狮微抬下巴，爵位不过是廉价品，而经历持久战乱的河间地多的是废弃的、没有主人的城堡，它们荒凉地矗立在焚毁的村落与野草蔓生的田野之中。 她的唇角掠过一抹得意，但这种东西足以让所有人为了小恶魔的脑袋而疯狂。 “遵命。” 泰洛西人用浮华夸张的姿势掀开箱子，里面的淡蓝色天鹅绒布上，有颗瞪着眼睛的侏儒头颅。 瑟曦太后瞧了很长时间，抓紧椅子的扶手，道：“这不是，他的双眼都是棕色，而小恶魔的眼睛是一黑一碧。而且………” 越说她的火气越大：“他秃了顶，年纪有小恶魔的两倍！” 泰洛西人在母狮的怒火面前似乎缩了一圈，动动嘴唇，道：“这是個误会，诚实的误会，侏儒们长得太像………对了，太后陛下您看，他也没鼻子！” 母狮的眼内有火焰在燃烧：“他当然没鼻子，因为………被你砍掉了。” 泰洛西人的额间汗珠密布：“不是，太后陛下，绝对不是………” “不是？” 瑟曦冷冷地道：“至少你比起刚才的蠢货还不算太笨………不过呢，既然你欠侏儒一个鼻子，那好，兰尼斯特有债必还，马林爵士！” 随着她的声音，御林铁卫、马林·特兰爵士从后面走了出来。 “割掉他的鼻子，然后………” 因为强压怒火，瑟曦的饱满起伏了几次：“等我见到小恶魔的头颅，你记得提醒我，他被你关在了黑牢。” “遵命。”马林爵士粗暴地将抗议不止的泰洛西矮子拖了出去。 斜靠在椅子扶手，瑟曦沉默了会儿，忽道：“有詹姆爵士的信件吗？” “呃，还没有收到。” 停顿了下，奥斯尼爵士恭声道：“太后陛下，还有三个人在外面等候，他们说是带来了小恶魔的行踪。” 瑟曦的眉头微皱了下，道：“让他们进来。” “小恶魔藏在风息堡的女支院，好多人瞧见他，靠嘴巴取悦男人谋生。” “我在布拉佛斯商船上见过他，水手们很喜欢他的杂耍。” “他在河间地神眼湖附近的山头上装神弄鬼，还自称为麻雀。” 听完三人述说的情报，瑟曦太后承诺道：“如果你们能指引勇敢的骑士们去捉拿到小恶魔，一定重重有赏。听清楚，必须得是小恶魔本人，如果不是他………” 她的语气一转，冷声提醒道：“我的骑士不会容忍欺骗行径，也不会容忍白痴的胡言乱语，若是情报有误，他们会割掉你们的舌头。” 她的话音落下，三人都踌躇起来，纷纷声称自己见到的小恶魔有可能是别的侏儒，他们坚持要去确认一遍，再来禀报。 卫兵把下面的人带下去后，瑟曦怒声道：“这世上有这么多侏儒吗？给我斟酒！” “不是很多，只是最近变多了，太后陛下。” 奥斯尼爵士拿着酒壶走过去倒着酒，犹豫了下，安慰道：“别担心，总会有人找到小恶魔的，而他一旦被发现，便难逃一死。” 这时，有个红袍护卫脚步匆匆地来到了大厅：“太后陛下，格林公爵求觐见。” 瑟曦太后轻哼一声：“带他去小厅，我一会儿过去。” 梅葛塔小厅。 一边倒酒，米拉侍女一边低声道：“自从詹姆爵士突然离开了君临，瑟曦太后几乎每晚都在做噩梦。” 格林拿起倒满酒的酒杯，眉毛微挑，道：“詹姆爵士被关在奔流城的时候，也那样吗？” 米拉侍女回忆了下，道：“以前没有过这种事。” “谢谢。”格林的手指微动，一枚金灿灿的金龙滑进了米拉侍女的领口。 小侍女甜笑着离开后，格林端着酒杯来到窗前，望向鸟语花香的梅葛塔花园。 过了好一会儿，当格林快要喝完酒杯里的酒时，门口方向才有了动静。 顿了顿，格林转过身，露出一抹微笑，抚胸道：“日安，瑟曦太后。” 然后，他听见了瑟曦的冷哼声。 她身穿着露出肩膀和半个*房酒红色长裙，精致的锁骨上戴着一串闪烁着绿芒的项链，金色的发网上则镶嵌着更大的绿宝石。 “你和詹姆是不是约好了一起离开我？” 格林看着一副兴师问罪的母狮，笑了笑，道：“我想詹姆不打招呼离开是为了逃避泰温公爵的怒吼吧？” “懦弱的男人，等我知晓他在哪里，我会让人送去一件裙子。” 格林执起瑟曦的一只手，请她坐下，道：“七国的佣兵们都在为‘母狮的赏金’而疯狂。” “哼，詹姆离开前甚至都没有过来见我一面。” 哗啦啦，侍女们倒完酒，在瑟曦的示意下离开。 她轻抿一口夏日红，昂了昂下巴，继续道：“他闯的祸，还不是要靠我收拾。” 格林耸耸肩，道：“他足够幸运。” 晃晃酒杯，他又道：“詹姆爵士很清楚的，您并不喜欢提利昂。” 又抿了口酒，瑟曦的目光扫过格林的身体，勾着唇角，道：“最近是怎么了，我还挺不习惯你不穿戴盔甲的样子。” 格林摊摊手道：“是因为经常要与泰温首相和梅斯公爵见面，与他们在一起时，我像个护卫，所以正在改变一下原先的习惯。” 瑟曦的裙下动了动，她踢掉金边凉鞋，伸出一只脚，轻轻放在了格林的膝盖上方。 “的确是要好好习惯一下，我指的是我，亲爱的格林。” 格林垂下眼睛看了下，语气无奈地道：“我真是荣幸。” 在母狮的诱惑面前，他不得不主动解释：“若是战乱持续太久，七国贵族会对乔佛里的铁王座失去信心………” 停顿了下，他伸手抓住瑟曦那只乱动的脚，接着道：“所以，我们有责任让他们看到和平的希望。” 瑟曦斜看了眼格林：“亲爱的，你其实是为了蟹岛吧，我记得你很早前就惦记那个地方了。” “您目光如炬，一切都瞒不过您，瑟曦陛下。” 瑟曦神情得意地把脚收回裙下，顿了顿，她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忽道：“我要跟老狮子谈判，如今的王座厅成了乔佛里的牢房，我要救出我儿子。” “乔佛里国王的性格强势，而泰温首相很………固执。” 格林揉了揉头：“那场晚宴（第358章），或许是把泰温首相吓坏了。” 瑟曦轻蔑地道：“这不能成为老狮子囚禁乔佛里的理由，哼，他越老越懦弱了。” 格林皱了皱眉，道：“等到了婚礼的时间，我想泰温首相没有理由继续限制乔佛里国王的自由了。” “婚礼………” 脑中闪过玛格丽狡诈的面容，瑟曦咬咬牙，道：“倘若是那样，乔佛里会以为是提利尔拯救了他，以后只会更加信重他们，而不是兰尼斯特。” 格林沉吟了下，道：“您有此忧心是睿智的，我支持您与泰温首相谈谈，因为这关系到兰尼斯特的利益。若是不顺利………” 他起身来到瑟曦的面前，稍稍压低声音，继续道：“或许可以让乔佛里国王装病，让泰温首相不得不退让。” “装作生病？”瑟曦清澈的碧眸亮了一下。 格林点点头：“这种事可以找派席尔协助………” 话没说完，他摇了摇头否定：“不行，他的胆子太小了，很容易让泰温首相发现异常。” (本章完) 第377章 背刺2 “詹姆爵士逃离奔流城后，受过重伤，当时要不是碰巧遇上一位医术高明的医师，差点就身死途中………他叫科本（第296章），或许可以让他听您差遣。” 瑟曦的眉头微皱：“我怎么没听詹姆提过这个人，科本………他是什么身份？” “一个被学城剥夺了学士项链和学士头衔的学士。” “哦？” 格林耸耸肩：“若是要获得他的忠诚，您需要支持他做一些特殊的医学研究，这或许就是詹姆爵士隐瞒了科本的原因。” 闻言，瑟曦的更有兴趣了：“看来他的研究并不受学城的待见。” “睿智如您，学城的心灵骑士们的确是很不喜欢他的试验。” 格林笑了笑，继续道：“瑟曦太后，您偶尔奖赏一两个死囚，科本一定会为您尽心尽力。” 想到最近送来假侏儒的骗子们，瑟曦太后冷笑了下，道：“很好，你安排他过来见我。” 顿了顿，瑟曦来到格林的跟前，目光微动，道：“喜欢讲荣誉的男人们………不都厌恶践踏人命的家伙吗，格林骑士？” 格林摊了摊手：“或许，埋葬在谷地的数万骑士会告诉您答案，我的太后。” 瑟曦轻笑，她掂起脚尖，在格林的脸颊上轻轻一吻，看着他：“不要理会那些懦弱的蠢货，至少我知道………你才是七国真正的骑士，亲爱的。” 格林看着她：“呼………感谢您的赞许，我会当好一个真正的骑士。” 瑟曦勾了勾唇，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在格林的胸膛的缓缓画着圈：“攻破龙石岛需要多长时间，亲爱的？” 格林稍稍沉吟，道：“加上战前的准备，我估计需要三個月的时间，或许更少，也或许更多，战场总是充满了不确定。” 他伸手搂住了瑟曦纤细的腰：“我是为了遵守与泰温公爵的承诺才暂时离开这里，除了国王的婚礼，如果有必要………我可以随时回来护卫您。” 提及乔佛里和玛格丽的婚礼，母狮的脸色顿时闪过怒火，她的身体离开格林，来回走动了好几步，脚步一顿，忽道：“格林，我不喜欢玛格丽，她迷惑了我儿子。” 哗啦啦，格林倒了一杯递了过去，道：“瑟曦太后，这场联姻关系到兰尼斯特和提利尔的同盟。” “我当然知晓。” 瑟曦接过酒杯，气呼呼地抿了一口酒，沉默了好一会儿，她看向格林：“你有法子解决我的难题吗，格林？” 格林面露犹豫：“以如今的局势………是兰尼斯特家族更需要提利尔家族的支持，瑟曦太后，泰温公爵不会容许有人破坏兰尼斯特-提利尔同盟的。” 他看向她：“就算是您，他也不会容忍的。” 母狮的饱满开始起伏的时候，格林又道：“至少要等到河间地的战乱平息，不然您的心愿很难实现。” 闻言，母狮饱满起伏的幅度加大：“詹姆当初要是战胜了小奔狼，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缓了缓，她转头看向格林：“大家都说你是名将，你告诉我，詹姆这次出征，能顺利剿灭小奔狼吗？” “罗柏·史塔克善战，他们很大可能会有输有赢，河间地的战争不会在短时间内结束。除非………” 瑟曦的眉毛微挑：“除非什么。” 格林的耳朵微动，他靠近了她，道：“除非是诸神听到了您的声音，七国皆知七神钟爱您。” 瑟曦斜看了眼格林：“原来血腥伯爵竟如此虔诚，你是拿我当小女孩哄………” “太后陛下！” 奥斯尼爵士急切的声音突然从门口的方向传了过来，随后他脚步匆匆地进入了小厅。 瑟曦侧头望去，不悦地皱了皱眉，道：“爵士，我提醒过你，不要打扰到我们。” “很抱歉………” 奥斯尼爵士吞吞口水，立即开口：“首相塔刚刚传来了消息，罗柏·史塔克三天前死在了滦河城！” 瑟曦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地道：“你是说小奔狼死了？” 奥斯尼爵士重重地点了点头：“太后陛下，我确认过的，他死了。” “真死了，这真是诸神保………” 说着，瑟曦忽然转向另一边，她瞧见格林正一脸微笑地看着自己。 喜悦仿佛瞬间点亮了母狮的一双碧眼：“伱没说错，诸神果然钟爱我！” 格林微微耸肩：“很好，恰巧的好消息，正好解除了您对我的误会。” 奥斯尼爵士愣愣地左看看右看看。 瑟曦的兴奋之情难以自抑，她拉起格林的一只手：“陪我跳舞。” 她脚尖轻点着，脚步旋转起来，红色的裙子如同盛开的朵，随着她的动作而肆意绽放。 瑟曦欢笑着，时而贴近格林，时而分开，她如同一个沉浸在兴奋当中的小女孩。 旋转了十几圈后，瑟曦在格林的怀里停下了舞步，她气喘吁吁地道：“亲爱的，我太爱你了………” 格林轻咳一声，他看了眼不远处如雕像一样伫立着的奥斯尼爵士，道：“没有人不爱您，瑟曦太后。” “我真是太喜欢你的舌头了。” 瑟曦愉悦地轻笑了下，随后她的目光瞥向奥斯尼，冷冷地道：“你退下吧，不要再打扰我，这是命令。” “遵命………” 奥斯尼爵士后退了几步，但握了握拳，扬声道：“太后陛下，罗柏·史塔克身死的好消息………首相大人希望由您亲自转告乔佛里国王。” 格林挑了挑眉，视线扫过奥斯尼爵士，唇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一下。 “老狮子为什么要让我过去………” 听到瑟曦喃喃的声音，格林与她分开身体，道：“这或许是外公对外孙的一种提醒。” 提醒？提醒什么？ 见母狮露出疑惑，格林笑了笑，道：“至少您可以与您的儿子一起分享突如其来的喜悦。” 停顿了下，他补充道：“我想泰温首相还会派人把这个好消息告知提利尔家。” 瑟曦的碧眸微动：“格林公爵，我会在王后舞厅举办晚宴，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庆祝胜利。” “瑟曦太后，感谢您的邀请，请容许我先行告退。” 格林抚了抚胸，便转身迈步，当他经过奥斯尼的身旁时，顿住了脚步。 “未经允许就擅自闯进来………” 他伸手拍了拍奥斯尼的肩膀：“倘若再有下次，我会让你在地牢里度过余生，凯特布莱克爵士。” 虽然声音不高，但瑟曦还是听清楚了格林警告奥斯尼的声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得意地勾了勾唇。 当格林的身影消失，奥尼斯爵士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吞吞吐吐地道：“太后陛下………我………我只是………” 奥斯尼脸上难掩惧色，他好像刚刚才真正认识到了一位大贵族的可怕之处，这让他感到绝望。 “下次不要这么莽撞。” 瑟曦眼底闪过鄙夷之色，她的语气却是温柔：“你还真是可爱，你有我的庇护，你不会有事的，奥斯尼爵士。” 顿了顿，她又提醒道：“别忘了我交给你的任务，盯紧玫瑰（第350章）。” 穿过长长的走廊，格林在梅葛塔大厅瞧见了一脸严肃地背着手来回踱步的梅斯公爵。 “日安，梅斯公爵，您是来觐见瑟曦太后的吗？” 梅斯公爵看了眼左右，就拉着格林走：“我是在等你，我们出去………谈。” 离开梅葛塔，来到一处僻静的树下，梅斯公爵掏出一张羊皮纸递了过来：“过不了多久，七国贵族都会收到这封信。” 格林接过读信的时候，梅斯公爵有些气呼呼地道：“小奔狼怎么就突然死了，泰温公爵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读完信，格林思索了下，道：“泰温公爵向七国宣告罗柏·史塔克的罪行的主要目的………应该是为了绑住奈德公爵的手脚，而孤立河间地的布林登·徒利。” 梅斯公爵的双颊缓缓鼓起，他点点头，道：“和我的想法一样，兰尼斯特这是要把河间地收入自己口袋，他们还真是贪婪。” “倘若兰尼斯特顺利地得到了河间地，加上西境和铁王座………”话没说完，格林脸色沉重地摇了摇头。 一阵沉默后，他才继续道：“君临城或许要挂满雄狮怒吼旗帜了。” 梅斯公爵急躁地来回踱了几步，脚步忽然一顿，道：“格林，奔流城没那么容易攻破的。” 格林捏了捏下巴，回道：“若是海疆城不向兰尼斯特臣服，奔流城还有机会与兰尼斯特周旋一段时间。” 梅斯公爵摸了摸胡须：“一段时间？” 格林微微点头：“以滦河城发生的变故，可以说徒利已经输掉了战争。而且，河间地因为战乱到处都是难民，众多城堡都成了废墟，大部分领主已经不愿意再打下去了。” 梅斯公爵鼓了鼓脸颊，低声道：“真想支援一下奔流城啊………” 格林笑了笑，道：“玛格丽小姐很快就要坐上王后之位，这会影响提利尔家的荣誉。” 梅斯公爵似乎还是很遗憾，他摆了摆手：“兰尼斯特毕竟是提利尔的同盟。” 格林望了会儿阳光耀眼的天空，语气感慨地道：“等泰温首相解决了多恩那边，七国很快就迎来和平了。” 闻言，梅斯公爵摸着胡须的动作一顿：“多恩………马泰尔………” 格林侧头看向梅斯公爵：“不知道首相大人能否在谈判桌上平息多恩人的仇恨之火。” 梅斯公爵顿了顿，道：“以我对道朗亲王的了解，他是不会轻易起兵的，嗯………主要看他能不能压得住怒火了，自己的和其他人的。” 他口中说着马泰尔的事情，心下却在思索着………等泰温彻底平定了七国战乱，他的首相之位就更加稳固了，唉！ 同时，梅斯公爵也决定，等玛格丽的婚礼一结束，他就立刻率军出征风息堡，尽快把它收入自己的口袋。 他伸手大手拍了拍格林的臂膀：“攻打龙石岛时，若是有需要，我可以让雷德温舰队帮帮你。” 格林露出一抹笑，抚胸道：“感谢您，倘若碰到了难题，我会求援的。” 梅斯公爵想起了十几年的那场风息堡之战，他又拍了拍，道：“你一定要彻底封锁龙石岛，不要让史坦尼斯有机会从外面得到食物。” 他叹了口气，在回忆中不禁感慨道：“当时，若是再给我点时间………” 摇了摇头，他又想到了兰尼斯特，略带火气地继续感慨：“泰温·兰尼斯特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狡猾啊………” 格林不禁笑了笑，安慰道：“梅斯公爵，战争刚开始那段时间，兰尼斯特的军队在河间地做过残酷的掠夺，我想他们不会那么顺利的。” 梅斯公爵这才心情变得好了一些，摸着胡须，道：“我听闻很多聚集在君临的河间地难民在整天咒骂兰尼斯特。” 说着，他忽然一顿，看向格林，压低了声音：“你说………我们一起劝奔流城的布林登·徒利向铁王座臣服………怎么样？” 格林认真地思索了下梅斯公爵的提议，微微摇头：“若是临冬城愿意一起臣服，倒是可以让泰温首相不得不放弃，或者是放弃大部分河间地土地，但以我对奈德公爵的了解，这很难。” 他们两人朝马厩的方向迈开了脚步，格林边走边道：“没有史塔克，就算是徒利愿意臣服，兰尼斯特很可能会利用布林登·徒利，更轻松地掌握河间地的统治权。” 走了几步，梅斯公爵叹气道：“战场失利的状况下，平常的法子就派不上用场了啊。或许，泰温公爵早就考虑到了这点，所以在信件上宣告剥夺徒利家在河间地的权利。” 格林点头：“是的，如今………他要是想继续与兰尼斯特战斗，只能以罗柏·史塔克之名宣称河间地的统治权。” 梅斯公爵神情复杂地评价：“是小奔狼毁掉了鳟鱼。” 格林与梅斯公爵两人抵达马厩的时候，瞧见了正等着他们的凯冯·兰尼斯特，他代泰温公爵向格林公爵和梅斯公爵邀请参加今晚在首相塔举办的宴会。 (本章完) 第378章 背刺3 深沉的夜幕笼罩着巍峨的红堡，烛光摇曳的首相塔宴会厅则宛如白昼。 大厅的白色大理石墙上挂满了西境、河湾地、王领贵族的旗帜，其中………兰尼斯特的怒吼雄狮旗、提利尔的绿野玫瑰旗、克莱勃的沼泽金盏旗的位置最为显眼。 镶着宝石的金色酒杯闪烁着奢华的光芒，琳琅满目的美食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气。 悠扬的音乐在空气中流淌，男男女女在轻声交谈着，首相塔的使者们步伐轻盈地穿梭其中，为他们提供周到的服务。 “格林公爵。” 格林领主正端着酒杯“欣赏”着挂在兰尼斯特左边的自家旗帜，听到声音，便侧头看了过去。 玛格丽挽着奥莲娜夫人缓缓走来，格林抚胸道：“夜安，奥莲娜夫人，玛格丽小姐。” 奥莲娜夫人躬着腰，她浑浊的双眼望了下格林之前盯着的地方，道：“让老太婆亲眼见证了奇迹的年轻人，未来………你的后代都会以身怀你的血统为荣。” 格林的眉毛微挑，微笑着抚了抚胸：“感谢您的盛赞，奥莲娜夫人。” 奥莲娜夫人的语气仍然和蔼：“等孩子们长大了些，你的大部分时间都可能会被那些无聊的联姻给占用，直到老了才能稍稍歇口气。” 玛格丽轻晃了晃奥莲娜夫人的手臂：“祖母………” 奥莲娜夫人望了眼大厅一角………正站在众人当中大谈特谈的梅斯公爵，气呼呼地道：“若是运气不好，碰上个蠢儿子，你到老了也不能安生。” “祖母………” 格林笑了笑，道：“我会铭记您的教诲。” 奥莲娜夫人这才伸手拍了拍玛格丽的手背：“我知道了，这里毕竟有很多陌生人，老太婆自然会很尊敬高庭公爵的。” 玛格丽的麋鹿眼瞥了眼格林，她的小脸纠结了下，道：“若是声音小点………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吧？” “还是我的玛格丽心疼老太婆，让我一晚上看着野猪公爵的‘表演’当哑巴，这会把我气死。”奥莲娜夫人欣慰地又拍了拍玛格丽白皙的手背。 “祖母~~” 格林借着喝酒的动作忍笑，奥莲娜夫人看向了他，忽道：“泰温突然把我们都叫过来是为了什么？他要向七国宣布兰尼斯特的强大吗？” 她望着墙壁：“瞧，那面狮子旗高出了一头，旁边的玫瑰和金盏倒像是它的仆人。” “您这么说，还真是有那种感觉………” 格林眨了眨眼睛，道：“夫人，我让人调整一下………位置？” 面对格林认真的提议，奥莲娜夫人哼了一声，道：“老太婆可不想成为这些人耍舌头的对象。” 玛格丽温声道：“祖母，泰温公爵是御前首相，而且又是晚宴的主人，这符合礼仪的。” 奥莲娜夫人又哼了一声，随后忽然转移了话题：“老太婆听到我们的小国王在前段时间的晚宴上出了个惊人的主意（第358章），还得到了克莱勃公爵的坚定支持？” 格林看向玛格丽挑了挑眉，她则无辜地朝他眨了眨那双大眼睛。 格林领主充满爱意地盯了会儿小玫瑰，才叹气道：“奥莲娜夫人，以当时的状况，倘若我继续保持了沉默，乔佛里国王只能向他的未婚妻寻求帮助。” 棕色的眼眸微动，他重新看向玛格丽，此时他的眼内充斥着某种怜悯。 他朝奥莲娜夫人继续道：“乔佛里国王的性格果断，他有可能因为玛格丽小姐的一丝犹豫而………不太高兴。而且，以未来王后的身份，当时不管玛格丽小姐说什么，也都会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奥莲娜夫人的目光深邃：“不高兴………误会………真是有趣的用词。” 她的神情恢复了刚开始的和蔼：“老太婆一直想找机会感谢你，今天总算是让我等到了。” 格林微微摇头，彬彬有礼地道：“尊敬的夫人，请不必客气，能为玛格丽小姐效劳是我的荣幸。” 玛格丽露出甜美的微笑：“感谢好心骑士的守护。” 奥莲娜夫人伸出爬满皱纹的手拍拍孙女：“我们去那边看看。” 她们离开没多久，随着司仪的高唱，瑟曦太后带着托曼和弥赛菈出现在了宴会厅。 先是史铎克渥斯的坦妲伯爵夫人，接着是………瑟曦太后很快被众多热情问候的贵族夫人们重重包围。 格林忽然心中一动，乔佛里似乎不会出现在首相的晚宴………是自愿还是被禁止？ 顿了顿，弥赛菈拉着弟弟托曼走出了人群，格林见小母狮朝自己的方向望来，他远远地举杯示意。 托曼又小胖了一圈，他走路时小脸上的肉一抖一抖的，弥赛菈似乎长高了一些。 他们两人手拉手来到格林的面前，行礼道：“格林公爵，夜安。” 格林露出温和的笑，回礼：“夜安，弥赛菈公主，托曼殿下。” 见礼完毕，托曼便急不可耐地跟格林问七国此时最大的热点———滦河城的血色婚礼。 格林领着他们来到宴会厅的角落坐下后，身为托曼曾经的剑技课老师和弥赛菈的马术课老师，他把奔流城的那场婚礼结合一起像故事一样讲给他们听。 其过程中，他们两人不时地忍不住惊呼。 听完，托曼稚嫩的声音响起：“格林公爵，倘若我是罗柏·史塔克，绝不会在婚宴上拔剑，而是堂堂正正地率领兵马攻破滦河城。” 格林伸手拍了拍托曼：“很遗憾，滦河城如今属于你的姑外祖母了，你没有机会了，托曼骑士。” 弥赛菈清澈的碧眼微动：“嫁去佛雷家的吉娜夫人吗？” 格林轻点下颌，抿了口夏日红，道：“据说她的丈夫宣称为了滦河城侯爵。” “我应该………但是………” 弥赛菈一双小手握在一起，顿了顿，接着道：“我想如今的滦河城肯定充满了哀伤，愿诸神保佑他们。” 她的眼眶微微发红时，托曼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听说是真正击败罗柏·史塔克的人是外公。” 格林笑了笑，他指向一处：“我在那里看见过苹果蛋糕，你们去看看。” 弥赛菈拉着托曼的小手离开没多久，海政大臣、马图斯伯爵和加兰爵士两人找了过来，话题仍是滦河城事件。 谈及罗柏，加兰爵士声音里带着怒火：“他有着足够耀眼的战绩，却没想到践踏了神圣的宾客权利，是他的傲慢毁掉了一切，身死是诸神对他的惩罚。” 马图斯伯爵朝格林解释道：“虽然双方是敌对的关系，加兰爵士却很敬佩史塔克伪王，他一直期盼着有机会在战场上较量一下。” ………… 他们三人正在谈论的时候，楼梯处，御前总管高唱：“恭迎———御前首相———永远的国王之手———泰温·兰尼斯特公爵———” (本章完) 第379章 背刺3-2 老狮子高大而威严的身影缓缓走了下来，围站在他身边的所有西境贵族们，一个个面容肃穆，眼神中透露出尊崇与敬畏。 而大部分王领贵族也纷纷簇拥过来，他们神色各异，有的带着谄媚的笑，有的则是一脸的巴结讨好。 甚至………还有少量来自河湾地贵族，也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涌了过去，这让充气鱼公爵的脸色沉了一下。 格林将目光转向另一边，那边………瑟曦太后、老玫瑰以及小玫瑰三人正站在一起寒暄着。 瑟曦太后微微仰着头，她的姿态优雅中带着一丝高傲；奥莲娜夫人眼神深邃，玛格丽则眉眼含笑；三人间的氛围看上去竟是出人意料的融洽。 “请安静！” 随着御前总管的声音，众人逐渐停下了正在进行的交谈，他们的动作显得有些仓促而又整齐。 泰温公爵手握着酒杯，带着金黄的绿眼以一种不紧不慢却又极具威严的节奏缓缓扫过下面的众贵族们，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诸位，敢于挑战铁王座威严的敌人，都必将在我们的面前如同尘埃一般灰飞烟灭，为了和平………” 他举起酒杯向众人示意，随后扬声道：“敬七国！” 见状，众人纷纷迅速地举起手中的酒杯，齐声高呼起来：“敬七国！敬七国！敬七国！” 众人整齐而响亮的呼喊声在整个宴会厅中回荡着。 紧接着，有人用激动地高声喊道：“敬，首相大人！” 随后，更多的人像是受到了某种强烈的情绪感染一般，也跟着喊：“为了泰温·兰尼斯特！” “泰温·兰尼斯特！泰温·兰尼斯特！泰温·兰尼斯特！”众人的声音如同海浪一般此起彼伏。 高耸的楼台上，乐师们奏起了欢快的曲子，首相塔的晚宴正式开始。 开场舞，脸上尽是愉悦欢畅的瑟曦太后主动邀请了泰温公爵下场，他们的身影缓缓步入舞池中央。 随着母狮拉着神情和身体都僵硬的老狮子翩翩起舞，小玫瑰也笑意盈盈地挽着梅斯公爵下场跳舞。 由兰尼斯特和提利尔做了表率，随后的几乎都是父女或母子。 格林站在舞池边，饶有兴致地欣赏并评价两位公爵的舞姿，梅斯公爵的身形虽然稍微肥胖，但动作优雅，与小玫瑰的配合默契十足。至于泰温公爵………虽然像个呆板的石雕，但也能勉强跟得上瑟曦欢快的节奏。 还有，不得不承认他们的两個女儿可真是………迷人。 然后，身为宴会中的三个公爵之一，为了不显得格格不入，走过去邀请了奥莲娜夫人———身旁的高庭公爵夫人———艾勒莉·海塔尔。 待第一轮“亲子主题”的跳舞结束，玛格丽的侍女、梅歌·提利尔迫不及待地拉住了一个年轻的骑士侍从，由他们开始，年轻的男男女女们欢笑着进入舞池。 离开舞池后，艾勒莉夫人面带优雅的微笑，向格林提出了礼貌的邀请：“克莱勃公爵，海塔尔欢迎你来旧镇做客。” 旧镇是七国规模最大、最古老的城市，海塔尔家族的族堡参天塔及学城坐落在这里。 “感谢您的邀请，美丽的夫人。”格林微微点头回应。 随后，他们又简单地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语，便相互道别分开。艾勒莉夫人朝奥莲娜夫人所在的位置缓缓走去，格林的脚步则移向不远处的凯冯·兰尼斯特。 “赫伦堡的凯冯伯爵，祝贺你。” 格林领主其实很想问：兰尼斯特家族难道真的不担忧的赫伦堡的诅咒吗？或许，在未来的某个时候，他说不定可以从凯冯这里清楚地了解到赫伦堡诅咒的威力？ 凯冯伯爵矜持地笑了笑，道：“谢谢。等收复了赫伦堡，我打算在那里举办一场比武大会，到时候欢迎格林公爵光临。” 格林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应，他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道：“这是一件好事，整个七国都在期盼着能够恢复往日的繁华景象。” 他从侍者那里拿起一个酒杯，举了举，道：“我感觉我会亲眼见证到兰尼斯特平息七国的战乱，这太荣幸了，愿诸神保佑泰温首相。” 听完，凯冯伯爵怔愣了那么一瞬，随后笑着道：“我也无比期盼着能够尽早迎来七国的安宁，我代泰温公爵感谢你的祝福，格林公爵。” 随意地聊了一会儿后，格林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开口道：“凯冯伯爵，最近可有关于铁种舰队的消息？” 凯冯微微摇头，他的脸色带着几分沉重的意味：“我以御前会议之名发布了极为丰厚的赏金，期望尽快得到攸伦舰队的相关情报，然而到现在为止，依旧没有任何人能够提供哪怕一丝一毫的消息，他们就好像是突然间凭空消失了一样，毫无踪迹可寻。” 格林举起酒杯浅尝了一口夏日红，随后皱起了眉头思索着什么，过了一小会儿才缓缓说道：“攸伦如此突然地高调出现，而后又这般神秘地消失不见，我想他或许就是为了刻意引起七国上下的恐慌情绪。” 闻言，凯冯伯爵深邃如潭水般的绿眼微微动了一下，语气略带疑惑：“故意引起恐慌？” 格林轻轻地点了点下颌，神情严肃地分析道：“凯冯伯爵，铁种们可不会像我们一样对和平有着强烈的期盼和渴望，回想一下十年前的那场葛雷乔伊叛乱………倘若我们能够聚集起强大的力量，如同劳勃一世当年那样登陆铁群岛，那么………攸伦在知晓这一情况后，也只能乖乖地摘下他头上的那顶浮木王冠（象征着对铁群岛，铁民及其领土的王权）。” 凯冯伯爵不禁冷哼了一声，语气带着些火气：“那些铁种支持葛雷乔伊宣称为王，说到底不过就是为了能够合法地进行劫掠罢了，这些可恶的强盗。” 格林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格林感慨道：“铁群岛怕是很难再出现第二个像科伦葛雷乔伊那样的人物了。但是………” 传闻，科伦·葛雷乔伊（巴隆大王的父亲）是自伊耿征服以来最谨慎、最睿智和最强势的铁群岛统治者。在他的统治时期，他渐渐放弃了铁种的传统习俗，禁止在七国劫掠，只允许劫掠来自自由贸易城邦或更偏远地区的船只及拓居地，并加强了与青绿之地的联系。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道：“我想………沦落为丧家之犬的葛雷乔伊或许会愿意‘扮演’第二个科伦·葛雷乔伊。” 凯冯伯爵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下面容始终保持着温和的格林，随后朝不远处的侍者打了个手势。 待侍者将酒杯递过来后，他举起酒杯，道：“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敬您的智慧，格林公爵。” ………… 当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三位公爵一同汇聚在了位于宴会厅旁边的较为小厅之中。 泰温公爵依靠在椅背，默默地坐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梅斯公爵，格林公爵，在晚宴开始之前，我收到了来自道朗亲王的一封亲笔信。他明确提出要求，要在一个月之内为红堡回以一份能够平息多恩人怒火的答复，否则……他就只能无奈地选择发动战争。” 格林微微挑眉：“一个月？” (本章完) 第380章 背刺4 “一个月………” 喃喃了下，梅斯公爵微微叹气：“看来兰尼斯特与马泰尔的关系是很难缓和了啊。” 格林点点头，道：“泰温首相，我们无法猜测铁种在攸伦的带领下做出什么事，我的建议是结束河间地的战事前，尽量稳住多恩人。” 梅斯公爵看了个眼神情严肃的格林，顿了顿，将目光转向泰温公爵，道：“派出使者跟道朗亲王谈谈联姻怎么样？” 格林知晓梅斯公爵的提议是没安好心，抿了抿嘴，他装作沉思。 泰温公爵冷冷地看向充气鱼，道：“为了表示公正，我公开审判了提利昂，而且判了死刑。詹姆偷偷放走了犯人，我不仅把他驱逐出了君临，并让他必须用自己弟弟的头颅赎罪。如今，我还要把我的外孙女送去阳戟城遭受羞辱吗？” 他冷冽的绿眼微动：“格林公爵，我是否已经尽到了作为御前首相的责任？” 用眼角瞅了眼暗暗撇嘴的梅斯公爵，格林与老狮子对视了会儿，道：“泰温首相，可是需要克莱勃与提利尔为您效劳？” 听到格林的反问，老狮子的眼睛不禁微微眯了一下，两人又是对视了会儿，道：“盐场镇的领地归于克莱勃。” 盐场镇是一个位于河间地的贸易港口，坐落在三叉戟河流入螃蟹湾的北岸，比邻谷地。 他的视线转向梅斯公爵：“石堂镇领地归于提利尔。” 石堂镇的西面是西境，南面是河湾地，篡夺者战争时期的鸣钟之役在这里打响。 微微停顿了下，他不紧不慢地道：“我希望兰尼斯特、提利尔以及克莱勃三家能够齐心协力地平息多恩人因为失去奥柏伦亲王而产生的怒火。” 说完之后，他锐利的视线缓缓扫过格林公爵与梅斯公爵，接着道：“并且，这件事必须要在一个月之内妥善解决。” 此时，梅斯公爵原本严肃的脸上已渐渐压不下那上翘的唇角，似乎在暗自欣喜着什么，当听到格林的轻咳声时，他才反应过来，一脸深沉地摸了摸胡须，道：“我们直接跟马泰尔宣战吧。” 格林轻笑一声，道：“梅斯公爵，那是最后的手段，尽管我们能够理解多恩人因为失去奥柏伦亲王而产生的悲痛之情，然而………我们也不可能太过纵容他们，毕竟这归根结底是关系到铁王座不容侵犯的威严。” “很好，我们已然达成了初步的一致意见。” 泰温公爵敲了敲椅子的扶手，接着道：“我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格林看了眼梅斯公爵，缓缓地道：“泰温首相，奥柏伦亲王在君临身死的事件七国瞩目，我们主动派出使者，积极地缓和矛盾，这是必须要让所有人看到的。至于使者的人选………” 沉吟了下，他继续道：“由您的弟弟、御前法务大臣、凯冯伯爵作为代表克莱勃家族、提利尔家族以及兰尼斯特家族的谈判使者前往阳戟城，这或许能够让多恩人和其他人都瞧见红堡所展现出的诚意。” 梅斯公爵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目光一动，道：“我仔细斟酌了一番，确实啊………没有比凯冯伯爵更合适的人选了，嗯……除此之外，还要准备一份能够充分表示诚意的礼物。” 格林微微点头：“是的，这份‘礼物’很重要，它关系到我们最后的决策，要战争，还是要和平。” 一阵沉默后，泰温公爵开口道：“就把黑港城作为送给道朗亲王的礼物吧。” 黑港城是唐德利恩家族的居城，位于赤红山脉北部，是风暴地防备多恩北侵的重要军事要冲之一。 格林的棕眸微动，原来这就是刚开始将河间地两块土地分给克莱勃和提利尔的目的………一箭多鸟的计策，老狮子不仅仅是要解决多恩的问题，而且还要在南境埋下钉子啊。 沉默了会儿，梅斯公爵皱眉道：“倘若多恩人得到了黑港城，那他们便能够随时都从陆地上对风暴地发起入侵，更何况………黑港城的唐德利恩家族可是风暴地的一支古老且有着一定影响力的家族，其他的风暴地贵族必然会对此感到深深的不安和忧虑的。” “身为首相，我自会聆听每一位风暴地贵族的声音，并且承诺不会去追究他们曾经投靠了蓝礼或史坦尼斯的过往之事。” 泰温公爵缓缓靠在了椅背，接着道：“倘若道朗亲王利用红堡的礼物来破坏王国的和平稳定，那我将会以国王之名召集全境的军队。” 梅斯公爵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再说话。 顿了顿，格林沉稳的声音响起：“不如再加一個御前会议的席位吧，我想多恩人应该还是无比期盼着能够重新回到七国的中心，参与到王国的事务中来。” 泰温公爵轻点下颌，他从身旁的小圆桌上拿起一张羊皮纸，随后目光缓缓扫过眼格林公爵和梅斯公爵，道：“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一致的共识，那么，我希望你们能够在这份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之后会由红堡的谈判使者将其带去阳戟城。” ………… 下午的时候，妈妈为他带来了奔狼身死的消息，这让乔佛里感到非常的高兴，心中快意至极。 叛徒全部该死！ 乔佛里有些踉跄地站了起来，发出“咔嗒”一声，他熟练地上弦装箭。 手中的十字弩瞄准着挂在墙上那面狮头被刺烂的怒吼雄狮旗，乔佛里的嘴唇微微上噘。 可惜奔狼的尸体被逃跑的叛军给带走了…………咻地一声，乔佛里射出的弩箭直直地钉在了旗帜的狮身上，箭身还在微微颤动着。 踏踏踏踏，有节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银甲白袍的曼登·穆尔爵士拿着一个精致的金色酒壶稳步走了过来。 乔佛里坐回了台阶上，缓缓地坐回了台阶之上，昂了昂头，神色傲慢地道：“怎么是你，柏洛斯爵士（被詹姆任命为代国王试吃每个食物有没有毒的御林铁卫，第331章）去了哪里？” 曼登爵士把酒瓶放在了乔佛里身旁，面无表情地道：“他刚好有点事务需要去处理，而我刚好有空暇时间，所以我就代替他过来了，陛下。” 停顿了一小会儿，乔佛里忽然间发出咯咯的笑声：“他能有什么要紧的事？他该不会又拉肚子了吧，那个肮脏的蠢货。” 曼登爵士的声音依旧毫无感情的波动：“国王陛下，柏洛斯爵士是为了去品尝美食而暂时离开了这里。” 乔佛里满是嘲讽地嗤笑一声：“他每天吃的东西几乎和国王一样，还有什么食物能够吸引到那头愚蠢的肥猪？” 沉默了一阵，曼登爵士的浅灰色眼睛微动，瞥了眼乔佛里，道：“他听闻今晚的首相宴会有不少平日里不常见的美味佳肴。” 曼登爵士的话音落下，乔佛里不禁怔了一怔，道：“首相宴会？你是说泰温举办了宴会？” 曼登爵士顿了顿，薄唇轻启：“君临的所有贵族此刻都聚集在了首相塔，他们一同在那里庆祝罗柏史塔克的死亡。” 听完，乔佛里的眉头紧紧皱起，恼怒地道“我为什么不知道这件事………他们难道是把奔狼之死当成了泰温的一场胜利吗？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我才是国王！” 说着，他忽然拔高了声音，大声叫嚷：“我才是真正的国王，他们理应全心全意为我进行庆祝，那些人统统都是叛徒，不可饶恕的叛徒！” 曼登爵士默默地看了会儿因为愤怒而气喘吁吁的乔佛里，才开口道：“您最近由于身体不舒服而一直在休养，这是御前会议向他们所告知的情况。” 闻言，乔佛里骤然起身，情绪激动地喊道：“你立刻去把泰温公爵给我叫过来！” 见曼登爵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乔佛里紧紧地握着“狮牙”剑的剑把，俊脸扭曲了下，愤怒地高声道：“我是国王，这是命令，你必须得执行！” 一阵令人压抑的沉默之中，只能听见乔佛里粗重的呼吸声。 曼登爵士缓缓走下几个台阶，然后稳稳地站定脚步，接着转过身来，行礼道：“国王陛下，我自然是可以去传达您下达的命令，然而我有义务提醒您，这样的举动很可能会引起首相大人的不悦，从而可能引发一些未知的后果。” 乔佛里还带着几分骄纵的脸上闪过一抹惧怕之色，随后大声道：“我可是国王，我才不会害怕他不高兴，还有………你们这些懦弱无比的御林铁卫，我一定会找机会重重惩罚你们。” “按照王国的律法，御林铁卫都在静静地等着您成年，国王陛下。”曼登爵士语气平静地回应。 “都是借口！除了我之外，伱们所有人都在恐惧着泰温·兰尼斯特！” 叫嚷完，乔佛里的胸膛起伏了好几次，忽道：“格林公爵为什么还不来见我？” 曼登爵士一双死鱼般的眼睛盯着国王，道：“您下达的命令是要瞒过首相大人的眼睛与格林公爵相见（第365章），我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 没等曼登爵士说完，乔佛里不耐烦地打断道：“够了，别啰嗦了，你给我尽快安排好这件事！” ………… ………… 一阵强风从东方吹来，城墙上排列的旗帜被刮得翻卷飞扬，哗哗直响。 戴佛斯·席渥斯闻到了空气中的咸味，这是大海的气息，他最爱的气息。 一时间，他只想再度踏上甲板，升起风帆，航向南方，去找玛瑞亚（戴佛斯的妻子），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戴佛斯抬眼凝望城墙，上千只狰狞石兽代替了城垛，向下俯视着他，每只都各不相同：双足飞龙、狮鹫、恶魔、蝎尾兽、牛头怪、石蜥、地狱犬、鸡蛇及其他千种更为诡异的怪物都从城头上冒出，仿佛它们都生长于斯。 但龙石堡最多的还是龙，主堡大厅是一头贴地躺卧的龙，人们从它张开的巨口进入；厨房是一头蜷缩成团的龙，烤炉散发的烟雾和蒸汽从它鼻孔排出；塔楼是盘踞城头或者振翅欲飞的龙；飞龙塔上的龙尖啸着藐视一切，海龙塔的龙则平静地凝视着外海的波涛。 较小的龙装饰着门洞框架，墙上伸出的龙爪是火炬台，巨大的石翼包含铁匠铺和兵器库，龙尾则构成拱门、桥梁和室外楼梯。 戴佛斯朝伊耿花园走去，他曾听闻瓦雷利亚巫师不像石匠那样亲手雕琢，而用火焰和魔咒加以形塑，好比制陶工人塑造黏土器物。 难道龙石岛无处不在的石龙都是真龙被石化，倘若假如红袍女真能让它们复活，房间、楼梯、家具………城堡就会立刻坍塌，戴佛斯觉得他们首先都得去见陌客。 他的“神”不会伤害自己的血亲……… 思绪复杂的戴佛斯来到海龙塔，抬脚登上了阶梯，准备前往鸦巢下的学士书房。 戴佛斯伯爵打开门，便听到了派洛斯学士温和的声音：“欢迎您，首相大人。” 关上门，戴佛斯顿了顿，道：“其实我更适合当一个船长。” “您是位优秀的船长………” 派洛斯学士微微一笑：“船长统治着他的船，不是吗？他必须征服难以捉摸的流水，扬起帆布捕捉风向，随时提防天象变换，并在风暴来临时顶住侵袭。所以，船长的职责与首相的职责很相似，戴佛斯首相。” 戴佛斯知晓派洛斯学士是出于好意，但他听来觉得十分空洞。 他随意找把椅子坐了下来，声音疲倦地道：“不一样的，王国并不等于一艘船………其实这是件好事，否则我们的王国将会沉下去。我了解木头、绳索和海水，这没错………但对王国的局势有何助益？我上哪儿去找一阵劲风，把史坦尼斯国王吹上铁王座？” 派洛斯学士大笑了下，道：“您说得对，首相大人。言语好比是风，而您用您的洞察力吹动了我，我想史坦尼斯国王很明白需要您做什么。” (本章完) 第381章 背刺5 御前首相的首要任务是协助国王统治王国，而史坦尼斯是名义上的七国的国王，他只控制着龙石岛和风息堡。 又想到这小小国王领内以信仰分割的两股势力———始终坚持七神的王党和皈依光之王的后党，戴佛斯感觉深深疲惫。 他脸色阴郁地道：“御前首相该是位出身高贵的领主，贤明博学，指挥若定，富有骑士精神。。” “莱安·雷德温爵士是他那时代最伟大的骑士，却也是有史以来最糟糕的首相之一。墨密森修士的祈祷能带来奇迹，但当上首相以后，很快便让七国上下祈祷他的死亡。巴特威尔伯爵以智慧着称，米尔斯·斯莫伍德以勇气见长，奥托·海塔尔爵士以博学闻名，然而作为首相，他们统统很失败。” 派洛斯学士微微一笑，继续道：“至于出身，更没有关系，坦格利安龙王们习惯在族内选择首相，血统应该很尊贵了吧？结果既能产生‘破矛者’贝勒，也出现了‘残酷的’梅葛。与之相对的是巴斯修士，‘人瑞王’杰赫里斯从红堡图书馆中提拔的铁匠之子，他带给七国四十年的和平与富足。” 他拿起一本书抱在怀里：“戴佛斯首相，倘若读读历史，您就会明白自己的怀疑毫无根据。” 戴佛斯微微耸肩：“我不识字，又要怎么去读历史？” “任何人都是可以识字的，我的好大人，这并不需要依靠魔法，也不需要拥有高贵的出身。” 帕洛斯学士迈开了脚步：“来，我正遵照国王的命令教导您儿子，您也过来一起参加吧。” 这是个友好的提议，戴佛斯无法拒绝，他跟着派洛斯学士抬脚走上楼梯。 进入楼梯顶端的房间，戴佛斯便瞧见了坐在长木桌一旁的三个孩子，希琳·拜拉席恩公主坐在两个男孩中间。 他不禁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直到如今………看见自己的骨肉与公主和国王的私生子为伴，仍觉得很是骄傲。 “日安，父亲。”看到戴佛斯的身影，戴冯·席渥斯（史坦尼斯的侍从，戴佛斯的第五子）欣喜的声音响起。 戴冯穿戴着华美的国王侍从服饰，儿子有着和父亲同样的方脸和褐色眼睛，也同样稀疏飘逸的棕发。 戴冯的脸颊和下巴覆着一层金色毛茬，比桃子茸毛差不了多少，然而戴佛斯知晓他儿子对自己的“胡须”极为自豪。 “日安，大人。”艾德瑞克·风暴的个头比戴冯高出不少，胸膛和肩膀也更为宽厚，漆黑的头发，深蓝色眼睛，还有嘴、下巴和颧骨的形状………这個男孩的确是劳勃一世的种，而他的耳朵在提醒别人，他母亲是佛罗伦家的人。 男孩又道：“您是从我叔叔那儿来吗？国王陛下都好吗？” 艾德瑞克的天性或许跟父亲一样暴躁而骄傲，但抚养他长大的学士、代理城主和教头们将他教导得十分谦恭。 “陛下很好。” 戴佛斯和蔼地扫了眼孩子们：“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们。” 派洛斯学士坐在三个孩子的对面：“请随意找个位置坐，首相大人。” 稍稍环顾了下，戴佛斯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这间屋子里只有他不识字………说实话，洋葱骑士略微紧张。 他刚坐好，希琳公主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戴佛斯首相，我们在读戴伦一世国王的故事。” 希琳公主是个惹人怜爱、温柔而甜美的孩子，只可惜脸蛋并不漂亮。史坦尼斯给了她方下巴，赛丽丝给了她佛洛伦家的招风耳，而善于作弄世人的残酷诸神则让她在摇篮里便感染了灰鳞病。疾病虽未夺走生命和视力，却让她一侧脸颊和半边脖子的皮肤全部僵硬坏死，表面干裂，夹杂着黑灰斑点，这她最大的不幸。 戴佛斯微笑：“国王曾提及过他，据说他打仗很厉害。” 派洛斯学士不紧不慢地道：“他发动战争，征服了多恩领，被大家尊为‘少龙主’。” “他敬拜伪神………” 戴冯的小脸纠结了下，接着道：“但除此之外，是个伟大的国王，在战斗中英勇无畏。” “是的。” 艾德瑞克先是附和了戴冯的言语，随后骄傲地宣布道：“但我父亲更勇敢，少龙主从未在一天里赢得三场战斗的胜利。” 希琳公主不禁瞪大眼睛：“劳勃伯伯在一天里赢得三场战斗的胜利？” 艾德瑞克点点头，道：“那是他回家召集封臣的时候。格兰德森伯爵，卡伏伦伯爵和费尔伯爵计划在盛夏厅会合，然后朝风息堡进发，但消息被父亲得知，于是他立刻带上所有骑士和侍从兼程出发，在敌军来到盛夏厅之前，予以分别打击，逐个击破。” 停顿了下，他兴奋地道：“我父亲单打独斗杀死费尔伯爵，并俘虏了他的儿子‘银斧’。” 戴冯有些怀疑：“派洛斯学士，是这样吗？” “我还没说完呢！” 艾德瑞克抢在派洛斯回答之前道：“他把三方敌人全部击溃，并用战斗中的英勇表现，征服了格兰德森伯爵、卡伏伦伯爵和‘银斧’。” 最后，他昂起下巴道：“没人打败过我父亲。” 派洛斯学士提醒道：“艾德瑞克，你不该过分夸耀，劳勃国王跟其他人一样吃过败仗。提利尔公爵就在岑树滩之役胜了他，而他也在长枪比武中输过许多次。” 戴冯满是疑惑的神情，不解地道：“派洛斯学士，我记得在岑树滩击败了劳勃国王的人不是那位名将蓝道吗？” 艾德瑞克有些气呼呼的样子：“蓝道伯爵肯定是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偷袭了我父亲。” 戴峰立刻否定道：“不是这样的，名将蓝道可是堂堂正正地发起进攻的，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实。” 眼看着两个孩子又要争吵起来，派洛斯学士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在如今的七国之中，还有一位新崛起的名将………格林·克莱勃公爵。” 希琳公主原本安静地坐在一旁，听到派洛斯的话后眼睛忽地一亮，她终于有了加入这场谈话的机会：“补丁脸（龙石堡的宫廷弄臣））跟我讲过克莱勃公爵的故事，他只用了一千人就收复了蟹爪半岛，而且………仅仅三千人就征服了广袤的谷地。” 艾德瑞克认同地点了点头：“没错，克莱勃公爵也很厉害，他还在我父亲为艾德公爵举办的君临比武大会上击败‘弑君者’夺得了冠军。” 戴冯“憋”了会儿，忽道：“克莱勃公爵与我父亲是好友，他还曾亲自邀请我的兄长们为他的舰队效力！” 儿子炫耀意味的声音落下，戴佛斯发现孩子们充满好奇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移到了自己这里。 他稍稍停顿了下，道：“的确是有过这样的邀请，只是………当时整个王国即将陷入动乱之中，所以不得不………辜负了格林公爵的那份好意。” 瞥了眼儿子那满是热切期待的目光，他又道：“我与格林公爵因为国王的事务而接触过几次，在这过程当中，让我们有了一些友谊………” 派洛斯学士这时轻敲了敲桌子：“我们可以上课了，我们继续读《多恩征服记》。” 派洛斯学士带着孩子们读戴伦一世是如何入侵与征服多恩的时候，戴佛斯看着桌上铺满书籍卷轴皱眉头，试图从中参详出几个词来，努力让他头痛，使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愚蠢。 他们大约读了两个多小时，戴佛斯头一次觉得时间竟可以如此沉长。 希琳公主和两个男孩礼貌地道别离开后，派洛斯学士走近戴佛斯身边，将一本薄薄的皮革书从桌面上推过来：“首相大人，您愿不愿也读读《多恩征服记》？戴伦国王的文笔简洁优雅，而他的历史充满流血、战争和勇气，您儿子相当入迷。” 戴佛斯跟大多数人一样，也喜欢享受好故事，但他知晓他的首要任务是协助史坦尼斯国王处理政务，为此必须理解信鸦带来的文字。 “派洛斯学士，我还是跟你学如何看信吧。” “遵命，实践是学习最快的法子之一………我找找………” 派洛斯学士在桌上翻找，展开一卷卷的羊皮纸，接着又将它们扔开。 “没有新的信件，也许有一封旧的………” 他终于停下翻找的动作，将一封信递给了戴佛斯：“这个也许适合我们。” 戴佛斯抚平皱巴巴的羊皮纸，眯眼查看细小潦草的字体，读信很费眼睛，这点他早有体会。 他念道：“……正……之王，哦，前面是，赛……赛马？” 派洛斯学士纠正：“塞外，即绝境长城以北。” 戴佛斯露出痛苦的表情：“塞外之王……南……南下？率领……支……一支……巨大的……野……野人军团？” “对。” 在派洛斯学士耐心的协助下戴佛斯终于读到了最后：“莫……莫尔蒙总司令………” 戴佛斯把信翻过来，看到黑色的封蜡，拧眉道：“学士，这信来自于守夜人军团，史坦尼斯国王有没有看过？” 派洛斯学士微微叹气：“两个多月前，艾利斯特大人第一个看到了这封信，他告诉我别犯傻，陛下打自己的仗尚且人手不够，怎么可能在野人身上浪费精力。” 戴佛斯沉思了会儿，道：“你确定史坦尼斯国王没见过这封信？梅莉珊卓也没见过？” 派洛斯学士点了点头，回道：“都没见过，我要不要带给他们看？” 戴佛斯立刻道：“不用了，你让艾利斯特伯爵看到这封信，已经是尽了职。” 倘若果梅莉珊卓知道这封信………肯定会说———那的远古异神正在聚集力量，冷风已然吹起，很快到来的将是永不终结的长夜。 见戴佛斯一直沉默不语，派洛斯学士语气担忧地道：“首相大人，您可是不舒服？” “我刚才在思考，派洛斯学士，抱歉。” 戴佛斯刚才突然记起一个故事，亚梭尔·亚亥为给“光明使者”淬火，将它刺入妻子的心房。他为与黑暗抗争而杀害自己的心爱之人，倘若………史坦尼斯真是亚梭尔·亚亥再生，是否意味着艾德瑞克·风暴得扮演妮莎·妮莎的角色？ “请给我另一封信，这封实在………实在是………” “困难？”派洛斯学士为他提示。 戴佛斯摇摇头：“是令人不安。” 他重新打起精神，在学士的帮助下艰难地读完两封信的时候，他的次子找了过来：“父亲，国王陛下请您过去。” 不是图桌厅，而是一处偏僻的海滩？离开龙石堡，戴佛斯骑了半个多小时的马。 当他靠近，与红袍女站在一起的史坦尼斯国王望了过来：“洋葱骑士。” 戴佛斯行完礼，瞥了眼嘴角噙笑的梅丽珊卓，道：“史坦尼斯国王，洋葱骑士听候您的差遣。” “让你看下曾经毁掉我们舰队的东西。”憔悴枯槁的史坦尼斯过超远处抬了下手。 几个卫兵操作小型的投石器，把装好的小罐子向海边投射。 见此，戴佛斯的瞳孔骤缩，脑中浮现如七层地狱般的那个场景，他喃喃出声：“这………这是………” 梅丽珊卓轻笑：“看来你已经猜到是什么了，亲爱的戴佛斯。” 她朝着史坦尼斯轻轻点头，转向海面的方向，伸出一只手，做了个神秘又优雅的手势。 轰地一声，一股翡翠色的火焰陡然升起，它如巨龙一般在海面上腾飞、翻滚和燃烧。 “因为光之王的指引，格林公爵的‘礼物’才出现在了您的面前（第305、335章），陛下。” “………格林公爵？” ………… ………… 深夜的红堡，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黑幕紧紧地笼罩。 格林身着黑色链甲和金袍，他面色沉静，一只手抱着尖顶头盔，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了铁王座的台阶。 乔佛里坐在铁王座之上，他眉头紧皱，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格林公爵，难道你也惧怕泰温吗？” 格林不慌不忙地来到铁王座的前面，然后转过身来，目光环顾了下四周，这才用感慨的语气道：“詹姆爵士就是在这里杀掉了曾经不可一世的伊利斯二世吗………” 见格林竟然完全没理会自己，乔佛里顿时怒火中烧，他提高音量怒声道：“我在跟伱说话！” 格林微微侧过脸，瞥了眼乔佛里，道：“陛下，您可知晓，我今晚私下面见您……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吗？” (本章完) 第382章 背刺6 “我是国王，我的命令………” 格林瞥了眼脸色涨红的乔佛里，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道：“只能坐在铁椅子上玩耍的国王吗？若不是你的好母亲像女仆般服侍我，并恳求我，你觉得我会在这时候过来见你吗？” 听完，乔佛里顿时怒不可遏，他猛地一下站起身来，脖子上青筋暴起：“我杀了你！” 他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佩剑“狮牙”，却………啪地一声，被格林拍回了铁王座。 “你竟敢打我？”乔佛里捂着自己微微红肿起来的脸颊，脸上充斥着难以置信的神情，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 他的俊脸因愤怒而极度扭曲：“我是国王！” 乔佛里国王坐在铁王座上，胸膛剧烈地起伏不断，怨毒地死死盯着伫立在面前的格林公爵。 格林的语气略带轻蔑：“我想你很快就不是国王了，不仅是我，大家都瞧见了，今晚的首相宴会………代表拜拉席恩出席的是托曼殿下，据说还是泰温首相特意邀请的。” 托曼……… 老狮子期盼的国王……… 坐在铁王座上的乖巧孩子……… 脑海中竟忽然无比清晰地响起了侏儒的刺耳声音，乔佛里原本就有些狰狞的眼底此时更是布满了如同蛛网般细密的血丝，他近乎癫狂地道：“泰温只不过是我任命的首相，他绝对没有权力私自更换国王！” 格林失望地微微摇头，轻声叹道：“乔佛里，倘若泰温公爵只是御前首相，那你又怎么会被他关押在这里？真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没有认清现实，告诉伱，罗柏史塔克已经死了，七国之中再也没有人胆敢去挑战泰温公爵的威严了。他如今已然成为了这七国真正的统治者，是一位没有戴上王冠的真正国王。” 待七国的局势稳定……… 老狮子肯定会废黜你……… 他知晓你不愿当一个乖巧听话的稻草人……… 乔佛里原本愤怒至极的神色，渐渐地开始被慌乱所取代，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措，顿了顿，他忽道：“妈妈！我妈妈绝不会同意他这么做的！” 闻言，格林脸上的失望神色变得更深，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悲哀：“你觉得她能做什么？或者说………她如今还能为你做什么？难道你想让你的母亲朝着自己的父亲拔剑相向吗？你不觉得………这很荒谬吗？” 倘若用血脉的秘密威胁她……… 除了乖乖就范………你妈妈还能为你做什么……… 乔佛里的再度扭曲：“蠢货，都是一群蠢货！全都是该死的蠢货！” 一阵压抑的沉默后，格林的脸上露出了不耐的神情，他语气略显生硬地道：“乔佛里国王，我已经按照要求面见过您了，那么还请您容许我就此告退。” “站住！”就在格林缓缓走下台阶之时，乔佛里的突然叫嚷，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 格林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地继续走下几个台阶，乔佛里忍不住不急切地道：“是我妈妈让你来找我的！” 听到这话，格林终于停下了脚步，这一情形这让乔佛里感到深深的羞愤 “唉………” 顿了顿，格林缓缓地转了身，目光平静地望向乔佛里，缓缓地道：“您不该为难瑟曦太后，她是爱您的，她只是无能为力罢了。” 乔佛里的双手紧紧地抓住着铁王座两边那冰冷的剑柄扶手，手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他咬着牙说道：“格林公爵，但你可以对付泰温，对不对？” 踏——踏——踏—— 格林一边重新走上了台阶，一边道：“您还在期望着当一只隐藏在阴沟里的老鼠国王吗？” 在铁王座前稳稳站定，他看着后背紧贴在椅背之上，并且凶狠地盯着自己的乔佛里，接着道：“你都不敢亲自去反抗老狮子………你是如此的懦弱，我不会为了你而赌上整个克莱勃家族的命运，因为你注定会退缩，甚至会出卖我的忠诚。” 乔佛里此刻的愤怒瞬间压下了他对格林的恐惧，他歇斯底里地吼道：“我会亲手处决叛徒！无论是泰温，还是你！” 两人对视了会儿，最后格林似乎是不忍心地叹口气：“乔佛里，到时候………只要你诚心地臣服于泰温首相，我会支持你成为风息堡公爵，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我至少会让他留下你的性命。” 乔佛里那充满戾气的眼中怒火汹涌地燃烧着，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掉，可眼底深处闪烁着一丝恐惧：“他敢杀国王？” 格林微微迟疑了一下，道：“前提是你不听从他的………安排。” 他在铁椅子的旁边拿起酒壶和酒杯，倒了一杯酒，将酒杯递了过去，同时开口道：“这個东西或许能够让你暂时忘却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又或者它能够帮助你找到一丝勇气。” “我无惧，我是国王！” 当啷啷，红色的酒水洒在铁王座下的石板，金色的酒杯则顺着阶梯咕噜噜地滚了下去。 乔佛里直直地盯着格林，喘着粗气，道：“倘若你杀了泰温，我便承诺让你代替他，成为我的新御前首相。” 沉默了下，格林微微摇头，道：“我不想你母亲恨我，我爱她，但是很遗憾，她只爱着您，乔佛里国王。” 他的眼睛环顾了下，又道：“过几天我会离开君临，出征龙石岛。梅斯公爵则正在准备着出征风息堡的事宜，还有………凯冯伯爵很快就会代表红堡出使多恩。” 他的眼睛转向乔佛里：“那个时候，红堡只剩下您和泰温公爵了，还望您多多小心，最好是称病………这样您至少能换取暂时的安全。” 沉默了好一会儿，乔佛里的碧眼忽然转了转，道：“蓝赛尔在哪里？” 格林疑惑地看了眼乔佛里，回道：“我听闻他平时不是在红堡圣堂，就是在贝勒大圣堂，他很虔诚。” 见乔佛里再次陷入沉默，格林等待了会儿，道：“若是您没有别的吩咐………” 乔佛里的手微微颤抖着，看了过来：“格林公爵，只要你杀了他。” 缓了缓，让自己的情绪略微平复了一些后，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我可以奖赏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无论是谁都可以。” 格林无奈地叹了口气，面色凝重地道：“乔佛里国王，请允许我再重复一遍，我不是您，您不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瑟曦太后都会选择原谅您，并仍然深爱着您。但是我不一样，我若那样做了，她肯定会无比怨恨我的。” 乔佛里的眼底闪过怨恨，大声道：“你应该忠诚的对象是国王，是我，是我这个国王！” 闻言，格林轻咳一声，道：“还请允许我提醒您，克莱勃家族的传统一直以来都是效力于王后。” “你！你你你！”乔佛里很想说她妈妈如今已是太后了，而不再是七国王后，但他心里也清楚，这种争吵根本无法让眼前之人改变主意………七国皆知格林·克莱勃只忠诚于瑟曦·兰尼斯特。 当看到格林伸出手时，乔佛里不禁微微一颤：“你想做………” 话还没说完，格林已经拍了拍乔佛力的肩膀，语气温和地道：“这其实是好事，等哪一天您战胜了老狮子，至少看在您母亲的份上，我肯定会竭尽全力助您坐稳那铁王座的。” 收回了手，他随后耸了耸肩，又道：“虽然几乎不可能实现，但总比完全没有希望要好，不是吗？” 说完，格林微微颔首，便转过身，走下了阶梯。 乔佛里起了身，朝格林的背影恨恨地道：“都是借口，你们所有人都在畏惧着泰温，你们统统都是叛徒，不可饶恕的叛徒！” 他越说心中的怒火越盛：“我是绝对不会认输的，我是国王！” 脚步一顿，格林转过头来望向乔佛里，眼中不禁流露出震惊的神色，顿了顿，他深深一礼：“还请宽恕我之前的冒犯，倘若没遇上泰温公爵………您或许会成为历代最伟大的国王，向您致敬。” 说完，他长长叹口气，蓝色的披风一甩，便加快脚步离开。 过了十几分钟，御林铁卫、曼登爵士来到铁王座的台阶之下，禀报道：“国王陛下，格林公爵临走时让我向您转达一句话。” 咔嗒一声，上弦装箭，乔佛里的十字弩瞄着狮子旗，语气不耐地道：“他说什么？” 曼登爵士稍微停顿了下，道：“他说………瑟曦太后从来不服侍别人。” 听完，不知为何………乔佛里的怒火再次忽地升腾。 “滚出去！” 顿了顿，乔佛里又叫住了欲要离开的曼登爵士：“你回来！” 他让曼登爵士来到了自己的跟前，才低声道：“你帮我打探一下，凯冯什么时候出使多恩。” ………… 格林被梅葛塔的米拉侍女带到太后的洗浴室，他直接坐在了黄金色的浴缸旁边。 瑟曦·兰尼斯特正慵懒地躺在热气腾腾的浴缸里假寐，听到动静，她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地道：“怎么样了，亲爱的格林？” 格林的神情平静，因为这种场景他已经瞧见过很多次了………与詹姆一起（第89章）。 格林领主一直努力地适应这个世界。 “我想可以让科本去王座厅听候差遣了，乔佛里国王在有需要时，便会用他的。” 热水让瑟曦的脸颊染上了一抹红晕：“乔佛里最近的心情不是很好………” 她想起自己那天满心欢喜地和乔佛里分享小奔狼身死的喜悦，刚开始的时候，乔佛里也很是高兴，然而………后来不知为何，乔佛里的脸色突然变了，毫无征兆地就发怒了起来，那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她感到的震惊和困惑，让她感到深深的伤心。 虽然无法猜出具体的原因，但母狮很怀疑狡诈的小玫瑰又在中间挑拨了什么。 格林安慰道：“他知晓您深爱着儿子，他也深爱着母亲，他正在成长为好国王。” 哗啦啦，伴随着轻轻的水响，瑟曦曼妙的身躯在浴缸中移动，她把头依靠在了格林的臂膀，她的眼神有些迷离：“乔佛里是天生的王者………” 她伸出白皙的手搂住了格林的胳膊，轻声道：“但有的人总是妄图破坏我们母子之间深厚的感情。” “有的人？” 格林的眉毛微挑：“你指的可是玛格丽小姐？” 瑟曦轻轻点头，顿了顿，她的声音略带冷意：“我已经忍耐到小奔狼死了，我再也无法忍受我的儿子继续被小玫瑰迷惑了。” 格林盯了一小会儿瑟曦宝石般的绿眸，揉了揉自己的头，脸上带着一丝凝重，叹气道：“您至少要选好一位新王后人选，这很重要。” 停顿了下，他又揉了揉头，道：“在妥善地安排好计划之前，您最好还是让乔佛里能够安静地待上一段时间，我想……他在最近这段时间或许根本听不进去来自母亲的好心建议。” 忠诚的金盏公爵几乎回应了明确的答复，这让母狮感到很是愉悦。他的果断，为她很好地弥补了詹姆不告而别并且连一封信都没有留下的那一丝失落感。 瑟曦的手指轻轻触碰着格林身上冰冷的金袍子链甲，眉头不禁微皱，但她的声音既愉悦又温柔：“我会尽快为乔佛里挑选合适的妻子。” 她的目光微动，露出一丝微笑：“亲爱的格林，你可有想要推荐的人选？” 沉吟片刻，格林摊摊手，他的神情带着一丝无奈和感慨：“若是把这个事情交付于我，我很可能会将您的智慧以及美丽当作参照来进行找寻，很遗憾，瑟曦·兰尼斯特在这世间只有一位。” 他的棕色眼眸转向瑟曦：“所以，这个事情只能劳烦目光如炬的国王母亲了。” 瑟曦抬头看向格林，昂了昂下巴，心情愉悦地勾起唇角，道：“我太爱你的舌头了，亲爱的。” 母狮的碧眼轻轻扫过格林身上的黑色链甲，她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温柔的暗示：“你总能令我愉悦，我该如何犒赏你，金袍子？” (本章完) 第383章 背刺7 格林伸手抓住瑟曦那只动来动去的手，道：“或许，我想要的是可以随时进行索取的犒赏。” 瑟曦犹如碧绿湖水般的眼眸轻轻一动：“你的剑需要变得更加锋利才行，我是摄政太后。” “您还是老狮子的女儿。” 格林的语气带着些许无奈，继续道：“所以，为了拥有这份无比诱人的犒赏，我不仅要拔剑，而且还不能让他感到我做得很过分。” 在瑟曦悦耳的轻笑声中，他叹气道：“实话实说，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母狮宝石般的眼睛里仿若有亮光在闪烁着，她轻轻靠近：“很难吗，亲爱的？” 格林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向下移了移，喉结缓缓地滚动了一番，道：“但………报酬足够丰厚。” 瑟曦伸出纤细的双臂轻轻环住格林的脖子，她勾着唇角，低声道：“兰尼斯特有债必偿，亲爱的，吻我………” ………当感受到滚烫的时候，瑟曦却是忽然离开了格林的身体。 慵懒地倚浴缸的另一边，她的双手随意地搭在金灿灿的边缘之上，仿佛有意展示曼妙无比的曲线。 母狮的脸上留着迷人的潮红，她微微昂起下巴，勾了勾唇，声音里充满了某种让人难以抗拒的诱惑：“我很期待你所期待的那一天，亲爱的骑士。” 格林：“…………” 他动作有些不自然地起身，缓了缓，无奈地道：“看来我要加把劲。” 瑟曦的饱满在缓缓起伏着，眼底却是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我的寝室躺着一位贵妇，她的橄榄色皮肤柔如绸缎。” “您指的是那位来自河湾地的贵妇吗？我听闻她最近住进了梅格塔。”一边说着，格林挪动脚步，走到桌前，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直接喝了一大半。 瑟曦一手支着脸颊，盯着正装作平静的格林，笑着道：“长桌厅伯爵的密尔妻子，坦妮娅夫人。” 又倒了一杯酒，格林走过去，递给了瑟曦，道：“她可以信任吗？” 接过镶着宝石的酒杯，瑟曦不禁抿了一大口，唇畔掠过嘲讽：“她，坦妮娅夫人是玛格丽安排到我身边的眼睛。” 格林不禁笑了笑，道：“既然您已知晓了她怀揣的目的，您为何还把她留在寝室当自己的床伴？” 瑟曦斜睨了眼格林，随后漫不经心地晃晃手中的酒杯，慢悠悠地道：“玛格丽就是个天真的蠢货，自由贸易城邦的女表子能有多少忠诚可言。哼，既然她们喜欢自作聪明，我正好这段时间的睡眠不佳，我索性就将她给留下来了，也算是让她有点用处。” 停顿了下，她又道：“她是位母亲，她有一个儿子，她想让他在红堡出人头地，为此不惜一切代价。当母亲的都这样，坦妮娅夫人或许是条毒蛇，但她不笨，她知道我能赐予的比玛格丽多得多，所以她会选择站在我这边的。” 她看向格林：“而且，她还会逗我开心。她告诉许多提利尔的事情，你绝对猜想不到，亲爱的。” 格林的眉毛微挑：“什么事情？” 瑟曦嗤笑一声，道：“比如，高庭的那个老太婆藏着一大箱征服战争之前铸造的金币。据说，每有商人呆头呆脑地提出以金币交易，她便会欣然使用高庭的金子来支付，因为每枚金币只有如今金龙的一半重。” 她脸上充斥着嘲讽：“哪个商人敢说出梅斯公爵的母亲在欺诈呢！” “的确是不曾听闻的趣事。” 格林耸了耸肩，道：“等您彻底掌控了玛格丽小姐的眼睛，她似乎要为自己的冒犯行为而付出代价了。” 瑟曦神情得意地昂了昂下巴，冷哼一声，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狠厉：“那是自然，我会让她好好地得到教训，让她明白随意招惹兰尼斯特母狮的下场。” 一口喝光杯子里剩余的酒，格林开口道：“请容许我告退。” 见格林要离开，瑟曦的碧眼动了动，道：“你打算怎么做？” 格林顿住脚步：“我会先等您找到新的王后人选。” 瑟曦对格林此时的回话不满意，但她了解男人，她知晓眼前的男人对突然的结束而还有着小小的火焰，这是她有意为之，因为男人都喜欢用自己的软虫思考，不能让“它”轻易地得偿所愿。 她轻笑一声，声音柔和地道：“婚礼的日子很近了，这会让我寝食难安，亲爱的格林。” 格林微微叹气：“至少您会让我在今晚寝食难安。” 他走了回去，俯身在瑟曦的额上礼节性地轻吻，道：“生病的国王是无法按时举行婚礼的。” 待格林离开，沉默了会儿，瑟曦一口喝光杯中酒，缓缓地呼了口气。 俊美、高大、充满力量………格林有着让世间女人心动的所有条件，刚刚她能在浅尝欢愉后停下，是因为他的墨发让她突然记起了她的新婚之夜。 那個时候的劳勃有着一头打理精致的厚厚墨发，年轻、帅气及身体高大壮实。 那是最糟糕的夜晚，她只能无助地躺着，闻着他嘴里散发出葡萄酒的臭味，听着他野猪般的喘气声，遭受来自另一个女表子的羞辱。 从三叉戟河上回来的不该是他……… 他从没有彻底地放弃占有她，或迟或早，他总会醉醺醺地闯入她的寝室，宣扬作为丈夫的权利。 那是在他们婚姻的第十年，她实在是受不了醉鬼的粗暴，便抄起她的杯子狠狠地砸了过去，力道如此刚猛，以至于打断了他一颗牙齿。 多年以后，他还在宴会上向别人解释自己的牙齿是比武中被敲掉的，他这句话倒是实话实说，她和他的婚姻就是一场比武。 他非常清楚自己在晚上干了些什么，却以酒醉的借口假装记不得，劳勃·拜拉席恩毫无疑问是个懦夫，她有充分理由抱怨，为何从三叉戟河回来的是这个懦弱的酒鬼。 瑟曦的饱满起伏了好几次，最后她像猫一样舒展身体，母狮最终赢得了胜利，她用野猪送走了野猪国王，但愿那个迟钝、酗酒的蛮子永远在七层地狱里哭泣。 又喝了几杯酒，当瑟曦感受到浴缸里的水发凉时，她才摇铃，让侍女们进入了洗浴室。 回到寝室时，坦妮娅似乎已睡去，床边有根蜡烛在燃烧，她坐在床沿，听着身边轻柔的呼吸声。 她经常独自入睡，但从未喜欢过一人睡的滋味。 最早，她和詹姆同床，那时候他们还小，相貌如此相似，几乎没人能将彼此区分开。 后来，等他俩分开之后，她有过许多床伴和侍女，其中大都是同龄女孩，是她父亲的骑士和封臣的女儿。 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取悦她，甚至在她身边待得长一点的也不多，她们净是些神经兮兮、眼泪汪汪和索然寡味的人，只会讲一些无聊的故事。 她们怎能取代詹姆的地位？ 而詹姆也不是夜夜陪伴着她，但这一次他无声地离开，却让她的每个夜晚噩梦不断。 就算是詹姆被关在奔流城地牢的近半年时间，虽然一直得不到他的消息，她也从未如此。 “陛下。” 她呢喃了下，她靠着枕头坐起来，毯子纠结在腰部。 “我该等着您的，我不小心睡着了………” 瑟曦打量着坦妮娅，密尔女人的橄榄色皮肤在烛光下发着油亮，她们两人差不多高，但她有一对比自己更大的**。 “我与格林公爵谈了一些事情。” 闻言，坦妮娅略微兴奋地道：“这是我在君临听说的，他们说七国的太后有着两把宝剑，一把名为‘弑君者’，另一把名为‘血腥伯爵’。” 瑟曦似乎有了些兴趣：“没有人称呼格林为血腥公爵吗？” 闻言，坦妮娅笑声清脆：“或许他们害怕激怒某人，据说他被您册封为鹰巢城公爵之后，所有亡魂都不敢留在谷地了。” “这是他令我最愉悦的部分………” 母狮忽然凝视着坦妮娅，直到她脸上的微笑变得不自然，才冷冷地开口：“我赐予了你服侍我的荣誉，倘若你背叛我的信任，我会很难过的………” 母狮的手指在她的身上轻轻划过：“坦妮娅，到时候我别无选择，只能让你在七国最残酷的刑罚中投入陌客的怀抱。” 坦妮娅的身体在昏暗中颤动了下：“太后陛下，如果我做了不该做的事，只需您一句话，我立刻自愿献身于陌客。我只想跟您亲近，为您服务，满足您所有需求。” 母狮的绿眸里的冷意逐渐散去：“很好，为这份服务，你想要怎样的奖励呢？” 坦妮娅摇摇头，她靠了过来：“什么都不要，您快乐就是我快乐，尊贵的陛下。” 瑟曦的眼眸微颤，坦妮娅的嘴唇丰厚红润，此刻………她竟想像男人一样把密尔女人翻过来，分开双腿。 “别碰我。” 瑟曦忽然推开坦妮娅，脱掉衣服，滑进了毯子，任雪白的睡裙堆在地板上。 “是，陛下，抱歉。” 坦妮娅轻手轻脚地躺了下去，背对着，瑟曦能感觉到她的紧张。 一阵寂静后，瑟曦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伱是怎么会嫁给玛瑞魏斯伯爵的？” 坦妮娅在毯子里动了动，稍稍靠了过来，低声道：“我丈夫是个宽厚的好人，不过呢………希望陛下别小瞧了我，我爬上伯爵大人的床榻时可不是温柔的*女哦。” “看来你很擅用女人的剑。” 瑟曦翻过身，把坦妮娅搂在怀里，温柔地抚摸了会儿，忽然出声：“那位天真的玫瑰小姐对你有什么期盼？” 话音落下，她怀里的密尔女人明显地颤动了下。 瑟曦继续抚摸着：“向我坦诚，我是在给你机会。” 坦妮娅出乎意料地抱紧了瑟曦，道：“玛格丽小姐告诉我，她想得到您的喜爱，所以………她希望在必要的时候，在我不拒绝的前提下，能告知您的行踪，以便她迎合您的喜好，这差不多就是她的原话。” 瑟曦仿佛安抚般轻拍着：“你是如何回答她的？” 坦妮娅的声音透着紧张：“我不想失去接近您的机会，这是莫大的荣耀，我………只好答应了她的要求。” 抽回手臂，瑟曦翻了下身体，重新背对着坦妮娅。 在坦妮娅脑中一片空白，冷汗直流的时候，瑟曦的声音传了过来。 “跟我说说你昨晚不愿意告诉我的你那危险的初恋情人。” 顿了顿，坦妮娅把身体小心翼翼地贴在了瑟曦的后背，缓缓地道：“他是密尔船长，有一头披肩的黑发，一道伤疤横贯脸颊，从耳朵直到下巴。我拒绝了他一百次，他却不以为意，最后我莫名其妙就答应他了。我想，没有哪个女人能拒绝他这种男人。” 瑟曦回身再次把她搂进怀里，顿了顿，道：“你会站在哪一边？” 坦妮娅的声音透着急切：“我当然是您的人，我永远是您的人，我愿意发誓，太后陛下。” “很好。” 瑟曦抱着坦妮娅，心里想着詹姆，闭了双眼，却是见到了另一个弟弟、提利昂的………头颅。 ………… “格林公爵。” 听到声音，经过红堡神木林的格林停下脚步，望了过去。 一轮弯月高挂天空。 格林跟跟在身后的安盖打了个手势，随后一边往树下的身影挪动脚步，一边道：“美丽的小姐，深夜中出行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清脆而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你的金袍子装扮太过迷人，把应该在睡梦中的我吸引过来了。” 格林站定，打量了下穿戴着暗绿色斗篷的女人，露出一抹温和的笑，道：“夜安，玛格丽小姐。” “夜安。” 玛格丽掀开斗篷的兜帽，麋鹿般的眼里饱含笑意，轻柔地道：“我一直想有机会欣赏下深夜中的红堡。” 她轻笑：“今晚，可能是我们两人刚好想到了一起。” 格林环顾了下四周，沉吟片刻，道：“只带两位侍女在深夜中出行，更不是个好习惯，迷人的玛格丽小姐” (本章完) 第384章 背刺8 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格林的言语依旧温和，仿佛这如水的月色都融入了他的声音之中。 然而，不知为何………玛格丽·提利尔的心头却忽然涌起一种今晚她不该过来的异样感觉。 她的手指微微屈了屈，纤细的手指在月光下显得愈发苍白，她的玫瑰色唇轻启：“格林公爵，你总是这么周到，我会记住你的劝言。” 格林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月夜中显得格外清晰：“您不仅睿智，而且善于倾听，我不得不赞美您。” 因为母狮今晚的撩动，格林此时还留着些未消的火气，而小玫瑰在这朦胧的月色中更显得迷人。 他抬脚后退，稍稍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对了，还请宽恕我的冒昧，您在这里………是为了见我吗？” 加上言语，格林后退的举止看似自然，但头脑出色的玛格丽还是察觉了一丝异常。 她轻轻点头：“我是在等你。” 玛格丽向前迈了一小步，她的裙摆轻轻拂过地面，带起一丝细微的声响，她拉近了与格林的距离。 “倘若允许，我期盼着你的另一个建言，坦诚的建言。” 小玫瑰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格林沉默了片刻，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他内心的纠结。 终于，他缓缓地开口道：“玛格丽小姐，您的要求并不过分，毕竟我们是自己人………您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 “我想知晓………” 玛格丽再次靠近了格林，她的声音透着一丝无法掩藏的哀伤：“我与乔佛里国王的婚期………是否会出现变动？” 格林看着近在眼前的希冀目光，犹豫了下，叹了口气，他的声音低沉：“至少你们的婚礼不会如期举行。” 玛格丽的声音里透着不安：“是有人不愿意祝福我和乔佛里的婚礼吗？” 见他沉默不语，玛格丽把一只手轻轻放在他的胸膛上，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是乔佛里国王吗，所以你今晚特意去见了他，对吗？” 格林：“………” “这就是我想听到的坦诚建言。”玛格丽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短暂的寂静。 说着，她掂起脚尖，在格林的脸颊上轻轻一吻，道：“可以告诉我吗，好心的骑士。” 格林的胸膛缓缓起伏了下，道：“玛格丽小姐，您爱上了乔佛里吗？” 玛格丽的眼眸轻轻一动，她勉强地笑了笑：“格林公爵，我的婚姻是家族与另一个家族的结合，我是高庭的提利尔，我必须扮演好属于自己的角色。” 格林再次稍稍向后退，他的目光快速地瞥了一眼在不远处静静等候着的两个侍女身影，缓缓开口道：“兰尼斯特需要提利尔的支持，这点无疑是你们的共识，但他们自己人之间存在着某些分歧，这也可以说是我的猜测。” 见格林明显有着不愿意如实相告的意思，她又一次主动靠近，她伸出白皙的双手，缓缓拉起他的一只手，轻轻握住，柔声道：“有什么是我可以知晓的吗？” “迷人的小姐，您让我感到紧张。” 格林缓缓收回被玛格丽抓着的那只手，略微停顿了一会儿，才接着道：“………或许即将发生一场小小的变故，但请您放心，这并不会影响到提利尔与兰尼斯特的联姻。” 他的话音落下，玛格丽的棕眸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 沉默了好一阵，她忽然开口：“是因为泰温大人限制了乔佛里国王的自由吗？” 紧接着，她的声音微微发颤：“难道他们要………” 看着受惊小鹿般盯着自己的玛格丽，格林顿了顿，随后缓缓地点了下头。 玛格丽不禁睁大了美目，双手下意识地捂着嘴，喃喃道：“诸神哪………” 格林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小玫瑰的如丝秀发，道：“无论这场变故是否发生，提利尔都是获利者。” “获利者………” 喃喃重复了一下，玛格丽靠近了格林，此时………他几乎能够感受到她那温热的呼吸。 “身为提利尔与兰尼斯特之间的桥梁，克莱勃会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格林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沉吟片刻，道：“也属于获利的一方。” 玛格丽的双手轻轻地贴在格林的胸膛上，仰起头看着他，温柔地道：“具体是什么呢？” 格林静静地与她对视了一小会儿，垂下眼皮，声音略微沙哑地道：“很晚了，您该回去休息了，玛格丽小姐。” 即便隔着那冰冷的链甲，玛格丽的手掌却仍旧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处那强压着的起伏，仿佛有一股某种情绪在其内翻涌。 她的唇角轻轻一弯，犹如一朵绽放的玫瑰，柔声说道：“或许，今晚我就可以知晓我所期待的答复了（第353章）。” 她那明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纤细的手在缓缓地滑上格林宽阔的肩膀：“我会遵守我与你的………” 小玫瑰的话还未说，被格林领主一直按着的火气却忽地升腾而起。 玛格丽的美目骤然睁大，她突然被动尝到了夏日红的香甜，竟是格林………低头吻了下来。 两个侍女依稀瞧见了“纠缠”在一起的玛格丽与格林，她们先是微微一愣，而后迅速对视一眼，相互轻轻点了下头………玫瑰家的侍女训练有素，此刻心领神会，开始警惕地为她们的小姐放哨。 感受到格林身上链甲的冷硬，这让玛格丽暗暗松口气，她轻轻闭上眼睛，微微回应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玛格丽的身体却是突然一顿。 斗篷内的长裙退至腰间。 探了探，格林的那只手也是一顿。 他们几乎是同时睁开了眼睛，紧接着不约而同地对视，暖暖甜甜的气氛仿佛是瞬间被打破。 “感谢您的体贴。” 格林收回了手，玛格丽身上的丝质长裙也顺着肌肤滑了下去。 玛格丽“痛苦”地重新闭上眼睛，声音细微：“我有别的理由………” 格林跟玛格丽分开身体，轻咳一声，短暂思索了片刻，道：“偶尔会匆忙，这很正常。” 有些羞愤地垂下了小脸，虽是他为她找了一個听着合理的借口，然而却不幸让他猜对了！ 自乔佛里被泰温公爵软禁在王座厅，玛格丽便挑选出几个提利尔家最好的人手，一直紧盯着那里。 泡澡前，玛格丽收到情报，格林在王座厅附近消失了。 快要洗完的时候，玛格丽再次收到格林的身影重新出现，并前往梅格塔的情报。 这让“嗅觉”敏锐的玛格丽一下子察觉到了异常。 表面平静的红堡，却一直是暗潮涌动。 祖母正在为金玫瑰的利益而静静谋划着，玛格丽绝不希望在这个时候有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 而玛格丽的印象里格林是个舌头灵活至极的人，所以她决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期望打探到她所不知道的消息。 时间的确是稍显匆忙，她不得不放弃了穿着繁琐的高庭里衣。 加上她披在裙子外的斗篷，已算是属于正常的外出穿着，只是没想到………今晚碰上了意想不到的情况，他突然想要她。 但………这个意外也很好地熄灭了这场意外之“火”。 玛格丽不禁轻呼了口气，或许………诸神在冥冥中保佑着她。 她的理智在渐渐恢复，还有最重要一点………虽然格林·克莱勃依然尊重着提利尔，她却在此刻才真实地感受到眼前之人不再是来自蟹爪半岛的那个小贵族了。 玛格丽整了整稍显凌乱的秀发，不过这并非什么严重的问题。 虽然格林公爵以瑟曦太后为由，在提利尔与兰尼斯特之间态度显得颇为“暧昧”，但这是谷地和蟹爪半岛赋予他的底气。 如今，七国的中心，以提利尔、克莱勃和兰尼斯特三家形成了一种极其微妙的平衡。 未来，谁若是赢得了克莱勃的有力支持，那个家族极有可能成为红堡的主人。 所以，既然事已至此……… 高庭的小玫瑰主动向前靠近，并且紧紧地搂住了格林的腰，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 顿了顿，她略带哭腔的声音缓缓响起：“我曾做过类似的美梦，我会永远无比珍惜和精心珍藏………很抱歉………我是高庭公爵的女儿………整个家族寄予了深切的期许………很抱歉………我内心充满了恐惧………我能为伱做的实在不多………但这次………” 她仰起头，用蒙上一层水雾的美目看着他，缓缓掂起脚尖，深情地道：“换我好好吻你，我的骑士。” 看着近在眼前的这朵诱人玫瑰，伟大的格林领主忽然觉得今晚太过漫长了。 …………唇分。 分别前，格林朝依依不舍的小玫瑰道：“明天，最晚后天，倘若您带着托曼殿下在红堡玩一会儿，或许以后会有发生您意想不到的好事。” ………… 格林已经换回了彰显着公爵身份的衣物，正前往红堡大门。 路上，他看向总在欲言又止的安盖，语气温和地道：“有事情吗，我忠诚的战士。” 安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接着靠近自己的领主，压低低声道：“大人，最近………君临的一家女支院非常受欢迎，据说那里的女人可以扮作任何女人。” 格林的眉毛微挑，略微疑惑地道：“任何女人？” 安盖有些鬼鬼祟祟地看了眼左右，声音压得更低：“金发，绿眼，那里最受欢迎的女人自称为‘里斯母狮’，还有个称为‘里斯小母狮’，嘿嘿嘿。” 听到“母狮”“小母狮”这样的称呼，格林立即想到了兰尼斯特，这么直接吗？ 格林思索了下，道：“安盖，出了红堡，你直接去找莱顿。你也一起去，你们去仔细打探一下，那家女支院和多恩人有没有联系。” 安盖先愣了一小会儿，似乎在消化着领主的命令。 但很快，他便回过神来，挺直了腰板，郑重地回道：“遵命，我的大人。” 次日，首相塔。 叩叩叩，亚当·马尔布兰抬手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门板，在听到里面传来的回应声后，他便推开房门而入。 亚当爵士在宽大的桌子前站定，右手抚胸，恭敬地道：“日安，凯冯大人。” 凯冯·兰尼斯特微微点头，他手中的鹅毛笔没有停歇，道：“日安，抱歉，请稍等我一下。” 亚当爵士静静地伫立在一旁，过了一会儿，凯冯伯爵停下手中动作，把鹅毛笔放置在一边。 他抬起手，指了指桌前的空椅，道：“请坐，爵士。” 他又迅速而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书写的内容，确认无误后，这才卷起羊皮纸收了起来。 凯冯伯爵随后从椅子上起身，步伐稳健地来到酒柜前，拿起精致的酒壶，缓缓倒了两杯酒。 “亚当，你应该知晓我即将要出使阳戟城的事情了吧。” “是的，我听说了。” 凯冯伯爵端着两个酒杯，回到桌旁，把其中一杯推给了亚当爵士。 “我是代表兰尼斯特、提利尔及克莱勃前去阳戟城，对于这次的谈判，我并不担忧其是否会顺利。” 他坐下来，靠在椅背，沉默地待了一会儿，缓缓地开口道：“唯一让我担忧的另一个事情，那就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由谁来负责泰温大人的安全，而且谁又能把这件事做好。” 顿了顿，凯冯爵士浅尝一口酒，目光看向亚当，道：“我向泰温大人推荐了你，由你全权负责他的护卫工作。” 放下酒杯，亚当爵士立即起身，深深一礼，郑重地道：“感谢泰温大人和您的信重。” 凯冯伯爵抬手压了压，示意亚当坐下，道：“在这期间，你把金袍子的事务暂时交给副官处理，我希望你能全心全意地为泰温大人服务。” “遵命，凯冯大人。” “还有………” 不要把他当国王尊敬……… 他是需要大人严格看管的孩子……… 只有这样他才不敢任性地随意乱来……… 凯冯爵士稍稍回忆了下提利昂之前的劝告，继续道：“你也知晓乔佛里曾把劳勃·艾林推下去的疯狂，倘若出现泰温大人与乔佛里见面的情况，你必须要首先保证泰温大人的安全，你必须要无视掉乔佛里的一切不合理要求，一切以泰温大人的安全为重。” (本章完) 第385章 背刺9 一切以泰温公爵的安全为重………当听到凯冯沉重而严肃的嘱托时，亚当爵士心中的坚定瞬间化作了脸上的刚毅。 抚了抚胸，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遵命，凯冯大人，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凯冯伯爵的眼底掠过满意和欣慰，亚当是詹姆的童年好友，自己可以说是几乎看着他长大………他不仅剑技出众、行事稳重，而且忠诚可靠。 岁月流转，那个在剑术练习场上挥洒汗水的男孩，已成长为家族坚实的盾牌。 同时，他也暗暗叹气，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自己枯槁的长子———蓝赛尔。 凯冯仍清楚记得妻子（多娜·史威佛）生下长子时的喜悦，多娜抱着襁褓中的蓝赛尔，脸上洋溢着初为人母的幸福光芒，那是新生命诞生带来的希望与憧憬。 他也清楚记得蓝赛尔在前往君临前发誓要为父亲和家族带来荣誉的场景，那时的蓝赛尔………年轻而充满朝气，他坚信自己能够在君临的红堡中崭露头角，为兰尼斯特家族增添荣光。 君临之战中，蓝赛尔英勇地重伤倒下………自己看到长子憔悴的脸庞时，心中交织着骄傲和心疼，骄傲的是儿子为了家族的荣耀无畏地战斗，心疼的是他所遭受的伤痛和折磨。 自己守在床前，看着昏迷中的儿子，默默祈祷着他能早日康复。 但在某一天………他突然发现重伤而愈的儿子竟变成了虔诚的“修士”。那个曾经怀揣着家族荣耀梦想的少年，如今却将身心献给了七神。 后来，他更是绝望地发现，被自己寄予厚望的长子已不适合继续待在君临为兰尼斯特家族服务了。 这个现实………如同重锤一般击打在他的心头，但身为兰尼斯特，自己必须承受这一切，并为家族的未来做出新的规划。 他不得不代蓝赛尔做了决定，他打算等河间地稍微稳定下来，便把长子直接送往戴瑞城，并尽快与阿蕊丽·佛雷举行婚礼。 这个决定………他知晓自己对蓝赛尔还是仍抱以期望的，虽然渺茫，但难以做出放弃的决断。 他有时在想，兄长面对自己子女的时候，也会是如此感到无力的吧………唉……… 凯冯伯爵绿眼微动，他收回思绪，看向了亚当，道：“很好，我会让红堡的兰尼斯特红袍子听你差遣。” 他的目光深邃：“记住，在这动荡不安的时局中，无数双眼睛都在暗中窥视着兰尼斯特，我们必须保持警惕。” 亚当爵士微微颔首，郑重地回应：“凯冯大人，请您放心，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会确保泰温公爵安然无恙。” ………… 亚当爵士离开后，凯冯伯爵便起身前往了楼上的首相书房。 “泰温公爵，我已经见过亚当爵士了。” 老狮子没有从文中抬头，翻了一页，道：“有劳你了。” 安静地伫立了会儿，凯冯伯爵的神色犹豫了下，唤道：“兄长。” 闻言，泰温公爵的额间周围加深，从文件中抬眼看了过来。 “我听闻乔佛里因为被禁止随意走动而心怀不满，而且他性格任性，我担心………” 泰温公爵放下文件：“你在担心他会对我不利吗？” 凯冯伯爵点点头：“乔佛里的任性里带着疯王的疯狂。” 后背靠在椅背，泰温冷哼了一声，道：“倘若乔佛里有反抗我的勇气，或许我会高看他一眼。” 提起与自己那好女儿一般愚蠢至极的外孙，他的眉头不由自主地拧起。 他直接转移了话题：“凯冯，坐，我们谈谈马泰尔。” 凯冯伯爵微微颔首，他移步到泰温公爵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沉吟片刻，道：“道朗亲王是一位谨慎而理智的统治者，加上我此次是代表着西境、河湾地和谷地，所以我觉得和谈并不会太难，我担忧的是他们的条件。” 泰温公爵的手敲击几下首相椅的扶手，道：“他们？” 凯冯伯爵轻点下颌：“是的，多恩有一股对我们心怀仇恨的势力，而他们的头领便是已身死的奥柏伦，按照道朗亲王的性格他不仅会想着安抚这個势力，甚至会想着消弭多恩一直以来的仇恨之火。毕竟，多恩的和平与稳定对于他的统治至关重要。”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身为合格的统治者，道朗亲王不会放弃与红堡修复关系的机会。坦格利安已退出铁王座十六年了，以如今的局势，对于多恩来说，与我们和解是更为明智的选择。” 泰温公爵的手指又轻敲了敲扶手，若有所思地道：“你觉得马泰尔会要求什么？” 凯冯伯爵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道“他肯定会跟我们提出联姻，以安抚多恩人的情绪为名。” 他摊开了手：“我想以道朗亲王的睿智，很清楚如今的七国局势，他不会浪费让马泰尔家族加入拜拉席恩王室的机会。” 泰温公爵沉默不语，手指依旧不时地敲击着扶手，似乎在权衡着其中的利弊。 一阵沉默后，他开口道：“你希望我如何支持你？” 凯冯伯爵叹口气，道：“虽然时间显得仓促，但我希望能在出使名单中加上一个人………” ………… 安盖和莱顿装作是普通的宾客，两人相隔一段距离，一前一后进入了王后区的一家女支院。 大厅里，混杂着各种酒气和脂粉味，男人女人们的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两人远远地相视一眼，安盖在侍者的引领下朝一边走去，莱顿则朝另一边走了过去。 随意欣赏着各种“勇敢”的男女，安盖不得不承认………这次的任务十分艰巨啊。 在一处空桌旁坐下，安盖掏出一枚银鹿，在侍者眼前晃了晃，压低声音，语气猥琐地道：“听说你们这儿有………母狮和小母狮？” 侍者的眼睛一亮，一把接过金币，笑容谄媚：“慷慨的老爷，到了傍晚，她们会在………” 他指了指大厅内关着的门：“那里面，为慷慨的宾客们‘表演’。” 安盖的眉毛一挑，饶有兴致地问：“她们会表演什么？” 侍者看了眼左右，稍稍靠近，道：“今晚的节目会很精彩，名叫‘寡妇母狮的夜晚’，据我所知………” 说着，侍者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却是笑眯眯地不再言语，安盖似乎是忍不住探究，又一枚银鹿扔了过去。 “感谢慷慨的老爷，诸神保佑您。” 侍者俯着身，在安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好几个娇花一样的男人在等着上台服侍寂寞的母狮哦………嘿嘿………” 安盖也不禁跟着嘿嘿笑，两人的笑声很猥琐。 笑完，安盖的神情忽然一僵，他似乎是才反应过来什么，小心翼翼地扫了眼周围，低声道：“我听着感觉像那位………你们真是胆大，我可不想惹到麻烦。” 侍者的眼神有些躲闪，但很快又恢复了谄媚的神情。 “尊贵的老爷，她们只是在扮演来自里斯的母狮，您可以尽情享受，不会有人打扰您的。” 在侍者热情的劝说下，安盖掏出一枚金龙预定了欣赏里面“演出”的好位置。 等端来了酒壶，为了不显得刻意打探，安盖便让侍者离开，打算找机会跟一些宾客聊聊。 一边喝着酒，安盖一边寻找着目标，同时………他在心下评价，比起莎塔雅女支院，这里的美人更直接，也更热情。 安盖很喜欢这里，因为他喜欢被动（第37章）。 “多恩人。” 虽然周围的声音嘈杂，但安盖身为天生的弓箭手，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这个声音。 安盖的目光一动，朝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随后他的喉结滚了滚。 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年轻女人，她有着乌黑的大眼睛和一头油亮的墨色卷发，身材不算高挑，但她毫无瑕疵的橄榄色肌肤，加上诱人的曲线，迷人至极。 她在安盖的对面坐了下来，双手支着线条优美的下巴，看向他，嘴角渐渐漾起微笑：“多恩人、安盖·安盖，日安。” 随后，她发出诱人的轻笑声：“伱很特别，爵士。” 安盖眨了眨眼睛，按照自己的经验，眼前的女人似乎是个地位不低的贵族，难道她是跟男人一样来这里寻欢？ 他试探地道：“尊贵的小姐，您是？” 她抿嘴一笑，伸手拿起酒壶，一边往自己的酒杯里倒酒，一边道：“一位多恩的升斗小民，在贝勒大圣堂册封为了骑士，甚至是拥有庄园的有产骑士，而且还是克莱勃公爵的贴身护卫。” 她抿了一口酒：“你的人生足够精彩，安盖爵士，仿佛天上诸神的注视下，奇迹在伴随着你。” 闻言，安盖靠在了椅背，顿了顿，咧嘴：“我的‘神’是格林大人。” 年轻美人的亮丽眼眸微动，她浅浅地笑了笑，道：“看来是我的言语不小心让你挑动了骑士的警觉………” 说着，她抓着酒杯，伸向了安盖的方向。 安盖微怔了下，他看看她，再看看酒杯。 “算是打扰你的歉意哦，爵士。” 她眼神示意，手中酒杯轻轻动了动，接着………把自己贴唇喝酒的位置朝向了他。 安盖的喉结一滚，这也太被动了吧，然后………他的上身前倾，由她喂了他一口酒。 她看着他发笑：“慢点喝，爵士，我会等你的。” 喝完，安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他刚刚实现了一个梦想，贵族小姐伺候自己喝酒，他此刻的心情相当愉悦。 轻咳一声，安盖刚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她的声音先是传了过来：“可爱的爵士，我叫亚莲恩·纳梅洛斯·马泰尔。” 马泰尔………亚莲恩？！ 安盖先是一怔，随后脱口道：“你竟然是阳戟城及多恩的继承人？？！！” 见亚莲恩点头，安盖忍不住又问道：“您怎么会在这里？” 亚莲恩动作优雅地耸耸肩：“我陪着我的堂姐妹们过来的，我很爱她们。” 安盖也终于“消化”了些自己你在女支院碰到道朗亲王女儿的事情。 他起身抚胸道：“见到您是我莫大的荣幸，马泰尔殿下，刚才………请宽恕我的冒犯。” 亚莲恩神色温柔地看着安盖向自己行礼，顿了顿，道：“安盖爵士，请坐。” 说着，她把酒杯口贴在自己红红的唇边，浅尝一口酒，一只眼睛轻轻地眨了一下。 安盖身为格林公爵的贴身护卫，自然见到过很多克莱勃的隐秘，此时………他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他的领主与瑟曦太后相处的场面。 眼前，浑身散发着致命诱惑的女人是带着未知的目的接近自己，他在心下不断告诫自………要保持清醒！ 她喜欢上了他？他至少能确定，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安盖借着喝酒的动作，避开了对面之人的目光，道：“马泰尔殿下，您亲自来见我，可是有事情要吩咐。” 说完，他的视线迅速地瞥了眼大厅另一侧，他打算不动声色地“联系”上莱顿。 亚莲恩公主晃晃手中的酒杯，出声道：“我想我的堂姐正跟你的伙伴聊天，她会告诉他，你跟我在一起，爵士。” 安盖的目光微凝，他看向亚莲恩，神情夸张地抱怨道：“殿下，您这是让我成为叛徒啊，我会死的。” 亚莲恩似乎是被安盖逗笑了，她笑得花枝乱颤：“不会的，马泰尔和克莱勃并不是敌人。” ………… 为“庆祝”罗柏·史塔克之死，瑟曦·兰尼斯特要带着众贵妇们在贝勒大圣堂祷告七天？ 书房内，格林读着首相塔送来的信件，皱了皱眉头。 格林站在挂着七国地图的墙前思索，泰温公爵为什么突然要把瑟曦太后暂时调离红堡？ 格林的目光缓缓扫过地图，伸出一根手指，先是点了点君临，接着是凯岩城，最后………停在了阳戟城的位置。 他的手指轻轻点了点，难道是打着带走弥赛菈公主？ 他的眼睛微眯，这是诱饵，还是谈判的筹码？ 格林在看着地图陷入沉思时，书房门外传来了动静，布蕾妮的声音传了过来：“大人，莱顿求见。” 推门而入，莱顿神色有些凝重地道：“格林大人，亚莲恩·马泰尔公主和沙蛇（红毒蛇私生女们的统称）在那家女支院，她和她们希望能面见您。” 格林的眉毛微挑，微微停顿了下，道：“又是女支院？” (本章完) 第386章 背刺10 小管家的眉头微皱，他细细地体会了番领主的言语，挠了挠头，以不太确定的语气道：“似乎………那里的气氛似乎很吸引他们？” 亚莲恩……… 沙蛇……… 红毒蛇……… 格林笑了笑，微微沉吟了下，道：“安盖是成了她们手中的人质吗？” “我的主人，我在打探消息的时候，一个年近三十的女人找上了我，她自称为沙蛇、奥芭娅·沙德，她告诉我………安盖爵士由她们的公主亲自作陪。” 停顿了下，莱顿继续道：“倘若有荣幸面见到您，出于不得已的冒犯，她们会尽心补偿您，以求得您的宽恕。沙蛇又告诉我，若是她们的冒失并没有引起您的兴致，她们便会好好款待安盖爵士，以示自己的歉意。” 听完小管家的原话复述，格林顿了顿，道：“你先带着族兵过去，然后跟那边的金袍子巡逻队打招呼，我过去的时候，找个合理的借口，暂时封锁那家女支院附近的街道。” “遵命，我这就去安排，我的主人。” 小管家脚步匆匆地离开后，格林把多恩人的事情放在一边，视线重新移向了墙上的七国地图。 思索了会儿，格林领主捏了捏下巴，老狮子是有意向他透露这个消息吗？ 这是忧心高如荣耀的格林领主对他的好弟弟暗中用手段，或者说是………见河间地即将平定，老狮子便迫不及待地向克莱勃伸出爪子？ 没有思虑太久，格林坐在了桌前，抽出一张空白的羊皮纸，拿起鹅毛笔，沾了沾墨水。 沙沙沙沙，他手中的鹅毛笔挥动。 写完，咚地一声，格林在蓝色封蜡上盖上了沼泽金盏印。 随后，格林把布蕾妮叫了进来，吩咐道：“安排人把它交给马森爵士，让他立刻前往美人鱼港。” ………… 傍晚，夕阳璀璨的余晖如轻纱般洒落在君临城之上，仿佛给整个城市披上了一层绚丽的橙红色外衣。 几個身着灰色斗篷的身影悄然从女支院后方那扇窄小的门走了进去，他们穿过狭窄的小走廊，最终在一扇雕刻着精美图案的门前停下自己的脚步。 那里………有个橄榄色肌肤的漂亮女人背手而立，正笑吟吟地望着为首之人。 格林掀开兜帽，稍稍打量了下站在门前的女人，道：“马泰尔公主？” 美人明亮的目光仿佛隐隐蕴含着某种温柔的暗示，她那略微沙哑的声音悠悠传来：“您目光如炬，克莱勃公爵。” 格林先是动作优雅地脱下身上的斗篷，随后将其递给了一旁的族兵，道：“殿下，换做我是你，我会试着邀请提利尔公爵。” 亚莲恩公主身姿曼妙地缓缓走了过来：“他总是把我们当成恶邻。” 当她靠近之后，便轻柔地挽起了格林的右臂，语气诚挚地道：“我知晓我的邀请不够礼貌，尊敬的克莱勃公爵，还请接受我的歉意。” 说完，她的饱满轻轻压在了格林的臂膀上。 格林微微侧头，与她对视了会儿，道：“虽然是第一次，我已经充分感受到了多恩的热情，殿下令任何男人都会心动。” 她的黑眸盯着他的棕眸，轻笑道：“看来我叔叔并未让您体会到多恩的热情。” 闻言，格林停顿了下，微微叹气道：“亲王阁下所遭遇的不幸，我很遗憾。” 亚莲恩公主勉强地笑着摇了摇头：“怒火强于泪水，强于悲伤，强于黯然神伤。” 一阵沉默后，格林再次叹气道：“其实………泰温首相正尽力弥补所有人不愿意发生的那场不幸。” 亚莲恩公主虽然脸上仍挂着浅浅的笑，但声音里出现了一丝冷意：“我想所有心怀公正与良善之人，只瞧见了狮子的傲慢，以及对多恩的羞辱。” 格林动了动嘴唇，却不知如何开口。 亚莲恩公主把格林挽的更紧，饱满仿佛要随时弹出来。 她目光温柔地盯了会儿格林，忽道：“您知道吗，我叔叔出使前，还特意在私下找过我，他问我，有没有听闻过您，愿不愿意嫁给您。” 听完，格林微怔了下，感慨道：“没想到………很可惜………或许我和亲王阁下能成为无话不谈的、如手足般的好友。” 他看向亚莲恩公主：“若是能成为您的丈夫，这是莫大的荣幸，非常遗憾，我已经有了婚约。” “和我预想的如出一辙，七国皆知的名将果真是如同传说和歌谣中所描绘的骑士那般出色。还有………” 亚莲恩发出了清脆的笑声：“公爵先生，婚姻怎会妨碍那美妙的爱情呢。” 她昂起头，在格林耳边用略带沙哑的嗓音低声道：“或许，我会比梅葛塔的那位贵妇更美妙哦………” 说着，她轻轻吹了口气，她的气息仿佛带着无尽的诱惑。 正义的格林骑士微微皱眉，他似乎还犹豫了下………要不要把自己胳膊从她的怀里直接抽出来。 顿了顿，他缓缓地道：“马泰尔殿下，请容许我解释一下，有时候传言只是传言罢了，其实………兰尼斯特太后不管对婚姻，还是对自身都始终保持着忠诚。” 亚莲恩公主目不转睛地看着格林，她亮丽的眼睛仿佛蕴含着炽热的火焰，似乎要将他整个融化进来，她抿嘴一笑，道：“我当然是更为相信您的言语，格林·克莱勃公爵。” 她的一只眼睛眨了一下：“您可以亲切地叫我为………亚莲恩。” 格林稍微缓了缓，道：“您可真是………魅力十足，亚莲恩公主。” “谢谢您的赞美，格林公爵。”亚莲恩公主看着他，轻轻点头。 格林微微一笑，他用另一只手打了个手势，随后………除了布蕾妮，其他族兵向后退去。 “既已相熟………那么，还请您坦言，您为何把我邀请过来的原因，亚莲恩公主？”格林凝视着面前的女人。 亚莲恩轻瞥了眼始终对自己保持着警惕的布蕾妮，道：“我是陪伴我那些怒火燃烧的堂姐们而来，我满心忧虑她们的安危，毕竟这里可是君临，局势复杂多变。” 沉默了一阵后，格林轻声道：“看来，你非常爱她们。” “当然。若是有其他女人爬上我所爱男人的床，我会跟她决斗，匕首对匕首。除非她是‘沙蛇’，倘若如此，我可以让她与我一起共享我的男人，我很爱她们。” 格林的目光微动，这就是大贵族的继承人吗，他知晓………从见面开始，除了暗暗的试探，她都在用自己的坦诚来消弭他对冒昧邀请的那些不满。 “她们很幸运。” “我带您进去，她们在恭候着您。” ………… 推门而入，格林瞧见了围站在桌旁的三个女人齐齐地望了过来。 亚莲恩放开格林的胳膊，朝她们姿态优雅地走去，格林则环顾了下，亲自抓起门口附近的木椅，放在距离桌子十几步的位置，然后………极为自然地直接坐了下来；布蕾妮看了看那把椅子，随即挺直腰板，安静地伫立在格林的身后。 他靠在椅背，目光锐利地扫了眼在场之人，道：“那么，小姐们，请说出你们的目的。” 说完，他轻抬一只手，见此………布蕾妮很快解下腰间的酒袋递了过去。 拔下木塞，格林仰头灌了一口酒，道：“请。” 见她们的目光都牢牢地盯着自己手中的酒袋，格林耸耸肩，道：“你们也定然听闻过奔流城的那场婚礼吧，而且………” 他的目光微微凝起：“或许我们不是敌人，但也绝非朋友，你们心怀着仇恨之火，从今天这特别的邀请方式来看，你们的行为并不理智。” 亚莲恩公主暗暗瞪了眼格林，道：“先容许我为您介绍我的姐妹们。” 她先是指了指皮肤黝黑、样貌普通、身材稍显强壮的女人：“她是我的堂姐，奥芭娅·沙德。” 她接着指了指橄榄色皮肤、身材苗条、优雅美丽的女人：“她也是我的堂姐，娜梅莉亚·沙德。” 最后，她指向有着稍浅的橄榄色皮肤、金发蓝眼的美人：“我的堂妹，特蕾妮·沙德………奥柏伦亲王是她们的父亲。” 简单的见礼完毕之后，格林摊了下双手，目光平静地等着她们回答自己先前提出的问题。 顿了顿，奥芭娅·沙德毫不犹豫地向前迈了一步，神色激动地道：“我父亲不可能被一个兰尼斯特侏儒杀死，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见她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格林不禁皱了皱眉，回应道：“是有很多人对此表示怀疑，但也有人怀疑是被下了某种毒，让他无法反抗的那种毒。” “若有冒犯，请您原谅。” 特蕾妮·沙德腼腆地轻轻施了一礼，接着道：“公爵大人，我父亲是七国皆知的用毒高手，所以………其他人是几乎不可能得手的。” 娜梅莉亚·沙德一甩黑发编成的长辫，咬牙道：“红堡甚至连替罪羊都不打算留给我们。” 格林默默地灌了一口酒，扫了眼三条“沙蛇”，道：“作为当时的主审官之一，我在审判的时候，也听见了侏儒的怒吼，但是………事情已然如此，你们究竟打算做什么，或者说………回到我最初的问题，伱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还有，倘若我同意了你们的请求，你们又打算让付出什么代价？” “沙蛇”们彼此相视了一眼，又看了下饶有兴致地盯着格林的亚莲恩， 其中………奥芭娅向格林开口道：“我们怀疑真正的凶手是‘弑君者’，我们希望您能支持抓捕他的提议。” 娜梅莉亚伸手搂住身边的特蕾妮，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以魅惑的眼神看向格林道：“代价是可以很丰富的，克莱勃公爵。” 格林无视了奇怪的“提议”，道：“你是否掌握了证据？我想提醒你，奥芭娅小姐，你口中的‘弑君者’………他的父亲是御前首相，他的姐姐是摄政太后，而国王是他的外甥。” 亚莲恩公主这时开口道：“格林公爵，兰尼斯特似乎已是铁王座的真正主人。” 格林沉默了片刻，道：“亚莲恩殿下，有一个情报可以提前告知您，法务大臣、凯冯·兰尼斯特即将代表红堡出使阳戟城，他会带着足够的诚意觐见您的父亲。” 闻言，娜梅莉亚怒声道：“既以血始，必以血终，亲王大人绝不可能接受兰尼斯特的和谈！” 格林把酒袋重新递给了布蕾妮，道：“看来，我们这场看似愉快但实则充满分歧的谈话可以在这里结束了。” 他随意地看了眼左右：“安盖在哪里？我原本以为他会在这间屋子里。” “他是一位害羞的骑士，他不好拒绝我的盛情，他仍在大厅品酒，里斯的母狮和小母狮正陪着他。” 亚莲恩离开了桌子，朝着格林的方向，边走边道：“或许，您可以稍作停留，听听我的其他提议。” 格林看着她，微微一笑，道：“莽撞并不等于是勇敢，身为继承人，您如此安静地出现在连空气里都飘荡着阴谋的君临，这并不明智。” 亚莲恩在距离格林三步远的距离顿住脚步，她眨了眨眼睛，道：“我需要感谢您的好心提醒吗？” 格林微微摇头，道：“并不需要，我只需要您不要把我的好心当成恶意。” 他的声音刚落，房门被突然打开，莱顿和安盖大步走了进来。 见领主的视线移了过来，安盖连忙道：“格林大人，我早已是蟹爪半岛人了，我永远忠诚于您！” 格林面色温和地笑了笑，莱顿则来到领主旁边，俯身低语。 听完，他的眉毛微挑，看向了亚莲恩，道：“你们四位………竟然只带了七个女护卫？” 亚莲恩的眼底闪过一丝警惕，而她的堂姐妹们纷纷来到了她的身旁，“沙蛇”的警惕之心毫不掩饰。 “格林公爵，您过于谨慎了。” “我只是希望道朗亲王不好拒绝我的好意。” 说着，格林缓缓从椅子上起身：“我希望你们也不会拒绝我的好意。” ………… 次日，王座厅。 当啷啷啷啷……… 乔佛里掷出的酒杯顺着铁王座下的阶梯滚了下去。 顿了顿，乔佛里整个脸都扭曲着，他紧紧咬着牙，道：“玛格丽竟然开始故意讨好托曼？” 他向下面的曼登爵士和科本怒吼：“我才是国王！” (本章完) 第387章 背刺11 科本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仿若石雕般纹丝不动的曼登爵士，恭敬地欠了欠身，声音温和如水：“国王陛下，玛格丽小姐或许只是在带着您的弟弟玩耍。” 乔佛里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是啊，我那愚笨的弟弟就只知道一味地玩耍………” 说着，他猛地从铁王座上起身，怒不可遏地道：“难道别的人也都只懂得玩乐吗？我妈妈说得果然没错，提利尔家族是不可靠的！” 乔佛里怒气冲冲地来回走动了好几步，朝下面吼道：“你们这群蠢货，蠢货！赶快给我想个法子，我绝不容许他们继续这般肆意欺辱！” 见曼登爵士和科本仍旧沉默，他大怒：“快，想个法子，不然我就砍下你们的头颅！” 听到国王的威胁，曼登爵士终于缓缓开口：“陛下，只要您依旧头戴国王的头冠，提利尔家族仍然会是忠诚的。” 乔佛里的脚步一顿，他目光深沉地凝视了会儿曼登爵士，点点头，道：“说下去。” 见曼登爵士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科本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道：“国王陛下，提利尔家族为铁王座既支援了数万兵马，又提供了数不清的充足食物………我想他们付出如此之多，决然不是为了成为叛徒，那他们所求的究竟是什么呢？当然是那尊贵的王后头冠，而它，唯有国王您能赐予。” 乔佛里昂了昂下巴，脸上的怒意缓和不少，认同地道：“的确如此，这是国王的至高权力………” 话未说完，他的面色忽然变得僵硬无比，咬牙切齿地道：“如今，玛格丽接触托曼难道是因为他们觉得我很快会失去这个权力吗？难道他们是妄图通过我弟弟来戴上王后头冠？！” 科本微微怔了怔，不过他的声音依旧和蔼可亲：“还请安心，至少………毕竟………其他人没有足够的理由质疑您的铁王座。” 你不是劳勃的种……… 待七国局势稍微稳定……… 他肯定会废黜你……… 他要让铁王座上坐着的是乖巧的孩子……… 耳边忽然回响起侏儒那刺耳难听的声音，乔佛里不禁用双手抓住了自己头：“该死的，滚，滚，滚开！” 见此情景，科本连忙快步上前查看：“陛下，您怎么了？是身体哪里感觉不舒服？” 乔佛里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一把推开了科本，大声吼道：“我没事！” 他那双布满细密血丝的双眼，狠狠地看向了下面的曼登爵士：“去把我妈妈叫过来，你去请她过来，我现在就要见她！” 一阵沉闷的寂静后，曼登爵士才开口回道：“按照御前会议的命令，太后陛下昨天下午已前往贝勒大圣堂，她会在那里虔诚地祷告七个白天和七個夜晚。” 乔佛里冷哼一声，道：“真是无聊而又愚蠢的祷告！你马上安排人过去，告诉妈妈我要见她。” 曼登爵士淡漠的眼睛盯了会儿乔佛里，回道：“首相大人有令，任何人不能打扰到在贝勒大圣堂祈祷的太后陛下。” 停顿了下，他又补充道：“是谁都不可以，陛下。” 乔佛里的整张脸先是扭曲了一下，随后他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格……格林公爵……对……你去把他喊来，让他直接过来，不用避开别人的眼睛！” 顿了顿，曼登爵士的薄唇轻启：“格林公爵此刻应该已在船上，按照御前会议的命令，他要攻破龙石岛，抓捕史坦尼斯。” “都不在红堡………” 乔佛里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虽然极力想要表现出国王应有的镇定，但他那不停抖动的身体，却无法掩藏他此刻内心深处的恐惧。。 他的额头不断滴下冷汗，对了，詹姆舅舅………不对，他也不在，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在？！ 乔佛里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他的手紧紧抓着铁王座的剑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该死，全都该死，他们全都该死！ 在恐惧与愤怒的交织之中，乔佛里突然想到了桑铎·克里冈：“狗，对，我的狗，让他立刻过来保护我！” “国王陛下，他的腿伤很严重，至少还要躺两个月才能回来为您效劳。” 说着，科本把满满盛着血红色液体的酒杯递向了乔佛里，温声道：“它能让您找回内心的平静，但千万不能多喝。” 或许是科本那和蔼的面容和温和的声音稍稍安抚了些乔佛里慌乱的情绪，乔佛里点点头，接过酒杯，咕咚咕咚………一口喝光了。 没多久，乔佛里竟惊喜地察觉到他的身体不再发颤，心下的恐惧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消退。 “这个东西不错，科本，再给我来一杯。” 科本接过空杯，欠了欠身，恭声道：“国王陛下，它叫‘勇气之酒’，来自峡海对面的大陆。它能让人暂时忘却‘烦恼’，但它也有不友好的一面，等到了下午的时候，您会感到异常疲惫。所以，我才建议您，不能多喝。” 【勇气之酒是由颠茄、血蝇幼虫、黑莲藕及其他秘方调制而成的饮料。阿斯塔波的无垢者自阉割那一天起，每餐都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感觉变得麻木、战斗得无畏、不怕任何折磨】 乔佛里不悦地皱了皱眉，他的上身斜靠在铁王座的扶手，顿了顿，道：“很好，科本，以后你就是国王的医师和顾问。” 闻言，科本后退一步，深深行了一礼：“感谢国王陛下的信重，我必定尽心尽力服务于您。” 乔佛里先是咯咯笑，随后朝下面的曼登爵士摆了摆手，道：“伱先退下。” 待王座厅只剩下自己和科本，乔佛里的眼睛转了转，脸庞扭曲了下，倾身道：“科本，我妈妈说你可以让我‘生病’？” 科本看着国王，他面庞温和地微微一笑：“请您吩咐。” ………… 离开王座厅，走到东侧清幽的小花园时，曼登·穆尔停下自己的脚步，稍作停顿，如雪般洁白的披风一甩，朝里面走了进去。 花园内，浓郁的树阴之下，伫立着一个体格粗壮的身影。 曼登爵士靠近后，唤道：“瓦狄斯。” 瓦狄斯·伊根（谷地骑士，第260章，第324章）当即咧嘴而笑：“曼登。” 接着，他主动向曼登爵士靠近，又道：“怎么样了？” 曼登爵士平静地道：“很顺利，我的任务已经差不多完成了。” 闻言，瓦狄斯爵士略显激动地张开双臂拥抱了一下曼登，兴奋地道：“太好了，我想我很快便能与你一起披上白袍了，诸神保佑。” 顿了顿，曼登爵士伸出手，拍了拍瓦狄斯的臂膀，道：“克莱勃公爵可信吗？要知道，他并不是一位仁慈的统治者。” 瓦狄斯爵士此时的心情很好，他同样拍了拍曼登的臂膀，宽慰道：“放心吧，或许在外人看来格林大人有些残酷，但他足够慷慨，而且他需要伊根家族（主动投靠克莱勃的谷地贵族）的忠诚。” 沉默了片刻，曼登爵士问道：“外人？” 听到曼登的疑惑，瓦狄斯爵士不禁哈哈笑了起来：“他是谷地的新主人，而我和你都来自谷地，自然不是外人。” 约莫过了五分钟后，瓦狄斯拥抱着曼登，拍拍他的后背，嘱咐道：“我该走了………那小鬼国王是个疯子，你可别伤着自己。” 曼登爵士冷淡的脸庞有了一点点的温度，他也拍了拍对方的后背，道：“你也是，远离危险，别伤着自己。” 处女居。 “玛格丽。” 高庭小玫瑰静静地站在大露台的石制栏杆前，目光凝望着蔚蓝的天空，她的棕色长卷发在灿烂阳光的照耀下，仿佛每一缕发丝都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我的玛格丽。” 又唤了一下，奥莲娜·雷德温夫脚步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玛格丽这才恍然回过神来，连忙伸手挽住祖母，道：“很抱歉，我刚刚走神了。” 奥莲娜夫人爬满皱纹的手轻拍了拍孙女白嫩的手背，神色慈爱地道：“是不忍，还是紧张？” 玛格丽轻轻摇头：“我尝试着预想了下金玫瑰的未来。” “很好。祖母有些站累了，我们坐下说。” 由孙女挽着，缓缓前行，奥莲娜夫人边走边道：“你比祖母出色多了，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整天沉迷于床榻上的欢愉。” 微微一顿，她忽然气呼呼地道：“如今想来，你祖父真是个狡猾的野猪，他竟然只靠着床榻上的技巧，就征服了从雷德温家娶来的妻子。” 听完祖母的抱怨，玛格丽忍不住“噗嗤”一声发笑，道：“祖母，祖父爱您。” “是啊，你祖父爱我。他非常爱我，爱我年轻的身体，爱我的家族，还爱我为他生下的孩子们。”奥莲娜夫人在孙女的搀扶下，慢慢地坐在了长椅上。 坐好之后，她余怒未消地道：“我当时也傻乎乎地爱上了他，作为回报，他把金玫瑰没完没了的家族事务都交给了我………嗯，他还送了我一个野猪儿子。” 玛格丽乖巧地坐到了奥莲娜夫人的身旁，道：“祖母，其实父亲一直都在为家族尽心谋划着，而且做得很好，自从来到君临后，我听闻到河湾地贵族们都在由衷地赞美他。” 奥莲娜夫人哼了一声，道：“那些赞美来自野猪公爵的运气，恰好………老狮子的爪子陷在河间地的泥沼，而小狐狸一直在跟他暗暗较劲，野猪公爵只要乖乖坐着不动，就会有人为他送上好处。” “祖母~”玛格丽轻轻摇晃了下奥莲娜夫人的胳膊，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奥莲娜夫人看着甜美可人的孙女，脸上慈爱地笑了笑，道：“老太婆的运气也比我的玛格丽好，至少我趁着年轻，趁着脑筋转不过弯时，尽情地享受过一段时间。” 她缓缓伸出手，疼爱地抚了抚小玫瑰娇嫩的小脸：“而你，我的玛格丽，你却不能拥有这种运气。” 玛格丽的棕眸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下，她微微摇头，道：“祖母，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她看着祖母，抿嘴一笑，又柔声道：“我并不觉得遗憾，反而我的内心充满感激，感谢诸神让我诞生在金玫瑰家，成为您的孙女。” 奥莲娜夫人拍拍孙女的手背，欣慰地道：“很好，我相信我的玛格丽至少会比我这个老太婆过得舒服，噢………我为野猪父子操劳了一辈子，要不是诸神为我送来了好孙女，我想我早就被气的投入陌客的怀抱了。” “祖母~”玛格丽娇嗔地唤了一声。 “嗯，好，好，不提我那蠢儿子了。”奥莲娜夫人应着，伸手接过孙女递来的杯子。 她微微抿了一口茶，道：“我的玛格丽，你做好准备了吗？” 玛格丽也动作优雅地抿了口茶，轻轻放下精美的茶杯，她点了点头。 她的玫瑰色唇轻启：“请放心，祖母。” ………… 三天后，首相书房。 “泰温大人，据派席尔大学士的推测，乔佛里国王患的是热病。” 泰温公爵端坐于桌前，手中的鹅毛笔一刻不停，头也不抬地道：“乔佛里是在那把铁椅子上睡觉了吗？” 沙沙沙沙，笔尖在羊皮纸上不断划过，他又道：“什么是推测？” 亚当爵士微微顿了顿，随后恭声回道：“乔佛里国王拒绝派席尔大学士的治疗，他只能通过眼睛观察国王的症状。” “拒绝治疗………” 泰温公爵喃喃低语了一下，这才停下手中的鹅毛笔，沾了沾墨水，瞥了眼伫立在前面的亚当爵士，道：“这是乔佛里新想出来的把戏吗？” 亚当爵士犹豫了下，道：“我看着………乔佛里国王的脸色是的确不大好。” 泰温公爵继续挥动手中的鹅毛笔：“他想要什么？” 亚当爵士张了张口，回道：“乔佛里国王要求您亲自探望他。” 泰温公爵仍是头也不抬地道：“告诉他，我不是医师。” 书房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不小的动静，嘈杂声打破了屋内原本的安静，泰温公爵不禁皱起了眉头。 亚当爵士见状，立刻道：“大人，我去看看。” 说完，他快步走向房门，迅速打开门。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关上，便刚好瞧见了瑟曦怒气冲冲地朝拦在前面的护卫狠狠掌掴一记的场面。 “滚开！” 母狮的怒火仿佛能将眼前之人燃烧殆尽。 (本章完) 第388章 背刺12 亚当爵士来到了母狮的面前，紧皱着眉头，沉声道：“瑟曦太后，你不该出现在………” 话还没说完，“啪”地一声清脆响声，他被瑟曦狠狠地甩了一个巴掌。 “金袍子总司令？” 母狮那对碧眼内仿佛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亚当爵士缓缓呼了口气，他挪动脚步，他高大的身躯几乎将整个书房门堵得严严实实。 虽然他缄默不语，但他坚定的行为已表明了一切。 “滚开！” 亚当脸上依旧挂着冰冷的神情，如一座铁塔般纹丝不动。 “很好。” 瑟曦太后的饱满因愤怒而起伏着，她冷冷地盯着亚当，冷笑了下，道：“奥斯佛利爵士，给我杀了他。” 听到太后的命令，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微微一怔，还未有所动作，他的弟弟、奥斯尼爵士却是先一步………噌地一声，拔出了佩剑。 奥斯尼爵士这一拔剑，噌噌噌噌噌…………立于母狮对面的红袍子们纷纷拔剑。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见状，奥斯佛利爵士立即抽出佩剑，额间不禁因为这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而滴下豆大的冷汗。 他与弟弟对视了一眼，欲要挡在瑟曦的前面，却被她一把推开。 母狮再次冷笑，随后她轻蔑地扫了眼朝着自己方向前倾的一个个剑尖，直接迈出了一大步。 除了亚当爵士，其他红袍护卫们不得不握着剑齐齐后退一步。 瑟曦昂了昂下巴，道：“倘若你们有勇气伤我，我会考虑奖赏你们一個荣誉的死亡。” 说完，她又向前迈出一步，红袍子们再次后退。 “马尔布兰，给我滚开！” 亚当爵士冷视着瑟曦，牢牢地拦在门前，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你以为我只是跟你开玩笑？奥斯佛利爵士，奥斯尼爵士，以我之名，立刻处决他。” 就在此时，瑟曦的声音刚落，那未关闭的书房门内传来了老狮子那充满威严的声音：“让她进来。” 亚当爵士只是犹豫了一瞬，便挪动脚步，让出了房门。 瑟曦太后冷哼一声，面色阴沉地直接走了进去，亚当爵士则在后面轻声关上了门。 “瑟曦。”端坐于桌后的泰温公爵微微抬眼，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瞧见像平常一样只是冷淡呼唤自己名字的父亲，瑟曦却直直地站在桌前，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着，仿佛内心的怒火即将喷涌而出。 “泰温，你还我的女儿！” 泰温公爵放下手中的文件，他的额间皱纹如沟壑般深深皱起，一双带着金黄的淡绿色眼睛冷冷地凝视着瑟曦。 直到瑟曦充满愤怒的双眼开始有些闪躲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请坐。” 冷冷地哼了一声，随后母狮气势汹汹地………一屁股坐在了老狮子对面的椅子上。 “弥赛菈是代表王室访问阳戟城，凯冯会带她一起回来。”泰温公爵的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接着，他指了指房门的方向，又道：“既然你的目的已达到，伱可以回去继续祈祷了。” “你把我当傻瓜吗？！” 瑟曦太后喘着粗气，死死盯着老狮子，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别想欺骗我，你要把我唯一的女儿当作一包燕麦般卖给多恩人，就像当初你把我卖给劳勃那个酒鬼一样！” “卖？” 老狮子盯着红着眼睛的女儿，缓缓地吸了口气，冷声道：“是我，是兰尼斯特让你有了戴上王后头冠的机会。” 他的声音带着压着怒火的颤音：“因为你戴着王后头冠，你的好儿子才坐在了那把铁椅子上。” 愤怒中的瑟曦微微一顿，她此刻无法辩驳父亲的话语，但母狮的骄傲绝不会让她轻易认输：“我要弥赛菈回到我身边！” 老狮子的胸膛明显地起伏了下：“这个问题我已经答复你了。” 母狮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道：“不，你是在敷衍我，泰温，你的诡计瞒不过我！” 泰温公爵的声音猛然提高，犹如雷霆炸响：“你是我女儿！” 面对父亲的怒吼，瑟曦的眼角不自觉中溢出了泪珠，晶莹的泪滴在她精致的面庞上闪烁。 想到可怜无助的女儿，母狮第一次在父亲面前怒吼：“弥赛菈是我女儿！” 看着敢于反抗他威严的女儿，顿了顿，泰温公爵缓缓起身。 老狮子高大的身躯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让怒火燃烧中的瑟曦找回了一丝理智，虽然她仍高昂着下巴，以显示着自己的不屈，她却不禁向椅背缩了缩身子。 他咬着牙道：“弥赛菈扮演的角色是‘鱼饵’，我不会愚蠢到主动为马泰尔送上人质。” 房间里寂静了一阵。 瑟曦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她略微尴尬地道：“如今的马泰尔家族极端憎恨我们，他们会不会暗中伤害弥赛菈？” 老狮子冷冷地瞥了眼女儿，道：“凯冯和弥赛菈代表的是兰尼斯特、提利尔和克莱勃三个家族，而且道朗亲王足够理智。” 瑟曦终于松了口气，顿了顿，她的绿眸却是忽然一颤：“道朗亲王软弱，但多恩不缺少莽撞之人………鱼饵………” 她的目光微动，死死盯着伫立着的老狮子，怒声道：“你要弥赛菈成为那些人行刺的目标？” 泰温公爵并没有否认瑟曦的猜测，他的声音带着冷冰冰的平静：“倘若如你所料，凯冯将掌握与马泰尔谈判的主动权。” 母狮的瞳孔扩大了一圈，她不可置信地道：“你要让弥赛菈送死？” 泰温公爵头顶的青筋鼓起，他紧咬着牙，道：“发生刺杀公主的事件便足够了，护卫会保护弥赛菈的安全。” “不！” 瑟曦从椅子上起身，她的双手紧紧抓着身前桌子的桌沿，道：“泰温，我要你向我保证我的女儿会毫发无伤地回到我身边。” 老狮子的眼睛微眯了下，缓缓呼口气，道：“够了，我已经听够了你那愚蠢的发言。” 母狮并不打算退让，她挺直了腰杆，厉声道：“你必须向我保证，这是摄政太后的命令！” “命令？” 泰温公爵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在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倘若命令能达到目的，我会命令你母亲不许离开这个世界。” “母亲………”张了张口，瑟曦的身体微微一颤。 泰温转身背对着瑟曦，他脖子上的青筋鼓了鼓，冷声道：“你可以离开了。” 老狮子的背影略显孤寂，然而………此刻的母狮，心中的忧虑却全然倾注在被自己外公推入危险计划的女儿身上 “抱歉，父亲，你必须向我承诺弥赛菈的安全，更要承诺永远不把她当成用于联姻的物品，不然………” 老狮子微微侧过头，目光凌厉地望了过来：“不然什么？” 父亲眼中瞬间迸发出来的深深寒意，犹如冰窖中的冷风，让瑟曦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的真正恐惧，仿佛下一刻就能让她灰飞烟灭。 想到完全没能力保护自己的弥赛菈，瑟曦的指节攥紧着拳头而泛白，她在短暂的后退之后，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不再退缩。 瑟曦颤抖着身体，目光坚定地直视父亲，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了自己的声音：“不然………我会………跟你………宣战………泰温！” 泰温的声音如同冰冷刺骨的凛冬降临：“瑟曦，你永远对权力一无所知………来人！” 他的话音刚落，书房紧闭的门便被猛然打开，亚当爵士带着几个兰尼斯特红袍子大步走了进来。 瑟曦回头望去，他从房门一角瞧见了门外被利剑紧紧架着的凯特布莱克兄弟。 “你竟敢抓我的护卫，我命令你………” 母狮的怒吼被老狮子无情地打断：“亚当爵士，派人把瑟曦送回大圣堂，待七天的祷告结束，便以养病的名义，让人把她直接送往凯岩城。倘若太后不愿意配合，可以使用镣铐和安眠酒。” 他的绿眼冷漠地瞥向怔愣在原地的女儿：“这是我的命令。” “不，你没有这个权力！我是摄政太后！”已被两个护卫牢牢架住的瑟曦一边声嘶力竭地怒吼，一边疯狂地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禁锢着她的束缚。 收回目光，泰温公爵摆摆手：“把她带走。” 微微颔首，亚当爵士打了个手势，不断踢蹬着腿的母狮被强行拉走，一向尊贵至极、高高在上的瑟曦，此时却显得无比狼狈。 “你绝不可能得逞！” “放开我，我要把你们统统处死！放开………” “………格林………” 母狮的声音终于消失在走廊尽头，书房内的安静………此刻竟显得格外诡异。 然而，今天的首相书房注定不会平静。 回到椅子，泰温公爵刚签好一个政务文件，亚当爵士带着派席尔大学士再次进入了书房。 “泰温公爵，请原谅我冒昧的打扰。”派席尔大学士满头热汗，他颤颤巍巍地欠了欠身。 泰温公爵没有放下手中文件，他把背靠在椅背，低头继续读着，道：“亚当爵士告诉我，你有急事禀报。” 派席尔大学士用宽大的袖子擦了擦脸颊上的热汗，道：“国王陛下以祷告的名义，让御林铁卫把蓝赛尔爵士带去了王座厅，国王的游戏太危险了，我是悄悄溜出来的………” 泰温公爵抬眼，他的目光微凝，打断道：“他是如何找到蓝赛尔的？” 闻言，派席尔愣了愣，颤颤地道：“瑟曦太后前往贝勒大圣堂之后，好多人都知晓蓝赛尔爵士也在红堡的圣堂虔诚祷告啊，不是我说的啊………” 在老狮子锐利的目光下，他直接跪了下来：“陛下不愿意让我治疗，但他的脸色是真的不好啊，我不敢离开啊！国王………是国王陛下，他突然让我把蓝赛尔爵士叫来，我没同意啊，但是他要用剑戳我啊………我只能告诉蓝赛尔在哪里啊，但我同意去把他带过来啊！御林铁卫，是御林铁卫把蓝赛尔带来的………我看蓝赛尔没有被强迫啊，他是自愿过来的啊！” 亚当爵士看了眼端坐着不动的泰温公爵，沉声道：“什么是国王的游戏？” 派席尔大学士可怜兮兮地擦了擦眼泪，带着哭腔道：“陛下让蓝赛尔爵士在头上顶着苹果，距离好远啊………我看到蓝赛尔的耳朵流血了，但陛下不停止游戏啊………呜呜呜………我害怕啊………我只能悄悄来找您了………我是好不容易才溜出来的啊！” “胡闹！” 老狮子积压的怒火差一点就喷发而出，他微微缓了缓，语气冰冷地道：“看来他也需要真正的上一课。” ………… 走出首相塔大门，泰温公爵脚步一顿，道：“亚当爵士，让人看着派席尔，回来后，我有话要问他。” ………… 王座厅内，乔佛里手里抓着十字弩，肆意地坐在象征着七国国王的铁王座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笑声。 蓝赛尔起初的镇定着实让人意外，仿佛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然而，在几支利箭射过之后，他立刻跪着苦苦求饶………这般转变，让乔佛里感到有趣到了极点，心中更是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 咯咯咯咯，空旷的厅内回荡着乔佛里的笑声。 哐当！ 厚重的木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乔佛里略显疯狂的笑声戛然而止，坐在高高在上的铁王座上，远远瞧着那个令他从心底感到畏惧的身影，整个面庞扭曲了下，脸上的笑意逐渐消退。 踏踏踏踏，寂静的厅内尽是密集而沉重的的脚步声，泰温公爵在亚当爵士和红袍子们的簇拥下，朝铁王座的方向迈步而去。 当靠近铁王座下的台阶时，泰温公爵的目光瞬间被脸上满是鲜血、狼狈地跪在地上的凯冯长子——蓝赛尔所吸引。 泰温公爵不禁皱了皱眉，打了个手势，亚当爵士立刻心领神会，安排手下之人将蓝赛尔带走。 见此，乔佛里尖声道：“不许让他离开，我的游戏还没有结束！” “乔佛里！” 泰温公爵面无表情地道：“蓝赛尔是你的堂舅，他是兰尼斯特。” 踏~踏~踏~ 泰温公爵抬脚踏上台阶，一阶一阶地朝铁王座上的乔佛里缓缓靠近。 (本章完) 第389章 背刺（完） “泰温大人。” 亚当爵士的声音让让刚刚迈上两个台阶的泰温公爵顿住了脚步。 “请允许我先履行我的职责。” 闻言，泰温公爵神色冷漠地瞥了一眼亚当爵士，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中，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皱了一下，随后………仿若经过了短暂的思量，才轻点下颌，表示应允。 “感谢您的信任。”亚当爵士微微颔首，便带着两个红袍子快步走上了台阶。 见亚当爵士突然“冲”了上来，乔佛里不禁神色大变，将手中的十字弩瞄准了他，怒声道：“我没有允许你上来，滚，我是国王！” 在乔佛里的叫嚣中，亚当爵士面无表情地上前，直接伸手夺过乔佛里手中的弩。 “还给我！” 亚当爵士没有理会乔佛里，朝红袍子命令道：“你们去检查，收走所有武器。” ………… 铁王座下的阶梯下，泰温公爵望着那已成了破布一般的怒吼雄狮旗，眉头紧紧皱紧，当上面传来乔佛里那孩童般幼稚又暴躁的叫嚷声，他的眉头皱得更深。 顿了顿，他抬起脚，步伐沉稳地走了上去。 铁王座上，乔佛里霍地起身，他不可置信地道：“你竟敢………要拿走国王的佩剑？” 亚当爵士扫了眼两个红袍子从铁王座后面搜出来的三把十字弩，道：“国王陛下，是代您暂时保管。” “你敢羞辱我？！我是国王！” 噌地一声，乔佛里抽出了佩剑狮牙，愤怒地道：“你该死！我要杀了你！” 亚当爵士的右手缓缓地抓住腰间长剑的剑把，冷声道：“国王陛下，请不要让我为难。” 见他们做出随时要拔剑的动作，乔佛里脸上闪过惊慌的神情：“你们想干什么？在国王面前拔剑是死罪，我是国王！” 接着，他又大喊：“御林铁卫！给我杀了他们！保护我！” 听到国王的呼喊，曼登爵士等三个御林铁卫欲要走上前去，却被守在下面的红袍子们牢牢挡住了去路。 “乔佛里。” 在这凝重的气氛中，乔佛里忽然听到了泰温公爵低沉而威严的声音，虽然这语气像是平常的唤声，却仿佛带着无形的压力，让紧张的他吓得浑身一颤………手中剑滑落。 当啷啷，“狮牙”躺在了石板上，而乔佛里自己则踉跄了下，跌坐回铁王座。 泰温公爵在铁王座前伫立，他俯视着乔佛里，道：“你为什么要如此急于面见我？” 乔佛里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身子，仿佛想要躲避那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他不敢直视老狮子那仿若能洞悉一切的目光，眼珠慌乱地转了转，嗫嚅着道：“我………我想………我想去打猎………” 老狮子的眼睛微眯了下，紧紧盯着面前这個脸上写满了心虚的外孙，让自己的语气尽量保持着平静，道：“乔佛里，让我告诉伱，愚蠢至极且漏洞百出的谎言是毫无意义的，重新回答我。” 老狮子尽力表现出和蔼可亲的教导姿态，然而在乔佛里的耳朵里却只听到了某种饱含威胁的意味。 乔佛里忽然昂首看向老狮子，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了一下，扯着嗓子道：“泰温，我绝不会屈服的，绝不，我是国王！” 泰温公爵脖子上的青筋鼓了鼓，宛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他猛然大声呵斥：“回答我的问题！” 乔佛里的身体明显地一颤，他的眼睛惊慌失措地动来动去，抖动了下嘴唇，用极低的声音道：“外………外公………我不想继续被关着………” 凝视着乔佛里，泰温公爵的胸膛缓缓地起伏了下，沉声道：“我告诉过你，待你完婚，你才是自由的。” 乔佛里用力抓紧铁王座的剑柄扶手，倔强地抬头看了过去，咬牙道：“我才不跟提利尔结婚。” 泰温公爵背在身后的那只右手一握，道：“为什么？” 闻言，乔佛里恨恨地看了眼老狮子，便迅速把目光移向另一边，然后坐在那里双唇紧闭。 泰温公爵的胸膛再次起伏了下，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般砸出：“回答我，为什么？” 泰温公爵言语上的不断逼迫，让乔佛里暂时压制了恐惧，他怨毒地看着伫立在前的老狮子，怒吼道：“提利尔是叛徒！” “乔佛里你可知晓罗柏·史塔克为什么会死在孪河城？” 提及到“死”的时候乔佛里的面庞闪过一丝惊恐，但他仍是梗着脖子道：“我不管，你凭什么让我娶一个叛徒？” 泰温目光冰冷如霜，他凝视着面前脸色倔强的乔佛里，仿佛能将人冻住。 空气压抑得令人窒息，乔佛里在老狮子凌厉的目光之下，身子抖动不已。 良久，泰温才微微侧脸，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道：“亚当爵士，让所有人离开，不要让人打扰我和乔佛里。” 他的声音仿若携带着冬日的冷意：“还有，我希望所有人都忘掉国王这愚蠢的发言。” 亚当爵士先是看了眼缩在铁王座上的乔佛里，随后又看了眼面色如同凛冬的泰温公爵，动作沉稳地欠了欠身，道：“遵命，大人。” 说完，他的血红色披风一甩，走下阶梯，抱着十字弩的两个红袍子紧随其后。 不多时，御林铁卫和红袍子们都有序地离开了，空旷的王座厅内一片寂静，只剩下了外公、泰温和外孙、乔佛里两人。 顿了顿，泰温公爵的声音竟意外地平静：“倘若取消了与提利尔家的婚约，那你打算娶谁？” 外公态度的突然“友好”，这让乔佛里的身体不禁减轻了颤抖的幅度，他挺了挺腰，道：“我会让妈妈帮我挑选一位身份能够配得上国王的尊贵小姐。” 泰温公爵的目光愈发深邃：“你母亲可有了人选？” 乔佛里微怔了下，回道：“等解除了婚约，我会告诉妈妈这件事的，她负责推荐，最终由我自己来选。” 泰温公爵盯了会儿昂着下巴的乔佛里，他微眯下眼睛，道：“乔佛里，老实告诉我，究竟是谁告诉你，提利尔家小姐是叛徒？” 乔佛里脸上再次闪过怨毒之色：“她勾引托曼，他是我弟弟！” “勾引？”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所有人都看见了，她在故意诱惑托曼，她就是叛徒！” “诱惑？” “别把我当傻瓜，大家都看见他们在梅葛塔园玩耍，提利尔把托曼哄得愉悦极了！” “玩耍………你要背弃神圣婚约的原因，就是为了这种可笑的理由吗，乔佛里？” 看着一脸平静的泰温公爵，乔佛里的怒火忽地升腾起来，他大声道：“我说了，我并不是傻瓜，是她先要背叛了国王，她就是叛徒！” 泰温公爵深邃的眼睛没有放过乔佛里脸上的一丝表情变化，他缓缓地道：“你可想过背弃提利尔家的后果？倘若失去了河湾地的粮食援助，饿极了的君临城难民会立即暴动。那将会是十几万人的暴乱，他们无所顾忌的疯狂甚至会冲破红堡坚固的高墙。” 你越来越变得强壮……… 而泰温希望铁王座上坐着一个乖巧的孩子……… 他肯定会废黜你……… 看着虚伪地在自己面前表演的老狮子，乔佛里咬牙切齿地道：“所以，你选择了托曼，对吗？因为你还需要利用提利尔。” 闻言，泰温公爵拧了拧眉，他的耐心已如风中残烛，即将熄灭。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乔佛里，我已经听够了你那些毫无意义的胡言乱语，不要在我面前继续卖弄你的愚蠢。” “我是国王！” 乔佛里涨红着脸，大口喘着粗气，他的声音近乎咆哮：“是你，泰温，就是因为你，是你把我关在了这里，让所有人都以为你要废黜我这个合法的国王！” 乔佛里的一番激烈“控诉”，终于成功地耗尽了老狮子的最后一丝耐心，他紧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冰冷的话语：“倘若这是你的愿望，我可以如你所愿，乔佛里。” 与此同时，乔佛里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也如潮水般迅速退去，他震惊又恐惧地望着泰温公爵，嘴巴张了张，结结巴巴地道：“你不能这么做，你没有权力废黜我，我是国王………妈妈，对，我妈妈！她绝对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看着如同复刻的瑟曦般愚蠢至极的外孙，泰温公爵冷冷地道：“你母亲很快就会被送往凯岩城，这是我的命令，无人可以违抗。” 除了乖乖就范……… 你妈妈还能做什么………… 若不是你母亲像女仆般服侍我……… 死死盯着泰温公爵，乔佛里脖子上的青筋根根鼓起，犹如一条条蜿蜒的蚯蚓般爬满了他的颈部。 “她是我妈妈，她是摄政太后，你没有权力这么做，你是叛徒！” 听完，泰温公爵紧咬的牙齿发出了嘎吱的响声：“是我保住了铁王座的统治，是我照料着陷入混乱的七国，而我即将代你平息七国的乱局。” 泰温公爵极具压迫感的身影向前了一步，刚刚还一副在怒火燃烧的乔佛里则立刻吓得腿脚和身体一起拼命地缩进了铁王座里。 看着如同小丑般的外孙，泰温公爵的眼底出现明显的失望之色，甚至在那失望的深处，还有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嫌恶。 “瑟曦是兰尼斯特，她是我女儿，她必须服从我的命令。而你，我绝不会容忍你为兰尼斯特带来灾难。” 泰温公爵目光如利剑般锐利地俯视着几乎把自己身体缩成一团的乔佛里，沉声道：“听明白了吗？” 顿了顿，乔佛里仍在惊恐地发颤，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对此………老狮子毫无怜悯之情：“我不喜欢重复，让我听到你的回答。” 乔佛里的手臂交叉挡在额前，试图以此来隔绝老狮子，从而得到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乔佛里透过手臂弄出来的缝隙，迅速地瞥了眼伫立在跟前的老狮子，极不情愿地做了点头的动作。 “让我听到你的声音，乔佛里。” 乔佛里浑身猛地一颤，终于挤出了让自己感到羞辱至极的声音：“我……知道了。” 泰温公爵早已厌烦了这对母子一个接一个的愚蠢表演，他冷哼一声，道：“不，你并不明白我的意思，但已经不重要了。让我告诉你，你只需要记住，我不会再容忍你肆意乱来，也不会再给你任何犯错的机会。” 我想你很快就不是国王了……… 七国没有人胆敢挑战泰温公爵的威严……… 他已然成为了七国真正的统治者……… 他是没有头戴王冠的真正国王……… 乔佛里“稍稍”误解了泰温公爵的言语，他从自己手臂的保护中抬头，不可置信地道：“我已经跟你让步了。” 看到乔佛里的反应，这个外孙在泰温公爵的眼里如同一头野猪，或者说………若是把它放在铁王座上，或许都会比乔佛里做的更好。 到了此时，泰温公爵已觉得没必要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是的，他已经确定………今晚的又一次闹剧或许有旁人的谗言，但主要问题仍旧是出在乔佛里永远都学不会吸取教训的愚笨上。 “告诉你，你要牢牢记住，我费尽心思地维护铁王座的统治，并不是为了劳勃二世坐在铁椅子上，也不是为了疯王二世。” 你不是劳勃的种……… 劳勃在七国撒了多少种……… 只有我、你妈妈和泰温知晓这个秘密（第369章）……… “老老实实地待着，不要再考验我的耐心，托曼会交给詹姆抚养，乔佛里。” 泰温威严的声音响彻在宫殿之中，然而此刻的乔佛里………他的耳朵已被幻听所占据，根本听不到老狮子的话语，又或者他自己在排斥着老狮子的声音。 乔佛里瞳孔扩大了一圈，在他的眼中，泰温的转身动作仿佛变得极为缓慢，似乎整个世界的节奏都突然慢了下来。 你还期望着当一个隐藏在阴沟里的国王吗……… 你都不敢反抗老狮子……… 倘若没有泰温公爵……… 你会成为历代最伟大的国王（第382章）……… 布满细密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老狮子的背影，乔佛里的脸忽然扭曲了下，他爬下铁王座，弯腰捡起了躺在石板上的“狮牙”剑。 当他握紧狮牙的剑把，耳边仿佛响起了妈妈充满激励的的声音。 乔佛里，王者无畏（第249、336章）！ 他凶狠的神情里掺杂着疯狂，两步并作一步，他猛然向前冲去，就像在无数次的梦里所做的那样，毫不犹豫地将狮牙剑………狠狠地戳进了老狮子的后背。 刚迈下两个台阶的泰温公爵，瞬间感觉到后背传来一股刺骨的凉意，他难以置信地垂眼看着从腹部透出的剑尖。 “我，是，国，王！” 身后响起乔佛里的嘶吼，泰温公爵朦胧的浅绿色眼睛充斥着惊骇。 口中冒出猩红的血泡，他只能含糊不清地出声：“兰……尼……斯……特……” 泰温·兰尼斯特的身体如同一座崩塌的山峰，重重地倒下，然后………沿着铁王座下的阶梯滚了下去。 (本章完) 第390章 卡斯特梅的雨季 乔佛里的双眼通红如血，手中死死地紧握着那把已然被鲜血染红的狮牙剑，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整张脸因极度的扭曲而显得狰狞。 压抑的情绪宣泄出去，“畸形”的勇气顿时如潮水一般迅速退去，他的内心深处开始被深深的恐惧所占据。 他忍不住伸长脖子朝着阶梯下方望去，看不大清………他下意识地向前迈出一小步，却是踩在了沾满血迹的石板之上，脚下猛然一滑，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而摔倒 滚下了几个台阶之后，他才在慌乱之中勉强止住身形，狼狈地爬了起来。 “嘶，该死的！” 咒骂着，乔佛里狠狠地踩了一脚身旁的台阶，随后却又因这一动作牵扯到身上的伤痛而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叫声。 停顿了片刻，乔佛里看了一眼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心中的恐惧愈发浓烈。 他忽然惊慌失措地朝着王座厅大门的方向望去，见那里没有任何动静传来，他微微松口气的同时………却是不知所措。 找回了些许“理智”，他甚至都不敢查看老狮子的尸体，这空旷寂静的大厅………此刻更是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他颤抖着身体，目光惊慌地环顾着四周，脑海是一片混乱：他究竟该怎么办？他现在到底应该做些什么？外面的那些红袍子会不会突然冲进来杀了他！ 乔佛里匆匆瞅了一眼以姿势诡异地趴在下方的老狮子，便慌张地朝着铁王座侧边的狭窄阶梯快步走去。 此刻，乔佛里一心只想着逃离这里！ 踏踏踏踏，乔佛里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来到了二楼。待确认守在国王寝室门外的只有“侍酒”御林铁卫、柏洛斯·布劳恩（第331章）后，他才迈开脚步，大步走了过去。 听到动静，靠在墙上闭着眼睛的柏洛斯爵士迷茫地睁开了眼睛，当发现来人是乔佛里，他顿时打了个机灵，一双向外弯曲的短腿迅速挪动起来，慌里慌张地迎了过去。 “国王陛下………您………您………血………您是受伤了吗？！” 乔佛里在路上稍稍恢复了平静，他高傲地昂了昂下巴，道：“我是国王，谁敢伤我，这些是叛徒的血！” 柏洛斯爵士神色惊恐，结结巴巴地道：“叛徒？陛下，有人………有人叛乱？！” “给我安静！” 乔佛里踢了一脚胆小如鼠的柏洛斯，怒声呵斥：“蠢货，你若是把敌人引来，我先杀了你！” 随后，他看了眼左右，稍微压低声音，沉声道：“跟我进来。” 待进入国王寝室后，乔佛里立刻关上了门，随后他眯着眼审视了下柏洛斯，道：“你能把曼登爵士悄悄叫过来吗？听清楚我的命令。” 悄悄？柏洛斯爵士不禁吞吞口水，动动嘴唇，道：“陛下，曼登爵士不在王座………他在哪里？” 乔佛里焦躁地来回走动着，道：“他在王座厅的正门外面，你去叫他时，不能让红袍子发现，我要秘密地见到他。” “可正门和侧门皆有红袍子守护………” 见满脸带着血迹的国王眼神凶狠地望向自己，柏洛斯爵士张了张口，正要说话，却又连忙停下了他那不高明的推托。 沉默了好一会儿，不停地擦着脸上汗珠的柏洛斯爵士忽然双手一拍，还没等他开口，被吓了一跳的乔佛里朝他愤怒地踢了一脚。。 “陛下，别打了………请宽恕………我是想到好法子了。” 乔佛里喘着粗气，狐疑地道：“什么法子？” “厨房。” 柏洛斯爵士的表情谄媚，他压低声音道：“那里没有人守卫，我清楚那里有个地方能够爬出外面。” 闻言，顿了顿，乔佛里顿时咯咯的笑声：“很好。” 接着，他又踢出一脚：“赶紧给我去，立刻把曼登爵士带来见我！” 柏洛斯爵士离开之后，乔佛里稍稍松懈了一下，可很快他便紧张地在房间里不停地走动着。时间越久，他越是觉得恐惧，甚至连身体都开始不由自主地打颤。 时间过去了小半個小时，焦急不已的乔佛里终于等来“叩叩叩”的敲门声。 “国王陛下。” 确认了是曼登爵士和柏洛斯爵士的声音，乔佛里这才把锁着房门的四道铁链一个个地拿了下来。 两个御林铁卫进入后，厚重的木门被重新关上。 曼登爵士淡漠的眼睛扫了眼乔佛里，道：“国王陛下，您受伤了？您不是和泰温公爵在一起吗？请问是出了………” 乔佛里直接粗暴地打断道：“泰温要刺杀我！” 柏洛斯爵士不可置信地惊声道：“啊？他为什么………” 乔佛里极其不耐烦地挥了下手，吼道：“别问那么多，他已经被我处决了，他是叛徒！” 他看向曼登爵士：“你立刻去贝勒大圣堂，去把我妈妈叫来，让她快回来保护我。” “遵命。” 曼登爵士没再废话，但他抬起的脚一顿，道：“陛下，倘若泰温公爵死了，在摄政太后抵达之前，守在王座厅的那些红袍子们可能会对您不利。” 听到曼登爵士的提醒，乔佛里的瞳孔微缩，神色慌张地道：“对，他们也是叛徒，你得留下保护我！” 说完，他焦躁地来回走动：“但我妈妈必须得尽快请来………” 曼登爵士的声音这时响起：“陛下，我的好友是红堡的金袍子守卫队长之一，他叫瓦狄斯·伊根（第387章），他或许能保护您。” 闻言，乔佛里的脚步一顿，怒声道：“金袍子？蠢货，你别忘了亚当·马尔布兰，他是金袍子总司令，他也是叛徒！” 面对怒火中烧的乔佛里，曼登爵士的语气仍旧平静：“瓦狄斯爵士是谷地的封臣，他在私下告诉过我，格林公爵在离开红堡前，曾吩咐他只听从太后与国王的命令。” 乔佛里伸出右手握成拳，语气兴奋地道：“很好，非常好，我会重重地赏赐你们，去，伱快去安排，曼登爵士，快！” “遵命，国王陛下。” 终于，安排好了一切，乔佛里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袭来，他在原地向后踉跄了下。 柏洛斯爵士连忙伸手搀扶他：“国王陛下，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 乔佛里晃了晃头，他知晓这是下午喝了“勇气之酒”的原因，他用力甩开了柏洛斯爵士，道：“为我准备水，我要洗澡。” “您要去洗浴室吗？” “………用这里的浴缸，蠢货，不许再废话。还有，给我拿壶酒。” 乔佛里国王最近尤其喜欢喝来自厄斯索斯的红色酒，作为国王的“侍酒”，柏洛斯爵士自然是品尝过多次。 他犹豫了下，小心翼翼地道：“国王陛下，那个酒………最好不要多喝………” 乔佛里不耐地道：“我没要‘勇气之酒’，蠢货，给我拿夏日红。” “好，我马上让侍女们安排。” “蠢货，站住！我妈妈没来之前，不要惊动其他人，你这头愚蠢的野猪！” 柏洛斯爵士停下脚步，挠了挠脸，道：“陛下，请放心，我会看着她们的，若是不乖乖听令………” 他挺了挺肥厚的上身，左手抓着佩剑的剑柄，接着道：“我会把她们统统处决，我保证她们在死的时候连个声响都不会发出。” “做不好，我先扒了你的皮，再把你切成块喂狗。” 乔佛里揉着脑袋，摆了摆手，又道：“快去安排。” ………… 哗啦啦，训练有素的两个侍女几乎悄无声息地轻声走动，把一桶桶水倒进了浴缸。 乔佛里早已口干舌燥得厉害，接过酒壶，他迫不及待地拿起来，直接对着壶嘴，咕咚咕咚地往口里灌酒。。 喝酒的时候，他的眼角余光瞧见守在门旁的柏洛斯在侍女们路过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悄悄伸手摸下她们后面的浑圆。 放下酒壶，舒爽不少的乔佛里咯咯发笑：“滚到外面守好，等我妈妈到了，你想要什么我就赏赐你什么。” “遵命，慷慨而仁慈的国王。” “咯咯咯咯………” 又过了一会儿，浴缸里满了水，两个侍女神色紧张地来到乔佛里的面前，恭声道：“国王陛下，您可以洗澡了。” 灌了一大口夏日红，乔佛里把酒壶放到一边，微微抬起双臂，由侍女脱下他身上沾满污迹的衣物。 侍女们垂着脸站在一边，乔佛里则惬意地躺在浴缸里，缓缓地呼了口气，水有些凉，他却觉得十分舒服。 泰温死了，他亲手处决了要废黜国王的叛徒……… 明天开始，没有人能再阻止他直接亲政……… 就从明天开始，他要马上着手组建王室军队……… 他要亲自领命灭了敢于反抗铁王座所有叛徒………叛徒……… 想到这里，乔佛里咬了咬牙，等妈妈到了，他先杀了那个该死的亚当·马尔布兰，他要亲自扒了他的皮！ 乔佛里脸颊的肌肉忽然微微抽动，他伸手摸了摸，格林公爵竟敢打国王，还拿妈妈羞辱自己？！ 他暗暗发誓，自己不仅不会放过格林·克莱勃，而且要拆了整个鹰巢城，让所有人知晓冒犯国王的下场！ 乔佛里的脸颊再次微微抽动，还有兰尼斯特侏儒………他一定把那可恶的侏儒抓回来，并亲手砍断侏儒的四肢！ 乔佛里习惯性地抬了抬下巴，但此时的姿势稍显别扭，妈妈………明天开始，他的王后七国就不需要摄政太后了，王者不容他人从旁掣肘，她只须当好服从国王命令的太后。 虽然他亲手杀了瑟曦的父亲，乔佛里却一点点都不担心，因为他知晓妈妈一定会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 乔佛里的嘴唇突然开始轻微地发颤，玛格丽·提利尔也是叛徒，既然妈妈一直不喜欢她，就把她送给妈妈随意处置，就当做是他给予的补偿。 差点忘了凯冯，先把他关进黑牢，等有空了……… 这时，乔佛里的身体猛地一僵，小腿肌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他下意识地想要伸直腿部来缓解那里的疼痛。 但………剧烈的疼痛却是从小腿开始瞬间传遍全身，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额头上青筋暴起。 乔佛里的面部扭曲起来，他刚要开口呼救，却被几只手直接按进了水里。 咕噜咕噜……… 水涌入乔佛里的鼻腔和口腔，无法呼吸的恐慌和绝望瞬间笼罩，他拼命想要吸气却只能吸进更多的水。 他的四肢本能地挣扎，但每一次动作都显得那么无力，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 咕噜噜噜……… 门外，侍女恭敬的声音响起：“大人，国王陛下正在休息，不许任何人打扰。” 房间内，躺在浴缸内的乔佛里狰狞着脸，圆睁的双眼还残留着濒死时的惊恐与绝望，他的青紫嘴唇微微张开，似乎直到最后一刻仍在试图求救。 ………… ………… 贝勒大圣堂，太后客房。 瑟曦·兰尼斯特在噩梦中惊醒，她坐在床榻上呼吸急促，几乎浑身都是细密的冷汗。 顿了顿，她掀开毯子，ys不挂地爬下床，用毛巾轻擦自己的身体。 擦完身体上的汗水，瑟曦拿起酒壶倒酒，随后端着酒杯，来到窗前望着月光下的大理石广场，轻抿了口夏日红。 每个夜晚的噩梦不断，瑟曦又抿了一口酒，但刚刚梦里的场景，她却一丝也记不起来，只剩下怦怦的慌乱心跳。 难道是詹姆出了什么事吗？ 瑟曦的脑中有各种猜测，但感觉她都没有猜对，站立了一会儿，感觉到了一丝冷意，她便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光，返回床榻。 床榻上，似乎是感受到了瑟曦的目光，坦妮娅夫人微微睁开眼睛。 “醒了？” 坦妮娅夫人喘了口气，点点头，沙哑地道：“是的，陛下。” 她的脑中忽然闪过那些男人的面孔，其中包括被她送去七层地狱的酒鬼劳勃，也包括已沦为废物的蓝赛尔。 瑟曦缓缓地躺了下来，她刚要说话时，房门的方向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本章完) 第391章 美人鱼港 “太后，瑟曦太后！” 是奥斯佛利爵士的声音，瑟曦收拢蓬乱的头发，爬下床，她在坦妮娅夫人的服侍下穿上白色的丝质睡裙。 “太后，太后，太后！” 没多久，奥斯佛利的声音与敲门声再次传来，这次显得更急促。 瑟曦不悦地皱了皱眉，她整了整衣裙，回应道：“进来吧。” 房门马上被推开，奥斯佛利爵士先是提着一盏油灯进入，后面是他的弟弟和…………她瞧见穿着白袍的身影。 詹姆？她又马上否认，不可能是他。 “太后陛下。”曼登爵士上前行礼。 “是你………是你找我？” 说话时，坦妮娅夫人为瑟曦披上了一件酒红色的天鹅绒袍子。 曼登爵士抬头，回道：“是国王陛下派我来的，她请您立刻返回红堡，那边………国王遭遇了刺杀。” 刺杀？！ 谁敢刺杀乔佛里………史坦尼斯？史塔克？马泰尔？提利尔？ 她急切地道：“我儿子怎么样了？” “国王陛下并没有受伤，他说他亲自处决了刺客，而刺客的身份是………” 曼登爵士仿佛是在述说平常的故事：“泰温·兰尼斯特。” 乔佛里杀了………我父亲被我儿子…………这不可能，她不相信！ 夜风敲打着窄窗，发出“吱噶吱噶”的响声。 “太后陛下，我在离开王座厅前查验过，泰温公爵已离世了。” 身边的密尔女人如树叶一样颤抖，奥斯佛利爵士和曼登爵士面无表情地笼罩在面前，奥斯尼爵士则仍在偷眼瞧着她的身体。 瑟曦看见翅膀晃动的影子，一只飞蛾发现了奥斯佛利提着的油灯，它嗡嗡地拍打玻璃，寻找光明。 她喃喃道：“乔佛里爱他的外公，而且我父亲日日夜夜都有红袍子守卫。” 奥斯佛利爵士瞥了眼有些站不稳的瑟曦，冷静地道：“陛下，红袍子们或许忠于职守，但他们无法阻挡国王的剑。” 护卫队长的提醒，让恐惧一下子攫住了瑟曦，犹如突如其来的风暴。 瑟曦的眼眶瞬间泛红：“不，乔佛里，你不能那样做………” 顿了顿，曼登爵士提醒道：“太后陛下，国王如今还身处危险，他需要您的庇护。” 瑟曦的碧眸颤动，她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的那个噩梦，它终于清晰了。 梦里………她坐在铁王座之上，俯瞰众人。 骄横的领主和高傲的贵妇在她面前跪拜，年轻勇敢的骑士将宝剑放在她脚边，恳求她的荣宠。 她与他们一个个地微笑作答。 一切都很美妙，但诸侯与贵妇们突然指着她咯咯笑，还用手背遮掩笑脸。 她竟发现自己什么衣服也没穿，她惶恐地试图用双手遮掩，去维持那份女人的羞耻。 结果，铁王座上的剑尖割破了她柔嫩光滑的皮肤，鲜血流下大腿。 她想站起来，脚却踩在扭曲金属的隙缝里，挣脱不开，越是挣扎，铁王座就越是无情地要将她吞没。 刺耳的笑声中，铁王座已变成了驼背怪物，它无情地撕开血肉，直到整个身体都变得血淋淋了她才能脱离了那里。 瑟曦低头仔细打量双手，确保每個指头都在；再摸摸身体，皮肤起了鸡皮疙瘩，却没有划破割伤；腿上没有疤痕，脚底没有创口。 梦，噩梦，它是预言了今晚的噩耗吗？ 预言……… 该死的预言，黎明到来时，她才该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倘若泰温·兰尼斯特真的死了，她和她的孩子们都不再安全……尤其是乔佛里。 狮子倒下，百兽纷起，豺狼虎豹将趁虚而入。 所以，她必须当机立断，立刻行动，一如劳勃死去那回。 母狮的饱满缓缓起伏了下，她昂了昂下巴，冷声道：“我即刻着装，奥斯尼爵士，唤醒所有卫兵，我们稍后就出发。” ………… 走出贝勒大圣堂，瑟曦在奥斯尼爵士的帮助上跳上了马儿，她望向夜空，星星点点在闪耀着。 西方最明亮夺目的星星已然沉沦，未来的道路将更为黑暗。 不，没人能使她恐惧，她是凯岩城的女儿，狮子的女儿！ 倘若父亲离世了，凯岩城是她的，兰尼斯特家族的力量也是她的，即便将来乔佛里不再需要摄政王太后，身为西境的主人，她仍能左右红堡。 瑟曦太后抵达王座厅大门时，门边有大批戴狮盔的兰尼斯特卫兵，盔顶的黄金狮子隐隐反光。 她能察觉到他们都在恐惧，他们的确是该恐惧，若是父亲………母狮绝不会让老狮子独自离世！ “未经我的准许，谁也不得擅自出入王座厅。” 里面一片安宁，瑟曦只听见脚跟与石板的摩擦声。 月光穿过窄窗流泻而入，铁王座狰狞地高高在上。看着它，瑟曦微顿了下脚步，随后她来到老狮子的尸体前站定。 他真的死了吗？ 他是她的父亲，她应该尖叫哭泣吗？她想问父亲，让他告诉他答案。 母狮的目光重新移向小丑般趴在台阶下的人，他真是她父亲吗，那个拥有着钢铁意志的老狮子……… 她的指甲不自觉中深深地陷入手掌中：“我父亲不该躺在这种地方，把派席尔找来，让他来照料泰温大人，并为我父亲披上貂皮、金丝和绯红绸缎。” 她的声音逐渐提高：“我父亲是三位国王的御前首相，是七大王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领袖之一。让全城的钟都响起来，和劳勃逝世时一样。” 瑟曦一边踱步，一边镇定地下达各种命令，周围火炬的浓烟熏痛了她的眼睛，但母狮不要流泪，正如她父亲也不会。 科本缓步地来到瑟曦的前面，深深鞠躬：“太后陛下，您或许该上去看看。” 不知为何，瑟曦的心脏在胸腔内突然扑扑狂跳，停止踱步：“乔佛里找我吗？” 科本看了看她，微微叹气，语气带着哀伤地道：“他还在等着您。” 见此，母狮没再继续言语，她提起裙，快步朝铁王座后面的走廊而去。 国王寝室。 瑟曦怔怔地望着浴缸里死不瞑目的乔佛里：“谁………是谁………到底是谁………” 瑟曦的双腿软得像水，身后的奥斯尼爵士伸手来扶，却被她避开。 她跌跌撞撞地向后面走去，她根本无法接受儿子的死亡，瑟曦最后瘫倒在乔佛里的床边，她无声地流泪。 当天色已转为深深的钴蓝，双眼红肿的母狮默默地望着静默姐妹抬走国王，科本则恭敬地立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凯特布莱克兄弟一起走了进来，他们手上和衣服上沾染了不少鲜红。 “太后，请您节哀。” 瑟曦直直地看着摆放在房间一角的浴缸，声音沙哑地道：“他说什么？” 奥斯尼爵士向前一步，回道：“柏洛斯爵士说他一直都守在门外，期间只有服侍国王的两个侍女进出过寝室。” “…………那两个侍女呢？” “她们两人应该是潜逃了，我已经安排人追查她们的行踪了，陛下。” “…………逃走了，两个穿着裙子的女人在深夜里离开了红堡，她们是谁的人？” “据我了解，她们两人已在红堡三年多时间，她们一直都在国王的洗浴室服务。” “…………我问的是她们两人是谁的人？” “这个………请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立刻去查。” 待凯特布莱克兄弟脚步匆匆地离开房间，顿了顿，科本温和的声音响起：“太后陛下，乔佛里国王可是喜欢河湾地的钱币？” 河湾地？瑟曦的目光终于动了动，她看向了科本。 科本从袖子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枚金币，向瑟曦展示了正面的河湾王头像和背面的园丁家族（河湾地曾经的统治家族）纹章。 “陛下，它的名字叫‘金手币’，在伊耿一世征服了维斯特洛后，它就很少见了。” 瑟曦死死盯着金手币：“…………你是在哪里找到这个的？” “我是在浴缸下面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找到的，当时人多，我担忧会泄露情报，所以我就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藏了起来。” 母狮把金手币紧紧握在手里，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她咬牙切齿地道：“提，利，尔。” ………… ………… 美人鱼港，政务厅的白色大理石露台。 格林与凯冯·兰尼斯特各自坐在木椅上，小淑女、弥赛菈则在他们后面的稍远处摆弄着瓶的鲜，偶尔不安地瞅一眼气氛不是很好的那两个人。 凯冯伯爵缓缓呼了口气：“格林公爵，你的行为让我感到非常不友好，你等于是在关押我们。” 格林领主毫不在意凯冯言语中的威胁，他只是浅浅地笑了笑，道：“凯冯伯爵，没有经过母亲的允许便私自带走她的女儿………这种行为才是真正的不友好，或许还可以称为不礼貌。” 凯冯伯爵握了握拳，道：“我要提醒你，弥赛菈不仅是瑟曦的女儿，她还是王国的公主，她有属于她的责任和义务。” 格林却是反问他：“凯冯伯爵，你就是用这套说辞说服弥赛菈公主与伱同行的吗？” 凯冯伯爵没有开口，只是凝视着格林。 停顿了下，格林又道：“因为知晓这套说辞对瑟曦太后不起作用，所以你才让弥赛菈与她母亲不告而别吗？” 他继续道：“倘若能说服瑟曦太后，我想你也不会如此选择吧？” 凯冯伯爵再次缓缓呼气，道：“克莱勃公爵，你和泰温公爵承诺过，你不再参与兰尼斯特家的私事。” 格林头疼似地稍稍揉了揉头，目光看向凯冯，道：“我不得不提醒你，我们是在讨论王国的公主，咳，这还是你刚刚特意提醒我的。” 凯冯：“…………” 顿了顿，他揉揉眉心，语气带着些许无奈：“格林公爵，我想我们可以暂时告别文字游戏。” 他的上身朝格林的方向前倾：“倘若你非要拦下弥赛菈与我一起出使多恩，那么………请给我一个能令人满意的‘说辞’，不然这会影响到兰尼斯特与克莱勃的友谊，我希望我的言语听起来不是威胁。” 格林的棕眸微动，他直视凯冯：“已经是威胁了，或许………《真史》会如此记载，兰尼斯特因为克莱勃阻止把王国公主送去多恩，因而选择了开战，原因是………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凯冯伯爵的目光变得深邃：“你是在羞辱兰尼斯特，格林·克莱勃。” 格林的上身朝凯冯的方向前倾，温和的目光逐渐变冷，他缓缓开口：“我可以给你拿面包和盐，兰尼斯特。” 两人一动不动地对视着，气氛十分凝重。 这时，弥赛菈端着两个酒杯走了过来，她清脆而稚嫩的声音响起：“叔外公，格林公爵。” 她先把酒杯递给凯冯，顿了顿，他深深地看了眼格林，朝弥赛菈和蔼地道：“有劳了，孩子。” 然后是格林，他接过酒杯，微微一笑，道：“谢谢。” 弥赛菈抿嘴笑了笑，随后她分别朝两人轻轻一礼，道：“很抱歉，我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我应该主动远离些，请宽恕我的冒昧。” 格林笑了笑，他朝凯冯举杯示意，道：“弥赛菈公主与您无关，是凯冯伯爵没有压低声音的原因，我也是。” 弥赛菈公主的小手一背，道：“格林公爵，请您再次宽恕我的冒昧，不仅是我的叔外公，其实我也很好奇，您盛情留下我们坐客的原因，嗯………还有，您的美人鱼港跟我想象的一样漂亮。” 格林晃了晃酒杯，道：“我可以向你们坦诚………” 沉吟了下，他继续道：“假话是我担忧等兰尼斯特没有了外敌，会开始把克莱勃排挤出七国中心，这样会让我很为难。” 凯冯的视线也移了过来，格林瞥了眼他，接着道：“真话是忍无可忍的母狮要求我带兵攻破阳戟城，把她的女儿带回来。” 听完，弥赛菈眨了眨眼睛，然后把视线移向叔外公。 看着小公主清澈的眼睛，凯冯伯爵暗暗叹气，道：“弥赛菈，谢谢你的好意，好孩子，你去休息吧。” (本章完) 第392章 龙石岛 待弥赛菈离开，凯冯伯爵凝望着露台外波光粼粼的海面，道：“请告诉我，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你或许比我更清楚瑟曦会怎样回复。” 格林浅尝一口夏日红，道：“我真正等的是泰温首相的回复。按照她的性格，肯定会去找他的。” 是的，瑟曦肯定会直接找上泰温公爵，而且是不顾一切地大闹一场。 想到这里，凯冯伯爵的目光微颤了下，难道格林公爵旗帜鲜明地站在瑟曦那边，是为了利用她来分裂兰尼斯特？ 倘若这真是克莱勃的谋划，那就很“遗憾”了，在兰尼斯特家族，没人能违抗或敢于反抗他的兄长，或许泰温大人为了家族的稳定不得不暂时容忍一些事，但他绝不会容忍有人损害家族的利益。 凯冯伯爵深邃的绿眼微动，瞥了眼身旁的年轻公爵，微微叹气，道：“其结果是显然的，你该知晓，你这么做………多出的只有父女之间的争吵，甚至………” 停顿了下，他微微叹气，补充道：“有可能是仇视。” 格林皱了皱眉头，狐疑地盯了会儿他，才开口道：“凯冯伯爵，虽然看起来用弥赛菈联姻能很达成与马泰尔的和谈，但是以泰温大人的睿智，怎么可能看不出其中的利弊，还把宝贵的外孙女在这种时候送去呢？” 停顿了下，他又道：“多恩人………如今是最为仇恨兰尼斯特的时候，只要一点点火星，我想那里的怒火便会熊熊燃烧。” 凯冯不禁又轻瞥了眼身旁的格林公爵。 顿了顿，他缓缓地道：“正是因为如此，为了七国的安定，王室与红堡才需要表示更多的诚意，以安抚多恩的人心。” 从蔚蓝的大海上收回视线，格林看向凯冯伯爵，道：“我期盼瑟曦太后尽早理解泰温公爵的为难之处，虽然他们是父女，但一位是摄政太后，另一位是御前首相，若是他们之间的误解加深，这对刚瞧见和平希望的七国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举杯示意：“母狮会为了小母狮而怒吼，此时………我们还有机会让她保持自己的理智，不是吗？” 凯冯伯爵没有把视线再移向格林，但他的目光变得复杂，默默地抿了口夏日红。 过了好一会儿，凯冯伯爵放下空空的酒杯，忽道：“你爱她？” 格林看了他一眼，无声地点点头。 见状，凯冯的绿眼一动：“你既然如此爱她，以你的实力和能力………我为何没看到你对她的‘诚意’，伱的举动，并不像正常的维斯特洛男人。” 格林揉了揉头，轻叹口气，道：“凯冯伯爵，爱并不仅仅是占有。” 顿了顿，凯冯伯爵伸手拿起银色的酒壶，为格林的酒杯里倒着酒，目光逐渐变得和蔼：“你若是有什么顾虑，可以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你。” 看着颔首致谢的格林，倒完酒，他的目光微凝：“或者，你藏有其他的目的，你反而不希望我的主动相助。” 然后，他的语气和蔼又诚恳：“我的兄长59岁，而我57岁，梅………” 他动动嘴唇，继续道：“高庭的继承人、维拉斯·提利尔，据我所知，他喜好学习，富有教养，但实话实话………他的身体并不允许他领兵出征。凯岩城的詹姆………你们是好友，或许你在某些方面比我更了解我那侄子………我说这些，其实是想告诉你，你已注定………未来你会像泰温公爵一样统治七国，而泰温公爵也不会把一个动荡的王国交托给你。所以，我想告诉你，你无需太过警惕兰尼斯特，我们可以永远友好下去。” 格林微微张口，凯冯的真挚似乎让他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动。 他轻呼了口气：“感谢您的好心建言，我会铭记，我想我们的确是可以好好谈谈………” 随后，两人间的气氛愈发融洽起来。 相谈愉悦的时候，格林甚至承诺派出美人鱼港的克莱勃舰队护航至多恩。 但直到谈话结束，关于弥赛菈的问题………格林领主仍委婉地坚持着希望等到瑟曦的回信。 这让凯冯伯爵差点推翻他之前的那些猜测。 待美人鱼港的热情晚宴结束，凯冯伯爵刚刚入睡，却被叫醒。 红堡的回信比预想的要早了很多。 然而，黑色的翅膀，带来了黑色的消息。 看着悲痛地出不了声的凯冯·兰尼斯特，格林无声地退出房间，并轻声关上了房门。 ………… ………… 夜晚，龙石岛。 第三个洋葱（第349章）……… 派洛斯学士刚刚送来的信件被戴佛斯·席渥斯紧紧捏在手里。 看着神色忽然变得凝重的戴佛斯，派洛斯学士不安地道：“首相大人，有什么是我可以效劳的吗？” “你读过这里面的内容吗？” 见派洛斯学士点头，戴佛斯伯爵凝视了会儿，缓缓开口道：“学士，我希望你能暂时忘掉这件事，这是首相的命令。” 停顿了下，他又道：“这也是我的请求。” 顿了顿，派洛斯学士露出一丝微笑，欠了欠身，道：“听候您的差遣，首相大人。” 夜火于逐渐凝聚的黑暗之中燃烧，如一头鲜亮的巨大怪物，变换闪烁的橙光为它在院子里投射出二十多英尺长的影子。 戴佛斯伯爵从长廊的拱窗望了下去，他瞧见红袍女、梅莉珊卓高举双臂，仿佛要拥抱摇曳的火苗。 她的声音清晰嘹亮：“光之王———您是我们眼中的光，您是我们心中的火，您是我们腹中的热———您的光是温暖白昼的太阳，你的光是守护黑夜的群星———” 赛丽丝·佛罗伦王后尖细的脸上满是热忱，他领着大家高声颂唱：“光之王，守护我等。长夜黑暗，处处险恶。” 史坦尼斯国王站在赛丽丝王后的身旁，却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应和。 希琳公主则站在国王和王后的中间，她脸颊和颈部的灰斑在火光中几近于黑。 梅丽珊卓的声音跟柴堆的火星一起盘旋升腾，涌向紫色的夜空。 “光之王啊，请带领我们走出黑暗，噢———光之王主啊，请用火焰填充我们的心房，好让我们奉承您明光照耀。” “我们感谢您，光之王，您带来生命———” “我们感谢您，光之王，您带来白昼———” 赛丽丝王后和其他人轻声回应：“感谢您派来温暖我们的太阳，感谢您派来守护我们的群星。感谢您赐予我们壁炉与火炬，以抵挡无情的黑暗。” 梅莉珊卓一转身，她扬声高喊：“感谢您赐给我们史坦尼斯，正直的国王陛下。感谢您赐予他如此纯净烈焰般的心志，感谢您赐予他正义的英雄之红剑，感谢您赐予他对忠实民众的无尽热爱。” 她展开双臂：“请您引导他，请您守护他，光之王，请您赐予他讨伐敌人的力量。” 赛丽丝王后和其他人狂热地齐声回应：“赐予他力量，赐予他勇气，赐予他智慧。” 长廊上，戴佛斯的伯爵侍从轻声提醒他：“大人，时间快到了。” 梅丽珊卓在每天日落时分燃起火堆，为即将结束的一日感谢拉赫洛，并请求他第二天重新带回太阳，驱逐凝聚的黑暗。 按照往常的习惯，史坦尼斯国王、梅莉珊卓及“后党（第381章）”们还要再祈祷一个多小时。 戴佛斯伯爵收回目光：“对，时间不多了。” 他转身离开窗口，加快了步伐，“王党”的几个伙伴紧随其后。 当戴佛斯推门而入时，艾德瑞克·风暴正读着书。 艾德瑞克抬起头，对忽然闯入的来客，疑惑地道：“大人，夜安？” 派洛斯学士从后面走了出来，道：“艾德瑞克，快去把斗篷拿来，你得跟首相大人一起走。” “我吗？” 艾德瑞克站起来，他把嘴巴倔强地抿起，道：“上哪儿去？我才不向光之王祈祷。我信仰战士，跟父亲一样。” 戴佛斯伸手摸了摸男孩的头，道：“不是去祈祷，来吧，孩子，时间不容耽搁。” 艾德瑞克披上一件带兜帽的羊毛厚斗篷，派洛斯学士俯身帮他系紧，并拉起兜帽遮住他的脸。 “学士，您不一起去吗？” 派洛斯微微摇头，摸摸脖子上的学士项链，道：“我的职责在这里，在龙石岛。快跟首相大人走吧，照他说的去做。记住，他是国王之手，关于国王之手，我教过你什么？” 艾德瑞克很快回答：“首相代表国王发号施令。” 派洛斯学士微微一笑：“正是如此，快走吧。” 离开了城墙，艾德瑞克好奇地看了看戴佛斯，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大人，我们究竟上哪儿去？” 戴佛斯回看了下男孩，道：“去海边，那里有一艘船在等你。” “船？” 艾德瑞克突然停下脚步，昂首看了过来。 戴佛斯伯爵也顿住脚步，他点点头，道：“是萨拉多·桑恩（第203章）的船，他是萨拉是我的好朋友，不要害怕，我会派我的侍从陪着你。” “我才没有害怕！” 艾德瑞克先是恼怒地声明了下，随后又低声道：“希琳也会一起来吗？” 戴佛斯伯爵微微摇头，道：“公主得留在这里，她要跟国王和王后在一起。” “我们约好明天一起做算术的。” 艾德瑞克有些难过：“她会伤心的………你肯定我必须走吗？我叔叔为何要我离开龙石岛？是我惹恼他了吗？我敢说自己绝不是故意的！” 男孩又露出那种固执的表情：“大人，我请求面见叔叔，我要见史坦尼斯国王。” 若男孩被烧死，公主会更伤心的……… “陛下不想见你，艾德瑞克。” 戴佛斯瞥了眼远处，时间不多了，他不得不选择善意的谎言。 “我是他的御前首相，难道非得要我禀报国王，你不肯服从命令吗？你知道那会让他多生气吗？你根本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 他摘下手套，让男孩瞧见他那被削去一截的四根手指：“可我见过。” “他不该这么做。”洋葱骑士的威胁取得了期望的效果，男孩默认地由他牵着手走。 哗啦———哗啦———哗啦啦———— 海滩上，目力所及，尽是黑暗与空旷。 戴佛斯用削短的手指梳理稀疏的头发，走私者必须了解海潮，懂得捕捉风向，四個桨手的小舟会把男孩载上停在外海的大船，扬帆启航，远离这里的黑暗。 戴佛斯觉得自己该不该先理理发、刮刮胡子，虽然史坦尼斯国王只有铁一般的公正，但在觐见国王的时候，看在他外表像模像样份上，或许会赐予痛快的惩罚。 戴佛斯缓缓走路，他的脚步声在黑色的墙壁和石龙之间回荡，自己从未觉得龙石岛如此黑暗恐怖。 但愿石头中的魔龙永远不要醒来……… 石鼓塔高耸在前，戴佛斯走近后，伫立在门口的守卫连忙为国王之手分开交叉的长矛。 至少进门时，他还是首相，不知出来时会是什么，假如自己真能出来的话。 或许是因为戴佛斯今晚太累了，他忽然觉得爬上去的楼梯似乎比以前更长更陡了。 孩童的时候，他梦想成为大富翁，但长大以后，他只想要一块能够让家人吃饱的地，以及一栋养老的屋宅，并为儿子们安排好前程。 “瞎眼杂种（他是泰洛西的海上走私者和海盗）”曾告诉他，聪明的走私者不会把手伸得太长，不会让自己受到太多关注。 足够吃饱的土地，一座木堡，爵士称号，他早该满足了。 若能活过今晚，戴佛斯决意带着儿子们回风怒角，回到温柔的妻子身边，不再理会国王与权力。 戴佛斯伯爵进入图桌厅时，史坦尼斯国王仍在夜火边，跟梅莉珊卓和后党在一起。 壁炉里火焰盘旋跳跃，木柴噼啪作响。 戴佛斯伯爵斜倚在窗台上，呼吸着夜晚冰冷的空气，他等待了许久，终于听到了靴子踏着石阶梯的声音。 不多时，传来了国王的声音：“…………是两个，不是三个。” 接着是梅莉珊卓带着玉海口音的声音：“一定是三个，我向您发誓，国王陛下，我看到他的死，听到他母亲的哀嚎。” (本章完) 第393章 龙石岛2 “火焰中充满陷阱，你无法确定什么是现在，什么是将来，什么是可能。” “哪些属于将来，哪些属于现在，哪些属于过去，光之王皆已有了意旨，地上凡人的所作所为皆是光之王指引。” 史坦尼斯和梅莉珊卓两人一起进门，戴佛斯踱步上前，抚胸道：“陛下，如梅莉珊卓女士所见，您侄子乔佛里已经死了，三个洋葱齐了。” 梅丽珊卓的眼内仿佛有火焰在摇曳，她的红色眼睛轻轻扫过洋葱骑士，道：“陛下，乔佛里正是第三个。” 史坦尼斯盯了会儿神色恭敬的首相，道：“戴佛斯，他不是我侄子。尽管多年来我一直以为如此。” 接着，他瞥了眼梅丽珊卓：“我会数数，女人。” 史坦尼斯沿地图桌踱步，经过旧镇与青亭岛，走向盾牌列岛和曼德河口。 “乔佛里………记得城堡厨房里有只猫，厨子们常拿些残羹剩饭和鱼头喂它，其中一人告诉那孩子，它就要生小猫了，那个人以为他会想要一只。结果，乔佛里用匕首将那可怜的动物开膛破肚，他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找到小猫之后，他把它们拿给劳勃看，却被狠揍一顿，几乎给打死。” 戴佛斯伯爵抬眼看了眼红袍女祭司，上前一步，道：“史坦尼斯国王，还有第四个洋葱，泰温·兰尼斯特也死了，他们死于同一個夜晚。” 史坦尼斯国王停下脚步，顿了顿，他的手指划过桌面，道：“狮子死了………消息可靠吗？” 戴佛斯伯爵微微点头，回道：“君临的里斯商人发出了信鸦，他们是萨拉多·桑恩的朋友，他们没理由对我撒谎。” “泰温………乔佛里………” 沉默了一阵后，史坦尼斯国王摘下赤金王冠，放到桌上，道：“他们会派人来迎接我吗？” 梅丽珊卓踱步靠近地图桌：“他们不会，乔佛里还有个弟弟。” 史坦尼斯国王的牙齿嘎吱作响：“托曼，是的，他们还有一个同样出自乱伦的男孩。。” 梅丽珊卓伸出手，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史坦尼斯的手臂上，轻声道：“他们会给托曼加冕，以他之名继续统治七国。” “托曼的性情比乔佛里温顺，但他仍是一只成长中的怪物，又一条寄生于王国上的水蛭。” 史坦尼斯国王捏起一只拳头，继续道：“狮子既然已死，谁在君临城发号施令？不可能是托曼，他还是个男孩。时间所剩无几，维斯特洛需要一个真正的男人站出来。” 梅丽珊卓的身体几乎贴着史坦尼斯，她那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响起：“陛下，既然时间所剩无几，那就快快拯救他们吧。” 火红的眼睛一动不动地仰视着他：“我已经达成了三个国王的目标，把那个男孩给我，让我为您唤醒岩石中的魔龙。” 戴佛斯伯爵看着眉头锁紧的史坦尼斯，提醒道：“艾德瑞克·风暴。” 史坦尼斯忽然爆发出令人颤栗的怒火：“我知道他的名字。走私者，饶了我吧，别再说了。我跟你一样，不喜欢这样，但我必须向我的王国负责，这是我的职责。” 他重新看向梅丽珊卓，冷冷地道：“女人，你发誓，你没有其他的法子，以你的性命起誓。撒谎的话，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您是那个命中注定要抵御远古异神的人选，应和着五千年前的预言。红色彗星宣告了您的到来，您就是亚梭尔·亚亥转世重生，预言中的王子。如果您失败，整个世界将一起消亡。” 红袍女脖颈上的大红宝石阵阵悸动：“给我那个男孩，我将把您的王国交还于您，史坦尼斯国王。” 史坦尼斯国王的双目如深蓝的淤青，他紧紧盯着红袍女，当他准备开口时，戴佛斯伯爵声音先是响起：“艾德瑞克·风暴不在了。” 史坦尼斯转身凝视走私者：“不在了，什么意思？” 戴佛斯伯爵坦然地看向国王：“此刻，他已搭乘一条里斯海船，安全地扬帆出海。” 闻言，史坦尼斯国王的牙齿再次嘎吱作响：“私生子在未经我准许的情况下，被带离了龙石岛，里斯人的船………那些里斯海盗想干什么，他们是打算背叛………” 红袍女柔声打断了史坦尼斯的猜测：“不是里斯人，是您的首相干的，陛下。” 她转向戴佛斯时，眼里闪烁着危险的红光：“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戴佛斯·席渥斯？” 戴佛斯伯爵垂下了眼皮：“我履行了自己的职责。” “这是背叛。” 史坦尼斯走到窗边，凝视着外面的夜晚，他声音里的疲倦更甚于愤怒：“戴佛斯，我把你从贱民中提拔为了贵族，难道忠诚有这么难？” “今生今世，我对您的忠诚始终不渝……”即将的说辞，戴佛斯·席渥斯已经过一番深思热虑，他知道自己的性命有赖于此。 “史坦尼斯国王，您让我发誓给予您诚实的谏言，保护您的权利和您的王国，惩罚您的敌人，照顾您的民众。艾德瑞克·风暴难道不是受您庇护的臣民吗？不是我发誓要保护的其中之一吗？我信守自己的誓言，怎能称为背叛呢？” 凝视了会儿走私者，史坦尼斯国王冷声道：“我从没有要求过这顶王冠，它戴在头上又泠又沉，但只要我还当国王一天，就有责任和义务照料这个王国。倘若，我必须牺牲一个孩子，把他献给火焰，以拯救千百万民众，免遭黑暗的侵袭………戴佛斯，牺牲从来不是件容易事，否则就不称其为牺牲了。” 嘎吱，他咬了咬牙：“梅丽珊卓女士，伱为走私者解释。” 梅丽珊卓微微点头，她离开史坦尼斯的身旁，朝戴佛斯曳步移近：“亚梭尔·亚亥用来给‘光明使者’淬火的是他爱妻的心血，一个拥有千头肥牛的富人，把其中一头献给神灵………这不算什么，但献出自己唯一的牛………” 戴佛斯伯爵打断了红袍女的蛊惑，他看着他的“神”，道：“她说的是牛，而我说的是人，您女儿的朋友，您兄长的血脉。” “他是国王的儿子，他拥有国王之血的力量。” 梅莉珊卓脖颈上的大红宝石像红色的星星一样闪耀：“你以为自己救了这个孩子，是吗，洋葱骑士？大错特错！不管躲到天涯海角，当长夜降临时，艾德瑞克·风暴仍将和其他人一起死去。到时候，黑暗与严寒将笼罩整个世界，连你自己的儿子们也统统逃不掉。知道吗？你干预了自己所不能理解的伟业！” 红袍女仿佛是一团燃烧的火焰，戴佛斯伯爵的后背已尽是冷汗，他暗暗呼口气，道：“我不能理解的事情很多，也从未不懂装懂。我了解大海与河流，了解海岸的走向，了解礁石与浅滩，了解哪里有隐密海湾，以便让小船悄悄登陆。我还了解………” 他缓缓吸口气，接着道：“身为国王，必须保护王国的民众，否则便算不上国王。” “戴佛斯，你敢当面嘲笑我？我得从一个走私洋葱的人那里学习国王的职责吗？” 史坦尼斯国王的脸色阴沉，他拔出了“光明使者”，它的光亮顿时填满大厅。 他应该理发和刮胡子的………或许是因为已经提前有了丢掉性命的准备，此刻，戴佛斯发现自己竟意外地平静。 他朝他的“神”跪了下来：“史坦尼斯国王，倘若我有所冒犯，请只管砍头，无论生死，我都是您忠诚的骑士。” 说完，他把自己的头垂下，以方便国王行刑。 “戴，佛，斯。很好。” 嘎吱吱，史坦尼斯国王缓缓举剑：“以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及先民………” 梅丽珊充满神秘的红色双眸注视着洋葱骑士头发稀疏的后脑，她藏在袖子的那只手，手指微微动了动。 顿时，原本一旁安静燃烧着的火盆中火焰，犹如被赋予了狂暴的生命一般，轰地升腾而起，熊熊烈烈。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禁让史坦尼斯国王停止了动作，红袍女则从他与戴佛斯之间身姿轻盈地穿过，缓缓靠近火盆。 “光之王的意旨………” 梅丽珊卓凝望着摇曳不定的火焰，红唇轻启，喃喃出声：“一艘装满黄金的船………明天………当光之王温暖白昼时………它将停靠龙石岛的码头………他们头戴紫色的三层无檐帽………国王与首相将一起上船………”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悠悠回荡，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魔力。 戴佛斯伯爵忍不住抬起头：“铁金库？” 说完，感受到史坦尼斯冰冷的视线，他立即重新把自己的头垂了下去。 火盆中的火焰没多久就燃烧殆尽，梅丽珊卓转身，她浅浅一笑，道：“正是铁金库，陛下。长夜黑暗，处处险恶，您肩负着整个世界的命运，光之王在指引着您，光之王已安排好了一切。” 史坦尼斯的目光深邃：“你是在提醒我，要把走私者留到明天白天吗？” 梅丽珊卓欠了欠身，道：“阴沉的天空，凛冽的寒风，这是光之王的指引（第305章）。” ………… 次日，天空被厚重的阴霾所笼罩，仿佛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低垂着，微弱的光线费力地穿透云层，却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戴佛斯伯爵神色恭敬地跟在史坦尼斯国王的身后，踩着木板，踏上了停靠在码头的铁金库舰船。 他们在布拉佛斯仆人的引领下进入了位于船尾的大船舱。 舱内一头有着不算太高的台阶，它上面摆放着长桌，桌子后面是并列的三张高背椅。 坐在那里肯定很气派，戴佛斯伯爵收回目光，朝来回踱步的史坦尼斯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陛下，您乐意的话，我或许可以为您找把椅子来。” “时间快到中午了………” 史坦尼斯国王轻瞥了眼戴佛斯他顿住脚步，望向长桌的后方，冷声道：“看来他们不是为了国王而停靠在这里。” 闻言，戴佛斯伯爵耸耸肩：“他们可能是觉得我们更迫切，商人喜欢耍的这种小伎俩，陛下。” 史坦尼斯国王继续缓缓地踱步：“走私者也懂得商人的卑劣手段吗？” 戴佛斯伯爵挠挠脸颊，语气诚恳地回道：“成为商人是我曾经最大的梦想，直到您赐予我荣宠之前。” 史坦尼斯国王冷哼了一声。 戴佛斯苦思着如何缓解尴尬的气氛时，后面传来开门的声音，随后脚步声响起，三个头戴着紫色毛毡制成的三层无檐帽、身穿暗紫色长袍的人走了过来。 他们各自站在高背椅旁，稍稍打量了下史坦尼斯和戴佛斯，便坐到了椅子上。 其中，坐在中间的那人出声道：“日安，史坦尼斯·拜拉席恩阁下，铁金库向您问好。” 史坦尼斯抬脚来到台阶前伫立，冷冷地扫了眼高高而坐的三人，道：“我以为你们是来拜访国王的，我似乎是误会了你们的来意。” 坐于左边的人开口道：“感谢您允许我们把船停靠在码头，史坦尼斯大人。” 坐于右边的人礼貌地一笑，接着道：“我们无法确定您是否需要铁金库的效劳，所以我们才没有冒昧地提出面见您的请求。” 位于中间的那人又道：“我想您既然主动拜访………” 戴佛斯伯爵拧紧眉头，他走上前打断道：“请容许我介绍，在你们面前的是拜拉席恩家族的史坦尼斯，七国真正的合法国王。” “我叫泰楚·奈斯托斯。” 泰楚象征性地颔首，继续道：“据我所知，很快会有新国王在铁王座上加冕，他叫托曼·拜拉席恩。” 史坦尼斯背着手，紧紧盯着铁金库代表，道：“他是乱*所生的孽种，他不是我的血亲，和死去的乔佛里一样，他们都不是铁王座的合法继承人。” 泰楚微微一笑：“是的，铁金库听过这个故事………” 史坦尼斯冷冷地纠正：“不是故事，这是事实。” 泰楚脸上的微笑不减：“我们还听过另一个故事，讲的是满心嫉妒的叔叔们，企图篡夺侄子合法继承的铁王座，这使得七国付出了无数鲜血和………金币。” 史坦尼斯咬了会儿牙，挤出冷硬的声音：“我听说你们把金币借给了铁王座上的孽种。” (本章完) 第394章 龙石岛3 泰楚·奈斯托斯蓄着细绳一样的长胡子，从下巴冒出来，几乎吊到腰间。 他又是微微一笑：“铁金库的借款者是七国的铁王座。” 停顿了下，他又道：“而您，史坦尼斯大人，您认为您的血统能赋予您如同铁王座一般向我们讨要金币的资格。” 史坦尼斯闻言，微微眯了下眼睛，以肯定的语气道：“七国之中，没人比我更有资格。” 泰楚挑了下眉毛，神色平静地道：“峡海对面的日落之地到处充斥着………篡夺者，疯子、血统继承等需要人仔细解读和琢磨的字眼，而峡海另一面的铁金库更喜欢数字的故事，因为更直白，也更难曲解。” 他的目光扫过史坦尼斯和戴佛斯，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接着道：“您麾下有多少兵士？” 他的话音刚落，史坦尼斯就给出了答案：“四千。” “您有多少战舰？” 见史坦尼斯瞥了眼自己，戴佛斯刚要开口时，铁金库代表提醒道：“我指的是还浮在海上的、能投入战场的战舰，戴佛斯阁下。” 戴佛斯稍稍沉默了下，道：“三十六艘。” 泰楚的视线随即移向史坦尼斯，继续追问：“龙石岛的产出是多少，能否供应四千兵士和三十六艘战舰？” 史坦尼斯直接回道：“不能。” 闻言，桌后的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稍作停顿，泰楚脸上依旧挂着那看似礼貌的微笑，道：“您也看得出来，您提供的这些数字实在是预示不出美好的结局。恐怕，我们只能感谢您亲自拜访这艘船了。” 史坦尼斯的胸膛缓缓起伏了下，他双唇紧闭，未发一言，便要直接转身离去。 “请等等。” 戴佛斯忽然出声，随后他转向高高而坐的铁金库代表，道：“诸位大人，请听我………” 泰楚·奈斯托斯依旧保持着有教养讲礼节的模样，但他说出的话语却是截然不同，他毫不客气地直接打断道：“我不是大人，我只是受雇于铁金库的小小仆人。而且………我要告诉您，戴佛斯·席渥斯伯爵，在布拉佛斯………窃贼是不可能被册封爵位的。” 听到铁金库代表这番充满嘲讽的话语，史坦尼斯猛地顿住了脚步，他用那冷冽如冰的目光回望他们，此刻的他已然处于“怒火燎原”的边缘。 自从戴佛斯被史坦尼斯册封为骑士后，在这十几年来，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冷嘲热讽。他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 “严格来说，我走私的时候从没有强取豪夺，我不过是把货物从一处运往另一处罢了。” 稍微解释了下，戴佛斯直视泰楚，正色道：“铁金库的船既然停靠在这里，我想你们不是为了来观赏龙石岛的石头，你们其实也很清楚史坦尼斯国王在七国的‘价值’，不是吗？” 说着，他缓缓摘下皮手套：“公正，七国皆知史坦尼斯国王的公正，七国民众最期盼着国王的公正。” 他把少了一截指头的手掌伸向铁金库代表：“我是走私者，因为我的功劳，史坦尼斯国王把我册封为了骑士，但也对我之前的所犯之罪做了公正的惩罚。” 他又道：“按照七国的律法，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才是合法的国王，同时………他是诚实的人，我还想诚恳地提醒你们，此时是获得他友谊的最好时机。” 他收回了伸出去的那只手：“据我所知铁王座欠了铁金库一大笔钱，而战争可是很昂贵的。” 泰楚盯了好一会儿戴佛斯，才缓缓地道：“七国的战争很快就结束了。” 戴佛斯侧过身，把一只手伸向史坦尼斯的方向，道：“只要国王还活着，战争就没有结束。请容许我提醒另一件事，泰温·兰尼斯特已经死，摄政太后是人人唾弃的荡妇，詹姆·兰尼斯特最负有盛名的事迹是背刺他誓言保护的国王。所以，泰温死后，铁金库支持谁？难道你们真的认为一个乱*所生的半大孩子能坐稳铁王座吗？” 顿了顿，见戴佛斯停下了发言，泰楚脸上挂着的微笑略微变深：“那是以后的事情，大人。” 戴佛斯抚了抚胸，上前一步，道：“很抱歉，以我对史坦尼斯国王的了解，你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他从不耍舌头，而是付诸行动。” 一阵凝重的沉默后，铁金库的三个代表开始相互低声交谈。 又过了一会儿，他们相互点点头，泰楚·奈斯托斯的视线移向史坦尼斯，顿了顿，才缓缓开口：“大人，鉴于您英勇的价值，铁金库可以为您借款———五万枚金龙。” 五万？看来铁金库早在暗地里调查过他们，这个数字能付清佣兵的所欠佣金，并继续雇佣他们………这是为落水之人给一小口气，看他能不能自己游上来吗？ “七国只有一位可靠的国王………” 戴佛斯看了眼史坦尼斯，朝泰楚伸出了五根手指，道：“五十万金龙。” 泰楚皱了皱眉，道：“六万枚金龙。” 戴佛斯微微摇头，他的语气更加坚定：“六十万金龙。” “四万五千枚金龙。” “五十九万金龙。” “四万枚金龙。” “五十八万金龙。” 泰楚：“…………” 沉默了一阵后，他提醒道：“戴佛斯大人，我们不是市场上讨价还价的鱼贩。” 戴佛斯的抬头纹皱得更深：“史坦尼斯陛下他需要的是一艘可以乘风破浪的海船，而不是遇到风浪天就不能出海的小舟。他是一位久经考验的统帅，我无法认同你们为他出的数字。” 四周一片寂静。 随后，铁金库代表们再次进入低声的交流。 ………… 下了铁金库的船，戴佛斯发现史坦尼斯国王的视线仿佛定在自己身上，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今早特意精心修剪的络腮胡，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三十万枚金龙………戴佛斯，你出色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 听到国王的夸赞，戴佛斯立即躬身，他抬眼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恭声道：“走私者比较擅长跟商人讨价还价，史坦尼斯陛下。” 史坦尼斯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勾了下，他抬脚换个了方向，道：“陪我走走。” 哗啦———哗啦啦——— 沙滩上，史坦尼斯国王伫立着，他深邃的蓝眼凝望着灰蒙蒙的远方，戴佛斯伯爵则恭敬地站在一旁，紧张地大气也不敢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史坦尼斯的声音响起：“洋葱骑士。” 戴佛斯连忙恭声回应：“陛下。” 史坦尼斯转过身，冷硬的脸上罕见地有了一点点的温度：“我很快会出海北上，你帮我保管几天龙石岛。” 保管几天？ 不知道为何，戴佛斯心下忽然感到一阵紧张，他张张口，艰难地开口：“之后………我该………我该………” 史坦尼斯的声音冷得令人如坠冰窟：“善行是善行，恶行是恶行，善行并不能抵消恶行，恶行也不能掩盖善行，行为各有其报应之处，这就是律法的公正，走私者，跪下。” 戴佛斯默默地跪了下来，低着头，道：“史坦尼斯国王，我任您处置。” 垂眼审视了下他的洋葱骑士，史坦尼斯缓缓背起手，道：“我对伱的惩罚是驱逐，从此刻起，你不再是我的封臣。” 闻言，戴佛斯震惊地抬起头，急切地道：“陛下，我愿意以您封臣的身份被您处死，我永远………” 史坦尼斯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戴佛斯的声音：“我不会虚伪地仁慈，我赐予你的土地、城堡和爵位仍然属于你，而戴冯（戴佛斯的第五子）将仍是国王的侍从。” 冷冷地瞥了眼戴佛斯，史坦尼斯国王转过身，直接迈步离开。 海风把他的声音轻飘飘地送进了戴佛斯的耳朵：“你的忠诚自由了，它不再属于我。” ………… 龙石岛的码头澡堂。 热气腾腾的浴池内，萨拉多·桑恩左手搂着一個乳白色皮肤的美人，右手搂着一个橄榄色皮肤的美人。 他眼神迷离地看着一脸憔悴、步伐沉重地走来的戴佛斯，咧嘴而笑，高声嚷道：“我的朋友，瞧瞧您这副模样，看起来迫切地需要美人的温柔安慰。” 戴佛斯仿若未闻，沉默着来到浴池边，目光淡淡地打量了下他们，语气平静地道：“尽量多享受，你们三天后起航。” “你们？” 萨拉多的目光微动，他拍拍怀里的两个美人，道：“去帮准备点美味的吃食，然后我们………嘿嘿………” 待她们嬉笑着远离后，萨拉多抬眼看向老友，疑惑地道：“戴佛斯，为什么是你们，而不是我们。还有，起航？他这是打算去哪里？” 戴佛斯没有说话，他只是耸了耸肩。 顿了顿，萨拉多像是感慨般地喃喃道：“我曾以为那个男人爱我，现在才知晓他是瞧不起我，他是想让我穷困又孤单地死在一个寒冷荒凉的角落………” 没听完海盗的抱怨，戴佛斯直接解下鼓鼓囊囊的钱袋，干脆利落地扔在萨拉多倚靠着的浴池边。 萨拉多微怔，他先是诧异地看了眼戴佛斯，伸手拿起袋子打开。 戴佛斯的声音这时响起：“你不会穷困，也不会孤单。” 看清了里面的东西，萨拉多眨了眨眼，道：“就这点………” 戴佛斯的唇角微勾了下，道：“还有满满一箱………” 在萨拉多发亮的目光中，他继续道：“我让我儿子送去了你在里斯的家，他会直接交给你妻子。” 萨拉多的神色陡然一僵，咬牙切齿地道：“你还真是我的好友。” 戴佛斯一屁股坐了下来，他的声音难掩疲惫：“海盗，不必客气。” “你看起来………” 萨拉多再度打量了下老友，接着道：“怎么像个无家可归的老头？” 戴佛斯接过萨拉多递来的酒杯，仰头喝了一口酒，道：“我犯了罪，国王惩罚我留守龙石岛。” 萨拉多也抿了口酒，逐渐勾起，戏谑地道：“这不是好事吗？岛上的所有石头都归你管。” 说完，他忍不住幸灾乐祸地放声大笑。 戴佛斯勉强笑了笑，道：“我被驱逐了，我如今的身份是没有封君的流浪骑士。” 闻言，萨拉多停下举杯的动作，满脸诧异地道：“你干了什么，你悄悄卖了那个男人的石头？” 戴佛斯微微耸了下肩：“我犯了罪，国王陛下仁慈又公正地处置了我。” 萨拉多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皱着眉头道：“我真是好奇你到底惹了什么天大的事………他那梦里的王国，他难道不知道你占据着一半吗？” “我还有事。” 戴佛斯伸手拍了拍老友的肩膀，道：“慷慨的国王如今有了足够他慷慨的金币。海盗，祝贺你马上要发财了，只需要你在陛下面前好好表现。” 萨拉多看着准备起身离开的戴佛斯，道：“我还能怎么做？那个男人一点都看不上我这个海盗。” “或许，你只适合当海盗？” “该死的走私者！” ………… ………… 美人鱼港。 政务厅内，格林正翻看着详细记录了蟹岛“战利品”的文件（第188章，第364章），一旁的赫歇尔管家时不时地嘿嘿低笑。 听到赫歇尔的偷笑声，格林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道：“赫歇尔，蟹岛后续的事务继续交给你负责。” 赫歇尔连忙收敛脸上的笑容，搓了搓那双肥厚的手，道：“我的主人，轻语堡的库房不够用了，我们需要扩大一下。” 格林微微点头：“这件事也交给你。” 放下文件，他伸手拿起桌上的一把瓦雷利亚钢单手斧，仔细端详着，道：“你去忙吧。还有，请帮我把蒙顿叫进来。” “遵命。”赫歇尔恭敬地应道，然后转身离开。 很快，身形宽胖的蒙顿便推门而入。 行完礼，他憨憨地道：“格林大人，蒙顿听候您的差遣。” 格林的棕眸微动，他把手中的瓦雷利亚钢单手斧抛了过去，蒙顿的大手一抬，正好稳稳地抓住了斧柄。 “在我找到合适的人选前，这把瓦雷利亚钢斧由你保管，好好使用它。” “嘿嘿嘿嘿…………”蒙顿咧开了嘴。 (本章完) 第395章 龙石岛4 夜幕如巨大的黑色绸缎般笼罩着大地，闪烁的星星点点宛如璀璨的宝石镶嵌在无尽的天幕. 轻语城外的广阔空地上，篝火犹如坠落的繁星般覆盖，炽热而跳跃的火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大地与星空之间的桥梁，璀璨而壮观。 每个篝火旁，都有整只的肥羊被架在巨大的烤架上翻转烤制，金黄色的油脂不断滴落，在火焰中发出“滋滋”的声响，烤肉的香气弥漫在空中。 一旁的长桌上，摆满了新鲜的水果、热气腾腾的面包和各种美味的佳肴。 一桶桶美酒被依次打开，酒香瞬间四溢开来。 格林穿戴着金色的铠甲与蓝色的披风，他在家臣骑士和贴身护卫的簇拥下，在克莱勃战士中缓缓穿过。 以出色的记忆力，格林领主与自己视线触碰的每个战士轻点下颌，并唤出他们每个人的名字。 当酋长口中出现自己的名字，一个身形如同黑熊的战士热泪盈眶，嘭地一声，他的右拳狠狠地砸在胸口，激动地高吼：“我永远为您而战，至死方休！” 嘭，嘭，嘭，嘭。 蟹爪半岛的拳头开始扩散，声音越来越密集，很快就充斥着整個场地。 格林在战士们扭曲的面孔和嘶吼中，一步一步地走上了高台。 在家臣骑士及守备兵团长、马森·贝克爵士示意下高台上的几个兵士立即吹起了号角。 呜———呜———呜——— 号声响起，克莱勃的战士们逐渐安静，齐齐注视着高台之上。 格林举起杯子，扬声道：“我忠诚而无畏的战士们———” 他沉稳有力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仿佛具有穿透人心的魔力。 “敬———战士的荣耀！” 克莱勃战士们纷纷举杯回应，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他们的声音震撼天地。 至此，克莱勃领地的第一次“三十夫长宴（第101章）”开始了。 随着宴会的进行，篝火越烧越旺，气氛也愈发地热烈起来。 高台之上，马森爵士静静地俯瞰着台下欢腾的人群，他手中握着一杯蟹岛红酒，醇厚的酒液在火光的映照下泛出迷人的光泽。 马森爵士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随后他缓缓吐口气，强压下突然发热的眼眶。 喧嚣中，往昔的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不禁回忆起克莱勃夫人临终时的那个场景。 那时………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用虚弱却坚定的声音嘱咐自己一定要守护好小主人；他与佩尔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誓言，声音颤抖而决绝，只求她能安心地闭上眼睛。 他清晰地记得，她的一只手被小主人紧紧地握着，而另一只手则被他和佩尔一同握着。 那位独自撑起克莱勃家族荣光的夫人，脸上带着一抹释然的微笑，缓缓地合上了眼皮。 马森爵士拿起侍者重新倒满的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思绪仍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 他记得那个时候，自己的内心是无比痛苦的，那种绝望如沉重的阴霾笼罩着他的世界，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但………轻语城的哀伤还未完全飘散，继承领主之位的格林大人便开始带领他们………打、打、打。 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与同是家臣骑士的佩尔是有默契的，领主要打………那当然要打，因为这是克莱勃家族的传统，大不了………他们就带着格林大人退守城堡，那些山地野人难道还能飞上克莱勃的城堡？他们最终只能撤退。 如此一来，领地的损失在所难免，但克莱勃的家主会在战火中成长。因为，按照他祖父与他父亲对自己的教导，每一代的克莱勃家主都是从激烈的战斗中成长起来的，而家臣骑士的职责便是守护。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打着打着………格林大人带着他们成功收复了克莱勃旧地，打着打着………克莱勃成一跃成为了蟹爪半岛的统治家族，打着打着………格林大人将取代猎鹰成为了谷地的新主人。 而这一次，格林大人调动了两万克莱勃长弓手，他要剑指鳟鱼的土地……… 察觉到旁边传来的动静，马森爵士停下了纷飞的思绪，右手迅速抚胸，恭敬地道：“我的大人。” 格林拍拍马森的肩膀，坐了下来，道：“佩尔在海鸥镇跳过胜利之舞（第247章），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佩尔？” 马森爵士微微一愣，顿了顿，接着道：“未能亲眼见证那一幕，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大人。” 格林闻言笑了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道：“粮草准备的怎么样了？” 马森爵士微微颔首，回道：“海鸥镇的粮食是直接用船运送至女泉镇的，整个过程十分顺利。至于河湾地的粮食，则先会卸在美人鱼港，所以那边还需大约三十天的时间来另外安排运输。” 格林沉吟了片刻，道：“海鸥镇的粮食足够大军用一段时间，等军队在女泉镇集结完毕后，可以先出发，我会留下足够的护卫来保障后续粮草的安全运输。” “遵命。” 顿了顿，马森爵士犹豫了下，又道：“大人，请恕我冒昧，如今的河间地乱成一团，难民遍地………我们的军队在那里很难得到补给，而我们目前只准备了一年的粮草，我担心敌人会抓住这一弱点，利用城堡与我们进行持久的消耗。” 格林端着酒杯轻轻晃悠着，耐心听完马森的话语，才缓缓地道：“很好，你的担忧不无道理，这的确是很有可能发生的局面。倘若换做是我，我的确是会以你的法子来应对。” 他的棕眸微颤，停顿了下，继续道：“谷地的收获季（第273章）已结束，我会下令从那里再调集足够军队用一年的粮草。” 闻言，马森爵士抚了抚胸：“感谢您垂听我微不足道的建言，我的大人。” 格林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他把视线移向高台的下面，专注地望了一会儿，忽道：“我忠诚的爵士，这里有多少人是随我去河间地征战的？” 马森爵士也随之看向了下面，回道：“差不多是一半人，我的大人。” 格林从椅子上起身：“走，陪我去转转。” ………… 美人鱼港的政务厅。 宽大的书桌前，唯有烛台摇曳的烛火散发着昏黄而微弱的光。 赫歇尔管家打量了会儿封蜡上印有火焰纹章的信件，站起身来，朝房门喊道：“来人！” ………… ………… “小恶魔用他锋利的指甲刺死了首相，然后又掐死了小国王。” “小恶魔被抓了吗？” “没有，完事以后，小恶魔就着烟雾消失不见了。” “他之前还杀了红毒蛇！” “我听说是审判的时候，首相要砍下小恶魔的头颅，他肯定是报复！” “诸神保佑新国王，据说他还在喝奶………” “荡妇太后的………” “闭嘴！你会惹下麻烦的！” “我觉得小恶魔还会回来，他肯定会杀了托曼国王。” “我听说小恶魔不是凶手，是南方的玫瑰杀了首相和国王。” “闭嘴！你是不是不要吃玫瑰的面包了？！” “对，滚！” “滚！快滚！” 贝勒大圣堂内阴暗而静谧，最后一抹夕阳从高窗之外斜射而进，为高大的七神雕像笼罩了一层红光。 环绕祭坛的熏香蜡烛摇曳不定，重重黑影在高墙上聚集，并缓缓地、沉默地下降到大理石地板上。 乔佛里杀了他父亲……… 詹姆·兰尼斯特是清晨的时候进入了君临，直到现在………他一动不动地伫立在父亲的棺材旁边，五指紧紧握着腰间佩剑的剑柄。 踏踏踏踏，御林铁卫、巴隆·史文爵士走了过来，低声道：“詹姆大人，您的随从告诉我您连续赶了三天三夜的路，今夜，请让我代您守灵吧。” 詹姆爵士的微微摇头：“他不是你父亲，请让我一个人留下。” 他的第一个孩子是弑亲的怪物，是他害死了他父亲。 当年，他在把自己的剑戳进了伊利斯二世的后背。 如今，他的种把剑戳进了他父亲的后背………这是诸神在他背誓时所下的诅咒吗？ “遵命，詹姆大人。” 巴隆爵士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詹姆又和他父亲独处一室，陪伴父子两人的唯有蜡烛、水晶和甜腻而腐朽的死亡之气。 整个白天，他都在望着“沉睡”的父亲，他的腿早已麻木，但………奇怪的是，他感觉不到悲伤。 他问自己，他的眼泪在哪里？ 他问自己，他的怒火在哪里？ 他告诉他的父亲，是父亲教导他流泪是男人脆弱的标志，所以他不可能为父亲哭泣。 今天上午，有上千名贵族男女来到棺材前瞻仰父亲。下午，又来了数千君临民众………他们都是表情肃穆，但詹姆怀疑其中许多人心里面正在暗暗高兴，为首相的死亡而倍感痛快。 他知晓即便在西境兰尼斯特自家的地盘上，泰温公爵与其说受人爱戴，不如说被大家尊敬，而君临人从没有忘记当年………父亲的兵士在城破之日的大肆洗劫。 所有的哀悼者中，派席尔大学士最为伤感，他跟詹姆说………泰温·兰尼斯特是他记忆之中最伟大的人物，虽从未戴上王冠，但绝对拥有王者风范。 太阳已然彻底沉沦，贝勒大圣堂内昏暗沉寂，头顶所有的窗户都变成漆黑，只隐约透出微弱的星光。 纵使燃烧着无数熏香蜡烛，但父亲散发的尸臭却越来越浓，这让詹姆不禁想到战后的战场，无数乌鸦前来享用盛宴，它们既享用胜利者，也享用战败者。 他仰头………贝勒大圣堂巍峨的拱顶和七座高塔上此刻正有群鸦盘旋，它们用黑色的翅膀拍打着黑色的夜空，满心想钻进来。 他发笑………他告诉父亲，七国的每一只乌鸦都来向父亲致敬了，从卡斯特梅到黑水河，是父亲养活了它们。 这个看法似乎也取悦了泰温大人，他的笑容更宽阔了。 是的，他父亲是泰温·兰尼斯特，是人人敬畏的老狮子，詹姆认为他父亲此刻很享受死亡。 詹姆突然荒诞地哈哈大笑，响亮的笑声在圣堂内回荡。 他的种杀害了他父亲，他再为父亲守夜，这不是比杂耍表演更滑稽吗？ 他活的可真是糟糕得可笑至极啊！ “詹姆………” 詹姆爵士忽然睁开眼睛，随即眨了眨眼，他似乎是站着睡着了。 有个身影朝自己走来，他认得那移动的步伐，那是他曾经的最爱。 “瑟曦·兰尼斯特。”詹姆缓缓唤道，犹如自梦中苏醒，恍惚不知身在何方。 “詹姆，我很担心你。” 瑟曦看起来非常憔悴，但詹姆能看出她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为了安慰他。而是怀有目的的，她………或许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詹姆不再看瑟曦，他把视线移向父亲，道：“不必担心我，你照顾好自己………” 他的嘴角出现讽刺的弧度：“这或许不用我操心。” 瑟曦稍微怔了一下，随后她绕过父亲的尸体棺材，拥抱神色冷硬的詹姆，无比哀伤地道：“我们要为我们的儿子报仇………” 詹姆推开瑟曦，麻木的双腿让他踉跄了下，但他死咬着牙重新站定。 “他不是我儿子，他是怪物，而他杀了我们的父亲，瑟曦，他该死！” 瑟曦的眼角溢出泪珠，她像被鞭打似的一缩：“詹姆，乔佛里肯定是被人迷惑了，他爱他外公，这里肯定有阴谋，不然他怎么可能会………” “够了。” 詹姆爵士没有兴趣听瑟曦编造的谎言，他压着怒火道：“我不想再听到那个名字，那个怪物的名字。” 听到詹姆对乔佛里的厌恶，瑟曦的泪脸庞瞬间被泪水淹没：“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出真正的凶手，詹姆，伱一定要相信我。” 相信她？他还怎么可能相信她。 詹姆的胸膛缓缓地起伏：“瑟曦，不要再提那个怪物了，我恨不得………恨不得………亲手…………” 动了动嘴唇，他深深吸口气，最终没有说下去。 “詹姆。求求你，请你给我点时间，我也答应你………在我找到真凶前，不会跟你提他………” 瑟曦擦试了下脸颊上的泪，她靠近詹姆，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手臂。 “我的詹姆，我们必须暂时放下悲痛，我们是老狮子的继承人，我们得承担父亲留下来的职责。” (本章完) 第396章 龙石岛（完） 瑟曦的手抓紧了詹姆的手臂：“由你继承父亲的御前首相吧，不用我说，你也明白其中的必要性，托………” 微顿了下，她继续道：“是我需要你，詹姆。” 瑟曦碧如宝石的池塘里有烛光舞蹈，詹姆凝视了会儿她，嘲讽地一笑，道：“姐姐，别开玩笑了，我是不适合统治的。” 瑟曦的耐心似乎快要耗光：“统治？是你在开玩笑，我要的是你来继承父亲的位置，而不是让你统治王国。” 她的下巴微微抬起：“我儿子成年之前，王国由我统治。” 听到这里，詹姆爵士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小瞧了瑟曦对权力的欲望。 他的视线移向父亲安睡着的仪容，道：“我不知该为谁遗憾，为托曼，还是为七国，或是为兰尼斯特。” 啪！ 瑟曦给了詹姆一巴掌，在他脸上留下红红的掌印，他可以避开的，但………不仅是他的双腿麻木，他的身体也很迟钝。 瑟曦带着怒火的声音响起：“詹姆，你是个只会逃避的懦夫，你的勇气呢？伱把它丢在了哪里，奔流城的地牢吗？” 看着怒火中烧的母狮，詹姆不得不承认………她还是很迷人，但他确定无法继续爱她了。 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她知晓什么言语能把他刺痛。 詹姆爵士深深吸口气，语气尽量冷淡地道：“你若是足够聪明，你就该知晓，只有凯冯叔叔能代替父亲的职务。” 说完，詹姆是一副不愿意再搭理自己的模样，瑟曦气得想再甩他一巴掌，但………她忍住了，因为他的提议还算不错。 至今为止，没有哪个首相给她带来过喜乐。 琼恩·艾林让劳勃·拜拉席恩上了她的床，临死前还四处打探她和詹姆的秘密。 艾德·史塔克接过了艾林的剑，他的行动迫使瑟曦痛下杀手，以摆脱劳勃。 提利昂那个侏儒胆敢羞辱她，老狮子则把母狮关在了他的笼子里。 她要复仇，她要统治王国，她确实需要一个合格的首相，但手掌怎能和大脑争吵呢？手掌理当服从她的命令。 所以，下一任首相必须是乖乖听话的首相。 凯冯或能胜任，他不知疲倦、做事精明，又服从差遣，她可以依靠他，就像父亲依靠他那样。 此外，她还有一個格林，而那是最后的选择。格林和凯冯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好用的利剑，但格林太过锋利，倘若给了他首相之位，她甚至敢肯定，他总有一天会成长为下一个老狮子。 母狮绝不允许让自己的利剑有可能伤到自身，维持现状………刚刚好。 但………最合适的首相人选仍是詹姆。 突然，倾盆大雨击打在贝勒大圣堂的高窗之上。 瑟曦轻轻靠了过去：“抱歉，父亲和……离开我后，我实在是太害怕了，詹姆，我只是想安心………” 她伸出颤抖的手，抚摸他的脸颊，哀伤地道：“我需要你，我需要自己的另一半。你是我，我是你，我要你抱紧我，要我，求你，求求你。” 詹姆连忙抓住了瑟曦乱动的手，随即他侧头看去，生怕老狮子因为暴怒而从棺材里跳出来。 遗憾还是庆幸？父亲仍是沉默冰冷的尸体，他正在慢慢腐烂。 “瑟曦，我很快会离开，我会领着送葬队伍，把父亲送回凯岩城。” 闻言，瑟曦那双含着热泪的碧眸颤动：“詹姆，你发誓你会永远爱我。让我这般苦苦哀求，这不是爱。” 詹姆把脸别向另一边，顿了顿，缓缓地道：“已经答应父亲脱下白袍，将父亲送回凯岩城后，我会按照与父亲的承诺，前往金牙城。” 不，你绝对不可以去凯岩城………瑟曦突然推开了詹姆，她的声音稍微尖锐：“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我是摄政太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脱下白袍………离开我！” 詹姆拧眉：“瑟曦，我答应过父亲………” 母狮冷冷地打断：“白骑士，你这一生到底要背誓几次才满足？这不仅是你自己的荣誉，更是兰尼斯特的荣誉，你又要践踏吗？” 她昂了昂首：“既然不愿意成为首相，那你就乖乖当好御林铁卫的队长，等守灵结束，我会命泰陀斯·布拉克斯伯爵、昆腾·班佛特伯爵两人（西境的主要封臣）把父亲的遗体送至凯岩城安葬。” 詹姆强忍着怒火道：“瑟曦，他是我父亲。” 看着詹姆那双毫无爱意的冰冷眼睛，母狮顿时怒吼：“御林铁卫没有家人，你只有我，只有我！” 詹姆爵士握了握拳：“瑟曦，你可以阻止我脱下白袍，但阻止不了我离开，我已不属于红堡，我答应过父亲前往战场。” 瑟曦的饱满剧烈地起伏好几次，她缓了好一会儿，用衣袖拭去脸上的泪痕，道：“好，好，你想上战场，我就让你去。” 接着，她愤怒地道：“我是个白痴，竟然来见你，我这白痴竟然爱过你！” 她远去的脚步踏出响亮的回音，詹姆爵士深深叹口气，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御林铁卫，呵………看着沉睡的父亲，詹姆不知为何总是想起他不愿意或者在有意逃避的那些记忆。 那一晚，他和他的御林铁卫兄弟、琼恩·戴瑞两人正好负责守卫雷拉王后的寝室，而伊里斯国王在里面放纵。 雷拉王后的哭叫透过紧闭的橡木门传来，这声音比那些被伊里斯国王活活烧死人时的尖叫更难以忍受。 他问戴瑞：我们发誓保护王后不受别人伤害。 戴瑞回答他：是的，但国王是例外。 蕾拉王后起程前往龙石岛的清晨，他都没机会跟她讲话，却听见了侍女们的低语………她们说王后的模样就像是被野兽摧残过，大腿上全是爪印，**被牙齿咬破。 站在父亲的身边，詹姆不禁再次发笑，野兽，戴王冠的野兽。 ………… ………… 清晨，厚重的乌云仿佛沉甸甸的铅块，压得整个天空都喘不过气来。海面上弥漫着一层朦胧的雾气，让原本就灰暗的世界更添了几分压抑。 美人鱼号的船头激起层层白色的浪，缓缓地靠近龙石岛码头。 码头上，戴佛斯·席渥斯领着自己的几个儿子等候着，他神色复杂地望着船上飘荡的沼泽金盏旗，有敬畏，也有担忧。 格林公爵在一众蓝袍子的簇拥下，踩着踏板下了船，戴佛斯伯爵则暗暗呼口气，连忙迎了过去。 靠近后，戴佛斯带着他的几个儿子恭敬地抚胸见礼：“日安，公爵大人。” 稍稍打量了下他们，格林便走过去，伸手拍拍洋葱骑士的臂膀，语气温和地道：“好久不见了，戴佛斯伯爵，日安。” 众人见礼完毕后，格林迈开脚步，他看了看天空，像是感慨般地道：“我似乎从未在龙石岛瞧见过令人愉悦的好天气。” 戴佛斯伯爵也跟着瞅了一眼天上那厚重的乌云，一边缓缓走着，一边恭声道：“走私者往往更喜欢乌云蔽日之时，因为这种时候外出的人稀少。” 听到戴佛斯的回应，格林笑了笑，道：“你似乎过得不太好。” 戴佛斯的脚步微顿了下，默默地走了几步后，他开口道：“公爵大人，我仍然满心迷茫，我一直在思考………史坦尼斯陛下把我留在这里的原因………我想并不仅仅是为了给予我惩罚，有可能还有其他的深意………但是很遗憾，以我这笨拙的头脑，实在是琢磨不出他的用意。” 格林稍稍放缓走动的步伐，道：“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是我所见过的最为睿智和公正之人，我相信他那双如炬的双眼能看到世间最为诚实的那一面，其中就包括走私者出身的、他亲自提拔的洋葱骑士。或许，他只是仍然不习惯，也不喜欢那些听起来虚伪做作的言辞罢了。” 他侧头看向认真倾听的戴佛斯，继续道：“其实，当我从信件上读到你被留守龙石岛的时候，我内心也是很意外………我忍不住猜测，史坦尼斯大人为什么要把他最为出色的骑士丢下？这究竟是一份好意，还是暗藏着什么阴谋………” 说着，他轻轻叹了口气：“后来，我很快就想明白了，以他高尚的品格，怎么可能会使用他自己就极度厌恶的那些阴谋手段，只能说………我在红堡里见识了太多肮脏不堪的场面，我也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的影响，比如………” 他耸耸肩：“碰上让自己感到意外的事情，就习惯性地去猜测它的背后是不是隐藏了什么阴谋。” 戴佛斯看着与自己像老友般谈论“私密”话题的格林公爵，微微怔了怔，恭声道：“史坦尼斯陛下曾经很遗憾，让兰尼斯特先遇上了您（第53章），格林公爵。” “的确是很令人遗憾。” 格林勾起唇角，带着几分打趣道：“那个时候，倘若有荣幸效力于史坦尼斯大人，我肯定会想尽各种法子夺走他赐予你的荣宠，至少一半。” 闻言，戴佛斯伯爵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随即神情又变得苦涩，他的声音略带痛苦：“他赐予我荣光，我却辜负了他的信任，背叛了他………” “若是他真的认为你背叛了他………” 格林顿住脚步，拍了拍戴佛斯，宽慰道：“我想今天迎接我的，将会是你那被插在长矛上的头颅。” 他抬眼望了下高耸的龙石堡，又道：“戴佛斯伯爵，我们一会儿再进去。” 他转过，扫了眼跟在他们后面的人群，道：“戴尔·席渥斯，请你走上前来。” 戴佛斯的长子、戴尔有着和他父亲如出一辙的方脸，棕色的眼睛以及飘逸稀疏的棕色头发。 见七国闻名的名将突然叫到自己，戴尔不免紧张地看了眼父亲，随后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朝格林抚胸：“大人。” “请跪下。” 戴尔原本是想先瞧瞧父亲那里有没有什么暗示的，然而公爵大人带给他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以至于不容他有更多的思考，他的双腿就不由自主地乖乖跪了下来 这时，格林的声音沉稳地响起：“戴尔·席渥斯，我听闻你在黑水河之役中，面对溃败的局面，你不仅仍然指挥着“海灵号”战舰英勇作战，拼尽全力拯救了众多落水的同伴，而且为了让其同伴能够顺利撤退，主动向追击的数倍敌人发起了进攻。” 他的手伸向了“空寂女士”的剑柄：“我听闻你有颗骑士般的公正之心，以保护弱者为荣耀，并以劫掠他人为耻辱。无比的勇气和良善的品格理应得到赞赏，这是地上凡间皆应遵循的公正，我———” 噌地一声，他抽了剑，扬声道：“克莱勃家族的格林，谷地及蟹爪半岛的统治者，鹰巢城公爵，在天上诸神的见证下，册封戴尔·席渥斯为骑士。” 意外或是惊喜突如其来，戴尔怔怔地抬头看着神情威严的格林公爵，随即回过神来，连忙恭敬地垂下脸。 格林把“空寂女士”搭在了戴尔的右肩，缓缓地开口：“以战士之名，我要求你勇敢。以天父之名，我要求你公正…………” 仪式结束，格林收回了剑，神色温和地道：“起身吧，戴尔·席渥斯爵士。” 格林公爵为何要送他这份“大礼”？戴佛斯伯爵深知大贵族们不会做无用之举，而他心里也的确有所猜测。 他的长子仍沉浸在激动之中，他的其他儿子们纷纷围在旁边祝贺着，戴佛斯不禁露出一抹欣慰的神情。 他被史坦尼斯大人册封为骑士后，他做梦也未曾想到自己的第五子（戴冯）会成为史坦尼斯陛下的侍从。 如今，他还是做梦也不曾想到，他会亲自见证，自己的长子被七国享有盛名的公爵大人亲自册封骑士头衔。 瞅了眼背手迈步前行的格林公爵，戴佛斯忍不住暗想………倘若这是大贵族的某种手段，为了孩子们的前途，他倒是真不介意……… 想到这里，他暗暗摇头，连忙丢掉心下贪婪的妄想。 戴佛斯摸了摸昨晚精心修剪过的胡须，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本章完) 第397章 黑曜石 石鼓楼，图桌厅。 格林双手撑在详尽雕刻描绘着维斯特洛的地图桌边，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上面的每一寸“土地”。 戴佛斯伯爵瞅了一眼格林，恭恭敬敬地道：“格林公爵，按照史坦尼斯陛下与您的交易，这里从此刻开始属于您了，我的任务已完成。” 格林从地图上抬眼，盯了会儿戴佛斯，轻轻点了点下颌，开口道：“有劳了。” 他招了招手，语气平和：“请过来，戴佛斯伯爵。” 戴佛斯伯爵脸上浮现出略微的疑惑，看了眼格林，随后抬脚朝着地图桌旁走去。 格林也挪动了几步，他伸手拍拍戴佛斯的臂膀，视线再次移向地图桌上，道：“你让我顺利地接收了龙石岛，我应当奖励你。” 闻言，戴佛斯连忙颔首道：“公爵大人，我只是在履行我肩负的职责，这实在不值得奖赏，而且………由您亲自册封我的长子为骑士，这已是席渥斯家莫大的荣光，我必定铭记您的恩情。” 格林笑了笑，道：“戴尔·席渥斯能被册封为骑士，是因为他自身足够出众，也是因为我坚信他不会有辱骑士的头衔。” 他抬手制止了正要开口的戴佛斯，接着道：“我要奖励你的是关于红堡的一些消息，而红堡从来就没有什么秘密，权当是稍稍感谢下你的尽心尽责。” 格林走动几步站定，他的手掠过地图上的风暴地，道：“倘若不出意外，待泰温公爵的葬礼结束后，梅斯公爵便会率领着河湾地的军队南下，进入风暴地。” 听到这里，戴佛斯的眼睛微微颤了一下，史坦尼斯陛下早已获得了相关情报（第372章），还有克莱勃会进攻龙石岛的情报，那个时候………他就曾怀疑过，是有人故意向他们透露的，而其目的很好猜测………无非是希望他们双方两败俱伤。。 看到戴佛斯的反应，格林的目光微动，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一些………” 戴佛斯沉默不语，他犹豫了会儿，才开口道：“抱歉，大人，龙石岛码头有众多贩卖情报的商人。” 停顿了他又补充道：“红堡的情报数量繁多，价格也很便宜，但其中大部分都真假难辨。” “你似乎是已经得到了可靠的情报，或许你还知晓了御前会议命令我攻打龙石岛的事。” 格林叹气道：“他们的行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卑鄙啊…………算了，我继续刚才的话题。” 他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戴佛斯：“你可知晓提利尔的真正目的？” 戴佛斯迎上格林的视线，停顿了片刻，回道：“据我所知是………风息堡。” “对，风息堡。” 格林点点头，他看着地图，道：“确切地说，他们真正要的东西是提利尔对风暴地的统治权。” 他指了指风息堡的位置：“只要这座城堡没有被攻破，风暴地的动荡便不会结束，梅斯公爵是一位仁慈的领主，但仁慈无法长期约束下面的领主和兵士们。” 他的手指移到了多恩的上方：“奥柏伦亲王惨死在君临的女支院，而兰尼斯特公然庇护疑是凶手的家族成员………在这种状况下，道朗亲王还能保持理智，其实主要原因是因为泰温公爵还活着，如今狮子死了………多恩或许会以复仇之名，堂堂正正地北上入侵风暴地。” 他的手指移动，点了点风怒角的位置：“提利尔军队，加上马泰尔军队，风暴地已注定沦为下一个尸横遍野的河间地。戴佛斯伯爵，伱很清楚，在失控的兵士面前，不分平民和贵族。” 戴佛斯伯爵的瞳孔缩了缩，风怒角………雨林………这是史坦尼斯陛下赏赐给他的土地，他的妻子和两个幼子（老六、老七）还都在那里。 他极力掩饰脸上的慌乱，欠了欠身，道：“真诚地感谢您的提醒，我发誓，我永远铭记您的恩情。” 戴佛斯抬眼瞅了下正盯着风暴地看的格林，顿了顿，道：“公爵大人，倘若没有其他的吩咐，还请允许我就此告辞。” 他丝毫不怀疑格林告知的危险，因为他能判断出那都是真话，而且实际的情况恐怕只会更加糟糕。所以，他必须立刻扬帆起航，争分夺秒地赶在战争爆发前，接走留在雨林的家人，然后………以后的事情，等确保了家人的安全之后可以再去细细考虑，妻子和孩子的平安始终是最为重要的……… “然后呢？” 格林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戴佛斯的思绪，他怔怔地看了过去。 格林继续道：“你打算带着你的家人去哪里？你固然可以让家人远离战争的硝烟，但………然后呢？身为史坦尼斯大人曾经的右手，我想七国之内恐怕是没有你们的容身之所了，难道要去峡海的对面吗？让你的儿子们继承席渥斯家的老手艺，当喜欢乌云天出门的走私者？还是跟你的朋友们做自由自在的………海盗？” 戴佛斯伯爵再次怔楞在原地，他忽然想起刚刚还在龙石堡门口激动着的儿子们，他们………特别是他的长子、戴尔，他肯定会兴奋的彻夜难眠，因为自己被史坦尼斯陛下册封为骑士的时候，也是整夜无法入眠的，虽然………被砍断指节上的疼痛也占了一部分原因。 他的儿子们本可以拥有更美好的人生……… 戴佛斯的的面容瞬间变得苦涩：“公爵大人，是我作为父亲的无能，以我的能力最多让他们不陷入危险的境地，这还是您的仁慈赐予我的恩情，我实在别无选择………” “不，你还有选择。” 格林转过身面向了戴佛斯，接着道：“十六年前，你驾驶载着洋葱的小船突破雷德温舰队的封锁为对风息堡送去补给，从此你成为了史坦尼斯大人的洋葱骑士。” 他伸手抓住了戴佛斯的臂膀：“十六年后，史坦尼斯大人驱逐了你，自由骑士、戴佛斯·席渥斯………我希望你把你的忠诚交给我，为我作战，为我谏言，作为回报，我会庇护席渥斯家。” 一年多前，格林公爵曾亲笔邀请自己的某个儿子到克莱勃的舰队效力（第176章。），那個时候局势局势错综复杂………虽然很荣幸，但不得不委婉拒绝。 今天，克莱勃的邀请再次降临，而且是对自己的………戴佛斯能深切地感受到格林公爵的诚意，眼前的大人身为顶尖贵族，能为一个走私者出身的流浪骑士做到这里，已是无比的恩赐，但……… “格林大人，我无以回报，但我不能成为史坦尼斯陛下的敌人，我请求您的仁慈。”戴佛斯不禁垂下脸，满心的愧疚，他觉得自己很自私，为了个人所谓的荣誉，选择牺牲儿子们的前途。 也辜负了格林公爵的信任与看重，他在想………是不是该切掉另一只手的指节，以此来表示自己真挚的歉意，同时………也能省下更多修剪指甲的麻烦。 这时，格林的声音响起：“或许在某一天，我和史坦尼斯大人会在战场上相见………”他轻拍了拍戴佛斯，又道：“倘若真有了那一天，我可以向你承诺，我会允许你远离那个战场。” 格林的言语如同山峦般压在戴佛斯的心头，他此刻无比担忧自己会对不起这份信重。 他颤抖的嘴唇微微张开，想要说些感激的话语，但他的喉咙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扼住。 顿了顿，既然暂时说不出话来………他先是选择跪了下来，他担心格林公爵会误会。 ………… 当天中午，带着格林亲笔信的信鸦分别飞往了美人鱼港和海鸥镇。在他的命令下，美人鱼港舰队和海鸥镇舰队将调出战舰，在龙石岛港口集合，组成克莱勃的新舰队———龙石岛舰队，舰队司令为被格林任命为龙石岛代理总督的戴佛斯·席渥斯伯爵。 ………… 一把把熊熊燃烧的火炬，照亮了龙石岛火山底幽深古老的坑道。 戴佛斯捡起一块黑色的石头，递向了格林，道：“格林大人，您要找的石头可是这种？” 格林的目光落在手中略带油光的黑色石头上，打量了会儿………他不认识它。 他的眉毛微挑：“它叫什么名字。” 戴佛斯眼中难掩疑惑的神情，他恭声回道：“龙石岛的学士告诉我，他叫‘黑曜石’，这种石头………” 停顿了下，他又道：“非常多，一大块大一块，形成了矿层，它们大部分是黑色，但也有绿色、红色，甚至紫色。” 格林把手中的石头交给了身后的布蕾妮，微微点头，道：“应该就是它，黑曜石………在古瓦雷利亚语里被称为‘冰冻火’。” 当他们走出洞穴，踏上前往龙石堡的路途时，格林看了眼默默地跟在身旁的洋葱骑士，道：“戴佛斯伯爵，根据先民流传下来的古老传说，在英雄纪元，森林之子每年赠送守夜人军团一百把黑曜石匕首。” 戴佛斯眨了眨眼，脸上流露出思索的神情，道：“或许，黑曜石在很久以前是属于比较贵重的物品？” 格林笑了笑，道：“以前或许是吧，但关于它的另一个传说才是我所看重的。” 他突然顿住脚步，打了个手势，跟在后面的护卫们立即心领神会，迅速散开警戒，原地很快就只剩下了他和戴佛斯两人。 格林开口道：“黑曜石制作的武器是异鬼为数不多的克星之一，被它割伤的异鬼会当场死亡。” 戴佛斯有些诧异地瞪大了眼睛，道：“异鬼？” 格林的神色变得略微凝重：“一个多月前，我在君临接见了守夜人的教头和浪鸦（第355章），他们带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消失了数千年的尸鬼再度出现在了绝境长城。” 戴佛斯再次眨眼：“尸鬼？” 格林点点头，神情严肃地道：“根据先民的传说，尸鬼是异鬼用黑暗魔法复活的死人或其他死亡的动物，它们会完全听从于异鬼的命令。” 戴佛斯张张口，稍稍缓了缓，道：“前不久，我曾读过守夜人军团的来信（第381章），那封信是大约两个多月前送至龙石岛的，里面的内容………提到绝境长城以北的野人正在大规模地南下。” 顿了顿，格林缓缓开口：“再加上史坦尼斯大人突然决定北上绝境长城………我相信以他的睿智和坚毅，除非是遇上了比七国王冠更为重要的事，不然他是绝不会拿出龙石岛与我交易。” 戴佛斯犹豫了下，道：“大人，请恕我冒犯，异鬼，尸鬼，这些毕竟只是传说，我们是否应该慎重看待此事？” 闻言，格林轻笑，道：“长夜黑暗，处处险恶？” 他伸手拍拍脸色微窘的戴佛斯，接着道：“是梅丽珊卓夫人促成了我与史坦尼斯大人的交易。她告诉我，史坦尼斯大人北上是为了与黑暗力量作战，我支援的野火对他们很有吸引力。” 戴佛斯挠了挠脸上浓密的络腮胡，道：“我曾有幸观赏过您送来的礼物。” 格林迈开脚步，继续前行：“走吧，我忠诚的戴佛斯。” 走了几步，他转头看向戴佛斯，忽道：“你对梅丽珊卓夫人的印象如何？” 戴佛斯微顿了下，耸耸肩膀，道：“她比较擅长耍火焰。” 格林仰脸而笑：“很好的回答。” 回到图桌厅，卷王格林开始下达了一个个命令。 龙石岛人口稀少，而且大部分都是渔夫，格林需要的却是大量的采矿工。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聚集在君临的河间地难民，他把雇佣矿工的任务交给了克莱勃商行。 若是完成好定下的每日工作量，每年四枚金龙。稍稍犹豫了下，仁慈的格林领主手中的鹅毛笔挥动，在后面加上了………包吃包住。 鹅毛笔再次停顿，采矿不仅需要矿工，还需要做饭的、打扫的、洗衣服的等人手。很快，慷慨的格林领主手中的羽毛笔继续挥动，矿工家人………优先雇佣。 安排完采矿，接着是黑曜石武器长。 招收足够数量的武器工匠需要时间积累，格林打算将轻语堡的工匠先调来一半。 而黑曜石制作的主要武器，暂时定为：匕首、矛头和箭头三种。 (本章完) 第398章 真龙的梦境 野火，黑曜石的弓箭、长矛、匕首………如此一来，远攻近战似乎都已齐备，但没过多久，格林手中的鹅毛笔却是突然停顿了下来。 倘若他是异鬼首领，瞧见人类将尸鬼大军打得如同切割奶酪般轻松………他会怎么做、？ 是让尸鬼们装备冰甲，还是举起冰盾来抵御？ 格林的的手指敲了敲桌子，轻轻敲打着桌子，出于谨慎考虑，他必须提前筹备能够破除冰甲的黑曜石武器。 黑曜石材质的斧头、马夸威特（抄书评），以及猎龙弩的重弩箭。 活人与死人之战必不可免，为了打僵尸，格林领主是不得不和时间赛跑。 此时，想到异鬼们为了抵御黑曜石武器，或许不得不耗费大量魔法为自己的尸鬼大军逐一套上冰甲，格林领主的心情总算略微好转了一些。 毕竟，凡事皆有代价，为每个尸鬼套上冰甲并不是轻松的手艺。所以，此消………便是彼长！ 然而，这众多的猜测究竟是否正确，还需等待活人联军先锋——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在战场上的验证，格林打算稍微加大对其的支援力度，以示身为活人联军总司令的慷慨。 次日，格林开始带着蓝袍子们在龙石岛巡视各处。 两天后，格林乘坐的“黑珍珠号”缓缓地离开了。 ………… ………… 谷地，鹰巢城。 书房内，丹妮莉丝·坦格利安轻轻放下手中的羽毛笔，随后又认真地再读了一遍自己刚刚书写完成的信件，终于如释重负般地轻呼了一口气。 顾问学士团（第280章）帮她精心挑选出了谷地新贵中的约200多骑士，以及700多骑士侍从。 昨日，她在月门堡亲自相送他们离开，他们将在克莱勃在河间地的新领地———盐场镇（第380章），与格林的大军汇合。 格林曾经告诉过她，这份出征的名单其实就像是一场克莱勃谷地封臣之间的分蛋糕游戏………的确如他所形容的那样，每位上了出征名单的谷地人都如同分到了一块美味无比的蛋糕般兴高采烈。 入选者自然是满心欢喜，然而那些未被列入名单之人难免会感到失落，他们的情绪是需要去安抚的。 “埃尔林学士。” 听到丹妮莉丝的唤声，埃尔林学士从另一头的桌前起身，稳步走了过来，欠了欠身，恭敬地道：“公主殿下。” “明晚，我要在鹰巢城举办宴会，名单………我打算邀请如今留在月门堡的所有贵妇和小姐们。” 埃尔林学士微微颔首，回应道：“遵命，我们会尽快整理出宾客名单，交于您。” “感谢你，有劳了。” 丹妮莉丝思索了片刻，又道：“至于宴会的名义………” 埃尔林学士稍稍沉默了会儿，随后提议道：“按照我的经验，明晚的月亮想必会格外漂亮，或许可以用圆月晚宴的名义发出邀请。” 闻言，丹妮莉丝不禁抿嘴笑了笑，道：“很好，谢谢你的建言，埃尔林学士。” 吩咐完宴会的其他相关事宜，丹妮莉丝靠在椅背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便又投入了谷地的另一个至关重要的事务中，那便是谷地各处参加月门堡比武大会的人选考核（第264章）。 自篡夺者伪王以刺客的名义处决了原鹰巢城公爵、劳勃·艾林的消息传入谷地后，丹妮莉丝从信鸦送来的一份份信件中能明显感觉得到………谷地人要参加月门堡比武大会的热情瞬间变得高涨。 虽然她每天为谷地的政务而忙碌，但她依然每天都抽出时间跟阿尔学士学习各种知识。 那个时候，他们正开始读《真史》………丹妮莉丝其实满心疑惑，那个名为乔佛里的伪王为何要处死还是孩童年龄的原鹰巢城公爵，所谓刺客之类的借口她觉得根本没人会真正相信。 想了好几天，最后………她只能将这一切归结于格林的征服之路有诸神在庇护。 收回思绪，丹妮莉丝继续翻阅手中的文件。根据阿尔学士和埃尔林学士的预计，参加半年多后的月门堡比武大会的人数至少会达到一万人，届时，谷地的第一批见习骑士将在其中诞生。 收获季已结束，月门堡建设比武场的人手十分充足，丹妮莉丝已然能够想象得到比武大会那天的空前盛况。 丹妮莉丝动动发酸的脖子，打起精神仔细读着各地关于预选状况的信件，她如此尽心竭力，那天的夜晚………格林理当在床榻上好好“回报”于她。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丹妮莉丝悄悄笑了一下。 下午过去一大半的时候，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得到回应后，房门被门外的银发铁卫打开，阿尔学士怀抱着一本厚厚的书籍，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行完礼，阿尔学士微微一笑，道：“公主殿下，打扰您了，听故事的时间到了。” 丹妮莉丝看了眼窗户，不禁感叹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太阳已渐渐西斜。 “诸位，今天到此为止，有劳你们了。” 顾问学士团的众人起身离开，阿尔学士把怀中的书籍放置在桌上，坐在丹妮莉丝对面的椅子上。 “公主殿下，您可以先喝杯酒放松一下，轻松的心情有助于学习的效果。” 阿尔学士一边翻页，一边又道：“上午我去了趟月门堡，蟹爪半岛迁移来的民众对新住所十分满意（第270章），他们请求我转达………” 说着，他抬头眨了下一只眼睛：“他们对酋长夫人的深深感激。” 丹妮莉丝不禁捂嘴，一双美目弯成月牙。 顿了顿，她点点头，轻咳了下，道：“我也为他们高兴，谢谢您的转达，阿尔学士。” 待翻好了页，阿尔学士神色和蔼地缓缓开口：“公主殿下，今天读七国最南端的多恩，及马泰尔家族，准确地说是阳戟城的纳梅洛斯·马泰尔家族。” 丹妮莉丝接过侍女递来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微微点头。 “多恩的历史，我们要从洛伊拿的娜梅莉亚公主开始讲起，约一千年前，当时的洛伊拿战士女王、娜梅莉亚由于无法抵抗瓦雷利亚人的入侵，只能带领妇孺和难民开始流亡，辗转多地抵达了维斯特洛的多恩………” 夜晚，浴室中弥漫着温暖的水汽。 热气腾腾的浴缸边，苏拉纳管家来到丹妮莉丝的身前与侍女一起帮她脱着衣裙，道：“公主殿下，我听闻君临的小国王被淹死在自己的浴缸………” 说着，她收起衣物，恭敬地让开位置，由两個侍女服侍公主缓缓躺在浴缸中：“我是真诚建议您在洗澡时，安排两名铁卫守卫在身旁。” 身体泡在滚烫的热水，稍作停顿，丹妮莉丝不禁舒爽地轻呼口气。苏拉纳继续道：“婚宴中下毒，甚至在利用婚宴践踏宾客权利，我不得不怀疑………他们是真正的半野人贵族，而克莱勃家族才是优雅的南方贵族。” 丹妮莉丝轻合着眼皮，她忍不住发笑：“我赞同你的怀疑，至少我所见过的七国城镇，没有比轻语城和美人鱼港更干净整洁的………嗯，如今的鹰巢城与月门堡在你的照料下，我住的越来越舒适了。” 苏拉纳管家耸耸肩：“格林大人教会了我一个道理，皮鞭和棍棒能………” 听着苏拉纳的话语声，丹妮莉丝发现自己突然来到了灰蒙蒙的世界，仿佛看不到尽头的黑影在远处缓缓挪动。 窸窸窣窣（xixisusu），朝着黑影所在的方向走动几步，丹妮莉丝弯腰，手指的指尖掠过自己留下的脚印，是雪地………暗灰色的雪地。 紧接着，刺骨的寒意猛然袭来，丹妮莉丝警觉地转身望去，那边………一个更为高大的黑影也望了过来。 她看不清，但能强烈地感觉到那个黑影正在紧紧注视着自己。 世间的一切突然间凝滞。 然后，她看见了………那是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仿佛冻结了所有的温暖与希望。 目光交汇的一刹那，丹妮莉丝感觉自己被瞬间冰封，从头到脚涌起一阵无法抗拒的寒颤。 凛冽的寒风风声尖锐刺耳，暗色的雪在翻滚，像是被黑暗吞噬的灵魂在挣扎。 整个世界都被寒冷与黑暗所笼罩，让丹妮莉丝感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压抑和恐惧。 “公主殿下，公主，公主………” 丹妮莉丝骤然睁开眼睛，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仍残留着惊惧之色。 同一个时间。 呼———轰——— 鹰巢城的秘密龙穴，阻挡在前面的坚固栅栏被雷哥喷射的火焰摧毁，它拍打着翅膀迈着小短腿蹒跚前行，韦赛里昂和琼斯紧随其后。 山间，明亮的夜空宛如一块巨大的深蓝色丝绒幕布，璀璨的繁星如同镶嵌其上的宝石。 月光下，爬出洞穴的三只小龙纷纷朝着北方嘶叫着，声音在寂静的山间回荡。 ………… ………… 阴冷的雨丝纷纷扬扬地飘飞着，将红堡的坚实墙垒渐渐地化为一片暗沉的红色，色泽犹如凝结的血液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抑与凝重。 守卫重重的马车前，瑟曦紧紧握住次子的手，托曼则提出了自己的异议：“詹姆舅舅说我可以骑马出去，边走边给民众扔铜星。” 瑟曦身穿着表示哀伤的黑色衣裙，她不喜欢这个颜色，搭配她白皙的皮肤，镜中的自己看起来犹如尸体。 她的语气严厉：“托曼，我教过你，别理会愚蠢的建议，倘若你像落汤鸡似的出现在大圣堂里参加外公的葬礼，你就算是国王，也会成为七国的笑柄。” 板着脸的妈妈让托曼感到害怕，小胖子缩了缩脖子，道：“我知道了，妈妈。” 儿子的乖巧模样，却令瑟曦拧起了眉头：“托曼，伱不是小孩子，你是国王，不要再做出刚才的举止，记住，你的兄长永远不会表现出软弱给其他人看，你也要做到。” 托曼伤心地垂下脸：“妈妈，我想哥哥………” 在瑟曦开口前，一旁的弥赛菈立刻过去搂住了弟弟，道：“母亲，托曼是太过悲痛了，请您给他一点时间，他不会让您失望的，我相信弟弟会当好七国的国王。” 母狮看了眼小母狮：“希望如此。” 说罢，她率先进入了马车。 马车内，瑟曦看着紧紧抓着自己手的儿子，她暗暗叹气，托曼的温顺让她不安，王者无畏………倘若刚才换成是乔佛里，肯定会与她争执，决不会乖乖听话。 母狮的另一手被弥赛菈紧紧抓着，她也能感觉得到孩子们的不安。 打量完脸色憔悴的小母狮，母狮的视线移向另一边………乔佛里的王冠戴在托曼的头上太大了，但总有一天……他会长大，适合戴上他兄长留下的七国王冠。 托曼靠在枕垫上，朝马车窗外的雨帘窥了一会儿，忽道：“妈妈，你听说了吗？格林公爵攻破了龙石岛。” 瑟曦最近忙于父亲和乔佛里的葬礼，并没有精力关心其他事，她有些诧异地道：“这么快？那史坦尼斯呢？是被杀了，还是被抓了？” “他逃跑了！” 托曼像是自己打胜仗般挺起了胸膛：“我听金袍子们说，史坦尼斯叔叔见名将要攻打龙石岛，他就马上丢下龙石岛，连夜逃走了。” 听完，瑟曦忍不住嘲讽地嗤了一声，真没想到史坦尼斯懦弱到沦为丧家之犬，可笑至极！ 她微微抬起下巴，史坦尼斯以后应当只穿裙子，倘若她是他，她宁愿同归于尽，也不供人取笑！ 维桑尼亚丘陵上，以大理石砌成的贝勒大圣堂前，悼念的人群远没有广场四周布置的金袍卫士多。 大主教们在阶梯顶上等待瑟曦一行，微笑着护送瑟曦、托曼和弥赛菈进入圣堂。 由水晶、玻璃和黄金砌成的巍峨大殿穹顶下，老狮子的身躯静躺在平台上的大理石棺中，詹姆则仍伫立在旁，他短短的胡碴掩盖了下巴与脸颊，使他看起来有些沧桑。 瑟曦牵着女儿和儿子，踏上阶梯，跪在公爵的遗体旁边。 托曼看着外公泪眼汪汪，瑟曦低声告诫：“你是国王，不是哭哭啼啼的小孩子，所有人都在看着你。” 托曼听话地用手背拭去眼泪，顿了顿，瑟曦伸手环住儿子，亲吻他黄金色的发卷。 她儿子需要她教导如何统治王国，更需要保护他免遭敌人的伤害。 某些敌人………此刻就藏在这里，并装作是兰尼斯特的朋友。 (本章完) 第399章 继承者 泰温公爵身穿着华丽的铠甲，厚重的钢板上了暗红色瓷釉，胸甲、护胫和手套均有繁复的黄金涡形装饰，一对黄金母狮趴在肩头，黄金雄狮昂首立于巨盔顶上。 公爵大人的胸前竖放着一把镀金剑鞘、红宝石装点的巨剑，他的双手牢牢握住其剑把。 瑟曦看着遗容尊贵的老狮子，突然觉得父亲的模样不那么可怕了。 闪闪发亮的绿眼，其中有金色的瞳仁，老狮子那双眼睛仿佛可以看穿一切，看穿灵魂中的虚弱、无能与丑陋。 但那双可以夺人心魄的眼睛永远地闭上了………以后，他们该害怕的是她的眼睛，她也是狮子，老狮子的真正继承人。 父亲是个伟人，但她相信自己能比他做的更好。 未来，当学士记述历史时，老狮子将被称呼为瑟曦·兰尼斯特的父亲。 穿银袍的七名大主教站在棺材后，祈求天父公正地裁判泰温·兰尼斯特公爵。 他们念诵完毕后，随后七十七名修女聚集在圣母的祭坛前，咏唱圣歌，以求慈悲。 瑟曦觉得膝盖酸痛，她望向詹姆，他仍像个雕像般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原地，背叛者不敢对上她的目光。 下方，凯冯·兰尼斯特耷拉着肩膀跪在地上，他那看起来像是七十岁老人的儿子跪于身旁。 那一晚，老狮子为了蓝赛尔才前往王座厅，却是她父亲和她儿子死了，蓝赛尔为什么还活着？诸神是失去理智了吗？ 凯冯………他迷惑了母狮女儿，是他儿子造成了兰尼斯特的悲剧，他该赎罪，他要像仆人一样为老狮子的继承人效命。 棺材右边跪着提利尔家族的人，玛格丽憔悴、茫然又悲切，但十分漂亮，母狮能察觉到她在假惺惺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小玫瑰的小招瞒不过自己的眼睛。 看起来哀伤的高庭公爵，丑陋的老太婆和沉默的高庭公爵夫人，以及残废的加兰和玛格丽的那些提利尔侍女们………母狮转移，打量着众玫瑰，这里………是谁害死了她儿子？或是………所有人都是凶手？ 母狮的饱满缓缓起伏，等她接收了父亲的遗产，她会立刻揪出凶手，她不会放过这些虚伪的玫瑰。 歌咏结束，回到灯火之厅，瑟曦太后被悼念者们团团包围，急切地向她倾诉无聊的哀悼之词，她觉得他们像嗡嗡叫的苍蝇。 等她终于摆脱了蠢猪们的絮絮叨叨，却发现托曼已然陷入了玛格丽及玫瑰侍女的包围之中。 母狮顿时怒火中烧，卑劣的玫瑰又想迷惑她的另一个儿子？！ 她把牵着她手的弥赛菈交给一个侍女，正打算从玫瑰丛中营救出托曼，突然面对面撞上凯冯等人。 “凯冯叔叔，我们需要找個时间谈谈。” 凯冯伯爵疲惫地点点头，便告辞离开，蓝赛尔则顿住脚步，满脸歉意地想要说些什么。 瑟曦却一点都不想理会他，直接迈步掠过一只脚已跨进坟墓的蓝赛尔。 当母狮靠近玫瑰们，玛格丽抢先给了她姐妹般的拥抱并细声安慰，这让她怒火中烧。 还不到时候………瑟曦逼自己微笑：“托曼，我们该回去了。” 瑟曦牵着托曼的手离开时，后面传来了“咯咯”的低笑声，她愤怒地回头，视线内却是一片呆板的脸孔在回望着自己。 顿了顿，她只好装作无事地继续迈步，倘若老狮子还在世，玫瑰们绝不敢如此放肆………是，老狮子的确是离世了，但他有继承人。 母狮告诫自己暂时忍耐，同时………告诉自己，绝对不要忘了这一刻，待玫瑰葬礼那天，她要让全城充满欢笑。 看着瑟曦太后左右手分别牵着弥赛菈和托曼远去的背影，玛格丽的眉头微皱，她像是一朵娇弱的玫瑰：“梅歌，你刚刚过于冒昧了。” 梅歌·提利尔连忙低下头：“很抱歉，玛格丽小姐，我不该………唉………我请求您的宽恕。” “不，我必须惩罚你。” 玛格丽伸手轻握梅歌的一只小肥手：“我的惩罚是………” 梅歌不禁紧张地吞吞口水，见此………玛格丽柔和地笑了笑：“刚才，记住托曼喜欢玩的那些玩具了吧，由你来备齐。” 玛格丽小姐真是越来越迷人了………梅歌再次吞咽口水，怔怔地点了点头。 顿了顿，小玫瑰的麋鹿眼转向躲在一旁偷笑的埃萝·提利尔，道：“小马就交给你了，埃萝，你去找加兰兄长。记住，挑选性情温顺的。” 牵着母亲手的小胖子托曼在视线内消失，玛格丽立刻压下心下涌起的复杂心绪，她不容许自己产生其他的想法，因为她的任务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为她和提利尔家族戴上王后头冠。 ………… 走出灯火之厅，瑟曦烦躁地停下脚步，梅斯公爵、盖尔斯伯爵（上一任御前财政大臣，第186章）、炼金术士公会的会长、哈林等人围了过来。 哈林露出谄媚的神色：“太后陛下，火术士向您保证，在您父亲的遗体出城西返之日，灿烂的烟火将于晴空中绽放。” 盖尔斯伯爵轻咳不断：“尊敬的太后，我雇了一名石匠大师，让他在雄狮门上雕一尊泰温大人的塑像，永远的国王之手将永恒地守护君临。” 梅斯公爵吻了母狮的双颊后，沉痛地道：“泰温公爵是位伟人，是一位不世出的伟人，恐怕在我们的有生之年，再也无缘得见您父亲这样的人物了。” 梅斯·提利尔比瑟曦年长不到十岁，胡须中间却已有灰白斑点，她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丝笑：“是的，大家都非常地怀念他。” 梅斯公爵似乎有意向众人展示兰尼斯特与提利尔之间的亲密，他将一只大手放在瑟曦的肩上，叹气道：“大家都很清楚，没人能有本事代替泰温公爵，然而死者已逝，王国必须得有人统治………在这黑暗的时刻，若是需要我加以协助，太后陛下尽管吩咐，我当在所不辞。” 梅斯公爵是想当御前首相？母狮的唇畔划过不易察觉的嘲讽，既然表达的如此委婉，那此刻内心悲痛的她也不必理会虚伪的玫瑰。 “多恩的态度还不明确，王国随时都可能再次动荡，河湾地关系着南境的安稳，正急需梅斯公爵的照管。” 见瑟曦似乎没有听明白自己的暗示，梅斯公爵的神情稍显焦急，立刻解释道：“瑟曦太后，我儿子维拉斯非常能干，他虽然腿脚不灵活，但脑筋却很灵活，他有能力维持南境的平稳。现下，我这个做父亲的正好为王国的盛衰安危效力啊。”真是个白痴公爵………瑟曦冷淡地笑笑，道：“提利尔大人，维拉斯·提利尔或许出色，但他毕竟不是高庭公爵，多恩和风暴地都可能会影响到王国的稳定，还请不要小瞧自己的职责。” 提利尔的粗脖子上升起一轮红晕，他还想继续“争论”的时候，他的母亲———奥莲娜夫人突然出现，挽起儿子的胳膊，露出无牙的笑容。 “太后陛下，比起那个为国王擦屁股的首相，我们是否应该更重视提利尔与兰尼斯特的誓约？” 瞥了眼乖乖站在矮小母亲身旁的梅斯公爵，瑟曦冷冷地打量了下眼前皱巴巴的老太婆，绿眸微动，道：“誓约？什么意思？” 奥莲娜夫人的目光深邃：“或许是因为在君临逗留的时间太长了，老太婆无比想念高庭的玫瑰园，或许是老太婆闻够了君临的臭味………高庭公爵？” 奥莲娜夫人转头看向儿子：“提利尔也该返回高庭了，把我的乖孙女叫上，我们都回家。” 梅斯公爵怔了怔：“啊？奥莲娜夫人，我们不是………” 他的言语被母亲的一个眼刀止住：“劳烦高庭公爵了，七国不安稳，老太婆和你柔弱的女儿需要你的庇护。” 梅斯公爵暗道可惜，虽然很不甘心，但他也没空多想：“好的，夫人，我亲自带队。” 说完，他才突然反应过来，玛格丽也要回去？那提利尔的王后头冠怎么办？！ 他刚打算开口反悔，却是脚上传来刺痛，是被母亲手中的拐杖敲了一下………他疼得不禁倒吸了凉气，但为了维护高庭公爵的体面，只是双颊涨红，倒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这时，奥莲娜夫人的声音响起：“摄政太后的记性不大好，跟我这个老太婆一样………呵………在她没把提利尔当成满口谎言之人前，我们应该聪明地自行离开。” “咳咳咳………” 随着咳嗽的声音，罗斯比伯爵靠近瑟曦，低声提醒：“太后陛下，她说的是兰尼斯特与提利尔的婚约。” 她当然知道！ 瑟曦侧头冷视了眼罗斯比伯爵，他缩了缩脖子，悄悄后退。 接着是派席尔大学士，他来到瑟曦的旁边压低声音，颤颤地道：“尊贵的太后，不能让托曼国王背上背弃婚约的污名啊………” 母狮差点把牙齿咬断：“滚一边去。” 她的声音只有身边的几个人能听见，包括老迈的派席尔，他立刻手脚灵活地离去。 是建言，还是威胁？ 凯冯不知躲在哪里，詹姆则懦弱地藏在里面，如今………只有她一人在守护着兰尼斯特的威严。 父亲没想到吧………倘若他此时能睁开眼睛，只能承认她才是他的真正继承者。 瑟曦的视线扫过周围的人，这里………谁是朋友，谁是敌人？就算都是敌人又如何，兰尼斯特母狮从不畏惧！ “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瑟曦牵着弥赛菈和托曼的手迈开脚步，她经过奥莲娜夫人的时候，道：“兰尼斯特必定遵守同盟时的承诺，等我父亲的葬礼结束，我将立刻召集御前会议。” 为了巩固托曼的王位，她不得不放下仇恨，暂时向高庭妥协，她说服了自己。 但这段受辱的时间，肯定不会太长，母狮跟自己发誓。 ………… ………… 第八天，君临的哀悼者分成了两拨人，其中大部分人参加了乔佛里的安葬，因为………结束后，托曼将在那边正式加冕为七国国王。 雄狮门外，前来相送泰温公爵送葬队伍的人非常少。 詹姆不禁感慨，他听闻………父亲进入君临时，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鲜亮如火的红钢铠甲，所有人都在为他而疯狂欢呼（第258章）。 他出城时则是坐在高大的四轮马车中，被绯红的旗帜覆盖，六名静默姐妹在旁护送，只有几十个人冷冷清清地相送。 瑟曦亲自挑选了陪伴泰温公爵马车前往凯岩城的五十五名荣誉护卫，他们的长枪上飘扬着兰尼斯特家的绯红三角旗。 他们的后面是护送的兰尼斯特军队，两百个十字弓手和五百个重装兵士，大风席卷，绯红披风也在他们肩头飞舞。 最后抚摸了下父亲的马车，詹姆刚准备朝鼓手打手势，却是突然传来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詹姆朝声音的方向望去，他远远瞧见了飘荡的沼泽金盏旗。 格林把马儿停在马车的不远处，他在马鞍上环顾了下队伍，便翻身下马，走向了詹姆所在的位置。 两人简单地相互见礼，随后默默地站在了一起。 不舍地再度摸了摸父亲乘坐着的马车，詹姆爵士抬手打了手势；鼓手敲打起来，节奏缓慢、整齐，充满悲哀。 送葬的队伍缓缓离去，詹姆的白袍在风中飞扬，格林能感受到他深深的哀伤和不舍，顿了顿，解下腰间的酒袋抛了过去。 詹姆的反应稍慢，他有些狼狈地接住了酒袋，看了看手中之物，他斜睨了眼格林，道：“这属于偷袭。” 格林打量了下他，道：“你似乎是穿着白袍，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泰温公爵曾把伱驱逐出了白骑士。” 沉默了一会儿，詹姆拔下木塞，先是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才开口道：“我期盼父亲看到我重新穿上白袍，气得跳出马车揍我。” 格林伸手轻拍了拍詹姆的肩膀：“是瑟曦太后的建议？” 詹姆爵士瞅了眼格林，又灌了一口酒，用手擦擦嘴角，道：“是摄政太后的命令。” (本章完) 第400章 继承者（完） 格林打量了下詹姆，道：“你还好吧？” 詹姆耸了耸肩：“只有我披上白袍，瑟曦才觉得放心，她要继承凯岩城，她想要想要统辖一切。” 看着詹姆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格林忽然想起记忆深处的一句话：孙子卖爷爷的田地，一点都不心疼。 真是………干得漂亮。 格林的一只眉毛微挑：“看来………我们睿智的太后陛下也很清楚，你在兰尼斯特的份量，爵士。” 灌了一口酒，詹姆的绿眼微动，目光移向格林，道：“你怎么没去参加托曼的加冕仪式？” 格林望向逐渐向远处行进的送葬队伍，轻轻叹气，道：“那是属于瑟曦·兰尼斯特的舞台。” 顿了顿，他拍拍詹姆的臂膀：“还请你振作一些，此时的瑟曦太后很容易做出冲动之举，如今的兰尼斯特非常需要你。” “有凯冯叔叔就足够了。” 詹姆用手指梳了梳被风吹乱的头发，又道：“最近，我经常梦见我那些逝去的御林铁卫兄弟，我如今更在意的是恢复御林铁卫往昔的荣光。” 说着，他喃喃自语道：“或许，我还有资格做这件事吧………” 看着詹姆脸上自嘲般的苦涩神情，格林的食指贴着拇指动了动，道：“你这是打算修补破败不堪的房子？这可比耍剑难多了，你怎么不选个轻松点的目标？比如，每天安安静静地当好红堡的雕像之类的。” 詹姆斜睨了眼格林，语气里带着坚定：“我会让你，让所有人，都瞧见属于御林铁卫的无上荣光。” “我会期待的。”格林用下巴指了下城门的方向，接着道：“走吧，去吃点东西。” 两人并肩朝着城门走去，格林率先打破沉默：“恢复御林铁卫荣光的事情，伱打算从何处着手。” 詹姆爵士沉思片刻，道：“我会先清除御林铁卫的垃圾。” 格林赞同地点点头，但很快皱了皱眉，道：“瑟曦太后会应允吗？” 詹姆的脸色微沉：“她不会阻止我的。” 格林并没有追问其中原因，直接转移了话题：“詹姆，你心中可有合适的御林铁卫人选？” 詹姆爵士拧起眉头思索了下，道：“这还需考量，不过我相信总会找到的。” 他们已经来到了城门口，格林接过侍从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顿了顿，道：“倘若在你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我向你推荐一个御林铁卫的人选，会让你感到为难吗，爵士？” 詹姆伸手抚了抚马儿的鬓毛，道：“我相信克莱勃公爵的荣誉。” 格林耸耸肩：“他叫瓦狄斯·伊根（第387章），红堡的卫队长之一，你可以尽情地考验他。” 勾巷，骑士酒馆。 两人落了座后，侍者很快就端来了烤肉、酒壶和酒杯，格林随意地环顾了下，道：“我和提利昂是在这里第一次相见（第21章），那天也是我抵达君临的第一天………” 说着，他自己笑笑，道：“我怀疑我是在悼念他。” 正在倒着酒的詹姆不禁笑出了声：“提利昂会大声抱怨，并让你用美人安慰他，倘若他在的话………” 说着一顿，他把倒满酒的酒杯推了过去，道：“有他的消息吗？” 格林拿起酒杯，浅尝一口，道：“除了天气稍微冷一点，他的生活不会比在君临差到哪里去，不过………他此时应该还在船上。” “这是个好消息。” 詹姆举杯示意：“见过瑟曦了吗？” 格林摩挲着酒杯的杯身，沉默了会儿，道：“简单聊了几句，她让我感觉稍微陌生，但我没多想，毕竟她在一夜间………突然失去了父亲和长子。” 闻言，詹姆微微耸肩，她的双眼已被权势的欲望所蒙蔽………他没说出内心的想法，虽然不再爱瑟曦，他却不想在其他人前指责她。 他抿了口酒：“我相信凯冯叔叔很快会帮她稳定红堡的。” 格林认同道：“我支持你的想法，凯冯伯爵他有足够的的智慧和能力，稳住七国目前的局势以及托曼的铁王座。” 停顿了下，他也举杯示意：“前提是瑟曦太后和凯冯伯爵在统治上达成一致。” 格林的提醒似乎让詹姆想到了什么，他拧着眉头，缓缓地喝了口酒。 格林继续道：“期盼………在我回来前，红堡的诸位已有了默契。” 詹姆的眉毛一挑，他有些诧异地道：“你的意思是………你又要离开君临？” 顿了顿，格林缓缓点头：“我不打算参与接下来的事情，瑟曦、托曼、兰尼斯特、提利尔、御前大臣………想想我都头疼。” 詹姆忍不住嗤笑一声：“很遗憾，我想母狮不会轻易放你走，她现在需要你。” “她真正需要的是兰尼斯特。” 格林摊摊手，继续道：“所以，我才找上了你。以往，都是你突然失踪，然后由我向瑟曦解释你的行踪，这次………总算是轮到你了，白骑士。” 詹姆稍微回忆了下，貌似的确是如此。 他摇了摇头，道：“好吧，这次换我来。对了，理由想好了吗？” 格林略显认真地思索了会儿，道：“突然有些厌倦了权力的游戏？或者，你帮我想个更合适的？” 詹姆爵士摊了下双手：“若是我的舌头能有你那么灵活，我想我的骑士生涯不会如此糟糕。” 格林仰脸而笑：“慢慢来，詹姆，你还能活挺长时间，你至少还有机会挽回你觉得遗憾的地方。” 见詹姆脸上满是苦涩，心善的格林领主还是安慰道：“至少，如今的御林铁卫是众所周知地糟糕，你比较容易得到其他人的支持。” 在格林的笑声中，詹姆靠在椅背，也笑了笑，道：“这话听起来可真是让人感到欣慰，公爵大人。” 下午，阳光依旧炽热。 格林刚抵达红堡，便碰上了正准备进去的凯冯伯爵和他的护卫们。见面后，与凯冯伯爵拥抱了下，格林叹气道：“七国失去了一位柱石，整個七国都沉浸在为您兄长离世的悲痛之中。我深知自己无法真切地体会到您内心深处的痛楚，还请您节哀。” 凯冯伯爵的脸上难掩哀伤，他点点头，拍拍格林的臂膀，声音略显沙哑地道：“谢谢你的关心，谢谢。” 他们两人一起进入红堡，随意地边走边聊，当行至神木林附近时，格林忽然停下了脚步。 “凯冯伯爵，请恕我冒昧，你会接任首相之位吗？” 凯冯伯爵也顿住脚步，他背着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格林公爵，实不相瞒，或许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答案。” 他抬起头，望向梅葛塔的方向，目光深邃而复杂：“或许，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格林的棕眸微动，语气不太确定地开口道：“你是在担忧摄政太后那边？” 凯冯伯爵眼底闪过警惕之色，随后见他有意转移话题，格林便没再追问，而是继续与他闲聊般聊起其它。 凯冯伯爵在王座厅附近的园告辞离开，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格林在原地来回踱了几步，忽道：“布蕾妮，你让人准备好马车，一会儿我们离开红堡，直接前往城外的克莱勃庄园。” ………… 梅葛塔，太后书房。 瑟曦仔细观察着手中的陈旧且历经磨损的金币。 派席尔大学士的声音响起：“太后陛下，它来自于征服战争之前，硬币上这位国王乃是加尔斯第二十世，手则是园丁家族的纹章（第391章）。” 瑟曦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金币，她勉强压下眼中的仇恨之火，冷声道：“派席尔，忘掉刚才的事情，倘若其他人知晓了我向你咨询过什么，我会拔掉你的舌头。” 派席尔的身体明显地一颤，颤抖着道：“当然，请您一定要放心啊，我老了，记忆力本来就不好，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向您发誓，太后陛下。” 瑟曦太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可以退下了。” 派席尔离开没多久，凯冯伯爵便如约到达。 “奥斯尼爵士，请不要让人打扰到我们。” 待凯冯伯爵落座后，瑟曦的目光投向了他，叔叔的皮肤看上去依旧精致，然而现年已五十七岁的他，脑袋基本秃光了………方下巴上堆满了肉，修剪得很短的黄胡子根本无法将其遮掩。 眼前的这位叔叔，让瑟曦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凯岩城的老看家犬………不过，她当下所需要的正是忠实的看家犬。 她的红唇轻启：“凯冯叔叔，我深知父亲以往有多依仗你，如今………我也同样需要你的服务。” 她微昂起下巴：“托曼已顺利加冕，他需要一位有经验的长者伴其左右，我和我儿子………期望由你接任我父亲的职务。” “首相之位………” 凯冯伯爵盯了会儿高傲的母狮，缓缓地道：“我听闻詹姆拒绝了你的邀请。” 瑟曦的神情稍显不自然：“那个时候，家人的骤然离世令我心神恍惚，思虑不周，我甚至都记不得自己说过些什么………詹姆他是很英勇，但我熟悉他，任谁都清楚他难以承担首相的重任。” 他的侄女当然熟悉他的侄子（第368章）………凯冯伯爵的唇畔掠过一抹淡淡的嘲讽，道：“瑟曦，空悬的首相之位………你可以考虑下梅斯·提利尔公爵，这或许能让明天的御前会议顺利结束。” 瑟曦的上身猛地前倾，怒声道：“绝不！” 顿了顿，她将一绺垂下的头发扫上额头：“我决不会放纵贪得无厌的提利尔家！” 凯冯伯爵点点头，他的声音仍是不紧不慢：“让梅斯当首相的确是件蠢事，但与他为敌就更蠢了。瑟曦，灯火之厅里发生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当着众人前否认兰尼斯特与提利尔的誓约是极为不智的行为。” “我没有否认，我只是暂时忘记了，那个时候我很悲痛，这很正常！” 凯冯的责备让瑟曦不耐烦，她重新靠在椅背，稍稍缓和了下情绪，才道：“御前首相的位置，谁能比我父亲的弟弟———那个向来与我父亲亲密无间，并无私奉献着的弟弟更有资格接过他的职务呢？” 凯冯长长地叹了口气：“每个人都需要有信得过的人，我的兄长信任我和你母亲。” 虽然不清楚叔叔为什么突然提及她母亲，但瑟曦随口附和道：“他很爱她，我知道………他们现在团聚了。” “我也如此祈祷，期望兄长能有她的陪伴。” 说着，凯冯伯爵看向瑟曦的脸，再次定睛凝视了好一会儿，忽道：“瑟曦，你这是要求我再次做出牺牲。” 瑟曦并不否认，她举杯示意，勾着唇角，道：“叔叔，我不会比父亲要求的更多。” “但是我累了。” 凯冯伯爵也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他像是感慨般地道：“我已经快两年没和妻子见面，一个儿子已成尸骨（马丁·兰尼斯特，第280章），另一个儿子即将结婚………而兄长赐予我的赫伦堡必须恢复往日的荣光，三河肥沃的土地需要得到保护，烧焦的田野等待着重新耕作播种。” 瑟曦是完全没料到凯冯竟然需要她的抚慰，她压下心下的不耐，用温柔的语气道：“叔叔，托曼离不开你的协助，而王国更需要你的照料。” “托曼………王国………兰尼斯特………” 喃喃了下，他轻抿口酒，长长地叹气，道：“那好吧，我会留下来，为托曼国王效劳………” “太好了………” 瑟曦正要夸奖，凯冯却是忽然提高声调，制止了她的话语。 “………条件是由我兼任摄政之责与国王之手，你则返回凯岩城。” 闻言，瑟曦错愕地瞪了好一会儿凯冯，才提醒道：“叔叔，我才是摄政太后。” 凯冯凝视着她：“你现在是，但你忘了泰温公爵生前留下的命令了吗？他要你离开红堡，回归凯岩城（第388章）。” 瑟曦的怒火顿时翻涌：“这话他讲过，没错，但我并没有同意！” 凯冯的神情仍然平静：“瑟曦，你既然要继承你父亲的凯岩城，身为领主，你自然该守在领地。” (本章完) 第401章 甜言蜜语 瑟曦的饱满起伏了好几次才挤出了自己声音：“凯冯，我是摄政太后，我应该守着我儿子。” 凯冯伯爵冷淡地瞥了眼瑟曦，道：“你父亲不这么想。” 瑟曦的声音微微提高：“我父亲离世了。” 凯冯伯爵放下酒杯，顿了顿，缓缓地开口：“这是我的不幸，也是整个王国的不幸。瑟曦，你睁开眼睛，把自己瞧个清楚吧，你父亲本可以结束七国的混乱，可你………” 瑟曦怒声打断了凯冯的话语：“我也可以跟父亲一样结束七国的混乱！” 吼完之后，缓了一会儿，她的一双碧眸盯着凯冯，压低声音，接着道：“………在你的协助之下，我的叔叔。只要你像对父亲尽忠一样对我忠诚………” 凯冯摇了摇头：“瑟曦，你并非你父亲。而且，伱父亲一直将詹姆当做他真正的继承人。” 瑟曦的手指屈了屈：“詹姆在伊里斯国王时期就披上了白袍，御林铁卫不封地、不娶妻、不生子，他很清楚那意味着什么。就算是有办法让他脱下白袍，但他从不喜欢思考，他更喜欢嘲笑每个人和每件事，他从来都不适合当一个统治者。” 闻言，凯冯伯爵的抬头纹加深：“尽管如此，詹姆却是你心目中御前首相的第一人选。原因何在，瑟曦？” 瑟曦的目光不禁移向另一边，动动嘴唇，道：“我告诉过你了，当时我沉溺在悲伤中，思虑不周………” “思虑不周。” 重复了下瑟曦的言语，凯冯凝视着她，道：“这正是你必须返回凯岩城原因，如今的王国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思虑周全的人来统治。” 他好大的胆子，竟敢小瞧她！ 母狮霍地起身：“国王是我儿子！” 面对母狮的怒吼，凯冯伯爵的语调仍是不紧不慢：“托曼当然是你儿子，但是从乔佛里的下场来看，你当母亲就跟当统治者一样不够格。” “混账！”母狮把杯中的酒结结实实地泼在了凯冯的脸上。 凯冯伯爵缓缓地站了起来，酒液流过他下巴，从剪短的胡子上滴下去，他眼中有怒意，但更多的是失望的情绪。 “太后陛下，很抱歉，请允许我告辞？” 瑟曦眼中的凯冯是傲慢至极，她尖声道：“你凭什么跟我提条件？你不过是我父亲豢养的骑士！你连自己的领地都………” 说着，她突然记起了父亲赐予凯冯的赫伦堡，是父亲养大了眼前之人的胃口。 她清澈的碧眸微动，微微抬起下巴，道：“赫伦堡不过是一片废墟，倘若你发誓向我效忠，我承诺………等达冯攻破奔流城，我便把它赐予你。” “的确如此，我很欣慰你能看到那里是满目疮痍的地方，但是瑟曦………你却没有你父亲那看到未来的眼睛。” 凯冯的目光变得深邃：“你祖父去世时没有亏待自己的每個孩子，而泰温也懂得奖励他人的服务，因而我家中的钱币堆积成箱，兰尼斯港………那里还有效忠于我的两百个誓言骑士，最多一个月，他们便会进入赫伦堡。” “你在威胁我？” 没有理会瑟曦的愚蠢发问，凯冯继续道：“你父亲为什么把赫伦堡赐予我？因为他知晓我有能力治理个地方，而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让我告诉你，你父亲是为了彻底终结奔流城鳟鱼在河间地的统治权。” 顿了顿，他直视瑟曦：“还有，听着，我不是在威胁，是在给你谏言。瑟曦陛下，你若是明智的话，请不要把我也当成你的敌人。” 瑟曦的手掌攥紧成拳：“是你让我把你当成敌人，这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 凯冯很想直接离开，但想到兄长和兰尼斯特………他缓缓呼口气，道：“倘若你不愿意让我摄政，那就任命我为凯岩城代理城主吧，然后直接提拔马图斯·罗宛伯爵为御前首相，我还要提醒你………除非你有法子把弥赛菈嫁过去，不然不要让格林公爵坐上首相之位。” 马图斯伯爵？他不是提利尔的心腹吗？凯冯的建议让瑟曦语塞，提利尔是什么时候收买了她的叔叔？！ 看着瑟曦脸上此时露出的神情，凯冯第一次深切地体会到了泰温兄长的不容易。 胸膛缓缓地起伏了下，他还是解释道：“马图斯伯爵不仅睿智、谨慎，且广受爱戴，重要的是他的妻子来自雷德温家。河湾地几大贵族间的关系微妙，倘若你提名提利尔家的大封臣为御前首相，梅斯公爵将无法反对，而他是懂事的人………他是懂得报答的人，你任命他，他就将成为你的人。如此一来，你便增强了自己的势力，提利尔则被削弱，梅斯公爵还不得不对你的行为表示感谢。” 他又道：“格林公爵是名将，泰温公爵去世后，没有谁比他更有能力来结束七国的战争。但和平时期用不着他，而擅于用兵之人，更喜欢把权力集中在自己手上，因为这更能保障他们赢得战争的胜利。倘若，你把他放在首相之位，就算是没有其他的野心，他也会把红堡的权力掌控在手中。他或许对你藏有爱意，但这种东西在权力的冲突面前，连一枚铜星都不值。” 他继续道：“若是你与格林公爵产生了矛盾，那红堡的兰尼斯特-提利尔-克莱伯三家的平衡会被瞬间打破，七国将会陷入另一场更大的混乱，到了那个时候………你父亲可无法再站出来为你收拾烂摊子了。” 凯冯诚恳地为侄女分析，而她看他目光愈发像是在看着一个叛徒，他的声音终于忍不住带出了怒意：“我的谏言到此为止，听不听随你，反正你要任命月童（红堡弄臣）为御前首相也跟我没有关系。” 见凯冯要离开，瑟曦怒声道：“在你的国王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要抛弃他，你抛弃了托曼，凯冯·兰尼斯特！” 凯冯顿住脚步，他的绿眼一眨不眨地对上瑟曦的绿眼，最后一滴鲜红的液体在他下巴下抖了抖，坠落。 “女人，托曼有他的母亲照料着，而且………他还有他的父亲。” 凯冯话音落下，瑟曦的瞳孔骤缩，直接僵在了原地。 凯冯离开了许久，瑟曦才稍稍回神，他是如何得知的？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詹姆………她必须立刻找到他，并一起想法子。 她抬起的那只脚却是一顿，找上他又能如何，他的法子不用猜也能知晓，那就是逃离君临，但母狮绝不会懦弱地认输！内心的慌乱被她强压了下去，是的，母狮绝不可能认输，她会让所有敢于跟她为敌之人………统统化为灰烬！ 顿了顿，瑟曦把侍女叫进来收拾她的书桌，同时………她开始思索接下来的事，凯冯的安排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意外，她必须做点什么。 三个侍女很快就把书房整理干净，待她们离开之后，瑟曦便把凯特布莱克兄弟叫了进来。 瞥了眼伫立在桌前的奥斯佛利和奥斯尼，瑟曦伸手抽出一张空白的羊皮子铺在桌上，拿起鹅毛笔，道：“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爵士，考虑到你担任我的护卫队长期间的忠诚表现，我将任命你为君临守备队（金袍子）总司令。” 瑟曦在鹅毛笔的笔尖沾了沾墨水，与奥斯尼表现出的狂喜不同，奥斯佛利爵士则犹豫了下，谨慎地道：“太后陛下，以我的身份………恐怕很多金袍子会不愿意服从我的命令，王领的贵族………” 瑟曦不耐地打断道：“倘若你无法让金袍子听命于你，那是你的失职，到时候………我会把你送至黑牢，与金袍子的前总司令、亚当·马尔布兰作伴，永远。” 奥斯佛利爵士耸耸肩，单膝而跪，道：“感谢您的恩赐，太后陛下，我绝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瑟曦这才略微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她的视线移向奥斯佛利的弟弟，道：“奥斯尼爵士，我任命你为奥斯佛利爵士的副官，协助他掌控金袍子，并兼任红堡的金袍子卫队长。” 奥斯尼也跪了下来，他咧嘴而笑：“请您放心地统治您的王国，我将全心全意地保护您的安全，我以我的生命起誓。” 手中的鹅毛笔开始挥动，瑟曦低头书写着，顿了顿，声音冷淡地道：“退下吧，去履行你们的职责。” 写完凯特布莱克兄弟的任命，瑟曦太后又抽出了一张空白的羊皮纸。 母狮的威严不可冒犯，他必须要惩罚凯冯的傲慢。 沙沙沙沙。 她母亲的弟弟———达冯·兰尼斯特爵士被任命为了西境守护。 她的堂亲———达米昂·兰尼斯特爵士被任命为了凯岩城代理城主。 她的凯冯叔叔，就让他守着赫伦堡的那些破石头吧！ ………… 夜晚，君临城外的克莱勃庄园。 “夜安，亚莲恩殿下。” 格林像是第一次见面那样礼貌地问好，这让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亚莲恩公主忍不住握了握拳。 她在躺椅上侧过身，一只手支着脸颊，冷笑道：“若是我没有猜错，我和我姐妹终于可以离开这间牢房了，是吗？” 格林坐在距离她稍远的椅子上，眉毛微挑，道：“其实，您不必太过感激，我只担心款待的不够热情。” 亚莲恩公主的脸上仍挂着冷笑：“热情的牢房吗？若不是我一眼就爱上了你，此刻我会毫不犹豫地跟你决斗。” 格林耸耸肩：“我不得不委婉地拒绝殿下的美意，我恐怕无法胜任您的众情人之一。” 亚莲恩黑亮的眼睛微动，脸上的笑容变得温柔，一只眼睛轻轻眨了下，道：“或许，我会心甘情愿地披上克莱勃家的蓝色斗蓬。” 格林再次无奈地耸了下肩：“亚莲恩殿下，你可是阳戟城的继承者，我可拿不出比这更好的东西来换取你的爱。” 亚莲恩的另一只手，指尖轻轻地拨弄着一缕乌黑的发梢，抿嘴一笑，道：“格林公爵，你身上散发的魅力，足以让女人为你而不顾一切。” 瑟曦，加上玛格丽，格林领主早已听够………甚至都有些听烦了贵女们的甜言蜜语，他神色淡定地解下腰间的酒袋，拔下木塞，灌了一口酒。 面对亚莲恩公主的诱惑，他选择了无视，直接道：“殿下，您在克莱勃庄园暂住的期间，红堡发生了重大的变故，泰温公爵死了，乔佛里国王死了。” 他又灌了一口，看着已在躺椅上直起上身的亚莲恩，补充道：“我不是跟你开玩笑。” 亚莲恩这次倒是没有掩藏自己的情绪，她不可置信地道：“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爬下躺椅，来到了格林的跟前，抢过格林手中的酒袋，直接灌了一口酒，道：“可知晓是谁杀了他们？” 格林接过亚莲恩抛来的酒袋，垂眸瞥了眼它的酒口，道：“事情发生在九天前的夜晚，乔佛里国王在王座厅用佩剑杀了泰温公爵，而他自己则不久后死在了寝室的浴缸里。” 说着，他起身的时候把酒袋的木塞重新塞了回去，又道：“至于，国王的具体死因是什么，是意外，或是谋杀，众人还在着争议。” 亚莲恩公主眼眸动来动去，她沉思了会儿，抬头看向格林，道：“你觉得是什么？是有人谋杀了国王吗？” 格林微微点头，道：“我与大部分人的想法一致，虽然乔佛里国王还未成年，但他的身体却像成年人般强壮，若不是有人谋害，怎么会淹死在浴缸里，若这是一场意外，那可真是七国最大的笑话了。” 迎着亚莲恩盯着自己的目光，他露出一抹微笑，又道：“倘若不是英明的亚莲恩公主来我的庄园做客，而是继续留在君临城里，我想兰尼斯特非常愿意把你和你的姐妹当成谋杀国王的刺客。” 亚莲恩抿嘴笑了笑，她轻轻靠近，伸手搂住格林的胳膊，道：“没想到君临会发生如此凶险的事情，格林公爵，我真是无以回报。” (本章完) 第402章 甜言蜜语（完） 格林浅浅地笑了笑，语气温和地道：“倒是不必特意感激，我只盼望道朗亲王、你和你的姐妹们能够深切地体会到我的这番好意。” 亚莲恩的目光轻轻扫过格林的身下，嘴角扬起一抹轻笑，声音略微沙哑且带着几分魅惑地道：“我倒是丝毫不介意替他们………先好好体会一下公爵的好意。” 格林伸手抓着了亚莲恩正要爬下去的那只手，无奈地叹气道：“我还有另一件事要告诉你，这或许更值得身为阳戟城继承人的你，加以重视。” 亚莲恩那双充斥着魅惑的眼睛直直地盯了会儿格林，轻咬下自己的下唇，低低地道：“好，我会仔细聆听。” 格林：“…………” 两人分开身体，格林把被亚莲恩尝过的酒袋递给了她，而他自己则缓缓走到窗前，依靠在窗边，动作娴熟地从腰间解下另一个酒袋。 他仰头灌了一口酒，稍作停顿，缓缓地道：“明天上午，克莱勃、兰尼斯特以及提利尔三家将聚在一起，召开托曼国王正式加冕后的第一次御前会议。” “似乎很重要？”说着，亚莲恩摇曳着曼妙无比的身姿，朝着躺椅款款走去。 轻轻落座后，她又接着道：“那么，谁会接任首相一职？” 格林的目光透过朦胧不清的玻璃看向外面，喝了口夏日红，道：“我以为会是泰温公爵的弟弟，凯冯·兰尼斯特。” “看来他不可能接任他兄长的位置。” 亚莲恩随手把手中的酒袋放在躺椅旁精致的小桌上，随后拿起银色的酒壶，哗啦啦———往酒杯里倾倒着泛着鲜红色的美酒。 沉默了片刻，格林望着窗外依稀的月光，缓缓地开口：“虽然瑟曦太后与凯冯伯爵都是泰温公爵的血亲，但他们在统治方式上存在着明显的矛盾，而且………他们两人在私下里的矛盾也为数不少。” 亚莲恩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道：“看来梅葛塔的那位贵妇并不是一位足够理智的统治者。” 停顿了下，她颤着硕大的饱满，忽地笑了起来：“抱歉，我说了句颇为无聊的话，对于那个女人………我早该知晓她是这般模样的。” 没理会亚莲恩言语中的嘲讽，格林继续说道：“倘若我的猜测无误，明天的御前会议上，高庭公爵会更加主动地争取七国的首相之位。” 闻言，亚莲恩黑珍珠般的眼眸微微一动，举起杯子，浅尝一口夏日红，道：“若我是梅格塔的那个女人，绝不会轻易答应，这等于是把红堡主人的位置送于提利尔家。” 格林侧过头，目光望向斜靠在躺椅上的亚莲恩，道：“与提利尔的交锋………瑟曦太后手上的唯一筹码是王后头冠。” “比起提利尔，兰尼斯特更需要对方。” 轻轻摇晃着握在手中的酒杯，亚莲恩露出幸灾乐祸的笑：“那个女人输定了。” 格林的嘴角轻弯：“是啊，大部分人都会那么想，她输定了。” 大部分人………亚莲恩轻眨了下迷人的眼睛，一只肌肉线条流畅的长腿从裙下伸出，优雅地叠放在另一只腿上，脚趾轻轻屈了屈，道：“或许，大部分人会支持你坐上首相的椅子，格林公爵。” “克莱勃的要务是稳定谷地的统治，而不是………” 格林的话还没说完，亚莲恩却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无奈地摊了下手，道：“好吧，你还真是敏锐，这不算是最重要的原因。实话实说，我只是想避免克莱勃陷入兰尼斯特与提利尔的‘混战’，因为………” 亚莲恩笑着接口：“………克莱勃还无法取代其中的一方。” 见格林的神情变得略微尴尬，亚莲恩笑得格外开心，娇躯颤颤地笑了一小会儿，她忽然收敛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我能猜到，是因为马泰尔家也是同样如此。”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倘若马泰尔有足够的实力，便不会任由兰尼斯特这般拙劣地表演了。” 格林似乎是被亚莲恩此时燃烧着的仇恨之火所“感染”，他的脸上也是闪过冷意：“对于曾经的真龙旧臣………” 说着一顿，他动动嘴唇，接着道：“泰温公爵让整個七国都深刻地感受到了兰尼斯特的残忍无情。” 说完，他的视线再度移向窗外，默默地灌了一口又一口酒，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亚莲恩的声音在格林的身后缓缓响起：“今夜，我对你更感兴趣了，格林·克莱勃。” ………… “是………金盏旗帜！” “是………格林大人的旗帜，爵士，罗斯爵士！” 清冷的月光洒在城门前，四周寂静得只能听到偶尔的虫鸣声。 听到带着急切的唤声，靠在城垛旁假寐的国王门卫队长睁开眼睛，怔楞了一小会儿，这才如梦初醒般猛地拿起放置在一边的头盔，迈着大步，大声吼道：“传达我的命令，打开城门！” “是，打开城门！” “打开城门———”一声声的呼喊在城墙上此起彼伏，打破了夜晚的宁静，火把在风中摇曳，光影晃动。 ………… 临近国王门，前头的安盖爵士一扯缰绳，灵活地调转马头，策马奔腾而来，扬声道：“格林大人，我瞧见了原野玫瑰旗。” 格林的眉毛微挑，他抬头望了望夜空中高悬的圆月，轻踢马腹，道：“继续前进。” 骑行一段距离，格林很快便瞧见了伫立在篝火旁的独臂骑士———加兰·提利尔，周围的夜色如墨，只有那簇火焰在黑暗中跳动，映照着他的身影。他立刻迎了过来，抚胸道：“夜安，格林公爵。” 格林敏捷地跳下了马儿，上下打量了下加兰爵士，道：“夜安，你怎么会在这里，是错过进城的时间了吗？” 加兰爵士露出些许无奈的神情：“梅斯公爵派我邀请您，后来我赶到国王门的时候才知晓您已经出了城，我便留在这里等着您。” 格林的神情变得严肃：“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状况吗？” 加兰爵士稍稍靠近，不自觉地压低声音，道：“是为了明天的御前会议，我父亲似乎是得到了重要的情报………具体的内容我并不清楚，他急于跟您会面。” 格林再次望了眼夜空，微微点头，道：“知道了，我们立刻出发。” 加兰爵士望向国王门，拧了拧眉头，道：“我先去找一下国王门的卫队长………” 咔咔咔———嘎吱吱吱———国王门的厚重城门被缓缓推开，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看着无语地望着城门方向的加兰爵士，格林笑了笑，道：“出城的时候，我担心明早赶回来有可能耽误参加御前会议的时间。所以在离开前，我特意派人跟罗斯爵士打了招呼。” 加兰爵士并不擅长掩藏自己的情绪，他露出一丝僵硬的笑，道：“我为您带路，格林公爵。” 两人都跳上了自己的马尔，带着众护卫们朝国王门下策马而行。 靠近城门，格林一拉缰绳停下了身下的马儿，等候在一旁的罗斯爵士连忙上前，深深一礼，道：“格林大人，能有幸为您服务，是我莫大的荣幸。” 罗斯·拉盖特爵士是王领贵族，同名的拉盖特祖父+在血龙狂舞时期曾任职当时的金袍子总司令。后来，君临陷落时支持雷妮拉·坦格利安，雷妮拉女王在坐上铁王座后，封其为王领贵族。 格林在担任金袍子总司令时期，经过他的精心“梳理”，金袍子内部大致分为了克莱勃派系和兰尼斯特派系。 格林离任后，金袍子很快就多出了一个王领贵族为主的骑墙派系。 自泰温公爵离世，前总司令亚当爵士关入黑牢，骑墙派系便开始积极地投靠………虽是鹰巢城公爵，但是同为王领出身的格林公爵，罗斯爵士便是其中之一。 格林露出温和的笑，似乎………泰温公爵离世没多久，开始积极靠拢他的贵族越来越多了，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坦格利安王朝末期的模范旧臣，老狮子死了，他们也终于能动动了，格林领主的身份与曾经的龙家忠臣们天然亲近。 “有劳伱了，罗斯爵士。” 抵达勾巷的提利尔豪宅时，已是深夜。四周一片静谧，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 二楼上的房间门前，格林看到了忠实守卫着的艾里克和阿里克孪生兄弟，他们是奥利安娜夫人的私人护卫，被她简称为左手和右手（第120章）。 格林的棕眸微动，瞥了眼露出诧异神情的加兰爵士，道：“布蕾妮，你们留在外面。” 门被推开，格林与加兰爵士一同进入，他环顾了下，便瞧见了静静坐在壁炉前的矮小老人———奥莲娜·雷德温夫人。 房间里被炉火照得温暖而明亮，她浑浊的眼睛望向他们，顿了顿，道：“加兰，我的好孩子，真是辛苦你了，你快回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 她又道：“格林公爵，真是感谢你能接受提利尔邀请，请坐，若是不介意，就陪我这个老太婆多聊一会儿。” 加兰爵士颔首告退。离开前，他又朝格林歉意地微微颔首，格林回以温和的微笑。 格林走过去，坐在了壁炉另一的椅子上，道：“我是否打扰到了您的休息，奥莲娜夫人。” “你周到的礼貌让我想到了远在高庭的维拉斯，他在我们家里是最不像白痴的男人，要不是我那蠢………” 顿了顿，奥莲娜夫人的神情变得和蔼：“高庭公爵没有预料到你今天的忙碌，我代他表示歉意………算了，你那机灵的眼睛告诉老太婆，不用继续编造无聊的借口，你猜对了，是我借用了高庭公爵之名，邀请你过来做客。” 停顿了下，她气呼呼地道：“下午的时候，红堡传开了瑟曦和凯冯发生争执的消息，伟大的高庭公爵因此欢喜地喝了很多酒，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像野猪一样趴在床上，继续做着戴上首相项链的美梦。” 格林抿嘴一笑：“若是按照正常，这并不只是美梦。” “是啊，若是按照正常的话………” 奥莲娜夫人看向壁炉里的火焰，她的目光深邃，跳动的火焰仿佛能映出过往的种种：“七国的男人习惯性地小看七国的女人，红堡里的男人更是如此，而………自大或愚蠢的男人往往败于被他们小看的女人手上。比如说，梅斯·提利尔眼里的瑟曦·兰尼斯特。” 她干枯的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继续道：“那是一夜之间失去了父亲和儿子的女人，高庭的野猪公爵却还是把她当成一般的正常女人，甚至还想着逼她就范………是啊，若是按照正常的情况，我那蠢儿子倒是并没有做错，但她并不了解女人，任性的女人。” 她像是陷入了回忆：“出嫁前，我还是雷德温家小姐的时候，我被悉心教导………但我嫁给罗斯（梅斯公爵的父亲）后，却沉迷于床榻之上，明天或家族………全都被我扔掉了，任性的雷德温小姐只顾着享受当时的欢愉………这么说来，我这个老太婆曾经也很任性………呼呼………” 格林笑了笑，道：“这也说明，您很迷人，奥莲娜夫人。” 奥莲娜夫人赞同地点点头：“我想我年轻的时候，应该和我的玛格丽一样迷人，我嫁给我那蠢儿子的蠢父亲前，坦格利安家曾想让我嫁去那边，却被我想法子拒绝了，我可不喜欢他们家疯狂的血脉。” 格林耸了耸肩：“这可真是遗憾。” 奥莲娜夫人的目光移到格林那里，细细打量了会儿，才缓缓地道：“你熟悉瑟曦，你比任何人………或许七国没人比你更了解她，你也跟我一样看到了吗？看到那头母狮子的危险了吗？” 闻言，格林惊讶地看了眼奥莲娜夫人，随后皱了皱眉，道：“夫人，她毕竟刚刚失去了深爱的家人，若是………她对您有所冒犯，还请您原谅那位痛失父亲和儿子的可怜女人。” (本章完) 第403章 梅葛塔的早餐 “…………” 壁炉里，炉火噼啪作响。 “因为是任性的女人，所以拥有了任性的爱护吗，克莱伯公爵？”奥莲娜夫人的声音在温暖的壁炉旁响起，阴影却遮蔽了她的眼睛，让人难以窥探她此刻的真实情绪。 “奥莲娜夫人，拥有了体贴的安全感，或许就没必要坚持下去所谓的任性了。” 奥莲娜夫人沉默了片刻，才再次开口：“…………看来你的猜测是提利尔将输给那头母狮。” 格林注视了会儿壁炉里跳跃的火焰，微微摇头，道：“提利尔始终会是赢家，但这次的果实或许需要点时间来酝酿，毕竟………托曼才九岁。” ………… 次日清晨，温暖的阳光摸进了梅格塔。 “妈妈，下午我想出去骑马。”托曼国王稚嫩的声音在餐厅中响起。 按照邀请，格林正陪同瑟曦太后与托曼国王用早餐。 瑟曦的眉头微皱：“托曼，我教过你，你是国王，你不该沉迷于游玩。下午，我让你的詹姆舅舅陪你练剑。” 托曼失望地垂下小胖脸，低声嘟囔：“可我跟她们都约好了………” 闻言，瑟曦直接挑眉，语气变得略微尖锐：“她们是谁？” 见托曼的小脑袋垂得更低了，鼓着胖乎乎的脸颊，以沉默对抗自己的妈妈。 格林细嚼慢咽着口中的食物，他瞧见瑟曦的饱满在逐渐起伏，拿起杯子抿了口夏日红，不紧不慢地道：“托曼陛下，反抗母亲的后果往往很不美妙。若是有必要，我可以跟您讲讲我小时候曾试图反抗母亲的悲惨经历，好让您的快乐童年少经历些阴影。” 瑟曦太后斜看了眼格林，微微提高声音：“托曼，南方的玫瑰在故意讨好你，你的年龄不小了，伱要看清她们的小招。” 托曼把小脸转向另一边，紧紧抿着嘴，瑟曦暗暗吸口气，继续道：“你兄长的死因还存在诸多疑点，这时候………你身为国王，应该与兰尼斯特以外的人保持礼貌的距离，直到妈妈揪出凶手。” 她微微抬起下巴，加重了语气：“还有，你是国王，你不能纵容她们………” 她的话还说完，托曼终于忍不住大声反驳：“她们不是坏人，她们是我的好朋友！” “托曼。” 瑟曦的声音不高，托曼却在她不容置疑的目光下颤了下身体，这让她的眉头不禁皱得更紧了………她的小儿子没有她长子那种无畏的王者之心。 顿了顿，托曼的眼眶泛红，带着哭腔道：“母亲，很抱歉，我不该………不该………不该………” 瑟曦不耐地摆了摆手，冷冷地道：“看来你的早餐可以结束了………” 她朝伫立在一旁的奥尼斯·凯特布莱克，吩咐道：“爵士，今天是托曼加冕后的第一次御前会议，虽然我儿子还未成年，但理应提前等候，以示他对诸位大臣的尊敬。” 现在过去是不是太早了………奥斯尼没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抚了抚胸，便走到国王的身边，恭敬地邀请移步。 见格林的视线盯着托曼他们离开的方向，瑟曦在煮鸡蛋上挖了一小勺放进嘴里，咀嚼几口咽下，漫不经心地道：“亲爱的，怎么了？” 格林收回目光，靠在椅背，扬起嘴角，道：“瑟曦太后，我觉得以托曼陛下年龄，或许还分不清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给我斟酒。” 放下金色的小勺，瑟曦朝侍女吩咐了下，目光移向格林，道：“是的，我儿子还很天真，但他是男人，只要是男人就改变不了被女人吸引的天性，何况是那些怀有私心而接近的女人。” 格林耸耸肩，轻笑道：“比如，像我被您吸引那样吗？” 瑟曦勾了勾唇：“考虑到你无比的忠诚，我打算帮帮你，让你尽快实现随意索取犒赏的权力（第383章）。” 瑟曦露出迷人的笑容，格林与她对视了好一会儿，声音稍显凝重地开口：“请………允许我与您单独谈话。” 母狮脸上的微笑不变，她打了手势，餐厅内很快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她举杯示意：“亲爱的格林，我刚才在想………等没人能动摇我儿子的铁王座，只要你想，随时随地………我都愿意亲自服侍你，比如………某个愉悦的早餐，就在餐桌上，尽情享受欢愉的汗水。” 看着格林愈发拧紧的眉头，她勾起唇角，又道：“比如，人人敬畏的铁王座之上，或是御前会议的长桌上，只要能让你感到愉悦，我都可以。” “…………”面对瑟曦的诱人畅想，格林的回应是长久的沉默。 叩叩叩，凝视着盘上的餐刀，格林的手指一根根地敲击着桌子。 敲击了一阵，手指的动作忽然一顿，格林声音略微沙哑地缓缓开口：“给我点时间布置，我可以把所有玫瑰献给您，但是我不得不提醒您………我却无法阻挡，因为失去玫瑰面包而引起的君临几十万人暴乱。” 瑟曦端着酒杯冷哼了一声：“若不是为了那些贱民，我也不必与提利尔在御前会议上，费劲地较量。” 她浅尝一口夏日红，顿了顿，盯着杯子里的鲜红液体，道：“但今天没有后退，倘若玫瑰不愿意闭上贪婪的嘴巴………” 她纤细的手指握紧了酒杯的杯身：“迎接他们的将是狮子的怒吼。” 格林的视线毫不掩藏，他惋惜地从瑟曦的曲线上收回目光，道：“您的怒火或许可以瞬间摧毁敌人，但是太危险了，而且失去了君临，七国将变得更加混乱，铁王座则动摇统治王国的威严，这种战果………也可以说是输了。” 瑟曦勉强压下怒火，死死盯着格林，道：“我绝不会和提利尔妥协的。” “当然不会妥协。” 格林点点头，道：“尊贵如您，我也不会容许您做妥协，我只是为您提供一个尽情使用您睿智计谋的‘公平’舞台。” 听到这里，瑟曦终于有了一丝兴致：“哦？说说看。” 半个小时后。格林与瑟曦正有说有笑地继续享用着丰盛的餐食，原本愉悦的氛围却被房门方向突然传来的动静打破。 哐当一声，餐厅门突然被撞开，御林铁卫队长、詹姆爵士大步而入，他身后则是踉跄着撞在门框的新任金袍子总司令、奥斯佛利爵士。 “詹姆。” 看着怒气冲冲闯进来的男人，瑟曦冷淡地唤了声詹姆的名字，如同老狮子往常唤他们那样。 顿住脚步，詹姆爵士先是不自觉地看了眼瑟曦稍显凌乱的金色长卷发，随后瞥了眼同样看着自己的格林，双手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关节处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瑟曦。” 詹姆缓了缓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压着怒火道：“我想听听你的解释，为什么我在首相塔见到了好几个火术士。” 火术士？瑟曦是要玩野火？格林的眉毛微挑，目光移向面无表情的母狮。 清脆的声音响起，瑟曦把金色的叉子随意地放在盘上，拿起酒杯，不紧不慢地抿了口酒，才缓缓开口：“这就是你打扰摄政太后用餐的原因，御林铁卫队长？” 詹姆的拳头攥得更紧：“回答我的问题，瑟曦。” “我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御林铁卫。” 瑟曦昂了昂首：“永远的国王之手永远地离开了七国，首相塔自然要为他献祭。” 听完她的话语，詹姆爵士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你要毁了首相塔？以后的御前首相怎么办？凯冯………” 听到凯冯的名字，瑟曦顿时怒火中烧，她霍地起身，厉声道：“不要跟我提那個叛徒！詹姆，你向我推荐了他，我也诚恳地邀请他做托曼的国王之手，他却威胁我，王国必须由他摄政，而我必须返回凯岩城，这就是我听你建言的后果。” “怎么会？”詹姆拧紧了眉头，换做以前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相信瑟曦的说词………可如今，经历了种种的他不会再只听信她的一面之词。 瑟曦了解詹姆，见他竟然怀疑自己，她不禁尖声道：“你竟然以为我在欺骗你？你越来越让我失望了，你宁愿相信扮演着忠实仆人的凯冯，也不愿意相信我了吗？！” 格林静静坐在一旁，他的嘴角不禁微抿，似乎………母狮在面对詹姆的时候有“攻击”加成，头脑变得特别灵活。 十六年前………他为了拯救君临的几十万民众，背弃神圣的誓言，杀了国王。 格林能猜到詹姆突然怒火爆发的原因，火术士………野火………献祭首相塔………是因为这些东西让他想到了那个被称为疯王的国王———伊里斯二世。 这是他内心最深处………永远分不清对错、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天真了吗，白骑士？” “让我告诉你，你的天真………” “我会找时间跟凯冯叔叔谈谈。”詹姆冷冷地打断了瑟曦连续的言语，这让母狮怔了一瞬。 他缓缓呼口气，道：“瑟曦，自从格林在首相书房发现了偷听的暗室（第43章），金袍子们一直拿着铁镐和铁锤进去搜查。敲开墙壁，凿穿地板，他们发现了好几十条秘密通道，后来又因为战争而耽误………除了书房、寝室及宴会厅等常用地方，其他地方根本来不及修缮，几乎成了废墟。所以，你无需一定要烧毁它。” “也许还有几十条没发现的。詹姆，首相塔早晚会被砸毁，还不如让我利用起来，我是为了王国。”瑟曦重新坐了下来，她确切地感觉到詹姆是真的在脱离她的掌控，她的声音逐渐恢复平静，不再肆意的燃烧怒火。 她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温柔一些，继续道：“若是按照我自己想法，我宁愿整个砸碎这座肮脏的城堡，把宫廷搬到兰尼斯港，在凯岩城治理王国，远离喧嚣和臭气。” 詹姆来到桌旁，直接拿起酒壶和空杯子，自顾自地倒酒喝了一大口，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他用手背随意地擦了擦，道：“瑟曦，你实际的想法比烧毁首相塔的行为更愚蠢。你难道不知道吗？托曼只有待在这座臭烘烘的城市里，七国才就会把他当做真正的国王。倘若，如果将他藏在凯岩城的岩石底下，他便成了觊觎铁王座的伪王，如同史坦尼斯·拜拉席恩。” 詹姆是第一次毫不留情地嘲讽瑟曦，这让她顿时恼羞成怒，她尖声道：“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你是迟钝还是蠢？我的意思是说我‘想’把宫廷搬到西境，只是那样想过，并非是真要这么做！” 咚地一声，詹姆爵士把空杯放在了桌上，冷声道：“希望真是如此。” 闻言，母狮怒吼：“什么叫希望如此？白骑士，我建议你立刻停止自己那愚蠢的、自以为是的发言！” 雄狮与母狮，长相非常相似的男女在互瞪着大眼，仿佛要用目光将对方刺穿。 格林揉了揉头，他的语气里饱含无奈：“瑟曦女士，詹姆爵士，我不得不提醒你们，如今的兰尼斯特非常需要相亲相爱，而不是愉快的早餐中进行争论。” 听到格林的声音，詹姆最终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兰尼斯特会永远地相亲相爱，公爵大人。” 说完，他雪白如雪的披风一甩，迈开脚步，快要走到餐厅门口的时候，他忽然补了句：“忘了告诉你，来之前，那些火术士都已经被我赶走了，瑟曦女士。” 瑟曦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詹姆的身影彻底消失才回神，她咬牙切齿地咒骂道：“詹姆你这个混蛋！恶棍！蠢货！” 母狮愤怒地来回踱步，等终于压下了火气，恶狠狠地宣布道：“詹姆不仅把勇气丢在了奔流城的地牢，还把脑子也丢在了那里。” 格林两只手分别端着一个酒杯，走过去，把其中一个杯子递了过去，道：“瑟曦太后，您下次或许可以把您的目的直接告诉詹姆，他其实并不愚笨。” 瑟曦的碧眸微动，她伸手接过镶着宝石的金色酒杯，道：“我的什么目的？” 格林摊摊手：“烧毁了首相塔，至少会有足够的时间来挑选一个能令您满意的首相。” 微微停顿，他又道：“前提是今天召开的御前会议必须顺利。” 瑟曦微微昂起下巴：“我不会输的。” 格林露出一抹微笑：“我也不会让您输的。” (本章完) 第404章 温柔与纯真 瑟曦的碧眸轻轻扫过格林的身体，嘴角上扬，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道：“你的言语总是那么令人愉悦，亲爱的格林，我快要忍不住提前犒赏你了，就在这里。” 格林的目光仿佛是在盯着某种稀世的宝物，他举杯示意：“交易是公平的，我有足够的耐心，我的太后。” 瑟曦优雅地举起酒杯示意：“我很期待，亲爱的骑士。” “我也是。” 早餐结束后，格林竟然享受到了詹姆以往才能拥有的待遇………欣赏侍女们在全身镜前为母狮装扮。 一个小时后。 格林与瑟曦在梅葛塔大厅瞧见了早已等候的科本。 他脸上挂着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浅浅笑意，恭敬地抚胸行礼：“日安，太后陛下，公爵大人。” 瑟曦微微抬起下巴，语气高傲地道：“日安，我的情报总管。” 说罢，她继续迈步向前，同时道：“一起走吧。” 在行走的过程中，瑟曦感受到格林的视线，她侧头看了过去，红唇轻启：“老狮子不喜欢御前情报总管，而我不一样，我需要能助我揪出敌人的眼睛，科本恰好有一双好眼睛。” 科本的情报收集能力受到了瑟曦的肯定（第391章），他是昨晚众多被瑟曦亲自提拔的大臣之一。 格林领主是不得不承认，母狮的动手速度的确是………快得出色。 “您目光如炬。” 格林回头看向跟在后面的人，科本朝他温和地微微一笑。 他轻点下颌：“祝贺你，科本阁下。” 闻言，科本再度抚了抚胸，语气诚恳地道：“感谢公爵大人，我无以回报，我能做的只有尽心尽力地为太后陛下效劳。” 格林点点头，随后转过头，朝瑟曦道：“他看起来挺可靠。” 母狮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的神色：“曾经的瓦里斯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不可或缺，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笨蛋，待我宣布科本为新任情报总管，那些害虫们便会忙不迭地巴结，为一点点金钱而出卖各种情报。” 格林赞同道：“是的，金银财宝能动摇大部分人的忠诚。”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马车前，瑟曦顿住脚步，她勾着唇角，上下打量了下格林，问道：“大部分人？” 格林耸耸肩，他伸手帮瑟曦进入马车，随后接过侍从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 ………… 王座厅的小厅内，太后党的主要人物齐聚，格林的视线分别扫过老态龙钟的派席尔、看起来没有下巴的哈瑞斯·史威佛爵士（凯冯的岳父，第205章）和不停咳嗽着的盖尔斯·罗斯比伯爵，以及独自待在“偏僻”角落的詹姆。 见他们到来，三位老人停止了交谈，纷纷满脸堆笑地迎了过来。 “诸位………” 瑟曦瞥了眼稍远处的詹姆，露出一丝稍显僵硬的微笑，继续道：“请原谅我的迟到。” 她的话音刚落，哈瑞斯爵士立即殷勤地回应：“哪里，我们都是为太后服务的仆人，等待您驾临是我们莫大的荣幸。” 闻言，瑟曦露出些许满意的神色，道：“科本，请上前来。诸位，他是我任命的御前情报总管。” 睡眼惺忪的派席尔大学士立即瞪大了眼睛，他的老脸涨成紫色，道：“科本是被学士城剥夺了学士项链之人，这样的人如何能成为御前大臣！陛下啊，这种人应当驱逐啊，他站在这里是对红堡的玷污啊！” 老学士在自己面前唾沫横飞，瑟曦冷声道：“闭嘴，倘若你不能安静下来，我先把你驱逐出去。” 母狮在教训老头子的时候，格林则来到了詹姆爵士的身旁，他用下巴指了下哈瑞斯爵士所在的方向：“他似乎是为了你父亲留下的位置而来。” 詹姆跟着望了一小会儿，他神色复杂地道：“他没有那个能力。” 他在心下补充道：但瑟曦可能更喜欢任用这样软弱无能的人……… 顿了顿，詹姆爵士的碧眼看向身旁的格林，忽道：“甜吗？” 格林微怔了下，一只眉毛微挑：“你指的是什么？” 詹姆爵士以老剑士看新手剑士的目光看着格林，语重心长地道：“看看我，悠着点。” 沉默了会儿，格林用食指挠挠脸颊，道：“我突然觉得白袍挺适合你的，詹姆。” 詹姆斜睨了眼格林，顿了顿，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可能需要耽误几天………”说着，格林疑惑地道：“为何如此关心我了？” 一阵沉默后，詹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叹气，道：“回想过往，伱似乎每次都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闻言，格林的嘴角轻弯：“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去平定七国的战乱？我正好缺一个为我牵马的白骑士。” 詹姆再次斜看了眼格林，道：“那可真是莫大的荣幸。” 两人随意地聊了几句后，詹姆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他和母狮的目光不经意地触碰………随后她便朝这边走了过来。 靠近后，瑟曦的语气有点压不住火气：“詹姆，你最好是把那些火术士都给找回来。不然………算了………我吩咐哈林（炼金术士公会的会长）再派几个人过来。” 詹姆耸耸肩：“瑟曦，我今天才发现我的剑很擅长把人赶走。” “你！” 见兰尼斯特又要进行一番争论，格林默默地离开，但他很快就碰上了主动走过来的哈瑞斯爵士。 他露出稍显谄媚的微笑：“尊敬的克莱勃公爵，我是请容许我打扰您一会儿。” 格林微微点头，道：“史威佛爵士。” “乔佛里国王与泰温首相在同一個夜晚………他们一起因意外而离世，这真是让人悲伤至极啊………” 哈瑞斯爵士长叹口气：“斯人已逝，但王国还是需要有人站出来啊………尊敬的公爵大人，兰尼斯特与克莱勃如同一家人，我也不想隐瞒你………我的女婿，唉，他爱他的兄长，他太过哀伤的心情是暂时无法为王国的服务的，唉………”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如此危难之际，我希望我能代我的女婿站出来，为托曼国王………为瑟曦太后………为诸位大人服务啊………倘若，我能肩负安稳七国的重任………”秃头的老头子稍稍靠近，压低声音道：“我保证，我会聆听克莱勃的声音。” 格林拍了拍哈瑞斯爵士的臂膀，道：“很好，您的勇气令人敬佩，我很期待您为七国而服务的那一天。” 众人继续寒暄的时候，御前总管脚步匆匆地来到了瑟曦的身边，在她的耳边低语。 听完，瑟曦的脸上闪过冷笑，目光扫过在场之人，道：“诸位，提利尔的贵客已经到了，请随我过去。” ………… 王座厅。 随着铁王座后面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御前总管高唱：“恭迎———凯岩城公爵夫人———全境守护者———摄政太后———瑟曦·兰尼斯特陛下———” 瑟曦昂首走在最前头，其他人则跟在她的身后。 听到动静，站在高窄窗前的梅斯公爵瞅了眼坐在御前会议长桌末尾主位上的母亲，随即背起双手，神色威严地一同望向来人。 海政大臣、马图斯·罗宛伯爵（第351章）从椅子上起身，也随着梅斯公爵的视线望了过去。 瑟曦在奥莲娜夫人所在位置的另一头站定，即国王椅所在的位置。 众人间简单的互礼结束后，瑟曦瞥了眼仍在装睡的老太婆，道：“这位年老的夫人似乎把御前会议当做了………” 说着，她姿势优雅地在国王椅上坐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玫瑰的寝室了吗？” 缓缓掀开眼皮，奥莲娜夫人浑浊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瑟曦不禁拧眉道：“或许，我可以让把你送到有床榻的房间，这样………至少不会打扰到我与在场诸位讨论政务” 奥莲娜夫人露出无牙的微笑，她缓缓地开口：“刚睡醒的老太婆总很容易犯蠢，真是抱歉，我刚误以为是我家的那只母鸡在叫醒我，还请宽恕我的冒失。” 玫瑰家的老太婆竟敢直接嘲讽母狮？！ 瑟曦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她眼中怒火中烧，她扫了眼把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的在场众人，冷冷地道：“这就是提利尔家要向我展示的友谊吗？” 听到母狮的质问，奥莲娜夫人却只是呼呼笑了下，道：“兰尼斯特家的友谊是让我与高庭公爵恭敬地等候着您驾临吗？” 她转向梅斯·提利尔：“高庭公爵，请你告诉我，我们在这里恭候了多长时间？” 梅斯公爵摸了摸胡须，他不悦地皱皱眉头，道：“快半个上午了。” 奥莲娜夫人重新看向瑟曦：“尊贵的太后，这下可是瞧见了提利尔家的诚挚友谊？” 瑟曦动动嘴唇，敷衍地道：“看来是有人弄错了会议的时间，诸位………” 奥莲娜夫人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瑟曦的话语：“倘若是有人故意弄错了时间，还请太后陛下立刻处置那个人，这就是一场阴谋，这是要破坏提利尔与兰尼斯特的友谊。” 梅斯公爵目光锐利地附和：“是的，必须严惩。” 瑟曦桌下的那只手攥紧，她准备开口的时候，格林的声音响起：“奥斯佛利爵士。” 闻言，伫立在瑟曦身后的奥斯佛利爵士暗暗瞅了眼太后，便走出两步，抚胸道：“格林公爵。” 格林看向了奥斯佛利：“你可听清了奥莲娜夫人与梅斯公爵的诉求，请履行身为金袍子总司令的职责，时间………” 沉吟了下，他接着道：“御前会议结束的时候，希望你能为我们带来满意的答案。” 见奥斯佛利爵士神色犹豫地看向自己，瑟曦暗骂了句蠢货，皱眉道：“爵士，没听见格林公爵的命令吗？” “遵………命，太后陛下，公爵大人。”转身走了几步，奥斯佛利爵士才回过神来，格林公爵是在暗示什么，想到地牢的距离………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尊敬的梅斯公爵，还请入座。” 梅斯公爵微微点头，背着手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奥莲娜夫人右边的首位坐下，格林则坐在了瑟曦右边的第一把椅子上。 待他们两人坐下后，瑟曦太后昂了昂下巴，声音清冷地道：“诸位，请坐。” 其他人纷纷落座，托曼国王加冕后的第一次御前会议正式开始。 然而………会议的议题对于此时在场的几人而言是不断考验着自己的耐性，格林不得不“钦佩”瑟曦的任性。 首先是重新被瑟曦太后任命为财政大臣的盖尔斯伯爵，他一边不停咳嗽着，一边陈述了王室财政收入的糟糕现况，他神色颇为焦虑地提出了对王室欠款的深深担忧。 接着是派席尔大学士，他颤颤巍巍地耗费了比财政大臣一倍多的时间，还没讲完学士塔鸦巢空了将近一半的问题。 他那哆哆嗦嗦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让人不禁心生烦躁……… 詹姆的眉头已拧成了疙瘩，身为会议安排主谋者的瑟曦则实在是忍不住而打断道：“换下一个议题，我听闻………” 停顿了下，她吩咐完御前侍者斟酒，道：“教会还没选出新总主教？” 刚准备坐下的派席尔重新尽力直起自己的身子，他的学士项链轻声作响：“回禀陛下，据说是因为出色的大主教比较多，所以他们一直无法形成共识。” “还真是无聊………” 瑟曦浅尝一口夏日红，不耐烦地道：“派席尔，以御前会议之名，推荐奥利多大主教为总主教（第368章）。” “遵命，太后陛下。” 随后，瑟曦的目光移向坐在奥莲娜夫人左手第一个位置的马图斯伯爵，道：“下一个议题，我的海政大臣，我想了解下王室舰队重建的状况。” 今天不是为了谈提利尔与兰尼斯特两家的同盟誓约而来吗？马图斯伯爵心下虽然猜到这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但还是认真而仔细地向摄政太后禀报了新舰船建造和水手训练的进度。 “下一个议题。” 瑟曦的话音落下，奥莲娜夫人的声音随后响起：“兰尼斯特太后，无聊的表演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和你都知晓这些议题并不是我们此时聚在这里的主题。” 她靠在椅背的上身，微微前倾，脸上的皱纹仿佛都因这动作而显得更深：“老太婆的身体比不上年轻女人的身体，很容易发臭。为了不让亲近我的年轻人们为我身上散发的臭味难受，我必须每天都打理好自己。我在高庭的时候，一天一次，偶尔两次就足够了。但是在这充满屎尿味的君临城，我每天至少要洗两次，最好是三次，只有这样，我才能随时可以与其他人亲近。” 瑟曦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耐烦神色，眉头紧皱：“你想表达什么，夫人？” 奥莲娜夫人的目光深邃，她的语气异常和蔼：“这座被誉为国王之城的城市，实在是让我这个老太婆难以忍受，这里………并不值得玫瑰留恋。所以，若是太后不满意提利尔与兰尼斯特曾经的誓约，老太婆会尊重你的意愿，而且会尽可能地为你在南方说好话。老太婆我………不想让这无意义的等待和周旋继续消磨提利尔与兰尼斯特好不容才积累下来的那点友谊。” (本章完) 第405章 温柔与纯真（完） “很好，我之前还满心以为在我父亲的真诚下，兰尼斯特与提利尔的友谊无比坚实，如今看来………提利尔似乎并不珍惜这段在七国皆知的两家情义。” 格林的视线内瑟曦是坐在那里胡搅蛮缠，然而………她的这番言语却让维持着威严神情的梅斯公爵脸上闪过瞬间的慌乱之色。 奥莲娜夫人呼呼笑声再度响起：“是啊，我也曾坚定地以为提利尔与兰尼斯特之间的友谊是无法动摇的，直到瞧见了尊贵无比的太后陛下，我这个老太婆也才知晓是我们自作多情了。” 梅斯公爵的声音随后缓缓响起，他仿佛是在感慨：“母狮既然觉得王国无需玫瑰的继续贡献，那么………我支持奥莲娜夫人的选择，我也着实很想念南方那遍野盛开的玫瑰。” 说罢，他抚了抚下巴上的三角须，早晚让傲慢的狮子好好感受下他的战争艺术（抄书评）。 瑟曦目光冷冷地扫过胆敢威胁母狮的提利尔母子，这时候………格林的声音响起：“我曾教导过托曼陛下的剑技，他不仅身手敏捷，而且有着被汇泉钟爱的智慧，更重要的是………他对弱者怀有怜悯之心。” 一直当雕像的詹姆忽然出声，他的声音略带调侃：“格林公爵，前面还好………但是据我所知，偶尔有人会觉得国王不该对弱者怀有同情，因为这是懦弱的表现。” “怜悯并不等于是同情。” 瞥了眼正怒瞪着詹姆的瑟曦，格林的视线掠过在场众人，微微叹气，道：“我指的弱者是除强者以外的那些人，而………除了在座的各位大人，七国又能有多少无需怜悯的强者呢？” 他又道：“过分的怜悯会产生不必要的同情，恰好的怜悯之心却是公正的坚实基础，而国王的公正对于大部分人是最为宝贵的，因为七国的大部分人都是期盼着世间公正的弱者所组成。” 各种各样的目光齐齐地集中到了自己身上，格林略微无奈地摊了下手，道：“很抱歉，似乎是跑题了，可能是因为昨天我在经过国王门的时候瞧见了太多的难民。” 他的视线移动：“尊敬的奥莲娜夫人，尊敬的梅斯公爵，君临城每天都在赞美并感恩玫瑰家的面包。”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请恕我冒昧，大家都十分清楚，今日的御前会议若是不能顺利达成某些至关重要的共识，君临………特别是聚集在城外的难民很快会失去玫瑰家的面包，我甚至都不敢想象那残酷的后果，那个时候………风吹过，带来的不是凉爽，而是死亡的气息。” 格林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摊开双手，道：“若是真发生如此残酷的事情，坐在这里的哪一位能够心安？” 奥莲娜夫人声音打破了会议桌上短暂的沉默：“高庭公爵，刚刚………在尊敬的格林公爵发言前，我们在谈论什么？” 闻言，梅斯公爵脸色沉重地摸着胡须，他记不起来。 马图斯伯爵轻咳一声，接口道：“奥莲娜夫人，之前在谈玫瑰与狮子间的深厚友谊。” 奥莲娜夫人很认真地怔了一小会儿，才缓缓开口：“噢，对，是的，我这个老太婆年纪越来越大了，记性也是越来越差了。” 瞥了眼蠢儿子，她又道：“算了，既然已经谈到了玫瑰家的面包，就无需重新再谈之前的话题了。瑟曦太后，格林公爵，诸位大人，我要郑重地告诉你们，玫瑰家的面包并不是无穷无尽的。” 格林朝瑟曦轻点下颌，便把视线移了过去：“是的，奥莲娜夫人，我想您的忧虑是正确的，所以………刚经历战火的谷地虽然没有多余的面包可供支援，但也愿意为王国出一份贡献。” 他的棕眸微动：“盖尔斯伯爵，可否烦请您告知于我，倘若食物能够持续稳定地供给，君临大概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往昔的正常秩序？” 财政大臣连续低低地咳嗽了好几声，道：“公爵大人，至少………半年吧。请您原谅我的失职，城外每天都有新的难民源源不断地抵达，我实在无法为您提供准确的时间，这仅仅只是我的大致推断。” 格林微微点头，继续问道：“倘若，蟹爪半岛与谷地吸收一部分难民，我想这个时间应该还可以提前一些吧？” 盖尔斯伯爵犹豫了下，回道：“当然，尊敬的公爵大人。” 格林摇了摇头：“做了这些举措，的确是缓解君临城的压力，但同时也会让更多的难民加速涌向君临。” 他抬手制止了欲要发言的财政大臣，接着道：“城外的大部分难民来自战乱不断的河间地，只有彻底结束了河间地的动荡才算是从根源上解决了君临的问题。所以，克莱勃愿意拿出二十万枚金龙，向河间地和王领的贵族们购买多余的粮食，并且我会亲自前往那里，协助赫伦堡的凯冯伯爵进行耕作播种以恢复农田，剿灭到处烧杀劫掠的强盗，尽最大的努力尽快恢复河间地人的安稳生活。” 在格林“享受”众人震惊、诧异和疑惑的目光时，瑟曦的声音传了过来：“感谢格林公爵对王国的无私贡献之心，稍后………我会让托曼国王亲自向你表达王室的诚挚谢意。” 格林微微颔首：“我听闻新任西镜守护、达冯·兰尼斯特爵士正带着大军朝奔流城进发，在此………我有個小小的请求，我希望以御前会议之名，命令达冯爵士尽快攻破奔流城，这或许会有些让人为难，但为了王国的安定，不得不督促英勇无畏的战士们。” 瑟曦思索了片刻，点点头，道：“徒利的叛乱早该结束了。派席尔，这件事由你安排，向达冯·兰尼斯特传达我的命令，限他在………三个月内，把黑鱼的人头摆到御前会议桌上。” “遵命，太后陛下。” 随后瑟曦的目光望向一脸疑惑地盯着格林的梅斯公爵。 “梅斯公爵，据我所知………难民的其中一小部分是来自人心惶惶的风暴地，您身为南境守护，是否会有所行动呢？” 她端着酒杯轻晃了晃，勾起唇角，继续道：“不久前，克莱勃军队占领了龙石岛，让史坦尼斯彻底沦为了丧家之犬………格林公爵已完成了与我父亲的承诺。” 她浅尝一口夏日红，接着道：“您是否会继续履行，也同样与我父亲做过的承诺，率领提利尔军队，向风息堡进兵呢？” 梅斯公爵目光锐利地凝视了会儿兰尼斯特家母狮，随后………胖脸一转，神色威严地看向奥莲娜夫人。 “感谢高庭公爵愿意聆听老太婆的建言。” 奥莲娜夫人颤颤地直起上身：“瑟曦太后，提利尔家族无比重视承诺，还请您放心。但是………骄傲的狮子呢？我想问你们也会履行自己的承诺吗？” 瑟曦攥紧着桌下的手，詹姆看了眼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母狮，暗暗叹口气，便从椅子上起身，抚了抚胸，正色道：“尊敬的夫人，兰尼斯特绝不会违背所约定的承诺，也请您放心。” “感谢御林铁卫队长的承诺………你还真是英俊，怪不得我在南方的时候，每天都能在那些无聊女人们的口中听到你的名字………” 奥莲娜夫人的目光盯着对面的主位，顿了顿，又道：“那么，瑟曦·兰尼斯特陛下，你也跟你弟弟是同样的想法吗？” 瑟曦冷冷地瞥了眼自作主张的詹姆，饱满起伏了好几次，才开口道：“我儿子还太小了。” 奥莲娜夫人的上身前倾：“哦？若是我没有听错的话，伱是要解除提利尔与兰尼斯特的婚约？” 瑟曦太后皱眉道：“夫人，没听清我的话语吗？我的意思是托曼还没到可以结婚的年龄。” 奥莲娜夫人颤颤巍巍地从椅子上起身，她爬满皱纹的双手撑在了桌上，凝望着对面的母狮：“那请告诉我，你此时的推托，与直接解除婚约相比，又有什么区别？”瑟曦皱紧了眉头，语气中带出一丝火气：“等托曼成年，自会与提利尔履行婚约。” 奥莲娜夫人浑浊的双眼微眯了下：“倘若，到了那个时候，摄政太后反悔了怎么办？我那可怜的孙女又怎么办？” 瑟曦怒火中烧：“雷德温夫人，不要用可笑的结论来怀疑我的承诺，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盯了会儿她，奥莲娜夫人的语气里带着嘲讽之色：“我已经足够感受到了您对提利尔与兰尼斯特两家婚约的不满，难道要我这个老太婆寄望于泰温女儿做出的承诺吗？” 瑟曦忽地拍桌而起，怒声道：“奥莲娜·雷德温！你竟敢质疑我的承诺？我是七国的摄政太后！”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滞。 面对母狮怒吼，奥莲娜夫人神色仍是平静，她冷淡地回应：“是的，瑟曦·兰尼斯特，你没看错，也没有听错，老太婆就是觉得你不会信守自己的承诺。” 瑟曦的眼中跳跃着熊熊火焰，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她死死盯着老太婆，紧咬着牙，缓缓挤出自己的声音：“詹姆………格林………” 同时，众人眼中母狮怒猛然暴怒，她在告诉他们，她随时会撕咬她眼里的敌人。 瑟曦要做什么？梅斯公爵震惊地来到母亲身旁，高大而肥厚的身躯不禁摆出保护的姿势。 马图斯伯爵则落后一步到来，他迅速地低声道：“我去把绿袍子叫进来。” 奥莲娜夫人没有出声回应，却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欲要离开的马图斯伯爵。 听到瑟曦的唤声，詹姆拧眉道：“瑟曦！” 格林的声音随后传来，他的声音微微提高：“瑟曦太后，请容许我发言。” 踏踏踏，他起身来到母狮的身旁，将自己的双手分别放在她的双肩上，重复道：“请先容许我发言。” 母狮愤怒地要甩开格林的手，那双手却是纹丝不动。 这时，詹姆也来到了旁边：“瑟曦，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见自己挣脱不了格林的双手，瑟曦并未继续无用的动作，她高高昂起下巴，深深看了眼死老太婆，稍稍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冷声道：“你们两人可以退下了。” 收回手，格林踱步来到御前会议长桌的中间位置，他露出一抹温和的笑：“诸位，请坐。” 等众人落座后，他缓缓开口：“若是没有发生悲痛的意外，明天理应是国王与王后的婚礼。被邀请参加婚礼的宾客们早已齐聚君临，算是为了他们，更是为了凝聚七国的人心，此时………兰尼斯特与提利尔的婚约变得无比重要。但是………” 停顿了下，格林接着道：“托曼陛下毕竟才九岁，若是他在这个年龄与玛格丽小姐举行婚礼………或许这场七国举目的盛大婚礼会失去一份美妙，不是吗？” “哼，我就是这个意思。” 奥莲娜夫人没理会瑟曦的声音，而是望向格林，道：“看来你那灵巧的舌头，有法子解决这小小的问题？” 格林微耸了下肩，环顾了下在场之人，道：“男孩很快会成为男人，让这场七十七万金龙的婚礼，成为托曼陛下与玛格丽小姐的订婚礼吧，七十七万金龙的订婚礼，也足够空前了。” 梅斯公爵摸了摸胡须，瞅了眼靠在椅背的母亲，见她微微点头，便开口道：“太后陛下，你同意格林公爵的提议吗？” 七年的时间足够了…………瑟曦挤出僵硬又敷衍的微笑：“这不是个很好的主意吗？” 格林分别与瑟曦太后和梅斯公爵点点头，继续道：“看来我们已经达成了第一个共识。待盛大空前的订婚礼结束，我与梅斯公爵也将按照承诺，分别前往河间地和风暴地，到了那个时候………红堡和七国由瑟曦太后、托曼国王和玛格丽小姐照料，女性的温柔加上孩童的纯真………我想这是我们给予七国最好的安慰。” ………… ………… 四天后，富丽堂皇的国王订婚礼在贝勒大圣堂举行。 托曼与玛格丽并肩坐在高台的主位，接受着一位位宾客们的祝福。 见瑟曦太后的身影出现，格林瞧见玛格丽牵着小国王的手起身离桌。 他们两人在瑟曦面前停下来，玛格丽主动吻了母狮的脸颊，并伸手拥抱。 她甜蜜而羞涩地抿嘴一笑：“太后陛下，我会把您当做我的第二位母亲，我祈祷我们之间能够相亲相爱，因您可爱的儿子而紧密结合在一起。” 瑟曦的饱满狠狠地起伏了下，才勉强勾起唇角，道：“我的两个儿子都很可爱。” 玛格丽羞红的小脸浮现一丝哀伤：“乔佛里也在我的祷词当中，我曾经爱他爱得发狂，可惜命运作弄，让我失去了陪伴他的荣光。” “很好，我会祝福你们。” 说完，瑟曦便直接转过身，朝自己的位置走去，她担心自己继续留下，会忍不住在众宾客的面，就在高台之上，给托曼那虚伪至极的未婚妻送上结结实实一嘴巴。 格林把一切看在眼里，他猜测了下瑟曦和玛格丽的对话内容，无声地笑了笑。 这时，凯冯伯爵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格林公爵，昨天我收到了回信，关于阿莎·葛雷乔伊的行踪有了进展。” (本章完) 第406章 金发少女 【异鬼军队也有前锋，并不是几个月后就一波流，若是时间如此紧，稳重而谨慎的主角便不会定下一年之约，而是半年婚约。】 格林的眉毛微挑：“有了具体的位置吗？” 凯冯·兰尼斯特微微点头，随后他们两人随意来到了人少的一个角落。 “有人在十塔城附近的海域瞧见过她的黑风号。” 十塔城是哈尔洛岛的统治家族居所，哈尔洛岛是铁群岛中的岛屿之一，它的面积虽然在铁群岛中不是最大，却最富有，人口最多。 格林沉吟了下，道：“我记得哈尔洛岛头领、罗德利克·哈尔洛是阿莎·葛雷乔伊的舅舅。” 凯冯伯爵点点头，微微停顿片刻，抿了口酒，道：“据说巴隆·葛雷乔伊意外身亡后，她的母亲便一直在十塔城居住。” 格林也抿了口酒，道：“看来她不久便能收到红堡的善意了（第379章）。” “倘若有了新情报，兰尼斯港那边很快就会发来信鸦，到时候我会让我的侍从把消息传达给你。” 见格林露出稍显意外的神情，凯冯温和地笑了笑，道：“兰尼斯特与克莱勃的友谊并不亚于提利尔，或许未来有更多的可能………很遗憾，我其实更期望由你来接过我兄长的重任，但我的声音暂时得不到其他人的支持。” 叹口气，他的目光看着格林清澈的棕眼，接着道：“瑟曦喜欢把自己当做他父亲，她不让自己流泪，误以为父亲的离世并未让自己受到影响，她其实忽略或低估了心底深处的深深悲痛。因此，她会做出很多异常的事情，看在她爱你的份上，我期盼你能对他多一份耐心………我侄女，还请你护她周全。” 他的目光变得和蔼：“这也是为了兰尼斯特与克莱勃的友谊，请相信我，我们两家可以是永远的朋友。” 格林举杯示意：“凯冯伯爵，感谢你的坦诚，我会尽力护她周全。” 友善地笑了笑，凯冯伯爵也举杯示意：“明天我便会出发，我们下一次见面，或许是在赫伦堡了。” 他的语气略带调侃的意味：“我会在你光临前，尽量把那里的石头摆的整齐一些。” 凯冯伯爵离开后，格林并没有移动位置，他斜倚在旁边的石柱，视线移向瑟曦那边，正好瞧见了有趣的一幕。 前几天围坐在御前会议桌上的众人正在互相见礼，财政大臣、盖尔斯伯爵似乎想优雅地吻瑟曦的手，却把她的指头变成了咳嗽用的方巾。 其结果，母狮饱满在不断起伏，后面的众人………没人继续吻手礼，而是换成了吻脸颊。 格林的棕眸一动，望向正在巡视的詹姆·兰尼斯特，他正在忠实履行着保护国王的职责，不时还掀开稍大点的彩色帘子，似乎要确保无人躲藏其中。 格林的视线继续一动…………随后却是忽然微顿，他稍稍环顾了下周围。 站在无人的阴影下，端着酒杯，嘴畔噙着淡淡的笑意…………怎么看自己都像个反派角色。 为了不让自己产生错觉，格林抬脚离开原地，朝耀眼阳光下的高台而去。 高台的国王桌前，脸色通红的梅斯公爵带领众人祝酒，他向玛格丽微微一笑，便高高举起手中的金色酒杯，洪钟般的声音响起：“敬国王陛下和他最迷人的———未婚妻！” 周围的人纷纷举杯呼喊，一齐碰杯。 刚坐好的瑟曦太后象征性地举了下杯，算是回应。 然后是青厅岛的派克斯特·雷德温伯爵（奥莲娜夫人的侄子），轮到他祝酒。 派克斯特的身子摇摇晃晃，他的视线扫过玛格丽、托曼和瑟曦，露出醉酒的笑，举着杯，高声道：“为了我们的两位王后，过去和未来的！” 托曼和玛格丽一起表示感谢，瑟曦则勉强沾了口酒………笑吧，庆祝吧，早晚让你们知晓哭泣也是一种仁慈。 “咳咳咳………” 托曼的咳嗽声传来，瑟曦皱眉看了过去，她瞧见小儿子苍白的小脸，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这让他想起了乔佛里躺在浴缸里的那张脸。 她的儿子不能出事，母狮绝对不允许！ 一把推开托曼身后的侍女，瑟曦慌张地伸手拍打他的后背。 见此，玛格丽柔声安慰瑟曦：“只是被酒呛住了，很快就会好的。” 这里引起的动静，让周围变得逐渐安静，众人的目光齐齐移了过来。 玛格丽执起托曼的手，轻吻他的手背，道：“我的小未婚夫，还请伱喝慢点，瞧，你快把太后陛下给吓死了。” 托曼窘迫地瞅了眼瑟曦，道：“很抱歉，妈妈。” 令瑟曦厌恶的目光齐齐集中在了她身上，若是乔佛里………他绝不会容许这些人的冒犯！ 我可怜的乔佛里，妈妈一定会为你复仇………湿润的液体盈满眼眶，瑟曦微微昂起了下巴，她不能让他们看见自己的眼泪。 “诸位，请容许我稍微离开一会儿。” 说完，瑟曦起身越过御林铁卫们，大步向后方的走去。 瑟曦让跟过来的侍女和御林铁卫离开，独自站在走廊上，一根孤零零的牛脂蜡烛高悬于头顶。 老狮子可以让所有人俯首称臣，她也可以做到，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她容许自己轻轻啜泣了一下，接着又一下。 女人可以哭，但老狮子的继承人却不行，瑟曦缓缓呼口气，用手背抹了抹挂在脸颊上的泪珠。 “瑟曦。”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这股熟悉感让瑟曦的身体微微一颤，她立刻转头望去，看清了来人，脸上却是闪过无法掩藏的失望之色。 是凯冯，她真是可笑，竟把这个背叛者的声音误当成了老狮子的声音，他们两人虽是兄弟，但完全没有可比性！ 她用拇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凯冯叔叔。” 凯冯背着手在瑟曦身前站定，见他在打量自己，她开口道：“烛烟熏得我眼睛痛。” 说完，她拿出手帕，几下就擦干了自己的脸颊。 凯冯收回目光，微微点头，道：“我很意外，格林公爵似乎对首相之位丝毫不感兴趣。” 瑟曦收起手帕，冷淡地道：“我看见你去找了他。” 凯冯伯爵拧起眉头：“瑟曦，你不感到意外吗，以如今的局势………他为什么会放弃这种好机会？” 瑟曦冷笑了下，道：“我的叔叔，或许格林对首相之位藏着念头，但是你不要忘了他来自哪里，是只有沼泽和山谷的蟹爪半岛。而且，两年前他还只是個小领地的男爵，以这种出身，却能占据整个谷地，已足够让人意外了。” 微微抬起下巴，她继续道：“相比于稳定谷地的统治，首相之位又算什么？若不是为了我，他早就赶回鹰巢城举办婚礼了，而不是主动前往河间地，去协助你治理那片废墟。” 母狮的碧眸里闪过不易察觉的轻蔑之色：“我的叔叔，你应该很清楚继承人的诞生对此时的格林有多么重要，我却为了你而不得不为难他继续贡献，希望你别再辜负我的仁慈，让我感到失望。”凯冯抿着嘴唇听完瑟曦的话语，缓缓出声：“瑟曦，或许我不该过来打扰你。” 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不禁握成拳头，他紧了紧才松开，又道：“另一个意外是玫瑰家展现的诚意，希望你记住，那个家族并不软弱，你与玛格丽·提利尔可以在宫廷的游戏内发生争执，但绝不可以欺辱………” 动动嘴唇，看着瑟曦露出完全不想停下的神情，他十分疲倦地摇了摇头：“我确实不该过来打扰你。” 瑟曦冷哼了一声：“我的叔叔，因为你是兰尼斯特，我并不会剥夺你为王国贡献的机会。倘若，你能尽早解决掉君临的河间地难民，我会考虑换你代理凯岩城的城主。” 凯冯合上眼皮，缓缓吸口气，呼出，道：“瑟曦，你对权力的认知永远是那么幼稚。” 说罢，他也未等瑟曦的回应，直接转身离开。 凯冯的身后传来了瑟曦恼怒的声音：“你若是再敢冒犯我，我不介意让你尝尝黑牢的滋味！” ………… 次日清晨，诸神门外。 如雪的白色披风在空中飘荡，詹姆望了眼前面的队伍，猛地一踢马刺，身下的马儿顿时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凯冯叔叔！” 距离靠近，詹姆拉紧缰绳逐渐降下速度，在凯冯的身旁翻身下马，急切地道：“您为何要突然离开？” “队长大人，你难道不知道我要去赫伦堡耕地吗？”凯冯伯爵却是跳上马儿，不再理会侄子，踢了下马腹，道：“出发。” 詹姆摊了下手，只好重新跳上马儿，跟在叔叔的旁边，一起并肩骑行。 “叔叔，我以为你会把差事交给蓝赛尔，而您会留在红堡坐镇。” 凯冯拉了拉缰绳，调整了马儿的方向，没好气地道：“格林公爵不是说用女性的温柔和孩童的纯真来治理七国吗，我属于哪个？” 詹姆无奈地道：“叔叔，连我都明白统治是不可能那么美妙的，七国这个可怜的孩子，可离不开您的照料。” 凯冯伯爵不悦地皱了皱眉头，道：“省省你的贫嘴吧。你为何而来，是瑟曦陛下差你来传达最后的命令吗？” “我不是为瑟曦而来，虽然我们是双胞胎，但我长胡子，她长**，所以我是我，她是她。” 凯冯伯爵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詹姆则继续道：“我是为您而来，叔叔，托曼国王需要您的教导，我想请求您留下。” “一个要驱逐，另一个却要挽留。” 凯冯伯爵扯了扯缰绳：“爵士，我没兴趣参与你们两人的游戏。够了，你可以回去守着你的国王了。” 叔叔的话语里带着责难，詹姆认真地解释：“今天上午由巴隆·史文爵士守护国王，他是位忠勇的好骑士。” 凯冯爵士哼了一声，嘲讽道：“以前只要提到白骑士，根本不用强调‘忠勇’。” 詹姆已深深体会到了叔叔那不美妙的心情，他也没有争辩，因为他已下定决心恢复御林铁卫的往日荣光。 詹姆郑重地直奔了主题：“凯冯叔叔，我听说了一些事情，我建议您和瑟曦讲和，我会………” 凯冯伯爵冷声打断：“我和她开战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詹姆继续劝道：“你比我更清楚，兰尼斯特家族内部的争端只会令我们的敌人得利。” 凯冯再度哼了一声：“就算有争端，也不是我的错。瑟曦想要统辖一切，很好，我完全赞成，我就把王国政务全交给她，而我前往赫伦堡享受安乐。” 叔叔比自己想象的要固执，詹姆决定换个方式游说：“比起赫伦堡，叔叔或许可以去奔流城巡视，那边的两万兰尼斯特新军还缺位睿智的统帅。” 凯冯的声音带出一丝怒火：“我去那边干什么？奔流城下由达冯爵士统一指挥，他是新任西境守护。” 詹姆耸了耸肩：“您既然不愿意谈，我闭嘴，等过段时间我去赫伦堡看望您，到时候我们再继续谈。” 他环顾了下，又道：“叔叔，你的护卫是不是带的太少了，我听闻河间地那边的强盗毫无顾忌。” 凯冯冷冷地瞥了詹姆一眼：“你在威胁我，爵士？” 闻言，詹姆不由一愣：“只是提醒您而已，我的意思是……河间地很危险。” 凯冯伯爵拉扯下缰绳，道：“我当年吊死无数匪徒与强盗骑士的时候你还在襁褓中流屎流尿。爵士，如果你担心我会亲自出马与他们决斗，那大可不必，并非每个兰尼斯特都爱慕虚荣。” 詹姆无奈地叹气：“我的叔叔，我只是想为您增加护卫。” 凯冯伯爵深邃的绿眼移向詹姆：“无需你的慷慨，我的誓言骑士已奉我的命令出发，他们将在我进入河间地前与我汇合。詹姆，你回去吧，我该赶路了。” 詹姆遗憾地望了眼北方，道：“好的，我不再耽误您的时间，离开前………我想告诉您，您是七国最适合坐在首相椅子的骑士。” “你姐姐知道我的条件。告诉瑟曦，我的条件不变，请你在她的枕边告诉她。”凯冯一夹马肚，扬长而去，十几个红袍子护卫紧随其后。 詹姆怔怔地待在原地，默然观望凯冯的队伍远去。 ………… 国王大道边的芭丽丝酒馆（第132章）。 “非常感谢慷慨的老爷，愿诸神保佑您。” 坐在马鞍上俯视着，凯冯不由多看了眼紧握着钱袋、激动不已的少女，她有着和她侄女一样的金色长卷发………回想起以前的那个小女孩，精灵古怪而生气勃勃………而当她日渐成熟，再也看不到她曾经少女时的甜美了。 “有劳了。” 金发少女不像他侄女那样白皙，也没有华丽的衣物和首饰，却能感觉得到她每天都在尽力收拾好自己的装扮，她身上散发着独属于这个年纪的活力。 她热情地为凯冯介绍着他们家酒馆的曾经荣光：“劳勃国王，临冬城公爵，鹰巢城公爵，他们曾一起在我们店里用过餐………还有与他们同行的尊贵小姐们………奥，我父亲去附近的农庄买菜去了，他很快就会回来………这个时候客人并不多，肯定不会打扰到您的休息………瞧我，我马上去为您打扫好房间，其实今天一早我就………” 看着提着裙就小跑而去的金发少女，凯冯伯爵不禁露出和蔼的神色，那个时候………他的侄女也喜欢到处跑动。 (本章完) 第407章 金发少女（完） 凯冯站在门外并没有进去，没等多久，里面的宾客陆续走了出来………他们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有的人一边走着，还一边盯着手中的金龙，口中不可置信地喃喃“诸神保佑”。 侍从来到凯冯的身旁，恭声道：“大人，可以进去了。” 凯冯伯爵缓缓抬眼，望向仿佛随时都会有倾盆大雨落下的阴云，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若当年………伊利斯二世同意将他侄女嫁给雷加王子，或许那场惨烈的战争根本不会爆发。因为瑟曦会给雷加生出他想要的儿子，有着银色鬃毛和紫色眼睛的小狮子………莱安娜·史塔克的确有一种野性的美，然而………无论一个火炬如何燃烧是怎么样也比不上一个生机勃勃的西境之光，来自北方的那个女孩………雷加恐怕连第二眼都不会看。 如此一来，詹姆和瑟曦两人也不会发生荒唐至极的事。 他微微摇头，或许泰温在不知情的状况下离世，也算是诸神的一份仁慈。 收回思绪，凯冯伯爵暗叹口气，随后便抬脚走进了酒馆，他心中十分清楚，这只不过是一个迟暮老人在追忆往昔时不切实际的臆想罢了。 雷加王子迎娶了多恩的伊利亚公主，而莱安娜·史塔克死了，瑟曦则嫁给了劳伯·拜拉席恩，这便是真正的历史。 酒馆内，凯冯伯爵坐下没多久，噔噔噔……那個为自己打扫房间的金发少女又是一路小跑般沿着木制阶梯下来。 过了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的再度响起，金发少女动作麻利地为凯冯伯爵端来了烤肉和麦芽酒等食物。 金发少女为了方便做事，将袖子高高挽了起来，露出一对纤细的胳膊，稍深的小麦色肌肤散发着活力的光泽。 看着在面前忙碌的少女，凯冯伯爵开口道：“孩子，我该怎么称呼你？” 金发少女把最后一个盘子摆好，腼腆地整了整稍显凌乱的灰色的麻木衣裙：“贵族老爷，我叫利亚。” 说着，她似乎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而清清嗓子，眨了眨那双仿佛会说话的清澈蓝眼：“大家都叫我小利亚，您也可以这样叫我。” 闻言，凯冯伯爵不禁和蔼地笑了笑，声音温和地道：“我记住了，小利亚。好孩子，谢谢你周到的服务。” 伫立在一旁的侍从看了眼心情终于变好些的领主，从怀中掏出装着七枚金龙的小钱袋，抛给了利亚：“这是兰尼斯特大人的赏赐。” 感受着小手中的重量，利亚不由睁大了眼睛，她似乎是有些害怕。 凯冯伯爵露出老父亲的微笑，摆了摆手，道：“去忙吧。” 利亚怀着兴奋又忐忑的心情离开，凯冯的侍从则拿起叉子，率先尝起桌上的每道食物：“大人，暂时没有发现问题。” 暴雨，突然倾盆而下。 凯冯的目光移了过去，豆大的雨点正猛烈地敲打着窗户。突如其来的大雨，犹如红堡的局势，他总感觉那边的“意外”，还远远没有结束，未来仍充满着变数。 格林公爵是为了爱而心甘情愿地为她贡献？ 他兄长的黄金女儿长成了一个自负愚蠢而贪婪的女人。 就算是真的是为了爱，那个爱来自哪里？不依靠智慧，只单纯倚靠美貌吗？ 如此………那种男人又能被迷惑多久？她侄女已三十三岁了，岁月会毫不留情地夺走诸神曾经赐予她的钟爱，肚皮上会起褶子，**也会变得干瘪下垂，到时候………从一开始，她便不是真正的握剑之人。 而且，这样的女人早晚会毁了托曼，乔佛里就是先例。 凯冯此刻无比怀念泰温………虽然兄长已无法庇护兰尼斯特，但他早已为家族谋划好了屹立不倒的未来，他只需从赫伦堡开始，好好治理河间地的那片土地，加上西境，随时都可以掌握七国中心的权力。 他已决定在合适的时机把瑟曦驱逐出红堡，拔掉她所有的“牙齿”，让她老老实实地待在凯岩城。 泰温一定会理解他的，换成兄长也绝不会允许由着任性的女儿损害家族的荣光，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兰尼斯特。 收回思绪，顿了顿，凯冯伯爵缓缓开口：“这场雨不会持续太久，吃完东西，我们稍微休息一下，雨一停就出发。” 用完午餐，凯冯伯爵便来到二楼的房间，他的侍从则带着两个红袍子守在门外。 屋子里有个小壁炉，里面只剩下黑色的灰烬和将熄的余烬，显得格外冷清。他脱下靴子，坐在了它前面的破旧木椅上。 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因为没有一丝睡意，凯冯伯爵让门外的侍从拿来了河间地的地图和一壶葡萄酒。 凯冯一只手端着酒杯，轻轻晃动着，紫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 他低头打量着地图上赫伦堡附近的农地位置，脑海中思索着农夫、农具、粮食等一系列问题。 忽然想到昨天看到的学城报告，凯冯伯爵皱了皱眉头，他们说北方的天气有变，他们预测是冬季降临的预兆。 冬季………他只能庆幸学城放出的是携带信件的黑色信鸦，倘若学城放出了白色的信鸦，那就是已确定了————季节的转换。 凯冯拧起眉头，学城的报告向来谨慎，或许留给河间地农地的时间………最多只有一季，他决不能浪费时间。 他起身来到窗前，雨下得依然猛烈，如注的雨水不断敲打着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同时，阳光也开始变得耀眼，穿透层层乌云，洒下几缕光芒。 他想他们很快就可以出发了，或许………他应该参考下格林公爵的提议，前往赫伦堡的沿途，顺便拜访那些未被攻破过家堡的领主们商议下购买粮食的事宜。 虽然雨声敲打窗户的声音不断，屋内却是寂静而沉闷，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压力所笼罩。 凯冯伯爵出神地望着窗外，一股疲倦油然袭来，或许他真是老了，换做以前……… 凯冯的刚感慨了会儿，门外依稀传来充满着活力的声音，似乎是利亚的声音。 紧接着，那边的厮杀声突然爆发，喊叫声和兵器相交声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门外又突然安静了下来，随后………砰地一声巨响，房间门被猛地撞开。 皮肤黝黑而身材强壮的女人率先出现，后面是留着一条墨色长辫、身上带满各种武器的女人，然后是………利亚？！ 她们身上血迹斑斑，虽然心下震惊，但凯冯脸色仍保持着镇定，他的手迅速摸向腰间的佩剑。 “你们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金发女孩微微一笑，笑容中却毫无温度：“请容许我重新介绍，你可以称呼我们为———沙蛇。” 沙蛇………奥柏伦亲王的私生女？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是谁出卖了他的行踪？！ “别看了，你的护卫们早就被我们送去见陌客了，那些红袍子还挺难应付的。” 沙蛇们缓缓抽出了细长的短剑，剑身闪烁着寒光。 “凯冯·兰尼斯特，沙蛇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又有满身鲜血的女战士们涌入房间，她们把凯冯围在了当中。 “为了我的父亲！”扑哧，细长金属戳进肉体的声音响起。 “为了伊莉亚公主！” 扑哧！ “为了伊耿王子（雷加王子的小儿子）！” 身上鲜血汩汩流淌，凯冯爵士试图反击，但是力量正从他体内流走，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着。 “为了雷妮丝公主！” “残忍的兰尼斯特，雷妮丝公主被你们刺了整整五十剑，今天我们只是收取一点利息。” “尊贵的兰尼斯特老爷，请你慢点咽气，让我们多刺几下哦。” 扑哧！ 扑哧！ 扑哧！ ………… 被架着，凯冯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血从他的嘴角流下，嘴唇细微地动了动：“多………娜………，蓝………赛………” ………… ………… ………… 御林铁卫的圆形会议室。 “谁在守护国王？” “曼登·穆尔爵士和马林·特兰爵士！” “他们能否保护陛下的周全？” “誓死捍卫！” 詹姆爵士扫了眼在场之人，出声道：“请入座，御林铁卫们。” 待众人落座，他再度扫了眼众御林铁卫：“我今天把你们召集过来吗，是为了宣布两件事。第一件事，我会安排伱们每一个，轮番带兵前往河间地剿灭那些四处作恶的强盗团。” 奥斯蒙·凯特布莱克爵士左右看了看，咧嘴而笑：“詹姆大人，这似乎是我的老手艺，我请求您，让我第一个出发。” 年轻的巴隆·史文爵士（格林参加比武大会时的箭术冠军，第146章）身材壮硕，也跟着咧嘴，却没有说话。 “很好。” 詹姆爵士点点头，道：“诸位御林铁卫兄弟，我希望你们铭记，我们的职责不仅仅是守护着国王，在必要的时刻，我们还要为国王领命出征。” 除了如石雕般一动不动的桑铎·克里冈，其他人齐齐回应：“遵命，队长！” “第二件事，每个月，我会精心挑选一些人挑战在座的御林铁卫，我提前告知，你们无权拒绝我安排的挑战者。” 一阵沉默后，奥斯蒙爵士嘿嘿发笑：“赢了可是有奖励？” 巴隆爵士挠了挠头发，道：“爵士，挑战很容易受伤，这………会不会影响到我们守护国王的职责？” 詹姆先看向了奥斯蒙：“若哪一天你能击败我，由你担任御林铁卫的队长。” 随后，他看向了巴隆，又道：“你可是担心自己受伤？” 在詹姆锐利的目光下，巴隆有点紧张，他连忙摇了摇头：“我随时接受挑战，并漂亮地打败所有挑战者，以维护御林铁卫的神圣荣誉！” 詹姆这次收回巴隆身上的视线，缓缓地环顾了下众人，扬声道：“永远记住，诸位，御林铁卫所代表的是七国最强大的骑士！” 奥斯蒙爵士耸耸肩：“詹姆大人，我会铭记，荣誉是御林铁卫的最高奖励。” 巴隆爵士看看一副懒散模样的奥斯蒙，转向詹姆，道：“爵士，我可以跟我的御林铁卫兄弟发起挑战吗？” “我随时恭候，巴隆·史文爵士。” “我不是向您挑战。”巴隆起了身，目光转向另一人，接着道：“我要挑战你，用利剑，奥斯蒙·凯特布莱克爵士！” 奥斯蒙抬头看向巴隆，咧了咧嘴，摊开双手：“我也随时恭候。” 这时，猎狗刺耳的声音忽然响起：“我没时间看小丑的表演。詹姆大人，我要脱掉白袍。” 闻言，所有人齐齐看向猎狗，詹姆皱眉道：“你要退出御林铁卫？” “是的，你没有听错，我守护的国王死了，我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 奥斯蒙爵士看向猎狗，微笑着道：“若是按照你的说法，这里的所有人都得立刻脱下白袍。” 猎狗高大的身躯稍微踉跄地从椅子起身，他凝视奥斯蒙，他拍拍还未痊愈的那只腿（第362章），沙哑的声音响起：“凯特布莱克，它随时可以踹烂你的屁股。” 奥斯蒙脸色变得僵硬：“我会等你养好伤的，也是随时恭候？” 冷哼了一声，猎狗的视线再次移向詹姆：“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们无关，如果为难，你也可以直接驱逐我，就像乔佛里国王驱逐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那样（第168章）。” 詹姆爵士头疼地揉了揉头，道：“桑铎·克里冈，我想告诉你，你是个好骑………御林铁卫，你不必为乔佛里国王的身死而自责。” 桑铎直接迈开了脚步，朝大门走去：“我不会等太久，兰尼斯特大人。” 桑铎一瘸一拐地来到门前，刚要打开门，大门却是自己突然被推开。 “桑铎阁下，你是特意过来迎接我的吗？” 听到声音，詹姆爵士疑惑地望向那边，这似乎是格林的声音？他怎么过来了？ 众御林铁卫纷纷起身，齐齐地望向门口的方向。 (本章完) 第408章 惩罚 桑铎·克里冈看了眼站在门外的格林，顿了顿，便大长腿一伸，让开了位置。 格林迈开脚步，掠过猎狗进入了庄重肃穆的御林铁卫会议室，随意扫了下站在会议桌旁的众人，道：“詹姆爵士，还请宽恕我的冒昧打扰。” 看了眼随着簇拥在格林周围的十几个蓝袍子，詹姆皱了皱眉头，直觉犹如警钟在脑海中敲响，告诉他………今天很可能会发生一些不愉悦的事情。 白如雪的披风一甩，詹姆离开会议桌，身姿挺拔地来到了格林的面前，道：“公爵大人，若是需要我的效劳，或许您可以派人召见我，而不是以这样突然的方式。” “今天算是个特殊的状况。” 格林稍微歪歪头，目光转向詹姆身后方向的其他御林铁卫，又道：“按照传统，御林铁卫会宣誓保守国王和王室的秘密，他们能否真正做到？” 詹姆拧着眉头，代他的御林铁卫兄弟们回答：“当然。” 格林点点头：“既然如此………可否请他们忘记我今天来过这里的事情，并且请他们离开这里，除了御林铁卫队长和………奥斯蒙·凯特布莱克爵士。” 詹姆回头看了过去，奥斯蒙虽然看起来如往常般漫不经心，但难掩脸上的惊慌之色。 顿了顿，他重新看了过来，语气严肃地道：“格林，这里可是白剑塔，你应该很清楚它代表什么。” “我知晓我在做什么，爵士” 詹姆凝视了会儿格林，侧过头，道：“诸位，今天的会议结束了，请继续履行守护国王的职责。” 队长的话音落下，众御林铁卫迈开了脚步，蓝袍子们也在格林的手势下转身而去。 “凯特布莱克爵士。” 听到格林的唤声，随着众人离开的奥斯蒙爵士停下自己的脚步，顿了顿，侧过身，抚了抚胸，稍微僵硬地咧开嘴，道：“克莱勃公爵。” 没多久，大门被紧紧关闭，纯白的房间内剩下了格林、詹姆和奥斯蒙三人。 格林招了招手，奥斯蒙犹豫了下，便抬脚走了过来：“若是有需要效劳的地方，还请………” 奥斯蒙刚靠近，碰地一声………格林的拳头突然砸在他脸上，甚至来不及感受到疼痛，他只感觉眼前瞬间黑了一下，便踉跄两步，直接跌倒在地上。 “格林，你在做什么？” 没理会詹姆那慢了一拍的声音，格林走动两步，俯视着满脸鲜血的奥斯蒙：“有人向我禀报，你昨夜在摄政太后的床榻上履行了自己的职责？” 声音落下，詹姆爵士欲要拦下格林的那只手忽然一僵，整个人仿佛被定在了原地。 剧烈的疼痛终于如潮水般袭来，奥斯蒙试了好几次都未能爬起来，似乎是格林的那一拳让他暂时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眼前的棕色鹿皮靴子在上下左右晃动，他艰难地咳出一口血痰，断断续续地道：“诬陷………我要见………太后………” “诬陷？”格林弯下腰，噌地一声，把奥斯蒙的佩剑抽了出来。 格林掀开奥斯蒙腹下那打磨闪亮的银色群甲挡板，随后起身踢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奥斯蒙张开了双腿。 见此，詹姆猛然回神，他震惊地喊：“停下………” 寒光一闪而过，奥斯蒙的双腿间顿时鲜血淋漓，无比痛苦地嘶吼，他整个身体在剧烈地抽动，仿佛在承受着世间最残酷的折磨。 “格林！奥斯蒙是御林铁卫，只有国王才可以审判，你无权处置！” 格林冷冷地看向詹姆，纠正道：“他是爬上太后床榻的男宠。” 呛啷啷，沾染着鲜血的长剑被掷去一边，格林掏出方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接着道：“白骑士，你是打算调查一番？你要如何做？让瑟曦太后和奥斯蒙·凯特布莱克在托曼和御前会议面前对质吗？” 他的目光打量了下已经昏厥过去的奥斯蒙：“恢复御林铁卫的往日荣光并不是说说而已，若是以前………请你回忆一下，杰赫里斯一世是如何惩罚卢卡默·斯壮的。” 卢卡默·斯壮是杰赫里斯国王的御林铁卫，他秘密的娶了三個妻子，拥有为数众多的子女，暴露后被阉割，流放至绝境长城。 格林又道：“当然，比起好色之徒卢卡默，凯特布莱克更加大胆。” 收起方巾，格林瞥了眼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原地的詹姆，道：“剩下的交给你了，御林铁卫队长。” 格林迈出几步，詹姆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了过来：“伱是如何知晓的？” 格林没有停下脚步：“不是寝室，是走廊，弄出了不小的动静，有不少人听见了。” 他在门前停下：“放心吧，这会变成谣言的。还有，不必感激我，白骑士。” 会议室的大门被守在外面的蓝袍子打开，格林的身影在詹姆的视线里消失。 记录着每个御林铁卫历史的《白典》静静地躺在桌子的当中，低低的痛吟声让詹姆收回了目光。 他的手紧紧握着腰间佩剑的剑柄，指节泛白，手背上青筋鼓动。看着被鲜血染红的白色石板，詹姆用了平生最大的毅力才忍下了把剑尖戳进奥斯蒙脖颈的冲动。 他该怎么处置地上的这个人？白骑士那颗荣誉之心再度被格林撩拨。 认真地想了想，他才发现再不找医师处理一下奥斯蒙的伤口，他倒是不必继续苦恼了。 胸膛大幅度地起伏了下，詹姆的骑士之心终于压下了在心中汹涌的怒火。 这种伤势………普通的医师可能无法胜任，他想到了曾经为他治疗过手臂的那个和蔼医师。 詹姆以御林铁卫队长之名，叫来红袍子们封锁了白剑塔，并派人请来已经投靠了瑟曦的科本。 ………… 红堡大门外。 格林挑起了眉毛：“刺了数十下？” 杰佛里爵士（调查兵团的队长之一）点点头，道：“是的，他的尸体已经被人发现了，我想到了傍晚的时候，红堡就能收到具体的消息。” 格林微微皱眉，凯冯是个很谨慎的人，沙蛇虽是突袭，但她们竟是如此顺利地结果了他，难道………他不由联想到赫伦堡的诅咒， 算上凯冯，迄今为止———赫伦堡的每个主人还真是都没有好下场。 赫伦堡………三叉戟河………神眼湖………格林正思索着的时候，布蕾妮静静地为他披上了绣着沼泽金盏的披风。 “谢谢，布蕾妮爵士。” 谨慎的格林领主打算相信赫伦堡会诅咒它的每个新主人，既然如此………他理应灵活一些。 格林翻身上马，坐在马鞍上望了会儿巍峨的红堡，便一踢马刺，策马而去，蓝袍子护卫们紧随其后。 ………… 夜晚，醉意不少的詹姆步上白剑塔的螺旋梯，宁静的塔楼内，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 推开卧室门，詹姆走进去后却是忽然一顿，他竟然瞧见了瑟曦曼妙的身影。 他起初以为是酒后的幻觉，但并不是。 瑟曦全身素白，与窗边的帘子是同一颜色，裙服的上面开得很低，露出肩膀和半个**。 她此刻正站在窗前，远眺着远方，海湾吹来无垠的风，卷动她的衣裙，贴紧身子。 她好美………随后詹姆嘲笑了自己那加速的心跳。 詹姆刚关上门，瑟曦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詹姆，我以为你会在卧室里为叔叔的离世而哭泣。” 詹姆脱下白披风，挂到墙壁的钩子上，道：“瑟曦，我以为你会在卧室里庆祝格林的不告而别。” “………不要自作聪明，格林离开君临是得到了我的允许。” 詹姆找椅子坐了下来，看着那朦胧的曼妙身姿，道：“格林在我面前割下了奥斯蒙的**，我是亲眼所见，虽然他没表现出来………但我感觉他的火气可不小，看来我姐姐的美貌不如以前那么好用了。” “你似乎心情还算不错？” 詹姆伸了个懒腰，脸上的哀伤一闪而逝：“父亲，紧接着是叔叔………或许我的心已经没有更悲伤的余地了，既然我的心不允许我做出哭泣的样子，我只好让自己尽量愉悦起来了，我的好姐姐。” 瑟曦关上了窗，转身看了过来，一双碧眸仿佛在发光：“若是叔叔愿意为我效力，他便不会遭到刺杀，而是坐在首相椅上，为王国服务。” 詹姆暗暗叹口气，道：“我会找到凶手，为叔叔报仇。” 瑟曦回应了轻蔑的冷哼声：“你不是也瞧见了叔叔的尸体吗？如此仇恨兰尼斯特的人………还能是谁？你难道还没猜出是谁吗？” “猜？” 瑟曦款款靠近：“雷加的妻子和孩子，不久前是谁杀了红毒蛇，又是谁放走了杀害红毒蛇的凶手？所以，你觉得刺杀叔叔的人………还能是谁？” 詹姆神色凝重地道：“马泰尔家族？” 瑟曦在詹姆的身前顿住脚步：“你也不算是太过愚钝，如今的马泰尔肯定做梦都在想着找兰尼斯特复仇，我必须让他们明白，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詹姆抬眼，拧了拧眉，道：“瑟曦，这还只是你的猜测，我明天一早就前往………” 不待他说完，瑟曦的声音微微提高，打断道：“你别再幼稚了，明天开始，所有人都会盯着兰尼斯特会如何反击。” (本章完) 第409章 两个女人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倘若有必要，我会直接向七国宣告马泰尔便是谋害凯冯·兰尼斯特的凶手，或是以此为条件………让道朗亲王携继承人前来君临，向我儿子表示忠诚。” 詹姆双手抱在胸前，脸上浮出一丝嘲讽的神色，道：“我睿智的姐姐，你至少要说服别人相信你的话吧？摄政的权力不是你肆无忌惮的理由，你的舌头更不是王国的律法。” 瑟曦的眼中闪过怒火，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你果然愚蠢，我又不是傻瓜，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是要利用叔叔的事来为他复仇，顺便解决老狮子留给我的烂摊子！” 詹姆不禁冷笑，脸上的嘲讽之色更深：“利用？是的，我才是傻瓜，昨夜是在梅葛塔的哪个走廊？你的理由是为了利用奥斯蒙·凯特布莱克才不分场合的吗？我好奇的是他有什么值得好姐姐所利用的价值？难道是为了气走格林？若真是如此，还请允许我同情下那位公爵大人，不提过去的功劳………我记得他前几天刚助你赢得了御前会议的权力。” 瑟曦静静地盯着詹姆，眼中的怒火仿佛能将他吞噬。等他说完，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小会儿，她的唇畔忽然出现了微微的弧度，她朝他俯下了身。 詹姆清晰地瞧见了硕大的曲线和一片白，他和她在一掌多的距离对视着，空气仿佛都变得炽热起来。 她轻柔的声音传进了詹姆的耳朵，充斥着某种诱惑：“你不是在为格林惋惜，我能感觉到伱的嫉妒之火，是因为我容许其他人爬上了曾只属于你的床榻吗？” 詹姆的呼吸瞬间不禁变得粗重，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他的脸迅速地转向另一边，冷淡地道：“瑟曦，我们早已结束了，你跟谁上床，我并不感兴趣。” 他仿佛要将两人之间的过往彻底冰封，瑟曦脸上的笑容却是不减，她直起上身，道：“我的詹姆，你是打算重新守卫房门外，整夜守护我欢愉的声音吗？” 她摘下发网，放在床柱上，然后优雅地抖散一头金色卷发，她的秀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那金色的光芒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 “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詹姆。” 接着………她重新俯身，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诱人的红唇轻启：“你冷落我，是因为知晓我永远念着你，永远要你吗？” 说着，母狮的双爪着爬下他的腹下，熟练地抽出来，他熟悉地感觉一凉。 母狮矮了过来，哐当………椅子倒在石板上，詹姆有些慌乱地被迫起身后退。 詹姆咬牙道：“瑟曦，这里是御林铁卫的白剑塔！” “那不是正好吗？”母狮那碧绿明亮的眼睛里出现了怒火，再度靠近，忙乱地掀开詹姆的外衣，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詹姆却是连忙推开了瑟曦：“你不要忘了，是你命令我重新披上了白袍。” 瑟曦摇摇头，她的长卷发在白皙肩膀上荡漾，如同金色的波浪。 “是你忘记了，詹姆，你一直都是穿着白袍陪伴着我。” 詹姆整了整外衣，嘴唇微微颤抖，缓缓地道：“我从美梦里醒来了，太后陛下，我如今只想挽回点我这糟糕至极的人生。” 瑟曦抬眼凝视了会儿詹姆才站起身，她拍拍洁白的裙子，冷冷地道：“我真是太傻了，居然跑来找你………是你背弃了我的爱！是你！” 她的嘴因恼怒而扭曲：“你！你！你！” 詹姆再次后退，随后站定，合上眼皮，由着母狮在那里怒吼。虽然面上不显，但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痛苦，曾经的爱如今已变得如此不堪。 发泄完火气的母狮却展现出了异常的平静，她拢起了自己的头发，动作优雅却又带着几分冷漠。 “老狮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一个真正的儿子，我本可成为他满意的继承人，可惜却没有**。” 她从床柱上一把抓起发网：“说到它，爵士，我得提醒你它还悬在裤子外面，它又瘪又小。” 离开前，她朝他微微一笑：“詹姆·兰尼斯特，祝你在冰冷的白床上，一生孤单，直至腐烂。” 重重的关门声响起，詹姆往下瞅了一眼，便伸手整理了自己的裤子。 ………… ………… 次日上午，阳光明媚。 处女居园，梅歌·提利尔等玫瑰侍女们陪着托曼·拜拉席恩在草地上尽情地玩着追逐人游戏，欢笑声此起彼伏。 园的凉亭下，玛格丽穿着绿色的露肩裙，裙子的面料如丝般顺滑，贴合着她曼妙的身姿，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她优美的曲线。 比起往常的少女甜美，此时的装扮，让高庭小玫瑰身上更多地展现出了女人的诱惑。 托曼的目光偶尔从嬉闹中移来，每当与玛格丽的眼神交汇，她都会抿嘴一笑，笑容如夏日，温柔地回应着他。“我的玛格丽。” 奥莲娜夫人蹒跚来到身旁，浑浊的双眼也随着孙女的视线望去，停顿了片刻，道：“你的小未婚夫很开心，你做的很好，如今………时间是站你这一边的。” 收回目光，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玛格丽，她眼神中满是欣慰：“我们家的玫瑰可真是迷人………陪我去坐坐………若是当年我像你一样漂亮，你祖父肯定不敢沉迷于打猎，最终和马儿一起摔下悬崖。” “祖母~” 玛格丽挽着奥莲娜夫人朝长椅那边缓缓走去。 等坐好后，玛格丽为奥莲娜夫人递去一杯茶，等她抿了一口，才开口道：“祖母，那个情报我可以利用吗？” “那个荡妇的浪声吗？” 奥莲娜夫人的目光深邃，她望向小国王跑动的身影，继续道：“我的玛格丽，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法子利用，由你决定。” 她爬满皱纹的手拍拍玛格丽白皙的手背：“你是君临的玫瑰，玫瑰家的未来也交给你了。” “我会铭记您的教导。” 玛格丽的另一只手抓住祖母的手背，眼中充斥着依赖和不舍：“祖母，您不可以多留一段时间吗？” “我已经闻够了屎尿味，再待下去我早晚会被臭味熏死在这里，老太婆还想多活几年，看看我孙女生下的铁王座继承人，有没有继承自己母亲的智慧。” 奥莲娜夫人的语气忽然一转，气呼呼地道：“你放心吧，未来几年………你祖母每天都会虔诚地祈祷，请求诸神不要让你的孩子继承高庭公爵的野猪脑瓜。” 本来眼眶微红的玛格丽忍不住轻笑：“我相信父亲这次肯定会攻破风息堡，名扬七国。” 奥莲娜夫人哼了一声，道：“五万大军攻不破只剩几百守军的风息堡，他才会真正的名扬七国。” 停顿了下，她又哼了一声：“他是又蠢又贪，我那蠢儿子为了独自吞下攻破风息堡的荣誉，他已命令马图斯伯爵和雷德温舰队都留了君临驻守。” 顿了顿，奥莲娜夫人凝视孙女，语气严肃地道：“明天，加兰也会随我离开，待他成为亮水城伯爵………回红堡担任你的护卫队长前，我的左手右手护卫（第120章）将率领绿袍子们负责你的安全。而且，我过来找你前，我已召见过马图斯伯爵和派克斯特伯爵（雷德温家主），他们两人将听你差遣。” “祖母，感谢您为我做的一切。”玛格丽把小脸轻轻倚在了奥莲娜夫人瘦小的肩上，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和依恋。 奥莲娜夫人神情和蔼地拍拍玛格丽：“为了让那個荡妇相信自己在御前会议上赢得了她以为的胜利，玫瑰家的戏码需要演好，我这个老太婆自然不能留在这里碍她的眼睛。” 停顿了下吗，她继续道：“以那个荡妇对权力的欲望，她很快会被繁琐的政务缠身，这就是你的机会。等她回过神时，她儿子不再是她以为的乖巧儿子，而是已能自己分辨得了荣辱的国王，甚至………他要以自己的母亲行为而感受到耻辱，明白了吗，我的玛格丽？” 玛格丽在祖母的肩上轻轻点头：“我明白的，祖母，我会成为托曼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 ………… “左，左，右，上，左，下，右，右，左………” 临冬城的训练场上，木剑相互撞击的“喀喀”声不断。 艾莉亚·史塔克手中训练剑的剑尖停在西利欧·佛瑞尔的大腿前，道：“水舞者，你即将跌倒。” 艾莉亚在模仿自己的语气，西利欧优雅地一笑，他稍微动动停在她脖子旁的训练剑，道：“是的，我会倒下，但你会咽气，女孩。” 艾莉亚的小脸鼓起，道：“西利欧，你会先倒下，这次我比你快。” 西利欧咧嘴，声音不紧不慢：“是的，你比我快，但你的手臂比我短，我的剑会先刺中你的脖子，倔强的女孩。” 艾莉亚扮鬼脸：“哼，我很快就会长大。” 西利欧收剑后退：“你可以更快，疾如鹿，讯如蛇………” (本章完) 第410章 赎罪 艾莉亚一副好无聊的表情接口道：“用眼睛看，用耳朵听，用嘴巴尝，用皮肤感受，最后才思考。” 西利欧轻盈地后退一步，微笑着补充：“很好，让它们成为你的本能，你就能随时洞察真相，你会成为像我一样的舞者，机灵的女孩。” 艾莉亚也收起剑，后退一步，弯腰一礼，笑眯眯地道：“西利欧，我们继续跳舞吧。” “女孩，我洞察到你在打鬼主意。”西利欧一边说着，一边动作优雅地将手中剑的剑尖稳稳指向艾莉亚：“记住，我教你的不是挥来砍去的骑士之舞，而是杀手之舞，是水之舞，行动敏捷………” 艾莉亚却是忽然朝另一边看去，气冲冲地大喊：“瑞肯！不许胡闹！” 当她当眼角余光瞧见西利欧也随之望去，她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弹了出去，同时手中剑直直刺向对面之人的手腕。 艾莉亚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但………西利欧的剑尖却是先一步出现在视线内，艾莉亚的反应极快，整个身体瞬间蜷缩，犹如一只身手矫健的小猫，随即就地一滚，险险地避开了这致命的攻击。 “很好，是你的身体反应救了你，而不是你的脑袋，记住，思考比反应慢。”西利欧双脚并齐，一只手斜斜地握着剑，另一只手背在后背，看着在泥地上滚了一圈的狼狈小狼女，他的笑容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 艾莉亚狠狠地瞪了西利欧：“伱是故意的吗？” 西利欧微微一笑：“你的陷阱，成了我的陷阱，若要出其不意，需要智慧和经验。” 随意地拍拍自己的衣服，又擦了下额头和下颌的汗珠，才发觉手上满是泥土留下的污垢，艾莉亚觉得她此时应该明智地前往洗浴室，在被妈妈发现唠叨前，把自己收拾干净。 “小猫女孩，史塔克夫人随时都有可能过来巡视。” 西利欧的声音好讨厌，艾莉亚朝他吐了下舌头，把手中的训练木剑用力抛了过去：“我先走了。” 西利欧稳稳接住剑，朝着已经开始奔跑的身影道：“别耽误早餐，水舞者更需要好好长大。” “知道了！” 来到屋子下，艾莉亚没走楼梯，她轻盈地跳跃而起，熟练又迅速地爬上柱子。随后，灵活地一个翻身，她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二楼，她朝西利欧挥了下手，算是短暂的告别。 很不巧，艾莉亚凭借着自己的机灵躲过了妈妈和茉丹修女那敏锐的眼睛，却在洗浴室前冤家路窄地碰见了她此时最讨厌的珊莎，以及珊莎的那些淑女玩伴们。 珊莎穿着表示着哀伤的朴素装扮，姐妹两人的视线触碰，艾莉亚学着她姐姐的样子，毫不客气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哼了一声，艾莉亚头也不回地直接掠过了珊莎，昨天她和姐姐刚吵过架，还没有和好，而且她心里还不想轻易原谅姐姐。 浴室里，艾莉亚气呼呼地脱下满是泥泞的外衣，心里恨恨地想着，她讨厌死珊莎了！ 珊莎的每天红肿着眼睛，但自己一点都不可怜她，反而更讨厌她，姐姐总在父亲面前为兄长的离世而哭泣个不停………大家都沉浸在悲痛之中，父亲更是难过，虽然他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痛苦，但艾莉亚还是能察觉得到。 珊莎又在父亲的怀里哭哭啼啼………她实在是没忍住，和姐姐大吵了一架。 艾莉亚恨恨地踢掉脱下的靴子，它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她不想让父亲更加难过，自己都是晚上躲在被窝里偷偷地为兄长流泪，珊莎都十三岁了，还像個不懂事的小孩！ 艾莉亚吃力地脱下“泥土裤子”的时候，洗浴室门被推开，看清走进的身影，她停下动作，挤出了略带讨好的笑：“早上好？” 来人是负责照料和抚养史塔克家孩子们的茉丹修女（第144章），她打量了下随意扔在地板上的衣物，然后无奈地叹气道：“艾莉亚，得体的装扮是贵族小姐的盔甲。” 艾莉亚手中加大力气，费了好大的劲儿终于脱下裤子，气喘吁吁地道：“我一会儿就能变回得体的史塔克小姐，我保证，茉丹修女。” “我选择暂时相信你的承诺。”茉丹修女矮下身子，帮艾莉亚退去剩下的衣物。 见茉丹修女看着自己的脸皱起眉头，艾莉亚立即开口道：“我是临冬城公爵册封的剑士，我必须每天练剑，以不辜负父亲的期望。” 茉丹修女起身翻了翻自己带来的干净衣服，道：“你也可以是优雅的剑士小姐，这或许会让奈德大人更加欣慰。” 艾莉亚忽然睁大眼睛，满是怀疑地问道：“茉丹修女，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你又是怎么知道我需要新衣服的？” 艾莉亚觉得是珊莎出卖了她，除了那个讨厌的姐姐，还能有谁！ “你很灵活。” 茉丹修女那张细瘦的脸转向艾莉亚，面无表情地道：“我和史塔克夫人一起瞧见了你爬楼的身影，夫人非常‘惊喜’，她命我送来这些东西，并让我转达………您不可以耽误今天的早餐。” 她走了过来：“好了，剑士小姐，你现在可以进入浴缸了。” 艾莉亚乖乖进入热气腾腾的浴缸，随后看着茉丹修女手中的“刑具”，露出了可怜兮兮的神情，道：“我只是沾了些泥土，我觉得您不需要用刷子，我已经足够惨了，茉丹女士。” 茉丹修女不为所动，她映出的黑影笼罩了小小的艾莉亚，她冷酷地宣布：“这是临冬城夫人的命令。” ………… 临冬城，地下墓窖。 艾德·史塔克身披有着厚实毛皮领的黑披风，高大的身影一动不动地伫立着，陵墓里的历代临冬城领主们仿佛正用那凝固的目光注视着他。 他闭着双眼，虔诚地向他们乞求着如何挽回史塔克家数千年荣誉的智慧。 有足音缓缓回响在偌大的陵墓里，艾德公爵很熟悉脚步声的主人，他睁开眼睛看去，他的妻子———脸色憔悴的凯特琳正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 “孩子们呢？” “亲爱的奈德，他们都在等着和你一起用餐。” 艾德公爵的视线移向史塔克先祖们的石像：“珊莎和艾莉亚和好了吗？”凯特琳夫人来到了艾德的身边，浅浅地笑了笑，道：“艾莉亚可能要到了下午，心情才会好一些，我让茉丹惩罚了下被你‘册封’为剑士的小狼女。” 她的目光也随着丈夫的视线望去，雕像刻有临冬城历代领主们并列而坐，巨大的咆哮冰原狼石雕则蜷缩脚下，他们仿佛在用再也看不见的眼睛注视着永寂的黑暗，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 根据传统，凡是曾为临冬城之主的石像膝上都要放置一把铁制长剑，奈德第一次带她来史塔克家墓窟时曾告诉自己，这是为了确保那些含恨的复仇怨灵被封印在陵墓里，不在北境土地上肆虐。 提及艾莉亚，脸色沉重的艾德公爵终于微翘了下唇畔：“我会找时间和艾莉亚谈谈。” 凯特琳夫人靠近丈夫，伸手紧紧挽住了他，把头靠在他的臂膀上，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悲伤与无助：“奈德，我想去看看罗柏，但我担心我的哭声会打扰到他的沉眠。” 昨夜，临冬城管家、维扬·普尔把刻有罗柏生前容貌的石棺安放在了墓窟，艾德公爵还没见过长子。 艾德公爵痛苦地闭上眼睛，前往南方的北境封臣们把长子腐烂的尸体带回了临冬城，他却没有瞧过一眼………妻子无比悲痛，然而他唯一能给予的仁慈便是不阻拦她去见自己的长子。 罗柏，他骄傲的长子，为了拯救困于红堡的父亲和妹妹们毅然起兵………史塔克家少年率领北境的封臣和兵马南下，他在战场上数次击败了强大的兰尼斯特，却让与史塔克家最亲密的徒利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而他自己………则最终却成为了一具尸体被带回家。 他深深地爱着罗柏，他无比想念自己的孩子，更为他遭遇的不幸而无比痛心。 但是，曾经让自己感到无比骄傲的继承人………却做出了违背婚约的事情，更是为了复仇而践踏了宾客权利。 他的继承人践踏了史塔克家数千年来的荣誉。 耳边传来妻子隐忍的哭泣声，艾德公爵哀伤地重重叹口气：“凯特，我们一起去看看罗柏。” 艾德公爵举起那盏散发着昏黄光线的油灯，带着妻子朝里面缓缓走了过去。 黑暗仿佛无边无际地向前延伸着，他们经过了三个并列的石棺，那是艾德公爵的父亲、兄长和妹妹。 随后，艾德公爵和凯特琳夫人在一个独自所在石棺前停下了脚步。 正是罗柏·史塔克的石棺，他端坐着，石指紧紧握住膝上横躺的宝剑。 临冬城的雕刻师把罗柏的神韵掌握得很好，但他紧闭着眼睛，这是艾德公爵特意下达的命令，他要让后人永远记住他长子曾犯下的过错………没有虚伪的刻意隐瞒，必须永远铭记此教训。 哭泣了好一阵，凯特琳夫人哽咽，声音断断续续地道：“奈德，谢谢你，谢谢你愿意让他能在这里永眠。” 她的丈夫是绝不会轻易改变自己决定的，何况他们的儿子是玷污了家族的荣誉，她请求他………她哭干了一次又一次的眼泪，她的丈夫才终于同意了让罗柏在史塔克家墓地里安葬的请求。 凯特琳知晓自己的请求是过分的，她的丈夫做了极为艰难的决定，如今她的心中只有对奈德的无尽感激。 艾德公爵伸手搂住了有些站立不稳的可怜妻子，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凯特，我是罗柏的父亲，身为他的父亲便有身为父亲的责任和义务。” 闻言，凯特琳有些惊慌地抬头看向丈夫，喃喃道：“奈德………” 艾德公爵凝望着罗柏的石棺，顿了顿，缓缓地开口：“凯特，我并不怪罪罗柏，我只为他而惋惜和哀伤。凛冬将至，他所犯下的错误理应由身为父亲的我来赎罪。” 他看向紧紧抓着自己袍子、满脸泪痕的妻子：“回去吧，孩子们等着急了。” ………… ………… 维桑尼亚丘陵顶，巍峨的贝勒大圣堂内，大主教们正举行着总主教的最终选举。 而就在他们在里面大声争论不休，气氛紧张而激烈的时候………大圣堂大门与洁白的大理石广场之间的宽阔石阶上，数不清的人们正如汹涌的潮水般，源源不断地往这里聚集。 他们大多面容憔悴，形如枯槁，身形消瘦得仿佛只剩一副骨架，统统身穿着褐色的粗布袍子。 有人悲愤地高喊，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绝望：“他们毫不关心被害的修士和修女！毫不关心穿褐衣、棕衣和绿衣的弟兄！毫不关心穿白衣、蓝衣和灰衣的姐妹！” “天上的圣母在悲痛中呐喊！” “保护生者！保护圣堂和其他圣地！” 一个额头纹着醒目七芒星的大块头奋力爬上高处，声嘶力竭地高喊：“不能保护民众的国王不是真正的国王！民众向领主致敬，领主向国王致敬，国王必须向七面一体神致敬！如果热爱七神，所有涂抹圣油的骑士都应该抛弃俗世的主人，与我们一起战斗！” 他用力挥动手臂高呼：“麻雀们，我们需要一位能把所有热爱七神的虔诚之人都团结神圣教会的大主教！” 人群的回应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云：“大麻雀！大麻雀！大麻雀！” 麻雀们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愈发激昂：“大麻雀！大麻雀！大麻雀！” 齐齐呼声中，麻雀们逐渐让出了一条直达圣堂大门的宽阔通道。一个胡子半褐半灰，稀疏的头发梳到脑后，身穿着充满了补丁灰袍的男人………以赤脚走在其中，他的脚满是厚厚老茧，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有力。 跟在他身后多的是一群武装的男人，他们的额上都纹着代表着七神的七芒星，粗壮的铁链仿佛像铠甲般交叉戴在胸前，大部分人装备着斧头（第362章）。 (本章完) 第411章 大麻雀 由水晶、玻璃和黄金砌成的大殿穹顶下，统一身着银色华丽长袍的数十名大主教围坐着。 经过整个上午漫长而激烈的不断的不断“讨论”，得到了摄政太后和御前会议支持的奥利多大主教终于赢得了大多数大主教的支持。 至此，奥利多已然可以说是牢牢锁定了胜局，下一步………所剩下的不过是那仅仅具有象征性意义的最终投票罢了 奥利多之前还在面红耳赤地跟众竞争者们唾沫横飞，他此刻也终于恢复了往日慈祥温和的神情，不时地和身旁的人低声地交流上几句。 咚！ 木锤的敲击声响起，总主教选举的主持者托伯特修士缓缓站起身，高声道：“诸位，请在七神的注视下，为总主教的人选投出………” 就在这时，密集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一群人突然涌进了会场。走在最前面的是被两人肩抗着的一个身形瘦弱的老人，后面的人则高高地举着锋利的斧头。 顿时，有个大主教愤怒地斥责：“你们竟敢打扰总主教的选举？来人！” 有个大主教惊恐地大喊：“神圣的圣堂内不该有武器出现！” 穿着补丁袍子的老人来到了众大主教的面前：“………兄弟姐妹们称呼我为大麻雀。” ………… 下午，贝勒大圣堂的灯火之厅。 二十多個大主教褪去华丽的外衣，换上了粗糙的粗布袍子和简陋的凉鞋，正跪在地上，就着水桶与肥皂擦洗着地板。 不少人的手上因为长时间的摩擦而磨破了皮，鲜血直流，然而却没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旁边………注视着他们的是额上纹着七芒星、手握斧头的褐袍修士们。 而被众人推举为新总主教的大麻雀也身处其中，同样在刷着地板，大麻雀却仿佛是在虔诚地祈祷。 “总主教。” 听到唤声，大麻雀手握板刷站了起来，他深陷的眼睛温和地看向年轻的来人们：“虔诚的孩子们，劳动也是祷告的一种形式，尤其取悦于铁匠。” 一个大块头的修士开口道：“总主教大人，那些亵渎了七神的罪人都已经关好了，虔诚的麻雀们正看着他们向七神忏悔罪行。” 大麻雀随即迈开了脚步：“他们并不是罪人，他们的灵魂只是暂时走错了路。七神仁慈，麻雀们有责任和义务让他们回归正确的道路。” 大麻雀带着众多麻雀们穿过了内门，一步步走向大殿，他们的脚步声在光滑的大理石板上不断地回荡着。 圣堂大厅内，七彩虹光从大穹顶上的镶铅玻璃窗外斜射而进，无数灰尘在光束中舞蹈。 十来个穿戴破旧的雇佣骑士跪在战士的祭坛前，恳求神灵赐福于他们放在他脚边的长剑。 圣母的祭坛前，一名修士带领上百个褐袍麻雀在作祷告，他们的声音犹如远海的波涛。 提灯笼的老妪雕塑前，额上纹着七芒星的蓝赛尔·兰尼斯特正跪在地上专心地祷告。 大麻雀来到身旁时，蓝赛尔的祷告似乎是刚好结束。 见蓝赛尔要起身行礼，大麻雀则和蔼地压了压手，亲切地道：“泪水化为信仰时是与七神最接近的时候，每个人都是你的兄弟姐妹，来，我们一起，蓝赛尔修士。” ………… 太阳开始渐渐西斜，柔和的余晖洒在黑水河码头。 “今天的最后一百人！抓紧时间，天黑了掉进水里可没人管你！” “排好队！” “记住，永远铭记格林大人的恩情，是他无比的仁慈在拯救你们！” “一个一个上船，再敢乱动，我就剥夺你们进入克莱勃领地的机会！” 一个头发像枯草般的女人抱着怀中几乎是皮包骨的儿子，她麻木又不安地一步步移动，她的视线不敢脱离已登上船的丈夫，站在甲板上的丈夫也是同样如此，目光焦急地望着他们母子。 “女人和孩童去那边！” 还来不及反应，女人就被一个身形比她丈夫还粗壮许多的女人猛地推了一把，她踉跄几步，重重跌倒在地。 她不禁痛叫的同时，连忙紧张地看向自己的孩子，还好………她的身体很好地护住了儿子，没有让孩子受伤。 她并不是自己爬起来的，很快………一只比她丈夫的大腿还粗的胳膊粗暴地把她提了起来，像扔一件物品一样“扔”回了缓缓排队而行的登船队伍里。 周围都是和她一样带着孩子的母亲，枯草头女人紧紧搂住了甚至没有力气哭闹的儿子。 “啧，这些瘦弱的女人能为我们的领主做什么，浪费粮食，还胆小如鼠。” “洗衣服，做饭？” “她们也就这点用处了，啧，我们的领主还要帮他们养孩子。” “大一点的或许可以送去当铁匠学徒？” “他们都没有锤子沉。” “别想了，那是赫歇尔大人需要操心的事。” 这些穿戴着精致链甲和皮甲的蓝袍女人们对她们充满了厌恶和嫌弃，但枯草头女人却是稍稍放松了心底最深的不安。、 此前，枯草头女人曾跟住在隔壁帐篷的老太婆听说………她和他丈夫要前往的土地主人，每天晚上都要吃个小孩，所以人们称他为血腥伯爵。 昨晚，她丈夫突然兴奋地告诉自己，他被选为那位吃小孩伯爵的矿工………贵族老爷为什么会允许丈夫带上她和孩子？她甚至整夜没能合眼。 丈夫的脾气向来不好，她的忧虑只能深深地埋在心底，她只能无助地向诸神祈祷，她唯一的安慰是儿子很瘦很瘦………如果传言是真的，或许会瞧不上。 “快点！快点！” 枯草头女人战战兢兢地踩着有些摇晃的木板，艰难地登上了船。 ………… “黑贝丝号”的船头甲板上，戴佛斯·席渥斯伯爵神情严肃且谨慎地观察着那些陆续上船的人们，他们的身形如同干枯的树枝，纤细脆弱，神情仿佛像失去了灵魂般麻木呆滞。 洋葱骑士在曾经走私的生涯中也见过不少差不多的人群，他内心深知其中的原因，他们是太饿了………君临的难民状况远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得多。或许，格林大人在这里雇佣矿工之举是出于一点私心，但戴佛斯伯爵不得不诚实地承认………这无疑是一项善举，他拯救了无数已然失去希望的生命。 他相信格林大人会受到天上诸神的祝福。 “父亲。” 戴佛斯的长子及继承人———戴尔·席渥斯爵士的声音传进了耳朵，他将自己的视线移了过去。 他的儿子们很早就换上而来代表着克莱勃勇气的蓝袍，前天………他也换上了，继续独自穿着习惯久了的黑衣………令戴佛斯与其他克莱勃封臣们在一起时，感觉自己仍像个格格不入的外人。 还有，这几天往返于君临和龙石岛之间，总让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已丢下十几年的老手艺。 “戴尔，桨手们准备好了吗？” “是的，他们已在待命。”说着，戴尔爵士看了眼码头的方向，接着道：“上船速度比上一次慢了不少，这是我没想到的，很抱歉，父亲。” “是因为码头比上一次变得拥挤了，君临人喜欢追逐新鲜的事情。” 拍拍长子的肩膀，戴佛斯开口道：“戴尔爵士，事情越到最后，就越不能有丝毫的松懈，陪我下去看看。” 一边走着，他又道：“我的儿子，饥饿许久的人们内心还潜藏着疯狂，而疯狂往往会摧毁一切。我希望你能永远铭记，荣宠并不是等同于封君的无限宽容，所以………我会要求你必须谨慎地对待每一件事。” 戴尔爵士郑重地点点头：“父亲，请您放心，我绝不让席渥斯家的荣誉蒙羞。” 再次拍拍长子的臂膀，戴佛斯便没再说话，他或许是真的老了，最近见到儿子们总想“唠叨”一会儿，当他意识到之后………正在努力改正。 ………… 码头外，大麻雀和蓝赛尔修士等几人也正在观察着排队登船的人们。 大块头麻雀脚步匆匆地来到旁边，道：“总主教大人，的确是把他们分开了，男人们一艘船，女人和孩子们是另一艘船，我还发现女人和孩子们的船是由女兵士守卫。” 大麻雀的脸棱角分明，他目光和蔼地望了会儿船只停靠的方向，道：“这是仁慈的举动，愿七神保佑他们。” 顿了顿，他转头看向身旁之人，声音温和地道：“蓝赛尔修士，你与克莱勃公爵曾是好友，他会善待他们吗？” 蓝赛尔额上的七芒星，还隐隐泛着鲜红的颜色，他思索了片刻后，回道：“他会的，格林有着骑士应有的怜悯之心。” 大麻雀微微点头：“看来世人对他的确有诸多误会。” 蓝赛尔犹豫了下，接着道：“但他对待作恶之人手段会很残酷。” 大麻雀眼内仿佛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天上七神指引地上凡人为善，但凡人的恶念往往相伴善心而生，今天的善人，明天或许就是恶人，只有虔诚的祷告，才能坚定我们有可能走向黑暗的心。” “是，我们铭记您的教诲。”众人齐声回应。 顿了顿，大块头麻雀忽道：“总主教大人，受苦受难的兄弟姐妹们需要您的指引，而他们却都在离开这里………” 大麻雀看了下远处，迈开脚步，道：“我们边走边说………来君临之前，我曾在三叉戟河的南部负责照料五六十个小村庄，那些村庄由于太小，都没有自己的修士。我从一个村子走到另一个村子，主持婚礼，免除罪孽，还替孩子命名。如今，这些村庄统统不见了，昔日美丽的园里杂草与荆棘丛生，白骨散乱地堆积在路边………来到这里的他们，大部分人都已没有家了。” “麻雀有责任让他们脱离悲哀与死亡，而不是熄灭他们心中的希望，只要七国还存在苦难，麻雀们就有义务拯救那些人的肉体和灵魂。” ………… 戴佛斯带着儿子做最后巡视的途中，正好碰上大麻雀一行，他出于对七神的崇敬，便对穿着褐色补丁袍的修士们抚了抚胸。 当瞧见其中不少人额上纹着的七芒星，他是本能地警惕………他曾在狂热的信徒那里，已吸取了足够的教训。 “仁慈的贵族，感谢伱对穷苦之人的贡献，愿诸神保佑你。” 戴佛斯刚打算自然地转个方向，声音的主人是个赤脚的精神老人，出于礼貌，他顿住了脚步。 阳光散发着橙红色，他微微挑眉，道：“我只是在按照我们公爵大人的吩咐行事，我并没有拯救他们的能力。” 大麻雀微微一笑：“你本就参与在善举之中，这已是值得赞美的善举。冒昧前来打扰，是为了想问………他们的旅途是否需要修士们抚慰这些流离失所的民众？” 戴佛斯瞥了眼精神老人旁边感到熟悉的一张面孔，道：“还请宽恕我晚来的自我介绍，我是席渥斯·戴佛斯，我只负责把雇佣于克莱勃公爵的矿工和矿工的家人运走。” 大麻雀像个普通的老人：“我只是提议，你若是需要帮忙，可以随时吩咐我们为他们而服务。” “我会代您向公爵大人转达好意。”戴佛斯伯爵耸了耸肩，道：“我该如何称呼您？” 大麻雀温和地笑了笑，道：“兄弟姐妹们称呼我为大麻雀。” 大麻雀？ “请容许我告辞。”戴佛斯微微颔首，便抬脚离开。 戴佛斯等人逐渐远去，蓝赛尔修士看了过来：“总主教大人，我们不需要派人过去看看吗？” “在七神的光芒之下，黑暗是无法隐藏的。” ………… ………… 临近傍晚，格林在国王大道旁宿营，一百多个帐篷沿附近的小溪搭建起来。 狄克·克莱勃满脸笑容地进入了格林所在的帐篷，他左胸上是用克莱勃的金盏和慕顿的红鲑鱼组合的四分纹章。 他是中午的时候汇合了格林的队伍，他从女泉镇带来了五十多名个誓言骑士及上百的骑士侍从。 听到动静，格林从铺满地图的桌子上缓缓抬眼，扬起一抹微笑，道：“狄克，发生了什么好事？” 狄克的神情比起以往多了一丝身为女泉镇总督的庄重，然而他的眼睛还是如同新手盗贼般习惯性地左右乱动。 他坐到格林的对面，随后嘿嘿发笑：“我带来的骑士们一直都不相信蟹爪半岛人能一个打十个，刚才您的护卫———蒙顿爵士向他们的证明了这个事实。” (本章完) 第412章 格林的名单 格林·克莱勃微微地笑了笑，道：“慕顿家族还算乖巧吗？” 狄克·克莱勃靠在了椅背，挠挠头发，道：“大致上是服从于我的命令的，其中依兰若（女泉镇伯爵的继承人及他的妻子）出了不少力，我也理解一些他们的心态，若是蟹爪半岛统治者换了个外人，我可能会做出更过分的举动………我想等依兰若生下我们的孩子，他们看上孩子的份上，也不得不乖乖支持我…………” 说着，狄克忽然嘿嘿一笑，他的眼中满是喜悦：“格林大人，依兰若怀孕了，我出发前让女泉镇的学士确认了好几次。” 格林盯了会儿咧开嘴的狄克，微笑道：“祝贺你，愿诸神保佑你的妻子和孩子。” 受到祝福，狄克再度嘿嘿发笑，顿了顿，道：“我如今更期盼着………” 忽然一顿，他神情谨慎地看了眼左右，压低声音道：“公主殿下为您生下继承人的那一天将是克莱勃领地最盛大的节日。” 格林的视线不由地移向地图上鹰巢城的位置，顿了顿，喃喃道：“这之前，我需要尽快结束河间地的战乱，不过………” 他的目光看向露出疑惑神情的狄克：“下回再谈我的事，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 他的语气很平静：“狄克，你带来的誓言骑士，哪些人不满于由你总督女泉镇？” 狄克脸上的笑容收敛，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格林大人，您的意思是？” 格林点点头：“我可以成为你的刀，帮你处置那些分不清真正主人的人。” 狄克的后背瞬间冒出细密的冷汗，他艰难地咽下口水，道：“这………这………他们………毕竟…………” 等了一小会儿，见狄克只在那里抖动着嘴唇，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格林缓缓开口道：“我的族人，你有颗仁慈的心，我也很欣赏这点，但是………” 他略微失望地叹气：“你还记得克莱勃家的传奇英雄———克莱伦斯是用什么来结束了蟹爪半岛的互相残杀吗？” 不待狄克回话，他继续道：“是剑与血，狄克·克莱勃，这才是克莱勃统治领地的根本。” 格林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狄克，表情严肃地道：“克莱勃家族的仁慈是赐予那些真正的臣服之人，土地和黄金是克莱勃回以忠诚之人的赏赐，因为克莱勃不仅仁慈，而且足够慷慨。” 凝重的气氛中，狄克的喉结一滚，吞吞吐吐地道：“格林大人，我是不是做错了？” 格林微微点头：“是的，倘若是忠诚之人，伱的善意是仁慈的表现，但换成是不满于你统治之人，那便是身为统治者的软弱表现。” 说完，格林起了身，经过狄克身旁时，伸手压住，制止了他的起身。 “我虽是鹰巢城公爵，但是在血统高于一切的贵族们来说，克莱勃仍是来自蟹爪半岛的半野人贵族，等七国恢复了和平，时间越久………这种状况会更加深，克莱勃的血统便会成为他们反抗克莱勃统治的最好借口。” “布蕾妮爵士，不要让人打扰我们。” 吩咐完，格林拿着酒壶和两个空杯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哗啦啦———格林在倒酒的时候，狄克终于在震惊中回了神，他颤抖着嘴唇，好不容易才挤出了自己的声音：“您要杀光………他们？” 想想谷地骑士的末日，曾经………蟹爪半岛被谷地贵族欺压了十几年，狄克自己也是受害者之一，他一直觉得这是血债血偿，但今天听了领主的分析，他就瞬间想到了很多事。 格林轻笑，他把一个酒杯推给了狄克：“那倒不至于，但我很高兴你能产生这样的想法。” 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夏日红，狄克的笑容颤颤：“我只是想为家族做出一份贡献。” “很好。” 顿了顿，格林的眉毛微挑：“我的提议只是个建议，你选择如何处置他们………继续信重也好，或是直接吊死也罢，这都是我赐予你的权力。” 他柔柔眉心：“众志成城………若是你不想让女泉镇流血而巩固统治权，身为你的领主，我还是会选择相助你。” 在狄克无比感动的目光中，格林的手指点在了王领的———鹿角堡（位于女泉镇西南，鸦栖堡以西，暮谷镇和罗斯比城西北）。 “我可以把鹿角领也赏赐给你，并在合适的时机，赐予你公爵头衔，统治女泉镇领地和鹿角堡领地，如此………你的耐心和仁慈便不会只被误认为是你的性格软弱了。” 公爵？狄克·克莱勃公爵？狄克不由睁大了眼睛：“格林大人，鹿角领可是属于王领的土地，而女泉领属于河间地………” 张张口，狄克没能继续说下去，他忽然记起了眼前的大人要做什么。 格林棕色的眼睛看向额间已满是汗珠的狄克，道：“满意我的提议吗，狄克·克莱勃？” 狄克吞了吞口水，他此时内心其实很恐惧………是的，格林大人的确是足够慷慨，但这是有代价的。 上一次，他杀了一個坦格利安国王（韦赛里斯，第202章）……… 而这一次，他要杀了谁才能得到鹿角领和公爵头衔？ 众志成城………别人可以考虑如何想法子拒绝有可能危险的任务，他却绝对不可以，因为这是身为克莱勃一员的责任和义务。 很快，狄克就抖动着身体下定了决心：“格林大人，狄克·克莱勃永远听候您的差遣。” 克莱勃的主支和分支，加起来一共才他们两个男人，狄克虽然缺乏战士般的勇气，但他却有勇气承担身为克莱勃的责任和义务，心怀善良和正直………这让格林不禁重新思量他的“价值”。 “我期待你的表现。” 格林放下酒杯，伸手拿起一个卷好的羊皮纸抛了过去：“你先看下这个。” 接住羊皮卷展开，狄克便低头读了起来，这似乎是一份名单………而这些姓氏姓氏……… 等了一会儿，见狄克从羊皮纸上抬头，格林轻抿口夏日红，道：“看出什么了吗？” 狄克又迅速地扫了眼手中的羊皮纸，道：“上面好像都是河间地领主们的名字………” 格林点点头，道：“准确点说是河间地西部领主们的名单。” 他晃晃手中酒杯：“这上面的河间地领主们曾都积极参与了………推翻坦格利安铁王座的战争，拜拉席恩能坐上铁王座有他们一份功劳。” 话音落下，狄克抓着羊皮纸的那只手顿时一抖。 格林接着道：“忠诚值得赞美，不在这份名单上的河间地领主们（主要区域是河间地东部，罗柏和泰温的河间地之战中损失惨重）理应得到克莱勃的庇护，如同女泉镇的慕顿家族，这也是我不反对你庇护慕顿的原因之一。” 机灵的狄克脑中思绪纷乱，耳边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作响，他又一次咽下口水，声音颤颤地道：“格林大人，这上面的人…………”格林盯着狄克不安的眼睛，轻点下颌，道：“狄克，我需要你成为我的刀，名单上的家族…………至少清掉一半，以拜拉席恩国王之名。” 狄克的瘦脸变得通红，他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发颤，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兴奋。 “格……格……林大人，我该怎么做？” “克莱勃的军队正在盐场镇聚集，我们尽快赶过去，等作战会议结束，我们两人再继续今天的话题。” 回到自己的营帐后，狄克几乎是整个夜晚都在床上翻来覆去。 第二天清晨，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儿的狄克却被侍从叫醒，他们该准备出发了。 等到出发的时候，爬上马匹的狄克………他觉得自己困得像妻子养的那只黑毛小狗。 嗒哒嗒哒，身下马儿朝最大的那面沼泽金盏旗帜下缓缓踱步而行，睡眼惺忪的狄克则摇摇晃晃地坐在马鞍上。 看着不时打了深深哈欠的狄克，格林不禁笑了笑：“没睡好吗？” 听到格林的声音，狄克连忙搓了搓脸，强打精神道：“请恕我冒失，呃，昨晚的………虫叫太响了，让我无法入眠。” 格林领主提前透露一部分计划是为了让狄克有“消化”的时间，他并没有意外狄克此时的状态。 “今天早上收到了消息，贝勒大圣堂选出了新总主教，名为大麻雀。” 狄克眨了眨眼，眼角溢出了小小的泪，疑惑地道：“大麻雀？我好像听到过这个名字………噢！女泉镇的修士们提过这个名字，他们似乎并不喜欢他。” 他们并着肩缓缓骑行，格林接着道：“他主张修士们与君临的难民们同吃同住。” 狄克的睡眼一下子睁大：“怪不得他不被喜欢………” 说着，他忽然一顿，道：“他是如何被选为总主教的？君临的大主教们那么伟大吗？” “据说是用斧头说服了众大主教。” 安盖爵士这时策马而来，扬声道：“格林大人，兵士们准备好了。” “出发吧。” 格林一踢马腹，策马前行，脑中想着斧头的狄克则连忙回神，踢了下马刺，跟了上去。 临近中午的时候，格林的队伍越过了一条小河，这是王领和河间地统治范围的分界线。 北上的时候，王领的国王大道两旁，若是没有被北境骑兵劫掠过的地方，就能不时地瞧见牛羊在漫游，农地和农舍有人赢走动，以及往来的牛车和马车。 而进入河间地后，越往北，到处都能看到战争留下的满目疮痍，田野里长满野草、荆棘与灌木，国王大道上甚至见不到一个人影。 从黄昏到清晨，营地外尽是星星点点的绿光，以及此起彼伏的狼啸声。 四天后。 盐场镇外，数不清的沼泽金盏旗帜在风中飘荡，一望无尽。 格林在众骑士的簇拥下进入了显得破旧的城门。 ………… ………… 铁群岛，十塔城（第406章）的寡妇塔是关妮丝夫人服丧之处，她挚爱的丈夫在巴隆·葛雷乔伊反叛（被劳勃一世镇压）期间战死于仙女岛。 阿莎·葛雷乔伊感慨，如今………舅舅（罗德利克·哈尔洛）的屋檐下又多出一个半疯的寡妇妹妹，难怪他每天都要泡在书堆里寻求慰藉。 说实话，阿莎很难相信脆弱多病的母亲（亚拉妮丝·哈尔洛）竟比父亲（巴隆大王）活得长，她父亲在人前人后都显得是那样坚定又强壮。 每次出海打仗时，阿莎都是心情沉重，她害怕母亲在自己回来之前死去，不料………先殒命的竟是父亲，这是她完全没预料到的。 淹神爱和铁民开残忍的玩笑。 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暴和一条断裂的索桥夺走了他父亲的生命，而她自己则成了需要偷偷溜进十塔城看望母亲的葛雷乔伊。 阿莎记得上次见到母亲是去北方袭击深林堡途中，停下来在十塔城装水。 亚拉妮丝夫人从来没有歌手们青睐的那种美，但她喜爱母亲那张坚强刚烈的脸庞和眼中的笑意。 然而，那次她发现亚拉妮丝夫人独自坐在临窗坐椅上，裹着一堆毛皮，凝视海面。 母亲的皮肤像羊皮纸一样薄，长头发已褪色成白，虽然昂首的姿态中仍有些许残存的骄傲，但她的眼睛阴暗朦胧，问起席恩时，嘴巴不住颤抖。 阿莎的弟弟十岁时被当做人质送去临冬城，母亲却坚定地认定席恩一直停留在十岁。 那个笨蛋………在临冬城当了多年的人质，最后被奔狼披上黑衣送去当守夜人，她弟弟似乎真忘了自己的海怪身份，难道就没想过尽早逃离绝境长城，返回铁群岛吗？若不是为了他，艾德·史塔克出现在临冬城时，父亲或许早就停下了对北境的进攻。 阿莎不愿意承认叔叔的海石之位，她虽然逃脱了叔叔的渔网，但也丢掉了派克城。 攸伦·葛雷乔伊在选王会上向铁民展示龙之号角，声称自己踏足了已成烟火废墟的瓦雷利亚，并表示自己将带领铁种，航遍整个已知世界，劫掠无尽的财富。 【龙之号角是瓦雷利亚产物。瓦雷利亚的末日浩劫来临前，龙王们用它控制巨龙】 然后，叔叔比她赢得更多铁种头领们的支持，被选为铁群岛之王。 攸伦带着大部分铁种南下，留下了“破砧者”艾里总督铁群岛的事务。 她必须得跟舅舅尽快谈谈。 (本章完) 第413章 格林的名单2 阿莎静静地站在楼台上，身姿挺拔，目光俯视着下面，人声嘈杂，然而那一排排的长凳却有四分之三是空着的，只有她母亲的家族——哈尔洛成员们统统到场。 阿莎抿紧嘴唇，舅舅邀请的铁种头领们仅仅只来了几个人，她倒不怀疑拒绝邀请的那些头领对葛雷乔伊家族的忠诚………她这个原本的继承人输掉了海石之位，，如今攸伦已然成为了铁群岛之王，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们自然也会陷入犹豫和彷徨之中。 在两把交叉的巨型银镰刀下方，摆放着一个高背椅，那是十塔城头领的专属座位。 舅舅早已离开，因为他从不喜欢吵闹的气氛。 阿莎行走在熟悉的走廊内，每一步都带着往昔的回忆。此刻，她的心情也变得轻松了不少，对于她而言，比起派克城，十塔城更像是自己真正的家。 她第一次见到十塔城时，舅舅就曾满怀深情地告诉她，这是他祖父的祖父亲手建筑而成的。自己当时年幼懵懂，觉得这哪里算得上是一座城，分明是十座城堡紧紧地挤在了一起。 她清晰地记得自己在这里曾经气喘吁吁地奔上奔下，沿着城墙走道和封闭的廊桥欢快地追逐……记得在长石码头边悠然地钓鱼……记得日日夜夜沉浸在舅舅那丰富无比的藏书中，无法自拔。。 藏书塔在十座塔楼中最为粗壮，呈现出八角形的独特形状，由经过切割的大石块筑成。楼梯巧妙地建在厚厚的墙壁之内，阿莎迅速登上，很快就来到了舅舅的书房。 此刻，舅舅正伏在靠窗的桌边，被羊皮纸卷轴所包围，周围还躺着几卷皮革封面、铜铁搭扣的沉重典籍，而跟人的手臂一般粗一般长的蜂蜡蜡烛插在精美的铁烛台里，在座位的两侧静静地燃烧着，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他的头发和胡子都是褐色的，他向来喜欢将胡子修得短而整洁。不知不觉中，岁月悄然流逝………舅舅的胡子已渐渐地变成了灰色。 阿莎关上了门，道：“舅舅，什么书这么重要，让你丢下了宾客们。” 舅舅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不俊也不丑，他是个普普通通的人，除了对书偏爱之外毫无特点。 然而，对大多数铁群岛人而言，读书是怪癖，不是铁种该干的事情。 罗德利克·哈尔洛将视线从书页间抬起，道：“马尔温学士的《失落的书籍》，他声称找到《征兆与预示》的三页残篇，那是末日浩劫降临瓦雷利亚之前由伊娜尔·坦格利安的童贞女儿亲笔记录的各类幻象。嗯，阿莎，兰妮知道你来了吗？” 兰妮是舅舅对阿莎母亲的爱称，只有他会如此称呼。 “我还没去见她。”阿莎动作利落地将一叠书从椅面上移开，然后稳稳地坐到了上面。 罗德利克瞥向窗外，月光如水，静静地照耀着波澜起伏的海面。 “天黑了，这么快？我还没注意到。嗯，阿莎，你迟到了，我们等了你好多天。” 阿莎有些慵懒地斜靠在椅背，道：“鸦眼很狡猾，他似乎预料到我会回来，留下了很多眼睛，我需要避开他们。” 罗德利克仔细打量了下外甥女，神情略微严肃地道：“嗯，还有兰尼斯特的眼睛，兰尼斯港的商人在打探你的行踪。” 阿莎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狮子或许是害怕鸦眼再次烧了他们的港口和船。” 在葛雷乔伊叛乱期间，在攸伦狡猾的智谋下，铁舰队成功地偷袭了兰尼斯港，熊熊大火烧毁了港内众多的舰只，给兰尼斯特舰队造成了沉重的打击。 阿莎将自己的长腿在桌子底下伸展开，一边随意翻动手边的一本书，道：“我好饿，噢，也很渴，来杯爽口的麦酒吧，舅舅。” 罗德利克努了努嘴，一脸严肃地道：“你知道我不允许在书房里饮食，这对于书………” “………是有害的。”阿莎哈哈大笑。 罗德利克皱起眉头，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你就喜欢挑衅我。” 阿莎再次发笑：“噢，我的舅舅，别那么委屈啦，你早知道，我对谁都是这样子。好，不说我，伱最近怎样？” “还好。眼睛越来越不行了，我已差人去密尔弄副眼镜，以助阅读。” 说完，罗德利克盯了会儿外甥女，又道：“你想做什么，嗯，阿莎？” 阿莎“砰”的一声合上书籍，道：“我父亲是被谋杀的吗？” 顿了顿，罗德利克缓缓开口道：“你母亲相信是谋杀。” “那你呢？” 罗德利克微微耸肩，语气平静地道：“索桥断了，巴隆坠落身亡。当风暴来临时，派克城的桥并不稳固………至少我们所知道的是这样的。” 阿莎抽出匕首，清理着指甲下的污垢，道：“鸦眼走了三年，刚好在我父亲死的那天回来了。” 罗德利克拧紧了眉头：“准确地讲，是第二天。巴隆逝世时，宁静号仍在海上，至少他们是如此宣称。虽然如此，我也觉得攸伦回来得太………及时了，可以这么说吧………” “我可不会这么说！” 阿莎将匕首尖插入桌面：“城下仅停泊着四十艘长船，这些远远不足以把鸦眼从父亲的王位上赶走。” 顿了顿，罗德利克不紧不慢地道：“我发出了邀请，以你的名义，为了我对你和你母亲的爱。哈尔洛家族已经到齐，外加斯通垂家族和沃马克家族，以及密瑞家族的一部分………” “统统来自哈尔洛岛。”阿莎的双手撑在桌边，仰头大笑。 罗德利克叹气道：“席恩披上了黑衣，你的确是巴隆的唯一继承人………我的话你不爱听，阿莎，但我必须坦白，你是坐不上海石之位的，没有女性统治过铁种。” “我有舅舅。” “你父亲还有兄弟，我不是葛雷乔伊。” 阿莎拔出了插在桌上的匕首，道：“对我来说十塔城由我亲爱的舅舅掌管，我便拥有哈尔洛岛。” 罗德利克再次叹气：“我的亲戚们对我效忠，一旦开战，我能动用他们的军队与船只…………倘若你要用战争来赢得海石之位，或许有人会呼喊你的名字，对此我并不怀疑，但那呼声不会太响亮。而当鸦眼的呼声响起时，有些在我大厅里喝酒的人也会加入。我再说一遍，不要驶入这场风暴，你的抗争毫无希望。” 舅舅的劝言未能说服阿莎：“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毫无希望？毕竟，我的顺位在先，理当成为巴隆的继承人。” 罗德利克摊了摊手：“你还是個任性的孩子。想想你可怜的母亲吧，兰妮只剩下你了。如有必要，我会将黑风号付之一炬，把你留下。”阿莎动作稍微夸张地后退了一步：“什么，你让我游到派克城去？” 罗德利克的双手离开了书籍，靠在椅背，道：“游过浩瀚冰冷的汪洋大海，为一顶你留不住的王冠。阿莎，你父亲的勇气多于理智，古道曾适用于铁群岛，因为当时我们是诸多小王国之一。可惜征服者伊耿终结了割据局面，巴隆为何视而不见呢？古道已随着‘黑心’赫伦和他的儿子们一起消亡了。” “这我明白。” 阿莎爱自己的父亲，但她不会自欺欺人，巴隆很勇敢，但在某些方面确实盲目又轻率，他并不是个好领袖。 停顿了下，她又道：“你的意思是，咱们得生生世世当铁王座的奴仆喽？” 罗德利克盯了会儿她，缓缓开口：“维斯特洛大陆为了铁王座而陷入了战乱，鸦眼告诉铁种们这是千载难逢的扩张机会，他将带领他们得到大片的绿色土地。” 阿莎坐回椅子，咧嘴笑：“攸伦叔叔的提议听起来不错，等我坐上父亲的海石之位，也许会考虑考虑。” 看着又一次叹气的舅舅，她正色道：“倘若右舷有礁石，左舷有风暴，睿智的船长会转向第三条路。” 罗德利克的目光微凝：“告诉我，第三条路在哪里？” 阿莎挺了挺饱满，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动摇决心：“我会成为铁群岛历史上第一个女王。” “过去的历史用墨水书写，眼前的历史则用鲜血。”罗德利克继续劝道：“我们本来有一个国王，然后是五个。现在只有乌鸦，吵吵闹闹地争夺这具名叫维斯特洛的尸体。阿莎，待在母亲身边。我担心她没多少日子了。” 阿莎在椅子里挪了挪：“母亲抚养我长大，教导我要勇敢。我若放弃父亲的王冠，有生之年就会老想着，如果没放弃会是什么样，并整天抱怨海石之位的权利照规矩应属于我………” 顿了顿，她又道：“舅舅，你知晓鸦眼带着铁种去哪里了吗？” 罗德利克摇了摇头：“我想没人知晓鸦眼的真正打算，他曾传我去派克岛投诚效忠………” 阿莎耸了耸肩：“鸦眼很清楚哈尔洛岛在铁群岛的份量，他没有气得跳来跳去吗？” “他好像很赶时间，没再继续理会我。倘若鸦眼不肯放过你，我以不伤害你为条件，向他效忠。” 阿莎站起身：“我自己保护自己。舅舅，我是巴隆大王的女儿，葛雷乔伊家族的阿莎，我是海怪，我要海石之位。” “你不过是又一只乌鸦，尖叫着争夺腐肉的乌鸦。”罗德利克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顿了顿，他睁开眼睛道：“你弟弟或许能帮上你当女王。” 阿莎摊开双手：“哈，我弟弟，那位临冬城亲王如今在绝境长城乖巧地当着………伟大的守夜人。” “你更需要忠诚的‘奔狼''，而不是另一个海怪。阿莎船长，或许席恩·葛雷乔伊才是你的第三条路。”罗德利克摆了摆手，继续道：“你走吧，我要继续拜读马尔温学士的著作。” ………… ………… 呜———呜———呜———— 晨曦的微光下，克莱勃低沉的悠长的军号声响起。 高高的观台上，格林·克莱勃坐在主位，他的周围是驻留或常居在盐场镇的贵族们，其中有少量的河间地领主和骑士。 两旁搭建着矮了不少的观台，右边的主要观客是贵妇和贵族小姐们，左边则是商人及他们的家人。 格林的目光遥望三千多克莱勃长弓手组成的阵型，兵士们将在这里演示七国闻名的克莱勃家弓手齐射。 格林抵达盐场镇便感受到了他们对战争的不安，仁慈的领主为了安抚他们的心，特意安排了今天的一幕。 格林原来是想安排一场真正的万箭齐发，但很遗憾………场地限制了他的打算。 格林的视线转向另一边，那里穿戴着闪亮铠甲的两百名谷地骑士们（第398章）已经做好了准备，第一场是属于他们的“表演”。 这时司仪高唱：“荣耀属于克莱勃骑士！”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悠长的军号声再度传了过来。 骑士们纷纷举起手中的长枪，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紧接着………他们驱动胯下的高大骏马，开始缓缓前行。 马蹄声由轻缓逐渐变得沉重有力，仿佛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在观客们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两百骑士组成的阵型逐渐加速，如同一股汹涌的钢铁洪流。 银色的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金盏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他们仿佛是奔腾在真正的战场。 当接近观台下时，骑士们突然变换队形，分成数个小队，开始进行复杂而精确的穿插和迂回，长枪相交，火四溅。 马蹄声、铠甲的碰撞声和骑士们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激昂的战争乐章。 观客们的欢呼声更加热烈，最后………骑士们再次集合，组成了一个紧密的圆形阵。 他们高举长枪，齐声高呼：“格林大人万岁！克莱勃万岁！” 演示结束，众骑士在观客们响彻云霄的呼声中，缓缓策马退去。 谷地骑士们离开没多久，矮胖的司仪身影出现在了观台前：“荣耀属于克莱勃长弓手！” 呜———呜————随着低沉的军号声，三千克莱勃长弓整齐又熟练地从背后的箭袋中抽出箭矢，搭在弓弦之上。 (本章完) 第414章 格林的名单3 “准备————” 兵士们的身体微微后仰，弓弦被拉满，整个场地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仿佛时间都已停滞。 微风轻轻吹过，撩动着兵士们的蓝色衣角和尖顶头盔上的白色高羽。 “放箭！” 瞬间，三千弓弦同时松开，发出一阵惊心动魄的“嘣”声，如同一片黑色的暴风雨云瞬间席卷而出。 利箭刺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无数条巨龙在齐声怒吼。 天空被密密麻麻的箭矢所遮蔽，阳光也在这一瞬间变得黯淡，观客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震撼场景惊得目瞪口呆，不约而同地忘记了合上张开的嘴巴。 紧接着箭矢如流星般飞速坠落，向着远处的目标疾驰而去，一排排巨大的稻草人靶子瞬间被无数的箭矢穿透，破碎的稻草在空中四散飞扬。 观客们还没从震惊中彻底回神，场下犹如嘶吼的声音响起：“放箭！” 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嘣”声传来，场上的天空随后再度出现一片黑云。 嗖嗖嗖———— 七轮齐射后，三千克莱勃长弓手的演示结束，场地上留下的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箭林，见证着这震撼人心的万箭齐发。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慢一拍响起，充斥着整个场地。 格林脸上挂着亲和的微笑，与堆满笑的众人交谈着，同时他略微满意地点点头，他从这些人的笑容中瞧见，他们对金盏旗帜的拥护之心………更坚定了。 狄克·克莱勃挺胸背手，神情高傲地跟在走动的格林后面，他要好好扮演克莱勃家的利剑。 由于是特意绷着脸，狄克习惯性的转眼珠也减少了很多，虽然面上不显，但他很满意那些不敢与自己对视的盐场镇贵族们。 与一位如今破落的河间地东部小领主聊完，格林瞥了眼看不到脸、只能瞧见尖下巴的狄克，唇畔掠过一抹笑意，便转头与下一个主动觐见的河间地无地领主聊了起来。 维持着高傲举止的同时，狄克也竖起耳朵听着他的封君与这些人谈话的内容。 与盐场镇本地贵族主要谈的是海上贸易问题，与那些看着可怜的河间地贵族和骑士谈的是土地和城堡问题，以及………偶尔会聊上几句十六年前那场大战的惨烈。 一位老骑士脸上右耳至上嘴唇留着可怖的伤疤，那伤疤犹如一道深深的沟壑，记录着他曾经的英勇与苦难。能察觉到他之前用心收拾过自己，但破旧的板甲掩藏不了他的落魄。 格林的左手抓着老骑士少了一根手指的老树皮手，右手拍拍他的手背，道：“荣誉不死，好骑士。” 至此，格林在最高观台的走动结束。 随后是右边观台的贵妇们，格林的脚步忽然微顿了下，两个半野人贵族后裔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触碰了一下，这個时候由女伴过去最为周到，他们都忽略了这点。 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格林随意指了个笑容最为真诚的贵族，让他过去请几位身份最高的贵妇前来觐见，算是尽了礼仪。 然后，格林的面前出现了好几位头发灰白的高龄贵妇，她们都携着枝招展的女儿或孙女。 面对如夏日阳光般的甜美少女们，格林的问候中多出了不少赞美之词，高傲的狄克·克莱勃则咧开了嘴。 “是的，相爱的男女在诸神的见证下受到众人的祝福，没有什么能比这更加美妙。” “是的，您的孙女会在君临的宴会中大受欢迎，有的骑士可能为了得到她的爱而与他的对手们发起决斗。” “哦？您的儿子在金袍子中效力？………我记得他，他很勇敢，他在君临城中是为数不多的出众年轻人之一，我想他肯定能为您和您的家族带来令人瞩目的荣誉。” 终于从老少美人环绕中醒神，听着封君的甜言蜜语，机灵的狄克忽然意识到了格林的用意，破败的河间地经不起更大的战乱，不然………克莱勃将接收的是一片破败的土地及心怀仇恨的河间地人。 他的封君不能一边微笑着安抚，还一边人头滚滚，他的确是需要一把利刃来解决他的为难。 但是……………到时候仇恨的宣泄口在哪里？机灵的狄克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后背顿时冷汗淋漓，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涌上他的心头。 狄克的视线不由地移向格林，看着那张温和的面容，他的耳边仿佛传来陌客的召唤………他连忙摇头，驱除此刻的涌起的恐惧，格林是一位无比公正的封君。 但………就算是有格林的庇护，他和他的家人能承受得住那么多仇恨之火吗？想想自己的妻子和妻子肚子里的孩子，狄克的思绪不断地飞转，没多久………还真想到了觉得不错的主意。 接见贵族女性在愉悦的气氛中结束，随后格林带着狄克等人前往商人们所在的左边观台。 在这里格林只是随意聊了几句便离开，克莱勃商行的罗赛尔管事则留下来与他们探讨这些商人关注的庇护问题，其中………公爵是否会派出军队剿灭那些在河间地到处作恶的强盗团，这是他们最为关心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格林骑马巡视盐场镇西部的一片荒废农田，这里先后有兰尼斯特军队和北境骑兵“光顾”过，已成了真正的无主之地。 如今，这里有数百河间地人在忙碌着，他们是格林在沿途收拢的难民，他们的身影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显得非常渺小。 只要瞧见沼泽金盏旗帜，忙着种小麦和土豆的人们便纷纷停下来，虔诚地跪在地上感恩，直到旗帜消失不见。 大致巡视了一圈后，格林在天上诸神的见证之下，把这片无主土地册封给了一个军功累计到有产骑士的蟹爪半岛爵士。 【有产骑士指的是被领主封赏了土地的誓言骑士，他们的治下有农夫、铁匠和兵士等，但他们无权在自己的土地上主持正义，出现违法的事情需上报效忠的领主决断。】 夜晚，河间地的作战会议结束后，格林发现了没有随众人一起离开的狄克，他的脸上难掩紧张之色。 格林的眉毛微挑，他指了指长桌旁离自己最近的椅子，道：“请坐。” 狄克颤颤地走过来坐下，格林则靠在椅背柔柔眉心，垂着眼皮，道：“有事吗，我的族人？” 布蕾妮端来了两杯酒，狄克接过酒杯抿了一口酒，随后谨慎地环顾了下，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格林大人，我想到了个主意，是关于河间地那些叛贼的。”叛贼？格林的嘴角轻弯：“我会聆听，你说吧。” 又喝了一口酒，狄克的上身微微前倾，手中紧握着酒杯，压低声音道：“我在想………以河间地目前的局势，若是您赦免了那些叛贼，未来………他们会不会成为克莱勃家族最坚定的支持者？” 格林仍闭着双眼，不厚不薄的嘴唇轻启：“理由呢？” 狄克再次环顾了一圈，把自己的声音压得更低：“因为您未来的妻子是坦格利安，而他们曾跟随拜拉席恩反叛，他们的………嗯………嗯………恐惧会转变成对您的忠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继续受到您的………庇护？” 顿了顿，格林的声音响起：“狄克，倘若我庇护了你的弑亲仇人，而且让那些人过得跟以前一样安乐，你会怎样想我，想我这个庇护你弑亲仇人的封君？” 他睁开眼睛，棕色的眼眸映出狄克紧张的瘦脸：“若是换成丹妮，你觉得她应该如何处置这种状况？或许她有可能选择支持，但………你可想过以后？它如同一根刺，时间越久扎得越深，这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被有心之人利用？” “很抱歉………我………我………我没想到那么多………” 格林抬手压了压，让欲要起身的狄克坐在椅子上，道：“比起你口中的那些人，克莱勃的真正拥护者是新蛋糕的受益者，因为他们的城堡和爵位法理来自克莱勃的册封，这才是最可靠的。” “我会铭记。”狄克吞吞口水，又道：“这会不会让………红堡警惕您？” “拜拉席恩的红堡没精力关注河间地的乱局，也没有那个实力。” 格林微微摇头：“若不是为了尽快平定河间地，我交给你的名单，我便不会只要求清掉一半了。” 他叹气道：“好机会不是每次都有的，为了河间地的民众，我是不得不妥协。” 停顿了下，他再次叹气：“我原来的计划是把河间地的土地分成三份，分别封赏给蟹爪半岛骑士、谷地骑士和龙家曾经的忠诚骑士。” 狄克的眼睛在不断转动的时候，格林起来来到了他的身旁，伸手抓着他的肩膀，道：“狄克，我的族人，不要害怕，我会永远庇护伱，克莱勃从不恐惧。” 狄克显得单薄的胸膛缓缓起伏了下，他咬咬牙，声音不自觉地扬起：“格林大人，我肯定会完成好您的任务，众志成城！” 格林露出一抹笑，拍拍狄克的肩膀，道：“众志成城，我相信你，我会期待的。” 离开前，狄克向格林重复了下自己的决心，便大步离开。 哗啦啦———布蕾妮·塔斯见格林的酒杯空了，拿过酒壶来倒酒。 “你有事情。” 格林从地图上抬眼看向布蕾妮：“爵士，我以为我的耐心足够，但没想到你的耐心更好。” 布蕾妮清澈的蓝眼看向格林，眨了眨，随即腼腆地移开视线，道：“我………没有重要的事情，您每天都很忙。” “我在君临的时候就瞧见你好几次看着信件发呆。” 格林伸出右手：“让我猜猜………写信人是你的父亲、塞尔温·塔斯伯爵？而收信人是我？” 布蕾妮后退了一步，眼睛盯着自己的脚面，道：“我回信了，我告诉他………请他直接写信给您，而不是让我转交给您。” 格林瞪她，随后他伸出的那只手动了动。 犹豫了许久，布蕾妮才把父亲的信拿出来，递给了格林。 格林笑着接过，一边打开信，一边道：“‘暮之星’是一位睿智的领主，他如此安排，应该是为了更加周到，或者是………” 他眼睛读着信，又道：“他了解你的性格，早已有了被你拒绝的准备。” 塞尔温伯爵的字很漂亮，而且信里的用词如歌谣般优美。去掉贵族间常用的问候，内容并不长，格林很快就读完。 格林放下信件，见布蕾妮一直盯着自己看，他的手指敲击了会儿桌面，道：“你的父亲似乎是很早就得到了梅斯公爵要攻打风息堡的消息，他想打探下红堡对风暴地贵族的态度，他代表的是那些没跟随蓝礼或史坦尼斯起兵的少部分热爱和平的风暴地贵族。” 思索了一会儿，格林伸手抽出一张空白的羊皮纸，拿起鹅毛笔，沾了沾墨水。 ………… 狄克·克莱勃与马森·贝克爵士（克莱勃家臣骑士，守备兵团长）带领一分部克莱勃兵士向西出发后，第二开始，越来越多的………因为北境骑兵的劫掠而流离失所的河间地东部贵族们在盐场镇聚集。 格林以鹰巢城公爵与蟹爪半岛统治者之名，以及以自封的河间地和平使者之名，在天上诸神与众领主的见证下，结合众多的无主之地，在地图上为他们扩大了领地。 他们以封臣之礼起誓效忠，格林则承诺了共享壁炉，在场之人谁也没有提及红堡的拜拉席恩国王和………为河间地带来灾难的奔流城公爵。 格林承诺了军事上的庇护，并直接派兵剿灭强盗团，由佩尔·皮力爵士负责（克莱勃家臣骑士，调查兵团长）。 而这些河间地领主们的主要任务是在克莱勃的支援下，收拢难民、修缮农舍种上小麦和土豆等，以尽早恢复农地正常的生产。 ………… 盐场镇的领主书房。 学士脚步匆匆地领走了格林写给小玫瑰的信件。 敲门声响起，布蕾妮推门而入，道：“格林大人，传令兵禀报，潘托斯的粮食商人们会在日落前抵达盐场镇。” (本章完) 第415章 格林的名单4 格林领主在亲自款待潘托斯商人的时候，不知为何………忽然挺想念培提尔。 晚餐后，格林在一处小厅内与他们进行了粮食贸易的谈判，过程比预想的要顺利，不到两个小时，便以稍低于厄斯索斯粮食在维斯特洛贩卖的市场价格达成了交易。 谈判结束后，其中一个狐狸眼的潘托斯商人在私下告诉格林领主，他是铁金库在日落之地的最尊贵宾客之一（第226章），身为铁金库共同的朋友，他们理应表示尊敬和诚意，并承诺………倘若资金出现困难，可以合理地延缓付款的时间。 好熟悉的场面………格林的眉毛挑了挑，随后表达了对铁金库和潘托斯商会的感谢。 送走了潘托斯商人们，格林便来到了领主书房。 在长桌上铺平地图，格林的手指点了点潘托斯所在的位置看，接着他的指尖掠过峡海——螃蟹湾——寂静岛，最后停在盐场镇的位置。 顿了顿，格林的视线缓缓向地图的南部移动，在克莱勃的仁慈下，聚集在君临城的河间地难民会逐渐减少，既然如此………小玫瑰那慈善光芒，即玫瑰面包，也该直接“普照”河间地了。 倘若小玫瑰拖延，或者找理由拒绝，他就………派人在河间地散布她的坏话。 然后，选出合适的代表前往红堡请愿，让他们向瑟曦太后告状。 玛格丽小姐，你也不想……… 微微摇头，格林驱逐掉脑中跑偏的思绪，他的视线向北移动，扫过蟹爪半岛和谷地，顿了顿，向西………停在了孪河城的位置。 伸出手指点了点它，他的视线再次向南移动，盯着赫伦堡的位置思索了会儿，抬眼看向伫立在门旁的布蕾妮，道：“爵士，你去趟鸦巢，看看有没有扎里大主教的消息。” 布蕾妮是半个多小时后回来，带来的是仍没有消息的回复。 格林微微皱了下眉头，随后把如今在调查兵团任职百夫长的马提尔·贝克（家臣骑士马森爵士的长子，第46章）叫了过来。 经过战场上的历练，格林曾经的扈从成熟了很多，他抚了抚胸，道：“格林大人，听候您的差遣。” “我给你一个任务，你明天就出发………”说着，格林招了招手，让马提利尔来到地图的旁边。 他指了指地图上哈罗威伯爵小镇的位置，继续道：“我离开君临时收到过扎里大主教的信件，他告诉我他正在这里的附近安抚难民，你带着骑兵尽快找到他，找到后，在我抵达前，由你负责保护他的安全。” 马提尔微微颔首：“遵命，格林大人。我在今晚就准备好渡河的船，明天一早就出发。” 格林伸手拍拍他的臂膀，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道：“很好，有劳了，我忠诚的战士。” 马提尔离开没多久，房门外的族兵传来了声音：“大人，盐场镇学士求见。” 得到回应，盐场镇学士进入了书房，他把一個封蜡的信件恭敬地递给了格林，道：“公爵大人，一只信鸦刚刚进入鸦巢，它是从君临飞来的，我不敢耽误。” 格林示意布蕾妮代他收下，顿了顿，道：“昆西爵士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了？” 昆西·考克斯爵士是盐场镇的领主，他们被泰温公爵划为克莱勃的封臣前（第380章）是徒利的有产骑士家族。 老学士先是颔首致谢，随后叹气道：“他的儿子和养子不是远在他乡就是已经死去，身边只剩下两个女儿和幼小的孙子们，他整天为此而提心吊胆，加上年老，这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健康，我每晚不得不让为他喂下少量的安眠酒，以保证他充分的睡眠。” 格林点点头，道：“你代我转告他，我会留下足够保护盐场镇和他家人的兵马，直到他的儿子回来，或是他的孙子成年。” 老学士深深一礼：“您的仁慈之心挽救了一位忧心的老人，我想考克斯家族会永远铭记您的恩情，他们必定回报您无比的忠诚。” 格林摆了摆手：“祝老爵士早日康复，我会期待他的表现，忠诚的学士。” 盐场镇学士再次表示了谢意才走出了书房。 格林则靠在椅背读起了莱顿在君临送来的信件，内容是………潮头岛伯爵、蒙福德·瓦列利安的私生子兄弟———奥雷恩·维水被瑟曦太后任命为了王室舰队的司令，如今海政大臣、马图斯伯爵手下有着两个司令，一个负责雷德温舰队，另一个负责重建中的王室舰队。 格林内心评价———瑟曦的思路是对的，黑水湾的安全不能由玫瑰家长时间掌控，但她的手段有点太过粗糙。 他稍稍回忆了下原剧情………瑟曦将拖欠王室的债务，把“侏儒的铜板”投入于建造三层甲板的200桨大舰船，而当她被关起来后，私生子司令则选择直接带着王室的新舰船逃跑。 戴佛斯的次子、阿拉德·席渥斯一直期盼着希望获得证明自己勇气的机会……………格林拿起羽毛笔沾了沾墨水，低头写了两封信，一封是推荐阿拉德·席渥斯加入王室舰队的信件，收件人是瑟曦·兰尼斯特；另一封是写给克莱勃龙石岛舰队司令兼龙石岛代理总督、戴佛斯·席渥斯伯爵。 写好信，再检查了一遍，格林在蓝色的封蜡上盖上了沼泽金盏纹章。 让族兵拿走了信件，格林伸了个懒腰：“爵士，可以去休息了。” 布蕾妮随着格林前往寝室，道：“今晚是我守夜。” “那明天午餐的时候见？” 第二天，用完早餐，谨慎的格林领主为了以防万一给克莱勃商行的罗赛尔管事写了信，吩咐他与河湾地的粮食商人商议购买粮食和农具的事宜。 第三天开始，克莱勃军队向西南的方向开拔。 ………… ………… 梅斯·提利尔公爵率领所有河湾地骑兵，作为大军的先锋，先一步抵达了风息堡的城下。 巡视了下风息堡仿佛高耸入云的城墙，梅斯公爵在命令军队扎营的同时，让提利尔族人作为他的使者，进入风息堡劝降代理城主———吉尔伯特·法林爵士，承诺赦免吉尔伯特及他的家族。 虽然遭受了严厉的拒绝，梅斯公爵却没有放弃，第二天再次派出了使者。 而这一次，吉尔伯特爵士让人扒掉使者身上的铠甲驱逐，梅斯公爵气得双颊都鼓胀起来。然后，他聚集军队里的所有河湾地领主，召开了强攻风息堡的作战会议。 然而，梅斯公爵的提议却没有得到大部分河湾地领主们的支持，他们都觉得强攻风息堡高大城墙的代价太大。 会议连续召开了三天，却未能形成强攻风息堡的一致想法，梅斯公爵不得不改变了他的作战计划。 战争艺术家的新作战计划是用投石机逼迫吉尔伯特爵士打开城门投降，而这个作战计划马上立刻得到了所有河湾地领主们的一致支持。 梅斯公爵意气风发地开始召集木匠，他要建造二十台巨型投石机，并宣布———若是风息堡不投降，他将摧毁它。 至此，梅斯公爵军事生涯中的第二次风息堡围攻战正式开始。 ………… 差不多的时间，传闻不少风暴地渔夫在风怒角附近的海域发现经常有多恩人的舰队在出没。 ………… ………… “所以，你这是藏起来了，扎里大主教？” 扎里大主教身上最喜欢的银丝长袍不见，此时穿着灰色的粗布袍子，这让格林领主稍微不习惯。 扎里用手指梳了梳光秃秃头顶两旁………有些凌乱的稀少头发，道：“是大麻雀啊，他命令我立刻返回君临，参加总主教们的每日祷告。” 格林来到宅窗前，感受着哈罗城伯爵小镇的温暖晨光，道：“是那位新总主教邀请伱回去吗？看来他应该很重视你在七神教会中的地位。” 停顿了下，他又道：“若是担忧沿途的强盗，我可以派护卫护送您回去。” 当啷啷，身后传来了东西掉落的声音，格林却是仿佛没有听见般仍然背对着扎里大主教，欣赏窗外的景色。 扎里大主教弯腰捡起地上的酒杯，颤颤地道：“没关系的，我就算是待在这里也不影响我向七神虔诚地祷告。” 格林微微侧头，目光撇向后面的扎里，道：“哦？您这是打算拒绝总主教的邀请，我的大主教？” 他的嘴角轻弯：“您不会被总主教驱逐出七神教会吧？” 当啷啷，扎里大主教手中的酒杯再次掉落，同时………他肥胖的身体踉跄了下，跌坐在石板上。 他口中惊恐地喃喃道：“大麻雀………总主教………他肯定………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 踏踏踏，脚板踩在石板上的声音响起，扎里的视线内出现了一双棕色的鹿皮靴子。 格林俯视了会儿异常狼狈的大主教，缓缓开口：“我听闻君临最近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在麻雀的鼓励下，很多女人站出来指控奥利多等大主教们，其中还包括女支女，而总主教对他们惩罚也较为严厉，据说会扒光衣服，让他们游遍全城。” 扎里大主教愣愣地点头：“是啊，与我关系不错的几个大主教据说被民众的石头和木头砸成重伤，都快要死了。” 格林点点头，接口道：“我还听闻扒衣服游街并不是惩罚的结束，这还仅仅是开始，后面他们将要面对的是禁闭和没日没夜的劳作，而且有可能是直到燃尽他们的生命。” 扎里大主教昂着头，目光空洞地与格林对视了会儿，忽然身子一动，抱住格林的一条腿，痛苦地出声：“格林大人，您要救救我啊，千万不要让我落到大麻雀的手里啊！求求您了！”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求求您，大麻雀让我回去是心怀恶意啊！” 格林一动不动地站立了会儿，等扎里大主教的情绪稍微恢复了些，他才开口道：“回去的话，有可能会死，对吗？” 大主教大摇其头：“不，不是有可能，是肯定会死，我曾提议过把所有麻雀驱逐出君临，因为………因为………” 他可怜兮兮地擦了下眼泪：“我发现他们在收集武器啊，我不能………不是………是七神教会不能被那些麻雀连累啊，王室若是知晓了这件事，肯定会进行残酷的镇压，梅葛一世曾经就这样做过啊！” 格林微微皱眉：“战士之子和穷人集会（第323章）？” 大主教重重地点头：“大麻雀肯定是在试探王室对教团武装的态度，他是个阴谋者，他正在把七神教会推入险境！” 停顿了下，他紧紧抱着格林的腿，哭腔道：“因为您睿智的建议我才能安全地待在这里，我永远不会忘记您的恩情，格林大人，请你一定要再救救我啊！” 空旷的房间内，只有扎里大主教低低的哭泣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格林的叹气声响起。 随后，他把瘫软着的扎里从石板上扶起，道：“我们是老朋友，我不会见死不救的。” 他让扎里坐在了椅子上：“若是任由他人伤害到你，这会影响到克莱勃的荣誉，毕竟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微微顿了顿，扎里大主教连忙欣喜地点头：“是的，对，肯定的，我是您的人，我是我们的自己人！” “很好，既然如此，你无需再担忧，我会想法子庇护你的。”格林倒了一杯酒递给扎里大主教，接着道：“先喝点夏日红缓一缓，然后我们再商议你未来的路。” 扎里伸出双手，恭敬地接过酒杯，紧接着一饮而尽。 安静地坐了一小会儿，他忍不住恭声问道：“格林大人，您刚才提到我的未来之路？您是希望我怎么走？我听候您的吩咐。” 格林端着另一个酒杯，坐在了扎里一旁的椅子上，道：“倘若长时间见不到你的身影，我想大麻雀会以此为理由，剥夺你修士的身份。所以，我希望你考虑一下，我希望你也戴上总主教的水晶冠。” (本章完) 第416章 赫伦大圣堂 “总主教？我？” 扎里总主教的胖脸先是欣喜，随后却是神色变得忧虑：“若是换成以前，我或许还有机会，但如今会支持我的那些朋友………大麻雀已经让他们失去了七神教会中的威望，他们的投票………唉………而且………按照传统，总主教在世时是不可以重新选举总主教的。除非………” 他用眼角余光暗暗观察着格林的神情：“除非………除非………发生上一任总主教那样的意外………” 格林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扶手，他似乎在认真考虑着扎里大主教言语里的暗示。 一阵沉默后，格林在扎里期待的目光中………却是微微摇头：“让大麻雀意外身亡倒是不难，但是这会对你不利。身为受益者也很容易遭受质疑，七神教会毕竟不是宫廷，就算是没有证据，极端的信徒们很有可能煽动人，用斧头直接审判你。” 他的目光看向身旁的扎里：“据我所知，麻雀正是非常虔诚之人组成的。” 可不可以把他们全杀了？心下这样想着，扎里大主教却是没有表现出来，面上继续扮演着一半真一半假的可怜老修士。 在凝重的气氛中过了好一会儿，见格林拧着眉头沉默不语，扎里大主教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格林大人，还请问………您刚才的意思是？” 格林的棕眸微动，扎里的声音似乎让他停下了自己的思绪，他柔柔眉心，顿了顿，道：“抱歉，你的提醒让我想到了另一个法子，或许是一个更加周全的法子。” 他提醒什么了？扎里大主教忍着疑惑道：“是………什么法子？” 格林抿了口酒，道：“大主教，你找个好地方，成为另一座大圣堂的总主教，我会支持你的。” 扎里大主教不由地睁大双眼，顿了顿，道：“另一座大圣堂？它是哪里………繁星圣堂？” 繁星圣堂位于旧镇，它曾是七神的信仰中心及总主教的驻节地，后来由君临的贝勒大圣堂所取代。 格林微微摇头：“海塔尔家族不会轻易加入君临的乱局。” 放下酒杯，格林掏出一个简略的河间地地图，铺在两人之间的小木桌上：“请看。” 在扎里大主教疑惑地打量地图的时候，格林指的其中的一個位置道：“你觉得这里很不错？” 扎里怔了怔：“赫伦堡？您觉得………” 格林打断了扎里的话：“是你选择了它，身为七神教会的新历史开拓者，我不得不赞美你那如炬的眼睛。” 扎里大主教的喉结一滚：“我听闻那里的夜晚有鬼魂与幽灵四处出没，我还听闻过那里受诅咒了………” 格林点点头：“是的，但伱却无惧，妖魔、亡魂或是幽灵皆无法伤害虔信七神之人，修士以信仰为甲。赞美你，虔诚的扎里修士。” 停顿了下，他又道：“大麻雀和他的麻雀们如今在贝勒大圣堂做着什么？他们的反对者们正在痛苦地等待着你的拯救，而且………君临或者说是七国的贵族们，肯定会愈发不满于大麻雀把七国的信仰中心变成他个人的祷告之地，这些人肯定会支持你为受难的七神修士和修女们提供一个新的安身之地。” 扎里大主教很是心动，他试探道：“格林大人，赫伦堡可是凯冯·兰尼斯特的封地啊………” 说着，他却是微顿，凯冯前段时间被刺身而亡，这会不会是赫伦堡在诅咒？！想到这里，扎里的身体不禁一颤。 “失去了凯冯伯爵，兰尼斯特便无法通过统治赫伦堡来掌控三河流域。”浅尝一口酒，格林的唇角微弯，继续道：“如今，那里对于兰尼斯特家族来说，只不过是一堆石头而已。虽然摄政太后并不喜欢凯冯的儿子，但也不会急于‘流放’蓝赛尔‘修士’或威廉（凯冯的次子）。” 扎里大主教面露犹豫之色：“那里毕竟是属于兰尼斯特的封地………”。 “大主教，我愿意支持你的原因是因为你的选择是非常睿智的。” 说着，格林靠在椅背，缓缓地接着道：“众多君临的大主教中，只有你一人亲自来到河间地安抚民众，你在这里已拥有了很大的威望，倘若加上你在赫伦堡收拢难民…………如此，至少在一段时间内，大麻雀无法找到合适的理由，把你驱逐出七神教会。” 他继续道：“民众是水，而你是舟，水越多，你的行驶也将更自由。记住，七国贵族更喜欢大麻雀之前的七神教会，这也是你未来的机会。” 停顿了下，格林又道：“扎里大主教，你做好最后的决定了吗？你筹划的新大圣堂会是在哪里？” 说到这里，扎里大主教缓缓呼口气，咬咬牙道：“赫伦堡，即未来的赫伦大圣堂。” 比起谣传的诅咒，自己此刻的安全才更重要，随后他又安慰自己，他只是七神的仆人，倘若建立了大圣堂，那里的真正主人是天上七神，应该………轮不到他被诅咒吧………噢———可恨的大麻雀，那个恶棍才是最应该被诅咒的人啊！ 格林的想法也差不多如此，既然赫伦堡会诅咒每个新主人，他就把七神的忠实仆人送过去吧。然后，克莱勃的军队以保护圣堂的名义‘临时’驻扎赫伦堡。 至于，赫伦堡诅咒给不给七神一个面子的问题………到时候看结果就知晓了。 ………… 三天后，白蜡般的湖水对面，‘黑心’赫伦尽倾国之力修筑的塔楼隐隐浮现，五根扭曲的黑指头伸向空中，石头诡异畸形。 格林公爵和扎里大主教站起一起，遥望了会儿赫伦堡的轮廓，他打了个手势，很快有侍从捧来一个精美的木箱。 见面容和蔼的扎里露出疑惑的神色，格林抿嘴一笑，道：“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话音落下，侍从缓缓打开盖子，里面………在阳光下，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 扎里先是一愣，随后不可置信地道：“这………这是………” 格林点点头：“正是总主教的水晶冠，大麻雀为了给君临的难民们筹集食物，连它也变卖了。” 扎里大主教郑重地拿起华丽的水晶冠，打量了会儿才放回了木箱，随即朝格林深深一礼：“愿诸神保佑您，仁慈的格林大人。” 格林伸手拍拍扎里的臂膀，笑了笑，道：“我期待你为七神教会翻开新篇章，未来的扎里总主教。” 扎里大主教再度遥望赫伦堡，虔诚地道：“合适的时机，我会祷告七日七夜，以求老妪举起金灯为信徒指引前路………” 说完，顿了顿，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羊皮卷递给过去：“格林大人，这些人………倘若能来赫伦堡相助，我可以代他们向您保证，他们会永远铭记您的恩情。”格林展开羊皮卷大致扫了一眼，道：“我会让人尽量把上面的‘桨手’为你带来。很好，我越来越期待这里的盛况了。” “愿七神祝福七国最好的公爵大人。” ………… 格林为扎里大主教留下了一千多的“圣骑士”和“圣战士”后，率军沿着河间大道朝奔流城的方向进发。 ………… ………… “公主殿下，我们先读旧镇的历史………” “据某些古老的先民符文记载，可能自黎明纪元以来人类就生活在………” “古老种族在那里进行贸易………” “河湾王———盖尔斯·园丁一世攻破了旧镇后，将四分之三的人口贩卖为奴隶………” “最后一位高塔王莱蒙·海塔尔娶了加兰德·园丁二世的女儿，同时把他的女儿嫁给了加兰德·园丁二世，旧镇自此并入河湾王国。” “旧镇最著名的建筑有学城、参天塔、繁星圣堂………” “伊耿·坦格利安在旧镇的繁星圣堂受总主教加冕为七国国王，征服者的统治自那天开始………” “………海塔尔家族一直以来都是学城与学士们的重要赞助者和庇护者………” 读着关于学城的历史，丹妮莉丝微皱着眉头，在书籍上来回翻了几页，疑惑地道：“阿尔学士，学城有没有研究过坦格利安的龙？” 阿尔学士浑浊的眼睛微动，微微一笑，道：“坦格利安家的汇泉钟爱于您，是的，您从我让您读的书籍里发现了奇怪的地方，对吗？请说说看，公主殿下。” 丹妮莉丝又在书籍上翻了几页，顿了顿，道：“这个书籍与我之前看的书籍相比起来，缺失了很多关于龙的记载？” 阿尔学士轻咳几声，道：“是的，这个改变始于十六年前，也可能是更早以前，我离开学城太久了…………那边的大部分情报，都是靠老友之间的信件来往来，或是我自己的推测。”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先是示意侍女为他们倒酒，一阵沉默后，道：“难道学城不欢迎………龙？” 阿尔学士抿了口夏日红，摇了摇头，回道：“学城构建的理想世界中不应该存有巫术、预言和玻璃蜡烛………更何况是龙呢，我的殿下。” 他叹口气道：“我的一个老友曾在信里跟我抱怨，伊蒙学士早该晋升为博士，却因为血统不被信任，让他在绝境长城浪费余生。” 学士在某一领域的学识堪称“大师”，那么他会被授予对应这一领域的戒指、权杖和面具，以及博士头衔，以承认他的专业知识。 博士是学士组织内的高级成员，他们被赋予列席学城的机密会议———枢机会的权利。 每一位博士都持有一把由黑铁制成的古老钥匙，它能够开启学城里每一扇门。 ………… 丹妮莉丝浅尝了一口酒，她喜欢与阿尔学士探讨，因为这能缓解她学习中的疲惫。 她轻轻放下酒杯，道：“什么血统？学士不是学识为重吗？” 阿尔学士点点头，再摇摇头，道：“伊蒙学士是梅卡·坦格利一世与戴亚娜·戴恩王后的第三个儿子，他成为学士前前的名字叫伊蒙·坦格利安。他在很年轻的时候便戴上颈链，立下誓言，后来又加入守夜人军团，他在那里服务了相当长的时间，以至于很多人都已忘记他的坦格利安血脉。” “但学城的枢机会肯定不会忘记，对吗？实话实说，越是深入了解维斯特洛的历史，我越是无法相信传扬在诗歌里的美妙故事了。” 丹妮莉丝不禁微微耸肩，又道：“非常感谢您的坦诚，尊敬的阿尔学士。” 阿尔学士神情和蔼地道：“统治者比任何人更需要清楚地了解到谁是自己的朋友，或是敌人，又或者是潜在的敌人，身为克莱勃家学士，我有责任和义务，帮助您尽早‘认识’他们。” 丹妮莉丝眨了眨眼：“我会保密的。” 阿尔学士摊了摊手，似乎是无所谓：“我带着学士项链为格林大人服务，服从是美德，而忠诚是至高的荣耀。” 丹妮莉丝的下午课结束后，她便马上召集“心灵骑士团（从服务于克莱勃的学士中挑选组成的顾问团，第280章）”开始商议谷地如何安置河间地难民的问题。 按照格林的命令，这些人大部分会被安置在经历过战争的区域。 虽然并不用一下子把几万人安排好（分批送来），但丹妮莉丝丝毫不敢放松，因为这是代格林统治谷地以来，她碰上的最大政务。 而且，迁移过来的民众都是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的可怜之人，丹妮莉丝是希望尽她最大的努力照料好他们，让他们在陌生的地方安心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 ………… 艾莉亚·史塔克轻手轻脚挪动脚步，她今天跟西利欧·佛瑞尔主动提出了自己想到的剑士考验，那就是避开守卫的眼睛，偷偷溜进临冬城公爵的书房。 西利欧却是跟艾莉亚提醒了她妈妈的刷子惩罚，还有………他的拒绝………是的，“胆小鬼”的西利欧拒绝了小狼女的冒险主意。 (本章完) 第417章 临冬城的继承人 走廊的拐角处，艾莉亚的悄悄伸出小头，观察着守位在父亲书房门旁的两个身形高大的卫兵。 得想办法把卫兵引开………爬窗………现在是白天………艾莉亚的小脸皱起，怪不得西利欧不同意她的计划，这难度的确是高了不少。 她压不住翘起的唇角，优雅的西利欧先生也有办不到的事情。 “你在干什么？” 艾莉亚正在得意地笑，后面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不禁浑身一抖，吓了一大跳。 转头看去………她立刻气呼呼地道：“讨厌的珊莎，你是不是故意吓我！” 她满心懊恼，竟然没发现珊莎偷偷溜了过来，自己是什么时候走神的？她好气，越想越气。 珊莎穿着一件圆领的深绿色淑女裙，她有妈妈一样的浓密的枣红秀发和蓝眼………看她那副得意的样子，小狼女更来气了。 看着气鼓鼓的艾莉亚，珊莎轻轻抬起一只手，优雅地抚了抚自己的长卷发，道：“讨厌的妹妹，你的话有问题，是你没发现我，而不是我故意吓你。作为你的姐姐，我不得不好心地提醒你，你在做坏事的时候，可得小心一点，还好这里是临冬城。” 艾莉亚气得直跳脚：“我才不用伱好心！” 她忽然微顿，灵动的灰眼一转：“………我知道了，小气的珊莎，你还在嫉妒父亲册封我为临冬城剑士的事！” 珊莎的小手顿时握成了拳，涨红了脸：“没有，我才没有，我是作为你的姐姐在教导自己的妹妹，这是我应尽的责任。” “教导？”艾莉亚不想跟虚伪的珊莎耍舌头了，她猛地抬起了拳头：“那我也尽尽作为妹妹的义务！………不许动，不许跑！” 珊莎吓着了，她提着裙，跌跌撞撞地爬下楼梯，气喘吁吁地道：“你竟敢要打我？你太粗鲁了，我会把这件事告诉妈妈！” “你这个只会告状的胆小鬼！”刚才艾莉亚只是吓吓珊莎，想到妈妈的洗澡刷………她是真生气了！ “我会先揍你一顿！” 随着艾莉亚的声音落下，珊莎怔在了原地，她妹妹一只手撑在横栏上，随后一个如猴子般的灵巧翻身，几乎是瞬间就出现了自己的近前。 艾莉亚的右手捏了捏左手，学着西利欧露出残忍的笑容：“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虚伪的女孩。” 艾莉亚还没考虑好如何教训珊莎，却被一个沙哑而熟悉的声音打断：“艾莉亚，珊莎。” 是父亲的声音？她的视线迅速移动，除了父亲，还有妈妈，以及小瑞肯（艾德最小的儿子），他们三人正往这里缓缓走来。 珊莎是“死”里逃生，她连忙朝凯特琳那里小跑而去：“妈妈………” 珊莎却是忽然止了口，妈妈的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她暂时丢掉了告状的念头，乖巧地挽着了凯特琳夫人的一只胳膊，担忧地抬头看向妈妈。 四岁多点的瑞肯·史塔克兴奋地跑了过来，抓着艾莉亚的大腿，道：“艾莉亚，你和珊莎在玩什么游戏？我也要加入！” 艾莉亚伸手揉了揉弟弟的栗色头发，除了她自己，她的哥哥、姐姐和弟弟都是和妈妈一样的红发和蓝眼………她每天都在怀念以前大家都在时的快乐生活………加上布兰的失踪，如今的临冬城里史塔克家的孩子只剩下他们三人。 看着每天都被父亲带着身边教导的小瑞肯，艾莉亚露出了微笑，道：“我一会儿带你练剑。” “太棒了！” 这时候，姐弟两人只感觉眼前暗了下来，父亲高大的身影伫立在了他们的前面。 “艾莉亚，冷风吹起，凛冬将至。”奔狼公爵艾德那低沉而有力的声音从上方传了过来。 艾莉亚垂下小脸，低声地接口道：“独行狼死，群聚狼生。” 看着乖巧的女儿，艾德公爵紧抿的嘴唇不易察觉地微翘了下，道：“一起去书房。” 临冬城领主书房。 “是的，班扬（奈德弟弟，守夜人军团的首席游骑兵）在绝境长城外打探到的消息，按照描述的特点，几乎可以确定是布兰他们。”艾德公爵向孩子们宣布了最近难得的好消息。 “感谢诸神。”双手合十了会儿，珊莎忍不住紧紧抱住了身旁的母亲。 艾莉亚搂着同样兴奋的小瑞肯，道：“太好了，班扬叔叔是不是很快就能找到布兰了？” 艾德公爵的眉头微皱了下，班扬在信里猜测布兰他们有可能深入了鬼影森林（位于绝境长城以北），那里如今有很多自称为自由民的野人在聚集，很危险。 艾德不想破坏孩子们的好心情，顿了顿，道：“我明天会派人支援班扬，布兰应该能很快找到的。” 艾莉亚兴奋地上前一步，朝端坐于桌后面的艾德公爵道：“父亲，让我一起去吧，我保证把布兰带回家。” 艾德感觉有点头疼，他在苦恼着如何在不伤及艾莉亚“剑士”自尊的状况下拒绝的时候，凯特琳严厉的声音传了过来：“艾莉亚。” 艾莉亚鼓了鼓脸颊，随后非常不甘地后退，艾德公爵脸上掠过浅浅的笑，道：“你很快会长大的，到时候我会用重要的任务来考验你的剑技，现在………还不是时候。” 听完，艾莉亚立刻兴奋起来：“父亲，你可要说话算话。” 被妻子瞪了一眼，艾德公爵朝小女儿微微点头：“当然。” 小瑞肯羡慕地看着姐姐，道：“艾莉亚，到时候我给你当助手。” 艾莉亚小脸严肃地打量了下弟弟，道：“我只收最棒的剑士。” 接着，她看了眼珊莎，又道：“哭包是永远当不了临冬城剑士的。” “你，真讨厌。” 凯特琳夫人一個眼神，要吵起来的珊莎和艾莉亚立刻安静了下来。 她开口道：“孩子们，都坐好，临冬城公爵还有其他事情与你们商议。” 上一次的君临之行，让奔狼吸取了足够的教训，他在试着改变以前的习惯，比如………他会每隔一段时间，挑选出一些事情，以家庭会议的形式，把自己的所有孩子叫来一起讨论。他的目的不仅是锻炼孩子思考的能力，更是想让他的小奔狼们从小多了解一下临冬城以外的世界。 他像是与封臣们召开作战会议般缓缓开口道：“根据我得到情报，兰尼斯特军队早已向奔流城进发，算算时间，按照正常那边应该已经打起来了。”停顿了下，他的目光扫了眼小奔狼们，接着道：“你们叔外公在河间地只剩下海疆城一个盟友，你们觉得临冬城下一步该怎么做？” 话音落下，小瑞肯稚嫩的声音率先响起：“父亲，我们应该立即派兵拯救叔外公！” 艾莉亚点点头，附和道：“而且要快。” 顿了顿，珊莎的声音响起：“父亲，您收到叔外公的求援信了吗？” 见所有人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她有些紧张地道：“我是担忧叔外公会拒绝临冬城的支援。” 艾莉亚声音略带火气：“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拒绝也要支援！” 然后，凯特琳夫人一个眼神，艾莉亚又乖乖地坐了回去。 沉默一阵后，艾德公爵看向了十三岁的长女，道：“珊莎，你很机灵，布林登公爵的确是没有跟我求援，我大致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他在为罗柏的………身死………而愧疚和痛苦。”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掩藏不住的哀伤：“他很有可能是抱着与兰尼斯特同归于尽的想法………” 沉默了下，奔狼很快就恢复了锐利的目光：“北境永不遗忘，徒利是史塔克的家人，我们必须支援奔流城。” 艾莉亚立刻出声：“我同意，兰尼斯特还谋害了小劳勃，奔狼要让狮子血债血偿。” 艾德公爵抬手压了压，让喊打喊杀的小女儿和小儿子坐下，随后看向坐在那里欲言又止的长女，道：“珊莎，你的意见呢？” 珊莎先是看了眼父亲，接着又看了眼凯特琳夫人，顿了顿，她在母亲鼓励的目光中缓缓开口：“父亲，我担心临冬城的援兵抵达不了奔流城，因为………因为………孪河城………它如今在兰尼斯特的手里………” 提及孪河城，书房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重。 过了一会儿，艾莉亚瞧了眼拧着眉头的父亲，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我们走海路，正好可以先汇合海疆城伯爵的军队………” 说着，她的小脸却是皱起，她忽然记起父亲才刚打退了铁种对北境的侵袭，海上很危险。 艾德公爵轻点下颌，道：“对的，铁种是北境的敌人，我们若是支援，只能走陆路。珊莎，你继续说。” 珊莎透着稚嫩的小脸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父亲，母亲，我们能不能跟兰尼斯特停战。” 珊莎的声音刚刚落下，艾莉亚先是怔了怔，随即怒声道：“珊莎，你又要当叛徒！我要揍你！” 听到艾莉亚的斥责，珊莎顿时泪流满面：“我不是叛徒，兰尼斯特都是骗子，我恨死他们了！” 她扑进了妈妈的怀里：“妈妈，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救叔外公，我不想他也被兰尼斯特杀死。” ………… 茉丹修女把小奔狼们带走后，书房内变得异常的安静，艾德公爵的声音略带欣慰：“凯特，孩子们成长的很快。” 凯特琳·徒利点点头，道：“尤其是珊莎，虽然还不是成熟，但她已学会了如何从全局上思考问题了。” 艾德公爵也点点头，脸上出现一丝老父亲的微笑，道：“是的，她很机灵。” “奈德。” 凯特琳来到丈夫的身旁，搂住他，把脸埋在他宽厚的胸膛，顿了顿，道：“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决定。” 她的声音逐渐哽咽：“倘若………你的决定是十年后，我能安心等待瑞肯长大。倘若………你不能给我这个时间，我希望你能考虑下珊莎，只有她是你最年长的孩子………艾莉亚和瑞肯的年纪还太小了。” 艾德公爵的胸膛缓缓起伏了下，他伸手拍拍妻子的后背，叹气道：“抱歉，凯特，我必须挽回史塔克失去的荣誉。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凯特琳夫人在丈夫的怀里摇了摇头，哭泣着道：“对不起，是我没有教导好我们的孩子………答应我………让我怀孕………不要让我每天都用眼泪洗脸………” “很抱歉，我不是一个好丈夫。” 听到丈夫的自责，凯特坚强地道：“但你是一位好领主，我为你骄傲，奈德。” 两人静静地抱在一起的时候，书房门外传来了声音：“艾德大人，鲁温学士求见。” 两人分开，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物，艾德公爵才回应道：“请他进来。” 房门被打开，鲁温学士走了进来，他恭声道：“奈德大人，白港的佣兵送来了一个重要的信件。” 接过信件，看着上面印着烈焰红心的封蜡，艾德公爵的眉头不禁微皱：“这就是史坦尼斯的新纹章吗？” 鲁温学士耸耸肩：“这是来自峡海对面的信仰———光之王。” 艾德公爵一边展开羊皮纸，一边道：“米亚和詹德利（劳勃的私生子女，第176章，第258章）两人最近在忙什么，我已经有好几天没瞧见他们的身影了？” 鲁温学士笑了笑，道：“腼腆的詹德利请求教头在偏僻没人的角落苦练着自己的剑技，米亚则是跟着临冬城的狩猎去狼林了，她应该快回来了。” “很好，看来临冬城很快会多出一位出色的剑士，以及一位优秀的猎人了。”说完，艾德公爵便低头读起了信。 过了一会儿，凯特琳见丈夫脸色变得沉重，关心道：“怎么了，史坦尼斯在信里说了什么，奈德？” 艾德公爵似乎是重新又读了一遍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卡特，鲁温学士，史坦尼斯告诉我，他打算为了拯救七国而率军前往绝境长城。” 鲁温学士诧异地道：“绝境长城？” 凯特琳了解自己的丈夫，她追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艾德公爵目光扫过桌前的两人，道：“他以国王之名，命令我………当他抵达长城，让我立刻前去觐见，并起誓效忠。” (本章完) 第418章 传奇刺客 凯特琳夫人与鲁温学士不禁对视一眼，顿了顿，道：“奈德，你会回应史坦尼斯吗？我想知晓你的打算。” 一阵凝重的沉默后，艾德公爵缓缓开口：“按照律法，他是我合法的国王。” 见丈夫紧锁着眉头，凯特琳湖水般湛蓝的眼眸微动，道：“你是猜出他的目的了，是吗？” 不待艾德说话，她继续道：“是的，很显然，史坦尼斯是为了北境的兵马而来，因为他还是个没有坐上铁王座的合法国王。” 艾德公爵拧着眉头，道：“凯特………” 凯特琳叹气道：“抱歉，奈德，我不该恶意揣测一位国王。我知道史塔克与兰尼斯特的战争早晚会爆发，我只是想提醒你，他或许会命令你，让北境军队明天就南下，为他夺得铁王座。” 看着闭上眼睛沉思的临冬城主人，鲁温学士恭声道：“奈德大人，北境人已经经历了一年多的战争，他们需要休养，这已关系着北境的存亡。” 艾德公爵无声地轻点下颌，过了好一会儿，他睁开眼，沙哑的声音响起：“凯特，鲁温，你们记得三个月前拜访临冬城的守夜人吧（第355章）？已死亡的两名游骑兵在夜里变成了尸鬼，凛冬将至。” 闻言，凯特琳的蓝眸微颤：“奈德，你难道觉得………史坦尼斯是为了那些东西而来？” 艾德的目光移向了妻子，点点头，道：“史坦尼斯或许也知晓了这件事，所以才会突然决定前往绝境长城。” 凯特琳动动嘴唇，有些诧异地道：“风暴地人会相信异鬼的传说？噢，诸神保佑。” 艾德公爵的视线盯着桌上的信件，道：“史坦尼斯虽然与劳勃的性格不同，但同样重视荣誉，或许他相信的是守夜人数千年的荣誉。” 凯特琳犹豫了下，道：“奈德，我不得不提醒你，虽然史坦尼斯没有铁王座，他却已是国王，我们不能用以前的目光看他。” 曾经，他去见劳勃前妻子也如此提醒过他（第101章）……… 艾德微微点头：“我会注意的，凯特。我没有理由拒绝史坦尼斯的召唤，因为他是劳勃的继承人，但是………” 说着，他把信件递向凯特琳：“伱看看。” 读完了信，凯特琳不禁疑惑地道：“他为何在信里提到………要你把劳勃国王的私生子女一起带过去？” 她把手中的信件递给身旁之人：“鲁温学士，你也看看………奈德，你可知晓他是如何知晓米亚和詹德利两人在临冬城的？” “我也疑惑这一点，我们并没有在这里暴露他们的身份。” 鲁温学士很快就读完了信，他把信件放回桌上，道：“大人，夫人，根据学城书籍的记载，峡海对面的光之光信徒中，部分红袍祭司可以通过火焰预见到隐秘。” 凯特琳神色复杂地道：“这难道就是史坦尼斯虔诚于那个光之王的原因吗？我听闻过他身边有个红袍女祭司，倘若她真有那么大能耐，他们的神早该让他坐上铁王座，而不是………” 张张口，徒利家的淑女没再说下去，自从得知史坦尼斯彻底抛弃七神，她就感觉史坦尼斯真是疯了，光这一点就足够七国的所有七神信徒反对他的七国王冠。 因为劳勃，她的丈夫同样爱着劳勃的兄弟，她不好在丈夫面前说出对太过分的言语。 鲁温学士这时开口道：“奈德大人，您的决定是？” “为了劳勃，也为了史塔克的荣誉，我会前往长城觐见史坦尼斯，但我不会把米亚和詹德利带过去。” 妻子和老学士两人的目光齐齐地盯着自己，他们似乎都很意外于他“违抗”国王的命令。 奔狼的脸上闪过略微的尴尬：“那两個孩子是劳勃的血脉，我有责任保护他们………格林曾在红堡提醒过我，合理的怀疑是保护身边之人的前提，我没做到，因为我的愚钝害死了很多人，珊莎和艾莉亚也因为我陷入陷阱。” 他的视线扫过两人：“实话实说，我还是做不到，所以我会当面跟史坦尼斯谈谈。” 他微微叹气：“他应该也知晓劳勃的仇家很多，我会请求他，帮我一起隐瞒两个孩子的身世。” ………… ………… “佣兵，我可是———七国的传奇刺客，我警告你，不要用你的**来挑衅我。” “刺客老爷，您不冷吗？” “嘶，真得小心冻坏自己的**，我爱死这个地方了。” 穿着厚厚毛皮衣物的提利昂拉上了裤子，道：“哈啊，我每天最爱干的事情是朝世界的另一边撒尿！” 说完，他爬下了城垛，然后脚下一滑，差点跌倒。 波隆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走了过来：“提利昂大人，您似乎是有意提醒我出身？” 提利昂抬起左脚动动脚裸，有点疼……… “你可真是机灵，你虽然已是贵族，但不要忘记自己是什么人，因为这个世界不会忘记，最好是用它来武装自己，如此一来才没有弱点。”“尊贵的老爷，这听起来，让佣兵很感动啊。” “你没感觉到这里有不少人对兰尼斯特怀有敌意吗？我明明是兰尼斯特杀手，他们却把我当成仇恨的对象………”提利昂微微一笑，继续道：“他们的第一剑肯定是冲我的护卫而去，我需要你活着，所以我需要你提高警惕。” 波隆爵士咧嘴：“大人，我可是睡觉的时候都是睁着一只眼睛的。” 提利昂弯腰摸了摸脚裸，再动动身子，道：“倘若你睡觉时的呼噜声能小一点点，我会万分感激你，佣兵。” 深吸口长城上的冷冽空气，提利昂伸手拍拍波隆的大腿，正色道：“以后尽量避免跟人决斗，王领的漂亮城堡和美人都在等你回去，爵士。” 波隆爵士耸了耸肩。 提利昂一瘸一拐地走着，道：“谁能想到守夜人在长城的十九座雄伟要塞，如今只剩三座有人驻守呢？其他被人遗忘的城堡，或许早已经是幽灵游荡的乐园。” 波隆慢吞吞地走在旁边，道：“又冷又苦又险恶，这里倒像是世界尽头的流放之地。” “对于七国之人来说，这里早已是罪人的流放之地。” 小心翼翼地爬下楼梯，提利昂拍拍膝盖位置上的白雪，又道：“对了，你昨天是如何说服总司令大人留在这里的？” 波隆嘿嘿发笑：“守夜人欢迎每一位信任他们的朋友，格林公爵正好是其中之一，因为我是受雇于他，所以暂时被允许留在了这里。” 提利昂挠挠被冷风吹得发红的脸颊，道：“受雇………暂时………嗯，你们都是比较腼腆的人。” 风势渐大，周围木屋嘎吱作响，没关好的厚重窗户反复噼砰。 一堆雪从屋顶滑下，落在他们身边，发出低沉的撞击声。 靠近守夜人的训练场，尽是刀剑碰撞的铿锵响。 守夜人的教头、艾里沙·索恩爵士和一个棕黑发的年轻守夜人正一起训练着刚送入黑城堡的一群曾经的罪犯。 提利昂与这些人是同一批恶棍，严格来说他此刻也应该站在那里，抱着比自己还高的剑，然后………笑死他们。 很遗憾，守夜人军团的第997任总司令却没看上名扬七国的传奇刺客。 是的，杰奥·莫尔蒙总司令把他安排给绝境长城的伊蒙学士当助手，实话实话………他其实很满意这份差事。 在训练场边站了一会儿，棕黑发的教头助手朝他们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他的名字叫席恩·葛雷乔伊，以奔狼的养子身份偷袭临冬城而失败的铁群岛继承人（第210章）。 席恩神情高地在面前站立，昂了昂首，他刚要开口………提利昂的声音先是传了过来：“嘿，王子殿下，你的下巴可真漂亮。” 席恩的面色一僵，道：“侏儒，你该跟他们一起练剑。” 提利昂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道：“你成了第998任总司令？” 他转头问：“波隆，莫尔蒙大人昨天不还是总司令吗？退位了吗，今天早上的事情？” 席恩的脸色变得通红，怒声道：“不要胡说！莫尔蒙大人仍是守夜人的总司令！” 听完，提利昂脸上的笑容一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归伊蒙学士管，这可是总司令大人的命令。” 他捏着下巴审视席恩：“你难道是在………故意无视莫尔蒙大人的命令？” 席恩不禁扫了眼周围，咬牙道：“你不要造谣，我只是暂时忘记了而已！” 说罢，他便转过身，快步返回了训练场内。 提利昂背起小手，望着他的背影，像是感慨般地道：“我以为他会愤怒地提出决斗。” 波隆爵士咧着嘴，道：“我也以为我又能赚一笔。” 提利昂不由地伸手摸了下灰羊毛衫内的钱袋，道：“佣兵，别整天盯着我的金龙，我现在是落魄的兰尼斯特。” 波隆爵士笑嘻嘻地道：“您一点都不惦记您父亲的遗产吗？说不定他特意为您留了一份。” 沉默了一小会儿，提利昂忽地一笑：“别忘了，我是他的逃犯。” 凄凉的冷风中，他低声喃喃：“侏儒儿子是他永远的耻辱。” (本章完) 第419章 传奇刺客（完） 守夜人餐厅是长长的房间，两端有铁火盆里的煤炭熊熊燃烧，但提利昂止不住身体的抖动，寒意如影随形，他都有点担心时间长了自己便会忘记温暖的滋味。 他在破旧的长桌旁随意坐下，没多久，波隆端来了腥味浓浓的肉汤和第一次差点让自己崩掉牙的黑面包。 拿起木勺喝了几口汤，提利昂顿时感觉身体暖烘烘的，这个肉汤虽然味道一言难尽，却不得不承认是个抵御寒冷的好东西。 他吃力地掰开黑面包丢进肉汤里，道：“爵士，你还习惯吗？” 波隆爵士直接端起木碗，喝了一大口肉汤，擦擦沾在胡须上的汤汁，道：“除了冷，倒是比君临待得舒服，但是时间长了，就不一定了。” 提利昂用勺子搅了搅汤，道：“哈啊，寒冷已经足够让这里的人忙活了，他们可没时间像君临城里的大人们，整天想着阴谋诡计。” 波隆咧嘴笑：“照您的意思，那些老爷们还真是无聊。” 顿了顿，他的上身前倾，压低声音道：“提利昂老爷，你要在这里待多长时间？我现在特别想念我儿子———提利昂·史铎克渥斯。” 提利昂扬扬眉毛：“你的乖巧儿子似乎还在妈妈的肚子里吧？” 他的身体也前倾，随后沉声道：“还有，你真想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波隆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叹气道：“算了，好奇心会害死人，这是我当佣兵时总结出的宝贵经验。” 提利昂嘿嘿发笑：“怪不得格林会把保护我的任务交给你，他肯定是看重了你的机灵………嗯，作为你的朋友，我想提醒你，伱可以相信格林的慷慨，但千万不要试探他的仁慈，这是我的宝贵经验。” 说着，他掏出钱袋抛了过去：“若是觉得无聊，你可以跟着黑衣兄弟们去鼹鼠村挖‘地底的宝藏’。” 鼹鼠村位于国王大道路边，距离黑城堡约两英里，它的四分之三的部分位于地底，由一个个既深且暖的地窖组成，经由错综复杂的隧道彼此衔接，女支院也在地下。 守夜人把鼹鼠村的妓女们称呼为“地底的宝藏”。 接住钱袋，波隆的脸上露出了让人熟悉的猥琐神情：“尊贵的老爷，波隆永远听候您的差遣。” “回来把她们迷人的**讲给我听，咳，我是为了丰富我的知识。” “您不一起去？” “我很忙啊，我可是长城的守护者，是七国人的坚实盾牌。” 提利昂是还未在心树前立下守夜人誓言的伪守夜人，他此刻却像個真正的守夜人般感慨。 波隆爵士眨眨眼睛，耸了耸肩，道：“我找个画师，把宝藏都画下来？” 提利昂的眉毛一挑：“会穿着衣服吗？毕竟这里很冷，而且你又是一位心怀怜悯之心的骑士。” 波隆爵士诧异地道：“让宝藏们穿着衣服干活？您不觉得您的要求很过分吗？” 两人顿时一静，没多久就响起了猥琐的笑声。 愉快地用完早餐，提利昂顺便嘲讽了几个挑衅的守夜人，其结果………波隆用拳头击倒了那几人后，右眼眶已肿起，走路时一瘸一拐。 然后，提利昂则是被杰奥·莫尔蒙总司令叫了过去。 司令塔（黑城堡的一座塔楼）。 当提利昂进入会议室，除了总司令，还瞧见了伊蒙学士和艾里沙教头，以及守夜人的首席事务官、波文·马尔锡。 杰奥·莫尔蒙早已秃头，毛茸茸的灰白胡子更是直垂到胸口，他的年纪虽然大了，他的身体却看起来如同像熊一般的强壮。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坐下吧。” 提利昂谦逊地颔首致谢，挪动脚步来到椅子旁，动作有些笨拙地爬了上去。 待提利昂坐好，杰奥·莫尔蒙缓缓地道：“欢迎你，提利昂·兰尼斯特。虽然南方人把最高的荣誉之地当成流放之地，但我很高兴你能喜欢这里。” 上一次，提利昂跟莫尔蒙总司令只有过简单的照面，这次算是正式的接见。 提利昂抚了抚胸，道：“感谢您，总司令大人。嗯，我正在努力适应这里的习惯。” 闻言，莫尔蒙总司令笑了下，道：“是的，你做得很不错，拳头是守夜人之间的最真挚问候，相信我，他们都是好孩子。” 坐在总司令身旁的艾里沙爵士补充道：“长城不禁止拳头的交流，但绝对禁止使用武器，兰尼斯特。” 提利昂朝着艾里沙爵士抿嘴一笑：“教头大人，你可以称呼我为兰尼斯特杀手。” 一位百岁老人———伊蒙学士的温和声音响起：“提利昂，在你进入绝境长城的那一刻，你的过往便消失了，希望你尽快成为守夜人的一员，与光荣的守夜人兄弟们一起守护世界的尽头。” 提利昂语气郑重地道：“我也非常期待那一天。” 停顿了下，他又道：“请恕我冒昧，若是要成为守夜人兄弟，必须要立下誓言吗？” 砰！ 艾里沙教头的拳头砸了下桌面，怒声道：“狡猾的兰尼斯特，这是守夜人数千年来的传统！” 提利昂没有理会愤怒的艾里沙爵士，目光盯着威严的莫尔蒙总司令。 熊老凝视了会儿提利昂，道：“你的理由是什么？” 提利昂伸出一根手指挠挠脸颊，道：“我很清楚自己的弱点，我担忧因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而为光荣的守夜人军团蒙羞。” 艾里沙教头冷笑了下，出声道：“若是不愿意起誓，我可以让人把你送回君临的地牢，我想………” 熊老微微抬手，制止了艾里沙爵士的发言，道：“提利昂·兰尼斯特，你生了副好头脑，守夜人军团很需要你这样的人。”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任职以来，或者是更久之前开始，送来长城的货色………不是马僮，就是小偷或强*犯。你也亲眼瞧见了吧，也亲眼看到了，守夜人军团正在逐渐凋零………我们的人力只剩不到一千，六百守在这里，两百在影子塔，东海望的驻军更少，而其中真正能作战的还不到三分之一。” 他又道：“而绝境长城由最西端的霜雪之牙山脉，一直延伸至最东端的海豹湾，足足有三百英里之长。北边的野人军团随时都可能南下，我却只能在每一英里派三个人去守。”提利昂的一黑一碧眼睛微动，道：“我想史塔克公爵很乐意效劳………嗯，北境好不容易才结束了战争，而且损失不小………对了，不是还有另一位先民后裔愿意支援我们吗？我指的是南方的格林·克莱勃公爵。” 熊老点点头：“是的，克莱勃公爵没有忘记先民的传统，他不仅为守夜人军团支援了众多物资，更是帮助浪鸦挑选了一百多个强壮的年轻人。” 提利昂浅浅一笑，心下默念：但是。 熊老靠在椅背坐了一小会儿，才接着道：“但是他们并不是战士，他们还需要长时间的训练才能勉强上战场，而守夜人要应对的是随时都会爆发的战争，甚至是死人与活人的战争。” 艾里沙教头握了握拳，语气带着嘲讽道：“整个君临，除了格林公爵，其他贵族都以为我们在开玩笑。” 熊老脸色沉重地点点头，道：“这就是最难的部分，大部分人都把绝境长城当成罪犯的聚集地，他们不相信守夜人，但是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让异鬼冲破长城，因为这是我们的神圣使命。” 提利昂神色凝重地道：“总司令大人，除了那晚上的尸鬼，你们还有其他发现吗？” 熊老笑了笑，道：“看来你还是在半信半疑。” 提利昂耸耸肩，回道：“我至少是相信一半的，但我们更需要让七国的领主们确信无疑。” “很有道理。”顿了顿，熊老问提利昂：“年轻人，你经历过几个冬天？” 提利昂稍稍思索了下，回道：“八个。” 熊老继续问道：“而且都不长，对吧？” 提利昂点点头：“您说得没错，大人。” 提利昂听凯岩城学士说，他降生于严冬之际，那是特别酷寒的一次冬天，整整长达三年之久。 熊老的语气变得沉重：“很小的时候，我便听说接着长夏而来的会是更漫长的冬季。这次的夏天已经过了十年………提利昂，白昼已经渐渐缩短，夏日将尽已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前所未有的黑暗时代即将来临。” 提利昂拧着眉头，不由地重复了之前的提问：“还有其他发现吗？” 伊蒙学士回答了提利昂的问题：“二十二天前，东海岸的渔夫见过在岸边走动的白鬼。” 顿了顿，他又道：“塞外之王率领野人们南下，以前从没有过如此规模的迁徙，或许我们不该称他们不是为了进攻长城，而是为了逃避异鬼。” 结合各种情报，提利昂已经差不多确定异鬼或尸鬼是的确出现了，他或许真要拯救世界……… 一阵沉默后，提利昂正色道：“若要打消七国贵族的怀疑，只有一个办法。” 熊老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移了过来，他接着道：“我们需要抓个尸鬼，送去君临，亲眼见证比任何说辞更具有说服力。” “活捉尸鬼………”喃喃了下，熊老点点头，道：“请说下去。” 提利昂摊摊手，道：“我想………若是只要是尸体都在夜晚变成尸鬼，你们早就这么做了，” 瞧见伊蒙学士向他点头，提利昂咧嘴：“看来想要变成尸鬼是需要异鬼的一吻。” 熊老闭了会儿眼睛再睁开，道：“我亲自带着游骑兵，去一趟鬼影森林。” 提利昂不由睁大眼睛，盯了会儿并不是和自己开玩笑的熊老，行为是不得不承认伟大，但………是不是有点太冲动了？ “总司令大人，据我所知………我们的游骑兵经常在那边失踪。请恕我冒昧，您可想过您若是出现意外，会对守夜人军团造成多大的损失？还有，倘若您离开长城的这段时间，野人军团或异鬼突然打过来，由谁指挥守夜人作战？倘若您指定了临时的总司令，您能保证所有守夜人会乖乖听从那个人的命令吗？” 抚摸着“长爪”剑的熊老：“…………” 正请求着一起前往的教头：“…………” 微笑着看提利昂的老学士：“…………” 提利昂摊开双手，朝他们抿嘴一笑。 剑柄是熊头造型的长柄剑被熊老重新别在腰间，轻咳一声，道：“艾里沙爵士为我带来了克莱勃公爵的亲笔信，他在信里提及了他们家族代代相传的遗训：凛冬将至，当长夜降临，守夜人是惟一能保卫王国，抵挡黑暗势力自北方横扫的屏障。” 接着，他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提利昂：“他在信的末尾，以克莱勃的荣誉，向我推荐了你，请守夜人军团重视你的能力。我现在………以守夜人军团第997任总司令之名，邀请你担任我的事务官。” 提利昂连忙爬下椅子，欠了欠身，道：“总司令大人，感谢您的信任，这是我莫大的荣幸。” 熊老微笑着道：“活捉尸鬼的任务，我会交给班扬安排。我的事务官，你有其他的建议吗？” 提利昂思索了下，道：“大人，我们是否可以向北边的野人悬赏？” 艾里沙顿时怒斥：“狡猾的兰尼斯特！你竟要和那些野人合作？你可知晓有多少守夜人兄弟死在他们手中吗？！” 提利昂微微歪头：“教头大人，我们此刻有着共同的敌人，仇恨可以等打赢了再算。但是倘若我们输了，可是连复仇的机会都没了。” 艾里沙爵士抿紧嘴唇，猛地站了起来，怒道：“若是有胆量，你就拿上武器，再跟我耍舌头！” 提利昂的小手背在身后，咧嘴：“我可是七国皆知的传奇刺客，你先打赢了波隆爵士，才有资格挑战我。” 艾里沙爵士胸膛起伏了好几次，然后气冲冲地离开了房间。 熊老脸色涨红，他似乎是在憋笑，提利昂忽然觉得总司令是一位很可爱的老头，他懂得侏儒的幽默。 顿了顿，熊老清清嗓子，道：“提利昂事务官，最多还有一周时间，史坦尼斯国王便会造访黑城堡，我希望由你陪同迎接他。” 闻言，提利昂后退一步：“您确定他不会烧死我？” 熊老无视了提利昂的恐惧：“你曾担任过首相，对这种事经验丰富，我看好你。” 提利昂立刻收回了之前的看法，这个老头一点都不可爱！ (本章完) 第420章 生命与斧头 当第一缕晨光悄然洒下，巍峨的贝勒大圣堂宛如一位从沉睡中苏醒的巨人，被一层温柔的光芒包裹着。 詹姆·兰尼斯特让红袍子们在外面等待，白如雪的披风一甩，神情严肃地独自踏上了大圣堂大门前宽阔而洁白的台阶。 蓝赛尔·兰尼斯特的祷告之所是木构架上涂抹灰泥搭造，七面墙壁，没有窗户，有着雕刻装饰的木门和瓦片屋顶。 两个额上纹着七芒星的褐袍修士静静地守在门前，见詹姆大步走来，他们两人立刻并肩拦在了门前。 他们的语气坚定而决绝：“这里禁止出入，白骑士。” 詹姆爵士停下脚步，打量了下拦在他前面的两人。从他们的装扮上，他轻易地看出他们是最近在君临城声名大噪的———自称为“麻雀”的修士们。 “我找蓝赛尔爵士。” 个子稍微高点的麻雀回应道：“蓝赛尔修士正在晨祷。” 詹姆爵士皱起眉头，道：“你去告诉他，他的堂兄前来造访。” “我会转告的，但得等他结束，因为您不能打扰您堂弟祈祷。”麻雀丝毫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 另一个麻雀也紧接着开口道：“蓝赛尔正在祈求天上的天父给予指引，他在为已故总主教和所有的亡魂祈祷。” 听完，詹姆爵士不禁冷笑一声：“蓝赛尔祈祷能让他们明天就活过来？看来天父很空闲。你可知道我是谁？” “贵族。” “弑君者。” 高个的麻雀接口道：“但我们不是国王，我们是麻雀，未经蓝赛尔修士的允许，你别想进去。” 说完，两個麻雀竟然毫不犹豫地抽出别在腰间的短斧，双双举了起来。 “很好的勇气。”尽管詹姆爵士的佩剑留在了大圣堂的门口，但这并不影响他教训一下敢于挑战御林铁卫的两个疯子。 这时，麻雀身后的木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打开，蓝赛尔的身影出现，他柔声道：“朋友们，让我的堂兄进来，我正等着他。” 听到蓝赛尔的吩咐，守门的两个麻雀立即站开，让出了路。 蓝赛尔的额头上也纹着七芒星，赤着一双脚，穿一件粗糙的外衣，看起来像乞丐。他的头发都已剃了干净，胡子倒长了出来、颜色却是白的。 蓝赛尔目光淡漠地瞧了眼地上人间的堂兄，便转身迈步向内走去，詹姆抬起脚跟了进去。 房门关闭后，詹姆略带怒火的声音瞬间响起：“你为什么没有出现在凯冯叔叔的送葬队伍里？你是他最爱的儿子。” “我会为他祈祷。”蓝赛尔在天父的祭坛前跪下，顿了顿，又道：“你会跟我一起祈祷吗，詹姆？” “倘若我们一起好好祈祷，天父会把我们两人的父亲都还回来吗？”詹姆的碧眼内有怒火在燃烧。 蓝赛尔虔诚地望着天父的雕像，道：“七神会带给我不同的愿景，他们灵魂将在天国安息。” 詹姆缓了缓，努力压着火气，道：“蓝赛尔，你该随着送葬队伍出发，亲自把你父亲安葬在凯岩城。” “詹姆，伱没有为泰温大人送葬。”不待詹姆回答，蓝赛尔继续道：“因为你是白骑士。” 蓝赛尔缓缓起身，身体转向詹姆，接着道：“而我是修士，是七神的仆人，我在地上人间并没有家人。” 摇曳的烛光下，黝黑的木雕在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顿了顿，詹姆爵士沉声道：“不用为我找借口，我知道我自己有多么糟糕。蓝赛尔修士，我听闻你能像‘受神祝福的贝勒’那样目睹什么希望看到的情景，尤其是绝食的时候？” 蓝赛尔的声音仍是丝毫没有感情的波动：“信仰为我提供所需。我梦见你会来，你知道我做过什么，知道我的罪恶。在梦中，所以你杀了我。” 詹姆爵士紧紧地握了握拳，道：“你若是继续绝食，迟早会把自己饿死，用不着别人动手。你难道不清楚，受神祝福的贝勒就是这么投入陌客怀抱的吗？” “《七星圣经》教导我们，凡人性命如风中之烛，徐徐清风皆能熄灭。在这个世上，死亡离我们并不遥远，七层地狱等待着那些未能悔悟的罪人。跟我一起祈祷吧，詹姆。” “去他吗的祈祷！” 詹姆宽厚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仿佛内心的愤怒即将冲破束缚。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缓缓开口：“我一会儿就带着御林铁卫前往河间地历练（第407章），你跟我一起去，若是不想回凯岩城，那便前往泰温大人册封给你的领地（戴瑞城，第266章），并履行凯冯叔叔为你安排的婚约，迎娶阿蕊丽·佛雷小姐（第376章），修士———并不是你背弃婚约的理由。” 蓝赛尔微微摇头，道：“事实上，我已是七神的修士了，我的确是无法履行婚约的责任。” 詹姆一把扯住蓝赛尔的领子，怒声道：“如果你闭上眼睛，狠狠地*她，整个河间地便会减少许多纷乱与争夺。听着，戴瑞城需要一只真正的狮子，你未来的佛雷妻子也需要！” 蓝赛尔定定地盯了会儿詹姆那燃烧着火焰的眼睛，他的眼内终于有了一丝情绪的波动。 他垂下眼睛避开了堂兄逼人的视线，喃喃道：“我只是个罪人，今生今世都无法赎罪。” 詹姆加大了手中的力气，吼道：“赎罪？说到罪恶，你算什么呢？我杀了自己的国王！” “勇士用剑，懦夫用酒，我们都是弑君者，詹姆。”蓝赛色十分痛苦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脸上的表情透着一股深深的绝望。 “劳勃只是个篡夺者。有人甚至认为，雄鹿是狮子的天生猎物………”说着，詹姆却是突然顿住，他发现蓝赛尔的袍子里面，竟穿着苦行用的钢毛衬衣。兰尼斯特家的雄狮怒吼：“你为什么如此赎罪？！你不就是杀了国王，顺便睡了王后而已吗？！” 蓝赛尔低下头颅，热泪滚下他消瘦至极的脸颊：“我没有………没有把种子洒在………洒在她的………” 在蓝赛尔的抽泣声中，詹姆十分疲倦地帮他补充道：“………身体上？” 闻言，蓝赛尔顿时哽咽道：“没洒在里面………国王死后，他犒赏了我。后来，你做了俘虏，而君临随时会陷入战火，我安慰她………” 犒赏……… 安慰……… 詹姆闭上了眼睛，他的内心其实非常拒绝跟蓝赛尔谈起瑟曦的床榻之事，但不知为何，他还是出声道：“你强迫过她吗？” “没有！绝对没有！”蓝赛尔拼命地摇头，他吸吸鼻子，又道：“我爱上了她，我刚开始只想代你保护她，后面想成为你。” 他忽然朝詹姆跪了下来，接着道：“你千万别对瑟曦心生不满，肉体是孱（chán）弱的，詹姆，我和她的罪恶终究没带来伤害，没有……没有留下私生子女。” “是啊，私生子女是不会从肚子外面长出来的。”詹姆忽然露出了奇怪的笑，脑海中浮现出乔佛里、托曼和弥赛菈的身影，他们却是从瑟曦的肚子里面长出来的。 “君临之战中我虽然重伤，但却听到了七神慈悲的呼唤，我开始跟上一任总主教忏悔………他要求我永远埋藏瑟曦的秘密，他还为我祈祷，他是个好人。” 听到这里，詹姆骤然睁眼，他猜到了上一任总主教为何突然被人用枕头闷死的原因，是瑟曦………她在大圣堂藏有眼睛和耳朵。 詹姆扫视圣堂，圣母脸上写满慈悲，天父公正而严肃，战士一手握着宝剑，陌客躲在阴影里，非人的面孔隐藏在兜帽底下。以前………他认为自己是战士，瑟曦则是少女，没想到她却是陌客，永远隐藏着真面目。 “蓝赛尔，你真他吗蠢，你口中的好人是被你连累的。” 蓝赛尔点点头：“詹姆，你说得没错。” 接着，他又摇摇头：“但那个愚蠢的我已经死去，我恳求天父为我指引一条明路，而他响应了我的呼吁，我放弃了地上人间的身份，我是七神的修士，我在赎罪。” 詹姆垂眼看了会儿跪在身前的堂弟，神色疲惫地道：“蓝赛尔，你是兰尼斯特家的狮子，你有城堡、有土地和民众需要你的保护。若是诸神仁慈，将来你还能延续自己的血脉。” 蓝赛尔轻声问堂兄：“可你为什么比我更早放弃了这些？” 詹姆很想回答说是为了荣誉和光辉………然而，这并非全部真相，荣誉和光辉固然美妙，但它们加在一起也比不上瑟曦。 但那是以前，詹姆突然哈哈大笑，他笑出了泪。 蓝赛尔担忧地道：“如果你难受，就跟我一起祈祷吧，詹姆？” 詹姆转了身，蓝赛尔的视线内尽是白如雪的披风：“如果你愿意，替我祈祷吧，我已经记不得祷词了。” 开门声响起后，詹姆的声音传了过来：“蓝赛尔，最后提醒你，别耍‘斧头’。” 望着詹姆·兰尼斯特身影消失的地方，蓝赛尔喃喃道：“詹姆，麻雀需要用生命与斧头来捍卫七神。” 门没有关，守在门外的一个麻雀走了进来，关心道：“蓝赛尔大人，白骑士走了………” “是的，他走了，他马上会离开君临。”蓝赛尔的用膝盖挪动自己的身体，虔诚地转向天父，顿了顿，继续道：“我要继续祷告，你去代我转告总主教大人，詹姆爵士会在外面待上很长时间。” ………… ………… 河间地，屈膝之栈附近的克莱勃营地。 “根据我们收集到的情报，布林登公爵回到奔流城后，把与防御无关的所有人都赶出了城，并将城外搜刮一空，他目前储存的粮草，估计至少能支撑两年。” “达冯·兰尼斯特正忙着建造撞锤和攻城塔………同时，他们天天都在大规模地捕鱼，我怀疑是他们的粮草出现了问题。” “达冯爵士据说对外宣扬，佛雷家的援军很快会抵达，协力攻破奔流城。” 宽敞的公爵帐篷内，长桌上铺着详尽的河间地地图，格林站在主位的位置低头看着地图，旁边围站着数十人，他们身穿着闪亮的铠甲，分别戴着属于蟹爪半岛、谷地和河间地的家族纹章。 听到这里，格林从地图上抬眼，道：“海疆城还是没有动静吗？” 调查兵团的杰佛里爵士（第94章）微微点头，回道：“是的，海疆城不仅关了城堡的大门，据说连舰队也都停靠在码头，暂时没有发现他们有支援奔流城的动静。” 格林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后定在海疆城的位置，点了点，随后看向围站在地图旁的众人，唤道：“马提尔·贝克。” “格林大人。”马提尔来到前面，挺了挺胸膛。 格林向马提尔下达了命令：“爵士，你立刻前往海疆城。以我之名，转告杰森·梅利斯特伯爵，若是一个月之内不向克莱勃投降，我会让梅利斯特家族彻底消失。” 他又道：“安盖爵士，让马提尔带上两个‘水果’出发。” 随后，克莱勃军团的战争会议继续，临近结束时，布蕾妮爵士突然几步穿过众人，来到格林的身边，在耳旁低声道：“格林大人，有十几个骑兵前来觐见您，他们举着狂狮怒吼旗，称是达冯·兰尼斯特爵士的使者。” (本章完) 第421章 格林的有产骑士们 佛勒·普莱斯特爵士是西境、宴火镇伯爵的堂弟，他的身材矮小且消瘦，有着夹紧的鼻孔、光秃的头顶和灰褐色胡须，其容貌颇具特点。 他在蓝袍卫兵的引领下，带着自己的掌旗官，穿过半个营地，进入了公爵营帐。 格林独自坐在铺着三河流域地图的长桌之后，克莱勃家的封臣们则分立两边，宛如忠诚的护卫般伫立着。 在司仪的吟唱声中，佛勒爵士在长桌前顿住脚步，右手抚胸，恭敬地道：“尊敬的鹰巢城公爵，我是宴火镇的佛勒·普莱斯特，在此，我代西境守护——达冯兰尼斯特爵士向您致以问候。” 格林公爵的上身稍稍斜靠在椅子的扶手，神情随意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达冯使者，口中喃喃：“达冯………西境守护………” 停顿了下，他朝使者道：“你打扰到了我的作战会议，普莱斯特爵士。” 打扰？对于佛勒爵士来说，格林突如其来的指责有些“任性”，这让他心下不禁有了火气。若自己并非身负使者的重任，以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佛勒爵士倒不至于对此如此敏感。 然而，此刻他所代表的乃是西境守护。 佛勒爵士刚打算开口，格林的声音却是先一步传了过来：“看在你们是瑟曦封臣的份上，我才停掉这至关重要的作战会议，允许了你的觐见。至于那位新任的西境守护………” 说着，他嗤笑一声，接着道：“我倒是会期待他能在奔流城有精彩的表演。” 瞥了眼佛勒握紧的拳头，格林摆了摆手，道：“我的时间宝贵，请直接说出你的目的，爵士。” 佛勒爵士竭力平复着内心的情绪，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出声：“公爵大人，达冯爵士听闻您的军队朝奔流城而来…………” 格林表面上看似在聆听着佛勒爵士的述说，心下却是在想着………眼前之人的舌头不够灵巧，并不是一个合适的使者人选………嗯，他应该在维斯特洛设立一个“使者学科”，用以培养这类人才。 “………他希望与您一起在奔流城下召开战争会议，以兰尼斯特-克莱勃-佛雷三家联军，共同攻破叛贼鳟鱼的城堡。” 一阵令人压抑的沉默过后，格林公爵的声音缓缓响起：“你的发言结束了，爵士？” 佛勒爵士向来在战场上毫无畏惧，更是将战斗中的牺牲视为至高的荣誉，而且………他非常敬佩那些善战的骑士。 眼前的格林公爵便是七国闻名的骑士，被誉为名将。 但………此刻，佛勒爵士所仰慕的这位名将望着自己的目光……他似乎像是在审视一个愚笨的家伙？ 佛勒爵士愣愣地点了点头：“是的，公爵大人。” 格林微微皱眉，道：“难道御前会议没有告知你们，我进入河间地的目的是协助凯冯伯爵安顿那些流离失所的民众，并全力恢复农田的生产吗（第405章）？” 微微抬手，格林制止了欲要开口的佛勒爵士，继续道：“是的，凯冯伯爵遭遇了不幸，所以如今只能由我接过他的重任。你可听明白我的意思？我并非特意过来帮达冯兰尼斯特打仗的。还有………” 他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我不为难你，但是伱回去代我问问达冯爵士，他究竟有何资格邀请我一同作战。” 听到最后，作为达冯爵士的使者，佛勒爵士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请允许我告辞！” “站住。”格林冷冷地唤住了欲要转身的使者，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安静地伫立在周围的克莱勃家封臣们纷纷握着了佩剑的剑把。 佛勒爵士昂了昂首，他的眼神中毫无惧意，大声道：“可是还有其他的吩咐，克莱勃公爵？” “不错的勇气。” 格林先是夸赞了下，随即语气陡然一转，沉声道：“御前会议命我从河间地领主手中购买多余的粮食，而我听闻………达冯爵士收缴了不少河间地的粮食，你去告诉他，让他分出一部分粮食，这是为了国王和王国，以及受苦受难的河间地民众。” 听到格林如同强盗般的要求，佛勒爵士顿时怒声回应：“我们的粮草早已不够………” 他的嘴唇颤了颤，突然止住了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言语。 一阵寂静。 格林望着僵着身体的佛勒爵士，道：“让达冯爵士不要忘了瑟曦太后命令的三個月限期。西境守护若是觉得办不到，可以把奔流城交给我处置。你可以退下了，普莱斯特爵士。” 佛勒爵士刚走出营帐，就听见了里面传出的刺耳笑声，站在原地………他的拳头握得指节泛白，顿了顿，他大步朝营门口的方向大步而去。 因为兰尼斯特使者送来了比较重要的情报，格林召开的作战会议临近中午才结束。 这个时候，营地西边的平地上跪着捆绑好的数百强盗，指挥克莱勃军队四处剿灭着河间地强盗团的———佩尔·皮力爵士送来的少部分还活着的俘虏。 【克莱勃的三个家臣骑士的行踪：艾姆帕若·索恩斯守备着谷地；佩尔·皮力在指挥军队追击在河间地作乱的强盗；马森·贝克则协助狄克·克莱勃在河间地西南地区“买粮”。】 到了下午，屈膝之栈附近村庄的上千民众聚集在了这里，一阵令人心颤的号声响起后，强盗们的头颅滚滚。 血淋淋的场面让在场的民众们齐齐地呼吸一滞，克莱勃的几个传令官开始安抚这些人的恐惧，沿着河间大道西进………这个差事他们已经重复过好几遍，已经熟练。 “大家听好！这就是当恶徒的下场！” “大家看———那是克莱勃家族的金盏旗，这面旗帜会庇护你们安心生活！” “你们的拯救者———格林·克莱勃公爵会为你们选出，能够保护你们的新领主和新骑士！” “你们的拯救者，格林公爵会让你们回到安稳的生活！” “永远记住———金盏旗帜，从此刻你们永远受这面旗帜的庇护！” 临近傍晚的时候，屈膝之栈附近的大片无主土地，被格林亲自册封了十九个有产骑士，其中………十人是早已拥有足够军功的蟹爪半岛骑士，其余九人是在剿灭强盗团的战斗中得到军功的三个出身谷地的骑士和六个出身河间地东部的落魄骑士。 公爵营帐内，烛光摇曳。 格林领主拿起鹅毛笔沾了沾墨水，在一张河间地地图上标着已是无主的土地和未来的无主之地。 放下笔，格林目光盯着地图上奔流城的位置，捏了捏下巴，河间因为战争而损失惨重，若要在短时间内恢复这里的正常秩序，物资的投入在一段时间内会是个无底洞。但………这却是克莱勃在整个河间地确立统治权的难得机会。 河间地无主之地的新主人，即被格林册封的河间地封臣和有产骑士会成为克莱勃统治权的坚定支持者，因为他们的法理来自他———格林·克莱勃。 顿了顿，格林抽出一张空白的羊皮纸，重新拿起鹅毛笔，便写起了信。他的写信对象是狄克·克莱勃，他要让狄克这把刀更锋利一些。 刚写好信，布蕾妮爵士拿来了刚刚送至营地的风息堡情报。 “风息堡？”格林从布蕾妮手中接过了信件。 读着信，格林的一只眉毛微挑，梅斯公爵打算用投石机摧毁风息堡？果然………稳重。 把手中的信件递给布蕾妮，格林开口道：“爵士，你派人传达我的命令，告诉杰佛里爵士，让他多雇佣些木匠，等抵达奔流城，我们要造投石机。” 五天后，格林得到情报，兰尼斯特军队开始朝奔流城发起了猛烈的攻城战，以及佛雷家支援达冯爵士的两千援军突然加快了行军速度。 第二天，克莱勃的军队陆续离开了屈膝之栈营地，朝奔流城的方向前进。 ………… ………… “下一个议题………” 瑟曦任命的御前首相、哈瑞斯·史威佛（凯冯的岳父，第404章）环顾了下御前会议桌旁的众人，朝坐在主位的瑟曦，道：“摄政太后，已臣服于兰尼斯特的数十名河间地领主联名提出了抗议，希望御前会议制止克莱勃军队在河间地的暴行。” “给我斟酒。” 哗啦啦———奥斯尼很快把倒满的酒杯放在了瑟曦的桌前，她拿起酒杯抿了口夏日红，道：“什么暴行？” 哈瑞斯首相一边低头翻着手中的几张信件，一边道：“确切地说是格林公爵的族人犯下了众怒，据说他以购买粮食之名，处决了不少贵族………” 瑟曦晃晃手中镶嵌着宝石的金色酒杯，皱眉道：“说清楚点。” 母狮的不耐烦让哈瑞斯首相浑身一颤，他连忙开口：“狄克·克莱勃要求检查他们的食物仓库，拒绝的那些人………没有高大城堡保护的河间地贵族们，都被他………以反叛之名，处决了。” 派席尔的学士项链轻声作响，他接口道：“我也听闻了这件事，据说他还会抢走他们的所有财富，河间地人现在称呼他为掠夺者。” 瑟曦的碧眸移向了她的情报总管。 科本抚了抚胸，出声道：“也有人称他为刽子手，但根据我的情报，狄克大人杀的都是拒绝卖出多余粮食的那些人。” 海政大臣、马图斯伯爵的声音响起：“科本大人，河间地如今的状况如何了？” 科本转向马图斯伯爵，声音温和地回道：“罗宛伯爵，格林公爵和狄克大人经过的地方，幸存的农夫都回到了自己的田地，他们都在努力地种地。” 瑟曦瞥了眼御前会议上唯一的玫瑰心腹，道：“哈瑞斯首相，下一个议题………” 哈瑞斯·史威佛怔了怔，道：“可是………那些不幸的河间地贵族们正在等着我们的………” 瑟曦不耐烦地打断道：“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理，我会给格林公爵写信的。” “是………是的，遵命。”哈瑞斯老老实实地坐在了首相椅子上，不再出声。 财政大臣、盖尔斯·罗斯比伯爵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太后………陛下………因为王室舰队兴建大帆船，王室金库的预算异常拮据……………我建议………咳咳………减少金袍子的人数………咳咳………君临………安全………” 瑟曦的饱满缓缓起伏下，财政大臣不停的咳嗽声让她厌烦。 财政问题是最近御前会议每天的主题，她打了个手势让盖尔斯伯爵停止发言。 她开口道：“王室的财政收入无法抵消劳勃亏欠的巨债。有鉴于此，在战争结束之前，我决定暂停偿付七神教会和布拉佛斯铁金库方面的债务。” 闻言，派席尔大学士颤颤地道：“太后陛下，恐怕这会带来您意想不到的麻烦。那铁金库可是………” 瑟曦微微抬起下巴，打断道：“铁金库位于布拉佛斯，远隔重洋。等战争结束还他们金子，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可是………可是………布拉佛斯人也有句谚语———铁金库不容拖欠。” 瑟曦冷哼了一声，道：“拖不拖欠，由我决定，在此之前，叫布拉佛斯人恭恭敬敬地候着。我可不想再见到敌人的舰队随意在黑水湾游荡。” “那七神教会那边………咳咳………”罗斯比伯爵问道。 “下午，我会去趟贝勒大圣堂。这件事，我会跟那位用斧头选举出来的总主教谈。下一个议题………” 瑟曦离开王座厅时，迎面吹起一阵狂暴的风，她酒红色的裙摆飞舞。 科本来到瑟曦的身旁，忧心道：“太后陛下，根据我收集到的情报，自称为大麻雀的总主教对高贵之人………有可能怀有敌意。” 瑟曦捋了捋被吹得凌乱的金色秀发，冷哼一声，道：“七国上下从不缺那种人，这不过是他们收买人心的把戏罢了。” “倘若他敢冒犯您………” “我会赞美他无比的勇气，然后送他去陌客那里祈祷。” (本章完) 第422章 教团武装 顿了顿，瑟曦忽道：“玛格丽最近在做什么？” 自从掌控了御前会议，瑟曦每天的时间几乎都被王国的大小政务所占据，这让她抽不出其他的精力来………但她绝不会对虚伪而狡猾的玫瑰放松警惕。 母狮不会让敌人快活太长时间，天国的乔佛里还在等着妈妈为他报仇。 “除了夜晚，玛格丽小姐每个白天都与托曼陛下在一起，陪他读书、骑马和游戏，她的侍女们还会经常从外面带来陛下喜欢的玩具，她偶尔会外出骑马，但时间都不长。” 瑟曦停下脚步，沉默了会儿，道：“吩咐御前总管，从今天开始，让托曼陪着我用晚餐。” “遵命。” 瑟曦在众人的簇拥下，很快就来到了早已候在王座厅外的装饰着镀金狮子的王室马车旁。 进入马车前，瑟曦瞥了眼伫立在马车门旁的金袍子总司令，让他与自己一起乘坐马车。 马车内，身形高大的奥斯佛利地坐到了瑟曦对面的位置。 瑟曦瞧着奥斯佛利变得与以往不一样的“乖巧”举动，轻笑了声，道：“奥斯佛利爵士，要酒吗？” 不待奥斯佛利回应，瑟曦拿起酒杯倒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了过去。 奥斯佛利垂着眼睛，恭敬地伸手接酒杯，而且他的动作………似乎很担心不小心触碰到瑟曦的手指。 瑟曦的眉头不禁微皱，格林的那一剑（第408章）让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们都变成了连诸神都要赞美的真正骑士。 她吮了口酒，道：“奥斯蒙的伤势如何了？” 奥斯佛利抬眼看了眼瑟曦，沉默了下，回道：“科本大人把我兄长照料的很好，但………但是………” “但是什么？” “除了科本大人，他现在非常害怕见到别人，包括我和奥斯尼………” 奥斯佛利的声音里透着痛苦：“我兄长曾是………这世上最勇敢的佣兵………” 那天晚上她的酒过量了………尽管瑟曦从未怜悯奥斯蒙的下场，但她还是在表面上露出了哀伤的神情。 “等奥斯蒙爵士痊愈了，我会尽可能地补偿他，城堡或爵位………他想要的，我都会赐予。” “感谢您的仁慈。”说着，奥斯佛利的黑色眼珠暗暗一动，语气变得小心翼翼：“克莱勃公爵的命令是把我兄长流放到长城，您如此安排，会不会惹怒他………” 啪！ 还没说完，奥斯佛利爵士挨了一记瑟曦的耳光。 “倘若格林真要流放他，便不会只切了他的**，你是蠢货吗？” 其实，瑟曦真正恼怒的人是詹姆，因为王国政务繁重，她还没来得及写信“哄”好格林，詹姆却是再次不告而别。 虽然上一次他们两人在白剑塔有过争吵，但她从未想过詹姆会舍得真正离开自己，他是抓着她的脚来到这个世界，她和他注定同生同死！ “抱歉，陛下。” 奥斯佛利的声音打断了瑟曦的思绪，顿了顿，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柔声道：“别担心，你们的忠诚，我会回以庇护，我也会警告格林的。” 母狮以前觉得凯特布莱克有点魅力，他们能带来詹姆无法给予的新鲜感，而如今………她的新“玩具”更让她产生兴趣。奥雷恩·维水（被瑟曦提拔为王室舰队司令，第415章）的发色近于银而非金，眼睛则是灰绿，并非雷加王子的紫眼，尽管如此，他们两人的相似之处还是很多………前几天，奥雷恩为她把自己的胡子刮干净了，他想要她，从他看她的目光里，完全能解读出来———自从她**发育以后，十个男人中有九个会那样看她。 收回思绪，她晃晃手中的酒杯，道：“奥斯尼有进展了吗？” 闻言，端坐着的奥斯佛利露出犹豫的神色：“他进展不错，只是………” “只是？” 母狮的声音里带出了一丝火气：“我对奥斯尼快失去耐心了，我任命他为托曼的贴身护卫，好让他每天都能见到玛格丽，他应该快快摘下那朵玫瑰才对！难道，小玫瑰是瞧不上奥斯尼的魅力？” “不，她很喜欢和奥斯尼相处，她想要他，这很明显。” 奥斯佛利似乎也有些疑惑：“但她和奥斯尼从未独处，大部分时间，国王在场，国王不在的时候，形形色色的其他人。” “骑马的时候呢？” “她骑马外出时总是带着大批随从，至少四五名河湾地骑士和十多個绿袍子。” 瑟曦拧眉：“晚上呢？奥斯尼没有接近他的法子吗？” 奥斯佛利耸耸肩：“奥斯尼告诉我，玛格丽小姐从不自己睡，她的提利尔侍女们每晚轮流陪寝。” 听到这里，瑟曦开始怀疑奥斯尼爵士并非合适的人选，或许别的男人更合玛格丽的胃口吧………比如，银发的奥雷恩·维水？ 但………按照奥斯佛利的说法，就算是换了其他男人也会徒劳无功。 她纤细的手不由地握成了拳，她就算是相信明天有异鬼造访，也绝不相信玛格丽会对托曼忠贞。 奥斯尼的无能让瑟曦感到厌烦：“告诉你弟弟，让他把自己的马刺磨亮点，我要尽快听到他骑上去的好消息。” 顿了顿，奥斯佛利代弟弟做了保证：“您放心，我也会协助他的。” 瑟曦这才露出略微满意的神色，随后转移了话题：“金袍子安排好了吗？” 征服者伊耿便把总主教在旧镇替他抹上圣油的那一天作为他宣称为七国国王的纪念日。 因此，本来祝福只是个空洞的仪式，在七国有了不可替代的象征意义。 而托曼戴上王冠的时候，贝勒大圣堂还未选举出能为国王抹上圣油的总主教，这让她儿子的铁王座在无知的贱民眼中，缺了一层合法性。 母狮暂时没法分出精力理会乱糟糟的教会，但那个不合法的新总主教却在昨天，明确地回应了去邀请他为国王抹圣油的御前总管———在王室还债之前，七神教会不会祝福托曼国王。 很好，她今天要让世人知晓狮子与绵羊的区别是什么，顺便教导下修士们………什么才是权力。“太后陛下，我已安排好了一切，除了随您同行的两百名护卫，贝勒大圣堂周围有一千多金袍子在等待您的命令。” 瑟曦把手伸到对面，轻轻挤了挤奥斯佛利的手，柔声道：“你很周到，爵士。我都等不及瞧见被你吓尿的修士们了。” 看向神情温柔的迷人太后，不知为何，奥斯佛利却是忽然通过她…………瞧见了那位神情一向温和的公爵。 他身体僵硬地挤出了声音：“这………这是我的荣幸。” 话音刚落，马车陡然停止，瑟曦差点从坐位上摔下。 “噢，搞什么鬼？” “我出去看看。”听到瑟曦恼怒的声音，奥斯佛利连忙推开门，跳出了马车。 “太后陛下，您还好吧？” 马车外响起御林铁卫、马林·特兰爵士的声音，瑟曦柔柔胳膊，掀开帘子一角，道：“发生了什么事？” “是玩闹的孩童，前面………”停顿了下，马林爵士又道：“金袍子们正在驱赶挡路的麻雀们。” “告诉奥斯佛利，动作不要太大，我可不想引发另一场暴动。”说完，瑟曦松开帘子，厌恶地喃喃道：“真荒唐。” 科本向她禀报过麻雀的事情，跟随大麻雀的修士们自称为麻雀，所以………大麻雀是暗指麻雀们的领袖吗？ 就是这些比真麻雀还臭的“麻雀”把大麻雀推上了总主教之位吗？瑟曦嗤之以鼻，再虔诚的修士到了最后还不是沦为依靠王室生存的寄生虫。 马车外尽是奥斯佛利的吼声：“清空街道！为摄政太后让路！” 很快，马车开始继续前行，瑟曦闭目假寐。 ………… 贝勒大圣堂的广场上有数百人露营，炊烟缭绕，粗布帐篷和泥巴废料搭建的简陋小屋占据了纯白大理石，连大圣堂讲坛下的阶梯上铺满了铺盖卷。 下了马车的瑟曦在御林铁卫、红袍子和金袍子的护卫下，在衣衫破烂的“麻雀”中穿行，他们的表情迟钝、阴郁、充满敌意，勉勉强强地让开了道路。 瑟曦不禁皱眉，这些肮脏不堪的人群，若是是真麻雀就好了，吼一嗓子就统统被吓走。 她后悔自己的软心肠了，她该学老狮子的做法，派金袍子们带着棍棒、长剑与钉头锤前来清路。 待要走上大圣堂大门的石阶，瑟曦等人却被一群武装的、额上纹着七芒星的人们挡住了路。 他们身披锁甲和煮沸皮甲，还有几件零散的、打凹了的板甲………有的握长矛，有的拿长剑，大部分人装备着斧头，所有人都着褐色粗布袍子。 其中最前面的两人将长矛交叉，不准在瑟曦前面开路的奥斯佛利继续向前。 今天，麻雀们让新上任的金袍子总司令在太后面前丢尽了脸面，他握住了腰间佩剑的剑把，怒声道：“你们竟敢拿着武器出现在摄政太后面前，你们是打算反叛吗？！” 一个驼背灰胡子麻雀走了出来，道：“太后陛下，我们欢迎您，但您的随从们必须解下剑带。遵照总主教大人的命令，武器不能带进圣堂。” 马林爵士冷声道：“即便在国王身边，御林铁卫也无须解除武器。” 灰胡子麻雀不紧不慢地出声回应：“国王身边，由国王做主，但这里是七神的殿堂。” 轻瞥了眼周围逐渐围聚的麻雀们，瑟曦不禁冷笑，放下武器等着被这些贱民大卸八块吗？ 瑟曦很生气，这些肮脏的麻雀们把她的主动拜访，当成了母狮的示弱，她必须要为他们好好上一课。 她微微抬起下巴，扬声道：“代我向大麻雀问好，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再拜访这里。” 母狮可不想再亲身经历第二次贱民的暴动，她坐在红堡内，照样杀光这些敢于冒犯狮子威严的小麻雀们。 “太后陛下。” 苍老的声音唤住了准备离开的瑟曦，她转头向台阶上望去，胆大妄为的麻雀们恭敬地让开了路，出现了一个小个子的瘦弱老头。 他一步一步地走下了台阶，在站在最后面的奥斯佛利前面停下脚步，抚了抚胸，道：“愿诸神保佑您，摄政太后。” 瑟曦在御林铁卫的簇拥下走了过去，冷冷地道：“你就是大麻雀？” 大麻雀露出了普通老人的和蔼神情：“正是在下。” 瑟曦才发现大麻雀竟然赤脚，黑糊糊地如树根般坚硬粗糙，老茧遍布，无比丑陋………这就是总主教？ 瑟曦拧眉：“是谁允许伱身后的人在大圣堂携带武器的？大麻雀，你可知晓当你们拿着武器出现在我面前是意味着什么吗？” 大麻雀再度抚了抚胸，叹气道：“对于饱受饥饿的可怜民众来说，面包是他们的生命，而小偷在偷，强盗在抢，修士有义务保护他们的生命，这是符合七神教义的，太后陛下。” 瑟曦冷哼了一声，道：“然而不合法。” 大麻雀温和地笑了笑，侧过身，朝大门的方向伸出一只手，道：“太后陛下，欢迎您的到访。” 他又浅浅地一笑：“若是不放心，七神教会愿意尊重御林铁卫的神圣誓言。” 狮子怎么会畏惧麻雀？！ “在外面等着。”简短地吩咐御林铁卫，瑟曦独自走上阶梯，随着大麻雀进入了大圣堂。 穿过灯火之厅，大麻雀把瑟曦带到提灯笼的老妪身前，见他似乎打算带着自己祷告，便不耐烦地道：“大麻雀，我现在没空祈祷。我过来，是要告诉你，总主教为新国王祝福，这是历代的惯例………你却拒绝祝福托曼国王。你若是继续拒绝，我和御前会议也会拒绝你的总主教身份。” 她又道：“还有，拿着斧头的麻雀会在君临引发恐慌，我要你立刻驱逐他们，不然我会以反叛罪处置他们。” 听完瑟曦的警告，大麻雀的神情仍是平静：“我一个一个地解答您的疑惑。首先，太后陛下，您误解了，我并不是在拒绝，是因为祝福国王的时机尚未成熟。” (本章完) 第423章 奔流城下 “什么叫时机尚未成熟？” 大麻雀长叹口气，道：“接下来的回答便关系到您对麻雀们的误会。太后陛下，各地的圣堂却遭遇掠夺焚烧，连静默姐妹也被**，他们都在哭泣………然而，国王和他的骑士们却无法提供应有的庇护，为了受苦受难的兄弟姐们………身为总主教，我只能谨慎行事。” 瑟曦的语气显得不耐烦：“把祝福给予我儿子，我保证托曼会立即制止暴行。” 大麻雀微微摇头：“他怎么制止？他会派骑士贴身保护路上每一位兄弟姐们吗？他会派兵士来警卫我们的圣堂不被焚烧吗？” “王国处于战争状态，国王陛下需要人手来平叛，暂时抽调不出那么多骑士和兵士。”狮子的首要敌人是玫瑰，瑟曦也从未考虑过，浪费兵力去保护那些无用之人。 麻雀最好是拿着棍和斧头，跟掠夺圣堂的强盗们同归于尽，如此………她儿子的王国就安宁了。 瑟曦清澈的碧眸微动，继续道：“你的麻雀们不是有棍棒和斧头吗？他们可以暂时自己保卫自己，战争很快会结束。” “这也正是我要告诉您的，可怜的麻雀是不得已才拿起武器保卫自己。” 说着，大麻雀再度叹气：“梅葛一世的律法严禁他们动武，太后陛下应该很清楚，当年那道赦令解除了教会的武装。” 瑟曦的眼眸忽然一动，或许她可以把教会武装收归己用………倘若用好了这把斧头，君临城的游戏规则将由她说了算，她可以利用麻雀对付一朵朵玫瑰。 玫瑰与麻雀之争，不，这将是玫瑰对七神的不敬。 若是向麻雀拔剑，在合适的时机，她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把玫瑰驱逐出红堡。 若是麻雀侥幸把玫瑰弄得灰头土脸，玫瑰也没有脸面留在红堡。 摧毁高庭的第一步是先是摘掉君临的每一朵玫瑰。 瑟曦指了指由红色大理石砌成的战士祭坛，开口道：“看看，你们的神手里握着什么？” 母狮的唇角不易察觉地微勾了下，等麻雀失去了利用价值，她有太多的好理由来解散这群拿着棍棒和斧头的乞丐。 大麻雀随着瑟曦所指的方向瞧了一眼，道：“是………宝剑。” 瑟曦微昂下巴，俯视着眼前矮小的老头，冷冷地道：“这难道不是七神的指引吗？” 大麻雀似乎显得很犹豫：“可是梅葛一世的律法………” “如今的国王是托曼一世。” 说完，瑟曦刻意顿了顿，等待大麻雀主动上钩。 大麻雀没有让瑟曦失望，他有些激动地道：“教团武装的重生………回应了我辈三百年来日夜不息的祈祷，太后陛下，战士将再度挥舞闪亮的宝剑，来洗涤这个罪孽国度里的邪恶。倘若，陛下允许我重建古老的圣剑骑士团和星辰武士团，七大王国里每位善男信女都将心怀感激，并且拥戴您的儿子为七国的国王。” 瑟曦没有表现得太急切，允许教会的武装只不过是小小的意外之喜，她没忘记今天来此的真正目的。 该死的酒鬼，他在铁王座上天酒地的欠债，最后全都落在了她的头上！ 看着难掩激动的小老头，瑟曦直接道：“总主教，如今时局艰辛，若能免除王室亏欠教会的债务，托曼国王将不胜感激。据我所知，此刻王室对教会的负债约为一百万金龙。” 大麻雀的眉头拧起：“是一百万零六百七十七枚金龙。这批金子足以购买养活饥民的面包，并重建一千座圣堂。” 瑟曦冷哼一声，问道：“你是想要金子？还是要废除梅葛尘封的律法？” 大麻雀沉思了会儿，无奈地摇了摇头：“若是没有武器，分给兄弟姐们的面包最终都会落到恶徒的手中。唉，如您所愿，教会免除王室的债务，并给托曼国王施以祝福。在诸神的看护荣宠下，战士之子不日即将护送我面见国王，同时我的麻雀将学着古代穷人集会的样子，保护七国各地受难的民众。” 听完，瑟曦理了理裙子，道：“我会尽快把赦令写好，让国王陛下签署，并盖上御前会议的印章。” 总主教双掌合十，仰望穹顶：“七神保佑国王陛下，托曼国王万岁，让恶徒们颤抖吧！” 瑟曦也望向七彩斑斓的穹顶，她的唇畔掠过一抹得意，老狮子你看见了吗？她略施小技，便令君临困扰的麻雀成了她手中对付玫瑰的筹码，还替王室金库减免了一百万金龙的债务。 当大麻雀亲自护送瑟曦出去时，她的心因狂喜而怦怦直跳。 但母狮的喜悦却没持续多久，因为她的马车穿城过市时，遭遇了骑马回城的玛格丽·提利尔一行。 玛格丽骑着白色的骏马，她身后跟了一大帮骑士、卫兵和仆人，仆人们大都提着装满新采摘的朵的篮子。 附近的民众聚在道路的两旁，都在为玛格丽而热情欢呼，她则回以甜美的笑容。 瑟曦命令科本日夜不停地监视着玛格丽，他告诉她，无论走到哪里，玛格丽都会引起贱民的狂热，而玛格丽尽其所能地回馈，并与贱民们亲切地交谈。 最近，托曼只要一见到自己，便不厌其烦地恳求她的准许，让他跟着玛格丽一起为民众做慈善………她当然不会同意让年纪还小的托曼接触那些极度饥饿的贱民，因为太过危险，被煽动的暴民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国王（第173章）。 结果是托曼对母亲的好意不信服且不开心………母狮不禁把手握成拳，这是玛格丽从中作祟的结果，她在想尽办法要让托曼对自己的母亲产生不满。 若是换成她的长子乔佛里，必能看穿玛格丽微笑背后的阴谋，并教她认清自己的位置，可惜托曼很傻很天真。 瑟曦想起科本找到的那枚金手币（第391章）………是的，玫瑰明白乔佛里不好操纵，他们看上了托曼的懦弱，玫瑰全都该死！ 母狮在马车内燃烧怒火的时候，玛格丽驱马前来致敬，随后骑行在马车边，道：“御林里的朵非常漂亮，太后。” 玛格丽身穿玫瑰家的深绿色骑服，脸上带着愉悦的潮红，棕色鬈发披散在肩，被风微微吹拂。 她又道：“您真该一同去看看，噢，想想看，我们会度过一个多么美妙的下午。鲜遍野，还有栗子………回城路上，我们烤了不少呢。” 瑟曦没能挤出微笑，她语气生硬地道：“我没空到树林里骑马摘，我有一整个王国等着统治。” “一个王国，太后？那谁统治其他六個呢？”在瑟曦僵硬的神情中，玛格丽发出少女特有的欢快笑声：“噢，请原谅我的玩笑话吧。我很清楚您身上的重任，其实………我可以为您分担，我一定能为您做些什么。至少，就算做做样子，也可以终止所谓我和您争夺国王的谣言哪。” 这个小玫瑰在竟敢当面挑衅狮子？瑟曦冷哼了一声，道：“谣言这么说？真愚蠢，我可从来没把你当成对手，你可是我儿子的未婚妻，七国的未来王后。” “我很高兴您这么说，噢，您下次可以准许我带着托曼一起去吗？陛下他会喜欢的，城外的森林真的好美。” 愚钝的小玫瑰似乎没听她言语里的嘲讽，瑟曦轻蔑地道：“劳勃也很热爱森林。” 瑟曦记得在她和劳勃的婚姻前期，劳勃没完没了地恳求她同去打猎，但她都一律婉言谢绝，因为国王狩猎期间，她才好跟詹姆幽会。 金色的白昼，银色的夜晚………自然，这是场危险的游戏，不仅红堡内耳目众多，关键是谁也拿不准劳勃的心意，不知道他何时会回来。 然而，危险却让他们的欢愉更刺激了。 瑟曦又道：“美丽的外表之下往往隐藏着危险，别忘了，我的亡夫就是树林里丢掉了性命。” 玛格丽朝瑟曦抿嘴一笑：“太后为我担心，实在太仁慈了，但我有护卫的保护，绝对安全。” 碧眸与棕眸对视，想到自己的安排，瑟曦不由地向玛格丽露出甜美的笑容。 “太后笑起来真可爱。”玛格丽也回以瑟曦甜美的微笑。 “嗯，我只是想到了些有趣的事情。” “噢？想到什么如此开心，我可以分享这个喜悦吗？” “你会分享到的，我保证，伱会的。” 说完，瑟曦拉下帘子，隔挡了玛格丽的视线。 是的，如今七神教会受她掌控，她只需要“找”来足够的证人便足够了，就像上回的侏儒审判那样。 ………… ………… 奔流城是三角形城堡，两面临河，连接陆地的西边侧有一条大型人造壕沟，在遭到攻击的时候，它可以打开水闸，放水填满整个壕沟，使城堡变成一个小岛，三面皆环水，坚不可摧。 围攻奔流城的达冯爵士，采取了与詹姆同样的方式（第221章），将兰尼斯特军队分别在腾石河北岸、红叉河南岸和护城河西岸三处扎营。 达冯爵士已组织过一次试探性的攻城和一次猛烈的攻城，然后………他很绝望，他发现西境的不少领主们开始推托参加下一场的攻城战。 “你似乎很困扰，我的表弟？” 听到熟悉的声音，达冯爵士连忙从地图上抬头，眨了眨眼睛，看清了来人后，不可置信地道：“噢———你是詹姆？詹姆！” “詹姆，哈哈！”达冯爵士边兴奋地大吼，边大步走过来，与詹姆熊抱。 分开身体，达冯爵士打量了下詹姆，道：“你瘦了，你还蓄了胡子？！” 达冯爵士竖立的鬓须长满整个下巴，浓厚有如树篱，头上是一窝黄色乱发，他在满脸毛发中，挤出来一只狮子鼻和一对炯炯有神的淡褐色眼睛。 詹姆语气嫌弃地道：“和你比起来，我这点算什么，我在路上跑死了三匹马，根本没时间刮胡子。你呢？啧，你的剃刀被黑鱼偷走了吗？” “我发过毒誓，为父亲（史戴佛·兰尼斯特，与罗柏军队的战争中阵亡，第236章）报仇之前，决不修面………但很遗憾，佛雷家的那位好小姐（第375章）剥夺了我复仇的权利。” 说着，达冯爵士耸耸肩：“结果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些毛，而且多几根毛可以保持温暖，哈！” 詹姆拍拍达冯的肩膀，道“我带御林铁卫出来历练，来，巴隆·史文爵士，请过来参见西境守护、达冯·兰尼斯特爵士。” “欢迎你来到狮子猎杀鳟鱼的猎场，白骑士！” 随后，达冯爵士靠近詹姆低声道：“我的表兄，别提那个头衔了，我到现在还很意外啊。” 詹姆摊摊手，道：“我的御林铁卫兄弟此刻需要热气腾腾的浴缸和美食，你先帮我安排好他。” 他笑了笑，拍拍巴隆爵士的臂膀，道：“你先去休息吧。” 帐篷内只剩下詹姆和达冯，他们坐在铺着地图的桌子旁，达冯爵士为詹姆倒了一杯酒。 詹姆爵士抿了口酒，道：“达冯，我需要了解确切情况。” 达冯靠在椅背，喝了一大口酒，回道：“徒利认死了当缩头乌龟，我发起过两次进攻，战死了好几百人，而徒利的兵士伤亡只有几十人，西境的不少领主在向我抱怨。西境守护的头衔成了笑话，我暂时只能由着黑鱼坐在城堡里面，我们则坐在城堡外面。” 他又喝了一大口酒，随后继续道：“昨天，我在腾石河的北岸营地见到了刚刚抵达的吉娜姑妈和艾蒙侯爵（艾蒙·佛雷，吉娜·兰尼斯特的丈夫，第376章），那位幸运的侯爵昨天一整晚都在喋喋不休地指导我如何攻城，却丝毫不提及佛雷家军队合力攻城的事。” 他烦躁地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接着道：“还有那位自封为河间地拯救者的克莱勃公爵，我派去的使者几乎遭受了羞辱，对………你看这个………” 他起身到另一边拿来了一封信，递向詹姆，怒声道：“这是今天早上收到的信件，克莱勃公爵命令兰尼斯特让出红叉戟河南岸的营地，他给的理由有多敷衍知道吗，詹姆？他说是要在那里监督我的攻城战！他把我当成了随意使唤的仆人，若是泰温大人和凯冯大人还在世，谁敢如此羞辱兰尼斯特？！” (本章完) 第424章 奔流城下2 达冯爵士继续发泄着怒火：“在此之前，我派出佛勒爵士，作为我的使者前往屈膝之栈，希望可以一起商议奔流城的攻城事宜，却遭到了如同羞辱般的待遇！不仅让我上交粮草，还警告我，若是战事不利，他将接手奔流城的战事！他不过是个幸运的暴发户，一个蟹爪半岛沼泽地出身的暴发户，沼泽在不断地挑衅狮子！” 詹姆爵士挑了下眉毛，道：“佛勒爵士安全地回来了吗？没有缺胳膊少腿？” 达冯爵士面露疑惑，詹姆耸了耸肩，又道：“别忘了蟹爪半岛领主的外号………半野人贵族。” 随后他拧着眉头，看向达冯爵士，声音严肃地道：“我的表弟，你虽是西境守护，但他是鹰巢城公爵，而且是七国皆知的名将。在红堡的时候，连我父亲和凯冯叔叔都要尊重他的建议………换个角度，你派出使者找上他商议战事，而他是过来照料河间地难民的，对他来说这会不会看起来也像是在挑衅？” 达冯爵士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愣愣地道：“我该亲自面见克莱勃公爵？” 詹姆朝达冯举杯示意：“相信我，他是一位很好相处的公爵。” 喝了口酒，达冯爵士坐了下来，顿了顿，叹气道：“论资格，詹姆才该担任西境守护。我并非说不喜欢这份荣誉，而是西境守护的头衔，不仅让我意外，也让我感受到沉重，没人觉得我有资格戴着它。但你不一样，西境的领主、骑士和兵士会爱戴你。” 他的目光真挚：“我很高兴你能来，真的，我希望由你接手这份重任，我听你差遣，詹姆表兄。” 詹姆爵士似笑非笑：“御前会议的三个月期限让你感到害怕了吗？” 闻言，达冯爵士差点从椅子上跳起：“狮子无惧！” 詹姆爵士不禁笑了笑，他站起身走了过去，拍拍达冯的肩膀：“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守护这份荣耀，我会支持伱的，我的表弟。” “可………可是………” 詹姆的大手捏住达冯厚实的肩膀，道：“没有可是，别忘了，我是御林铁卫。按照白骑士的传统，我更没有资格继承西境守护的头衔。” 达冯爵士再度挠挠自己的黄发：“你以前不是当过东镜守护吗（第130章）？” 詹姆爵士伸手拿起酒杯，喝口酒，沉默了下，道：“劳勃并不重视我的感受。” 见詹姆脸上变得略微沉重，达冯爵士便没有追问，他转移到了轻松的话题：“瑟曦怎么样？还像以前那么迷人吗？” 詹姆难掩僵硬的神情，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她美丽动人，而且金光灿灿。” 詹姆的这种反应在达冯看来是他在想念姐姐，兰尼斯特族人都知晓他们姐弟从小就感情深厚，几乎是形影不离。 啧，这才分开几天啊………达冯爵士起身，安慰似地拍拍詹姆的臂膀，道：“早一天解决奔流城，你便能早一天回到瑟曦的身边。要快啊，我也急着去红堡觐见迷人的表姐，用黑鱼的人头让她开心一下。” “我的任务是带御林铁卫兄弟历练。” 这次换詹姆爵士转移了话题，他走动几步，伫立在桌前，看着地图上标上的部署：“奔流城已被你围得水泄不通………达冯，黑鱼应该很清楚，徒利已注定失败，你没和他谈判吗？” 达冯也低头看向地图：“当然，我派出使者的刚骑到城门前，便被黑鱼一箭射中战马摔在泥地里，他在告诉兰尼斯特，他要跟我们死战。我们别无选择，唯有强攻。” 又商议了一会儿，达冯开口道：“一起出去转转吧，大家肯定都在等着见到你，詹姆。” 他们走出营帐，一起巡视营地，詹姆碰见了热情的熟面孔和生面孔。一堆营火前，三名十字弓手邀他共享他们猎到的野兔，一名年轻的西境骑士则请他指导如何防御战锤攻击。 沿河向下游漫步，看见两個女人骑在两个高大兵士肩上，于浅滩上比武。她们两个喝得半醉，衣裳不整，嘻嘻哈哈笑着去抓对方凌乱的衣服，而其他十几个兵士围着大声助威。 詹姆的神情不禁变得轻松，说实话………这才是他喜欢的生活，比待在宫廷中舒服多了。 他正在考虑着给那位女士下注一枚铜星的时候，因为军务而暂时离开的达冯爵士脚步匆匆地找了回来。 “詹姆，吉娜姑妈（泰温的妹妹）知晓你来了，让你赶紧滚过去见她，这是她的原话。”说完，达冯爵士便哈哈大笑。 詹姆爵士被达冯拉着走：“吉娜女士愈发温柔了。” 他们特意在距离奔流城比较近的渡口上了小船，前往腾石河北岸的佛雷军营。 小船上飘荡着御林铁卫的纯白旗帜、托曼的鹿狮旗和兰尼斯特的狂狮怒吼旗。 伫立在船头的甲板，詹姆仰头望去，奔流城上的城齿间有弓箭手来来回回，徒利家的旗帜迎风飘扬，银色鳟鱼毫无惧色地腾跃在红蓝条纹之上。 然而，最高的塔楼上，却飘扬着———长长的冰原奔狼旗。 徒利的家堡犹如滔滔江水中披波斩浪的巨型石船，高大而厚实的砂岩墙垒沐浴着金红阳光。 詹姆记得头一次造访奔流城时，自己还嫩得像夏天的青草………西境的萨姆纳·克雷赫伯爵（詹姆年少的时候曾担任他的侍从）差他去送信件，说是这封信关系重大，为了安全，不能用信鸦。 信送到后，霍斯特·徒利公爵以仔细回信的名义留了他半个月，而且………每次用餐都让他的小女儿———莱莎·徒利坐到自己的身旁。 那时的莱莎小姐很漂亮，精致的小脸上有一对可爱的小酒窝，有一头长长的枣红色秀发。他主动找她说话时，她很害羞且很少出声，只在他旁边偷偷地笑，丝毫没有瑟曦的激情。 比起莱莎小姐，詹姆倒觉得霍斯特的长女、凯特琳·徒利更有魅力，但她已有了婚约，她的未婚夫是如今临冬城公爵的兄长———临冬城曾经的继承人———后来自己亲眼目睹被疯王活活烧死的———布兰登·史塔克。 然而，当年的自己，比起对女孩的兴趣………对他来说名扬七国的布林登·徒利更有吸引力，他在餐桌上忽略了腼腆的菜莎小姐，忙着追问布林登爵士在九铜板王之战中的精彩“故事”。 当年的黑鱼爵士比现在的他年轻……… 如今，他们即将刀剑相向……… ………… 下了船，进入佛雷家营地，詹姆不禁拧起了眉头，这里的帐篷与营火是如此无序，四散蔓延，他甚至怀疑随便一两百人的突袭，就能让懒散的佛雷兵士直接溃逃。 刚靠近高挂着双塔旗的侯爵营帐，帐门被掀开，爽朗的女声便传了出来：“噢，你终于来了，詹姆，对吗？”吉娜·兰尼斯特四四方方的身躯挤满了整个帐门，她瘦小的丈夫则在她后面偷偷露出头，瞧着詹姆。 她张开了粗大的双臂：“久别重逢，你就不想给亲爱的姑妈一个热情的拥抱吗？” 詹姆无奈地笑笑，随后尽责地抱着她，等待姑妈捏自己耳朵………从有记忆开始，吉娜女士就喜欢捏他的耳朵。 不过，今天她忍住了，只在他脸上印下潮湿柔软的吻。 吉娜夫人上下打量了下詹姆，感慨道：“兰尼斯特的悲伤该结束了。” 詹姆露出微笑，点点头，道：“是的，一切会好起来的，我保证，吉娜女士。” “噢———他肯定在为你的坚强而欣慰，我指的是泰温。” 听到妻子提及泰温的名字，詹姆的姑父、艾蒙·佛雷侯爵似乎是终于等到了插嘴的机会，他连忙出声：“泰温·大人是七国千年一遇的传奇。” 才四十出头年纪的艾蒙侯爵头顶只剩几根稀疏的白丝，由于没有下巴，突出的喉结看起来很滑稽。 他的的一双手总是不安地扭动，因为身形矮小瘦弱，穿羊毛衣的他仿佛一根芦苇。 詹姆礼貌地笑笑：“感谢您的赞美，侯爵大人。” 十四岁时，艾蒙前往凯岩城娶了吉娜·兰尼斯特，这桩婚姻是由詹姆的祖父、泰陀斯·兰尼斯特公爵安排的，这场婚姻让泰温·兰尼斯特十分愤怒。 当时因为对泰温的畏惧，艾蒙紧张在凯岩城得什么也吃不下，越来越瘦，这其中吉娜姑妈也有份。 而且在若干次宴会上，艾蒙只能闷闷不乐地拨弄食物，吉娜姑妈则兴高采烈地跟围在她周围的骑士们开下流玩笑。 虽然吉娜女士不满意祖父安排的婚姻，但她还是给了艾蒙四个儿子，或者说………她声称他们是他的儿子。 没人敢质疑吉娜·兰尼斯特，尤其是她的丈夫、艾蒙·佛雷。 达冯爵士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遣走了仆人，帐篷内只有詹姆、吉娜、艾蒙三人。 “詹姆，我听到了很多奇怪的谣言，让我简直难以置信。提利昂怎么可能杀了马泰尔家的红毒蛇？乔佛里又怎么可能杀了自己的外公？而小国王又淹死在浴缸里？” 一阵沉默后，詹姆微微点头，语气沉重地道：“事情都是真的，但提利昂是冤枉的。” 艾蒙侯爵叹气道：“如今是七国最黑暗的时代，泰温大人不在了，我真替大家担心。” “闭嘴，我谈的重点不是这个，若泰温此刻在这里，你才该替大家担心。” 吉娜夫人教训了下自己的丈夫，随后她把硕大的屁股摆到一张折叠椅上，那椅子顿时发出危险的“吱噶”声。 她冷哼一声道：“艾蒙，你就不能先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吗？” 艾蒙侯爵疑惑地道：“呼吸点新鲜空气？” 吉娜夫人不耐烦地道：“或者撒泡尿？我侄子要跟我讨论家事。” 闻言，艾蒙侯爵的脸色一红，连忙道：“对对，这里太热了，我还是到外面逛逛吧。” 艾蒙侯爵前脚离开，吉娜夫人便翻起白眼：“这就是我的丈夫，孪河城的位置还没有坐稳，他又惦记上奔流城，昨晚他在床榻上告诉我，他想成为河间地的封君。” 她庞大的饱满起伏了下：“为了我的儿子们别那么快失去他们的父亲，我一脚把踢下了床榻。” 詹姆忍不住发笑，安慰道：“我猜艾蒙侯爵也应该是为了您的儿子们考虑。” 吉娜夫人哼了一声，道：“若不是罗柏·史塔克在孪河城举办了‘血色婚礼’，侯爵头衔永远轮不到艾蒙来继承，如今大家都称他为幸运的侯爵。” 詹姆拿起酒壶，为吉娜夫人倒着酒，道：“吉娜姑妈，我只幸运您安全地度过了险境………” 吉娜夫人摆摆手，道：“我和我儿子们能活着，是因为我从没相信过那个已违背过婚约的史塔克年轻人。我爬出地洞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让人把洞口扩大，我差点没爬进去。” 与侄子一起笑了一会儿，吉娜夫人忽道：“听说泰温躺在棺材里面笑了，是真的吗？” 詹姆微微耸了下肩：“他在棺材里面腐烂，嘴扭曲的原因罢了。” “如此而已吗？” 吉娜夫人的声音有些悲哀：“大家都说泰温从来不笑，这不是真的。和你母亲成婚那一天，还有被伊里斯任命为首相的那一天，他都笑得十分开心。提盖特（泰温的次弟，婚后死于天）还跟我讲，当塔贝克厅坍塌崩溃，埋葬了那狡诈的艾莲夫人时（卡斯特梅的雨季），泰温笑了。在你出生的时候，詹姆，他也笑过，这是我亲眼所见，绝无虚假。” 吮了口酒，甜蜜的回忆让她不禁微笑：“你和瑟曦，两个粉红色的小东西，完美无瑕，犹如一个豆荚里的两颗豌豆，只有两腿间不同………你那时候的嗓门就很大。” 詹姆咧嘴而笑：“听我怒吼嘛………没想到我父亲也曾爱笑。” 吉娜夫人微微摇头，道：“不，泰温不信任笑容，他见过太多人嘲笑你祖父。” 她皱了会儿眉头，又道：“我听说凯冯和瑟曦闹得不太愉快，告诉我，如今凯冯不幸离世………你姐姐会怎么做？她会安顿好凯冯的继承人吗？” (本章完) 第425章 奔流城下3 詹姆爵士头疼地揉了揉头头，道：“蓝赛尔如今成了一位虔诚的修士，我离开君临前，特意去见过他。” 吉娜夫人瞪了眼詹姆：“你在回避我的问题，我问的是瑟曦的事。” 闻言，詹姆的脸色一僵，顿了顿，声音略微疲倦地道：“抱歉，姑母，我不知道瑟曦在想什么，她跟以前不太一样………” 吉娜夫人却是摇了摇头，道：“不，瑟曦没有变，你和你姐姐都没有变，不仅任性，还都没长记性。” 想想自己过往的糟糕行事，詹姆爵士是不得不承认：“我的确是没长记性。” 吉娜夫人粗鲁地哼了一声，道：“如果泰温舍得来问我，我一定会劝他把瑟曦‘公主’送回凯岩城，并扒下你这身难看的白衣，噢———不过你父亲除了凯冯之外还会跟谁商量？实际上，我的哥哥弟弟们都有困扰，泰温洒下长长的黑影，其他人只能在影子中挣扎着寻求阳光。 他们………提盖特（泰温的三弟）想凭自己闯出一片天地，但始终比不上你父亲，结果越来越烦躁………吉利安（泰温最小弟弟）喜欢开玩笑，因为嘲笑游戏本身总比认输好受些………只有凯冯打一开始就明白自己的位置，选择终其一生辅佐你父亲。” 詹姆不禁摸了摸身上的白袍，道：“吉娜姑妈，那你呢？” “这场游戏并非女人的游戏。” 吉娜夫人挺了挺“雄壮”的上身，接着道：“我是我父亲最珍爱的小公主………也是泰温的小公主，直到我让他失望………泰温兄长不允许别人令他失望。” 她从椅子上起身：“达冯需要伱的帮助，我听说很多西境的很多领主都看不上新西境守护。今天先聊到这里吧，回去好好想想你父亲，学着像他一样思考问题。” 詹姆爵士抬眼盯了会儿姑妈，忽道：“你爱他吗？” 闻言，吉娜夫人诧异地打量了下詹姆，道：“当年老瓦德替我如今的丈夫向我父亲求婚时，我才七岁，然而艾蒙是次子，连继承人都不是。 我父亲在他的兄弟中排行第三，他知道做弟弟的有多渴望证明自己，佛雷正是嗅到他这一弱点，黄鼠狼让我父亲对艾蒙·佛雷产生了同情。 我的订婚是在一场西境半数诸侯列席的大宴会上宣布的，听罢消息，有的人哈哈大笑，有的人愤然离席，大部分人则都沉默不语，只有泰温站起来坚决反对。 那个时候，泰温才………十岁，但他的言辞足够激烈，他的怒吼让我们父亲的脸色惨白如羊奶，狡猾的老瓦德则浑身打颤。” 她看着詹姆微微一笑：“经历了这件事，我怎能不爱泰温呢？当然，我爱他不代表我就赞成他做的所有事情，或者欣赏他后来变成的那个样子………但每个小女孩心中总是希望有无畏的兄长保护的，而泰温从小就是兰尼斯特家的巨人。” 她忽然叹气：“如今，谁来保护我们呢？” 詹姆头一次在姑妈脸上看到了不安，他安慰道：“您放心，他留下了一个儿子。” 吉娜夫人再度叹气：“是啊，他的确是为我们留下了他的一個儿子。但说实话，这才是最让我担心的。” 詹姆试图继续安慰仍旧不安的姑妈，她却是伸手拉住他耳朵，先开口道：“亲爱的侄子，我是看着你一点一点地长大。比起泰温，你身上更具有凯冯般的骑士精神，否则你便不会披上白袍让你父亲失望………比起你，你父亲最讨厌的那个侏儒———提利昂·兰尼斯特才是最像泰温的小雄狮，詹姆。” 停顿了下，她又道：“这话我以前对你父亲说过一次，因为这件事我曾被泰温无视了整整半年。噢，我那可怜的小个子侄子………唉，男人都是顽固而任性的傻瓜，即是像你父亲这般的人物………也无法例外。” ………… ………… 兰尼斯特军队在就像建造塔楼、投石机和攻城锤的时候，克莱勃军队开始在腾石河和红叉戟河的交汇处南岸扎营。 岸边，强风穿过柳树丛，枝条翻腾，低语沉吟。 格林微皱着眉头，周围是十几个领主和骑士们。 “教团武装的重生让君临充满了不安，摄政太后轻易地废除了梅葛一世的律法，据说很多人都在反对，她却没有理会那些声音。” 一个老学士的语气难掩忧虑：“格林大人，连征服者伊耿对待教会都十分谨慎，处处小心，生怕引起动乱。伊耿为坦格利安铁王座留下一个统一的国度，可是暗潮汹涌，仍然有许多人怀念七国分立的日子，或憎恶乱*的坦格利安统治他们。 他死后，七国的领主们蜂拥而起，反叛伊耿儿子的统治，其中两大教团武装———圣剑骑士团和星辰武士团是叛乱的中坚力量，虔诚的领主纷纷倒戈，更吸引了无数平民加入他们。 梅格一世进行了残酷的镇压，但更多人在七国上下继续反抗，如燎原之势，直到铁王座杀掉了梅葛，杰赫里斯一世继承坦格利安铁王座后，宣布只要放下武器，一律既往不咎，这才渐渐平息了王国长期的动乱。” 一个身穿闪亮银甲的河间地中年骑士开口道：“格林大人，我也对此有些了解，据说教团武装曾经审判过众多不愿意加入圣剑骑士团的骑士，理由是对七神不敬。” 有个块头很大的河间地骑士摸了摸浓密的胡须，嗤笑道：“难道他们还敢审判国王吗？拿斧头的修士可对付不了金袍子。” “别忘了，他们是以七神的名义行动，别指望金袍子里就没有虔诚之人。” “那小胖鹿国王岂不是很危险？哈哈！” “嘶，我怎么觉得君临城每天都很热闹。” 见望着河面的格林转身，众人便停下了稍稍跑偏的议论声。 他直接下达了命令：“与难民们同行的所有修士，也包括与难民一起下来的修士，全部送往赫伦堡，交给那里的扎里大主教重新安排他们的去处。” 格林指了下之前笑声最大的大块头骑士，道：“由你负责那些修士在路上的安全。” 一阵寂静后，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即充满了低低的笑声。 格林也不由地笑了笑，道：“继续谈奔流城。”不算正式的河边作战会议在临近中午的时候结束，回到营帐，格林刚打算用午餐的时候，布蕾妮爵士带来了稍微意外的消息。 “哈林会长（第230章）这么快就到了？” 格林领主不禁看向了地图，不到十天的时间，火术士们竟然就从君临赶到了这里？ 他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些火术士的身体素质，虽然苍白又瘦弱，却并不影响他们的“急行”。 “请他进来。” 没多久，炼金术士公会的哈林会长随布蕾妮爵士进入了公爵帐篷。 见到格林，哈林会长露出极度谄媚的笑容，深深一礼，道：“格林公爵，见到您实在是莫大的荣幸，请接受………嘿嘿………我代七国的所有火术士向您问好。” 所有的术士？格林的眉毛轻轻挑起，脸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道：“倘若有机会，还请代我感谢他们。哈林会长，请坐。” “有机会，当然有机会，嘿嘿，感谢您赐予我………嘿嘿………我再次向您致敬。” 布蕾妮爵士面无表情地撇了眼如同弄臣般的火术士会长，在格林的示意下，离开营帐，守在了外面。 哗啦啦———格林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放在了哈林会长的面前。 “感谢您的恩赐，你真是………嘿嘿………我所见过………嗯………是历史上最仁慈和慷慨的………伟大领主。”说完，哈林会长拿起酒杯美滋滋地吮了一口夏日红。 格林笑了笑，道：“感谢你无比的赞美，看来你赞同了我那………建立炼金术士之城的提议。” 哈林会长搓了搓手“赞同，非常赞同，我从未见过………嘿嘿………如此睿智的提议，我已经高兴得七天没有合眼了。” 格林举了举酒杯，道：“很好，我会安排在蟹爪半岛炼金术士公会的基础上建立属于火术士的城市，按照承诺，克莱勃家族如同学城与海塔尔家族一样，将会成为炼金术士之城的资助者与庇护者。” “我来之前，已经安排大部分智者（火术士的自称）前往蟹爪半岛的船只了………嘿嘿………” 哈林会长谄媚一笑，又道：“七国的所有火术士永远听您的差遣。其实除了野火，我们还能让您欣赏到漂亮的火，夜晚的时候非常非常漂亮………” 格林抬手压了压，打断了哈林会长的言语，道：“君临发生了什么事？有人要对付火术士不利吗？” “你真是睿智无比。本来瑟曦太后对我们的秘术很感兴趣，但太后的弟弟………嘿嘿………他派红袍子来，不许智者进入红堡。嘿嘿，但瑟曦太后私下传话，让我们多造一些野火………前段时间红袍子们突然离开了，然后………嘿嘿………拿着斧头的修士们找上了我们，他们称火术士的秘术是罪恶之火………嘿嘿………” 格林轻抿了口夏日红，道：“然后呢？” 哈林会长似乎是想到了很愉悦的事情，他颤着身体道：“我请他们进来，然后我把他们关进了一个屋子里，他们又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到的物质………嘿嘿………他们是自愿投入了陌客的怀抱，他们很虔诚………嘿嘿………他们的信仰非常虔诚………” 这就是疯子对上疯子吗？ “你们没事就好。”格林点点头，又道：“你刚才说是安排好大部分人上了船？” 哈林会长咯咯笑：“有几个智者身体不大好，但他们还能造野火，他们可以继续为瑟曦太后服务………嘿嘿………他们其实是想等斧头修士再次上门，验证一下物质的新变化………嘿嘿………” 哈林会长神情猥琐地看向格林：“当然，他们是否继续为瑟曦太后服务，在于您………嘿嘿………” 在格林的邀请下，哈林会长留下来一起共进了午餐。 然后，在火术士们的坚持下，格林把他们带去红叉河南岸。 由着穿着斗篷火术士们在河边观察奔流城的结构，格林则是带着几十骑士远远地观察了下兰尼斯特的南岸营地。 是的，格林领主早已命令达冯·兰尼斯特撤去这里的营地，但兰尼斯特军队似乎打算无视他的“意旨”，他………一点都不生气。 在兰尼斯特营地外转了小半天，营门口才开始有兵士聚集，见此………格林一扯缰绳，调转马头离开。 驻守南岸营地的统领是卢西昂·兰尼斯特（他的父亲被瑟曦任命为了凯岩城代理城主、达米昂·兰尼斯特，第401章），他匆匆来到营门前，望着逐渐消失的沼泽金盏旗帜，朝营门的卫队长，问道：“你瞧见克莱勃公爵了吗？” “我无法确定，他们并没有靠近这里，我也是刚刚才发现。卢西昂大人，是否派骑兵警戒？” “不必，我们的任务是盯紧奔流城的动静，我会把这里的事禀给达冯爵士。” ………… 回来的时候，火术士们关于奔流城的研讨会议早已结束，当格林跳下马匹，哈林会长连忙走了过来。 格林遥望了下奔流城高耸的城墙，道：“哈林会长，‘水果’能做到什么程度？” 哈林会长动了动苍白的手指，道：“奔流城的建造很结实，若是不能把‘水果’送进里面，它们的效果或许会让您感到失望。所以………嘿嘿………您如今需要大一点的‘水果’。” 格林侧头看向哈林会长，挑了挑眉毛，道：“大一点？倘若用投石机抛出去，会不会造成无法预料的提前燃烧。” “以前不能，但现在却可以………嘿嘿………”哈林会长用双手比划了下，继续道：“这些物质越来越稳定了，我们可以多试验几种不同大小的陶罐，这用不了多长时间，几天就能找到效果最好的尺寸………嘿嘿………火术士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本章完) 第426章 奔流城下4 “稳定？” “是的，大人，炼金术士公会历史悠久，野火只是我们诸多恐怖秘术之一，智者曾经能展现的奇观可是庞杂繁复，数不胜数呢………嘿嘿………我的导师………波立特智者认为制造野火的咒语不如卷轴上记载的有效，是因为随着龙的死去，魔法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格林的眉毛轻挑：“哈林会长，你认为是为什么？” 哈林会长稍稍靠近格林，道：“魔法在回潮，或许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已有龙诞生………嘿嘿………这个世界很大。” 格林的手指点了点腰间“空寂女士”的红宝石剑柄，道：“龙，魔法，据说学城不喜欢它们。” 哈林会长无声地笑了会儿，仿佛非常愉悦似地身体都在发颤：“他们是一群非常固执的家伙，狡猾的学士们企图让所有人认为龙与魔法………这些他们无法掌控的东西都是邪恶的存在，若是………嘿嘿………您不喜欢他们的观点，智者们非常愿意代劳，您只需要把我们送过去………嘿嘿………奔流城正好是个很好的试验品。” 格林遥望了会儿巍峨的奔流城，他拍拍哈林会长的肩膀，道：“走吧，我会期待你们的表现。” 格林把远道而来的火术士们安置在了附近一座已没了主人的城堡内，并派出精锐守卫。 次日开始，在心胸宽广的格林领主命令下，上万的克莱勃兵士开始在奔流城的红叉戟河南岸扎营，位置则与兰尼斯特军营隔着不到两英里的距离相邻。 附近巡逻的兰尼斯特家骑士或骑兵，统统遭到了蓝袍子们不友好的驱赶。 随后，兰尼斯特南岸军营统领———鲁西昂·兰尼斯特亲自前来质问，却与守在克莱勃营门的蒙顿爵士发生冲突，公平的较量后，被兰尼斯特兵士抬了回去。 此后，以无故挑衅的罪名，只有一千兵士的兰尼斯特南岸军营处于克莱勃军队的“监视”之下。 ………… 奔流城的一座塔楼之上。 布林登·徒利的脸棱角分明，一窝乱蓬蓬的硬直灰发下，饱经风霜的面容被凿刻出深深的线条。 他俯瞰着红叉戟河南岸的一片蓝色，眉头拧成了疙瘩。 踏踏踏踏，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海疆城伯爵的继承人———派崔克·梅利斯特爵士来到了布林登公爵的身旁。 派崔克爵士和艾德慕·徒利是如手足般的好友，他之前拒绝了父亲让返回海疆城的命令，发誓让兰尼斯特血债血偿，与布林登公爵一起在奔流城死战。 派崔克爵士脸色沉重地看了眼黑鱼，道：“布林登大人，海疆城的信鸦送来了我父亲的信件………” 动动嘴唇，他没能继续说下去。 布林登公爵转过身，面向派崔克爵士，道：“杰森伯爵还好吗？” 派崔克爵士继承了他父亲的棕色头发和蓝灰色眼睛，他张了张口，避开黑鱼的目光，道：“两天前，他向克莱勃公爵投降了。” 闻言，布林登公爵闭了会儿眼睛，随后微微叹口气：“杰森伯爵是一位智慧的骑士。” 他扯起嘴角，拍拍派崔克爵士的臂膀，道：“你要相信你父亲的判断，我会尽快送你离开这里。” 派崔克爵士连忙解释：“是‘野火’，我父亲在信里说克莱勃公爵的使者带来了绿色的火焰，他说那是疯王的魔法，它能摧毁整個海疆城。” 顿了顿，他才艰难地挤出自己的声音，继续道：“他说换做是别的人他或许会抱以侥幸，但那个人是格林·克莱勃，七国皆知他几乎埋葬了效忠于艾林家的所有骑士………” 布林登公爵望向远处：“是的，那个男人如今就在奔流城下。” 派崔克爵士也随着布林登的视线，望了过去，道：“布林登大人，他带来了疯王的魔法，我们………” 布林登公爵神情变得更加坚定，沙哑而沉稳的声音响起：“邪恶的魔法永远也攻破不了奔流城。你回去吧，回到你父亲的身边，去守护你的家人。” 派崔克爵士大摇其头：“不，父亲是父亲，我是我，我请求您让我留下来，与您一起战斗！” 布林登公爵深邃的蓝眼转向派崔克：“伱要知晓，你是杰森的继承人，你若是继续留在这里，会让你的家人和海疆城再次陷入险境。” 他伸出大手抓着派崔克的肩膀：“你必须回去，这是我的命令，爵士。” 最后，倔强的派崔克爵士是被布林登公爵的护卫队长强行拉走。 又伫立了一会儿，红与蓝的披风一甩，黑鱼朝另一边走去。 扑棱扑棱，一只信鸦轻盈地落在鸦巢，奔流城老学士颤颤巍巍地摘下它身上的信件。 等看清信件上的纹章，老学士不禁一怔，随后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 “韦曼学士。” 学士书房内，布林登公爵看着似乎着急爬下阶梯的老学士，唤了一声。 “大人，我正要去找您。” 布林登公爵接过韦曼学士递来的信件，垂眼看去，竟是奔狼的纹章，是………奈德。 他犹豫了会儿，才缓缓拆开了信件。 读完信，布林登公爵神色沉重地来回踱了几步停下，道：“韦曼学士，奈德得到消息，攸伦带着大部分铁种的船南下了，所以他要通过海路把北境军队运至海疆城，以支援奔流城，我们必须赶快回信阻止他的行动。” “大人，这………” 韦曼学士有些疑惑，布林登公爵叹气道：“韦曼学士，海疆城伯爵………已退出了这场战争，他无法协助奈德。” 沉静了一会儿后，韦曼学士也微微叹气：“派崔克爵士是今天早上取走了海疆城信鸦送来的信件………” 停顿了下，他又道：“大人，虽然您没有让史塔克公爵和凯特琳夫人支援的意愿，但他们是绝不会同意的，这与您的决心无关。” 布林登公爵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罗柏………身为他的叔外公，我却让我侄女的儿子死在了河间地，我没有资格得到凯特的支援。”他每晚都能梦见罗柏悲凉的死状，若是他能把事情安排的更周全一些，他的侄外孙便不会如此死去失去生命………都是他的错。 如今，他能继续握剑的唯一理由就是让这场悲剧的幕后凶手、兰尼斯特………为艾德慕和罗柏，血债血偿。 韦曼学士的声音里难掩哀伤：“黑鱼大人，您是徒利家最后的男人了………仇恨固然不能忘记，但您有义务守护家族的传承。红叉戟河的南岸有金盏旗帜在飘荡，克莱勃家为兰尼斯特家带来了上万兵马，而克莱勃公爵的善战之名七国皆知。” 黑鱼睁开眼睛，目光看向脸上充斥着担忧的韦曼学士，道：“他还带来了疯王曾经最爱的玩具———野火。” “野火？”韦曼学士怔了怔，紧接着他声音急促地道：“我的大人，我恳求您………恳求您………” 张张口，他稍微缓了缓，才继续道：“只要您活着，就没有人能名正言顺地统治河间地。大人，我再次恳求您，请您不要与奔流城共同生死。” 说完，老学士不禁流泪，他看着领主的目光里充斥着哀求之色。 布林登伸手拍了拍眼前的老学士，道：“绿色的火焰的确让人恐惧，但它摧毁不了鳟鱼家的城堡。而且………根据我的判断，克莱勃的军队还不是兰尼斯特家的援军。” 韦曼学士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这………兰尼斯特-提利尔-克莱伯三家可是同盟啊，大人，请您………” “坐。” 布林登先让老学士坐了下来，接着道：“泰温生前主导了西境-河湾地-谷地的同盟，但他已经死了，因此他们的蜜月期注定会随之结束，因为兰尼斯特没有第二个泰温能站出来继续主导这个以兰尼斯特为主的同盟。” 韦曼学士仍然忧虑：“既然如此，克莱勃军队为何会出现在奔流城下？” 布林登公爵拧眉思索了下，道：“或许，只有诸神才会知晓他真正的想法。克莱勃公爵在去年进入谷地的时候，我想谁也没有料到他的真正目的是抢走艾林家族数千年来的谷地统治权吧。” 韦曼学士此时已恢复平静，他缓了缓，接口道：“又或许，克莱勃公爵是为了成为奔流城之战的最终获利者？” 布林登转向老学士，脸上沉重地点点头，道：“倘若我们的猜测是准确的，那对我们唯一的好消息是他只会旁观徒利和兰尼斯特的死战。” 他的大手握紧成拳：“推测仍是推测，我们也不能忽视野火的危险，我们需要把所有的易燃物品尽快收起来。” 韦曼学士从椅子上起身，欠了欠身，道：“大人，我会找找关于野火的记载，毕竟奔流城的大部分骑士只认为那个东西是兰尼斯特小恶魔用于摧毁史坦尼斯舰队的邪恶魔法。” “很好，那就有劳你了。” 再聊了几句，布林登公爵打算离开，韦曼学士忽道：“大人，请恕我冒昧，只要您还活着，兰尼斯特或克莱勃便无法成为河间地之战的真正胜利者。” 背着韦曼学士，布林登公爵顿了顿，道：“我会铭记的。” ………… 夜晚，红叉戟河南岸的克莱勃营地。 格林把酒袋抛向了突然造访的詹姆，道：“爵士，你此时应该守在瑟曦身边。” 接过酒袋，詹姆爵士随意打量了下帐内，拔下木塞，道：“公爵大人，你太高估我了。” 格林指了指火盆旁的空椅，道：“请坐。” 随后，他笑了笑，又道：“我以为你会很快适应与瑟曦的新相处方式。” 詹姆挪动的脚步一顿，他斜睨了眼格林，这才继续移动脚步，来到椅子前坐了下来。 他昂首灌了口酒，开口道：“来之前，我想过你有可能在闷闷不乐，看来我的脑子还是不够机灵。” 格林耸了下肩，道：“比起我，你是足够幸运的，至少我的姓氏不允许我把爱放在第一位。” 闻言，詹姆爵士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恼怒：“格林，我和瑟曦早已经结束了。” 格林仰脸而笑：“好吧，我会暂时相信你的决心。” “绝不是暂时！”詹姆再次强调。 格林浅浅地笑了笑，随即笑容一敛，道：“爵士，我们先说正事吧………嗯，你可是为了那位新西境守护而来？” 见格林言语的直接，詹姆也没有隐瞒自己的目的：“是的，但不仅仅是为了他，我自己也有些好奇你出现在奔流城下的原因。还有，我顺便看望下那个被蒙顿打上床的亲戚。” 火光摇曳，棕眼与碧眼的目光触碰了会儿，格林微微点头，道：“好，我会回答你。” 他灌了一小口酒，继续道：“我是为了奔流城而来，詹姆，我打算等兰尼斯特和徒利两败俱伤的时候，找机会攻破鳟鱼和家堡。” 格林的回答让詹姆爵士微怔，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还真是觉得一点都不意外。” 格林拧起眉头，道：“白骑士，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怀疑我的荣誉之心？” 说完，他忍不住自己笑了下，又道：“看在你和瑟曦的份上，我暂时不会打搅西境守护的攻城战。相反，我的军队会代他守好奔流城的南面，顺便帮他用投石机吓唬下徒利家的守军。” 他伸出了三根手指：“倘若他不能按照瑟曦命令的期限内攻破奔流城，我的军队将会接收这里的战事。” 詹姆爵士皱了皱眉头，道：“格林，你应该很清楚，攻破一座城堡有多难，何况奔流城还是七国最难攻破的城堡之一。” 格林摊了下手，道：“是的，但达冯·兰尼斯特却对瑟曦的命令没有提出异议，这不是说明了他对此很有信心吗，爵士？” 詹姆拧紧眉头沉默了会儿，揉揉头，道：“瑟曦是为了尽快摆脱对玫瑰面包的依赖，因为只要河间地战争一天没结束，君临每天都有会新的难民聚集。” (本章完) 第427章 奔流城下5 木柴被烧得噼啪作响，火星从火盆中蹿出。 格林灌了一口酒，道：“我知道的，瑟曦太后想要压制提利尔在红堡的权力。” 詹姆爵士凝望着肆意舞动的火焰，顿了顿，道：“但提利尔并不是兰尼斯特的敌人，我………无法让她改变想法。” 格林的棕色眼眸移向詹姆，嘴角轻弯，道：“既然你知晓瑟曦敌视提利尔，你还把她一个人丢在红堡？” 詹姆爵士斜看了眼格林，懒散地靠在椅背，仰头灌了一大口酒，道：“实话实话，是她已经不需要我了，这跟爱与不爱无关。” 詹姆似乎不想继续谈瑟曦，他直接转移了话题：“格林，我弟弟………他还好吗？” 格林瞥了眼詹姆，微微点头，道：“若是没有消息，他便是在好好活着，你该相信他的舌头。” 詹姆耸了耸肩：“我最担心的正是他那灵活的舌头。” 格林笑了笑，随后起了身，拍拍詹姆的肩膀，道：“爵士，陪我出去走走。” 夜空深邃而幽蓝，红叉戟河在黑暗中默默地流淌，岸边的芦苇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只要发生战争，便会带来各种各样的破坏。”· 顿住脚步，格林随意地指了几个方向，道：“那些地方如今虽然杂草丛生，但曾经都是肥沃的土地。” 他的视线遥望着漆黑的远方：“我会安排人收拢附近流离失所的民众，我还会帮助他们开垦这些荒废的农地，修缮农舍，让他们安顿下来。若是不再发生恶徒的侵扰，他们很快就能重新过上安稳的生活。” 闻言，詹姆爵士不由想起赶来奔流城时的所见，村庄和农田里杂草与荆棘丛生，白骨散乱地堆积在路边，以及耳边的狼群嗥叫………它们仿佛成了土地的新主人。 他微微叹气：“河间地的纷乱从未停下来过，。” “我知晓你在好奇我的真正目的………” 格林背手面向詹姆：“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是为了受难的河间地民众而来，我希望这片土地尽快从战乱中脱离。所以，你无需疑惑我的举动，正义、谦卑、勇敢、怜悯、牺牲………詹姆爵士，我自始至终都是一个骑士，我的骑士之心从未动摇。” 夜空下，格林的身影如山般高大。 看着他，詹姆爵士的喉结微微滚动，双手不禁握成了拳。 “克莱勃在尽全力恢复河间地的秩序………” 格林挪动几步，来到詹姆的身前站定：“但兰尼斯特军队也好，徒利军队也罢，我不相信你们或他们会珍惜好不容才盼来希望之光的民众，若是没有人约束，城下的兵士们会随时扮演劫掠者。” 他伸出一根手指，横着的指尖贴在詹姆胸口的板甲之上，道：“白骑士，你的骑士之心会守护那些无辜的民众，让他们不遭受兰尼斯特军队的侵犯吗？” 詹姆·兰尼斯特闭上了眼睛。 他在萨姆纳·克雷赫伯爵手下当了四年的侍从……… 十五岁那年，他在剿灭御林兄弟会之役中因作战英勇，由拂晓神剑在战场上册封他为骑士……… 然而，他披上白袍是为了瑟曦……… 那一晚他们在破旅馆度过，瑟曦的女仆打扮让他兴奋无比，从未见过比那晚更热情的她。 每当他想睡，她就会弄醒他……… 当黎明来临，比起瑟曦，凯岩城已经微不足道，他心甘情愿地披上了白袍。 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说错了，他的白袍并不是因为背刺国王而染黑的。 是的，世人都错了。从一开始，他的白袍就该是漆黑的。 是他自己………亲手玷污了他曾最为骄傲的骑士之心。 詹姆睁开眼时，随之晒然一笑，他也伸出手指点点格林的胸口的板甲：“不得不承认，伱的骑士之心………挺让人敬佩。” 格林的眉毛微挑：“你似乎找回了你曾失去的某个重要东西，我的功劳？” 詹姆脸上轻松又愉悦的笑容收敛，他抚了抚胸，正色道：“谢谢你。” 格林的身体一抖，随即退后了些，语气带着略微的嫌弃：“这时候你该说———兰尼斯特有债必偿。还有，不要做出这种容易让人误解的举止。” 闻言，詹姆爵士在原地直接气笑：“公爵大人，我是在真挚地向您表示感激之情。” 格林仰脸而笑，道：“我知道的，不必谢我。” 他伸手拍拍詹姆的臂膀：“你最该感谢的是你自己，走好骑士之路，最终靠的是自己，祝贺你。” 顿了顿，他又道：“回到正题………” 格林扫了眼伫立在远处的布雷登等护卫，随后唤来安盖爵士，噌地一声，抽出他的佩剑，道：“詹姆爵士，倘若你能打赢我，我承诺克莱勃军队会是奔流城下的友好观客。”噌———詹姆爵士抽出了自己的佩剑，道：“倘若我输了，我便承诺………” 他的话还没说完，格林的剑却已经朝他劈来，他迅速地举剑格挡，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两人几乎是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嘿，让我告诉你，你这是偷袭。” 格林回味了下詹姆的力道，道：“这叫热身。” 热身？詹姆来不及多想，格林的手中剑仿如活物般发起了进攻。 上击，侧击，下斩，不断前进，不断压迫，詹姆则只有招架的份。 鸣响阵阵，剑与剑飞溅的火星星点点。 刺刺刺，斩斩斩，劈劈劈，他们出剑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下一刻便会有人中剑而亡。 死亡的舞蹈，让詹姆的血液在歌唱。 铛，铛，铛，钢铁在继续歌唱。 他喘起气来的瞬间，攻守又一次转换，格林发出暴风骤雨的挥剑，招架的詹姆连连后退。 格林的动作出现停滞的一個间隙，攻守再次转换，詹姆的长剑狂舞，左左，右右，左右，右左，不断发起攻击。 来来回回，来回来回，詹姆突然感受到每一击都越来越沉，肩膀开始麻木，手腕酸痛。 回身一斩，火星四溅，詹姆将剑插进土里，不得不稍事休息。 然而，格林表面上看却瞧不出狼狈，他斜斜地握着剑，道：“老骑士，你还好吧？” 闻言，本就难以呼吸的詹姆差点没喘上气。 他踉跄着起身，重新握好剑，缓了好一会儿，才能从仿佛在冒烟的喉咙中挤出声音：“再………来。” “可以结束了。” 格林拍拍长袍的下摆，又道：“能让我的衣角沾上泥土，已足够你骄傲了，这次算你赢。” 听完，詹姆爵士顿时怒火中烧，他想摔剑。 “下次再见，爵士。” 把詹姆丢下，格林在护卫们的簇拥下直接离开。 望着很快就消失的人影，詹姆的胸膛愈发剧烈地起伏，差点就当场爆发出雄狮的怒吼。 ………… 次日开始，红叉戟河南岸的兰尼斯特军队拔营离开，克莱勃的兵士们则是在领主的命令下，架起了第一座巨大的投石机。 投石机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宛如蛰伏的巨兽。 粗壮的绳索紧紧绷起，几个强壮的兵士费力地推动着绞盘，为投石机蓄积着力量。 接着，兵士们将沉重的石块艰难地放入投石机的大勺中。 一切就绪后，随着一声令下，操作发射的兵士抡起双手锤，猛地砸了下去。 刹那间，投石机的大勺猛然弹起，发出一阵沉闷的轰鸣，将石块高高抛起，急速冲向天空。 石块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朝着城堡呼啸而去，碎石四溅，狠狠砸在了奔流城的城墙。 兵士们重复了一遍之前操作，第二个石块带着凌厉的风声，飞了出去。 而这一次，石块并没有命中城墙，而是落在城下的红叉戟河，一声“扑通”的巨响，溅起高高的水。 随营的几个学士低声交谈了会儿，朝凝望着奔流城方向的格林道：“公爵大人，若是想要让石头飞过奔流城城墙，最快的办法是加大投石机的尺寸。” 顿了顿，格林收回目光，道：“先让兵士们熟悉操作。等哈林会长下午送来用于训练的‘石头’，你们再告诉我投石机所需的具体尺寸。” “水果”的运用本就危险，何况是据说能比头颅大出不少的新“水果”。 提利昂曾在君临之战前，就制定了比较安全的训练方法（第231章）。先是颜料，随后是燃油，等兵士们熟练了………最后才换上里面是野火的罐子。 兵士们训练着投石机的操作，格林则带着护卫离开了营地，骑马巡视附近荒废的村庄和农田，以尽快开始收拢难民。 (本章完) 第428章 奔流城下6 嗒哒嗒哒，马鞍上，格林展开了手中的地图。按照时间推测，狄克·克莱勃和马森爵士的“购粮”队伍距离橡果厅（位于河间地西南）不远，或许………已开始谈判。 格林的视线缓缓扫过地图上神眼湖和三河流域间的大片平原，思考着哪些地方应该先一步册封更多的有产骑士。 “格林大人，他们来迎接您了。” 远处是破败村庄上，以收拢的难民为新村民而修缮中的村庄，看到新村民们为她效忠的领主聚拢，布蕾妮爵士的声音里罕见地带出一丝兴奋。 格林遥望了下，收起地图，便轻踢马腹，道：“加快速度。” 密集的马蹄声阵阵，沼泽金盏旗帜在耀眼的阳光下飘荡，上百的村民纷纷朝着他们的新庇护者下跪。 按照传统，格林找了个稍微宽阔的平地，聆听村民们的请愿。 对于流离失所的难民来说，兵士和强盗都是凶暴的恶徒，而沼泽金盏旗是陌生的。 为了尽快安抚不安的民众，格林领主是不得不亲力亲为。 请愿的琐碎内容，格林耐心十足地一个个地解决或安排，结束时宣布送村庄一头壮牛，以用于犁地。 随后是两场“表演”。 一个是刽子手在民众面前处决带来的强盗俘虏，以示王国律法的存在，以及克莱勃的公正。 另一個是格林领主在他们面前展现百发百的箭技，以示他们新庇护者有强大的力量保护他们。 最后，格林随意选几个农舍，巡视了番新建的粗糙壁炉，便带着护卫们离开，赶往下一个村庄。 临近傍晚的时候，格林领主来到了红叉戟河岸边的一个营地，这里收拢的是已失去亲人的河间地孩童们。 点燃篝火，这一次格林为跟随他而来的骑士们安排了一场小规模的骑枪比赛，孩童们则是观客。 骑枪比赛结束，在孩童们亮晶晶的崇拜目光中，格林当场为赢得前三名的骑士分别赐予了土地。 明天开始，孩童们会一批批地上船，送往蟹爪半岛，成为克莱勃农庄的一员。按照克莱勃律法，农庄的老兵将负责照料他们，并培养他们打猎的本事，修士和修女则教导识字。 ………… 夜晚，格林刚进入营帐便看到了在等候着自己的家臣骑士、佩尔·皮力。 “格林大人。” 格林拍了拍佩尔爵士，道：“据说你抓到了一伙儿特别的强盗？坐下说话。” 佩尔爵士耸了耸肩，道：“那些俘虏中有个多恩贵族称是您的旧识，他说他是黑港城的贝里·唐德利恩。” 贝里伯爵？格林坐好后，微微点头，道：“我和他在比武大会上相识，奈德公爵是御前首相时候，曾派他前往河湾地调查魔山旧部的劫掠事件（第152章）。” “大人，我在来路上审问过他们，乔佛里国王把史塔克公爵定为王国的叛徒后，唐德利恩伯爵和一个名为索罗斯的红袍祭司成立了‘无旗兄弟会’，以艾德公爵之名，一直在西境和河间的边界地区，偷袭兰尼斯特的运粮部队。” 说着，佩尔爵士的神色犹豫了下，又道：“我还从无旗兄弟会口中听到些………妄言，他们宣称他们的首领能死而复活，唐德利恩伯爵也跟我承认了这一点…………” 佩尔爵士不禁摸了摸砰佩剑的剑柄，其实他当时挺好奇的。 他继续道：“我感觉这件事透着奇怪，便亲自把他们押过来了。” 格林不禁揉了揉头，他很不喜欢魔法，因为……… “做得很好，谨慎地对待未知的东西是周到的处置方式。” 他伸手拿起一个酒袋，抛给了佩尔爵士，道：“我见见他们。” ………… 有着一头红金发的贝里·唐德利恩仍是比武大会时那样高大而英俊，但身上的铠甲破旧，让他显得饱经风霜。 来自密尔的红袍祭司———索罗斯秃头、稍显肥胖，身着褪色长袍和零碎护甲。 坐在折叠椅上，格林打量了下被佩尔爵士带来的两人，朝唐德利恩露出一抹微笑：“好久没见了，贝里伯爵。” 二十岁出头的贝里伯爵抚了抚胸，道：“见过格林公爵，嗯………请恕我冒昧，您的骑士误会了我们，我们并不是强盗，我听闻您在河间地剿灭强盗团，无旗兄弟会是为了协助您而来。” 格林浅浅地笑了笑，道：“这是我下达的命令，克莱勃军队会抓捕河间地所有不合法的执剑者。补充一下，你们以艾德·史塔克公爵之名行动，也是不符合王国的律法。” 贝里伯爵忍不住反驳：“公爵大人，艾德公爵是劳勃国王的好友，他是一位正直的骑士，兰尼斯特肯定是在故意污蔑他的荣誉。” 格林微微点头：“是的，没人会怀疑奈德公爵的品格。” 说完，他朝布蕾妮吩咐道：“布蕾妮爵士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到我们的谈话。” 押送的蓝袍子们退下，帐篷内只剩下了格林、佩尔、贝里、索罗斯，以及守在帐门后的布蕾妮。 随后，格林邀请贝里和索罗斯一起坐在了火盆的周围。 佩尔爵士拔下木塞灌了一口酒，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唐德利恩伯爵，我抓捕你们并不仅是因为无旗兄弟会来历不明，我是个猎人，我能感觉到你们对克莱勃心怀敌意，虽然不多。” 贝里伯爵看了眼格林，道：“那是因为我无法判断，艾德公爵把您当成自己的家人，而您又一直效力于兰尼斯特………” 格林打断了贝里的话语，他纠正道：“不是兰尼斯特，我效力的是以前的王后和如今的太后，这是蟹爪半岛历来的传统。” “………是的，我们调查过，您在河间地安顿流离失所的民众，您和只会劫掠弱小的兰尼斯特不是一路人，所以我们才选择来协助您剿灭作乱的强盗。” 贝里说完，索罗斯点点头，接口道：“我们原本打算投效罗柏国王，但他违背了婚约，后来………他又践踏了宾客权利，无旗兄弟会只能遗憾地庆幸，当初放弃了原来的决定。” 他朝格林微微颔首，接着道：“尊敬的公爵大人，还请您相信无旗兄弟会的诚意，我们以保护弱小为荣誉。” “一会儿再谈这件事。” 格林摆摆手，继续道：“我想听听关于复活的事情。” 他的话音落下，贝里和索罗斯不由地相视了一眼。顿了顿，索罗斯先开口道：“我向您坦诚，当时贝里伯爵在和兰尼斯特的战斗中阵亡，我按光之王的信仰为他举行的葬礼仪式，然后………贝里意外地复活了，我想这是光之王的指引。” 贝里接口道：“后来，我又战死过两次，但每一次都被索罗斯复活过来，只不过每一次复活后………我都会失去一些以前的记忆。” 格林安静地听完，拧了会儿眉头，道：“索罗斯阁下，史坦尼斯身边有一位红袍女祭司，名为梅丽珊卓，你可知晓………她是否有此能力？” “我应该听说过她的名字………” 喃喃了下，索罗斯回道：“我的复活仪式只不过每个红袍祭司都会掌握的传统仪式，或许………这是我自己的猜测………能不能成功复活，在于光之王的荣宠。不仅是举行仪式的红袍祭司，还包括被复活之人………或者是两人皆有这份荣宠。” 格林敲了敲椅子的扶手，道：“很好的推测。” 他的手指又敲击了会儿，接着道：“我相信大部分人在听到关于你复活的传言时，都会当做是无知的谣言，但………倘若证实了这是事实，我都能预见得到有些人会多么疯狂。” 闻言，贝里和索罗斯不由地再度相视了一眼。 索罗斯仍有些诧异：“除了亲眼见过贝里首领复活的几个无旗兄弟会成员，几乎所有人都把这件事当成是玩笑。” 佩尔爵士扯了下嘴角，道：“我到现在也是无法相信。” 格林笑了笑，道：“实话实说，我也不是很相信，其实………我相信的是贝里·唐德利恩的荣誉。” 他耸耸肩：“前段时间，我在君临接见过守夜人，他们告诉我绝境长城发现了尸鬼，我当时的反应也和现在差不多………我之所以选择相信，是因为相信守夜人数千年来的荣誉。” 稳重的索罗斯顿时睁大了眼睛：“尸鬼？那个东西可是异鬼的仆从！” 格林的棕色眼眸移向他，点点头，道：“守夜人军团告诉我，他们曾在东海望的暴风雪中调查到白色的身影，他们怀疑那就是异鬼。” 索罗斯有些失神地喃喃道：“异鬼现世，这预示着活人与死人的决战………” “按先民流传下来的传说，这的确是活人与死人的战争。身为先民的后裔，我无法像其他贵族那样，无视或嘲笑守夜人军团传来的情报。为了以防万一，我早开始组建应对异鬼危机的———燃烧军团。” 停顿了下，格林的视线转向了唐德利恩：“河间地的正义由我履行，里恩伯爵，你可愿意加入燃烧军团，为所有活人而战？” 没等贝里开口，索罗斯率先站起了身子，他深深一礼，道：“您是一位伟大的领主………格林大人，我请求您，让我加入您的燃烧军团。” 贝里也站了起来，他右手抚胸，道：“感谢您的信任，我很荣幸，大人。” 格林离开椅子，凝视了会儿目光坚定的两人，道：“倘若，守夜人军团的情报有误，我承诺绝不怪罪任何人，我只会庆幸新旧诸神的保佑，并为你们此刻的无畏和正义，赐予伱们荣誉。” 他呼了口气，又道：“但是事关重大，我必须要求你们向我起誓效忠，只有这样………我才敢把活人的未来交托于你们，与你们并肩而战。” 贝里伯爵没有丝毫犹豫，朝格林单膝而跪，索罗斯也是如此。 “我，贝里·唐德利恩，发誓………” “光之王见证，我，索罗斯，发誓………” ………… 次日清晨，奔流城下的红叉戟河南岸，克莱勃兵士们正操作着十架投石机，开始新一天的训练。 差不多的时间，奔流城西边的兰尼斯特军队与腾石河北岸的佛雷军队则一起发起了猛烈的攻城战。 下午，几乎激战了整个白天的兰尼斯特-佛雷联军付出了重大伤亡后撤退，奔流城下的河流被染成了鲜红。 ………… ………… 绝境长城，黑城堡。 “我看见他们了！”塔楼上的守夜人朝下面大喊。 提利昂随总司令大人在大门外恭迎，听到上面传来的声音，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见此，站在提利昂身旁的波隆爵士咧了咧嘴，道：“提利昂老爷，您今天似乎很怕冷，可否需要我去为您再拿一件毛皮斗篷过来。” 提利昂回以微笑：“佣兵，你可真是周到。” 波隆爵士嘿嘿笑：“随时为您服务，我的大人。” 提利昂咧嘴：“你难道不担心因为我而受牵连，史坦尼斯的无情七国皆知？” 波隆爵士拢了拢身上的斗篷，他的笑容变得更加猥琐：“我受雇于格林公爵。” 提利昂仰脸长叹………是的，他还不能透露自己如今是格林的人。 七神他老人家总是如此苛待可怜的侏儒。 这时，熊老瞥了眼在一旁低声交谈的提利昂，道：“看见旗了。” 提利昂掂起脚尖远望，他依稀瞧见了非常熟悉的史坦尼斯旗帜———烈焰红心。 伊蒙学士挪动脚步来到了提利昂的身旁，道：“披上了黑衣，就代表着你已告别了以前的一切，史坦尼斯国王是一位公正之人，他不会为难你的，你不必忧心。” “感谢您的安慰，伊蒙学士。” 提利昂耸耸肩，又道：“长城寂寞，到时候我向史坦尼斯国王自荐为他在北方宫廷的临时弄臣，负责每天逗笑他。” 熊老不禁哈哈大笑：“提利昂，你为长城带来了欢乐，我再次欢迎你加入守夜人军团。” 提利昂咯咯笑：“其实，我更擅长跳舞………嗯，尤其是共舞，不少人为我而闪过腰。总司令大人，晚宴的时候，可否需要我邀请史坦尼斯国王跳个舞？” (本章完) 第429章 奔流城下7 熊老再度爽朗地大笑，众人不禁跟着发笑。 艾里沙教头这时冷哼了一声，道：“若不是为了铁王座，他肯定不会大老远地跑过来。呵，异鬼的威胁已在眼前，这些人却只关心自己的权势和利益，他们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熊老咳了几声才止住笑，侧过头瞥了眼教头，道：“守夜人无需关心南方的事情，我们只需守护长城。” 艾里沙教头张了张口，道：“总司令大人，守夜人理应要求南方的贵族们停止内战，联手应对异鬼的入侵。” 熊老耸耸肩：“问题是南方贵族都以为守夜人在开玩笑，你应该深有体会吧，我的教头。” 艾里沙教头冷笑：“就算是我们把活生生的尸鬼扔在面前，我也绝不相信他们会把抵抗异鬼的责任放在首位，他们永远更关心铁王座的争夺。” 提利昂回头望向艾里沙，忽然咧嘴一笑：“教头大人，一会儿你若是能说服史坦尼斯陛下迎娶瑟曦太后，我保证七国的战乱马上结束，然后都乖乖跑过来打异鬼。” 艾里沙·索恩冷笑：“我可不相信一群篡夺者会那么伟大。” 随后，他的手指指向提利昂：“兰尼斯特，你是篡夺者的种，我也不会相信你对守夜人军团的忠诚。” 提利昂摊开双手，抿嘴一笑：“你说得太对了，七国皆知泰温大人最爱他的侏儒儿子，请保持警惕。” “只会跳动舌头的小矮子，你是守夜人的耻辱………” “艾里沙。” 熊老的声音打断了教头的言语，他神色严肃地道：“守夜人军团从不参与七国的纷争，这是我们必须遵循的传统。” 看了眼熊老深邃的眼睛，艾里沙的胸膛缓缓起伏了下，动动嘴唇，道：“我很抱歉，总司令大人。” 熊老的目光垂下，看向提利昂，道：“史坦尼斯已有妻子，我的事务官，以后不要让我再听到这种玩笑。” 提利昂乖巧地欠了欠身：“我听从您的教导………嗯，抱歉，我会管好自己的舌头。” 伊蒙学士苍老的声音响起：“若是守夜人打破了八千年来的传统，七国的任何人都会有借口插手守夜人军团的事务。” 熊老哈哈大笑，他点点头，道：“这正是我要表达的。” ………… 雪纷纷扬扬，哒嗒哒嗒———雄浑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穿透了凛冽的寒风。 数百骑兵在黑城堡前停下，烈焰红心旗在风中噼啪作响，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头上的赤金王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熊老领着众人来到前面，抚胸道：“史坦尼斯陛下，欢迎您的造访，守夜人军团向您致敬。” 坐在马鞍上，史坦尼斯俯视了会儿行礼的众人，提利昂矮小的身影在人群中非常显眼，他的视线在侏儒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史坦尼斯的声音如凛冬般冷硬：“莫尔蒙总司令，我希望立刻了解到绝境长城的守备状况。” “当然，这是守夜人的义务。”顿了顿，熊老看了眼左右，又道：“我们进去谈？” 史坦尼斯轻点下颌，人群中………提利昂的眼珠不禁微转，虽然没看他石雕般的脸上出现其他神情，但感觉得到雄鹿对熊老干脆的回应还是有一丝满意的。 提利昂的目光忽然一动，咦，美人？！ 史坦尼斯掌旗官的位置是一位没有高举旗帜的女人，他瞧见了那鲜红色兜帽内的绝美小脸。 目光触碰，她朝他温柔地浅浅一笑。 马蹄声阵阵，熊老跳上马儿，领着史坦尼斯一众驱马进入黑城堡。 波隆爵士瞅了眼远处的众人，转向仍站在原地的提利昂，猥琐地笑笑：“大人，她的确很迷人。” 提利昂似乎这才回神，点点头，沉声道：“是很迷人，但也很危险。” 比起史坦尼斯如同刀子般“刮”过自己身体的目光，那双猩红的眼眸更让提利昂感到莫名的恐惧。 “危险？我听说过她，她被称为史坦尼斯国王的女巫………”波隆爵士捏捏下巴，顿了顿，道：“嗯，国王的夜晚肯定非常美妙。” 提利昂咧嘴：“倘若美妙的过分就不是美妙了。” 说着，他的笑容一敛，正色道：“你看史坦尼斯是多少岁？” 波隆爵士稍稍思索了下，挠挠头发，道：“五十………六十多？” 提利昂摇摇头，道：“三十五岁，他只比詹姆大两岁而已，但他如今的外表………我甚至在他脸上发现了老人斑，战场上的失利或许会影响到史坦尼斯，但绝不可能让他衰老至此，他可是七国皆知的纯铁。” 波隆爵士之前的暖暖幻想破碎，他不由地瞅了眼黑城堡的方向，道：“您难道是怀疑国王的女巫夺取了国王的………她用了什么法子？嘶………” 说着，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波隆倒吸了一口气，空气寒冷，其结果他不断咳嗽。 见此，提利昂幸灾乐祸地嘿嘿发笑，道：“这些只是我自己的猜测，波隆。” 波隆爵士又低咳了几声，靠近提利昂，道：“大人，格林公爵有没有跟您提及过史坦尼斯陛下的红袍女？” 闻言，提利昂扬扬眉毛：“你知道的似乎比我想的要多很多？” 波隆爵士脸上立刻数显熟悉的猥琐神情：“尊贵的老爷，波隆永远忠诚于您。” 提利昂狐疑地打量了下波隆，耸耸肩，道：“他告诉我尽量远离她。” 等待了一会儿，波隆追问：“然后呢？” 提利昂摊了摊小手，道：“没有，嗯，没有然后。” 波隆爵士挠挠头发，试探地道：“这说明………格林公爵觉得她也不是很危险？” “走吧。” 提利昂迈开了脚步，接着道：“或许你可以试试，但我觉得‘远离’这个说辞已足够证明了她的危险。”他顿住脚步，拍拍波隆的大腿，又道：“佣兵，从此刻开始，我们两人要形影不离，这是我的命令。” ………… 黑城堡大厅，史坦尼斯伫立在熊熊燃烧的壁炉前，其他人则围站在周围。 “曼斯·雷德？这个守夜人曾经的叛徒成为了塞外之王吗？莫尔蒙，你们向我发他带领野人军团南下的警报信鸦，那么………你现在告诉我，他有多少兵士？” 熊老顿了顿，开口道：“史坦尼斯陛下，我们还没有清楚了解到具体的人数。” 史坦尼斯冷冷地质问：“既然还没有调查到具体的情报，为什么向七国求援？守夜人如今也学会小丑的行径了吗？” 熊老沉默了下，缓缓回道：“数万或者数十万野人。” 闻言，史坦尼斯的牙齿嘎吱作响：“真是可笑的数字。杰奥·莫尔蒙，若是我有处置你的权力，我会立刻吊死你。” 伊蒙学士颤颤巍巍地从熊老的身后走出，道：“尊敬的陛下，守夜人游骑兵的人数不足以进行大规模的调查，我们只能确定，很多………或者大部分野人在南下，他们的目标是攻破绝境长城。” 听到伊蒙的声音，史坦尼斯的深蓝眼微动，紧抿的唇轻启：“伊蒙·坦格利安。” 伊蒙学士微微欠身，道：“我只是伊蒙，学士立下誓言，戴起颈链之时，便须放弃原有的家族姓氏。” 史坦尼斯盯了会儿伊蒙学士，便略微点头，他的目光重新转向熊老时，门口的方向传来了动静，提利昂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波隆爵士跟在他的身后。 凝重的气氛中，提利昂穿过几人来到前面，恭敬地抚胸，脸上堆起笑容，道：“史坦尼斯陛下，很抱歉，我的腿短，我来晚了。” 史坦尼斯凝视了会儿，道：“提利昂·兰尼斯特………是你在君临城下烧毁了我的舰队，你战胜过我。” 提利昂轻瞥了眼站在史坦尼斯身旁的红袍女，欠了欠身，沉痛地道：“陛下，我为我曾经所犯下的罪行向您致歉，我………” 史坦尼斯摆摆手打断：“打败我不是罪行，背叛合法国王才是罪行。你已披上了黑衣，按照王国律法，以前的错误与罪行便一笔勾销，我没有追究你的权力。” 不再理会提利昂，史坦尼斯看向熊老，道：“我们继续，跟我谈谈守夜人在长城的部署。” 熊老在史坦尼斯锐利的目光下，缓缓开口：“长城共有七百二一个守夜人，分别驻守在黑城堡、影子塔、东海望（属于守夜人的港口小镇）三处。” 史坦尼斯拧紧了眉头：“据我所知，三百英里的绝境长城共设立了十九个城堡。” 他的牙齿再度嘎吱作响，他目光冷冽地凝视着守夜人总司令，周围人顿时感觉外面的冷风摸进了屋里，令人不由地发颤。 梅丽珊卓身姿轻盈地靠近，她苍白而纤细的手搭在史坦尼斯的手臂，温声道：“国王陛下，这正是光之王指引您来到这里的原因，如今的守夜人毫无力量阻拦黑暗的侵袭。” 艾里沙教头瞥了眼挠头的熊老，站了出来，道：“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总司令会带领所有守夜人保卫长城至最后一人。而且，守夜人绝不会成为你争夺铁王座的筹码。” “我了解守夜人的历史。” 史坦尼斯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在场的守夜人，接着道：“我也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让你们起兵对付那帮让我头疼不已的叛徒和篡夺者。以后，我不会再重复，我告诉你们，我来这里的原因只一个，身为合法国王，我在履行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顿了顿，他的视线定在熊老的身上：“莫尔蒙总司令，绝境长城的防线我会弥补，但我要城堡和‘赠地’。” 【赠地是绝境长城以南150英里的土地，东部是大片绵延起伏的平原，直至颤抖海，西部是渐增的林地和山地，直至寒冰湾。为了支援守夜人，这片土地被永久的赠予了他们，作为维持生计的来源。】 史坦尼斯的直言不讳，引起了在场的守夜人强烈反应。 “增地是守夜人的土地！” “你这是抢夺！” “守夜人不欢迎强盗！” 待守夜人声音止住，史坦尼斯环抱双臂，道：“我带来了五千军队，如果愿意，我的确是可以强行夺取，但我更希望征求你们的同意，合法地取得。” 艾里沙教头怒声道：“你该知晓，赠地被永久赠予守夜人！” 史坦尼斯瞥了眼艾里沙，微微点头，道：“按照王国的律法，我不能从你们手中占领、没收或剥夺守夜人的增地，但礼物既能赠予，自然也可再度送出。比起毫无作用的愤怒，你们此时更应该理智地思考我的提议。” 气氛凝重地沉默了好一会儿，熊老盯着史坦尼斯如石雕般的面庞，道：“陛下，我想知晓您为何想要要拿到赠地？” “当然是为了善加利用。” 史坦尼斯冷哼了一声，继续道：“东海望、黑城堡和影子塔的地位不变，仍交给你们守备，但为了完善长城的防御，必须把其他的城堡交给我保护。” 熊老皱了皱眉，道：“长城的大部分城堡几乎是废墟，已不适合………” 史坦尼斯冷声打断：“废墟可以重建。” 熊老看了眼周围的几人，有些诧异地道：“您是说要重建？如何重建？” 史坦尼斯再次冷哼：“这是我考虑的问题，你们的任务是尽快给我一个清单，详细列出荒废城堡的具体状况以及重建所需的材料。一年之内，我会让长城的每座城堡都驻上守军，并在门前点燃夜火。” “点燃夜火？” 见熊老疑惑，伊蒙学士向他解释：“这属于厄斯索斯红袍祭司的普遍仪式，类似于七国的祷告。” “长夜黑暗。” 梅丽珊卓掀开兜帽，明亮的红铜色长发披落在肩，她的红眼睛缓缓扫过众人，道：“长剑无法抵御黑暗，只有真神的光芒才能做到。千万别低估黑暗的实力，勇敢的守夜人们，我们所要进行的战争并非是为了土地或荣耀，而是活人与死人的战争。” 她的眼内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倘若史坦尼斯国王失败，这世界将随他一起消亡。” (本章完) 第430章 奔流城下8 梅丽珊卓的话音落下，熊老等人稍显激动，提利昂一黑一碧的眼睛则是微微颤动。 阳光从破旧窗户流泻而进，伊蒙学士浑浊的眼睛看向梅丽珊卓：“夫人，您指的可是黎明之战？” 黎明之战是长夜时期抵抗异鬼入侵的第一场战斗，传说中………异鬼从极北之地而来，将死者复活为他们战斗，森林之子和他们的盟友先民与之展开了英勇的战斗，却节节败退。后来，亚梭尔·亚亥手持“光明使者”，带领人类赢得了胜利。 异鬼退回永冬之地后，“筑城者”布兰登用寒冰、砾石和魔法筑起了绝境长城，以抵御异鬼的再次入侵。 预言宣称：长夏之后，星辰泣血，异鬼将会再度降临人间，而预言中的王子———亚梭尔·亚亥将会转世重生，率领人类战胜黑暗，为世间带来永不终结的长夏。 除了艾里沙教头，熊老等几个守夜人不由地稍显激动，对他们来说………相信异鬼入侵的七国大贵族又多了一位，这意味着守夜人军团会得到更多的助力。 之前，熊老都不敢提及他们亲眼见到尸鬼的事情，因为担心史坦尼斯会误会守夜人在欺骗他。 看着不时相互低语的守夜人，梅丽珊卓展开双手，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响起：“唯一真神———光之王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指引，伟大的史坦尼斯国王选择停下平叛，为了抵御冰冷黑暗的侵袭而北上。” 信仰旧神的熊老不由地皱眉，伊蒙学士这时开口道：“若是火焰能指引，我想知晓预言中的王子在哪里？” “他就站在你们的面前。” 梅丽珊卓的一只手伸向她旁边的方向，扬声道：“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就是圣焰之子———光明的的战士———亚梭尔·亚亥转世。亚夏古书的预言已在他身上应验，天空中红色的彗星宣告他的到来，而他拥有英雄之红剑‘光明使者’。” 众人的目光齐齐地集中到自己身上，史坦尼斯的神情变得更加僵硬，他咬紧牙关，道：“守夜人，我不喜欢无休无止的谈判。你们向我求助，而我及时赶到，你们现在只能接受我的提议。” 熊老环顾了下周围的守夜人，道：“陛下，守夜人增地的赐予者是史塔克家族，就算是出于礼节，我也应该与临冬城公爵商议………” 史坦尼斯摆摆手，道：“我来这里前已向艾德公爵送去了我的亲笔信，他很快会前来觐见合法的国王。” 史坦尼斯在说话时，国王侍从、戴冯·席渥斯（洋葱骑士的第五子）无声地搬来一把造型粗糙的椅子，放在了他的身后。 顿了顿，史坦尼斯挺着腰坐了下来，继续道：“莫尔蒙总司令，你们属于守夜人军团和绝境长城，是独立于七国的存在，好好想想我的提议，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他以一根手指揉搓着下巴：“待艾德公爵抵达后，我将在绝境长城组成作战会议，由我来安排所有的守备，直到战胜野人军团和异鬼。” 闻言，伊蒙学士看了眼神色稍显僵硬的熊老，道：“史坦尼斯陛下，能否给予守夜人一份极大的荣幸，让我们看看那柄传说中的英雄之剑———光明使者。” “可以。” 史坦尼斯接过戴冯侍从递来的佩剑，噌地一声，剑身被他抽出了剑鞘。 顿时，昏暗的大厅充满光芒，剑身上金、橙与红色的线条闪烁变换，跳跃的色彩如火焰一般明亮。 史坦尼斯展示的“光明使者”像是一把没有焰苗的火炬。望着不停闪耀的钢铁，提利昂挪动脚步靠近，随后他挑眉………他没感觉到热量。 只是一把会自我发光的剑？ 提利昂曾读过瓦兰提斯冒险家、柯洛阔·弗塔所著的《玉海概述》，里面关于亚梭尔·亚亥的那些章节，提及了他的佩剑———光明使者。 亚梭尔·亚亥用他妻子的鲜血淬火的光明使者，它的剑刃像火焰一样炽热，被它刺中的敌人———嘴里会涌出烟和蒸汽，融化的眼睛则顺着脸颊流下，最后整个身体会迸发出火焰。 所以，“光明使者”不该是个只会发光的小可爱！ 史坦尼斯手握着发光的剑而端坐，提利昂暗暗瞥了眼国王旁边虔诚的红袍女祭司，眼底闪过一抹狐疑之色。 提利昂刚想着找个借口触碰下那把剑，以确认心中猜测的时候，史坦尼斯却是收剑入鞘。 耀眼的光芒忽然消失，令大厅显得十分昏暗。 他深邃的眼睛扫了眼在场之人，道：“既然看过了，你们就去履行自己的职责吧。兰尼斯特，你留一会儿，我有事要问你。” 熊老耸耸肩，便带着守夜人们离开，与提利昂约定好形影不离的波隆爵士则留了句“我在门外等你”后，也随众人迈开了脚步。 没多久，壁炉前只剩下史坦尼斯、梅丽珊卓和提利昂三人。 史坦尼斯正凝视着自己，提利昂从对面之人身上感受到了老狮子曾带给他的压迫感。 嗯，史坦尼斯虽然比泰温年轻很多，但显得更加苍老和虚弱。 提利昂的眼睛微转，他脸上故意露出谄媚的笑容，打破了凝重的沉默。 “陛下，请恕我冒昧，您看起来更像是这里的主人，而真正的主人———守夜人更像是被您随意使唤的仆人，这会滋生出许多对您心怀不满之人，我为此感到忧心无比。” 提利昂讨好地搓了搓手，史坦尼斯盯了会儿他，道：“不要在我面前露出虚伪的笑。” 闻言，满脸堆笑的提利昂脸色顿时一僵。 史坦尼斯继续道：“倘若我真把他们当成仆人，我早已处决了他们。守夜人的确是绝境长城的主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但是他们却没有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到处是漏洞的长城守备便是证明。” 他的目光深邃：“提利昂·兰尼斯特，你告诉我，在这种情况下，身为七国合法的国王，我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们？我已经向他们展示了我平生最好的耐心。” 提利昂扯了扯嘴角：“或许是糟糕的环境限制了莫尔蒙大人的手脚。” 同时，他心下忽然觉得史坦尼斯还挺可爱的。 “在我的面前不需要把心思浪费在虚伪的言辞上。我听说你在君临的事情………” 史坦尼斯直视提利昂：“………告诉我，你是如何逃出红堡地牢的？我希望你能实话实说。” 提利昂脸上出现纠结之色，梅丽珊卓的声音传了过来：“勇敢的小狮子，光之王在注视着你。”提利昂瞧见梅丽珊卓轻轻抬起一只手，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微动，原本安静燃烧的壁炉中火焰，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唤醒。 火焰突然变得旺盛，不断变大升腾，炽热的火苗跳跃着，舞动的火光映射出了诡异的光影。 提利昂的小身体不禁一抖，喉结滚了滚，道：“是………詹姆，是我的老哥见到我父亲不打算放过我，他偷偷把我带出了地牢。” 壁炉火光洒下的阴影遮蔽了史坦尼斯的眼睛，他如同凛冬般的声音响起：“这件事所有人都知晓，我问的是你如何来到绝境长城的？” “哦？哦！” 提利昂的眼睛微动，他伸出一根手指挠挠脸颊，道：“我曾经的护卫队长，也就是………嗯，您刚刚见过他的，他叫波隆，以前是个佣兵。”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他在外面接应我………我们原本打算是坐船去峡海的对面，但我丰厚的悬赏比我想象的要来的快，除了多恩贵族，瑟曦·兰尼斯特也非常想得到我的头颅。” 他耸了耸肩：“后来，我和波隆商量了半天，这才发现我唯一的安全地竟是绝境长城，再后来我们打探到了浪鸦的行踪………嗯，您知晓的，守夜人非常缺人手，他们没有嫌弃我腿短，也很欢迎我这种主动披上黑衣的有罪之人。” 梅丽珊卓脚步轻盈地朝壁炉走去：“小雄狮，你和格林公爵是什么样的关系。” 提利昂不禁暗暗欣赏了下女祭司曼妙的身姿，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咬咬牙，道：“我和他是好友，但是照实话说，我其实有点恨他。” 史坦尼斯凝视了会儿提利昂，冷冷地道：“原因。” 提利昂稍稍思索了下，回道：“我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是灵活的脑子，但是格林公爵的脑子却比我更聪明一点点………” 他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比划，两指的指腹几乎贴在了一起。 随后，他咧嘴：“我是个卑劣的侏儒，而侏儒的恨意总是如此莫名其妙，我想这就是我父亲迫不及待地要砍下我头颅的原因。” 史坦尼斯的目光撇向另一边，梅丽珊卓微微颔首，她朝提利昂温柔地抿嘴一笑：“陛下，我们的小雄狮………他倒是意外地坦诚。” 史坦尼斯轻点下颌，他的目光重新移向身前之人，道：“提利昂·兰尼斯特，在公正的王国律法下，这世上的每个人都具有其价值，这里包括你口中天生被人们所厌恶的侏儒。而你………”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提利昂：“你几乎是已一己之力扭转了君临之战，你身为侏儒，却是唯一让我感受到过绝望的男人，在我眼里你比那些只懂得虚伪的贵族更具有价值。” 听完史坦尼斯仍旧直言不讳的言语，提利昂不禁露出诧异的神色。 等提利昂回过神时，迷人的梅丽珊卓不知何时已来到了他的身旁。 梅丽珊卓的手掌温暖而柔软，她轻轻抚摸提利昂头顶的头发，温声道：“你曾用野火摧毁了国王的舰队，令他对你印象深刻。如今，国王陛下邀请你绽放他的野火，这皆是光之王的指引。” 说着，梅丽珊卓矮下身子，先是在提利昂的头顶上轻轻一吻，随后………有些炽热的双手抓着他的脸颊，她与他的视线触碰。 距离很近，提利昂的眼角余光瞧见了美人脸上那细微的汗毛，以及细腻至极的白皙肌肤。 在她猩红的双眼前，提利昂灵活的眼珠丝毫不敢动，他紧张地吞吞口水，好不容易才挤出了自己的声音：“为………陛下效劳是………莫大的………荣幸。” 梅丽珊卓她微微起身，火红的厚唇在提利昂的额头上轻点了下，抿嘴轻笑，道：“真是个可爱的小狮子。” 提利昂鼻腔微微发麻，她的头蓬内是同样鲜红的丝袍，里面什么也没有………他无意间地欣赏到了白的一片。 脸上挂着贵族常用的礼貌微笑，泰莎泰莎泰莎………心下反复念着心爱妻子的名字，提利昂倒是顺利地压下了自己身体的反应。 他忽然想到了他的好姐姐，她们都是迷人至极，其中瑟曦是个只会张牙舞爪的蠢母狮，而梅丽珊卓则是个随时会吞噬生命的火焰，美丽却非常致命………提利昂在心下不断警告着自己。 史坦尼斯稍浅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兰尼斯特，七国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如何把野火用在战场，我会选出一批骑士和兵士交给你，你的第一个任务便是训练他们，让野火成为我的利剑。” 提利昂的眼角不禁微抽，他想到了格林赐予他的另一个身份———燃烧军团的副官。 他动动嘴唇，神色略微激动地欠了欠身：“遵命，史坦尼斯国王。” 顿了顿，他有些犹豫地道：“抱歉，在面见你之前，总司令大人已把我任命为了他的事务官，他那里………我该如何解释？” 史坦尼斯简单地挥了下手，道：“你仍是守夜人的一员，我的任命并不会影响到守夜人的传统，你会以原来的身份为我效力，直到我赢得这场战争，我会把我的决定告诉莫尔蒙总司令。” 他的牙齿嘎吱作响：“顺便让他尽快整理出来那些废墟重建的清单。” 听到仿佛有骨头碎裂的声音，提利昂不由地打了个冷颤，他乖巧地道：“遵命，我的陛下。” 离开前，提利昂却是瞧见了梅丽珊卓意味深长的目光，她仿佛看透了一切，这让他以为已顺利溜进史坦尼斯阵营的内心忽然感到了一丝不安。 ………… ………… 风息堡下，提利尔营地。 热闹的宴会中，梅斯公爵摸着胡须读着信，脸上满是欣慰的神色。 这是刚刚送来的关于奔流城的情报，其中提到格林也在建造投石机，以支援兰尼斯特的攻城。 (本章完) 第431章 奔流城下9 帐内挂满了河湾地贵族的徽章，铺了洁白亚麻布的长桌上，烤得金黄酥脆的烤鸡和硕大的烤野猪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旁边是一盘盘新鲜的水果和精致的甜点。 银质的餐具在火光下闪烁着光芒，酒杯中盛满了香醇的葡萄酒，乐师们在一旁为河湾地领主们演奏着欢快的乐曲。 还是格林懂他的战争艺术啊！ 梅斯公爵的眼睛弯成了一个缝，摸了摸胡须，感慨道：“可惜不是我的孩子啊。” 他对第二次风息堡围攻战筹谋已久，他想用一次漂亮的胜利来向七国证明自己的战争才能。 遗憾的是………风息堡的代理城主———吉尔伯特·法林爵士竟选择死守（第415章）。 想到这里，梅斯公爵不禁有了火气。按照他的原计划，风息堡该是主城投降而请求赦免，随后玫瑰旗帜出现之处，风暴地领主们纷纷乞降，在短时间内横扫风暴地，成为七国皆知的另一个名将。 投石机………是他迫不得已的选择！ 然而，他也听到了一些从红堡传来的谣言，有人在暗地里嘲笑他的战争艺术，竟说他是风息堡下的宴会主持者！ 梅斯公爵的唇畔闪过嘲讽，那些人懂什么战争艺术，围城战是长期的过程，不举办宴会他如何保障领主和骑士们的士气！ 梅斯公爵摸了摸胡须，虽然………我，梅斯··提利尔的战争艺术还未走出河湾地，但格林可是名扬七国的名将。 奔流城下的名将也和他一样选择了建造投石机，这足以证实了他战争艺术的………睿智！ 哼哼哼。 梅斯公爵意气风发地举杯，扬声道：“诸位，为了风息堡！” 围坐在长桌旁的众河湾地贵族们纷纷举杯，齐齐地回应：“梅斯公爵万岁！” 欢声笑语中，梅斯公爵仰头一饮而尽，随即放下酒杯，大手一挥，道：“乐师，奏《里奥（提利尔家族最优秀的骑士，第347章）的胜利之枪》！” 轻快的曲子很快转成悠扬的旋律，帐内的气氛变得愈发热烈。 加尔斯·提利尔（高庭总管，梅斯公爵的叔叔）端着酒杯来到了梅斯公爵身旁，高声道：“敬，我们的至高领袖。” 梅斯公爵几乎每天都要找个合适的借口举办宴会，被称为“粗胖的加尔斯”的———他叔叔亲自从高庭送来军粮，正好庆祝一番………前天的宴会理由是他亲自猎到了一头漂亮的鹿。 他爽朗地一笑，朝着叔叔举杯示意：“敬，提利尔。” 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加尔斯在梅斯公爵的邀请下一起坐在主位。 加尔斯在椅子上动了动肥大的皮肤，道：“公爵大人，你似乎是收到了好消息？” 他坐好后，梅斯公爵的大手抓着信件在他的视线内晃来晃去，他是不得不………好奇地发问。 “噢，这个？”梅斯公爵一顿，垂眼看了眼手中的信件，无奈地摇摇头，道：“唉，格林这个孩子总喜欢学我。” 说罢，没等叔叔回应，他便把信件递了过去。 加尔斯恭敬地接过，眯着眼睛很快就读完，顿了顿，抬眼看向梅斯，微笑着道：“格林公爵最为尊敬你，这件事七国皆知。” 梅斯公爵得意地抚摸着他的三角胡须，评价道：“我为他的成就而骄傲。” 然后，加尔斯在梅斯隐晦的期盼目光中………起身，高声道：“诸位———” 随着他带着吟唱的声音响起，众人逐渐安静了下，把目光集中到了主位的方向。 扬了扬手中的信件，加尔斯的目光扫过众人，道：“提利尔的盟友、兰尼斯特已包围了奔流城，然而………鳟鱼却要做最后的挣扎，作为援军的克莱勃公爵———同我们的至高领袖般怜悯兵士的生命，选择同高庭公爵一样的法子，以投石机逼迫穷途末路的布林登·徒利！” 他的目光再度扫过众人，朝着身旁位置的梅斯公爵举酒杯，扬声道：“敬———我们睿智而仁慈的河湾地封君！” “梅斯公爵万岁！” “高庭公爵万岁！” “提利尔万岁！” 众领主纷纷高举酒杯，高声回应，随后一个接一个地赞美梅斯公爵的战争智慧。 梅斯公爵满面红光地饮下一杯酒，抬起大手压了压，道：“坐，请坐，我忠诚的封臣们。” 宴会继续，落座后………顿了顿，加尔斯的上身朝梅斯公爵倾斜，语气忧心地道：“梅斯，格林公爵不是在河间地收拢难民吗？他怎么会出现在奔流城下？” 闻言，梅斯公爵抚着胡须思索了下，道：“会不会是瑟曦·兰尼斯特又下了什么奇怪的命令？” 加尔斯拿过信件，重新打量了下，道：“他往奔流城带去了一万的军队，别忘了，他征服谷地才调动了几千兵士而已。” 梅斯公爵神色变得略微凝重：“我的叔叔，你察觉到了什么？” 加尔斯额间的皱纹加深，缓缓地道：“他会不会是意在河间地的土地？带足兵马是为了驱逐那里的兰尼斯特。” 梅斯公爵拧了拧眉头：“格林要和兰尼斯特争夺河间地？” 稍微思考了下，露出提利尔家主的高傲神情：“格林的实力不足以吞下河间地，遍地的难民就是无底的泥塘，若是得不到提利尔的支援，克莱勃也好，兰尼斯特也罢，都会被拖垮。” 顿了顿，梅斯公爵非常遗憾地长叹口气：“叔叔，我要是多个女儿就好了………若是提利尔和克莱勃联姻，河间地和风暴地皆是提利尔的囊中之物。” 至于没有了泰温公爵的兰尼斯特………洛拉斯的仇恨他可没忘记（第146章）。 加尔斯也遗憾地点点头，用旁支的提利尔小姐提出联姻，对如今的克莱勃家来说是一种羞辱。何况，传闻那位公爵已有了未婚妻，虽说是冲动的年轻人在峡海对面………“捡”来的所谓公主。 联姻带来的利益诱惑实在是太大，加尔斯忍不住向侄子提议：“或许，也不是没有办法………” 闻言，梅斯公爵罕见地朝叔叔露出严肃的神情：“收回这个想法，在我眼里格林如同我的孩子………而且，再过几年，提利尔家族便能升级为王后家族，这对我们是最为重要的。” 他摸着胡须………在心下补充，倘若加上风息堡，他就是提利尔家族史上最为出色的领袖了，甚至没有哪个后来的继承人能超越他！ 加尔斯倒是没有提出异议，他点点头，道：“的确如此，意外造成的敌人也容易让事情发生意外。” 又过了一小会儿，梅斯公爵摸着胡须的动作一顿，或许叔叔的忧虑也不能无视。 他按照往常的习惯叫来了身后的侍从，吩咐道：“把这个信件抄写下来，用信鸦发给奥莲娜夫人，马上安排。” 来自河湾地雷古德家族的年轻侍从领命离开，在帐门………差点与疾步而来的特奥多·提利尔爵士相撞。【特奥多·提利尔是梅斯公爵的叔叔、旧镇守备队的总司令、莫林·提利尔的孙子】 两人相互颔首，特奥多·提利尔稍微整理了下衣服，便穿过众人，大步而来，俯身在梅斯公爵的耳边低语。 听完梅斯公爵侧头盯了会儿特奥多，脸色顿时变得沉重。 他忽地起身，道：“把信件给我。” 主位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帐内逐渐安静了下来，气氛不由地变得凝重。 读了好几遍信，梅斯公爵抓着信件的那只肥厚的手，怒声道：“该死的葛雷乔伊！这群该死的海盗！” 铁群的新任头领———攸伦·葛雷乔伊带着铁种洗劫了河湾地的盾牌列岛。 【盾牌列岛由四个岛屿组成，分别是：切斯塔家族统治的绿盾岛、格林家族统治的灰盾岛、赫威特家族统治的橡盾岛、西瑞家族统治的南盾岛。它位于高庭以西，被认为是作为阻止海盗袭扰曼德河流域的盾牌】 小小的鱿鱼竟敢入侵玫瑰的领地？！ 疯狂的海盗会袭击七国的任何一个港口………脑海中忽然浮现泰温曾经的警告（第371章），这让梅斯公爵更是怒火中烧。 愤怒过后，梅斯公爵却有些犹豫不决，他此刻想到很多的应对法子，但无法判断哪个安排是最为合适的。 倘若他在这种时候指挥不当，便会大大影响到提利尔在河湾地的威望。 梅斯公爵环顾了下都盯着自己的河湾地领主和骑士们，他最为信赖的奥莲娜人不在………他还有些后悔没把马图斯伯爵带过来（第409章）。 虽然思绪纷乱，但威严的神情丝毫未变，他从容地坐回了椅子，把信件递了过去：“我的叔叔，请把里面的内容读给大家听。” 说完，他打了个手势，帐内的仆人和乐师们在侍从们的催促下立刻离开了营帐。 “诸神哪，鸦眼哪里来的千艘战舰？！” “我们应该立刻回援，把那些入侵的海盗统统吊死！” “公爵大人，这是葛雷乔伊叛乱的重现，请带领我们直接进攻铁群岛，像十年前那样攻破派克城。” “葛雷乔伊有可能会出现在高庭城堡下！” “雷德温舰队在哪里？他们在守护着黑水湾！” ………… 在嘈杂的声音中，梅斯公爵暗自叹气，难道诸神又要他放弃一次风息堡吗？ 这时，加尔斯忽然拍了拍梅斯公爵的肩膀，低声道：“公爵大人，加兰和他的军队应该已抵达亮水城附近，您或许可以派兵支援他，由他负责击溃葛雷乔伊。” 闻言，梅斯公爵眼睛不禁一亮，对，加兰！ 但………他又马上有些犹豫：“鸦眼是个非常狡猾而凶残的海盗，若是我不亲自过去，加兰能是他的对手吗？” 加尔斯微微一笑：“高庭还有奥莲娜夫人和维拉斯（梅斯公爵的继承人），他们的智慧加上加兰的勇武………若是再加上您的援军，葛雷乔伊绝不可能是对手。” “很好。” 梅斯公爵抚了抚胡须：“待我攻破了风息堡，下一个………就是亲自带兵登陆铁群岛，我要让七国知晓侵犯河湾地的下场。” “诸位。” 他的大手一挥，大声下达了命令：“切斯塔家族，格林家族，赫威特家族………我说的这些家族军队立刻开始准备，明天，由加尔斯总管率领你们前往亮水城，汇合加兰爵士的军队，剿灭葛雷乔伊带来的那些………该死的海盗！” 次日，梅斯公爵带来的五万军队，其中三万作为支援加兰爵士的援军开拔，他则率领剩下的军队继续围困风息堡。 ………… ………… 清晨，国王寝室。 “小国王，我的小国王，你该起床了，七国在等你统治呢。” 眼皮微微动了动，托曼·拜拉席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用手背搓了搓眼角。 “日安，玛格丽。” 玛格丽·提利尔身穿着款式简单的酒红色长裙，棕色长卷发有些蓬乱地披散在肩，小脸为微微泛红。 她此时正的坐在床榻的边上，一双麋鹿眼温柔地看着刚刚醒来的托曼：“日安，我的小国王。” 托曼靠在床头，鼓了鼓脸颊：“我马上就十岁了，过几年就能成为你的丈夫，很快的。” 听到他的话语，站在不远处的玛格丽侍女们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噢，是的，我很荣幸很快就能成为你的妻子。” 玛格丽抿嘴一笑，眨了眨美目，又道：“那么，我尊敬的未来丈夫，我是否有荣幸为您换下睡衣呢？” 随后，她伸手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件深绿色的袍子，向托曼展示：“这是我安排人做的，我的陛下，你喜欢上面的玫瑰刺绣吗？” “很喜欢，你送我的都喜欢。”顿了顿，托曼把被子拉到下巴，又道：“我可以自己换上，我不是小孩子。” 小玫瑰歪头看他：“噢，我发现我的小国王似乎在害羞？” 托曼立刻否认：“我没有害羞，我很勇敢的，昨天练剑的时候，左手和右手都说我是无畏的国王。” “那是我的错，我不该怀疑铁王座主人的勇气。”说着，玛格丽的身子前倾，他们两人的脸距离非常近：“你会原谅我的冒失吗，国王陛下？” (本章完) 第432章 奔流城下10 “玛格丽，你是这世界最漂亮的女人。”说完，动动嘴唇，托曼腼腆地垂下自己的眼睛。 玛格丽侍女们的低笑声再度传来，托曼的小胖脸刷地变红。 小玫瑰瞪了眼梅歌·提利尔她们，随后朝托曼微微一笑：“感谢托曼一世陛下的赞美，我实在是太荣幸了。” 托曼微微抬眼，看了眼玛格丽玫瑰色的嘴唇，低声道：“我说的是真话。” “当然是真话。”玛格丽轻笑，她伸出一根手指，点了下托曼胖乎乎的脸颊，又道：“可是，陛下还没有原谅我之前的冒犯呢………” 说着，她垂下小脸，不安地道：“国王的威严不可侵犯，我再次请求您的宽恕，我不该和您随意开玩笑………” 见此，托曼急忙出声：“别人不可以，但你可以！” 他歪头观察着玛格丽的神情，紧张地接着道：“而且，我没觉得你冒失，你是我的未婚妻，玛格丽小姐。” 顿了顿，见玛格丽仍是低着头不说话，他更加紧张：“是不是我的那句话让你伤心了？对不起，我………我………我让厨师给你做苹果蛋糕（托曼最爱的食物，第123章）？我跟你分享一个我的秘密？” 一阵沉默后，玛格丽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听到她的笑声………托曼顿时觉得整个屋子都明亮了起来。 随即托曼的脸颊通红：“玛格丽，你又耍我，我生气了！” 玛格丽伸弯了弯唇角，她在托曼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道：“我选择知道你的秘密，我想知道我未来丈夫的所有小秘密。” 托曼不禁点头，但马上鼓起脸颊，把脸别向另一边，道：“哼，我也要知晓你的所有秘密，我要跟你交换。” 玛格丽笑了笑，她打了个手势，其他人纷纷颔首离开，屋内很快就只剩下了两人。 托曼双手抱胸，偷看了眼玛格丽，道：“你先说，我就原谅你，我还告诉你我的秘密。” 玛格丽脱掉精致的靴子，爬上国王的床榻，她在托曼身旁侧躺，一手支着脸颊，盯了会儿他，轻笑道：“遵命，我的陛下。嗯………我流过血，那时是和你差不多的年纪。” 托曼无法再装作生气，他立刻关心道：“你是受伤了吗？” 玛格丽似乎是在回忆：“嗯………也算是受伤吧。” 顿了顿，她的红唇轻启：“那个时候，我哥哥们教导我马术，我不小心从小马儿上摔了下来，当时很痛，但为了显得我勇敢，我还是忍了下来，重新爬上了马鞍………” 她不由地发笑：“如今回想起来，我小时候真是莽撞。” 托曼点点头，道：“然后呢？你又摔下了吗？所以受伤流血了吗？” “其实已经流血了，但我当时并不知道………” 玛格丽忽然压低了声音，托曼不由地屏息。 “后来，回房间换衣服时，我才发现自己流血了，当时是梅歌陪着我的，我们两人都吓了一跳。但我担心我因为学骑马而受伤的消息让父亲知晓，我担心他会不允许我骑马，所以………我请求梅歌帮我隐瞒，这件事就成了我和她的秘密。” 托曼挠了挠头：“很疼吗？” 玛格丽的棕眸盯着他看，点了点下巴，道：“非常疼………但我长大成少女之后，把这个小意外视为诸神对我的爱护。” “诸神？”稍稍思索了下，托曼奇怪地道：“让你受伤为什么是爱护？” 闻言，玛格丽微怔了下，她的声音略带犹豫：“这………因为关系到我受伤的地方………” 托曼再次双手抱胸，小脸严肃地道：“詹姆舅舅告诉我，若是受伤了一定要及时治疗，有的伤口看起来没事，但是有可能会几年后出事，我可以让派席尔大学士重新检查下你曾经受伤过的地方………” 玛格丽忽然咯咯笑，在托曼疑惑的目光中，她开口道：“他会战战兢兢地拒绝你的命令，因为我已经早就没事了。” 随后，她挺起腰，双手撑着身子，在托曼的耳边呢喃………说完，玛格丽重新躺了回去，她看着满脸羞红的托曼，轻笑道：“托曼一世，我已经跟你分享了我的一个秘密了哦。” 托曼不敢触碰玛格丽的视线，他别扭地动了动身子，才开口道：“你………我………我听说过这种事………” 玛格丽抿嘴忍笑，顿了顿，她的手指轻点了点托曼的脸颊，道：“我和你分享这个秘密，是想告诉我的未婚夫，他的未婚妻也和他一样，每天都期盼着属于我们的新婚之夜。” 托曼朝玛格丽重重地点头：“我保证我会尽快长大。” “我相信你。” 玛格丽眨了下眼睛，又道：“该你分享秘密了哦，托曼一世陛下。” 托曼突然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我梦见乔佛里了………” 闻言，小玫瑰她伸手执起托曼的小胖手，温声道：“噢，你的兄长很关心你吗？” 顿了顿，托曼摇摇头，失落地道：“他很生气，他怪罪我抢走了他的王冠。” 玛格丽的眼眸微颤，轻声安慰道：“那不是你的错，托曼，你是乔佛里的合法继承人，你不必为此难过。” 托曼的眼眶微微泛红：“其实让我难过的并不是乔佛里的斥责，而是………而是………我从没有因为他的离世而伤心过………” 他泛着水光的碧眼看向小玫瑰：“我觉得怪怪的，我成了国王，世上最美的女人变成了我的未婚妻………这全是因为乔佛里死了，而我却没有一丝内疚，我欺骗我妈妈………跟她说我为乔佛里的永远离去而悲伤，当时………事实上，我是在为我外公的离世而哀伤………这是我最大的秘密。” “乔佛里一世很英勇，他的家人都爱他。”玛格丽和托曼对视了会儿，伸出右手抚摸着他的脸，继续道：“但他做了弑亲之举，而您不仅爱你的兄长，也很爱你的外公，我觉得你的反应很正常。而且，出于对兄长的尊敬，你也会当好国王，尽力弥补他留下来的遗憾………不是吗？” 托曼重重地点了下头，道：“是的，虽然我没有乔佛里那么勇敢，但我会尽最大努力统治好王国。” “我相信你会成为历史上最出色的国王。” 玛格丽神色温柔地也点点头，然后在托曼不舍的目光中，身姿曼妙地起身爬下床榻。 一双白皙的赤脚触碰床榻下的地毯时，她忽然侧过头，朝托曼微微一笑，道：“在你去和太后一起用早餐前，我都会陪着你的………噢，我只是有点口渴了。” 托曼有被偷窥被抓的感觉，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你请随意。” 哗啦啦———玛格丽来到床榻旁的小圆桌倒了一杯酒，拿起镶嵌着宝石的金色酒杯，轻抿了口鲜红的夏日红。 她端着酒杯，面向床榻上的托曼，道：“至于你的母亲………她非常爱乔佛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那个时候………太后肯定悲伤不已，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我的国王。” 闻言，托曼的神情有些低落：“妈妈最爱乔佛里。” 玛格丽脚步轻盈地回到床榻边，俯身吻了下托曼的头顶，看着他，道：“而我最爱你，这很公平，陛下。” 托曼的眼睛顿时发亮：“真的吗，你最爱我？”玛格丽的美目轻轻一动，她歪着头思索了下，好奇地道：“难道有人敢欺骗铁王座的主人吗？” 托曼笑得很开心：“我相信你，玛格丽·提利尔。” 两人对视着，玛格丽抿嘴笑：“谢谢………你看，瑟曦太后把你照顾的多好，她是一位护崽的母狮。” 托曼似乎不喜欢听到这种评价：“我快十岁了，我已经不需要妈妈的照料了。” “是啊，你还是她的国王。” 玛格丽挑挑眉，她抿了口酒，又道：“可你永远都是她的小宝贝。” 托曼动了动身子，低声道：“我不是小孩。” “我很爱她，仰慕她，她对我………”说着，玛格丽微微耸肩，接着道：“既仁慈又………和蔼。” 她把酒杯放到一边，拿起她为托曼准备的新衣服，缓缓抚平着，叹气道：“她经历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先是失去了丈夫，然后是长子和父亲………难怪她把你看的那么紧，王国政务那么繁忙，她还能每天与你一起用早餐，时刻关心你的成长………她是一位好妈妈。” 她看向他：“好了，我的国王，你该换上衣服了，我可不想再被母狮怪罪耽误了你的早餐时间。” 听到最后，托曼脸上出现明显的不悦：“上次，是我的原因才耽误了时间，妈妈不该怪你！” 玛格丽无奈地耸了下肩，扬扬手中的衣服，道：“所以，为了你可怜而无辜的未婚妻，还请允许我，服侍您换上它。” 托曼纠结了好一会儿，道：“还是让你的侍女帮我吧？” 玛格丽似乎很哀伤：“你不喜欢我的服侍对吗？你喜欢谁？梅歌？埃萝？雅兰？难道是………” 托曼气呼呼地道：“都不是，我最喜欢你！你再开玩笑，我就真生气了！” “噢，那你不还乖乖地让我………” 国王寝室的房门这时突然被推开，梅歌·提利尔有些慌张地走了进来。 梅歌先朝国王欠了欠身，随后来到玛格丽的身旁，在她耳旁低语了几句。 听完梅歌传达的内容，玛格丽的眼眸颤动，她稍稍沉默了下，道：“托曼，我有事情要处理一下。” 她把衣物递了过去：“梅歌，由你来服侍国王。” 见玛格丽要离开，托曼忍不住道：“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玛格丽的脚步一停，看向床榻上的小国王：“不是大事，有海盗骚扰河湾地，我想去了解一下情况。” 说完，她朝托曼行了个提裙礼，便转身迈开了脚步。 国王寝室外。 玛格丽的身影出现，海政大臣、马图斯·罗宛伯爵和雷德温舰队司令、派克斯特·雷德温伯爵等人等人齐齐朝她行礼。 玛格丽轻轻回礼，语气平静道：“高庭公爵有消息吗？” 马图斯伯爵微微颔首，出声道：“风息堡的梅斯公爵已调出三万军队驰援。” 玛格丽思索了下，道：“这会影响到我父亲攻破风息堡吗？” 马图斯伯爵沉稳地回道：“若是只围困风息堡的话，剩下的兵马足够的。” “玛格丽小姐。” 派克斯特看向小玫瑰，道：“河湾地的海岸没有足够的舰队守护，若是葛雷乔伊入侵的消息一旦在君临传开，雷德温舰队的船长们肯定会请求返回河湾地。” 玛格丽来回踱了几步，扫了眼众人，道：“无需等待他们的请命，派克斯特大人（奥莲娜夫人的侄子），请你尽快率领所有雷德温舰队出航，河湾地的海岸更需要你的保护。” 派克斯特皱了皱眉，道：“虽然你祖母让我听你的差遣，但她还命我护卫你的周全。” 玛格丽微微摇头：“表叔（奥莲娜夫人的侄子），您放心地去剿灭葛雷乔伊，马图斯伯爵会保护好我的安全，我在君临等待您凯旋而归。” 马图斯伯爵伸手拍拍雷德温伯爵，道：“请您放心，我会保护好玛格丽小姐。” 派克斯特伯爵不再多言，他点了点头。 玛格丽的眼睛微动，她瞥了眼走廊远处忽然多出来的侍者和侍女，道：“诸位，具体的安排，我们去国王的书房商议，请随我来。” ………… ………… 烈日的奔流城下，狂狮怒吼旗飘扬，喊杀声震耳欲聋。 攻城梯被兰尼斯特兵士们粗暴地竖起，紧紧靠在城墙上，仿佛一条条狰狞的巨蟒想要攀爬上城。 守城的徒利兵士用长矛不断地向下猛刺，试图将攀爬者全部推下去。 惨叫声响连连，兵士不断地从高处坠落。 城门处，巨大的攻城锤在兰尼斯特兵士们的推动下一次次撞击着城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每一次撞击都让城门颤抖，木屑飞溅。 在兰尼斯特军队的疯狂进攻下，奔流城仿佛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城墙上最高的塔楼，布林登·徒利正一动不动地俯视下面的战场，当兰尼斯特军队密密麻麻地聚集在城墙下方时，他忽然眯了眯眼，随即挥了下手。 随着他的动作，传令官高吼：“倒滚油！” 回应声连连，布林登的新命令很快就抵达了遭受攻击的城墙之上。 (本章完) 第433章 奔流城下11 徒利家的兵士们立刻行动了起来，一个个装满滚油的巨大木桶被他们齐心协力抬到墙垛。 “倒滚油！” 随着军官的吼声响起，桶口倾斜———滚烫的热油如汹涌澎湃的瀑布般倾泻而下，在空中形成一道道灼热的弧线。 凄惨的叫声瞬间爆发，那声音仿佛来自七层地狱，尖锐而凄厉，直刺人的耳膜。 倾泻的滚油迅速渗透敌人的铠甲和衣物，铠甲在高温下变得滚烫，衣物瞬间燃烧起来，冒出刺鼻的黑烟。 被滚油伤及的兰尼斯特兵士们痛苦地扭动着身体，面容因极度的痛苦而扭曲变形………有的从云梯上跌落，直接砸在下方兵士的身上。 有的则在地上疯狂地翻滚，双手徒劳地拍打着身上的火焰，试图扑灭这来自地狱的折磨。 原本汹涌的进攻浪潮顿时出现了混乱和停滞，涌向城下的兰尼斯特军队惊恐地望着城墙上倾泻而下的滚油，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兵士们脚步不由自主地后退，原本紧密的阵型开始变得松散，相互推搡、踩踏，引发一片混乱。 然而，敌人的后方指挥官仍在疯狂地驱使着他们继续前进，大声咒骂着，驱赶着士兵们像羊群一般重新涌向城墙。 后方最大的狂狮怒吼旗帜下，西境守护、达冯·兰尼斯特抽出佩剑怒吼：“不许退！该死的，后退者，就地格杀！” “不许后退，不许退！进攻！” “进攻！进攻！” 兰尼斯特兵士们尽管心中充满了恐惧，但在威逼下，只得硬着头皮，再次发起那几乎是送死的进攻。 詹姆·兰尼斯特身下的马儿在来回踱步，他凝视着远方的战斗，抓着缰绳的那只手青筋鼓动。 随詹姆来河间地历练的御林铁卫、巴隆·史文爵士驱马来到了旁边，声音有些焦躁地道：“大人，我或许可以射下那些倒滚油的兵士。” 【格林获得骑枪冠军的那届君临比武大会，巴隆·史文是箭术比赛冠军】 詹姆爵士扯了扯缰绳，伸出另一只手抚摸马鬃，安抚了下身下的马儿，道：“巴隆爵士，攻城战就是一场巨大的消耗战，一个人的力量改变不了什么。” 他遥望了会儿奔流城的方向，又道：“布林登·徒利本就善战，这场战斗不会那么快结束。” 九铜板王之战（黑火的第五次叛乱）中，不少年轻贵族在此次战争中脱颖而出闻名七国，其中最为出色的是：布林登·徒利、史蒂芬·拜拉席恩（劳勃的父亲）、泰温·兰尼斯特和伊里斯·坦格利安（王子时期的疯王）。 巴隆爵士没再坚持出战，顿了顿，有些痛苦地道：“詹姆大人，我能感觉得到城下兵士的绝望，我们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攻破鳟鱼的城堡？！” 詹姆忽然想起了父亲曾经的格言———高踞坚城，以一抵十。 詹姆爵士撇了眼巴隆，动动嘴唇，道：“或许一万，或许更多………巴隆·史文，战场上容不得仁慈。” 最后的那句曾是老狮子对自己的教诲。 他踢了下马腹，转了码头，接着道：“但也无需不必要的牺牲。” 巴隆爵士一扯缰绳，跟着詹姆爵士朝最大的那面狮旗驱马而去。 哒嗒哒嗒。 达冯爵士看向驱马来到旁边的詹姆，尽是怒色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道：“我的表兄，鳟鱼的招还不少。” 詹姆爵士神色凝重地道：“达冯，今天的战斗该结束了。” 闻言，达冯爵士咬了咬牙，紧紧抓着剑把，道：“詹姆，刚才战士们差一点就爬上鳟鱼家的城墙了………” “是啊，但是鳟鱼家的油让他们滑下来了。” 詹姆爵士伸手拍了拍达冯的臂膀，又道：“你知道的，兵士们的主动撤退和溃退可是两码事，后者的士气很难恢复。” 大致算一下，今天兰尼斯特军队在奔流城下至少伤亡一千………达冯爵士满脸不甘心地闭了闭眼，随即大声道：“传令官，下达撤退的命令。” 嘟———嘟———嘟嘟嘟。 撤退的军号声传来，仿佛是来自天上诸神的赦令，让陷入苦战的兰尼斯特军队瞬间找到了逃离七层地狱的出口。他们慌乱地转身，脚步急促而杂乱，相互推搡、拥挤着，每个人都只想尽快远离这片死亡之地。 盔甲的摩擦声、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混乱的嘈杂。 兰尼斯特军队就像退潮的海水，迅速地从奔流城下撤离。 撤退的路上，一直沉着脸达冯爵士忽然怒声道：“该死的佛雷军队，他们竟是只在腾石河上游玩，根本没有按照约定一起攻城，他们违背了承诺！” 詹姆爵士拉了拉缰绳，调整了马儿的方向，看了眼表弟，道：“我听闻是几支巨弩就把佛雷家的兵士给吓回了渡口。” 沉默了下，他又道：“新侯爵还没有足够的威望让他的兵士们死战。” 达冯爵士稍稍扯了下缰绳，冷声一声，道：“我倒是觉得佛雷家只是在随意应付我们，我无法信任那些黄鼠狼！” 詹姆爵士拧起眉头，道：“但我们可以相信吉娜姑妈。” 达冯爵士张张口，随后耸了耸肩，道：“你说的对。” 詹姆爵士扯了下嘴角，道：“嘿，我的表弟，战斗才刚开始。” “我会的………” 默默地骑行了会儿，达冯爵士再度开口，他的声音里隐隐带着怒火：“克莱勃不是答应用投石机协助我们的攻城吗？今天他们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连个敷衍的行动都没有？！” 詹姆爵士侧头看向达冯，皱眉道：“达冯，我记得我没跟你说过，格林公爵会配合兰尼斯特的攻城。” “是的，他只承诺看心情往奔流城里扔几个石头。” 达冯爵士摊了下手：“很抱歉，詹姆，我现在………看谁都想踢一脚，我不该这样。” 詹姆沉默了下，安慰道：“我会帮你一起安抚西境的领主们，你要打起精神，让鳟鱼被雄狮的怒吼吓尿，我的表弟。” “我知道了，谢谢你，詹姆。” …………次日，清晨。 格林·克莱勃坐在岸边，低头读着杰赫里斯一世时期编纂的《法典》。 在征服七大王国后，征服者伊耿允许每个被征服的王国都拥有自己的法律和传统，而伊耿之孙———杰赫里斯一世则对王国的律法有不一样的设想，他费了几十年的努力，最终成就了七国共同承认的《法典》。 律法是维护统治的重要手段，翻阅着在他眼里漏洞百出的《法典》，格林领主开始为未来的王国新律做准备。 低头读着书页里的文字，他不禁捏了捏下巴，既然是新法典该有个新名字…………要不叫《格林法典》？ 畅想中的格林领主忽然抬了下眼睛，瞥了眼远处，便收回目光，继续读起手中的书籍。 没多久，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慵懒的女声传了过来：“早啊，爱读书的克莱勃公爵。” 说话的年轻女人留着一头黑色的短发，把黑色的睡袍穿的松松垮垮。 格林从书籍中抬头，看向了黑发女人身旁的安盖。 见领主的看向自己，安盖爵士颇为无奈地道：“大人，这位小姐跟我说有重要的事情面见您。” 格林的棕眸微动，视线移向黑发女人，道：“你昨天弄出的动静，我可以把你关进铁笼里的，你是我的俘虏，葛雷乔伊小姐。” 昨晚，鱿鱼溜进了防守严密的克莱勃营，被值守的安盖爵士用渔网抓住。 回想起来，格林领主只能说有些人的运气的确很好………她正巧碰上了安盖爵士，若是换成蒙顿………他看到的则是头颅被战锤砸碎的鱿鱼。 “噢，谢谢您的仁慈。” 阿莎·葛雷乔伊站在河岸边伸了个懒腰，随即脱下袍子扔在地上，迈着摇曳着身姿，踏入河中。 后背的肌肉线条分明，腰肢纤细，腰下圆润，在晨曦中她光滑的肌肤泛着金光。 腿很长………格林收回目光，翻起书页，继续看书。 清晨的阳光柔和地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 脚趾感受着河水的清凉，海怪的女儿不禁舒爽地呼了口气，随着她逐渐深入，水漫过她的膝盖、大腿，直至腰际。 随后，她伸展四肢，轻轻摆动双臂，如鱼儿般灵动地在河水中划出了一道道弧线。 在水里尽情游了一番，河水顺着阿莎身上的曲线滑落，她缓缓走了出来。 当阿莎弯腰捡起地上的袍子时，布蕾妮塔斯走过来，向她递去一件新袍子。 “你非常有魅力。”阿莎接过衣物，朝布蕾妮眨了下眼睛。 布蕾妮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阿莎，没有说话，默默回到守卫的位置。 甩了下头发上的水珠，阿莎披上袍子，一边整理着领子，一边朝格林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格林把书籍放到一边，看向来到面前的鱿鱼，指了指一旁的折叠木椅，道：“身材不错，请坐。” “我以为你昨晚上会亲自找过来‘审问’我。”说着，阿莎走动几步，伸手拿起折叠椅，随后放在了靠近格林的对面，这才坐了下来。 她伸出一只腿轻轻抬起，放在另一只腿上，嘴角微微翘起，带着诱惑的目光划过格林的身下，道：“我毕竟是擅自闯入，若是俘虏，你为我准备的那张床过于舒服了，所以我可是整个晚上都在等着你。” 由于河水的浸润，她稍显粗糙的皮肤看起来细腻了不少。 格林浅浅地笑了笑，语气略微冷淡地道：“葛雷乔伊小姐，今天晚上你能不能继续睡在舒服的床榻，取决于我们现在的谈话。” 阿莎靠在椅背盯了会儿格林，忽道：“有葡萄酒吗？麦酒也可以。” 格林的拿起身旁的酒袋，抛了过去。 阿莎接住，随即拔掉木塞，便………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她的举止如同一个男人。 待她一下子喝掉半个酒袋，她才停了下来，呼了口气，道：“克莱勃公爵，你对我这个‘俘虏’很仁慈，你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我还以为我的冒犯会吃不少皮肉之苦。” 格林神情平静地道：“不是每一次冒险都能碰上好运气。” 他的手指敲击了下椅子的扶手，继续道：“说吧，为什么要见我，而且是以这种看起来不是很理智的方式？” 目光看着格林，阿莎又灌了口酒，道：“我听闻你要进攻奔流城，而城下有河，我想你此时应该需要一个善于指挥船只作战的人。” 格林微微摇头：“我对攻破鳟鱼城堡并不感兴趣，那是兰尼斯特需要考虑的事情。” 他挥手阻止欲要开口的阿莎：“听下一个理由。” 阿莎微怔了下，她眨了眨眼睛，道：“或许，你可以试试让海怪的女儿成为你的床伴？” 格林微微皱了下眉头，道：“下一个理由。” 阿莎再次一怔，顿了顿，她靠在椅背，手掌捂着脸，叹气道：“看来………我在你眼里是一点魅力都没有，青绿之地的男人果然都不喜欢我这样的女人吗？” “蟹爪半岛有不少和你相似的女人，她们在维斯特洛很受欢迎。” 格林摊摊手，又道：“闲聊到此为止，葛雷乔伊小姐，我希望你跟我坦诚找上我的原因，这是我诚恳的建议。” “我接受您的建议。”阿莎脸上的笑容一敛，直起腰，看向了格林。 她继续道：“前段时间，我的舅舅———罗德利克·哈尔洛突然告诉我，效力于兰尼斯特的商人送来一封信，里面的内容是邀请我谈谈铁群岛的事情，而邀请者是已身亡的凯冯·兰尼斯特伯爵，以及您———格林·克莱勃公爵。” 沉默了下，格林微微点头，道：“凯冯伯爵在生前，的确与我一起商议过铁群岛的事宜（第379章），因为他的意外离世，我便没有继续关注。” 阿莎朝格林的方向前倾，她微微一笑，道：“那么，尊敬的克莱勃公爵，您找我是为了什么？” 格林微微耸肩：“或许我如今应该换个人谈判，我听闻铁群岛的新头领正在劫掠河湾地的海岸，之前………我们是担忧他会以西境为敌，所以才想着找你谈谈。” (本章完) 第434章 奔流城下12 阿莎·葛雷乔伊的眼睛不易察觉地颤动，她稍稍停顿了一下，她语气略微夸张地道：“噢———我叔叔竟没去造访兰尼斯港吗？” 她露出正在猜测的神情：“………难道他是打算在返航时，顺便问候一下，大家都说他最爱兰尼斯特家的港口。” 格林听后，笑了笑，他从容地摊开手，道：“其实攸伦·葛雷乔伊就算是劫掠了凯岩城，我也不会在意。” 阿莎先是一愣，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随即咬牙怒声道：“你在耍我玩？” 格林的语气仍是没有丝毫变化，平静地道：“你的叔叔很爱你，我听闻他在航行中把你许配给了‘破砧者’艾里（被鸦眼任命为了铁群岛总督），这让我瞧见了即将稳定的铁群岛。” 【艾里·艾枚克是铁群岛、艾枚克家族的家主，今年八十八岁。】 阿莎的手不禁握紧成拳，鸦眼没有因为她的“失踪”而想过放过自己，他的这个阴谋彻底粉碎了她以婚姻为筹码，赢取铁群岛其他势力支持的可能性。 她的手里只有十几条长船，而且人心也愈发浮动不安。倘若她不再采取行动做点什么，鸦眼甚至都不用亲自动手，就会有众多的人愿意把她绑起来送至他的船上，以换取丰厚的奖励。 这就是铁种残酷的游戏规则，这也将是巴隆大王女儿在其他人眼里的最后价值。 阿莎缓缓地将紧握的拳头松开，目光坚定地看向格林，道：“我要夺回我的海石之位，如果我要得到您的支援，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代价………”格林喃喃了一下，凝视了阿莎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地开口：“在我眼里，如今宣称为王的人，皆是叛乱者。” 随后，离开椅子，格林身姿笔挺地伫立在阿莎的面前，背着手，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她。 他的声音略带冷意：“或许你本身就有无比的价值，但是放眼整个七国，还有余力相助你的………暂时只有我一人。以你如今的艰难境地，倘若没有外力的支持，你将变得毫无价值。所以，并不是你要向我付出什么，而是你能用什么来交换我的支持，海怪小姐。” 说完，格林未等阿莎的回应，便抬脚离开，留下她独坐在那里。 ………… 宽敞的公爵营帐内，布蕾妮正有条不紊地收拾着餐盘。 就在这时，蒙顿和安盖并肩走了进来。 格林放下擦完手的毛巾，目光扫过他们，问道：“她怎么样？” 安盖爵士耸耸肩：“您离开后，葛雷乔伊小姐一会儿生气，又一会儿大笑………”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我怀疑她这里有问题。” 蒙顿爵士憨憨地补充道：“她还偷笑了，我瞧见了，大人。” 端着餐盘的布蕾妮爵士很是犹豫了番，开口道：“海盗………都不太正常。” 见他们的视线一下子集中过来，她垂下眼睛，顿了顿，解释道：“他们的生命里只有海浪和鲜血，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丧命，所以………他们………这是我从我父亲口中听到的。” 那个时候她还很小，父亲在跟宾客们探讨为什么铁群岛没有好音乐，当时………蓝礼也在场，她不由地认真倾听他们所说的内容。 见布蕾妮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格林不禁微笑，摆摆手，道：“谢谢你的建言，去忙吧，爵士。” 布蕾妮抬起清澈的蓝眼看了眼格林，随后微微颔首，朝帐门迈开了脚步。 安盖爵士瞅了眼布蕾妮的背影，朝蒙顿低声道：“她像不像歌谣中的无情骑士？” 蒙顿显得呆愣了的眼睛眨了眨，憨声道：“她只是不喜欢说话，她人很好。” 安盖爵士耸着肩膀，道：“她还很厉害。” 这时，格林略带嫌弃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两人也出去吧。” “遵命，格林大人。” “嘿嘿。” 布蕾妮返回帐内时，与她一同进来了几个学士，他们是格林领主为了处理河间地繁琐政务而组成的临时顾问团。 今天的第一个议题是海疆城。 “格林大人，这是杰森·梅利斯特伯爵的亲笔信。” 格林接过信件，道：“海疆城还有多少兵马和舰船？” 一个老学士扫了眼其他学士，略作思考后，出声道：“格林大人，我们推测他们至少有四千兵士和三十多艘舰船。” 读着海疆城效忠信的格林微微点头，待看完了信，便伸手抽出了一张空白的羊皮纸。 他拿起鹅毛笔沾沾墨水，眉头紧锁了会儿，道：“你们代我给杰森·梅利斯特写信，命令他尽全力协助马提尔·贝克爵士（家臣骑士马森的长子，第420章）进攻孪河城，时间………定为一个月后，告诉他………孪河城的军队如今几乎都在奔流城下，若是成功攻破孪河城………” 格林稍稍思索了会儿，接着道：“我会奖赏他孪河城的一半财物。” “遵命。” 鹅毛笔在羊皮纸上挥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格林很快就写好了调兵令，咚地一声，盖上了沼泽金盏印章。 待传令兵拿走调兵令，格林靠在了椅背，道：“下一个议题。” “大人，扎里大主教已在赫伦堡免费向民众发放面包，他已收拢了超过千人的难民，据说他宣称在虔诚的祷告中天上诸神赐予了指引，自称是七神在凡间的开拓者。” “是的，根据情报………扎里大主教把自己锁在赫伦堡的圣堂内闭关祷告，七日七夜，期间只用了面包和清水。” 一个年纪轻轻就秃顶的矮小学士接口道：“传闻不少七神分教的主教赞美他为七神秩序的守护者，有的人还称他为教会的拯救者。” “我们推测如此发展下去，七神教会很有可能会出现无法挽回的分裂。” 格林接过布蕾妮递来的酒杯，轻抿一口夏日红，道：“玫瑰的面包有消息吗？” 分坐在长桌两旁的学士们相互看了一眼，老学士微微摇头，道：“还没有具体消息。格林大人，玫瑰面包的目的地似乎仍在君临。” 一个中年学士稍稍犹豫了下，出声道：“或许，铁种对河湾地的骚扰未来会影响到玫瑰面包的数量。” 小玫瑰在等什么？ 格林的手指敲了敲椅子扶手，看向老学士，道：“艾兰多学士，以我之名，代我正式向托曼一世请求粮食援助，盖上鹰巢城公爵的纹章，署名为………河间地的救助者。” 艾兰多学士的学生项链轻声作响，他微微欠身，道：“遵命，我的大人。” 格林点点头，他的目光扫过在座众人，缓缓地道：“修士的事情交给修士自己解决，关于扎里大主教在赫伦堡的行动，我们只保持关注。” 停顿了下，他又道：“接下来讨论河间地农田的事宜。” ………… 下午，克莱勃营地的红叉戟河旁训练场。 “嘿嘿嘿，放心吧，物质很稳定。” 在哈林会长阴森的笑声中，两个兵士吃力又小心翼翼地把一个大陶罐抬到了摆满了石块的地方。待准备完毕，哈林会长像是小跑般来到格林的身旁，喘了会儿粗气，露出谄媚的笑容，道：“大人，一切就绪，让它被强力撞击………嘿嘿………您就能欣赏到烟火的表演。” “安盖，由你来。” 听到领主的命令，安盖爵士从箭袋中抽出一支箭，随后拉满弓弦，咻地一声，箭矢急速飞出。 然而，箭头撞在两个人头大的陶罐只发出了个“叮”的响声。 “需要强力的撞击………按照大人的要求………嘿嘿………智者加厚了陶罐的厚度，这样能保证投石机发射的安全。” “很好。”格林微微点头，顿了顿，侧过头，道：“蒙顿，试试用战锤砸中它。” 蒙顿憨憨地点点头，随后………他走出了几步，那全身板甲的宽胖身躯如同一座移动的堡垒。 他双腿微微弯曲，同时将手中的战锤高高举起。 顿了顿，如同猛兽的一声大吼中，他粗壮的手臂突然猛地向前一挥，战锤划破空气，狠狠地砸在了陶罐。 罐子被战锤打破，一道耀眼的绿光闪过。 轰———巨响仿佛要撕裂了空气。 石块四处飞溅，绿色的火焰瞬间喷薄而出，诡异的绿色，在空气中摇曳舞动。 绿火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像是要吞噬一切。 火焰与烟尘交织在一起，散发着陌客的气息，那里………形成了一片恐怖的景象。 格林声音打破了寂静无声的气氛：“可以了，做得很好，哈林会长。” 闻言，哈林会长讨好地搓了搓手：“您的满意是我们公会最大的荣幸。” 格林迈开了脚步，他伸手拍了拍走在身旁的哈林会长，道：“明天有劳你协助兵士们，将第一发‘大水果’送去奔流城。” “这依然是我的荣幸，嘿嘿嘿，非常非常的荣幸。” 格林瞥了眼远处，道：“哈林会长，请留下来参加今晚的小宴会，让我的封臣和骑士们一起为炼金术士公会的杰出贡献而庆祝。” 夜晚。 月光如水，红叉戟河旁的克莱勃营地正沉浸在一片欢腾的氛围之中。 营地中央，熊熊的篝火跳跃着，与清冷的月光相互交织。 长长的木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和美酒，晚宴的主菜是烤得金黄酥脆的鳟鱼。 月光下，乐师们弹奏着欢快的乐曲，悠扬的旋律在夜空中飘荡。 宴会已接近尾声，从开始就重复奉承的哈林会长已趴在桌上，嘴里偶尔喃喃着：“学城………卑劣………小人………” 欢声笑语中，安盖爵士大步穿过众人，来到主桌，弯腰在格林的耳旁低语了几句。 这时，哈林会长换了个姿势，嘴里嘟噜道：“智者………重现………” 格林轻瞥了眼他，道：“把她带到我的营帐，我一会儿过去。” 公爵营帐。 阿莎葛雷乔伊背着手在帐内来回走动着，安盖爵士则伫立在不远处，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爵士，不必紧张，既然你的领主让你把我带到这里，这说明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秘密。” 阿莎顿住脚步，动动肩膀，又道：“比起裙子，我还是更喜欢裤子。” 她动了动脚：“靴子也比凉鞋舒适。” 安盖爵士扯了扯嘴角，道：“尊贵的小姐，军营里没有其他女人，你换上的衣物是强盗送来的战利品。” “我可不是这里的唯一女人。” 阿莎的目光微动，她朝铺着地图的桌子挪动着脚步，道：“我听闻克莱勃公爵很不喜欢强盗。” 安盖耸了耸肩：“我的同伴都爱死他们了，他们的头颅可以换取荣誉。” 阿莎放声大笑：“你还挺幽默的。” 她站在桌前，低头打量着地图，又道：“幽默的男人，你来自哪里？看你的长相不太像青绿之地的人。” “美人鱼港。”安盖爵士骄傲地抬起下巴，心下补充：没错，他在那里重获新生，他早已是纯正的蟹爪半岛人。 “据说那里是个富裕的港口………”视线扫过地图，阿莎的手指很快在美人鱼港的位置上点了点。 没过多久，帐门的方向有了动静。 “葛雷乔伊小姐，夜安。” 格林进入帐篷，布蕾妮帮他脱下披风，随后与安盖一起离开了营帐。 见只剩下他们两人，阿莎微微一笑，道：“我还真是没想到今晚能与您独处。” “这说明你正在逐渐得到我的信任。”格林一边说着，来到酒柜前，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 端起酒杯，格林把其中一杯递给阿莎，道：“看多了权力的交易，骑士的骑士之心容易动摇。” 阿莎接过酒杯，抿嘴笑笑，道：“若是内心足够坚定，便绝不会动摇。” “或许吧，但我没有兴趣考验这种东西。”说着，格林在火盆旁的折叠椅上坐了下来。 顿了顿，阿莎忽地一笑，道：“克莱勃公爵，其实让我最意外的是几乎与您形影不离的众多护卫，我还真没瞧见过哪位领主身边随时都会有这么多人保护。” 格林抿口酒，道：“你应该听说过罗柏和泰温是如何身亡的，我是从他们的遭遇吸取了教训。” 阿莎挑挑眉：“我听到更多的是您是青绿之地最强大的骑士之一。” 格林摊摊手：“我擅长的是射箭和骑枪，倘若遭到刺杀，它们不足以我从容应付。” 停顿了下，他看向她：“想到解决独眼海怪的法子了吗？” (本章完) 第435章 奔流城下13 “我猜的没错，你也对我的那位好叔叔感兴趣。”阿莎挪动脚步，一只手搭在格林的肩膀上，弯腰看向他。 她一边说着，一边扯了扯领子，让他瞧见自己那看起来就弹性十足的饱满。 格林领主只是淡定地瞥了一眼，道：“葛雷乔伊小姐，你很聪明，的确是如此，我不想见到七国出现另一个混乱之源。” “您可以称呼我为阿莎。” 阿莎的大眼微颤：“看来疯狂的鸦眼为青绿之地带来了巨大的不安。” “或许你能让事情变得稍微简单一些。”格林微微抬起下巴，指了指对面的空椅，又道：“请坐，阿莎小姐。” 阿莎优雅地抿了口酒，缓缓放下酒杯，酒杯与桌面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接着，她微微一笑，修长的腿一伸，掠过格林的腿，随后毫不羞涩地张开双腿，直接坐在了他的大腿之上 四目相对，一阵沉默后，阿莎垂眸看了眼已抵在自己小腹的匕首，忽然轻轻叹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您这样会让我非常怀疑自己的魅力。”‘ “抱歉，身为猎人，有些习惯并不受我控制。”说罢，格林收起了铁金库赠送的礼物———瓦雷利亚钢匕首（第335章）。 见此，阿莎的下身动了动，随即伸出双手搂住格林的脖子，勾着唇角，道：“本以为我能轻易地俘获年轻公爵的身和心，没想到反而是我的心先被你俘获，你是个堂堂正正的坏人………” 她的呼吸变得逐渐粗重，再次动了动身子，声音略微沙哑地道：“海怪的女儿最爱这样的男人。” 阿莎正低下头时，却被格林制止，他食指的指腹抵在了她的额头。 “海怪的女儿应该更爱海浪和船。” 阿莎迷离的眼睛闪过一丝亮光，她微微停顿了下，淡红色的厚唇轻启：“但强大的男人可以庇护我和我的孩子一生，我没有理由不爱你哦。” 然而，当她再次要低下去时，格林的手指却是纹丝不动。 这让她的小脸上顿时浮现怒红色。 “你可以坐着不动，你只需享受欢愉！” 她缓了缓，勉强挤出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在这里留下你的种，然后让他继承海石之位，这就是我想到的提议，如何？” “听起来不错………” 阿莎欲要开口却是整个身体突然被抬起，她下意识地反抗，然而………她感受到的只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 他的力量如同汹涌的海浪，让她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但我想听听别的提议。” 阿莎被格林扔在空椅之上，虽然力道不大，但她感受到了莫大的耻辱。 她的双手紧紧抓着两旁的扶手，怒声道：“我要跟你决斗！” 说完，她便扑过来，但很快又被格林重新扔了回去。 格林耸耸肩：“等你继承了派克城，我或许会考虑接受你的挑战。” 阿莎准备起身的动作一顿：“你愿意助我夺回属于我的权力？” 她又追问：“你想得到什么？” 格林坐了下来，顿了顿，道：“阿莎小姐，我提议我们合作，先把鸦眼送去见陌客。” 他摊开双手，就继续道：“除掉了鸦眼，你父亲的兄弟………只剩下伊伦·葛雷乔伊，据我了解他更像是一位虔诚侍奉淹神的牧师，我想这样的人不会对你产生威胁，或许他还会成为你的助力。” 【伊伦·葛雷乔伊是巴隆大王同母最小的弟弟，在葛雷乔伊叛乱中，伊伦因为长船沉没而几乎溺死，死里逃生的经历令他的精神得到了重生，从此便致力于崇拜淹神。】 见阿莎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格林便解下腰间的酒袋抛向她。 “你真是周到，公爵大人。”接住酒袋，阿莎朝格林扬起微笑。 咕咚咕咚，她仰头灌了会儿酒，随后用手背擦拭了下嘴角，道：“鸦眼不好杀，无边无际的大海是他最好的堡垒，而且………他无比狡猾。” 阿莎觉得选王会一结束鸦眼便带着铁种离开铁群岛劫掠，是害怕自己有可能会被困在那里。 他知道只要巴隆大王的继承人还在，他的海石之位下不会缺少观望者和投机者。 她不禁拧起眉头：“根据我的调查，鸦眼还掌握着邪恶的力量，他在他的红船上蓄养着魔法师和邪恶的巫师。” “鸦眼似乎不大满意铁种信仰的淹神。” 听到格林像是在感慨般的声音，阿莎的眼眸忽然一动，她的牧师叔叔绝不会容忍不敬淹神的鸦眼坐在海石之位。 她看向他：“我不得不承认您很敏锐，也怪我………因为伊伦叔叔跟随鸦眼出航，我便没想过信任他。” 格林举杯示意：“若是有了共同的敌人，信任反而是其次的，海怪小姐。” 阿莎点点头，捏着下巴，道：“我会想法子联系上伊伦叔叔。” 格林浅尝一口酒，道：“鸦眼最好的猎杀场不是在海上。” 阿莎晃晃酒袋，顿了顿，道：“您是想把他引到陆地上？” 她思索了下，微微摇头：“这很难，每个狡猾的海盗都知晓陆地上最危险，何况他是鸦眼………他带领铁种头领们出去劫掠的事情便能知晓，他对危险很敏锐，他不会让自己陷入陷阱。” “贪婪的海盗从不畏惧滔天巨浪，不是吗？” 格林盯了会儿阿莎，继续道：“海怪小姐，你似乎还忘记了一个重要筹码。攸伦·葛雷乔伊可以利用婚配来绑住你的手脚，但那个人不行，按照法理………另一个海怪才是巴隆头领的第一继承人，若是他回来，攸伦便是篡夺者。” 阿莎不禁眨了眨眼：“我那个………被临冬城公爵披上黑衣的临冬城亲王？咳，您指的可是我弟弟———席恩？” 格林不禁笑了笑，随后点点头，道：“是的，席恩·葛雷乔伊是你父亲唯一的儿子，我想………倘若鸦眼听到你弟弟要返回铁群岛，他会冒一下风险的………生性狡猾的人更不会相信其他人的忠诚，他不会选择借用其他铁种之手。” 见阿莎的眼睛动来动去，格林的手指指向她的胸口：“若要成为合格的统治者，理应拥有如海洋般宽阔的心胸，我倒是觉得你口中的临冬城亲王，应该很愿意辅佐自己的姐姐。” 闻言，阿莎看着格林咧嘴笑：“除了鸦眼，我的统治能容下任何人。” 接着，她脸上的神情一敛：“我只担忧我那好弟弟当守夜人当的太过开心。” “那就要考验你的拳头和舌头了。” 格林摊摊手：“作为合作的诚意，我会让你弟弟安全离开绝境长城，回到姐姐的身边。” 第一步的合作达成，阿莎丝毫没有提及她或席恩的安全问题，身为海怪的子女………若是畏惧风险，便没有资格争夺海石之位。 “作为我的诚意之一，我现在是否该服侍你………” 离开椅子，她缓缓靠近：“除了留种的地方，我还有这个………” 她的双手微妙地动了动，随后又咬咬自己的下嘴唇：“加上………这里………”她的手掌贴在了格林的胸膛，视线缓缓向下：“或者是不让人怀孕的部位，海怪的女儿不惧挑战，也享受痛苦。” 格林抓住她那缓缓向下的手，道：“作为回报，鸦眼的东西都归我。” 阿莎的眼眸微颤，她咯咯发笑：“当然，这是我听过的………最美妙的情话。” ………… 阿莎由布蕾妮爵士相送，格林则是来到地图前，他的视线定在了绝境长城的位置。 ………… ………… 轰——— 次日，奔流城宁静的早晨被邻红叉戟河塔楼上突然燃起的绿火所打破。 城墙上和城墙下充斥着惊恐的人群。 书房的窄窗前，布林登·徒利神色凝重地望着仿佛要融化掉塔楼的绿色火焰。 布林登的护卫队长直接推开房门而入，急切地道：“大人，我们的塔楼遭受了………” 布林登沙哑而沉稳的声音响起：“我已经看到了。” 来到领主的身旁，护卫队长也透过窗户望向外面：“野火，是克莱勃的投石机抛来的野火！” “不要惊慌。” 布林登望着如奔腾的水流般从塔楼上倾泻而下的绿色火焰，下达了命令：“立刻疏散南面的所有兵士，让他们暂时躲进屋内。” “遵命！” 护卫队长刚要离开，传令官穿过敞开的书房门，大步而入。 “公爵大人，兰尼斯特军营有军号声，他们要发动攻城战。” “我知道了，立刻备战。” 听到命令，传令官立刻转身离开。 护卫队长顿住脚步：“大人，克莱勃今天很有可能会配合兰尼斯特的进攻，水闸那边………是否需要做好准备？” 布林登深邃的眼睛眯了眯，道：“还不到时候，我们今天继续用滚油来款待兰尼斯特。” “可是………克莱勃的野火………” “那边由我亲自守护，你立刻去传达我的命令。” 红叉戟河南岸。 站在格林身旁的哈林会长嘿嘿发笑：“大人，大‘水果’的表现可还满意？” 继续遥望了会儿奔流城上的黑烟，格林开口问道：“哈林会长，倘若要摧毁奔流城，需要多少枚大‘水果’。” 哈林会长搓了搓手，回道：“若是真要摧毁，以投石机………嘿嘿………数千枚都不一定能做到，但………嘿嘿………我想投石机能把一百枚大水果扔进里面，恐惧就能‘毁灭’掉奔流城。” 格林收回目光，道：“果然是智者，你们不仅懂得魔法，也懂得人心。” “感谢您的赞美，伟大的格林大人。其实我们除了野火………” 哈林会长稍稍靠近，再度推荐炼金术士工会曾经闻名七国的烟火表演。 他迫不及待地重新站在人们的面前，重现火术士的逝去的荣光，与学城一较高下。 “我会给予你们机会的。” 顿了顿，安盖爵士驱马奔驰而来，大声道：“格林大人，兰尼斯特正在集结军队。” 格林看了眼逐渐耀眼的太阳，吩咐道：“再扔一枚大水果，今天的训练便结束，明天的这个时间再继续。” ………… 兰尼斯特营地。 詹姆爵士大步而来，拧紧眉头，道：“达冯，是你下达了攻城的命令吗？” “快速集合。” 高台上的达冯··兰尼斯特高喊了一句，这才朝詹姆露出激动的神色：“克莱勃公爵向奔流城投射了威力很大的野火，鳟鱼的兵士都乱了，我们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听到野火，詹姆爵士的眉头拧得更紧，顿了顿，道：“我的表弟，但是你也太过着急了，兵士们根本没有准备。” 闻言，达冯爵士环顾了下乱糟糟的兵营，张张口，道：“我知道的，詹姆，但是………” 他紧了紧拳头，沉默了下，道：“距离瑟曦定下的三个月期限，只剩下两个月不到了，我必须抓住机会。我的表兄，这是我接任西境守护后的第一战，我绝不能失败。” 他咬紧牙：“这也是兰尼斯特家族失去了泰温大人和凯冯大人后的第一战，我要让七国皆能听见他们所熟悉的雄狮怒吼。” 詹姆爵士轻叹口气，他拍拍表弟的肩膀，道：“我和巴隆爵士一起去维护兵士们的秩序。” 达冯爵士朝詹姆离开的背影，忽然喊道：“詹姆，你能不能帮我从克莱勃公爵手上弄到一些野火？” 詹姆爵士似乎没有听到达冯的请求，他的脚步只是不易察觉地微顿了下。 第二天，阴沉沉的清晨，克莱勃的三架投石机同时向奔流城射出了三枚野火。 这让昨天攻城失利的兰尼斯特军队再次在奔流城下集结，并发动了攻城战。 第三天是五枚野火，然而兰尼斯特军队却是没有了行动。 当天傍晚，御林铁卫、巴隆爵士送来了詹姆的亲笔信，内容是提议兰尼斯特-克莱勃-佛雷三家召开一场关于奔流城的战争会议。 格林放下信件，看向巴隆·史文，道：“白骑士，这里面似乎没有写上召开会议的地点和时间？” 巴隆爵士恭声回道：“尊敬的格林公爵，詹姆爵士让我向您转达，如果您同意召开会议的话，地点和时间由您来决定。” (本章完) 第436章 奔流城下14 格林修长的手指敲击几次桌面，道：“爵士，你此刻是什么身份？兰尼斯特的使者，还是御林铁卫？” 巴隆·史文微怔了下，道：“格林公爵，我的身份始终是御林铁卫。” 停顿了下，他又补充道：“我是奉御林铁卫队长、詹姆爵士的命令而来。” “回答的很好。” 说完，格林离开了椅子，来到酒柜前倒着酒，很随意地开口道：“那么，兰尼斯特召开此次邀请我参加作战会议的目的是什么？” 一手一个，格林拿起倒好的两杯酒，挪动脚步，来到巴隆的面前，像是打趣似地道：“告诉我，他们有什么阴谋？” 巴隆爵士身材壮硕，他年轻、勇敢、有礼………不少人私下传言，他算是为数不多的没有玷污了御林铁卫荣誉的骑士之一。 巴隆爵士愣愣地接过格林递来的酒杯，道：“我想………没有什么阴谋的。” 格林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你保证？” “我………”巴隆爵士动动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格林打了个手势，布蕾妮爵士立刻带着护卫离开，帐内只剩下了他和巴隆爵士。 此时，巴隆爵士终于想到了得体的回复：“尊敬的公爵，您或许不信任我，但您可以相信詹姆爵士的荣誉，还请您放心这次的邀请。” 格林的目光微动，他凝视了会儿巴隆，嗤笑道：“你要我相信‘弑君者’的荣誉？” 巴隆爵士脸上出现怒色，但他没敢在七国闻名的名将面前发作，声音僵硬地回应：“詹姆大人的荣誉我没有资格评价，但我承认他是七国最出色的骑士之一。” “又是一个不错的回答。”格林稍稍感慨了下，唇畔浮出一抹笑意，接着道：“看来你很喜欢詹姆。” 巴隆爵士挺了挺胸膛：“他教导我剑技，教导我如何带领军队作战，他如同我的老师………我尊敬他，我崇拜他。” 格林发笑，顿了顿，他却忽然直视巴隆：“那么，你肯定愿意为詹姆而赴死了，爵士？” 巴隆爵士只是犹豫了一瞬，便大声回应：“若是不违背荣誉，我当然愿意！” 他也直视格林：“公爵大人，我披上白袍的那一刻，已有了为荣誉而牺牲的决心。” 格林头疼似地揉了揉头，叹气道：“詹姆爵士身为御林铁卫的队长，却把你这样的人继续留在了御林铁卫，你如此回答，等我回到君临，也可以放心地清算一些事情了………毕竟我和詹姆是好友，我不好太过让他为难。” 巴隆爵士握紧了拳头：“克莱勃公爵，请恕我决绝您的羞辱，若是没有其他事情，还请准许我………” 格林打断了巴隆的言语：“怎么会是羞辱，我是在坦诚事实而已。” “我绝对没有………” “听我说完。” 格林的声音带着冷意：“你的兄长，石盔城（风暴地）的继承人，唐纳尔·史文。” 听到兄长的名字，刚刚还满脸怒色的巴隆爵士直接僵在了原地。 格林继续道：“我听闻你兄长先后向四个国王宣誓效忠，蓝礼、史坦尼斯、乔佛里、托曼………我挺佩服他的，因为他还活着，而且史文家族也安然无恙。” 他伸出食指，指向巴隆：“而你，一个毫无荣誉可言之人的弟弟，竟披上白袍，站在国王的身边………我在想，倘若你的兄长某天又加入叛军，并带着军队冲进王座厅，你会怎么做？身为御林铁卫，在国王和家人之间，你会如何选择？你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弑君者？” 格林的话音落下，巴隆爵士不禁后退一步，大声道：“这种事太疯狂了，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格林凝视着巴隆，道：“但这种事，却在你所崇敬的詹姆爵士身上发生过，不是吗？而他，选择了弑君。” “不。” 巴隆爵士大摇其头，语气坚定地道：“我以………我的剑、我的荣誉和我父亲之名起誓，我绝不会背叛我的国王！” 踏~踏~ 格林走动几步，来到了巴隆的面前：“说的是漂亮，但如何叫我相信你？别忘了，你父亲………古利安·史文伯爵曾背叛过坦格利安国王，还有………据我所知，史坦尼斯和蓝礼起兵叛乱的时候，他的石盔城选择了观望，这算不算是对乔佛里的背叛？” 巴隆爵士额上满是冷汗：“格林公爵，我兄长是我兄长，而我是我………我父亲………他不是观望，他是生病了，所以才………” 他勉强挺起胸膛，声音难掩慌乱：“而且，御林铁卫起誓不封地、不娶妻和不生子，只对国王效忠。” “我是想相信你的。” 未待巴隆的紧张有所缓解，格林继续道：“但是我又怎么放心把国王的安全交给………出自如此家族的你呢？爵士，这就是事实，希望你能理解我的为难。” 巴隆爵士忍不住争辩：“可………可是………泰温大人已宽恕了我的家族，格林公爵，乔佛里国王也赦免了我父亲和我兄长！” “但他们已投入了诸神的怀抱。” 格林回到桌前，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夏日红，接着道：“以前，有泰温公爵守护国王，虽然我有时候不理解他的一些处置，但他是国王的外公，我相信他会保护好他的国王。” 他轻叹口气：“众所周知，红堡发生了一场悲惨的意外，这让年纪小小的托曼坐上了铁王座，而我身为他曾经的老师，我有责任保护好他，至少………剔除他身边的不可靠之人。还有，身为七国的公爵之一，我有义务惩罚那些犯下过背叛之举的家族，以维护铁王座的威远。” 格林朝脸色苍白的巴隆爵士举了举杯，又道：“剥夺爵位、土地和城堡，或是砍头，或是披上黑衣………只有让背叛过王国之人遭受应有的惩罚，动乱的七国才能迎来真正的和平，白骑士。” 巴隆爵士不禁踉跄了下，道：“不，不，您的行动只会让七国变得更加混乱………石盔城已被赦免，我………我会向国王请愿………” 格林的轻笑声让人不禁胆颤：“巴隆·史文，我想你不会幼稚地以为你能阻止我吧，或者说是………我要处决叛徒，跟你有什么关系？” 巴隆爵士上前一步，哀声道：“不，请相信我。大人，我父亲是忠诚的，我保证。我兄长………他也每天都在忏悔自己曾经的错误，他绝对不会再背叛，我可以代他起誓。”凝重的沉默中，格林看着他，脸上闪过一丝不忍。 “爵士，我曾亲眼目睹过你在比武场上的英姿，还听闻过你在君临之战的英勇表现，若不是为了铁王座………” 顿了顿，他再度叹气，他的语气带着一股真诚：“我跟你坦诚，也是希望你能尽早明白你家族和你自己的真实处境。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拯救石盔城和你的家族。” 绝望的巴隆爵士似乎抓到了那唯一的光：“您是说………” 踏~踏~踏~ 缓缓走过来，格林伸手抓着巴隆的肩膀：“凡事皆有代价，倘若你想要守护你所珍视的家人，你也能做到不惧牺牲吗？荣誉和家人之间，只能选择一个的时候，你又会如何抉择？” ………… ………… 河湾地，盾牌列岛，橡盾岛的赫威特伯爵镇。 位于赫威特伯爵镇的海港之上赫威特城堡虽小但很坚固，厚厚的城墙，橡木门上嵌铁钉，令人想起其家族的古老纹章：蓝白斜纹上一面镶钉橡木盾牌。 此时，赫威特城堡的城门被砍倒焚毁，绿色的塔楼上高高飘扬着葛雷乔伊家的海怪旗，城墙上走动的是手执长矛和斧子的铁种。 “我们赢得了岩石、树木和破烂物品，外加玫瑰家族的敌意！” “担惊受怕的应该是玫瑰家族！他们打得过深海中的海怪吗？我们可是夺下了他们的盾牌，并砸得粉碎。” “但我听说玫瑰公爵的儿子们正在备战，很快整个河湾地都将聚集起来对付我们。” “玫瑰的军队？或许他们能在陆地逞些威风，但在大海，海怪至高无上！” “是的，让玫瑰军队集结是攸伦陛下的意图，不然他怎会命我们放走赫威特城堡的信鸦？” 各种声音中，走在前头的伊伦·葛雷乔伊（鸦眼的弟弟）和纽特船长顿住了脚步，前面就是城堡的大厅………里面正举行一场喧闹的宴会。 纽特船长体格粗壮，有着罗圈腿和长胳膊，他望着前方，脸色阴沉地道：“鸦眼派我们去对付橡盾岛的舰队，他的人则占领城堡和村庄，夺走那里的所有财物和女人，而我们连个像样的战利品都没有得到！” 伊伦·葛雷乔伊的身形又瘦又高，他穿着一件粗麻材质的黑袍子，长长的头发与胡须里缀满海草。 他缓缓地开口：“纽特，若是不想被割下舌头，你应该学会沉默。” 纽特船长嗤笑：“然后我会成为‘宁静号’的船员吗？” 伊伦转过头扫了眼身后的船长们，道：“陛下向我承诺，下一次的战斗，他的人对付敌人的舰队，劫掠城堡则交给我们。” 纽特船长耸耸肩：“那下一个敌人的城堡肯定是防守严密，我可不敢相信鸦眼会那么好心。你呢？伊伦大人，你相信他吗？” 海风吹过，露出了伊伦长发下的黑眼睛和鹰钩鼻：“我只信仰淹神。” “其实我很好奇铁种只能在淹神和黄金选一样的时候，会做出什么选择。” 众人哈哈大笑，但在伊伦淡漠的视线下，他们马上安静了下来。 “走吧，攸伦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不要让他等太久了。” 赫威特城堡的大厅内，满座都是效忠于攸伦的头领和船长们，他们的身上多出了宝石戒指、珍珠玛瑙项链、宝剑等新装饰。 他们正在相互炫耀自己斩杀多少敌人，赢得多少战利品………饮酒，吆喝，推推攘攘。 “别看了，你们自己找位置坐下吧。”说完，伊伦便随意在高台下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按照伊伦的身份，他可以坐在高台之上，但他不想跟鸦眼距离太近。 宴会的食物很丰盛，有橡盾岛的美酒和带血的半熟烤牛肉、填鸭、一桶桶新鲜螃蟹。 倒酒的女仆们尽穿着精致的羊毛布和华丽的天鹅绒，她们是赫威特伯爵的夫人、女儿和儿媳们。、 何索·哈尔洛（哈尔洛岛、闪光塔头领，他属于阿莎舅舅家族的旁支）正吮吸一根骨头，见伊伦坐在了自己身旁的位置，他便吐掉口中骨头，道：“伊伦大人，你终于到了，瞧瞧………” 他伸出手指指向一处：“那个是亨佛利·赫威特伯爵的夫人，虽然年纪大了点，还有点发福，但还挺迷人的。该保护她们的男人跟着玫瑰公爵在风暴地攻打风息堡，若是这里的消息传过去，知晓赫威特家族的女人都在伺候铁种，我真担心他会当场气死。” 伊伦瞥了眼何索头领，道：“这是鸦眼的安排。” 何索头领咧了咧嘴：“他知晓铁种们好多年没有从青绿之地抢到贵族女人当盐妾了。” 盐妾是铁群岛传统里的情妇，一个铁种可以同时拥有多名盐妾，但只允许有一名铁群岛土生土长的铁种妻子，称为“岩妻（不是错别字）”。 伊伦收回目光，道：“鸦眼或是期盼玫瑰多长出铁刺，好让海怪多流点血。” 何索头领俯身凑近，压低声音，道：“跟随鸦眼出发前………罗德利克族长（阿莎舅舅，第413章）特意嘱咐过我，让我在青绿之地收着点，他只你准许我劫掠黄金，这真是让人为难的命令。” 伊伦的黑眼微动：“你这是要出卖罗德利克头领？” 何索头领摊摊手：“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的侄女并不知晓她舅舅命我跟随鸦眼的事情。” 顿了顿，伊伦语气平静地出声道：“他是为了保护阿莎才如此安排。何索·哈尔洛，你还有什么要向我透露？” (本章完) 第437章 龙之号角 何索头领嘿嘿笑：“阿莎小姐可不会老老实实地嫁给老头，她可是海怪的女儿。” 喧闹声中，伊伦顿了顿，道：“我也是她叔叔，我不会让她嫁给艾里·艾枚克。” 何索头领摸了摸络腮胡：“然而，除了阿莎自己，没人能阻止我们的国王。” 伊伦语气平静地强调：“我会阻止他的。” 何索头领靠的更近，低声道：“伊伦大人，别忘了，选王会上………是你将浮木王冠亲手戴在了鸦眼的头上。” 伊伦瞥了眼何索头领：“是淹神扶他登上海石之位，而他却不敬淹神。” 何索头领看了会儿脸上没有表情的伊伦，沉吟了下，道：“据说鸦眼驱使宁静号上的巫师，鸦眼以血祭满足风暴之神。” 他看了眼左右，压低声音道：“否则鸦眼怎么敢向西航行如此之远？按照惯例，我们都是沿海岸线前进………这倒是的确让玫瑰的封臣连个防备都没有，铁种轻而易举地横扫了盾牌列岛。” 伊伦牧师虽然神情没有变化，但他的手握紧了酒杯：“不敬神的攸伦将引来淹神的愤怒。” 他再次强调：“我会阻止他的。” 何索头领暗暗打了个手势，见此………坐在附近的哈尔洛船长们纷纷跟身边之人大声说话、高举酒杯。 他这才朝伊伦开口道：“你和鸦眼虽然都是海怪的骨血，但他如今掌握了一切，你若是独自反对他，这和送死并没有区别。” 伊伦恶狠狠地瞥了何索一眼，铁群岛流传………他的一瞥能让井水腐败，让妇女绝育。 “淹神会帮助勇士，不会眷顾那些暴风雨来临时畏缩在甲板底下的人。我有淹神的支持，我的力量来自于大海，鸦眼无法与之抗衡。” 伊伦拿起酒杯抿了口酒，接着道：“海浪遇上高山时或许会散开，然而它们必将卷土重来，一波接一波，直到最后，山脉成了鹅卵石，很快，连鹅卵石也被卷走，永远沉淀在海底。” 何索头领怔怔地看了会儿伊伦，他挠挠脸颊上的短胡，道：“海浪？鹅卵石？这种东西能对付鸦眼？” 伊伦放下酒杯，他的语气不变：“铁种将成为海浪，我指的不是那些大人物，而是铁群岛最普通的铁种………日常耕地捕鱼的人们。船长和头领们扶持鸦眼，愤怒的海浪将把他推翻。我会让铁群岛的每个村镇都听见我的声音，不敬淹神的人没有资格坐在海石之位。” 何索头领耸耸肩：“我充分感受到了淹神的愤怒，但我觉得………比起海浪，或许哈尔洛岛头领（阿莎的舅舅）更能帮到你的行动。” 伊伦轻瞥了眼何索：“他是为了阿莎而行动，不是为了淹神。” 何索头领摊了摊手：“这有区别吗？” 没有理会何索，伊伦的视线望向高台之上………鸦眼此时坐在橡盾岛领主的位置上，一个漂亮的少女坐在他怀里，她的身材丰满，赤着双脚，衣衫凌乱。 伊伦收回目光，道：“她是谁？” 何索头领望了眼高台的方向，道：“法莉亚·佛，是亨佛利·赫威特伯爵的私生女。鸦眼夺取赫威特堡之前，她得在桌边服侍赫威特伯爵夫人她们，然后跟仆人一起吃饭。” 高台上，鸦眼用他的蓝嘴唇亲吻法莉亚·佛，她咯咯地笑，然后在他耳边低语，他又微笑着吻她。 法莉亚伸出胳膊围住鸦眼的脖子，她又凑着他耳朵轻声说了什么，他顿时放声大笑。 鸦眼把手中酒杯往桌上重重地一敲，喧闹的宴会逐渐安静了下来，纷纷朝高台望去。 他扫了眼下面的人群，咧了咧嘴，扬声道：“尊敬的赫威特堡女士们，我的小甜心为你们身上的衣裙而感到担心，她不想让精致的它们沾上油污、酒水或肮脏的手指印。” 最后，他高声宣布：“所以，我命令你们全都脱光！” 鸦眼的话音落下，大厅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亲眼目睹过海盗凶残的赫威特家女人们别无选择，她们很清楚拒绝了鸦眼的后果只会更严重。 她们只能服从，最年幼的女孩在哭泣，她母亲低声安慰她：“你父亲会用赎金换取我们平安的，你要坚强，我的女儿。” 她不敢多说，含着眼泪帮女儿解开背后的丝带。 ………之后，赫威特家女人们继续为海盗们服侍，她们捧着满满的酒壶，光着身子沿桌边走来走去，往一个个空杯子里倒酒。 在法莉亚的示意下，有个赫威特家女儿战战兢兢来到旁边倒酒。 哗啦啦——— 由于手臂的颤抖，有几滴酒落在了桌上，法莉亚斥道：“肮脏的东西，连酒都倒不好吗？” 赫威特家女儿吓得连忙下跪：“请………请您………请求您的宽恕………” 法莉亚·佛厌恶地扫了眼她的身体：“原来没有了漂亮的裙子，你比厨房小妹还下贱！………不许哭，你若是敢掉眼泪，我就让陛下把你赏赐给他的兵士们！你可以滚了，给我从这里爬下去，快！” 赫威特家女儿哽咽着缓缓爬下阶梯，法莉亚还没来得及感受报复的畅快，却发现………鸦眼的视线正盯着那女人动来动去的后圆。 她立刻警惕地挪动身子，挡住了鸦眼的视线：“陛下，她就是条低贱的母狗，您别看她们平时装模作样，其实………” 她故意压低了声音：“只要我赫威特伯爵有事离开城堡，这些女人都会变成荡妇，比女支女还下贱，我都是亲眼所见。” 她掀开自己的上衣，露出硕大的饱满，接着道：“我跟那些下贱的荡妇不一样，您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国王陛下。” 攸伦·葛雷乔伊捏着下巴，打量了下她的曲线，玩味地道：“第一个男人？” 闻言，法莉亚搂着攸伦的胳膊晃了晃：“噢———我为了学习骑马，跟那些荡妇一样，把第一次给了马儿，我太遗憾了，早知道我应该拒绝上马术课。” 鸦眼哈哈大笑：“宴会过后，她可以从她们的衣柜里随意挑选衣服，这是你第一次的赏赐。” 说完，鸦眼推开激动不已的法莉亚，跳上了桌子。 “船长们！头领们！” 众人一边敲打酒杯，一边以脚跺地。 “攸伦！攸伦！攸伦！攸伦！攸伦！” 喧哗渐渐平息之后，鸦眼展开双臂，扬声道：“这是你们尝到的第一口，只不过一小口，我保证带着你们一起分食整个青绿之地！” 众人顿时疯狂地齐喊：“攸伦！攸伦！攸伦！攸伦！攸伦！”沿墙排列的火炬光芒四射，鸦眼的眼睛和嘴唇仿佛泛着诡异的蓝光。 “海怪抓住猎物就决不松手，我需要坚强有力的人来守住这些岛屿。” 盾牌列岛的四个岛屿，鸦眼除了把位于西边的灰盾岛留给投靠自己的人，其余三岛皆册封给了他的“反对党。” 鸦眼的礼物中必然带有毒药………伊伦牧师闭上了眼睛，那些因为鸦眼国王意外的慷慨而正激动的三个头领，他们将首先承担玫瑰的怒火。 封赏结束，鸦眼招呼赫威特伯爵夫人再添一杯酒，然后把手中酒杯高举过头。 “举起你们的杯子，向盾牌列岛的新领主致意！” 众人齐喊：“攸伦！攸伦！攸伦！攸伦！攸伦！” “把水桶注满泉水，带上每一袋谷物，每一桶牛肉，尽可能多的绵羊和山羊。伤员中摇得动桨的就去划船………其余人留在这里，帮助新领主守卫他们的领地。” 鸦眼再次举杯：“我们明早扬帆起航，” 屋外的太阳已经落下，黑暗聚集在城墙之外，但燃烧的火炬闪烁着橙红光芒，散发出烟雾聚集在大厅的上方，仿佛一片灰云。 何索头领抱怨声传进了伊伦的耳朵：“该死的，鸦眼果然不喜欢我！” 伊伦睁开眼，瞥了眼何索，道：“新领主的头衔可不是好东西，鸦眼是还没打算取你的性命。” 何索头领咧嘴笑：“我不是傻乎乎的纽特船长，鸦眼把橡盾岛赏给了他，你看他………都快要高兴疯了。” 伊伦望了眼正大声叫喊的纽特船长，点点头，道：“进大厅之前，他还恨不得扭断鸦眼的脖子。” 何索头领耸耸肩：“鸦眼不仅疯狂，还很邪恶，而且喜欢玩弄人心………怪不得罗德利克头领愿意支持阿莎小姐。” 伊伦沉默了下，道：“倘若阿莎有脑子，她就该找个青绿之地的领主结婚，住进她男人的城堡，远离海洋和鸦眼。” 闻言，何索头领皱了皱眉头，道：“伊伦大人，你不看好你的侄女？” 伊伦望了眼没有了鸦眼身影的高台，道：“若是阿莎再次出现在铁群岛，等待她的是最为残酷的局面，铁种没有怜悯。” “她最残酷的结局是继承他舅舅的十塔城………”说着，何索头领忽然止声，停顿了下，道：“应该是找你的。” 说完，他便伸手捡起之前扔掉的骨头，含在口中继续吸了起来。 鸦眼的一个混血私生子来到了伊伦的身后，他是个十岁男孩，有着蓬松的鬈发和泥浆色皮肤。 “伊伦大人，陛下请你过去。” 伊伦看了眼自顾自地喝酒和啃骨头的何索头领，随即起身离开了桌子。 伊伦随鸦眼的私生子走上一道蜿蜒的石阶梯，随着攀爬，欢闹的声音逐渐减弱，直到最后，只剩下靴子轻轻摩擦石头。 来到赫威特伯爵寝室的房门前，私生子为伊伦打开了房门，等他进入后，便关门离开。 宽敞的床榻上，赫威特伯爵的私生女摊开手脚躺在床上，轻声打呼。 攸伦此时站在窗边，正用一只银色酒杯喝酒，除了红皮革眼罩外，他和床上的少女一样什么也没穿。 屋子里尽是红酒、鲜血和男女欢愉后的味道。 “我的弟弟，你似乎对我怀有敌意？” 鸦眼将脸转向伊伦，深蓝色嘴唇向上翘起，又道：“我是你的兄长，你理应如同青绿之地的御前首相般………尽心尽力地辅佐我。” 伊伦站在原地，冷冷地回应：“攸伦，你不敬淹神。” 一阵沉默后，鸦眼忽然大笑，道：“我的行为不该视为对淹神不敬，我只是因为淹神暂时帮不上我的忙，才暂时保留了敬意。” “明天你要起航，不该让我打扰到你的休息，攸伦。”、 见伊伦要抬脚离开，鸦眼的深蓝色嘴唇掠过笑意：“你不好奇我的下一个目标吗？” 伊伦顿住脚步：“你会告诉我？” 鸦眼耸耸肩，道：“别忘了，我们可是手足，你是我的弟弟。” 伊伦手握成拳，顿了顿，道：“你是让我恶心的兄弟。” “你还真是记仇。”鸦眼无奈地摊摊手，火光在鸦眼唯一的眼睛里闪烁，他又道：“你要不要来杯赫威特伯爵的葡萄酒？从敌人那里得来的酒最甜美。” “不需要。” 鸦眼让人厌恶的身体在移动，他边走边道：“雷德温的青亭岛，我的下一个目的地就是那里。” 他打开了斜在墙边的一个大木箱，火光下，里面的物品有黑光在闪烁。 伊伦的目光微凝，那是鸦眼在选王会上带来的号角，它的上面布满布满红金和瓦雷利亚黑钢的条纹，而条纹上铭刻着奇异的远古魔符。 鸦眼在铁群岛众头领前宣称它是他在瓦雷利亚的烟火废墟中发现的，名为“龙之号角”。 在选王会上，攸伦·葛雷乔伊和阿莎·葛雷乔伊的支持者之间即将爆发的冲突时，鸦眼命人吹响了龙之号角，展示了它的威力。 龙之号角发出的声音像是数千个灵魂在嘶吼，当时………伊伦也在其中，他感觉自己的骨头仿佛要燃烧一般，灼热的火焰由内往外炙烤着血肉。 号角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停下后，伊伦瞧见龙之号角中升起一股细薄的轻烟，而吹响号角的那个人………他嘴边满是鲜血和水泡，胸前的飞鸟纹身也在流血，而且………他打探到那个人不久之后就死了。 鸦眼的声音在沉寂的房间内响起：“伊伦·葛雷乔伊，你是我的弟弟，我准备将‘龙之号角’交给你保管。” (本章完) 第438章 甜美瑟曦号 鸦眼的礼物中必然带有毒药……… “我要付出什么，攸伦？” 攸伦·葛雷乔伊颇为无奈地摊开手，道：“我们是手足，我的征程需要你的相助，这只不过是我的一点诚意罢了。” 伊伦的眼里浮现毫不掩饰的厌恶：“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别演了，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敌意。” 闻言，鸦眼顿时哈哈大笑：“敌意？我们果然是一家人，这东西我也能从你那里感觉得到。” 伊伦冷哼了一声，道：“从你口中听到家人这种字眼，还真是让我觉得可笑。” 鸦眼的笑容微敛，他捏了捏下巴，唇畔的微笑再度扩散：“你的对我的误会太深，看来………我们的确是需要好好谈谈，我的弟弟，我需要你。” 伊伦的一双眼睛与鸦眼那眼罩旁的一只眼睛相对，顿了顿，缓缓开口：“你最终的目的地是哪里，攸伦？” “全世界。” “全世界？” “先是青绿之地。” “青绿之地？” 鸦眼咧嘴，摊开了双手：“整个青绿之地。” 伊伦凝视了会儿鸦眼，道：“你要征服七国？你真是个疯子，青绿之地的领主和骑士绝不会容许海怪成为他们的国王。” 鸦眼毫不在意伊伦的评价，他耸了耸肩，道：“十多年前，劳勃·拜拉席恩不是从坦格利安手上抢来铁王座了吗？” 伊伦冷笑了下，道：“他能坐稳那把铁椅子是因为他的祖母是坦格利安，这至少符合青绿之地的继承法理。而你呢，葛雷乔伊国王？就算是你抢到了铁王座，青绿之地的每个男人和女人都有理由杀了你，以及跟随你的所有铁种。” “你果然是海怪家的稀有物品。”鸦眼从银杯里呷了一口酒，顿了顿，缓缓地道：“我可以找到你所说的法理。别忘了，韦赛里斯·坦格利安虽然死了，可他还有一个真龙妹妹———丹妮莉丝·坦格利安。” 鸦眼的礼物果然是带有毒药………面上没有表情的伊伦微屈了屈自己的手指，眼前之人只是在安抚他，或许明天的出航便是自己最后的航程。 伊伦轻瞥了眼装着龙之号角的木箱，淹神的子民………已有了主意。 他的声音在昏暗的房内响起：“那位公主早就失踪了，这个世界不止你一个聪明人。” 鸦眼用微笑的那只眼睛看了过来：“这个世界没有我到不了的地方，这个世界也没有我找不到的东西。” 伊伦的目光不禁一动：“你知道她在哪里？” 闻言，鸦眼的嘴角一弯，饶有兴致地道：“你似乎也对真龙公主感兴趣，我的弟弟？” 伊伦厌恶地看了眼鸦眼未穿衣服的身体，道：“看来你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攸伦，你是在跟我谈你自己的美梦。” 鸦眼的眼底闪过锐利，顿了顿，他忽然发笑：“比起现在的你，还是小时候的你更有趣。” 见伊伦仿佛石像般的神情终于破碎，他得逞地笑了笑，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我可以告诉你。据说所知，多恩的红毒蛇曾出现在韦赛里斯的埋葬地———堪特斯城邦。后来，他欣然作为他兄长的使者前往君临，这很反常………加上他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君临的女支院。” 停顿了下，他捏捏下巴，接着道：“这足以证明，有人不希望红毒蛇继续打探真龙公主的消息。” 顿了顿，伊伦的声音里带出一丝嘲讽：“那个人在君临？只靠这些情报，你不可能找到坦格利安公主，攸伦。” 鸦眼伸出自己的手掌，像是抓住了什么般一握，道：“不，加上我手上的另一个情报，我或许很快就能找到藏在阴影里的那个人，还有可爱的公主。” 伊伦的眼睛微动：“那个人是谁？” “以后你会知道的。”鸦眼走到桌前，往两个杯子里倒满奇怪的黑酒，黏糊糊的………犹如蜂蜜。 他端着两个酒杯来到了伊伦的面前，把其中一杯递给了他：“等打败了驰援的雷德温舰队，我就会告诉你，我的弟弟………当海怪与巨龙联姻时，全世界都要屏住呼吸。而你，一旦我得到铁王座，我的海石之位就是你的了，正如我继承巴隆那样。” 伊伦垂眼看去，杯子里的粘稠的东西更像蓝色，而非黑色，它散发着一股腐肉的味道。 伊伦没有伸手接鸦眼递来的杯子：“明早，我和我的人会与你一起出航。” 鸦眼动了动手中的酒杯：“这可是好东西，它叫夜影之水，男巫的美酒，它能打开你的眼界。” 夜影之水是一种浓稠的蓝色饮品，厄斯索斯的魁尔斯男巫常年饮用此物，若是经常饮用它，那个人的嘴唇会呈蓝色。 传闻，夜影之水能让饮用者看到与自己命运息息相关的事件，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所以，男巫们通过饮用夜影之水来达到一种迷幻状态，以助他们进行魔法仪式或探索精神世界。 “恕我拒绝你的美酒。” 在鸦眼变得僵硬的微笑中，伊伦走过去，抱起装着龙之号角的木箱。 “明早见，攸伦。” 说完，伊伦掠过站在原地不动的鸦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寂静的走廊内，伊伦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手掌大小的空白羊皮纸和短笔。 走动中，他用笔尖戳破了手腕的皮肤，鲜血顿时从伤口冒出。 ………… 当伊伦沿着石阶走下来时，大厅的喧闹依然在继续。 走下阶梯，伊伦没有停顿，他并没有朝大厅而去，而是来到后面的厨房，穿过战战兢兢地仆人，从那里的小门离开了赫威特堡。 寂静的黑暗中，只有伊伦的脚步声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以及远处传来的海浪声。 伊伦停下脚步，忽道：“你可以出来了，何索头领。” 不远处，有个黑影动了动，过了一小会儿，响起低骂声：“海盗果然不适合干这个。” 依稀的月光下，何索头领挠着头，缓缓走了过来：“我只是担心你出不来………”“不要废话。”说着，伊伦放下木箱打开，取出里面的龙之号角，递给了已来到身旁的何索头领。 何索头领愣愣地接住，有些不可置信地道：“这是………龙之号角？” 没有理会何索，伊伦捡起几个石块放进木箱，随后便盖上盖子。 伊伦的说话速度比起往常快了不少：“你需要你趁着夜色的掩护，马上起航离开这里，能做到吗？” 何索头领的说话速速也不由地加快：“罗德利克头领是位仁慈的读书人，而不是无情的海盗，他曾嘱咐我，随时可以回来，所以………我做好了随时都逃走的准备。” 伊伦瞥了眼何索抱在怀里的龙之号角，点点头，道：“很好，你马上就走，把它交给阿莎。告诉她，海石之位是她和她弟弟的事，淹神会庇护她。好了，你立即离开，不要耽搁。” 何索头领抬起的那只脚微顿，道：“伊伦大人，我们可以一起走，我肯定能把你安全带回铁群岛。” “不要小看攸伦，还有………把这个交给阿莎的舅舅。” 把卷的密密实实的羊皮纸交给何索头领，他便弯腰抱起木箱，先一步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 玫瑰旗帜在风中肆意飘荡，加兰提利尔猛地一踢胯下骏马的马刺，骏马发出一声嘹亮的嘶鸣，如风一般疾驰向前。 他策马穿过高庭的第三道城门，不一会儿，一座由白色大理石筑成的主堡出现在他的眼前。 加兰爵士缓缓拉紧缰绳，让骏马的速度逐渐降下来，最终在主堡的大门前稳稳地停下，他利落地跳下了马匹，双脚落地的瞬间，扬起了一小片尘土。 楼台园内，维拉斯·提利尔放下鹅毛笔，看向大步而来的弟弟，露出温和的神情，道：“勇武的加兰，欢迎你回家。” 加兰爵士露出了愉悦的微笑：“维拉斯，你的气色看起来不错。” 加兰小时候是个小胖子，他的兄长特意为他取了个绰号———勇武的加兰，以保护弟弟不被他人嘲笑。 这也避免了他“继承”他们叔公的外号———粗胖的加尔斯，对此………他真是无比感激自己的兄长。 坐在轮椅上的维拉斯朝身后的仆人示意，将他推到弟弟的面前。 维拉斯打量了下，道：“路上辛苦了，你可以先好好休息一下。” 加兰爵士走动几步，一手抬来椅子，坐了下来，道：“维拉斯，我现在恨不得马上登上盾牌列岛，把海盗统统吊死。” 维拉斯轻笑：“给我点时间，让我把船准备好，你还有足够时间来休息。” 仆人端来酒杯，加兰爵士伸手拿起，喝下一大口，道：“有葛雷乔伊的新情报吗？” 维拉斯接过酒杯，浅尝一口，道：“他们还在橡盾岛狂欢，不过………这有可能是为了迷惑我们，我已经给沿着海岸的所有领主下达了命令，让他们加强守备。” 加兰爵士靠在椅背，顿了顿，道：“我还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葛雷乔伊竟敢袭击河湾地。” “是七国的战乱让他们有了‘勇气’。”晃晃手中的银色酒杯，洛拉斯继续道：“我打探到攸伦·葛雷乔伊把盾牌列岛分给了他的头领们。” 闻言，加兰爵士气笑：“这些海盗是疯了吗？洛拉斯，渔船也好，商船也罢，我要尽快带兵登上盾牌列岛，让他们好好尝尝玫瑰刺的锋利。” “或许这正是攸伦·葛雷乔伊的陷阱。” 兄长平缓的声音让加兰爵士不由地压下了升腾的怒火，维拉斯又道：“我已经派出了使者，开战前………我们先要把俘虏从葛雷乔伊手中赎出来，加兰，河湾地的所有封臣在盯着提利尔家族。” 加兰爵士无奈地摊了下手，道：“好吧，这的确更重要，我们不能信任葛雷乔伊的仁慈。” 维拉斯微微点头，道：“我的弟弟，不要心急，父亲调来的三万援军，还有正在返航的雷德温舰队，都会交给你指挥，到时候………我等着看你把所有入侵者统统吊死，勇武的加兰。” 加兰爵士的右手握紧成拳，声音略微激动：“兄长，谢谢你的信任，我一定把攸伦的头颅插在高庭的城门上。” ………… ………… 黑水河的王室舰队码头。 瑟曦任命的王室舰队司令———奥雷恩·维水，正带着船长们接收新建好的七艘大帆船。 其中，王室舰队的新旗舰“泰温公爵号”的船桨数量是王室舰队前旗舰“劳勃国王之锤号”的两倍，最为巨大。 而最为华丽的则是“甜美瑟曦号”，它的船首像是瑟曦太后的镀金形体，身穿锁甲，头戴狮盔，手握长矛。 其余舰船也是由瑟曦·兰尼斯特亲自命名，分别是：乔安娜夫人号，英勇乔佛里号，弥赛菈公主号，托曼国王号，母狮号。 奥雷恩·维水的银金色头发在阳光下很是耀眼，他伫立在“甜美瑟曦号”的船首甲板上，环顾了下，忽地发笑：“没有了雷德温舰队，这里倒是显得空旷了很多。” 围站在他周围的人们纷纷跟着笑，他们大多数是被奥雷恩·维水亲自提拔的年轻人。 站在人群中的戴佛斯次子———阿拉德·席渥斯扯了扯嘴角，发出敷衍的笑声。 他通过格林公爵写给瑟曦太后的推荐信（第415章），离开克莱勃的龙石岛舰队，加入了王室舰队。 “阿拉德·席渥斯。” 听到奥雷恩·维水突然唤自己，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右手抚胸，行礼道：“奥雷恩大人。” 奥雷恩抬起灰绿色的眼睛，随意地打量了下身形高大的阿拉德，脸上出现略显轻浮的笑，道：“瑟曦太后特意吩咐我，让你在王室舰队担任一艘新舰船的船长。我们已经转了一圈，你看看，你想要哪只船？” 奥雷恩的语气听起来王室舰队的舰船如同他自己的私产，这让戴佛斯的次子不由地皱了皱眉。 他垂下脸，掩藏自己的情绪，恭声道：“我听从您的安排，奥雷恩大人。” (本章完) 第439章 神权与王权 奥雷恩·维水哈哈大笑：“真是个周到的回答。” 顿了顿，他踩踩脚上的甲板，大手一挥，扬声道：“就这艘吧，此刻开始，‘甜美瑟曦号’便交给你了，席渥斯船长。” 阿拉德·席渥斯抚了抚胸：“听候您的差遣，奥雷恩大人。” 奥雷恩再度发笑，他迈开了脚步：“我们走吧。” 他经过阿拉德身旁时，脚步一顿，伸手拍了拍，勾起嘴角，道：“代我向克莱勃公爵问好，我的船长。” 说完，他又拍拍阿拉德的肩膀。 看着奥雷恩在众人簇拥下离开的傲慢背影，阿拉德忍不住暗暗撇了撇嘴。 一个没有一点名气的潮头岛私生子竟然成为了王室舰队的司令，阿拉德觉得没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了。 “这些船，应该在广阔的海洋上乘风破浪。”踩上下船的木板前，奥雷恩忽然感慨了一句，顿了顿，又道：“走吧，忙活了一天，你们需要美酒和美人的犒劳。” 走到甲板边缘的栏杆前，阿拉德俯视众人欢笑着离开，眼底闪过轻蔑之色。 他刚加入王室舰队没多久，就有人悄悄告诉自己，等喝了司令大人亲自倒的酒，他才算是真正的自己人。 阿拉德用一枚银鹿追问具体的内容……… 的确是司令大人亲自为他的手下倒酒，但那个人要跪在他的前面，双手捧着酒杯，直到倒满。 想起这件事，阿拉德忍不住再次撇撇嘴，这哪里是王室舰队………奥雷恩的行径如同峡海对面的海盗头领。 奥雷恩之前提及他的封君，刚才还大声说要去酒馆，这也像极了海盗拉拢人的手段………高贵的席渥斯家次子，不由地逼视来自潮头岛的私生子。 阿拉德摸了摸肚子，连续转了一整天，他也有点饿了，他打算下船找点吃的。 距离香气四溢的烤鱼摊不远的阴影下，高贵的阿拉德·席渥斯正啃着一只大烤鱼。 他拿起酒袋灌了一大口酒，舒爽地呼了口气，接着………他要继续啃烤鱼的动作却是忽然一顿。 父亲说过，他有一双走私者的眼睛，他在无意中瞧见了一个穿戴兜帽斗篷的身影，她好像是……… 阿拉德的瞳孔不禁一缩，国王的未婚妻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他都有点怀疑上自己的“走私者之眼”了，但………他觉得应该没看错，他在街上看见过几次那位尊贵的小姐在街边跟商贩买东西………玫瑰小姐太过美丽，自己对她印象深刻。 他虽然只撇见了兜帽下的半张小脸，却不会认错人，她很好认，就算是有斗篷的遮掩。 阿拉德向后靠了靠，随后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周围………人群中有不少“奇怪”的平民，他们的衣物破旧，身形却很强壮。 父亲告诫过他的儿子们，大多数走私者死于不必要的好奇心。 阿拉德刚想收起自己的好奇心，但………又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走进了玫瑰小姐之前进入的旅店。 那个女人………她不是最近在君临非常出名的太后女伴———密尔荡妇———坦妮娅夫人（第383章）？！ 瑟曦太后曾带她视察过王室舰队码头，那是他加入王室舰队的第三天。 国王的未婚妻私会瑟曦太后的女床伴，在黑水河旁的旅馆……………阿拉德不禁用黑乎乎的手指挠了挠头。十几年过去，席渥斯家总是被其他贵族瞧不起的真正原因………难道是因为席渥斯的人没他们………那么………奔放？ 阿拉德很快就知晓自己猜错了，十几分钟过去，当他在无聊地舔着鱼骨头的时候，坦妮娅夫人走出了旅馆，便脚步匆匆地消失在了人群中。 然后，没过多久，阿拉德·席渥斯正疑惑玫瑰小姐为什么还没有出来时，他的双眼不由地睁大，他瞧见一个中年男人走进了旅店，那个人竟是海政大臣———马图斯·罗宛伯爵。 人群中的强壮平民愈发多了，他稍稍观察了下周围，便悄悄离开了烤鱼摊，继续留在这里………待被那些藏在人群中的护卫注意到自己，很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身负封君交给他的任务，他应该尽可能隐藏好自己。 离开前，阿拉德瞥了眼那座君临之战后新建的三层旅店，或许………他可以把今天所见的趣事写信给父亲。 旅店的房间内。 劳勃一世身亡，史塔克公爵入狱，史坦尼斯公爵称王。 琼恩首相的遗言———种性强韧，黑发和金发。 经过玛格丽在红堡中的暗中打探，她终于了解到了瑟曦所犯下的种种震惊的罪行。 站在烛台前，玛格丽的玫瑰色唇出现嘲讽的弧度，她费劲心思打探到了毫无用处的情报，这些甚至是她还需要帮着瑟曦掩盖的隐秘。 倘若托曼不是合法的国王，那她的王后头冠也将随之失去，提利尔只能选择让它变成永远的秘密。 顿了顿，她的唇畔浮现略微轻松的笑意，不过………坦妮娅夫人倒是送来了一份小惊喜。 叩叩叩。 听到敲门声，玛格丽的棕色眼眸微动，柔柔地道：“请进。” 马图斯·罗宛伯爵推门进入，犹豫了一小会儿，他伸手关上了房间门。 马图斯站在房门前，没有多动脚步，朝她微微颔首“玛格丽小姐。” 玛格丽·提利尔转过身面向他，双手叠放在小腹前，轻轻一礼：“感谢你的赴约，马图斯伯爵。” 马图斯伯爵稍微打量而来下房间，道：“玛格丽小姐，您或许不该选择这种地方见面，这对您不利。” 玛格丽略显无奈：“瑟曦太后对我的监视已经毫不掩饰了，我有时候也很为难，毕竟她是托曼国王的母亲。”马图斯伯爵有着一张刚毅而政治的脸庞，他皱了皱头，道：“我听闻过此事，我打算在下一次的御前会议上正式提出抗议。” 玛格丽微笑着摇头：“你应该已经对她有所了解，她是绝不会承认的，我们又不能把梅格塔的侍者和侍女都抓起来审问。” 顿了顿，马图斯伯爵僵硬地安慰：“等梅斯公爵攻下风息堡回来，我相信就算是瑟曦太后，也不会再敢冒犯您。” “请你放心，这只不过是戴上王后头冠前的小小考验，我能应付好。” 玛格丽朝马图斯伯爵感激地笑了笑，又道：“约在这里见面，是因为在你抵达之前，我见了另外一个人，她送来了一份重要的情报。” “她？” 玛格丽微微点头：“长弓厅伯爵的妻子，坦妮娅夫人。” 马图斯伯爵沉稳的声音略带诧异：“她是您的人？” 玛格丽没有正面回答：“维拉斯兄长会为她的儿子、鲁赛尔·玛瑞魏斯选一位提利尔姓氏的未婚妻。” 马图斯伯爵对宫廷游戏有点感到头疼，顿了顿，只是感慨道：“比起成为托曼国王的玩伴，这的确是更有吸引力。” 玛格丽轻笑：“这不过算是女人之间的小交易，对于能在战场上驰骋的骑士，我只有钦佩。” 她缓缓来到马图斯伯爵的面前，仰头盯了会儿他，红唇轻启：“坦妮娅夫人告诉我，上一任总主教之死是瑟曦太后派奥斯尼·凯特布莱克做的。” 闻言，马图斯伯爵的面色顿时变得凝重：“玛格丽小姐，这个消息可靠吗？” 玛格丽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道：“据说是她为了除掉劳勃一世，与当时的国王侍从………瑟曦的堂弟………她在床榻上说服了蓝赛尔·兰尼斯特的相助。后来，君临之战中受了重伤的蓝赛尔爵士跟前总主教忏悔………瑟曦太后怀疑蓝赛尔向前总主教出卖了自己，所以就派奥斯尼爵士杀害了前总主教。” 马图斯伯爵拧紧了眉头：“玛格丽小姐，请恕我冒昧，坦妮娅夫人是如何打探到这种隐秘的？她只不过是瑟曦的一个………床伴。” “尊敬的伯爵，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床伴哦。” 玛格丽轻笑了下，缓缓地道：“由于瑟曦·兰尼斯特的失眠症很严重，她逐渐沉迷于酗酒………坦妮娅夫人告诉我，母狮很早前就成为了床榻上无话不说的酒鬼。” 顿了顿，马图斯伯爵动动嘴唇，开口道：“玛格丽小姐，感谢您的信任，但我不得不提醒您………这种隐秘只有掌握在你自己手上，才是真正的利剑。” 打量了下马图斯伯爵严肃的神情，玛格丽羞涩地一笑，语气轻松地道：“但我也不得不向你坦诚，我信任你，这很重要，我需要你的相助。” 马图斯伯爵抚胸道：“我听候您的差遣。” 玛格丽微微点头，顿了顿，裙摆飞旋，她转身朝酒柜走去：“红堡是没有秘密的，瑟曦不希望我成为王后，她甚至想毁掉我。” 哗啦啦———玛格丽在酒柜前，一边倒酒，一边道：“她的法子很直接。她已找好了不少证人………” 说着，她端起两个酒杯回到马图斯伯爵的面前，分了他一杯，微微一笑，接着道：“她会向七神教会指控国王未婚妻对国王的不忠，或许她还会利用教会审判我与蓝礼曾经的婚姻，让我成为王国的叛徒。” 马图斯伯爵稍稍握紧酒杯的杯身，道：“瑟曦的阴谋不会得逞，七神教会绝对不敢审判提利尔，除非他们疯了。” 玛格丽微微叹气，玫瑰色唇轻贴在杯口，浅尝了下青厅岛的金色葡萄酒，道：“瑟曦给予了大麻雀新权力，这让他们的勇气越来越大，拥有了莫大的勇气，修士与疯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马图斯伯爵沉默了下，点点头，道：“玛格丽小姐，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请允许我护送您前往风息堡，与梅斯公爵汇合。” 停顿了下，他的眼底闪过锐利：“我们的军队会让红堡里的母狮明白，托曼国王的铁王座离不开玫瑰的支持。” “马图斯伯爵，这是很好的主意，但是我不能这么做。”玛格丽朝窗户的方向挪动脚步，边走边道：“身为七国未来的王后，我不能为铁王座留下隐患，瑟曦毕竟是托曼的母亲，托曼爱她。而且………” 站在窗前，耀眼的阳光让小玫瑰眯了眯眼，继续道：“别忘了，瑟曦还有格林公爵。” 马图斯伯爵沉吟了下，道：“格林公爵不一定会坚定地站在兰尼斯特那边，如今………他更需要玫瑰的面包。” 玛格丽侧头看向马图斯，道：“至少我们也无法确定他的立场，不是吗？” 马图斯伯爵闭了会儿眼睛再睁开，抚胸道：“只要您能保证您自己的安全，我听从您的命令。” “不会有危险的，没人敢真正伤害高庭公爵的女儿。”玛格丽双手背在身后，脚步轻盈地走了过来。 “对于你对我的关心，我无法用言语来表示自己的感激，尊敬的伯爵。” 玛格丽顿住脚步，顿了顿，接着道：“在贵族的游戏规则之内，没有人会同情失败者。所以，我会按照瑟曦太后的意愿，乖乖接受教会的审判。” 马图斯伯爵摇摇头，道：“我知晓瑟曦的诬陷不会成功，但您没必要亲自涉险，而且………” 停顿了下，他张张口，继续道：“您与蓝礼的短暂婚姻很有可能会成为您的………弱点。” 玛格丽赞同地轻点下颌：“您的忧虑是有道理的，蓝礼因为特殊的喜好………并未让我履行身为妻子的责任，但是我与大多数贵族小姐一样，被马术课取走了我的第一次，这也正是瑟曦兰尼斯特有恃无恐的原因，她可能觉得这已是足够诬陷我的铁证。” 马图斯伯爵拧起眉头：“既然您已经看透了她的阴谋，却为什么还要………选择冒险？” “我了解过新总主教大麻雀，他是个虔诚而固执的修士，在瑟曦看来的铁证，却在公正的教会审判中不足以定下我的罪名。” 玛格丽柔弱的小脸上是勉强鼓起的勇气：“而我们手里掌握着能够定下瑟曦罪行的真正铁证，只要你在合适的时机，安排人把它透露给大麻雀。” 她的唇角轻轻一弯：“或许得意的母狮还会装作怜悯我的样子，来到大圣堂欣赏我的狼狈，大麻雀真正想要的是神权凌驾于王权，我想他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本章完) 第440章 捍卫者 一阵沉默后，马图斯伯爵微微点头，道：“我会听从您的差遣。但是………” 他凝视了会儿她，继续道：“我不相信那些麻雀，倘若我在外面察觉到危险，还请允许我带兵把您接出来。 玛格丽小姐，瑟曦太后的‘狂欢’持续不了多久，七国容不下那种女人继续掌控铁王座。” “是啊，我知道的，我只是没想到她对我的敌意会那么深，我本来想等到托曼成年的。” 轻叹口气，玛格丽看向了他：“马图斯伯爵，为了七国的安宁，提利尔和河湾地已经退了一步（第405章），我们不能再退了。” “我很清楚我对河湾地的责任和义务，我不会轻易涉险。” 玛格丽和四目相对了会儿，随后抬起右手，手掌轻轻搭在马图斯伯爵粗壮的手腕上。 “困于大圣堂的我和盲人没有区别，我现在就可以向你承诺，我的安危也好，君临的局势也罢，到时候………全部交给你判断，我会嘱咐君临的所有玫瑰听从你的命令。” 顿了顿，马图斯伯爵微微颔首：“感谢您的信重，我会成为您的盾牌，请您放心地做您想做的事。” 玛格丽麋鹿般的美目泛着水光，眼内满是对马图斯伯爵的信任，她轻盈地后退，随即轻轻一礼：“那就有劳你了，尊敬的伯爵。” “请允许我先告辞。” 在玛格丽柔柔的微笑中，马图斯伯爵抚了抚胸，便转身离开。 ………… 哐当！ 一个镶着宝石的金色杯子砸在了石板上，瑟曦·兰尼斯特咬牙切齿地道：“那个侏儒是如何逃到绝境长城的？！” 侍女战战兢兢地捡起酒杯，科本的神情温和地示意她离开。 “告诉我，是谁，是谁在跟我作对？！” 轻轻的关门声响起，科本这才缓缓开口：“很显然，您的弟弟在私下放走提利昂的时候，已经安排好了后面的事情。若要躲过杀手的追杀，没有比守夜人的地盘是更安全的地方了。” 坐在椅子上的瑟曦太后揉揉眉心，道：“给我斟酒。” 科本走过来，拿起桌子上的金色酒壶，等倒好了酒，道：“根据我的情报，史坦尼斯也在那里。” 瑟曦拿起酒杯，喝下一大口，顿了顿，怒声道：“都是叛徒，我一定会让他们全部灰飞烟灭。” 停顿了下，她又道：“科本，去找杀手，我先要割掉侏儒的喉咙。” 科本的面容依旧和蔼，他微微欠身，道：“重赏之下，您肯定能找到愿意去绝境长城试试的人，但这也很容易走漏风声。按照传统，守夜人军团不插手七国的纷争，而七国也不插手守夜人军团的事务。” 他微微一笑：“这可能会让史坦尼斯有借口把守夜人军团收入自己的手中。” 瑟曦轻蔑地道：“他们不过是一群乞丐而已，史坦尼斯能拉拢他们又能如何，先把那个侏儒杀掉更重要。” 科本的脸上保持着微笑，温声提醒，道：“守夜人的兵力的确是微不足道，但我们无法忽视他们的影响力，至少他们能影响到整个北境，史坦尼斯非常需要北境的支持。” 瑟曦微微抬起下巴：“难道艾德·史塔克还敢联手史坦尼斯？” 闻言，科本微微停顿了下，他神情不变地回道：“虽然如今的北境很虚弱，但王室率先打破守夜人的传统………会为史坦尼斯送去拉拢史塔克的好理由，他们不是最喜欢荣誉吗？” “可笑的荣誉。” 嘲讽了一句，随后瑟曦端着酒杯，思索了会儿，忽然不耐烦地道：“科本，你想个法子，侏儒必须死。” 科本稍稍沉吟了下，道：“或许，您可以让您所信任的人披上黑衣，提利昂不过是个侏儒，只要能接近他，一个普通的执剑者便能轻松地结果他，到时候………这就是守夜人自己的事情了。” 听完，瑟曦的碧眸微动，顿了顿，她的怒容很快被愉悦的神情所取代。 “好主意，侏儒死定了。” 科本谦逊地笑了笑，补充道：“我们需要选一位可靠之人，至少得保证他的忠诚不会动摇。” 瑟曦浅尝一口夏日红，勾了勾唇角，道：“这很简单。” ………… 科本离开没多久，房门突然被打开，密尔女人的身影还没出现，她的咯咯笑声却是先一步传了进来。 “是什么事让你笑得这么开心？” 坦妮娅夫人来到瑟曦的前面，姿势优雅地行了提裙礼，道：“我的太后，是因为雷德温家的那对双胞胎。从前，他们经常决斗是为了决出谁是下一任青亭岛伯爵。现在，他们在处女居园，却又都想成为御林铁卫而决斗，他们无可救药地爱上了玛格丽·提利尔，都想留在红堡守护小玫瑰。” 瑟曦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她开口问道：“玛格丽喜欢雷德温家的雀斑？” 坦妮娅身姿摇曳地走过去，为瑟曦倒着酒，道：“实话实说，至少我是没有看出她的喜好，我只知晓她允许所有男人爱上她。” 瑟曦冷哼一声：“果然是个荡妇，我没有看错。” 带着火气喝了口酒，她冷冷地道：“玛格丽是为了什么事找你？” 闻言，坦妮娅夫人先是谨慎地望了眼关闭着的房门。随后，她来到瑟曦的椅子旁，矮下了身姿。 仰头看着瑟曦，她低声道：“您安排的眼睛让玛格丽非常不安，她把我约到黑水河旁的旅店是为了躲避您的眼睛。” 在瑟曦轻蔑的神情中，坦妮娅嘲讽道：“她向我打探您的秘密，她什么都想知道，我第一瞧见她露出恐惧，真是遗憾您当时不在场，简直是让人愉悦极了。” “我很快会就能见到。” 瑟曦瞥了眼坦妮娅，又道：“你是怎么回复她的？” 坦妮娅没有立即回话，她先是把手伸进硕大的饱满之间，掏出一个装得满满的小袋子。 “这是提利尔的赏赐。” 坦妮娅拉开小袋子的口子，瑟曦瞧见了里面满满的宝石，冷哼了一声：“她似乎对你送去的情报比较满意。” 坦妮娅的脸上透着一股魅惑：“很顺利，一切如您所料，小玫瑰蠢笨的可爱，我的太后。” 瑟曦脸上出现得意之色，但很快被她压下，她勾起唇角，道：“看来她会乖乖进入狮子准备好的陷阱，噢，诸神仁慈。” 坦妮娅的双手贴在瑟曦的腿上，她缓缓起身：“当然，我的太后，请允许我赞美您无比的智慧。母狮大人，请允许我…………” 耳边清晰地传来稍显粗重的呼吸声，瑟曦伸手推开了坦妮娅闭着双眼的脸。 “我要款待王领的那些母鸡，今晚由你陪同我出席。我还有事要忙，你先去挑选首饰。” 瑟曦的话音落下，本来一脸失落的坦妮娅立刻兴奋了起来：“噢，这可能是个美妙的夜晚，感谢你赐予我的机会，我这就去准备。” 刚打开房门，坦妮娅便瞧见了伫立在门外的奥斯尼·凯特布莱克。 “噢，奥斯尼爵士，日安。”奥斯尼的视线扫了眼坦妮娅的曲线，优雅地微微欠身，道：“日安，迷人的坦妮娅夫人。” 关上门，坦妮娅咯咯发笑：“你的舌头总是这么香甜………你这是？” 奥斯尼用下巴指了下房门，道：“我来觐见太后陛下。” 坦妮娅让开身子，道：“那你快去吧，不要让陛下等着急了。” 奥斯尼爵士的目光再度扫了眼坦妮娅的饱满，缓缓扬起嘴角，沙哑地道：“太后陛下肯定会理解我稍微耽误的原因。” 坦妮娅忍不住哈哈笑，她伸手拍了拍奥斯尼的胸膛，道：“真是可爱的男人，我可不敢耽搁瑟曦陛下的事情，噢，她在照料着整个王国。” 坦妮娅夫人抬脚离开，奥斯尼的目光便紧紧地盯着她扭动的后圆，直到她的身影在走廊消失………他才抬起手，用手背敲了敲门。 “我的太后，您找我。” “奥斯尼。” 瑟曦看着伫立在桌前的奥斯尼，温柔地一笑，随后她离开椅子，道：“要酒吗？” 她倒了两杯酒，随后端着酒杯，唇畔含着笑意，来到了奥斯尼的身前。 “爵士，你的袍子有些旧了，我想给你换身新的。” 接过酒杯，奥斯尼爵士疑惑地道：“新袍？您需要我接替我兄长的位置吗？” 瑟曦轻抿口酒，道：“我已经在王领为你兄长选好了封地。” 奥尼斯顿了顿，感激地道：“再次感谢您的慷慨，我的太后。” 又抿了口酒，瑟曦像是随意地询问：“奥斯蒙爵士还是老样子吗？” 奥斯尼摊摊手，有些无力地道：“他还是只喜欢科本大人，大多数情况下，他都会拒绝我和奥斯佛利的造访（第422章）。” “可惜了。” 瑟曦一手端着酒杯，酒红色的裙摆微动，朝窗户的方向走了过去。 可惜什么？奥斯尼爵士一边欣赏着瑟曦的曼妙背影，一边疑惑地想。 瑟曦的声音从窗前传了过来：“你和玛格丽她们怎么样了？我听闻她们都很喜欢你。” “倒不能说是喜欢。” 他也来到了窗前，摸摸自己的鹰钩鼻，无奈地道：“玛格丽的玫瑰侍女们更喜欢拿我的鼻子开玩笑。” 瑟曦的唇角缓缓勾起：“玛格丽那个小母马在床榻上的滋味如何？” 闻言，奥斯尼爵士怔了怔，道：“太后，我还没有完成您的任务，或者说是她好像已经知晓我的………” 瑟曦打断道：“不，你已是玫瑰床榻上的宾客之一。” 奥斯尼这次愣了许久，他张张口，有些不可置信地道：“您………要我………直接诬陷她？” 瑟曦侧过身面向奥斯尼，抿嘴一笑，道：“若是你向诸神忏悔，我重重犒赏。” 她靠近他，在他耳边低声道：“我知道你是个坏蛋，不是真正的骑士。” 奥斯尼爵士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震惊地道：“我的太后，她可是国王的未婚妻，我会被斩首的。” 瑟曦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轻蔑之色，道：“你别担心，国王是我儿子，我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我要的是玛格丽的头颅，而不是你的。” 说完，母狮放下酒杯，靠近奥斯尼，掂起脚尖，环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顿了顿，唇分………她伸手梳理了下奥斯尼的头发，温柔地道：“找到勇气了吗，坏骑士？” 奥斯尼还是犹豫不决，瑟曦忍着心下的不耐，把手伸了下去。 她抚摸着，道：“高贵的领主，才配得上太后的床榻，我的伴侣该是一位无所畏惧的男人。” 奥斯尼爵士的犹豫顿时消散，他的大手大胆地游走。 顿了顿，母狮向后退，不由地低低哼出了声，声音略显沙哑地道：“现在做这些足够了，其他的我们可以等。” 奥斯尼爵士直直地看着母狮，道：“不，不够，我想要你。” 瑟曦简单整理了下衣裙，道：“你要过我，爵士。” 奥斯尼的胸膛出现明显的起伏：“太少了，这次的风险很大，你该丰富我的犒赏。” “你为我出色地服务，并因此得到回报。” 瑟曦重新拿起杯子，抿了一口酒，接着道：“而且，你不会冒险，待你揭露了玛格丽的罪行，我便让你换上披上黑衣？” 奥斯尼的脸色顿时一僵，尖声道：：“我要披上黑衣？这就是您说的新袍？” 瑟曦抿了抿嘴：“黑袍与你的眼睛和头发很配，我的爵士。” 奥斯尼沮丧地喊：“没人能从长城回来，太后，我会想死你的。” 瑟曦紧抿嘴唇，她其实很想笑，奥斯尼有时候的确是很可爱，他很会讨女人的欢心。 她还是强压下了笑意，这时候………很容易被误解为嘲笑，而男人最恨被人嘲笑，她还需要他。 瑟曦清澈的碧眸看着他，红唇轻启：“放心吧，我会把你弄回来，只要你替我杀掉侏儒。” ………… ………… 奔流城下，红叉戟河南岸。 吉娜·兰尼斯特一屁股坐到了木椅上，环顾了下，道：“这位公爵还真会选地方，我们这是要在鳟鱼的眼皮下，商议如何攻破他的城堡吗？” 达冯·兰尼斯特望了眼雾中的城堡，咧嘴：“他估计看不见我们。” 詹姆·兰尼斯特斜靠在桌边，笑着道：“他的桌子倒是挺结实。” 这时，有人高唱：“恭迎———蟹爪半岛伯爵———鹰巢城公爵———七国名将———河间地的拯救者———铁王座的捍卫者———格林·克莱勃———” 詹姆：“………” (本章完) 第441章 捍卫者2 感受到吉娜姑妈的视线，詹姆爵士回看了一眼，随即耸了耸肩。 格林今天身穿着一件款式简单的蓝袍，左胸上别着造型精致的沼泽金盏纹章。 他来到主位前，一手撑在桌上，扫了眼众人，其中………与詹姆的视线触碰的时候，点了点头。 “诸位，日安。” 詹姆爵士临时充当了“总管”的角色，他开始介绍：“这位是西境守护，达冯·兰尼斯特爵士。” 达冯爵士朝格林礼貌性地抚了下胸。 “这位是孪河城的艾蒙·佛雷侯爵。” 詹姆的话音刚落下，艾蒙侯爵在吉娜夫人的白眼中，讨好地欠了欠身，道：“您的名将之名七国皆传，非常荣幸面见您，克莱勃公爵。” 詹姆面色略微僵硬地顿了顿，接着道：“这位是孪河城夫人，吉娜·兰尼斯特，我的姑妈。” 最后，由他向众人再次介绍格林：“这位是………鹰巢城公爵，东境守护，格林·克莱勃。” 见礼结束，格林坐在了长桌的主位，长桌的右侧是达冯爵士和詹姆爵士，左侧则是艾蒙侯爵和吉娜夫人。 ………… “…………黑鱼的水闸还没有开启，它才是最后的难题。” 听着达冯爵士如同自己人般，抱怨着攻城战的艰难，格林的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格林的棕色眼眸轻轻一动，瞥了眼默不作声的詹姆·兰尼斯特，道：“达冯爵士，既然如此………倘若奔流城打开了水闸，那说明他们就剩下了最后一口气，这反而是好消息了。” 见格林终于出声，达冯爵士暗暗与吉娜姑妈对视一眼，缓缓地道：“克莱勃公爵，我可以向您坦诚，兰尼斯特的粮草无法支持长时间的攻城战，加上瑟曦太后的限期………” 停顿了下，他直接道：“我冒昧地邀请您作战会议，是希望得到您的相助。” 格林沉吟了下，皱眉道：“达冯爵士，御前会议交给我的任务是收拢难民和治理荒废的土地，而不是参与奔流城之战。” 未待达冯爵士回应，吉娜夫人的声音响起：“公爵大人，或许您的秘密武器就是对西境守护的最大支持。” “秘密武器………” 喃喃了下，格林微微挑眉：“夫人，您指的可是‘野火’？” 达冯爵士点点头，出声道：“若是您能支援它，我想鳟鱼的城堡很快便能攻破。” 闻言，格林却是微微摇头：“我拒绝。” 达冯爵士桌下的拳头紧了紧，道：“格林公爵，对您的慷慨我们将感激不尽，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格林看向达冯，他的目光微凝，冷声道：“爵士，克莱勃也喜欢有债必偿。” 空气仿佛瞬间凝滞，吉娜·兰尼斯特的声音很快就打破了沉默：“公爵大人，可否让我们听听您的理由，有些人如同野猪般只会横冲直撞。” 说完，她狠狠地瞪了眼达冯·兰尼斯特。 格林没有理会他们两人，他的视线移向了另一个人，开口道：“詹姆爵士，你也希望我为兰尼斯特支援野火吗？” 达冯爵士的眼睛一亮，随即侧过身，看向面无表情的表兄。 詹姆爵士却是摇摇头：“我不希望。” 闻言，达冯爵士脱口道：“詹姆，你在说什么？！” 詹姆淡淡地瞥了眼脸色涨红的表弟，朝格林开口道：“我没想到召开作战会议是为了这个东西，格林，抱歉，这次算我欠你的。” 见詹姆欲要起身离开，格林不禁发笑，他抬手压了压，道：“你就这样走，会伤到家人的感情，我听闻兰尼斯特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都请坐，我代詹姆解释原因。” 詹姆暗暗斜了眼格林，稍稍犹豫了下，便重新坐好。 顿了顿，格林扫了眼在座之人，缓缓地开口：“你们已经瞧见过野火的威力，绿色的火焰不分人和东西，它能燃尽一切。” 他轻叹口气：“战争本就是残酷的，若是有它的加入，就会成为人间的七层地狱，而………诸神仁慈，或许詹姆爵士的想法与我一样，都不希望荣誉的战斗，在未来变成绿色的火海。” 詹姆爵士耳边仿佛响起了疯王的狂笑声，他深吸一口气，道：“它是恶魔的魔法，它会让人变成疯狂的疯子，它会………毁灭一切。” 一阵凝重的沉默后，达冯爵士皮笑肉不笑地道：“公爵大人，还好如此恐怖的野火是掌握在您的手中。” “你是在质疑我的荣誉吗？”格林从椅子上起身，俯视着达冯，接着道：“其实，你根本没有资格坐在这里，因为在我眼里，从你继承泰温公爵的西境守护头衔起，你就在为他曾经的威名蒙羞。” 达冯爵士也霍地起身，他恼怒地道：“你也没资格羞辱我的荣誉！” 格林的左手朝一边缓缓伸出：“率领了两万大军，连个孤立无援的奔流城都拿不下，这本身就是耻辱。” 达冯爵士怒声道：“奔流城是坚城，我需要………时间………” 在众人震惊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布蕾妮默默地向格林递去“寒冰”巨剑。 “时间？这倒是个不错的借口，但你别忘了，鳟鱼的目的就是消耗你们的时间。” 说着，格林握住了寒冰长长的剑把：“好了，接下来我们该用剑说话了。” 格林简单地挥了挥寒冰：“你可以拔剑了，这位质疑东境守护荣誉的西境守护。” 达冯爵士握着剑把，却没有拔出，他咬牙道：“那是瓦雷利亚钢剑。” 格林微微点头，他的声音既礼貌又温和：“相信我，我会把你干净利落地劈成两半，我还会安排人，把你的一半埋在奔流城下，另一半送去凯岩城。” 顿了顿，见达冯爵士只是站在原地怒视自己，格林拧眉：“你怎么还不拔剑？是怕了吗，西境守护？” “你！” 怒火中烧的达冯爵士缓缓拔着剑，道：“好，我接受你的………” 话还没说完，啪地一声，吉娜夫人肥厚的大手一巴掌拍在了达冯的脑袋上。 达冯顿时感觉脑袋一震，他气愤地道：“姑妈，你………” 双手掐腰，宽胖的母狮怒吼：“闭嘴！你是想要让鳟鱼看狮子的笑话吗？” 雪白的披风飘动，詹姆爵士伫立在了格林和达冯之间。 他瞥了眼在晨光下泛着幽光的寒冰剑，摊摊手，无奈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虚伪的致歉，格林，你告诉我什么东西能弥补我表弟的冒失？”格林把寒冰剑抛给了伫立在后面的布蕾妮，手掌搭在佩剑的剑柄，道：“詹姆，说实话，我此刻挺怀念泰温公爵和凯冯伯爵。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若是达冯爵士能在限期内攻破奔流城………” “我会宽恕他的。还有，等回到君临，我会提议限制野火的使用。”拍拍詹姆的臂膀，格林转身迈开了步。 见格林要离开，吉娜夫人走动几步，叫住了他。 “公爵大人，或许兰尼斯特与克莱勃可以谈一场交易。” “凯岩城公爵在君临。”格林顿住脚步，侧头望了过去。 他的目光掠过吉娜夫人，定在了艾蒙侯爵身上：“身为兰尼斯特的盟友，佛雷军队的表现很糟糕。佛雷侯爵，倘若你当不好孪河城的领主，我倒是不介意帮你换个合适的人。” “我会继续用野火威慑鳟鱼，不要让我对你们失望。” 格林抬脚离去，他的声音在清晨的凉风中飘来：“兰尼斯特可以输，但铁王座不可以。” 过了好一会儿，满脸胡须的达冯爵士忽然跳起：“他以为他是谁？他以为自己是西境的封君吗？！” 他看向表兄，怒声道：“他丝毫不把兰尼斯特放在眼里，瑟曦为什么信重这种人？！” 顿了顿，詹姆拧着眉头，道：“我的好表弟，那位公爵大人让我父亲放弃了为瑟曦找新丈夫的打算。” 紧接着，他又道：“你该早告诉我你想跟他‘借’野火。” 达冯爵士脸上的怒色顿时消散，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嘿嘿笑道：“抱歉，我以为你只是对野火不感兴趣。” 詹姆爵士拍了拍表弟的肩膀：“把心思放在奔流城吧，你后面有个准备砍了你的监督者。” 想到之前没敢应战，达冯爵士有些羞愤，他大声地道：“他有瓦雷利亚钢剑，这不是一场公平的决斗。” 詹姆像是没有听到表弟的辩解：“有空多和我练练剑。” 达冯胡须下的脸颊是深红色：“詹姆，你相信我，克莱勃公爵若是没有寒冰………” 詹姆没好气地打断，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的羡慕：“他的佩剑也是瓦雷利亚钢剑，名字叫‘空寂女士’，那是他在谷地的战利品。” 达冯爵士怔楞了下，张张口，道：“可惜………兰尼斯特的‘光啸’没能找回来。” 【光啸是兰尼斯特的族剑，凯岩王———托曼二世率领舰队出发探索被毁灭的瓦雷利亚，人和剑一去不返。兰尼斯特家族一直在搜寻它的替代品，泰温公爵多次找到七国中的潦倒贵族，提出用重金收购他们的瓦雷利亚钢剑，但均遭到拒绝。】 詹姆和达冯在说话时，吉娜夫人走了过来。 “我乖巧的侄子们，今天的感受如何？” 詹姆爵士只是耸了耸肩，达冯爵士则是挠挠头发，道：“七国似乎看似小瞧兰尼斯特的怒吼了？至少那位公爵大人是那样的。” 吉娜·兰尼斯特点点头，道：“詹姆，这就是失去了你父亲的兰尼斯特………这就是现实，我希望你能尽快明白你肩负的真正责任。” 沉默了一会儿，詹姆爵士握了握拳，道：“姑妈，我是御林铁卫，我的责任是恢复御林铁卫的往日荣光，这也是我的义务。” 说完，他的雪白披风一甩，便抬脚先行离开。 看着大步离开的侄子，吉娜夫人忍不住扶额，喃喃道：“要是提利昂能在就好了………” 达冯爵士扫了眼表兄的背影和一旁的姑妈，他此刻………感觉自己的肩膀无比沉重。 ………… 两天后，兰尼斯特军队在达冯爵士的指挥下，气势汹汹地发动了开战以来最为猛烈的攻城。 奔流城下，喊杀声如汹涌的浪潮般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撕裂开来。 到后面，达冯爵士甚至亲自带着红袍子当场格杀擅自后退的骑士和兵士。 从日出到日落，战斗持续了一整天，鲜血如注，浸透了奔流城下那片土地。 然而，虽然也付出了巨大伤亡，但鳟鱼的兵士还是险险地守住了城堡。 次日的清晨，象征着兰尼斯特攻城的号角声再次响彻云，宣告着一场更加残酷的战斗即将拉开帷幕。 奔流城上。 兰尼斯特军队在集结的时候，布林登公爵正在巡视做着战斗准备的徒利家兵士们。 他的护卫队长则带着身穿红蓝条袍子的护卫们紧紧跟在奔流城公爵的后面。 昨晚，布林登公爵打开库房，慷慨地犒赏了守城的兵士们，这让他们虽然经历了苦战，但士气却是更加高涨。 与兵士们一起站在最前头的公爵大人也更受兵士们的爱戴。 几个长矛手聚在城垛前，望着远处的兰尼斯特营地，在那里有说有笑。 “嘿，最好今天多来点，我都记不得昨天戳死几个了，今天我要一边喊数，一边杀。” “哈哈，我还瞧见有个爬梯子的兰尼斯特兵士是哭着上来的，呸，真丢人！” “运气好的话，今天能戳几个屁股。” “那太难了，除非他们爬上来。” “蠢货，他们上来的话，你就死了，大蠢货！” “唉，我要是弩手就好了，我保证没人能爬上梯子。” 有个眼尖的兵士发现了朝这里走来的布林登公爵，他们立即停止了聊天，纷纷站好。 布林登公爵在他们面前停下脚步，扫了眼这些稚嫩的面孔，他那饱经风霜的面庞扯了扯嘴角，道：“准备好了吗，我的勇士们。” 勇士？！ 他们纷纷兴奋地喊：“公爵大人，他们休想进来，我们一定会杀光所有敌人！” “很好，那就有劳你们了。” 布林登公爵转身离开时，想起城墙上期待着战斗的兵士们………他脸上岁月凿刻出深深的线条，难以掩藏哀伤。 或许，当他决定与兰尼斯特死战的时候，他们的结局早已注定，包括他自己。 (本章完) 第442章 捍卫者3 兰尼斯特军队猛攻奔流城的第四天，烈日如同一轮炽热的火球，阳光强烈得让人睁不开眼。 奔流城下，尸体堆积如山，有的残缺不全，有的面目狰狞。乌鸦在天空中盘旋，发出凄厉的叫声，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兰尼斯特兵士们正沉默地搬运着一具具尸体，汗水顺着他们的额头滚落，滴落在满是血污的土地上，脸上只有麻木和疲惫。 奔流城上，徒利军队按照荣誉的传统，并没有攻下搬运尸体的兰尼斯特兵士，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徒利兵士的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有愤怒，还有痛苦。等兰尼斯特忙活完，就该轮到他们搬运了。 兰尼斯特营地。 达冯·兰尼斯特被战火熏黑的脸上带着干涸的血迹，咕咚咕咚………他一口喝光了一大杯的麦芽酒。 他随意地抹了抹胡须上的酒液，开口道：“艾蒙侯爵愿意支援两千兵士。” 詹姆·兰尼斯特英俊的脸庞上满是粗糙的胡渣，他疲惫地坐了下来，道：“这算是个好消息吗？” “你也瞧出来了？但是他有条件。”达冯爵士哈哈大笑，笑声里尽是讽刺。 等侍从倒满酒，达冯爵士便挥手让帐内的其他人都离开。 他拿起酒杯灌了一大口酒，舒爽地呼了口气，这才开口道：“艾蒙侯爵看上了奔流城，他想把孪河城留给他的一个儿子，他自己则搬过来，成为奔流城公爵。” 詹姆爵士一动不动地坐着，像是没有听见达冯爵士述说的“惊喜。” 达冯爵士自顾自地继续道：“因为这个事，我去找过吉娜夫人，她让我很意外，我还真没想到她也支持侯爵的提议。她告诉我，他丈夫是个懦夫，等失去了兰尼斯特的支持，幸存的佛雷家人很快会把他赶下来，甚至都无法保住性命。” 詹姆的碧眼微动，达冯爵士喝了口酒，接着道：“她觉得布林登是最后的徒利，他死后，奔流城反而比孪河城简单很多。” 詹姆爵士的声音响起：“鳟鱼家还有个凯特琳·徒利。” 达冯爵士耸了耸肩，道：“我也提过那位史塔克夫人，但姑母根本不在意她，她说临冬城太远了，管不到南方的事。” 詹姆爵士伸长双腿，靠在椅背，仰头望着帐顶上挂着的雄狮怒吼旗，道：“你答应了？” “我能答应什么？我又说了不算，但是我的确是需要佛雷的兵马………” 说着，达冯爵士停顿了下，咧了咧嘴，道：“我说我会以西境守护之名，向瑟曦转告他们的请求。” 詹姆的声音没有情绪的波动：“艾蒙侯爵对你的回应满意吗？” 达冯爵士摊了下手，耸着肩膀，道：“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但吉娜夫人刚才派来了人，说是艾蒙侯爵明天会亲自带兵过来。” 一阵沉默后，达冯爵士的上身朝詹姆的方向一倾，道：“吉娜夫人让我转告你，倘若没人能代替泰温大人庇护兰尼斯特，那么………其他的兰尼斯特也会像她这样，只好选择自救，而家族早晚会变成一堆散沙。” 詹姆侧头看了过来，达冯爵士在他开口前，又道：“她还说………瑟曦不是泰温的‘儿子’，让你不要拿你姐姐当借口。” 詹姆爵士闭了会儿双眼，十分疲惫地道：“达冯，我是御林铁卫，我发过誓………” 达冯爵士撇撇嘴，打断道：“表兄，你还发誓守护坦格利安国王呢，你还不是照样捅死了他。” 詹姆：“………” 达冯爵士哈哈大笑：“詹姆，其实我们都挺羡慕你的，你让‘卡斯特梅的雨季’的歌声响彻七国，这可是我的梦想。” 看着无语的詹姆，顿了顿，他的笑容一敛，正色道：“说实话，我也希望你能考虑下吉娜姑妈的建议，你才是泰温大人的合法继承人。至于瑟曦………” 达冯沉吟了下，接着道：“虽然我很感激她把我意外地提拔为了西境守护，但我对她不抱期望，她不是个聪明的女人，我很早就知道了。” 詹姆爵士疲惫地叹气：“我已经违背太多次誓言了………” 闻言，达冯·兰尼斯特咧嘴笑：“我也想像你一样，但我没有那个胆量，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气，我说的是实话。” 詹姆：“………” 达冯爵士又道：“而且，你已注定学士在《真史》记载你的生平，我是真的羡慕这种事，唉，我盼望学城觉得我这个不合格的西境守护值得在那本书里记录几个字。” 家族……… 荣誉……… 詹姆的内心烦躁，面上却是坚定地道：“我是御林铁卫。”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帐篷。 达冯爵士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也起身离开，他要为下一次的攻城做准备，如今这才是最重要的。 等攻破了鳟鱼的城堡，兰尼斯特是不得不做出选择，吉娜姑妈已开始自救，而他………倘若詹姆仍是坚持，他自己也要为未来做打算。 ………… 红叉戟河南岸。 格林·克莱勃站在岸边遥望，远处隐隐传来兰尼斯特与徒利的喊杀声。 顿了顿，格林的眼眸忽然微动，他的视线缓缓下移，瞥见了水下的一抹曼妙身姿。 是海怪的女儿，透过清澈的河水，可以隐约看到优美的轮廓，她的身体在水中轻轻摆动着。 哗啦啦！阿莎如同鱼儿般从水中跃出，随即朝格林所在的位置游了过来。 “我是真好奇你在想什么？” 游到格林的下方，阿莎站在水中，水珠顺着她紧致的小麦色肌肤迅速滑落。 她微微甩了甩，棕黑色短发上的水珠飞溅出去，她仰起头，用一双眼神明亮而锐利的眼睛打量着格林。 “身材不错，海怪小姐。”说完，格林淡定地收回目光，继续遥望远处。 下方顿时“爆发”阿莎的大笑声，她的双臂轻轻摆动，游动几下，就从河水里走了出来。 水珠从阿莎笔直的小腿滑落，当她摇曳着来到格林的身旁，刚要开口时，布蕾妮·塔斯为她披上了一件蓝色的袍子。 “你真周到。” 阿莎朝布蕾妮眨了下眼睛，布蕾妮则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便回到守卫的位置。 “你似乎只会赞美我‘身材不错’，我的格林大人，其实这很伤我的心。”格林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只是把腰间的酒袋解下，递了过去。 “克莱勃都太周到了，在这里待了几天，我觉得葛雷乔伊果然是海盗，虽然大家都这么说，但我是第一次有这种感受。” 拔掉木塞，阿莎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擦擦嘴角，继续道：“对我来说，铁群岛只有两种男人，一种是像我父亲般爱我的男人，另一种是想跟我上床的男人。” 格林笑了笑，道：“这说明你的魅力十足，阿莎小姐。” 又灌了一口酒，阿莎有些气愤地道：“那该死的魅力，都是假的，离开了铁群岛，青绿之地的男人都………” 她咬咬牙：“………比如你手下的骑士们，他们最多偷看，却没有一个人过来跟我表示爱意，这让我连耍弄几个蠢男人，骗取你怜悯的机会都找不到。” 格林轻笑：“我喜欢你的坦诚。其实，这倒不是你魅力的问题，而是克莱勃军营禁止床榻的欢愉。” 阿莎的不禁睁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地道：“男人的那东西可不好管，你是如何做到让他们那么乖巧的？” “律法和荣耀。” 见格林没在跟自己打趣，她仍是不可置信地追问：“这就够了？” 格林微微摇头：“严苛的律法需要丰厚赏赐的保障，其他的………可以慢慢完善。” 沉默了会儿，阿莎盯着格林，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丰厚的赏赐养不了太多手下。” “是的。” 顿了顿，格林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打趣道：“若是金龙不够用，还有———强取胜于苦耕。” 怔了怔，随后阿莎捂着肚子咯咯笑。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好不容易止住笑，喘着粗气，道：“你的舌头既然如此灵活，却为什么只夸赞我的身材好？我的脸………” 说着，她捏了捏下巴：“我要找机会好好瞧瞧青绿之地的那些美人。” “会有机会的。” 说完，格林指了指不远处摆放着的椅子，便迈开了脚步。 他边走边道：“我知道你突然来诱惑我，并不是兴致来潮。请说吧，我会聆听你的声音。” “我诚恳地建议你去学城，睿智至极的格林公爵。” 格林坐了下来，看了眼站在那里双手抱胸的阿莎，笑着道：“谢谢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请坐。” 阿莎的声音里带着火气，摆摆手，道：“我很快就说完。我的舅舅让我尽快回趟十塔城，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议。” 格林没有因为阿莎能收到她舅舅的消息感到意外，安盖早已向他禀报过，海怪的女儿今早在渡口见过一个“渔夫”。 “代我向罗德利克·哈尔哈尔洛头领问好。” 阿莎明亮的黑眸微转，她缓缓走动，来到格林的近前，弯下腰，直视着他，道：“我的舅舅肯定会为我高兴，你的关心让我感动。” 格林垂了下眼睛，看着她，道：“我们已联手，在这期间你受我庇护，阿莎葛雷乔伊小姐。” 他又道：“你什么时候出发？” 阿莎的脸色有些僵硬：“马上就走。” 格林轻点下颌：“等过段时间，就能收到你弟弟的消息。” 阿莎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我会尽快回到您的身边，公爵大人。” ………… 下午，兰尼斯特军队在达冯爵士的指挥下再次冲向了奔流城。然而，疲惫不堪的鳟鱼家兵士，仍是顽强地打退了他们一波波的攻势，城下堆满了尸体。 就在兰尼斯特军队士气低落的时候，克莱勃的投石机朝奔流城射出了一枚枚大“水果”，绿色的火焰让奔流城的南部上空尽是浓浓的黑烟，犹如一片乌云降临。 虽然距离远，却也是让守在西面城墙的徒利兵士们发生了一片混乱，而攻城的兰尼斯特军队则是顿时士气大涨。 ………… 双方爆发的激战，每个呼吸都有鲜活的生命在永远消失。 塔楼上，布林登公爵饱经沧桑的脸庞紧绷着，正凝望着下方残酷的战斗，身旁是他的护卫队长和韦曼老学士。 “已经有不少兰尼斯特兵士爬上来了。” 顿了顿，护卫队长有些急切地进言：“公爵大人，水闸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人，随时听候您的命。” 早上还跟他欢笑的年轻人正一个个地投入陌客的怀抱………布林登·徒利的拳头紧紧握着，上面的青筋在鼓动，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 他眯了眯深蓝色的眼睛，道：“狮子在鳟鱼的城墙上待不了多长时间，我的护卫队长。” 顿了顿，他望了眼腾石河的方向，沉稳而沙哑的声音响起：“水闸是我留给兰尼斯特和佛雷共享的礼物，他们很快就要来了。” 韦曼学士出声道：“等河水填满壕沟，奔流城‘岛屿’英勇的战士们可以休整一下了。” 布林登公爵点了下头：“快了。” 韦曼学士抓着城垛，望了会儿下方，长叹口气，道：“但是我担心克莱勃公爵不会让我们休整，他的野火越来越准了。黑鱼大人，他早晚会把绿色火焰烧进城堡内，我们需要尽快准备好应对的法子。” 鳟鱼家的护卫队长望了下浓烟滚滚的南面，道：“我感觉那位名将在逼着兰尼斯特强攻奔流城，他是不是藏着别的阴谋？” 布林登的目光深邃：“很明显，他想看到狮子和鳟鱼一起流血。” 护卫队长耸耸肩：“大人，还有一点也很明显，兰尼斯特并不像大家说的那么强大。” “关于这点………” 说着，布林登公爵微微顿了下，他掩藏了眼底的哀伤：“………罗柏国王在横扫西境的时候，已经向七国宣告了兰尼斯特的弱小。” (本章完) 第443章 捍卫者（完） 次日早晨，艾蒙佛雷侯爵亲自领着两千佛雷兵士，浩浩荡荡地进入了兰尼斯特营地。 艾蒙侯爵身着华丽的服饰，骑在高头大马上，不远处………佛雷兵士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中弥漫。 “我可是遵守承诺了啊，那你们………”话没说完，艾蒙侯爵先是嘿嘿发笑，随后朝前来迎接的詹姆和达冯露出了谄媚的笑容，在詹姆眼里他的笑如同盛开的虚伪之。 见达冯僵着脸不说话，詹姆爵士微微顿了顿，他挺拔的身姿在阳光下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扯起微笑：“感谢佛雷的支援，有劳您亲自过来。” 艾蒙侯爵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我过来好，还是我过来好。” 随后，他搓搓手，紧张地又道：“按照约定，你们的承诺………” 詹姆爵士无奈地朝变成石像的表弟打了个眼色，达冯爵士这才不耐烦地开口，他的声音中带着压抑的火气：“把佛雷军队的指挥权交给我，我会按照约定，向摄政太后和御前会议写信，提议把奔流城‘送’给你。” 艾蒙侯爵站在原地犹豫了下，目光在詹姆和达冯之间游移。 顿了顿，他的视线停在了詹姆那里，讨好地道：“我希望那封信里也有您的署名。” 未待詹姆回应，达冯爵士的声音先是响起，他的语气里带着火气：“佛雷侯爵，你是在怀疑我的诚意吗？” 艾蒙侯爵连忙摇头，动作夸张得让人觉得滑稽。 “不不不，我觉得………只是觉得………” 他的眼珠转了几下，仿佛在寻找着最合适的措辞。 在达冯爵士随时会爆发怒火的目光中，他继续道：“毕竟詹姆爵士是有着御前会议席位的御林铁卫队长，而且他又是太后的弟弟，有了他的署名，红堡肯定会更加理解到我的心意。” 达冯爵士咬着牙道：“你的心意恐怕是不信任兰尼斯特吧？” 听到达冯的质问，艾蒙侯爵立即摆手否认：“怎么可能啊，我妻子也是兰尼斯特啊，达冯爵士，我保证我是真心想要帮忙。” 帮忙……… 詹姆爵士伸手拍拍达冯，声音有些冷硬地道：“佛雷侯爵，我不会署名，但我会在御前会议提议您的请求。” 艾蒙侯爵的眼珠又转动几下，随即满脸堆笑，弓着腰道：“也可以，这当然更好了，太感谢你了，詹姆大人。还有一件事………” 达冯爵士握了握拳，粗壮的手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别在我的耽误时间，立刻让佛雷军队的统领们过来见我。” 艾蒙侯爵再度搓了搓手，道：“这件事关系到我带来的军队，我想问………他们的赏金………你们也知晓的，我才刚接收了我父亲的城堡………手头并不宽裕………” 达冯爵士宽厚的胸膛有了明显的起伏，仿佛内心的怒火即将喷发：“佛雷兵士的吃喝是不是也要兰尼斯特来负责？” 艾蒙侯爵微愣，然后惊喜地道：“那就更好了，果然是仁慈而慷慨的兰尼斯特啊。” 达冯：“………” 詹姆：“………” 艾蒙侯爵却仿佛没有察觉到詹姆和达冯的情绪，继续道：“请恕我冒昧，我其实还有件事………” ………… 下午。 西境守护营帐内，光线透过略显陈旧的帐布，投射出一种昏黄的色调。空气中弥漫着皮革和金属的气息。 看着连胡须都被汗水打湿的表弟，詹姆爵士看了过去，道：“还顺利吗？” 咚地一声，达冯爵士把狮盔重重地放在了桌上，舔舔嘴唇，他的声音略显疲惫：“很顺利，我向佛雷兵士宣布赏金翻倍，高出我们的兵士。” 说完，达冯爵士接过侍从递来的一大杯麦芽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微微晃动。 他先是示意其他人离开，随后………咕咚咕咚，一口喝光。 詹姆爵士拧了会儿眉头，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放下酒杯，达冯爵士舒爽地呼了口气，麦芽酒似乎将他心中的燥热浇灭了几分。 他来到詹姆旁边的椅子前，一屁股坐了下来，椅子发出“嘎吱”声。 “既然佛雷侯爵想要拿他的兵士跟我换奔流城，我当然要满足他的愿望。” 他咧嘴笑，他的笑容带着一丝冷酷：“下一次攻城，要么是佛雷家兵士爬上鳟鱼的城墙，要么就是鳟鱼打开水闸。” 詹姆爵士的碧眼紧紧盯着他，皱眉道：“达冯，佛雷是兰尼斯特的同盟。” “异鬼才是艾蒙·佛雷的同盟，他就是个贪婪无耻的老头！” 达冯爵士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屑，顿了顿，他拍拍詹姆的肩膀，接着道：“我的表兄，今天若是换成泰温大人和凯冯大人，你觉得佛雷侯爵敢像个商贩般讨价还价吗？” 他冷笑了下，继续道：“回来的时候，他还在我耳边喋喋不休地唠叨，说奔流城即将成为他的城堡，让我们在攻城的时候，应该尽全力避免造成损坏。” 詹姆罕见地露出“震惊”的神情，他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这让达冯爵士顿时哈哈大笑。 “他还希望我们告知克莱勃公爵，不要继续向奔流城砸野火。詹姆，要不是我知晓黄鼠狼家的贪婪，我差点怀疑他已经偷偷投靠了鳟鱼。” 营帐内仿佛被寂静笼罩，只有那偶尔传来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微微荡漾。 詹姆爵士微微摇头，打破了沉默：“看来艾蒙侯爵并不反对你的安排。” 达冯爵士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耸耸肩，道：“他只在乎他的奔流城，两千兵士换个大城堡，他肯定是觉得很划算。” 艾蒙侯爵带来生力军几乎和送死没有区别，詹姆爵士虽然很想阻止，但他知晓这是西境守护和孪河城侯爵达成的交易，自己无权干涉。 纠结了下，詹姆爵士揉揉眉心，道：“或许我可以找黑鱼谈谈。” 闻言，达冯爵士怔了怔，他略微思考了下，道：“你想跟他谈判，你尽可以去试………但我认为只是浪费口水，你也别抱有什么期望，很显然，布林登·徒利是要跟我们死战，这谁都能看得出来。” “至少鳟鱼的兵士也不好过，黑鱼是一位好骑士。”说着，詹姆爵士从椅子上起身。 随后，他问表弟：“离下一次攻城还有多少时间？” 达冯爵士看着仍是那么………天真的表兄，摊了下手，道：“你最多有两天的时间，时间拖久了，再多的赏金也无法让佛雷家兵士再次鼓起拼命的勇气，我也不想让鳟鱼多休息。” 詹姆爵士来回踱了几步，道：“等奔流城下都是河水，你想好怎么打了吗？” “那是鳟鱼自己挖的，它又不是腾石河和红叉戟河，再说了………对着城门的座石桥可不会淹在水里。” 达冯爵士也站了起来，他伸手抓着詹姆的臂膀，凝声道：“我的表兄，我没有泰温大人的睿智，我能想到的都是笨办法。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到时候………我只能命令兰尼斯特兵士冒着鳟鱼的石头和箭矢，填沟和架木桥。” 詹姆爵士拍拍表弟，道：“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我会尽力说服布林登打开他的城门。” 达冯爵士哈哈笑，笑声中却带着一丝无奈：“无所谓，你就当试试吧。我已经以西境守护之名，命令金牙城（西境扼守河间地的要塞）里剩下的新军前来支援了，能有三千多兵士，应该过几天就能抵达这里。”………… 詹姆爵士其实也没报多少希望，但他派去的人回复，布林登·徒利答应了见面的邀请，地点在城门前的石桥之上。 ………… 第二天清晨，天空呈现出一种澄澈的淡蓝色。 一座古老而坚实的石桥横跨在奔流城西边的壕沟之上，正对着雄伟的城门。 石桥的石板上还残留着夜晚的露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咯哒咯哒，詹姆爵士挺腰坐在马鞍上，身下马儿踱步前行。 石桥的尽头是身穿着黑铁铠甲的布林登公爵，他胯下的栗色战马披着红蓝马衣。 两人在石桥的当中停下了身下的马儿，詹姆爵士从布林登那张脸棱角分明的脸上感受到了对自己或兰尼斯特的仇恨。 他们两人曾经无所不谈……… 詹姆爵士压下忽然纷乱的心绪，朝黑鱼颔首致意。 黑鱼凝视了会儿他，沙哑且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弑君者。” 詹姆爵士心情复杂地挤出一丝微笑：“黑鱼，感谢你答应我见面的邀请。” 黑鱼打量了下他，道：“我答应见你，只是以为你很怀念奔流城的地牢，你的牢房我还留着，并且还特意让人换了干草。” 闻言，詹姆爵士晒然一笑：“谢谢关心，可我一点都不喜欢那里，尤其是当时锁在我旁边的粪桶。” 停顿了下，他脸上的笑容一敛，正色道：“布林登·徒利，我是为奔流城仅剩的生者而来，鳟鱼家的骑士、兵士和仆人，包括你。” 他的语气变得诚恳：“我是为了拯救能活下去的人。” 布林登紧抿的唇畔掠过嘲讽，道：“还真是好笑，你还是耍你们最擅长的阴谋诡计吧，这才是兰尼斯特。” “兰尼斯特和徒利之间的仇恨来自战争，我们没有不能和谈的理由。” 顿了顿，詹姆爵士郑重地道：“黑鱼，你可以相信我的诚意，我以我的荣誉向你保证。” “你的荣誉？你知道荣誉是什么吗？” 先是嘲讽了下，不待詹姆回应，布林登又道：“若是艾德慕和罗柏在战场上死于兰尼斯特的剑下，我会钦佩，但他们均死于兰尼斯特肮脏的阴谋里………我的体内，如今只有仇恨之火在燃烧。” “据我所知，兰尼斯特并未参与那些事………” 未待詹姆说完，布林登怒声打断：“自始至终要置徒利-史塔克于死地的敌人只有兰尼斯特，而且亲手抓到过泰温收买的叛徒（第373章），你不要再自己骗自己了，这里面有泰温·兰尼斯特的臭味。” 父亲的手段他了解，白骑士无法否认，他握了握拳，道：“黑鱼，我父亲也离世了。” 布林登冷冷地道：“愿诸神公正地裁判他。” 詹姆爵士缓了缓，他在心下告诫自己要镇定：“徒利，不要说气话，罗柏·史塔克的尸骨已寒，而他的王国也随之消亡，战争早该结束了。只要你降下叛旗，打开城门，我会饶了你的人，他们可以交出武器与盔甲后自行离开。而你，我会允许你披上黑衣。” 停顿了下，他补充道：“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在诸神的见证下，当众立誓。” “饶了我吧，弑君者，我永远不会相信狮子的承诺。” 浓眉底下，布林登的深蓝色眼睛刚硬如石：“我告诉你，背誓之人的誓言好比在流沙上盖的房子。够了，我在死之前，我会手握沾满狮血的鲜红长剑。” 詹姆爵士拧着眉头提醒：“徒利的血也同样鲜红。徒利家所有的封臣都倒戈了，只剩这座奔流城还在负隅顽抗，你们不会有援军，而兰尼斯特的援军则源源不断。倘若你不肯投降，奔流城内之人都无法幸免。” 对于詹姆的威胁，布林登毫无畏惧：“我的战士死一个，你们则死十个，奔流城之战将会成为兰尼斯特彻底衰弱的起始。” 一阵凝重的沉默后，詹姆爵士呼了口气，语气尽量平静地道：“我还可以选择围困，直到城墙之内的你们统统饿死。” 布林登冷哼：“若不是我的粮草充足，你们也不会选择强攻，与其担忧我，不如关心一下你们自己，我听闻你们每天都在打鱼。” “孪河城会为兰尼斯特运来给养，若情势所迫，我们还自西境得到补充。” 听到詹姆的回应，布林登嗤之以鼻：“那是当然，我可不会质疑一位重视荣誉的白骑士。” 黑鱼多次的讽刺让詹姆爵士无法继续压下火气，他的手摸向佩剑的剑柄：“我有办法迅速结束这场战争，以免生灵涂炭。我和你一对一决斗。你赢了，我退军。我赢了，你投降，并且保证饶恕城内的所有人，其中包括你。” 布林登忽然大笑：“虽然我很乐意把你的头颅亲手插在城门的长矛上，但你的保证毫无价值，弑君者。” 詹姆的俊脸一沉：“布林登·徒利，你如今的骑士之心，除了质疑，还剩下什么？来之前，我以为你仍是一位好骑士。” 布林登再度大笑：“身为军队的首领，不该选择冒险，尤其是对兰尼斯特，再小的风险也不值得………但你的死能解一些我的心头之恨。” 他的大手缓缓移向佩剑的剑把：“既然你如此想送死，我倒是无法拒绝了，免得我的荣誉被一个毫无荣誉之人玷污。” “很好。” 他年轻力壮，黑鱼则年老体衰，而且詹姆对自己的剑技充满信心。 虽然他不该逼迫老黑鱼与自己决斗，但这是这场纷争最好的结尾，他只会击败黑鱼，并不会取走其性命。 他会让黑鱼在长城上继续他荣誉的骑士生涯。 吸气呼气，詹姆爵士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他的目光逐渐变得锐利。 詹姆骑士和布林登骑士四目相对，充满战意的目光交织着，两人的手不约而同地缓缓伸向剑柄，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 这紧张的时刻，身后突然传来刺耳的破空声，声音尖锐而急促，瞬间打破了空气中的凝重。、 詹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惊，他下意识地想要转头，但等不及有所动作，一支箭矢已如闪电般掠过了他。 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詹姆的瞳孔急剧收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箭矢飞向布林登。 布林登也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然而………箭矢出现的太突然，而且速度实在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完全躲避。 当。 声音沉闷而尖锐，布林登丰富的作战经验和黑色的铁甲救了他，箭头撞击的瞬间，火星四溅。 箭矢被板甲的坚硬所阻挡，歪歪斜斜地掉落在石板上，发出“啪嗒”声。 而………布林登被这箭矢的冲击力震得摇摇晃晃，差点从马鞍上摔了下来。 好不容易止住身形，布林登怒吼声骤然炸开：“卑鄙的兰尼斯特！” (本章完) 第444章 忠诚与背叛 詹姆爵士回头望去，大吼：“给我住手！” “布林登大人！” “黑鱼大人！” “公爵大人！” 徒利家的护卫们纷纷惊叫着，猛地一踢马刺，策马冲来。 “保护大人！” 奔驰中，护卫队长举起长剑怒吼：“放箭！射死兰尼斯特！” 咻咻咻！ 詹姆爵士挥剑打掉了城墙上飞来的几只箭矢，看着布林登在徒利家骑士的护卫下撤退。 很快，奔流城城门的铁闸门轰然降下，门底尖刺深深刺入烂泥之中。 城墙上出现了更多的弓手，正在张弓搭箭，见此………詹姆爵士只能猛地一扯缰绳，调转了马头。 “詹姆大人，我………” 没有理会其他人，詹姆爵士沉着脸，骑过长长的路程，返回兰尼斯特军的营地。 营门口的气氛凝重。 刚跳下马儿的御林铁卫、巴隆·史文爵士心怀忐忑地来缓缓到了詹姆的身旁。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欲言又止地发出一声微弱的呼唤：“詹姆大人………” 一路强压着汹涌怒火的詹姆爵士，此刻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的双眼通红，仿佛燃烧着两团炽热的火焰，猛地挥出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巴隆爵士的脸上。 “混账！” 詹姆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巴隆爵士踉跄了下，直接摔倒在掺杂着马粪和马尿的泥地，狼狈至极。 他身上洁白的袍子和闪亮的银甲瞬间被污泥沾染，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你玷污了御林铁卫的荣誉！” 怒吼完，詹姆爵士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深深的怀疑………他怀疑自己真的能恢复御林铁卫的往日荣耀吗？ 而且，更令他绝望的是………他似乎已经完全没资格谈骑士的荣誉了 “回答我！” 巴隆爵士摇晃着爬了起来，他脸上已满是污泥，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 詹姆爵士一把扯住他的领子，接着怒吼：“是谁？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愤怒的詹姆并没发现巴隆爵士眼底闪过的痛苦，他动动破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地道：“我没有玷污御林铁卫，鳟鱼死了，这场战争就结束了。” “闭嘴！” 詹姆爵士的拳头再次狠狠地落在了巴隆的脸上。 巴隆身上的白袍和银甲已满是污泥，詹姆爵士俯视着他，咬紧牙关，道：“黑鱼是个好骑士，他该堂堂正正地死在战场，而不是遭受的偷袭。” 坐在泥地上，巴隆爵士垂下了脸，他心中满是愧疚与无奈，低声说道：“抱歉，詹姆大人，我只是想早点结束这一切，这里的战场太过………残酷了。” “违背了荣誉，它就会跟随你的一生，我只能庆幸你的偷袭没有得手，史文爵士。” 詹姆爵士詹姆爵士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然严肃：“曾经，我也像你一样，做过自己认为荣誉………却是违背了荣誉的事情，不要走上我的老路。” 詹姆一直信任并有意培养巴隆爵士，可如今………他的脸上只剩下对自己的深深失望。 巴隆爵士张了张口，他想坦诚，告诉他的队长，是有人逼迫他这么做。 但………那个人曾经以血腥伯爵之名闻名，若是如此，他的家族绝不会被宽恕，会以叛徒的罪名被处决。 可是御林铁卫的队长对自己……… 他是御林铁卫，可是他父亲和兄长……… 詹姆爵士看着脸上满是纠结与悔恨的巴隆，再缓了缓，呼了口气，道：“我会把这件事亲手记录在《白典》，巴隆·史文，你还足够年轻，我希望你永远记住这次教训。” 说完，白如雪的披风一甩，詹姆爵士转身离去。 直到詹姆的身影彻底消失，巴隆爵士还是没能从自己的喉咙里挤出声音。 格林公爵“嘱咐”自己，他不希望狮子和鳟鱼的厮杀停止……… 巴隆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只知晓如果自己不让格林公爵满意，那位大人便会“重审”史文家族的罪名。 后来发现，他都不用做什么，狮子和鳟鱼在奔流城下的战斗愈发激烈，他还曾暗暗庆幸……… 直到，詹姆爵士要和黑鱼决斗。 詹姆爵士的剑技有多出色，或许只有跟他较量过多次的自己才最为清楚，而且………黑鱼还是个老人，怎么可能是詹姆大人的对手？ 但是黑鱼如果在决斗中战死，这场狮子与鳟鱼的战斗就会宣告结束，那他与格林的公爵的“交易”也就随之失败了。 所以，他必须阻止这场荣誉的决斗，自己没有别的选择。 大家都说他是天生的神箭手………是的，他是故意射歪，布林登·徒利就算是没能反应过来，他的箭也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他的目的是阻止这场突如其来的决斗，让狮子与鳟鱼在奔流城下继续流血，因为这是格林公爵宽恕史文家族的前提。 狗屁的荣誉！ 呆坐在泥地的巴隆爵士突然咯咯发笑，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凄凉。 在这残酷的战场上，荣誉与生存，忠诚与背叛，究竟该如何抉择？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它们该如何区别？ 巴隆爵士找不到答案。 ………… ………… 红堡的早晨。 坦妮娅夫人正与侍女服侍瑟曦·兰尼斯特穿衣，这是一件由亮绿色绸缎与豪奢的黑天鹅绒互相交织的露肩长裙，胸前有繁复的黑色密尔蕾丝。 它昂贵，却符合太后的威仪与美丽，瑟曦略微满意地打量长镜中的自己。 她在侍女拿来的诸多首饰中，指了下镶嵌着绿宝石的项链，随口道：“最近有发生有趣的事情吗？” 闻言，坦妮娅夫人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轻笑了声，道：“我听说玛格丽小姐最近无比宠爱歌手与杂耍艺人，这让嫉妒的雷德温家的双胞胎兄弟开始学习弹奏竖琴………” 说着，她忍不住再度发笑：“侍女告诉我，雷德温兄弟的表演会让人想起被掐死的猫。” 瑟曦嘲讽地勾了下嘴角，在侍女端着的首饰盒里选择了同样镶着绿宝的戒指，道：“还有吗？” 坦妮娅夫人稍稍思索了下，忽道：“对了，我还听闻盛夏群岛的王子很热衷于参加玛格丽小姐的处女居聚会，几乎是每次都去，” “盛夏岛王子………叫贾拉巴·梭尔，对吗？” 母狮不屑地哼了一声，又道：“多半又在乞求支援军队和金龙，以收复他的旧地了。”瑟曦记得那个来自盛夏岛的王子，他曾多次向醉醺醺的劳勃请求出兵。 她的酒鬼前夫虽然为征服盛夏群岛的荣耀所吸引，但是很显然，事实上是………他对盛夏岛只穿着羽毛斗篷的深色皮肤女人感兴趣而已。 所以，到后来成为了年复一年地推脱，劳勃每一次的说辞都是：等明年吧。 虽有王子的头衔，贾拉巴·梭尔终究只是个衣着华贵的高级乞丐。 瑟曦在回忆往事的时候，坦妮娅夫人的声音响起：“我问过奥斯尼爵士，他告诉我玛格丽小姐似乎在跟盛夏岛王子请教盛夏岛的语言。” 瑟曦太后清澈的绿眸通过镜子看向坦妮娅，拧起眉头，道：“你觉得她为什么突然对盛夏岛话感兴趣？” “我还真没想过………” 思索了下，坦妮娅夫人黑白分明的眼睛忽然一动，道：“会不会是为了格林公爵，您曾和我说过，嗯………他的未婚妻是盛夏岛流落在外的公主？” 瑟曦的脸上闪过轻蔑之色：“玫瑰只会耍这种小招。” 坦妮娅的机智让瑟曦心情舒畅，结束了每日繁忙的政务后，她越发喜欢坦妮娅的陪伴。 她心情愉悦地道：“你还真是机灵，看来宫廷玫瑰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坦妮娅夫人通过镜子朝瑟曦抿嘴一笑，声音略微沙哑地道：“我只是非常珍惜为您效力的机会，我的太后。” 瑟曦也通过镜子看着她，勾起唇角，道：“很好，你可以尽快把你的儿子接过来，托曼需要一个可靠的玩伴。” 塔尼亚夫人感激地行礼：“我真是无以回报，感谢您，太后陛下。” “请继续。” “遵命。” 坦妮娅夫人细心地打量瑟曦身上的衣裙，见到小小的褶皱，便伸手抚平。 顿了顿，瑟曦的脚下传来了坦妮娅的声音：“对了，太后，您见过小玫瑰送给您儿子的礼物吗？” 瑟曦垂眸，看向正在整理着她裙摆的坦妮娅，道：“什么礼物？” “很抱歉，我应该早点告诉您的。” 坦妮娅起身，欠了欠身，继续道：“是一只小黑猫，她应该是了解到您儿子喜欢可爱的动物。” 瑟曦挑眉：“黑猫？” 玛格丽接连不断地幼稚阴谋让母狮差点笑出声，托曼的年纪太小，无法用亲吻勾引，她就用猫来讨好她儿子吗？ 在红堡，黑猫代表的可是坏运气，雷加的小女儿便深受其祸。 若不是那只黑猫，或许藏在她父亲床下的小女孩不会落到野兽的手中，身中数十剑而死。 瑟曦的不禁想起十岁那年，那一天………老狮子为欢迎伊里斯国王（疯王）的西巡，在凯岩城特意举办了盛大的比武大会。 白天，十七岁的雷加穿戴罩在黄金锁甲的闪亮黑甲，头盔上飘荡的红、金与橙色的绸缎，犹如熊熊火焰。 骑枪比赛中，父亲手下最强的十几个骑士统统倒在了他的长枪下。 到了晚上，他放下武器，拿起竖琴，他的歌谣让她热泪盈眶。 六岁时，父亲许诺一定会让她嫁给雷加王子。 当雷加放下竖琴，父亲带她引见，那一刻………她为他那双忧郁的紫眼淹没了。 她敢肯定他受过伤，待结婚之后，她会好好待他，为他弥补心中之痛。 比武会结束前，吉娜姑妈还特意跑来祝贺她，告诉她，她和雷加的婚约将在最后的宴会上宣布。 她当时幸福得头晕目眩，那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天。 然而——— 等到比武大会结束的那一刻，没有宴会，更没有庆祝。 国王断然拒绝了国王之手提出的婚约。 国王说泰温是他最得力的仆人，而仆人和主人的继承人之间没道理结合。 最终，国王为雷加迎娶了个体弱多病且平胸的多恩公主。 结果证明，拒绝泰温公爵的女儿嫁给雷加王子是伊里斯国王一生之中最大的失误。 若遂诸神所愿，雷加娶了她，他决不会被那个小狼女勾引，绝不会发生错误的春天。 雷加会成为国王，她会成为王后，他们的子孙将世代继承铁王座。 收回思绪，瑟曦的饱满缓缓起伏了下，在坦妮娅担忧的目光中，红唇轻启：“你让人看着点那只黑猫。” 乔佛里……… 她的目的是为了避免托曼因为好奇，像他兄长那样做出解剖母猫的事来。 随即母狮又为自己的多心而感到好笑，托曼虽然没有乔佛里的王者风范，但………至少这点会比他兄长做得好，懦弱的仁慈。 “去餐厅吧。” 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彩色玻璃，洒落在餐厅的地面上，为整个空间增添了一抹温暖的光晕。 一张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餐具和美味的食物，国王和太后相对而坐，只有轻微的餐具碰撞声在空气中回荡。 瑟曦拿起酒杯，吮了一小口酒，看向鼓着胖乎乎的脸颊，用叉子翻着蔬菜萨拉的儿子。 “托曼，我不会等你，你再不好好用餐，我会让你饿着肚子上课。” 托曼偷偷瞅了眼冷着脸的瑟曦，顿了顿，道：“等我正式坐上铁王座，我会废除甜菜的。” 瑟曦露出宠溺的微笑：“当然可以，那是你的权力。” 托曼顿时兴奋地道：“妈妈，我可以今天………不，我想明天就坐上铁王座。” 瑟曦的眉头微皱：“按照王国律法，你要等到成年才可以。” 闻言，托曼不高兴地撅起了嘴：“可乔佛里没有成年就坐在铁王座了，我为什么不行？” 瑟曦的碧眸微动：“你和乔佛里不一样，他比你大。” 托曼第一次勇敢地反驳妈妈：“但乔佛里也没有成年，我也是国王，我要跟乔佛里一样坐在铁王座上………” 母狮的目光微凝，她儿子的声音逐渐弱小：“旁听。” 瑟曦端着酒杯，审视着儿子，道：“托曼，告诉我，是谁跟你讲这些的？” (本章完) 第445章 我才是国王 托曼低着头默不作声，瑟曦冷冷地追问：“告诉我，是谁在你耳边谗言？” “请回答我的问题，托曼。” 托曼偷偷瞅了眼妈妈，细声道：“是我自己想的，没有别人。” 瑟曦冷笑：“没别人？但你的母亲为什么会嗅到玫瑰的味道？你敢对我撒谎，身为母亲，我应该惩罚你。” 她的下巴微微抬起：“但你是国王，我只好惩罚你的身边之人，服侍你的所有人我会统统打个皮开肉绽，” 母狮仿佛在看着一个小羊羔：“那么，你想我这样做吗，托曼？” 小国王连忙摇头：“不，妈妈，不要那么做。” 拿起镶着宝石的金色杯子，瑟曦浅尝一口甜酒，微微勾起嘴角，道：“很好，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和你讲这些了。” “是………”托曼的小脑袋几乎要低到桌下，咕哝道：“是玛格丽小姐。” “这就对了，母子之间理应坦诚。” 瑟曦这才略微满意地点点头，又道：“听着，托曼，我每天都要处理王国政务，这些东西………你还太小，弄不明白，而我………也并不会允许小孩子在铁王座上坐用幼稚的问题打搅我。” 停顿了下，她直视儿子，接着道：“看着我，让我猜猜………玛格丽还怂恿你参加我的御前会议，对吗？” 托曼小心翼翼地看着瑟曦，点点头，道：“是的，她觉得我应该早点学会王者之风。” “等你长大了，想参加多少御前会议都行，我向你保证，到时候你厌烦都还来不及。” 瑟曦的声音逐渐变得温柔：“每次参加御前会议，劳勃几乎都在打瞌睡，他更喜欢骑马打猎，所以把冗烦的政务交给他的养父打理。” 她露出微笑：“你还记得那个老公爵吗？” 托曼乖巧地点点头：“我记得他，他经常生病，后来病死了。” “是啊，他看起来真可怜。” 瑟曦放下酒杯，跟儿子提议：“你是个勤奋好学的国王，今天………我会让学士跟你讲讲国王和首相的故事。” 托曼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离开餐厅：“妈妈，我现在就可以去听故事吗？我明天早上也会讲给你听，我保证。” “当然可以。来，我的儿子。” 等托曼来到跟前，瑟曦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下，柔声道：“真是我的好孩子，去吧。” 走出餐厅，拐进另一个走廊后，托曼的小短腿突然加快迈步的速度，像是一颗不安分的小肉球在奋力滚动。 跟在托曼后面的侍女和御林铁卫几乎是同时怔了怔，也不由地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 餐厅内，有个侍女在瑟曦耳边低语了会儿，便恭敬地退下。 顿了顿，瑟曦的饱满缓缓地起伏了下。 小托曼已经学会偷偷报信了吗？ 母狮欣慰，她的儿子开始学会分辨哪个人是可信任之人了。 母狮恼火，她的儿子竟然学会偷偷站在狡诈的小玫瑰那一边了。 年纪再小也是男人吗？ 瑟曦放下餐巾，冷冷地道：“玛格丽在哪里？” ………… 处女居园，晨光透过繁密的枝叶洒下，斑驳地落在地上。 玛格丽身着样式简单的浅蓝色长裙，她的眼眸明亮而灵动，笑起来时如同弯弯的月牙，美丽动人。 提利尔侍女们围坐在玛格丽的身旁，他们的欢声笑语荡漾开来，清脆悦耳的笑声如同银铃般在园中回响。 这时，瑟曦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园入口，脸色阴沉地遥望她们，与对面欢快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瑟曦并没有让司仪通报，而是直接抬脚走了过去，她的身后是两个御林铁卫。 “一个晚上五次吗？诸神哪！” “噢，他肯定不敢起誓。” “哈哈，他这是要跟你一起创造新记录。” “噢，他为什么问你这个？” “你猜对了，噢，他鼓励我，说我们一起打破记录。” “要我为你们弹奏木竖琴吗？” “雅兰，收起你的乐器，我正好奇着呢！” “梅歌，雅兰是害羞了。” “嗤，那个男人你不好奇，埃萝，但你不好奇格林公爵………” “梅歌，你的好奇心太重了。” 被打断话的梅歌·提利尔刚要开口，埃萝·提利尔却是目光微动，朝玛格丽低声道：“太后来了。” 玛格丽的小鹿眼微颤，转头望去，随即小脸上出现愉悦的微笑。 她从椅子上起身，朝瑟曦迎了过去。 “欢迎您，陛下。” 靠近后，玛格丽展开双臂，主动搂住瑟曦，在她的脸上轻吻了下。 瑟曦的唇畔弯起略显僵硬的弧度，也在玛格丽的脸上轻吻了下，道：“瞧你多么迷人。” 两人分开身体，瑟曦目光温柔地打量着玛格丽，又道：“容光焕发………看来你在红堡适应的很好。” 玛格丽抿嘴一笑：“您把我照料的非常周到，我一直对您心怀感激。” “不必感谢，我是太后，这是我的责任。” 瑟曦盯着玛格丽年轻而漂亮的小脸：“真是遗憾，我儿子对你很着迷，但他的年纪太小了，希望他能快点长大，早日迎娶他美丽的新娘。” 玛格丽轻轻地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我也很期待，但我更想感谢您。太后陛下，是您养育了从小就魅力十足的托曼，长大后的他………肯定勇猛善战，他可是一半雄狮一半雄鹿，噢，只要想到那一天，我就会欣喜若狂。” “你开心就好。”瑟曦的脸上虽维持着微笑，她的手指却是不易察觉地颤了颤。 玛格丽回望了一眼，又道：“要来一杯茶吗？” 随后，她露出遗憾的神情：“若是知晓您会来，我肯定会提前准备好酒。这个时间………” 她微微耸了下肩：“对于我来说………太早了，还不是喝酒的时候。” 瑟曦的手指再次颤了颤，她有点维持不住自己的笑容：“你真是周到。” 玛格丽仿佛非常地欣喜，轻轻一礼，道：“能得到您的夸赞，我实在是………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此刻美妙的心情。” 瑟曦的神情忽然扭曲了下，虽然只是瞬间………却是让玛格丽的瞳孔不禁微缩了下，眼前的女人让她忆起了疯王二世———乔佛里。 瑟曦缓缓抬起一只手，伸了过去，指尖轻轻掠过玛格丽白皙的锁骨。她脸上挂着显得僵硬的微笑：“我们谈谈，玛格丽·提利尔。” 闻言，玛格丽挑挑眉，轻笑：“当然可以。” 玛格丽朝恭敬地站在她身后的侍女们打了个手势，瑟曦则侧过头，朝伫立在身后的御林铁卫点点头。 没多久，这里只剩下了瑟曦和玛格丽两人。 “刚才你们在聊什么？” 说完，没等玛格丽的回应，瑟曦就朝小圆桌走了过去。 玛格丽脚步轻盈地跟了过来：“我的一个侍女爱上了一个好骑士，她们在谈论他。” 瑟曦顿住脚步，随意扫了下桌子上的茶杯、茶壶和鲜，道：“宫廷的生活让你觉得无聊吗，玛格丽小姐？” “当然不会。” 玛格丽来到了瑟曦的面前，母狮比她高半个头，她微微抬起下巴，道：“能陪伴您的儿子成长，这对我很重要。” 瑟曦的目光微凝：“很重要？” 玛格丽抿嘴笑了下，点点头，道：“是的，您每天都在为我们的王国而操劳，很难抽出时间陪伴托曼的成长，我非常荣幸代替您，扮演您的角色。” 她伸手执起瑟曦的一只手，轻拍了拍，柔声道：“请您放心，我明白我的责任，我知晓这也是在为王国做贡献，我会尽力弥补您无法陪伴您儿子长大的遗憾。” 瑟曦抽出了自己手，冷冷地道：“够了，倘若这就是玫瑰的刺，我已经充分感受到了，请收起你虚伪的好心。” 玛格丽似乎是被吓着了，她不禁后退半步，眼眶顿时发红：“太后陛下，请您不要误会，我是真心诚意地想帮到您。” “帮我？” 瑟曦冷笑：“你会怎么帮我？鼓励我儿子跟我作对吗？” “太后———” 玛格丽的眼睛泛着水光，她捂住胸口，哀伤地道：“您对我误会太深了，我只会跟托曼说您有多么劳累，我也只有鼓励他，用心学习，努力练剑，早日分担………您代他履行的重任。” 瑟曦的饱满狠狠地起伏：“够了，别再演了！” 玛格丽用手捂着嘴，晶莹的泪在眼角闪烁，她无声地摇了摇头。 “你！” 母狮怒不可遏，仿佛即将要爆发出熊熊火焰。 玛格丽依旧是吓着了的可怜模样，但她压低的声音里………尽是嘲讽：“够了，您儿子正过来呢。” 远处，托曼正笨拙地朝这跑来。 “你你你………这才是真正的你吧，我果然没猜错！”母狮气得身体在抖动。 “托曼是来保护我的，他爱他未来的妻子………” 玛格丽的眼角热泪，一滴一滴地顺着脸颊滑落，然而………她嘲讽的语气，多了层威胁之意：“尊敬的太后，您也不想让母子之间的深厚感情出现裂痕吧？” “你找死！” 瑟曦最恨别人威胁自己，何况是怒火燃烧中的母狮，她抬起抖动的手，就要甩出巴掌。 玛格丽的玫瑰色唇微弯，她却是反而靠近，轻瞥了眼母狮的那只手：“您可想好………这么做的后果了吗？” “很好，你成功地惹怒我了，我会………” 母狮的小怒吼被她儿子的声音打断：“不许伤害玛格丽！” 呼哧呼哧，托曼喘着粗气，小小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越来越多的汗珠顺着圆润的脸颊滚落下来。 托曼小跑着来到僵住的两个女人之间，湿漉漉的小胖手紧紧抓住了未婚妻的手，玛格丽则顺着他的力道，被拉到未婚夫的后面。 瑟曦回过神，冷声质问：“你怎么会过来？！” 托曼勇敢地迎着妈妈让人害怕的视线，叫到：“我决不允许你伤害玛格丽，决不允许！” 瑟曦深吸口气，缓了缓，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是你的母亲。” “我知道！” 托曼拉着玛格丽后退了一步，大声道：“但我才是国王，而你不是，这是国王的命令！” 瑟曦难以置信地瞪着儿子：“命令，你命令我？” 托曼突然缩了缩，但仍是梗着脖子，道：“只要你跟我保证不碰玛格丽，我会………好好听话，也可以吃点………甜菜。” 母狮的怒火终于爆发，她已经没空理会玛格丽，她直接揪住了托曼的耳朵：“看来我得好好为你上一课！” 尖叫的小国王被母狮拖着走，玛格丽站在原地………泪眼婆娑地伸出双手：“陛下，求求你………” 母狮顿时回头朝还在扮演的小玫瑰怒吼：“闭嘴，我会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权力！” 托曼挣扎着：“妈妈，不许伤害………” “你给我安静！” ………… ………… “我知道了。” 禀报完詹姆在奔流城下的光荣事迹，安盖爵士便起身离开了领主的帐篷。 “詹姆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格林不由地感慨了下，随后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敲击了会儿椅子扶手，有节奏的清脆声响，仿佛是他内心思绪的律动。 沉思片刻，格林伸手抽出来空白的羊皮纸。 巴隆·史文既然做出了艰难地选择，并立下了功劳，格林身为统治者，他理应表示公正和慷慨。 格林拿起鹅毛笔在羊皮纸上书写起来，收件人是风暴地亲克莱勃势力的代表（第414章）———布蕾妮的父亲———塞尔温·塔斯伯爵。 巴隆爵士的家族———石盔城的史文家族将会被允许加入塔斯伯爵为首的风暴地亲克莱勃阵营。 写好了信，封蜡，格林盖上沼泽金盏印章。 等布蕾妮拿走信件，格林的视线不由地撇向挂在不远处挂的七国地图。 格林离开椅子，来到的地图的前面，顿了顿，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河间地的粉红城。 在河间地西南地区“购粮”，被称为掠夺者的狄克·克莱勃，以及家臣骑士、马森爵士，正带着兵马驻扎在被兰尼斯特占领的红粉城附近的红叉戟河沿岸。 结束了购粮任务的他们正在等待格林的下一步命令。 地图上，格林的指尖从红粉城的上方向西移动，最后在西境的门户，金牙城的位置点了点。 (本章完) 第446章 陌客的召唤 “嘿嘿，我烤好了。” 偶尔兼职领主厨师的蒙顿爵士端着一盆烤肉，进入了帐篷。 布蕾妮把小圆桌搬到火盆旁，她又去拿来了酒壶和酒杯，蒙顿则把香气扑鼻的烤羊肉放到了桌上。 格林坐下来尝了一口，道：“好吃，你的手艺越来越棒了。” 蒙顿爵士挠了挠头，嘿嘿发笑。 格林笑了笑，他拿起酒杯抿了口夏日红，又道：“蒙顿，君临城…………对于克莱勃是什么？” 蒙顿那双看起来缺少了一份智慧光芒的眼睛似乎在认真地思考，顿了顿，回道：“您的新家？” 闻言，格林不由地发笑：“很好的回答。” 他打量了下蟹爪半岛的稀缺人才———既能打仗又识字的蒙顿爵士，接着道：“驻扎在钢铁门北部的两千蟹爪半岛战士缺个统领，你明天就出发。” 他要成为兵团长了？ 这可是他的梦想啊（第88章）！ 目光呆滞的蒙顿显看了看抓在手中的大块烤肉，随即放进嘴里，咀嚼几下便直接吞咽了下去。 然后，咚地一声，身形宽胖的蒙顶爵士向领主下跪。 “领主大人，感谢您的恩赐，我听候您的差遣！” 格林靠在椅背，轻点下颌，道：“我感受到了你的忠诚，起来吧，我的战士。” 待蒙顿爵士重新坐下，格林继续道：“我会拨给你十个谷地骑士和五个河间地骑士，与你一同前往君临，以后他们都由你率领。” 蒙顿爵士的大脑袋点了点，格林又道：“我忠诚的爵士，在你的眼里，谷地和河间的骑士是什么？” 蒙顿再度用肥厚的大手挠了挠头，思索了会儿，憨憨地道：“大人，他们的忠诚，还………比不上蟹爪半岛人，嗯，大家都这么说。” 格林的棕眸微动，他看着蒙顿，轻点下颌，道：“忠诚是需要培养的，而培养忠诚离不开我的仁慈和慷慨，以及公正。” 微微停顿了下，他继续道：“其中，克莱勃律法的公正尤其重要，我希望你能记住这点，让谷地和河间的骑士在你统领的兵团，得到公正的“待遇”。永远记住，你们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克莱勃的忠诚战士。” “格林大人，我会永远铭记。” 吃完了烤肉，格林先是给远在轻语城外庄园的莱安娜·克莱勃堂姐写了封信。 除了问候，他在信中也关心了下莱安娜一岁私生女儿。 格林手中的鹅毛笔顿了顿，沾了墨水的笔尖在羊皮纸上划过，信件的最后，按照堂姐的请求，他为她的女儿取名，名为———伊莎贝尔。 把写好的信件交给布蕾妮的时，格林又吩咐了她这个身边的唯一女性：“你在我的战利品中挑几个好看的首饰，让人和信件一起送去，莱安娜喜欢蓝宝石。” 接过信件，布蕾妮动动肥厚的嘴唇，最终没能出声，默默地转身离开。 然后，格林叫来了他在河间地的临时顾问团（第434章）。 今天他们讨论的主要内容仍是河间地耕地恢复生产的问题，随着安顿下来的河间地人口越来越多，事情也变得极为繁琐。 格林揉了揉眉心，他需要一个可靠的农业大臣。 …………格林在耐心地和他的学士顾问团一起商议政务的时候，艾德·史塔克公爵离开临冬城，向北而行，准备去绝境长城面见史坦尼斯·拜拉席恩。 ………… 差不多的时间，阿莎·葛雷乔伊在铁民湾南部的一处海岸，汇合了自己的手下，朝铁群岛的十塔城扬帆起航。 ………… 也是差不多的时间，在瑟曦·兰尼斯特的安排下，奥斯尼·凯特布莱克等人主动前往贝勒大圣堂，在七神的见证下，向大麻雀忏悔自己的罪行。 并且，瑟曦在御前会议上提议，由高庭之光、国王的未婚妻、玛格丽提利尔代表王室，在贝勒大圣堂，为奔流城下奋战的王国骑士和兵士们祝福，进行七天七夜的祷告。 传闻，在摄政太后的强权下，高庭的小玫瑰泪别国王，换上朴素的衣物，带着几个玫瑰侍女，被金袍子和红袍子护送进了贝勒大圣堂。 ………… ………… 太阳西斜，公爵帐篷内的烛台上蜡烛被点燃。 艾兰多学士的学士项链轻声作响，放下手中的信件，略带诧异地道：“格林大人，这………按照提利尔小姐所写，过段时间，送往君临的玫瑰面包，全都会转到河间地？” 格林轻轻点头，道：“我需要学士跟着我的兵马南下，在黑水河与黄金大道交接的大桥附近（河间地和河湾地之间的边界）建立新营地，并协助他们接收玫瑰的面包。” “诸神保佑提利尔小姐。” 感慨了下，艾兰多学士又扫了眼信件，道：“格林大人，这里指的‘过段时间’，可有具体的时间。” 稍稍沉默了下，格林缓缓地开口：“玛格丽小姐似乎在等时机，我们这边自然是准备的越快越好。” 年轻的奥尔佛学士起了身，主动自荐：“格林大人，请允许我和我的助理学士前去，由于我经常游历，他们的马术都不错。” ………… 早晨，天空被厚重的乌云密密匝匝地笼罩着，仿佛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低垂下来，压抑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中。 今天是佛雷援军抵达兰尼斯特军营的第三天。 以艾蒙·佛雷侯爵带来的两千佛雷兵士为主，在达冯·兰尼斯特的指挥下，兰尼斯特-佛雷联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城战。 号角嘹亮响彻云霄，喊杀声声震天动地。 血腥的气息四处弥漫，守在水闸的徒利家兵士等来了布林登的命令，他们含着口号，协力转动了操纵水闸门的绞盘。 嘎吱吱吱——— 巨大的水闸缓缓升起，发出沉闷而厚重的声音，犹如远古巨兽苏醒时的低吟。 紧接着，汹涌的河水如同一头被释放的猛兽，咆哮着从闸口喷涌而出。 水流撞击在障碍物上，发出“砰砰”的巨响，白色的浪高高溅起，河水以不可阻挡之势冲向奔流城下的壕沟。 大地在强大的冲击力下颤抖着，呼呼的风声与水流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陌客的召唤。 (本章完) 第447章 神秘的雇佣者 汹涌的河水向奔流城下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轰鸣声滚滚，在天地之间回荡。 “诸神哪！” 兰尼斯特-佛雷的兵士们原本还在奋勇攻城，此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大水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的眼睛瞪得滚圆，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们张大了嘴巴，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吓傻了。 他们呆呆地看着汹涌而来的大水，手中的武器也不自觉地掉落，仿佛是看到了陌客的怀抱。 尖锐的叫声划破了天空，他们慌乱地四处逃窜，却不知道哪里才是安全的地方。 然而，河水眨眼间便将城下的兵士们淹没，他们在汹涌的水流中苦苦挣扎，却如同蝼蚁一般渺小无力。 水四溅，河水夹杂着泥沙和杂物，不断冲击着奔流城下，兵士们的士气早已在大自然的伟力前崩溃。 天空中厚重的乌云轻轻拨开，一缕金色的阳光如利剑般刺破了阴霾。 金色的光辉渐渐扩散开来，原本灰暗的战场上，显露出了它的真实模样。 奔流城下波光粼粼，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仿佛是一条流动的银河。 ………… 战场外，达冯·兰尼斯特拉扯着缰绳，正安抚身下躁动的战马。 詹姆·兰尼斯特凝望着奔流城的方向，他脖子上的青筋鼓动，随后痛苦地收回了目光。 这时，达冯爵士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的表兄，黄鼠狼过来了。”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昨晚被达冯爵士灌了一桶酒的艾蒙侯爵策马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艾蒙侯爵身上的衣物和头发都很凌乱，他朝达冯爵士质问：“我带来的兵士全都淹死了，达冯·兰尼斯特，你肯定早就知道了徒利今天会打开水闸，你是不是故意把佛雷兵士都送到奔流城下？！” 达冯爵士朝看向自己的詹姆耸耸肩，随后目光转向艾蒙·佛雷，冷冷地道：“我是有所猜测，但谁又能真正知晓鳟鱼的想法，这是战场，战场本就残酷，也充满了意外。” 见西境守护丝毫不把自己的质疑当回事，艾蒙侯爵顿时哀声道：“我的兵士啊，你们都为兰尼斯特的伟业牺牲了啊！” 他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我可是向他们承诺过，都会得到兰尼斯特的厚赏啊！诸神哪，请宽恕我啊！” 达冯爵士皱着眉头，不耐烦地道：“够了，属于佛雷兵士的赏金不会少一枚铜板。” 达冯的话音落下，艾蒙侯爵那张皱巴巴的脸上立马露出谄媚的笑容：“嘿嘿，我代英勇的兵士们感谢你的仁慈和慷慨。” 达冯爵士扯了扯缰绳，嘲讽道：“看来你不再怀疑兰尼斯特的荣誉了。” “不会，当然不会。” 艾蒙侯爵连忙摇头，讨好地道：“兰尼斯特有债必偿嘛，我从未那么想过，我可以发誓的。” 达冯爵士冷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艾蒙侯爵，调转马头，踢了下马腹。 詹姆爵士瞥了眼陷入狂喜的佛雷，也调转了马头，和达冯一起离开。 快到营地的时候，一路无语的达冯爵士忍不住出声抱怨：“那个黄鼠狼应该去多恩当鱼贩，他肯定做的非常出色。” 詹姆爵士拉拉缰绳，调整了下身下马儿的方向，扯了扯嘴角，道：“不错的提议，我的表弟。” 达冯爵士先是大笑了下，随后打量了下詹姆脸上明显的凝重神色，捏捏下巴，道：“我的表兄，你似乎………唉，我也正在适应‘刽子手’的新身份，虽然我早就知晓战场并没有像诗歌中那么美妙………” 沉默了下，詹姆爵士伸手拍了拍达冯的臂膀，安慰道：“战争早晚会结束的。” 达冯爵士笑着摇头：“你还真是………我仁慈的表兄，我们两人都无法抚平对方的心，所以别白费劲了，我们去喝酒吧，它能做到。” 算上瑟曦和劳勃的新婚之夜，詹姆爵士是第二次把自己喝的大醉。 被人抬回自己的帐篷后，喝醉詹姆爵士还做了梦，他瞧见了瑟曦。 她飞快地脱个精光，然后滑进了他的毯子内，紧紧搂住了自己。 她将他的手放到她**上，他才知晓她不是瑟曦，这也不是梦。 “你是谁？” 除了瑟曦，詹姆这辈子没睡过别的女人，他在想如何礼貌地赶走手脚并用紧紧缠住自己的陌生女人。 他感受到了滚烫的气息，接着她柔软的唇几乎贴着他的耳朵，呢喃：“我叫皮雅，达冯爵士告诉我，您非常需要温柔的安慰。” 她对他低声倾诉：“国王为您披上白袍时，我还是个女孩………你好英俊，大家都说你是七国最勇敢的骑士。后来，我和许多男人睡过，每次都闭上眼睛，假装那个人是你，幻想他们有你柔软的皮肤和金黄的卷发。” 皮雅的一只手在巧妙地游走，让毯子微微鼓起。 詹姆从她沙哑的声音里听出了一股无法掩藏的欣喜：“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居然能躺在这里，诸神仁慈。” 听完皮雅的表白，不仅让詹姆找不到赶走她的恰当理由，也拨动了他的怜悯之心。 瑟曦……… 或许，过了今夜，他就可以彻底的不再爱她了。 詹姆欲要翻身，皮雅却温柔地阻止：“我的好骑士，您喝多了，它先需要我的照料哦。” 昏暗的帐篷内响起她低低的笑声，然后………她滑了下去。 ………… ………… “哈哈哈！” 黑色的船帆高高扬起，在劲风中鼓荡不止，暗红色的“宁静号”在破浪前行。 攸伦·葛雷乔伊的笑声在海风中回荡。 甲板上，一个身影扭曲身子躺着，他的衣服破破烂烂，沾满了血迹和污渍。 鸦眼玩味地打量着几乎不成人形的伊伦-·葛雷乔伊，道：“我的好弟弟，你的小招还真是送了我一份惊喜。” 伊伦艰难地咳出一口血痰，道：“你非常生气，攸伦，咳咳，我早就看出你对我心怀恶意了。” 鸦眼在伊伦旁边蹲下身子，俯视了会儿，道：“看来你到是笃定我找不回被你偷走的东西了。”他勾起了嘴角：“让我猜猜………也只有她了，我的好侄女———阿莎。” 伊伦海草般的乱发被攸伦拨开，露出了皮开肉绽的面庞。 鸦眼欣赏了一小会儿，嗤笑道：“你还真是改变不了愚蠢的样子，你从小就这样，不懂得乖乖当好我的弟弟…………” 弟弟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让鸦眼很兴奋，他哈哈大笑了下，道：“很久前我就提醒过你了，你早晚会再次落到我的手上。” 笑容突然一敛，鸦眼唯一的眼睛变得冷冽：“你的自作聪明，不仅害了你自己，也害了我们的萨沙。我本来想放过她的，她毕竟是巴隆的血脉………” 伊伦呸了一声，冷笑道：“攸伦·葛雷乔伊………不要把其他人当傻瓜………你从未想过放过谁………我………还有阿莎………你都想杀掉………所有葛雷乔伊………你就是个疯子………” 鸦眼用一根手指挠挠脸颊，道：“其实，我还真没想好怎么处置阿莎，毕竟她只是个女人………” 蓝色的眼睛盯着伊伦，他的唇角缓缓勾起：“如今，我是不得不好好考虑下了，你还真是为我出了个难题，好弟弟。” “咳咳咳………” 顿了顿，伊伦嘲讽道：“放弃吧，攸伦，你别想再找到龙之号角了，阿莎的舅舅会帮阿莎做出睿智的选择，他是‘读书人’，他的智慧无与伦比。” 闻言，鸦眼饶有兴致地道：“哦？他还能做出什么选择，我天真的弟弟，你觉得他会不想要十塔城了吗？” “哈………哈………” 伊伦·葛雷乔伊笑得咳出了血：“那你要好好找个借口了，毕竟大家都知道‘龙之号角’是我弄丢的，而罗德利克·哈尔洛头领自始至终都待在哈尔洛岛。” 鸦眼观察着伊伦的嘴，道：“看来你是真的不怕死。” “尝过死亡滋味之人，不会再畏惧死亡。” 伊伦咧开满是鲜红的嘴：“逝者不死，必将再起，其势更烈。” ………… ………… 虽然鳟鱼打开水闸填满了奔流城下的壕沟，但兰尼斯特军队没有给他们多少喘息的时间。 只是过了一天，兰尼斯特军队便在达冯爵士的指挥下，把巨大的攻城锤再次推上了对着城门的石桥。 同时，他们顶着鳟鱼兵士的箭雨，开始填沟，假设木桥。 兰尼斯特军队发动的新一轮攻城战，令奔流城内逐渐弥漫绝望的情绪。 布林德·徒利赏赐的金龙，也只能稍稍提起些鳟鱼兵士的士气。 他不得不打开了徒利家的酒窖，以储藏的烈酒来保持兵士们的作战勇气。 夜晚。 烛光摇曳，布林登公爵和韦曼学士正在商议着战事。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得到回应后，鳟鱼家的护卫队长大步而入。 “大人，红叉戟河城门下停靠了七艘小船，船里都是装满了滚油的罐子。” 滚油？！ 布林登公爵眯了眯眼，滚油是守城战的利器，它不仅能烧死敌人，还能烧毁敌人的攻城武器，而奔流城储藏的滚油在守城战中早已消耗光。 布林登拧了拧眉头，道：“是谁送来的？” “他们都是世代在红叉戟河打鱼的渔夫………”说着，护卫队长耸耸肩，语气无奈地道：“有人雇佣了那些渔夫和船，他们说他们的雇佣者是葛雷乔伊。” 布林登脸上的表情罕见地变得略微丰富：“葛雷乔伊？铁群岛？” 护卫队长再次耸肩：“这种话连异鬼都不会相信。” 韦曼学士微微一笑：“至少从结果看来，这是件好事。” 布林登点点头，城墙坚实的前提下，若是滚油足够，一千人能打赢十万人的进攻，而奔流城正是七国最好的堡垒之一。 这时，护卫队长的声音传了过来：“领头的那个渔夫说，如果我们能守好秘密，他们的雇佣者明晚还会再送来滚油。” 一阵沉默后，布林登缓缓地开口：“满足他的要求，你去安排。” 停顿了下，他补充道：“那些渔夫，你代我………” 说着，布林登解下挂在皮带上的钱袋，抛了过去。 “把这个赏给他们，然后请他们代我向神秘的雇佣者转达徒利家的感激。” “遵命。” 等护卫队长离开，韦曼学士看向自己的领主，道：“布林登大人，或许您可以跟那位神秘雇佣者谈笔交易。” 布林登顿了顿，道：“倘若明晚他们再来，我会试试的。” “也好，我们毕竟不清楚那个人的目的，甚至连那个人的真正身份也不知晓。” 稍稍思索了下，韦曼学士又道：“大人，您能猜到是谁吗？” 沉默了会儿，布林登微微摇头，道：“我只知晓肯定不是葛雷乔伊。” 他的眉间皱纹加深：“若是明天他们也能顺利送来滚油，那个雇佣者的身份或许跟克莱勃有关。” 韦曼学士赞通地点点头，道：“的确如此，在金盏严密的封锁下，那些‘走私者’来的太过顺利了。” 布林登公爵叹口气，道：“又或许，这只是克莱勃公爵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个雇佣者是另有其人。” 克莱勃的军队就驻扎在红叉戟河对岸，布林登公爵和韦曼学士自然会用信鸦向一些老朋友打探过格林·克莱勃的情报。 除了知晓这是个“惊艳”的年轻人，布林登也知晓了奈德对克莱勃的恩情（为了不连累史塔克家，他早已单方面地断绝了奔流城与临冬城的信鸦来往）。 所以他猜测克莱勃公爵有可能是为了偿还这份恩情，这才没有理会红叉戟河上的“走私船”。 史塔克……… 罗柏……… 布林登公爵思绪变得纷乱的时候，韦曼学士苍老的声音响起：“大人，临冬城公爵和临冬城夫人不会希望你………” 布林登公爵抬手打断了老学士的相劝：“凯特已永远失去了一个儿子，这是鳟鱼的战斗，是黑鱼和狮子的决战。” (本章完) 第448章 狮子和鳟鱼 “是滚油！诸神哪！” 当奔流城上重现倾斜而下的一道道炽热弧线时，奔流城下的惊恐喊声仿佛要将天空撕裂。 望着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达冯·兰尼斯特紧紧抿嘴唇，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 以兰尼斯特军队目前的士气，按照如今的状况，他深知继续停留在此处只会带来更多的伤亡与灾难。 达冯爵士没有犹豫多久，他深吸一口气，大吼道：“传我命令，撤退！” 在撤退的过程中，达冯爵士回头望向奔流城，他不得不承认………黑鱼的难缠，布林登·徒利或许会成为维斯特洛的又一个名将。 达冯爵士不由地敬佩，黑鱼是提前预料到了打开水闸后的局面………顶住了奔流城多次的岌岌可危，把滚油特意留到了今天。 奔流城上鳟鱼兵士在欢呼，而奔流城下浓烟滚滚，兰尼斯特军队的攻城武器损失惨重。 狼狈撤退的兰尼斯特兵士必须休整一段时间了，达冯爵士只能等待金牙城调来的三千新军了。 有了生力军的加入，兰尼斯特兵士们的士气便会再次提起，那时候………自己和黑鱼的新一轮较量才真正开始。 达冯爵士同时也是在为自己鼓气，只有攻破了奔流城，才能让失去泰温大人的兰尼斯特家族恢复往日的荣耀。 这是一场只能胜利的战争……… 然而……… 达冯爵士不禁再次回头望了眼奔流城的方向，泰温大人重金打造的兰尼斯特新军，会在奔流城下消耗多少？ 若是损失过多，达冯爵士更担忧的是会动摇泰温大人竖立的………兰尼斯特家族在西境的绝对统治权。 达冯爵士微微摇头，这是凯岩城公爵需要考虑的事情，而不是他。 他不由地想到了西境的新主人———凯岩城女公爵———瑟曦·兰尼斯特。 他开始回想脑中那为数不多的关于瑟曦的记忆……… 瑟曦有着一头如阳光般闪耀的金发，她的眼眸犹如碧绿的宝石，她总是高昂着头，从小就是一头骄傲的母狮。 他记得瑟曦的笑容如朵般娇艳，然后………然后………随着年龄增长，她的曲线愈发迷人？ 然后………再然后………没了？ 达冯爵士突然发现，似乎自己对瑟曦的印象…………除了漂亮，没别的了。 他相信自己身为兰尼斯特家族的一员，若是瑟曦有其他惊人之处，他肯定会有印象。 若真是如此，瑟曦光靠美貌能当好兰尼斯特家族的家主吗？能治理好西境吗？ 难道………这就是吉娜姑妈要为自己的家庭自救的原因？ 达冯爵士想到了另一件没怎么留意的小异常，詹姆和瑟曦从小就那么亲密，却为什么不愿意跟自己多谈瑟曦的事情？ 想到这里，达冯觉得他必须要马上找詹姆谈谈。 他跟副官简单交代了几句，便一踢马刺，在红袍子的簇拥下，先一步策马而去。 进了营地，来到詹姆的营帐附近，达冯爵士便瞧见了伫立在帐门口的巴隆·史文爵士。 跳下马儿，察觉到帐内过于安静，达冯爵士咧了咧嘴，朝巴隆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巴隆爵士耸了耸肩，便让开身子，达冯则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直接走了进去。 帐篷内，从床榻上的毛毯轮廓猜测，很明显………它下面的两个人还在沉睡，而且纠缠在一起。 达冯爵士如盗贼般轻手轻脚地靠近，然后缓缓掀开毛毯。 打量着毛毯下的“景色”，达冯忽然嘿嘿发笑………虽然詹姆从小就无比地出色，不管是样貌，还是剑技和骑术，但每次见到他的它，自己都能挺起胸膛。 很好，它还是老样子，达冯本来烦躁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愉悦了些。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詹姆在这时动了动眼皮，微微睁开眼睛，喃喃道：“表弟………” 随即他忽然睁大眼睛，顿了顿，声音有些沙哑地道：“该准备了吗？” 詹姆还记得兰尼斯特军队今天要攻城。 用一只手撑着身体，他坐了起来，揉揉发胀的头，道：“我马上就好。” 达冯爵士咯咯发笑：“不着急，早上黑鱼送了我一份‘礼物’，我们已经撤军了。” 詹姆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定定地看了会站在床榻旁咧嘴而笑的表弟。 一时间，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表弟那不加掩饰的笑容显得格外突兀。 片刻之后，昨夜的那场欢愉记忆如同潮水般终于袭来，那些热烈的画面和激情的瞬间在脑海中不断浮现。 她的名字，他没能记起来。 詹姆再次揉了揉头，他心下有种………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惆怅和满足。 忽然感受到柔软的触感，詹姆垂眼看去。身边的女人仍在沉睡，她的棕色长发散乱地在床榻上，几缕发丝在她小麦色的小脸上，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呼吸均匀而平稳，仿佛在无声地跟自己诉说着昨夜的疲惫，以及满足。 因为毛毯被掀起，她似乎是下意识地抱紧了身边的詹姆。 “什么礼物？” 随口问了声，詹姆动作轻柔地为她重新盖好毛毯，便要爬下床，但双脚接触到床榻下密尔地毯的瞬间，他只觉双腿发虚，仿佛支撑身体的力量在昨夜的激情中被悄然抽走。 双腿在微微颤抖，顿了顿，道：“黑鱼的礼物很惊喜吗？” 一边说着，詹姆一边不动声色地起身，伸手拿起袍子披在了身上。 “的确很惊喜，他用藏起来的滚油一下子打乱了我们的进攻。” 达冯爵士摊了摊手，又道：“不仅打击了兰尼斯特兵士，还烧毁了我们的大部分攻城武器。” 接着，他抱怨道：“我又要费尽心思地为我们的兵士提起勇气，我感觉这种事比打仗更累。” 詹姆拧了拧眉头，道：“我还以为黑鱼的滚油已经用光了。” 他瞅了眼床榻的方向，拍拍达冯粗壮的臂膀，道：“我们出去走走。” 营地外的河边。 达冯看着拧紧眉头凝望着奔流城的表兄，停止了自己的抱怨，反而安慰起来：“詹姆，这不过是黑鱼最后的表演了，他不可能藏着滚油，等金牙城的援军一到，我会马上发起进攻，我不会多给他喘息的时间。”詹姆爵士收回目光，微微点头，他拔下酒袋的木塞，灌了一大口麦芽酒。 他用手背擦擦嘴角，道：“我下午就去见见你口中那些抱怨不断的领主，我会尽力安抚好他们。” 达冯爵士撇撇嘴，也解下酒袋灌了一口酒，道：“等打赢了，他们就会马上吹嘘自己的功劳有多么大。” 詹姆爵士扯了下，道：“每个人都有眼睛，舌头瞒不过骑士和兵士的眼睛，所有人都会知晓你的贡献。” “我只是靠着家族的荣誉强撑………” 达冯爵士的目光看着詹姆，正色道：“我的表兄，西境的领主和骑士仍在坚持战斗，是因为有你在，这点我很清楚。我是说实话，西境守护的头衔理应属于你，我希望你别推辞。” “我是御林铁卫。” “别忘了，你还曾当过东境守护，那时候你也是御林铁卫………噢，对，你跟我说过，那是劳勃国王乱来。” 达冯爵士见詹姆仍是不愿意谈这件事，暗暗叹口气，便转移了话题。 他用肩膀碰了下詹姆，露出猥琐的笑容，道：“嘿嘿，你似乎挺喜欢皮雅？” 詹姆的一只眉毛挑起：“皮雅？她是谁？” “噢———” 达冯爵士夸张地惊呼一声，道：“你可真是无情，连他的名字都没兴趣记住，我瞧着她可是被你折腾了一整夜。” 詹姆爵士无奈地耸了耸肩，道：“她叫皮雅？我记住了。” 达冯爵士嘿嘿发笑：“她叫‘小美人’皮雅，她曾经是赫伦堡、河安家的侍女，据说她在那边很出名。” 詹姆爵士喝了口酒，道：“她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达冯爵士摊开双手，道：“当然是因为皮雅太受欢迎了，大家都离不开她。不过，她以后属于你了，你正好缺个侍女照料。” 詹姆爵士沉默了下，开口道：“我会把她安顿好的。” 达冯爵士毫不在意地耸耸肩，道：“好吧，你随意。等你不喜欢了，我再给你送一个小美人。说实在的，我就没有瞧见过哪个女人不爱你，我从小就嫉妒你这点。” 詹姆爵士浅浅地笑了笑，看了眼营地的方向，道：“回去吧，我们去弄点吃的。” 默默地走了一会儿，达冯爵士忽道：“詹姆，我想听你说说瑟曦的事情，什么都行，我希望能多了解点她。” 詹姆爵士的脚步微顿了下，视线移向走在身旁的表弟，道：“瑟曦？” ………… 金牙城的三千援军在达冯爵士的派人催促下，加快了行军速度。他们马不停蹄地赶路，仅仅两天后，便进入了奔流城西边的兰尼斯特营地。 简单的休整后，达冯爵士便迫不及待地向苟延残喘的鳟鱼城堡发动了大规模的攻城战。 重新鼓起士气的兰尼斯特兵士们扛着、推着木匠新造好的攻城武器，如潮水般冲向奔流城下。 最强壮的兰尼斯特兵士们把攻城锤再次推上横跨奔流城下壕沟的石桥，顶着从奔流城上砸下来的石头和箭矢，勇敢地冲向城门。 其他兰尼斯特兵士则用长长的木板，在河水流动的壕沟上架起了一座座木桥。 被扛到城下的攻城梯，一个个地竖起，紧紧靠在城墙，兰尼斯特兵士们高喊着，攀爬上去。 就在这时，在布林登·徒利的命令下，鳟鱼兵士把所有装满了滚油的木桶抬上城垛。 布林登把这几天积攒的滚油全都拿了出来。 布林登的大手一挥，鳟鱼军官吼声随之响起、 “倒滚油！” 奔流城上如瀑布般倾泻的滚油，再次为勇敢爬向城上的兰尼斯特点燃了绝望之火。 奔流城下充斥着凄厉的惨叫声，兰尼斯特兵士直接溃退，兰尼斯特的攻势重重受挫。 然而，布林登公爵的好心情到了晚上的时候便消散………神秘的雇佣者没再向他们运来滚油。 布林登的预感没有错，第二天和第三天依旧如此，仿佛那些“走私船”突然就消失了，再未出现。 在布林登亲自穿梭在兵士当中，鼓舞他们士气的时候，顽强的达冯·兰尼斯特发动了试探性的攻城战。 三次接连的攻城试探后，达冯爵士便开始逐渐加强攻城的力度，派出越来越多的兵士。 到后面，布林登公爵穿戴铠甲和头盔，亲自上阵，与他的骑士和兵士们一起站在了城墙上，打退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虽然兰尼斯特军队比起仅剩一千多人的鳟鱼兵士在数量上仍占据着绝对优势，但双方都在苦战。 接连不断的攻城战及守城战，让兰尼斯特和徒利的兵士们几乎耗光了战斗意志，双方都紧绷着最后一根弦。 谁先断，谁就会彻底战败。 兵士数量占着优势的兰尼斯特在这个时候，若是选择围而不攻，他们或许能等到鳟鱼兵士在不安的情绪下自己崩溃。 然而，距离———摄政太后定下的期间只剩下了一个月，西境守护、达冯·兰尼斯特不敢赌，更不敢小瞧布林登·徒利。 若是给了黑鱼喘息的时间，谁知道他又会耍出什么招？！ 兰尼斯特和鳟鱼最后的决战随后都可能爆发，奔流城下迎来了短暂的和平。 兰尼斯特营地的西境守护营帐。 达冯爵士的乱糟糟的长发和长胡须让他看起来像极了输红眼的赌徒。他伸出两只手，紧紧抓着表兄的两个手臂，道：“只要两千，不，我只需要一千人！詹姆，只要你能带来克莱勃兵士，鳟鱼的城堡马上就能攻破！我的表兄，兰尼斯特的胜利就在眼前，我需要你的相助，我请求你的帮助！” 詹姆爵士的眉头紧紧锁着，脸上满是犹豫之色。 一阵沉默后，他开口道：“达冯，格林公爵已经向我们清楚地表明过他的立场，他是奔流城之战的‘观察者’。” (本章完) 第449章 诸神的爱护 “今天的弱者，也能成为明天的强者，三十年红叉戟河东，三十年红叉戟河西。” “………为什么是三十年？” 受邀而来的格林·克莱勃在红叉戟河边背着手感慨，他身旁的詹姆爵士则说出自己的疑惑。 格林斜看了眼詹姆，道：“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白骑士。” 倘若离开了“公事”，格林和詹姆的对话是经常不在一个频道上。 所以，詹姆爵士认真地说出自己的看法：“十年就足够了，其实大部分侍从，甚至用不到十年，就能判断出能不能成为骑士。” 格林侧头看向詹姆，打量了下，道：“………你的舌头似乎变得灵活了很多，爵士。” 詹姆爵士耸了耸肩：“我倒是希望如此，很遗憾，它比练剑更难。” “你可以多练练。” 说完，格林用下巴指了下，那边正在拜访美食和美酒的一个棕发女人，又道：“哪个更甜（第404章）？” 詹姆爵士顺着格林的目光看了一眼，没好气地道：“你不觉得你的心肠很狭窄？” 格林摊了下手：“七国皆知我心肠如夏日之海般宽广，爵士。” “好吧，既然你喜欢，我勉强认同。” 詹姆的话音刚落下，棕发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大人，可以用餐了。” “走吧。” 迈开步，詹姆爵士边走边道：“她叫皮雅，她是我的侍女。” “样貌不错。” “…………” 等落座后，格林端着金色的酒杯，扫了眼周围的景色，道：“詹姆，你选了个用餐的好地方。” 詹姆爵士晒然一笑，朝格林举杯示意：“虽然不是我找的，但能得到公爵大人的称赞，这非常荣幸。” 格林浅尝一口酒，晃晃手中的酒杯，道：“说吧，爵士，你邀请我过来的目的。” 詹姆爵士放下酒杯，顿了顿，道：“你还真是敏锐。” 格林耸耸肩，语气略带嫌弃：“你就没想过，是你脸上都写着你在想什么吗？” 詹姆：“………” 格林笑了笑，也放下酒杯，道：“直接说吧，詹姆，我们是朋友。” “谢谢。” 詹姆爵士摊摊手：“达冯爵士向我求助，他希望能得到克莱勃的相助。”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一千克莱勃兵士，我能为你做什么？” 格林的棕眸微动，他没怎么犹豫就点点头，道：“看在你的份上，我可以答应支援………嗯，我当然会有条件，这毕竟是交易。” 詹姆爵士心情轻松地靠在了椅背，展开双手，道：“听候公爵大人的差遣。” 格林轻点下颌，道：“我的条件很简单，我希望你尽快返回君临。” 詹姆爵士微怔了下，道：“让我回君临？” 难道是瑟曦出了什么事？ 詹姆爵士如今愈发排斥见到曾经的爱人，他皱了皱眉头，道：“能不能换个条件？” “我知晓你在顾忌什么，我也知晓你想忘掉瑟曦。” 格林微微摇头：“………但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詹姆，或许你曾经的爱情结束了，你们同是兰尼斯特的事实是改变不了的，这是你的责任和义务。” 一阵沉默后，詹姆爵士挤出了自己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 “或许发生了，或许还没有发生，而以防万一是个好习惯。” 格林拿起酒杯，抿了口夏日红，缓缓地道：“刚才我说过‘不能小瞧任何一人’，但是以母狮的骄傲，她很容易轻敌。” 微微沉默了下，他叹气道：“来你这里前，信鸦送来了君临的最新情报，据说………好几个人向总主教忏悔与玛格丽·提利尔‘私情’，小玫瑰如今已被教会囚禁。” 他看向脸上难掩震惊的詹姆，补充道：“忏悔者当中，有个人叫奥斯尼·凯特布莱克。” “瑟曦………” 想起瑟曦一直以来对玛格丽的深深敌意，詹姆爵士锁紧眉头：“她到底想做什么？” 格林无奈地再次叹气：“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玛格丽小姐已经被关起来，教会要审判国王未婚妻的贞洁。倘若任由事态继续发展………” 他直视詹姆：“铁王座与玫瑰即将决裂，想想后果………白骑士，七国的新一轮战乱就在眼前。” 闻言，詹姆爵士一怔，他定定地看了会儿格林，随后叹口气，道：“我跟你说实话，瑟曦对玫瑰的敌意很深，虽然我不知道原因………她的性格你也很了解，我担心我无法阻止她，除非………”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痛苦地道：“我是御林铁卫，我不能用剑威胁摄政太后。” “你们还是姐弟。”格林揉了揉头，喃喃道：“这点倒是我考虑不周………” 詹姆张了张口，但没有出声，其实格林比他更适合回去解决君临的问题，但这会让收拢河间地难民的政务半途而废。 没多久，格林温和而沉稳的声音响起：“我想到另一个法子，詹姆，我希望你前往风息堡，以兰尼斯特使者的身份，面见梅斯·提利尔公爵。” 听完，詹姆爵士顿时坐直身子，道：“安抚梅斯公爵？” 格林点点头，道：“是的，你虽是御林铁卫，但你是泰温公爵的长子，你的出现能代表兰尼斯特的诚意，如此………你至少能保住兰尼斯特-提利尔同盟，只要这个同盟还在，铁王座的统治便不会动摇。” 詹姆爵士不禁微微点头，但他稍稍思索了下，道：“会不会来不及？有可能风息堡的梅斯公爵会先一步进兵君临。” 格林浅浅地笑了笑，道：“比起风息堡，梅斯公爵肯定更爱他的女儿，但他也不会轻易放弃。而且，他也知晓马图斯·罗宛伯爵是个可靠的人，至少能保证玛格丽小姐的安全。回去后，我会马上安排发出信鸦，把我的亲笔信送至梅斯公爵手中，以安抚他的情绪。” 他的上身微微前倾：“我希望你能尽早出发，别忘了，瑟曦在君临亲手放出了一头‘怪物’。” “你指的可是教团武装？”“是的，翻看《真史》便能知晓教团武装的危害，不然梅葛一世也不会发出一颗战士之子的头颅值一枚金龙、一张穷人集会成员的头皮值一枚银鹿的悬赏。” 格林轻抿口酒，继续道：“太过虔诚的修士与疯子没有区别，据我了解新任总主教———大麻雀，正是这样的怪物。面对这样的人，时间拖的越久，我们越不能寄望于他的‘正常’，也不要小瞧他的疯狂………趁大麻雀还有一点顾虑和理智的时候，我们要快速地安抚好提利尔公爵。” 他举了举杯：“如此，我们就能阻止七国的下一场战乱。” 詹姆爵士点点头，道：“这是个好主意。” 停顿了下，他看向格林：“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些拿起斧头的修士？” “我？” 格林挑了挑眉毛，思索了下，回道：“若是我有权力，待控制住局势，便会立刻解除教团的武装。詹姆，不想被战乱所终结，最好的法子是亲手终结战乱之源。” ………… 离开前，格林朝詹姆承诺：“达冯爵士的表现还算让我满意，过几天吧………最多七天，我会派人告知他，领走一千克莱勃战士。” ………… ………… 王座厅外，乌云如沉重的铁幕般悬在空中。 王座厅内，铁王座耸立于瑟曦·兰尼斯特的身后，她落座于阶梯底部一把堆满绯红垫子的金色木座椅上。 火盆的火光摇曳，铁王座无数倒刺与纠结洒下扭曲的阴影，笼罩了她。 瑟曦正接近铁金库使者———纳霍·第米提斯。 她脸上挂着敷衍的微笑，心下评价眼前之人………装扮恶心，名字恶心，嗓门也恶心。 财政大臣在瑟曦的命令下，已经拖了为了王室欠款而来的铁金库使者半个月。 她很想再拖个一年半载，但是盖尔斯·罗斯比伯爵昨天禀报，说自己无法再应付纳霍·第米提斯了。 财政大臣除了会咳嗽，还会什么呢？瑟曦太后不得不亲自召见来自铁金库的使者。 瑟曦在座椅上挪动了下身体，纳霍·第米提斯一见面就向她述说关于铁金库债务的事宜，连口气都不喘。 瑟曦还是等来了纳霍·第米提斯换口气的机会，她连忙出声：“第米提斯阁下，你的问题似乎该与王国的财政大臣讨论吧。” 纳霍·第米提斯僵硬着脸，回道：“我与盖尔斯伯爵已经谈了六次，每次都是他朝我咳嗽，然后给我道歉，可是………” 他的声音多了层抱怨：“尊贵的陛下，您的财政大臣却没有还我一枚铜星啊！” 闻言，瑟曦的红唇扬起愉快的弧度，道：“我建议您和他再谈一次，七在我维斯特洛是个幸运的数字。” 顿了顿，纳霍·第米提斯沉下脸：“陛下，您似乎很喜欢开玩笑。” 瑟曦脸上的笑容一敛：“使者阁下，如果我开玩笑，我会笑的。你看见我笑了吗？你听见我的笑声了吗？我跟您保证，当我开玩笑的时候，男人们都会跟着笑。” 纳霍·第米提斯的脸色变来变去，最后叹气道：“好吧，我再跟您说说劳勃国王的………” 这次，瑟曦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他早已进了坟墓。” “陛下………” “平叛之后，铁金库自会得到金子，会见到此结束。” 不待铁金库使者回应，瑟曦太后便朝伫立在一旁的红袍子护卫下令：“请护送尊贵的使者阁下出去。” 纳霍·第米提斯傲慢地瞥了眼瑟曦，不等红袍子过来，直接转身离开。 轻蔑地冷哼了一声，瑟曦朝御林铁卫吩咐道：“马林爵士，送我回梅葛塔。” 今天下午，她要代表王室，前往贝勒大圣堂看望下被大麻雀囚禁在黑屋的小玫瑰。 她很好奇高贵的玫瑰小姐如今被修士们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瑟曦的嘴角不禁弯起，她得抓紧时间泡个热水澡，再穿戴华丽的衣物和首饰，好好安慰下小可怜。 倘若小玫瑰狼狈的模样能让她心情舒畅，她或许会好心地建议大麻雀尽快审判，让小可怜少受些折磨。 梅葛塔。 洗浴室内蒸气腾腾，瑟曦欣慰地沉浸在金色的浴缸中，金发漂浮在水中，她白皙的肌肤在温水的润泽下泛着淡淡的红晕。 她正盘算着如何用自己出色的智慧，让小玫瑰主动认下背叛国王的罪名时，浴室门突然被推开，圆滚滚的小身影闯了进来。 “妈妈，你必须放了玛格丽，这是国王的命令！” 命令？ 看着来到浴缸前，为玛格丽而向妈妈叫嚣的儿子，瑟曦的脸扭曲了一瞬。 她先是示意跟进来的侍女关门离开，随后冷声道：“托曼，看来上次的那一课，还没能让你学会尊敬母亲。” 提及“上课”，小胖子国王不由地颤抖了下，但还是鼓起勇气，道：“修士没有权力囚禁我的未婚妻………” 妈妈的目光愈发可怕，托曼的声音逐渐变小，他涨红着脸，低声道：“妈妈，求你让她回来好吗，我想跟她玩，她答应我，陪我一起玩骑士游戏的。” “托曼，来。” 缓了缓，瑟曦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儿子的头顶，声音尽量温柔地道：“我也很爱玛格丽，她可爱，还善良。但是………” 她的语气变得哀伤：“我不得不告诉你事实，你的未婚妻背叛了你的爱，她瞒着你爬上了其他男人的床………我身为你的母亲，王国的摄政太后，我无法宽恕她。” 听完妈妈诚恳的说辞，托曼却是一点都不相信，他使劲摇头：“那是诬陷，玛格丽不会背叛我，绝对不会，我相信她！” 瑟曦怒火中烧，她勉强压住波动的情绪，道：“我说的是事实，前天晚上，老修女已经向我禀报了检查玛格丽身体的结果，她不是处女。” 她的声音变得温和了些，再次揉揉儿子的头顶：“托曼，这样放荡的女人怎么能成为七国的王后呢？我会给你重新选………” 托曼尖声打断：“那是因为玛格丽小的时候骑马受过伤，她早就告诉我了（第432章）！老修女什么都不懂，这是诸神对玛格丽的爱护！” (本章完) 第450章 狮笼 母狮爱她的孩子，或许她多爱乔佛里一些，但对托曼的爱不会少。 可是……… 两个儿子………两个国王………他们都被小玫瑰迷惑，都为了那个女人跟自己母亲争吵。 母狮心中隐隐作痛。 “托曼，你开始学会质疑你的母亲了吗？” “没有，妈妈，我是怀疑那些修女………” “很显然，你同时也在怀疑她们瞒住了我的眼睛。托曼，你让我很失望。” 听到妈妈对自己感到失望，托曼连忙解释：“妈妈，我真没有那么想………” 妈妈的脸上出现托曼看不懂的笑意，他的不禁发颤。 “你怕什么？王者无畏，托曼。” 托曼乖巧地站着，不敢看自己的妈妈，开始低低抽泣。 端详了会儿托曼，瑟曦叹口气，伸手抚摸了下他的头发，道：“托曼国王，我是你母亲，你无权命令我，明白了吗？” 托曼垂着眼睛，吸吸鼻子，低声道：“我知道了，可是…………” 瑟曦皱眉：“可是什么？” 顿了顿，托曼壮着胆子，看向妈妈：“我想把玛格丽救出来，她跟我说过，任何人都必须服从国王。” 瑟曦的饱满在水中不断起伏，她耗尽了最后的耐心。 “来人！” 砰地一声，浴室门被推开，两个兰尼斯特家的红袍护卫大步而入。 “在你成年以前，王国由我统治。托曼，今天我再给你上一课，让我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权力。” 瑟曦朝伫立在托曼后面的护卫冷冷地道：“我儿子身体不舒服，请把他带去寝室休息，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觐见他，他也不可以召见任何人。” “妈妈………”托曼哭了。 托曼的软弱让母狮火气变得更大：“狮子是不会哭的，你若是再掉眼泪，我不介意为你喂点安眠酒。” 托曼被两个红袍子抬走后，坦妮娅夫人的身影出现在而来门口。 她轻轻关上门，来到浴缸前，安慰道：“噢，太后陛下，我想您的儿子只是在跟自己的妈妈讨要他的玩具。” 哗啦啦———温热的水顺着瑟曦的头发和大腿上流淌而下，她从浴缸中爬了出来。 坦妮娅夫人执起瑟曦的手吻了下，道：“您生气的时候多可怕啊，噢，我祈祷自己永远也不要冒犯您。” 坦妮娅的舌头总能令瑟曦的心情愉悦，她微微抬起下巴，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儿子。” 坦妮娅夫人拿起毛巾，为瑟曦轻轻擦着身体，道：“是的，母狮是在保护自己的小狮子。” 犹豫了下，她又道：“我的太后，我有点担心………玛格丽会不会在最后要求比武审判，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和荣誉。” 听到坦妮娅的担忧，瑟曦唇边掠过一丝笑容：“那就看诸神的意愿了，这件事我会提醒大麻雀的。” 大麻雀狂妄地想要让教会凌驾于王室之上，他怎么可能会错过她送给他的好机会。 瑟曦昂了昂首，等利用大麻雀摘掉小玫瑰的头颅，这把剑就可以扔掉了。 她很期待玫瑰与教会的战争。 ………… “要下雨了吗？” 烛光摇曳，坦妮娅和侍女一起为瑟曦换装，她身穿镶金蕾丝的深绿色露肩裙，绿宝石在她的手指和金发上闪耀。 瑟曦站到镜子前，忽道：“我听闻大麻雀不喜欢女人哨的装扮。” “噢，是的，他和前来祈祷的人建议换上肃穆的衣服。” 坦妮娅耸耸肩，又道：“但您是摄政太后。” 勾了勾唇，瑟曦昂着下巴望着镜中的自己。 巫姬所预言的年轻女人马上就要完蛋了，希望那个老骗子在地狱里哀号。 预言被阻止，其他部分便不会成真。 没有黄金裹尸布………… 没有兄弟的毒手………… 她终于要摆脱了巫姬恶毒的诅咒了。 一滴眼泪溢出了眼角，若是自己更无畏些，或许母狮的长子就不会遇害。 盯着镜中的瑟曦，她告诉她，这只是复仇的开始，她将用所有玫瑰的鲜血抚慰乔佛里的亡魂。 借着撩发的动作，擦掉那颗泪珠，瑟曦冷淡地道：“可以了。” ………… 瑟曦看着灰暗的天空，踏出了梅格塔的大门。 詹姆曾跟她说过，带兵打仗最难的部分是开战之前，也就是等待流血发生的时刻。 她觉得今天的天气倒是真有山雨欲来之感。 瑟曦刚坐好，马车窗外出现了金袍子总司令、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的身影。 他含带着忧虑的声音传进了马车内：“太后陛下，有人禀报贝勒大圣堂外有民众聚集。” 瑟曦的眉头微皱：“民众？他们要做什么？” 奥斯佛利爵士微微耸肩，回道：“据说他们在喊玛格丽小姐的名字。” 闻言，瑟曦冷哼了一声，这帮贱民还真是放肆，为着他们的小宠物玛格丽来出头。 “有多少人？” “有一百多人，他们目的是要让总主教释放小玫瑰，” 停顿了下，奥斯佛利爵士问瑟曦：“是否需要派金袍子驱散他们。” 微微摇头，瑟曦的语气变得轻松：“不用管他们，大麻雀只愿听从诸神的声音，民众无法让他动摇。” 大麻雀靠暴民的支持戴上水晶冠，现下却成了暴民咆哮的对象。 她讽刺地一笑，谁叫大麻雀那么快就把总主教冠冕卖掉了。 “教会如今已有了自己的骑士，他们可以照顾好自己。还有，传达我的命令，立即关闭君临的七道城门。在教会的审判结束前，未经我准许，任何人不得出入君临。”停顿了下，瑟曦又下了另一个命令：“噢，差点忘了，你再派人告知奥雷恩，让王室舰队封锁好码头，警戒陌生的船只和人。” “遵命，太后陛下。” ………… 瑟曦在“受神祝福的贝勒”雕像前下了马车，她在御林铁卫、红袍子和金袍子的簇拥下，朝洁白的大理石阶梯所在的方向移步。 瑟曦满意地发现，在她的治理下，大理石广场上乱七八糟的骨头与垃圾已经清走，这只算是母狮统治的小小成果而已。 随后，她还发现了奥斯佛利口中的暴民，他们的数量没有之前的麻雀们那么庞大，也不像麻雀般放肆。 暴民们一小群一小群地站在一起，堵在大圣堂的大门前叫嚷，几个灰袍子的修士拿着长长的木棍挡在他们的前面。 当瑟曦的队伍靠近，无人阻挠，暴民与修士都纷纷站开。 其他人留在外面等候，瑟曦带着两个侍女踏进了贝勒大圣堂。 进去后，瑟曦等人在灯火之厅遇到三个骑士，他们都披着战士之子的彩虹条纹披风。 “总主教在哪里？” “总主教大人正等着您，我是‘真实的’西奥多爵士，从前叫做西奥多·威尔斯爵士，请允许我为您带路。” 和以前一样，大麻雀也是跪在诸神的祭坛前，这次他是向天父的雕像前祈祷。 摄政太后的到来没能干扰大麻雀的祷告，直到她站得不耐烦了，他才缓缓起身。 大麻雀朝瑟曦欠了欠身，道：“太后陛下，今天是个可悲的日子。” “非常悲哀。” 瑟曦随口应付了下，又道：“我希望探望一下玛格丽。” 大麻雀目光温和地道：“如您所愿………但是您可能无法与她交谈。” 瑟曦愉悦地挑起眉毛，而她的声音却是带着火气：“总主教，不要告诉我，是你们伤害到了她，在审判前，她仍是我儿子的未婚妻，七国未来的王后。” 面对瑟曦的质问，大麻雀声音依旧平静：“在七神的注视下，不会有人伤害她的。她愈发虔诚，她在老妪（七神之一，代表着智慧）前祷告了一天一夜，此时她还没有醒来。” 真是个软弱的小绵羊。 不过，玛格丽的小招还真是不少……… 瑟曦差点笑出声，如此卖力地祷告，是想成为修女而逃过审判吗？ 她冷声道：“除了我，我儿子也在关注她，我只需确认她安好。” 玛格丽·提利尔被关在大圣堂的一座高塔塔顶，牢房很小，小到只能摆放一张稻草铺的搁板床和一张用来祈祷的椅子。 唯一的窗户跟箭孔差不多大小，上面放了一个大水罐、一本《七星圣经》的抄本和一支蜡烛。 站在外面，瑟曦通过牢门的小窗打量着里面。 玛格丽像个死人般昏迷在脏乱的床上，她的头发纠结在一起，身上只穿了件修女的粗糙袍子，她赤着双脚，脚上全是泥土污垢。 这是瑟曦只有在梦中所见过的美妙场景，唯一欠缺的部分是她不能听见玛格丽哀求声和哭泣声。 虽然继续欣赏会让自己的心情更加愉悦，但瑟曦并没有逗留多久。 这些只不过是前菜，母狮会赐予她真正的绝望，那个场景才是她所期待的。 四名皱巴巴的老修女护送太后走下塔楼阶梯，来到了一条被摇曳的火炬照亮的长廊。 大麻雀在一间狭小的七边形房间内等候着瑟曦，屋内的装饰简单朴素，光秃秃的石墙上刻有七神脸孔。 “太后陛下，您似乎放心了。” 瑟曦轻轻落座：“嗯，玛格丽看起来很好。” 大麻雀和蔼地笑了笑，道：“凡人都有罪，我也同样如此，直到后来被诸神宽恕………” 他的眼睛深邃：“但宽恕的前提是忏悔，而玛格丽·提利尔愿意虔诚地祷告，却不肯向七神忏悔。” 瑟曦敷衍地回应大麻雀：“或许她是清白的。” 大麻雀肯定地摇摇头：“她不是，圣洁的修女检查过她的身体，她的处女*已然没有了。很多证人向七神忏悔和起誓………她喝过月茶，她与许多男人发生过欢愉，贵贱贫富都在列。” 瑟曦脸上不由地闪过一丝得意，叹气道：“事实总是这么残酷………” 她把脸埋进双手，模样悲伤：“真是伤心的日子，她可是国王的未婚妻啊，我为七国和我儿子感到难过。” 等她重新抬头，眼中已有了晶莹的泪：“虽然伤心极了，但我想若是我儿子在这里，肯定会感激你的。为了七国和七神，也为了国王，我和你，我们尽快结束这件事吧。” 大麻雀点点头：“如您所愿。” 瑟曦缓缓起身：“那我得赶回红堡了。请你准许我带走忏悔者、奥斯尼·凯特布莱克，御前会议将亲自审问他，听取他对玛格丽的指控。” “不行。”很意外地………大麻雀却是断然拒绝了瑟曦的提议。 瑟曦微怔了下，她眨眨眼，先是确认了下自己有没有听错。 一阵凝重的沉默后，她冷硬地挤出声音：“我向你保证奥斯尼爵士的安全。” 大麻雀再度摇头：“或许，您该见见他。” 在他的示意下，四个老修女把半死不活的一个赤身男人抬了进来，随后退去。 等看清后，瑟曦的瞳孔骤缩。 这是奥斯尼？很显然，他被狠狠鞭打过，血肉模糊，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伤痕。 母狮不可置信地道：“大麻雀，你竟然这样对待他？！” 她气急败坏：“奥斯尼自愿来你这儿忏悔，你却对他用刑？！” “太后陛下，麻雀以最谦卑的方式寻求真相。” 大麻雀像是在祈祷：“不体验痛苦，就无所谓忏悔，我鞭打自己的时候，是我自觉与诸神最接近的时候，然而我最深沉的罪恶也远不及他那么黑暗。” 瑟曦死死盯着大麻雀，咬紧了牙：“教会宣扬圣母的慈悲………” 大麻雀微微一笑，打断道：“太后陛下，令我们惊讶的是………越是坚持不懈地用刑，奥斯尼爵士的忏悔就变得越奇怪。到现在，他坚称自己从未碰过玛格丽·提利尔。” 他朝躺在地上的奥斯尼道：“是不是这样，奥斯尼·凯特布莱克？” 听到唤声，奥斯尼缓缓掀开眼皮，当他看到瑟曦后，舔了舔肿胀的嘴唇，沙哑地道：“长城………你答应让我去长城………” 顿时，瑟曦的眼内闪过慌乱之色，奥斯尼竟敢出卖她？！ 她清澈的碧眸微动，后退一步，与奥斯尼拉开距离，随即宣布道：“他已经疯了，是你把他给逼疯的，我看你该主动向我和御前会议‘忏悔’，大麻雀！” (本章完) 第451章 狮笼（完） “《七星圣经》有云………民众向领主致敬，领主向国王致敬，国王和王后必须向七面一体神致敬。” “《七星圣经》有云………男女在天父和圣母面前许下婚誓，承诺对彼此忠实、直到被陌客带走。” “《七星圣经》有云………所有罪行终将被原谅，但首先必须接受惩罚………” 瑟曦怒声打断：“够了，你这是要背叛我？别忘了，是我废黜了梅葛一世的律法，允许教会拥有执剑的权力。” “作为交换，我们免除了王室所欠教会的一百万零六百七十七枚金龙。” 瑟曦：“………” 大麻雀微微摇头，继续道：“而且，我并不需要背叛您，我是七神的仆人。” 随后，大麻雀未等瑟曦的回应，他用坚定而清晰的语调问奥斯尼：“请重新告诉我，你爬上太后陛下的床榻后，发生了什么事？” 大麻雀和蔼的目光令奥斯尼浑身发颤：“您面前这位太后派我杀害了前任总主教大人………他没有守卫………所以我趁他睡觉时摸进房间………用枕头闷死了他………” “闭嘴！” “然后呢？” 在母狮的怒吼和大麻雀的温声追问中，奥斯尼抖动着嘴唇，道：“她犒赏我*了她一整夜。” 她的计划失败了……… 因为奥斯尼的背叛，她为小玫瑰的精心准备，如今要反噬自己。 瑟曦想起了玛格丽如同乞丐般关在黑屋的场面……… 她果断地判断………她必须立即离开这里！ 啪！ 大麻雀想要拦住欲要离开的母狮，她直接甩了老弱老头一记耳光。 瑟曦冲出门外，随后“砰”地一声………将门狠狠砸上。 奥斯佛利就在圣堂外，她需要立即与他汇合，然后命令金袍子保护她返回红堡。 到时候，她会像料理前任总主教一样料理了这位新总主教，还要加上背叛者奥斯尼。 还有……… 啪！ 四个皱巴巴的老修女拦住去路，她朝最前头的修女甩出一记耳光。 接着，她把另一个老修女踢翻在地，又把另一个靠近的老修女一把推开，随后冲了过去。 最后一个老修女想要扑过来抓她，被母狮的爪子抓伤了脸。 母狮顺利地拐进前往圣堂大厅的走廊，奔逃中………却好几次因为裙摆而差点绊倒。 刺拉———她气喘吁吁地一把撕开臀下的带着金色蕾丝的长裙。 等提裙小跑的瑟曦终于抵达灯火通明的圣堂大厅，她不禁惊恐地停下脚步。 她瞧见了黑压压一片的女人，其中既有修女也有静默姐妹。 她们在等她，这里才是大麻雀为她准备的陷阱！ 她们静静地围了过来，母狮不禁后退，并且声厉内荏地叫嚷：“我是摄政太后，给我让开！滚开，我会把你们统统杀了！” 听到母狮的威胁，她们不仅没有退开，反而纷纷向她伸出手。 她是凯岩城的母狮，绝不会束手就擒！ 推搡和奔逃中，瑟曦掠过了少女的祭坛，然后在圣母的祭坛下束手就擒。 仍旧不停踢打着的母狮被她们拖上了塔楼阶梯，最后扔进牢房。 “你们竟敢如此冒犯我！” “我是摄政太后！” “我是兰尼斯特家族的人，詹姆会把你们劈成两半！” “格林公爵会把你们的头颅统统砍下来！” “我是国王的母亲！” “金袍子马上会杀进来，放开我！” 昏暗的牢房内，几个静默姐妹紧紧按住尖叫的母狮，一个身材短粗、皮肤黝黑的修女粗暴地脱了她的衣服，连里衣也脱个精光。 另一位修女把一件粗糙的灰色长袍，扔在了瑟曦的身上。 “你可以开始忏悔了。” 留下一句话，她们便离开牢房，“砰”地一声，关上了牢门。 瑟曦爬了起来。 她可不是温顺的玛格丽，她绝不会穿上卑微的袍子，老老实实地地当俘虏。 笼中狮仍是狮子！ 瑟曦把袍子撕得粉碎，将水罐打碎在墙上，又撞碎了尿壶。 她的卫兵们就在下面，等在广场。 倘若他们听到她的声音，一定会赶来救她！ 到时候，她要用锁链把该死的大麻雀拖回红堡去展览！ 瑟曦用拳头捶门和踢打，她朝门窗尖叫和嘶嚎。 然而，直到喉咙沙哑，再也没了力气，却是无人回应。 窗外越来越暗，温度逐渐降低，赤着身体的瑟曦不由地瑟瑟发抖。 她可是摄政太后，大麻雀怎么敢如此对待她？！ 她开始后悔撕碎袍子的举动了，牢房里唯一的遮盖是放在板床角落里的棕羊毛薄毯。 破旧、难看又扎人，瑟曦用发臭的薄毯紧紧地裹住自己，没多久便精疲力竭地睡去。 ………… “瑟曦，你永远对权力一无所知！” 父亲的遗体仍在圣堂大厅，他从华丽的棺材中爬了出来。 ………… 正和老狮子激烈争吵的瑟曦被一只粗手粗鲁地摇醒，她缓缓掀开眼皮，随即因为耀眼的烛光而闭了闭眼。 她沙哑地喃喃道：“你是来放我走的吗？” 一个骨架很大的老女人跪在瑟曦面前，她手握一支蜡烛：“我是乌尼亚修女，我是来听你坦白谋杀和通奸罪行的。” 瑟曦视线中的老修女面孔越来越清晰，她动动嘴唇，挤出嘶哑的声音：“我是摄政太后，你们没有权力关我………” 乌尼亚修女冷冰冰地重复：“我是来听你坦白谋杀和通奸罪行。” “我是摄政太后。” “我是来听你坦白………” 瑟曦一把挥开乌尼亚修女的手，嘶叫：“别碰我！滚！” 乌尼亚修女起身：“我一小时后回来，也许到那时你就会忏悔了。”就这样一小时接一小时再一小时，每当瑟曦闭上眼睛，乌尼亚就又会出现，摇醒她，要她忏悔罪行。 房间冷如冰窟，瑟曦·兰尼斯特度过了生命中除新婚之夜外，最为漫长的夜晚。 太阳升起时，瑟曦痛苦难耐，然而尿壶昨天已被她打碎………母狮只好咬牙切齿地蹲在角落里小便。 看着尿液在地板横流，母狮心下狠狠地发誓———她会让这些修女在贱民和乞丐面前，每天都表演小便。 早餐是一碗灰扑扑的稀粥，瑟曦抄起碗便朝送饭的修女头上掷去。 然后，重复着一小时接一小时再一小时地问她是否愿意坦白罪行。 狭长的窗户外天空逐渐变黑，瑟曦开始恐惧，为什么还没人来救她出去？ 奥斯佛利爵士呢？ 奥雷恩·维水呢？ 御林铁卫和御前会议呢？ 他们是叛徒和懦夫，等她出去，要把他们统统砍头！ 第二天，瑟曦再次把碗扔在修女身上。 “格林不会宽恕你们如此羞辱我，等他回来，他会杀光这里的所有修士和修女，包括大麻雀。别忘了，他曾经被人称为血腥伯爵，快放了我。” “我们随时可以投入诸神的怀抱，我是来听你坦白………” 窗外，饥饿不已的虚弱母狮隐约听见下面的广场有人叫喊。 但人们喊的是玛格丽，不是她这个———摄政太后。 第三天。 清晨，当瑟曦舔干碗底最后一点麦片粥时，牢门突然被打开，她的情报总管走了进来。 见到科本，瑟曦异常激动她拼命忍耐，才没扑到他身上。 “噢，诸神在上，你不知道，看见你的脸，我有多么欢喜，快带我回去吧。” “我恐怕无法带您离开。” 科本微微摇头，叹气道：“太后陛下，您将出席教会的审判，罪名是谋杀、叛国和通奸。” 瑟曦嗤笑，她瞥了眼牢门的方向，随即上身前倾，压低声音道：“你马上去传达我的命令，让奥斯佛利指挥金袍子………” 科本的叹气声打断了瑟曦的密令：“陛下，派席尔大学士联手哈瑞斯·史威佛首相（凯冯的岳父）控制了御前会议，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已被解除都金袍子总司令的职务，巨龙门守备队长———亨佛利·维水如今是新总司令，他只听命于他们。而我，被御前会议剥夺了御前大臣的席位。” 怔楞了好一会儿，瑟曦把舔干净的那个碗狠狠地砸在地板上，道：“他们竟敢夺权？这是叛乱！” 科本握住瑟曦的手，安慰道：“您可以通过比武审判来证明清白，您别忘了，格林公爵和詹姆爵士可都是强大的骑士。” 瑟曦再次怔了怔，随后连连点头，道：“对，格林，你发出信鸦，你让他马上带兵回来救我。我是摄政太后，我绝不会允许那些恶棍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我审判！” 科本脸上的笑容消失：“大军的行动，很难瞒过派席尔和大麻雀，他们肯定会在格林公爵的兵马抵达前，结束对您的审判，这或许会对您更加不利。” “混账！” 怒声诅咒了一会儿，瑟曦忽道：“对了，我儿子呢？托曼还是国王吗？” 科本点点头：“是的，太后，托曼国王安安全全待在梅葛楼里，在御林铁卫的重重保护之下。请您放心，他们敢隐瞒您的状况，却不敢伤害他。” 瑟曦舒了口气，随后她追问：“玛格丽呢？我昨天听见外面都在喊她的名字。” 科本犹豫了下，道：“马图斯伯爵以他的荣誉向大麻雀保证，玛格丽小姐不会缺席教会的审判，他把她安置在他的宅子，并由教会派出的修女陪伴。” “该死！” 瑟曦踉踉跄跄地在狭小的房间内来回走动，母狮的怒火无处发泄。 “科本，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科本摇了摇头：“若是您要强行离开，除非有军队的支持。然而，驻扎在城外的三千兰尼斯特兵士已被哈瑞斯首相（凯冯的岳父）收入手中。而且，君临关闭了七道城门，禁止出入，对于这个命令………派席尔和大麻雀都没有………异议。” 母狮的脸颊抽了抽，这是她在前往贝勒大圣堂时下达的命令，她是为了防止有外来人进入君临救走玛格丽才…………… 瑟曦站在原地怒吼：“该死的叛徒！我绝不会宽恕他们！” 她忽然一顿：“对，我怎么把他忘记了，你去找奥雷恩·维水，告诉他带水手上岸，集结起足够的人手………” 科本再度用叹气声打断了瑟曦的言语：“您遇到麻烦的消息传到黑水河上，奥雷恩·维水便升帆划桨，带着王室舰队出海了。” “哈………连他也背叛我了吗？” 瑟曦气的几乎笑出声来：“老狮子曾教导我，私生子天生便是反复无常，背信弃义，可惜我没有铭记他的话。” 沉默了会儿，科本温声进言：“太后陛下，您有格林公爵和詹姆爵士，只要他们回来，您至少能保证安全。” 科本的安慰起到了作用，母狮的饱满缓缓地起伏几次，她逐渐压下了心下的怒火。 “是的，我有詹姆和格林，两把利剑足以让所有叛徒灰飞烟灭。” 瑟曦缓缓坐在了破旧的床板上，挺腰看向科本，道：“你代我写两封信，最好用信鸦送，实在不行，就安排快马。” 科本和蔼的面孔变得略微严肃，他欠了欠身，道：“情报总管听候您的差遣。” 瑟曦轻点下颌：“第一封信写给格林，你把我的困境都告诉他，你写的时候………要把我写得比你看到的凄惨几倍，明白我的意思吗？” 科本微微点头：“遵命。” 瑟曦继续道：“然后………告诉他，我需要一位新首相。再然后………” 她舔舔嘴唇：“告诉他，他以后是我床榻上的唯一男人………这样就可以了。” 科本顿了顿，道：“遵命，陛下。” 瑟曦接着道：“第二封信的收件人是詹姆。除了告诉他我如今凄惨的困境，你就按照我的原话写………” 她的身体抖了抖：“我的爱人，立刻回来吧，帮助我，拯救我。你的母狮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在等你。” 随后，瑟曦强调：“记住，‘我爱你’要写三次。” 科本这次沉默更长时间，才缓缓开口：“遵命，我会遵照您的吩咐安排。” ………… ………… 夜晚，奔流城的领主书房。 布林登·徒利手里握着上了油的皮革，正擦拭着他佩剑的剑身。 就是明天。 兰尼斯特营地的动静在告诉他，明天就是鳟鱼和狮子的决战之日。 他的剑将陪着他战至最后一刻，直到荣誉地战死。 房门没有关，踏踏踏踏………前去巡视的护卫队长脚步匆匆地进入了书房。 “大人，那些‘走私者’又来了，他们的船停靠在了红叉戟河城门下。。” (本章完) 第452章 征服者 “您似乎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黑鱼骑士。” 圆月高悬于天际，洒下清冷的银辉。 红叉戟河的河水缓缓流淌，河面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犹如一条巨大的银蛇蜿蜒穿过这片黑暗的大地。 岸边的树木形成扭曲的黑影，风悄然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夜安，布林登·徒利。” 布林登打量了下眼前之人 张晟所忌惮正是杀了陈诺之后的顾虑，此时听王五一加分析，不觉松了一口气。 见此，白化不禁冷哼了一声。也没见他有新的动作，只见在他身上，一道巨大的白色光影浮现而起。 晋王下了死命，一旁的谋士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只是觉得其中有诈，并没有确实的证据，随着一声令下，外围聚集的几千人马再次往里冲。 地板嘎吱作响，物体一直通到让自己呕吐的喉咙深度，臭味贴在自己的脸上，我终于理解了臭味和香味的区别。 李重俨然一笑，把申公豹的说辞拿出来讲述一遍，听的众人心惊不已，却又拿不出任何反驳之语。 ‘在劫难逃“说的是自己进入此山洞的结局吗？云龙一时难以抉择。 他们的研究重在还原，严禁偏差。像改良这种有意的偏差，那更是不被接受的。 李重凝聚法力于双目，眼中猛地绽放出一抹光芒，陡然向人影的脸庞看去。 虽然，他一时尚且分不清楚状况，但对于西凉骑，他毫不手软。张济、郭汜、李傕都死在了他的手里，还怕得罪更多西凉之辈？他挥枪，身后十数骑全都举起了兵器。 “发生什么了？”阿兰多坐直了身体，从病床上爬下来，将呼吸面罩的循环系统和自己的宇航服的接口连上。 “哟，这是恩全利公子来了，您请。”一位瘦入竹竿的男子看到走过来的恩全利，脸上挂满了谄笑。 太阳真火、南明离火、傀儡兽本源能量、‘精’神力，是了就是这四种能量的集合。 “众位主神冕下，黑暗神界的大军一直停留在光耀神领。他们对光耀神领展开了疯狂的掠夺，整个神领的各种资源几乎被掠夺一空，普通人也被他们全部抓回了黑暗神界。”一个上位神向光明神系的主神们报告道。 “好了，大家也都自我介绍一下吧！”陈正奇笑着向其余的人说道。 “他跟我妹妹被那怪人当作人质了，说让我三日之内将我们骷髅门门主找来，否则便将他们炼为傀儡！”南宫昊一字一字地说道，言语之中充满了无奈之色。 陈家强和红姐出去旅游多日归来，厉昊南和顾筱北彻底的修成正果，种种事情都是好事，只两分钟，桌上的气氛就热火朝天。 顾筱北在换衣服时就藏了心眼，自己虽然打算和厉昊南分开，但在没有找到贺子俊之前，总不能沿街乞讨吧，她偷偷的从‘抽’屉里厉昊南为她准备的大堆零用钱里，‘抽’出几张红‘色’的大钞放在‘裤’兜里。 众人看着这样的厉昊南，都觉得难过又无力，大家都清楚，无论多么的不舍得，他们都再也留不下厉昊南了。 这是林西凡使用了精神攻击能力的缘故，所以只是一瞬间，各种恐惧的感觉就在罗烈心中滋生了。 看着眼前的一切，顾筱北好奇兴奋的暂时忘了自己的处境，她东张西望的看着眼前新奇的一切，不时的跑到一个个摊位前，看着上面摆着的民族服装或者首饰。 第453章 征服者（完） 迎着格林锐利的目光，布林登·徒利继续道：“其实能打到现在，比我预想的好太多了………什么时候死，怎么死，已经对我不重要了。” 他长叹口气：“按照你的说法………更应该说是我一直都在懦弱地不敢承认，我的反叛者身份，我也不会把所有错误归于霍斯特。” 深吸口气，他闭了会儿眼睛再睁开，接着道：“所以 暮城一向清静，如今突然间多了这么多江湖人士，绝对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是烟雨楼的情报向来是十分及时的，为何这一次，却没有受到半点风声？ 一股清凉的气息从咽喉直落腹中，转瞬就化开，化做千丝万缕清凉的气息。洛南忙拿了一颗灵石在手心，盘腿坐下，依照“神级催眠术”的口诀运转自身的那团“气”。 而林姿宜仍在舞剑，那动作似乎也不怎么玄奥，只是平常，也不算特别优美，然而其中蕴藏了一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能把旁人的视线吸引得死死的。 然而，当看到火焰里面露出人类手臂，特别是火焰口吐人言之后，他们就全部呆住了。 本来此次事件在云珞心底已经慢慢平息，但却因为现在青尘的出现又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呼啸之间，金光大盛，让蜘蛛也是惊愕了，两条黑色脚交叉一挡，挡住元青花的一拳。 两人随着老者进了‘门’，穿过一条又一条回廊，像走‘迷’宫一般走了半个时辰，老者才停下脚步。 他从时空夹缝中，看向外面，外面只不过才过去一瞬，所有人，还沉浸在万仙谷谷主死亡的震撼之中。 这段时间，看过孩子们不少的演出，让杰森觉得孩子们应该加强一些乐理理解。 而此刻在另一边的一个墓地上，韩秀熙手中一束雪白的栀子花，轻轻将花放在身前的墓碑上。眼神从未离开过墓碑上那张黑白色的照片，眼眶微湿。 我的怀疑是对的，他果然是有问题，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是天石教的人。 一旦想通了，很多事情就变得很容易了，她向来是个行动派，所以直接就过来了，高浩天去了外地，她是知道的，他今晚会回来她也知道，她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如果他们俩人都在，她反倒有些不自在了。 相反，四人单挑赛的数据，反而没有人关心了。不过也有好事者，就把2：5当做了李强和科尔尼之间最后的数据。 刘盛强听到林晓蕾这么一说，也开始注意这堵玻璃墙内的情况，那里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这让刘盛强也产生了不安的感觉。 他所能做的，就是以洗澡为借口，躲在卫生间里，想要悄悄和林毅轩联系。 后来我还是没回家，继续去了陈乐家里。一进屋，他就回自己的房间里，房门紧闭起来，没有理我。 这一次我做得更尽情，她的秀发、眼波、幼滑肌肤和她手指牵动的方式。我渴望抱紧这即将不再属于我的身体。 因此光明中学也是一再扩建，华东市还专门批了一大块地送给光明中学，作为扩建用地。 虚空中久久没有声音，黑暗中有一血红色的眸子，迷离而疯狂，陵落身子如风中枯叶涩涩发抖。 现如今他已经获得了荷鲁斯的传承，当然也就是这座金字塔的主人了。 如今他的眼睛不仅仅是“荷鲁斯之眼”，而且又增加了“火眼金睛”的能力，传说中这能力可以识别妖魔仙神，究其原理，其实并不是如同x射线透视人体那样，通过做个“内部扫描”来判定眼前的是人是妖，亦或是神是鬼。 第454章 骑士之心 布林登乘坐的小船渐渐远去，当它模糊的轮廓一点点融入了黑夜之中，布蕾妮来到了格林的身旁，向他递去一个酒袋。 “是该稍微庆祝一下。” 伸手接过酒袋，格林拔下木塞，灌了一口夏日红。 微风吹过，轻轻扬起墨色的头发。 格林忽道：“布蕾妮，你知道我现在最期盼什么吗？” 布蕾妮的目光 可是，这十几年生活下来，朝夕相对，云秋琴怎么可能对夏伯然半点感情都没有呢？ 几十个鸡蛋她也不着急。本来就不愁卖，就是卖不掉带回去，她今天也赚够本了。 娴贵嫔一听这话，眼睛流得越发厉害了，握着灵犀的手一个劲儿的颤抖。 若是应庆帝也怀疑了，杨家处境将会很不妙。就算不知道杨家太祖当年从元帝手中“偷”出来的人手有多少，又是怎么经营的，但只要稍想一想就知道根本不可能怎么样太厉害。至少。同皇家对上，那是绝对没有希望的。 当年他就睡在少爷房里的脚榻上,少爷夜里起身都是他服侍的,不可能那天少爷离开,又是更衣。又是收拾东西。又要开门的,他竟无知无觉。 张绣吃堑长智，经历之前贾诩暗中叛变，此时多长了几个心眼，见的纪灵模样，心中一惊。连忙对那纪灵一翻讨好。 长夏殿内静寂的可怕，曹贵嫔除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外再听不到其它。 见四下无人，廖庚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把贺萱当时羞的满脸通红。 这时候，左良真的是又急又气又惭愧，一手拉着贺萱，一手拉着廖庸，大步向着屋里走去，等他们进了屋子，左良冲着雨青和雨墨说道：“守在那儿，谁也不许进来。”然后，回手关好了门。 那叫伺墨的中年男人拉着乔父的手扑通就脆了下来,眼泪鼻涕横流。 远处最高的一棵树上，犬冢花本人手中拿着望远镜正紧紧的盯着李云的战斗，卡卡西和宇智波泉的战斗她没有关注，也用不着她关注。 羽荒不会说谎，可是他也不想让月曦失望，此刻竟然不知道怎么说是好了。 这日，太玄正在教鲁妙子修炼太极拳，寇仲带着商秀珣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木叶在雨之国打了接近两年的战争，足足两年的时间，合起来他们都没有死亡超过十个上忍。 蓝翊泽充满血丝的双眸望着窗外渐渐明亮的天，楞了楞，才意识到这一夜刚刚过，而他却累极了，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那样长的磨难一样。时间还在一分一秒的走，他却心中已冷，就连任何一个想法和举动都会让他觉得很累。 现在的韩云，就是第三军团的一个大队长，至于这个军团有多少个大队长，那韩云就不知道了。 这么高的距离，一旦掉下去，韩云的下场绝对比肉酱好不了多少。 要是知道，鬼蝠王也是一个兽王，兽王在妖兽之中，那也是屈指可数的强者，每损失一个兽王，可是缺少了一个强大的力量。 “大哥说那个能够告诉我们想要知道消息的人也是一个和你一般的存在吗？”羽荒有些吃惊的冲霸天虎问道，没想到自己一天就接触到了这么多的厉害人物。 房间走进来一个年轻帅气，长得很清秀，很像学生的年轻人，身材大概在一米八左右，跟易天差不多。 所以在这个时候，陈尹不敢有半点松懈的，继续向保护蛇怪大脑的那一层白sè的光膜发动攻击，力求在奎托斯的防护被彻底破开之前，先一步给蛇怪巴吉里斯克造成重创。 第455章 “当时我强迫史塔克首相把我任命为钢铁门卫队长（第159章）………” “最后，却没想到珊莎小姐竟被兰尼斯特先一步秘密控制了（第163）………” “那一天，倘若没有发生意外的暴动，以我当时的实力，很难安全地救出奈德公爵（第173章）………” “凯特琳夫人告诉我，是培提尔把莱莎夫人推下了 根据青帝所见，老鹤天资极高，若按部就班，已有得道成仙之望，但它效仿白鹤童子，方是至今止步不前。 喝了一口冰冷的奶茶，乔亦墨蹙了蹙眉！这些东西他还真喝不习惯，可这个以亲子为主题的餐厅，根本没啥合他胃口的。 这半日光景，着实发生了许多事情，甚至改变了这一次北上斩除魔患所应有的局面。 县城和大城市，才是兵家必争之地，是各路军阀主要争夺的地方。眼前所见的乡下都是这般惨状，那县城和大城市，决然好不了。 张宇当然不信，心中一动，双剑穿透冥的身体，令他意外的是，根本没有对冥造成任何伤害。 接着又到了夜晚，莫一鸣虽然满脸土灰，但他双目却炯炯有神，有不一样的光芒散发出来。 睨金兽再次仰天嘶吼一声，迈开强壮四肢，蓦然的冲向莫一鸣等人。 来相府都好几日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林相淇提起。顾一慧哼了声：“二哥，反正在你的心里，我这个妹妹就一点位置也没有。”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坐在桌前，自顾自的倒杯茶，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十万大山十分险恶，里面各种妖兽横行，并且灵气并不是太充裕，所以修士不愿意在那边去。 西玄怔了一下，很明显这种火候的控制根本无法入西峰的炼丹房，但若是将其放在厨房的话，又怕雷啸有意见。 随着那一次开园活动造成了无比惨烈的事故，面对国际舆论的指责。 “傻x玩意儿，打你你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就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货色也配提岭南徐家？”莫狂眼中满是轻蔑望着徐东。 从伊凡万科越狱事件上，在联想到宣布发布会的贾斯丁汉默身上。 雪十三的气息骤然变得幽深内敛起来，虽没有显得多么恐怖，可这无形的恐怖才是真的恐怖，让人不安。 米克好奇的问道，怎么也是变种人第一武装组织，应该去过其他地方维稳过吧。 一条项链就说她是蓝星星，他可不会那么轻易就相信眼前的范静云。 沐灵歌传音交代了五爪金龙之后，便舞动起本命飞剑‘龙吟’，施展出剑诀千机暮雪。 米国侦察机虽然身躯庞大皮糙肉厚，但在相撞后也出现了致命的损毁，已经不可能顺利返航飞过冲绳嘉手纳或者是关岛，该机只好擅自降落在海南陵水机场。 胡启眼中深处精光闪烁，他等的就是徐铮这句话。只是，他身为皇帝，怎么可能信誓言这种东西。 她的功力不如在场的那些老家伙，可这里的并非全是老古董，有些人还不如她强。 他还可以利用现在世界钻石市场价格不高，而苏联境内的钻石价格更低的时机大肆采购钻石存储起来。 就在这短短的一刹那，应雄陡地感到内心极度不是味儿；虽云他亦不希罕真的要得到英雄剑，但毕竟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将军之言，可是真心？”听到李御的话，秦清的心不由颤动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那张英武的面容。 第456章 小圣堂的玫瑰 君临，马图斯·罗宛的豪宅。 小圣堂内，身穿灰色粗布袍子的玛格丽·提利尔和老修女一起虔诚地祷告。 同样穿着灰袍的老修女睁开了眼睛：“孩子，晨祷可以结束了，愿诸神保佑你。” 顿了顿，玛格丽缓缓睁眼，她的麋鹿眼泛着水光：“我想再做会儿祷告，求七神早日聆听到我的忏悔之声。” 老修女起 仙界，的确存在，无论是原本的他，还是得到传承的他，一直都知道仙界这个传说。 营帐里铺了厚厚的皮‘毛’，又烧了炭盆，倒是比外面暖和许多，里面布置虽然简单，但瞧那些摆放的物品却一件件都是不俗。 “戈觅浓不难找，派俹地要的只是那个方法，你敢帮他实现？”她问他。 尽管只是说了寥寥几句，可是，走出电话房，她还是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 有了这件斗篷的帮助，所有能力都进入了两百的行列，非常的骁悍，就差把剑，如果银毒剑还在手上的话，我就不应该还是这样子的。 夜里，‘春’草梦见戎族蛮子杀进了青阳城，大肆屠杀青阳城百姓，画面一闪，那染着血的大刀，又砍向了自己面前的娘，娘手里，此时还搂着只有半岁多的宝儿。 梭朗心想他无非是来替魔族打探什么消息抑或是传达什么消息的。 挂断了电话，把这条消息发给了林傲雪，也不知道她做何感想，但是嘲笑是免不了的。 茶施扶着木梯下了楼，她想看看厨房里的猎物收拾得怎么样了，当她走进厨房，发现杉明尼先生不在，老太婆也不在，而那头梅花鹿还是原封不动的倒在地上。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们怎么可以不带上我就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儿？你看他现在都成什么样了，这，他不会有事吧！江雪娟心疼地抚过尘子的脸，眼神闪烁。 这实在太过变态了！精神海内，双魂复活，却没有立刻出去，看着外界的魔猿，只能这样感叹。 白色光柱内无数的乳白色光剑辟出，在怪物们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行，你忙吧，我走了。”晨曦一脸的不高兴，本来今天是有事要告诉他的。 而在这两条金龙的攻击之下，古辰他的防御，在如今的这个时候，那也是直接崩溃在了这里了的。 “这里才是我们的营地，”陈斌来到看守所的大门口，曹胜利已经提前从监控中的画面里看到他们回来了。看守所的大门敞开着，似乎是在迎接他们的归来。 “唉，没想到这一次的考核居然如此之难，不给出确切的题目，只给景象，这如何能让人猜透？”有青衣弟子愁眉苦脸说道。 转完一圈之后，张翠山见识了不少东西，心里羡慕，但是还是强迫自己离开，向一座传送阵飞去。 正如张偲所估计的那样，想借着江流飘去对岸的长兴岛是不可能的，这样做的结果要么是船只翻在江中，要么就是随江流入东海。在南岸找地方靠岸似乎是大家唯一的选择，只是即便如此，这一点也不是轻易就能做到的。 “多谢萧宫主成全，萧宫主的大气泫云佩服！”泫云道尊诚恳的说。 怀亦宸发现情况不对，抬头看了看上面的字，求救，对方却是项江年。 就在渊觞吸收灵网的这个过程中，谭梣跟着渊銮走到了下一个岔路口，这里没有魔兽阻拦，谭梣很是惊讶的看着渊銮。 第457章 鸦眼的宝物 戴佛斯·席渥斯和他的儿子跟着马图斯伯爵的侍从来到了小厅，见到他的身影，等待着马图斯·罗宛主动迎了过来。 “日安，罗宛伯爵。他是我的次子，阿拉德·席渥斯” “日安，席渥斯伯爵。” 见礼结束后，马图斯伯爵露出了友善的笑容：“我听说过你的经历，欢迎你重回七国。” 闻言，戴佛斯的眉头 嘣的一声爆炸声，白虎的发出的虎爪影气玄与风雷巨斧骷髅部将发出的那道狂风相撞而爆炸开了，炸的雨花飞溅，地动山摇。 在苍生的设定里面，完成boss最后一击可以获得完整经验的50%，这一次阿弥陀佛可算是赚大发了。 就在这个时候，公公突然拿起一旁的凳子，朝着从进门就一直没说话的二叔砸了过去。 “那是！”乾帝一惊，看着许峰的手势似是知道了许峰要做什么。 我也不再矫情，道声谢后便伸手推开了眼前的木门。屋内氤氲着淡淡的荧光，只见在那屋内正中央，印刷大师双手如蝴蝶穿花不停的在空中变幻着手势和印发。 他一定能够感受到那里的接触吧！！！雅利安娜心里问自己，芳心不争气的加速跳动起来，脸颊也跟着变得滚烫，愈发急促的呼吸中，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迅速传遍她的全身，令她情不自禁的扭动了几下娇躯。 本来想留三个宝照顾孩子，可又担心这一路自己顾不过来，最后只能商议之下，带了大宝一起动身，而兴勇侯府全权交给了凤仙。 明明很平常的一句话，在朝汐梦听来，就不一样了，她自动理解成，朝汐舞是在自己安慰自己，其实心里面还是非常可惜的。 岳彩运开车到了沈氏皇朝，把车子停在门口，他也没有下车，也没有什么动作就看着前方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就在王志鹏准备发出信号的时候，当那些魔法认为必死的时候，一个让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好，马上去做，你再敷一会眼睛，不然明天丑的不能见人了。”宋云染说完便出去了。 在这个关键时刻，公主的师傅跑到青云城，而且还陪着公主去丞相府，这事情就有点意思了。 马谡顿时激动了起来，一把推开搀扶他那个校尉，抽出腰中宝剑，仰天怒吼。 姜楠想把蓝老头拉开，对方却好像背后长眼睛一样，一手朝姜楠比了个停止的动作，一手虚晃个手势引走了周洵的注意力，而后熟稔地拍向对方颅顶。 这一次，轮到知意把他的问题堵住，细白的天鹅颈极力扬起，慌乱间，下巴、唇瓣统统欺上去。 比起这个好对付的黑帽子，那个蓝色燕尾服简直就是防御当面的高手。 因为王母山没有被围攻，仅仅是伏击风险，古川队长并未当太严重的问题。 顾朝夕点点头，两人把牵在一起的手拉直，将两人的距离放到最大，这样他们才能看见更多。 “好！我记着呢！谢谢姑娘~”老婆婆眼里带着光，看向宋云染的时候就像看见了观音菩萨似得。 唐砚初这段时间一有空就会看朋友圈，他在江以宁的朋友圈看到了宋影的近况。 真踹，不得不说，这是下本了，这一脚有点狠，疼的脸都扭曲了。 盛临云和盛老夫人还在僵持着，但见姜绾特意去热了药，便也给面子地将药一饮而尽。 第458章 选择 阿莎扬扬眉毛：“何索·哈尔洛不是跟着去鸦眼去劫掠河湾地了吗，他回来了？” 罗德利克把桌前的书籍合上，道：“回来了，是伊伦让他回来的。” “伊伦叔叔？” 罗德利克用手背敲了敲自己的后腰，道：“何索是奉伊伦的命令回来的，他把鸦眼的宝物当做礼物送给你。” 阿莎眨了眨眼睛：“他竟然偷 管城县令再次被震惊了，这个章妻是故意的吧，她是不是故意来捣乱的，她难道听不出自己话里的意思？然后，她还说出这番话来，她是什么意思？ 崖谷之外，一片宽阔，在太阳光线的照耀之下，显得异常的旷远。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更是在看到宫无邪拿着茶杯温柔的给云子衿喂水，还时不时的擦拭云子衿嘴角的水。 “这里气候温暖、有山有水、土地肥沃，只要需求不苛刻，基本什么样的植物都能在这里生存吧。”云子衿摊了摊手，说出她的观察。 剑芒凌厉无比，阻挡下来所有欲上前的人，然后他的脚尖轻点，迅速的消失在通道中，不过在他消失之际，杨浩的耳边突然多了道森然的传音。 风水的好坏不单单体现在山和水上，很多地方就算没山没水也可能是个好地方，这就要从位置上来考究。 但是经过多方面的打听，宫无邪确确实实的单身了二十几年。由于政务繁忙，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成家。 测试结果表明测试结果表明测试结果表明测试结果表明测试结果表明测试结果表明测试结果表明。 然而，就是因为这次怀孕，导致丰德皇与皇后生的三位皇子彻底决裂。 第二天一早，白舞玖醒过来之后，她看到自己趴在夏元身上，心里也是一惊。接着发现自己只裹着浴巾，再看夏元身上，他穿的很整齐，但看出来身上有很多的污点，那应该是她们吐的时候溅到的。 许瑶不是没有怀疑过张福这话的真实性，但联系之前听到流言，她意识到对方说的这话十有是真的。 带着一个宇宙战舰编队进入山脉,与带着一百万奴隶战士进入的概念截然不同。只要不是傻瓜,都会选择前者。虽然,这要花费整整几千年时间,需要极大的耐心和勇气。 他们在街上走着，何方波笑着说：“我们去吃点儿羊肉串吧！”李振国点点头说：“好吧！去吃羊肉串。”到了一家烧烤店前，还有很多人在吃烧烤，他们便在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 李智将安达利尔逃跑的共享了过去：“骑士们，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的力量，当你们的力量凝聚起来，哪怕是魔王都要退却。”李智的意志断开的时候，只听到守护骑士团成员们山呼海啸的声音。 赵蕙和李振国向前走着，一直走到了亭榭的前面，他们围着亭榭转了一圈，照了几张照片后，便往回走了。 钱这东西，虽说只是够用就行，但是真正想做些什么事情却是不可或缺的，尤其是李智想要在罗格营地里谋求一个立足之地，组建自己的实力，还想再未来的战争中分一杯羹，没有大量的钱怎么能做的成？ 重新回到死神之塔，林云轩发现战况已然呈现出了一边倒的情况，失去了死神对于那些使徒们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尽管因为死神未灭，他们并未失去力量可是信仰，却已经崩溃。 第459章 王国的未来 嘘———— 吱——— 吱—— 吱。 打了个冷颤，小恶魔抖了抖小提利昂，随后拉起了裤子。 席恩·葛雷乔伊……… “小狮子。”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有些走神的提利昂吓了一大跳，他扭过头颤笑：“噢，迷人的梅丽珊卓夫人，我差点尿裤子了。” “只是如此吗？” “有了，我将这天机行舟的府牌震动，这府牌内有父皇的元灵，自然便会知道我这里出了变故。”蛟龙王苦思了片刻，看众人模样，也不和他们解释，只吩咐要严加戒备，自己便孤身一人到后院中去了。 “后宫之中，允许有男人出现吗？”犹豫了许久，阿翔终于问道。 在与人交往中，与其把心一下子掏出来，不如慢慢观察对方，有了了解之后再交心。赵政策认为自己可以不虚伪，坦坦荡荡，但绝不可把感情放进去，要留些空间作为思考，那么一切就会好一些，也更稳妥一些。 十多天里，奔波转战三地，每次对阵的魔物都超过百万，其更有拉卡菲尔军团的千万魔物大军，这样的厮杀让巨石军团的战士们都得到了充分的实战经验，很多人都必须静修一段时间来消化这连场大战带来的体悟。 白莫歌却笑着冲虎啸天道“虎兄弟，你看，本王就说他必定迷上西妃医神使，一听说赌她，干脆寻借口把自己也赌上，纵使输了西妃仍旧陪伴他左右，让别人休想夺走。”席撒面现不悦之色，眼露讥讽。 下一秒，阿翔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再看到坐在一边的仙儿的时候，漆黑的眸子中居然闪过瞬间的慌乱，如果他知道仙儿也在，就不会这样冒失的进来了。 若是再倒霉点碰上雷泽神兽，就是自己把五千九黎士卒带上去完只怕也不够他一顿吃的。 司机拉了手刹后，把二郎腿往方向盘上一翘，好像完全听不到大家的抱怨一样。 庄万古哑然，哪容得其逃脱，把其抱过，压在草地上，解开罗裳，抹胸，轻轻地咬着两颗红蓓蕾，发现齐灵云的身上，是越发的香了。 “你请客？很奇怪的地方？”顾又仁抓住了一句话中的两个重点。 在他的指导下，花上试着吞噬了一些火灵，起先有些本能的抗拒，但没想到金刚之体如此强悍，吞下火灵将它们消融于体内后，在七彩转灵护身晶和转灵诀的协调下，根本就没有一点不良的感觉。 他怎么觉得，自从楠楠和安逸熙在一起后，变得和他妈妈一样，那么不听话呢。 “还记的为师说过你们会遇到大机缘吗，此次可有收获？”瑾皓仙尊淡淡的问道。 洛安安冷冷一笑，身后出现几十条藤蔓，噼里啪啦的冲着隋影打去。 年轻的时候，他也曾意气风发，不知天高地厚，年龄越长就越相信天命。他知道，命运决定的事，再回头也没有用，不如让时间来决定一切，而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潇洒地离开。 黑三的确有些手段，用那些草叶和蘑菇做出一锅香气清新的鱼汤来。 所以说还是不要发火了，尽管眼前的赵雅总是想要让自己发火的样子。 “没错，那丹药是八阶丹药。等安安进阶了八阶炼丹师，那丹药自然就炼出来了。你们耐心等着吧。”瑾皓仙尊扔下这句话便打算离开了。 第460章 王国的未来2 史坦尼斯咬着牙挤出声音：“梅斯·提利尔。” 提利昂抿了抿嘴，梅斯公爵逼的史坦尼斯啃老鼠肉………嘿嘿……… 他连忙挥去差点跑偏的思绪，开口道：“国王陛下，兰尼斯特与提利尔是七国皆知的同盟，但是………” 他的微微压低：“………我倒觉得提利尔真正的盟友是克莱勃，我在担任代理首相的时，还有后来担任财政大臣时，他们私下的来往非常密切。” 史坦尼斯的蓝眼微动，他看着提利昂的目光带着审视：“倘若提利尔和克莱勃在私下达成某种同盟，他们的行动逃不过泰温公爵的眼睛。” “是的，泰温·兰尼斯特早就察觉到了异常。” 提利昂耸耸小肩膀，做了个刺剑的动作，继续道：“我想他是做梦也没想到被自己的外孙杀害。” 史坦尼斯紧抿嘴唇，顿了顿，冷冷地提醒道：“乔佛里是野种，还有托曼和弥赛菈，他们都不是劳勃的种。” 昏暗的大厅内，炉火噼啪作响，四溅的火星划过一道道短暂而明亮的弧线。 沉默了一小会儿后，提利昂露出略显谄媚的微笑：“当然，这是谁也无法更改的事实，我的国王。” 史坦尼斯冷哼一声，道：“身为王国的公爵，他们曾经无视了瑟曦·兰尼斯特的罪行，等教会的审判………” 说着，他的牙齿突然又一次嘎吱作响：“按照律法，教会没有权力审判那个乱*的女人，这是国王的权力。身为七国的合法国王，我理应阻止教会的这种等同于于反叛的非法审判。” 听着史坦尼斯毫无情情绪波动的话语，提利昂的瞳孔不由地一缩。 接着，史坦尼斯的拳头握紧：“梅葛一世为了王国的安稳立下律法禁止教会持有武装，那个愚蠢的女人却轻易地废黜了………结果自己反而要被那些允许武装的修士们审判，令王室的威严遭受践踏，她真是愚蠢至极。” 梅丽珊卓脚步轻盈地走了过来：“这都是光之王在指引着混乱的七国迎回真正的国王，陛下。” 她火红的眼睛掠过提利昂，又道：“种种乱象足以说明，您的命运早已注定，您注定要站出来驱逐黑暗，并拯救维斯特洛。” 史坦尼斯磨了磨牙：“我不会扔下我的责任，我会以国王之名，命令教会停止对瑟曦的审判，把她关押至我返回君临。” 梅丽珊卓微微欠身：“这会让七国知晓，您是一位公正的国王。” 提利昂微微挑眉，不知道为何史坦尼斯和梅丽珊卓两人对话场景………竟让他忽然想起了瑟曦和格林。 没等提利昂多想，他随即察觉到史坦尼斯移向自己身上的锐利目光。 他的眼珠微转，动作稍显夸张地伸出一只手，出声道：“国王陛下，我有不同的谏言，请允许我发言。” 史坦尼斯深邃的眼睛注视了会儿举止如弄臣般的提利昂，略微点头。提利昂爬下椅子，整了整衣服，恭声道：“他们是七神的信徒，他们或许会不会按照圣焰之子的命令行事，甚至是烧掉您的书信，以隐瞒您的公正之心。” 梅丽珊卓鲜红的嘴唇扬起意味不明的笑意：“倘若伪神的愚昧仆人无视了合法国王的合法命令，这可是触犯了王国的律法。” 提利昂摊摊手：“是的，他们很愚蠢，所以只能瞧见红堡里那位弱小的国王………” 史坦尼斯冷冷地纠正：“伪王。” 闻言，提利昂抿嘴一笑：“是的，年纪小的伪王………对于那些七神………咳………伪神的信徒来说，没有比托曼更好的………伪王了。因为他们需要他，所以会大力支持他，甚至很有可能与合法的国王为敌。” 梅丽珊卓看了眼史坦尼斯，目光转向神情诚恳的提利昂，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国王陛下看到了你的忠诚，光之王在指引着你，机灵的小狮子。” 提利昂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心下却是在想………其实他是在格林“指引”下，来到这里的。 嗯，他还肩负着随时都有可能被史坦尼斯吊死的任务。 提利昂右手抚胸：“身为天生卑劣的侏儒，您的夸赞是我莫大的荣幸。” 史坦尼斯目光仍是锐利：“提利昂，你觉得我给七国的领主们发出信鸦，宣布教会审判的不合法，怎么样？” 提利昂微微一顿，语气诚挚地回道：“陛下，请恕我直言，他们很大可能无法理解您为王国的好意，您与他们的距离太远，这会让他们无法读懂您的远见。” “直言………距离………” 喃喃了下，史坦尼斯的目光不再锐利，他朝提利昂第一次微勾了下唇角。 “提利昂，我让你以守夜人事务官的身份留在我身边履行国王顾问之责，不仅是为了加强与守夜人军团的联系，更是希望从你的口中听到诚实的谏言。” 史坦尼斯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了壁炉前，他的身形如同枯木，但他挺直着腰板。 他盯着壁炉内的火焰，缓缓开口：“艾德·史塔克是如今唯一距离我不远的王国公爵，他现在为了劳勃留下的‘国王之血’，直到今天，他仍是选择与我抗争。” 停顿了，他继续道：“奈德是七国少有的公正之人，我理解他为什么不愿意服从他的国王，然而他还不能明白这个王国所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这是关系到人类存亡的大战。” 让他的眼睛仿佛从火焰中瞧见了未来的残酷：“我是七国的国王，我必须战胜黑暗，拯救七国，这是我的义务。责任也好，罪恶也罢，就算是这顶王冠有多么沉重，我都没有其他选择。” 史坦尼斯转过身看了过来：“剑与剑的不断碰撞，其结果是两把剑都将断裂。身为国王，我理应避免发生这种只会让敌人高兴的状况。所以，我需要一个人………代我跟只能看到眼前正义的奔狼谈谈。” (本章完) 第461章 王国的未来3 “这就是我之前所说的………” 梅丽珊卓带着玉海口音的独特声音传了过来。 “………凡人无法理解圣焰之子的伟业。” 裙摆微动，她来到了提利昂的面前，温柔地抚了下提利昂的头顶，接着道：“艾德·史塔克看到的是那两个私生子是劳勃的血脉，肩负着整个世界命运的史坦尼斯陛下则不得不为了做出选择，为了人类的生死存亡。” 温和地俯视着提利昂，她又道：“长夜将至，处处黑暗。光之王怜悯世人，然而，北境的奔狼仍是混淆私心和正义。” 梅丽珊卓矮下身姿，柔软而滚烫的双手抓着提利昂的脸颊，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他一黑一碧的双眼仿佛陷进她火焰般的眼眸中：“我们伟大的国王不能继续浪费时间，勇敢的小狮子，圣焰之子拯救人类的伟业………需要你的贡献。” 提利昂的呼吸不由地变得粗重，钢铁般的史坦尼斯用直接的言语给予他信任……… 火焰般的女祭司则给予他鼓励，还有她软绵绵的………提利昂的视线撇过她鼓鼓的饱满，他的喉结又是一滚。 有那么一瞬间，提利昂想主动加入她的“伟业”，就在这里！ 但泰莎的身影很快掠过他的脑海，这让提利昂立刻恢复了理智。 紧接着，提利昂的后背瞬间冒出细密的冷汗，自己虽然很喜欢美人，但又不是发情的狮子，竟在史坦尼斯面前………对国王的女巫产生这种话想法？ 若不是泰莎及时让他及时清醒……… 提利昂露出压抑着激动的神色，却对眼前过分漂亮的红袍女祭司异常警惕。 他朝史坦尼斯微微弯腰：“陛下，感谢您对我的信重………” 张了张口，他的声音略微哽咽：“卑劣的侏儒非常愿意为您效劳。” 史坦尼斯转过身看向炉火，简单地挥了下手，声音冷淡地道：“退下吧。” 提利昂恭敬地朝背对着自己的国王陛下行礼，随后他的视线内出现了一只肌肤如鲜牛奶般的手。 “邪恶”女巫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送送你。” 提利昂抬起头，黄金鼻下的嘴唇一弯，道：“荣幸之至，迷人的夫人。” 梅丽珊卓和提利昂在大厅的大门前停下了脚步。 “可爱的小狮子，一个男人要是不选择当好人，那便是恶人，好人与恶人之间没有其他人。” 提利昂挠挠脸颊：“夫人，我如今虽然是恶人，但是以前有过当好人的梦想。” 梅丽珊卓抿嘴笑了笑，她沙哑而低沉的声音仿佛随时都能唤起男人最原始的欲望，这让提利昂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看。 “我能感觉得到你体内炽热的火焰，倘若你愿意为陛下尽心尽力地贡献，请你在某个夜晚造访我，我会带给你前所未有的欢愉，亲爱的小狮子。” 大门被关闭，提利昂仍是呆立在原地，助兴之物………峡海对面的“魔法”………格林和科本……… 提利昂捏了捏下巴，那天格林没有透露名字的危险女人就是———梅丽珊卓吗（第306章）？ 的确是个危险女人，要不是泰莎“拉”自己回来，他差一点就在绝不宽恕罪恶的史坦尼斯面前，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 是的，提利昂完全能想象得到发情狮子的悲惨下场。 “提利昂老爷，那里可不是撒尿的好地方。” 这个声音让提利昂回了神，他转头望去，便瞧见了斜靠在石柱旁的波隆。 提利昂咧嘴一笑，朝波隆的方向边走边道：“你高看了我的勇气，佣兵。” 波隆嘿嘿发笑，等提利昂靠近后，两人一起走在空旷的走廊内。 提利昂瞅了眼后面，压低声音道：“怎么样了？” 波隆习惯性地露出猥琐的神情：“又打了次架，我和那位自称为海怪的王子已亲如手足。” 提利昂的一只眉毛挑了挑：“他的酒量像传闻那样差吗？” 波隆摇摇头：“他的酒量很好，那位高贵的王子只是每次都会把自己灌醉。所以让人误以为他的酒量不好。”他头痛似地揉揉头：“只要一喝多，他就喜欢跟我讲海怪家曾经辉煌的历史，每次都是如此。” 提利昂伸手拍拍波隆的大腿：“你调查的情报足够了，剩下的要等等那边的安排。” 停顿了下，他咧嘴：“在此之前，你还需要继续服侍好他，你们相处的越正常，到时候我们才更安全。” “遵命。” 本来有气无力的波隆瞥见提利昂解下了钱袋，他的眼睛顿时一亮，虽然它比起以前“瘦”了很多……… 接过提利昂抛来的钱袋，波隆咧嘴：“我任您差遣。” “唉，我又开始担忧你会变节了。” “怎么可能，我永远忠诚于您，提利昂老爷。” 拐进另一个走廊时，嬉笑的波隆侧过头望了眼远处黑色的大木门，忽道：“大人，我听到那位国王要关掉鼹鼠村的女支院（第419章）？” 提利昂耸耸肩：“国王陛下觉得那个地方的存在玷污了守夜人军团的荣誉。” 波隆抱怨道：“他太残酷了，那些可怜‘地底的宝藏（指的是鼹鼠村女支女）’都会饿死在雪地，噢！” “放心吧，只要这世上还有男人，她们便不会饿死。” “呃，您可是仁慈的前首相啊，大人。” 提利昂毫不在意波隆的激励：“是被赶下台的前首相。” 波隆稍稍靠近，朝提利昂低声提醒道：“………那里可是唯一允许守夜人留宿的地方。” ………… ………… 克莱勃家臣骑士马森·贝克的继承人———马提尔·贝克爵士按照封君的命令，带着刚臣服于克莱勃的海疆城军队抵达了孪河城下。 以格林·克莱勃公爵和御前会议之名，马提尔爵士派人向驻守在孪河城的艾蒙·佛雷侯爵的长子及代理城主———克里奥·佛雷提出克莱勃在结束收拢河间地难民的任务结束前，自由通行孪河城的要求。 性格软弱的克里奥·佛雷在犹豫的时候，艾蒙侯爵的次子———莱昂若·佛雷代替兄长做出了拒绝。 依照克莱勃律法，马提尔先后警告了三次，孪河城仍是强硬地拒绝，于是他命令海疆城军队打造攻城武器，做强行攻城的准备。 等马提尔收到艾蒙侯爵夫妻被格林大人以出卖兰尼斯特军队情报的罪名抓起来后，他再次派人进入了孪河城。 孪河城仍然拒绝了打开城门，但要求与克莱勃对艾蒙侯爵父亲的赎金进行谈判。 同时，孪河城的信鸦飞向了君临，它们带去了佛雷家对克莱勃暴行的抗议。 在海疆城召集的木匠们每日每夜建造着攻城锤、攻城梯、投石机等攻城武器，孪河城下弥漫着紧张的战前气氛。 ………… ………… 傍晚。 奔流城的城墙之上，格林倚在墙垛旁，遥望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腾石河。 格林公爵今天仍像往常一样，写了一封封需要被信鸦带去各地的信件，其中一封………它的收件人是留在君临监视各势力的莱顿。 布蕾妮·塔斯身为格林的贴身护卫，自然知晓莱顿并不是表面上的克莱勃家管家，实际上是如同御前情报总管那样的身份。 等她把莱顿的信件送去鸦巢回来，然后发现了罕见地频频走神的格林公爵。 布蕾妮的视线来来回回地太过强烈，格林收回目光看向了她：“有事吗？” 布蕾妮走过去为领主披上蓝色的披风，动动肥厚的嘴唇………然后她积攒了半个下午的关心变成了另一句话：“您要喝酒吗？” (本章完) 第462章 王国的未来4 格林的侧头望向正尽力掩饰着自己紧张之色的布蕾妮，唇角轻弯，他的声音略带打趣：“感谢你的关心，塔斯小姐。” 布蕾妮的嘴唇微微颤动：“这是我的职责，大人。” 格林微笑着点点头，伸手拍了拍布蕾妮壮实的臂膀，随后把目光重新移向腾石河，顿了顿，像是在感慨般出声：“不知为何，我忽然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不知不觉中………” 见格林似乎未察觉到自己的“失误”，这让布蕾妮的紧张情绪很快散去。 她看向格林：“要喝酒吗？” 格林微顿了下，他随即仰脸笑了笑，道：“好，我们一起喝。” 如血的残阳渐渐西沉，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橙红。 布蕾妮很快就端来了银色的酒壶和酒杯，身材高大的她把城垛当成桌子用，把它们摆在了上面。 哗啦啦——— 格林接过酒杯抿了一口，布蕾妮则是拿起酒杯浅尝了下，便放了下来。 格林望着即将没入地平线的太阳默默地饮酒，一杯酒快要喝完的时候，他忽道：“布蕾妮，代我走一趟风暴地，去见见你父亲和他的朋友们。” 布蕾妮顿了顿，道：“格林大人，我的职责是守护您的安全。” “是的，出于对你的信任，我的护卫都是由你负责。” 格林对忠诚的亲信很有耐心：“我马上要出发前往君临，若是考虑到实际利益，我其实更应该去的地方是西境或风暴地。” 说着，格林抿了口酒，布蕾妮见他的杯子空了，随即拿起酒壶倒酒。 格林继续道：“西境那边有狄克、马森爵士和布林登公爵，而风暴地那边，也需要派个我的人过去。” 他耸耸肩：“我只有你了，我需要你向塔斯伯爵转告，我会把他提拔为风暴地总督，让他稳住那里的局势。” 布蕾妮清澈的蓝眼盯了会儿格林，道：“大人，我………还需要做别的事情吗？” 格林微微点头：“你还需要代表我接见塔斯伯爵的朋友们。” 见布蕾睁大了双眼，他轻笑：“你只需拄着寒冰剑站在塔斯伯爵的身旁，剩下的交给你父亲，他是一位睿智的领主，很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布蕾妮垂下脸，过了一小会儿才重新抬起：“格林大人，我什么时候出发，然后………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明天准备一下，后天出发，我会为你挑选随行的骑士和侍从。” 抿了口徒利家的葡萄酒，他又道：“我之前让你父亲准备了一份名单，拿到它，等面见完友好的风暴地领主和骑士们，你就可以随时返回君临。” 布蕾妮点点头，又问：“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您的护卫由谁来负责？” “交给安盖吧。” “遵命，我晚上去找他。” 深夜，书房。 微操领主———格林结一边读着河间地各地送来的信件，一边看着地图，终于………微微松了口气。 虽然时间仓促，但克莱勃通过他亲自册封的有产骑士们，算是在河间地建立了基本的统治。 统治权进一步的扩大和深入，格林选择了暂停，因为这已是克莱勃此刻能做到的极限。 返回君临时，格林还要在河间地留下至少八千蟹爪半岛精锐驻守，以庇护克莱家那些接手收拢难民和恢复耕地任务的有产骑士们。 军队……… 谷地、河间地、君临……… 格林先后在只有十几万人口的蟹爪半岛已调出了三万多军队，再调的话……… 格林揉了揉眉心，他此次需要足够的兵马来威慑君临城内的各势力，这里包括金玫瑰。 他的手指敲击着桌面，视线缓缓扫过桌上铺着的地图……… 然后，他又揉了揉眉心。 烛光摇曳，格林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地图，过了好一会儿，他伸手抽出了一张空白的羊皮纸。 他拿起鹅毛笔沾了沾墨水，兵士还是可以挤出来一些的。 ………… ………… 亚莲恩·纳梅洛斯·马泰尔策划了对凯冯·兰尼斯特的刺杀，行动交给了她的堂姐妹们，出于谨慎，身为阳戟城的继承人，她则没有露面。她们成功了，她们终于用兰尼斯特的鲜血发泄了马泰尔压抑了十多年的复仇之火。 然而，亚莲恩刚回到阳戟城，就被她父亲软禁在了一个过分舒适的房间，与她一起返回的特蕾妮·沙德则被父亲直接锁在了牢房。 她有仆人照料，但没人敢于跟她说话，她知晓这是父亲的命令，她只能在沉闷而昏暗的房间里，乖乖等候道朗亲王的接见。 她们的刺杀很成功，并没有暴露身份，他为什么反而要这样对待他的女儿，他难道是又害怕了吗？ 比起自己，亚莲恩更担忧特蕾妮的处境，父亲会怎么样对待她的妹妹？ 亚莲恩看起来很平静地在屋子里喝红酒、读书和睡觉，其实她的内心有着恐惧。 是的，他父亲虽然是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但他依旧是多恩地的主人，他能决定每个多恩人的命运，包括她这个继承人。 这种感觉在她的弟弟———昆廷·马泰尔（比亚莲恩小五岁）出生后，变得愈发强烈。 后来，她的母亲为父亲又生下一个弟弟———崔斯丹·马泰尔（比亚莲恩小十一岁）………她明显能感觉到父亲对自己的关注再度减少。 弟弟们在父亲的宠爱下健康地成长，所以亚莲恩从小就期望有朝一日跟一个强大的男人结婚，巩固她继承人的位置。 他羡慕奥柏伦叔叔给予他私生女儿们的婚姻自由，但她知晓自己是阳戟城的合法继承人，她必须接受没有爱的丈夫。 她第一次“爱”上的人是神恩城的私生子，他被认为是多恩最出色的剑士之一，而她父亲却表示了反对，父亲告诉她………她的丈夫不需要是多恩人。 后来，霍斯特·徒利公爵邀请她去奔流城见见他的继承人———艾德慕·徒利，父亲却再次表示反对。 再后来，劳勃国王的弟弟———蓝礼·拜拉席恩造访阳戟城，父亲这次没有表示反对，少女的她主动地向蓝礼表达爱意，然而………他却对她无动于衷。 后面，她甚至向父亲提出要和维拉斯·提利尔结婚，即使他是残疾，但这回父亲又一次表示了反对。 冲动之下，她试图在她的堂姐妹的帮助下私奔，却被父亲派的人抓了回去。 那时，她学会了跪倒在父亲的轮椅下，承认错误，用泪水向他乞求宽恕。 同年，道朗亲王却打算让她和河湾地的蜂巢城伯爵结婚，那个人是八十岁的小领主，眼睛看不见，又没有牙齿。 幸亏蜂巢城伯爵前几年死了，使得她目前的处境稍好一点……… 但是令她绝望的是父亲又为他选了一个老头，孪河城侯爵———有过众多妻子的老瓦德。 幸运再一次降临，没等父亲选好使者，老瓦德死了。虽然罗柏·史塔克践踏了宾客权利，但她不得不感谢那位少狼主，得知他的死讯，她为他在诸神的雕像前点了蜡烛，以示自己的感激。 奥柏伦叔叔对他父亲接连为她选择老头丈夫的行为表示了很大的不满，他在出使君临前，向他们表示………他帮她选好了新丈夫人选———那位以数千兵士征服了谷地的新贵———格林·克莱勃。 她瞧见她父亲露出了………她向他表示要主动追求蓝礼时的神情，既不同意，也不反对。 ………她亲爱的叔叔被兰尼斯特害死，而那位名将已有了未婚妻。 喝了好几壶夏日红的亚莲恩昏昏沉沉地躺在躺椅上，她忽然咧嘴一笑，她的婚姻还真是困难重重。 亚莲恩依稀听到开门的动静，随后有个粗糙的大手摇她肩膀，把她唤醒。 “公主殿下，亲王召见您。” 亚莲恩睁开了眼睛，这个人是她的老友及父亲的护卫队长。 她拉下薄毯，稍微遮住自己的身躯，露出困倦的微笑，道：“你得等等，至少让我穿件衣服。” 她爬下躺椅，一只手抓着毯子，另一只手抚了下乌黑油亮的长卷发，又道：“我有时间洗个澡吗？这是出于我对亲王的尊敬。” 一头白头发的护卫队长耸了耸肩，道：“我在外面等您，公主殿下。” 护卫队长离开后，两个侍女走进来准备洗澡水，为亚莲恩梳洗。 不管父亲如何考虑她刺杀凯冯·兰尼斯特的行为，她都不希望这会成为父亲再次为他选个快死老头的理由。 她无法理解父亲的想法，出于谨慎，熟悉完毕后，选了一件简朴的象牙色布袍，袖子和上身绣有蔓藤和紫葡萄。 为了表现出继承人的谦逊，她并没有戴首饰。 等亚莲恩走出房间时，黄昏已经降临。 亲王书房。 亚莲恩见到了坐在棋桌后面的道朗·马泰尔亲王，他把玩着一只玛瑙雕成的象，将它放在手里翻来覆去。 脸苍白浮肿，双手红肿，父亲的健康状况比她离开前要变得糟糕很多。 她压下心疼的情绪，恭敬地行礼：“父亲。” 父亲抬头看她，黑色的眼睛因痛苦而迷蒙：“奥芭娅和娜梅莉亚在哪里（跟随亚莲恩前往君临的沙蛇，第386章）？” (本章完) 第463章 王国的未来（完） “沙蛇是自由的，这是奥柏伦叔叔教会他们的，父亲。” 道朗亲王的微笑虚弱无力：“让我们独处，阿利欧。” 亲王的护卫队长微微颔首，他手中长柄斧的斧柄一捶地板，转身退下。 剩下父女两人后，道朗亲王端详她许久，才缓缓开口：“告诉我，亚莲恩，你为什么要杀了凯冯·兰尼斯特？你可想过事情暴露的后果？” 父亲的语气听起来非常疲惫，这让亚莲恩不禁气恼：“是为了马泰尔的荣誉！父亲，你弟弟代替你去君临，他们却杀了他！” 道朗亲王仿佛并不在意女儿的指责，他的神情悲哀：“我每次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奥柏伦在跟我说笑。” 亚莲恩怒火中烧：“您是多恩的亲王，您该为自己的弟弟复仇，不是在这里懦弱地哀悼！” 说完，亚莲恩径自来到棋桌边，坐在了父亲的对面。 道朗亲王看向她：“我没有允许你坐下。” 亚莲恩扫了眼棋局，便拿起“重骑兵”跳了几格放下，她的语气仍带着些许怒火：“您可以把护卫队长叫进来，让他拿鞭子抽我，以惩罚我的傲慢无礼，您是多恩领亲王，这是您的权力。” 道朗亲王目光移向棋盘之上，拿起“象”吃掉了亚莲恩刚跳过来的“重骑兵”。 “是谁帮了你？” 亚莲恩怒火在父亲的无视中消散，她或许早已习惯了这种父女间的相处模式。 拿起“龙”，吃掉了父亲的“象”，她勾起唇角，道：“一位王领的新朋友。” “你是棋子，他是执棋者。” 说完，道朗亲王一伸手，用他的“投石车”吃掉了亚莲恩的“龙”。 棋盘上，亚莲恩盯着道朗亲王的“投石车”，她没有棋子吃掉它。 她的手指屈了屈：“我才是执棋者，是我找的他。” 对面的“轻骑兵”跳了过来，亚莲恩知晓这是父亲的诱饵。 道朗亲王的声音随之响起：“没有友谊，他没有理由帮你，除非他需要你这么做。” 亚莲恩的怒火再次燃起，她咬着牙，道：“我爬上了他的床。” 等待了一会儿，见亚莲恩没有动棋，道朗亲王开口道：“………他会娶你吗？” 看她抿着嘴唇不语，他又道：“………看来你和他的床榻欢愉毫无意义。” 亚莲恩的饱满缓缓起伏了几下，才出声：“他已有婚约，我拒绝了他。” 道朗亲王平静的目光掠过亚莲恩的脸，道：“有东西证明他是参与者吗？” 亚莲恩呼了口气，沉默许久后摇摇头，道：“计划太过顺利了，我反应过来时，已经太迟了………” 说着，她忽然一笑：“他比我所见过的任何男人都………咳，现在想来，从见到他开始，我就开始跟着他的舌头行动了，他利用了我的复仇之火。” “能想明白就很好。” 顿了顿，道朗亲王继续道：“七国所有人都以为………包括我也认为他只是兰尼斯特选出来给大家看的棋子，但事实证明，他是执棋者。亚莲恩，你不是他的对手，这并不意外。” 他的目光微凝：“现在告诉我，奥巴娅和娜梅莉亚没跟你一起回来，也是出于他的‘引导’吗？” 一阵沉默后，亚莲恩摇头：“这是她们自己的主意，我不好干涉。” 道朗亲王的眉头微皱：“爱护并不是纵容，你是我的继承人，她们理应服从你。” 继承人？ 亚莲恩的眼底闪过嘲讽，顿了顿，道朗亲王追问：“那么，她们又想做什么？告诉我，亚莲恩。” 亚莲恩把脸转向另一边，道：“沙蛇想要为红毒蛇报仇。” “又要来一场冲动的刺杀吗？君临有很多眼睛，他们已经有了警惕，她们的处境很危险。” “她们不会冲动的，只要不暴露就不会陷入危险。” “你为什么如此确定她们的行动不会暴露？身为继承人，理应理智。” 听到最后，亚莲恩霍地起身，她怒声道：“理智，理智！您的软弱让马泰尔家族蒙羞！父亲，姑姑被杀了（雷加的妻子），叔叔也被杀了，他们都死在君临！” 她的呼吸粗重，她缓了缓，尽力压下火气，又道：“还有，您是才知晓我是您的合法继承人吗？” 道朗亲王仍是无视了女儿的怒火，淡淡地道：“你一直都是。” 亚莲恩嗤笑：“倘若真是如此，你便不会让我的好弟弟成为安德斯·伊伦伍德伯爵（马泰尔下，多恩最强大的领主）的养子，而您的继承人，您则不遗余力地为他找个糟老头当丈夫。” 黑眼与黑眼对视，不知道过了多久，道朗亲王轻声道：“坐吧，我的继承人。” 其实这时候亚莲恩已经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感到懊悔，她应该向父亲表现出不敢违抗多恩领主人的态度，还有………多掉几滴泪。 但此时，她不愿意扮演可怜的女儿，她哼了一声地坐了下去，这个声音似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屋内很安静，道朗亲王走了会儿神才缓缓开口：“你要爱你的两个弟弟，亚莲恩，他们身为你的弟弟，要举止正派，具备责任心，还要帮你拉拢多恩的人心。而你………” 他直视女儿：“身为继承人，你不仅要继承我的荣誉和权利，更要继承马太家族的………不屈不挠。” 他继续道：“糟老头………也代表着他们的生命所剩不多。那场篡夺战争后，多恩已经远离铁王座十几年了，拜拉席恩和兰尼斯特在警惕我们，我们只能用其他的法子，才能返回七国的中心。亚莲恩，你是我的继承人，这是你必须承担的责任和义务。” “父亲，我………” 道朗亲王抬抬手阻止了想要说话的女儿：“多恩的实力在七国中是最弱的，戴伦一世在写《多恩征服记》的时候，乐意把多恩的军队写得比实际数量多，以夸耀其丰功伟业，我们也乐意顺水推舟，好让其他人惧怕。” 茶杯轻轻地放到了桌前，道朗亲王微顿了下，便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看了眼认真地低头喝茶的女儿，道朗亲王接着道：“而实际状况是………勇气无法代替数量。多恩对垒不了铁王座，至少不能独自为我的妹妹和弟弟复仇。我背负软弱无能之名，才压下多恩的复仇之火，如今………若是有人怀疑到我们该怎么办？或者说，我该拿你怎么办，亚莲恩？” 亚莲恩眼眶泛红，口中却是吐出毫不在意的声音：“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了，我们不是早就习惯这么做了吗？” 父女间谈话以来，道朗亲王的声音首次有了情绪上的波动：“………你让人很难咽下怒火。” 亚莲恩耸耸肩：“我会让沙蛇们尽快回来，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父亲。” 她的语气略带不满地喃喃：“您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清楚………” 道朗亲王微微叹气：“耳朵代替不了亲身的经历，我在等你长大。” 亚莲恩此时虽然感动于父亲对她的爱，但她听到过太多的甜言蜜语，已经无法放下戒心。 “父亲，我今年二十三岁了，已经成年七年。” 道朗亲王瞥了眼抱怨的亚莲恩，道：“我不告诉我的安排，是为了保护你。亚莲恩，按照你的天性，秘密只不过是一个精彩故事，晚上睡觉时可以悄悄告诉你的所有沙蛇姐妹，我可以想象得到处都是流言的场景。” 亚莲恩双颊涨红：“我………长大了。” 道朗亲王轻点下颌：“是的，你是该长大了。” 亚莲恩微微耸肩：“您的脸色………不大好，需要我把您送到寝室吗？” “这种事交给仆人，他们会做的比你更好。” 道朗亲王放下了茶杯：“我需要你代表我前往君临，明天就出发吧。” 亚莲恩诧异地道：“君临？明天？” “我得到情报，兰尼斯特军队大败于奔流城下，这个结果会直接影响到君临的神权与王权之争，这或许对我们是个不错的机会。” 道朗亲王从棋盘上拿起“长矛兵”塞入亚莲恩的掌中，道：“看好你的沙蛇，我的继承人。” ………… ………… 红堡，王座厅。 自从兰尼斯特军队战败的消息传来，红堡内的兰尼斯特势力人心惶惶。 其中代表是与派席尔大学士联手掌控御前会议的哈瑞斯·史威佛首相（凯冯的岳父）。 他已经主动把御前会议桌的主位，让给了名义上掌握了君临六千金袍子的派席尔大学士。 此时，派席尔大学士端坐在长桌的主位、右边是哈瑞斯首相，左边则是财政大臣、盖尔斯·罗斯比伯爵和被派席尔提拔为金袍子总司令的亨佛利·维水。 海政大臣、马图斯·罗宛伯爵缺席。 常年弓着腰、老态龙钟的派席尔大学士姿势威严地靠在高背椅，浑浊的远景扫了眼在场之人，道：“信鸦带来了………孪河城侯爵的继承人对克莱勃军队入侵他们领地的抗议。” 哈瑞斯首相撇撇嘴：“格林公爵之前不是告知我们，是因为佛雷出卖了兰尼斯特，所以才导致了奔流城战事的失利？果然是不要脸的黄鼠狼家族，竟然还好意思向御前会议求助。” 咳咳咳。 咳嗽了几声，盖尔斯伯爵提醒道：“首相大人，格林公爵的信里写的是有人怀疑，他并没有明确的表述。” 哈瑞斯首相张张口，回应道：“既然格林已经向御前会议提出了怀疑，我们便不能掉以轻心，我觉得佛雷家不可信任。” 盖尔斯伯爵又咳嗽了几声，视线移向主位：“派席尔大人，如何回复孪河城继承人的求援，还请您吩咐。” 他的话音落下，哈瑞斯首相也转向了派席尔大学士。 在他们的注视下，派席尔清清嗓子，道：“这个事情可以先押后，我们现在需要做出更重要的决定，这关系到王国的未来。” 看着他们做出聆听的样子，大学士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叹气道：“摄政太后因为教会的指控已无法照料王国，我们理应选出一位摄政王，在托曼陛下成年前，代他统治七国。” 在哈瑞斯心中格林公爵是亲兰尼斯特的大贵族，派席尔的声音落下，他作为如今红堡内兰尼斯特的代表，便迫不及待地开口：“派席尔大人，我推荐鹰巢城公爵、格林·克莱勃，他足以承担这份光荣的重担。” 派席尔大学士看向了沉吟的财政大臣：“盖尔斯伯爵，你推荐谁？” 盖尔斯掩嘴低咳几声，道：“或许………高庭公爵、梅斯·提利尔是不错的人选，他的女儿是国王未来的妻子，他会为了王国尽心尽力。” 哈瑞斯首相的鼻子发出了奇怪的哼声：“盖尔斯·罗斯比，你别忘了，玛格丽·提利尔也被教会指控了，若是在教会的审判中未能证明她的清白之身，她可没资格继续当国王的未婚妻，而王室的荣誉将受到………” 哈瑞斯首相突然想起瑟曦，所以动动嘴唇，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亨佛利，请给我斟酒。” 听到派席尔的吩咐，金袍子总司令立刻起身，拿来酒壶为他倒了一杯酒，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啜了一口夏日红，派席尔大学士放下酒杯，道：“梅斯公爵也好，格林公爵也罢，七国之中，只有他们两人是最合适的摄政王人选。” 他的目光掠过哈瑞斯首相和盖尔斯伯爵：“但是不管最后的决定如何，在此之前………教会必须先结束他们的审判，这点我们是一致的，对吗？” 由于内心的紧张，盖尔斯伯爵甚至都忘记了咳嗽，他与哈瑞斯首相暗暗对视一眼，便一起朝派席尔点了点头。 见此，派席尔的老脸闪过满意的神色，顿了顿，道：“御前会议需要派出一位御前大臣，把我们会邀请一位公爵担任王国摄政王的事宜，告知总主教………” 他看向了右边：“哈瑞斯首相，这件事劳烦你了。” 哈瑞斯愣了愣，有些慌乱地道：“派席尔大人，我不合适啊………那些麻雀对兰尼斯特抱有敌意………” (本章完) 明天见哈 吴用身体紧随其后，金色的闪电护体上紫色光芒飞舞着，草雉剑滑向斑的身体。 壶里的酒就像是退潮般消失了下去，大家你一杯，我一杯，自己倒，自己喝，谁也不去招呼别人。 风筝并不奇怪，但从这只风筝上，却引起了许许多多很奇怪、很惊人，甚至可以说是很可怕的事。 人类到了百级就能称为王者，但是其实普通的王者的实力就跟百级的病毒兽差不多。而百级的病毒兽兽王的实力，往往都要比人类强大很多。只是人类能够突破到百级的人数还是比较少的，所以才被称为王者而已。 只有两家媒体，还在持续不断地攻击道观，而且都属于摩多克新闻集团旗下。 雨果用他两辈子的灵魂发誓，他从来不曾像今天这样，光是听到声音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了。当然他只是精神上控制不住自己，但是他的身体却不支持他的想法，因为他只有十一岁，还那个什么。。。。。。 在路上，我还是在想着哪款游戏的走法。如果是按照步法，只能推六个，可第七个应该怎么才能够推倒哪里呢？ 在路上新城时不时地望了一下大古，他知道大古肯定感应到了什么，但他也没打算询问。 但是他对地脉掌握得不太熟悉，山河印尽管有加成效果，然而……这不是还受损着吗？ “你被炎君重伤，真的还能全力出手吗？！”，谢尔盖并不在意谢国平的威胁，反而意有所指地说出了一句话。 接着他就逛了逛论坛，只有论坛自己发表自己身边的事情，估计才会有不少真实的事情。 梅婷知道自己不能乱，更不能退！若是处置得不够妥当，或许她的野望，甚至性命，便到今夜为止了。 用膳后，大家都来到花厅，因为烧了地龙，所以暖洋洋的。里面还有不少，争相开放的奇花异草。 而此时，原本紧闭的大门，也已经被敞了开来，里边黑幽幽的一片，简直有如黑洞一般。 这逐客令下得，容不得钟子斌拒绝，钟桃娴就领着其他人，消失在月亮门里。 瑞斯夹克懵逼了，我们所有人都在基地看直播，您如果不冒险给我们转播，我们看个锤子的直播？ 当它们燃烧的差不多散架之后会有新的丧尸掉到沟壕里面去，这些丧尸走也走不出去，就只能在沟壕里等着被之前煤燃烧完的丧尸给点燃，然后继续将火焰传播给其他的丧尸。 吴惊不走上前去将那几只已经滚落下来颤颤巍巍的瘸腿丧尸干掉回头一看胖子。 可这一拳，显然没有对邱志龙造成任何威胁，他冷哼一声，双拳一合，龙行虎步，贴向薛无易，以完全无防守的姿态，狠狠砸向对方。 而且，就算是他找到了封印之地的封印通道，他也不一定能够破开封印通道的封印。 这些满脸疲倦的手下看到希望就在眼前，拼尽最后一点力气，使劲鞭打胯下的马匹，朝着北部边境而去。 “上官掌门神功盖世，难道还怕我们不成？”冷不愉淡淡地说着，言语当中略带不屑的语气。 村田美子提着刀来到了霄山，不打招呼，直接冲上去，门口守卫上前阻拦，村天美子只一刀，解决了两人，其他人见此人武功了得，都不敢上前，渐渐后退。 “我们来海洋馆，是年宝临时做的决定。蛊师一伙怎么会提前知道？”沐欢觉得不可思议。 “该死，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强者！”血月法王心中暗骂。他们本来预计的只有龙骧一名归元强者，他们也是早已计划好的，只要龙骧一来，不管计划有没有成功，都直接逃走。 “嘴巴给我紧一点！”太子心腹警惕的朝四周望了望，发现没人。 等到沐欢发现想去追的时候，有几个宾客走过来，挡住了她的去路。眨眼间，封霆北高大的身影就不见了。 一辆防弹车停在了克拉克旁边，车门开了，下来一个大块头中年人，手里握着一把沙漠勇士。 云曦月连忙上前，往他的体内注入灵气，两人共同努力，将体内的灵气耗尽，才令他的手和脚恢复正常。 “我骂你怎么了？我还打你了”苏瑾说完又是几个巴掌甩了过去。 放下了杯子顾祎去了顾太太身边。拿起顾太太手里刚准备好的毛巾。擦了擦汗直接扔了。沈心怡看了一眼顾祎好气又好笑的。这是什么反应。好像谁要招惹他似的。 作为前世乞讨界算得上高手的他，会一两门手艺当然是看家本领，所以背会了不少的催路人泪下，赚同情钱财的曲子，这会儿换个乐器也并不怎么费劲。 这也是为什么慕容世家不崇武道却依旧屹立五百年久盛不衰的原因。 “顺唐，你打电话给我啥事？我人在北京出差呢。”吴姨在电话那头说。 第464章 金玫瑰营地 派席尔捋了捋流泻至胸前的白须，道：“哈瑞斯，我会派金袍子保护你的安全，你不必害怕。” 哈瑞斯短粗的脖子涨红，张张口，道：“我怎么会害怕………他们不过是一些修士………” “是握着斧头的修士，咳咳咳！” 盖尔斯伯爵缓了缓，接着道：“派席尔大人，哈瑞斯大人，他们………咳咳………” 看着咳嗽不断的财政大臣，派席尔的眼底闪过厌恶。 他抬抬手，朝一旁吩咐道：“亨佛利，请为盖尔斯倒一杯酒。” 闻言，金袍子的私生子总司令从椅子上起身，拿起酒壶便走了过去。 哗啦啦———御前会议桌上，夏日红流出壶嘴的声音异常清晰。 “谢………谢谢………” 盖尔斯伯爵伸出颤抖的手，往发痒的喉咙里灌下了一大口酒。 “请继续，罗斯比伯爵。” “很抱歉，我刚才说到………嗯………我担心的是大麻雀的审判不会停止，或许会审判………他们觉得违背了七神教义的每一个人。” 盖尔斯终于断断续续地说完，哈瑞斯首相连忙补充：“这也正是我所担忧的，如今的他们太过狂热了………” 派席尔大学士苍老的传了过来：“他们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的。” 由二十四种金属片所串成的学士项链轻声作响，他的目光扫了眼两人，继续道：“御前会议大臣理应放眼七国，为国王服务，而不是那些小麻雀。” 随后，他的视线瞥向金袍子总司令：“亨佛里，由你陪同首相去一趟贝勒大圣堂。” 亨佛利·维水微微垂着脸上却是闪过不安。 瑟曦太后被大麻雀囚禁于贝勒大圣堂后，派席尔大学士便在御前会议上，把他从巨龙门卫队长位置直接提拔为金袍子总司令。 然而，他最近虽然竭尽所能地笼络人心，但能指挥的仍是巨龙门的老手下。 因为达米恩·戈特爵士（第307章）为首的那些人在亚当·马尔布兰爵士关进黑牢后，便快速地拉拢了更多的金袍子军官。 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上任金袍子总司令，他们还至少在表面上做到了服从。 而等他上任，他们连表面的服从都不愿意扮演了，只履行摄政太后最后的命令———紧闭君临的七大城门。 他当然想过利用总司令的权力强硬地换下一批人，但是他无法这么做，这不仅是担忧引起流血冲突………因为大家都知晓达米恩爵士等人背后是金袍子曾经的总司令———格林公爵。 亨佛利爵士抚着胸高声回应：“遵命，大人。” 他暗暗叹气，他自然也想投靠那位名将，但他是君临之战后，被兰尼斯特提拔的巨龙门卫队长，这个事实不得不让他心中犹豫。 还没等他考虑好，君临的局势却几乎是一天一个变化，他是看得晕头转向。 接着，他成了只有总司令之名的金袍子，并沦落为派席尔的侍酒。 吗的！ 亨佛里随即起身，朝着三位御前大臣欠了欠身：“我去安排随行的人手，请允许我先告退！” ………… “下一个议题，铁金库代表………” ………… 王座厅外，见父亲走出大门，西迩乐·史威佛爵士连忙迎了过去。“父亲。” 哈瑞斯首相背着手，暗暗看了眼左右，压低声音道：“史蒂芬应该是顺利撤走了。” 史蒂芬·史威佛是哈瑞士的长子及继承人，西迩乐·史威佛则是次子。 史蒂芬爵士在奔流城攻城战中负责兰尼斯特军队的后勤辎重。 西迩乐爵士的声音难掩兴奋：“太好了，诸神保佑兄长。” 哈瑞斯把次子带到王座厅园旁，并吩咐护卫散开，不要打扰到他们的谈话。 “西迩乐，你今天准备一下，明天就带着我们家的骑士出发，代我去河间地觐见格林公爵。” “父亲，您这是………” 哈瑞斯摸了摸一撮短小白须，道：“国王的年龄太小，王国需要一位摄政王，御前会议上提议的人选有格林·克莱勃公爵和梅斯·提利尔公爵。” 停顿了下，他压低了声音：“史威佛家要第一个支持格林公爵。” 深吸口气，西迩乐也不由地压低声音：“父亲，瑟曦太后会不会把我们视为叛徒？” 他有些心虚地扫了下周围，又道：“格林公爵会不会不高兴？大家都知道他爱瑟曦·兰尼斯特。” 哈瑞斯欣慰地打量着性格耿直的西迩乐，这是合格的次子，如此能保证家族的安稳。 西迩乐继续道：“大家都说等格林公爵返回君临，瑟曦太后会重新执掌王国。” 哈瑞斯首相嗤了一声，道：“詹姆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这件事的时候，瑟曦的统治已经注定结束了。西迩乐，别忘了史威佛家的族语———觉醒！觉醒！” 他伸手拍拍仍是一头雾水的次子：“史威佛家要从美梦中醒来。如今，只有获得了格林公爵的支持，我才能继续坐在首相之位。” ………… ………… 狂风掠过海面，掀起层层巨浪，浪如愤怒的野兽般不断拍打着风息堡下的礁石，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詹姆·兰尼斯特遥望着巨大的城堡，他身后………狂狮怒吼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一个穿戴银甲和绿披风的年轻骑士骑着灰色战马，高举着玫瑰旗帜而来。 他在詹姆的前面停下马儿，马蹄扬起的尘埃尚未落定，他先是神色不善地打量了一番，道：“白骑士，高庭公爵允许了你的求见。” 面容憔悴的詹姆爵士微微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随后颔首致谢，声音虽难掩疲惫却不失礼节：“劳烦你带路。” 梅斯公爵营帐并不在海岸附近，提利尔的使者带着詹姆等人踏上了一条蜿蜒的道路。他们一路前行，绕过了崎岖的小山丘，穿过了茂密的树林。 提利尔使者一言不发地在前面引路，只听见马蹄踏在土地上的沉闷声响，这让詹姆中不免有些疑惑，高庭公爵的营帐究竟在哪里？ 终于，经过漫长的骑行后，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风息堡以北———绿意葱葱、鸟语香的一处营地。 詹姆爵士环顾着这片美丽的营地，不得不承认金玫瑰的确会………享受。 众人穿过营地，詹姆跟着提利尔使者进入了悬挂着最大玫瑰旗帜的绿色大营帐。 营帐内，梅斯提利尔姿势威严地坐在高背椅子上，两旁则是数十个穿戴华丽铠甲的河湾地领主和骑士们。 雪白的披风一甩，詹姆爵士挺腰昂首掠过众人，在距离梅斯公爵十几步远的距离停下了脚步。 他稍稍打量了下似乎是胖了一圈的梅斯·提利尔，右手抚胸，道：“感谢您的接见，日安，梅斯公爵。” 顿了顿，梅斯公爵冷冷地道：“詹姆·兰尼斯特，你是以什么身份面见我？是御林铁卫，还是兰尼斯特？” (本章完) 第465章 荣誉的价值 梅斯公爵的话音落下，寂静了一瞬后，帐内的众人顿时哄笑。 詹姆·兰尼斯特镇定地扫了眼左右，道：“梅斯公爵，我是为了兰尼斯特与提利尔的友谊而来。” 他的回答却是引起了周围的再度哄笑。 詹姆爵士握着剑把的左手紧了紧，待笑声快要停止时，梅斯公爵才缓缓抬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 “我觉得当你的姐姐，由着教会囚禁我女儿的时候，提利尔与兰尼斯特的友谊就不存在了………” 梅斯公爵的脸颊鼓了鼓，继续道：“我听闻你姐姐也被囚禁在了贝勒大圣堂，因为她，如今提利尔和兰尼斯特都成了七国最大的笑话！” 砰。 他的大手一拍身前的桌子，语气里充斥着怒火：“倘若不是你身上披着白袍，你早已经被我关进牢房了！”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集中到了詹姆身上，有人突然怒喝：“该死的兰尼斯特！” “他们背叛了盟约！” “把他抓起来！” “扒了他的白袍！” 詹姆爵士无视了提利尔家封臣和骑士不断的斥责声，他挺身伫立，一双蓝眼直视着前面的梅斯·提利尔。 随后，他扬声道：“兰尼斯特家族愿意支持您担任王国的首相。” 詹姆爵士的发言让帐内顿时一静，他露出友善的微笑，抚着胸，道：“等教会的问题解决，玛格丽·提利尔小姐仍是国王的未婚妻，七国未来的王后。” 梅斯公爵脸上威严的神情逐渐消散，他鼓着脸颊，摸了摸自己的三角须。 他刚打算开口的时候，果酒厅的佛索威家骑士大声道：“公爵大人，我们不能相信兰尼斯特，这肯定是阴谋！” 岑树滩、岑佛德家族的家主附和：“兰尼斯特只是想利用提利尔的军队拯救摄政太后，我们不能相信他们的承诺！” 高地城骑士怒声道：“玛格丽小姐是遭受了诬陷，但兰尼斯特太后绝不清白，她应该在七神的见证之下受到审判！” 梅斯公爵示意先是众人止声，随后摸着胡须，道：“我的女儿自然是被有心之人诬陷，但是………若有必要，为了她的荣誉，我会允许教会在诸神和十万提利尔勇士的见证下，进行公正的审判，以恢复她的名誉。” 若是真相信玛格丽是清白的………梅斯公爵还需要调来那么多兵士吓唬那些修士吗？詹姆爵士忽然觉得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很有“耐心”。 若是换成一两年前，或许他早已拔剑了吧……… 一阵欢呼声后，提利尔的封臣们你一言我一语，不停地向梅斯公爵进言。 梅斯公爵则是左看看右看看，姿态威严地聆听。 他们已经开始商议如何调集粮食………詹姆爵士不得不用咳嗽声打断，等梅斯公爵的视线移来，他随即出声：“据我所知，那些重新武装的麻雀不过是身挂铁链和手握短斧的数千修士，几百个身披板甲的战士便足以对付他们。” 梅斯公爵凝视着神色依然轻松的詹姆，摸了摸胡须，道：“詹姆·兰尼斯特，你是要引起提利尔和教会的战争吗？” 面对梅斯公爵的质疑，詹姆爵士摊摊手，道：“有时候，剑在剑鞘里更好用，不一定要把它拔出来，染上红色。” 梅斯公爵的眼睛微眯，沉声道：“爵士，直接告诉我，你来面见我的目的。” 没等詹姆开口，岑佛德家族的家主先一步出声：“公爵大人，兰尼斯特爵士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的军队，至于他们需要支援的地点就不清楚了，或许是君临，或许………也有可能是奔流城，毕竟鳟鱼可是打赢了狮子。” 提及奔流城的战事，詹姆爵士的目光微凝，不由地深吸口气，他在风暴地的落木城附近得知了达冯在奔流城战败的消息。 实话实说，他甚至到现在还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谈到战争，很容易吸引梅斯公爵，想了想，他摇头叹气：“这场失利让鳟鱼得到了喘气的机会，战乱的平息又要推迟了。” 詹姆爵士不得不出声回应，他的嘴角略微僵硬地扯了扯，道：“梅斯公爵，奔流城下还有克莱勃军队，只剩下几百兵士的鳟鱼，要么投降，要么被消灭，他们的结局并不会改变。” 梅斯公爵脸上出现欣慰的神情，他点点头，道：“格林公爵打仗还是很稳重的………” 詹姆爵士当做没有听出梅斯公爵言语里的暗讽，他耸耸肩，道：“克莱勃的军队暂时无法回援君临，此刻的君临需要您的拯救，这不仅是为了兰尼斯特和提利尔之间的友谊，更是为了七国和国王。” 高庭的信鸦带来了奥莲娜夫人的亲笔信，她也希望他尽快率兵返回，以掌控君临的局势………… 梅斯公爵不禁望向一个方向，他的视线仿佛能透过帐篷，瞧见风息堡……… 梅斯公爵很快就收回目光，朝詹姆道：“白骑士，你能代表兰尼斯特家族吗？别忘了，破坏了提利尔和兰尼斯特友谊的瑟曦才是西境的主人———凯岩城公爵夫人。” 詹姆爵士微微顿了下，道：“尊敬的高庭公爵，我是泰温公爵的长子，我可以代表兰尼斯特家族。” 众人齐齐地望了过来，梅斯公爵沉吟了下，缓缓开口：“詹姆爵士，在你抵达之前，我收到了格林的信件，他在信里劝说我相信你的荣誉。” 闻言，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自瑟曦“眼睁睁”地看着玛格丽小姐被教会关在贝勒大圣堂开始，河湾地人无法再相信兰尼斯特家作出的任何承诺。 梅斯公爵挥了挥手：“诸位，请让我和詹姆爵士单独谈谈。” ………… ………… 夜晚，屈膝之栈附近的克莱勃临时营地。 公爵营帐内，醒来的格林掀开毯子，爬下床揉了揉头，接过安盖爵士递来的酒杯，喝了一口，道：“她又被守夜的兵士抓到了吗？” 安盖爵士耸耸肩，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无奈：“这次倒是没用上渔网，大人。” (本章完) 第466章 母狮的忏悔 “她还带了个箱子，说是葛雷乔伊家族的礼物。” 格林挪动脚步，坐在了火盆旁的折叠木椅上，顿了顿，道：“把她押过来吧。” 当手中酒杯的夏日红喝了一半，帐门口的方向出现动静，随后安盖爵士和两个扛着长斧的蓝袍子把阿莎·葛雷乔伊带了进来。 格林的上身微微斜在护手，他抬眼望去，正好对上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的阿莎。 “欢迎你，喜欢夜袭的阿莎小姐。” 阿莎穿着黑色的紧身皮衣、窄裤和长靴，她的视线掠过格林，打量了下他身后的床榻，道：“不冷吗，孤单的格林公爵。” 格林无声地笑了笑，抬手示意解开绑着阿莎的粗绳。 “请坐。” 阿莎动动胳膊，坐在了火盆另一边的折叠椅上。 一条修长的腿抬起，叠在另一条腿上，她懒懒地靠在椅背：“来杯爽口的麦酒吧，亲爱的。” 格林的棕眸微动，他的视线瞥过安盖爵士放在桌子上的木箱，朝安盖点了点头。 咕咚咕咚……… 端来的一大杯麦酒被阿莎一口喝光，随后她舒爽地呼了口气。 “格林公爵，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单独聊聊。” 等安盖爵士等人离开，阿莎便起身走到桌子旁，掀开木箱的盖子，然后面向了格林。 她勾起嘴唇：“龙之号角。” 闻言，格林挑了挑眉毛，离开椅子，走了过去。 瓦雷利亚的末日浩劫来临前，龙王们用于控龙的魔法号角……… 格林一边打量着龙之号角条纹上铭刻的奇异魔符，一边道：“我听闻攸伦·葛雷乔伊在瓦雷利亚的烟火废墟中找到了传说中的龙之号角，你是怎么拿到手的。” 阿莎耸耸肩：“我的另一位叔叔把它送给我了。” 火光下，在黑光闪烁的瓦雷利亚黑钢号身上能瞧见格林和阿莎扭曲的倒影。 阿莎侧头看向格林，一只眼睛眨了下：“喜欢吗？” 接着，她拍拍格林：“今晚，若是你在床榻上好好表现好………” 她在格林耳边轻轻一吹：“………它就是你的了，亲爱的。” 格林：“………” 他伸手盖上盖子，微微顿了一下，道：“海盗会为了找回宝物而发疯，这是谁的主意？你没这么阴险的心思，阿莎小姐。” 闻言，正在诱惑着格林的阿莎面色一僵，她的嘴角即微微抽动：“看来你对我印象还算不错。” 格林看向阿莎，他的嘴角轻弯，他拍拍木箱：“这是个好主意，你的礼物，我收下了。” 阿莎：“………” 格林抬手拍拍阿莎的肩膀，挪动脚步，边走边道：“我没太多的时间和鸦眼玩海盗的游戏，我希望你尽快北上。等你到了东海望，会有人接应你，然后你带着你的人前往绝境长城南面的鼹鼠村女支院，悄悄带走醉倒的你弟弟。” 一阵沉默后，阿莎的拳头一松：“对鸦眼来说，或许龙之号角比临冬城亲王更有吸引力。” 格林笑了笑：“若是席恩·葛雷乔伊要和你抢夺继承权，我会支持的，因为你受我庇护，阿莎小姐。”………… ………… 深夜。 嘎吱———老修女推开牢门进入牢房，然后………她发现了虔诚地跪在地上的瑟曦。 蜡烛微弱的烛光摇曳，瑟曦抬起头看向了老修女。 “乌尼亚修女，我看到老妪（七神之一）高举着明灯来过了，在神圣的光辉中我看到了以后必须选择的路。” 瑟曦动动干裂的嘴唇：“我有罪，我要忏悔，求求你，带我去见总主教，让我坦白我的罪行，让我结束我的痛苦，求你。” 老修女的声音里带着欣慰：“诸神保佑，只有通过坦白和忏悔，我们的灵魂才能得到救赎，我会告诉总主教的，我想他会很高兴聆听你的忏悔之声。” 老修女离开后，没人再来摇醒愿意忏悔的瑟曦，她今夜的睡眠无人打扰。 瑟曦做了个长长的美梦，梦里………乔佛里带着妹妹和弟弟在外面玩耍………她则高坐在铁王座上………持剑的詹姆和格林护卫在她的左右………站在下方的老狮子恭敬地向她禀报着王国政务……… 天微微亮，瑟曦从甜蜜的梦中醒来，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恢复了许多。 瑟曦蹲在夜壶上小便时，穿着灰袍的修女们正好推门而入，她连忙起身跪下。 “请求你们让我向总主教大人忏悔，我会坦诚我所有的罪行，以洗涤我痛苦的灵魂。” 老修女们静静地注视着无比虔诚的瑟曦，过了好一会儿，乌尼亚的出声道：“我们很高兴听到您这么说，总主教在等您，陛下。” 陛下……… 瑟曦藏在袖子里的手握了握拳，她谦卑地低下头，低声道：“感谢总主教大人的仁慈，出于尊敬和礼貌，能允许我先洗个澡，再过去吗？” 另一个修女发出了刺耳的声音：“陛下，你需要关心的是灵魂的洗涤，而非肉体的虚荣。” 乌尼亚修女的声音随后传来：“等总主教听到了您真正的忏悔，就会允许你洗澡。跟我们走吧，陛下。” 瑟曦顺从地起身跟随，她原来跪着的地方，留有一小滩尿液。 走出牢房，修女们带着瑟曦走下高塔的楼梯，乌尼亚修女走在前面，其他修女则跟在后面。 她们在警惕瑟曦突然作出逃跑的举动。 没有人说话，周围只有脚步声，瑟曦一边走下阶梯，一边用平静的轻声问：“国王还好吗？这只是出于母亲对自己孩子的担心，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 乌尼亚修女瞅了眼瑟曦，她浑浊的眼睛带着审视：“托曼陛下很健康，众多骑士在日夜守护着他。” 瑟曦感激地一笑，又道：“我儿子的未婚妻怎么样了？她向天上诸神忏悔了吗？” 另一个修女回答了她：“她在等待审判。” 瑟曦忍不住追问，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她也在这里吗？还是在外面等待审判之日？” 这次是乌尼亚修女回答了她的问题：“马图斯·罗宛伯爵以家族的名誉，接管了教会对玛格丽·提利尔的看守。” 瑟曦的碧眸微动：“等我做了忏悔，我也可以在外面等待教会的审判吗？我实在是太想念我儿子………” “安静！” 老修女冷冷地打断了瑟曦的言语。 (本章完) 第467章 大麻雀的审问 瑟曦紧抿嘴唇，不再出声，默默地走完剩下的楼梯。 大麻雀接见瑟曦的地方仍是上回的七边形房间，石墙上粗糙的刻着七神的面孔，仿佛在凝视着屋子里的人。 骨瘦如柴、头发白的大麻雀端坐在天父（七神之一）的面孔之下，他正审视着被修女们带进来的瑟曦。 “陛下，很高兴能再见到你。” 听到大麻雀的问候，瑟曦连忙上前，向他下跪。 “主教大人，在我迷茫的时候，仁慈的老妪（七神之一）高举明灯指引了我。” 瑟曦十分恭敬地垂着脸，她的视线内是大麻雀那双粗糙且黑糊糊的赤脚，她暗暗咬了咬牙。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麻雀的声音从上方传了过来：“我感受到了你忏悔的意愿。” 他面容和蔼地盯着瑟曦纠结的头发：“仁慈的诸神注视着你，陛下。” 他的视线转向另一边，又道：“乌尼亚，由你记录陛下的供词。” 书写她的供词？！ 瑟曦的眼眸微微颤动，她瞧见乌尼亚修女坐在一旁的小桌后面，展开一张羊皮纸，拿起鹅毛笔沾了沾的墨水。 她抬头看向大麻雀，语气小心翼翼地道：“总主教大人，我祈求我的忏悔能允许我回到我儿子的身边………” 她的双眼饱含泪水：“………请您宽恕一个深爱自己孩子的母亲。” 大麻雀温和地俯视着已泪眼婆娑的瑟曦，缓缓地道：“母亲会回到孩子的身边。陛下，禁闭是忏悔的一部分，供词也是，只有坦诚自己的罪行，才能得到诸神的宽恕。” 她的泪水在大麻雀面前毫无作用！ “我会坦诚自己的罪行，请圣母（七神之一）怜悯我吧。” 她必须离开这里！ 瑟曦吸吸鼻子：“我的坦诚会让我马上怀抱我的孩子吗？抱歉，总主教大人，我实在是太担心我的孩子了，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孩子是她的一切。” 大麻雀微微点头，道：“你什么时候能与自己的孩子相聚，取决于你的会不会坦诚自己的罪行，也取决于你所犯下的罪行，陛下。” 该死的奥斯尼！ “我明白了，感谢您赐予我的耐心。” 瑟曦看向大麻雀：“我和别的男人上床，我承认我违背了我与劳勃一世的婚姻契约。” 大麻雀凝视着瑟曦：“那些男人都有谁？” 乌尼亚修女的鹅毛笔发出微弱细小的摩擦声，瑟曦微微一顿，她无法确定奥斯尼都透露了哪些事情……… 但她知晓，此刻不能给大麻雀找到借口继续囚禁自己，她必须离开，只有离开了这里，她才能复仇！ 她的眼皮轻轻一眨，哽咽地道：“蓝赛尔·兰尼斯特………奥斯尼·凯特布莱克………奥斯蒙·凯特布莱克………”然后，她试图为自己解释，她的声音里充斥着哀伤：“总主教大人，请允许我述说我曾无法向其他人透露的苦衷，我并非为罪行开脱。 诸神把我的丈夫从我身边带走了………我很孤独和恐惧，我和我的孩子们被反叛者和那些图谋害铁王座阴谋家所包围。 乔佛里被害死了，我非常恐惧，我不知道该相信谁………所以我……用仅有的法子把那些男人跟我捆在一根绳子上。” 大麻雀深邃的眼睛紧盯着瑟曦：“你的意思是你利用了你的女性部分。” “我的肉体………”瑟曦用手捂住脸，她的身体在颤抖，她此时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顿了顿，她才勉强停止哭泣，从喉咙里挤出自己的声音：“为了我的孩子，也是为了王国的安定，我只能这么做，少女（七神之一）请宽恕我………” 膝盖向前爬行，她靠近大麻雀，用泪眼仰视着他：“总主教大人，我是个失去丈夫的无助女人，我只想保护自己的孩子，他们都粗暴地对待我，我从未在他们那里得到过欢愉………每次，对我来说更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大麻雀的声音毫无情绪的波动：“托曼是国王，守护国王是御林铁卫的职责。” “但乔佛里死了，如今的御林铁卫毫无作为，我不相信他们能保护好托曼，我无法想象再失去另一个儿子………动乱的七国也无法承受再次失去国王………” 瑟曦的双手抓住了大麻雀的膝盖上：“总主教大人，我的确有罪，但我都是为了托曼，还有王国………” 双手能感受到大麻雀的骨瘦如柴，她的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哀声乞求：“请宽恕我吧，为了保护孩子，任何母亲可以向任何男人分开双腿，我跟她们是一样的，我也是个无助的母亲………” 说到最后，瑟曦仿佛失控般啜泣，大麻雀对此无动于衷，他与墙上的七神雕像一起，牢牢地盯着她。 过了很久，瑟曦的眼泪终于流干，她的双眼因为哭泣而红肿。 大麻雀的声音这时传了过来：“你所说的都是些普通罪行。寡妇的邪恶众所周知，而且所有女人是放荡的，都热衷于用自己的美貌去驱使男人，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停顿了下，他又道：“只要劳勃国王在世的时候，没有背叛你们的婚姻，你后面的行为就不算是背叛。” 瑟曦强压下心下的激动，定了定神，颤抖着嘴唇，道：“劳勃活着的时候我从未背叛他，从来都没有，我可以发誓。” 大麻雀无视了瑟曦诚挚的回应，他继续道：“你已承认奥斯尼·凯特布莱克是你的情人，他还坦白了你的另一个更严重的罪行，他坚称自己在你的命令之下谋害了前任总主教。” 瑟曦大摇其头：“不，这是污蔑！我承认………我的确是在私下抱怨过前任总主教，很多人告诉我，那位总主教虚弱而又腐败，他是七神教会的污点。 奥斯尼………或许是认为他的死亡可以取悦于我………如果是这样，我愿承担部分罪责………倘若我提前知晓他这种危险的想法，我一定会阻止他的，总主教大人。” 大麻雀盯了会儿瑟曦，接着道：“奥斯尼还坚称，他是在你的命令下，编造了玛格丽·提利尔的罪行。” “不！” 瑟曦再次摇头：“奥斯尼又在撒谎，这不是真的，我和玛格丽相亲相爱，我把她当成我的女儿。” (本章完) 第468章 大圣堂之争 “我相信玛格丽是清白的，噢，奥斯尼爵士肯定是疯子，她那么漂亮，又那么良善，我怎么可能要害她。” 瑟曦的声音微微颤抖，眼角溢出的晶莹泪珠，仿佛承载着她的委屈与不甘。 瑟曦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诸神仁慈，还请您好好审问他………” “我会的，陛下。” 大麻雀的目光深邃，：“你还有另一个指控，你策划并谋杀了自己的丈夫———劳勃国王。” 闻言，瑟曦的眼眸顿时一颤，蓝赛尔果然出卖了她！ 瑟曦垂下视线，忍着恶心盯着大麻雀丑陋的双脚，心中涌起一股厌恶之情。 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发泄情绪的时候，她必须想办法摆脱这个罪名。 “不，这又是污蔑！” 瑟曦先是坚定地否认，随后重新抬眼看向大麻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我丈夫是被野猪杀死的，是它拱死了他，这是七国皆知的悲惨故事。” 然后，她的神情伤心至极，她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的声音充满了痛苦：“难道有人还要指控我谋杀了乔佛里吗？母亲怎么可能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好心的总主教大人，我只是个失去了丈夫的无助女人，我爱自己的孩子，很爱很爱。” “………没有人指控你谋杀乔佛里国王。”大麻雀的声音依旧沉稳，但瑟曦却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疑虑。 顿了顿，大麻雀问她：“那么，你否认谋杀丈夫的罪名吗？” 瑟曦连忙点头：“是的，我否认，这绝对是污蔑，我可以在诸神面前发誓！” 瑟曦的眼神坚定而虔诚，仿佛真的在向诸神祈求证明自己的清白。 两人对视了会儿，大麻雀缓缓点头：“最后………也是最糟糕的，有人说你生下的孩子都不是劳勃国王的血脉，而是通、奸的私生子。” “谎言，这明显是谎言！” 瑟曦的手指微屈，大声道：“太过荒诞了，这是史坦尼斯的阴谋。劳勃一死，他便要抢夺铁王座，但是他兄长的孩子挡了他的路，所以他向七国的领主们写信污蔑乔佛里他们不是劳勃的血脉………令人欣慰的是七国的每一位良善之人未曾相信他的谎言。” 她似乎无比愤怒：“史坦尼斯也是个疯子！” “没错！” 大麻雀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已背弃了七神，转而信仰邪恶的伪神。” 瑟曦的眼眸微动，她点点头，附和道：“是的，他选择了错误的信仰，他试图欺骗所有世人，给世间带来灾难。” 大麻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俯视着跪在脚下的摄政太后，道：“信仰七神的教会也出现了邪恶之人，邪恶的信徒企图分裂虔诚的兄弟姐妹们。”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陛下，您在贝勒大圣堂洗涤灵魂的时候，七神教会出现了一个叛徒，他就是教会曾经的大主教———扎里，他把赫伦堡宣称为赫伦大圣堂，并自称为总主教。” 瑟曦避开大麻雀的视线，她的眼珠暗暗一转，道：“噢，总主教大人，他的确是七神的叛徒，而且他的行为并未得到我和御前会议的承认。” 她抬起头，仰视着大麻雀，接着道：“等我回到红堡，我会依照王国律法，向七国宣布那个自称为赫伦大圣堂总主教的扎里是有罪之人，我会把他交给你处置，我保证。” 大麻雀的目光变得温和：“倘若陛下所言非虚，一场审判无疑可以还你清白，民众必须知道真相。” “总主教大人英明。” 瑟曦缓缓起身：“我会在教会的审判中证实自己的清白，但在此之前………我乞求圣母（七神之一）的一点点慈悲，我已经很久没见过托曼了，他还小，他需要母亲。而且………” 她小心翼翼地地看向大麻雀，眼神中充满了期盼与渴望。 “身为摄政太后，我无法容忍七神的教会出现分裂，在局势还未发生更大的变故前，我需要召尽快开御前会议，号召七国反对不合法的赫伦大圣堂，并悬赏七神的叛徒———扎里。” “陛下英明。” 房间昏暗，无法看清大麻雀的眼睛：“但是在你洗清身上的罪恶之前，让你接近国王并不合适。” 瑟曦的手指捏紧：“总主教大人，我不仅为了我的儿子，我对扎里的背叛也非常气愤………” 大麻雀沉吟了下，点点头，道：“陛下，你已经迈出了忏悔的第一步，因此………我将允许其他人的探访。” 手指一松，瑟曦饱含热泪：“您太仁慈了，感谢您！” “你应该感谢圣母的慈悲。请回去休息吧，我会让人为您换个地方，陛下。” ………… 走出房间的那一刻，瑟曦仿佛从黑暗的牢笼中挣脱出来，沐浴在一片虚幻的光明之中。 见到瑟曦的身影，老修女们纷纷围拢过来，她们的脸上洋溢着虔诚与和善，口中吐出的话语如同温暖的春风。 “我们都在日夜为您祈祷，诸神会宽恕每一位忏悔之人。” “诸神的慈爱如同明灯，必将照亮您前行的道路，引领您走出黑暗，走向新生。” “诸神仁慈，如今您卸下了沉重的负担，必将迎来美好的未来。” “您的每一步都将在诸神的庇佑之下。” “诸神会守护您，让您在这尘世中绽放出最绚烂的光彩。” “您会感到无比光明。” “此刻的您，如同少女在婚礼那天的清早一样洁净。” 婚礼的早晨，她和詹姆上了床……… 瑟曦一边回忆着过往，一边感激地扫了眼像母鸡般叽叽喳喳的众“姐妹”，道：“感谢你们，我就像割掉了脓疮，就像卸下沉重的镣铐，我轻松极了，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一手一个，她分别抓住两个修女的手，又道：“再次感谢你们。” 瑟曦脸上挂着此生最温的微笑，心下在想象着一巴掌一巴掌拍在这些修女脸上的美妙场景。快了，等她返回了红堡，她们都会被她统统吊死，诸神慈悲！ 被瑟曦抓着手的那个修女，把她的另一只手盖在太后的手背上，声音带着异样的激动：“能再次见到您的微笑，真是太好了，诸神仁慈。” 低低的欢声笑语中，乌尼亚修女的声音响起：“陛下，总主教大人让我为您换一个能够接见访客的新住所。” 瑟曦侧过头，两人的视线触碰在了一起，微微停顿，她朝老修女柔柔一笑。 “劳烦你了，乌尼亚修女。” 瑟曦的声音温柔如水，仿佛在与亲密的朋友交谈。 ………… 事实证明，瑟曦出色地扮演好了一个虔诚的忏悔者，乌尼亚修女把她带到了一间大囚室，这里有个能瞧见大理石广场的大窗户，床上还铺着柔软的毯子。 晚饭时间，瑟曦一人吃掉了一整只烤鸡和一碗撒着碎核桃的新鲜蔬菜。 然后，母狮在黑夜的眼睛的注视下沉沉睡去。 次日。 早餐是蜂蜜牛奶、松软的白面包和煮鸡蛋。 瑟曦用完餐便迎来了她所邀请的第一位造访者———她的情报总管———科本。 关上牢门，科本稍稍打量了下端坐在床边的瑟曦，唇边扬起笑意，抚胸道：“太后陛下，看来您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祝贺您。” 瑟曦的眉头微皱了下，道：“一半？” 挪动脚步，科本站到瑟曦的面前，欠了欠身，接着道：“前天开始，君临城内突然盛传，格林公爵将率领谷地、河间地和蟹爪半岛的十万兵马返回君临，以恢复这里的秩序。” 他温和地笑了笑：“对于您的遭遇………格林公爵似乎很生气。” “十万？” 瑟曦微微怔了下，随即脸上难掩惊喜，以及………畅快。 “一个一个………所有人………” 她忽然咬牙，怒声道：“大麻雀那个恶棍，他是故意向我隐瞒了这个消息！等格林回来，我要给予他最痛苦的死亡。” 想起昨天跪在那双肮脏脚下的屈辱，母狮的牙齿不禁嘎吱作响：“不，我要让他活着，每天活在七层地狱之中。” 看着怒火中烧的母狮，科本温声道：“太后陛下，我不得不提醒您，大麻雀仍在掌握着您的自由，您的妥协是睿智的选择。” 闻言，瑟曦顿时恼怒：“这算什么睿智？我竟被一个老头子愚弄了，我理应等着他跪在我的脚下，向我忏悔和乞求。” 等母狮发泄了会儿怒火，科本才缓缓开口：“请恕我直言，在格林公爵抵达君临前，您的处境仍是危险的。” 迎着瑟曦的目光，他继续道：“那位可是曾被称为‘血腥伯爵’，没有人不畏惧他，何况那些冒犯了您的那些人，其中也包括大麻雀本人。” “你的意思是………” 科本轻点下颌，回应瑟曦的猜测：“是的，倘若他们知晓自己必须的下场，您的处境就会变得更加危险，很多时候………恐惧能让人做出连自己都无法想象的疯狂举动。” 思索了下，瑟曦赞同了科本的推测，她握了握拳：“格林理应秘密前来，他难道没想过这个后果吗？男人为了女人都会变得愚蠢至极，都是蠢货！” 说着，她伸手紧紧抓着科本：“我不能坐着等死。你悄悄去找红堡里的红袍子队长，晚上………就今天晚上带他们杀进来，我必须自救。” 科本轻轻叹气：“太后陛下，君临的红袍子卫队如今在哈瑞斯首相（凯冯的岳父）的掌控之中，他也是不希望您回到红堡的那些人………之一。只有面见了您，兰尼斯特红袍子才会重新听命于您，而不是哈瑞斯·史威佛。” 他拍拍瑟曦的手，又道：“您的敌人不仅仅是大麻雀，我想………格林公爵没有隐瞒大军行动的目的，正是出于对此的忧虑。” 他稍稍顿了下，接着道：“或许，那些人为了保住性命，更会想方设法保护您的安全。只要那些人不是真的愚蠢，他们会在格林公爵的大军抵达君临前，跟虔诚的大麻雀在私下达成交易。” 想起大麻雀，瑟曦不禁点点头：“是的，科本，我只有脱离了大麻雀的囚禁，我才能安心等来格林的兵马。” 她的脸扭曲了下，清澈的碧眸移向科本，冷声道：“你代我转告派席尔、哈瑞斯、盖尔斯三人，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能想法子让我回到红堡，我会赦免他们所有的罪行，并让他们继续在御前会议担任御前大臣。再告诉他们，我会在………” 她咬牙切齿地道：“诸神的见证下保证此承诺。” “遵命，我的太后。” 这一天的夜晚，瑟曦睡得并不安稳，她瞧见格林骑着骏马而来，然后………她刚想出声的时候，大麻雀突然出现在她的身旁，他枯槁的手中握着沾满了鲜红的斧头。 ………… ………… 赫伦大圣堂附近的神眼湖岸边，白地有数百人，她们正在洗澡。 扎里总主教特意把格林公爵领到了视野较好的一个高处，道：“按照您的提议………呃………遵照七神的指引，今天正好是七神信徒们七天一次的………尊荣诸神的洗浴之日。” 扎里身穿着华丽的银色长袍，头戴总主教水晶冠，肥脸上的笑容略显猥琐。 感受了下微凉的轻风，格林收回视线，道：“扎里总主教，请慢慢来，我听闻长夏即将结束。” 扎里总主教望着岸边微微一笑：“长冬若至，天上诸神的仁慈会怜悯地上的凡人。” 格林瞥了眼变得愈发“虔诚”的扎里总主教，他挪动脚步，边走边道：“我明天就得出发，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走在一起，扎里总主教偷偷瞅了眼格林，道：“格林大人，我收到情报，君临的战士之子（七神教会的教团武装之一，由一个信仰七神的骑士组织。）打算………进攻赫伦大圣堂，据说他们已聚集了数百落魄骑士。” 格林侧头看向忧心忡忡的扎里总主教，他的眉毛微挑，道：“大麻雀这是挑起七神教会的内战吗？” (本章完) 第469章 格林的军令 扎里总主教长叹口气：“拿起了斧头的修士与强盗没有区别，很显然，大麻雀也把自己当成了强盗首领，把屠刀指向七神的信徒们。” 格林微微点头：“大麻雀在选择使用武力抢夺贝勒大圣堂的时候，已注定七神教会的流血会不断发生，直到………” 他的目光移向身旁之人：“修士放下斧头，或是全部死亡。” 扎里总主教暗颤了下，连忙道：“当然，按照《七星圣经》的教义，修士理应以信仰为武器，净化民众的灵魂。” 他握了握拳：“拿起斧头的修士统统都是背弃了七神的邪恶之徒，他们应该在七层地狱里永远哀嚎。” “身为你的朋友，克莱勃会继续守护赫伦大圣堂的安全，我留给你的‘圣骑士’和‘圣战士’（第416章）也会像以前一样………” 格林拍拍扎里的臂膀：“………他们由你差遣。” 扎里先是欠了欠身，向格林表示了由衷的感谢，随后他犹豫着开口：“格林大人，我听闻您为了七国的和平，将会率领十万兵马进入君临………” 见格林耐心地聆听，扎里用袖子抹了抹眼角，声音里多出一丝哭腔：“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跪在七神圣坛前哭泣了一整夜，我实在是太激动了。诸神保佑，七国民众苦难中挣扎的时候………您来了，您为绝望的七国民众带来了希望之光，您是七国的真正救世主………” 扎里总主教顿住脚步，朝格林深深一礼：“感谢您为七国所做的一切，格林大人，诸神保佑您。” 格林把手放在扎里总主教肥厚的肩膀之上，温声道：“七神怜悯世人，我能终结七国的混乱，但安抚那些不安的民众，却是离不开你的协助，尤其是风暴地人………还有西境人。” 话音落下，格林的那只手传来了扎里的颤抖。 他微微一笑：“扎里总主教，我期盼你能成为七神教会史上最伟大的总主教之一，永远被世人敬仰。” 扎里的脸色泛红，他的声音难掩激动：“格林大人，赫伦大圣堂任您差遣。” “很好。” 格林再次拍拍扎里，他们两人便重新迈开脚步。 公爵的临时营帐。 看到格林的身影出现，正研究着龙之号角的贝里·唐德利恩和红袍祭司、索罗斯朝他行礼（第428章）。 “有劳了，贝里，索罗斯。” 龙之号角摆放在桌子上，等格林来到桌旁落座后，贝里伯爵和红袍祭司也坐了下来。 “符文都解读出来了吗？” 哗啦啦———侍者端来酒壶和酒杯，为他们斟酒。 “格林大人，感谢您的信重，此次的解读将是我终身的荣耀。” 格林轻点下颌，便示意伫立在不远处的安盖爵士，让其他人退出帐篷。 然后，他拿起酒杯，浅尝一口，道：“请继续，忠诚的索罗斯。” 索罗斯起身，他伸手指了指包裹号角的条纹，缓缓地道：“格林大人，这里的意思是：我是缚龙者，巨龙服从我的召唤。” 他的手指下移了些，指着另一个条纹：“没有凡人会使我发出声响并存活。” 他的手指再度下移，继续道：“血换火，火换血。” 格林的棕眸微动，喃喃出声：“火换血………燃烧鲜血………” 索罗斯轻点下颌：“很明显，它的意思是凡人若是吹响它，便会鲜血燃尽而死。” 微微停顿了下，他又道：“传说中血脉纯正龙王后裔，有几率出现不惧火焰的不焚者，或许龙之号角正是为他们而打造。” 不焚者………丹妮莉丝……… 格林还在思索的时候，贝里伯爵忽道：“格林大人，或许可以让我证实一下。” 贝里·唐德利恩被红袍祭司复活过三次，很显然，他这是想在陌客的家门口前………再跳一次舞。 格林笑了笑，抬手示意他坐下，道：“感谢你的勇气，但无需如此，攸伦·葛雷乔伊在铁群岛的选王会上，让人吹响过龙之号角，其结果是那个人的肺变成焦炭。” 贝里伯爵看向身旁的索罗斯，他不禁眉头拧起：“倘若不是不焚者，那就意味着龙之号角的主人只要使了用它，就会被烧死？”、 红袍祭司再度伸手，他的手指停在龙之号角尾部位置的条纹上，道：“按照上面的符文内容，吹响号角之人并不需要必须是它的主人，也可以是其他人，而巨龙服从的仍是它的主人。” 一阵沉默后，贝里伯爵忍不住问道：“索罗斯，它是如何确定自己的主人？” 索罗斯微微一笑：“魔法号角的拥有者自然就是它的主人。” 下午的时候，携带着孪河城和金牙城战报的信鸦们几乎是同时抵达了赫伦堡的鸦巢。 以抚摸调教着“龙之号角”的格林领主把它放回箱子，便来到桌前，拆开了信件。 格林先是读起了孪河城的战报。 滦河城是以“野火”辅助，强行攻破。此战，海疆城伯爵伤亡了近千兵士。 格林思索了会儿，随后拿起了另一份的战报。布林登·徒利率领着装扮成兰尼斯特溃兵的兵士，很顺利地进入了金牙城，并在当夜夺取了城堡。 其中，让格林稍稍感到意外的是布林登公爵没有对金牙城中的兰尼斯特实施血腥的报复。 还有件重要的情报是金牙城附近的金矿安然无恙。 格林看着铺在桌子上的地图沉思了好一会儿，便伸手抽出空白的羊皮纸，随后拿起了鹅毛笔。 鹅毛笔挥动，格林先是写好了家臣骑士、马森·贝克的长子、马提尔·贝克爵士为孪河城临时总督的命令。 并命令马提尔爵士以他之名，按照军功，用孪河城得到的战利品，犒赏全军，包括海疆城的军队。 封蜡盖章，格林又抽出了一张空白的羊皮纸。 手指敲了敲桌子，格林低头开始书写，这封信的收件人是正在鹰巢城等待婚礼的未婚妻———丹妮莉丝·坦格利安。 写完了信，格林把安盖爵士叫了进来，吩咐他把孪河城的军令交给学士发出。 而另一份信件……… 格林告诉安盖：“你在族兵中挑选一个小队，每人三匹马，让他们把信件亲手交给公主。” 安盖爵士挺起了胸膛：“遵命，我马上安排。” 最后，第三张羊皮纸上是让鳟鱼旗继续在金牙城上飘荡的命令。 次日。 宣称率领十万大军进入君临的格林领主………带领不到一万的克莱勃兵士沿着国王大道，继续向南进兵。 ………… ………… 位于君临东北，罗斯比城南部的克莱勃军营。 “君临兵团”新任兵团长———蒙顿爵士蹲在营帐门口，反复读着格林公爵的军令。 脚步声响起，蒙顿的副官———桑铎·克里冈走到旁边，顿了顿，道：“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蒙顿挠了挠头，道：“我在担心怎样才能确保不泄露消息，我们有没有援军，瞒不过罗斯比城的巡逻骑兵。” 桑铎的腰间别着一把看起来很普通的剑，他的左手握着剑柄，顿了顿，道：“罗斯比伯爵不敢透露克莱勃的情报。” 蒙顿嘿嘿发笑，他站起身，拍拍自己的大粗腿：“格林大人不喜欢那种人。” 桑铎沉默了下，道：“大家都知道惹他不高兴的后果。” 蒙顿爵士再次嘿嘿笑：“格林大人对我们很仁慈，你如今也是我们的一员。” 桑铎耸耸肩：“听起来是个好消息。” 然后，猎狗被蒙顿爵士硬拉进了帐篷。 坐在铺着君临城地图的桌前，猎狗的神情略显无奈：“蒙顿爵士，这已经是第四次一模一样的作战会议了，我们两个人。” 蒙顿爵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我妈妈说我不够聪明，她让给我在做重要的事情前，一定要多想几遍，把要做的事情考虑清楚。” 猎狗略微打量了下蒙顿小山般的身形，道：“她是个聪明的女人。”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视线移向地图，又道：“还有哪里让你不放心？” 蒙顿那双显得缺少智慧光芒的大眼看向桑铎，道：“按照格林大人命令，到时候我们每天都要带着两千兵士进一趟君临城，有达米恩爵士（钢铁门卫队长）配合，白天我倒是不担心………主要是夜晚，我们出城的密道会不会太少？两千多人的动静毕竟不小。” 一阵沉默后，桑铎开口道：“我和你分兵，我知晓伊耿高原的下面有个出城的一个密道。” ………… ………… 君临，贝勒大圣堂。 消失了差不多两天的科本终于出现，瑟曦停下了“品尝”酸涩的劣质葡萄酒。 牢门关上，她便迫不及待地道：“科本，谈判的结果怎么样？” 科本执起瑟曦的手，让她坐了下来，才缓缓地道：“太后陛下，我分别面见了派席尔大学士、哈瑞斯首相和盖尔斯大人，他们都拒绝了您的提议。” 瑟曦压下率杯的冲动，忍着怒意道：“赦免无法满足他们吗？他们还想要什么？” 科本微微摇头：“您的提议足够让人心动，但他们没有勇气把这神圣的地方变成屠宰场。” (本章完) 第470章 母狮 听到科本的回答………比起愤怒，此时瑟曦更感觉无力。 只有回到红堡，她才能安全地等来格林的军队……… 然后，她才能让所有侮辱过她的人………日夜悲鸣！ 想到这里，母狮开口强调：“我必须离开这里。” 科本点点头：“是的，太后陛下。我来觐见您之前，面见过大麻雀，我和他谈了谈，我能感觉得他并不像表现得那么平静。” 他的目光像是一位和蔼的邻家叔叔：“或许，他也很清楚，我们的格林公爵很可能会把这里变成屠宰场。” “嗯，格林是个真正的男人，我很清楚………” 说着，瑟曦·兰尼斯特的碧眸忽然一动，问道：“你和大麻雀谈了什么？” 科本再次点头：“我试图借用格林公爵的威严，让大麻雀明白教会的处境………” 他轻轻叹气：“我告诉他，现在是唯一能与您和解的机会，但大麻雀的意志不可动摇。” 瑟曦的嘴唇扭曲：“不可动摇？” 科本遗憾地摇了摇头：“他告诉我，若是格林公爵怪罪教会对您的处置………为了他赤诚的信仰，为了七神的教会，他会在格林公爵面前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 闻言，瑟曦的瞳孔微缩，随即怒声道：“大麻雀打算用自己的命换我的命？他以为他是谁？” “生命是宝贵的，任何人都理应珍惜。” 科本微微欠身：“我提醒大麻雀，只要您出了意外，就算是再好的理由，也无法平息格林公爵的怒火，大麻雀一人的性命远远不够。” 瑟曦拧着眉头起身，随后她在牢房内来回踱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顿住脚步，昂起下巴看向科本：“他还是不愿意接受你的提议？” 科本转过身面向他，温声道：“是的，太后陛下，他似乎很在意………您弑神的行为。” “弑神？！” 瑟曦差点笑了出来：“我什么时候杀了神，哪个神？” 科本耸耸肩：“总主教是七神在地上凡间的代言人，攻击他就是攻击诸神。因为奥斯尼爵士的忏悔很坚定，在审判前，大麻雀觉得您的身份仍是罪人。” 该死的奥斯尼！ 瑟曦紧紧握着拳，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那么他们对我的指控都有哪些？除了弑神，还有什么，弑君？” 她恼怒地咬紧了牙，大麻雀那个恶棍把她那天的“解释”当成了笑话吗？！ 科本的声音传了过来：“………他说您已承认了通奸罪。” 瑟曦：“………” 科本继续道：“我和大麻雀提出了天父的公正，玛格丽小姐在外面等待审判，我觉得您也享有同样的待遇。” 闻言，瑟曦的眼睛一亮：“大麻雀怎么说？” “总主教无法在七神的注视下否认提出了异议，但是………” 科本在瑟曦期待的目光中继续道：“他希望您为通奸罪行而赎罪。” 瑟曦尖声道：“他说过我的行为不算背叛婚姻（第467章）！” “太后陛下，我读过您的陈述记录………” 科本等待瑟曦稍微平静了些，这才继续开口：“按照您的辩白，大麻雀也承认您未背叛劳勃国王，但是您在丈夫离世后的行为………”停顿了下，他继续道：“再加上蓝赛尔和奥斯尼的证词，大麻雀已判定您犯下了通奸罪。” 瑟曦嗤笑一声，嘲讽道：“通奸而已，他还想如何让我赎罪？别忘了，我可是国王的母亲，凯岩城女公爵，摄政太后。” 科本目光温和地跟瑟曦对视了会儿，缓缓地道：“他的判决是您要游街，当着全城人的面，走回红堡。” “决不！” 母狮怒吼：“告诉他！休想！我宁愿死！” 那我们就一起死吧，她一定要亲手杀了大麻雀……… 颤动着身体，她咬牙切齿地挤出了冰冷的声音：“科本，你给我悄悄带来一把………” 科本抬手打断了瑟曦接下来的言语，他看了看她身后的墙壁，用眼神隐晦地提醒她警惕。 那里藏着另一个耳朵吗？ 瑟曦没有往后看，她强压下怒火，深吸口气，道：“然后呢？” 科本顿了顿，回道：“走完了赎罪之路，您就可以在红堡等待教会的审判。” 停顿片刻，他又道：“大麻雀让我向您转告，等您在红堡履行您与他的约定（第468章），审判的那一天，他们会邀请格林公爵和梅斯公爵共同出席，以示教会的公正。” 瑟曦硕大的饱满仍在灰色的粗布袍内起伏着，她稍稍缓了缓，压低声音道：“有纸和笔吗？” 科本微怔，他盯了会儿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的母狮，然后从自己的袖子里抽出了卷着的羊皮纸，以及鹅毛笔。 夺过科本手中的东西，她来到椅子前，拿起《七星圣经》递给跟来的科本，然后蹲了下去。 “墨水………读它………大声点………” 智慧出众的科本一下子明白了摄政太后的意图，他掏出一小罐的墨水放在椅面上，随后翻开了《七星圣经》。 他清清嗓子，微微提高了自己声音读起：“《七星圣经》有云：已婚男女在天父和圣母面前许下婚誓，承诺对彼此忠实………” 察觉到母狮冷冽的视线移来，科本歉意地笑了笑，翻过了这一页，继续读道：“《七星圣经》有云：兄弟不可与姐妹同床，父亲不可与女儿同床，母亲不可与………” 微微一顿，科本张了张口，无声地再翻了一页：“咳，《七星圣经》有云：凡人性命风中之烛也，徐徐清风皆能熄灭。在这个世上，死亡离我们并不遥远，七层地狱等待着那些未能悔悟的罪人………” 科本温和的声音仿佛夏日傍晚的微风，在牢房内轻轻翻滚，带来了别样的宁静。 沙沙沙沙，十几分钟后，写完信的瑟曦站了起来。 她把信件递向科本，一双清澈的绿眸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低声道：“倘若我死了，请你把它亲自交给格林或詹姆。” 科本收起书，恭敬地接过的时候，轻瞥了眼………这是摄政太后的遗嘱。 母狮的眼底布满细密血丝，她继续道：“明天，你想法子为我带来一把锋利的匕首，最好是抹毒的。” 科本先是把瑟曦的亲笔信塞进袖子里面，随后犹豫了下，压低声音道：“太后陛下，我无比敬佩您的勇气，但是………” 他故意提高了声音：“托曼陛下，还有弥赛菈殿下，他们日夜期盼着与他们的母亲相聚。” 科本的声音落下，瑟曦不禁地微微踉跄。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艾德·史塔克在王座厅宣读劳勃遗嘱的那一天（第163章），她用珊莎·史塔克………从奔狼手中救下了沦为俘虏的詹姆，并让他丢掉了寒冰剑。 (本章完) 第471章 母狮2 砰的一声，沉重的牢门被紧紧关闭，发出沉闷的回响。 额头纹着七芒星的蓝赛尔修士面无表地盯着走出牢房的科本，如同雕塑一般，盯着刚走出了牢房的科本。 他的身后是一群铁链交叉戴在胸前、手中握着斧头的褐袍修士。 “总主教大人在等你。”蓝赛尔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科本和蔼地点点头：“劳烦你带路，孩子。” 随后，一行人沉默不语地前行着。科本的前后都是陪同的麻雀们，脚步声在寂静的通道中回荡。 下了楼梯，穿过天板上悬挂着彩色铅玻璃球的灯火之厅，又通过两道门，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这里………七神的高大祭坛聚集在玻璃、黄金和水晶的穹顶下，显得庄严肃穆。 大麻雀此时跪在天父（七神之一）之下面，虔诚地祷告。 蓝赛尔等人离开后，只留下科本独自等待。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科本的耳边传来了大麻雀长长的叹息声。 “《七星圣经》有云：所有罪行终将被原谅，但首先必须接受惩罚。” 大麻雀缓缓起身，布满皱纹的脸庞转向科本，又道：“民众向领主致敬，领主向国王致敬，国王必须向七神致敬。” 冷峻的目光与温和的目光触碰，科本欠了欠身，语气平静地道：“我只是个医师，总主教大人。” 大麻雀浑浊的眼睛带着审视，道：“我听到红堡牢房的最底层每夜都会传出凄惨的叫声，我还听到你每夜都是在那里渡过。” 科本的神情依旧不变，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若是有必要，您随时可以调查我，或审判我。” 一阵沉默后，大麻雀忽道：“太后陛下愿意踏上赎罪之路吗？” 两人再次对视，科本敢肯定………墙壁后的“耳朵”早已把牢房内听到的内容，在他抵达这里前转告给了大麻雀。 他轻点下颌：“当然，您不必疑虑太后陛下的忏悔诚意。” 停顿片刻，科本又道：“游行时，您能保证她的安全吗？那一天至少会聚集数万人。” “当然，‘战士之子’会一路护卫陛下的周全。” 当夜。 科本抱着一个小箱子进入红堡地牢，不一会儿………披着斗篷的克莱勃小管家———莱顿走出地牢，他的身影很快就消融入了夜色之中。 ………… 君临。 马图斯·罗宛豪宅的小圣堂内，烛光摇曳烛光摇曳不定。 玛格丽提利尔站在那里，她的瞳孔微微缩紧，有些不可置信地道：“游行？” 马图斯伯爵脸色沉重地缓缓点头，声音低沉地道：“我已经确认了消息。瑟曦将用双脚，从贝勒大圣堂走回红堡，以对自己的通奸之罪赎罪。” 玛格丽的手指微微屈起，她轻声道：“她会回到红堡，回到托曼的身边，对吗？” 马图斯伯爵微微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抚：“玛格丽小姐，瑟曦就算是回到了红堡，也不能再对您造成威胁。进行了游行的她，已经身败名裂了，她的权力生涯也到此为止。” 玛格丽走到窗前，静静地望着窗外繁星闪烁的夜空。 过了好一会儿，她喃喃出声：“屈辱中活着，也比在骄傲中死掉好吗………” “托曼国王，弥赛菈公主。”一边说着，马图斯伯爵一边来到玛格丽身旁，同样望着深沉的夜空。 夜风吹拂着他们的发丝，带来一丝凉意。 顿了顿，马图斯伯爵继续道：“据我推测，瑟曦应该是受到了大麻雀的威胁。” 他侧头：“玛格丽小姐，游行会让王室的威严大受打击，倘若我们仍是任由大麻雀行动，神权终会凌驾于王权之上，这是教会的真正目的。” 饱满微微起伏，玛格丽轻吸口气，玫瑰色唇轻启：“是的，后面的安排很重要。” 她侧过身，抬眼看向身旁之人：“马图斯伯爵大人，提利尔需要借助您的智慧。”玛格丽的那双麋鹿眼泛着淡淡的水光，让人不禁怜爱。 马图斯伯爵缓缓地道：“格林公爵正率领宣称十万的兵马赶来君临，梅斯公爵的军队必须先一步进入君临，控制这里的局势。” 停顿了下，他沉声道：“如此，后续………或谈判，或开战，提利尔都会占据优势。” 玛格丽的棕眸轻轻一动，格林·克莱勃……… “我明白了，我马上写信。” 说完，她朝他提裙行礼：“感谢您，马图斯·罗宛大人。” ………… ………… 国王大道。 为了表达忠诚，女泉镇的兵马几乎是倾巢而出，由女泉镇伯爵的女儿、狄克·克莱勃的妻子、孕妇、依兰诺·慕顿率领。 依兰诺·慕顿在几个女泉镇骑士的簇拥下，来到马下，朝坐在马上的格林深深一礼。 “格林大人，女泉镇听候您的差遣。” 沿着国王大道南下，盐场镇、哈罗威小镇………加上两千女泉镇兵士，格林号称十万的大军，如今有了一万五千多兵士。 见礼结束，大军继续前进。 ………… 漫长的行军途中，阳光洒在了尘土飞扬的道路上。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佩尔·皮力爵士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疾驰而至。 靠近后，他迅速翻身下马，来到格林的面前。 “格林大人，君临的急报。” 伸手接过信件，格林拆开小管家封好的蜡印，便读了起来，随后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顿了顿，格林把手中信件交给佩尔爵士，示意他也看看信件里的内容给。 佩尔爵士很快就读完了信，先是收好信件，随后他朝着格林微微颔首：“大人，请您吩咐。” 格林遥望君临所在的方向，片刻之后，他收回目光，道：“你去下达我的命令，步兵与骑兵分开。佩尔，我先带着所有骑兵出发，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君临，你带着所有步兵随后而来。” ………… ………… 御林附近，提利尔军队的临时营地。 詹姆梦见了瑟曦在他的身旁欢笑，梦里他们还是凯岩城的少年和少女，他们彼此熟悉彼此的每一个部位……… 明明是从美梦中醒来，詹姆的心下却是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紧紧笼罩，怎么也抹不去。 回忆着梦中的片段，模糊而又令人不安……… 瑟曦……… 詹姆坐起身来，揉了揉太阳穴，却仍旧无法驱散那挥之不去的沉闷之感。 叹口气，他刚爬下床，营帐外突然传来了梅斯公爵下达的最新命令。 全军加速前进？ 提利尔军队在风息堡下拔营开始，他们的行进速度是缓慢的，詹姆有时候甚至以为他们是在风暴地野游。 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詹姆随手拿起白袍，便疾步向帐外而去。 (本章完) 第472章 母狮（完） 詹姆·兰尼斯特找到梅斯公爵时，他做好了出发的准备，他身上纹着玫瑰图案的金甲在晨光下金光闪闪，整个人看起来威风凛凛。 在提利尔绿袍护卫们警惕的目光中，詹姆爵士抬脚来到了梅斯公爵的面前。 “梅斯公爵。” 梅斯公爵挥挥手，示意绿袍子们退远一些护卫。 随后他瞥了眼詹姆，摸着胡须，道：“白骑士，你还有时间用早餐。” 詹姆的碧眼看着梅斯公爵，直言道：“若是允许的话，能否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梅斯公爵的面色有些复杂，他叹气道：“你早会知晓的，我也没打算隐瞒，你的姐姐………教会打算安排瑟曦在君临城中游行。” 闻言，詹姆的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道：“游行？！” 梅斯公爵抚了抚须：“教会太乱来了，这很可能会导致七国再次陷入混乱，我必须尽快返回红堡，辅佐国王稳住局面。” 他们竟敢逼迫瑟曦游行？！ 他决定不再爱她，更不再插手她的事，但是他的心底她依然存在………而且，她是他的姐姐，她是兰尼斯特。 虽然瑟曦背叛了他的爱，但是他绝对无法看着她被侮辱！ 他想起了被自己直接冷言打发的科本信使（第458章）………后悔，焦躁，愤怒等等………一瞬间，各种情绪交织在了一起。 梅斯公爵正展望着七国美好的未来，却见詹姆突然变成了随时会爆发怒火的狮子，这让他………虽然面上不显，但还是吓了一小跳。 同时，他也能理解一些詹姆此刻的感受。 梅斯公爵虽然很讨厌瑟曦，但是自己做不到如此侮辱那个女人，他能想到的最大惩罚是………把她驱逐出七国。 詹姆的眼底尽是细密的血丝：“梅斯公爵，时间………” 梅斯公爵微怔了下，摸摸胡须，道：“是大后天。” 说着，他无奈地摇摇头：“很遗憾，时间上………我的军队很大可能无法阻止瑟曦的游行，大麻雀太过疯狂了。” 大手拍了拍詹姆的肩膀，他又道：“等我抵达君临，我会马上召开御前会议，商议如何处置大麻雀，并会妥善安顿你的姐姐。” “感谢………” 詹姆爵士右手抚胸：“梅斯公爵，还请允许我先行出发。” 说完，不待梅斯公爵的回应，雪白的披风一甩，詹姆爵士便转身大步离开。 梅斯公爵已猜到了詹姆是打算带着红袍骑兵赶往君临………虽然他有点同情瑟曦即将要遭受的惨剧，但是提利尔与兰尼斯特的仇恨是依然存在的，他此时没有选择暗中推动一番，已是他最大的仁慈。 但又想了想……… 梅斯公爵大手一挥，朝他的侍从吩咐道：“你跟过去看看，詹姆爵士若是缺什么东西就都给他补上。” 不管詹姆能不能阻止瑟曦的游行，都已注定她是这场权力游戏的输家，未来的兰尼斯特家族………可以说是只剩下了詹姆爵士一人。 教会与兰尼斯特的冲突已无法避免，此时给予的一点善意，到时候………他便更容易平息君临的乱局。 然后，梅斯公爵不由地为他的女儿感到骄傲，母狮虽然凶猛，但小玫瑰很轻松地把她关进了狮笼。 等他的大军一到，君临的玫瑰，将永不凋谢。 但……… 格林仍是个变数，若是他选择和詹姆联手，这会对提利尔非常不利。 拧着眉头的梅斯公爵接过侍从递来的酒杯，抿了一口凉爽的夏日红。 只要能得到摄政七国的权力，他倒是不介意给格林分一块大蛋糕……… 唉，他要是多个女儿就好了。 梅斯公爵把酒杯还给了侍从，接下来的谈判会不少，倘若先一步控制了君临，他都将处于有利的地位。 “都准备好了吗？” “公爵大人，军队随时都可以出发。” “传我命令，若是提前抵达君临，奖赏翻倍！” 然后，上马出发前，梅斯公爵像昨天、前天、几天前一样，遗憾地遥望了眼风息堡的方向。 “出发！” ………… ………… 次日夜晚，君临城的国王门下。 詹姆兰尼斯特爵士在黯淡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疲惫，因为日夜骑行，他的身体仿佛感觉随时都会散架，每一块肌肉都在隐隐作痛。 靠着常年锻炼出的顽强意旨和………对瑟曦的爱，他才能停下马儿后依旧稳稳地坐在马鞍上，并没有狼狈地摔下来 雄狮怒吼旗和御林铁卫旗飘荡，一个红袍子朝城门的上方高喊：“詹姆·兰尼斯特大人驾到！” “金袍子打开城门！” 城门之上，依稀瞧见有火把在来回移动。 过了好一会儿，那边才有了回应：“摄政太后有令！未经御前会议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入君临（第450章）！” 詹姆握了握拳，轻踢马腹，身下马儿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嘶鸣。 他策马上前喊道：“我是御林铁卫队长，按照王国律法，任何人都不可以阻拦御林铁卫进入君临！” 他的声音提高：“阻拦者为王国的叛徒！” 城墙上最大的房间内，国王门卫队长———罗斯·拉盖特爵士（第402章）此时正站在全身镜前，左看看右看看………镜中换上新铠甲的自己。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国王门副官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爵士，兰尼斯特警告我们，阻拦御林铁卫是反叛！” 罗斯爵士嗤笑一声，他的视线仍在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根本没有把詹姆的警告放在心上。 “别管他，我们是在执行摄政太后的命令。” 他转过，面向他的副官，昂了昂首，道：“怎么样？” 副官微顿了下，神情略显夸张地道：“您会迷死所有君临女人。” 罗斯爵士哈哈大笑：“那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让给格林公爵瞧见拉盖特家的忠诚和英勇。” 他走过来拍拍副官的臂膀，又道：“明天早上，我要与其他队长一起去诸神门外，迎接格林公爵，以示金袍子不变的忠诚。这里就交给你了，记住，紧闭城门。” 虽然过了大半年，但国王门副官仍是清楚记得格林公爵说出自己的名字并鼓励自己的场景，那一幕仿佛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挺了挺胸膛，激动地道：“遵命，爵士！” ………… 这一次詹姆等人等待了更久，城墙上才传来了回应。 “未经御前会议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入君临，这是摄政太后的命令！” 声音落下后，城门之上还出现了几个弩手。 战马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怒火，它打着响鼻，蹄子在地上刨动着。 “撤退！否则弓箭射杀！” “警告！立刻退后！” 詹姆紧紧地攥着缰绳，一墙之隔………孤立无援的感觉突如其来。 若是父亲还在世………这种念头刚刚涌起，便被詹姆立即甩出，他没时间在这里“感慨”，他现在要想法子尽快进城！ 一个红袍子策马而来，道：“詹姆大人，我们或许可以去烂泥门那边看看。” 另一个红袍子附和道：“若是那边也不愿意放行，我们可以找一下那些走私者，他们可能有办法把我们带进去。” “走！” 詹姆爵士一踢马刺，率先策马而去，几十个红袍骑兵紧随其后。 ………… ………… 游行前的最后一晚，瑟曦·兰尼斯特再度失眠。 尽管大麻雀是向她保证了安全，但她总是想起曾经经历过的那场君临暴动。 又老又肥的总主教被暴民撕成了碎片……… 无法入睡的瑟曦在牢房内不安地踱来踱去，她不停地告诉自己………明天只要走几步路，她就可以回到梅葛塔了，可以把托曼和弥赛菈搂在怀里。 她是兰尼斯特母狮，她是老狮子的真正继承人！ 天空开始泛起一层微光，这是黎明即将到来的信号，瑟曦知晓游行即将来临。 她低声道：“只有我的自尊心会受到伤害………没人敢伤害我………” 没多久，牢门被推开。乌尼亚修女修女带着四个年轻修女和两个年老的静默姐妹出现，她们拿来了小块肥皂、一盆热水、一把大剪刀和一柄长直剃刀。 是的，游行前她要剃毛。 大麻雀告诉瑟曦，她必须像诸神创造你的时候一样展现自己，这才能踏上赎罪之路，迎来新生。 她是凯岩城的狮子……… 瑟曦坐在了椅子上，闭上眼睛，道：“动手吧。” 静默姐妹的动作熟练，她们经常要打理尸体，而剃须和理发只是其中的一环。 咔嚓咔嚓，静默姐妹很快就剃光了太后的头发，纠结的金发飘落在地上，瑟曦静静地坐着如同一尊石像。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拂过窗口，瑟曦微微睁开双眼。 即使很久没有洗过，但她的头发依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犹如国王的王冠。 瑟曦以为结束了的时候，乌尼亚修女冷硬的声音传了过来：“请脱掉裙子，陛下。” 瑟曦的身体微微颤抖：“为什么？” 乌尼亚修女靠近：“您必须剃光所有毛发，如同你出生的时候那样。” 拇指捏紧食指，在乌尼亚等人动手前，瑟曦猛地把裙子拉过脑袋然后扔在了地上。 她不会让她们有机会听到她的乞求………她马上就能回去了………这屋里的每个人，不仅会剃光她们的毛发，还会命令科本活着扒掉她们的皮。 母狮的双腿被静默姐妹张开，然后是热水、肥皂和剃刀。 沙沙沙沙………双腿间剃毛的时候，瑟曦却是回想起詹姆的吻，他的吻总是那么温暖，而剃刀却是如此冰冷。 完事之后，一个年轻的修女为瑟曦穿上了一件柔软的白色修女袍。 瑟曦拉紧衣服，温暖她连一点可以遮挡的毛发都没有的脆弱身体。 “走吧。”瑟曦主动迈开了脚步，她的儿子和女儿在红堡等着她，游行越早结束，她便能越早见到她们。 铛~~~铛~~~铛~~~ 瑟曦的光脚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啪啪作响，她在七神雕像的注视下，她穿过老狮子曾经停灵的大厅，再通过走拉个，走出了大圣堂的大门。 铛~~~铛~~~铛~~~ 悠扬的钟声再次从天而降，仿佛在召唤整个城市前来见证瑟曦的耻辱。 当瑟曦的身影出现，喧嚣忽然陷入一片寂静，大门外的大理石台阶下，一群披着彩虹披风的战士之子正在等候瑟曦的到来。 他们的队长上前跪下瑟曦的赤脚下，道：“主教大人命我护卫您，我和我的的兄弟们会保护您安全地穿过城市。” 她是国王的母亲………七国的摄政太后……… 深吸一口气，瑟曦昂起了下巴，道：“起来吧，爵士。我准备好了。” 一阵大风吹过，掀起的袍角在瑟曦的腿上猛烈地拍打。 早晨的空气里充斥着一股浓重的熟悉的君临臭味，但………就算是芳香的朵，对此时的瑟曦来说，闻起来也没有那么美好。 因为她遥望到了红堡最高的尖塔，她的监禁生涯结束了……… “你们面前是一名罪人，她是兰尼斯特家族的瑟曦，她是摄政太后，托曼国王的母亲………” “她曾说过严重的谎言并犯下………” “这名罪人已经认罪………主教大人命她放下所有尊严………” “在全城善良的人们面前展示诸神赐予她生命时的样子，以此证明她的悔恨！” 瑟曦耳边回荡着乌尼亚修女刺耳的声音，以及贱民的嗡嗡声，她没有兴趣听他们述说的内容。 “你们眼前的这名罪人，将带着一颗谦卑的心，毫无隐藏地在诸神和世人的注视下，来完成她的赎罪之行。” 身上的袍子被甩掉，瑟曦知晓她的游行要开始了。 转身，前行，彩虹披风在背后飘扬，战士之子们护卫向左右分散，把瑟曦护卫在当中。 呼吸着由烤面包、臭鱼、粪便、汗味和马尿味混在一起的空气，瑟曦伸出一只脚，踩在了粗糙的石头之上。 宽阔的大理石广，就像瑟曦和劳勃举办婚礼那天一样挤满了人群，瑟曦只看到一片眼睛。 一层层………女人和男人的数量似乎一样多，一些人肩上还扛着孩子，后面的人站在了木板车的上面。 乞丐、小偷、马僮、小贩、女支女………瑟曦抬起头，她的视线越过他们，越过人海中一双双饥饿的眼睛…………伊耿高丘在远处升起，红堡在朝阳的光芒照射下显出一片粉红。 并没有多远，很快就会结束了，她会再次见到儿子，她会见到她的利剑。 她会挖掉这里所有人的眼睛，并割掉所有的舌头，今天的这一幕只会成为他们永远的噩梦！ ………… 似乎用了一百年才穿过广那个场，瑟曦脚下的大理石才换成了鹅卵石，身边环绕着店铺、马棚和民房，以及紧紧地挤在一起的人群。 瑟曦身后的乌尼亚隔一段时间边摇着铃，唱道：“耻辱，耻辱，罪人的耻辱。” “女支女！” “罪人！” “乱*者！” 骂声突然暴起，黑乎乎流着水的烂菜，从瑟曦的头上飞过，她努力保持抬头的姿势，结果好几次因为踩到什么又湿又滑的东西，让她她差点摔倒。 瑟曦试图走得快一些，但是很快就被前面的战士之子所阻挡，只好再次放慢脚步。 ………… “为高贵的女支女干杯！” “为太后的*道干杯！” “为王室的乳*干杯！” 走下维桑尼亚丘陵时候，越来越多的垃圾从窗口和阳台上洒下来，半腐烂的水果，以及摔在地上发出异常臭味的鸡蛋等。 瑟曦踩到粪便之类的东西而第一次摔倒，她的膝盖磨破还流了血，这让人群发出一波又一波的大笑。 瑟曦被修女粗暴地拉起，后面的路更加不好走，她总会踩到石头或破碎瓦片等利物。 瑟曦忍不住痛叫出声，她一瘸一拐地走着，身后的石头上留下两行血红的足迹。 她是凯岩城的母狮………她绝不会认输……… 乌尼亚修女反复吟唱：“耻辱，耻辱，罪人的耻辱。” 瑟曦从泥巴和粪便中走过，继续流血，颤抖，蹒跚。 瑟曦第三次摔倒而被拉起时，她乞求道：“圣母慈悲，我已经认罪了，请让人把我抬过去吧，求求你。” 乌尼亚修女依然冷硬：“你必须走完你的赎罪之路。” 修女的拒绝点燃了母狮的怒火，她往乌尼亚的脸上吐了口水：“恶棍！” 周围充斥着乱七八糟，难以分辨来源的声音。 战士之子的队长走过来，用他的那双粗猛地一拉瑟曦的胳膊，把她拽到身边。 “陛下，您得尽快走，民众要失控了。” 被强拖着走的瑟曦忽然抬头望向了上面，一个棕发少女和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站在窗后俯视着她………他们两人的面孔她很熟悉！ 她想要确认他们身份的时候，已被战士之子拖走，回望………她的视线内尽是一张张扭曲的丑陋面孔。 瑟曦眼睛突然感到刺痛，然后视线变的模糊………她不能哭，她不会哭，蠕虫们永远不会看到母狮的眼泪！ 然而，瑟曦的泪水却是止不住地流下，就像酸液一样，灼伤了她的脸颊。 “不！” 瑟曦尖叫一声，从战士之子的手中挣脱，两个手臂分别挡住上面和下面，随即她开始狂奔。 被绊倒，四周爆发出大笑、嘲笑和欢呼，她四肢并用沿着上坡的路爬。 她爬起来，然后再次摔倒。 瑟曦像小时候一样痛哭流涕，她已经能清晰地看见红堡的轮廓了……… 快了……… 就快结束了……… “不！！” 艰难爬起的瑟曦突然幻听到了詹姆的声音，随即………砰地一声，她的黑眼一黑，一股剧痛突如其来，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撕裂了一般。 “瑟曦！！！”詹姆绝望地嘶叫，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瑟曦怔怔地望着身前枯黄的稻草，她被上坡之上飞速滑下来的一个破旧木板车重重撞击，而它的尖头则深深地戳进了她的腹部。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随即………瑟曦的口中猛地喷出了鲜血。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本章完) 第473章 君临 阳光倾洒在君临城的大街小巷，天空湛蓝如宝石般澄澈。然而，这晴朗的天气却与城中凝重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 嗡！ 越来越多的身着黑色链甲、头戴尖顶头盔的金袍子们出现在了街面，让匆匆赶回家的人群出现出现了不少骚乱。 “都给我滚回自己的屋！” “不许在街上停留！” 两个多小时前，他们还在无比兴奋地欣赏着兰尼斯特太后的**游行，而此时………所有人则都在恐惧，生怕自己被连累。 意外突如降临，被教会押着游行的瑟曦·兰尼斯特生死不明……… 经过一段时间传播，如今连君临的幼童都在玩耍“十万金盏进入国王之城”的游戏。 而………君临人都知晓那十万大军的主人是曾经被称之为血腥伯爵的———格林·克莱勃。 此刻，没有参与热闹的一部分人是非常庆幸，其中………尤其是亲眼目睹过克莱勃刀下………人头滚滚的王后区之人（第34章）。 传闻，谷地的那场约战………谷地骑士死了七万七千七百七十七人，其中………血腥伯爵亲手斩下了七千七百七十七颗头颅，而且一口一个吞掉了他们还在跳动的七百七十七颗心脏……… 君临城中早已盛传着格林与瑟曦各种版本的暖色故事………据说瑟曦被御林铁卫抱回红堡的时候鲜血洒了一路………“秘密”情人遭受了流血的惨剧，那位好久没杀人的大人会不会很生气？！ 那近十万的谷地骑士亡魂可都是贵族，何况区区的四、五十万君临人……… 整个君临城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如同一座压抑的巨型牢笼。 ………… 穿着兜帽斗篷的棕发少女和中年男人在脚步匆匆的人群中穿行，有十几个穿着普通、身材高壮的“平民”以他们为中心分散在周围，并跟随着他们的脚步。 “倘若让这些金袍子认出了我们，会有不少麻烦。” 他们有意换路，却是碰上了更多的金袍子………街上的人群逐渐减少，棕发少女和中年男人一行的显得更加显眼。 中年男人顿住脚步扫了眼周围，沉重道：“我们或许可以先找个地方待一段时间，再回去。” 棕发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我们得尽快去红堡，瑟曦太后很可能已经死了，国王需要我。” 顿了顿，她又道：“向金袍子表明我的身份，让他们护送我们回去吧，至少现在没有人会太过关注我们的行踪。” 中年男人遥望伊耿高丘之上的红堡，耀眼的阳光让他不禁眯了眯眼：“是的，这种时候，安抚不安的国王是最重要的。” 他走出几步，掀开斗篷的兜帽，朝远处………正封锁着街道的一队金袍子扬声道：“君临守备队，我是御前海政大臣、金树城伯爵、马图斯·罗宛，这位是………” 等马图斯伯爵表明了自己和国王未婚妻———玛格丽·提利尔的身份之后，金袍子们很快就分出一部分人手来护送。 走了一小会儿，马图斯伯爵朝护送的金袍子队长，拧眉道：“马匹在哪里？” 他察觉到了不对劲，每次碰上另一队金袍子的时候，他们都会抽出一部分人加入护送的队伍。 提利尔一行十几个人的周围，已有了近百的金袍子，他们的阵型像是在提防逃跑，如同是押送者。 金袍子队长的举止恭敬，但脸上的笑容略显诡异：“马上就到了，小姐，大人。” 玛格丽侧过头，一双麋鹿眼轻瞥了眼，柔柔地道：“劳烦你了，金袍子阁下。” 马图斯伯爵皱了皱眉，随后解下腰间的钱袋，抛给了身旁的金袍子队长。前行了有一会儿，年轻金袍子的声音才响起：“感谢您的慷慨………那位………公爵大人正等着面见你们。” 话音落下，玛格丽和马图斯伯爵同时顿住了脚步。 玛格丽：格林公爵？ 马图斯：他是丢下大军先行？ 在前面开道的几十个金袍子朝道路的两侧分散，玛格丽和马图斯望了过去………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一辆马车。 然后，在马车门下有个身着白色长袍和蓝色披风的身影。 格林·克莱勃！ 玛格丽的手指微微屈了屈，随后她与马图斯伯爵对视一眼，便朝马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随着他们之间的距离靠近，格林难掩怒意的那张脸逐渐清晰，这让玛格丽的心跳速度不由地加快。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洛拉斯第一次带她去看猛兽的时候也是如此。 虽然隔着坚实的笼子，脆弱的脖子却是仿佛会被随时一口咬断。 玛格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格林，这才是真正的他吗？ 暗暗吸口气，玛格丽强压下了那种被猛兽盯着的紧张和恐惧。 她的步伐依然轻盈而自然，虽然她的脑中暂时一片空白，但没有忘记接下来将是提利尔与克莱勃的权力之争。 身为高庭玫瑰，无论如何………这时候绝不可以在金盏的面前露怯。 看着格林，她的嘴角翘起了一抹弧度，她会配合父亲顺利地接收兰尼斯特的权力遗产。 格林的目光仍旧锐利，他伸手打开了马车门，道：“请，红堡需要我们回去。” 欲要上前的马图斯伯爵被拱卫着马车的蓝袍子们阻拦，他看向格林，紧绷着面容，道：“克莱勃公爵，按照高庭公爵的命令，我必须护卫在玛格丽小姐的身旁。” “梅斯公爵并不在君临。” 说完，不再理会马图斯·罗宛，格林伸出手，再次发出了邀请：“玛格丽小姐，请进。” “马图斯伯爵，我和格林公爵需要谈谈。” 说完，玛格丽一只手微微提裙，另一只手抓着格林伸过来的那只手，缓缓进入了显得昏暗的马车内。 随后，格林朝马图斯伯爵抬脚而去，阻拦着的蓝袍子们纷纷让开了路。 来到面前，格林稍稍打量了下眼中尽是警惕之色和怒色的马图斯，缓缓开口：“马图斯·罗宛，我会允许你出城，然后你可以悄悄告诉梅斯公爵，他的女儿如今在我的手中，倘若要保证她的安全，请让他独自进入红堡见我。” 格林伸手压下了马图斯伯爵欲要拔剑的那只手，语气略带轻蔑：“倘若你拔了剑，我便不得不在这里杀了你，这个后果………你能承担吗，罗宛伯爵？” 马图斯伯爵拧紧了拳头，沉声道：“你这是宣战，克莱勃公爵！” 凝视了会儿马图斯，格林忽地嗤笑：“看来你是一点都不在意玛格丽小姐的安危，你可真是提利尔家的好封臣。” 马图斯伯爵不禁看了眼马车的方向，他的嘴唇因愤怒而抖动，随即咬着牙吐出声音：“你………你！” (本章完) 第474章 君临2 哒嗒哒嗒，密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震得地面微微颤抖。上百面金盏旗帜在风中肆意飘荡，数百骑兵如汹涌的潮水般聚集而来，如通过一片绚烂的海涌动。 骑士们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峻的光芒，马图斯伯爵抬眼望去，从他们的纹章中能够清晰地看出，这些人分别来自谷地、河间地和王领。 其中，好几个身着华丽铠甲的金袍子城门守备卫队长格外引人注目。 马图斯伯爵的脖颈不禁一滚，心下涌起强烈的不安和警惕………君临已在格林公爵的掌控之中，或者说是他即将把整个城市握入手中。 梅斯公爵必须尽快进入君临，只有这样………才能保护河湾地的利益，这是马图斯伯爵的第一个判断。 与此同时，他也清楚地知道，玛格丽小姐绝对不能成为格林公爵要挟河湾地的筹码。 想到这里，马图斯伯爵宽厚的胸膛起伏，他缓缓呼出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尊敬的克莱勃公爵，君临的局势已混乱不堪。这个时候，提利尔和克莱勃的友谊将关系到王国的安定，这份友谊尤为珍贵。” 停顿了下，他又道：“特别是这种时候，若是您不许我陪同玛格丽小姐，提利尔与克莱勃之间很大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而误会一旦产生，后果将不堪设想。” 右手抚胸，他朝着格林微微欠身：“梅斯公爵那边我会派我的侍从禀报。为了王国和国王，还请您允许跟随在玛格丽小姐的左右，以尽河湾地骑士的责任和义务。” 听完马图斯掺杂着些许威胁的一番诚恳言语，格林的手轻点了点腰间佩剑的红宝石剑柄。 短暂而凝重的沉默后，格林的传了过来：“给他一匹马。” 说完，绣着沼泽金盏的蓝色披风一甩，格林转身向马车走去。 格林的“让步”令马图斯感觉很突然，他先是不由地怔了怔。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伸手接过一个克莱勃蓝袍子递来的缰绳。 等翻身上马，见马图斯的目光扫过自己的护卫时，钢铁门卫队长———达米恩·戈特爵士的声音传了过来。 “罗宛伯爵，他们可没有马儿。” 国王门卫队长、罗斯·拉盖特爵士哈哈大笑：“没错，格林大人的命令是送他一匹马。” “你的破袍护卫可没有份。” 在众金袍子队长们的哄笑声中，马图斯伯爵冷冷地扫了眼他们，握紧佩剑的剑把，道：“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 砰，马车门被关闭。 在马车内缓缓坐定，格林先是解下披风放在了一边，随后侧过头………他的视线对上了身旁一双水润的大眼。 玛格丽像是修女般身穿着灰色的粗布长裙，她微微仰头望着他，双手叠放在小腹前，挺着小腰的坐姿很优美。 此时的高庭小玫瑰已恢复了往日从容，她朝他抿嘴一笑，玫瑰色的嘴唇轻启，如同绽放的。 “好久没见，我的骑士………” 这时，马车内忽然微微一晃，使得打断了玛格丽接下来的言语。 挂着金盏旗的马车开始缓缓前行。 顿了顿，小玫瑰刚打算继续开口，她的一双眼睛却是不由地睁大。格林突然靠了过来，她被动地躺在了柔软的椅子之上，他则上面俯视着她。 玛格丽脚上的凉鞋掉落在了椅下的地毯之上。 裙子已拉至腰间，小玫瑰动了动修长而圆润的腿，她有些惊慌地道：“格林公爵，你………不能这么做………唔………” 微凉的唇压了过来，玛格丽的眼睛睁得更大，过了好一个会儿，她才闭上眼睛，轻轻回应着他的吻。 唇分，小玫瑰伸手抓住了金盏的那只手，阻止它继续在身上游荡。 玛格丽的呼吸略显急促，她盯着他：“王国在等着你，现在………” 随即，她看着格林脸上闪过那丝“痛苦”之色，她忍不住扑哧一笑。 她抬手抚摸着格林的脸颊，柔柔地道：“下次我会补偿你的，我的骑士，我刚来了月事。” ……… 等格林重新坐好，玛格丽也起了身，她先是整理了下裙子，将褶皱的裙摆抚平，随后捋了捋棕色的长卷发。 格林解下挂在腰间的酒袋，拔下木塞，仰头喝下一大口，顿了顿，忽道：“玛格丽小姐，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的相遇吗？” “当然。” 玛格丽把秀发轻轻甩至后面，点了点头，一双泛着水光的麋鹿眼盯着他，温柔地道：“那个时候你就想要我，那位………来自蟹爪半岛的轻语堡男爵。” 格林弯了弯唇角，沉默一阵后，叹气道：“我不得不承认，我还是低估了你的智慧，我真是没想到………瑟曦会输的这么快。” 他喝了口酒：“祝贺你，玛格丽小姐。” 闻言，玛格丽的棕眸微颤，她摇了摇头，哀伤地道：“不，瑟曦，还有我，我和她………其实都是失败者，我们都低估了大麻雀的冷酷。” 她轻轻靠在格林的胸膛，低声道：“直接叫我玛格丽吧，我的好骑士。” 顿了顿，格林的声音从玛格丽头顶传了过来：“我感觉那个木板车，并不是意外。” 玛格丽在格林的怀里轻轻点头，随即双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腰。 格林继续道：“王室的威严在众目睽睽之下，遭受了七神教会的践踏………” 他垂下了眼，他的视线内是玛格丽柔顺的秀发：“………我听闻大麻雀打算对你的一些指控进行审判，你还打算配合他吗，玛格丽？” 玛格丽抬起了一只手：“我也渴了，骑士。” 接过格林手中的酒袋，她喝了小口，随后缓缓开口：“麻雀的粗鲁令我害怕，但是我的那些无端指控………” 她轻轻叹气：“或许只有教会的审判才能证明我的清白。” 一只手撑在格林的胸膛，她仰头看着他，声音里含带着她的无奈和无力：“身为国王的未婚妻，七国未来的王后，当我遭受那些人的诬陷开始，我便没有了多余的选择，亲爱的格林。” (本章完) 第475章 君临3 格林安慰似地拍拍玛格丽的手背，沉吟了下，道：“倘若瑟曦太后的伤势严重到无法治愈………” 他的眼睛隐隐带着审视的光芒：“可能你就没有机会通过教会审判来证明清白了。” 他仍在怀疑玫瑰是主导这场意外的黑手…………迎着格林的目光，玛格丽的眼眶微微发红，她的声音略带哀伤的哭腔。 “格林，她肯定会没事的，对吗？”说完，她的眼角溢出一滴热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她柔弱的模样如同一朵娇。 “………” 凝视了一小会儿，格林轻叹口气，道：“愿诸神保佑她………吧。” 拿起酒袋喝了一口夏日红，他又道：“为了提利尔，希望你能坚强一些，玛格丽。” 闻言，玛格丽的眼睛轻轻一动：“托曼该多么悲伤，他很爱他的母亲。” 格林轻点下颌：“托曼也要坚强。” 重新坐好后，玛格丽用手背抹了抹脸颊上的泪痕，道：“是的，国王必须坚强。” 格林只是扯了扯唇角，并没有开口说话。 马车内顿时陷入了寂静。 玛格丽暗暗捏着裙子，提及国王时的无声………这意味着格林对托曼的态度出现了变化。 因为什么？ 她的思绪飞转，猜测原因和后果，以及应对的法子。 很快，玛格丽挽住格林的一只胳膊，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臂膀之上，喃喃道：“格林，战争会结束吗？若是没有妥善的处置，今天的这场意外会不会引起西境领主们的不满？这将是一场新的灾难，愿诸神仁慈。” 格林能感受到玛格丽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她似乎非常担忧七国的未来。 车轮滚滚，在鹅卵石路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继续了一段沉默后，格林才出声道：“有詹姆爵士在，他会安抚好西境的。” 虽然格林的回答比较“意外”，但这并不妨碍玛格丽的试探。 她轻轻点头：“是的，我相信詹姆爵士的能力和品格，而且他是托曼的舅舅………” 微微直起上身，她抬头看向格林：“你觉得他会像以前一样，继续支持国王吗？” 格林垂眼，他和她的视线触碰在了一起。 “七国的未来不在于詹姆，而是在于你父亲的选择，玛格丽。” ………… 红堡的厚重大门被打开，守卫红堡的金袍子们身着闪亮的盔甲，整齐地分散在两边，恭敬地目送格林乘坐的马车直接驶入。 红堡之内寂静异常，紧张的气氛如同一层无形的迷雾，令人感到几乎要窒息。偶尔出现的侍者和侍女们低着头，脚步匆匆地掠过一队队严守在各处的金袍子们。 神木林，王座厅，政务厅，首相塔………最后，马车缓缓地停在了梅葛塔的大门前。 按照格林的命令，安盖爵士先行出发，并已接管了梅葛塔的守卫职责。 见到马车出现，安盖爵士立刻走下台阶，等停稳后，为格林打开了马车门。 走出马车，格林先是抬眼望了如蓝宝石般的天空，随后问安盖：“他们在哪里？” 安盖爵士瞥了眼跟在格林后面走下马车的玛格丽·提利尔，压低声音道：“大人，按照您的吩咐，他们都在太后寝室外恭候您。” 轻点下颌，格林伸手接过玛格丽递来的披风，随即披在了身上。“走吧。” 格林迈开了脚步，玛格丽则走在他的身旁，他们的身后是几个金袍子卫队长和十几个克莱勃家骑士。 站在最后面的马图斯伯爵握了握拳，也抬脚跟了上去。 ………… 穿过大门，进入梅葛塔大厅，玛格丽主动挽住了格林公爵的手臂，她的动作优雅而自然，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举动。 棕眼朝身旁微动，格林稍稍放慢脚步，顿了顿，边走边道：“等里面的事情结束，你把托曼带去处女居，暂时交给你照料。” 不待玛格丽有所回应，他又道：“马图斯·罗宛伯爵要留下来参加御前会议。” 玛格丽的大眼睛轻眨了下，御前会议？还有………把小国王交给自己，她知晓这个提议不过是一个闻起来香甜无比的“蛋糕”而已。 因为地点是处女居，而如今的红堡已然在格林的掌控之中。 但是这又是个无法拒绝的提议，此刻………以及未来的一段时间，身为国王的未婚妻，她必须陪在托曼的身旁。 玛格丽的眼睛微微颤动，被格林“抓”到后，她已身不由己了。 若是格林没有突然出现，她只需一边照料沉浸在悲痛之中的小国王，一边等待父亲带着大军返回即可。 随后，她携着托曼………与父亲一起和格林公爵进行谈判，达成后续的权利交易。 然后………她便可以照料小国王至成年，最后戴上王后头冠，提利尔家族则正式升级为王后家族。 然而。 她被格林邀请进入马车起，心下那股莫名的不安便如同挥之不去的阴影，始终无法消弭。 他要做什么？ 她又该如何应对？ 玛格丽朝格林柔弱地道：“我会好好照顾托曼，剩下的就劳烦你了。” 在父亲进入红堡前，她必须要以提利尔和克莱勃的友谊稳住这个男人。 小玫瑰柔软的饱满轻轻压在了格林的手臂上，温声道：“随时来找我，你也需要我的安慰。” 侧头看向她，格林的眉毛微挑；看着他，小玫瑰抿着嘴唇，浅浅地笑了笑，那双灵动的麋鹿眼带着某种温柔的暗示。 踏上前往二楼的楼梯前，他们两人以瑟曦离世为前提，似乎………达成了第一个交易。 ………… 太后寝室的门外。 红堡的众大臣………有的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流露出忧虑与困惑；有的双手交握在身前，不安地轻轻摩挲着；有的则不时地望向太后寝室的门，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他们不时地低声交谈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的气息。 由远及近，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了脚步声，仿佛睡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派席尔大学士忽地睁开了眼睛。 他先是不动声色地朝走廊深处瞅了一眼，随后………年迈的老人十分敏捷地朝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小跑而去。 “格林大人，您终于来了，太后………她………” (本章完) 第476章 君临（完） 学士项链轻声作响，派席尔微微一顿，随即朝格林身旁的小玫瑰欠了欠身。 然后，他朝格林继续道：“托曼陛下，弥赛菈公主，还有詹姆爵士，他们都在里面。瑟曦太后，唉，她正等着您。” 格林握了握拳，目光移向身旁，道：“玛格丽小姐，我一会儿再进去。” 这时，哈瑞斯·史威佛首相、盖尔斯·罗斯比伯爵等人也来到了格林的面前。 简单的见礼后，玛格丽向太后寝室挪动了脚步，欲要跟随她的马图斯·罗宛伯爵则被几个金袍子队长不动声色地拦住去路。 格林的视线随之移来：“罗宛伯爵，别忘了你是海政大臣。” 哈瑞斯首相眼睛一动，紧跟着附和道：“身为御前大臣，此时理应更加关心危机四伏的王国，而不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护卫。” 说完，哈瑞斯便朝格林笑了笑，他的笑容略显谄媚。 派席尔大学士轻瞥了眼哈瑞斯首相，叹气道：“马图斯伯爵，王国需要你的服务啊。” “………”马图斯·罗宛默默地与御前大臣们站在了一起，这一次没人再阻拦他。 顿了顿，格林扫了眼众人，紧锁着眉头，道：“太后的伤………” 他闭上了眼睛：“………她还能活多久？” 派席尔的脸色沉痛：“我已全力医治了，科本协助了我，但太后的伤………太过严重了，我能做的是尽量减轻她的痛苦………” 格林冷冷地打断了派席尔慢吞吞的陈述，重复道：“她还能活多久？” 派席尔大学士小心翼翼地瞅了眼面无表情的格林，缓缓地道：“等太后与您的谈话结束，罂粟奶会让她在美梦中………” 抖动了会儿嘴唇，他似乎因为悲伤至极而无法继续说下去。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格林伸手拍了拍派席尔的肩膀：“大学士，你已经出色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我们…………进去吧。” 听到格林的肯定，派席尔终于舒了口气，虽然这位公爵大人既公正又慷慨，但老学士对他的冷酷也足够印象深刻。 稍稍挺起了腰，派席尔连忙跟上了格林脚步，在旁边压低声音道：“格林大人，科本不可信任，我觉得他不是自己人啊………” 太后寝室。 壁炉里的炉火炽热，高温的屋内充斥着鲜血的腥味。 太后的床榻旁边，托曼·拜拉席恩正在玛格丽·提利尔的怀里哭泣，弥赛菈·拜拉席恩则一边流着泪，一边低声安慰着弟弟。 床榻的另一边，满是干涸血迹的詹姆·兰尼斯特一动不动地抓着瑟曦的一只手，他曾经坚实的肩膀仿佛已经坍塌。 当格林等人进入房间，伫立在床榻旁的科本向他们欠了欠身。 踏踏踏踏，御前大臣们在距离床榻稍远处顿住脚步，由格林独自走了过去。 床榻之上，瑟曦·兰尼斯特盖着厚厚的毛毯，她脸色苍白异常，一双宝石般的碧眸已黯淡无光，周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御前总管静静地为格林搬来了一把木椅。 他坐下来后，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唤道：“瑟曦太后。” 顿了顿，他又出声：“瑟曦。” “瑟曦。” 唤了三次，那双碧眼忽然有了一点点光芒，瑟曦看向了格林，颤抖着发白的嘴唇，小声道：“格林………你………格………林………” 格林执起了瑟曦冰冷的一只手，在手背上轻吻了下，道：“瑟曦·兰尼斯特，告诉我，我能为你做什么？”动动嘴唇，瑟曦艰难地挤出声音：“报仇………全杀………了………报仇………” 格林轻瞥了眼对面的詹姆，点点头，温声道：“你放心，母狮的怒火会在教会降临，君临会听到母狮的怒吼。” 瑟曦的嘴角出现一丝笑意：“我………不能………犒赏………你了………” 盯着她的眼睛，格林温和地笑了笑：“我会继续等待你承诺过的犒赏。” 詹姆爵士忽然看向了格林，床榻旁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瑟曦眼里的光芒多了一点点，她盯着格林，动动嘴唇：“托曼………” “你放心，他会安好的。” “弥赛菈………” “你放心，她也会安好的。” 过了好一会儿，瑟曦的视线才离开了格林：“科本………我的………遗书………” 闻言，科本来到了床边，他从袖子里抽出卷着的羊皮纸，在她的眼前展开。 瑟曦艰难地确认了自己的亲笔遗书，轻点下颌，道：“宣读………” 科本看了过来，格林微微点头，回应：“派席尔大学士，劳烦你了。” 话音落下，派席尔连忙走了过来，郑重地接过科本递来的瑟曦遗书。 派席尔面向众人，清清嗓子，扬声读道：“以下为摄政太后及全境守护、凯岩城女公爵、兰尼斯特家族的瑟曦………的遗嘱。” “在此任命，鹰巢城公爵、克莱勃家族的格林为摄政王及全境守护，代国王统理王国，直至托曼·拜拉席恩陛下成年。” “在此宣布，弥赛菈·拜拉席恩公主继承凯岩城公爵头衔，并总督西境………在她死后，由国王和御前会议负责将凯岩城及西境的荣誉和权利移交给………弥赛菈·拜拉席恩公主指定的兰尼斯特家族成员。” 宣读完毕，派席尔大学士浑浊暗暗扫了眼面色各异在场之人，朝御前会议大臣道：“哈瑞斯首相，盖尔斯伯爵，请你们确认瑟曦太后的遗书。” 待御前会议大臣们签名并盖上私人印章后，派席尔大学士颤颤地走到了托曼的面前。 “国王陛下，请您确认。” 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接过母亲的遗书，吸吸鼻子，道：“玛格丽，你帮我看看。” 闻言，玛格丽的瞳孔微缩，她很快就感受到了母狮的视线，虽然不是很锐利……… “我们一起看，我的国王。”听到玛格丽的声音，托曼乖巧地点了点头。 等到小国王和他的未婚妻确认好后，托曼接过鹅毛笔，亲自签名盖章………这是他最近最喜欢玩的国王游戏。 最后，派席尔学士来到了格林的身旁，把遗书恭敬地递了过去：“摄政王殿下，请您确认。” 格林刚准备看时，瑟曦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再加一个………”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断断续续地道：“以我之名………解除………托曼和………玛格丽………的婚约………” 嗡！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在场之人无不愕然，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玛格丽难以置信地起身，甚至忘记了托曼还被她抱在怀里，让她差点就当场摔倒。 (本章完) 第477章 血脉 托曼愣了愣，随即大声道：“妈妈，您不能这样！” 众人的目光齐齐移来，他圆乎乎的小身影站到了玛格丽的前面：“她是我的未婚妻！” “这是我的命令………咳………咳………” 瑟曦咳出了鲜血，喘了会儿粗气，随后看向了默不作声的詹姆。 “你怎么………不反对………你这个………叛徒………为什么………不………救我………叛徒………” 她是他曾经最深爱的女人………詹姆看着生命即将走到终点的瑟曦，他心如刀割。 倘若他没有驱逐瑟曦的信使，也没有前往风息堡，而是快马返回君临………瑟曦就不会被大麻雀剃光头发，光着身体在城中游行。 倘若如此，他更不会像现在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瑟曦的生命之火渐渐熄灭。 詹姆的眼眶发烫，痛苦地喃喃出声：“对不起，瑟曦。” “不要………怜悯………我………不………需要………”瑟曦虚弱的声音里跳动着一丝怒火。 随后，她似乎在看格林：“遗书………加上………遗书………”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集中到了格林的身上，他的眼睛没有离开她，神色温和地笑了笑，道：“还有什么，瑟曦？” “把我………洗干净………用刷子………洗干净………” 瑟曦目光空洞地挤出了细微的声音：“听………我………怒………吼………” 她缓缓合上了眼皮，不再出声。 “妈妈！” 一直无声流泪的弥赛菈公主扑了过来，小手在瑟曦的上方颤抖着，她想摇醒妈妈，但又深怕打扰到妈妈的沉眠。 呜………呜………呜……… 科本这时候来到了格林的旁边，道：“摄政王殿下，极致的伤痛能让太后陛下昏迷，也会让她清醒着继续承受难以忍受的折磨。”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诸神仁慈，一杯罂粟牛奶或许能让她在最后之路上做个美梦。” 格林的手掌挤了挤瑟曦那只几乎感受不到体温的手，他闭了会儿眼睛，随即看向了老学士。 迎着格林的目光，派席尔十分悲伤地点了点头。 一阵沉重的沉默后，格林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科本，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们了………” 他在瑟曦的手背上浅浅一吻：“………照看好她。” 轻轻放下了她的手，格林最后看了眼瑟曦，深吸口气，他便起了身。 几乎同时，詹姆·兰尼斯特也站了起来。 两人对视，格林一下子就读懂了詹姆眼中流露的情绪，他皱了皱眉，道：“詹姆，好好陪伴瑟曦。时间不多了，其余的交给我吧。” 詹姆的声音不高，但周围的人都感受了凛冬的寒风：“我自己来，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说完，他俯身在瑟曦的额头上深深一吻，随后满是血迹的白色披风一甩，便向门口的方向大步而去。 詹姆的眼睛血红，只有鲜血才能平息他无尽的熊熊怒火。 砰地一声，太后寝室的房门重新关闭。 格林揉揉眉心，打起精神道：“哈瑞斯首相，派席尔大学士，盖尔斯伯爵，还有马图斯伯爵。诸位御前大臣，请随我前往王座厅，立即召开御前会议。”“遵命，摄政王殿下。” 格林率先迈开了脚步，其他御前大臣紧随其后，马图斯伯爵轻瞥了眼有些走神的玛格丽，也抬脚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 首相塔附近。 “詹姆大人。” 几个兰尼斯特红袍子队长纷纷朝着詹姆爵士行礼。 走出梅葛塔前，詹姆如同一头压抑着怒火的雄狮，而此时他………异常平静，这种平静却是更让人心惊。 “君临现在有多少红袍子？” 兰尼斯特红袍卫队的副官回答了詹姆的问题：“大人，一共三百人。” 詹姆遥望了眼贝勒大圣堂的方向，沉声道：“传达我的命令，每个人都穿戴全副铠甲，现在就去。” 泰温公爵重金打造的红袍卫队训练有素，他们对泰温长子下达的任何命令都不会有丝毫的异议，目标是七层地狱也是如此。 “遵命，詹姆大人。” ………… 王座厅。 御前会议长桌，等格林坐在雕刻着宝冠雄鹿的国王椅，众御前大臣这才纷纷落座。 环抱着头盔，全副武装的几个金袍子卫队长伫立在一旁，金袍子总司令亨佛里·维水则被他们挤到了后面。 几个御前侍者和侍女为格林和众御前大臣端来斟满美酒的金色杯子便退了下去。 浅尝一口夏日红，格林缓缓开口：“诸位。” 他扫了眼在座之人，继续道：“君临必须稳定，我们要防范有心之人趁着紧张的局势，引起骚乱或引导暴动。” 派席尔大学士在其他人有所回应前，连忙附和：“摄政王殿下，这是睿智的判断，七国的中心不能变为暗藏祸心之人的乐园。” 哈瑞斯首相（凯冯的岳父）立刻接口：“我们听候您的差遣，请您吩咐。” 财政大臣、盖尔斯伯爵掩嘴低咳了几下，点点头，道：“君临人心惶惶，我们或许立即向民众宣告您担任摄政王的消息，咳咳咳，以安抚人心。” 派席尔和哈瑞斯同时瞥了眼这个低调的咳嗽伯爵，然后两人的视线触碰了下，又迅速分开。 “很好。” 格林的视线移向左边：“派席尔大学士，这件事交给你负责，把我被任命为七国摄政王的消息尽快告知七国领主们。” 派席尔颔首领命后，他的目光再度扫了眼众人，唤道：“达米恩·戈特爵士（第307章）。” 达米恩爵士走出一大步，朝着御前会议主位的方向挺胸胸膛，扬声道：“摄政王殿下，我任您差遣。” 格林点点头：“从此刻开始，君临守备全城戒严，夜晚所有人禁止出门走动，也包括贵族。反抗者可以就地格杀。” 他的手指敲了敲国王椅的扶手：“日落之前，我会从城外调来克莱勃的三千骑兵（大多数为骑马的步兵）、两千重甲步兵和两百名骑士，协助你维护君临的秩序，爵士。” (本章完) 第478章 血脉2 停顿了下，格林继续道：“七天之内，克莱勃的两万兵士会陆续进入君临，我希望你能守护好这座国王之城。” 达米恩爵士颔首领命，金色的披风一甩，转身与其他金袍子队长们大步离去，独留下了尴尬的金袍子总司令———亨佛里·维水。 格林的目光掠过在座众人，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诸位，除了调入城内的两万兵士，我还会在君临城外驻扎八万军队。倘若城内发生叛乱，我的军队将以雷霆之势粉碎所有叛徒。” 这次，哈瑞斯首相第一个站起来回应：“您不愧是王国的柱石，摄政王殿下，请接受我的敬意。” 首相在郑重行礼的时候，派席尔颤颤巍巍地也起了身，恭声道：“君临阴沟里的老鼠将惶恐不安，绝不敢触犯您的威严。” 他忽然提高了声音：“格林摄政王万岁！” 哈瑞斯首相恨恨地瞥了眼老学士，也大声道：“格林摄政王万岁！” 盖尔斯财政大臣则是：“咳咳咳，万岁，摄政王。” 马图斯伯爵：“………” 格林浅浅地笑了笑，抬手压了压，示意他们落座。 就在这个时候，慢了好几拍的亨佛里·维水高喊：“摄政王万岁！” 众人：“………” 格林目光温和地看向伫立在不远处的金袍子总司令，道：“亨佛里·维水爵士。” 听到格林的唤声，脸色通红的亨佛里立即走上前行礼。 打量了下他，格林缓缓开口：“在人心惶惶的时候，派席尔大学士将你提拔为君临守备队总司令，我想你肯定非常出色。” 亨佛里爵士无视了派席尔暗暗打过来的眼色，眼巴巴地看着格林，道：“殿下，我任您差遣！” 格林微笑着点点头，道：“很好。你有无比的勇气，然而………身为忠诚于王国的好骑士，必须肩负起整个七国的安危。” 在亨佛里疑惑的神情中，格林接着道：“我给你一个任务。绝境长城的守夜人军团不断向七国的领主们告警，说是发现了异鬼的行踪………不管是确有此事，还是危言耸听，我们身为守护王国的骑士，有必要前往长城调查真相。爵士，你可愿意接受这份重任？” 让他去绝境长城？ 亨佛里爵士还在不安和纠结的时候，马图斯伯爵第一次开了口：“格林………摄者王，据我所知，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本人及他的军队驻扎在绝境长城，亨佛里·维水爵士的此行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盖尔斯欠了欠身，道：“咳咳咳………史坦尼斯自称为七国的合法国王，他会把其他人………咳咳………都当成叛徒。” 哈瑞斯首相的眼珠微转，道：“倘若自己宣称为合法国王的家伙伤害无辜之人，那将是七国最大的笑话。” 派席尔的学士项链轻声作响：“史坦尼斯是个无情之人，但他的品格倒是带着一点点公正。” 格林示意众人止声，随后看向亨佛里：“请告诉我，你的决定是什么，爵士？” 亨佛里顿了顿，咬咬牙，道：“殿下，我愿意前往绝境长城调查异鬼的真相。” “很好。” 格林满意地略微点头：“别担心史坦尼斯，你是我的使者，若是有人威胁到你，我便会视为向克莱勃家族宣战。” 他笑了笑：“把事情做的漂亮一些，土地，城堡，荣誉………我的奖赏会足够丰厚，在座的御前大臣们都是见证者。” “遵命！” 亨佛里爵士离开后，御前会议很快就进入了下一个议题。 “海政大臣，我听闻王室舰队………不是很好，我需要了解到具体的状况。” 王室舰队早已成了君临最大的笑话之一，马图斯伯爵动动嘴唇，选择了实话实说：“经历了王室舰队前总司令、奥雷恩·维水的叛逃后，如今………剩下的都是只能用于黑水河码头警戒的五十二艘小船，以及没有船的两千多水手。” 想了想，他没有提及被戴佛斯·席渥斯“扣押”在美人鱼港的那些王室舰队巨型海船。 “我知道了。” 格林拿起酒杯抿口酒，稍稍考虑了下，道：“我会从克莱勃的美人鱼港舰队和龙石岛舰队中调来舰船，协助王室舰队拱卫君临的黑水湾。” 又是协助？ 想到瑟曦的那个遗嘱，马图斯伯爵顿了顿，右手抚胸，道：“摄政王殿下，虚弱的王室舰队急需一位出色的新总司令，我是否可以邀请戴佛斯·席渥斯伯爵出任王室舰队总司令，还请您宽恕我的冒昧。” 两人的视线触碰了会儿，格林缓缓点头：“我会安排的，我代他感谢你的邀请，马图斯伯爵。” ………… 红堡大门外。 格林的小管家来到了正准备上马的众金袍子队长跟前，唤道：“达米恩爵士。” “莱顿大人？” 见到莱顿的身影，达米恩爵士放下了缰绳，抬脚走了过来。 已相熟的两人很默契地走到无人的地方后，达米恩爵士先出声道：“可是格林大人有吩咐？” 莱顿点点头，道：“詹姆爵士正在召集兰尼斯特家的红袍卫队，他们的目标是贝勒大圣堂。” 达米恩爵士的眼中闪过震惊：“他们这是要为兰尼斯特太后复仇吗？” 莱顿再度点头：“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今晚会听到狮子的怒吼。” 达米恩爵士脸色凝重地道：“意外？” 莱顿稍稍靠近，他不由地压低了声音：“当然不能发生意外，红袍子要顺利地进入贝勒大圣堂。” 达米恩爵士喉结一滚，顿了顿，他也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莱顿大人，这很可能会引起一场规模不小的暴动，大麻雀有上万的麻雀。”莱顿的神情从容：“你只需保证没有人妨碍詹姆爵士的行动，剩下的交给克莱勃。别忘了，格林大人的十万大军正在赶来君临，叛乱者最终成就的是我们的荣誉。” 达米恩爵士舔舔嘴唇，道：“请转告格林大人，戈特家族永远忠诚于克莱勃，至死不渝！” ………… 王座厅，御前会议。 侍者端来了第二杯酒后，格林的声音响起：“派席尔大学士。” 他的唇角微弯：“鉴于你在瑟曦太后困于贝勒大圣堂时，及时稳定局势的贡献，我希望你兼任摄政王顾问，协助我治理七国。” 老迈的派席尔忽然挺起了腰，苍老的声音略显激动：“感谢摄政王的信重，这是我莫大的荣幸。” “我很期待你的表现，请坐。” 顿了顿，格林的视线转向了财政大臣：“盖尔斯伯爵，我需要了解下王室金库的状况。” 咳………咳………咳……… 格林说完，盖尔斯伯爵的咳嗽开始接连不断。 靠在椅背，格林很有耐心等着盖尔斯的咳嗽结束，其他人也跟着一起“观赏”。 咳咳咳，盖尔斯的咳嗽愈发严重，很让人担心他会在下一刻吐出一口血，但是………瞧见摄政王兴致勃勃，所以也没人出言表示关心。 当侍者为格林端来第三杯酒的时候，盖尔斯的咳嗽才开始逐渐好转。 又等了一会儿，见盖尔斯伯爵快要恢复正常，格林的声音传了过来：“王室金库还有多少钱？你可以慢慢回答，罗斯比伯爵。” 低咳了几声，脸色潮红的盖尔斯伯爵颤颤起身，挤出了沙哑的声音：“殿下，我不敢隐瞒，王室金库只剩下了数百万金龙的债务。” 哈瑞斯首相瞅了眼端坐在主位的格林，开口道：“据我了解，前财政大臣（提利昂）制定的‘娼女支行会税’和‘城门税’可是为王室金库增加了巨大的收入！罗斯比伯爵，你现在却告诉摄政王殿下，王室金库里连个铜板都没有？！” 派席尔顾问皱着眉头，道：“瑟曦太后对你足够仁慈，但这不能成为你冒犯摄政王威严的理由，王国的统治离不开财政，而财政大臣最重要的品格是诚实。” 哈瑞斯首相附和道：“是的，你的回答不得不令我怀疑你是否能为摄政王服务。” 马图斯伯爵看着快要急得吐血的财政大臣，出声道：“摄政王殿下，首相大人，大学士，据我所知………王室金库为托曼陛下和玛格丽小姐的订婚礼，以及王室舰队建造新船，至少支出了一百万金龙。” 派席尔大学士暗暗瞥了眼默不作声的摄政王，看向了身旁的马图斯伯爵：“你指的那些是两个月前的事情，我们讨论的并不是过去，倘若王室金库是空的，那兰尼斯特太后的葬………” 咳咳咳，这次是派席尔的咳嗽声，他差点忘了………瑟曦太后还没有真正离世。 寂静中，格林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盖尔斯伯爵，请你具体说说。” 盖尔斯伯爵浑浊的眼睛含着热泪，他缓了缓，道：“订婚礼的总费是七十七万金龙，王室舰队的投入是四十二万金龙，这些支出几乎抽走了王室金库新增的收入。国王门与烂泥门的重建和修缮，宫廷的日常所需，君临守备队的军饷，还有………王室金库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六百多万金龙（总共是七百多万，其中瑟曦以允许教会武装为条件免除了一百多万教会欠款）的外债。”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具体是：兰尼斯特的三百万欠款（第128、135章），铁金库的两百万欠款，提利尔的六十万欠款，泰洛西商行的五十万欠款。其中，铁金库对王室金库充满了不信任，铁金库代表几乎每天都会造访我。” “我大概了解了。” 格林一边用手指敲击着扶手，一边思索，随后开口道：“盖尔斯伯爵，诸位，王室金库的收支直接关系到王国的安定，而且王室的信用不可崩塌。” 又敲了敲扶手再停下，他似乎是做出了艰难的决定：“我会安排克莱勃商行的罗赛尔管事协助财政大臣打理王室金库，以尽快减轻王国财政的压力。” 又是协助？先是城防，接着是财政………马图斯伯爵的眉头拧得更紧。 盖尔斯伯爵扫了眼沉默的众御前大臣，微微欠身，道：“遵命，感谢您的支持，殿下。” 格林抿了口夏日红，道：“下一个议题。御前会议的七个席位有两个空缺，分别是法务大臣和情报总管。” 他的视线分别掠过在场的每一人，弯了弯唇角：“诸位，你们可以向我推荐合适的人选，供我参考，我相信你们的公正之心。” 很显然，这是摄政王向“乖巧”的御前大臣们抛出的蛋糕。 能够信任的人地位不够，地位足够的却无法信任，派席尔大学士是因为焦急而差点失禁。 哈瑞斯首相是红堡牌桌的新玩家，还未找到可靠的盟友，或培养出可靠的自己人………但他不想错过难得的好机会，他正考虑要不要推荐自己的长子。 盖尔斯伯爵张了张口，随即抿紧嘴唇，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假寐。 马图斯伯爵桌下的拳头握紧，按照格林公爵的“安排”，他预感到为王国做了众多贡献的提利尔家族………或者说是整个河湾地最后只会剩下御前会议的一个席位而已。 他的视线移向主位，作为代表了河湾地的御前大臣，他不能再继续“容忍”。 而且………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摄政王殿下。” 听到马图斯的声音，格林看了过来，他轻点下颌，语气很友善：“请说话。” 顿了顿，马图斯伯爵绷着面容。道：“兰尼斯特太后最后加上的遗嘱违背了提利尔-兰尼斯特的盟约，我代表提利尔家族以及河湾地众领主，向您提出正式的抗议。” 格林揉了揉头太阳穴，道：“马图斯伯爵，红堡是没有秘密的，明天………或许今天夜晚，这个消息便会传遍整个君临。” 他微微叹气：“我身为摄政王，你们身为御前会议的大臣，我们都是瑟曦遗嘱的见证者。” 他直视马图斯：“还请告诉我，在不违背荣誉的前提下，我们该如何处置？很显然，无视并不是好法子。” 马图斯伯爵迎着格林的目光，回应：“是的，我们无法忽视摄政太后的临终之言，但是也无法忽视提利尔与兰尼斯特同盟约定。” (本章完) 第479章 血脉3 “马图斯·罗宛。” 格林再度叹气：“我很为难，重伤的瑟曦太后把王国交托于我，此时你却要求我违背她的遗嘱。 如你所说，这的确关系到兰尼斯特-提利尔的盟约，但我得提醒你，倘若我无视了遗嘱………” 他的视线扫过众人：“………这将会玷污克莱勃家族的荣誉。” 顿了顿，格林的视线定在了马图斯那里：“十六年前的那场战争，就算是雷加王子已战死，克莱勃家的所有男人仍是战至全部身亡，独留下了我怀孕的母亲。” 他的视线再次掠过众人：“诸位，这就是誓死守护的荣誉。” 听到“篡夺者战争”，当年………说服了伊里斯二世向泰温公爵打开君临城门的派席尔不由地身体一颤。 虽然还没有弄懂对自己颇为信重的摄政王为什么突然提及那场大战，但他服侍过数位国王的经验在告诉他………此时的默不作声，等于是坐着等死。 红堡是没有秘密的，派席尔甚至想象到“旧王党”会如何狂喜，“新王党”又会如何不安。 因为………常年的战乱令七国的领主实力衰弱，而这位摄政王是手握重兵的七国名将。 还有………这位摄政王可是直接埋藏了旧谷地骑士的血腥伯爵。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为了活命………他必须坚定地站在摄政王的这一边。 至于生生不息的金玫瑰，等梅斯公爵进入了红堡再说吧！ 想到这里，派席尔朝旁边看了过去：“我们不否认提利尔对国王和王国的众多贡献，但是摄政王的荣誉受损会为王国带来众多的动荡。罗宛伯爵，或许这会成为君临的暴动最好借口。” 哈瑞斯首相左看看右看看，很显然………现在是提利尔与克莱勃的权力之争。 摄政王足够强势，而河湾地的实力足够强盛。若是要坐稳首相之位，他必须要站在最终胜利者的那一边。 最终，哈瑞斯首相选择了闭嘴，他的打算是等到局势更明显的时候再表明自己的立场。 派席尔的发言结束后，御前会议桌忽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咳……咳……咳…… 没过多久，财政大臣的咳嗽声打破了凝重气氛，他缓了缓，道：“摄政王殿下，关于太后遗嘱的一分部问题，我们或许可以等一段时间再商议，至少等到………” “罗斯比伯爵。”格林冷冷地打断了财政大臣的发言。 格林盯着他：“自瑟曦太后遭受意外起，所有人都在盯着红堡和御前会议，这里包括我们的敌人，这些人正等着找个好借口引发七国的动乱。” 他的手抓紧了国王椅的扶手：“倘若我们连国王的母亲、摄政太后的遗嘱都处置不好，还有谁会信任代表着七国统治权的御前会议？事实上，我在河间地得知瑟曦太后竟被教会囚禁的时候，我已对御前会议充满了失望。” 他分别看了眼众御前大臣：“倘若王室失去了威严，你们觉得谁还会敬畏御前会议和御前会议大臣？” 格林看向了绷着面容的马图斯：“瑟曦是摄政太后，在托曼成年前，她代表的是王室的最高威严。若是连我们都继续践踏她的荣誉，这将对王室的荣誉将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 他的视线扫过在场之人：“眼睁睁地看着太后被教会囚禁和游行，眼睁睁地等着国王的未婚妻被教会审判，甚至王室的遗嘱都无法守护………倘若我们在这个时候毫无作为，我保证，未来的王室成员，他们肯定会一代一代地咒骂我们这一代的御前会议。而且，将会成为王国永远的耻辱。” 格林的舌头如同一把锋利的剑刃，一次又一次地戳着他们。 王室的荣誉重要吗？当然重要！但是自乔佛里国王继承铁王座起，加上后面的种种变故………他们已开始不自觉地忽视。然而，比起所谓王室的荣誉，他们更注重自己家族的荣誉，没有人想成为家族永远的罪人，更无法承担这个后果。 派席尔的身后没有家族，但他是大学士，能在活命的前提下………他其实也很在乎《真史》的记录。 马图斯伯爵算是第一次直面格林的舌头，他突然想起………几次御前会议上，格林听起来正常的发言却让泰温公爵鼓起头顶青筋的那个场面。 他能感觉得到摄政王的言语有着危言耸听的嫌疑，但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思索片刻，马图斯伯爵顿了顿，声音尽力平静地道：“摄政王殿下，提利尔-兰尼斯特的同盟约定对王室的荣誉同样重要，若是托曼陛下与玛格丽小姐的婚约被取消，整个河湾地也会成为七国的笑话。” 停顿了下，他看向众人：“到时候，河湾地损失的荣誉又该如何弥补？” 格林反应让人稍显意外，他赞同地点点头：“是的，我们不能忽视梅斯公爵对王国和平做出的贡献。” “………”派席尔刚准备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来强调王室荣誉更为重要。 哈瑞斯首相先是看看主位的格林，再看看斜对面的马图斯伯爵，随后挠了挠他下巴上的一小撮白胡。 马图斯伯爵则怔了一瞬，来自格林的“折磨”令他无所适从。摄政王真正的目的会是什么？他忽然有了让其他河湾地人代他担任御前大臣的念头。 此刻，马图斯无比怀念军营。 格林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依照瑟曦的遗嘱，托曼·拜拉席恩和玛格丽·提利尔的婚约必须取消。” 格林鲜明的态度，让周周的空气顿时凝固。 马图斯伯爵欲要起身，格林却是抬手压了压：“请等我说完。” 沉默片刻，他接着道：“出于对梅斯公爵的尊敬，诸位，我提议………等托曼陛下成年，由他自己选择自己的王后，所有人不得不得干涉。” 寂静了一瞬后，派席尔与哈瑞斯几乎同时出声道：“摄政王英明！” 叩叩叩。 格林敲了敲桌面，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但是有前提。” 他继续道：“史坦尼斯的叛乱必须平息，为了尽快终结七国的战乱，而他的祸乱之源是他在拜拉席恩家族的继承法理，以及这个姓氏对风暴地的统治权。” 在众人的疑惑中，他的话语回到了主题：“为了王国的和平，也为了托曼在成年后成为更好的国王，也为了他能娶到自己所爱的女人。” 他缓缓起身：“我提议把拜拉席恩家族的风暴地，并入托曼·拜拉席恩陛下的王领。” “诸位御前大臣。” 双手撑在桌沿，格林俯视着他们：“现在，请对风暴地并入王领的提案，进行表决。” (本章完) 第480章 血脉4 众人还在震惊的时候，盖尔斯伯爵却是第一个回应了摄政王的提案：“我同意，咳咳咳，诸神保佑国王！” 哈瑞斯首相看了过去，他的眼中财政大臣仿佛是个叛徒，随即开口道：“史坦尼斯是七国皆知的反叛者，他的罪行不可宽恕，收回风暴地是托曼陛下的合法权力。” 他右手抚胸：“尊敬的摄政王殿下，我赞同您的提案。” “我也赞同。” 派席尔捋捋垂在胸前的白胡子，随后轻瞥了眼身旁的马图斯伯爵，缓缓地道：“只要一些有心之人不再暗中阻挠，迷茫而不安的风暴地领主们………我想他们非常愿意让自己的领地归属王领。” 十六年前的那场大战之后，劳勃·拜拉席恩坐上铁王座的继承法理始自他祖母的坦格利安血脉。 因此，劳勃一世把风息堡公爵的头衔赐予了他的弟弟———蓝礼·拜拉席恩。 蓝礼公爵是没有子女的，所以他离世后，按照七国的继承律法，史坦尼斯便是风暴地的继承人。 史坦尼斯的合法继承人则是他唯一的女儿———希琳·拜拉席恩。 然而，史坦尼斯的拜拉席恩家族已是王国的叛徒。 托曼陛下的确有权力把风暴地并入王领……… 马图斯伯爵不由地望向了主位，他不得不承认………若是摄政王顺利地让风暴地并入王领，未来………托曼国王的统治力将大大提升。 那么，格林·克莱勃的私心………会是什么？ 马图斯伯爵微微颔首：“尊敬的殿下，关于风暴地并入王领的提案，可否过几天再商议，我需要向高庭公爵和玛格丽小姐禀报………” “马图斯·罗宛。” 格林打断了马图斯的话语，他微眯了下眼睛：“我是摄政王。” 他抬起右手，食指指向了马图斯，继续道：“而你，是御前会议的大臣。我的权力是在御前会议提案，你的权力则是在提案表决时，表示支持或反对，又或是保留自己的意见。” 格林的上身微微前倾，一字一顿地道：“了解了吗？” 马图斯伯爵的胸膛缓缓起伏了下，闭上眼睛，道“………我保留意见。” “很好。” 格林坐回了国王椅，随后道：“派席尔大学士，请你宣布表决的结果。” 闻言，派席尔颤颤地起身，他的浑浊的眼睛扫过众人，道：“风暴地并入王领的提案，御前会议的四位御前大臣，表决结果是：三人赞同，一人弃权，无人反对。依照御前会议律法，我宣布，摄政王的提案………通过。” 啪啪。 说完，派席尔拿起小木锤敲了两下桌上的木板，表示合并提案的合法权利。 “有劳了，请坐。” 派席尔落座后，格林接着道：“关于后续的安排………第一件事，我的东境守护头衔，我将以摄政王之名，赐予风暴地的暮临厅及塔斯岛伯爵———塞尔温·塔斯，以示王国对风暴地领主们的信重。” 停顿了下，他又道：“第二件事。连夜安排人书写，向七国宣告这个消息。尤其是风暴地，那里的每一位领主和骑士都要收到信件，并通知他们，在一个月内抵达君临，庆祝风暴地并入王领。若是有人没在限期内进入君临………” 他的声音仿佛散发着血腥味：“………我，格林·克莱勃，将亲自率领大军，彻底铲除那些史坦尼斯的追随者，暨罪无可赦的王国叛徒。” “摄政王英明！” 格林靠在椅背，闭了会儿眼睛再睁开：“诸位，御前会议结束后，我们首先向君临宣告这个好消息，让阴沟里的所有老鼠瑟瑟发抖，让所有良善之人重拾对王室的信任。” “遵命！” 哈瑞斯首相连忙补充道：“摄政王殿下，我会派出首相塔和政务厅的所有政务官和事务官，以尽快安抚君临人的不安。” 格林温和地笑了笑：“很好，哈瑞斯首相，那就有劳你了。还有，请你嘱咐他们，让给他们在天黑之前返回红堡。” 今夜，注定不会宁静……… 哈瑞斯、派席尔、盖尔斯三人暗暗相视一眼，他们默契地没有开口询问原因。 “诸位，今天的御前会议就到此为止。” 格林的话音落下，御前大臣们从椅子上起身，恭敬地朝主位微微欠身。 众人准备离开时，格林忽然叫住了海政大臣：“随我一起去见见玛格丽小姐，马图斯伯爵。” ………… 数百面沼泽金盏旗帜在风中肆意飘扬，如同一簇簇燃烧的金色火焰。 蒙顿爵士和桑铎·克里冈率领着两千克莱勃蓝袍子，浩浩荡荡地进入了君临的钢铁门。 沉重而整齐的步伐踏在古老的鹅卵石路上，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大地都在为之震颤。 两千战士皆身着厚重的锃亮凯甲，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着冷峻的光芒，剑刃的寒光和枪尖的锋芒则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随着他们缓缓穿过城区，不安的民众们躲在门窗后，战战兢兢地偷偷张望着。街道上弥漫着紧张得让人窒息的气氛，一些偷溜出屋子的调皮孩子们，瞪大了眼睛，既害怕又好奇地望着这些陌生的蓝袍战士，但很快被大人抱走。 差不多的时间，来自诸神门外克莱勃临时营地的三千克莱勃骑兵如钢铁洪流般涌入君临城。 马蹄声阵阵，如同战争的乐章在空气中奏响。 很快，十万克莱勃大军开始进入国王之城的消息如同狂风一般传遍了全城。 街上空空荡荡，此时的君临仿佛一座无人的空城。 ………… 梅葛塔小厅。 格林背着手站在窗前，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了柔和的金边。 他目光略微空洞地望着窗外的景色，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又似乎是走神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玛格丽·提利尔和马图斯伯爵走了过来。 察觉到动静，格林回了神，侧头望去，有些勉强地扯起了嘴角。 “摄政王殿下。”玛格丽提着裙子，动作优雅地朝格林轻轻一礼。 稍稍打量了下玛格丽明显红肿的眼睛，他回礼道：“玛格丽小姐。” 他瞥了眼伫立在面容严肃地伫立在她身旁的马图斯，又道：“弥赛菈和托曼………有劳你的照料了。” 玛格丽摇了摇头，道：“这是我的荣幸，也是………” 她用那双蒙上一层水雾的美目看着他：“我的责任和义务。” 格林喃喃：“责任和义务………” 他看向她：“我和你，都在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玛格丽小姐，我们或许可以商议一下………关于后面的事宜。” 沉默片刻，玛格丽轻点下颌：“马图斯大人，请让我和摄政王单独谈谈。” “遵命。” 马图斯转身大步离开，玛格丽则靠近了一步，她仰头看着他，轻声道：“亲爱的，倘若允许的话………我不想看到你感到为难，我的骑士。” 格林默念：但是。 玛格丽伸出一只手，手掌轻轻贴在格林的胸膛：“我和你一样，尊重瑟曦的遗嘱，但是我担心这会引发河湾地人的怒火，最终爆发一场身不由己的战争。” 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我不想隐瞒你，我父亲的威望不足以压下河湾地领主们的怒火。我很清楚，我父亲爱你，你们亲密的如同父子，我………有时候甚至忍不住悄悄嫉妒你。” 她轻声道：“亲爱的，其实很多人都知晓维系王国和平的并不是提利尔-兰尼斯特同盟，而是提利尔与克莱勃的友谊………” 说着，她掂起脚尖，搂住格林的脖子，送上了无比热情的吻。 ………唇分，呼吸稍显粗重的玛格丽抚摸着格林的脸颊，柔柔地道：“告诉我，亲爱的，我怎么样才能帮到你？” 她的一只手缓缓爬了下去，动作有些生疏。 玛格丽的一双麋鹿眼饱含泪水：“告诉我，我该如何保护我和你的‘友谊’，我真正爱的骑士？” 轻叹口气，格林的手抓住小玫瑰那只不安分的手，顿了顿，道：“我可以为提利尔家族送去一顶王后头冠，但是………” 踏踏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传来，马图斯伯爵有些急匆匆地重新来到了小厅。 瞧见相拥在一起的玛格丽和格林，马图斯微怔了下，随即转身而立：“抱歉………” 玛格丽动作自然地松开格林，稍微整理了下，双手轻轻地置于小腹前，道：“马图斯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马图斯伯爵这才转过身，目光掠过玛格丽身旁的格林，道：“科本医师派人禀报………兰尼斯特太后………刚刚投入了天上诸神的怀抱。” “噢，诸神哪………呜………唔………” 一阵沉默后，格林轻拍了拍无比哀伤的玛格丽，深吸口气，道：“玛格丽小姐，马图斯伯爵，我们一起过去吧。” 回到太后寝室的门前，他们瞧见了一脸悲伤地等候着的御前总管。 “摄政王殿下，瑟曦太后的葬礼安排，还请您示下。” 【完本后，会有番外———瑟曦重生。上一世母狮在愤恨中不甘逝去，这一世她要用手中‘利剑’，杀杀杀………】 (本章完) 第481章 血脉5 “传达我的命令，让全城的钟响起来，哀悼瑟曦太后的离世。” 格林揉了揉眉心：“她的遗体………等陌客姐妹准备好，先让她‘睡’在红堡的小圣堂。至于她的葬礼………” 他看向御前总管：“………就劳烦你了，按照国王的礼仪进行，我会让盖尔斯伯爵协助你。” 御前总管微微欠身，沉痛地道：“遵命，殿下，这是我莫大的荣幸。” 格林拍拍御前总管的肩膀，声音略微沙哑地道：“去安排吧。” 随后，他面向了小玫瑰。 “玛格丽·提利尔小姐，我能感受得到你此刻无比的哀伤，但是我希望你暂时放下心中的悲痛，承担照料托曼国王的责任。接下来御前总管会很繁忙，还有………詹姆爵士也是。” 格林抬手，搭在了小玫瑰的小臂上，语气郑重地道：“为了国王，我想邀请你担任宫廷女总管，托曼的侍者、侍女和仆人，以及御林铁卫，都会听你差遣。” 玛格丽的真爱再次得到了回应，她确切地感受到了格林向提利尔释放的善意。 因为，格林算是把小国王直接交托给了她。 格林和托曼哪个更重要？玛格丽当然很清楚，他们一个是强势一时的摄政王，另一个则是过几年就能亲政的国王。 按照七国的律法，格林的摄政权力，随着托曼成年便会消失。 虽然周围有众多的眼睛，但是玛格丽像妻子般在格林的脸上轻轻一吻，温柔地道：“我会照料好这边，请你安心地照料王国，王国需要你。” 玛格丽是有意向外展示………或者说是暗示她与摄政王有着某种特殊关系，这会无形中增加她在宫廷中的份量。 这种借力手段，不过是奥莲娜夫人教导小玫瑰的宫廷游戏………基础课而已。 此时的红堡，没有人有资格跟格林进行平等的谈判，她自己也不行，只有她父亲才可以。 在高庭公爵抵达君临前………格林既然已表示了善意，她的主要任务便是继续稳住这位七国皆知的名将。 稍浅的棕眼与稍深的棕眼触碰，脸色憔悴的小玫瑰满心满眼地盯着格林看。 格林回以微笑，他的反应没有让小玫瑰失望，他想要她。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可以爬上格林的床榻，因为这会为她跟托曼之间埋下隐患。 彻底爱上自己的托曼会亲手把王后头冠戴在她的头上，而她的回报是让自己成为托曼这一生最美好的王后。 同时……… ………… 太后寝室内，充斥着令人心碎的哭泣声音，悲伤的氛围笼罩着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当格林和玛格丽的身影出现，两个小泪人之一的———托曼很快就察觉到了动静，朝他们的方向小跑而来。 虽然加起来的时间甚至不到两个月，格林却是尽心尽力地教导过托曼的剑技（第123章）。那个时候，托曼善良又努力，像一个渴望成长的小战士，让格林也不由地心生喜爱。 后来，格林每天都在为王国奔波忙碌，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关注……… 看着因母亲的离世而伤心不已的托曼，格林的心中涌起一股怜悯，他已开始考虑该如何尽可能地……… 然而，格林刚起了念头的时候，朝他而来的小胖子却是脚步一转………扑进了玛格丽的怀里。 准备抬起的那双手，稍微整了下衣服后，格林理解地点了点头………相比理智的安慰，小胖子或许更需要小玫瑰的温柔声音，他一点都不生气。 静默姐妹正在为瑟曦太后做着最后的事情，格林没有去打扰在床榻边无声忙碌的静默她们。 他抬脚来到了房间的另一边，坐在弥赛菈身旁的空椅上。 “公主殿下，请节哀………” 小母狮泪水不断地滑落，却仍在维持着公主的礼仪，格林简单安慰几句就没再出声。 听着隐忍的抽泣声，格林安静地陪着弥赛菈坐了一会儿，随后提醒公主的侍女好好照看她，便起身离开。 …………踏踏踏踏。 空旷而寂静的梅葛塔大厅，脚板踩在石板上的脚步声异常响亮。 踏踏，格林停下了脚步，侧头看向身旁之人，叹气道：“马图斯伯爵，我记得你并不是一位害羞的男人。” 马图斯伯爵耸了耸肩：“摄政王殿下，我在思量恰当的言辞。” 掩藏着哀伤的摄政王勉强勾了下唇角，道：“还是直接说出来吧，再美妙的言语也改变不了事实。” “感谢您，请恕我冒昧………”微顿了下，马图斯伯爵继续道：“我担心今晚会不会失控，君临有上万个手持斧头的麻雀。除了他们，大麻雀的后面还有数不清的虔诚信徒。” “是的。” 赞同地点点头，随即格林看向马图斯：“所以，我们必须更加果断。御前会议已经派人传达了解除教会武装的命令，今夜之后，若是教会继续煽动民众对抗王室和御前会议，我不介意进一步恢复梅葛一世的旧律法，比如………一张纹着七芒星的头皮，悬赏一枚银鹿或一枚金龙。” 闻言，马图斯伯爵的瞳孔不禁一缩：“若是如此，您的荣誉会遭受………” 格林再次叹气：“近两年的不断动乱，加上未成年的小国王和光着身体游行而死的太后，王国危难之际………” 他的眼中闪过锐芒：“只有利剑才能守护真正的荣耀，倘若能够短时间内平息王国的动荡，我不会介意把我的‘血腥伯爵’头衔升级为‘血腥摄政王’。” 这一刻，一向面容严肃的马图斯伯爵为格林·克莱勃的无私而不禁动容。 同时，他又暗自叹息，他的封君怎么可能是这种男人的对手………虽然他早已清楚这个事实，此时却是更加确定了。 但是………马图斯伯爵也没有丧气，倘若提利尔与克莱勃不得不走到开战的那一步，他们至少不会成为输家。 以河湾地强盛的实力，拖也能拖垮他们的敌人。 收回思绪，马图斯伯爵右手抚胸，郑重地道：“格林摄政王，请接受我的敬意，愿诸神保佑您。” 拍拍马图斯伯爵的臂膀，格林勾了勾唇：“也愿诸神保佑你，毕竟我们的清除目标是歪曲了七神教义的那批教会叛徒。” 马图斯伯爵诧异地道：“教会叛徒？” 格林迈开了脚步：“这是赫伦大圣堂的总主教告诉我的………” 回到王座厅，派席尔大学士早已在恭候着格林。 老学士略显谄媚地出声道：“格林大人，听候您的差遣。” 格林点点头，随即示意其他人都离开。 与摄政王密谈一个多小时后，脸色苍白的派席尔大学士颤颤巍巍地走出了王座厅的大门。 ………… 太阳渐渐西斜，如同一轮巨大的火球缓缓下沉，璀璨的金色余晖仿佛无数细密的金纱，轻柔地洒在了宏伟壮丽的红堡之上。 嗖。 尖锐的破空之声骤然响起，一支箭矢从红堡的城墙之上飞射而出，最后箭头狠狠地没入了地面，溅起一小片尘土。 箭羽仍在微微颤动着，它的前面是停下脚步的几个穿着破旧斗篷兜帽的身影。 “后退！” “再靠近，射杀！” “立刻离开！” 顿了顿，当中的一人，上前一步，掀开兜帽，露出了枯槁的面容。 “我是七神教会总主教的使者，蓝赛尔修士，我请求面见摄政王！” (本章完) 第482章 血脉6 王座厅。 烛台上的烛光摇曳，餐桌上摆放着素菜沙拉、蜂蜜面包、奶油蘑菇汤和烤野猪肋排，以及各种新鲜的水果。 莱顿正细致地禀报着君临城内的情报，终于了抽出了点空闲的格林则边听边用餐。 “…………达米恩爵士亲手处决十几个人，据说其中一人来自君临的老贵族。” “…………封锁街道的金袍子们抓捕了三百多个不安分的人。” “…………我们的骑兵正在金袍子西军营（位于鞋匠广场附近）休整。” “…………蒙顿爵士的军队正在国王广场（位于君临的城中心）休整。” “…………金袍子封锁贝勒大圣堂附近的所有道路前，已有数千武装的麻雀聚集在了大圣堂的大理石广场。” 格林放下金色的汤勺，拿起酒杯抿了口酒，道：“梅斯公爵到哪里了？” “他们还在御林中行军。”停顿片刻，莱顿又道：“根据我得到的情报，提利尔军队加快了行军速度后，中途………突然慢了下来，我猜测有些河湾地领主对君临的局势有不同的看法。” “继续查探。” 格林沉默着轻晃了会儿手中的酒杯，出声道：“马森到哪里了？” “他和他的军队预计抵达了赫伦堡附近的国王大道。” “你继续。” “是，殿下。” 侍女们端走餐盘时，刚巡视完红堡的安盖爵士走了过来。 “格林殿下，克莱勃族兵已完成了红堡守备的接管。” 安盖爵士摊了下双手：“我几乎翻遍了整个红堡，也没瞧见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的影子。” 莱顿接口道：“派席尔大学士解除了他的职务后（第451章），他就忽然消失了。” 格林思索了下，道：“发出高额悬赏吧。” “遵命。” 就在这时，守在王座厅大门的族兵队长大步走了过来。 “殿下，蓝赛尔·兰尼斯特求见，他宣称为总主教的使者。” ………… 踏踏踏踏。 沉重的脚步声在王座厅的走廊内回响着，蓝赛尔走在最前头，他的身后是四个额上纹着七芒星的高大麻雀。 穿过走廊，蓝赛尔便瞧见了背手站在铁王座下台阶的格林，以全身披甲的数十个蓝袍护卫如同钢铁城墙般伫立在两旁。 “见过摄政王殿下，愿诸神保佑您。” 按照七国的贵族礼仪，蓝赛尔在相距格林大约十几步远停下脚步，行了抚胸礼。 转过身，格林稍稍打量了下，道：“好久不见了，蓝赛尔·兰尼斯特。” 蓝赛尔看着神情温和的格林，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忆起了他们曾经的友谊，但已变得非常模糊，仿佛被尘埃所掩盖。 动动嘴唇，他刚要开口的时候，他身后的一个麻雀却是先一步出声：“他是七神的修士，蓝赛尔大主教！” “………” 格林打了个手势，随即十几个蓝袍子一拥而上，粗暴地架住了这几个修士，包括蓝赛尔大主教。 蓝赛尔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 有个蓝袍子抽出了闪烁着寒光的长剑，然后直接戳进了刚刚说话的麻雀嘴巴里，剑尖带着粘稠的鲜红从他的后脑透出。 鲜血如喷泉般喷洒而出，血腥的场面让人触目惊心。 “亵渎！亵渎！” “我们是七神的凡间使者！” “七神不会饶恕你！恶魔！” “呃………” 扑哧！扑哧！扑哧！ 又是几声利刃入肉的声音，几股鲜血喷涌而出，将周围的地面染成了一片鲜红。 唯一活着的蓝赛尔几乎被染成了血人，他的身上沾满了同伴的鲜血，虔诚修士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打颤。 等卫兵抬走了几个麻雀的尸体，格林的声音传了过来：“蓝赛尔，我的朋友，需要来一杯酒吗？” 踉跄了几步，蓝赛尔突然尖叫：“你！你！你！你杀了他们！他们可是我的手足兄弟！他们都是总主教的使者，是七神的………” 啪！ 吃了蓝袍子的一记巴掌，蓝赛尔的身子一歪，便重重地摔在了石之上。 噗，他吐出一口血，其中掺杂着两个牙齿。 格林低沉的声音在蓝赛尔的上方响起：“倘若不是因为我们曾经的友谊，我不会浪费时间来接见大麻雀使者的。” 他朝卫兵挥了挥手：“………把他带过来吧。” 御前会议长桌，等格林坐在国王椅，架来的蓝赛尔被扔在了首相椅之上。 王座厅侍女端来了酒壶和酒杯，以及一条打湿的白色毛巾。 “抱歉………谢谢………” 擦了擦脸，蓝赛尔哆嗦着拿起酒杯灌下一大口酒，紧接着连续低咳嗽了几次。 蓝赛尔顶着肿胀的半边脸，小心翼翼地瞅了眼主位的方向，抖着嘴唇，挤出了自己的声音：“格林………我………” 格林的棕眸盯了会儿他，缓缓开口道：“蓝赛尔·兰尼斯特，劳勃一世的侍从，凯冯伯爵的继承人，戴瑞城伯爵（君临之战的军功获得，第257章）。” 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金色的酒杯：“现在，蓝赛尔修士，大主教？”蓝赛尔垂着脸默不作声，格林接着道：“为了自己的信仰，抛弃了家人和荣誉，还跟大麻雀一起逼迫瑟曦游行，我是否该称赞你………非常伟大？” 蓝赛尔抬起头，触碰到格林的视线后，随即重新把头低了下去。 他张了张口，低声道：“我有罪………我必须忏悔………” 顿了顿，格林浅尝口酒，道：“是的，我并不反对你忏悔，我知晓虔诚的忏悔能减轻心灵的苦痛。但是………你的忏悔必须要扒掉你堂姐的裙子，让她在数万君临人前，遭受羞辱吗？” 他又道：“我记得她对你挺不错的，被你睡，还给予你荣誉。” 蓝赛尔猛地摇头，提高声音道：“她也有罪！她也需要忏悔！那不是羞辱，那是她的忏悔之路，她会获得新生！” 他站了起来：“七神圣经有云：民众向领主致敬，领主向国王致敬，国王必须向七面一体神………” 啪！ 在格林的示意下，伫立在蓝赛尔身后的蓝袍子上前甩出一个巴掌。 蓝赛尔差点跌下椅子，他的耳朵嗡嗡直响。 很快，侍女又为蓝赛尔端来了一条干净的白色毛巾。 蓝赛尔哆哆嗦嗦地道：“谢谢………抱歉………” 等他缓了缓，格林的声音传了过来：“所以，大麻雀是打算利用七神的教义窃取七国的最高权力，最后要成为七国不戴王冠的国王吗？” 两边脸都肿胀的蓝赛尔急着否认：“不是的，总主教大人裁决始自七神的指引，他要带领我们拯救七国，拯救受苦受难的民众，拯救腐朽的七神教会！” 格林的一只眉毛微挑，打量了下重新鼓起莫名勇气的蓝赛尔，道：“既然大麻雀那么无私，那他为什么非要羞辱瑟曦？据我所知，一些君临贵族所犯下的相似罪行，大麻雀的最大惩罚是每天一杯清水和一块黑面包的禁闭。” 蓝赛尔的嘴巴张了张，却是无法做出合理的回应。瑟曦有谋杀等严重的指控，但这个罪名需要经过审判……… 君临城游行是七国太后向凯特布莱克兄弟和他张开腿的惩罚……… 蓝赛尔痛苦地用双手紧紧揪住了自己的头发，瑟曦………瑟曦………瑟曦……… 瞧见蓝赛尔的头皮和头发都要被他扒下来，格林眼神示意………蓝袍子立刻再送了一个大巴掌。 哗啦啦——— 侍女脚步轻盈地走过来，为蓝赛尔斟满了酒。 “大麻雀让你转达什么？” 格林的声音落下后，过了好一会儿，蓝赛尔才有了回应：“总主教愿意为游行发生的意外赎罪，他明天会在君临人前自我结束生命，以免发生动乱………” 格林冷哼：“他当然乐意这么做，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已经成功地让王室的荣誉遭受了无法弥补的损失。” 他靠在了椅背：“蓝赛尔，但是大麻雀想错了一点，他自我感觉伟大的行为会为七神教会带来巨大的灾难。” 他的声音如同凛冬降临：“为了七国，我来了，大麻雀和他的所有麻雀只有一个结果，死。” 蓝赛尔的瞳孔骤然一缩，他亲眼目睹过格林的残酷（第34章），他的声音充满了惊惧和绝望：“格林，那可是上万人！他们皆是七神的虔诚信徒，他们是无辜的！” 格林摇了摇头：“不，他们是大麻雀唆使下违背了七神教义和王国律法的反叛者，按照七国律法，所有叛徒………罪不可赦。” 蓝赛尔呆呆地出声：“就是今晚，对吗？” 虽然蓝赛尔“丢弃”了家族，但是身为曾经的兰尼斯特，若是他有心关注，詹姆的行动瞒不过他的眼睛。 格林点点头：“身为詹姆的好友，我会调动一万的铁甲和链甲协助他的复仇。” 然后……… 格林突然转移了话题：“你听说过史坦尼斯的消息吗？发动叛乱前，他就已经抛弃七神，转而信仰来自峡海对面的———视七神为伪神的光之王。 他如今以守护七国之名，驻扎在绝境长城，并宣扬光之王的信仰。根据守夜人送来的情报，他们发现了异鬼的行踪。 为了守住人类的防线，第997任守夜人军团总司令、杰奥·莫尔蒙不得不接受了史坦尼斯的支援。” 蓝赛尔好一会儿才消化了格林言语里的内容：“光之王？异鬼？” 格林轻点下颌，他耐心地回答：“以杰森·莫尔蒙总司令的荣誉，虽然是不会做出欺骗的事情，但………异鬼已是数千年来的传说，加上守夜人后来的名声，如今的七国都把守夜人的情报当成可笑话。” 停顿片刻，他继续道：“除了我………和信仰光之王的史坦尼斯，没有人愿意相信守夜人。身为先民的后裔，我的信任是出于对守夜人数千年的荣誉。而另一位………” 格林看向了蓝赛尔：“我听闻史坦尼斯是在火焰中收到了光之王的指引，为了光之王的信仰，离开龙石岛，北上肩负拯救七国的重任。” 蓝赛尔喃喃出声：“光之王的信仰………异教徒………” 格林沉默了下，道：“守夜人军团急需支援，而史坦尼斯正好带来了他们急需的军队，所以………光之王的信徒成功地在七国的最北端，燃起了火焰。” 提及信仰，蓝赛尔忘记了自身的痛苦，也为他带来了无比的勇气和智慧：“摄政王，倘若守夜人军团的情报是真的，那么异教徒早晚会侵犯七神的国度，我们必须彻底消灭他们！” 格林抬手压了压，等蓝赛尔饮下夏日红，稍微恢复平静后，他才开口道：“蓝赛尔，你从小有七国最好的老师教导你知识和剑技，你不仅能读好《七星圣经》，你曾经还率领兵马在战场上冲锋。现在告诉我………” 离开椅背，他的上身朝蓝赛尔的方向前倾：“………比较北境长城的危机和君临的神权与王权之争，哪个行为才是伟大的？” 蓝赛尔怔愣了会儿，道：“摄政王，你是………希望我前往绝境长城？” 格林点点头：“身为你的好友，既然你选择了修士之路，我想支持你成就七神教会的新篇章。那边除了异鬼和光之王信徒，塞北（长城以北）还有十几万期盼着七神普照的自由民（指的是塞外野人）。” 蓝赛尔深吸口气，他的声音带着颤抖：“谢谢你，格林，我的朋友，我这就出发。” 格林轻笑：“你一个人去的话，与送死有什么区别？” 在蓝赛尔疑惑的神情中，格林起身来到近前，拍怕他瘦弱的肩膀，道：“虽然不多，但我会为你挤出一点时间，你去寻找愿意追随你远征的同伴。关于物资，克莱勃商行会协助你，我的朋友。” ………… 深夜。 维桑妮娅丘陵下，国王广场附近的住宅区。 詹姆·兰尼斯特抬头望了会儿柔和月光下的贝勒大圣堂巍峨的轮廓，戴上了金色的狮盔。 他转身面向了聚集好的兰尼斯特红袍子们，沉声道：“兰尼斯特有债必偿，出发！” (本章完) 第483章 血脉7 宏伟壮丽的贝勒大圣堂静静矗立，白色大理石广场在月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这里，此刻聚集着数千个额头纹着神秘七芒星的麻雀，他们身着褐袍，腰间别着斧头，交叉戴在胸前的铁链在行动间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有的人双手合十，默默祈祷；有的人闭着眼睛假寐；有的人则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血腥伯爵带着其爪牙进入了君临的消息传开，感受到紧张气氛的麻雀们，无需召集的命令，便自发地集合起来。 以保卫他们的精神领袖———七神在凡间的使者———七神信仰的灯塔———大麻雀。 落魄骑士出身的麻雀们为了防御可能到来的攻击，准备了一根根粗木作为防御工事。 然而，夜晚的风愈发寒冷。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粗木开始被扔进了熊熊燃烧的篝火之中。 麻雀们坚信，他们的信仰和肉体才是七神真正的盾牌。 而且，自他们拿起斧头起，无人敢于冒犯七神教会的威严，就算是七国最尊贵的女人也不能逃脱惩罚。 以七神之名，驱逐世间的所有罪恶，这是他们最神圣的责任！ 若不是大麻雀的命令，麻雀们绝不会容忍平常作恶多端的金袍子们封锁周围的街道！ 有人高呼：“国王必须向七神致敬！” “国王必须向七神致敬！”众人齐声回应。 广场的外围忽然传来了动静，由外向内逐渐扩散，围坐在篝火旁的麻雀们纷纷起身。 北面，南面，还有东面，出现了一面面无尽的长盾，最后形成了盾牌组成的墙壁，后面是一根根竖起的长矛如同夜幕中的枯树林。 散落在外围的那些麻雀们很快就认出了盾牌后面的金袍子，大声呵斥：“立刻退走，这里是七神的教会！” 见卫兵一动不动，脾气暴躁的麻雀直接拔出了腰间的斧头：“滚，你们这是亵渎七神！” 石块，火把，纷飞。 ………… 金袍子的代理总司令，达米恩·戈特爵士望着广场中密密麻麻的身影，脸上闪过了犹豫之色。 身旁响起蒙顿爵士憨憨的声音：“他们都是叛贼。” 一阵沉默后，达米恩爵士点了点头，他很明白………此时的犹疑很大可能会失去摄政王对自己的信任。 对他来说，这个后果………比起处置修士更为严重。 他的目光变得逐渐锐利：“蒙顿爵士，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动手？” 他指了指盾牌手前面的骚乱：“兵士们可忍不了太久。” “快了………” 战士屹立敌人之前———— 保卫我们南北东西———— 手执弓矛盾剑兵器———— 麻雀们昂首挺胸在大理石广场上齐声吟唱，庄严而嘹亮的歌声回荡在夜色之中，仿佛在宣告他们誓死保卫大麻雀的决心。 蒙顿爵士眨了眨眼睛，随后把头转向旁边：“他们………在唱歌？” 桑铎·克里冈刺耳而沙哑的声音响起：“在唱摇篮曲。” “嘿嘿！” ………… 夜空中的月亮被乌云遮住，行进的兰尼斯特红袍子们如同沉默的幽灵。 先是封锁街道的几个金袍子小队，靠近贝勒大圣堂广场的时候，詹姆·兰尼斯特瞧见了领取着箭袋的克莱勃蓝袍长弓手们。 停顿片刻，克莱勃家为兰尼斯特让开了道路，双方很默契。 詹姆爵士收回了目光，没有出声，继续前行。到了此时，詹姆爵士的怒火依然在汹涌，但他的理智还在，他并没有失去思考的能力。 数量众多的克莱勃家军队没有打出金盏的旗帜，此刻他很清楚………他和兰尼斯特就是格林剿灭教会武装的一块遮羞布。 狮盔内，詹姆的嘴角外扯起冷酷的弧度，很好………他要的就是为瑟曦复仇，让雄狮的怒吼响彻君临。 满身鲜血的瑟曦仇恨地盯着自己的那个场景历历在目……… 她恨他，因为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抛弃了她……… 她吐着血问他，他曾发誓永远守护她……… 无比的愧疚甚至让他无法开口致歉他。 如今，只有大麻雀的鲜血才能让瑟曦的亡魂安息。 至于以后，去他吗的！ 爬上台阶，脚板踩在大理石广场的白色石板之上，持着长矛的金袍子朝两旁退让，然后是举着长盾的蓝袍子。 月亮从乌云中露出了一角，洒下了淡淡的月光。 当詹姆爵士和众红袍子的身影清晰，广场这个角落顿时陷入了寂静。随即，兰尼斯特的掌旗官竖起了雄狮怒吼旗帜。 褐色的长袍在夜色下显得漆黑，面对全副武装的兰尼斯特卫兵，手中紧握着麻雀们正严阵以待，他们脸上只有狂热，没有一丝惧色。 没有多余的言语，詹姆爵士直接抽出了佩剑。 “听我怒吼！” 詹姆爵士双手紧握着剑把，冲了出去，红袍子们紧随其后：“凯岩城！” 麻雀们则挥舞着斧头迎接着狮子的冲击，剑与斧头相交，双方的碰撞如同雷鸣般响起。 鲜血在空中飞溅，惨叫和呼喊声此起彼伏。 詹姆的剑技凌厉而精准，仿佛像切乳酪般夺走敌人的生命。 泰温重金打造的红袍护卫们表现出了非凡的勇气和战斗力，他们组成紧密的阵型，长剑和长枪互相配合，噗嗤噗嗤噗嗤………武器刺入敌人身体的声音不断响起，收割着一波又一波冲过来的麻雀。 丢下一堆尸体后，麻雀无畏的冲锋停滞了一瞬。 詹姆爵士剑指贝勒大圣堂大门的方向，怒吼：“兰尼斯特！” “凯岩城！” 红袍子们齐声回应，跟在詹姆的身后，奋勇向前。 数百人倒在血泊后，麻雀们也终于意识到他们身上的铁链并不是兰尼斯特所穿戴的铠甲。 对面的武器能轻易地切了自己，而他们手中的武器却几乎没有伤害。 然而，狂热的信徒们并没有退缩，他们还有肉身，他们的尸体也能阻挡狮子的脚步。 有第一个人做了示范，麻雀前仆后继，有的甚至放弃了攻击，誓死守护大麻雀。 随着时间的推移……… “人墙”越来越高且越来越厚，若是要爬过去，兰尼斯特的阵型必会混乱，詹姆爵士不得不缓下前进的速度。 众人的呼唤下，广场上的麻雀们都开始朝兰尼斯特“小队”所在的方向挪动。 他们拥有着随时献身的勇气，却没有进行过军事训练，没有秩序的大范围涌动………带来的是迅速蔓延的混乱，以及踩踏。 人群中传来痛苦的呼喊声和惨叫声，但麻雀们仍然不顾一切地向前涌去，他们的疯狂让人震惊，也让这场战斗变得更加残酷。 ………… 另一边，伸长脖子观察着广场的蒙顿爵士看到时机来临，立刻让人吹响了军号。 呜———呜———呜——— 低沉而悠长的号角声遮盖了广场上的喊杀声，随后在整齐的口号中，北、南、东三面的盾墙，开始朝广场内的方向缓缓推进。 与此同时，刺耳的破空声仿佛炸裂般响彻，月色朦胧的大理石广场黑了一瞬，紧接着………密密麻麻的箭矢从天而降。 箭雨落下之处，麻雀们一片片地纷纷倒下，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惊呼，就被无情的箭矢贯穿身体。 痛苦和绝望的哀嚎此起彼伏，原本不惧牺牲的麻雀们在这突如其来的箭雨打击下，瞬间陷入了恐慌。 克莱勃的三次齐射让密集的麻雀“阵型”直接消失了一多半，红袍子们边咒骂边感谢“箭雨”的及时帮忙。 詹姆爵士的战场嗅觉灵敏，他带着红袍子们稍微绕了下，便继续朝大圣堂前进。 盾牌手加快了推进的速度，金袍子们则跟在后面，毫不留情地用长矛刺着躺在地上哀嚎或看似没有了气息的麻雀们。 鲜血染红了夜色，贝勒大圣堂的广场成为了充满了死亡和绝望的七层地狱。 ………… 红堡圣堂，弥漫着哀伤的氛围。 陌客姐妹精心打理后的瑟曦，安静地“睡”在棺内，她身着华丽的酒红色长裙，宛如白昼的烛光下，裙摆上精致的刺绣在光影中若隐若现；金色的太后头冠及各种绿宝石首饰，璀璨夺目。 七十七名修女和侍女围绕在棺木周围，她们身着素净的服饰，低声咏唱着圣歌。 玛格丽陪着弥赛菈公主跪在瑟曦的石棺旁祷告，托曼则闭着眼睛依靠在小玫瑰的怀里，仿佛睡着了。 圣堂中微微传来一丝动静，一直虔诚地默念祷告词的小玫瑰睁开眼睛，轻轻地侧过头。 小玫瑰的目光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马图斯罗宛伯爵正神色凝重地站在不远处，朝他微微颔首。 玛格丽示意身旁的侍女过来，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小玫瑰身边，小心翼翼地接手沉睡中的托曼。 玛格丽则缓缓起身，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然后与马图斯伯爵对视了一眼，便一同向着大厅旁边的小厅走去。 两人落座，等周围的侍女一离开，马图斯伯爵便开口道：“玛格丽小姐，贝勒大圣堂的屠杀开始了。” 闻言，小玫瑰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屈，道：“屠杀？” (本章完) 第484章 血脉8 马图斯·罗宛耸了下肩：“只能是这个结果了，按照摄政王的说法，敢于挑衅王室威严的教会必须遭受惩罚。” 玛格丽·提利尔轻盈地踱步，喃喃出声：“格林拔剑了吗………” 马图斯伯爵的面色略微复杂：“确切地说，向教会拔剑的人是詹姆·兰尼斯特。” 一双麋鹿眼看了过来，他接着道：“据我的人禀报，大圣堂广场上飘荡的是狮子的旗帜，摄政王的军队算是协助者。” 他再度耸耸肩：“数千人………协助了詹姆爵士和他所率领的几百个兰尼斯特红袍子。” 玛格丽抿嘴轻笑：“看来他的确很爱瑟曦·兰尼斯特。” 顿了顿，她收敛笑容：“马图斯大人，我父亲的军队最晚三天便能抵达君临。在这期间，我们不仅要稳住君临的局势，更要稳住已拔出剑的格林摄政王。” 马图斯伯爵暗暗叹气。攻打风息堡的五万兵马………其中三万已被调去支援高庭（第431章），梅斯公爵能带到君临的兵马仅剩两万。 而格林摄政王宣称他的兵马十万……… 不管克莱勃抵达君临的后续兵马有没有这么多，但目前的状况是摄政王已经掌控了六千金袍子，加上今天进入君临的数千克莱勃兵士……… 所以，梅斯公爵的军队无法威胁到已经控制了国王之城的摄政王。 除非，梅斯公爵从河湾地召集十万兵马……… 马图斯伯爵暗暗摇头。鸦眼的侵袭已让河湾地人心惶惶，这种时候………大部分领主不会积极回应出兵的命令，顶多是派出少量的兵士敷衍河湾地仁慈的封君。 收回思绪，他朝她正色道：“玛格丽小姐，请恕我直言，加上梅斯公爵的军队，提利尔和克莱勃最多是势均力敌。而且，瑟曦太后最后的那个遗言，对我们很不利。” 玛格丽轻轻点头，稍微打量了下神情严肃的马图斯伯爵，玫瑰色唇轻启：“我该怎么做？提利尔需要您的智慧，大人。” 马图斯盯着她，微微摇头，道：“这里是红堡，七国的中心，此时的提利尔更需要借助的是您的智慧。而我，身为您的保护者，我能给您建言是………” 他右手抚胸，郑重地道：“………若是谈判不‘公平’，我们不惧与克莱勃开战。” ………… 当穿过灯火之厅，抵达大圣堂主厅的时候，詹姆爵士的身边只剩下了几十个勉强站立的红袍子。 在贝勒大圣堂的大门前，麻雀们的彻底疯狂……… 推开大门，等待他们的是穿戴铠甲和披挂彩虹披风的七十七个战士之子（教团武装之一）为首的手持盾和斧的众多麻雀……… 火盆中的火焰在摇曳。 詹姆的视线内，一个瘦弱的老修士跪在祭坛之下，七神的面孔正注视着他和他们。 当啷啷。 脱掉的头盔被詹姆爵士直接扔掉，握着剑把的手紧了紧，便抬脚走了过去。 老修士缓缓起身，面向了“血人”詹姆。 “大麻雀？” 轻点下巴，大麻雀目光和蔼地道：“白骑士，今晚本来不用死这么多人，我已经派人告诉了摄政王，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会在君临人前自裁，以赎罪。” 顿住脚步，詹姆爵士俯视着身前的大麻雀，寒声道：“你不该羞辱瑟曦。” 大麻雀微微叹气：“她弑神，她的行为必须受到惩罚。” 凝视着他，詹姆爵士动了动脖子：“弑神？” 大麻雀温和的声音仿佛能安抚詹姆的杀心：“总主教是七神在凡间的代言人，瑟曦陛下杀害了前任总主教。” 詹姆爵士冷冷地勾起了唇角：“那么，倘若我现在杀了你，我便是弑神者了吗？” 大麻雀再次叹气：“我注定会死，现在死，还是明天死，你所求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微微一笑：“既然结果都是一样，我请求你让我自己熄灭我的生命之火，至少………我不想成为你余生的另一个沉重镣铐，弑君者。” 詹姆爵士闭上眼睛，他的胸膛缓缓起伏：“你不该羞辱她。” 大麻雀主动靠近了一小步：“七神圣经有云：所有罪行终将被原谅，但首先………” 詹姆的眼睛骤然睁开，紧接着………寒光一闪。 挂着慈祥神情的头颅瞬间高高飞起，随即重重落下，碌碌地在石板上滚了几圈。 扑！ 詹姆脸上溅上了温热的鲜血。 ………… 大圣堂大门外，拎着大麻雀头颅的詹姆爵士仰着头深深吸了口气。 没多久，桑铎·克里冈牵着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靠近了詹姆。 掀开狗脸面甲，桑铎瞥了眼詹姆手中睁着双眼的头颅，道：“他看起来很安详。” 詹姆不由地扯了扯嘴角，他想………像以前那样打趣一下，但没能成功。 默默地接过猎狗递来的缰绳，詹姆爵士翻身上马。 “有机会喝一杯。” 说完，他扫了眼周围搬运尸体的众人，詹姆便一踢马刺，朝红堡的方向策马奔去。 詹姆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猎狗收回目光，低声道：“或许能有机会吧………” ………… 红堡圣堂的临时寝室外，刚安顿好托曼的小玫瑰脸上难掩疲惫之色。 “玛格丽………”脚步声由远及近，听到梅歌·提利尔唤声，玛格丽的视线移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里交给我吧。” 梅歌一边示意周围的侍女们离开，一边为玛格丽披上她带来的深绿色斗篷。 随即，她在小玫瑰耳边低声道：“他今晚在王座厅的寝室休息。” 看了眼走廊窗外的夜色，玛格丽戴上斗篷上的兜帽，道：“很晚了，我们骑马过去吧。” 跟在玛格丽身旁的梅歌不由地睁大眼睛，瞧了眼左右，压低声音道：“动静会不会………太大？” 玛格丽抿嘴弯了弯唇，道：“他们会闭上眼睛的。” 虽然没听懂玛格丽言语里的意思，但梅歌还是“哦”了一声，并没有追问。 走出了红堡圣堂的小门，梅歌忍不住又道：“玛格丽小姐，我担心………嗯，会不会发生‘危险’？” 玛格丽只是笑了笑，没有出声。 ………… “倘若打扰到了摄政王的休息，我会十分抱歉，忠诚的安盖爵士。” ………… 王座厅二楼走廊，守夜的安盖爵士在前头领路，他的身后是穿戴着同色斗篷的玛格丽与梅歌。 看着一路欲言又止的安盖，玛格丽柔柔地轻笑：“你若是实在不放心，我不会介意搜身，爵士。” 安盖爵士微窘，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道：“殿下嘱咐过我们，金玫瑰是金盏的朋友，请宽恕我的冒昧，小姐。” 瞥了眼差不多五步就出现的守夜护卫，玛格丽微微歪头：“是的，金盏是金玫瑰的朋友。” 他们在一个寝室门前停下了脚步，安盖爵士刚要抬手敲门，那只手却被梅歌拉进了怀里。 “爵士，我听闻你是克莱勃的第一弓箭手？” 视线不由地瞅了眼梅歌出众的饱满，滚了滚喉结，安盖爵士露出最近才熟练的贵族笑容。 “咳，梅歌小姐，我在美人鱼港………” 玛格丽轻瞥了眼看着被梅歌的魅力吸引，却仍在暗暗留意自己的克莱勃第一弓箭手，抿嘴笑了笑，便推门而入。 “你的英雄故事让我着迷………”房门从里面关上，隔绝了安盖与梅歌的聊天声。 寝室内很安静，依稀能听见均匀的呼吸声。 玛格丽稍稍适应了下屋内的昏暗，便脚步轻盈地朝床榻那边走去。 来到床榻旁，玛格丽顿了顿，轻声唤道：“格林。” 随后，未等床榻上的人有所反应，窸窸窣窣………斗篷、长裙、里衣………小玫瑰的衣物一件件地轻轻落在床下的密尔地毯之上。 照进房间内的月光朦胧，小玫瑰的白色肌肤仿佛在莹莹发光。 “亲爱的………” 又低声唤了一声，她掀开毛毯滑了进去。 感受到脖子上的滚烫、饱满触感的柔软和毛发的微扬，睡眠中的格林领主动了动眼皮。 寂静房间内的呼吸声逐渐急促。 格林缓缓睁眼，迷离地看了下趴在身上动来动去的美人，沙哑地道：“玛………格丽？” “………是我………啵………亲爱的………” 玛格丽柔软的身体滑动，随即她的小脸出现了格林视线的上方，淑女小玫瑰此时像只勾人灵魂的迷人小猫。 亮晶晶的一双大眼紧紧盯着还未彻底清醒的格林，抚摸着他的脸颊，勾起嘴唇，道：“我想你了，我的骑士。” 格林的双手在小玫瑰身上稍稍探索了一番，低低出声：“嗯，这不是梦境。” 玛格丽忍不住发笑：“是的，我也刚刚确认了。” 玛格丽美目中溢出满满的爱意，连夜色都无法阻隔，看着她………格林领主默念族语：众志成城。 热吻后，身体一滚，金盏在上，金玫瑰在下。 躺在床上，小玫瑰昂起下巴，一只手抓着他的头发，有些生疏地回应着重复她之前所做的格林。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情的小玫瑰忽然听到了格林的叹气声。 “我有法子的，亲爱的。” 小玫瑰轻笑出声，随即又是一滚，金玫瑰与金盏换位，然后她一点一点地缓缓滑了下去。 ……… 清晨。 格林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床榻上欣赏小玫瑰的美背，以及穿衣的美景。 侧头斜看了眼格林，小玫瑰用手甩了下棕色长卷发，俯身在格林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小手轻拍拍格林的脸颊，她眨了下一只眼睛，道：“时间若是允许，晚上再来找你，亲爱的。” (本章完) 第485章 血脉9 格林支着脸颊侧躺，道：“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玛格丽一边披着斗篷，随口道：“若是弥赛菈公主能帮我分担一下前来慰问的女士们，我会轻松不少。” 今天开始，身在君临城的贵族们会前来圣堂参加葬礼，为瑟曦的离世表示哀悼，玛格丽指的是…………她需要陪同小国王，担心无法周到地接待每个人。 格林轻点下颌：“她不会推辞的。” 玛格丽看了过来，她的语气像是在跟自己的丈夫打趣的妻子：“弥赛菈公主是不是很迷人？噢，我都能想象得到以后………骑士们为了她的美貌而决斗的场面。” 格林扬起一抹笑意：“玛格丽，倘若我是河湾地人，你肯定能在那些为了你而决斗的众多骑士之中找到我。” 甜蜜地一笑，玛格丽在床边矮下身姿，用手撑着下巴与格林对视。 她的美目内倒映着床榻上的男人：“你的舌头依然那么迷人，就像当初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那样。” 格林眉眼含笑，盯着玛格丽的玫瑰色唇：“很显然，我也爱上了你的舌头。” 闻言，玛格丽的双颊微红，此刻的她………像是陷入甜蜜爱情的腼腆少女，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他。 紧接着，又是一番热吻。 唇分，玛格丽有些气喘吁吁地道：“今天的白天会很漫长吗？” 小玫瑰的目光朦胧如水，格林抚摸着她的脸颊，道：“你可以安心，等那些人确认了金盏和金玫瑰的友谊不会动摇，他们只会表达应有的哀伤。” 玛格丽眨了眨眼睛，随即小脸微微一歪，伸手掀起毛毯的一角，稍稍打量了下，道：“它若是安分，我便会安心。” 视线移向格林，她勾了勾唇：“晚上见。” ………… 安盖爵士带着侍女们进来的时候，格林正坐在床榻边，读着梅利恩学士所著的《七国主要贵族之世家谱系与历史》。 翻开的是关于兰尼斯特家族成员的那一页。 “日安，殿下。” 等换好了衣物，格林瞥了眼安盖爵士青黑的眼眶，道：“有劳你了，安盖。” 安盖爵士颇为无奈地耸耸肩：“殿下，玫瑰侍女太喜欢听故事了。” 他稍稍靠近，压低声音补充道：“房门的隔音很好，在外面什么也听不见。” “和我一起用早餐吧。” 格林挪动了脚步，又道：“梅歌·提利尔迷人吗？” 安盖爵士的脚步微顿了下，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我还是觉得蟹爪半岛的女人更迷人，殿下。” 格林笑了笑，道：“若是不想见血，我建议你安分一些，博罗娜和奥萨娜（第109章）快来了。” ………… 王座厅外。 “对他的印象如何？” “跟大多数的暴发户没什么区别，生怕其他人瞧不起自己的出身。”梅歌·提利尔揉了揉脸颊，接着道：“听着无聊透顶的故事，还得兴致勃勃，噢，玛格丽，我太可怜了，诸神请怜惜我。” “有劳你了，我的梅歌小姐。” 玛格丽的笑容微敛：“但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你要知晓安盖爵士可是摄政王的护卫队长。” 梅歌对那个喜欢模仿贵族举止的幸运者仍旧充满了抱怨：“他不过是个备用的护卫队长，他的前面还有塔斯小姐和………” 见玛格丽虽然保持着微笑，她的眼睛却是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梅歌张了张口，止住了剩下的抱怨。 “鸣，我的玛格丽小姐！” 梅歌扑进玛格丽的怀里，神情夸张地道：“知道了，知道了，下次宴会碰上他，我主动邀请他跳舞，他既然那么喜欢偷看我的*部，我让他看个够！” 玛格丽神情无奈地轻拍了拍梅歌的后背，道：“保持良好的友谊就足够了，我的梅歌。” 梅歌学着吟游诗人的吟唱：“我，英俊的骑士在哪里———” 晨光将红堡的上空染成一片金黄色。 进入了候着她们的玫瑰家马车，坐好后，梅歌便紧紧搂住了玛格丽的一只胳膊。 她迫不及待地发问：“怎么样？那位名将像战场上那样‘凶猛’吗？” 闻言，玛格丽忍不住发笑：“相比战场，或许他在床榻上的表现更加勇猛。” “噢———” 看着惊叹的梅歌，小玫瑰歪着头耸了耸肩。 然后……… 虽然马车内只有他们两人，但梅歌先是扫了一眼，才低声问道：“那个………雄壮吗？” 玛格丽似乎是稍微回忆了下，随后她模仿着梅歌夸张的表情，道：“我想大部分女人都会累………垮。” “噢———” 又是一阵长长的惊叹后，梅歌盯着玛格丽憔悴的嘴唇，用稍显肥厚的双手抓着她的脸颊：“我可怜的姐姐………我再也不跟你抱怨了………” 看着搞怪的梅歌，玛格丽很无语地斜看了眼她。一起欢笑了一会儿，梅歌忽然把头埋进玛格丽的脖颈，可怜兮兮地喃喃出声：“玛格丽，以后你是不是不再跟我们玩‘游戏’了？” 梅歌的小胖脸就在近前，玛格丽伸出手指推开她的额头：“我的丈夫必须是国王。” “当然，你注定是七国的王后。” 说完，梅歌离开玛格丽的身体，明显显地打量着她的身体，真挚地请求道：“小姐，一会儿请让我服侍你洗澡，我也好………” 她咯咯发笑：“………帮您观察下摄政王留在玫瑰身上的痕迹。” ………… 今日，君临城的上空一如既往地被明媚的阳光所笼罩，璀璨的光芒毫无保留地倾洒在这座宏伟的国王之城，为整个城市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 这与泰温公爵葬礼时的连续阴雨天相比，同是兰尼斯特的葬礼，却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恭迎———蟹爪半岛及轻语城伯爵———鹰巢城公爵———河间地总督———七国名将———全境守护者———七国的摄政王———克莱勃家族的格林殿下！” 此时的圣堂里已经聚集了众多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来自不同的家族，代表着各自的利益与势力。 随着司仪的高唱结束，众人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指引，齐齐地朝着格林所在的方向恭敬地行礼，动作整齐划一。 随后，众人的脚步开始快速移动，他们有序地排着队，虽然每个人的心中都怀揣着不同的想法和目的，但都在等待着与摄政王面谈几句的机会。 这短暂的交流时间，对于他们来说………这或许意味着家族的荣耀和利益的保障，又或者是在动乱局势中能够寻求到一丝安稳与指引。 站在那里，格林难掩哀伤的神情中却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亲切感。他耐心地与每个前来的贵族低语交流，尤其是那些“旧王党”出身的人………每当面对这些人时，他都会轻轻地拍拍那个人的臂膀，似乎在传递着某种特殊的信任与安抚。 格林看似平常而温和的举动，在众多有心之人眼中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有些愈发“诡异”的气氛中，对于众人对风暴地并入王领的相问和打探，格林用明确的言辞表示了御前会议的坚定。 “任何反对者，皆将视为心念反叛者史坦尼斯的叛徒！为了七国的安宁，克莱勃的十万大军可随时出兵平叛。” 至于………贝勒大圣堂昨夜的那场杀戮，没有人跟摄政王提及一句。 因为……… 满身干渴血迹的詹姆·兰尼斯特如石像般伫立在瑟曦的石棺旁，他的脚下摆放着一颗头颅。 它的面容因为血迹的干涸而变得模糊不清，难以用眼睛直接分辨出其身份。 然而，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清楚那是大麻雀的头颅……… 詹姆爵士的周围仿佛存在一堵无形的墙壁，将他与其他人隔离开来，所有人都远远地绕开了他。 他们直接转向了另一边，纷纷向托曼国王和弥赛菈公主表达了对瑟曦太后的悼念。 “请您接受我的慰问，并请您节哀顺变，我的陛下………” “听到这个消息我非常难过，我知道您此刻正在经历难以想象的痛苦，陛下………” “陛下，您的痛苦和悲伤是我们无法完全理解的，但请相信………” “陛下，公主，你们并不孤单，天上诸神会陪伴着………” “国王陛下，我们一直与您同在………” “请相信时间会治愈一切的………” “她在我们的心中永存………” 站在国王两旁的玛格丽和弥赛菈对每一位慰问回以得体的感谢，而托曼则是睡眼惺忪地不时揉揉眼睛，甚至很少开口说话。 不远处，格林一直留意着国王那边的状况，见此………不由地皱了皱眉。 “荣誉不死………抱歉，我去见见国王。” 说完，格林拍了拍十六年前的守军守卫战中丢掉右臂且痛失长子的王领老骑士肩膀，便抬脚离去。 见格林走来，周围的人逐渐降低了自己的声音，纷纷为他向两边让开。 来到面前，格林抚着胸，首：“托曼国王。” 托曼似乎这才发现了面前之人是谁，他又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出声道：“格林公爵………” 格林的眉头皱得更深，托曼有些畏惧地抱住了身旁小玫瑰的腰，弥赛菈公主则轻拍着弟弟，在他耳边小声安慰着。 看着幼童、幼女、少女三人，格林忽然感觉此时的自己像极了大恶人。 看到玛格丽朝他微微摇头，格林的一只眉毛挑了挑。 一阵寂静中，格林叹口气，然后矮下身姿与托曼平视。 “陛下，你很困吗？” 托曼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在玛格丽和弥赛菈鼓励的目光中，开口道：“我只是有点累，格林摄政王。” 格林温和地笑着点头，他看向了国王后面，道：“御前总管，请你代国王告诉在场的诸位，我们的国王整夜都在为母亲的安息而祈祷，还请大家宽恕不得已的怠慢。” 御前总管恭敬地微微颔首，他上前一步，环顾了下周围的人，高声道：“诸位大人！托曼·拜拉席恩不仅是七国的国王，他还是刚刚失去母亲的儿子！陛下此时的悲痛无法言语，心力的憔悴让他无法表达对诸位的感谢！” 瞧见格林的提示，御前总管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等葬礼结束，托曼陛下将在红堡亲自举办国王的宴会，以表示感激和感动之情！” (本章完) 第486章 血脉10 “感谢陛下。” 众人纷纷朝着托曼所在的位置，恭敬地微微欠身。 “托曼。” 格林伸出一只手放在了小国王的肩上：“七国都在关注着你，坚强一些。” 托曼吸吸鼻子：“我明白了，格林摄政王。” 格林的视线移向了旁边：“弥赛菈公主，西境那边我会处理好的，到时候………你要留在红堡陪伴托曼，还是前往凯岩城，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 弥赛菈拭去眼角的泪，朝格林轻轻一礼：“感谢你，摄政王殿下，我会好好考虑的。” 看着温声细语安抚国王和公主的格林，周围的人不由地为他的仁慈………以及对王室的关怀与尽责，纷纷赞许地点了点头。 格林抬眼看向玛格丽，随即点点头，便起了身。 “诸位。” 格林环顾了一下四周，圣堂内的众人都安静下来，目光聚焦在了他身上。 他缓缓开口：“愿诸神保佑国王。” “愿诸神保佑国王………” 众人回应，整齐而低沉的声音回荡在了圣堂内的每个角落，为这悲伤的时刻增添了一份庄重与肃穆。 ………… “詹姆爵士。” 安盖来到了石棺旁，见詹姆迟迟没有反应，他再次唤了一声。 顿了顿，詹姆那双仿佛失去了光泽的绿眼终于微动。 安盖稍稍靠近：“格林殿下邀请您谈谈。” 过了一会儿，詹姆传出呼气的声音，他的视线艰难地离开了石棺中的瑟曦，沙哑地道：“为我带路吧。” 弑神者稍微僵硬地迈开了脚步，他的身姿不再如往常那般矫健，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艰难。 众人见他的身影靠近，都是纷纷避让，仿佛非常“害怕”自己会接触到他。 他们的眼神中带着恐惧、厌恶或者是怜悯，各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了一起。 詹姆直接无视了这些人，微微扬起下巴，跟在安盖爵士的后面。 在弥赛菈满是担忧的目光中，詹姆的身影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了圣堂之内。 很快，众人默契地按照身份和地位，开始依次向瑟曦的石棺行礼，表达自己的哀悼和敬意。 ………… 铁王座的阶梯下，摆放着一张小圆桌和两把木椅，桌上则有着一壶酒和两个杯子。 格林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之上，朝着迈步而来的白骑士露出了一抹微笑：“请坐，詹姆。” 稍微收拾了一下的詹姆·兰尼斯特望了眼在高处狰狞的铁王座，微微顿了一下，随即便坐了下来。 哗啦啦——— 格林拿起酒壶斟酒，把倒满的一个酒杯推向詹姆，道：“你还好吧？” “很好，比昨天好。”詹姆的声音略显沙哑，打趣似地勉强勾起了唇角。 拿起酒杯浅尝了一口夏日红，格林也打趣似地道：“若是还没杀够，我可以继续派兵士协助你。” 詹姆也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便陷入沉默，顿了顿，他才开口道：“已经足够了。” 格林微微点头，道：“是的，该结束了。”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格林忽地发笑：“我第一次进入红堡是你迎接我（第25章），我记得你当时脸色很不好，我紧张极了。” 闻言，詹姆爵士忍不住笑了笑。 他喝了口酒，一双碧眼移向正在微笑的格林，忽道：“我其实很意外。” 格林挑了挑眉，稍稍思索了下，道：“你指的是我和瑟曦？” “我以为你们早就………”说着却是一顿，詹姆不禁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提及这个话题。 “瑟曦很清楚，就算没有肉体的欢愉，我也会为她而拔剑。” 格林晃晃手中的酒杯，叹了口气：“詹姆，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母狮没有太多的手段来庇护她的小狮子们。” 詹姆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视线再度扫过高高在上的铁王座，低声道：“我的瑟曦………” 胸膛缓缓起伏了下，他看向了格林：“你是如何考虑的？” “恐惧只能换来短暂的和平………” 格林靠在椅背：“时间会让人们逐渐忘记瑟曦和大麻雀之间的仇恨，但是唯独不会忘记你，在他们心中你是弑神者，确切地说………他们需要用你来宣泄心中的恐惧。” 朝詹姆举了举杯，他语气真诚：“我要感谢你，若是没有你的怒吼………我现在肯定会很为难。” 詹姆举杯抿口酒，微微顿了下，道：“不用谢我，我必须杀了大麻雀，这是属于我的复仇之战。” 哗啦啦——— 格林先是拿起酒壶为詹姆的空酒杯倒满了酒，随后道：“你要脱下白袍。” 闻言，詹姆爵士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耸了耸肩：“我很赞同巴利斯坦爵士对我的评价，我早就该脱下它了。” 格林静静地盯了会儿脸上笑容看似轻松的詹姆，道：“或许，你的荣誉有法子挽回一些。” 詹姆的声音听起来愈发轻松：“黑袍吗？这个颜色的确很适合我，毕竟我可是弑君者及弑神者。” “的确如此。” 格林耸耸肩，语气一转，道：“根据守夜人总司令的告警………” 他的神色逐渐变得严肃，把守夜人军团发现异鬼行踪的事情详细地告知了詹姆。 格林缓缓地道：“………不知道算不算是运气好，倘若守夜人的情报是正确的，绝境长城上很可能会重演数千年前的那场………活人与死人之间的决战。” 停顿了下，他又道：“我已命令亨佛里·维水爵士前往长城调查，身为七国的摄政王，我需要七国领主们亲眼见到它，比如………活捉它，并把它运至君临。” 詹姆仿佛失去了所有光彩的那双碧眼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但他仍有些不可置信：“传说中的故事真会………降临？” 格林揉了揉头，叹气道：“我相信守夜人军团和莫尔蒙总司令的荣誉，为了以防万一，我现在必须稳住七国的局势。” 一阵沉默后，詹姆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会尽快北上。若是需要公开审判，我会去地牢待着。”格林摇了摇头：“詹姆·兰尼斯特披上黑袍，这已足够让人闭嘴了。” ………… 圣堂小厅，玛格丽、弥赛菈、托曼三人正围坐在一起用着午餐。 弥赛菈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白面包，托曼则用红肿的眼睛观察着餐桌上的蔬菜萨拉和牛奶。 见此，玛格丽笑着摇了摇头，道：“这里是圣堂，我的国王。” 她伸出手指捏了捏胖乎乎托曼的脸颊：“等你走出悲伤，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托曼的鼻翼微微颤动：“我要快点长大，我要像勇武的加兰那样厉害。” 玛格丽轻眨了下一只眼睛：“我实在是太期待了，陛下。” 托曼用他稚嫩的声音认真地道：“玛格丽，我会保护你的。” 玛格丽把白面包递了过去：“为了早点变得强壮，你首先要填饱肚子，我的保护者。” 托曼重重地点头，接过白面包，便狠狠地咬下了一大口。 餐桌上只有叉子偶尔触碰餐盘的轻声，以及小玫瑰不时在托曼耳边的低语的声音。 钟爱甜食的小托曼在玛格丽的“鼓励”下，艰难地把咽下了手中的最后一块面包。 “你太棒了。” 听到玛格丽的夸赞，托曼放下牛奶杯，脸上浮现了有些腼腆的笑容。 她在托曼的头顶上轻轻一吻：“这是奖励，我的陛下。” 托曼握了握拳，随后自己主动伸手又拿起了一个白面包。 当托曼艰难地咽下一半面包的时候，玛格丽的棕眸一动，看了眼小口喝着牛奶的公主，道：“托曼，弥赛菈，我的侍女告诉我，摄政王和御前大臣们都在为国王而日夜忙碌。” 小玫瑰柔柔的声音落下，托曼瘪了瘪，弥赛菈则轻声问道：“玛格丽小姐，对此………你有什么提议吗？或者说，我和托曼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吗？” 玛格丽揉了揉头托曼的头发，道：“我在想………一次简单的一起用餐，也能表达国王对他们的关心和感激。” 接着，她的微微前倾：“风暴地并入王领的决议是七国前所未有的事件，若是多听听他们的建言，这对托曼的成长会很有帮助。” 弥赛菈赞同地轻轻点头：“是的，我也相信这是托曼学习治国的好机会。” 她清澈的碧眸似乎在追忆：“妈妈曾经跟我们说过，她很喜欢格林果断的做事风格，他拥有………” “都是骗子！” 托曼忽然出声打断了弥赛菈的言语，小胖脸上热泪一滴滴地不停滑落：“妈妈说过詹姆和格林是她的利刃，没人能伤害她，他们骗了妈妈，他们没能保护………” 玛格丽的瞳孔微缩，她罕见地神情严肃，伸手捂住了托曼的嘴。 “托曼，你是国王。” 说完，她立刻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侍女，紧接着………视线移向了守卫在小厅门口的提利尔家的绿袍护卫。 最后，她的目光定在了如雕像般伫立在国王身后的御林铁卫———曼登·穆尔爵士和马林·特兰爵士。 看着两个御林铁卫站在那里目不斜视，玛格丽终于暗暗松口气。 她重新看向了低声抽泣的小国王，语气仍是郑重：“托曼，你没有理由怪罪他们。你还亲口跟我说过，公正是国王最美好的品格，不是吗？” 顿了顿，托曼抿紧嘴唇，点了点小头。 弥赛菈也温声附和：“妈妈陷入危险的时候，詹姆舅舅和格林殿下正在河间地征战，而且………” 公主在桌下捏紧手指，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并没有说出她对詹姆“弑神”之举的深深担忧……… 她一边和玛格丽一起为弟弟拭去眼泪，又道：“我们失去了母亲，而詹姆舅舅失去了姐姐，他肯定痛苦极了，托曼。” 托曼抽泣着道：“抱歉，我不该这样想………” 玛格丽把他的头埋进自己的怀里，温柔地安慰道：“你只是太难过了，没人会怪罪你的，陛下。” 弥赛菈为了安抚弟弟的低落而不得不勉强打起了精神：“是的，这是属于小孩子的权力，我的哭包弟弟。” 托曼很不满地嘟噜：“我不是小孩，也不是哭包。” 玛格丽跟弥赛菈相视一笑，她弯起唇角：“好吧，你是我们的小~国王。” “我是男人，我的个子肯定长得很快，不久便会超过你们的！” 气呼呼地强调了下自己的优势，然后他离开小玫瑰的怀抱，分别看了她们一眼。 小玫瑰挑眉看着托曼，弥赛菈也略微疑惑地看向了眼前突然“严肃”起来的弟弟。 托曼的小脸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道：“失去了风暴地，史坦尼斯叔叔会不会很难过？倘若他被抓了，我可以赦免他吗？” 玛格丽把托曼再次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她的眼眸不易察觉地微微颤动。 她喃喃道：“托曼，你肯定会成为受人爱戴的好国王。” ………… 临近傍晚，沼泽金盏的旗帜在海风中肆意飘荡，戴佛斯·席渥斯伯爵率领的克莱勃舰队出现在了红堡下波光粼粼的黑水湾海面之上。 ………… 差不多的时间，数千克莱勃兵士从旧城门（七大城门之一）进入君临城，他们在沿街女支院女支女们的欢呼声中，开始缓缓穿过城北区域。 沙蛇———奥芭娅·沙德和娜梅莉亚·沙德倚在二楼的窗边，她们那充满野性与锐利的目光，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面一排排向前挪动的尖顶头盔。 娜梅莉亚瞥了眼奥芭娅，她如黑夜般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没想到，克莱勃军队的行动会这么快。” 奥芭娅的视线没有离开下方，沉声道：“多恩太远了。” 娜梅莉亚耸了耸肩：“距离近了又能如何？难道我们那位谨慎无比的亲王会派出军队吗？” 夕阳的余晖耀眼，奥芭娅不禁眯了眯眼。 房间门那边忽然传来动静，奥芭娅和娜梅莉亚立刻警惕地望了过去，她们的手几乎同时握住腰间短剑的剑把。 房门被推开，一头乌黑长卷发的身影摇曳着身姿走了进来。 她随意地环视了下，道：“你们倒是选了个好地方。” (本章完) 第487章 血脉11 “噢，亚莲恩！” 奥巴娅和娜梅莉亚一边收起短剑，一边快步迎了过去，亚莲恩·马泰尔则向她们张开了怀抱。 “我真是为你们感到骄傲，我太爱你们了。”搂在一起，亚莲恩分别吻了下两个沙蛇的脸颊。 姐妹情深的见礼好一会儿才结束，娜梅莉亚瞅了眼房门的方向，有些疑惑地道：“特蕾妮呢？” 亚莲恩公主摊了下手，道：“道朗亲王不允许特蕾妮当我的随从，很显然，他非常担忧她把毒酒带进红堡。” 房间变得逐渐昏暗，奥巴娅挑了下眉毛：“随从？红堡？”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敏锐，奥巴娅。” 亚莲恩姿势诱人地伸了个懒腰，却在房间的床榻前皱了皱，道：“有时候我真是不得不钦佩君临人不爱洗澡的喜好。” 娜梅莉亚耸耸肩，道：“很正常，毕竟这里的空气都是臭的。” 闻言，亚莲恩公主咯咯直笑。 “公主殿下？”奥巴娅还在等着亚莲恩的回答。 亚莲恩撇撇嘴：“你真是一如既往地无趣，我的奥巴娅。” 她斜倚在墙上，脸上的笑容微敛，一双黑珍珠般的眼睛扫了两个沙蛇：“我是作为多恩的代表来这里的，这是道朗亲王的命令。” 娜梅利亚歪着头思考了下，道：“他的命令………亚莲恩，那你的任务是什么？” 她的声音略带着嘲讽：“我想兰尼斯特已经不值得我们的亲王继续‘拉拢’了吧？” 亚莲恩公主耸了耸肩：“我父亲似乎觉得我们做的还算不错，当时我其实很意外。” 奥巴娅和娜梅利亚也很意外地相视了一眼。 亚莲恩的指尖轻轻拨弄着一缕发梢，接着道：“最让我意外的是君临如今的局势………好消息是我不必去讨好那个老修士了，坏消息是又得面见那位无比狡猾的金盏公爵。” 奥巴娅点点头，道：“至少………他还算信守承诺。” 娜梅莉亚咯咯笑：“亚莲恩不满意的是他没有乖乖地躺在床上跟她………相谈。” 亚莲恩瞪了眼调皮的沙蛇，摊开双手，道：“走吧，我们换个地方。既然已经找到你们了，我还得赶紧派人去趟红堡。” “噢，我们要参加兰尼斯特太后的葬礼吗？” 亚莲恩侧头瞥了眼身后的沙蛇，道：“当然，身为多恩的继承人，我理应对兰尼斯特太后的遭遇表示‘同情’。” ………… 餐桌上的烛光摇曳。 受到国王晚餐邀请的格林摄政王、派席尔大学士、哈瑞斯首相、马图斯伯爵、盖尔斯伯爵五人此时正坐在长桌的左边。 坐在他们对面的是玛格丽、托曼、弥赛菈三人。 晚餐的开场白由玛格丽开启，她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美目掠过在座之人，道：“诸位大人，简朴的晚餐不足以表达陛下对你们的感激之情。” 今晚的食物仍是由红堡圣堂准备的白面包和蔬菜沙拉，只是多出了奶油浓汤………以及玛格丽特意让人送来的青厅岛夏日红。 她拿起了酒杯：“敬王国，敬诸位的杰出贡献。” 托曼昂首瞧了眼玛格丽，他跟着举杯示意：“感谢你们，我会铭记你们的贡献。” “敬国王。”当格林举杯，坐在他左边的派席尔和盖尔斯、右边的哈瑞斯三人齐齐举杯回应。 虽然圣堂的厨房已端来了他们最好的食物，但是对于御前大臣来说仍是难以下咽，特别是派席尔和哈瑞斯。 格林瞧见他们撕下一小块儿面包后，便一直坐在那里咀嚼着………他的目光一动，坐在他正对面的托曼也是差不多如此。 轻抿一口夏日红，格林的视线扫过弥赛菈和玛格丽，最后定在了餐桌上堆着的面包……… 债务堆积成山的王室和面包随便民众吃的玫瑰，想到这里………格林微微挑了挑眉。 格林的视线移向了小玫瑰，她是在温柔地提醒他们………君临仍存在粮食危机？ 似乎是察觉到了格林的目光，玛格丽随即看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触碰，格林朝她微微一笑，举杯示意：“玛格丽小姐，感谢你的贡献。” 那双麋鹿眼闪过一丝疑惑之色，她很快便露出一抹优雅的微笑：“感谢殿下的赞美，我很荣幸。” 梅斯公爵快到了……… 对视着，卷王格林的笑容加深………他打算今晚就“说服”盖尔斯伯爵把罗斯比城的粮食全部拉来（史坦尼斯和蓝礼起兵封锁了君临后，在玫瑰向君临提供面包前，君临城中的粮食有一半是从罗斯比城和史铎克渥斯堡运来），还有………明天要见见瑟曦曾经的亲信、二女儿“娶”了波隆爵士的———坦妲·史铎克渥斯女伯爵。 再有……… 靠在椅背，格林领主不禁揉了揉头眉心，打僵尸的伟业在等着他，自己不仅要快，而且还要稳。 众人继续一边用着餐，一边低声交流着。其中，格林跟派席尔商议着法务大臣的人选问题，以及他对那个人选的要求。 另一旁的哈瑞斯首相姿势有些滑稽地“偷”听着格林的声音，焦急地等待加入谈话的好机会。 过了一会儿，托曼在玛格丽和弥赛菈鼓励的目光下，看向了坐在对面的格林。 “格林摄政王。” 格林的棕眼微动，也看了过去，声音温和地道：“托曼陛下。” 两人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餐桌上逐渐变得安静。 顿了顿，托曼稚嫩的声音响起：“玛格丽小姐告诉我，等风暴地归入王领，我的王国将变得前所未有地强盛，再次感谢你对王国做出的贡献。” “这是我莫大的荣幸。” 格林抿嘴笑了笑：“看来你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陛下？” 闻言，托曼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格林是怎么知晓他的想法的？ 那双仍旧温和眼睛仿佛在直视自己的内心，第一次………托曼对一向对自己和善的格林竟产生了莫名的恐惧。 桌下，弥赛菈握住了托曼的小胖手。 看了眼暗暗鼓励自己的姐姐，托曼点点头：“是的，我很想参与其中，并学习………” “陛下。” 自己的言语突然被派席尔打断，托曼疑惑地看向了老迈的大学士。 派席尔一改往日的唯唯诺诺，他的语气严厉：“在未成年之前，你的任务是读书、锻炼剑技和马术，而不是以学习的借口浪费宝贵的学习时间。” 他的语气愈发严厉：“还没有学会走路的基础上，反而想要跑起来，你这是对七国的不负责任。摄政王殿下曾经教导你的兄长：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句格言，我期盼陛下也能铭记于心。” 派席尔的指责突如其来，这让托曼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知所措，甚至是慌乱。见到玛格丽暗暗投来的视线，马图斯伯爵放下酒杯，出声道：“派席尔大学士，托曼国王的………” “够了。” 格林直接打断了马图斯的声音，随后他看向眼眶已发红的托曼：“倘若陛下对政务感兴趣的话，可以随时来旁听御前会议，这的确是有助于学习如何治理王国。” 他敲了敲餐椅的扶手：“当然，若要成为睿智的国王，老学士的忠诚建言不可忽略。所以，前提是不耽误你每天的学习任务，这有可能会占用你的睡觉时间，能做到吗？” 托曼揉了揉眼睛，吸吸鼻子，道：“会很晚吗？我………洗完澡就特别困。” “应该不会太晚。”格林轻笑，其他人也跟着发出了善意的笑声，除了仍绷着老脸的派席尔。 格林举起了杯子：“为了国王的健康。” 众人纷纷举杯，齐声道：“为了国王的健康。” 气氛瞬间回暖，等放了酒杯，格林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多听和多看是看清事物的一种捷径。” 他掏出了造型极为华丽的瓦雷利亚钢匕首：“用自己的耳朵听，用自己的眼睛看，若是哪天………你能靠自己发现王国政务上的纰漏，我会把它当做礼物送给你，陛下。” 托曼兴奋地道：“真的吗？” 格林微笑着点了点头，此时的摄政王仿佛在看自己的孩子。 可以说，格林摄政王为国王的健康成长真是竭尽全力，马图斯·罗宛是不得不钦佩。 他缓缓起身，朝格林抚胸道：“摄政王殿下，请接受我的敬意，能为您效力是我莫大的荣幸。” 除了欲言又止的派席尔，其他人都在赞美着格林的善举。 格林抬手压了压，等逐渐安静下来后，缓缓开口：“我现在最期盼的是托曼能快快长大，尽快肩负统治王国的重任，而我………” 他像是在打趣：“我真正的责任是尽快完婚，我的大片领地需要继承人，唉，我美丽的未婚妻快要等不及了。” 话音落下，众人又一次发出了充满善意的笑声。 晚餐继续。 忽然感受到滚烫的目光，格林不由地看了过去，小玫瑰有一双“特殊”的眼睛，当她注视一个人时候，那个人便能感受到她的深深爱意，然后陷入其中。 竟敢考验摄政王？！ 短暂的眼神交流结束，杯中酒被格林领主一饮而尽。 ………… 当夜，金盏在后，金玫瑰在前。 起起伏伏。 ………… ………… 次日，早晨。 “殿下，梅斯公爵的军队会在明天中午之前抵达君临城下。” 用着早餐的格林放下了牛奶杯，眨了眨睡眠不足的眼睛，唤道：“安盖爵士。” 听到声音，伫立在一旁的安盖立即上前了一步：“殿下。” “传达我的命令，除了梅斯·提利尔公爵本人，提利尔军队禁止靠近君临城。” 等安盖离开后，莱顿稍稍靠近：“殿下，梅斯公爵或许会拒绝独自进城。” 格林轻点下颌：“他进来，我们就好好谈。” 他揉了揉太阳穴，又道：“马森（家臣骑士）到哪里了？” 莱顿思索片刻，回道：“最晚，后天下午便能抵达君临。” 侍女们刚端走餐盘，传令的蓝袍子前来禀报，哈瑞斯首相已在书房等候。 王座厅，摄政王临时书房。 晨光下，哈瑞斯身上的首相项链闪闪发亮。 他深深一礼：“日安，尊敬的摄政王，很荣幸受到您的单独召见。” “日安。” 格林落座后，稍稍打量了下哈瑞斯光秃秃的头顶，道：“请坐。” 等哈瑞斯·史威佛坐在了格林书桌前的椅子之上，侍女便端来了酒壶和酒杯，随后关门离开。 书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看着拧着眉头沉思的格林，哈瑞斯不由地有些紧张：“摄政王殿下，若是需要我效劳的地方，请您吩咐，我任您差遣。” 格林指了指哈瑞斯桌前的金色酒杯，先是示意他喝酒，随后他举起杯浅尝了一口。 哈瑞斯一头雾水地啜了口酒，顿了顿，恭声唤道：“殿下？” 格林似乎这才回了神，他歉意地笑了笑，道：“哈瑞斯爵士，西境的问题我们必须要重视。” 哈瑞斯忍住要挠头的动作，随口应道：“是的，殿下，那边的状况确实令人担忧。” 格林微微点头：“西镜守护、达冯·兰尼斯特在奔流城的惨败及身亡，会让西境人心惶惶，我需要一位可靠的人来稳定西境的安宁。” 可靠的人？ 摄政王似乎在指他？ 哈瑞斯的眼睛微转：“虽然是战败，但我听闻………史蒂芬·史威佛爵士（他的长子）在那场撤退中出色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或许………他有荣幸为您而效劳。” “是的，我相信他是个勇敢的骑士，但是………” 格林微微摇头：“………他的威望不足以安抚西境领主的不安。” 他直视惴惴不安的哈瑞斯：“很显然，此时的西境需要的是一位威望足够的西境守护，以及凯岩城的代理城主。” ………… 等送走了时而兴奋或时而失落的哈瑞斯·史威佛，忙碌的格林摄政王在王座厅大门外带着众人，亲自迎接远道而来的多恩使者———道朗亲王的继承人———亚莲恩·纳梅洛斯·马泰尔公主。 “欢迎你，马泰尔公主。” (本章完) 第488章 血脉12 之前的私下会面，亚莲恩皆是衣着清凉，今天………她身着一袭低开衩领口的金边雪白长裙，这别样的装扮让格林领主感到稍稍不习惯。 阳光的照耀下，亚莲恩的橄榄色肌肤仿佛被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散发出区别于安达尔女人的独特魅力。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轻轻扫过格林，优雅地行了提裙礼：“见过克莱勃摄政王，日安。” 格林为多恩使者安排了高规格的迎接礼节，御前会议大臣———派席尔大学士和盖尔斯伯爵两人依次上前问候了亚莲恩公主。 繁琐的见礼结束后，格林在王座厅的餐厅亲自设宴款待了亚莲恩公主及随行的众多恩贵族。 此刻，摆满了美食和美酒餐桌上不断传出欢笑声，而与友善的红堡大臣们相比，大多数多恩贵族脸上带着某种若有若无的傲慢。 格林和亚莲恩两人分别坐在主位的两把橡木椅之上，他右她左。 “你太迷人了，你熠熠生辉，让充满了哀伤的君临城感受到了来自多恩的温暖阳光。” 咯咯咯。 亚莲恩笑得枝乱颤，她微微侧过脸，语气略带调侃道：“你的舌头才是真正的温暖人心。” 优雅地抿了口酒，顿了顿，她的笑容微敛：“我很意外，但也不是很意外，格林摄政王。” 格林斜倚在扶手，语气里透着一丝疲惫：“这座城市总是充满了意外，亚莲恩公主。” “嗯？” 亚莲恩歪头看向格林：“大圣堂回荡的狮吼也是场意外吗？” 她的话语仿佛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颗石子，瞬间让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周围的视线不禁都移了过来。 格林一手支着脸颊，棕眸与黑眸无声地对视会儿，叹气道：“他会赎罪的。” 亚莲恩紧紧盯着他，追问：“他会如何赎罪？” 她的饱满微微起伏了下，像是在压抑着内心的某种情绪。 未等格林回应，亚莲恩继续道：“我真是羡慕兰尼斯特，他能为了自己的姐姐而挥舞复仇之剑。” 餐桌上的寂静逐渐扩散开来，原本各自交谈的人们也渐渐停下了话语，更多的视线集中到了格林和亚莲恩所在的主位。 “摄政王。” 隔着几人而坐的狱门堡伯爵、哈曼·乌勒从椅子上起身：“我听闻如今的弑君者有了个新鲜的称号———弑神者？” 他粗犷的声音在安静的餐厅中响起，显得格外清晰。 格林面无表情地瞥了眼哈曼伯爵声音传来的方向，忽地发笑：“这世上竟有人能弑神？能告诉我，他是弑了哪位………神吗？” 见哈曼伯爵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回应，神恩城的罗热·艾利昂爵士出声道：“摄政王殿下，总主教便是天上诸神在地上人间的代言人。” 格林缓缓坐直，道：“但总主教并不是神的本身，就像………” 他目光掠过周围的多恩贵族：“………你们作为道朗·马泰尔亲王的使者，在这里可以代表他，但你们并不是他本人。而且………” 他的眼内闪过锐利：“………比起用斧头抢夺来的总主教头衔，看大麻雀的所作所为，他更像是一个阴谋推翻王室的叛贼。” 最后，格林看向亚莲恩，嘴角微弯：“美丽的马泰尔公主，现在还有疑议吗？” 她还能有什么疑议？ 亚莲恩勉强勾了勾唇：“或许，我有幸观赏到弑君者的精彩审判。” 格林微微摇头：“这件事必须尽早结束，而不是再起波澜。” 他没再理会欲要开口的亚莲恩，而是抬手示意哈曼伯爵和罗热爵士落座。 随后，他拿起了桌前的酒杯，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诸位，多恩始终是七国的一员，再次欢迎你们，来自多恩的使者们。”摄政王的宴会在还算友好的气氛中继续。 今天的会面，格林向她散发的是第一次见面般的陌生，之前………她刻意在他们两人之间留下的那点暧昧仿佛已经消失无踪。 想到这里，亚莲恩轻咬了下红色的下唇，上身稍稍倾斜，沙哑地低声道：“摄政王，我其实很好奇是你的舌头‘锋利’，还是你的另一把剑‘锋利’。” “………” 突如其来的挑逗……… 格林的一只眉毛微挑，这位多恩公主难道不明白自今天见面起，他们之间的谈判便已经开始了吗？ 看着亚莲恩黑珍珠般的清澈眼眸，格林浅浅地笑了笑，朝她举了举杯：“敬迷人的公主殿下。” 既然暖暖的气氛能让多恩公主提升信任，身为肩负七国安宁的摄政王，他不介意稍微迎合一下，为了王国。 抿了口酒，格林领主又道：“若是能有荣幸与公主殿下一起共事，我想红堡的大臣们每天都是身心愉悦………” 接下来，餐桌上的气氛愈发轻松而愉快，笑声和交谈声再次充满了整个餐厅，仿佛之前的小小冲突从未发生过。 ………… 等宴会结束，格林与亚莲恩两人前往了王座厅的请愿大厅。 亚莲恩在台阶下停下了脚步，静静地仰望着形状狰狞的铁王座。裙摆飞旋，她转过身来，面向了站立在一旁的格林。 “亲爱的摄政王，你刚才是在邀请我加入御前会议吗？” 格林背着手望了眼高高在上的铁王座，冰冷的金属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让他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的声音略带感慨：“多恩………马泰尔家族离开七国太久了。” 话音落下，大厅里陷入了一阵寂静的沉默。 顿了顿，亚莲恩的嘴角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多恩该感谢摄政王的同情吗？” 格林平静而深邃的目光移向亚莲恩：“不是同情，是共鸣。” 亚莲恩的目光微颤，她似乎从格林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些别样的东西。 她上前一步，仰头紧紧盯着格林的眼睛，缓缓开口：“我在君临听到很多关于你的传闻，其中之一………有人说你对曾经的忠诚勇士心有怜悯。” 格林微微耸肩：“传闻是可怕的，这会让一些人非常不安。” 停顿片刻，他的语气一转，正色道：“亚莲恩公主，我希望道朗·纳梅洛斯·马泰尔亲王出任御前会议的法务大臣，协助我治理王国。” 闻言，亚莲恩的美目不由地微微睁大：“我父亲？” 她脸上一闪而逝的怒色并没有逃过格林的眼睛，他点点头：“混乱已久的七国非常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御前会议，马泰尔家族返回君临的消息也能更好地安抚七国的人心。” 亚莲恩打量了下诚意满满的格林，她忽然抿嘴一笑：“我当然不好拒绝你的提议。” 她上前一步，右手贴在了格林的胸膛：“比起御前会议的席位，我更希望的是一场联姻，比如………弥赛菈·拜拉席恩公主。” 格林皱了皱眉，道：“这很难，按照瑟曦太后的遗嘱，弥赛菈公主已继承了凯岩城公爵的头衔及整个西境。” 亚莲恩轻笑出声：“我亲爱的弟弟不会介意嫁去西境的。” 格林的眉头皱得更深：“很显然，这个提议并不美妙。你应该很清楚，弥赛菈公主婚姻很容易引起七国新一轮动乱。亚莲恩·马泰尔，我想知道………” 他的目光微凝：“………这是多恩亲王的谈判条件吗？” (本章完) 第489章 血脉13 亚莲恩公主微微一顿，随后只是看着格林，并没有出声回应。 过了许久，格林才缓缓开口：“你很勇敢，是位天生的冒险者，亚莲恩。” 他朝着御前会议长桌所在的方向迈开了脚步：“陪我走走，就当是散步。” 他边走边道：“我记得那个时候是十二岁，我偷偷带着几个小侍从，去一个陌生的山谷打猎，结果………不仅没打到猎物，而且还迷了路，最后好不容易才走了出来。” 走在格林的身旁，亚莲恩扬扬眉毛，笑问：“当时的小格林是不是吓坏了？” 格林浅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害怕，而是饿，很饿，非常饿。当时，我觉得自己能吃掉一头山羊。” 他顿住脚步，看向了亚莲恩：“但我吃了个烤羊腿，就吃不下别的了，很饱。” 亚莲恩抬头看了过来：“若是你要提醒我什么，可以直说，多恩人无惧。” 格林做了个请的手势后，便又迈开了步：“这是我在红堡学会的宫廷语言，它比较委婉，它能让一件事情拥有更多回转的余地。而且，《真史》的记载在告诉我们，气氛友好的谈判，总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流血。你同意我的观点吗，亚莲恩公主？” 他们已来到了御前会议的长桌旁，他指了指法务大臣的位置，随后落座在有着宝冠雄鹿图案的国王椅之上。 法务大臣椅的造型精致而华丽，它的椅背同样雕刻着金色的宝冠雄鹿图案，大小相比于国王椅小了一些。 踱了几步，亚莲恩瞥了眼椅子上明显的修补痕迹，她没有落座，而是走到后面，双手放在了椅背之上。 “看来，你是不打算接受我的好意。”格林的声音变得略微冷淡。 亚莲恩硕大的饱满挤压上了椅背：“我实话实说，我们并不相信你们，多恩需要看到红堡的诚意。” “我们？” 格林脸上的和善神情逐渐消散：“我还以为道朗亲王派来自己的继承人………是为了跟我在私下谈谈。” 他摊了下手：“既然是误会，那么………你和我的谈话便到此为止。至于你的诉求，你可以直接跟弥赛菈公主或托曼陛下相谈。” 格林缓缓起身：“出于对道朗亲王的尊敬，我保证，我不会反对你们之间的谈判结果。” 发现格林是真打算直接离开，亚莲恩朝着他的背影，咬着牙出声道：“别忘了，你可是七国的摄政王！” 踏踏踏踏，格林没有回头：“摄政王并不是国王。” ………… 过了好一会儿，压下怒火的亚莲恩回忆了下格林的话语，她终于确定………摄政王所要的谈判对象是她父亲———道朗亲王。 她当然清楚自己是父亲的使者……… 她也明白自己代表父亲而来，但………就像格林之前评价得那样，她是个冒险者，她必须尝试改善自己在多恩太过被动的局面。 亚莲恩抓着椅背的那只手紧了紧，除了父亲，她都能轻松“说服”大部分男人，而格林是第二个让她感到棘手的男人，第一个是………蓝礼·拜拉席恩。 难道他们有着共同的特殊爱好？ 亚莲恩思绪复杂的时候，“咳咳咳”的声音传了过来。 亚莲恩望了过去，盖尔斯伯爵正一边低咳，一边朝他颤颤地走来，她的饱满不禁缓缓地起伏。 “马泰尔公主，摄政王殿下命我听候您的差遣。” 暗暗呼了口气，亚莲恩脸上挤出优雅的微笑：“罗斯比伯爵，我打算去休息了，还请帮我转告尊敬的摄政王………” 说完，她朝盖尔斯轻轻一礼，便抬脚离开。 “若是有我能效劳的地方，咳咳，请随时吩咐，咳咳咳………” 离开王座厅后，亚莲恩公主立刻派人召集了随行的多恩领主和骑士们。 ………… 多恩人在勾巷的一座勾巷豪宅里召开会议的时候，数千克莱勃兵士分别从旧城门和巨龙门进入了君临。 差不多的时候，被大麻雀以各项罪名囚禁的奥利多大主教（第367、368章）得到了摄政王的召见。 奥利多算是瑟曦的政治遗产之一，他丝滑地向格林发誓效忠，格林则以七国摄政王之名，恢复了奥利多的大主教身份，并命他执掌贝勒大圣堂，及彻底解除教会在君临城的武装。 随后，格林在召开的御前会议中，以特殊形式直接审判了詹姆·兰尼斯特。 最后，定下詹姆爵士的罪名为伤及无辜，以三票赞同、一人弃权的御前会议表决结果，宣布：剥夺詹姆·兰尼斯特的御林铁卫头衔，并披上黑衣流放绝境长城。 还有，提高金袍子军饷的同时，整座城市一视同仁地严厉宵禁。 在摄政王的各种微操一天比一天多，就算是喜爱看热闹的君临人也觉得眼缭乱。 人心惶惶无法避免，这使得不少人蠢蠢欲动，但是在克莱勃强大军力的威慑下，暂时没有人敢于轻举妄动。 ………… 次日，早晨。 格林和亚莲恩正在王座厅的餐厅共进早餐。 格林先是示意其他人离开，随后抿了一口酒，道：“外面的天气很好，你的心情似乎也很不错，看来………今天注会是个美妙的一天。” 亚莲恩也举起酒杯抿了一口，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摄政王殿下，不仅舌头‘锋利’，而且目光如炬。” 她轻轻放下酒杯，盯了会儿他，语气变得郑重：“我决定代表我父亲，接受你的好意，吃下你送我们的那只‘烤羊腿’。” 格林朝她举杯示意：“很好的决定，欢迎你们。” 亚莲恩抿嘴一笑，她的上身微微前倾，用一只手掌着脸颊打量了下格林，声音略微沙哑地道：“那么，马泰尔家族该如何回报摄政王的好意？” 她的眼睛像是钩子般直视着他：“为了马泰尔与克莱勃的友谊，或许你和我之间理应建立更加亲密的私交。” 曾经。 格林领主羡慕过劳勃一世的身边，不断有大贵族家的小姐们为了获得他的好感而费心费力（第133章）……… 如今，他感同身受。 格林仰脸笑了笑，道：“我倒是觉得我们之间友谊已足够深厚了，亚莲恩。” “当然。” 亚莲恩的目光仍散发着某种诱惑：“相比于我们的私人友谊，你的诚意对于马泰尔家族来说有些沉重，这会让我坐立不安，格林殿下。” 格林沉吟了下，道：“这算是我个人的一种‘补偿’。” 亚莲恩挑起一只月牙般的眉毛，诧异地道：“补偿？” 两人对视了会儿，格林轻点下颌：“忠诚无惧，忠诚不动摇，每一位忠诚的战士都值得让人尊敬，不是吗？”亚莲恩的瞳孔一缩，随即怔怔地看着对面之人，当啷啷………走神间，她手中的酒杯滑落在餐盘之上，红色的葡萄就洒了一片。 格林的轻笑声传了过来，然后是脚板踩在石板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绕过餐桌来到了亚莲恩身旁。 执起她的一只手，格林用餐巾为她擦拭溅上的酒液：“在想什么，亚莲恩·马泰尔？” 亚莲恩的漆黑眼眸微动，她的另一只手很自然地搭在格林的手臂，以诱惑的姿势掩饰她之前的失态。 “我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你，格林摄政王。” 格林稍稍后退，哗啦啦———他拿起酒壶往另一个空酒杯里倒着酒，道：“现在还感觉沉重吗？” 倒满酒，他把酒杯递了过去：“王国需要你的贡献，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多恩的继承人。” 亚莲恩打算继续试探下心下猜测的时候，格林却已转身迈开了步伐：“明天的御前会议见。” ………… ………… 第二天中午，君临城的国王门下。 原野玫瑰与河湾地众领主的旗帜在风中飘荡，梅斯·提利尔公爵威严地骑在披着锃亮马铠的高壮骏马之上，正鼓着腮帮怒视着紧闭的城门。 “公爵大人，这肯定是克莱勃的阴谋！” “为了权势和利益，克莱勃肯定对您不利！” “请求您，让我们的军队与您同行！” “若是他们不同意开城门，我们便立即从河湾地调集军队！” “对，克莱勃既然说要调动十万军队，我们就聚集二十万军队，公爵大人！” 众河湾地的领主和骑士们纷纷劝说着………今天有点冲动异常的高庭公爵。 梅斯公爵大手一挥，扬声道：“倘若我在这时候后退，七国皆会嘲笑河湾地的懦弱，我绝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是………” 梅斯公爵强势地打断了岑佛德伯爵的话语：“我的女儿———高庭和河湾地之光已然身陷红堡，国王陛下也需要我的保护，我必须去！” 梅斯公爵的态度依然是坚定无畏，威风凛凛的他仿佛能独自杀穿君临。 他的心下……… 昨晚，玛格丽派出的人已悄悄为梅斯公爵送来了情报………她跟格林进行了私下的谈判，对彻底驱除兰尼斯特在红堡影响力的方面达成了共识。 而且，她在稳住格林的同时，已进一步坚实了金玫瑰与金盏之间的友谊。 然后。 她又提醒，格林反对提利尔军队进入国王之城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占据优势和主动。 接着，他的女儿告诉他，君临城中虽然看起来危险重重，但是对提利尔家族和父亲来说，或许是提升威望的好机会。 最后，她告诉梅斯公爵，她观察到格林在不遗余力地想要稳定七国的局势，她能确定。 ………… 梅斯公爵眯着眼睛望着巍峨的国王门。 瑟曦违背了同盟承诺的遗嘱……… 风暴地要并入王领……… 多恩人已经夺走了地位仅次于御前首相的法务大臣席位……… 他可是生生不息的金玫瑰领袖……… 结合玛格丽的分析，加上自己对格林的了解（好孩子），梅斯公爵其实已恨不得立刻奔入红堡，亲自参与七国的新一轮“分蛋糕”。 倘若不是这些封臣们犹豫不决而耽误了行军速度，道朗亲王根本就没有机会参与红堡的“盛宴”！ 所以。 河湾地的封臣们越是阻止，此时的梅斯公爵越在他们面前显示他的悍然不惧，以树立他的威严。 而且，按照玛格丽的判断，这正是让这些人真正认识到河湾地至高领袖………伟大之处的绝佳机会。 然而。 身为谨慎的战争艺术家，把军队留在君临城外………总觉得这是一种过度的冲动。 梅斯公爵一边在众河湾地领主面前“表演”着，一边仍在思考着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咔咔咔咔———嘎吱吱吱———国王门的厚重城门忽然被缓缓打开了一小部分。 随后，阵阵的马蹄声响起，十几个骑兵高举着沼泽金盏旗帜，策马而来。 在梅斯公爵的命令下，他们直径来到了他的面前，为首之人停下马儿后，恭声道：“见过尊敬的高庭公爵，我是格林摄政王的使者、雨林伯爵、戴佛斯·席渥斯。” 梅斯公爵威严地抚了抚三角须，道：“洋葱骑士？” 谦逊地微微颔首，戴佛斯伯爵坐在马上扫了在场之人，道：“按照摄政王的吩咐，我为您带来了克莱勃家族的面包和盐。” 说完，他示意随行的次子———阿拉德·席渥斯端来了准备好的东西。 见此………梅斯公爵的眼睛亮了一瞬，但他的脸上立即浮现了怒色，冷哼道：“格林这是在担心，我不敢进入君临吗？” 雷德温家族的戴斯蒙爵士驱马来到梅斯公爵的旁边，怒声道：“摄政王是想告诉我们，他已是国王之城的主人了吗？” 顿了顿，戴佛斯的抬头纹加深，声音平和地道：“依照七国的律法，格林摄政王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的确是需要行使国王的权力，这位爵士。” 梅斯公爵抬起肥厚的手掌，制止了欲要开口的众封臣，他再度冷哼，道：“我不需要面包和盐，你带路吧，洋葱骑士。” 见封君如此冲动，众人纷纷围过来相劝。最后………梅斯公爵不得不为难地吃了一小块沾了盐的面包。 ………… 铁王座下的台阶之上，格林背光而立，他俯视着下面大步而来的身影，唤道：“梅斯·提利尔公爵。” (本章完) 第490章 血脉14 充气鱼公爵重重地冷哼一声，他在不远处顿住脚步，绣着金玫瑰的绿色披风被他一甩，挺起宽大而肥厚的胸膛，高高昂起了下巴。 “按你的要求，我来了，格林·克莱勃公爵！” 扬声说完，他的冷哼声再度在寂静而空旷的王座厅内回荡。 “欢迎您。” 格林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从上方传了过来：“………也很高兴提利尔选择了和平。” 梅斯公爵威严的姿势不变：“我是为了国王，还有我的女儿！” 他看了眼左右：“我的玛格丽在哪里？” 等待了一会儿，见格林看着自己默不作声，梅斯公爵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底忽然闪过一抹怒色。 玛格丽不是应该在这里吗？ “她在哪里？” 格林仍是没有回应，继续静静地俯视着，这让充气鱼的威严姿势有些维持不住。 他提高了含带着怒火的声音：“你这是打算违背家族的荣誉吗？！” 紧接着，他又出声：“不要以为联手了马泰尔就能左右七国，让我告诉你，他们深深仇恨拜拉席恩和兰尼斯特，那些多恩人只会引发七国更大的混乱。” 他把自己的下巴昂得更高：“倘若离开了提利尔的支持，铁王座将永无宁日。” 说完自己提前特意准备的“台词”，梅斯公爵暗自满意地点点头，他出色的表现足够河湾地………不，是整个七国人人称颂，让书写《真史》学士们用极致的赞誉记录今天。 至于玛格丽的安全并不是真的担忧，他知晓格林不可能伤害到她，只有兰尼斯特那种卑鄙的家族，才能做出那种拿对方子女做威胁的卑劣行径。 梅斯公爵正在美滋滋地思考着如何为这场戏码收尾的时候，格林低沉的声音飘了过来。 “提利尔公爵，您这是在威胁王室吗？或者说是在威胁………我？” 照射进请愿大厅的阳光耀眼，梅斯公爵不由地眯了眯眼睛，随后以缓和的语气，开口道：“格林，金玫瑰和金盏的友谊才能为七国迎来真正的和平，比起骄傲自大的多恩人，我们之间彼此信任。” 一阵沉默后，格林的声音响起：“您的条件是什么？” 梅斯公爵抚了抚三角须，道：“我的条件很简单，玛格丽和托曼的婚约不变，顺便把道朗亲王的女儿送回阳戟城，如此………提利尔家族会继续为王国的和平而竭尽全力。” 同时，他暗自遗憾………若不是多恩人突然跑过来看捣乱，他肯定会趁机提出首相之位。 顿了顿，格林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您是希望我‘无视’兰尼斯特太后的遗嘱吗？这件事已不是秘密，倘若我答应了您的要求，那………克莱勃损失的荣誉又如何弥补？” 他又道：“关于托曼和玛格丽的婚约，我想我已经为你们选好了另一种法子（第479章），您是在担忧您女儿的魅力吗？” 踏~踏~ 格林走下了一个台阶：“还有，梅斯公爵，马泰尔并不是我们的敌人。我记得十七年前的那场战争，你们两家都是抵抗到了最后才不得不选择和谈，这可是一份既难得又珍贵的友谊。” 充气鱼公爵怔了一瞬，格林怎么突然提到那场叛乱？ 虽然很意外，但他没有深想，他此时最更关心的是如何驱逐来抢“蛋糕”的多恩人。 听到格林用荒诞的理由来联系到提利尔和马泰尔的友谊，梅斯公爵猜测克莱勃已经和马泰尔达成了利益交换。 充气鱼公爵顿时怒火燃烧，他更气的是狡猾而贪婪的多恩人，抢夺玫瑰家果实的行为与强盗无异！ 他握紧了拳头：“别忘了，要不是提利尔选择了支持兰尼斯特，乔佛里国王和托曼国王不可能坐稳铁王座！” “您也说了，那是兰尼斯特，而不是克莱勃。” “你！”站在那里，充气鱼公爵的脸色因为恼怒而变得通红。 格林弯了弯唇角：“现在，王国需要的是金盏和金玫瑰的坚定友谊。” 踏~踏~踏~ 格林走上两个台阶后，目光重新俯视怔愣中的充气鱼公爵，他的身姿挺拔，身后的阳光将他的身影勾勒出了一圈模糊的光晕。 垂在额前的头发稍显凌乱，格林抬起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划过一道弧线，手掌贴着额头向后一梳。 在背头的衬托下，格林的棱角更加分明，深邃的眼眸多了一份锐利与威严。 “梅斯·提利尔公爵，你还未称我为摄政王。” 梅斯公爵动了动嘴唇，此时………伫立在台阶之上的格林带来的陌生感，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格林？！ 脚板踩在石板上的声音响起，格林缓缓走下台阶，来到了梅斯公爵的面前。 “辅佐我治理王国，号令全境，统御全军，执掌司法。” 格林手中的黄金项链闪闪发光，瞬间就吸引走了梅斯公爵的全部注意力，随即喃喃出声：“首相项链？” 见首相项链朝自己递来，梅斯公爵不由地伸手，但是………他却没能接过来。 这个时候，格林的声音响起：“梅斯首相。” 梅斯公爵抬头，眼中映入格林熟悉的温和微笑，他眨了眨眼睛，然后………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对面之人的用意。 他的手抓着首相项链，试探地道：“格林摄政王？” 闻言，格林的笑容略微加深，顿时………禁锢着首相项链的力道消失，梅斯公爵顺利地把它拿了过来。 等戴好了梦寐以求的首相项链，这份大惊喜让梅斯公爵压不住翘起来的嘴角。 格林抿嘴笑了笑，道：“梅斯首相？” 闻言，梅斯公爵忍不住咧了咧嘴，随后………他动作利落而优雅地抚胸行礼：“摄政王殿下。” 格林伸手拍拍梅斯首相的臂膀，微笑着道：“走吧，我还为你准备了個小礼物。” 跟在格林的身旁，梅斯公爵心情无比愉悦的同时，心下对格林稍稍惭愧………他不该怀疑他们之间亲密的友谊，不就是一个法务大臣的椅子嘛………虽然多恩人惹人厌烦，但是身为七国首相，他理应表现出公正之心。 ………… 御前会议桌前，雕刻着怒吼雄狮图案的首相椅已消失，取代它的是另一把手抓形状的黑胡桃木椅。 盯着它，梅斯公爵的眼睛微微睁大：“格林………殿下，这个就是伱以前在信中跟我提过的那把椅子（第266章）？” 格林点点头：“是的，它是谷地木匠们的杰作，算是我迟到的贺礼。来，请坐。” 两人分别落座，格林坐在国王椅，梅斯公爵则是新首相椅。 “梅斯首相。” 先是唤了声，接着格林指了指御前会议长桌的桌面：“以后，坐在这里，我们一起俯视整个七国。” (本章完) 第491章 血脉15 红堡的圣堂依旧充满了哀伤，以及令人禁不住想揪鼻子的腐败的气息。 “梅斯·提利尔首相，驾到。” 修女和侍女们的低声祷告被司仪的吟唱打断，但很快就恢复。 首相？ 跪在托曼身旁的玛格丽侧头望去，正好瞧见了昂首挺胸而来的父亲，看他满脸得意的神情，她抿了抿嘴，压下了笑意。 起身后，她朝梅斯公爵轻轻一礼：“首相大人。” 夕阳的余晖透过穹顶的水晶洒下了七彩虹光，梅斯公爵戴着的首相项链熠熠闪光。 女儿的声音如此动听，梅斯公爵的声音父爱满满：“我的玛格丽。” 他稍稍打量了下玛格丽显得憔悴的小脸和朴素至极的装扮：“噢，我的女儿，你一定很伤心，我该早点到的。” 玛格丽柔柔一笑：“见到父亲我就心安。” “梅斯公爵。”这个时候，托曼牵住了玛格的手，他今天的状态比起昨天好了很多。 梅斯公爵这才发现了小国王，他连忙恭声道：“向您致以我的哀悼之意，陛下。” 见小国王一直盯着自己身上的首相项链，梅斯公爵微微欠身，又道：“无上之荣光莫过于为陛下效劳，我愿以此绵薄之躯履行国王之手的职责，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托曼抬头看去，玛格丽回以温柔的微笑。 顿了顿，他重新看向梅斯公爵：“感谢你，这是我和王国的荣幸，我的首相。” 等梅斯公爵在瑟曦的石棺旁倾诉了一番哀悼之词，便和玛格丽一起前往了小厅。 哗啦啦——— 示意其他人离开后，玛格丽倒了一杯夏日红，递向了梅斯公爵。 “再次祝贺您，您是提利尔家族的第一位御前首相，我为我是您的女儿而感到无比自豪，父亲。” 接过酒杯，梅斯公爵摸了摸胡须，大笑道：“敬，我的儿女，七国未来的王后。” 含着笑意的那双麋鹿眼微颤，玛格丽也拿起酒杯，浅尝一口，道：“父亲，与格林摄政王的见面还算愉快吗？” 见女儿好奇，充气鱼公爵便眉飞色舞地讲述了金玫瑰-金盏之间激烈而精彩的谈判过程，顺便也告知了谈判的结果。 “………红堡是没有秘密的，这毕竟已关系到克莱勃家族的荣誉，格林也算是尽力为我们解决了难题。” 梅斯公爵轻拍了拍女儿，保证道：“你放心，玛格丽，提利尔不会允许其他家族妄想的。” 最后，想到自己已是七国的首相，便用上了委婉而强势的言辞：“不出意外，提利尔家注定升级为王后家族。” 不出意外……… 玛格丽的手指微屈，不知道为何，这普通的用词却让她的内心忽然咯噔了一下。 她压下这股莫名的心慌，露出了完美的淑女微笑：“父亲，您注定会成为提利尔族史上最杰出的领袖。” 听到来自小玫瑰的美好祝愿，充气鱼公爵顿时爽朗地大笑。 等父女两人心情愉悦地相互敬了一杯，梅斯公爵沉吟片刻，道：“还有六年，时间不短，但也不算太长。” 停顿了下，他又拍拍女儿纤细的手臂，嘱咐道：“你是高庭之光，我相信你，我的女儿。”“我会的，请放心，父亲大人。” 又抿了一口夏日红，玛格丽的棕眸微动，随意地提起了另一件事：“我发现摄政王已在公开场合，数次谈及过当年的那场大战，而他的立场有些倾向于另一方。父亲，这让我感到‘意外’。” 梅斯公爵摸着胡须思索了下，他点点头，道：“是的，今天他也提及过这个，不过………也不算太意外，毕竟当年他们流了那么多血。” 玛格丽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哀伤：“往往伴随着战争出现的是旧恨外的新仇。” 梅斯公爵仿佛是在感慨：“所以，生生不息的玫瑰家族至少要站在胜利的那一方。” 虽然父亲对自己的委婉提醒毫不在意，或是有可能是没听出自己的暗示。然而，玛格丽却是并没有着急，她了解高庭公爵，这种时候，他听不进赞美以外的东西。 而且，金玫瑰和金盏的友谊关系到铁王座的稳定，提利尔需要她父亲在外面向其他人展示他们之间坚实的友谊。 加上她的暗中“监视”，她相信提利尔能顺利度过，时长六年的摄政王统治期，并迎来托曼的成年亲政。 玛格丽眼睛弯成了月牙，她抿嘴一笑：“我会铭记，父亲。” 六年……… “对了，我想七国人都跟我一样期待新首相的第一个政令………” “来这里前，我去转过首相塔，它都快成废墟了（第403章），我打算首先好好修缮它，最好是重建，以向外展示提利尔强大的………” ………… 当夜，格林邀请了梅斯·提利尔和亚莲恩·马泰尔一起共进简单的晚餐。 用餐中，等河湾地和多恩连络了一番友好邻居的感情后，格林向他们提到了严厉打击君临城“恶人”的计划。 法务大臣、亚莲恩提出了自己的担忧：“格林殿下，倘若惩罚翻倍，会不会引发民众的暴动？” 格林并不否认：“的确是有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提利尔和克莱勃的军队足够应对任何危机。而且………” 说着，梅斯公爵的大手一挥：“………民众若是吃饱了，也不会有多少兴趣加入暴动之类的行动，格林摄政王，我会让人加倍运来面包，以协助你清除君临的罪恶。” 玫瑰的面包……… 寂静了一瞬后，格林举了举杯：“王国会铭记你的贡献，敬，梅斯首相。” 举杯和笑语中，亚莲恩公主头一次深刻体会到多恩距离国王之城实在是………太远了。 格林的目光一动，看向了似乎有些走神的马泰尔公主：“亚莲恩殿下，克莱勃和提利尔的军队无法长期驻扎在君临，而威慑力足够的这段时间是最为宝贵的，我期盼你能好好把握。” 他再次举杯：“愿伱的盛名七国皆扬。” ………… 同一个夜晚，红堡的学士塔。 御前大学士及摄政王首席顾问、派席尔放下手中的羊皮纸，看着恭敬地站在桌前的年轻人，斥道：“你的用词太委婉了，我告诉过你，我要的不是美妙的爱情故事！” (本章完) 第492章 血脉16 面对大学士的斥责，年轻的助理学士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道：“我马上改，派席尔大人。” 派席尔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闻言，助理学士再度暗暗吞咽了下口水，他听明白了大学士的意思，倘若下次还不能写好，便会被遣返学城，这是他无法承受的结果。 等惶恐不安的年轻人离开，如木桩般站在不远的侍女在派席尔的示意下端来了银色的酒壶和酒杯。 侍女倒酒的时候，派席尔则伸出一只手，肆意地过了把手瘾。 “大……人……” 派席尔拍拍她的后圆：“好孩子，有劳你了，去休息吧。” 用鼻子嗅了嗅指尖，在轻轻的关门声中，派席尔神情猥琐地拿起酒杯啜了一口。 放下酒杯，老学士回忆起那天的密谈（第481张。）。 格林摄政王虽然保留了那么一点半野人贵族的传统，但是他的提议总是让人那么心动，这………不得不承认他的慷慨，以及他的王者风范。 那可是推荐下一任御前大学士的权力，而且是优先于枢机会（大学士是学士组织内的高级成员，并且作为学城代表，为国王服务。按照传统，大学士的推荐权属于学城的枢机会。）。 倘若格林给予他这个权力，他在学城的影响力将无限扩大，他甚至能成为七国所有学士的无冕之王。 而自己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派席尔大学士美滋滋地又啜了口香甜的夏日红，随后他长叹口气，他都是为了这个动荡不安的可怜王国啊！ ………… ………… 次日，王座厅的摄政王书房。 格林正翻看着派席尔一早派人送来的一本厚厚的羊皮纸书籍，这里面记载了关于“篡夺者战争”结束后………劳勃一世对有功之人的赏赐明细。 叩叩叩，敲门声打断了格林的阅读，随后安盖爵士的声音传了过来：“格林殿下，玛格丽小姐来了。” 得到格林的回应，房门被推开，换上雪白长裙的玛格丽·提利尔脚步轻盈地进入，后面的安盖爵士则关上了门。 格林抬眼看去：“你可以多睡一会儿的。还有，日安，迷人的小姐。” 玛格丽的目光充斥着略带困意的温柔：“日安，勇猛的骑士。” 合上书籍，格林靠在椅背，笑了笑，道：“这是无比荣光的赞美。” 双颊微红地斜睨了眼他，玛格丽的视线轻轻扫过桌面，随意地道：“在读什么书？” 说完，她动作自然而亲密地坐在了格林的怀里。 格林轻握着小玫瑰的一只手，道：“派席尔送来的一本书，里面是十七年前的战功记录。” 闻言，玛格丽的美目不易察觉地微颤：“读起来不无聊吗？” 格林轻点下颌：“的确是很无聊，但，这份‘礼物’来的突然，我刚才在猜测大学士有没有其他的用意。” “或许，他只是在履行御前大学士的职责。” “有这个可能。” 这个时候，门被缓缓推开，安盖爵士低垂着眼睛端来了茶壶和茶杯，然后迅速地退出房间，重新关上了房门。 玛格丽在格林的额头轻轻一吻，便离开椅子，拿起茶壶倒茶。 随后，她把一杯茶递向了格林：“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吗？” “谢谢。” 格林接过茶杯，抿了口红茶，又道：“他或许是在暗示我，这里面有我的潜在敌人。” 玛格丽的棕眸微动：“暗示？” 格林看向她，唇角微弯：“很显然，蟹爪半岛、河湾地和多恩………那個时候，我们都属于另一方。” 玛格丽拿起另一个茶杯，轻抿了一口，道：“那个时候，他是站在哪一边？” 格林笑着耸耸肩：“至少他现在是打算站在我们这一边。” 玛格丽不由地轻笑：“永远站在胜利者那边吗？” 格林也是发笑：“他送错了地方，比起我，马泰尔公主或许对这个东西更感兴趣。” “下次，你可以提醒他，摄政王殿下。” 摸进屋子里的晨光温暖，两人之间气氛轻松而愉悦。 小玫瑰的一双美目弯成了月牙，派席尔真正的目的会是什么？ 杯中红茶色泽如红宝石般璀璨，腾腾热气携带着香甜的气息，她手中捧着精致的茶杯，步伐优雅。 玛格丽踱了几步，裙摆飞旋，她转身看向了格林，忽道：“美妙的时光太短暂了，亲爱的………” 格林的一只眉毛微挑，她把茶杯轻轻放在桌上，继续道：“………只属于我和你的美妙。” 她缓缓靠近，走到格林的面前，微微歪腰看着他，那双麋鹿眼泛着一层水光。 她伸出双手抓着格林的脸颊，顿了顿，玫瑰色唇轻启：“我害怕我会太过贪心，但………我和你不能这么做。” 小玫瑰的眼眶微微泛红：“我以为我能安抚好自己的心，我以为我和你之间只会是一场我偷来的美梦，却没想到………越是靠近你，我越是控制不住对伱的爱，亲爱的……格林……” 说着，小玫瑰吻了过来，她闭上眼睛，一滴晶莹的眼泪溢出，缓缓滑下她的小脸。 格林合上了眼皮，没多久………她的唇离开了他的唇，小玫瑰柔软的手摸了摸格林的脸，轻声道：“你要尽快结婚，生下你的继承人，这是你的责任。” 她把脸别向另一边，哀伤地道：“想我………就让人送来一束金色的玫瑰………” 格林深吸口气：“玛格丽，或许我………” 玛格丽的一根食指竖着抵住格林的唇，她盯着他，她的眼睛饱含热泪：“这是我能想到的………对你最好的选择，睿智的摄政王。” 紧接着，便是一场许久的拥吻。 ………… 小玫瑰离开后，安盖爵士端来了金色的酒壶和酒杯：“殿下。” 哗啦啦——— “亚莲恩·纳梅洛斯·马泰尔公主正等候着您的召见。”安盖爵士一边说着，一边为格林倒了一杯酒。 酒液像是一条流动的红色绸缎，红色的液体沿着杯壁缓缓攀升。格林收回视线，缓缓开口道：“让人准备一下，我和亚莲恩公主共进早餐。” 当法务大臣、亚莲恩离开王座厅的时候，跟随她而来的沙蛇手上多出了一本厚厚的书籍。 很快，亚莲恩公主依照摄政王及御前会议的命令，在政务厅召集了隶属于法务大臣的政务官和部分金袍子队长，以及身在君临的大部分多恩领主和骑士。 然后，她便直接展开了重拳驱逐君临城罪恶的行动。 一时间，整个君临城再度人心惶惶。不得已，格林调来全副武装的克莱勃兵士来协助了金袍子维护城内的秩序和治安。 然而，面对随时可能会引发暴动的局面，亚莲恩·马泰尔展现了非常头铁的那一面，抓捕的罪犯挤满了临时征用的牢房。 而且，她还把几十个君临贵族，抓进了红堡地牢。 经过几乎一个白天的“喧闹”，君临的大规模暴动已临近爆发，直到………马森·贝克率领的近万克莱勃军队进入君临，才堪堪压下了此次危机。 ……… 傍晚，忙碌了一整天的格林摄政王和梅斯首相在王座厅附近的园散步。 梅斯公爵气呼呼地道：“诸神赐予多恩人不屈精神的代价，肯定是收走了他们的一半脑子。” 那些贵族被多恩人逮捕后，抗议的人群如汹涌的潮水般涌进了首相书房。 本来今天是高高兴兴地上任首相的第一天，却被这些王领贵族破坏，这让心胸宽广的梅斯公爵强烈地感受到了冒犯。 最后，忍无可忍的充气鱼直接让提利尔绿袍子把他们逐出了红堡。 梅斯公爵的余怒未消：“明天，我会一个个地召见他们。” 他以为那群人是前来祝贺他的，因为这个误会，今天下午才发生了让自己如此狼狈的场面。 顿了顿，格林神色严肃地道：“这也说明了红堡的大门太过松懈了，或许，我们正好借今天的事情来加强红堡的守卫。顺便，收回那些人随时进入这里的权力。” 梅斯公爵狠狠地点了点头，他没有理由反对格林的提议。 走了几步，梅斯公爵摸了摸胡须，道：“我听闻马泰尔家女儿抓了数百人，那些人该怎么处置？” 格林沉吟片刻，道：“除了罪不可恕的那部分人，其他人我打算流放至人口极度缺少的王领、河间地的部分地区，以劳作赎罪。” 梅斯公爵点点头：“这是个周全的法子，若是死的人太多，我们很可能不得不出兵镇压暴动了，这种事很可能会影响到提利尔和克莱勃的荣誉。” 停顿了下，他又问道：“红堡地牢里的那些家伙呢？” “这件事我还在犹豫………” 格林轻叹口气：“为了七国的安宁，我们不得不考虑在怒火中燃烧了十几年的马泰尔家族。” 走了几步，他接着道：“亚莲恩公主是御前法务大臣，这时候的退让，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御前会议仍然懦弱，这是不可忽视的隐患，我的首相。” 听起来的确是很有道理，但是……… 梅斯公爵压下了欲要挠头的那只手，改成抹胡须，道：“倘若我们不做点什么，马泰尔的怒火会不会太过肆无忌惮？” 格林笑了笑，道：“那就让她那肆无忌惮的行动，持续到太后的葬礼结束吧。” 还有三天………梅斯公爵继续摸了会儿胡须，他忽然压低了声音：“她针对的那些人那么明显………这会不会引起七国的恐慌？” 格林摊摊手，道：“是的，的确是要控制一下规模，明天………你可以告诉他们，瑟曦的葬礼结束的次日，我便会以国王和摄政王之名，在王座厅召开请愿，聆听他们的声音。” ………… ………… 鹰巢城，龙穴。 “嘿，白胡子老骑士。” 扎着冲天马尾的蕾娜爵士一边说着，一边随意地摆了下手，算是和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打了个招呼。 巴利斯坦爵士用了不少的时间才逐渐习惯了这种“礼节”。 “日安，蕾娜爵士。” 来到近前，蕾娜瞅了眼前几天刚换上的新大门，道：“它们的早餐还没有结束吗？” 巴利斯坦爵士微微耸了下肩，道：“公主殿下应该是在教导经常打架的孩子们。” 礠~礠~礠~礠~礠~礠~ 龙穴内，丹妮莉丝·坦格利安手中的磨刀石已经磨出了火，但黑龙“雷哥”和青龙“琼斯”仍在欺负着已缩到角落里的白龙“韦赛里昂”。 它们在挑衅母亲的威严，真龙之怒已然在爆发边缘。 当啷啷，扔掉磨刀石，丹妮莉丝气恼地道：“请帮我拿来一把弓。” 留着一头银发且与丹妮的身形相似的一个公主铁卫成员（第363章）很快递来了一把克莱勃长弓。 咻——咻——咻—— 丹妮莉丝一脸冷酷地站在那里“表演”射箭，然而………身形如同小马儿的雷哥，以及比兄长小了一个头的琼斯却是仍在无视母亲的威胁。 见此，丹妮莉丝的饱满狠狠地起伏了下，随即大步来到它们的近前，双手掐腰怒声道：“雷哥！琼斯！你们要是还不停下，你们今天就没有午饭和晚饭！” 雷哥的动作忽然一停，接着………它用粗壮的短腿最后踢了一脚缩着的弟弟，这才高昂这首朝自己的餐盆那边挪动，琼斯则是有样学样。 然后，丹妮莉丝从韦赛里昂的眼睛里读到了委屈的神情。 韦赛里昂迈着小短腿蹒跚而来，它似乎想从母亲那里得到安慰，但………刚靠近就被突然出现的琼斯顶开。 看着乖巧地把头伸向自己的琼斯，丹妮莉丝颇为无奈地摸了摸它，此时她无比怀念格林。 走出龙穴，身穿蓝色斗篷的丹妮莉丝不禁微缩了下身体，她能感觉到天气越来越冷了。 夜晚，寒冷与黑暗笼罩的那个世界，也愈发频繁地闯进她的梦境。 还有，那双仿佛冻结了所有温暖和希望的冰蓝色眼睛……… “公主殿下。” 听到蕾娜的唤声，丹妮莉丝压下了心下的那股不安，露出了一抹微笑：“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爵士？” (本章完) 第493章 血脉（完） “昨天晚上，殿下。” 微微颔首，蕾娜爵士把手中的缰绳递向了丹妮莉丝，随后众人纷纷翻身上马。 高耸入云的山峦之上，晨光宛如一层金色的薄纱，轻柔地洒落在世间。 马蹄有节奏地敲打着地面，丹妮莉丝他们骑着马，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缓缓前行。 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了山间清晨独有的清新气息。 “谷地的见习骑士们（第264章）都已整装待发，随即可以出血门南下。” 丹妮莉丝紫罗兰色眼眸微动，目光移向了蕾娜，轻点下颌，道：“请继续。” “雷克爵士（第101章）的九艘战船（第270章），已经停靠在海鸥镇的码头………” 丹妮莉丝一边听着，一边回想着格林派人送来的密信（第469章）。 “………布拉佛斯造的战船的确很棒，我都上去转过，雷克生怕我弄坏他的那些‘妻子’，从头到尾都在盯着我。” 蕾娜的抱怨让丹妮莉丝宝石般的美目中瞬间溢满了笑意：“有劳你了，爵士。” 鹰巢城的一处大门前，艾姆帕若·索恩斯爵士正带着她的副官和侍从们等候着。 等丹妮莉丝他们逐渐靠近，艾姆帕若爵士等人齐齐地抚胸行礼：“日安，公主殿下。” 艾姆帕若？ 丹妮莉丝稍显惊喜地看向了旁边，蕾娜爵士回以嘿嘿的笑声。 “瞪”了眼蕾娜，丹妮莉丝动作敏捷地跳下了马儿，上前执起艾姆帕若的手：“真是个美妙的早晨，没想到你们都回来了。” 她稍稍打量了下：“见到你满载荣誉归来，我真是欣喜。” 谷地丰收季时，生活在明月山脉山脚下的高山氏族部落下山掠袭，艾姆帕若爵士奉命出兵。 擅于和野人作战的克莱勃军队只用少量的伤亡便击溃了敌人，艾姆帕若在谷地威名，已不亚于被称为火牛爵士的佩尔·皮力。 “感谢您，公主殿下。” 高出丹妮一个头的艾姆帕若脸颊微微泛红：“是敌人太弱了，我们的兵士能一个打十个。” 丹妮莉丝微笑着摇头：“虽然没有出兵作战的经历，但我至少知晓打仗并不是件轻松的事。进去吧，接下来的我们会非常忙。” 丹妮莉丝即将要前往君临，按照格林的命令，艾姆帕若爵士出任鹰巢城代理城主及谷地总督，格里文·赫席等谷地出身的新贵协助处理谷地的政务。 所以，丹妮莉丝需要在出发前把手中的政务移交给艾姆帕若爵士。 公主书房。 埋在文件堆内，艾姆帕若的挠头次数愈发多了起来，这让一旁的丹妮莉丝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你很快就会习惯的，不要着急。” 听到公主柔柔的安慰声，艾姆帕若动动嘴唇，道：“殿下，我很抱歉，这上面书写的内容，我很多都看不懂。” “没关系，阿尔学士是一位好老师，他会为你解决大部分困扰的。” 丹妮莉丝语气里略带抱怨：“实话实说，那些委婉且含蓄的言辞………曾让我经常失眠，我太了解你现在的痛苦了。” 她耸了耸肩：“还好，我有阿尔学士，还有学士顾问团的协助。” 闻言，艾姆帕若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鹅鹅鹅………丹妮莉丝忍不住捂嘴而笑。 ………… ………… 君临城的诸神门外，克莱勃兵士们的帐篷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向着远方不断延伸，看不到尽头；象征着克莱勃家族的金盏旗帜，更是无处不在，像是一片盛开在营地中的金色海。 铛~~铛~~铛~~ 贝勒大圣堂悠扬的钟声在回荡，仿佛从天而降。 太后葬礼结束的次日，便是摄政王第一次召开请愿的日子，所有人换上了最华丽的衣物，纷纷向王座厅聚集。 他们通过巨大的橡木门走进请愿大厅，里面很快就成为了一片珠宝、裘皮和亮丽织锦的海洋。 充斥在红堡的哀伤仿佛瞬间消弭，厅内的众人相互间纷纷问候，气氛十分“友好”。 嘟嘟嘟——— 喇叭声忽然响起，司仪吟唱：“恭迎，御前法务大臣，亚莲恩·纳梅洛斯·马泰尔公主殿下！” 声音落下，厅内陡然一静，各种目光纷纷地移了过去，其中掺杂着愤怒与仇恨的视线居多。 亚莲恩身穿着低胸的金边雪白长裙，漂亮的锁骨上是华丽的黄宝石项链。复仇及权力带来的快感似乎滋养了她的美貌，变得更加迷人。 她直接无视了众多锐利的眼睛，摇曳着身姿，走上了铁王座台阶前的高台。 嘟嘟嘟———嘟——— 黄铜喇叭再度吹响：“恭迎，御前首相，提利尔家族的梅斯公爵！” 嗡！ 与马泰尔不同，当身穿绿色长袍、戴着首相项链的梅斯首相一出现，众人纷纷向他行礼问候。 梅斯公爵威严地迈着脚步，偶尔朝着过于热情之人微微点头，向众人展现七国首相的风采。 等他在高台之上的主位右边的椅子上落座，耳边传来了亚莲恩低低的冷哼声。 梅斯公爵瞥了眼左边，脸颊鼓了鼓，压下也同样回以一個冷哼的冲动，最后………选择了无视。 嘟嘟———嘟———嘟——— “恭迎，全境守护者，七国的摄政王，克莱勃家族的格林公爵！” 在司仪长长的吟唱声中，众人齐齐欠身行礼，格林则缓缓地穿过了人群，抬脚走上了高台。 嘟嘟———嘟———嘟——— “恭迎，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七国统治者，托曼·拜拉席恩一世陛下。” 高台上的格林等三人起身与众人一起行礼，头戴着王冠的托曼在御林铁卫的簇拥下，从侧边的台阶走上了铁王座。 托曼绷着紧张的小脸，在众人的注视下爬上铁王座，随后高台上的三人重新落座。 刚坐好，亚莲恩稍稍朝格林倾斜，道：“小国王不应该在跟他的大……未婚妻玩耍吗，我的摄政王？” 格林瞥了眼与众贵妇和小姐们一起坐在二楼观台的玛格丽·提利尔，道：“这是传统，陛下有必要让君临和七国知晓，他们的国王已走出了失去亲人痛苦。” 他的视线掠过坐在右下方长桌后的派席尔、马图斯和盖尔斯三位御前大臣，又道：“还有，我得好心提醒你，梅斯公爵的耳朵很灵敏，我的亚莲恩公主。”亚莲恩耸耸肩：“我是在‘羡慕’我的好邻居，格林殿下。” 经过这几天连续的御前会议，格林似乎已经逐渐习惯了南方的这两位邻居之间，经常“互刺”的亲密关系。 他没再理会马泰尔，目光转向了另一边的提利尔：“梅斯首相，北方信鸦今天早上送来的信件看了吗？” 梅斯公爵看了过来：“北方？史塔克还是史坦尼斯的消息？” “是葛雷乔伊的消息。” 格林的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莫尔蒙总司令在信件里说，守夜人、席恩·葛雷乔伊突然失踪了，守夜人请求我们悬赏他的行踪。” 梅斯公爵拧着眉头顿了顿，道：“被史塔克公爵流放到绝境长城的那个葛雷乔伊？” 格林微微点头：“严格来说，鸦眼夺走了他的权力，他们叔侄是死敌。” 梅斯公爵摸着胡须沉吟了下，缓缓地道：“这算是一个小小的好消息，我们或许可以帮帮那个无家可归的铁群岛合法继承人。” 格林勾了勾唇：“是的，的确是个好消息。” 这个时候，金袍子们关上了王座厅的大门，站在不远处的御前总管则望向格林摄政王。 见他点头，御前总管拿起木锤敲击着木板，高声道：“肃静！肃静！诸位，请肃静！” 随着御前总管的声音传开，众人开始逐渐止声，整个大厅逐渐安静了下来。 “格林·克莱勃摄政王，聆听请愿———” 刚开始的请愿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部分人摩拳擦掌地准备上前控诉马泰尔的暴行时，穿着银色长袍的奥利多大主教忽然走了出来。 随着他在高台之下恭敬地行礼，周围顿时充满了低低的议论声。 这位曾被大麻雀惩罚的老修士，他最近的凶名甚至已超过了马泰尔家的公主。 虽然大部分麻雀死在了雄狮怒吼的那一晚，但是仍有些麻雀幸存，而他们正是奥利多大主教的目标，他们被称为异端余孽。 曾经，喜欢在女支院传播七神教义的奥利多大主教经过前段时间的囚禁，如今爆发出了其冷酷的一面。 据说，奥利多大主教处置那些异端余孽的手段太过残酷，连曾被称之为血腥伯爵的摄政王都不得不干预并安抚了这位老修士，以阻止太过血腥的惩罚。 “尊敬的摄政王殿下，大麻雀是七神教会的叛徒，更是王国的叛徒，数量众多的那些麻雀则是他实施罪恶暴行的爪牙。” 奥利多大主教的视线掠过周围的人：“而他们，仍以大麻雀之名，在七国境内四处流窜，继续伤害着良善的修士和修士们，他们的罪恶仍未消息！” 他重新望向了高台之上的格林：“我请求您，恢复梅葛一世国王的旧法，追捕那些额头上纹着七芒星的罪人，并悬赏他们那些为七神教会带来耻辱的头皮！” 嗡！ 周围的人不由地倒吸了口凉气，有的人还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见格林沉默不语，梅斯公爵摸了摸胡须，出声道：“奥利多大主教，太过残酷的手段有可能会牵连无辜的民众。” 奥利多大主教欠了欠身，回道：“尊敬的首相大人，倘若不尽快驱除邪恶，民众将只会受到更大的伤害，良善之人会被恶魔之语迷惑，沦为他们的新爪牙，不断滋长邪恶的火焰。” 格林的声音从上方传了过来：“奥利多大主教，大麻雀的罪行七国皆知，若是你能提供麻雀的名单，我会准许伱的请愿。” 话音落下，很多人赞同地点点头，这或许能避免重演梅葛一世时期短暂出现过的“头皮生意”。 传闻，那个时候有很多无辜之人被纹上了七芒星，然后……… 奥利多大主教脸上难掩“遗憾”，他张了张口，道：“遵命，摄政王殿下。” “下一位………” 御前总管的吟唱被奥利多打断，他再度行礼：“非常抱歉，我请求摄政王殿下聆听我另一个请愿。” 格林微微皱眉，一阵沉默后，他抬了下手。 看到格林的手势，御前总管吸口气，唱道：“仁慈的摄政王聆听请愿者的声音———” “感谢您的宽恕。” 奥利多大主教上前一步，他的声音忽然多了一份急切：“摄政王殿下，我得到情报，七国的北方也有邪恶之火在滋长！” 他转身面向后面的人群：“诸位，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罪不可赦，他不仅背叛了王国，更是背叛了七神！” 他转向坐在右侧的三位御前大臣，声音变得更高：“曾经，他在龙石岛和风暴地，砸碎七神的雕像，还逼迫虔诚的信徒改信………来自峡海对面的邪恶伪神！” 奥利多重新转向高台之上：“诸位大人，史坦尼斯为了满足自己那邪恶的信仰，经常将活人活活烧死！诸神哪！请降下天罚！” 嗡！ 随着奥利多大主教的控诉，大厅内变得越来越嘈杂，御前总管立即拿起木锤敲击：“肃静！肃静！肃静！” 刚要安静下来，有人忽然高呼：“史坦尼斯杀了他弟弟！” “他杀了蓝礼！” “弑亲！弑亲！弑亲！” 众人愤怒地齐齐振臂高呼：“弑亲！弑亲！弑亲！” 咚！咚！咚！ 御前总管加重了敲击木板的力度，额上已满是汗珠。 奥利多大声道：“摄政王殿下！我请求您剥夺史坦尼斯的所有权利，在天上诸神的见证之下！” 群情仍旧激愤，格林抬手压了压，等声音逐渐降低，才缓缓开口道：“奥利多大主教，你能保证你的所言皆真实吗？” “我，奥利多修士，向七神发誓！” “准许。” “摄政王万岁！”在大主教的带领下众人欢呼。 ……… 请愿进行到一半时，派席尔大学士缓缓站了起来，他的举动很快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摄政王殿下，请允许我向您请愿。” 高台之上的格林挑了挑眉，虽然稍显意外，但是并没有阻止老学士的请求。 老迈的派席尔颤颤巍巍地来到了高台之下，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听内几乎安静无声，这才缓缓地开了口。 “格林殿下，诸位大人，我服侍过五位国王：伊耿五世，杰赫里斯二世，伊里斯二世，劳勃一世………乔佛里一世………以及，现在坐在铁王座之上的托曼一世………” 他已老泪纵横：“但，因为我的眼盲，因为我的懦弱和无能………让两个野种坐上了铁王座！” (本章完) 第494章 金黄与炭黑 派席尔的话音落下，整个请愿大厅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瞬间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死寂。 原本嘈杂的低语声、交头接耳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捂住。 紧接着……… 嗡！ 大厅众人一片哗然，前排的人脸上写满了惊愕，后排的人则纷纷踮起脚尖、伸长脖子。 随后爆发出一阵嗡嗡的议论声，声音越来越大，如同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整个请愿大厅淹没。 派席尔站在那里痛哭流涕，亚莲恩·纳梅洛斯·马泰尔瞳孔一缩，随即把视线转向了右边。 格林仍是维持着摄政王威严，然而………他抓着椅子扶手的那只手，却是指节泛白，这足以说明他此刻不平静的内心。 然后，亚莲恩公主的视线掠过格林，看向右侧的另一个人———提利尔首相。 他鼓起的脸颊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目光犹如实质般紧紧锁着下方，仿佛要将派席尔看穿。 见此，亚莲恩的黑眸微转，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勾了一下。 咚！咚！咚！ 咔嚓，御前总管不断敲击木板，他握在手中的锤柄因为受不住力道应声断裂。 梅斯·提利尔猛然站了起来，大声斥道：“派席尔！羞辱和污蔑国王可是死罪！” 因为高台上的动静，周围的声音逐渐降低，他们的目光纷纷集中了过来。 派席尔被梅斯公爵吓得缩了缩身子，亚莲恩公主这时出声道：“尊敬的首相大人，没有人可以阻止请愿者的发言。而且，你怎么提前知晓派席尔大学士在污蔑国王呢？” 她嘴角浮现玩味的笑意：“毕竟，他还没有具体的指控啊。” “你……” 充气鱼公爵握了握拳，他把视线移向身旁，格林的胸膛缓缓起伏了下，随后………朝他暗暗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先坐下。 二楼，玛格丽·提利尔见父亲落座，心下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和绝望，他应该阻止派席尔继续发言………不计代价………必须阻止………她该怎么做………她该做什么……… 她必须阻止派席尔的发言！ 玛格丽此刻就想发出声音，但是她所在的位置距离高台太远，她连忙从座位上起身，她的玫瑰侍女们则纷纷跟上，为小玫瑰挤开挡路的人群。 马图斯伯爵注意到了二楼的动静，他思考片刻，便直接站起了身。 “摄政王殿下，请允许我发言！” 格林的目光掠过楼上的小小骚动，抬手制止了欲要出声的亚莲恩，朝下方微微点头。 这足以表明了摄政王的倾向，马图斯伯爵暗暗松口气，他先是不紧不慢地朝上方行了抚胸礼，随后转向派席尔所在的位置。 “派席尔大学士，或许没有人可以阻止请愿者的发言，但，您是深受王室信任的御前大臣，您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整個王国的安宁。为了国王和王国，若是存在疑虑，请履行御前大臣的职责与义务，在御前会议上发言。” 马图斯的话音刚落，格林的声音从上方传了过来：“马图斯伯爵的建议是睿智的，守护王国的安宁是御前大臣职责，也是神圣的义务。” 亚莲恩公主立即表示了反对：“摄政王殿下，派席尔服务过数位国王，他既然选择在此刻出声，想必也有自己的为难之处。而且，我记得七国律法并没有禁止御前大臣在请愿时发言吧？” 格林拧紧眉头，顿了顿，他刚打算发言的时候，派席尔的声音忽然响起。 “诸位！诸位！我们都被蒙蔽了！乔佛里和托曼皆是乱*诞生的野种！” “我有证据！我有确凿的证据！” “野种就坐在铁王座之上！” “我以我的名誉起誓！我向诸神起誓！” 此时，好不容易挤到前排的玛格丽不禁踉跄了下，梅歌和埃萝连忙扶住了她。 喧嚣如同一头失控的巨兽，人们的惊呼声、质疑声、愤怒声相互交织，在请愿大厅的穹顶之下不断回响。 高台之上，格林的眉头深锁，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 咚！咚！咚！ 御前总管一边拿起新木锤不停地用力敲击木板，一边大声道：“肃静！肃静！肃静！” 左后方，有人忽然高喊：“野种！” 愤怒的众人跟着齐喊：“野种！野种！野种！” 右后方，有人高声：“野种国王！” 更多的人齐吼：“野种国王！野种国王！野种国王！” 他们的声音因为情绪的激动而变得嘶哑，不少人试图劝阻身旁之人的怒吼，却被这股狂热的情绪裹挟，更多的人反而加入了呐喊。 见人群有可能会失控，格林及时命令外面的卫兵，进入大厅维护秩序。 佩尔爵士和达米恩爵士分别带着蓝袍子和金袍子出现，愤怒的人群从前排开始逐渐止声。 咚！咚！咚！ 御前总管代摄政王大声警告：“若是有旁听者再次扰乱秩序，将立即逐出请愿大厅！” 一片寂静，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集中到了高台之上。 格林的目光摄人地俯视着派席尔，顿了顿，他冷冷地开口：“大学士，你可知晓，你在做什么吗？” 派席尔望着眼里闪烁着危险光芒的格林，他的身体不由地战战兢兢。 藏在厚厚白须下的喉结滚了滚，他向前一步，高声道：“摄政王殿下，我有铁证！” 格林的上身向前一倾，再度凝视了会儿派席尔，才缓缓开口：“你可知晓在这里污蔑王室血脉的下场，老学士？”老迈的老学士此刻仿佛被诸神赐予了无比的勇气，他挺立身子，环视了一圈，扬声道：“你们，我们所有人，整个七国都被愚弄了，坐在铁王座之上的是个小野种！因乱*而生的孽种！” 梅斯公爵大声呵斥：“大学士，你不断地鼓动众人，你用心险恶！” 他看向了格林：“摄政王殿下，派席尔的目的并不单纯，我们必须警惕！我提议…………” 亚莲恩公主的嗤笑声打断了充气鱼的指控：“首相大人，我想至少给予老学士把话说完的机会吧？” 充气鱼的脸色涨红：“………至少不能由着他凭空污蔑托曼陛下。” 格林侧头与梅斯公爵对视，他点点头，随后把目光移向了下面：“派席尔，伱已有煽动的嫌疑。我郑重警告，倘若你再有如此的行为，我会按照七国的律法，取消你发言的权力。” 派席尔的学士项链轻声作响，他欠了欠身，道：“感谢您的宽容，殿下。” 他重新挺立：“首先，我向天上诸神起誓，我接下来的所言及所提供的证据皆是真实的，全部真实，只有真实！” 在派席尔的示意下，他的助理学士为他递来了一本封皮老旧的书籍。 派席尔抱着书籍，转身面向众人，高声道：“诸位，金黄一遇炭黑，便荡然无存！” 他指了指书籍：“这本书是梅利恩学士所著，名为《七国主要贵族之世家谱系与历史》，里面清楚地记录了七国贵族和他们子女，其中包括头发的颜色！” 他一边翻着书页，一边读道：“拜拉席恩家族的建立者、奥里斯·拜拉席恩，头发颜色为黑色，其子………戴佛斯·拜拉席恩的头发为黑色，雷蒙特·拜拉席恩的头发为黑色………” “………莱昂诺·拜拉席恩的头发颜色为黑色，其长子蒙特·拜拉席恩和次子哈柏特·拜拉席恩，以及长女的头发，皆是黑色。” “蒙特·拜拉席恩与其妻子、雷蕾·坦格利安的儿子，史蒂芬·拜拉席恩的头发颜色为黑色。” “众所周知，史提芬·拜拉席恩与其妻子、卡珊娜·伊斯蒙的三个儿子，劳勃、史坦尼斯、蓝礼皆是黑发。” 派席尔抽出一张羊皮纸，朝众人展示：“诸位，这是由已离世的琼恩·艾林首相亲自记录的………关于劳勃·拜拉席恩十三个私生子女的头发颜色，他们皆是黑色！” 大厅内充斥着众人不停地惊呼声，有高有低。 顿了顿，如同无畏战士般的派席尔大学士重复了他之前的头一句话：“摄政王，以及诸位大人！金黄一遇炭黑，便荡然无存！” 派席尔拍了拍手中的书籍，扬声道：“拜拉席恩家族和兰尼斯特家族，劳勃·拜拉席恩迎娶瑟曦·兰尼斯特，并不是这两个家族之间的第一次结合！” 他缓缓环视着周围的人：“九十二年前，葛文·拜拉席恩迎娶蒂亚·兰尼斯特，他们育有一个儿子，依然是黑发！” 在众人的震惊中，派席尔猛然转身，伸手指向了高高在上的铁王座：“他的金发，就是证实其野种身份的铁证！” 嗡！ 请愿大厅瞬间炸开了锅，各种声音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此起彼伏。 有人突然高呼：“野种，滚下来！” “滚下来！滚下来！滚下来！” 蓝袍子和金袍子在维护秩序的时候，格林的上身朝右边倾斜，充气鱼首相也靠了过来。 “梅斯首相，先让托曼离开这里吧，这里随时都有可能失控。” 梅斯公爵还没有消化今天突如其来的变故，看着脸色凝重的格林，他此时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相比摄政王和首相，法务大臣是一脸轻松的模样，甚至还幸灾乐祸。 不知何时离开座位的她………忽然出现在了他们两人的旁边，亚莲恩公主安慰似地拍了拍格林的手背，道：“摄政王殿下依然是如此睿智，托曼·维水的确是需要被保护起来，别忘了，还有个弥赛菈·维水。” 忍无可忍的梅斯·提利尔怒声道：“多恩人！托曼仍是我们的国王！” 亚莲恩朝他冷笑：“醒醒吧，托曼的金发就是铁证………”她沉吟片刻，又道：“………没想到史坦尼斯一年多前所说的竟是真相，几乎所有多恩领主都收到过他的亲笔信，只是没人愿意相信他。” 格林的声音发冷：“史坦尼斯的证词是无效的，王国已剥夺了他的所有权利，其中包括他向我们说假话和真话的权利。” 亚莲恩公主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已经不需要他的证词了。” 格林的眉头拧紧：“亚莲恩，若是我们没有处理好今天的局面，很快会迎来七国的新一轮混乱。” 见格林的怒火快要被引爆，亚莲恩便没再继续拱火，她抿嘴笑了笑，随即俯身在他脸上轻吻了下。 “有你的十万大军在威慑，不会有人敢于冒犯你的威严，放心吧，我的殿下。” 说完，她的手指轻轻划过格林的手背，摇曳着曼妙的身姿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收回目光，格林先是拍了拍有些不知所措的充气鱼公爵，安慰道：“我和你在，我们的王国不会发生我们无法应付的局面，稳住，我的首相。” 接着，格林向后看去，安盖爵士立刻敏捷地跳上了高台。 “去转达我的命令，让御林铁卫保护托曼离开。还有，派人去把弥赛菈带过去，把他们放在一起保护，去调动我的族兵………” ………… 当御前总管拿出第三个新木锤的时候，请愿大厅才勉强恢复了安静。 派席尔抱着书籍站在那里，享受着众人的目光，藏在厚厚白胡下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脸上则保持着无畏的神情。 咚！咚！咚！ 高台上的格林按按眉心，道：“派席尔大学士，你还有其他的发言吗？” 派席尔勇士无视了摄政王的不耐和隐隐的怒火，昂了昂首，道：“殿下，请宽恕我的冒昧，我的指控并没有结束。” 格林摆了摆手，派席尔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卷好的羊皮纸，他将它高高举起：“这里是梅葛塔侍女和侍者提供的证词，侍女四人，使者三人，他们皆是常年贴身服务于瑟曦·兰尼斯特。在诸神的感召下，他们皆指控了与瑟曦对婚姻的背叛，并指认了托曼等野种的真正父亲是哪个男人！” 他把手中的证词递给了在格林的护卫，转过身，大声道：“那个男人就是瑟曦·兰尼斯特的孪生弟弟，詹姆·兰尼斯特！” (本章完) 第495章 攻守同盟 宏伟壮丽的请愿大厅之中，原本就嘈杂的人声在瞬间如同汹涌澎湃的浪潮一般，掀起了新一轮更为喧嚣的声浪。 格林摄政王的身姿略显疲惫，他缓缓地靠在造型精美的椅背之上，微微仰头，目光直直地望着穹顶之上雕刻着的三头龙图案。 亚莲恩公主的目光犹如灵动的火焰，在喧嚣的人群中跳跃着，忽然间，她的视线移到了格林的身上。 看到他此时的模样，亚莲恩公主竟然没能忍住，嘴角微微上扬，闪过一抹笑意。 对于克莱勃护卫匆匆拿来的那份证词，格林只是轻轻摆了摆手，见此………梅斯首相伸手接过，低头翻看了起来。 格林耳边传来亚莲恩公主刻意压低的沙哑声音：“或许，这对你是个好事哦………” 格林的棕眸微微颤动了一下，他侧过头，与亚莲恩公主深邃的黑眸对视了片刻。 短暂的触碰中，仿佛有无数的思绪在两人的目光间穿梭交织。 随后，格林便平静地收回了目光，对于亚莲恩公主充满疯狂意味的“引诱”，他并没有做出任何明显的表示，面容依旧冷峻。 咚！咚！咚！ 格林侧头看去，问手中抓着证词的梅斯首相：“怎么样？” 梅斯·提利尔没有出声，他把被自己抓得皱巴巴的一叠羊皮纸递了过来。 格林接过，一页一页地翻看着，他的眉头渐渐皱起………细节足够清晰，前后也足够合理，具有十足的说服力。 “肃静！肃静！肃静！” 等大厅稍稍安静了些，格林的声音响起：“大学士，提供证词的这些人在哪里？” 派席尔原本弯着的腰缓缓重新挺直，他苍老的面容上透着庄重：“倘若您宣布公开审问，我保证他们会及时出现，尊敬的摄政王殿下。” 顿了顿，格林把手中的证词递向亚莲恩，缓缓地开口：“你还有其他的的证据吗？” 他的话音落下，派席尔浑浊的眼睛缓缓扫了一圈众人，随即重新面向高台，大声道：“摄政王，诸位大人，我曾愚钝地衷心服侍于瑟曦·兰尼斯特。所以，我本人就是证实她玷污王室血脉的最后铁证！” 嗡！ 老学士的发言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大厅里激起了千层浪。 这一刻，众人暂时忘记了兰尼斯特对七国的愚弄，无不感叹派席尔大学士的正直无畏的品格。 他的身形太过高大，让人不得不仰望，仿佛在复杂黑暗的宫廷之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 咚！咚！咚！ ………… “肃静！肃静！肃静！” ………… 分别跟梅斯首相和亚莲恩公主低语几句后，格林缓缓起身：“诸位！” 请愿大厅内的众眼睛齐刷刷地集中在了伫立在高台之上的摄政王。 踱了几步，格林来到了高台前的边缘，他的目光环视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事关王室的血脉，我们必须慎重对待。今天的请愿到此为止，明天将继续今天未结束的事宜。” 停顿片刻，他锐利的视线再度扫了眼众人，扬声道：“我以克莱勃家族和摄政王的名誉保证，我绝不徇私，以绝对的公正之心证实派席尔大学士的指控，诸神请见证！” 格林坚定而有力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仿佛是在向天上诸神宣誓，也像是在向众人表明自己的决心。 先是一静，有人率先高呼：“摄政王万岁！” 众人齐喊：“摄政王万岁！摄政王万岁！摄政王万岁！” ………… ………… 肃穆的王座厅深处，摄政王专属的书房内，空气仿佛都被凝重的气氛所凝结。 格林摄政王靠在椅背，揉了揉眉心，声音略微疲惫地道：“詹姆·兰尼斯特不能留了。” 此时，格林的桌前正坐着表情各异的梅斯首相和亚莲恩公主。 格林的话音落下，已能维持表面镇定的梅斯首相首先开了口：“他不是已经披上黑衣了吗？” 格林淡淡地看了眼梅斯首相，他的眼中透着一种复杂的情绪。随即，缓缓合上眼皮，传出低低的叹息声。 亚莲恩公主微微扬起下巴，轻轻地瞥了一眼梅斯首相，她的目光中带着些许轻蔑：“我的首相大人，这正是让摄政王最为难的地方啊。” 见他疑惑地看向自己，她耸了耸肩：“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估计此刻已经传遍了整个君临，到了明天，恐怕整个七国都会知晓。瑟曦已经死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得推出一个人来承担责任，平息众怒。而在这世间，又有谁比那位………” 说着，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情，忍不住发笑：“………曾背刺坦格利安国王，后续又与自己的姐姐———拜拉席恩铁王座的王后有染，在宫廷中肆意*乱，并玷污王室血脉的———詹姆兰尼斯特更为合适呢。” 亚莲恩述说的开心极了，直到被格林瞪了一眼后，才稍稍收敛了点她幸灾乐祸的笑容。 梅斯首相并没有理会多恩女人恶意满满的话语，他转过头，看向格林，说出了来到书房后的第一個提议：：“或许，派席尔大学士是老糊涂了，毕竟他都快九十岁了（此时的实际年龄83岁）。” “呵！” 亚莲恩公主听到这话，不禁嗤笑出声，她毫不留情地反驳道：“梅斯·提利尔公爵，你还是醒醒吧，你……我们已经没机会阻止这件事了。” “你！” 梅斯首相气得脸颊涨红，他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格林仍是闭着眼睛，手指一根根地敲击着椅子扶手，梅斯首相则胸膛起伏不断。 他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缓了缓，提出第二个建议：“头发颜色不算是真正的铁证，或许托曼的退位就足够平息七国的议论。” “然后呢？”亚莲恩斜靠在扶手，冷冷地打断道：“你在打弥赛菈·维水合法化的主意？” 梅斯首相摸了摸胡须，像是在感慨：“七国的骑士对漂亮的女人足够宽容。” 亚莲恩公主发出一阵充满嘲讽的笑声：“弥赛菈女王？你的贪婪还真是令人‘敬佩’，女王的王夫会是谁？接下来，你是打算向摄政王提议………维拉斯·提利尔（梅斯公爵的长子）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再也无法忍受的梅斯公爵愤怒地起身，他的双眼圆睁，目光中满是怒火：“够了，不要把我的谦让，当成冒犯我的凭仗，我这是在履行身为首相的职责，马泰尔！” 亚莲恩公主一点都不惧他的怒火，她抬起头，毫不退缩地与梅斯首相对视：“野种就是野种，何况还是乱*诞生的孽种，伱就算是找个再漂亮的遮羞布，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你！！！”梅斯首相浑身发抖，他的手指紧紧地握成拳头。 顿了顿，摄政王的声音传了过来：“请坐。” 格林抬手压了压，随后看向正跟提利尔瞪眼的马泰尔，又道：“亚莲恩女士，劳烦你为我们倒杯酒。” 闻言，亚莲恩瞪视对象换成了这个把自己当成侍女的摄政王。 在眼前男人的支持下，她在君临充分感受到了权力的快感。而且，她需要更多的支持，因为道朗亲王总在她和她的弟弟之间摇摆不定，而这个男人是她目前所能找到的………最好的政治盟友。 但，她可是多恩公主！ “我很荣幸。” 亚莲恩僵硬地挤出一丝微笑，随即起身朝酒柜挪步，梅斯公爵则是余怒未消地落座。 格林对充气鱼公爵总是充满了耐心：“我的首相，关于王室血脉的问题，这不仅关系到王国的安定，更是关系到克莱勃-提利尔-马泰尔三个家族的荣誉。” 哗啦啦———亚莲恩在倒酒的时候，格林的声音没有停止：“上午，我曾考虑过灭口，后来还是放弃了………人太多了。” 听到后面梅斯首相和亚莲恩公主几乎是同时怔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各自之前的神色。 格林继续道：“主要的是我的骑士之心不允许我，背弃自己的荣誉而掩埋肮脏的真相。” 梅斯首相手指捻着胡须，沉默片刻，忽道：“格林，你也不希望史坦尼斯有机会回来吧？” “别忘了，摄政王和御前会议已经剥夺了那个人的所有权利。”亚莲恩笑颜如，仿佛马泰尔和提利尔的争吵从未发生过。 见她递来酒杯，梅斯首相先是重重地哼了一声，这才接了过来。随后，把脸别向另一边，仰头喝下一大口。 “谢谢。” 等格林接过另一个酒杯，亚莲恩整理下裙子便坐下，手中一边轻晃着自己的酒杯，一边道：“我想我们并不需要太过顾虑史坦尼斯，七国也不会欢迎他，他不过是个丧家之犬。” 梅斯首相压下欲要挠头的动作，又抿了口酒，出声道：“铁王座上需要一位国王，难道我们要从劳勃的那些私生子中挑选一个吗？” 格林摇头：“不合适，私生子毕竟只是私生子，我的首相。” 一阵沉默后，亚莲恩像是打趣似地道：“或许，马泰尔非常乐意睿智的摄政王坐上铁王座。” 她的话音落下，梅斯首相震惊不已，格林则是平静的神情未有变化。 “很诱人的提议，但是不行。” 格林的目光扫过坐在面前的两人：“我没有继承铁王座的法理，倘若我在你们的支持下强行坐上铁王座，这个后果是七国将人人具有铁王座的继承法理，你们可以想象得到那个局面，七国会彻底陷入无休无止的混乱。” 亚莲恩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刚才只是开了个玩笑。 暗松口气的梅斯首相则是心下疑惑，他刚才说过会支持格林坐上铁王座吗？ “听听我的主意。” 吸引了他们的注意，格林接着道：“稳定局势仍是第一要务。为了动荡不安的七国，为了安抚七国人的不安，我希望克莱勃分别与提利尔和马泰尔两个家族签署攻守同盟。” 梅斯首相愣在那里消化这个“惊人”提议时，亚莲恩公主的声音响起：“不错的主意，但我想知晓摄政王阁下会如何处置兰尼斯特和西境，他们肯定会选择当瞎子，不承认托曼是孽种，甚至是反叛七国。” “布林登·徒利在奔流城下击溃了兰尼斯特军队后，直接攻占了西境的门户———金牙城。” 格林的嘴角轻弯：“徒利选择向克莱勃臣服，我打算接受他的忠诚。” 在梅斯和亚莲恩不可置信的神情中，他接着道：“倘若有必要，我随时可以从金牙城出兵，横扫西境，剿灭叛乱。” 此刻，梅斯首相暂时忘记了家族的利益，心下莫名地有股嫉妒之火在燃烧，战争艺术家甚至还没有攻破风息堡，而格林已经……… 亚莲恩的瞳孔先是扩大，接着一缩。放下酒杯，她的上身前倾，目光紧紧盯着眼前强大无比的男人，道：“让我去协助那条老鳟鱼吧？” “当然可以。” 格林抽出了几张大大的羊皮纸，一边缓缓推去，一边看着眼中跳动复仇之火的亚莲恩：“但是有个前提，我们必须是真正的自己人，亚莲恩·纳梅洛斯·马泰尔。” 亚莲恩的目光仔细扫过羊皮纸上书写的同盟协议，随即没怎么犹豫就伸手拿起了鹅毛笔。 沾沾墨水，她刚准备签字，视线内忽然一只肥厚的大手阻止她动笔。 梅斯首相有些急切的声音随之响起：“摄政王殿下，亚莲恩公主只是个继承人，她还不具备签署这种同盟的资格，只有道朗亲王才有这个权力。” 随后，他的另一只手略微得意地摸了摸胡须，又道：“但是我随时可以签署，提利尔-克莱勃同盟已足以守护王国的安宁。” 梅斯·提利尔此时的头脑异常灵活，加上河间地出乎意料的局面，不管他们终究会挑选谁为新国王，但与自己亲密的格林·克莱勃已注定是胜利者。 这一次，提利尔必须要第一个站在胜利者的旁边，这直接关系到家族的利益。 亚莲恩直接拍开了充气鱼公爵的那只大手，冷冷地道：“提利尔，你也没资格干涉马泰尔和克莱勃建立同盟！” (本章完) 第496章 叛贼 刷刷刷———她在末尾利落地签上：亚莲恩·纳梅洛斯·马泰尔。 然后，咚地一声脆响，盖上了自己的私章。 亚莲恩慵懒地斜靠着椅子，纤细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鹅毛笔，眼神却飘向了犹如充气鱼般的梅斯首相。 她微微勾起红唇：“很显然，不仅是提利尔家族，马泰尔也愿意为王国的安宁尽一份力。” “哼！” 梅斯首相只是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哼声，便不再理会马泰尔，转而伸手将书写着同盟协议的羊皮纸挪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的另一只手则伸向鹅毛笔。 然而，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鹅毛笔的时候，动作却是一顿，犹豫之色在他的眼底浮现。 他此时的这般行事，是不是过于冲动了？！ 毕竟，这可是关系到河湾地未来的重大抉择啊……… 见他依旧犹豫不决，旁边的亚莲恩公主端起酒杯，姿态优雅地抿了口夏日红，道：“首相大人，这种事情的确是需要慎重考虑，我听闻河湾地真正做主的人是奥莲娜·雷德温夫人，我诚恳地建议您，先问问妈妈的意见。” 亚莲恩的嘲讽并没有激起梅斯首相的一丝怒火，他反而语重心长地道：“马泰尔，学会听取其他人的睿智建言是成为合格继承人的必须课之一。” 亚莲恩握了握拳，嘴角掠过一抹冷笑，道：“遇事举棋不定，这难道也是某人曾经的必须课之一吗？” “你！” 看到两人又要争吵起来，格林无奈地打断道：“两位御前大臣，还请平息怒火，为了我们的王国。” 随后，他的目光投向了再度涨成充气鱼模样的的高庭公爵：“慎重考虑是必要的，但，今天的状况比较特殊，身为为七国的首相，我希望你能尽快做出决断。” 梅斯·提利尔胸膛缓缓地起伏了下，接着深吸口气，便抬眼看了过来，敏锐的格林领主则马上读懂了他的目光里透出的意思。 看着他，格林轻点下颌：“不必顾虑，你会感谢我的，因为这份同盟协议。” 梅斯首相思索片刻后，终于不再犹豫———格林在七国之中向来言出如金，信誉卓著，他的承诺令人难以置疑。 手中的鹅毛笔挥动，梅斯首相在格林已签字盖章的旁边———签上自己的名字，并盖上了玫瑰印章。 做完这一切，梅斯首相略微得意地瞥了眼旁边的马泰尔。 见状，亚莲恩公主撇撇嘴，嘟噜道：“还真是幼稚。” 梅斯首相气得脸庞逐渐鼓起的时候，格林忍不住笑了笑，随即举了举杯，道：“为了王国的和平，也为了我们，诸神见证。” 相互狠狠地瞪了一眼，梅斯首相和亚莲恩公主一起举起了杯子。 “敬王国，诸神见证。” 放下酒杯……… 格林分别与梅斯首相和亚莲恩公主对视一眼，缓缓地开口：“时间紧迫，我们继续谈谈王室血脉的事情。”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缓缓扫过：“………首先，我想明确一点，弥赛菈和托曼的身份问题我们不必再讨论了，因为这已经毫无意义。” 亚莲恩公主摊了下手：“两个野种真是可怜的野种，他们不久前还是国王和公主。” 说着，她的黑眸移向另一边，脸上带着一丝戏谑：“………你得感激摄政王，要不是他，你的女儿差点就成了孽种的未婚妻。” 比起怒火中烧，梅斯首相更多的感受是一种心碎，玛格丽的王后之路已是遭遇第四次失败………唉，我可怜的女儿！ 梅斯首相一点都不想理会幸灾乐祸的马泰尔，他摸着胡须沉思片刻后，直接问格林：“摄政王殿下，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身为七国的骑士，对待妇孺理应多一份宽容。” 格林的手指敲了敲扶手：“我提议把他们流放。” 闻言，亚莲恩公主的目光微动：“流放哪里？” “蟹爪半岛的野兽、山谷和沼泽是天然的牢笼，我会在那里挑选出两个偏僻的小圣堂，让弥赛菈和托曼以修女和修士的身份赎罪。” 格林沉吟片刻，叹气道：“瑟曦虽然罪孽深重，但是我无法否认她对克莱勃的相助，这个事情众所周知，这算是我的一点私心。” 梅斯公爵不禁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感慨自己并没有看错人，格林注重荣誉，他的品格确实可靠。 想到他们之间一直以来的友谊，高庭公爵对玫瑰与金盏的同盟减少了一份警惕的同时，信任更是增加了一份。 抚了抚须，梅斯首相也叹了口气：“如此，这场闹剧也算是彻底结束了。” 亚莲恩公主却是并不满意格林仁慈的安排：“兰尼斯特从未考虑过所谓的骑士荣誉，别忘了，那些人曾是怎么对待我的伊莉亚姑姑（雷加的妻子）和她的子女的，他们也是需要被骑士宽容对待的妇孺。” 格林凝视亚莲恩，她昂了昂下巴，丝毫不退让地迎视。 然而，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过大，面对压迫感十足的摄政王，势弱的亚莲恩最后气呼呼地把小脸别向了另一边。 顿了顿，格林沉稳的声音在书房中回荡：“克莱勃-提利尔-马泰尔三个家族足以维护七国的安稳。梅斯首相，亚莲恩公主，我提议我们迎回流落在外的坦格利安，暨龙石岛公主———拥有铁王座第一继承权的丹妮莉丝·坦格利安。” 他的话音落下，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提利尔和马泰尔两人无不愕然。 很快，亚莲恩硕大的饱满一弹，霍地起身，双手用力撑在桌前，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格林。 因为激动异常，她不仅身体微微颤动着，连说话也带着颤音：“这是……真的吗？” 格林点点下巴，随后把目光移向了张着嘴、一动不动的梅斯首相，亚莲恩公主也扭头看去。 梅斯公爵这才稍稍回神，但是他仍在怀疑自己是否听错：“坦格利安？” 虽然没人回应，但是梅斯首相在面前两人的视线交织中已确认………自己确实是没有听错。 今天的“惊喜”太多，梅斯首相的思绪不禁开始纷乱，他抖动着嘴唇：“这……这……这……” 一阵沉默后，格林的棕眸微动，朝亚莲恩开口道：“还请劳烦你，为我们的御前首相斟酒。” 亚莲恩这次却是一丝的不满也没有，很快就拿起酒壶倒酒，还包括了格林的酒杯。 咕咚咕咚，举止一向优雅的高庭公爵此刻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一口灌下了杯子里一多半的酒。。 等他稍稍缓了缓，格林的声音传了过来：“十七年前（这個时间前面做出了调整，感谢太先生的提醒），可以说是只有蟹爪半岛人、河湾地人和多恩人为了坦格利安的铁王座而奋战到了最后………” 他仿佛在追忆：“而作为代价，蟹爪半岛被持续打压了十几年，而你们呢………被驱逐出七国的中心十几年。” 他摊开双手：“梅斯首相，亚莲恩公主，我们身为坦格利安铁王座的忠臣，有足够理由迎回坦格利安，以恢复七国的正常秩序。” 格林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两人，右手手掌贴在胸口，接着道：“我很明确，在我的内心，拜拉席恩自始至终都是这个王国的叛贼！” (本章完) 第497章 格林的利刃 梅斯首相和亚莲恩公主脸上写满了愕然之色，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一切。 格林的后背向后一靠，仰着脸顿了顿，喃喃出声：“或许，称为篡夺者更恰当一些。” 亚莲恩·纳梅洛斯·马泰尔的瞳孔骤缩，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 她不由地唤出眼前男人的名字：“格林·克莱勃………” 棕眸和黑眸交汇，过了好一会儿，格林朝她展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喜欢我的提议吗？” 亚莲恩的眼皮微颤，怔怔地盯着格林，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很好。” 格林的视线转向了另一边：“梅斯首相？” 格林的唤声终于让梅斯首相稍稍回神，他先是缓缓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才出声道：“格林，是否可以让我回去考虑一下？” 他的语气不自觉地多出一丝恭敬，不知道为何，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格林竟让他感到莫名的恐惧。 “当然可以。” 见格林应允，梅斯首相便准备起身离开，他打算马上去找玛格丽“分享”这间屋子里的惊人听闻。 格林却是抬手制止了他：“我的首相，请听完再走，这或许有助于你的谨慎思考。” 格林的声音虽然依旧温和，但却有着一种无形的威慑力，让梅斯首相不禁缓缓地坐回原位。 待梅斯·提利尔重新坐好，格林伸手端起了金色的酒杯，道：“我相信，倘若我们顺利地迎回了坦格利安，这份莫大的荣耀，足以让我们的家族之名世世代代在七国流传。” 闻言，原本有些坐立不安的梅斯首相顿时眼睛一亮，家族地位的攀升……… 格林继续道：“所以，还有另外的两个提议，也希望你们能慎重考虑。” 他抿了口酒：“我提议篡夺者的拜拉席恩姓氏永远消失，以安抚坦格利安的仇恨。” 听到这话，梅斯首相的身体猛地一怔，嘴巴微微张开，过了片刻才结结巴巴地出声：“永远……消失？” 格林神情轻松地耸了耸肩，语气平静地解释：“既然是叛贼，自然是罪不可赦，而且为了防止七国的未来出现下一个效仿者，我们必须严厉处置。” 这时，亚莲恩公主忽然有些激动地道：“兰尼斯特为了讨好拜拉席恩而做出的勾当更罪不可赦，对那种卑劣家族的惩罚理应更残酷！” 格林跟情绪有些激动异常的马泰尔对视了好一会儿，揉揉眉心，道：“那就………剥夺兰尼斯特的西境吧，希望我们准备的‘礼物’，能弥补些坦格利安曾经的伤痛。” “不够！” 此时的亚莲恩已无法压抑被生生折磨了十几年的复仇之火，熊熊火焰在她的心中燃烧得愈发旺盛。 她紧紧握着手：“除了土地，还要有兰尼斯特这个姓氏！” 她的声音发颤：“我姑姑和她子女的凄惨嘶叫声还在君临回荡，马泰尔从未遗忘此血仇！” 一阵沉默后，格林叹气：“过度的杀戮会引起………” 亚莲恩直接打断了格林劝言，她那双布满细密血丝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眼中充满了坚定：“倘若，摄政王殿下愿意公正地惩罚兰尼斯特，马泰尔将永远铭记您的恩情，永远与克莱勃共进退，我向天上诸神发誓！” 格林再度叹气，随后闭上了眼睛，书房内顿时寂静异常。许久，他才缓缓睁开：“我尊重你的提议，我会支持你的，亚莲恩。” 话音落下，亚莲恩的嘴唇一阵抖动，随即她的腰身从紧绷的状态中解脱出来，靠在了椅背。 她的目光里充满了感激，格林朝她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这個暖暖的场面，让一旁的梅斯首相本能地察觉到了一丝“危机”。 他清清嗓子，道：“虽然兰尼斯特虚弱，但是我相信他们肯定不会乖乖就范。马泰尔，或许你该听听道朗亲王的意见。” 父亲……… 亚莲恩有个隐藏至深的秘密，在十四岁那年，她悄悄看过父亲给她弟弟、昆廷·马泰尔的一封信，里面………父亲向她弟弟承诺，多恩将由她的弟弟继承。 她的手指捏紧，心下莫名地紧张，不由地瞥了眼端坐的摄政王。 亚莲恩冷哼一声，压下了内心的那股焦虑，道：“无需提利尔忧虑，我是道朗亲王的继承人，我父亲当然会站在我这边。” 战争艺术家摸了摸胡须：“战争可不是儿戏，身为多恩的统治者，道朗亲王肯定需要时间来谨慎决定，多恩的继承人。” 说完，他又摸了摸胡须，西境若是发生战争，这或许是向七国展示他那战争艺术的好机会，或许他也能被七国誉为名将……… 怒火中烧的亚莲恩公主正要狠狠回击提利尔的时候，格林的声音先传了过来：“前首相、哈瑞斯·史威佛爵士已被我派出，过了一段时间后，他会协助金牙城的布林登公爵和克莱勃军队，‘安抚’西境。” 格林的目光移动：“亚莲恩，你只需履行好法务大臣的职责，合理合法地处置罪犯，这无需得到道朗亲王的允许。” 亚莲恩的饱满起伏，她缓了缓，朝格林露出迷人的微笑：“任你差遣，我的摄政王。” 格林笑了笑，一边收起桌上的羊皮纸，一边道：“我的提议就这些，我们明天再继续商议，今天就到此为止。” 从椅子上起身，梅斯首相优雅地抚了下胸，然后瞥了眼仍坐着未动的马泰尔，便转身离开。 梅斯首相的脚步不禁加快，他的内心愈发急切，他需要马上见到玛格丽！ 书房门被关闭，格林略微疑惑地挑了下眉毛，亚莲恩则一边盯着他，一边喝光了杯中的夏日红。 然后。 她爬上了摄政王的桌子，用手掌和膝盖缓缓移来，像是一头妖娆的“母豹”。 距离越来越近，她脸上的神情愈发诱人，她抬起一只手勾了勾，轻咬下唇，道：“还在等什么，亲爱的？” 格林的那只手先是不动声色地离开“空寂女士”的红宝石剑柄。 随后，他伸出两根手指，抵住了亚莲恩已近在眼前的额头。 “亚莲恩，我不遗余力地支持你，并不是为了与伱欢愉。” 亚莲恩的小脸一歪，避开了格林的手指，目光上下扫了下，狐疑地道：“你有特别点的………爱好？” 闻言，格林领主有点生气，把她拉过来狠狠地吻了一番。 急促的呼吸中唇分，格林告诉亚莲恩：“比起你的美貌，我对你出色的能力更感兴趣，也更欣赏。我很期待你未来的表现，也很期待与你一起在君临‘共舞’，我的法务大臣。” (本章完) 第498章 新舞台 太阳宛如一颗巨大的火球，渐渐向着西方的地平线坠去，天边被它的余晖染成一片绚烂的火海，而后又慢慢黯淡，浮现出丝丝缕缕淡如轻烟的暮色。 勾巷，马泰尔豪宅。 亚莲恩公主提着裙走下马车，早已等候的奥芭娅·沙德和娜梅莉亚·沙德连忙迎了过去。 娜梅莉亚稍稍打量了下，不禁微笑：“最近难得见你心情不错，亚莲恩。” 亚莲恩慵懒地伸了下腰，轻轻勾了勾唇角，道：“是啊，这段时间真是把我累坏了。” 奥芭娅皱了皱英气的眉，伸出手指点了点：“你的嘴唇，看起来像是被某个热情的家伙狠狠亲过。” 娜梅莉亚咯咯发笑，她的笑声在渐暗的暮色里格外清脆响亮：“都快肿起来了呢，很显然，我们的公主在红堡有了不错的进展，那个人是不是已经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 亚莲恩耸了耸肩，边走边道：“是的，很显然。” 她佯装恼怒地瞪了眼仍在笑声不停的娜梅莉亚：“行了行了，别笑了，跟我来，我有好消息要跟你们分享，我亲爱的姐妹们。” 洗浴室。 侍女为亚莲恩脱下长裙和里衣后，她的抬起脚，轻轻一跨，便直接躺进浴缸之中，墨色的长发在水中如灵动的水藻般瞬间散开，肆意地在水波里荡漾。 整个身躯被温水包裹着，亚莲恩双眸微闭，舒爽地呼了口气，道：“除了君临哪里都能闻得到的屎尿味，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厚重繁琐的宫廷礼裙。” 奥芭娅和娜梅莉亚拿着酒壶和酒杯来到了旁边，一个站着，另一個则坐下来，倚靠在浴缸边。 惬意地泡了一会儿，亚莲恩的双手搭在浴缸边缘，稍稍用力，便缓缓坐起，背部轻靠在浴缸内壁，墨色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了她硕大的饱满前。 她随意地把如瀑的秀发向后一拢，几缕调皮的发丝却仍倔强地贴在脸颊上：“回想起来，摄政王似乎对我好得有点过头了。” 娜梅利亚甩了下黑色的长辫，扬扬眉毛，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这倒算是个好消息，说不定他是被你迷得晕头转向，公主殿下？” 亚莲恩接过奥芭娅·沙德递来的银色酒杯，她轻抿一口葡萄酒，舌尖在酒液中轻轻搅动，享受着醇厚的滋味在口腔里散开。 顿了顿，她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另一个好消息是我们的摄政王并不是蓝礼二世？” 娜梅利亚摊摊手：“我就知道，只要是正常的男人，没人能拒绝亚莲恩·马泰尔的魅力。” 奥芭娅认同地点点头，出声道：“这算另一个好消息，还有吗？” 黑白分明的眼睛扫过沙蛇姐妹，亚莲恩脸上的笑容微敛，道：“摄政王已向我承诺，会追究兰尼斯特的罪行，并把他们交给我处置。” 娜梅利亚跟奥芭娅对视一眼，身体不禁朝亚莲恩倾斜，眼内瞬间燃起炽热的火焰：“你的意思是………玷污王室的罪行会算在整个兰尼斯特的头上？” 亚莲恩优雅地抿了口酒，嘴角微微勾起：“摄政王要真正追究的是兰尼斯特反叛坦格利安的重罪。他们以为自己能在权力的游戏里肆意妄为，却不知道，命运的绞索早已悄悄套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坦格利安？！”奥芭娅和娜梅莉亚同时惊呼出声。 亚莲恩先是把摄政王书房内的事情简单讲述了下，接着道：“只惩罚拜拉席恩是绝对不够的，在我的极力坚持下，格林摄政王已经同意重罚兰尼斯特，并由我负责后面的审判事宜。” 奥芭娅黝黑的双手紧紧抓着浴缸边，俯身看向亚莲恩，眼内尽是凶光，仿佛恨不得立刻将所有兰尼斯特撕成碎片：“一定要带上我，殿下。” 娜梅利亚的声音难掩激动：“太棒了，倘若办好了这件事，你将成为多恩的英雄，连道朗亲王也无法动摇由你继承多恩！” 一阵沉默后，亚莲恩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起了身，温热的水流顺着她的曲线潺潺滑落。 等候在一旁的几个侍女立即走过来，动作轻柔地擦了擦身体，为她穿上了轻薄的白色丝裙。 示意屋子里的其他人离开，奥芭娅和娜梅莉亚来到了亚莲恩的跟前，目光注视着她。 “我深爱我的父亲，也爱我的弟弟们。” 亚莲恩伸出双手，分别搭在两个沙蛇的肩膀之上，接着道：“………但我绝不允许有人夺走我的继承人身份。” 他又分别与她们的对视了一眼：“或许，我的君临之行，最大收获便是得到了摄政王的信任与支持，这就像是一把打开权力大门的钥匙，而我，已经紧紧握住了它。” 奥芭娅和娜梅莉亚两人抚胸，齐声道：“沙蛇永远是您的人，哪怕是踏入七层地狱，我们也绝不退缩，殿下！” ……… “詹姆·兰尼斯特………弑君者………唔………不能放过他………” “………啵………这件事交给我吧，殿下？” “咯咯………呃………北方不适合伱们行动………他们会警惕………” “………啵啵………你似乎已经选好人了？” “嗯………噢………是的………” ………… ………… 当夜。 请愿大厅沉浸在一片幽沉的暗影之中，唯有几支火把在墙壁上摇曳不定。 铁王座狰狞的形状在阴影中愈发显得恐怖，仿若一头沉睡的巨兽。 此时，玛格丽·提利尔站台阶之下，她正仰头望着高高在上的铁王座。 踏踏踏踏。 脚步声由远及近，裙摆轻轻摆动，玛格丽向后转身，看向了来人。 然后，她行礼了非常标准的提裙礼，声音轻柔地道：“夜安，摄政王殿下，愿您的夜晚如同星辰般璀璨。” 这么正式？ 格林动作优雅地回礼：“夜安，玛格丽小姐，愿您也被这夜色温柔以待。” 火光摇曳，小玫瑰编成一条蓬松麻编的浅棕秀发垂在胸前，泛着淡淡的金光。 她身穿着低开衩领口的绿色礼裙，加上绿宝石首饰，散发着少女充满活力的气息。 格林的唇角微弯，今晚的小玫瑰让他不由地忆起，两人在河间大道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感谢您接受我的邀请，我今晚是代表提利尔家族面见您，殿下。”格林微微颔首，随后抬脚来到了玛格丽的身旁，与她并肩而立。 他的目光望向那狰狞形状的铁王座：“那么，开始吧。” 玛格丽转过身时，轻瞥了眼既熟悉又陌生的格林，也将目光移向了高处。 一阵沉默后，她的玫瑰色唇轻启，声音里透出一丝忧虑：“我父亲很不安，确切地说提利尔家族意识到长久以来，我们对王室的‘资助’可以说是彻底失败了。” 格林背在后面的手指动了动，缓缓地道：“或许，我倒是觉得形容为还未结束的‘资助’，会更加贴切。” 停顿片刻，他继续道：“艾林家族、徒利家族、拜拉席恩家族、兰尼斯特家族………您想想他们，玛格丽小姐，他们在权力的漩涡中起起落落，而提利尔家族已注定是最后的胜利者之一，这已值得我们好好庆祝一番。” “我和我父亲更加庆幸，因为我们一直都是朋友，而不是您的那些可怜敌人。” 玛格丽轻轻叹气：“高庭公爵很容易冲动，他爱您，他想不顾一切地支持您。当然，身为他的女儿，我支持他的任何决定，无论风雨如何。” 说着，玛格丽转身面向了格林：“父亲告诉我，您将要迎回坦格利安，实话实说，我此刻仍在震惊于这个消息。” 她的那双麋鹿眼一动不动地盯着格林的脸庞，她仿佛要从格林的表情里寻找出答案：“…………下一步，摄政王希望提利尔如何相助？” “我相信您的父亲会成为最伟大的首相之一。” 格林也面向了玛格丽：“前提是他愿意坐在那个位置。”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小玫瑰轻眨了下眼睛，忽地一笑，她的笑容如同突然绽放的朵：“今晚的气氛是不是有点过于……严肃了，格林？” 格林的眉眼浮现笑意，道：“我是出于尊敬，毕竟你此刻的身份是提利尔家族的谈判使者，你是带着家族的使命与荣耀而来。” 玛格丽微微耸了下肩：“其实，我很迷乱，让我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这场‘游戏’就像一团迷雾，我在其中迷失了方向。” 说着，她像是寻求安慰一般，伸手搂住格林的腰，把头轻轻靠在格林的胸膛：“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你，亲爱的，我真是没想到你是为了七国的正义而进入了红堡。” 格林摇头：“确切地说，我虽对篡夺者藏有敌意，但是我来红堡是为了解决蟹爪半岛当时的困境。” 话音落下，玛格丽低低的声音传来：“我甚至想象不到你的智慧有多么出众，我今天才知晓你才是七国的真正执棋者，其他人皆是你的棋子。” 见格林迟迟没有回应，玛格丽离开他的胸膛，昂首看了过去。 格林微微垂眼，她和他的目光触碰，她的整个身体不由地一颤。 格林伸手搂住了小玫瑰，顿了顿，出声道：“玛格丽，不必担忧，克莱勃和提利尔已是坚实的攻守同盟。” 听到同盟，玛格丽的眼睛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下，她很了解自己的父亲，有时候………她不得不承认父亲的好运气。 每次的选择或许不够足够漂亮，但至少会让提利尔家族站在胜利者那一方。 这一次也是如此。 格林已是红堡最大的胜利者，也注定是七国未来最强大的公爵。 若是顺利地迎回坦格利安，而那位龙家的唯一继承人正好是适婚的年龄……… 玛格丽的眼内出现淡淡的哀伤：“你会向她求婚，对吗？” 不知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竟踉跄地后退一步，而脸上的哀伤之色更浓：“她会为你带来继承铁王座的法理，格林国王，对吗？” 她饱含热泪：“为了权势，为了那把铁椅子，你精心谋划了一切，也算计了所有人………呜………”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包括我父亲，也包括我，对吗？” 神情变得严肃的格林微微挑了挑眉毛。 小玫瑰捂着小脸，压抑着自己的哭泣声：“来这里的路上，我还悄悄欣喜过，我以为自己终于有了嫁给你的机会………” 低低的抽泣声中，格林忽然打趣似地出声道：“罗柏·史塔克已充分展示了违背婚约的下场，那是一场悲剧，没人想重蹈覆辙。” 他上前，轻轻擦拭着小玫瑰的眼泪：“真相有时候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结果，我正在为七国建立新的‘舞台’，我已经让提利尔站在那里了，玛格丽·提利尔小姐。” 格林有些疲倦地叹气：“这场权力交接，我已经尽力避免了更多的流血。” 玛格丽的眼眸再次微微颤动，她扑进了格林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许久后，她才闷闷地挤出声音：“我早已深深爱上了你，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的骑士，我爱你。” “………” ………… ………… 北境，东海望以南密林中的一处猎人木屋。 席恩·葛雷乔伊正缩在角落沉睡，一股温热且刺鼻的液体浇淋在他的脸上，让他猛地睁开了双眼。 耳边尽是粗鲁的哄笑声，席恩的眼中尽是迷茫与惊愕。 视线逐渐清晰，席恩先是瞧见了捧着肚子大笑的铁种们，接着是………一个身形魁梧的大块头正提着裤子。 他下意识地用手抹了把脸，随即嗅了嗅，周围的人顿时笑得前俯后仰。 这是……… 席恩又仔细地嗅了嗅，尿？这是尿？！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吼道：“你这该死的家伙，我杀了你！” 呜呜哈哈！ 看到席恩的反应，周围的人笑声像是被噎住的猪叫，双手不停地拍打着身旁的同伴，眼泪都飙了出来。 “你竟敢侮辱你的王子？我必须杀了你！” 席恩爬起来就要拔剑，就在这时，一把匕首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猛地飞过，紧接着深深插入他身后的木桩上。 “临冬城亲王，日安。” (本章完) 第499章 新舞台2 刚刚从与陌客擦肩而过的席恩·葛雷乔伊难掩脸上的惊恐，见他怔怔地望来，斜靠在腐朽木门旁的阿莎·葛雷乔伊懒洋洋地招了招手。 席恩的脸色瞬间涨红，恼怒咆哮：“你差点杀了我！” 阿莎露出了邪恶的微笑：“若我果真动了杀念，你这可怜虫就不会有机会在那里号哭了，我的弟弟。” “我什么时候哭了？我没哭！”席恩脖子的青筋暴突，根根青筋如同愤怒的小蛇，在他那涨红的脖子上扭动。 他大声否认，惹得众人“哈哈哈”的笑声再度炸响。 “拉夫（第192章），我看临冬城亲王已经醒了，你可以收起你的**了。” 听到阿莎的声音，拉夫朝着席恩咧嘴一笑，还用手抖了抖自己的那玩意儿。 “滚开，你这卑劣的畜生！” 席恩的双眼几乎喷出火来，双手狠狠地推向拉夫。然而，魁梧的拉夫却纹丝未动，只是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那笑声仿佛是在嘲笑席恩的不自量力。 然后，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席恩只得绕过拉夫大步而去，脚步带着愤怒的节奏。 掠过阿莎的时候，他冷哼了一声，便径直踏出屋子。 屋外，白雪茫茫，如同无尽的白色海洋。 刷———席恩·葛雷乔伊气呼呼地站在那里小解，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愤怒。 “噢，我弟弟可以嫁人了啊。” 阿莎调侃的声音突然响起，席恩不禁吓一跳，瞅了眼便猛地转身，由于他的动作太过急促，致使尿液四溅。。 “滚开，你这个疯婆子！” 席恩怒吼，阿莎却是不退反近：“哟，你还会害羞？” 席恩狼狈地提上了裤子，用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阿莎，仿佛要用目光将她千刀万剐。 “又找我干什么？告诉你，我是父亲唯一的儿子，派克城必须由我继承！这是我的宿命，也是我与生俱来的权利，谁也休想从我手中夺走！” 他又道：“还有，你不许再说我是临冬城亲王，我是真正的海怪！” 阿莎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目光上下扫了眼弟弟，道：“那我辛辛苦苦把你救出来干什么？” 席恩梗着脖子道：“你的职责是为家族联姻，我到时候会给你选个好丈夫，一个能配得上葛雷乔伊家族荣耀的男人！而你，只需要乖乖听从我的安排，不要妄图插手家族的权力之事！” 阿莎微微歪头，好笑地道：“你不是说要把我送去圣堂，让我一辈子在那个地方打理尸体吗，怎么现在又改变主了？” 哼了一声，席恩昂起下巴，道：“铁群岛之王自然是赏罚公正，虽然你常常冒犯我的威严，但你毕竟是我的血亲。不过，你若是再敢违背我的意志，我绝不会轻饶。” 扑哧！ 阿莎实在忍不住而笑出了声：“现在就开始做梦会不会早了点，我们至少先要把鸦眼给解决吧。” 她的笑容逐渐消散：“若是输了，你也不必再跟我争夺继承权了，我亲爱的弟弟。因为那时，我们都将成为鸦眼的阶下囚，或者是冰冷的尸体。” 闻言，席恩却是高傲地挺起了胸膛：“他不过是个曾被父亲驱逐了的小偷而已，我自会解决他的，你只需听从我的差遣。” 他抬起下巴宣布：“我将带领家族走向辉煌，让葛雷乔伊的名号再次威震七国，而你，阿莎·葛雷乔伊小姐，只要做好你分内之事就好。” “嗤哈哈………” “你！” 阿莎笑得直不起腰来，她双手紧紧捂着肚子，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来。 她摆了摆手，试图止住自己的笑声：“知道了，我的弟弟，别生气，我没在笑你。” 席恩已经有点开始习惯了总是分不清场合跟自己过不去的姐姐，他的胸膛起伏了好几下，为了铁群岛的大局压下这股怒火。 他咬着牙，恶狠狠地道：“等坐上海石之位，我一定会让人好好教导你淑女礼仪！” 阿莎一边吸气呼气，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一边不耐烦地再度摆摆手：“够了，你还指望我穿着裙子去打仗吗？” “你还打什么仗？你要嫁人！为你的丈夫生孩子………” 阿莎像是根本没听见席恩的大声嚷嚷，她继续道：“附近的游骑兵都已经被引走了，时间不多，我们今晚必须乘船离开。” 席恩被阿莎带走后，守夜人军团反应速度比预想的要快很多，他们立刻派出了游骑兵搜寻。 此时，阿莎和席恩等人是不得不暂时藏在这里，以躲避游骑兵的追捕。 席恩眨了眨眼睛，他的脑海中还在纠结着阿莎对他话语的无视，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阿莎所说的内容。 张了张口，他有些迟疑地道：“今晚？不是说这几天都不适合出航吗？” “乖巧的弟弟，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风浪越大，越安全。那些猎犬般的游骑兵，必定不会想到我们会冒险出航。倘若，你舍不得离开长城，我倒是不会强求你的。” 阿莎一脸温柔地伸手拍拍席恩的脸颊，动作看似亲昵，声音却带着一丝调侃：“倘若，你舍不得离开长城，我不会强求你的。不过，你若是继续留在这里，等待你的恐怕只有守夜人的冰冷锁链。” 席恩猛地甩开阿莎的手，怒声道：“我当然要离开！长城本就不是我该停留之所，我没忘记是史塔克流放我的！” 停顿了下，他低咳一声，又道：“但我们先得说好了，阿莎，铁群岛是我的，你必须发誓………等等………我还没说完………” “站住！你给我站住！” 阿莎的背影逐渐远去，回答暴跳席恩的只有寒风的嗖嗖声。 ………… 下午的时候，木屋内聚集了二十多个铁种，在篝火旁围坐，不时地大声说笑，一起等待着暮色的降临。 其中，优雅地独自喝着闷酒的席恩，与姿态粗犷的铁种们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咕咚咕咚，已喝了不少烈葡萄酒的席恩脸色通红，他的眼睛不知道已经飘向他姐姐第几次了。 看着阿莎坐在男人堆中，举止豪放得如同一个粗鲁的男人，毫无顾忌地大声说笑，席恩的脸色愈发僵硬。 又过了好一会儿，席恩终于忍不住起身走了过去，踢了一脚紧挨着坐在阿莎身旁位置的铁种。 “滚开。” 周围顿时一静，紧接着还在发愣的人被旁边的几人直接拉了过去。“蠢货，没听见王子殿下的命令吗？” “哈哈哈，快滚过来！” “小心王子吊死你！” 席恩高傲地昂了昂下巴，嘴角掠过略微满意的笑意，虽然阿莎的行事令自己不满意，但她的手下还算是机灵。 席恩一屁股坐在了眼前的空位，他先是拿起酒袋灌了一口酒，随后用胳膊肘推了下阿莎。 阿莎疑惑地看了过来，随即露齿一笑，笑容中带着熟悉的调侃：“噢，这不是临冬城………” 见席恩的整张脸几乎要扭曲，她轻咳一声，改口道：“欢迎尊贵的王子殿下驾临，不胜荣幸。” 哼！ 席恩又灌了一口酒，以掩藏自己翘起的嘴角，而他的声音特意加了怒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嘲讽我，你那点小心思，我早就看透了，阿莎。” 闻言，阿莎无辜极了：“怎么可能，这么做对我能有什么好处，我可不想去当陌客姐妹。” “你知道就好。” 席恩用傲慢的目光扫了眼周围，身子微倾，压低声音道：“你把葛雷乔伊家族的礼仪都忘了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个男人一样粗鲁，我以后怎么给你找个好丈夫。” 阿莎怔愣：“我们的家族也有青绿之地的那种礼仪吗？” 席恩也是一愣：“没有吗？” 紧接着，他突然怒声道：“怎么可能没有？你竟然又敢戏弄我，阿莎！” 阿莎先是一阵咯咯大笑，随后笑容微敛：“可巴隆大王所教导的是‘强取胜于苦耕’的手艺啊，我的好弟弟？” 席恩的脸色一沉，他们的父亲是把阿莎·葛雷乔伊当成自己的继承人培养的，他肯定是老糊涂了！ 他不屑地道：“记住了，阿莎，以后你得听我的。” 见阿莎只是耸耸肩不说话，席恩的声音带出了怒火：“我，席恩·葛雷乔伊，我才是巴隆大王的合法继承人！” 接着，他再度警告道：“别逼我动手，你会后悔的。” 阿莎抿了抿她的嘴唇：“要对我动手，你会怎样动手，像那天似的摸自己姐姐的………” 席恩连忙捂住了阿莎的嘴，看了眼周围，见没人注意这里，这才松口了气。 随后，瞪着阿莎，恼怒地道：“我都说了，那是我没认出你，我命令你永远忘掉那件事，听清楚了吗？！” 阿莎打掉席恩的手：“谁会相信这种‘故事’，葛雷乔伊又不是坦格利安。” 席恩刚准备彻底放心的时候，她却忽然咧嘴：“说起来，你是近几年第一个把手伸进我………” 席恩几乎要疯掉，狠狠抓了抓自己头发，压着声音怒吼：“你给我闭嘴！” 阿莎一脸宠溺地伸手捋了捋弟弟乱糟糟的头发：“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可爱多了。” 席恩歪头甩开阿莎的手，气呼呼地道：“我已是真正的铁种，你这满嘴谎言的女人。” 阿莎疑惑地扬扬眉毛，席恩冷哼，顿了顿，靠近姐姐，低声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听闻你经常跟他们睡在一个船舱。” 说着，他迅速地瞥了眼周围，冷声道：“你给我矜持一点，别忘了你是葛雷乔伊家的小姐。” 阿莎歪着头盯着弟弟默不作声，席恩则微微提高了声音：“看我做什么，我又没有污蔑你。” “的确是没有污蔑，你所说的便是事实………” 阿莎忽然掏出了匕首，席恩本能地身体后仰，却见她用它割了块烤肉放进了嘴里咀嚼。 等咽下口中的肉，她才出声道：“我是不是该感谢弟弟的关心，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 她甩了甩手中的匕首，露出席恩熟悉的邪恶笑容：“在我用它割掉几根那些人**后，跟我睡在一个船舱的时候，害怕的反而是男人。” 闻言，席恩只感觉身下一凉，连忙避开了阿莎的目光。 阿莎狐疑地打量了下弟弟，又道：“比起关心我，我其实更怀疑你是在担忧，我会张开腿拉拢太多的人吧？” 席恩脸色涨红，声音有些尖锐：“不要侮辱我的荣誉，我怎么可能担心你那种低劣的手段，我有的是法子拉拢人心。” 阿莎不想轻易放过这个虚伪的好弟弟，她挑眉：“比如？” 席恩仿佛是遭受了莫大的侮辱，连续几口喝光了酒袋里的酒。 他略微摇晃地起了身，轻蔑又气呼呼地道：“不要小瞧王子，我马上就让你见识下我的手段，哼，只有荣誉才能换来男人真正的忠诚。” 席恩在人群中缓缓穿过：“安静，大家安静，大家听我说！” 随着他的声音，欢笑的众人逐渐止声，把视线集中了过来。 见铁种们都在安静地望着自己，席恩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优雅的微笑，目光缓缓扫过他们。 “首先，我宣布你们已经立下了莫大的功劳，你们漂洋过海，穿过冰天雪地，拯救了巴隆大王的合法继承人，我，席恩·葛雷乔伊。” 席恩微微抬起了下巴：“我相信你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爽过了，等回到铁群岛，我赐予的第一个奖赏便是让你们大‘干’一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大声欢呼。 坐在人群中的阿莎愣了愣，也很快跟着众人喊：“席恩！席恩！席恩！” 享受了会儿众人的爱戴，席恩便抬手压了压，接着道：“但是！” 脖子的青筋鼓起，他高声道：“我那位血亲叔叔，那个因为犯下通奸罪行而被驱逐铁群岛的畜生———攸伦·葛雷乔伊，他趁着我父亲离世，我受困绝境长城，偷走了我的铁群岛！” 他一挥手：“以一敌十的铁种们，你们会允许小偷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吗？” 席恩愤怒地看向众人，然而他们却是久久没有回应，当他的额头滑下一滴汗珠的时候，阿莎忽然高声道：“绝不允许！” 众人这才齐喊：“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本章完) 第500章 新舞台（完） 席恩轻瞥了眼阿莎，享受了会儿众人的呼喊，他高声咆哮：“你们能容忍，那个小偷霸占了本来属于你们的财宝和女人吗？！” 这次不用阿莎起头，铁种们立即大声回应：“杀回去！杀回去！杀回去！” 席恩深吸口气，待屋内的声音稍微平息，他分别指了指附近的几个铁种，并唤出了他们的名字：“奥格，格尔玛，威克斯，厄琴，斯迪格，布雷克。” 每念出一个名字，他的目光都会在相应的铁种脸上停留片刻，最后他瞪了眼早上朝自己撒过尿的大块头：“拉夫！” 顿时，众人跟着拉夫嘿嘿发笑。 席恩脸色严肃地环顾了一圈，又指了指自己：“席恩·葛雷乔伊，我们都有可能死在那个小偷和他的走狗手中，遍体鳞伤，流血而亡，羽箭穿喉，长枪入腹………” “噢———”阿莎忍不住惊呼出声，众人也连忙跟着发出一阵唏嘘之声。 席恩目光锐利地再度扫过众人，然后他猛地提高声音：“但是！我们的战斗咆哮会永久回荡！人们将歌颂我们的勇气！每个男人、女人和孩子都知道我们是谁！母亲将用我们的名字给儿子命名！” 话音落下，早已激动不已的众人奋臂大呼：“吼！吼！吼！” “谁要是杀了那个该死的小偷，谁就是所有女孩的梦中骑士！” “吼！吼！吼！” “谁要是杀了那个该死的鸦眼，谁就是世世代代歌颂的传奇英雄！” “吼！吼！吼！” “谁要是杀了那个该死的攸伦·葛雷乔伊，我就会把他的铜像竖在派克岛的海边，直至铁群岛被海浪吞没！” “吼！吼！吼！” 席恩振臂大吼：“逝者不死！” 众人狂热地高声回应：“逝者不死！逝者不死！逝者不死！” 席恩的脸色涨红，他看向另一边嘶吼：“逝者不死！” “逝者不死！逝者不死！逝者不死！” “逝者不………” 然而，就在席恩还高举着手臂，沉浸在这热血沸腾的氛围中时，几个铁种却是突然拍拍屁股起身。 突兀的动作，直接打破了原本热烈的气氛。 然后，他还听见了有人在感慨：“要不是出发的时间到了，真不想打断他，讲的真不错。” 更多的人起身，又有人感慨：“是啊，讲的真好，下次还想听。” “终于可以走了，阿莎小姐也真是………” “船上无聊的时候，可以让他在船上再讲讲………” “我以为他很快会闭嘴………” ………… 席恩看着来到身旁的阿莎，愣愣地道：“他们………你们………” 拍拍弟弟的肩膀，阿莎抿嘴一笑：“手段不错，很精彩，咯咯。” 席恩仍在发愣，他不可置信地喃喃出声：“他们，你们，为什么？” 阿莎看向在屋子里说笑着来回走动的众人，道：“比起荣誉，他们看重实际的东西，这才是真正的铁种，我的弟弟。” 顿了顿，席恩忽然梗着脖子道：“有了荣耀，那些东西不就唾手可得了吗？是不是提前安排好的，你故意看我笑话？！” 阿莎无奈地摊摊手：“自从把你从鼹鼠村的女支院里带出来，这一路你每天都在逗我开心，我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你！”席恩一时语塞 在弟弟的怒视中，阿莎继续道：“承诺的前提是彼此信任，别忘了，铁种的每个船长都是自己船上的国王，你对他们不过是个………嗯，一个据说是铁种，却不像个铁种的铁种？” 席恩不禁发怒：“我是他们的王子！” 阿莎再次露出了席恩熟悉的邪恶微笑：“倘若头衔那么好用，我们姐弟就不会在这里了？倒是有一点用处，至少耐心听完了你的一番演讲，他们还是挺有礼貌的。” 席恩把牙齿咬得嘎吱作响，脸上满是充满了屈辱与愤怒：“你们都在看我笑话！” 阿莎凝视了会儿弟弟，忽地咧嘴笑：“若是早知道你在打算夺权，姐姐至少会阻止你成为笑话的。” 闻言，席恩的内心一虚，面上的火气顿时消散，目光有些闪躲：“你别误会，我是想帮你，阿莎………姐姐………” “抱歉，似乎是我误会你的好意了。”阿莎满意地揉了揉席恩的头发，又道：“我的好弟弟，总算是没浪费姐姐大老远跑来救你的心意。” 看着僵硬地挤出一丝笑的弟弟，惹得阿莎咯咯笑出了声。 阿莎拍了拍席恩的后背：“好了，该出发了，我乖巧的弟弟。” 低低地哼了一声，席恩一脸不情愿地老老实实跟在了姐姐的后面。刚走出猎人木屋，席恩忽然抓住了阿莎的手臂：“对了，我们要去哪里？” “你倒是机灵一回。还有，这个问题你其实可以等到上船了再问我。” 阿莎顿住脚步，等候在外面的众人围了过来。 “但现在说也一样。”阿莎的目光缓缓扫过注视着自己的铁种们，声音微微提高：“诸位兄弟们，我们下一个的目的地是君临。” “君临？” 席恩看了下周围跟他一样疑惑的众人，诧异地道：“我们去那里干什么？” 阿莎耸耸肩：“当然是去找你的‘姐夫’帮忙啊，要不然就我们这些人如何打败鸦眼？” 她稍稍扭了扭腰，感叹道：“为了多要几个战士，这回我得在床踏上狠狠卖力了啊………” 寂静了一会儿，铁种们突然哄笑。 这是好消息，只有席恩笑不出来：“我姐夫，呸，那个男人是谁？你是不是被欺骗了？” 阿莎略微腼腆地笑了笑，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厚唇轻启：“金盏公爵。” 周围再次一静，紧接着爆发欢呼声。 席恩却是差点就在那里踉跄，他的海石之位……… 他以男人的目光打量自己的姐姐：一点女人味都没有，还这么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忽然一惊，难道那位七国闻名的公爵是为了控制铁群岛？ 士气高涨的铁种们开始前行，仿佛定在原地的席恩终于回了神，他连忙小跑过去，来到了阿莎的身旁。 他拉住她，瞅了眼左右，低声道：“你确定是那位克莱勃公爵？” 阿莎疑惑地看了过来：“谁会开这种拙劣的玩笑？” 席恩再次看了眼左右，压低声音警告：“告诉你，铁群岛是我的，你若是被他骗走了铁群岛，我绝不放过你。” 阿莎温柔地捏了捏弟弟的脸颊：“想要铁群岛啊？那我们得先打败鸦眼才行，我会期待你的表现。” 她边走边道：“不过，你若是表现不好，不仅会失去继承铁群岛的机会，而且………算了，你毕竟是我弟弟，我还是会在青绿之地找个富有的贵族，把你‘嫁’过去的。” “哼，是你应该在我面前好好表现，若是我不满意，我会跟鸦眼一样给你找个老头当丈夫………” “你不是非常重视荣誉的临冬城亲王吗？” “该死的，不许再提那个………” “那就向大家证明………” “哼，我………” ………… 铁种们趁着暮色，向海边行进的途中，有个铁种因为肚子疼暂时留在了后面。 然后，他蹲下的那个位置，飞出了一只黑色乌鸦，迅速消失在暮色之中。 ………… ………… 头铁的亚莲恩公主在君临城上蹿下跳的时候，格林以摄政王和御前会议之名，先是向七国宣告了拜拉席恩王室血脉被兰尼斯特家族玷污的罪行。 随后，第一批上千只信鸦飞出了国王之城，飞向七国各地领主的城堡，宣布摄政王及御前会议决议，将迎回流落在外的龙石岛公主———丹妮莉丝·坦格利安。 然后，格林摄政王在派席尔大学士的协助下，整理出了………十七年前，兰尼斯特军队骗开城门进城后，仍坚持抵抗的勇士名单。 格林先是按照克莱勃军功律法，奖赏了名单上的众勇士，并在贝勒大圣堂，亲自册封了上百名骑士。 其中，贡献出众的家族，格林甚至还为那些没有继承权的次子奖赏了河间地的土地。 君临城人心惶惶的同时，更多的人愈发欢呼格林·克莱勃之名。 ……… 王座厅，御前会议。 在格林和众御前会议大臣等一众的注视下，几个御前金袍子在沼泽金盏旗的旁边，挂上了消失了十七年的———黑底红色的独身三头龙旗。 等挂好了坦格利安旗帜，御前侍者和侍女便为在场之人端来了酒杯。 格林转过身面向众人，露出一抹微笑，目光缓缓扫过众人，举杯道：“诸位，我们一起见证并创造了新历史，敬，坦格利安。” (本章完) 第501章 面包 曾在拜拉席恩王朝下，忠心耿耿却不得不忍辱负重的龙家忠臣们纷纷举杯：“敬，坦格利安。” 众人相互对视，眼神中交织着欣慰与感慨，似乎都在无声地感叹拨乱反正之艰辛。 只有亚莲恩公主看着这些红堡大臣们的表演，心中暗自不屑，暗暗翻了个白眼。 在她眼中，这些人不过是拜拉席恩的走狗，如今却摇身一变，假惺惺地扮演起“龙党”，实在是虚伪至极。 踏踏，格林来到她的旁边，举了举杯，微笑道：“有劳了，最近干得不错。” 亚莲恩瞬间换上了迷人的笑容，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艳朵，她的唇畔掠过一抹得意：“我会干得更好。” “当然，我从不怀疑这点。” 格林微微晃动着手中的酒杯，杯中酒液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些低声交流的众人，忽道：“不习惯？” 与他对视一眼，亚莲恩动动红唇，在她看来………那些人根本就不配站在这里，他们的忠诚是如此的廉价和虚伪。 然而，她还是忍下了嘲讽一番的冲动，只是耸了耸肩，回道：“我会尽快习惯的。” 格林的那双眼睛仿佛已看穿了她的所思，道：“手中剑越是锋利，我们理应愈发展示仁慈，安抚人心，也是我们的责任。” 他看向她：“亚莲恩·纳梅洛斯·马泰尔，打造一个铁王国………” 轻轻举杯，他朝她笑了笑，他的声音温和却充满了力量：“………这才是我们真正的责任，” 亚莲恩的那双美目不禁微微睁大，算上这次，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被眼前之人的王者风范撩动心弦了。 她觉得格林甚至比屈服于拜拉席恩前的父亲更具统治者的魅力……… 亚莲恩暗暗捏紧手中酒杯的杯身，她对他唯一不满意的地方是………他看她时，更像是在看待并肩作战的手足兄弟。 是的，这是她确切的感受。 虽然他向她证明过个人的喜好，但是她仍是偶尔会怀疑他是不是藏着特殊的……… 除了喜好特殊的蓝礼，哪个男人能拒绝她的魅力？ 饱满微微起伏，亚莲恩努力掩饰住内心的波澜，朝格林抿嘴一笑：“乐意效劳，摄政王殿下。” 不远处，见格林和亚莲恩聊的很开心，梅斯首相便忍不住挪动脚步………挤了进来。 梅斯首相的声音率先传了过来：“敬，坦格利安的第一忠臣，格林殿下。”一边说着，他一边来到了格林的面前，并用他那魁伟且有些发福的身体，有意无意地挡住了多恩女人的身影。 格林仰脸而笑，举杯道：“大家都知道，那场大战之中，你可是唯一击败过劳勃军队的龙家忠臣。” 梅斯首相摸了摸胡须，无法掩藏脸上的那股得意之色。 战争艺术家随即遗憾地叹气：“可惜啊，让他逃走了，不然………” 亚莲恩撇撇嘴，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动几步，来到他们面前，感叹道：“可惜啊，两次都没能攻下风息堡，我为你感到惋惜，首相大人。” 风息堡……… 梅斯公爵的笑容顿时一僵，想到风暴地即将并入王领，那座城堡似乎要成为自己永远的遗憾了……… 亚莲恩的视线从充气鱼的身上离开，移向了格林，又道：“摄政王殿下，那场谷地之战的消息传过来时，我记得多恩的每一寸土地都爆发出了欢呼声，每一个多恩人都在谈论着你的伟大战绩，那场盛宴………直到现在，我仍是记忆犹新。” “如今………”一边说着，亚莲恩伸出一只手搭在格林的手臂之上。 她的手指似有若无地轻轻摩挲着，继续道：“………我私下已把您当成我自己的国王。” 格林摊了下手，笑着道：“这实在是太荣幸了，亚莲恩。” 一旁，优雅的高庭公爵忍无可忍地瞪了眼总是让他窝火的马泰尔。 就在充气鱼公爵权衡着要不要不顾身份地教训一下马泰尔的时候，格林的声音传了过来：“梅斯首相，我刚才得到消息，塔斯伯爵（布蕾妮的父亲）等原风暴地的部分领主们，最多三天便会抵达君临。到时候，我希望你和亚莲恩公主与我一同出面接见他们。” 他笑了笑：“毕竟，他们也算是我们远道而来的宾客。” 梅斯·提利尔回神，点了点头，道：“我们要在红堡为他们举办宴会吗？” 格林微微晃晃手中的酒杯，道：“据说，他们在前来君临的路途之中，偶然听闻红堡即将迎回龙石岛公主的消息后，内心感到极为不安。其中，有的人甚至动了直接返回自己封地的念头。” 梅斯公爵有些不解地道：“回去？他们回去又能做什么？难道他们还敢公然违抗御前会议的决议吗？” 亚莲恩不屑地道：“哼，那片土地最多的便是呆头呆脑的蠢货。” (本章完) 第502章 面包2 “倘若不是站在七国的中心，谁又能切身体会到七国和平的可贵呢？心虚和恐惧，才是那些人此时的真正感受。” 格林笑了笑：“令人欣慰的是………至少大部分人还是很支持御前会议的决议。” 亚莲恩公主的黑眸微动：“那些少部分人为什么如此心虚和恐惧？” 格林耸了耸肩，以一种看似轻松的语调打趣道：“或许，以前做过什么坏事吧。” 梅斯首相摸着胡须，道：“当年劳勃起兵反叛时，我听闻原风暴地的一些领主特别积极，先是蓝礼………后是史坦尼斯………据我了解其中的大部分人此刻都在绝境长城，而留下的小部分人应该就是如今后怕不已的这些人。” 梅斯首相说了不少，而亚莲恩公主的关注点却有些不同，她嘴角勾起一抹略显古怪的笑容：“我听说提利尔家族曾经非常看好蓝………” “我们谈谈昨天还没商议好的跳蚤窝事宜。”格林瞥了眼亚莲恩，便打断了她的言语。 【跳蚤窝，君临城臭味熏天的贫民窟。】 充气鱼公爵气得脸色涨红，亚莲恩公主则在格林的示意下，也没再继续嘲讽。 瞪了眼马泰尔，他欣慰又感激地看了眼格林，沉吟片刻，道：“我很赞同摄政王昨天的提议，治理那里，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过多的人口问题。” “我昨天抽空去过一趟，那里的巷道和交叉路口如同迷宫，而且每一步都能踩到………” 停顿了下，亚莲恩公主摊了摊手：“那里的臭味实在是难以形容，我都提不起深入巡视的勇气。” 格林的神色略微凝重：“我曾经担任金袍子总司令的时候，把跳蚤窝大致转过一圈。” 在亚莲恩钦佩的目光中，他继续道：“那里的木屋太过密集了，若是不小心引起了火灾，其后果不堪设想。” 格林的目光扫过两人：“那里的人口变少了，房屋的需求便会随之减少，而河间地正好需要大量人口的补充，这是一个可以考虑的人口调配方向，但具体实施起来还需诸多考量。” 亚莲恩不禁拧起了眉头：“若是没有足够的吸引力，不会有多少人愿意主动离开君临，除非是强行安排。但，强行安排必然会引发民众的不满与抵触情绪。” 格林点了点头：“住在跳蚤窝的人口据说早已超过了十万人，若是我们的手段太过粗糙，很容易引起大混乱。” 顿了顿，见充气鱼公爵拧紧眉头默不作声，亚莲恩公主的嘴角轻轻勾了勾，忽道：“首相大人，你可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了吗？” 梅斯首相从沉思中回了神，看了看两人，道：“我觉得摄政王昨天提出的法子就很好，跳蚤窝是个征兵的好地方。” 闻言，亚莲恩公主直接嗤笑：“的确如此，有时候我都觉得摄政王一人就足以治理王国，首相大人。” “你！” 梅斯首相鼓了鼓通红的脸颊，紧咬着牙关挤出声音：“我明天肯定能想到好主意，马泰尔。” 亚莲恩公主满不在乎地耸耸肩：“那就期待明天的御前会议喽———” 她不再理会快要气得跳起来的充气鱼公爵，脚步轻移，走过去挽着了格林的胳膊：“摄政王殿下，我想邀请你私下谈谈别的事情。” 格林的眉毛微挑，点点头，道：“正好我也有个小事跟你谈。” “梅斯首相，一会儿再继续聊。” 他们朝旁边的小厅走去，梅斯公爵肥厚的胸膛起伏了好几次，他才勉强压下了心下的火气。 ………… 刚来到小厅，亚莲恩便迫不及待地道：“我要杀了亚当·马尔布兰爵士。” 【泰温死后，亚当爵士一直被瑟曦囚禁在黑牢。】“以什么罪名？” 格林走到小圆桌旁坐了下来，又道：“是否已搜集到足以将亚当爵士判定死罪的铁证，我亲爱的法务大臣？” 说完，他微微歪头，神情变得有些严肃，等待着亚莲恩的回应。 这时，侍女正端来酒壶，亚莲恩公主直接接过，随后亲自为格林斟酒。 哗啦啦——— 一边倒酒，她的眼眸微微抬起：“当年，他以侍从的身份跟随泰温·兰尼斯特进入君临，而后出城的时候已获得了爵士的头衔。” 倒完酒，她轻轻抚平裙摆上的褶皱，在小圆桌的另一边缓缓坐下：“这个罪名足够了吧，我的摄政王？” “谢谢。” 格林先是拿起酒杯送至唇边，浅尝一口，沉默了会儿，才缓缓开口：“亚莲恩，虽然我们已宣布了拜拉席恩的反叛罪行，但，我还是那句话，不可以在明面上清算‘旧账’。” 略作思索后，他又补充道：“亚莲恩，屋子里至少要留下一扇窗户，不然屋子里的那些人会彻底绝望。” 亚莲恩公主表示了自己的不满，别过脸去，嘟噜道：“您对和平的热爱与执着，真是令人钦佩，伟大的摄政王殿下。” 若不是打僵尸的伟业迫在眉睫………格林心中暗自感慨，面上却只是莞尔一笑，他对勇于“冲锋陷阵”之人总是充满了耐心和宽容。 “你不妨仔细想想，强大无匹的兰尼斯特若不是长期深陷于河间地战乱的泥潭之中，如今又怎会衰弱至如此境地，以至于任我们随意宰割？战争就是吞噬黄金的无底洞，空荡荡的王室金库根本经不起又一场战乱了。” 亚莲恩公主忍不住斜睨了眼格林：“克莱勃军队不是还要在西境开启战争吗？” 格林头痛地按了按眉心，语气略带无奈：“那是以战止战，只有迅速地一举震慑了西境诸领主，我们才能防止战争规模的扩大，保持王国的稳定。” “我也需要一举震慑君临的一些人，亚当爵士的头颅正好能派上用场。” 亚莲恩恨恨地道：“我也不想利用泰温来定下他的死罪，这会让我有种为兰尼斯特服务的错觉。” 看到格林没再理会自己，亚莲恩先是心下怒火燃烧，随后………忽然挤出了带着鼻音的娇柔甜音：“摄政王殿下~” 格林淡定地瞥了眼她，没好气地道：“可以停下了，你去找奥利多大主教吧，我会让他协助你。” 他又提醒道：“下不为例，记住，以后一切都要合理合法。” 亚莲恩顿时笑颜如，她把格林的警告当成了耳旁风，上身一斜，伸出双手紧握他放在桌子上的那只手：“我听闻，凯冯的另一个儿子在赫伦堡大圣堂~” 格林抽出了手，皱眉道：“威廉才十三岁，我会在恰当的时候剥夺他的姓氏，并安排流放之事。亚莲恩，事情必须一个一个地解决，我们也要为西境留下一扇窗户。” “可是………” 亚莲恩公主仍欲争辩，格林却是打断道：“兰尼斯特的事情先谈到这里。” 然后，在他的示意下，守卫在不远处的安盖·安盖爵士（第274章）送来了两个信件。 格林先是拿起了其中一个信件，道：“这是今天早上收到的情报，返航河湾地的雷德温舰队于多恩海东部海域，不幸遭受攸伦葛雷乔伊舰队的突然偷袭，损伤惨重。” 未等亚莲恩消化完这个震惊的消息，格林拿起另一个信件朝她扬了扬，道：“信鸦昨天送来了道朗亲王的亲笔信，你父亲对你关爱有加，你要瞧瞧吗？” (本章完) 第503章 面包（完） 亚莲恩公主的瞳孔微缩，虽然雷德温舰队惨遭失利的情报足够震惊，但是对于此刻的她而言，道朗亲王的亲笔信此时更具独特的“吸引力”。 她从未忘记，父亲的内心深处更倾向于让她的弟弟继承多恩……… 亚莲恩公主的手指下意识地暗暗捏了下裙角，她看似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格林手中的信件，笑眯眯地道：“我可以看？” 格林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微笑，道：“当然，毕竟我们是自己人。” “好吧，遵命，我的摄政王殿下。” 亚莲恩公主看似无奈地微微耸了下肩，她一边说着，从椅子上起了身，随后便身姿轻盈地直接坐进了格林的怀里。 她侧过脸，朝着他送去一个迷人至极的微笑，一只手如藤蔓般搂着他的脖颈，另一只手则自然而然地伸出去拿过了信件。 亚莲恩公主那双黑眼分明的大眼很快便读完了信里的内容，顿了顿，她的目光移向格林，略微狐疑地道：“似乎是我父亲很平常的问候和祝福？” 格林拍拍她的后背，错开身子，让她坐下，自己则离开椅子，站在小圆桌前，伸手拿起了金色的酒杯。 “他写信的时候，应该还只是刚知晓我成为了七国的摄政王，按时间来看………” 格林思考片刻，接着道：“这两天，他才会知晓兰尼斯特玷污拜拉席恩血脉的罪行，嗯，我是按照信鸦的速度来推测的。” “嗯哼。” 亚莲恩学着格林之前的动作扬了扬手中的信件，挑起眉毛，又道：“你确定这信………我必须看看？” 踱步中的格林脚步一顿，一双棕眸看向她：“你的关注点不该只看道朗亲王写了什么，而是注重他没有说什么，看似平静的文字湖面之下，往往隐藏着暗流的涌动。” 格林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红色的酒液在杯壁内缓缓晃动，泛起层层涟漪。 他装作头疼地道：“你的父亲似乎偏爱使用较为‘委婉’的表达方式，再读看看………道朗亲王向我表示祝贺出任摄政王的时候，还提及了他的两个儿子，暨你的两个弟弟、昆廷和崔斯丹。” 格林抿口酒，让亚莲恩稍作思考，随后继续道：“相亲相爱的马泰尔家族，亲密的儿女，信里却唯独没有出现过你的名字………” 他摊了下手：“………这不得不让我多想，甚至怀疑他隐晦至极的用意，以及你这位继承人在道朗亲王心中的地位。” 看着她，他的嘴角轻弯：“这究竟是无意的疏漏，还是蓄意的暗示？” 亚莲恩硕大的饱满不禁一扩一缩，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开口：“或许是因为………我已身在君临………无需………” 她的红唇微微抖动：“………在信里重复，不必过度揣测。” “呵，这个理由听起来还不错。” 踏踏踏踏。 格林走过来，摸了摸亚莲恩的脸颊，手指顺势挑起她的下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对视良久，忽道：“你在不安？” 亚莲恩避开格林那双仿佛可以看穿一切的眼睛，将小脸别向另一边，道：“你猜错了，我得告诉你，我父亲最爱我，我一直都是他最满意的继承人。自始至终，我在他心中的地位从未动摇。” 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荡。 格林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出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安静得令人窒息。 一阵沉默后，亚莲恩公主神情略微僵硬地打趣道：“倘若道朗亲王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嗯，我是做个假设，你会如何回应，殿下？” “若是按照你的假设………” 格林笑了笑，道：“我会当做是个很好的消息，彼此之间的需求更加强烈，而强烈的需求往往能够铸就更为坚固的信任基石，我会更加信重于你，亚莲恩·纳梅洛斯·马泰尔。” 他又道：“你是多恩的继承人，我保护你的合法权利，这跟其他人无关。” 顿了顿，亚莲恩公主舔舔嘴唇：“你对我的‘需求’又是什么，格林摄政王？” ………… 傍晚，处女居。 “父亲。” 等梅斯首相坐好，玛格丽·提利尔为递去了一杯红茶。 接过茶杯，梅斯首相稍稍打量了下气色好了不少的女儿，道：“噢，我的女儿，你又比昨天更漂亮了。” 小玫瑰腼腆又有些无奈地轻笑：“这要感谢您每天的赞美。” 梅斯·提利尔爽朗地大笑，摸着胡须，道：“大家都知晓，我是七国最诚实的公爵。” 他的笑声在屋内回荡，似能驱散一切阴霾。 父亲虽然满面笑容，但是敏锐的玛格丽很快就察觉到了他另有心事潜藏。 顿了顿，她的麋鹿眼微动，她优雅地轻抿口茶，玫瑰色唇轻启：“下午的仪式还顺利吗？” 梅斯首相抚了抚须，沉吟道：“很顺利，大家都很高兴………” 说着微顿，他忽然抬手示意屋子的其他人离开。 待众人鱼贯而出，屋内只剩下父女二人，他才把之前在王座厅发生的“争执”一五一十地讲给女儿听。 “马泰尔家的女儿总喜欢挑拨，格林对她过于宽容了。” 提及亚莲恩，梅斯首相仍是余怒未消的模样，玛格丽轻轻一笑：“或许，这就是马泰尔公主获取摄政王信任的法子，又或许是她在权力中心周旋的某种手段。而且，摄政王并非轻易被人左右之人，父亲。” 梅斯首相哼了一声，轻蔑地道：“她是过于小瞧提利尔在七国之中的地位了，多恩人一向喜欢高看自己。” 他的上身微微侧倾，轻咳一声，又道：“玛格丽，我在明天商议关于跳蚤窝的事宜时，该提议………也就是，嗯，我到时候说些什么好呢？” 他的脸颊鼓起：“明天的御前会议，我定要好好教训一下马泰尔家的那个丫头，让她再也不敢跟我作对。” “其实，我觉得摄政王的计划已足够细致周详了，若是能够顺利推行，我觉得连弥漫君临城的异味都会减轻很多，这无疑是一件意义非凡的善政。” 玛格丽柔柔一笑，继续建言道：“有时候，支持他的决定才是最为明智且恰当的支持方式，尤其是像迁移人口这种极为繁琐复杂的政务。”听完女儿的一番话，梅斯首相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然后，他的目光转而落在女儿的脸上，心疼地看着她那难掩憔悴的小脸，心中满是怜惜。 提利尔家族的红堡之路，玛格丽承受了太多……… 唉，王后头冠……… 充气鱼公爵坐在那里思绪复杂的时候，玛格丽的声音传了过来。 “还有，我要向您禀报另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她的手指屈了屈：“高庭的信鸦送来了兄长的信件，雷德温舰队遭遇了………” ………… 月色朦胧，如一层薄纱轻轻地笼罩着静谧的红堡。 送走父亲后，玛格丽在梅歌和埃萝两人的悉心服侍下，先是洗了个热水澡，接着精心装扮了一番。 然后，在她们的陪同下，玛格丽离开处女居，穿过夜色，前往了王座厅。 摄政王书房内，温暖的炉火在壁炉中熊熊燃烧，跳跃的火苗将整个房间映照得光影摇曳 “格林殿下。” 玛格丽进来的时候，格林正坐在壁炉前，读着一本看似老旧的书籍。 听到唤声，格林看了过来，目光与她交汇，脸上随即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夜安，美丽的小姐。” 他指了指壁炉另一侧精致的黑胡桃木椅：“请坐。” 炉火噼啪作响，格林拿起身旁小圆桌上的酒壶，酒液在壶中晃动，发出“哗啦啦”的悦耳声响，缓缓地倒了两杯酒。 顺着壶口流出的酒液形成了优美的弧度，如同流淌的红宝石。 等玛格丽脱下斗篷坐好，他把其中一杯递了过去。 “谢谢。” 玛格丽接过酒杯，浅尝了一口夏日红，便没再出声，她似乎在犹豫着如何开口。 格林靠在椅背上，目光缓缓地落在了今晚如娇般的小玫瑰身上，迷人且柔弱。 她在炉火的映照下，显得越发迷人且柔弱，仿佛是一朵需要被精心呵护的朵。 没多久，他先打破了沉默，直接道：“玛格丽，你是为了攸伦·葛雷乔伊的事情而来吗？” 玛格丽轻晃着酒杯的动作一顿，酒杯中的酒液微微荡漾。 顿了顿，她抬起头，朝他浅浅地笑了笑：“殿下，我想没人能拒绝得了您的魅力，我指的不仅是女人，还包括男人。” 见小玫瑰难得打趣，格林不禁仰脸而笑：“这是我得到过的最高评价，你的话语如同甜蜜的蜂蜜，滋润着我的心田，谢谢你，亲爱的小姐。” 玛格丽也轻笑出声，她的嘴角绽出一抹笑盈盈的弧度，一双水润的眼眸内满满都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的身影。 跟她的目光触碰了会儿，格林的视线移向火焰摇曳的壁炉内，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克莱勃和提利尔之间是无比可靠的攻守同盟，身为盟友，你们的敌人自然也是我的敌人。” 顿了顿，他抿口酒，又道：“其实，自从鸦眼夺得了铁群岛起，我就一直派人在暗地里调查他的动向，但，大海茫茫，他的踪迹飘忽不定。” 他又抿了口酒：“我原本的打算是等我稳住七国的局势，再抽出空来收拾那个海盗，却没想到他竟如此疯狂，肆意地践踏来之不易的安宁。” 玛格丽缓缓起身，盯着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火光，眼内映出了跳跃的火苗。 沉默了下，她的玫瑰色唇轻启：“殿下，我父亲希望得到克莱勃舰队的支持，由他率领河湾地剩余的舰船，亲自追击葛雷乔伊舰队。他认为，唯有如此行动，才是对攸伦那狂妄行径的最有力回击。” 说完，她略显无奈地看向了格林。 格林领主最近愈发习惯了提利尔家族与他的新交流方式。 梅斯首相往往在公开场合，负责点头支持摄政王，展现克莱勃和提利尔之间的坚实友谊家。 倘若碰上一时难以抉择的复杂事务………玛格丽则会如现在这般，代表提利尔家族私下面见摄政王，一起商议相关的事宜。。 “我并不怀疑高庭公爵的作战才能，但是我们在定下作战计划前，必须要全面考虑到双方之间的优劣。 比如，它们固然拥有强大的火力与坚固的防御，可是在灵活性和速度上却不如铁群岛以速度见长的长船。 若是无法正面对战，在追击过程中，很难追上鸦眼的舰队。一旦陷入这样的局面，我们的舰队会显得非常被动，陷入极为不利的境地。” 格林侧头看向玛格丽，继续道：“据我了解，此次雷德温舰队遭到袭击，并不仅仅是因为舰队司令不够警惕的问题。 最重要的失利原因是海面上突然转变的风向，让雷德温舰队原本有利的航行陷入混乱，才致使鸦眼的舰队有机可乘，发动了袭击。” 话音落下，玛格丽她点点头，道：“是的，兄长的书信里的确是提到过这件事………” 说着，她的眼眸微颤：“殿下，您是怀疑这里有什么………古怪？” 格林揉了揉太阳穴，道：“之前是守夜人军团示警发现了传说中的异鬼，如今加上突然发生这种无法以常识解释的事情，我不得不怀疑………声称航遍整个已知世界的鸦眼，是否掌握了传说中的某种邪恶魔法。” 【已知世界：指的是人类踏足过的维斯特洛、厄斯索斯、索斯罗斯、乌尔特斯四块大陆，以及很多较小的岛屿。】 玛格丽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她的那双眼睛，格林则继续道：“若是真有魔法的相助，梅斯首相的出征只会继续成就鸦眼无可匹敌的威名，接下来的后果更是难以想象。” 格林一口喝光了杯子里剩下的酒，道：“我们为他选个埋葬地吧。” 玛格丽转身面向了他：“您的意思是………” 看着她，格林微微点头：“只要我们准备的面包足够香甜，狡猾而贪婪的海怪便会爬上岸的。” (本章完) 第504章 荣辱与共 小腹缓缓收缩，她，玛格丽·提利尔，这朵娇艳的小玫瑰，潭水般的眼眸中浮现毫不掩饰的爱慕之情。 她的目光紧紧锁着他，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羞涩又甜蜜的微笑。 格林感觉周围的空气都被她浓情蜜意所晕染，变得暖烘烘的，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她………这一片温馨的宁静。 格林的嘴角也微微上扬，看着她轻盈地朝自己走来。 没有以往夜会中的热烈，她只是在他面前矮下身姿，把侧脸轻轻靠在他的膝盖，而她的目光则望向了壁炉内温暖的炉火。 她的一只手摩挲着他长袍的下摆，喃喃出声：“有你在，我好心安，亲爱的。” 格林的眉毛挑了挑，没有说话，看着她如瀑的秀发，伸手抚了抚，发丝从他的指尖滑过。 格林领主足够敏锐，也对玛格丽·提利尔愈发熟悉，她似乎是打算和他一点点地培养“珍贵”的男女之情。 她的目的是什么？ 格林在思索之间，玛格丽轻柔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好想念祖母………还有高庭的原野海………” “高庭的确很美。” 格林低声回应，他的手则继续抚摸着她浅棕色的长发间穿梭抚摸，思绪却飘向了别处。 劳勃、蓝礼、乔佛里、托曼，再加上摄政王和御前会议要迎回坦格利安公主的决议，这一切都意味着玛格丽的王后之路已彻底断绝，那顶王后头冠已然与她无缘。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和失望，她是终于放下了吗？ 所以，她决定退而求其次？ 之前。 她父亲坐上首相之位，派席尔暴露王室血脉的问题前，她用一束金玫瑰的约定（第492章），算是主动结束了他和她那段时间的床榻欢愉。 她要丝滑地拐回来……… 格林的嘴角不禁溢出一抹微笑，头脑足够出色，还足够理性且意志力坚强，她若是提利尔家主支男人，他或许不会允许眼前之人靠近七国权力的中心。 不知道为何，格林忽然想起了远在高庭的维拉斯·提利尔，自己对他的第一次印象是面见时所展现的“和善”神态（第71章）。 第二次是自己成为七国摄政王后，用信件里的谦逊言辞表示的问候和祝贺。 就在格林沉浸于回忆之时，玛格丽的声音再度响起：“小时候，我最喜欢光着脚在原野玩耍，所以经常带着梅歌和埃萝悄悄溜出城堡，还采摘………” “第一次碰见蛇的时候，我和埃萝抱在一起吓哭了，梅歌却很勇敢………” “有一次，我们玩疯了，忘记了时间，父亲竟召集了城堡的所有骑士寻找我们………” 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格林轻笑：“梅斯公爵很爱你。” “是的，我也非常爱我的父亲。”说着，玛格丽转头看向了他，又道：“他把我们三个‘俘虏’献给祖母后，却是遭到了斥责。” 她微顿了下，才继续道：“这是我在无意中偷听到的，听到的不多，大概是在………责怪父亲找女儿的行动，太过大张旗鼓了。” 格林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第二次呢？” 闻言，玛格丽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后来，我们没忍住又偷跑出去，又再一次忘记了时间，嗯，那次在小河里玩的太开心了。” 她忍不住发笑：“结果是父亲再次被祖母单独拉去了书房。” 她的小脸满是甜蜜的回忆：“我很内疚，父亲却从未怪罪过我，只是嘱咐我下次要带上加兰或………洛拉斯一起玩。” 格林的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道：“玛格丽，你的童年听起来充满了欢乐与趣事。” 顿了顿，小玫瑰微微歪头，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亲爱的，你的童年呢？我好像很少听你说起小时候的故事。” “读书和练剑，几乎每日都是如此循环往复。”格林耸耸肩，又道：“克莱勃的状况比较特殊，十几个族兵天天严密地守着我，我只偷溜出去过打过一次猎，还迷路了。” 小玫瑰努力忍着笑意道：“后果是不是有点严重？” 格林再次耸肩：“第二天发现‘看守’我的族兵增加了两倍。” 玛格丽轻笑出声：“我觉得这是个好法子，你的母亲非常睿智。” “我不得不为你未来的孩子，提前表示下同情。” 话音落下，玛格丽笑得更大声，随后她却忽然直视格林的眼睛：“如何好好教导孩子成长………是提利尔家女人的必须课之一，这是提利尔家流传下来的传统。” 说着一顿，她稍稍回忆了下，眉头不由地微皱：“回想起来，我小时候也是每天排满了永远学不完的各种课。还有，我记得是五岁起，我就开始跟着祖母学习如何协助未来的丈夫治理领地………” “咯咯，实话实说，那个时候我还并不是很清楚男女之别，嗯………” 她起身看向他，眨了眨眼：“………我似乎差点就忘记了童年所经历的痛苦？” 小玫瑰在一点点地向格林暗示自己会是大贵族的好妻子，到了此时，他也确认了她的新目标———蟹爪半岛、谷地和河间地的女主人。 “很显然，你的家人用甜蜜的爱，填满了你的生活。” 说完，格林朝他伸出了一只手，玛格丽揉了揉地笑了笑，便把自己手缓缓放在了他的手掌之上。 看着微微侧身坐在自己腿上的小玫瑰，格林与她对视了会儿，道：“第一次相见，直到被篡夺者们逼着出海之前，每次寂静的夜晚………” 他的手挤了挤她柔嫩的小手：“我有过后悔或冲动，那个时候没把你扛走。” 小玫瑰扬扬好看的眉毛：“扛走？”格林笑了笑，并没有解释，而是继续道：“因为你是公爵之女，而且是提利尔家族的高庭之光，而我，只是个来自蟹爪半岛小领主。” 他打趣道：“我甚至想过在蟹爪半岛硬抗整个七国的围攻，还好，我是个理智的‘小野人’。” 玛格丽仍在神情温柔地聆听，然而………她的另一只手，手指微微屈了屈。 “后来，我在峡海对面的大陆遇见了我现在的未婚妻………” 听到这里，玛格丽水润的麋鹿眼紧紧盯着他，轻声打断：“你很爱她吗？” 格林没有避开小玫瑰难掩哀伤的目光，轻点下颌，随后上身微微前倾，执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落下轻轻一吻。 “以后若是有机会………我想会有机会的，等你见到她，你就明白了………” 话音落下，她把小脸别向另一边，手指轻轻掠过眼角，略微哽咽地道：“她很漂亮吗？” “我觉得你们三位是七国最迷人的女人。” 听到格林的回答，玛格丽瞥了眼他，柔弱地吸吸鼻子，低声道：“三位？” 格林摊了下手：“瑟曦虽然行事有些………特别，但是没人能否认她的美貌。” 小玫瑰抿了抿嘴，格林则微微沉吟道：“我爱她，但也需要她，这是无法否认的。” 厄斯索斯相识的流浪公主（第234章）……… 等你见到她，你就明白了……… 我需要她……… 玛格丽的眼眸忽然一动，她感觉自己似乎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这对她来说极为重要！ 敏锐的格林领主却是打断了她的灵光一闪：“鸦眼的头颅我会尽快插在君临的城门之上，为了你，也为了克莱勃-提利尔同盟。” 玛格丽不禁拧了拧眉头，随后便被格林说出的承诺吸引了过去。 她停顿片刻，眼眶微微发红的小脸转向了他：“你已经有计划了？” 格林点点头，道：“剩下的，我们就祈祷七神保佑吧。” 小玫瑰静静地盯了会儿格林那双深邃的棕眼，忽道：“我该如何感谢你？” 格林靠在椅背，双手随意地一摊，脸上带着微笑，道：“不必感谢，克莱勃和提利尔早已荣辱与共。” 小玫瑰的笑容微敛，上下打量了下格林，道：“虽然我心怀感激，但是不知为何，我今晚莫名地有些生气。” 格林面露疑惑，他顿了顿，开口道：“生气？嗯，若是你觉得………” 未待他说完，小玫瑰便踢掉凉鞋，赤着脚爬上了椅子，径直坐进了格林的怀里。 面面相对，两人的鼻尖轻触，金盏的耳边尽是小玫瑰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声。 “亲爱的，我也早就爱上了你。” 一边沙哑地呢喃，她搂住他的脖子，她的吻比以往更热烈，甚至带着一丝疯狂。 唇分。 然后，小玫瑰的一只手抓着金盏的肩，微微起身。 “今晚……别想……睡……” 她双手紧紧抓着他，喃喃出声……… ………… ………… ………… 长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 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 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 我将尽忠职守，生死于斯。 我是黑暗中的利剑，长城上的守卫。 我是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国的坚盾。 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绝境长城的黑城堡，齐声念诵着守夜人古老庄严而肃穆的誓言，身材矮小的提利昂单膝跪在人群之中，他那独特的身影在一众高大的守夜人中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抬头望着参天的心树，跟着周围的人，提利昂的嘴巴一张一合，却是怎么也挤不出自己的声音。 (本章完) 第505章 荣辱与共（完） 寒风呼啸而过，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地在天边肆意铺展开来。 “………今夜如此，夜夜皆然。”守夜人的誓言在这寒冷的夜空中久久回荡。 起誓结束，众人皆神情肃穆地缓缓起身，新晋守夜人———提利昂·兰尼斯特也试图站起来，然而………双腿因长时间跪地而传来的麻痹感让他略显狼狈地爬了起来。 随后，他忍不住跺了跺脚，试图缓解那股不适，却因腿上如针刺般的痛感而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时候，第997任守夜人总司令苍老而有力的声音，穿越层层寒风，清晰地飘入了众人耳中：“欢迎你们，荣誉的守夜人，我的好孩子们！” 正式成为守夜人成员的众人，回应的声音并不高亢，且左右两边参差不齐：“吼。” “哈哈哈………”望着这些兴致不高的新守夜人们，熊老却并未在意，反而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接着，他大手一挥，高声道：“为了欢迎你们加入光荣的守夜人军团，我早就准备好了足够的美酒！小伙子们，跟我来，宴会马上开始！” 起初众人一愣，短暂的寂静之后，立刻兴奋地高叫起来：“哦吼！” 见他们一下子士气高涨，熊老顿时哈哈大笑，随后大步走下高台，领着众人前往宴会大厅。 他们有说有笑地鱼贯离开，原本混在人群之中的小短腿提利昂，由于步伐较小，逐渐落在了后面。 提利昂咧着嘴，拒绝了一个偷马贼出身的新守夜人兄弟的帮忙，独自一瘸一拐地走在了最后面。 走出心树林，他便瞧见了等候着自己的波隆爵士。 黑水的骑士满脸是幸灾乐祸的笑容：“祝贺您，尊贵的守夜人老爷。” 提利昂用手指随意地捋捋乱糟糟的头发，笑眯眯地道：“请叫我光荣的守夜人。” 波隆的眉毛一挑，笑容变得猥琐：“古老的誓言，不娶妻，不生子。” 提利昂扬扬眉毛：“七神他人老家听不见侏儒的声音。” “噢，很显然，他老人家谁都顾不过来。” 他们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迈开了脚步，提利昂稍稍靠近波隆，压低声音关切地问：“我以为明天才能见到你，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波隆爵士挺了挺胸，咧嘴：“守夜人还是很礼貌的，别忘了，我可是格林摄政王的人。” 提利昂耸了耸肩：“我真是嫉妒死你了，爵士。” 走了几步，他又道：“他们都问了你什么，你又是怎么回答的？” 闻言，波隆爵士收敛了打趣的神情，把他们之间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讲给了提利昂，甚至还仔细地补充了在场之人的各种表情变化。 最后，他摊摊手，道：“我们经常一起挖‘宝藏’（第419章），除了我和小鱿鱼，还有其他守夜人，我不过是其中之一。” 提利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口道：“但你是唯一的‘外人’。” 波隆爵士嘿嘿笑：“其他人都是光荣无比的守夜人，那个失踪的小鱿鱼也是。” 顿住脚步，提利昂捏着下巴，将波隆述说的内容在脑海中再度仔细回想了一番，道：“可以了，这件事到此算是结束了。” 他伸手拍了拍波隆的大腿：“不得不承认你做事的确利落，有劳你了，爵士。” 右臂转了半圈，波隆优雅地行了抚胸礼：“黑水骑士听您差遣，我的提利昂老爷。” 再次拍拍波隆，提利昂微微一笑：“记得找那位殿下领赏金，我如今不过是个落魄的兰尼斯特。” 波隆爵士咧嘴而笑：“我可不是为了金灿灿的金龙才为您效劳，我可是为了骑士的荣誉。” “你………” 提利昂不由地后退一步，佯装惊恐地道：“………荣誉？你这是打算变节了？别忘了，我可是七国皆知的传奇刺客，佣兵。” 波隆爵士痛苦地道：“您怎么可以怀疑黑水骑士的荣誉，大人？” 提利昂仰天长叹，然后………小手伸进衣内掏出了一个小钱袋，抛了过去。 伸手接住钱袋，习惯性地掂了掂，波隆爵士脸上浮现了猥琐至极的笑容：“我永远只忠诚于您，提利昂老爷。” 提利昂耸耸肩，便迈开了脚步。 “走吧，今晚我们可要好好喝一杯，熊老难得如此慷慨。” “很可惜，只有美酒。” “嘿，小心史坦尼斯陛下听到………” “今晚他也………” 被寒冷与寂静紧紧笼罩的大地，一高一矮的身影相伴而行，不时传出嘿嘿的笑声，他们的脚印，一大一小、深深浅浅地印在了雪地上之上。………… 随着他们两人逐渐靠近黑城堡的宴会大厅，热闹非凡的喧嚣声愈发清晰。 “诸神仁慈，愿所有良善的女人远离守夜人的宴会，这里面的雄性会直接吞了她们。” 提利昂感慨了一番后，又笑嘻嘻地道：“嗯，还有漂亮的男人。” “您来到长城后，看起来更像是一位好心人了，大人。” 靠近门口，波隆爵士不由地提高了声音：“我有点担心这些醉汉会逼着您为他们跳舞。” 提利昂咧嘴：“人人都爱瞧侏儒跳舞，佣兵。” 闻言，波隆忍不住抬手抚额：“怪不得您如此慷慨，唉，我一人最多打十个。” 提利昂的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腰间，眨眨眼，道：“其实，这里还藏着一个钱袋。” “您知道的，慷慨的老爷，我其实能打几十个………算了，来多少我打趴多少。” “嘎嘎，今晚很荣幸欣赏你的英姿………” 笑容谄媚的波隆爵士正要为贵族老爷拉开大门时，另一边忽然传来了冷冰冰的声音：“提利昂，史坦尼斯国王请你过去。” 提利昂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瞧见了戴着烈焰红心纹章的几个卫兵。 他认识他们，这些人是出身风暴地的国王护卫，而且………根据今天中午得到的消息，他们皆被格林摄政王不仅宣告为王国叛徒，并剥夺了所有祖产。 “下次再欣赏你的表演。” 提利昂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直接扔给了波隆，转身朝史坦尼斯的护卫道：“请带路。” ………… 黑城堡的宴会大厅内，熊熊燃烧的火把将每一个角落都映照得通红。 长条形的木桌横七竖八地摆放着，上面摆满了麦酒桶、烤得滋滋冒油的野味以及粗糙的黑面包。 木桌旁的长凳上，已坐满了形形色色的守夜人，一杯杯麦酒如注般灌入了他们的口中，嘈杂的呼喊、哄笑与交谈声交织在一起，让整个大厅如同一个沸腾的热锅。 宴会厅的高台之上，守夜人总司令———熊老坐在主位上，也是一杯接着一杯，目光时不时地扫过下面热闹非凡的小伙子们，每见一处趣事，便会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熊老的右边是受邀参加守夜人宴会的艾德·史塔克公爵，他除了与身旁之人一起喝酒时，才略微勾下唇角，其余时间几乎都是一动不动。 大厅另一边，大门被缓缓打开，恐怖堡伯爵、卢斯波顿走了进来，他径直穿过众人，在高台的不远处顿住脚步，朝艾德公爵微微颔首。 艾德公爵轻点下颌，拍拍熊老厚实的肩膀，便离开了坐位。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从一侧的小门离开大厅，步入了一条略显昏暗的走廊，来到一个小房间内。 当房门关上，跟随而来四个史塔克灰袍子则留在门外守卫。 小壁炉内早已被点燃了焰火，屋内笼罩着一片温暖的光晕。 艾德公爵脱下翻毛领的黑色厚披风，手臂微微一甩，将它随意地扔在了一边。 艾德公爵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有进展吗？” 说完，他拉来一把破旧的木椅，坐在了壁炉前，他冷峻的脸庞难掩那丝疲倦。 卢斯·波顿的浅色眼睛瞥了眼艾德，道：“史坦尼斯大人的要求从未动摇，他坚持………您必须承认他是你的国王，以及北境的臣服。” 他踱步来到壁炉前站定，又道：“奈德大人，请恕我直言，我们与史坦尼斯大人的谈判其实毫无意义，他只会将北境拖入战争的泥沼。” 顿了顿，他细小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内回荡：“可以说，他已是失去铁王座的继承法理且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他看向了艾德：“为了北境，也为了不引起摄政王的敌意，我们理应尽快做出选择。” 一阵凝重的沉默如乌云般笼罩在房间内，许久之后，艾德公爵微微叹气：“卢斯，我不能背叛劳勃，他是我的手足兄弟，而史坦尼斯是劳勃的弟弟及继承人。” 卢斯伯爵的声音如同屋外的寒风：“大人，蓝礼也是劳勃的弟弟，而且摄政王已宣布了史坦尼斯为杀害弟弟的弑亲者，他，毫无资格继承劳勃的荣耀。” 艾德公爵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件事我会直接找他，我必须要亲耳听确认。” 卢斯伯爵沉默了下，微微点头，道：“我相信史坦尼斯大人不会向您隐瞒事实真相的，若他心中无愧，定会坦诚相告。” 他又道：“我想，北境不反对史坦尼斯继续驻扎在绝境长城，以足够向世人展示您的仁慈。” 艾德公爵睁开眼睛，凝望了会儿跳跃的炉火，道：“我有顾虑，不仅仅是因为史坦尼斯，最让我担忧的是异鬼，凛冬将至，七国不能继续在其他战争中消耗过多的力量。” (本章完) 第506章 臣服 恐怖堡伯爵靠近了壁炉，炉火为他冰雕般毫无血色的脸庞，染上了一层炽热的火红，在光影交错间，更显其面容冷峻。 “长冬若至，北境最为棘手的问题是过冬粮食的储备，一年多的战争，几乎将今年的所有收获吞噬殆尽，奈德大人。” 艾德公爵缓缓点了点头：“我已命白港全力购置南方的粮食，威曼（威曼·曼德勒，白港伯爵）前几日派人联系过我，贸易的进展很顺利。” 【白港是北境的主要贸易港口，位于白刃河河口，它是维斯特洛五大城中最小的城市】 卢斯·波顿轻瞥了眼封君，道：“奈德大人，请恕我直言，我们购买的粮食数量越多越多，粮草的价格便会越昂贵，而我们的需求犹如无底深渊，这会将整个北境的财富彻底掏空。” 艾德公爵脸色凝重地沉默了好一会儿，奔狼的灰色眼瞳移向了卢斯伯爵：“听听你的主意。” 卢斯伯爵并未急于回应，他不紧不慢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顿了顿，他细小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传了过来：“长冬即将来临，您的抉择已然关乎整个北境的生死存亡。我们若是得不到红堡的支援，那些贪婪的粮食商人便足以击垮我们，后果或许比我推测的更要严重，他们绝不会对北境人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他苍白而修长的手指摩挲了下扶手，继续道：“我们不能再跟史坦尼斯大人消磨时间了，这会给南方贵族留下制裁北境的借口。在粮食价格暴涨之前，我们理应尽快向红堡臣服，回归七国。” 他抿了抿极薄的嘴唇：“确切地说，我们应该向格林·克莱勃大人臣服。” 他的眼内映射的炉火在跳跃：“倘若坦格利安王族重返君临，北境和铁王座之间急需一座坚实的桥梁，而格林摄政王已是北境唯一的选择。大人，抢在坦格利安进入君临之前，我们必须要尽快南下，尽早向摄政王表明北境臣服的诚意。” 奔狼南下……… 艾德公爵的思绪瞬间被拉回那痛苦的往昔。 疯王烧死了父亲，并勒死了兄长，妹妹则在极乐塔的血床永眠，还有他的长子……… 就连他自己，若不是有格林的暗中相救，恐怕他的头颅早已高悬于君临的城门之上，成为众人唾弃的对象。 艾德公爵轻呼了口气，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卢斯，你的建议我会慎重考虑。” 顿了顿，他的大手拍拍沉默的卢斯伯爵，补充道：“我知晓轻重，我不会耽搁太久。” 卢斯伯爵那双浅色的眼睛瞥了眼艾德公爵，无声地微微点头。 随后，艾德公爵高大而挺拔的身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姿犹如巍峨的山峰。 “我现在就过去确认那件事。” “您现在就要去造访史坦尼斯大人？” “是的，现在。” ………… 黑城堡，国王塔。 壁炉内燃烧的木材噼啪噼啪作响，提利昂朝端坐在旁的史坦尼斯欠了欠身，道：“夜安，国王陛下，愿您今夜心情愉悦。” 史坦尼斯凝视着提利昂沉默不语，站立于一旁的红袍女祭司、梅丽珊卓带着玉海地区口音的温柔声音如暖风般传了过来。 “晚上好，可爱的小狮子。” 提利昂矜持地微微一笑，随即刚要开口，史坦尼斯冰冷的声音先一步响起：“他们终于承认了瑟曦生下的孩子都是孽种………”他的牙齿嘎吱一响：“………然而，没人要迎回他们合法的国王。” 史坦尼斯湛蓝的蓝眼直直盯着提利昂：“格林·克莱勃，还有他的傀儡———御前会议，他们没有权力剥夺拜拉席恩家族的祖地，以及七国合法国王的合法权利。” 梅丽珊卓白嫩的手轻轻搭在国王消瘦的肩膀，柔声道：“那是因为那位年轻的摄政王，对光之王的伟力毫无了解，无知者无畏。” 她轻盈地靠近他，纤纤手指沿着他的肩膀上缓缓划过：“当他真正认识到光之王的伟大，以及您所肩负的伟业，向您臣服，是他唯一的路。在光之王的光辉照耀下，一切黑暗与邪恶都将无所遁形。” 史坦尼斯冷哼一声，道：“既然瑟曦玷污王室血脉的罪行已揭露，他们理应清楚，格林的摄政王之位并不合法………” 他的牙齿再度嘎吱作响：“那些人，难道他们皆是瞎子吗？为何还对格林的行径视而不见？” 梅丽珊卓的双手叠放在国王的肩上，火红的眼眸移向有些走神的提利昂，道：“你对此有何看法，机灵的小狮子？” “嗯，格林·克莱勃的行径的确是如同一个强盗………” 提利昂刚一开口，史坦尼斯便是不耐烦地打断道：“近前说话，我的顾问，有话直说。” 提利昂张张口，一黑一碧的眼睛迅速的扫过举止亲密的国王和女祭司，神色恭敬地来到了他们的跟前。 “请继续，小狮子。” 再次瞅了眼他们，提利昂轻咳一声，清清嗓子，开口道：“格林像个强盗一样抢夺走了属于您的合法权力………然而，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愚蠢到为自己留下，其他人攻讦他的明显口实。” 他耸了耸肩：“从结果看，他却是这么做了………” 史坦尼斯冷冷地接口道：“只要他能顺利接回疯王的种，他的所作所为就全部都合法了，这就是他真正的阴谋。” 他冷笑：“没想到七国竟被一个年轻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梅丽珊卓抿嘴笑了笑，在史坦尼斯的耳旁低低出声：“无论是何种的阴谋诡计，在光之王的伟力面前皆是徒劳，您只要为我弄来国王之血，一切问题皆会迎刃而解。光之王的力量将会驱散黑暗，为您铺平通往铁王座的道路。” 史坦尼斯望着炉火的目光愈发深邃：“国王之血。” 梅丽珊卓轻轻点头：“是的，国王之血。唯有它，才能唤醒沉睡的力量” 她的左手放在了史坦尼斯的另一个肩膀之上，她诱人的红唇几乎贴在了他的耳朵：“提利昂为了陛下已费尽了口舌，然而依然动摇不了奔狼的私心，他坚持庇护劳勃私生子的行为，对于您的王国和所有活人将会带来一场巨大的灾难。长夜黑暗，处处险恶，陛下必须要做出选择了。” 聆听中，提利昂低垂的眼睛不由地颤动，格林和艾德公爵………只有两千多兵士的史坦尼斯仿佛随时都可以处置他们？！ 是妄言，还是实言？ 提利昂的瞳孔忽然一缩，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影子杀手………他记起了关于蓝礼之死的那个传闻！ 顿时，提利昂抬眼看向仿佛依偎在一起的国王与他的女巫，而他的目光正好跟梅丽珊卓移来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她朝他微微一笑，而提利昂的寒意从脊梁骨直窜而上。 (本章完) 第507章 臣服（完） 神秘的红眸，蓬松地垂在肩上的红发，加上火红的丝袍……… 她雪白曼妙的身躯仿佛被火焰包裹。 ………某些方面，比他那惨死的老姐都要迷人。 如此迷人，提利昂自然向想象过自己亵渎女祭司的场景……… 比如，褪去那身轻薄的红袍……… 张开修长的双腿……… 然而，女祭司无比危险，每次见面，他都会不断地警告自己。 “小狮子，陛下要听听你的建言。” 梅丽珊卓诱人的声音拂过耳旁，提利昂的定睛轻轻一动，随即把视线移向了正注视着自己的史坦尼斯。 顿了顿，他的眼珠微转，恭声道：“史坦尼斯陛下，君临距离这里很远，而且抵抗异鬼的入侵，拯救人类的伟大功绩，足以粉碎针对您的所有阴谋。” 一阵沉默后，史坦尼斯冷哼了下，道：“我在世界的边缘准备着低语异鬼的南下，而他们………那些人却要抛弃七国合法的国王。” 他满是嘲讽的哼声再次传来：“伊里斯二世疯狂而残忍，他的继承人———雷加王子竟做出了抢夺风息堡公爵未婚妻的无耻行径，他自己则企图玷污凯岩城公爵的妻子，呵，就算是没有劳勃，那对丑陋的父子也会逼的七国领主们不得不起兵反抗。” 他深邃的眼睛似乎在追忆：“酒，美人，劳勃愚蠢地沉迷于这些东西，我更不喜欢他对我不公正对待。 但，我不得不承认，是他拯救了当时的王国，这是他无法磨灭的崇高荣誉。” 史坦尼斯似乎是猜到了提利昂的所思，浑浊的蓝眼微动，又道：“是的，劳勃是叛军，坦格利安铁王座的叛徒，也是格林向七国宣告的篡夺者。” 他缓缓起身：“可结果是劳勃赢得了战争，以始自我祖母的坦格利安继承权，坐上铁王座，并成为了七国合法的国王。” 史坦尼斯俯视着提利昂：“所以，只要格林·克莱勃迎回了拥有铁王座第一继承权的疯王女儿，劳勃将重新变成十七年前的叛军首领，而我所坚持的一切则都会成为一场笑话。” 邪恶的影子杀手……… 提利昂小心翼翼的开口：“陛下，您要把………” 说着，他的一只手在自己的脖子试探地上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格林的宣告毫无意义，只要丹妮莉丝·坦格利安还没有继承铁王座，我仍然是七国的合法国王。” 史坦尼斯缓缓地踱了几步，他的下巴无声地蠕动了下，接着道：“我何时处置他，在于他自己，并不是在于我。就算是七国要抛弃他们的合法国王，但我的责任和义务仍是不变，坚守绝境长城，消灭所有敢于南下的异鬼。” 他顿住脚步凝望壁炉内升腾的炉火：“倘若，有人妨碍我和异鬼的战争，我便会立即审判那个人的罪行，我指的不仅仅是格林·克莱勃。”望着史坦尼斯瘦削的背影，提利昂强压下心下涌起的敬佩，脸上挤出了略微谄媚的笑：“长夜黑暗，处处险恶，能为您效劳，是我最大的荣幸，国王陛下。” 史坦尼斯没有理会提利昂的讨好，顿了顿，出声道：“艾德·史塔克也会抛弃他的合法国王吗？” 噼噼啪啪，壁炉内火星四溅，火焰忽地升腾扭曲。 提利昂眨了眨眼，瞅了眼朝壁炉挪动的红袍女祭司，沉吟道：“经过前段时间的接触，我的判断是奔狼至少不会成为您的敌人，史坦尼斯陛下。” 史坦尼斯的声音已恢复了平静：“不是敌人？” 提利昂点点头，缓缓地道：“是的，我觉得艾德公爵的荣誉是倾向于站在您这一边，令他为难的是他的北境众封臣担忧鲜明的支持会再次引来战争，您也知晓，过去一年多的战争中，北境的损失惨重。还有…………”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他对自己照料劳勃一世私生子的态度很坚决，他的坚持是出于他和劳勃之间如手足般的友谊，他觉得庇护劳勃的血脉是自己的责任。” “那是卑贱的私生子。” 史坦尼斯的牙齿嘎吱作响，道：“劳勃是我的兄长，那两个私生子理应交给我。” 提利昂摊了下手：“这或许是谈判最大的难点。” 梅丽珊卓站在壁炉的近前，一动不动地紧紧盯着变换的火焰，史坦尼斯则转过身，面向了提利昂。 顿了顿，史坦尼斯薄唇轻启，咬牙道：“提利昂，明天你代我跟艾德·史塔克公爵最后谈一次，他可以只交给我一个私生子，然后他必须承认我是他的国王，这已是我最大的让步。” 提利昂不敢直视史坦尼斯锐利的目光，他稍显犹豫：“倘若奔狼仍是拒绝………” 史坦尼斯冷冷地回道：“那就没必要继续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提利昂的眼珠微转，他张了张口，出声道：“陛下，我们至少可以要求史塔克保持中立，有北境作为屏障，格林·克莱勃的爪牙便很难染指长城………” 史坦尼斯打断了提利昂的言语：“没有必要，就算是没有我，其他人也不会容许北境独立于七国，史塔克必须做出选择。要么选择臣服于我，要么选择与我为敌，没有另一条路。” 提利昂继续进言：“倘若，他最终选择与您为敌………我不得不提醒您，陛下，这会对您的伟业非常不利，北境就在绝境长城的后面。” 史坦尼斯顿了顿，冷声道：“奈德若是选择了坦格利安，那便是愚蠢至极。大部分人，或是疯王的女儿，都不会忘记他是协助劳勃推翻坦格利安铁王座的叛乱者之一，这件‘过往’………永远不会消失。” 他的眼睛微眯：“只有在拜拉席恩铁王座之下，奈德才是劳勃永远的好‘兄弟’，史塔克家族才是七国永远的功臣。而对于坦格利安来说………” “伟大的光之王赐予了新的预言！” 梅丽珊卓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坐在铁王座之上的并不是丹妮莉丝·坦格利安，不是她！” (本章完) 第508章 冬之号角 “不是她？”史坦尼斯眉头拧紧，他转过头，深邃的目光犹如寒潭般凝滞，死死地凝望壁炉内熊熊燃烧的炉火。 梅丽珊卓的眼内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她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狂热，宛如古老的魔咒流淌：“不是女人，是男人，一个男人坐在铁王座之上俯视着地上人间………” 紧闭门窗的大厅内，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搅动，忽然出现诡异的热风，吹起了梅丽珊卓身上如血般艳丽的丝裙。 “男人………” “那个男人………” “史坦尼斯陛下，只能是您，也只有您！” “唯一真神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指引，预言中的王子，终将登上铁王座！” 随着她的吟唱，壁炉内的炉火瞬间燃烧得更加猛烈，火舌肆意地舔舐着周围的一切。 同时，放置在大厅各处的火盆则像是被唤醒的巨兽，火焰汹涌而出。 墙上挂着的火把，火焰疯狂地摇曳扭曲，就连蜡烛微弱的火苗也不甘示弱，拼命地跳动着，蜡油如泪般流淌。 整个大厅仿佛被卷入了一场火焰的狂欢盛宴。 梅丽珊卓缓缓抬起双臂，她如瀑的红发散开漂浮，肆意地飞扬在空中：“这是光之王的———意旨！” 提利昂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震惊地望着如此奇幻的一幕。 此刻，他被深深震撼，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女祭司和火焰的共舞，仿佛自己已经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当女祭司的吟唱结束，随着她放下手臂，原本肆意燃烧的炉火、火盆、火把和蜡烛，像是被驯服的野兽般静静地跳跃着，只余下微弱的光亮，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史坦尼斯则依旧站在原地，他的目光从炉火上收回，他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相信我，火焰之子，光之王将会助您赢得最后的胜利。” “………你在火焰中看到我了吗？” “高大，黑发，他就是您。” “………女人，你没看到那个男人的脸。” “他肯定就是您，我保证，陛下。” 他们两人的说话声音，终于让给提利昂从震惊中回了神，目光移向红袍女祭司，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试图让自己仍在狂跳不已的心脏平静下来。 然后，他环视了圈刚刚还在‘狂欢’不已，如今却乖巧无比的那些火焰。 国王女巫的恐怖魔法……… 这就是史坦尼斯不惧任何人的最大底牌吗？ 他不由地走进壁炉，目光移向里面的火焰，看，再看，一动不动地死死看，然后………流泪。 提利昂在闭着眼缓解眼球的滚烫时，一只柔软的手落在了他的小肩上。 “只有光之王的虔诚信徒，才能在火焰中得到启示，可爱的小狮子。” 女祭司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被她轻轻搂着的提利昂，感觉自己反仿佛被炽热而温暖的火焰包裹。 提利昂抬起头，僵着身体，语气极力平静地道：“这太为难我了，侏儒天生卑劣，没有哪位老人家会喜欢………” 这时，哐当一声，大厅厚厚的大门像是被人撞开一般打开，三个人直接大步而入。 提利昂转头望去……… 走在最前头的是史坦尼斯妻子的叔叔及他的第二任御前首相———亚赛尔·佛罗伦爵士（第266章）。 后面的两人则是史塔克公爵和波顿伯爵。 史坦尼斯扫了眼来人，在壁炉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随后冷冷地注视着会儿他们。 见他们行礼，他只是摆了摆手，道：“你们应该得到我的允许再进来，这是觐见国王的礼仪，奈德，还有亚赛尔爵士。” 亚赛尔爵士警惕的瞥了眼站在梅丽珊卓身旁的侏儒，恭声道：“史坦尼斯国王，您吩咐过的，临冬城公爵随时都可以觐见您。” 提利昂朝他微微颔首，似乎………他警惕所有靠近国王陛下的人，除了他身旁的耍火女祭司。 史坦尼斯轻点下颌：“所以，我才没有驱逐你们。” 他稍显浑浊的目光一动，问史塔克：“你是有急事找我吗？” 艾德公爵的目光有些复杂，点点头，道：“史坦尼斯，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史坦尼斯有着老人斑的那只手敲了敲椅子扶手，审视着奔狼，道：“我以为你急于找我，是为了觐见你的国王，艾德·史塔克。” 艾德公爵打量了下形如枯槁的劳勃弟弟，顿了顿，忽然沉声道：“相见后，我一直都心存疑虑，这就是你所信仰的神赐予你的吗，史坦尼斯？”话音落下，亚赛尔爵士立即怒声道：“史塔克，你竟敢亵渎伟大的光之王，这是死罪！” 波顿伯爵拦住了他，面无表情地道：“拔剑，便是与北境宣战，佛罗伦爵士。” 亚赛尔如同肉球般的矮胖身躯，摆好了拔剑的姿势，厉声道：“你们竟然还敢威胁国王？” 随即，他大吼：“卫兵！” 随着他的喊声，大门再次被大力撞开，而涌进来的数十个兵士，其中一多半戴着烈焰红心纹章，其余则是史塔克家灰袍子。 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两拨人对峙，大厅内顿时剑拔弩张。 终于，端坐的史坦尼斯打破了窒息的沉默：“亚赛尔爵士，带着卫兵退下。” “可是………” “不要让我重复命令。” 亚赛尔爵士恨恨地瞪了眼奔狼，大手一挥，便带着人离去。 史坦尼斯望向另一边：“艾德·史塔克，既然你对我没有信任，我们就在这里谈吧。” 艾德公爵侧过脸，无声地点点头，示意灰袍子们退下。 见此，史塔克家护卫队长、凯恩爵士（第161章）抚了抚胸，便带着众护卫转身离开。 提利昂原本要随着众人悄悄溜走，却被史坦尼斯唤住：“你不必离开，你既然已是国王顾问，我会给予你足够的信任。” 提利昂勉强挤出得体的微笑，欠身道：“感谢您的信任，这是我莫大的荣幸，陛下。” 史坦尼斯凝视了会儿史塔克，冷声道：“为什么急于找我？不要再让我重复问你。” 艾德公爵上前一步，紧紧盯着他，道：“告诉我，蓝礼是不是你杀的，我要听实话，史坦尼斯。” 奔狼的话音落下，厅内便是一阵死寂。 对视了片刻，史坦尼斯抬手阻止了欲要开口的红袍女祭司，他的薄唇轻启：“蓝礼，他起兵谋反。” 艾德公爵紧绷的脸庞闪过不敢置信的神情，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从喉咙里艰难出声：“你竟然真的杀了你的亲弟弟。” 史坦尼斯的声音毫无感情的波动：“蓝礼已犯下了死罪，身为七国的国王，我有权力处置他。” 艾德公爵深吸口气，声音沙哑地道：“他可是你的弟弟。” “但他从未把我当成他的兄长。” 史坦尼斯缓缓起身：“他如何看我，这与他的罪行无关，我是按照王国律法惩处他。” 他背手踱着步，又道：“血脉并不能成为赦免的理由，不管是何身份，违反王国律法，必须受到惩罚。” 艾德公爵脸上尽是深深的失望：“他可以披上黑衣，他还有比武审判的权力。” 史坦尼斯在壁炉前伫立，望着炉火沉默了会儿，他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当时，他不是我的俘虏，他有十万大军，而我只有几千兵士。” 艾德公爵沉痛地道：“所以，你用邪恶魔法刺杀了他。” 史坦尼斯侧过头看了过来，他的目光深邃：“所以，你现在有了背叛你合法国王的足够理由了吗，艾德·史塔克公爵？” “我不会跟一个弑亲者并肩作战。” 冷冷地丢下一句，艾德公爵便转过身，大步离开，恐怖堡伯爵则紧随其后。 砰地一声，大门被关上，梅丽珊卓靠近，伸手搭在了国王的手臂：“史坦尼斯陛下，是我杀了蓝礼。” “谎言始终是谎言，是我下的命令。” 提利昂很想捂着自己的耳朵，以表明自己什么也没听到，然而这只能是美妙且不现实的梦想。 “让塞外野人的使者去见见史塔克公爵。” “然后是国王之血………” ……… 次日。 塞外野人的使者离开后，艾德公爵神情变得凝重。 “冬之号角………” (本章完) 第509章 冬之号角2 清晨的阳光，艰难地穿透绝境长城上方的厚重云层。 曼斯·雷德……… 站在破旧的窄窗前，艾德公爵的记忆瞬间拉回到了十年前……… 那个时候这个人陪同守夜人的第996任总司令、科格尔造访临冬城。 记得他身材中等，体格精壮，有着一头褐色的长发……… 他经常在临冬城宴会中弹琴歌唱，在场之人无不对他报以热烈的欢呼声……… 艾德公爵还记得曼斯·雷德性格和善，罗柏和琼恩好几次跟他恶作剧，他却为小奔狼们保密，以免被惩罚……… 然而，世事无常。 后来曼斯·雷德破了誓言，背叛了守夜人，并成为了赛外之王。 如今，他的使者威胁守夜人军团，倘若不允许野人部队通过长城，他将吹响号角，摧毁绝境长城。 【冬之号角是一件传说中的魔法物品，据说它可以使绝境长城倒塌】 卢斯·波顿走了过来，道：“奈德大人，您相信那个传说？” 艾德公爵抬眼看了眼卢斯，他的目光深邃而忧虑，沉默片刻后，道：“或许它有可能是个古老的谎言，但我们不能心存侥幸。你我都清楚，若是绝境长城因冬之号角而坍塌，那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说完，他不禁疲惫地叹了口气。 卢斯伯爵微微眯起眼睛，轻声道：“野人的使者突然面见您，很显然，这是史坦尼斯的另一个把戏，他的目的无非是想把您困在此处，让您继续留在这里。” “雄鹿很了解奔狼。” 屋内的光线映照在艾德公爵脸上，阴影显得更加深沉，沉默了会儿，他才缓缓开口：“我知晓你在担忧什么，我一会儿就写信，把这里的状况告诉格林。” “然后呢，我的大人？” 听到卢斯的追问，艾德公爵的眉头锁的更紧，拧成了一个深深的疙瘩。 卢斯伯爵继续道：“克莱勃商行的人最近愈发频繁地出没长城，他们就像是摄政王的眼睛，无处不在。很显然，那位大人虽远在君临，却早就开始关注这里的一举一动了。” 他细小的声音罕见地多了几分凝重：“我们和史坦尼斯的每一个举动，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很快就会原原本本地出现在摄政王的桌子上。 奈德大人，再深厚的友谊也会被怀疑消耗殆尽，您必须要尽快做出选择，为了史塔克家族，也为了整个北境。” “北境，永不遗忘。” 艾德公爵的灰眼移向恐怖堡伯爵：“我必须守护北境，这是史塔克家族的使命，是流淌在我血液中的责任和义务。” 闻言，卢斯伯爵那张冰雕般的面孔，不禁微微皱眉。 “史塔克大人，我不得不提醒您，时间紧迫。这种时候，拖延时间并不是睿智的法子。” 艾德公爵凝视了会儿他，道：“北境人从不把麻烦丢给自己的朋友，我不会耽搁太久，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卢斯。” 卢斯·波顿修面整洁，皮肤苍白而光滑，他尽管已四十好几，但脸上见不到几丝皱纹，看不出时光的痕迹。 “………” 卢斯伯爵的一双眼睛淡得出奇，比牛奶更深，比岩石更浅。 他静静地注视着艾德史塔克，他的相貌虽不英俊却也不丑，无论发怒还是欣喜，他皆是冰雕般的那张面孔。 最后，在奔狼威严而锐利的目光下，卢斯伯爵后退一步，抚了抚胸，恭敬地行礼道：“恐怖堡听候您的差遣，我的封君。” 说完，未等艾德公爵的回应，粉红色的披风一甩，他便直接转身离开。 走出屋子，他跟他的护卫队长低语了几句，便像往常一样前往了开始了每天都在重复的巡视。 先是马厩里的马儿，接着是粮草，随后是驻在在黑城堡偏僻角落的一千北境兵士。 然后，他在守夜人食堂跟北境众领主一起用完，便独自走向了藏书室。 藏书室内堆满了厚厚的书籍，自从卢斯伯爵跟随艾德公爵来到黑城堡，在没有军务的时候，他的下午时光都会在这里度过。 点燃了蜡烛，他拿起了昨日未读完的一个书籍———古老破旧且有明显的修复痕迹。 岁月和人为的破坏了上面的一小半内容，他借着烛光，一边推敲着含义，一边逐字逐句地耐心读着。 夜王是第十三任守夜人军团总司令……… 他爱上了一个肌肤仿佛月亮般苍白、眼睛犹如蓝色的星.、皮肤像冰一样寒冷的女人……… 冬境之王、解放者、布兰登·史塔克和塞外之王、乔曼两人最终联手击败了夜王……… 在夜王死后，人们发现他曾向异鬼奉献祭品，于是所有关于夜王的记录全被销毁，他的名字成为禁忌。 卢斯伯爵把手中的书籍放回了原处，很明显，他对史塔克家的睡前故事并不感兴趣。此时，他更关心的是这间屋子里面，能否找到记载着冬之号角真实情报的书籍。 吱啦。 老旧木门略微刺耳的开门声传来，卢斯伯爵只是淡淡地瞥了眼来人的身影，手上继续翻阅着另一本书籍。 “你的邀请提前了几天，我该感谢你吗，波顿伯爵？” 身穿着深红色斗篷的梅丽珊卓掀开了兜帽，一头如火焰般的红发瞬间倾泻而下。 轻轻靠近，她的嘴角轻弯，她脖颈上的大红宝石在昏暗的屋内阵阵悸动：“你们都很谨慎，我指的是我所认识的另一个男人。” 卢斯伯爵合上了书籍，视线移向梅丽珊卓，道：“女巫，为何要私下见我？” “这是光之王的指引，我在火焰中预见了我们两人的相见，火焰会告诉我们真相。” “裸体的人少有秘密，但被剥皮的人没有秘密，女人。”卢斯伯爵如冰一样的眼睛扫过来到近前女巫，又道：“把你的目的安静地告诉我，女人。” “呵……”梅丽珊卓不由地发笑，她的笑声里带着一丝轻蔑。 “长夜黑暗，处处险恶。” 女祭司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静谧的屋内幽幽回荡，她缓缓抬起一只手，纤细的手指一点点缓缓展开：“我曾在火焰中瞧见了有趣的一幕，厨房之中，侍女忙碌，一杯毒酒，奔流城可怜的一日王后………” 说着，她的手指轻轻一动，原本安静燃烧着的蜡烛火苗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呼———猛地变大，跳跃的火焰瞬间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区域。 紧接着，屋内那些原本未被点燃的烛芯竟也逐一燃起了火光。 一时间，几十支烛光同时摇曳闪烁，原本昏暗的房间宛如白昼。 看着他，梅丽珊卓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有兴趣听听吗，卢斯·波顿？” 卢斯伯爵的眼皮微动，与她那仿佛有火焰燃烧的眼睛，冷冷地对视了会儿，道：“表演很精彩，怪不得史坦尼斯跟你形影不离。” 梅丽珊卓温柔地纠正：“是史坦尼斯国王。” “收起你那些毫无意义的把戏。” 卢斯伯爵拿起放在桌前的书籍，边走边道：“这里是旧神的北境，没有人会对你的神感兴趣。” 他把手中的书籍放回了原处，重新面向女祭司：“把你的目的直接告诉我，剩下的由我判断。” 梅丽珊卓抿嘴笑了笑：“劳勃私生子的具体位置。” 卢斯伯爵双眼微眯了下：“我为什么要告知你？” “你果然知晓………” 梅丽珊卓缓缓靠近，伸出了一只手：“而我知晓，你不想见到史塔克臣服于史坦尼斯国王。” “他不会臣服的。” 梅丽珊卓的手掌轻轻贴向卢斯伯爵的胸口：“若是奔狼继续留在这里，其结果都是一样的，北境仍要承受摄政王的怒火。” 触碰到自己的身体前，卢斯伯爵向后退半步，避开了女巫的那只手。 梅丽珊卓再度发笑：“你果然足够谨慎。” “然而，过度的谨慎也许会让你错失良机，波顿。” ………… 当夜。 熊老在黑城堡大厅召开了守夜人军团的作战会议，并邀请了史坦尼斯和艾德，共同商议如何应对———塞外之王的威胁。 艾德公爵和史坦尼斯在守夜人大厅的门外碰面，双方并没有言语上的交流，只是微微点头，便走了进去。 然后……… 艾德公爵在守夜人总司令的左边位置落座的时候，卢斯伯爵低低的声音飘了过来：“奈德大人，史坦尼斯今晚没带他的女巫出席。” ………… ………… 君临，王座厅，摄政王书房。 格林的目光扫过铺在桌上的七国地图，随后拿起鹅毛笔，沾了沾墨水。 (本章完) 撑不住了 默默地看着烟头燃尽…… 义父们，我先土下座tt 便出差边抽空手机码字，每天憋那么点，连我自己也难受……按照大纲，越是后面，应该是越爽的，但感觉不对了。 我痛苦凌乱了。 是我失约，我的状态实在是很不好，脑袋感觉空空的。 这么硬憋下去，迟早药丸。 敬请谅解tt 关于剧情……. 我为了提高格林的出场率，便割掉了龙妈领兵开挂般征服，谷地明月山脉野人的剧情。 按照大纲，女性角色是瑟曦退场后，小玫瑰过度，后面会以龙妈为主。 期间，穿插海怪（这个家族人气不好，后续会大量切掉）和长城的一些事件。 我还有个痛苦点，那就是关于西境的安排。 依照设定的主角谨慎的性格，兰尼斯特注定要消失，因此时间上很矛盾，因为扫荡西境需要用上合理的时间，而北上打僵尸即将开幕，主角必须尽快平定内部，集中所有资源应对长夜黑暗。所以，义父们，可有建议（作者的语气特别小心翼翼）？ 最后。 我真是撑不住了，请允许我缓一两天，好好捋一下后面的大纲。 明天或后天见tt 这次没能履行约定的，欠的一章或两章，我后面会补上。 教练，我想打篮球tt 《冰与火之铁王座》撑不住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10章 守备队 “有的胜利靠宝剑和长矛赢取，有的胜利则要靠纸笔和乌鸦。” 这是老狮子曾经的格言，很显然，这说明西境的大小领主们，皆已习惯了信鸦的远程———微操。 班佛特家族、布拉克斯家族、克雷赫家族、伊斯兰家族、法威尔家族、法曼家族、贾斯特家族、肯宁家族、莱佛德家族、·莱顿家族、马尔布兰家族、摩兰德家族、普棱家族………格林一边回忆着《七国主要贵族之世家谱系与历史》里的内容，一边在空白的羊皮纸张上挥动鹅毛笔。 格林的眼眸沉静，一张又一张，他所书写的信件已是厚厚一叠。 烛台上的蜡烛已燃了一多半，摇曳的火苗映衬着格林那张稍显疲倦的面庞，他放下鹅毛笔，按了按眉间。 兰尼斯特无疑是个人数庞大的家族，除了兰尼斯特主支，他们的旁支数量众多，比如：兰尼斯港的兰尼斯特、兰尼兹、兰尼、兰特尔等家族，以及………纵横交错的各种联姻。 格林的手指轻点着桌面，抛开自己的个人情感，重捋自己在西境的政治目的。 首先，兰尼斯特的反叛罪是必须清算的。 其次，他要把兰尼斯特家族的金矿收入囊中。 最后，提拔和培养亲克莱勃势力，以直接和间接掌控整个西境。 叩叩叩。 房门这时被轻轻敲响，得到回应后，一个侍者走了进来，熟练地换上新蜡烛，便安静地离开。 靠在椅背上，格林的视线移向挂在墙上的七国地图，驻军金牙城的近万克莱勃军队，震慑西境诸领主是第一目标。 加上哈瑞斯·史威佛爵士（前首相）的配合，以达到平稳接收兰尼斯特“遗产”的目的。 所以，不能太过着急。 清算一拨、打压一拨、提拔一波………如此相结合，先稳住。 尽量平稳过渡，等打完僵尸，再考虑后面的事宜。 嘶——— 格林抽出了一张空白的羊皮纸，重新拿起了鹅毛笔。 众西境领主中，格林的最后一个写信对象是秧鸡厅的罗兰·克雷赫伯爵。 从河湾地进入西境主要是通过滨海大道，而秧鸡厅附近的森林形成了一道良好的天然防御，是西境扼守南方的门户。 克雷赫家族是秧鸡厅的统治家族，格林在信件上“邀请”其长子及继承人泰伯特·克雷赫爵士，进入红堡，担任他的侍从。 沙沙沙沙，他在信件末尾签上：蟹爪半岛及谷地统治者，河间地总督及守护，全境守护者，七国摄政王，克莱勃家族的格林。 晨曦初露，天微微亮起。 安盖爵士精神抖擞地领着几个侍女进入了摄政王书房，跟在他们最后面的则是颤颤巍巍的派席尔大学士。 侍女们服侍下格林洗漱的时候，派席尔主动整理好了桌子上的信件。 见格林走过来，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恭声道：“殿下，今天之内我会把这些信件都发出去，请您放心。” “有劳你了，派席尔。” 等格林坐好，派席尔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张卷着的羊皮纸，在桌前铺平。 “关于金袍子所有的调令，我已经书写好了，还请您示下。” 格林的眉毛不禁微挑，他不得不承认………对老学士的勤奋很满意。 按照昨天下午的御前会议决议，将会从6000多君临守备队（金袍子）中抽出2000人成立轻甲的君临治安队，以主要负责君临城内的治安。 而君临守备队将只负责君临七道城门的守卫。 而且，隶属于君临守备队的红堡卫队将独立成军，改名为：红堡守备队。 君临守备队、君临治安队、红堡守备队分别设有总司令，同级，皆由摄政王直接任命。 格林很快便读完，他点点头，赞道：“很好。” 说完，他便在调令上签名盖印。 派席尔拿起羊皮纸，重新卷好收起，然后谦虚地欠了欠身：“为您效劳是我莫大的荣幸，我的殿下。” 格林微笑着点点头，见老学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道：“还有事吗，我忠诚的大学士？” 派席尔稍稍靠近，神神秘秘地道：“我有个情报，需要向您单独禀报。” 格林示意屋内的其他人离开，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请坐。” 派席尔先是移步坐下，等到确认了房门被关闭后，才缓缓开口：“玛格丽小姐，最近找过我几次………” 他浑浊的双眼观察了下格林的神色，动动嘴唇，接着道：“学士发誓服务于国王，我的誓言禁止我泄露她的私密，但，但她已不是国王的未婚妻………” 见派席尔犹豫着怎么说下去，格林开口道：“玛格丽·提利尔的私密？” 话音落下，派席尔长呼了口气，似乎是终于下定决心，身子前倾，低声道：“她跟我索要过月茶，第一次是她本人，其他的时候是玫瑰侍女，按时间推算………” 他的声音微微抬高：“那可是在瑟曦的葬礼期间啊！” 【月茶是一种用来避孕及堕胎的药茶】 格林沉吟了下，道：“你是在怀疑她在那个时候约会了情人？” 派席尔点点头，老脸露出谄媚之色：“这个秘密或许对您有所帮助，为了您，我无所畏惧，我永远是您的人，格林殿下。” 格林沉默了会儿，道：“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派席尔连忙摇头：“除了她们和我，只有您知晓这个秘密，每次我都是亲手调制的，我没让我的助手参与。” 格林打量了下忠诚至极的老学士，道：“感谢你的忠诚，你继续为玛格丽小姐守护好她的隐秘吧。” 等待了一会儿，见格林没有下文，派席尔忍不住开口道：“摄政王殿下，提利尔的野心不小，您不能信任他们啊。” 自从派席尔在请愿大厅揭露和指控了兰尼斯特玷污王室血脉的罪行后，便荣誉满身，但是他在七国权力中心的地位，愈发比不上梅斯·提利尔。而且，他也能清楚感受到贵族们对自己的防范，以及疏远。 他如今只能紧紧抱住摄政王的大腿。 他再次强调：“您不能信任提利尔啊！” 哗啦啦——— 格林伸手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推了过去，缓缓开口：“忠诚的派席尔，倘若君临没有提利尔的无私贡献，克莱勃的武力不足以威慑饿极了的那些人。” “喝吧。”说着，格林指了指派席尔面前的酒杯，他连忙端起酒杯啜了一口。 顿了顿，格林继续道：“这是一场克莱勃和提利尔之间的庞大‘交易’，而这场交易中，你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我忠诚的派席尔？” “我的角色？”派席尔的目光微动，又道：“可是………若是放任提利尔，他们的威望迟早会成长为您的威胁，殿下。” 格林的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他的语气很有耐心：“别忘了，坦格利安公主要回来了………” 他稍稍思索了下，接着道：“………看时间，过几天她便能乘上舰船，开始返航龙石岛了。” “龙石岛？” “是的，我的舰队先会把公主殿下送至龙石岛，等待回归龙巢的合适时间。” 派席尔沉思了会儿，忽然身体一抖，道：“您要………嗯，她要瞧瞧我们的诚意？” 格林看着他的眼睛，点点头，道：“确切来说，提利尔此时的贡献，可以说是某种赎罪。亚莲恩公主死咬兰尼斯的行为，也是如此。七国中心的每一个人都在为新舞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我的大学士。” 派席尔的膝盖叽嘎作响：“摄政王！” 离开椅子，他直接跪了下来，哀声道：“我当初，我在那个时候建议伊利斯国王打开了君临的城门，我该死啊！” 他痛哭流涕：“泰温骗了我，他欺骗了所有世人，我真是愚蠢啊，我竟然相信了他的言巧语！” 缓了缓，派席尔哽咽道：“可是当时，我们没有援军了啊，伊里斯国王和泰温可是挚友啊，他也非常相信他啊，呜呜！” 格林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跪在桌前忏悔不已的派席尔。 止到他不再流涕，可怜兮兮地望了好一会儿，格林才开了口：“派席尔，你现在能待在这里，便已证明我仍在相信你的忠诚，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话音刚落下，派席尔立即激动地道：“我会永远铭记您的恩情，我永远只忠诚于您，我向您起誓，格林·克莱勃殿下！” ……… 送走了派席尔，格林再次拿起了鹅毛笔，除了金袍子的军改，他还要着手安排君临城之外的事宜。 谷地的血门、月门堡和海鸥镇，河间地的孪河城、金牙城和哈罗伯爵小镇（赫伦堡的位置更佳，但谨慎的格林领主担心赫伦堡的诅咒会误会），风暴地的御林（靠近君临的位置建立永久性营地），格林准备在这些军事重地建立守备队，并任命总司令，由他直属。 格林停下了鹅毛笔，未来………风息堡和兰尼斯港也要建立直属守备队，至于兰尼斯特的族堡———凯岩城，那是他留给西境领主们抢夺的“蛋糕”。 君临以西和以北，还要找位置建设永久性军营，建立两支近卫军团，以守护格林的绝对统治权。 嗯，还要从荆棘兵团调来两百女战士，进入红堡……… 格林刚放下笔，安盖爵士敲门而入：“殿下，盖尔斯大人和罗赛尔管事请求觐见。” 今天的早餐，格林在王座厅最大的餐厅，款待了来自厄斯索斯自由贸易城邦的粮食商人们，盖尔斯和罗赛尔陪同出席。 “为了我们坚定的友谊！” 格林以进入黑水河码头的指定粮食品种免税为条件，他们详细地商谈了海鸥镇、美人鱼港、盐场镇三个港口大量购入厄斯索斯粮食的交易。 同时，他还提出了购买百艘二手海运大舰船的意向，这让他们之间的商谈变得更加热烈，这些来自峡海对面的商人们向七国摄政王展示了一定的诚意。 王座厅的早餐在愉悦的气氛中结束，而送走这些商人回来的财政大臣却囧着一张脸。 见格林看了过来，盖尔斯·罗斯比伯爵低咳几声，忍不住抱怨道：“摄者王殿下，政务厅的事务官禀报，铁金库代表又来了。” 罗赛尔管事提醒道：“罗斯比大人，七国暂时没有国王。” 盖尔斯伯爵的语气颇为无奈：“我早已解释过了，纳霍·第米提斯（第226章）却表示铁金库的债务对象是七国的铁王座，而不是坐在上面的国王。” 他跟随格林的脚步，边走边道：“摄政王殿下，铁金库做出了一定的让步，他们愿意先收取拖欠的利息，剩余的………可以给我们三个月时间筹集金龙。” 格林在阳台前停下脚步，望了会儿湛蓝的天空，道：“罗斯比伯爵，你的建议是什么？” 盖尔斯伯爵涨红着脸，硬是咽下咳嗽，叹气道：“王室金库连个铜板都没有。” 格林的棕眸微动：“铁金库应该很清楚王室金库的状况。” 盖尔斯伯爵暗暗瞧了眼摄政王的背影，低声道：“他们似乎是盯上了‘侏儒的铜板’。” 罗赛尔管事看了眼格林，拧了拧眉头，却没有出声。 格林轻笑：“他们是准备为王国的税务官代劳吗？” 盖尔斯伯爵垂下了脸，罗赛尔管事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的主人，或许他们更想向您提议，把侏儒的铜板改成银币。” 格林转身面向了盖尔斯伯爵：“你打算如何回应？” 财政大臣有气无力地回道：“纳霍·第米提斯自称为布拉佛斯铁金库的仆人，而我是国王的仆人。” 格林的唇边不禁微弯，顿了顿，他拍了拍盖尔斯伯爵的臂膀，道：“告诉你一个消息，据我所知，铁金库正秘密地资助王国最大的叛贼———史坦尼斯。” 盖尔斯伯爵的眼睛微微睁大：“资助史坦尼斯？这有何意义？呃………难道是‘以前’发生的事情？” 格林轻点下颌：“那个时候，是瑟曦在统治着七国。如今，他们肯定很头疼。” 他看向财政大臣：“去吧，你去好好质问他们。” 等他们离开，安盖和蒙顿大步走了过来，道：“格林殿下，风暴地领主们的午宴准备好了。” (本章完) 第511章 各取所需 “我们晚点再过去。” 格林的视线移向阳光耀眼的窗外，微微停顿片刻，又道：“布蕾妮在哪里？” “她应该还在铁匠街。” 听到安盖的回答，格林侧头看了过去：“铁匠街？” 安盖爵士耸了耸肩：“据说是塔斯伯爵派她去准备一件觐见您的礼物，您知道的，她很诚实。” 格林背着的那只手，拇指点了点食指，一阵沉默后，道：“我们出去转转。” ……… 车轮滚滚，在鹅卵石路上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格林坐在装饰普通的马车内，安盖和蒙顿等人则骑着马匹护卫在前后，他们皆是换上了平常的服饰。 格林通过马车的窗户观察着外面，比起以往固有的印象，街面整洁了很多，连臭味也减轻了不少。 这都是御前首相———梅斯提利尔公爵的功劳。 梅斯公爵是一心想要超越泰温的功绩，成为七国史上最杰出的首相。 虽然王室金库空空，但挡不住他大手一挥的钞能力，格林要求的城市治理，在他手中确实进展顺利。 此外，跳蚤窝的人口迁移，以及沿着黑水河建立王室农庄等政务，也是如此。 格林摄政王的军事威慑，以及梅斯首相的慷慨仁慈和亚莲恩公主的严厉执法，克莱勃-提利尔-马泰尔亲密的配合下，刚刚经历了血腥之夜的君临城，很快就展现了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格林收回了目光，提利尔家族仿佛无穷无尽的物资和财力每次都能为他送上“惊喜”。 而，他在短时间内离不开提利尔家族的“无偿”贡献。 谷地约战后的，蛇吞象，几乎消耗光了蟹爪半岛的储备，但那里贫瘠的土地只能说是勉强维持自给自足，空空的粮仓正通过粮食贸易补充。 谷地的土地足够肥沃，因为刚结束收获季，装满了那里新建的粮仓，然而………若要应对长冬，仍需要继续建设新粮仓和购入粮食，以扩充储备。 虽然格林从艾林家族手中继承了数额庞大的财富，但是金龙并不等于是粮食，这正是他亲自和自由贸易城邦的粮食商人们商议购粮的主要原因。 然后是因战火而千疮百孔的河间地，这片土地才是格林最为头疼的吞金兽。 等河间地并入王领，格林仍是需要河湾地的粮食来储备那里的过冬粮。 以及君临的过冬粮，还有旧王领和新王领成员———风暴地。 最后是北上打僵尸的伟业，那里肯定又是另一头吞金兽，这是毋庸置疑的。 想到这里，格林领主不由地揉了揉眉心，看来………首相之位不足以满足提利尔对王国的“贡献”了。 格林在马车内操心王国未来的时候，马车已穿过勾巷，来到了烂泥街。 待马车缓缓停下，格林走出马车，望向了稍远处，那边………剧团正在露天演出，台下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欢笑声不断。 护卫们提前进入并散开，格林则在安盖和蒙顿等人的簇拥下，朝高台走过去，找了个视角相对好的位置。 舞台之上，有着一头金卷发的漂亮女人在展臂高唱：“我爱你们———我的家人———所有人———” 从布景来看是这家的晚餐时间，等她唱完，一个秃头中年男人步入，然后是一高一矮的年轻男人，他们皆是一头金发。 接着响起充满爱意的男声高唱，然后是喜闻乐见的场面……… 皆露点，欢愉动作是模仿，她和他们非常卖力表演。 舞台之下的人群瞬间呼吸停滞，全部目不转睛。 实话实说，抛开表演的内容，格林觉得他们的表演的确是精彩。 伫立在格林身后的蒙顿爵士嘿嘿一声，稍稍靠近，憨憨地道：“殿下，我昨天看的表演没有今天的好看，昨天是三个带鹿角的男人，没有美人，有人还朝他们扔了石头。” 格林笑了笑，吩咐道：“一会儿赏他们金龙。” 中年男人先倒下，接着是高个年轻男人，随后是金发美人，最后………在众人爆发的欢呼中，只有小矮子依然在舞台上屹立不倒。 舞台的帷幕落下，再拉开，场景变成了一间卧室，连接高唱，然后又是准备开始一场让人群止声的精彩动作表演。 这次是衣物褪去更多。 这个时候，安盖爵士忽然靠近，在耳边低语，格林轻点下颌。 过了一会儿，身着露臂短衣、马裤和长靴的墨发女人来到了身旁。 “我真是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碰见你，殿下。” 格林微微一笑，看了眼身旁着装同样低调的亚莲恩，道：“我的护卫告诉我，这个剧团最近在君临非常受欢迎，我算是慕名而来。” 亚莲恩黑白分明的眼睛上下扫了眼格林，声音略微沙哑地道：“很遗憾，昨天的表演其实更精彩。” “………” 沉默了下，格林问亚莲恩：“你很喜欢这里的表演？” 亚莲恩耸耸肩：“我是这个剧团最大的资助者。” “………眼光不错。” “感谢夸奖，表演快结束了，我是否有荣幸邀请您共进午餐？”亚莲恩的一只眼轻眨，稍稍侧身：“附近有一家我资助的多恩人酒馆。” ……… 多恩人的妻子像艳阳一样美丽， 她的亲吻比阳春还暖意~ 多恩人的刀剑却是由黑铁制成， 它们的亲吻则恐怖无比~ 多恩人的妻子洗浴之际会唱歌， 像蜜桃一样甜美的声调~ 多恩人的刀剑却有自己的歌谣， 如水蛭一般锋利和冷傲~~ 酒馆内，一个俊美的男人一边弹奏竖琴，一边吟唱着《多恩人的妻子》，歌声优美。 亚莲恩浅尝一口夏日红，环顾了下，忽道：“我不得承认，比起马泰尔，你的护卫队长真是尽职尽责。” 格林晃晃手中的酒杯，抿了一口酒，道：“亚莲恩，身为统治者，谨慎的性格并不是缺点。” 亚莲恩靠坐在椅背，微微挺了挺硕大的饱满，道：“我都能想象得到………我父亲见到我时候的眼神。” 格林的嘴角轻弯：“你似乎很期待？” “嗯哼。”亚莲恩公主抬起一只腿，叠放在另一只腿上，轻摇着酒杯，道：“我的记忆告诉我，我从未在他的脸上见过其他表情，他永远只有………仿佛没有什么事情都不能引起他的关心。” 格林打量了下亚莲恩，眉毛挑了挑，道：“你要跟我谈谈心？” 闻言，亚莲恩先是微怔，随即咯咯笑出了声，低领的白色短衣包裹的饱满一颤一颤，仿佛马上就要弹出。 她摆了摆手：“做你的妻子肯定会很开心………” 说着，她又咯咯笑：“………我指的不是床榻上的那种开心。” “………” 格林对她的这种另类挑逗无动于衷，顿了顿，语气却略带认真：“我没有特殊的喜好，亚莲恩·纳梅洛斯·马泰尔。” 他的话音落下，亚莲恩公主不由地一怔，随后爆发出更大的笑声，捂着肚子在那里枝乱颤。 格林目光温和，也跟着笑了笑。 过了好一会儿，亚莲恩好不容易才止住笑，然后认真地打量了下格林，狐疑地道：“是我的魅力不够吗？” “不，你十分诱人。” 格林迎着她热切的目光，低咳一声，继续道：“身为统治者，除了谨慎，还需要足够理智。” 亚莲恩撇撇嘴：“道朗亲王和你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语言。” 格林抿了口酒，放下酒杯，耸耸肩：“至少我是无法想象，不小心让你怀上我血脉的那个场面。” 他浅浅一笑：“我说服了自己，所以无比迷人的你………在我眼里是如我手足般的好友。” 盯了会儿他的那双温和的眼睛，亚莲恩拿起酒杯，仰头喝下一大口，顿了顿，缓缓开口：“今天早上，阳戟城的信鸦送来了道朗亲王的信件，他警告我，让我在君临安份一些，还有………” 她动了动红唇，却没再继续说下去。 哗啦啦——— 格林拿起酒壶，为她倒酒，这时酒馆的歌手唱道：“他倒在地上黑暗在回荡，鲜血的滋味舌头品尝~~~” 待他放下酒壶，亚莲恩抿了口夏日红，忽道：“他还警告我，不要对兰尼斯特过于报复，呵！” 格林的眼皮轻动，他稍稍思索了下，疑惑地道：“按照时间推测，道朗亲王在阳戟城写信的时候，理应并不清楚这里的状况。” “他猜到了我的会做什么，他很了解我。” “只通过瑟曦离世的消息？” “嗯哼。” “父亲了解自己的女儿，这很正常。” 亚莲恩再度撇嘴：“或许，下一封信件，他该让我立刻返回多恩了。” 格林读到了亚莲恩极力隐藏的不安，端着酒杯，靠在椅背，道：“所以，你动摇了吗？或者说，你现在需要我的帮忙吗？” 亚莲恩微微歪头，盯了会儿他，道：“你好像是要挑拨我和他温馨的父女之情？” 格林忍不住发笑，他举杯示意：“看你需要，我都可以，毕竟我们是自己人。” 沉默了会儿，亚莲恩的上身前倾，用手臂支着腮，看着他露齿而笑：“能成为你的自己人，很荣幸，也很愉悦，我是说真的。” 格林笑了笑，随后停顿片刻，道：“你不必感到困扰，若是因为你的父亲而总是不安，或许可以找我做个交易，这是你身在七国中心的优势。” 黑眸跟棕眸触碰了会儿，亚莲恩露出了一抹迷人的笑容：“真是遗憾，你是第三个能让我心安的男人，格林·克莱勃。” “我很荣幸。” 俊美歌手的优美声音在厅内回荡： 他的兄弟跪下为他而祈祷， 而他笑着笑着放声歌唱~ 兄弟啊，兄弟，我的末日临降， 多恩人夺走了我的身子~ 没有关系，凡人终有一死亡 我却尝过多恩人的妻子~ ………… 当格林抵达国王门外的风暴地营地的时候，下午已过去了一半。 一个年过五十，身材瘦高，有着金发、蓝眼的斯文男人连忙迎了过来，与他身后的骑士们一起朝坐上马鞍上的格林行礼道：“摄政王殿下，塞尔温·塔斯（布蕾妮的父亲）向您致敬！” “日安，塞尔温伯爵。” 格林坐在马匹之上俯视了会儿，便跳下马儿，走了过去。 他的眉眼温和：“欢迎你来到君临。” 塞尔温伯爵优雅地笑了笑，随即单膝而跪，道：“暮临厅听候您的差遣。” “起身吧，我的东境守护（第480章）。”格林伸手扶起了塞尔温伯爵。 然后，格林望了眼营地内的方向，又道：“陪我走走。” 护卫们远远地散开守卫，格林和塞尔温伯爵沿着小溪漫步。 格林的目光微动，看了眼跟在身旁的塞尔温伯爵，道：“谈的怎么样？宴会热闹吗？” 听到问话，塞尔温伯爵暗叹口气，道：“十几个………” 说着，他却是一顿，犹豫了下，接着道：“二十三位领主仍是心存不安，他们曾坚定地追随拜拉………咳，追随劳勃起兵。” 他顿住脚步，朝格林深深一礼：“若是再给点时间，我会尽力说服他们，为您效劳。” 格林也停下了脚步，他望了会儿闪耀着点点波光的小溪，语气平静地出声道：“据我所知，有四十多个风暴地领主和骑士跟随史坦尼斯北上，你所说的那些人当中，有多少是出身一个家族的？” “有………六个。” 说完，塞尔温伯爵又马上补充道：“他们如今的实力非常虚弱，请相信我，他们只是因为恐惧而叫喊，并没有力量违抗您的命令。” 摄政王的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人心，塞尔温伯爵不禁垂眼避开了他的目光。 “这是十七年前那场叛乱的延续，这是迟来的审判。” 顿了顿，格林伸手拍拍塞尔温的臂膀，道：“我们无法把事情处置的那么美好或完美，你已经尽力了，而我，对你们已足够仁慈了。忠诚者获得奖赏，反叛者得到惩罚，这是世间的公正，你和我，都有义务维护王国的秩序。” 沉默了许久，塞尔温伯爵深呼口气，道：“我听候您的吩咐，摄政王殿下。” (本章完) 第512章 忠诚的建言 塞尔温伯爵是因为唯一的孩子及继承人、布蕾妮的原因才不得不声称支持蓝礼公爵宣称为王。 当暮临厅慢吞吞地召集兵马的时候，蓝礼的突然身亡，正好给了他继续中立的好借口。 后来，他的女儿成为了格林的贴身护卫及护卫队长之一，这又正好有了选择的机会，为摄政王效劳。 孤悬于海外的暮临厅塔斯岛并未在战乱中遭受损失，如今可以说是风暴地实力最强的领主，这也让塞尔温伯爵隐隐成为了风暴地中立势力的领袖。 而，因为女儿，塞尔温伯爵很丝滑地成为了格林集团的自己人。 根据莱顿提供的情报，周围的人对塞尔温伯爵的评价是一位仁慈的领主。 还有，他非常热爱音乐，每年都有一位新的情妇陪伴，生活浪漫。 结合以上种种，塞尔温伯爵是睿智的统治者，也可以说是足够幸运。 格林朝前面指了指：“再陪我走走。” 漫步中，格林提及了塞尔温的女儿：“布蕾妮很出色，她不仅实力强大，而且有颗坚定的骑士之心。” 塞尔温伯爵露出了老父亲的微笑，点点头，道：“不瞒您说，她从小就特别优秀，她的眼睛纯净如泉水，她的心灵更是洁白无瑕，她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骄傲。” 格林也点点头：“你把她教导的很好，我很期待她未来的成就。” 听到这种夸赞，塞尔温笑容满面，他谦逊地微微颔首：“皆是您目光如炬，尊敬的摄政王殿下。” 格林温和地笑了笑，无声地走了几步，才缓缓开口：“我会在拜拉席恩的领地割出一块肥沃的伯爵领赐予塔斯家族。” 闻言，稳重的音乐家难掩激动的神色，深深一礼：“这………我无以回报，格林殿下，塔斯家族永远听候您的差遣。” 格林轻点下颌，顿了顿，道：“风息堡将会成为王室的夏宫。” 他顿住脚步，又道：“塞尔温，风息堡或营地里的二十三个风暴地领主，你选哪个？” 在塞尔温伯爵一怔的时候，格林看向他，继续道：“你选风息堡吧，你们去了跟提利尔军队不一样，他们是外人，而你们都是自己人。吉尔伯特·法林爵士（史坦尼斯任命的风息堡代理城主）或他的手下，我想肯定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敏感的音乐家领主从格林温和的声音里却是闻到了腥风血雨，他的语气不由地变得恭敬：“那他们………” 格林稍稍停顿了下，道：“一会儿回去，找个理由驱逐出去，让他们回风暴地吧。” 他不必沾血……… 塞尔温伯爵动容，他朝格林单膝而跪：“殿下，塔斯家族永远铭记您的厚恩，永远忠诚于您，我向天上诸神起誓。” 格林垂眼，俯视了会儿虔诚地低着头颅的塔斯伯爵，随后把他扶起。 “塞尔温，我会给予你信任，我希望风暴地安稳地并入王领。接下来，还有很重要的任务，天气愈发冷了，这预示着长冬即将降临，我们必须要做好准备。” 拍拍塞尔温的肩膀，格林迈开了脚步，边走边道：“贵族们有抵御严寒的城堡和壁炉，而风暴地民众却没有任何准备，他们需要坚实的屋子，温暖的壁炉，厚厚的毛皮衣物，还有足够的过冬食物。” 最后，格林画了一个又大又圆的饼：“倘若风暴地民众能够安稳地度过长冬，按照你的贡献，我会考虑把塔斯家族成员纳入王室未来的联姻对象。” ……… 离开营地后，格林便派人前往御林，向在那里监督建设御林守备队军营的家臣骑士———马森·贝克传达了他的军令。 若要尽快确立克莱勃在风暴地的统治权，扶持塞尔温伯爵为首的亲克莱勃势力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有限的时间和资源，并不允许格林直接调动军队威慑，所以………塞尔温·塔斯作为克莱勃在风暴地的代言人，他需要一个好名声，以更顺利地协助建立新的统治权。 虽然少流血更容易维持王国现在的和平，但是有必要的时候，他并不介意拔剑。 格林回到红堡的时候，夜幕已降临，高悬的圆月洒下了淡淡的银光。 “格林摄政王。” 看到格林的身影出现，伫立在书房门外的布蕾妮·塔斯立刻大步迎来行礼，她的声音罕见地难掩激动。 格林微笑着打量了下她，道：“回来了？这段时间有劳你了，爵士。” 布蕾妮那双清澈的蓝眼快速地看了眼格林，她神情腼腆地摇了摇头，随后便默默地挪动脚步，来到他的后面，自然而然地回归到自己原本的护卫位置，她的手稳稳地握住剑柄，身姿笔挺。 格林抿嘴笑了笑，一边朝书房走去，一边吩咐道：“请把索罗斯叫来。” “遵命，殿下。” 书房外，瞅了眼大步而去的布蕾妮，蒙顿爵士看着安盖嘿嘿发笑。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心肠好的朋友，蒙顿。” “嘿嘿嘿！” 蒙顿只在那里憨笑，安盖爵士耸耸肩，又道：“守夜很累的，我们一会儿可以好好喝一杯，我来安排。” “嘿嘿………” “你再笑我可要发怒了！” ………… 书房内，高大肥胖、身着红袍的索罗斯抚胸道：“格林殿下，您叫我。” 格林的统治权愈发稳固，以目前的局势，倘若有人要翻盘，可以说是只剩下了唯一的手段———暗杀。 但，谨慎的格林领主非常注重自身的保卫，个人的防卫力量安排的非常严密。 暗杀者只有闯过克莱勃最精锐族兵组成的重重防卫，才能靠近传闻中擅长射箭，并在君临比武大会中夺得过骑枪比赛冠军的———格林·克莱勃摄政王。 然而，魔法手段防不胜防，比如………梅丽珊卓的“影子婴孩”。 所以，他很不喜欢没有骑士精神的邪恶魔法。“请坐。” 格林指了指桌前的椅子，等索罗斯落座后，道：“关于史坦尼斯女巫的调查，有进展吗？” 烛光摇曳，在索罗斯的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稍稍沉吟了下，恭声回道：“我研究过莱顿大人找来的所有情报，我推测蓝礼是死于传说中的光之王、女祭司的魔法———影子杀手。” 格林的眉毛微挑：“女祭司？” 索罗斯颔首，道：“红袍祭司是人类，如同其他人类一样，我们之间有所差异，也有男女之分。” 格林先是示意布蕾妮拿酒，随后道：“请继续。” 索罗斯顿了顿，缓缓地道：“我对影子杀手魔法的了解大多来源于曾阅读过的书籍和所听过的传闻，据我所知………掌握这个魔法的皆是光之王的女性祭司，因为召唤它的方式是‘分娩’。” 格林接过布蕾妮递来的酒杯，抿了一口酒，问：“分娩？” 索罗斯微微点头：“是的，我听闻施展这个魔法的过程，或者说是经历，几乎跟女人的正常分娩一模一样。” 停顿了下，他补充道：“大家都知道，这种事并不轻松。” 格林摩挲了下金色酒杯的杯身，道：“召唤影子杀手的条件是什么？” 索罗斯微微一笑：“看来您也察觉到了那个异常。史坦尼斯突然变得形如枯槁，仿佛跟老人一样，大家都以为他是因为遭受不住兵败的打击………凡事皆有代价，真正的事实是他的身体承受了召唤影子杀手的代价。” 他沉默了下，继续道：“既然是分娩，自然是需要一位‘父亲’来提供它的‘种’，培育它，需要提供的是父亲角色的生命之火。” “生命之火………” 格林抿酒，略微思考了下，问道：“只要是男人便可以为女祭司提供生命之火吗？” 索罗斯微微摇头：“普通人恐怕很难承受这个代价，反而会失去生命。传闻，只有具有国王之血的男人才能让女祭司成功施展这种魔法。” “国王之血？” “光之王流传下来的知识告诉我，宣称为王的人，或是具有他血脉的人，皆可被称为国王之血。但，据我所了解的传闻，只有瓦雷利亚王族的血脉才是真正的国王之血，而史坦尼斯的祖母恰好来自坦格利安王室，他的体内流淌着国王之血。” 格林的手指轻点着椅子的扶手，一阵沉默后，他开口道：“索罗斯，我该如何防范它？” 索罗斯笑了笑，道：“还请您放心，光之王的祭司一般不会与一位王作对的，这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 “我已剥夺了史坦尼斯的所有权利，此时他犹如一头困兽。” 格林看向索罗斯：“我们不能按常理来判断一个困兽，而她是他的女巫，他是她成就的来源，我想………他们不会轻易承认失败的，更不会放弃唯一的底牌。” 听着他的言语，索罗斯的神色变得逐渐凝重，沉默了会儿，道：“或许刺杀是直接解决麻烦的最快手段，但是我并不建议您选择这条路………我并非擅长光之王祭司的魔法，请恕我冒昧………” 说着，他抬起一只手，手指微动，烛台上的烛火忽地升起扭曲，原本昏黄黯淡的周围瞬间被这拔高的火光照亮了几分，光影在墙壁上晃荡、跳跃，勾勒出怪异的形状，仿佛有无数隐匿的暗影在张牙舞爪。 然后，随着他指尖的回落，狂躁舞动的烛火好似瞬间失去了支撑，迅速萎靡下来，很快便恢复了先前柔和的火光。 索罗斯的声音随后响起：“自从红色彗星划过天际，我能明显感觉得到我的法力随之增强了，我曾经并不擅长这些，还被其灼伤过。所以，我判断此时的她很危险，我也无法预料谋害她的后果。” “您肩负着王国的安危，理应避免以身犯险。”他微微颔首，“睿智如您，这是我诚恳的建言，殿下。” 格林打量了下索罗斯，嘴角微弯，道：“看来，你已经有法子应对女祭司的危险了。” 索罗斯点点头，稍稍沉默了下，道：“若是有需要，我可以为您邀请光之王神庙的高等祭司，以守护您的安全，他或他们足以威慑史坦尼斯的女巫。” 格林挑眉：“高等祭司？凡事皆有代价，邀请他和他们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长夜黑暗，处处险恶，白昼光明，勃勃兴旺。” 索罗斯耸耸肩：“光之王仆人的使命是传播光之王的信仰。” “七国不能再发生动乱了。” 格林的一根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接着道：“刚经历过争端的七神教会对史坦尼斯推崇的信仰非常敌视，如今的他们很敏感，身为七国的摄政王，我无法忽视他们的感受。” “当然。殿下，我的言语只是基于我对您毫无保留的忠诚所给出的建议。自始至终，对于您所做出的任何决定，我都会坚定不移地予以支持。而且，仁慈的光之王也从不强求他人改换信仰，一切皆遵循信仰之人的本心抉择。” 索罗斯起身，欠了欠身，他身上长袍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衣角摩挲间，似有微光隐现。 “影子因火焰而生，当火焰熄灭，影子也会随之消散。我坚信，火焰始终是您最为坚实可靠的盾牌。殿下，我也相信，没人会敢于阻碍您拯救全人类的伟业。” 停顿了下，他挺起胸膛：“至少我是绝对不允许的，除非我的胸膛停止跳动。” 格林点点下巴，道：“感谢你忠诚的建言，索罗斯祭司。” 红袍祭司离开后，格林独自坐在书桌后，手肘撑在扶手上，手指交叠抵住眉心，双眼微眯，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缓缓放下手，唤来布蕾妮，派人去叫莱顿前来。 当莱顿进入书房的时候，格林正站在长桌前，俯视着铺在上面的七国地图。 “殿下。” 格林抬眼看了他，招招手，道：“蓝赛尔他们到了哪里？” 接受了格林资助的蓝赛尔大主教以及他的手足兄弟们———100多全副武装的虔诚修士们已乘坐了北上的克莱勃商船。 “同行的三艘海上运输船（满载着蓝赛尔一行的粮食等物资）速度慢………” 莱顿观察了会儿地图，手指沿着既定的航线缓缓挪动，在一个位置停下后，道“………他们现在应该是到了咬人湾海域。” 【咬人湾与狭海相接，位于北境及谷地之间】 (本章完) 第513章 海鸥镇的真龙 格林的视线在咬人湾的位置停留了一会儿，道：“莱顿，有法子在抵达东海望（长城的港口）前，追上蓝赛尔吗？” 平日里，莱顿行事低调，看似毫不起眼地跟在格林身侧，像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侍从，可实则在格林的隐秘布局里，他是最为关键的情报总管，大多数秘密任务都是由他来具体实施。 包括，蓝赛尔带着众七神信 米歇尔所在的位置，是埃赫塔顿城的中心医院，坐落于下湖区的交通枢纽处。 叶重在金光闪闪的座椅上坐定，视线从左到右将下面的人扫了一遍。 在春姬娘娘看来，只有在他们青楼妓院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磨砺出来的人，才算是江湖经验丰富的人。 待长官走后，这些新兵发出一阵嘘声。只有我看到，那名长官嘴角挂着的凶残的笑容。 可是花奴真的不生气，只是有些害羞罢了，因为花奴知道公主永远不可能将她赏赐给叶重的。 李裹儿双手抱胸，警惕地看着叶重。那模样就像她怀中抱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不想被叶重看见，然后被叶重抢走，以充军资。 突然，叶天眼中的寒芒瞬间暴涨，双手下意识的环住柳青青纤细的腰肢。 他们那晚病急乱投医，腾腾地坐上船以后，简禾才知道这是一艘运载水果的货船。 这些领导干部坐在酒桌上就没有一个不能喝的，几轮下来，酒量不太好的陈思明就被灌得晕头转向。 这是正常情况下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因为用刀的是真的勇士，他们看不上用枪的。 “谁知道呢，她有时候就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你也不是不知道。”已经回过神儿来的霍青松，脸不改色地与四皇子聊了几句。至于他的心里如何，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二老爷被韶华如此以礼相待，想着适才瞧见的死卫，一时间颇有些不自在。 吸血鬼皇说得对，他有一颗强者之心，但是他始终在不断的变强，再变强，这就证明，他还不是一个强者。从内心深处，他就不是一个至强者。 话虽如此，但是boss完全不给他们太多的攻击机会，雪球术一个一个打向半血的骑士和战士身上，一个又一个的倒下，留下一堆堆装备和药水。 最后一步踏出，那漫天星辰般的雷光就像是被一阵狂风卷过，呼啸着散射向四面八方真，嘣嘣嘣地炸成了粉碎……为您提供海量的免费下载，，来。，更多内容等你发现! 烈阳箭的攻击也给骷髅弓箭手造成了1410点伤害，可是并没有将骷髅弓箭手杀死，只见空血的蓝色骷髅弓箭手，依然耸立在我眼前，用那空洞的眼睛看着我，我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迟疑了一秒，这已经住够要命了。 巧凤已经入内，服侍韶华洗漱穿戴妥当之后，韶华便去了沈二夫人那处。 登州城却是在刺史大人与其下属的所有官员的努力下，渐渐地恢复了平静。可在这平静之中，却是有很多的富商准备着搬家。就是盛云也在盛若兮的催促下，整理着盛家酒坊的一切。 不过，司命杰因为与老君主关系亲近的缘故，曾经于数次在私下见到老君主愁眉不展的样子，很显然她对雷域也是颇为忌惮。 正欣赏风景的凤清夜突然侧身一闪，躲过了洛水漪的一击，不悦的看向她，星眸中带了一丝愤怒。 第514章 海鸥镇的真龙2 自从踏上维斯特洛大陆，格林便给予了丹妮莉丝无比的信任，她先是肩负起代格林统治蟹爪半岛的重任，随后是七国之一的谷地。 阿尔学士开始，众学士每天都在为她补充统治者所要具备的知识，加上实际的执政，她可以说是短时间内迅速“长大”了。 丹妮莉丝对格林的爱依然纯粹，但是如今的她逐渐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此时的他仿佛一下子进入了另一片神奇时空这时空里除了各的长剑外别无长物。 “许老爷您给的太多了，都可以买下这个驴车了。”驴车主人嘴上连连客气，却紧攥着银子不撒手。 这大抵就是现在网上流传的一句话，“男神结婚了，新娘不是我”的感觉。 周全现在越来越心动了，在越来越了解帆船航行的刺激和魅力之后。 等把各样物品都问了个遍，寻易只取了一百元婴石，然后把部分丹药扔了一些给江达，余下的丹药和元婴石给了月虹，剩下的东西则统统收回了九公子的乾坤袋中。 儿子么，自然是越聪明能干越好，若是按傀儡的标准选，可就是另一种样子了。 祖师爷所需要东西，几乎件件都是稀世之珍。平日里，想要找到一件都是千难万难，就更别说要在三日内收集到数十上百件了。 周全看了一眼，然后相当不负责任的说道，宝贝儿子现在就应该做一个好哥哥才行。 “好。”轩辕彧很少有这样的笑容，也许，这些时日自由自在的生活让他享受其中，他似乎已经找到了不一样的人生意义。 我和林悠扬像是两个犯错了的孩子一样，在她妈的面前低着头。她妈的，又被她妈撞上了。 柳老师这么一说吧，我还真是想起学生时代的事了，确实校门口就像柳老师所说的，总有那么几个古惑仔看多了的五马六混的人，在校门口耀武扬威的，他们仗着年纪大点，就盘踞在学校的周围，欺负学生，确实可恶。 乔然嗅了嗅手中的玫瑰花，又轻触那娇嫩的花瓣。然后开始吃着脆脆的烤面包，香香的牛排，新鲜的生菜沙拉……往日眉端的轻愁已经隐去，脸上的落寞也淡无踪迹了。 由此，曾头市的声威越发的大了，也成了这附近的一个庞然大物。 神犬继续向前走着，却在半路上停了下来，接着凑近一旁，转眸看着流星，给他递着眼色。 最后，从中间的一辆轿车里，走下来一名身穿花衬衣的精壮男人。 “可是，分手是他提出来的，他为什么要那样做？”乔嫣实在想不通。 她径直从乔嫣身前走过，拉开一张办公桌前的椅子，脱下斜肩包随手扔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臂往桌面一搁，人就趴下了。乔嫣看得一愣一愣的，感情这人是来办公室睡觉的？ “做一个战斗计划？还是先解决后面的‘尾巴’？”3组组长用手指指后面远处隐隐约约可见的两个复制体。 “我孩儿的死你也有份吧，那我就先杀了你吧！”血魅看着冲过来的李泽欲，微微一笑消失在原地。 这次路线，崎岖的程度，出乎了云跃的意料，地图上显示，必须要游过两条河，穿过一片危险的河滩沼泽，还有一处凶险的悬崖峭壁，最后，才能到达那片连绵不绝的黄昏山脉。 遂默默捏紧了拳头，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生将那魏安君折磨一番，他还从未见过师尊如此萧索的背影。 第515章 银发的少女 这段时间，红堡向七国传出的消息是一个又一个消息。 “我的‘龙之号角’竟成了他献给龙石岛公主的礼物，呵！” “看来我很快就能找到藏在阴影里的那个人了（第438章）。” 朝阳照耀着泛着涟漪的海面，光芒太耀眼而不能直视，攸伦·葛雷乔伊身着薄衫般轻巧的黝黑鳞甲，鳞片的边缘是赤金色，上面饰有 嫣然在一旁大哭，也是无可奈何，却是不过一会儿便哭晕了过去。若惜和霍东却是仍然还在昏迷，昏迷中的若惜眉头一皱，却是心中一痛！然而却是没有醒来。 “噢，忘了问你，你要去哪儿，刚才看你睡的很香，就没有打扰你，因为回警察局正好路过我家里，所以就把你也给直接带过来了”列夫好像这时才想起此事，他有点着急的问陆浩道。 这个时候，也有人已经等不下去了，从飞机上跳了下去。有人开了头，身后的人也开始忍不住了，纷纷开始往下跳。 好笑的看他一眼说道：“你听我说完。我只能拒绝，而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教你这些方式。我让你们看一件事情，你就能够明白我的话了。 花无缺双眼微眯，关海铜突然冲着花无缺诡异一笑。花无缺心里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双手挡在胸前。关海铜一拳轰出打在花无缺手臂上。 而在这名军官有些不知所从时，正西方向王南北的枪声又响了起来。 苏遁见状，心中虽然不忍，但为了救出自己的师父七夜也只好狠下心肠，扭头不再看嗷嗷惨叫的刀影。 王娟顿了一下说：“看来你的伤情恢复的差不多了，有两件事我必须要给你说，你要做好思想准备”王娟说着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覆海十常警惕的看了一眼左右两侧，而后向后倒退两步，一左一右将破日夹在中间。 而且，这里的阵法还经历过猛烈的打击，存在严重的破损，否则的话苏白也难以找出破绽所在。 “吗的！”胡飞看到秦宇这幅慵懒无视他的样子，顿时气的不行。 当发现外围四个方向都有外敌冲来，阿黄看着人手过于分散的精灵族人，不假思索立时拿出一叠阵符，凌空在陂陀族长身周筑起一道无形防御禁制。 “你的忠心我都明白，放心吧，只要好好配合，我会帮你突破到侯爵的。”刘浩然拍了拍德莱士的肩膀，既然狗腿子这么懂事，那就先留着吧。 这也幸亏屋子里就他们两人，不然其他人肯定会被刘浩然这个二货给吓死。 蒋鑫和周正几人交过手，自然不会不了解几人的实力。在了解了周正几人实力的情况下，却还要找他的老婆做帮手，她的老婆面对周正几人时，却还要这么嚣张，那肯定就是有着什么依仗了。 枭不悔如蒙大赦，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忙从地上爬起告辞一声，弯腰向后退了两步，身体化为一团白雾消散而去。 许飞跃在这时也是睁开双眼，在他双眼睁开的刹那，天地虚空都是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好像神王觉醒一般。 现实生活中，有时候活人会在路途中看到一些脏东西，这就是阴路和阳路重合了，所以才会出现“撞邪”现象。 余好好下楼找到两个孩子，示意两人安静后，把人带去了地下室。 说到这儿，虞驰正突然停下话语，看着躺在榻上的儿子也沉思起来。 第516章 学城 在鸦眼低沉、黑暗、疯狂的笑声中，刺啦———刺啦———法利亚身上的衣物粗暴地被撕碎。 她哀求又尖叫，鸦眼不耐烦地道：“让她闭嘴。” 听到他的命令，一个水手紧紧夹住了法利亚的脸颊，硬生生逼她张开了嘴，另一个水手则掏出匕首，熟练地戳进她的嘴里搅了搅。 鲜血四溅，她的眼泪、鼻涕和尿液直流， 官家赵祯此时已经早早的身穿衮服，等在垂拱殿中。今日赵祯身着一袭方心曲领绛纱龙袍，头带通天冠，这是他在重大典礼上才会穿的礼服。 从大蜘蛛身下爬出一个身影，他的大腿被刀片一样的蜘蛛腿贯穿了。 “杨卿，你的话也是有些道理，听说你家开了闺学，那么朕就给题个字。”皇帝沉吟着。 等余颖率领人到了那里之后，开辟出不少良田之后，就开始注意要反劫掠。 因为要真的是强者，脾气一般很大，这个拉斐尔德怎么会安然无恙？ “火炮准备！”中军之中，就见大纛传令，在后军之中，一辆辆马车缓缓而来，马车是由三匹战马拉着，缓缓而来，原来马车之上，却堆放着一门火炮，由八个壮汉将火炮抬了下来，安放在阵地上。 不过根据程序的计算，这个家伙每次瞬移的位置，大约是在后面的位置。 金勇汉觉得脖子比任何时候都要僵硬，两只眼球跟着天空那个白色人影看，一会向左，一会向右，脸上则保持着凝重的表情。 “武夫就是武夫，就算生的再好，也是一个武夫。”李邦彦等李璟走了之后，才不屑的说道。 红这东西似乎是很好的，红绣球也是先天灵器，只是肯特是绝对用不了，让他去丢绣球简直是非常尴尬。 但是作为这些知识的拥有者，他一直都在消化理解，只不过，无数三维世界的知识可不是那么容易消化的，为此叶淳在开发类似设备时，就需要有一个方向给他引导的目标。 阿玛尼的打算的确正中王浩的缺点，因为要操控沙子就必须要消耗大量的能量，而王浩在上一场战斗中已经浪费了很多的能量，现在体内的能量也只有4o%左右。 叶淳知道这位工作人员为什么说让他忍着疼，由他设计开发的机械义肢，在接驳口处，也就是软性固定口那有着数排细密的可扎入人体的刺针。 徐岳的花刚说完，电话那头的老黄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惊得跳起脚来。 尹芳华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强烈的警兆，浑身寒毛炸起，脸色一变，急忙挥出一道月华刀罡迎击而出，向着那鞭影斩去，根本不敢让那鞭影沾身。 就在她心里怀疑自己是不是没被选上进入应龙公司时，领着她到这间会客室的漂亮姑娘从外边进来。 “外婆呢？”她终于移了视线。秦方白往旁一让，苏无恙就到了客厅里，杨姨正在哄外婆吃饭，外婆不肯配合，扭着身子皱着眉头，说要恙恙。 “不知余师叔此来是不是还要取宝？”守殿长老的语气有些奇怪。 根据剧情所述，这种果实有着重伤必治，无伤增功的奇效，只需要一枚，便能增长二十年之功力，功效惊人。 姜彦明虽说心急如焚，还是老老实实被沈嬷嬷盯着净了手脸，换上衣服，这才转进里屋。 晓晓极其聪慧，当然听明白了君一笑话里的意思，当下，晓晓的脸上顷刻飞上浓密的红云，脑袋也低垂下来，只是那双眸中隐隐有着水雾升起。 第517章 学成2 拉蕾萨耸了耸肩：“很显然，你已知晓这是枢机会（学城的管理团体）下达给我的命令。” 山姆威尔瞪大了眼睛，满是肥肉的脸上写满了讶异，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张开：“枢机会？” 里奥·提利尔优雅地迈着步子上前，把一只手搭在山姆威尔宽厚的肩头，脑袋顺势往前一凑，装作在说悄悄话：“他可不是来单纯送你的，他 “哼！你们可真是有出息，几名元婴一起对付别人一人，如果传出去，咱们左丘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大长老终于出言制止，挥手将几名左丘元婴的气机拨开，同时手指微动，几道无形罡风飞向易轩，想将易轩气势击溃。 原以为神殿之内的暗元素会更加密集，没想到入目之处，竟然十分的‘干净’。 “说正事吧，我听说你要挑战咱家族同辈的所有子弟？”杨芸倩说出自己担心的事。 风子阳说的很绝对，不容反驳，风月蓉和楚枫也只好按照风子阳说的，留在上面。 黄雨柔一抬左手再次朝着对方打去，结果那异能者向后一跳躲开黄雨柔的拳头，随即朝着旁边的人行道上跑去。 这可完全不似她平日作风。当然，其实还是因为，典伊平时都是一有疑惑，马上去问的。可墨天说不会乱说，就一定不会乱说。典伊知道她这样的态度，肯定不假，于是内心就不免越发在意了。 冷汐言自己来次不容易，这次还是师傅看机会难得，宁愿自己误了军营的归期也，让自己来万兽山历练。 慕容碧玉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到一边去了，显然她也并不是真的非要进原山城，而是故意跟苏扬作对。 易轩赶紧告罪，从储物袋中取出灵茶和茶具，泡了一壶灵茶招待贲奇正坐下闲聊。 如今人道终于圆满，人道圣人也当孕育而出，杨广将所以事情都安排了下去，随即他已经就安心闭关起来。 饕餮同样如此，前期只有勉强转移部分灵力吞噬，但现在却能够强行吸收，甚至是直接影响敌人身体内的灵力运转一段时间。 廖宸晨心里很不舒服，这算是欺骗和背叛了吧，她最讨厌别人骗她。 方才似乎是被逼成一团，老实了许多的黑色液体，忽然穿透了心灵、灵力和领域构造的牢笼。 “敢问莫尤前辈，你这徒弟如此称呼？”洛华想到聊了这么久，还没有问过前辈徒弟的名字。 花福天看了一眼钱袋子，繁缕另外拿出来一两银子，递到了她跟前。 “卿若，下把开启密藏的钥匙是在哪，五行属性是什么？”李耳也是微微有些兴奋的询问道，能找到第把钥匙，那么后面的也就好找了不是。 赵慧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让自己讨厌的地方，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 他本来还迷茫以后要干什么，在楚宁的鼓励下，他开始自己学习一些新知识。 “不！”李副室长咬紧牙关，运起身上的灵力，右边的肩膀处的铁片爆炸。 这时候boss已经开始追杀剩下的战天盟玩家，也有几个胆大的跑去捡装备，这会要是能捡到一件黑铁器就发财了，挂掉一级算什么？ “对了，钟天这么听话，想必你用了不少钱来打发他们吧？”在陈宇没说话后的十来分钟，白燕这时才慢悠悠地说。 内心里，吴杰一直暗暗告诫自己，那怕现在暴露实力，也不能无功而返，这可是来自中立城市龙城的任务。 第518章 某些秘密 格林的目光没有离开摇曳的炉火，他轻抿一口夏日红，道：“上面签上谁的名字，它便是属于那个人的赦免令。” 他的视线移了过来：“怎么使用它，由你来判断，这是我赐予你的权力，莱顿。” 莱顿郑重地收好了赦免令：“感谢您的支持，殿下，请您放心，我会好好使用它。” ………… 等莱顿离开后， “呵呵，你别急，我晚上再来探探，实在不行端了这里，你们光明正大的一起去找！”龙灿儿宠溺的安慰道。地魔见了心想这果真是魔尊的儿子，颇有当日魔尊妻管严的风范。 “那我不多谢了，我的打赌内容很简单，要是我赢了你，你就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要是我输了，我任你处置如何？”齐崛笑道。 顾仰辰回头瞪了他一眼，陶岩适时地闭嘴。但是看着顾仰辰转身脸上又换上讨好的笑，他还是忍不住捂住了咧开的嘴。 阿黎瞪着眼睛看了一眼清源，心想还是不长脑子的好，再看看满脸温柔笑颜的龙灿儿，不觉有点心疼。阿黎无奈的点点头，脑子中不由得浮现出那四个奇怪的魔界中人，阿黎眯着眼睛想了半天，似乎有了什么主意。 听了这话，夜霸天倒是一怔，不过他也没有拒绝，只见手中红光一闪，顿时锦盒便彻底消失不见。 “这‘药’粉是我跟灿儿临时研制的，没有什么解‘药’。”阿黎老实的回答。众人听闻，万念俱灰，真想一头撞死。万紫嫣也尴尬的僵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 “灿儿哥哥，清源哥哥，以后思儿跟着你们‘混’好不好，思儿不想跟着那俩臭丫头！”见叶巧巧和飞儿不在，思儿贼眉鼠眼的说道，模样甚是可爱。 待阿黎醒来时，自己躺在一张巨大的‘玉’‘床’上，飞儿趴在她一边瞪着眼睛百无聊赖的打滚，好似自从变了样子，飞儿活跃了很多，跟得了多动症似的。“他们呢？”阿黎整了整头发问道，在任何时候都不能丢了形象。 此刻阿黎正跟龙灿儿、清源并排坐在绿叶的脑袋之上，头顶着蓝天白云，享受着微风的吹拂，觉得心情无比的舒畅，不禁哼起从歌舞部学的歌谣。龙灿儿和清源静静的听着，显得无比的享受。 “好好好，不是那样。”顾仰辰觉得跟她计较下去只会把她逼疯。 “哼！”面对滚荡而来的狂啸人流，李怀若冷哼一声，漆黑的眼眸满是凛冽之色。他错步来到马奔面前，手中的长剑寒光闪烁，令人心悸的剑气荡漾在他周身，连空气都被切割开来。 当然了，他也是楚星辰的父亲，北疆帝国上一代的国君楚惊天的弟弟。 楚铭痛苦的大吼着，此时他的不朽魔体由于灵力在筋脉中的逆向涌动，再加上这滴精血使体内的灵力暴涨，他的筋脉已经到了完全承受不住的边缘。 所谓的超级模特每年也有个排名，每年都会都会根据模特的秀场表现以及代言品牌数量来进行比较。 罗风走近窗边，口中念中咒语，用手对着太阳光，手一握，似乎抓到了什么，就往一木椅子一扔，木椅顿时着火。叶中岳非常吃惊，回过神来，椅子已烧了一大半，遂赶紧令士兵把火灭了。 但木森并没有被困难吓倒，因为他在困难中看到了机遇，如果真的能战胜自己，那自己的综合战斗力绝对会提升一大截，这个复制的自己绝对是一个帅到爆的磨刀石，能让你最直观地看到自己的不足。 第519章 真龙归巢 见此，丹妮莉丝伸手摸了摸她的冲天辫，嘴角勾起：“蕾娜爵士，前克莱勃家主是前去寻求资助的。” “哦，嘿嘿。”蕾娜脸上仍带着些许懵懂，实话实说，她还是没明白他们究竟为何在笑。随后，她的小脸脸微微一囧，她们怎么都喜欢把玩她威风凛凛的小马尾呢？以前是艾姆帕若，如今又要加上丹妮莉丝公主………她的身材不高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子打在了顾梨的脸上，她睁开了眼，穿衣起身。 谢涛暂时不想这些问题，未来慢慢进行改变，未来的鹏宇集团绝对不会走中低端产品路线，这样的集团是没有多少发展前景的。 “不能，这术名为‘土像’，并不是真的‘掌中山河’，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只是朔子脖子上带着我给他的发光石，所以我才能看到他周围的事物。”遁解释道。 他穿墙而出，先在脚店中巡游一番，并未发现异常。这时那百多个阴灵便也跟着他走，倒仿佛他带一支阴兵出行一般。 周志刚其实内心早就期望在民间进行收购了，这方面根本不需要费太多的波折，还能够连传承人一块儿请到集团，为集团发展服务。 正神所居的幽冥也属诸天万界之一，但无疑是最强、最大的一个。 这老头看着一本正经的模样，但是说出的话，和做出的行为却是天差地别。 云万江稳坐在练功台上，不动如山的他忽然睁眼，用着一双犹如精光的目光，怒视了下前方。 萧宇说的话，让这个拥兵瞬间感觉到了迷茫，看着对方的模样，萧宇也是没有继续理会。 那萧炎看着这么多宛如凶神恶煞的家伙，他可是吓得胆子都要崩了。 “我会照顾好她的。”鸣人眼神坚定的看着夜羽，接过了佐助，无视了夜羽的某段话，看着夜羽道。 “在！”悟空回应了大神官一声，立即站了出来，对着诸神们高声到。 “很有可能，既然是官方人马，实力应该都不会差，那鹰钩鼻估计有地仙境的实力。”葛羽道。 刘师傅会做豆腐，就用那些黄豆试着做了几次豆腐，做出来的豆腐味道那叫一个醇郁鲜香。 说完，懒洋洋冲她摆了摆手，俏皮冲她一笑转身就离开了机器房门口。 早就听说莫修曾是包蒙军区的军士长，而且还是秦世明的指定传人，周婕当然想好好的见识一下了。 根据闫慈之前说的那些，警方的在从沉船处搜到了十几具尸体，其中就有那个老强头的。 一名火炮手惊喜的回头回报着，打了三炮才堪堪定准了位置，真是不容易。 杨成和宇佳并没有和多多一起去，而是找了个理由抽身回到了幻虚戒内。 沉吟了片刻，钟锦亮还是决定要在船上找一找，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轩辕鹰只是面色复杂地叹气，其实，这里从未真正属于过他！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跟着冥破天向前走去。 冥破天便没有再因为那件嫁衣而作纠缠，只是冷眼看着她们离开。愣神了好久，才被莫訫的亲昵拽回了神。 苏云微微笑着道：“方夫人多礼了，府上景致极好，又是风雅别致，实在是难得一见，是我有幸才是。”方府这等气派陈设，若是会说是鄙陋，那刺史府简直不用看了。 只是这第十层他可是努力了好久，都不曾找到其中的玄机，真的能够在这短短时间之内找到奥妙？唐溪哲在避闪的空余，不断回想前面的招式，心想或许在其中能够找出什么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