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浮游三生记》 第一章 少女(1) 月色下的男女,举起红酒杯,清脆的碰撞。 “这位小姐,你真美,可否告知姓名?”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三十岁出头,暗褐色的头发夹着银白,胡渣蔓延到两鬓,一身黑色的西装,让他看起来不会那么的臃肿。 女子身穿纯白色礼服,雪白的玉肩暴露在空气中,那如婴儿般的眸子,天真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想知道吗?韦尔斯先生?”女人红唇微启,气若幽兰。 “哦,原来小姐知道我的名字,那就更好了。”男人将酒杯放在桌子上,眼神猥琐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可是,被我知道名字的人,很难看见明天的太阳。”她坐下,眼神纯净的望着海边。那男人好笑的看着女人,那双粗糙的大手,扶上女人的肩膀,然后摸着她的露出的背上。女人另一只手,玩转着酒杯,轻轻一捏,纤细的手指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男人的眼睛里惊恐不明,鲜血飞溅,在昏暗的夜灯下散出妖异的色泽,之后闻声倒下。女人拍了拍被男人碰过的肩膀,起身,走出这个绚丽的晚宴,而宴会的主角韦尔斯?肯纳身亡在自己尽心安排的晚宴上。 一个月后。 “不念,上次的行动很成功,你不愧是我精心培育出来的‘妖精’。”‘妖精’是这个男人培养出来的卧底杀手组织,他坐在豪华的椅子上,看着窗外层层的黑云,风雨欲来。 “上次的20万已经过到你母亲的账户上了,余下的10万在你的账户上。” “老板,如果没什么事,我想回去看看我母亲。”不念没有表情的说,仿佛要看的不是自己的母亲。 “过段时间吧!现在还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做。”男人吐了吐烟圈,转过身子。精瘦的面孔,深邃的褐瞳,露出一种关爱的眼神“我儿子最近惹了一些麻烦,我想你去他帮他解决一下。” “是。” “那些碍事的就除了吧,还有,你在他身边够久了,能下手就把东西拿回来吧。”说完摆了摆手,不念就退了回去。 不念,没有姓,今年17岁,3岁时不负责任的父亲抛弃了不念和自己的老婆,和别的女人走了,不念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她告诉母亲,她会养活她的。一年之后,她遇见了赫老板,成了一个侩子手,13岁便开始接受任务,第一件事就是结束了那个男人的命数。 不念看着眼前这所学校,目无表情的走进去,警卫上前看了看不念,神情缓和的问道“小妹妹,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来见校长的,昨天已近通知过了。”不念眼神干净无瑕疵的看了一眼警卫。 “是是是,校长通知过我们了,真是怠慢了,请进。”不念不再看这个男人一眼直径走了进去。 纤细的手指敲了敲门,只听见里面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校长,你想怎么样,明明就是赫贤志……”不念见没有人来开门,干脆自己推了进去。 那个头发发白的男人睁眼看了看不念,带着一丝惊讶,更多的是欣慰。下面坐着两个男生,见是一个女生也是惊讶无比,更多的却是惊艳。 “你们都回去吧!下次不要为这些小事来找我!”两个男生都退了出去。不念自己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个年近半百的男人。 “你终于肯来我这里了?”他和蔼的脸上尽是想不到的笑意。 “我要赫贤志在校的全部资料。”不念直接说出自己的条件。那校长没说什么,拿出一串琥珀链子,放在不念的手上。语重心长道“不念啊,自从你父亲死后,我和你祖母就一直在找你,可是后来你祖母也过世了,只留下这串链子,现在就交给你了。”不念看了看那串手链,质地异常圆润,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东西,不过是祖母的东西,收下也无妨。 校长拿出一叠的资料给不念,不念翻看了一下,然后放在桌上,准备离开。 “不念,叫你妈妈回来住吧。”不念停了停脚,说了一句“妈妈的心死了,在哪里都一样。” 不念摸着那条手链,一颗纯红色的琥珀上面刻着一个13,不念不解的摸了摸,拿起咖啡看了看对桌的男人,金发碧眼,身上的衬衫敞开露出胸襟,身边坐着两个中国女孩,眉清目秀的,他两只手搭载她们的肩膀上,不停地说说笑笑,我看见外面一群人,手里拿着家伙,直冲赫贤志来,我起身一把拉起赫贤志往后门走了。 走了一段,不念回头和赫贤志说,“回家去!” 赫贤志倒是不领情的将不念压在墙上“真没见过你这么大胆的女人,我喜欢!”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男人,但是,不念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赫贤志抱着肚子大叫,她淡淡的说“不要说地三遍,回家去!” “你这个女人,找死啊!”不念心里暗想,赫老板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儿子。 “算了,来不及了,不想死的话,就到边上去。”看着已经追上外面的那群人,站在赫贤志前面,突然他跨过一步将我拦腰截住“这种时候这么能让女人站在我前面,那不是太没有面子了?”一张放大的脸靠近不念,薄唇在她的脸上留下一点温存。 然后便不再理我,不念退居一旁,若是让老板知道他儿子和这些人血拼,我却站在旁边观赏,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不念跳到高台观看形式,赫贤志赤手空拳自然已经不是对手了,拿出手中的短刀,刀刀瞄准那些人的心脏。他们一个个东倒西歪的躺下,不念面色平静的走到赫贤志面前,“你若是再轻薄我,和他们一样!”转身轻扬裙摆,离去。 赫贤志的眼睛直直的锁定这个女人,她就像白衣的修罗,到哪里哪里便是一片血海,但是她却是那样纤尘不染的雪白。 回到公寓,不念拿出那串琥珀,看来看去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但是拿到它的时候,总觉得有一种时过境迁的错觉。在灯下照出一圈圈血红,其它没有任何的发现,有些郁闷的把手链放在桌子上。 不念喜欢安静,这和她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而且最喜欢就是泡澡,每次任务结束后都喜欢在浴缸里泡上一趟,所以洗澡她不喜欢用淋浴的,只喜欢把身体泡在浴缸里,甚至是在水下憋好久好久,有一次启淑来交代任务,还以为不念憋死在浴缸里。浴室的门是半掩的,这样可以听得更清楚外面的情况,虽然根本没有人会来。 “咯吱。”一声门响冲刺着这间房子,男人走进来,轻手轻脚的在大厅里游走,此时的不念正埋在水里,轻音似乎对她不起作用。 不念睁开眼睛,看见一张脸出现在眼前,噌的露出水面,黑发湿漉漉的散在胸前,雾气腾升。 “出去!”我看着眼前的男人,正是赫贤志。 赫贤志坐在浴缸边“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不念趁他低头,快速的裹上浴袍,走出浴室,半躺在床上,美眸微闭。 “跟踪我是不是很好玩?” 赫贤志有些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从不念转身离开后巷时,就知道他一直跟着,只是不说罢了,门也是特意没有关。 不念摆弄着透明的指甲,浴袍滑落露出胸前半片雪白,“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回去吧。” 赫贤志玩弄的躺在不念身后,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火热的身体让不念觉得不适,一只大掌在腰间不安的移动“你这么诱人,我怎么舍得走?” 不念手中的刀片瞬间移到赫贤志的颈部,他所有的动作都彷如被点穴一样,不敢再动一下“这位先生好像不记得我说过的话了?可是?” 赫贤志收回手,双手交叉在脑后躺下“记得,不过我知道你不会杀我。”说的那么的坦然。 不念站起来,带上那个琥珀的手链,用余光看了看床上的赫贤志,看来,今晚就可以完成任务了,回头对他说“有没有兴趣陪我去一个地方?” 赫贤志侧过头,对不念一笑“乐意之至。” 黑色的捷豹在高速路上狂飙,我按了一下电视的黑纽,“下面是城市新闻,今天早晨x街q巷发现7具尸体,警方发现这些男子手持马刀,可能是意图斗殴的群体,但是杀人未遂,反被杀害,杀人者也十分凶残,刀刀正中心脏,警方认为……”我轻轻一按,关掉了电视,警方认为?呵,一群低效率的政府工作者。 “大小姐,你现在是要去哪里?”赫贤志见不念依旧目无表情的开着车。 “去找莫宇文。” “莫宇文?为什么?”赫贤志想起那个脸上刀疤的男人。 看见他这个样子,不念倒是想逗逗他,擒住一个嘴角的弧度“帮你解决了他,好不好?” 当赫贤志看见不念笑的时候,眼中显示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这就是不念不笑的原因,有人说那是修罗的笑魇,可以看到笑容后面的嗜血。 他吞了吞口水,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懒散的说“你,笑的很美,只是,那种笑容很危险。” “是吗?”第一次有人说自己美,呵。 之后便是一路无语。 第二章 少女(2) “到了。”不念踩着黑色高跟鞋,一步一步的走进这个公司,莫宇文雇佣的保安是企业界最多的,但是基本上都是草包,只有他身边的四个是有些本事的,于臣,何计,谢云,夏莲。 “什么人,这么晚了还在这里?”一个警卫大声问道。 不念向一个警卫招手,示意他过来“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是……”不念捂住他的嘴,他先是一惊,然后狐疑的看看不念“你为什么晚上才来?” “我带着赫老板的儿子,你觉得莫老板想把这件事公开吗?如果让赫老板知道了你们一个都活不了。”听不念这么一说,那警卫也慌了起来,谁不知道赫老板阴狠毒辣,什么时候背后中箭了也不知道。 那警卫和边上的男人小声嘀咕了几句,“进去吧!”我点点头,拉着赫贤志走进去。 “你怎么和他说了两句就把我们放进来了?”赫贤志跟在不念身后有些不明白。 “你。”平静如水的眸子看着他“不过,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赫贤志一只手脱起不念的下颚,轻佻的说“这句话我能不能当成你喜欢我?” 不念不屑的撇开赫贤志的手,冷声道“没有一个男人值得我喜欢。”向前走忽略他眼中的漠落。 “那你为什么救我?” 男人都这么难缠,不念停下脚步有些自嘲“为了利用你完成我的任务!不过,”她甩过头看他“跟不跟来就是你的事。”然后继续往前走,不念知道他还跟着,突然有种厌倦这种生活的感觉,也许早就该厌倦了。 “呵,没想到莫宇文公司的楼上居然是个金屋藏娇的好地方。”赫贤志看了看这几间豪华的房间夸张的说道。 不念反手抓过赫贤志,“对不起了。”他也没什么反应,应该说是配合。不念从腰间拿出手铐,扣住他的手,将他压到两个保安站的门口,他们猿臂一伸,拦住不念的去路说“什么人?” “不念。” “是不念小姐,老板已经等候多时了。”他们看了看赫贤志,四目一对“他是谁?” “赫天路的儿子赫贤志。” “请进。” 这间房有一百多平方米,明黄色的吊灯把这间卧室照的通明,一个半裸着上身的男人,坐在椅子上,古铜色的皮肤把他显得更加的壮实,凌厉的剑眉,衬托着一双狭长的黑眸,眼下的一条疤痕,让他俊朗的脸显得有些猊狞,这个男人就是莫宇文,商界巨头之一,只有二十四岁,却做到足以与赫天路不分高下的地位与财富,心机城府不能小觑。但是在不念眼里男人就是男人! 不念狠狠的推了赫贤志一把,他跌坐在地上,“人已经带来了。” 莫宇文不屑的撇了一眼地上的赫贤志,一把拉过不念将她小小的身体圈在怀中,不念潜伏在这个男人身边已经两年了,他周围的一切我都非常熟悉,包括他身体的气味,他伏下身子在不念耳边说“过两天就是你成年的日子了,今晚……”不念把手指放在莫宇文的唇上,“那就过两天再说。” “哈哈!不念啊不念,永远都是这样。”莫宇文亲了亲她的脸颊,温热的唇移到耳后,他喘息的声音就在不念耳边“我多想看你笑,不念,那一定是最迷人的。” 那种令人沉醉的声音在不念听来却是毫无情趣的勾引,她看了一眼莫宇文腰上的皮带,摸索下去,轻轻的解开,莫宇文按住不念的手在他的腹部,“不念,不是说过两天?怎么等不及了?” “你身上的味道,难闻。”他嗅了嗅自己的上臂,笑了笑“我这就去洗澡。”他大步走进浴室。不念不知道莫宇文对自己的提防有多少,但是至少我知道他并不是完全的相信自己,不念看了看趴在地上的赫贤志,这小子倒是挺会演戏,不过他那个是什么表情,好像要把自己杀了一样。 不念快手的翻了翻桌子上的物件,眼睛停在桌上的电脑,翻看了里面的记录,拿出小小的磁碟,这就是莫宇文抓着赫老板的证据,放的这么显眼?在试探我吗?已经够了,试探也好,无意也好,都该结束了。 浴室里的水声骤然停下,空荡的房间只剩下水珠从高处滴落的声音,不念翻身在床上坐好,见莫宇文围着浴巾走出来,不念帮他披上睡袍,“赫老板的儿子怎么办?我可是费尽心思把他骗来的。” 莫宇文看也没看赫贤志将不念抱到床上,在她的劲上留下吻痕。热气吐在耳后,“赫老板的儿子没什么用,还是送回去吧,我只是想看看你对我有多忠心罢了。” 不念轻侧过头,淡淡的说“我也只是永远活在你的猜测和利用中。”这句话似乎有些抱怨。莫宇文轻点她的鼻尖,溺爱的眼神看着她“生气了?” 不念不再开口说话。 “于臣,何计。” 门因为莫宇文的命令打开了,是刚刚守门的两个人,恭敬道“老板。” “把这个小子还给赫天路,警告他,他还有证据在我手上,最好不要有什么举动。” “是。”不念看着赫贤志被拖了下去,华丽的房间里流溢着暧昧的气息,莫宇文转过头,靠在不念的身上,双手紧抱着她的身体,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一样,“不念,你要我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你对我笑一笑。”那是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的语气,虚弱,茫然,甚至是绝望。 突然,所有的温柔就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一双大手扼住不念的咽喉,眼神暴戾,“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两年给你的还不够多吗?你为什么还是背叛了我!为什么!” 不管是他刚刚看见的,还是以前知道的,对于这一个个为什么,不念都无法给他答案。 “你说啊!为了你,我甚至可以放弃了扼杀赫氏的机会,你告诉我,你还想要什么!”原来莫宇文都知道,可是,他为什么还要放赫贤志走,不念心里自嘲,这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已经快喘不过气了,思想悬浮不定, 不念好像看见了幻觉,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在我面前起舞,每一个动作都让人心系全身,那如仙女的女子,降落在她的面前。这张脸是谁,为什么这样的相似,“不念,回来吧!”声音如同幻境一样飘渺,自己究竟怎么了? 那张女人的脸再一次的靠近,“不念,回来吧,他需要你!”谁?究竟是谁?突然一股新鲜的空气涌进肺里,再一抬头,那女人已经不知所踪了,也许真的只是梦境吧。 身体的痛感让彻底的清醒了,背上火辣辣的痛,是断了的残椅插进不念的背脊,她咬着下唇,“失望了吗?你不是早就该料到?”。 莫宇文揪起不念的衣领,将她丢在床上,血迹飞溅在他的脸上,床上的棉被已经被染了大半鲜红,他惊慌的抱着不念“不念,不念!” 不念看着莫宇文惊慌的神情,原来,他也会有这样的表情,血液的流失让不念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苍白的唇溢出丝丝血迹,“不念,不念,不,我不会让你死的。”说完抱起的她身体,冲了出去,现在的莫宇文看上去时那样的失控,是不念从未见过的,他总是用怀疑的眼神注视她,用命令的语气警告她,用冷漠的背影冷淡她,今天这种眼神,却是那么的真切。 “莫…” “不要说话,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允许!绝对不允许!”他疯狂的喊着,没有章法。 “不用跑了,放我下来。”莫宇文停住脚步,蹲在台阶上,不念整个人就窝在他的怀里。 他把头埋在不念的肩上“可不可以不要走,不念,是我错了,我不该打你,你要我放了赫氏也可以,不要离开我。” 她咽下一口血痰,“你,爱我?”这个问题对于不念来说就是那么的滑稽,一个卧底可以得到别人的爱吗?不过是权利和金钱的工具,也许自己并不是一个称职的卧底。 莫宇文惊喜的抬起头,那双厚茧的手亲吻不念的脸颊“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一个不能靠近的女人,我告诉自己不能靠近你,不能靠近你,可是却越想靠近。”原来他不是冷漠自己,只是害怕自己。“当我发现离不开你的时候却发现,你是卧底,不念,你叫我怎么做?” 不念低声的笑,笑的很自在“那天,你和叶景……”原来自己这么傻…… “你怎么知道?” 举起手颤抖的没有一点力气,他托着不念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因为……那天……我……我就在门外…”看的清清楚楚,那种感觉是不念从来不知道的,就像现在一样,痛到麻木,原来自己是在意他的。 “不念,你不能离开我,我要怎么做?” “不要再……为难赫老板……他是个好人……”不念发现喉咙能发出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那个身穿白裳的女人,在她眼前飞舞“不念!不念!回来吧!” 不念问她去哪里,她说,去属于你的世界。 不念又问是地狱吗,她摇头。 然后她的世界一片黑暗。 第三章 少女(3) 漆着白色的吊瓶架,倒掉的瓶子,一点一点的滴着透明的溶液。原来我还活着? 那双哀伤的眼睛又闯进不念的脑海,她知道,她动情了,心里突然涌进一个自己在意的男子,她违反了游戏的规则,面临的将是什么? 起身,把掉针头支起身体,背部的伤口轻轻一扯,自己便痛的疵牙咧嘴,没有办法只好躺下,不念看着手上的琥珀,却发现,明明刻着13的琥珀上,现在显示着6。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不念不停地摸索着那个痕迹,她可以确定,这个是6,不是13。 此时门被推开了,她假装闭上眼睛,安静的从来没有醒过一样。 可以确定是个男人,走路的脚步声厚重,他拉来一把椅子坐下,拿起刚刚被不念拔掉的针头,笑了笑“就连你睡着都不安稳。”是莫宇文。 莫宇文挽起不念的手,放在他的脸上,那些新长出的胡渣蛰的她生痛。 “不念,你还要睡多久?你知道那天的你笑起来有多美吗?你已经睡了一周了,还没有睡够吗?”听到他的声音不念真的开始无法控制我自己,一周了吗?和琥珀上的数字减少的很相近,难道这是在倒计时? “以后我不会在安排任务给你,不会骂你,不会打你,不会再怀疑你,就算你是错的,我也让着你,好不好?不念,不念…”他一遍一遍的重复不念的名字。 “不是叫你不要念吗?你还念个不停?”她微微睁开眼,吃力的接受窗外的阳光,直视着天花板,依然是面无表情,也许自己只是不会表达罢了。 “醒了?你醒了?医生!医生!”莫宇文惊喜的叫着,不念好像看见他眼眶里的银光。 医生说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还好没有插进肋骨,手上的琥珀随着时间的流逝,上面的数字越来越少,这数字到底代表什么?看来要去问一个人才会明白。 醒来之后又再床上待了几天,琥珀上的数字已经显示成1了,如果变成零会怎么样?不念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有灵魂的存在,那个女人是幻觉吗?那张脸究竟是怎么回事?鬼魂吗?不念心里觉得好笑,自己是一个杀手,没有任何信仰。 晌午,这所学校还真是的一丝不苟的庄严,那警卫见了她也没说什么,不念向警卫点点头就进去了。 推开校长室的门,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半晌才开口“这串手链怎么回事?” 校长转过软椅,神情紧张“你看的到上面的数字?”看他的表情好像知道什么,但是唯一拥有过它的女人已经不在了。不念摸了摸它光滑的躯体,起身说“没什么。”“等一下!”校长激动的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你祖母曾经也看到过。” 不念转过身看着眼前年过半百的男人,白发已经从鬓角延伸开了,额头上的沟壑告诉不念,他并不想提及这件事,但是她还是坐了下来。 他慢慢的开口“你祖母是一个真诚的女人,和她结婚也是我自愿的,虽然我明白,她并不爱我。她说过这条手链的事,她说她的爱人在另一个她再也无法到达的空间,因为这条手链他们相遇,相知,相爱,但是却无法相守,因为她选择了死亡,只要爱上那个人,她就知道了她的结局,死亡却不是消失,而是永远的退出那个人的世界,她说她是不属于那里的。”也就是说这条手链可以穿越时空?太荒谬了吧? “上面的数字怎么解释?” 校长带起老花镜走到我面前,抬起不念的手仔细的看,又轻轻放下,看着远方“你大寿将至。” 不念本就不信神明,勾起一个荒唐的笑容,“我要死了?” 校长眼神郑重的注视着不念“我说过死亡不是死去,而是去另一个时空,如果真的同你祖母说的一样,那么,你一定记住,不要动情,更不要为谁付出生命。” 它有这样的力量吗?自己该相信吗? “祖母的爱人叫什么?” 他苍老的脸上浮现深浅不一的笑纹“说出来谁都不信,你祖母说,她爱的人是爱新觉罗福临。” 不念跨出门,心中默笑,爱新觉罗福临吗?真有趣。 突然一辆奥迪停在不念的面前,她定了定神看,心中难免悸动,他在找自己。 “不念!”一个强有力的拥抱给了不念很大的安慰,她靠在莫宇文的肩上,仿如时间停止一般“有人说我要死了呢?”感觉拥抱的手收紧了许多,搂的她生痛,“就在今天。” 沙哑的声音,急促的呼吸,“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不可以死!” 心中的暖流划过全身,激起一层层的暗涌“是吗?真动听呢。” “是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不念按下他的手,怎么还像孩子,其实,就在自己戴上手链的那一刻,便相信了今天校长说的一切,如果不相信,又何须证实?命运即是如此,自己又何须逆天而行? 不念抬起手告诉给他看那串琥珀,他不些不明白,“能看到上面的字吗?” 他眯着眼,叫于臣打开黑色的车窗,阳光照在手链上,他仔细的端详那串琥珀,“好像写着1?” 不念放下手,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是在意他的,甚至不想就这样离开,因为第一次有人为自己挂念,第一次有一个人能进入自己的心里。我可以改变命运吗?我拉了拉手链,它好像镶我的肉里一样,怎么也动不了。我微闭上眼睛,轻轻的颤抖着,像是对着莫宇文说,也想事对着自己说“当它变成0的时候,不念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你会想她吗?”也许不念问的没有多大的感情,但是她真的像知道答案。 莫宇文握着不念的手,将它放在嘴边亲吻,然后坚定的告诉她“如果你去的另一个世界,我会一直等你回来,如果你是死去了,那我就下地狱去找你。”不念从来不觉得莫宇文是一个用情至深的男人,他总是把所有的表情、喜怒全放在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那里仿佛谁都进不去,直到那天自己看见他的眼神,她相信这个男人是在爱她的,但是却不知道竟有如此。 不念看了看外面的路标,想了想开口道“这里停吧。” 莫宇文抓住她的手,眼神犀利“你还要回去?” 不念撇开他的手,他的真太用力了,白皙的手臂上被他掐出加到红印,“不管我会不会离开,我都必须做完最后的事,请你谅解。”不念不能明白为什么相爱的人很少给对方空间,你去哪里?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个一个问题紧紧地把你锁住,让你透不过气。 他低头,不念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是她看见嘴角的弧度,他在笑“不念,你的妈妈,我已经派人去接她了,她会很安全,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解决吗?” 不念关上车门,从半敞的窗门中看着他,对他展开她生平第一个放纵的笑容,莫宇文的眼睛里不念能看到自己的身影,“宇文,你记得这个笑容,只给你的。”这也是最后一次,不念看着白色的车尾消失在尽头,看着手中将要变成0的数字,再见了,只要妈妈好,一切都好,我只是不想让他看见我消失的样子,因为我已经感觉到身体在一点一点的变轻,变得摇摆不定。我摇摆不定的走到附近最没有人来的校场。 “是你啊!”不念回头一看,是刚从赫天路公司走出来的赫贤志。 “有事吗?”她漫无目的的走着,轻的听不到声音。 赫贤志拉住不念的手,“喂,你怎么了?” 现在的不念已经是耳不能闻,口不能言,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喂喂喂!” 不念看着赫贤志的嘴一张一合,却不懂他要说什么,“回去告诉赫老板,就说,谢谢他这十几年的照顾,不念走了。” “喂!你在说什么?喂!你认识我爸爸?这是怎么回事?你说啊?”不念觉得眼前赫贤志的神情越来越模糊,就像风一样飘散了空气中……之后也不再有直觉。 空旷的校场里,只剩下赫贤志一个人,右手保持握着的姿势停留在空中,刚才的一切一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校场上只有他一个人,那个纯洁如夏莲的女子,像迷一样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赫贤志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眼前却是除了一片空旷的场地,空空如也。 车上。 “于臣,把车开回去!”他焦急的开口,可以感觉到他的心神不宁。 “可是,老板,公司……”于臣难为开口,因为不念小姐,老板已经很久没有打理公司事务了,现在都是谢云在安排,但是也只能应付一些,其它的还是要请老板定夺。 “别多问,回去!”莫宇文的心理慌的要命,刚才看不念的样子就怪怪的,为什么那句话叫的人的那样的伤心,而且,第一次,不念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让他心跳加速,但是也心慌意乱。 于臣急速的掉转车头,很快就到了原来的地方,远处的校场上,看见一个男人抓着不念的手,但是不念却是虚弱的一动不动,莫宇文冲出车门,当他跑到离他们只有100米的时候,不念就那样如同烟火一样,飘散在空中,是的,这个女人消失了,真的想空气一样消失了! 莫宇文冲了上去,提起赫贤志的衣领“你对她做了什么!她去哪里了?” 赫贤志两眼混沌,完全不在情况之中,只是空中念着“她,消失了?你看到了吗?她消失了?” 是年,2010年5月中旬。 第四章 初见 公元1686年,康熙二十五年。 夏日清晨,水珠一滴滴的落在我的脸上,不知是有些凉了,睫毛微颤了一下,平卧在草丛中,清风吹过,高约一米的绿草在风中摇摆,波浪式的摇曳,仿佛于天站在同一个舞台,什么权力,什么金钱,就如同空中时而飘过的浮云,风一吹就不见了。 马蹄声!不念站起来观望,一对人马浩荡的从我正面迎来,中间护着几辆华丽的马车。这就是自己将要存活的时代吗?看着手中的琥珀手链,上面的数字停留在零,难道它没有作用了吗?那自己又该如何回去?看着越来越近的长队,也许该做点什么。 “曹寅大人,前面有个女人。”一个探路的小兵回来禀报。 “把她带上来。”曹寅看了看远处,茫茫绿草之中,一位白衣袂袂的女子,头发散下,及于腰间,但不凌乱,远远看去,却是美的不俗,凡间女子尽有此态? 不念被小兵领到马前,马上的男人惊奇的看着不念,让后又就将撇开脸,不念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似乎对于他们是暴露了一点,或许更多。 突然后面跑出一个孩子,他身穿月牙白袍,一样看上去与其他孩子不同,但是哪里不同又说不上。 马上的那人下马半跪着“四阿哥。” 那小孩似乎理所当然的接受着比他大上一倍不止的男人对他的俯首,问道“皇上让我来问问什么事停留?” 那男人看了看不念,“这女子是在前方发现的,还未审问,不知会不会是刺客。” 那小孩侧过头发现站在马边的不念,眼神中似有似无的悸动,但是却凌厉尖锐,很快就被那如秋水的平静代替,好深不可测的人。 “你!”他指着一个士兵,用命令的口吻“把外套脱下来!” “啊!现在?” “啊什么啊!叫你脱就脱!”这孩子演的是哪一出? 那士兵再无多话,把外袍脱了下来,那小孩接过衣服,向我走来,“披上,女人不能露这么多地方在外面!”不念接过他手中的衣服披上,不多言一字。 身后的人已经看呆了,这四阿哥要做什么? 他看了不念许久,突然开口说“抱我回去。”不念看他只有七八岁的样子,才到她的腹部,知道他是阿哥,至少在离开他们之前还是顺着他的意,不念单膝蹲下,他毫不客气的抱着她的脖子,回头对领头的说“她是我的人,继续上路。”这一句超出他年纪的话确实让不念听得有些咋舌。自己究竟到了什么年代?只有从他们的发型和服装可以看出是清朝,但是现在是什么时候却无法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他在不念怀里闭着眼睛,淡淡的开口,清幽的兰花香从他身上传出。 “回阿哥,草民不念。” “不念?这是什么名字?” “你又是谁?”不念现在对这个孩子是谁倒是感兴趣的不得了。 “从现在开始,你要记住我就是你的主子,我是大清皇帝康熙的儿子,爱新觉罗胤禛。”还真是自大呢?四阿哥胤禛,以后的雍正。这里不是幻境,是真实的,这个孩子身上的温度不时的告诉不念,自己真实的回到了古代,不念本以为自己会和祖母一样,到顺治年间,可是却跑到了康熙年间,真是不可思议。 我们走到一个四方的镶黄色的轿子钱,绵薄金穗轿帘,不念将胤禛抱上马车,自己则站在边上。 “上来!”不念犹豫了一下,怎么说自己也是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这个孩子难道一点防备都没有?他站在马车上,刚好和自己同高,不念开口道“请四阿哥给我一匹马就好。” 里面的人也许是等急了,这四阿哥在外面做什么?怎么还未进来,便掀开帘子问“胤禛,怎么了?” “皇阿玛,这里离京城不远,儿臣想骑马会京,请皇阿玛准许。” 里头的男人,探出头来,虽然只有一个侧面,但是那种皇家的气质尽显出来,这就是一代圣主康熙?8岁即位?已经很久了吧,看着他白净的面颊,勾勒出一个深刻的男人,他好像注意到不念的目光,侧过脸看她,眼中的惊奇,震撼,让人一幕了然。 “你是何人?”那是一种和蔼的声音。 “草民只是路过。” 他也不怀疑,只是看我的神情似乎想起了什么“叫什么?” “不念。” “你可姓霍?”霍?家里只有祖母一人姓霍,而不念根本没有姓。 “回皇上,我不姓霍。” 他低头沉思,摇摇头,再看不念时却已经不再疑惑,“胤禛,皇阿玛准了。” “谢皇阿玛!” “皇阿玛,儿臣想与四弟一同骑马可否?”声音是从不念身后传来的,她转过头,是一个蓝袍的少年,面露儒雅之气,俊颜美眸,和自己同高,从他眼球的颜色和身形看来,应该小不念几岁,只是他的眼神,让人有些迷惘,这是几皇子? “胤褆?那你就看着你四弟吧!”放下帘子,马车又在路上缓缓前进。也没有过问什么。胤褆?历史上的大阿哥,但是也是让人惋惜的阿哥,被幽禁26年。 风吹过耳边,听不到周围的喧嚣,只是坐在不念身前的孩子是让她忧不得更喜不得,上马前,这四阿哥硬是要同不念一匹马,那犀利的眼神给了她不少压力,而胤褆则在一边偷笑,这让不念很是不解。 “姑娘,你是何人?”胤褆和不念并肩策马,不念正想说,怀里的胤禛便抢先了“她是我的婢女。”不念真想一拳头敲了他的脑袋出来看一看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是吗?可是我好像知道这位姑娘是来路不明,而且她自己可是说了只是路过,四弟你这样做好像不太合规矩,要是有一天……”那双狭长的眸子看似温和如水,却也是奸猾,皇家的孩子,都是如此吗? “两位皇子不争吵了!我不过是路过此地,四阿哥见我可怜,想带我到人多的地方便放我走,这样可行?” “不行!” “不行!”两个人竟一口同声,果然是一个父亲生的。 “没想到你们这么默契?”不念冷冷的说,走也不行,留也不行?不念拉马停下,郑重的说“我就是我,第一,我不会是你的奴婢,第二,我不想去皇宫,第三,我没有任何企图,除非你们之中要有人要我的命?”不念不想接触那些宫中的争斗,那些尔虞我诈的生活她已经过的厌烦了。 “你已经是我的婢女,你没有退路!”胤禛没有一丝留情的说。 不念拿出安放在腰间的匕首,“那么死呢?”自己不愿做锁在深宫的红蝶,谁也逼不了。 三人已经下马,胤禛看着不念手中的匕首,发着阴森的光,依旧上前,“真的不留在我身边吗?”那是一种祈求的口气,不念不明白为什么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自己发现这种眷恋比宇文来的更加浓烈,她不敢靠近这个人。 胤禛再次走上前,他咄咄逼人的势气让不念不由后退,为什么,只是一个八岁小儿,自己竟然会怕他? 胤禛直视着不念的眼睛,“我可以让你走,但是,不要让我再有找到你的机会,不会有下一次!”说完骑上马,直奔城门。 胤褆走到不念面前,让她再一次的看清这个人,实乃俊美的男子,温文尔雅,但却满腹大志,现今如此,将来定是不凡,只可惜历史上的大阿哥无缘龙椅… “姑娘可是把四弟惹火了,我看让皇阿玛把你赏给我,否则他日,四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不念收起匕首,冷声道“多谢大阿哥厚爱,只是小女子自由贯了。先行告辞。” 转身之际只听见耳边的话语“后会有期。”后会有期吗? 三年之后 不念掉起手中的玉对这太阳,透明纯净的质地,金边镶嵌,一只游龙刻的栩栩如生,边缘还刻了一个‘禛’字。 三年前当不念脱下军士的外袍,边掉下这块玉,不知道是胤禛什么时候留下的。也因为这块玉,她建立了清朝许多产业和第一个于外国人做生意最庞大的组织——“妖精楼”。 第五章 进京(1) “公子!”一个女子冲忙的闯进不念的屋子,不用看听声音就知道是月菊了,这丫头最早跟了自己,却是越来越没规矩。 “什么事?”不念收好玉佩,坐在椅子上。 “楼下有位爷要见你。” “什么生意?连你们出面他都不做吗?”因为有他们四姐妹的陪伴,时而不念也会调侃她们一番。不过今天来的是什么人?连风梅、花兰、雪竹、月菊都出动了?不念打开一个窗的小隔,月菊在她身后比划。 “公子,就是那个穿浅紫色蟒袍的男人。”这个男人的眉宇倒是在哪里见过,不念看见他的狭长的丹凤眼,糟了!他怎么来这里了? “他有没有说什么事,非要见我?”不念合上窗,坐下,这三年来,自己为了不和皇室中的人扯上关系,已经躲到偏远的福建,怎么还是惹上了? “他说久仰妖精楼楼主威名,所以千里迢迢前来相见……”月菊的表现有些唯唯诺诺。不念把杯子在桌上重重一震“月菊,恭维的话不用你替他说!” 她跪在地上,不敢多言,眼睛时而看了看不念,今天的公子,似乎有些奇怪“你们都给我出来!”不念闷声叫道,门外的三个女子都站了出来。 “公子,那位爷确实是才华出众,一表人才……”花兰开口,却又咽了下去,因为她看见公子嘴角的笑容。 不念站起来,走到她们身边,绕着她们走了一圈,把手中的纸扇停在花兰的肩膀上,轻声道“你喜欢文人雅士?我怎么不知道?”见他们没有话说,对雪竹说“你看,下面那位,一看便是皇家贵胄,我可不想浪费时间,不如把月菊和花兰送出去,也不得罪他是不是?”“公子真会说笑,月菊和花兰只是说说罢了。” “就是就是,我最喜欢的就是公子了,别的男人才不要呢!”月菊身后小声附和,不念还真不想把这两个姐妹就这样送人了呢。 不念摸着月菊的头“算了,你们还是留着吧!这样的男人少惹。”她们点点头。 “跟我下去!会会他。” 不念坐在上座,梅兰竹菊各站两旁,她给下人使了一个脸色,没过多就,几盏碧螺春便出现在眼前。不念点点头,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这妖精楼的楼主可真是难请呢?”下堂的男人,拿起一盏茶喝下一口,合上,淡定的挥着扇子。“听说这妖精楼从来只做洋人的生意?不知楼主是什么高人尽能做在如此真是让人佩服。”他见不念不说话,前面又垂着珠帘,看不清样子,不好发作,接着道“我还听说这妖精楼的人全是女子,除了楼主是个男人,但是这女子一个可以顶的了百来兵士。” 不念又喝了一口茶,盖上茶盖,吩咐了雪竹几句就起身走进里屋。 紫袍男子想上前追问却被四名女子挡下。 白衣女子薄唇一张说道“公子说了,你的来意他已经明白,但是他不想做你的生意,所以还请公子请回。” “雪竹姑娘,我还没有说……” 身后的风梅冷淡的说“这位爷,请回吧!我们不会做你的生意!”要是因为这个男人惹毛了公子就真的得不偿失了。风梅是四姐妹中最像公子的,也是最冷静的一个。 这会儿胤褆到是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楼主。 等三人走后,月菊走出珠帘,红着脸对胤褆说“这位爷,您还是请回吧!” “在下到底何时得罪了楼主?月菊姑娘可知?” “这位爷,今天我们的话都太多了,妖精楼从来都是多做少话的地方,看来,楼主并不喜欢与您做生意,请回吧!”说完也不再看一眼,走了进去。 事情往往不是如此简单就能解决的。 翌日,卯时。 “公子,昨天那个人今天又来了。” 不念闭着眼睛,扇了扇风,这五月天真是蚊虫多啊!“什么时辰了?”“卯时。” 卯时?不念吐了一口气“他不睡觉跑这里来做什么?” “公子,您忘了,他想和您做生意。”雪竹轻声说,生怕哪个字说错了,这两天公子心情好像不好,虽然没表现出来,但还是感觉的到的。 将扇子盖在脸上,侧了一个身,假寐过去,雪竹见不念睡去,退了出去。 戌时,用过晚膳后,月菊走进来和雪竹接头了几句,便出去了。 “楼主,月菊的手下已经查到,蒙古准噶尔部确实有动静。” 突然想到一个人“那个人还在不在?” 雪竹本不想把这件事说出来的,既然公子都问了,“还在。” 不念起身系好腰带,“把梅兰菊叫来,咱们做这趟生意!” “公子,你不是说不做他生意?” 不念拿起纸扇,拍拍手“昨天我不想,不代表今天不想。” 客厅。 “爷,您身份尊贵,何必如此,叫人把这个什么楼的楼主抓起来还不简单?”初一看着就生气,这楼主也太显摆了!要不是大阿哥说不要暴露身份,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楼主是不是吓得路都走不动呢! “初一,不得无礼,这楼主不是一般人。”初一听了只好闭嘴。 帘后的翩翩公子同四个丫环走了出来,正坐在主位上。 胤褆见那白衣公子出来,起身鞠了一个躬,然后坐下“楼主可是愿意和我聊一聊?” 不念甩开折扇,看了一眼雪竹,她走到前面问道“公子若是想做生意,那便开口,我们楼主没有时间聊天!” “你们真是欺人太甚!可知道我家爷是谁!我家爷是……” “住嘴!退下!”胤褆拦下初一,朝外面挥挥手“抬上来!” 门外的下人抬着两个红木大箱,放在胤褆边上,然后打开,一箱全是满满的银定子,一箱则都是金银首饰。 “既然楼主是快言快语之人,那在下也不多说,这里是十万两白银,在下想请楼主为我训练一支奇兵。”在下??这大阿哥还真是爱开玩笑。 不念站起身,带上银制的面具,这都是以防见到不想见或不该见的人准备的。 走出珠帘,拿出一个银定子,在手中玩转一番,走到胤褆面前,“这么多银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出的,你是什么身份我也不过问,只是这兵用何处?做什么?我到是有兴趣听一听。”不念在胤褆身边走了几圈,玩味的说出这些话。 胤褆面色尴尬,这朝廷的事在这里说怕是不妥,“还请公子要跟我们去一趟。” “这一趟是多久呢?是一个月?一年?还是永远都回不来了呢?”不念咄咄逼人,手中的纸扇跟着她说话的节拍一张一合,加快了语句的压力。 “这……” “不确定吗?”一合扇子,拍着胤褆的肩膀,“没关系,只要把那箱银子变成金的,我绝对没有二话!”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贪心!这里已经是十万两银子加这么大一箱的金银首饰!你居然还想把十万两银子变成十万两黄金!你以为我家爷是财神啊!”不念看那说话的小奴,他倒是挺可爱的,有什么说什么。 不念走到他面前,挑起他的下颚,揶揄的对胤褆说“这个爷,我觉得你家的小奴倒是长的白白净净的,若是把他给我,我倒是考虑考虑?” 身后的梅兰竹菊早就笑的不成样了,胤褆脸上一沉“楼主,我真心诚意的来想和你做生意,你竟然如此泼皮……” “做生意?我不过是想把银子换成金子罢了,这位爷你已经犹豫好久了呢?真心诚意??”不念转过身,背对着他,晃了晃手中的纸扇,轻轻的打开,看着上面的句诗。‘惜起残红泪满衣,它生莫作有情痴。人天无地著相思。花若再开非故树,云能暂驻亦哀丝。不成消遣只成悲。’这是因为看着后院的梨花想到的诗。 “爷!我们找别人不行吗!非要找这个下流的男人!”这个小奴还真是口快啊。 “你说谁下流呢!告诉你们我们家楼主爱和谁做生意都行,不就是一箱金子?不愿意做就算了!哼!” “你以为我们家爷爱和你们做生意啊!你们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和我们家爷谈事情!”这句话倒是惹火了月菊,那俏丽的小脸气得通红。 两只手往腰上一插,抬起她可爱的脸气呼呼的说“告诉你!我才不管你们家爷是武林盟主,还是皇家贵胄,来到我们妖精楼就只是一个做生意的!别把自己说的跟皇帝老子一样厉害!” “你……你!”这个小奴被月菊顶的倒是说不出话来了,青紫的脸煞是可爱。 不念走到月菊身边,说道“不得无礼,没看见还有客人在吗?”回头一想,又说“花兰,你可记得你曾说过这位公子什么?” 花兰见我问她,含羞带恼的低着头说“奴婢曾说过,这位公子才华出众,一表人才……” 胤褆有些不明白这个年轻的楼主到底想干啥呢!只能站着聆听,他现在还不能惹恼他,怎么说接下来的事非他来做不可! “哦?”不念淡淡的应了一声,走下高台,走到他小奴面前,见不念走过来,刚才的勇气全都没有了,红着脸,“我问你,你们家爷真的才华出众吗?” 他低头想了想,好像憋足了勇气抬头说!“我们家爷那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武艺高强,不是你们这些小角色可以比拟的。” “是吗?那我倒是真的不知道,不如这样?”不念打开扇子,放在桌上,叫花兰拿来笔墨“我这扇子一直都是只有诗,没有画,总觉得有些遗憾,不知道这位公子愿不愿在这上面画上一幅画呢?” 胤褆倒是没有说话,那小奴却很是不服“你凭什么让爷给你画画!” 不念直接把他的问题忽略掉,看着胤褆“这位爷你说可好?” 胤褆虽然不明白这楼主到底搞的是什么花样,但是如果画一幅画,他就愿意帮自己,那画一画又何妨? 他也不说话,提起笔,便在上面画了起来,我坐在上座,用茶盖在杯口划了划,只是半盏茶的时间,他便拿起扇子来到我面前,雪竹拿起让我看,是一个白衣的女子,散乱着头发,在风中飞舞,站在几株梨花树下,眺望远方,梨花随风飘落,那女子仿佛在向天空倾诉所有的思念。 “这幅画是按上面的诗中意境画的,不知合不合楼主的心意?”他问的坦然,仿佛就知道答案似的。 不念放下茶杯,“你们觉不觉的少了什么?” 胤褆不解,风梅倒是冷声说道“是落款。”不念自己假装惊讶“对了,原来是落款,我就觉得怎么空荡荡的了。”她看了看胤褆“我看这位爷腰上的东西,应该是印什么的,就落一个吧!不然这画,可就不完整了。” “你们这些人别得寸进尺了!我们家爷可是当朝的……啊!”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胤褆一脚踢了回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委屈的揉了揉。 不念看着眼前的着一幕,倒是不放在心上,胤褆不想说出自己的身份是因为知道妖精楼从来不做官府的生意,谁要是打这官府的旗子和妖精楼做生意,没有一个成功过,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是例外,但是胤褆是一个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是不会做冒险的事。 想罢,不念拂拂袖,“算了,这生意不做了。”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等一下!”身后急促的声音叫住不念,隔着楼梯边的小窗看着后院的梨花树,“什么事?” “公子,可以单独的谈一下吗?” “上来。”不念淡淡的开口。 当胤褆踏入不念房间的时候,有些不可思议,里面的景象和他们住的完全是不一样的,不念所有的东西都是从西方国家运进来了,欧式的床,柜子,台灯,还有挂在墙上的枪。 “这是什么?”他看了看墙上的枪。 “狙击枪。” 他摸着那把模型枪,很是惊讶“你从哪里弄来的?” “弄来?”这个时代要是有的话,不念还真是想弄点来。“那只是模型,真的不在这。”不念拿起一个透明的琉球在手中把玩,走到他面前接过他手中的模型,“你想谈什么就尽快,否则这个生意不用做了。” “还请公子能够出马帮我!”他深深的举了一个躬。“公子你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满足公子。”今天下来,胤褆已经对自己鞠了两次躬了,对于一个皇家的人来说,这是很不容易的退让,虽然这在我看来只是很普通的礼貌,但是在这个时代,他的身份,已经是很难得了。 “你要的黄金明天一定送到!还有,请把扇子给我。”不念瞥了一眼桌子,他自己拿过,盖上红印,双手交给不念,不念有些错愕,这是胤褆吗?堂堂大阿哥?“那在下先告辞了。” 不念慢慢的打开纸扇,一个圆形的红印,深色的红边,上面写着一个‘褆’字。 三年,人可以改变多少?我变了吗?宇文变了吗?胤禛变了吗?为什么我会想起那个孩子,那张稚嫩却冷若冰霜的脸,我摘下面具,我已经来这三年了,可是脸上,身体一点变化都没有,一直保持着17岁的样子,因为,我根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我的生命是停止的,我摸着那颗仍在跳动的心,我还活着吗?同死有什么区别?琥珀手链上的时间也没有再跳动过。 第六章 进京(2) “公子,你让我陪你去吧!”月菊撒娇的拉着不念的袖子。 不念自顾拿着东西,没理她,她倒是赖着不起来了,耍起小孩子脾气来。 雪竹看月菊的表情有些忍不住,一把拉她起来,“别烦着公子,又没说不让你去!” 她张大着眼睛盯着雪竹,拉着她的袖子,“可是,为什么公子只让你和花兰跟着?我却要和这脸整天冷着一张脸的风梅在妖精楼等着!”月菊一副打死我也不留下的表情。 一旁的风梅对于月菊的投诉完全从耳朵过滤掉。 花兰从门口跑出来,吐吐舌头,“因为你最冲动,而且你怕风梅,刚好可以制你!” 这话月菊到是不爱听了,嘟着嘴来向不念诉苦“公子,你不要我了!姐妹都戏弄我!那我我不如去死了呢!” “我只是要你和风梅,两个月之后把我要的东西送到京城,留下风梅是怕你没有照应。”不念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整天和这些人在一起,智商都变低了。不过,她们是自己最好的家人,这是无法否认的。 “真的?公子不是不要我?” 不念带上银色面具,拍拍她的头“傻丫头。走吧!” 四人乖巧的应声“是,陌今心公子。”这一刻起,不念这个人就消失了,剩下的只有陌今心,妖精楼楼主。 胤褆顾了两辆马车,已经候在门外多时了,今心安排了一下任务便和花兰雪竹一同上了马车。 今心始终有些是不明白。这山高皇帝远的福建,朝廷的信息网再大,也不可能查到这里,除非若真是如此,那会是谁呢?马车的行进比今心想象的要快得多,很庆幸的是,胤褆不是个多嘴的人,没有纠缠过多,途中只停留过三家客栈,只是准备干粮很快又起程了,大概只用了一周的时间就到了京城,但是自己知道越逼近这里,心里便越是不安。是害怕吗? “哇!京城到了!不过和我们福建差不多,只是建筑漂亮了一点,人多了些。”花兰撩起车帘不禁感叹。 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今心探出头,雄伟的城门,威严的耸立于这个城市的中心,门前的守卫个个都威武不已,突然觉得这些人倒是很像北京里的警察,这里和北京差不多,多的不过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气质,盛气凌人的富贵。 “什么人!” 胤褆身边的小奴初一跳下马车,给他们看了一块玉,那些侍卫都单膝跪下“原来是大阿哥!” 说完马车又开始行进了,到一个宫院里又停了下来。今心见没有了动静就想四下走走,让花兰和雪竹在里面候着。原来这里也有梨花?今心接过飘落的花瓣,放在手心,宇文,你现在好不好?我就快要把你忘了,有些事,我甚至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梨花,你爱的梨花。 嘤嘤的哭声把今心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悄悄的走过去,只看见一个明黄色的小人,缩在树下低吟,今心也蹲了下来,把面具拉到头上,拍了拍那小人的肩膀,他抬起头,用手揉了揉哭的红肿的大眼睛,脸颊红扑扑的,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他看见今心之后,又继续埋头痛哭,这孩子怕也只有三两岁?怎么没人管呢?这宫里头的娘娘妃子什么的,不是把孩子看得很紧的吗? “小朋友?”小朋友?现在有这个词吗?换一个。 今心继续拍了拍他哭的颤抖的肩膀“那个,小弟弟?” 他抬起头看,却见眼前的男人将花瓣放在手中跳舞,那孩子的小脸看的入迷了。 今心他不再哭,便把东西收了起来“你怎么躲在这里哭?”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哥哥好像不喜欢我?从来都不对我笑,就像你这样。”他一脸无辜的看着今心,水汪汪的眼睛叫人看的心疼。今心觉得嘴角似乎有东西在抽搐,看来是自己多管闲事了。 “那你告诉我哪个哥哥会理你?你和他玩去就好了,其他人不用管他。”今心干脆坐了下来,靠着树用清淡的口气说着,“哭是没有用的,也许别人会同情你,但是他们更多的是看不起你,”今心看着他认真的小脸,不由得展开一个舒心的笑容“所以,男子汉不可以哭知道吗?”他好像是明白的点点头,然后不自觉的开口说道“哥哥,你笑起来好漂亮。”拍拍他的头,又恢复以前的面孔,“是吗?”转身起来,只见那孩子高兴的飞奔到前方口里念叨着“四哥!” 今心拉下面具,回头去看,一个少年微展着笑容,但是却也感觉到他冷漠的心,他是谁?四哥?那少年揉揉那孩子的脑袋,温柔的问道“胤祥怎么躲在这里?”胤祥?四哥?四阿哥!胤禛?今心转身隐在树后,跳上一棵树,胤祥拉着胤禛指着今心原来站的位子说“和那个漂亮哥哥玩。” 胤禛看了看却没有看见人,“什么人也没有。” 胤祥回过头看,确实没有人,他跑到树下自言自语道“刚才明明在这的?怎么现在就没有了?奇怪。” 看着他们越走越远,今心才跳下树,这里太危险了。 等今心回到起点时,发现花兰和雪竹都下了车,一脸焦虑的样子,一看见自己便疾走上来。 “公子,大阿哥说,皇上召见。”今心点点头,示意无妨,“到时候你们听着就好,没让你们说话就不要开口。” “是。” 乾清宫。 今心站在下堂,看着两边的阿哥,自己认得的只有大阿哥胤褆,四阿哥胤禛,还有一位我想应该是太子胤礽。 康熙放下笔,抬头看了看今心,身边的太监见我没反应,娇声喝道“大胆刁民,见了皇上还不跪下!” 今心缓缓鞠了个躬,表示礼貌,“草民从来都是和洋人做生意,实在不懂礼数,还请皇上见谅。” 康熙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太子突然起身说道“皇阿玛,他隔着面具与您说话实属不敬。”康熙身边的小奴也开始为难,“皇上仁慈,已经免你下跪,你还如此不识抬举!” 今心对康熙鞠了个躬,朗声道“依这位太子和公公的意思是说,面对皇上应该要坦诚相对,对吗?” 太子哼一声,“当然。” 今心满意的点点头,又说“也就是说,这里面所有人包括太子在内都对皇上不敬了。” “此话怎讲?”康熙却是不明白今心说这句话的意思。 “刚才太子说我带着面具是对皇上的不敬,原因是没有对皇上坦诚相对,以草民的认为,既然是要坦诚相对,那为何还要穿衣?”今心转向太子问道“可是如此?太子殿下。” 胤礽气得连脸的颜色都变了,坐着大气不出一声。今心看向康熙,不卑不亢“皇上,草民只是和太子开一个玩笑,还望皇上不要怪罪才好,草民的脸自小就畸形,怕污了圣目,所以带着面具。” 康熙点头,依旧和颜悦色的对今心说“太子还小,说话不着边际,先生看笑了,来人赐坐。”这康熙,自己调侃了他儿子,他反倒对我客气起来? “先生可知朕请你来的目的?” “略知一二。” “还请先生说说。” “皇上的阿哥不远千里去到福建将草民请来,是想让草民为朝廷办事,在一年之内,练出一队人马。”今心给雪竹使了一个眼色,她拿着一块锦帕递了上去,康熙看了之后,神情摇摆不定,“皇上放心,我们妖精楼做事一向保密。” 康熙点头说道“这件事就交给胤褆和胤禛去办吧!” “儿臣尊命。”离去之时,今心看见胤禛那双凝重的神情,直直的盯着自己,退后一步,出了乾清宫。 男子的身份不便在皇宫中久留,胤褆却要留今心在他的府上居住,自己倒是对他有所防备,关系再好也不该如此不小心,自己不过是一个商人,怎么能留我? “大阿哥,草民始终是草民,再说,夫人怀有身孕,在下在此多有不便,而且,妖精楼在京城也是有所根基的,阿哥若是有事,便来‘秋月花坛’找草民便是。” 他面色一惊“那不是京城最大的妓院?”那里面的官员不胜枚举,能得到的信息更是数不胜数。 “看来,阿哥倒是挺了解的,那草民也就不多解释了,若是阿哥准备妥当了草民要的东西,便去那里找我,只要说找陌公子便好了。” “原来公子姓陌?还请问公子名讳……” “今心。”说完,转身就消失在繁闹的街角。 第七章 婚局(1) 秋月花坛,亥时。 “公子,你今天看见雪竹了吗?”花兰端了些夜宵进来,随口问道。 记起也是,晚饭后便没有再看见雪竹,今心只是摇摇头,没有在意。花兰见今心目光没有焦距,便坐在她身边,拍着不念的背,轻声说“公子,都这么久了,每到这个时候,你总是会想一个人。” 今心用手摸着自己的脸,样子可以永远不变,但是心却已经慢慢的退化,注定我要辜负的男子,注定是有缘无份。 拆下辫子,乌黑的头发散落下来,花兰拿起牛角梳轻轻的托着那因为辫子而卷曲的长发,慢慢的梳理“公子,那些回不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看着你那种表情,花兰心中也难受。” 今心握着花兰的手,她是唯一一个能让今心信任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知道今心心事的人,细心是她的优点,或许有一天它将成为她死亡的导火索。 今心看着后院的梨花说“曾经有一个女人,她是一个奸细,但是她却对任务的对象产生了好感,那个男人知道她的身份,却一直的包容,退让,尽自己能做到的事哄她开心,但是女人却始终不理解他,不理解他为什么冷漠自己,远离自己,知道女人要死的那一刻,真相才涌出胸口,原来,他爱着这个身为细作的女人,即使她,也许是不爱他的,也许是要离开他的,他依然愿意付出所有为她,结果,这个女人还是离开他了,永远的消失在他的世界。但是女人决定用余生记住这个男人,就算他娶妻生子,就算他已经不再爱她,女子也决定不会忘记,可是,不过是短短的几年,那个男人的样子,神态,似乎慢慢的退出女人的脑海,只留下模糊的影像,花兰,那女人该怎么做呢?是该忘记那个男人吗?” 花兰端凝了今心一会儿,才开口,“公子,我并不了解男女之事,但是我想那个女人是不是还不明白他是爱那个男人,还是因为环境的因素导致对那个男人的依恋,我只知道,我若是爱上一个男人,是什么事都愿意去做的,是绝对不会离开他的。”虽然花兰比今心小两岁,但这方面的东西确实比她懂的多,也许是因为古代的女子早熟吧! 喜静的今心,把自己安排在最里边的雅间,每天清早便会走到地窖的实验室,然后午时便回‘秋月花坛’进食。 日子只是重复着,没有一点新意,对于今心来说,每一天都是一种死寂。 “公子啊!您都在这住了大半月了,也没出去过,要不要我和雪竹陪你出去逛逛,这京城可热闹了。”今心想这花兰许是怕见她闷了。 摇摇头说“还是等胤褆备齐了东西再去吧!免得他白跑,也浪费我时间。” 只是这白天真的不能说人,一说就到。 没过多久,秋月花坛的老鸨青颜上来敲门,说有位公子找自己,今心一想便知道是胤褆,戴上面具来到外厅,胤褆身穿紫袍,印有祥云,手中拿着青绿的翡翠挂饰,一脸的欣然。 “何是令大阿哥如此高兴?” 胤褆拉今心坐下,急急开口,好像迟一点今心就听不到一样,“今心有所不知,三年前,我与皇阿玛东巡回京的路上,见到过一个女子。”他居然记得?他滔滔不绝的说着那女子的眼神是何等的令他着迷,“当时我看四弟的眼睛就知道,他对这女子势在必得,只是今天,又被我遇见了!”今心可以肯定,胤褆所说三年前的女子就是我,但今心总觉得这胤褆说的有些牵强,但又无法知道真伪,那么这个和自己长的一样的女人又是谁?今心可以看的出胤褆眼中强烈的欲望,他想得到那个女人。 “是吗?那恭喜大阿哥了。” “今心真是说笑了,你让我准备的事都准备好了,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你把东西晚上运过来,然后从你们八旗中挑选一千精壮的男子,半月之后给我检阅。” “今心做事我自然放心,不过,再过今日我成婚,你一定要来!”今心点头不语,难道这个世界还有与自己样貌相同的女人? 三日后,今心便收到了胤褆派人送来的喜贴。 “公子,真是没看出来,这大阿哥还是个痴情种,真想看看那女子究竟长得何种模样?能让这大阿哥念了三个春秋呢。”花兰边为今心编着辫子,一边还不忘说上几句。 今心无奈的摇头,雪竹倒是不同意花兰说的“我到是觉得这大阿哥是怕那四阿哥和他争来的,才这么急着和那个女子完婚。” “行了,他们成他们的婚,你们两斗什么?”所以说有女人的地方是非多。 听今心这么一说到是乖乖闭上嘴了。“到了大阿哥府邸,最好是现在这样!” “是。”今心想了想问“你们觉不觉的这阿哥成婚是不是少了一些什么?”花兰大眼珠子转了转说“我知道,是八卦!” “八卦?”今心和雪竹同时问道,这古代也有八卦?“对啊!这阿哥结婚啊,最多的就是八卦,可是这几天好像这里的人都不知道这大阿哥要成婚一样。”今心点点头,又问“皇亲国戚成婚是不是会张贴皇榜?”他们点点头,今心端凝了一会儿,不再说话。 喧闹的街市,都是观望的人潮,我沿着最里面的街道行走,突然有人大叫一声“花轿来了。”今心向人海尽头看去,欢快的唢呐在给这条花街的繁华带上了顶峰。红色的花轿在路中前进,四个轿夫稳妥的扛着花轿,脚步轻盈,原来都是练家子,这胤褆还真是小心,难道还怕四阿哥劫轿不成? 今心心里才刚笑完,两旁不知何时冒出的黑衣人,已经和轿夫打了起来,不会真的有人截轿? “雪竹,你先去大阿哥府邸,我稍后就来。”说完就和花兰跟了上去。 那四个轿夫已经死了三个,逃走的那个应该是给胤褆报信去了。今心和花兰跟着上去,他们到不远的茅屋后,便把她丢在一个少年身后,少年背对着她,身着蓝衣,身后火红嫁衣的女子支起身子不说一句话。 突然,她站起来,身形和今心是如此相似,难道真的有如此相似之人?阳光好像反射耀眼的光泽,使人睁不开眼睛。她手背摆着匕首,慢慢的靠近那个少年。那少年并不高,只到他的胸口,但是背影却觉得老成许多,他转过身子,真的是他?他怎么会这么笨?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 他迅速抓起她的右手,光亮的匕首在阳光下变的璀璨,他冷若冰霜的眼中,出现一丝怒气“你爱他?” 今心看不见那女子的表情,她只是点头,突然咆哮对着胤禛“对,我爱他!但是,胤禛…”她抱着胤禛,几乎是祈求的姿态,跪在地上,丢下匕首,抚上他的脸“我更爱你,但你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我曾经在你眼中看到的惊鸿一瞥,三年了!三年了!你没有碰过我!”这句话似乎说的有些让今心惊愕,胤禛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有这么大的魅力?那女人吞咽了一下“但是你总是给我送绫罗绸缎,可是我发现全部都是白色的!”她解开自己大红的嫁衣,露出雪白的纱裙,似乎显得太过格格不入,“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发火不穿,你居然只丢下一句话,以后都只会有这种颜色的衣服,不穿就不要见我!” 她抓着胤禛的手臂“胤禛,为什么你不爱我却还要留着我!现在我就要嫁人了!你还想怎么样?!”她是爱他的,只是解脱不了,她怎么可以忍受,她爱的男人只是看着她想另外一个女人?替代品? “你不是她。”胤禛撇开她的手。 “是!我不是她!她三年前就拒绝了你!她根本就没把你这个四皇子放在眼里!三年了,也许她早就嫁人了,可能还有了孩子!还有,她比你整整要大十岁!等你成年之时,她早已经人老珠黄,你还会爱她?不,你不是爱她!你是爱她的美色!而且不止,你是在她身上找寻你额娘的身影,因为她不要你!你额娘不要你,她也一样不要你!呃……”今心手中的雨花针正中她的哑穴,转身离开了荒野。 “公子,你在意四阿哥?”花兰虽看不见的今心的脸,但是却感觉的到她的怒气。虽然今心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个设计让自己走进的圈套,不管哪个女人是否是在演戏,今心还是不能看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被这样的嘲笑的言语伤害,即是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似乎今心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那个白色修罗的传说,也许只存在那个遥远的时空,现在的今心,已经不再是那时候的不念。 “公子,那个女人……”花兰见今心不语也不再说话。 一个时辰之后,焦急万分的胤褆不停的在门外来回。 今心和花兰到大阿哥府邸时,新娘完好无损的回到了这里,过程是如何今心并不知道,她只是冷眼看着这位即将失去声音的女人真的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除了那双眼睛。 没有人怀疑过胤禛,仿佛他从一开始便是局外人。 第八章 婚局(2) 炎热的夏,荷塘的花开的自得。 硕大的阿哥府,已经走进走出了十几位御医,似乎都是摇头而出,今心看见坐在一边的胤禛,面无表情。床上的女人跟了他三年,到了今时今日,他还能如此淡定,说他无情还是太过沉稳?不过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软榻上的女子,面色洁白,光亮的额头渗出细珠,惨白的薄唇一张一合,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 多么相似的脸,连今心自己都不敢相信,花兰看到的时候也是说不出话,好一会才缓过来。结巴的说“公子,你认识她吗?” 今心只是摇头,这是她无法解释。 御医叹了口气之后,跪在地上,“大阿哥,老臣无能为力,还请阿哥降罪。” 胤褆脸上瞬间青筋外暴,大发雷霆,指着门外“滚!一群没用的东西。”那御医起身掉头就走,似乎起的迟了,人头就不保了。 一向温文尔雅的大皇子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发脾气,实在让人咋舌。 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的胤禛,起身举了个躬,“大哥,胤禛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胤褆看了一下软榻上的美人,又看了看胤禛点点头,眉宇间似乎传送着什么。 今心起身附和,然后便出了阿哥府。 意料之中,刚出府就被拦了下来,那青衣男子说道“我们爷有请。”今心认得他,他是胤禛身边的侍卫,叫玄武。 这是京城有名的酒楼,‘满汉楼’,玄武带今心走到一个靠窗的雅阁,她撩起珠帘,看见那独立站在窗口的少年,拉开椅子,自己坐了下来,“四阿哥要做的事就是饮茶?喝酒?吃饭?”话语显得有些讽刺。 他转过身,端正了面色,含笑坐在今心对面。 “你是谁?” 今心玩转着手中的瓷器,“四阿哥在和我打哑谜吗?草民陌今心。我可是你们皇家请来的人,难道四阿哥还不知道我的底细?”身后的花兰上前给今心到了一杯水,她慢条斯理的摆弄,却不喝下去。 “你根本就无所事事,这几天来都躲在烟花柳巷逍遥快活。”他稚嫩的声音凌厉的说中要害。 “四阿哥才十几岁,你自然不懂烟花柳巷是男人的温柔乡,离不得。” “强词夺理!”重重的一掌拍下去,桌上的茶杯都震得摇晃。“你明明就是个……刁民!!” 目的达到,只要激怒他,他便不会再来纠缠自己,“四阿哥若是不想见到草民,草民退下就是了,何必动怒?” 见今心起身,胤禛冷下脸,缓缓的说道“不知道我大哥刚过门的新娘还有多少时日?”这样不着边际的问题,根本就是要今心引起注意。 今心回首对胤禛拱了拱手“自然会长命百岁,多谢阿哥款待,草民告辞。” 看着今心离去的身影,胤禛开始模糊了,似乎很久以前的影子和那个身影重合,他讪讪的笑,难道错了?真的不是她?还是自己的内应出了问题? 已经离开三年了,也许紫艺说的是对的,我是个不讨喜的人,所有人都不要我,不念,那个冷淡轻柔的女子,三年里,她的味道,为什么还觉得如此的真实,萦绕着,挥之不去?仿佛还在身边?她墨一般深邃的眸子,里面是否还记得那个八岁的孩子?要忘记她吗?胤禛告诉自己,办不到! 秋月花坛。 “公子!”今心拿着图纸研究,一声急切并夹杂着哽咽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构想。正想发作之际,却见一鹅黄色衣裳的女子向她扑来。 月菊整个人扒在今心身上,“公子我好想你,终于见到你了!” 风梅一只手把月菊从我身上轻易的拔开,“对不起公子,没有按你的吩咐,提早来了。” 今心摇摇头,叹了口气,“这次就不治你们的罪,拿一个金锭子给我。” 月菊见公子没有怪罪,乐得不得了,连声应道“我去拿!” 雪竹打趣的说“公子,你会把她宠坏的。” 月菊嘟着嘴,不满的看着雪竹,跑下楼去。 也许是不明白今心想做什么,四个女人围坐在一起,看着那个金锭子发呆了一整夜。而实验室里的今心,却都发愁是另外一件事,于是仍是放心不下。 第二日夜,一轮明月当头,星星稀零。 今心摇晃着扇子来到大阿哥府,现在已经是子时,大街小巷已经退去它的繁华,沉睡在梦中。 三人如同夜中的鬼魅,无声无息的来到阿哥府。 今心凭着记忆打开一扇门,花兰点上蜡烛,火苗跳动在火心上,照亮了整个屋子。 床上的女人翻身起来,一副睡眼朦胧。她看见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出现在自己的房间,想尖叫,但是此时的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胆怯的缩在墙角。 月菊深吸一口气,“她怎么会……”花兰捂住她的嘴,月菊愣了半天才平静下来。 今心拿着印有‘褆’字的扇子走上前,她接过扇子看了看,那未施粉黛的娇颜,微红的点点头,其中娇态万种,我见犹怜,今心继续说“我可以开口让你说话,可是,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她低头想了一番,小脑袋点了点。 今心用把罐和推拿的原理,把那根短针取了出来,针刺的并不深,也不足以致命,但是再迟一点,这个女人就永远不能说话了。 她吐了一口鲜血,暗哑的开口“你,为什么救我?” “这是我的自由。”花兰收起用具,同月菊负手立在今心身后。 今心拿出银针在烛光里来回交错,“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家里有什么人?” 她擦拭嘴角的血迹,“我姓霍,名紫艺,家里只有一个母亲,但是三年前病死了。” 她手抖了一下,许是触到伤心之处,今心看在眼里,也不发难,又问,“你同母姓?” “是的。”紫艺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会对自己的身世感情趣,但是却也不觉得害怕他。面具下的面容是否如他的声音一样冷淡? “你母亲随谁姓?” “祖母。” “你祖母叫什么?!”今心有些激动靠近了些,下一秒也许就是她要的答案。 “霍彩英。”霍彩英!果然没有猜错,这个叫霍紫艺的女人是祖母的外孙女。今心收回双手,祖母在这个时代也留下了孩子,这个女子的母亲,同今心的父亲都出自一个女人。 仿佛找到了一种寄托,在这个没有尽头的世界里,自己还有一个亲人“你多大了?” “十六。”比今心小五岁。 烛光摇晃,印出窗外的黑影,随着晚风摇摆着的衣袂,发出沙沙的声响,今心竖起耳朵聆听门外的脚步声,淡淡的开口“紫艺,最后一个问题,你这场戏还要演多久?不,应该说你们这场戏还要演多久?!” 紫艺在今心的面前似乎不会撒谎,“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她摇晃着双手,极力的辩解。 今心按住她的手,滑上她的肩膀,安抚的拍着,“我说的不是你的身世,而是你假婚的事。” 紫艺顿时停了下来,大大的眼睛,惊讶,这个神秘的男人怎么知道了她的身份,惊恐,这个男人会不会破坏了这个计划,疑惑,难道这个男人就是她??“你怎么会……” “从大阿哥跟我大谈他要结婚的事,我就怀疑了。”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正常?大阿哥是君,我充其量不过是个有钱一点的民,他要和谁成婚,与我何干?为何要急急告知与我?” “大阿哥身心平和,不会分这些的。”她心虚低着头,揉捏这大拇指。 看着她捏的有些泛白的拇指,问道“那为什么你们成婚不贴皇榜?” “小女子本就是不皇亲贵族,自然不用这么张扬。”嘴倒是挺能说。 “大阿哥成婚,皇上不知道?这是不是欺君之罪?” 紫艺跌坐在床上,黑色的发丝垂落,沮丧的眼神“公子,这不关大阿哥的事……是我自愿的……” “为了谁?” “四阿哥……”胤禛!! 门推开的声音拉破了清宁的夜。 “不要问她了。”今心站起身,看着门外那个少年,今夜的他,似乎显得格外的兴奋,从那闪烁着银光的眸子。 “原来四阿哥也在这里,那草民就不打扰了。” “不急着走,”他摇身坐下,抬头对今心露出诡异的笑容,“紫艺,你错了,她没有不要我,她回来了。”伸手摘下今心脸上银色的面具,露出一张凝霜般的脸,绚黑的眸子,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少年,今心突然想起了三年前这个少年说的话“我可以让你走,但是,不要让我再有找到你的机会,不会有下一次!” 紫艺跌撞的下床,看着我,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在照镜子一样,只是雾水好像模糊了双眼,泪水像止不住的泉涌,滑过她白皙的脸颊,颤抖的声音几乎无力却又渴望的问道“你是谁?” 我亲昵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脱口而出“你的姐姐。”从来没有对亲情这样的渴望过,原来,原来自己也会害怕失去亲人。 但是对于胤禛所做的,今心始终无法原谅,如果今晚今心没有疑惑,如果今晚今心狠下心不管这个女人,也许对于胤禛来说,不过是多了一个不会说话的女婢,但对于将今心来说,却是伤害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紫艺突然碎念起来“原来我心里嫉恨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姐姐。” 第九章 胤禛 泪水滴在干燥的地板上,溅出一圈光华,雪白的手掌捂住那张精致的容颜。 “姐姐,我有姐姐……”那颤抖的喜悦,本以为是孤儿的自己居然有个姐姐。 今心拉起跌坐在地上的女子,“紫艺,愿意和我回家吗?”紫艺看着那如暖玉般的女子,这风华绝艳的人儿是自己的姐姐,那银衫在眼前晃动,撩起丝丝清香,暗黑色,深不见底的瞳孔,满是期待。 “好。”紫艺低首回答。 今心长袖一挥,拿过胤禛手上的面具,略带恭敬的说“四皇子,草民这就带舍妹回去,多谢四阿哥这三年来的照看。”狠狠的加重了‘照看’的力度。 胤禛低着头不言一句,看着她们消失在深黑的夜色中,他知道接下来保持沉默的话,这个女人还会再一次从她手中逃走。这一次她让他见到了不一样的一面,她并不是一个冷漠的女人。至少,她爱她的亲人。 褪去夏日的炎热,秋月花坛的生意是一如既往的红火。 一个粉紫色的身影闯进今心的视线“姐姐。” 今心看着她,“今天怎么来这里了?”和紫艺接触了一段时间,发现两人的性格是完全不同的,紫艺活泼,今心娴静,紫艺柔弱,今心坚强,两种不同的性格,导致了他们要走不同的路。 紫艺睁大了眼睛看了看地窖,嘟着嘴说“姐姐不爱护身体,做妹妹的只好来看你了。” 今心放下图纸,奇怪的看着紫艺“何以见得?” “你看,这地窖阴冷着呢!女人就是女人,我来这里都直哆嗦,你看四阿哥那么喜欢你,嫁给他就是了,你这么辛苦又是为何?”敢情来给我说教了,真是个不懂世事的女子,深宫大院,何以简单,何况,那个孩子是将来的帝王。 “你自己不是也说过,我可比四阿哥大十岁来呢?” 她习惯性的揉捏这大拇指,“人家那一激动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就说出来了,反正四阿哥说不在意的,再说了,姐姐这般绝艳,哪里像一个年过二十的女人?” 今心敲了敲她的脑袋,“你来当说客的??” 门外不知道何时来的雪竹轻声笑了出来,“公子,你看,有了妹妹都会笑了。” 今心覆上自己的脸,我原来会笑的吗? “就是说,我姐姐可漂亮着呢!”紫艺大咧咧的坐在进行身边,挑动这自己的小辫子。 “少贫嘴,雪竹,容器运过来了没有?” 雪竹把手里的饭菜放下,说“昨个儿到了。” “大阿哥选的人是不是到齐了?”今心提高嗓音问到,把紫艺带走的事大阿哥已经知道了,连同自己是谁他也一清二楚,这两兄弟合起伙来骗我,等这里的事结束之后,就出国去,能离你们多远就多远。 “到了,整一千人。” 我捏着手指算,人不在多在精,想来还是太多了,“再从里面再挑出一百个身手敏捷的,就让风梅去做吧。” “是。” 她伏了伏身,退了出去。 “姐姐,这是什么?”紫艺好奇的拎起一件马甲问道。 “那是防弹衣。” “防弹衣是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先出去吧,吩咐月菊把大阿哥叫来!” 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为什么要叫月菊姐去,我去就行了!”说完,甩着小辫子走了出去,毕竟只有十六岁,少女的心思。 秋月花坛,下弦月。 一个白衣女子散落下黑发,深院中的梨花开的正盛,前院还是那些男人浮游生梦,醉生梦死的窑子,后院却寂静如死水,只有那一个鬼魅般的人儿杵在树下,她是一个隔世的仙人,她从不因为消失、死去悲伤。 身后的男人,因为出来醒酒却看到了这一幕,他靠近她,发嗲的说“美人,怎么一个人在这吹风?要不要本公子来陪你快活一下?”但他的手即将得逞之际,被一个男人紧紧抓住,狠狠的摔在一边,瞪着他喝道“滚!”,那男人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后院。 胤褆走到今心面前,撩起她乌黑的发丝,轻拂而下。“你还是这般美丽。” 今心若无旁骛的直走向前,纤细的手指触碰着梨花的主干,“你知道梨花为什么美丽吗?”眼前是飘落的雪海,那是梨花在飘零祭奠大地的情爱,那些莫名的感伤,勾起往日的回忆,那些残破的碎片,拼出一张张唯美的花絮。 “它和你一样美?”他站在树下吸取它的芬芳。 “我和它是不一样的,外表不足以评定内在,同时你也该知道,爱一个人和她的外表没有直接关系。”今心轻咳了几声“跟我来。” 胤褆跟在今心身后,今心点上火折,一路来到实验室。 拿出一件黑色马甲,柔软度极高。今心把它架在木架上,拿出弓箭给胤褆“听说你骑射都不错,试一试,让你的箭可以穿透它。” “今心,你在开玩笑吗?这种东西用手一撕就烂了。” 没有多余的语言,“请吧!” 他挑了一只箭翎尾箭,标准的姿势,气势惊人,只见那离弦的羽箭突然如同撞死在崖上的雄雕,坠毁在地上,今心拾起折断的箭头,此时的胤提已经瞠目结舌杵在原地,今心走到他面前,把断箭再次折成两段,徐徐道“噶尔丹以卵击石,必死无疑。” 胤褆展开一个自视的笑容“今心,你这真是太厉害,前无古人啊!我简直不敢相信居然有这样的东西。”他激动的抓住不念的肩膀,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一个不凡的女人。”这些不过是现代的知识,在这个时代便显得超前很多。 今心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他“大阿哥,那些过去的事,不必再提。”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大阿哥,夜深了,回去吧!一个月后训练就会开始,请大阿哥和四阿哥务必准时前来。” 胤褆眉宇皱了皱,“那我先回去了。” “送阿哥。”今心看着胤褆出了地窖,掀开被子,坐在床沿,眼前一黑,轰然倒下。 周围似乎有些吵,听不清是什么声音,只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不念?” 眼前模糊的景象让我以为是不是回到了现代,不念?这个名字很久没人叫过了。是宇文吗? “不念?你醒了?”不是宇文?这个声音是胤禛的,他怎么在这? 眼前仍然是一片模糊,今心看见他们人来人往,但是看的不是很清楚,眼珠转动了一会儿,轻轻一睁,又明朗了,这是我住的阁楼,我怎么在这里? 突然好几个人头挡住了光线,“姐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四皇子一听到消息就赶来了!”紫艺高兴的叫到。 胤禛的手轻轻一挥,他们几个便退了下去。他起身帮我掖好被子,口气中带着怒气“第一次见你,就穿的衣不附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这窑子的姑娘呢。这一次更荒唐,女人家的在阴凉的地下待这么久!” “你怎么来了?”今心支起身子靠在墙上,这一次他又想怎么样? “别用那种堤防的神情看着我,想来就来了。”胤禛满眼笑意的看着我今心,一点不把今心的冷眼看在眼里。“而且,你这么让人当心,我能不来吗?” “胤禛,你是不是得了侏儒症?年纪大了我看不出来?” 他端来一碗红枣粥,舀起一勺吹了吹,然后放在唇上抿了一口,小心翼翼的递到今心嘴边,今心把那口粥含在嘴里,“侏儒?就你这一句诋毁皇子的话,本阿哥要是追究起来,你可就人头不保了。” 咽下一口粥,突然觉得这胤禛只有十一岁,却要拥有成年人的思想,多少个春秋看着自己的兄弟残害,一步一步都要走的稳妥,不能出半点差错,对他来说是不是太残酷了?突然有一种想心疼他的错觉。 但是,身子已经不由自主的揽过他,将头放在他的肩上,“胤禛不过还是个孩子……不要把打打杀杀唠在嘴边。” “那你陪着就好了。” 今心唏嘘一声,放开他“果然一点都不可爱。”伸手想去拉被子,不想被胤镇一手抓住,还理直气壮的问道“我睡哪里?” 今心收回手,有些无奈的说“胤禛,你该回去了。”皇宫里的高床软枕多的是。 胤禛居然厚着脸皮说“不要!”堂堂皇家四阿哥在妓院过夜?而且还未成年? “是不是每一个皇家的人脸皮都是这么厚?” 胤禛身子一缩,藏进今心的被窝“我说过,这一次,不会让你再跑掉了。”似乎又恢复那种老成的语气,“而且,大哥和皇阿玛说了你的事,现在高兴的哪有空管我?” 对这个十一岁的孩子,今心真觉得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你额娘会着急的…”突然觉得说错了什么,是了,胤禛的母亲并不是生母。 胤禛往今心怀里钻了钻,没有再说话。 过了半响,今心掀开被子,胤禛安静的窝在她的怀里,找到一个最原始的姿势,安静的睡了过去。睡觉时的他才会像一般孩子那样放下戒备。今心顺了顺他的头发,听着他清晰的吐气声,因为憋在被子里许久而涨红的小脸,这个孩子长大要背负多少? 第十章 木兰围场(1) 朝阳渐入,夜幕沉了下去,初生的彩霞染亮了半边晴空,几道微光漫进屋子。 今心一个翻身,扑上一个温热的身体,淡淡的兰花香扑面而来,很好闻。 一个男人在外敲了敲门,“阿哥,该回去了。” “在外面候着。” 雅间一如既往的平静,只听见今心微弱的呼吸声,她额头的绣眉紧锁,浓密的睫毛盖下的眼帘,不安的左右滚动,丝丝潮红泛上脸颊,淡色的薄唇微启,因为燥热褪到半肩的白衬衣,胸前一片雪白。 胤禛虽然只有十一岁,但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身体的反应令他恼火,将今心放在他腰上的手轻轻移开,藏在被子下面,披上外衣,离开房间。 “爷,您若是喜欢今心姑娘,向皇上赐婚便是了,何必在这烟花之地出入?”身后的玄武不解的问道。 “赐婚?”胤禛摇摇头。若说今心是一个贪图荣华的女人,三年前她就可以得到,三年后,富可敌国的她,还会稀罕皇宫里浮华的名誉吗?答案是肯定的,她不会。更何况,她一直把自己当孩子看。 ————————我是纠结的分割线———————————————————— 惺忪的睡眼微张,身边的暖被尚有余温,胤禛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只是身上的被子盖的很好,今心咬着唇,居然被小鬼照顾了! “花兰。” 门被轻轻的推开,一身粉衣女子信步走了进来。 “公子醒了?” 颔首,拿过叠在木椅上的衣服,双手一抖,轻柔的布料从指间划过,一朵盛放的百合绣在裙底,怎么是女装?“谁放下的衣服?” “是紫艺小姐。”花兰端上一盏茶,今心伸出酥手,接过一饮而尽。 “诶,公子,那是给你漱口的,都三年了,还是这样。”公子总是醒来喜欢把漱口的茶全部喝下去,似乎这才是他的习惯。 今心把杯子递给花兰,把手放在腿上蹭了蹭“把紫艺叫来。” 红木的门后探出一个小脑袋,“我在这儿。”她一身朱红长袍,金边镶底,宽厚的衣领遮住她纤瘦的玉颈,腰间系着月牙的玉环,明黄的结穗自然的垂落。 今心看着眼前的翩翩佳公子,“怎么,喜欢这身妆扮?” 紫艺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姐姐都是白色的衣服我不喜欢。只好让青姨给找来了一套。姐姐你看,合不合身?” “合身,不过,这衣服是怎么回事?”今心用食指和大拇指捏起这件白色的女装。紫艺看着这件衣服傻傻的笑“前几天我看德记里的布料好看,就想给姐姐做一身衣服。”今心狐疑的看着她“无事献殷勤?”这丫头预谋了这么久?上次去德记也有十几天了吧?今心挑了挑眉问道“什么事就说吧。” “真是的,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紫艺泄气的摊在桌子上,下颚抵在双手间,直愣愣的盯着今心。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说吧。”或许是该陪一陪这个丫头了。 今心感觉有一阵风吹过,紫艺赫然已经站在她面前“我想去打猎。” “什么?!” 一个时辰之后。 两匹身姿矫健的三河马在官道上飞奔,一匹棕黄,一匹墨黑。 “姐姐,你的那匹马叫什么?跑的真快!” 似乎不该答应紫艺来打猎的,骑马从来就不是今心的长项,而且,现在是出去和她去旅游……我的天,这么会做如此荒唐的事?突然发现遇到这个世界的人之后,自己也开始变了。 “还没有名字。” “那我给他取一个名字吧!我的这只就叫黄毛,姐姐的就叫黑毛吧!”今心感觉到黑马亢奋的叫声。“它好像不喜欢哦,那换一个吧!叫小黑?这个也不好,黑虫?” “还是叫黑毛吧”今心上气不接下气,还不知道等一下紫艺会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停一下……” 今心勒紧马缰,松开马肚,黑毛长嘶一声,地上滑出几条深陷的泥痕,身后纷飞的尘土顷刻随风而至。 紫艺掉转码马头,来到今心身边,急忙道歉“对不起姐姐,我忘了,昨晚你还不舒服的。” “不碍事,走一会儿就好了。” 一红一白的两个秀丽的身影在官道上散漫的前进,不远处突然传了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姐姐,你听到了吗?” “行了,继续走吧,别多事。” 打斗声似乎就在在右边是树林里,透过眼光的隙缝,刀光剑影影射在今心的脸上。 “help!help!help me!”英语? 今心拦下紫艺,将马系在路边的树上,“姐姐,我们要去看吗?”紫艺看着今心凝重的表情,姐姐刚才只是听到那边有人说什么,害怕?害怕?前面还说不管的呢,怎么现在又多事起来了? “待在这里!”今心给了紫艺一个停下的手势,自己一个人上前去。 那些手持刀的应该是这一代的马贼,远处有一个马车,华丽的金属制造,圆滑的金管,卷起一个波浪,纱织的窗帘,一看就知道是贵族中人,被围困的是几个男人,其中一个很年轻,大约二十岁左右,银白色的头发扎着一个小尾巴,金耀色的眸子随时观察者周围的动静,披着黑色的大衣,右手拽着口袋,死死不放,其它几个统一穿着白色的礼服,看来应该是保镖之类的,手中还带着佩剑,对于国外那种斯文轻巧的击剑和中国那些蛮力乱飞的刀法,斗起来真是一个有趣的场面。 “what you do?”今心实在是哭笑不得,这简直就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从身前的大树后站出来“they could not understand。”那男人看向今心,自己继续用英文和他对话“他们是马贼,就是要抢你们的货物,和他们说道理?你第一次出来办事?” 他金耀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今心,全然不知道身后的那把尖刀。 今心将他扑倒在地,顺势拿出他口袋的枪,“嘭嘭嘭!”突然落叶纷飞,树林中的鸟簇拥群起,留下着空荡荡的树林。 那男子的脸在混乱中碰到了今心身上属于女人特有的部位,酥软的触感让他瞬间屏住呼吸,脸上一热,马上爬了起来。 “你是个女人!” 今心完全不理会这个男人的惊讶,欣赏着手上这把金色洋枪,沉重的分量和太轻的体重都很难瞄准目标,它虽然打造了一个黄金的身体,完美的比例令今心爱不释手,枪的耳朵下刻着“爱德华”的英文。今心转了一个头把枪递给他“收好了,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就把它拿出来,它不是装饰品。” “姐姐,姐姐!”紫艺跑了过来,在今心的身上检查了一番,确认无事后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我刚才听到嘭嘭嘭的声响??怎么回事?”紫艺四处张望了一下,“啊!!!!!死…死人!” 那几个马贼面色惊惶的看着天空,眼球凸出,胸前的小洞涌出的鲜红的血液,绽开一朵妖异的花。 “走吧!不然了天黑都到不了了。”今心过出去惊恐中的紫艺往树林外走去。 “那个……小姐……”爱德华还没来得及问今心的姓名,那两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已经走得很远了。 这是爱德华第一次见到今心,那是一种不可以言喻的亢奋,这个清朝的女人会一口流利的英语,枪法极准,那双纯净如婴儿般的黑眸令爱德华深陷,这是一个怎么的女子?爱德华发誓,他要和这个女人在耶和华的祝愿下结婚。 “姐姐啊,刚刚那个洋人是谁?” “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救他?而且,还杀了那么多人?” 今心横跨上马,看着远处的天空“有些人该救,有些人该死,活着的,是因为还有利用价值。”说完,月白色的身影扬尘而去。 木兰围场外,是夜。 层层迭起的草浪,月光洒落在一生白衣的男子身上,如此旖旎的景象,令远处的胤禩看的有些玄幻,仿佛是一抹不属于人间的绝美。突然那男子身边跑出一个俏皮的女子,绕着他的手腕,似乎在哀求着什么,他亲昵的对她一笑,便离去了。 “哎呦,我的八阿哥哟,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让小的好找啊!”一个蓝衫的太监走了过来,对胤禩急急说道。 胤禩微微一笑“出来走一走,这就回去。” 一大一小二人消失在苍茫的草原上。 ————————————————无话可说的分割线——————————————— 大不过十几平方米的毡帐内,红烛轻佻,一个蒙古红衣女子,在手掌大的白纸中写着字,纤指轻碾,系在白鸽的腿上,推开窗,白鸽向西方飞去。 “郡主,这样做……” “刺纳!你别管,康熙狩猎是我们最好的时机,我是一定不会错过的。下去吧!” “但是台吉如果知道,郡主怕是” “别拿我哥哥来威胁我!给我退下,没听到吗!” “是!”男子低着头退出了毡帐。 女子看着窗外,眼神里尽是愤恨“康熙,你等着!!”手中的藏刀深深的插进木桌上,划出一条泛白的痕迹。 第十一章 木兰围场(2) “姐姐,你怎么又把面具带上了?”紫艺喜欢看着今心的脸,因为有一种家的感觉,很满足。可是…… “你想去木兰围场,我不知道吗?恩?”康熙前脚带着一大群大臣儿子出发,这丫头后脚就跟来了。 “什么都瞒不过姐姐,我听说木兰围场不是随便可以进的……” 今心整了整衣服,叹了口气“早知道我就不把你从大阿哥那接回来了,何必这样白忙活?”现在还要跑到这里来打猎?名义上是打猎,实际呢?但是看到紫艺期待的小脸,也算没有白来。似乎又要感谢祖母在这个世界给我留下一个亲人。 紫艺羞怯的说“姐姐又笑话我!”扭捏了半天跑了出去。 能自由的去爱一个人不是很好吗?可是,什么又是爱呢?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女人要三从四德?男人就三妻四妾?这里会有爱吗?即使有,也是不完整的。紫艺又能找到那份难得的爱吗?突然,祖父的话又响起“不念,不可以爱上那个世界的任何人,否则命运终是尽头。” 呵,爱?我会信吗?只是我没有想到,这样的想法会一点一点的改变,直到那一天,我才知道,时间可以证明爱,真爱其实是存在的,时间磨灭掉的东西,只是把它遗落在某个角落,尘封起来,除非你刻意的去记起,否则,那不过是如浮云般飘渺的微粒。 木兰围场。 藤条扎的围栏,里面大大小小立起的蒙古包成为漫天绿地下耀眼的风景线,叠嶂落起,远处的上林上空成群的飞鸟,看来康熙已经去打猎了。 “皇家境地!你是何人?”凶神恶煞的‘门神’,对着今心和紫艺道。 今心掏出腰间的玉佩,放到他眼前晃了晃,“是不是四阿哥的命令也不行啊?” 他态度七百二十个大转弯,“不不不不,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两位高抬贵手!请进。” 今心不再看那两个狗仗人势的东西,骑马直进到树林中去。 “姐,你太厉害了,四阿哥什么时候给你的!?” “这块玉是假的,那两个人头猪脑看不出来!”今心随口忽悠了紫艺一回。 “哇!姐,我真的越来越佩服你了!”谁知道那块玉就是真的呢?这块玉佩我发现每个阿哥身上都带着,是身份的标志,若是丢了…… “别说了,走吧!”今心嘱咐道,紫艺点点头。 两人牵着马在林间走着,时而会听到箭在林间穿梭的声音,“姐姐,你说,大阿哥会不会喜欢我?”紫艺揪起自己的小辫子纠结的问着我。 今心看着远处的几个人影,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紫艺,你站在这里,不要乱跑,我过去看看?”紫艺不明白的点点头。拉着黄毛和黑毛到一边吃草,今心向远处走去。 带头的是一个女人,身穿蒙古族的服饰,身后跟着两个蓝衣男子,腰间插着三四把藏刀,这三个人是什么来历?今心不由得跟了上去。 “郡主,现在我们怎么做?”其中一个蓝衣的男人问道,显得卑微但是多有不满。 “刺纳!我知道你看比起我用这样的方法靠近康熙,但是,做大事就要不择手段!”这个女人的说法我倒是很赞同。不过,看她的样子,不像是想成为康熙的妃子,倒是想杀了康熙,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郡主,我是怕你打草惊蛇,坏了台吉的大事!” “哼!我这样只会帮我哥哥!你就别多问了!到时候按我说的做!”那个男人再也没有说一句。 郡主?到底是谁?莫非是噶尔丹?看这样的情况,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女人是噶尔丹的妹妹!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今心回到原地,只看见两匹马,却不见紫艺的影子!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这个丫头会跑到哪里去?沿着泥土上的脚印找到分岔路口,却看见两个人在湖边嬉戏,一个是紫艺,身边那个孩子是谁?能出现在皇家的猎场……绝非凡人。 “紫艺!”今心站在紫艺身后,口气严肃。 紫艺回头一看,糟了,刚才姐姐还叫我不要乱跑了,她应该是担心我了。 今心看了看紫艺身后的男孩,大红的袍子,金边绣的大蟒张着血盆大口,眉宇显得有些凌厉,但那双眼睛有如春风般温暖,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僵硬,腰间的玉佩,和胤禛的一模一样,不过上面刻的是‘禩’,这无疑是证明了他的身份。 今心轻轻的对胤禩鞠躬“八阿哥好!”胤禩眼神里的诧异很快就被温文尔雅的笑容代替,点点头。 “你……你是八阿哥?”紫艺深吸一口气,直瞪瞪的看着胤禩。 “我只是迷路才到这里的,刚好又碰到这位姐姐。”胤禛似乎在为紫艺解释。 “我没有怪她,八阿哥,你也该回去了吧。” “没事,只要在回去之前打些猎物就好了。”他笑了笑,骑上马,现在的八阿哥应该有八九岁的样子,放在现代,这些孩子还在上学,无忧无虑,皇家的孩子,悲喜参半。 紫艺对着今心挤眉弄眼,一看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哥哥,我们就陪八阿哥去吧,这深山里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东西呢,八阿哥还小……” “行了。”今心把系在树边的马牵了下来,“真是把你宠坏了!” “谢谢哥哥!”这丫头也算聪明,知道在人前不能暴露身份,改口喊哥哥了。 不要看胤禩身子小,这骑马射箭真是不赖,以前听人家说,清朝是一个马上的皇朝,因为他们女真族是一个能征善战的民族,是大草原的统治者。 不到一个时辰,胤禩的手中已经有了三只兔子,两只鹿,“歇一歇吧。”今心感觉到马在骚动。 胤禩下马,马上系着猎物,他用力一拍马屁股,马吃痛,飞奔远去。 “紫艺,跟着马,走!”今心一拍黄毛和黑毛的臀,两匹马受惊,前蹄一抬,跟着胤禩的马一同离去! 空荡荡的林子只剩下今心和胤禩,草丛中不时传出骚动,沙沙的声音越来越近,甚至跟随着震动。可以听到心跳‘扑通扑通’的声音,我把胤禩拉在身后。 “八阿哥,你现在走还来得及。”胤禩看不见今心面具下的表情。 “要走刚才就走了,何必等到现在?”胤禩还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今心看了看这个少年的脸,安然自若,没有一丝恐惧,震动越来越大,可以肯定这不是地震,能制造出这种效果的东西——熊。 两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正向自己逼来的生物,突然草丛被一只粗壮的熊掌压碎,发出死前最后的呻吟,然后现身的是一只高约两米,身体粗犷结实的棕熊,脖子上的白色长毛越显得狰狞,尖长的獠牙,彷如一把把尖刀泛着白光,流着透明黏糊的口水。 今心咽了咽口水,以前也有和熊训练过身手,但是这……也太巨型了吧?“八阿哥,我喊一二三,一起跑,不要回头,听到了没有??” 他点点头! “一!” “二!” “三!” “跑!”今心看见胤禩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喂!不是叫你跑吗?!”今心有些生气的对他说,他云淡风轻的眼眸里显出一丝笑意“骗小孩的东西也用来骗本阿哥?” 今心看着那棕熊越来越靠近,再下去两个人都要死,本来是想保他一命,“八阿哥,会不会爬树?” “会一些。” “不管了,照我说的做,你,爬上去!”今心指着树上的分枝命令道。 “好。”胤禩眼带笑意的回答,竟然什么都没有问就照做了,捋气袖子努力的向树上爬。 一个熊掌向今心袭来,翻身弯下腰,那利爪从她的面具上划过,留下一道划痕,今心拿出匕首一个飞身,划破了熊的手掌,它狂吼一声,冲向今心,这时候,胤禩正好爬到与棕熊齐眉的地方,棕熊突然改变了方向,向胤禩冲去。今心见情势不对,这样下去,自己还不是白忙活了?把匕首直飞出去,插在它粗壮带有长毛的腿上,那熊眼神暴戾,张嘴狂叫,震动了大树上的胤禩。 棕熊似乎不为所动的把目标锁定为了胤禩,那一刀对他来说似乎没有任何影响,今心见胤禩还没有爬到树杈上,顾不了多少,上前把刀拔出,纵身一跃,插进这只熊小而黑的眼睛里,滚烫的血液飞溅出来,洒落在今心的身上和面具上,棕熊吃痛,大掌一挥直中今心的腹部,今心被甩出十米之外,撞在大树上,落了下来,口中吐出一口腥涩的液体。 “鼻子,它的弱点是鼻子!”今心对胤禩吼道。只见胤禩纵身一跳,一拳击中棕熊的鼻子,棕熊缓缓倒下,巨大的震动使得本来意识就模糊的今心,昏了过去。 胤禩跑过去,抬起今心的头,放在腿上,血像停不住的活口,不停的涌出,这一刻,胤禩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完全僵硬在地上。 远处的马蹄声原来越近,停在胤禩身后,一双手把胤禩拎了起来,狠狠的丢在一边,粗鲁的骂道“滚!”胤禛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力气,他只知道他来的时候,看见今心满身鲜血的躺在胤禩身上,前面还有一只大黑熊。 胤禩跌坐的一旁,已经傻了眼,直到一个蓝衫的太监走过来说“八阿哥?没事吧?”他看着今心摇摇头,他会不会死?会不会死?脑袋中只有这个问题在不断的重复。 “玄武,把陌先生送回去!”胤禛压抑着自己愤怒的心情,对玄武说到。玄武也是一愣,爷这是怎么了?平时再生气的事,他都不会表露在脸上,这一次怎么玄武的结论就是,今心姑娘在爷心里的分量不轻啊! 玄武领命抱起今心往回去的路行进,胤禛站起来,走到胤禩面前说“他若是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说完骑上黑毛走了。 似乎所有的错都在今心晕倒之后归咎在的八阿哥身上。 第十二章 木兰围场(3) 腹部上似乎有一双温热的手,轻柔的安抚着每一寸皮肤,同时也传来一种刺激神经的疼痛感,迫使今心睁开眼睛。 “恩。”今心呻吟了一句。 “原来还知道疼?还以为你是铜墙铁壁做的?”这是一种负气的语气,今心不知道何时惹的胤禛不高兴的。 适才,想起了那只凶恶的棕熊问道“八阿哥怎么样了?” 胤禛也不说话,接着给今心上药,但是已经没有前面那般的小心翼翼,痛得今心直叫唤“臭小鬼!你想痛死我啊!下黑手!” 胤禛充耳不闻,把从今心身上原来沾染血迹的绷带放在圆桌上,重新把今心纤细的腰肢包扎好,起身离开了毡帐。 “喂!臭小鬼!我什么时候惹你了!你回来了!”我拿起一个枕头就往帐外扔去,直直的砸在一个人身上。 那人把枕头拿下露出一张黑到不能再黑的脸,原来是从外面拿吃的回来的胤禛。 他把枕头帮今心垫好,一言不发,令今心觉得瑟瑟发抖,以前也没有发现胤禛有这样的魄力?不对,三年前就知道了,那双笃定的眼神,会令人迷失。 胤禛用勺子舀了一勺羊奶,送到今心嘴边。 为什么每次都要受这个小鬼照顾? 今心撇过嘴,嘟囔到“不喝。” 突然想到自己居然对一个孩子发脾气,以前面对什么都是面无表情的自己居然对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发脾气,我这是怎么了? 胤禛放下羊奶走了出去。今心皱了皱眉,我是伤员!怎么能这样对我! 过了好一会,胤禛还是没有回来,今心觉得口渴便想起身喝口水,手伸了伸似乎够不到,就用一只手撑着,腹部穿来巨痛今心手一软,滚下了床榻,门外的身影一闪,今心被玄武抱了起来,安放在软榻上,恭敬的说道,“陌公子,爷让我把八阿哥请来了。” “八阿哥?”今心眉头紧皱,看了看毡帐外的投影“怎么能让阿哥站在外面?!快请进来。” 今天的胤禩一身明黄,配上他儒雅的气质,看起来精神也还不错,应该是没什么事。 “陌先生身体如何?”今心带着面具胤禩看不见她痛的扭曲的脸,顿了顿说“草民身体安好,多谢八阿哥担心。” “如果当时我听先生的话,也许先生就不会躺在这里了。”胤禩带着懊悔的神色看着今心。 今心轻声的笑了出来“若是没有八阿哥在,现在我怕是躺在棺材里了。” 胤禩端起刚才刚刚胤禛放在桌子上的羊奶,今心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前面是一个十一岁的胤禛喂我吃,现在居然要只有八岁的胤禩给我端茶送水的,我伸手想去接过碗,却被一双小手挡了下来“先生是为了我才受伤的,就让我来喂先生吧。”果然,今心还是受不了这样的关心。只好张开嘴喝下一口,味道有些腥,但是还算鲜美。 “我听说,先生是大哥千里迢迢请来京城的。” 今心点点头,不做回答,胤禩见她不想涉及这方面的事,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陌先生,你是怎么知道那只大熊的弱点的?” “书上写的。” “书?什么书?我怎么不知道?”他一大堆的问题想雨一样落了下来,说真的,今心怎么知道?不都是‘百度’的?那他岂不是要问自己‘百度’是什么书? “那我问你,为什么我叫你跑的时候你不跑,叫你爬树你问都不问就答应了?” 成功的转移了他的视线“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做逃兵,先生让我爬树自然有自己的道理,我只是相信你。”我只是相信你。相信吗? 帐外的人已经看了很久了,眼神淡漠“爷,你何必呢?”玄武望了一眼里面的两人。 “走吧!只要她肯吃点东西,怎么样都无所谓,先走吧。” “爷……” 胤禛抬手不许再问。 ——————————————我是无私的分割线————————————————— “救命啊!救命啊!”远处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尖叫声,康熙正准备开弓射鹿,“前面好像有什么事?曹寅,去看一看,回来禀报。” “是。” 不到一刻,曹寅带着一个女子回来,那女子一身蒙古红袍,被刺破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肌肤,卷曲的黑发散落下来,更显得妖艳无比,康熙看呆了,这是谁家的女子? “你是何人?怎么出现在这里?”康熙下马扶起女子。 那女人好似可怜的抚了抚身说道“小女子本事良家女,却不想被今日同哥哥出门,不想,马贼看见了,那些马贼……差点就……”那女人楚楚可怜,男人怜香惜玉之心又开始泛滥的了,“姑娘别怕,这里很安全,来人呐,带这位姑娘先下去换身衣服。” 红衣女子嘴角露出的一个得逞的笑容,隐没在人海中。 这里是草原上最大的毡帐,布置豪华又不欠雅致,康熙同大臣和儿子正在饮酒,一个青衣女子款款走出,接着琴声曼妙,青衣女子,扭动着腰肢,小脚请抬,露出雪白的脚裹,一颦一笑都令人身心萦系。康熙豪饮了一杯。 “皇上好酒量!”那女子上前拿起酒杯酥手轻扬,酒款款而下,倒入杯中。 “好!”坐下的的眼睛几位大臣都纷纷鼓掌,这女子看了真是让人沉醉啊! 康熙一首抱起那女子,出了毡帐。 只听见康熙浑厚的声音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叫娇娘。” 夜幕降临,所有的晦暗都沉在黑暗中…… “陌先生,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胤禩睁大了眼睛看着今心,她的眼睛已经快重叠上了,慢慢的吐出几个字“是啊,在我们那里有一种交通工具叫飞机,可以把人带到天上去。” 胤禩试探的问了一句,“陌先生,是不是困了?” 模糊之中今心点点头,然后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再也不知说了什么。 夜里的冷风吹进帐中,今心把身上的棉被扯了扯,发现身侧躺着一具温暖的躯体,居然是胤禛。 “你怎么在我床上?!” 胤禛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道“这是我的帐子,我不在这里睡去哪里睡?”似乎说的理所当然。 什么!这里是他的帐子??真是糊涂了,就算康熙知道今心受伤的这件事也未必会为一个草民再搭起一个帐子,看来也只有这里是自己的栖身之地了。 今心咬着牙,不再说话,真是的,寄人篱下真是不爽! “今天和八弟聊了什么?” 今心一惊,他怎么知道?“没什么。” “没什么吗?早点休息吧!”说完胤禛整了整被子,背过身子睡去。 明明就是好奇嘛,干什么逞强? 今心平躺着看着帐顶,好像一直巨大的蜘蛛,也不管他有没有听,“在说我家乡的事,我的家乡有许多交通工具和通讯工具,电话,手机,小车,还有飞机。电话和手机一样是用做通讯的,就像现在胤禛你在大草原上,而我在京城,我们也可以通话,小车是在地上行驶的工具,你们要走好几天的路程,我们那里做车几个小时就能到达,八阿哥最好奇的是飞机,这是一种在天空中飞行的工具,可以在天上飞像鸟一样,就算是去海外也只有几个小时……”今心听着胤禛安详的呼吸声,再也没有说话。那个世界,好像已经回不去了呢?睡着前,似乎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 秋天的清晨透着丝丝凉气,身边的人已经不知去向,古代人真是起得早啊! 这样在帐中的日子一转眼就是十几天,每天都是玄武送药和吃的过来,胤禛亲手喂今心吃,看着他淡漠的神色,今心确定自己这几天没有做些什么惹他不高兴的事,但是胤禛黑着的脸确实让今心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问过他很多次,他只是摇摇头,叫我好好休息。 这一天,正午,今心能够站起来走两步,看见帐内挂着的镶钻匕首,红色的宝石闪烁着光芒,吸引着今心,刚要碰到的时候,身后声音响起“陌先生?” 回头一看,原来是胤禩。 今心轻轻的叩首“八阿哥,今天怎么有空?” 胤禩笑着走到今心面前,把她扶着坐在椅子上,“等回京之后,你就是我的师傅了!” “师傅?” “自从上次听你说了那些有趣的事,我便向皇阿玛请旨,要陌先生做我的老师!” 什么?“皇上准了?” “恩!皇阿玛说陌先生博学多才是应该好好跟你学一学,所以准了!” 今心现在终于明白胤禛的臭脸是从哪里来的了,皇上下令,不得不从,若是跑了,怕是跑得了京城,跑不了康熙,普天之下,莫非皇土。 今心眼神游离的坐着,“那是草民的荣幸。” 只是今心不知道,胤禛在大殿之上与胤禩争这个老师,被康熙斥责,那张臭脸虽然不是给今心看了,但是也是因为今心而起。真是罪过啊! 第十三章 秋月花坛只良秀(1) “连夜那个臭小鬼就把我赶回来了,说什么看见我就没胃口?”今心坐在桌子上抱怨! 三个时辰之前。 “陌先生,药和饭菜来了。”玄武每天都很准时的送来,不过今天的,今心看了看桌上比平时多三四倍的菜“玄武?这么多菜怎么吃?” “哦,今天爷说要在自己的帐子里进膳?” “什么!”今心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一桌子的山珍海味,他要在帐子里吃饭??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情愿吗?”冷淡的且带着鼻音的童声从身后传来。 今心坐着也不理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在嘴里,“没意见,我只是想这么多菜,你这么吃。” 胤禛在自己对面坐下,也不应今心的话,端起碗,细嚼慢咽起来,她观察了胤禛很久,面色平淡,什么都看不出来。突然他抬起头,瘪了瘪嘴说“我脸上有东西吗?” 今心不理他,又继续吃东西,真搞不懂,怎么能气这么久?怎么说胤禩也是他弟弟,怎么能怄气成这样? 他又开始低头一口一口的吃,这究竟怎么回事? “看够没有?”他‘哆’的一声把碗放下,很不耐烦的看着我。今心现在确实是一头雾水。 今心皱了皱眉,放下筷子“四阿哥,你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 他站起来,一挥袖,整桌饭菜气顷刻间变成一地的零碎“我看见你就没胃口!” 面前张牙舞爪的孩子,似乎不像我认识的胤禛?他在生气,而且很生气!前几天都还好好的,今天……这么就看见我就没胃口了? 今心伸手过去,试探了他的额头,好像没有生病?“胤禛,你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他那双眼睛似乎在说“别碰我!”今心收回手又看了看身后的玄武“你家爷,怎么回事?” 玄武有些为难的开口道“陌先生,前几天八阿哥在皇上面前提到要你做他老师的事。” 今心点点头,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胤禛?这皇上都准了的事,能怪我吗? “皇上说了陌先生确实是博学多才是应该多跟他学一学,所以叫八阿哥来问一问先生的意见!”胤禩不是说是皇上准了的吗?玄武看着胤禛越来越黑的脸,有些说不去了! “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皇上又想起了这件事,八阿哥说陌先生说甚是荣幸。”天哪!那个皮笑肉不笑的小鬼居然诓我??我陌今心一世英明居然在这八岁的小孩家翻船了?看来胤禛是气我为什么答应胤禩要做他的老师,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这是……”今心正想解释,却见身后的玄武说“其实前天爷和八阿哥一起争论来着的,可是皇上念在八阿哥年小,就呵斥了爷一顿!” “什么!” “玄武!去备马车,送陌先生回京城!” 想起来也是自己倒霉……认栽了,不过这八阿哥为什么非要我做他老师?只是因为那些有趣的事?最生气的还是胤禛!居然为了这种事把我赶回来?!我为什么要生他的气? “公子?你看你自己的脸,都快纠在一起?”雪竹端来茶水,不时的看了看今心。 “有表情才好,你们又不是没看见公子以前,咗咗咗,那个脸可是千年不化的寒冰,笑起来就像罗刹一样,现在都有这种表情了,看来外出是很有用的!还得多谢一下紫艺小姐呢?”最凑热闹的就是月菊了。 月菊摸了摸下巴,一幅高深莫测的感觉,说道“不过很奇怪,为什么当天紫艺小姐就回来了,而公子居然在十天之后才回来?” 那天今心被棕熊攻击了昏倒之后,便没有发现紫艺,我问胤禛紫艺呢,他说紫艺先回去了,我就真的有些纳闷,姐姐出事了这丫头居然走的这么放心,后来才知道,是胤禛胯下海口说一定会好好照顾我,而且,那丫头根本就不知道我出了什么事!然后就跟着回京办事的胤褆回来了,这个见色忘义的臭丫头! “这么晚了,紫艺还没有回来?” 他们几个听到这里都是笑个不停,让后都交头接耳起来“……” “我说?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风梅上前一步,拿起佩剑拱拱手“公子,紫艺小姐和大阿哥出去了。” “和胤褆出去了?这几天有没有说去哪里了?” 风梅想了想说“没有,公子并没有说紫艺小姐出去要报告行踪。” 今心点点头,这丫头喜欢胤褆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只是这已经快子时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门外一声轻动,看来是回来了,那丫头,推开房门看见今心坐在椅子上,正看着自己,心中不免发虚,女孩子家的,这么晚才回家…… 今心发难了“去哪里了?” 紫艺走到我面前,垂着头说“去学琴。” “弹琴???” “不是谈情!!是学琴。”她严肃的重复了一遍。 紫艺身后的梅兰竹菊掩着嘴笑起来,月菊抢先说到“公子说的弹琴是琴声的‘琴’,小姐说的谈情可是感情的‘情’。”接着身后一堂哄笑。 “你们!!姐姐!!!!连你也欺负我!”她负气的甩甩手,空旷的袖子里飘出一条丝巾。月菊一个激灵,把丝巾捞起来,一个翻身坐在床上,摇头吟来“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帷?”今心一听,这分明就是情诗,但是又不像是紫艺作的。今心从月菊手中接过丝巾,上面是用正楷书写的,字字秀气,自己见过紫艺的字,并没有写的这么好,下面的印章?这……“紫艺,这是不是姑姑写的诗?”紫艺听后也是一愣“姐姐见过娘亲的字体?” “紫艺可知道自己的爹爹是谁?”她有些莫落的摇摇头,“出生到现在,除了娘亲,姐姐就是我唯一的亲人,娘叫我不要去找爹,就算是机缘巧合找到了,也不要和他相认。” 看来紫艺的母亲是知道这个人的身份的,可是,“姑姑一个女子,一个人以什么为生?” “娘织布织纱的手法和别人不一样,她织的布曾经连皇上也来叫人买过的,你看,这块丝巾就是娘织的。” 今心摸了摸丝巾,交织精密的丝线,确实和古代的手法不同,祖母是开纺织工厂的,不难看出会把技术传给自己的女儿,对了,那时候,他不是看我的脸,而是衣服!所以才会问那样种问题!“如果可以找到自己的父亲,你想和他相认吗?”我看着丝巾问紫艺。 紫艺点点头,但是又摇摇头“娘亲不愿意我和爹爹相认一定有什么原因,我只要能远远地看着他就好了。” “紫艺小姐!你怎么能这样想呢!那个男人让你娘辛苦了一辈子,到死都没有再见到他!我要是见到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剐,然后扒了他,喝他的血,抽他的筋,用他的骨头炖汤喝!”月菊那是一个气愤,打抱不平道。 “月菊,你别吓到紫艺小姐!”风梅淡淡的说,月菊一听,缩在雪竹身后,天知道她最怕那个整天冷的像冰山一样的女人,以前公子冷,也不会这么怕。 “你们别说了,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如果真的有机会找到他,我……我只想问他,为什么不来看娘亲,而让娘亲郁郁而终。” 说着两行热泪滚滚而下,扑在今心的腿上大哭起来。“姐姐一定会让你有机会问的!”今心摸了紫艺柔软的发丝坚定的说。 “但是,你先告诉我,你今天到底去那里了?”话锋一转,今心又开始问起来。 “学琴。”紫艺抬起水湾湾的眼睛,一幅不容置疑的眼神看着今心。 今心拍了拍她的背“知道了知道了,弹琴去了!” 她嘟起嘴大声争辩“是学琴!!不是谈情!” “哈哈哈!”后院里女人的笑声如浪潮一层一层的散开…… 两天之后,康熙带着他的大臣和儿子回到了宫里,路途劳顿,居然两天没有上朝?这着实有些蹊跷。 一般到了晚上,秋月花坛的生意就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似乎是风雨也住当不了那些嫖客来这里风流,从窗外看去满是拿着扇子装斯文的败类。 “哟,公子,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前面转啊?”青颜一声红裳靠了上来,青颜只有25岁,当时选中它做这里的老板是因为这个人做人玲珑八面,能说会道,就是这…… 今心面带银色面具,只留下一个红唇在外面,手持檀香扇,“青颜,我说你身上着味道也太浓了吧?” “公子,你也就不知道了吧,这是我专门为那些富家子准备的,保准他们闻了一次还想闻第二次。” “算了,我可不想闻第二次,今晚什么节目。”今心看着台下一片人海,还真是热闹啊。 “这对女人可不管用。”青颜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接着说“公子,你好像从来都不对着妓院的事情感兴趣的,你除了去山西的钱庄,矿场,河南的农田水利工程,福建的妖精楼总部,海外的钻石生意,什么时候来过我们秋月花坛?还不是这一次你进京帮皇上办事才屈尊降贵来到这里。”这青颜说的好似委屈,反倒成了自己欺负她了。 今心挥挥扇子“行了行了,说说吧,今天中秋佳节,为什么没有人在家和家人过中秋全都跑这里来了?” “公子,三年前,你就丢下这落大的院子,我问你,这里干什么呢?你说开个妓院吧,可把我吓到了,你又说不能做逼良为娼的事,那就只能开一家只卖艺不卖身的妓院咯。” “行了,别扯远了,就说这今天是怎么回事?”今心合扇指着下面。 第十四章 秋月花坛之良秀(2) 眼下在妓院的却是发现,女人比男人来的多,浓妆艳抹的,略施粉黛的,华贵雍容的,个个都是美人,在这人海间不乏会看到一些皇孙贵族,你看,那个头戴红底抽丝金边镶钻的男人,眉宇间显得威严,高挺的鼻梁,轮廓分明,身边的女人,头戴凤凰金钗,铜钱眼大的珍珠串成的颈链,身上的丝绸是京城上等丝绸,也许是西域进贡的,腰间的玉带,乃是上好的红玉,纯的没有一点瑕疵。 “公子,你别看这些男人都像文人一样,”我边听边点头“他们就是文人!如假包换!能进我们‘秋月花坛’的都不会是什么二流的,个个都是秀才什么的。” 我在二楼的雅阁找了一个正对着舞台的位子,叫雪竹沏了一壶茶对青颜说道“我看会对诗的在你眼里都是文人吧?” 她讪讪的笑了笑“至少在这里他们都不敢闹事。” “公子,青颜打着的是妖精楼的旗号,这普天之下除非是不知道妖精楼是个什么地方,否则,哪有敢闹事的?”雪竹一边沏茶一边说。 “我们妖精楼只是做生意的?还有什么?” 青颜用粉色的丝巾掩着唇轻笑“外面可不是这么传的。” “那是这么传的?” “有人说是妖精楼是专门与洋人贩卖军火的。”贩卖军火?记得上次有个洋人来这边进口珠宝,花兰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在上面画了一个骷髅还打了个叉叉,结果妖精楼就变成贩卖军火的了? 青颜走了一步有道“有人说,这妖精楼是一个女子杀手组织,只要它看谁不顺眼,就会除之而后快。”杀手组织?想来刚建起的那一年,因为当时有人把妖精楼当成妓院,还当场调戏了一个刚进门的姐妹,一夜间,全家都被风梅给结果了,说来还真有点像。 “也有人说,妖精楼是一个飘渺在大清皇朝中隐秘的国度,会巫盅,能诅咒人。”巫术?我记得巫术好像只有无聊的月菊没事的时候会把一个小人绑在晾衣服的粗绳上,然后和在外的孩子闹着玩来的,根本就是骗人的。 接着青颜又说“还有人说,妖精楼是一个全国最大的宝藏所在地,如果可以找到,可以富甲一方!”宝藏?上次叫雪竹押运过一箱黄金,半路又人打劫,被姐妹制服了,雪竹把那些人绑在树上,随便用一些布堵住他们的嘴,本不想把他们饿死,谁知道被人发现,结果那些贼人打开布一看,那些布是营运的路线,和造房的地图。什么藏宝图?完全是巧合。 “公子还有呢……” “还有?别说了,下面什么节目,为什么嫖客还有女的?” 青颜看也不看,自个坐下,然后随手到了一杯水说“外面这秋月花坛可不是一般的妓院,外面者里的姑娘个个都是文韬武略那个样样全,中秋是我们这里一年一度的‘相亲大会’,只要是佳人才子,只要是名门闺秀,只要是富家子弟,只要是品性纯良……” “等等!”我挥开扇子止住她滔滔不绝的话语“青颜,你是开妓院的,你还奢望这些人品性纯良?品性纯良的会来妓院吗?” “公子,话不能这么说,这都是读过万卷书的人,我指一个人给你看!”她手中的画着红色牡丹的团扇摇摇一指,那是一个面色清秀的男子,身高约七尺有余,衣冠整齐但是显得寒酸,青颜摇摇扇子,缓缓道来“这个男人叫何往之,是一个秀才,他是三年前陪同友人一同来我们秋月花坛的,当时正是中秋佳节。那是第一次上台这个大会,由我们的四大花魁‘贤秀’‘良秀’‘淑秀’‘德秀’四位美人当家,那何往之一眼便相中了良秀,可是家中无钱为良秀赎身,只能每年的中秋来我们这里看一眼良秀。” “青颜,说来说出不过是说这个男人痴情,那良秀姑娘是这么想的呢?”雪竹好奇的问,这痴情的见多了,这一年见一次的痴情怕只有牛郎和织女有吧? 她叹了一口气“良秀本是穷家女,那日被我相中便来了花坛,他的父亲可不是什么好人,我可是明着说把孩子带到妓院来的,他爹居然开价一百两,这良秀可不是好惹的,当时就对着他爹说‘这一百两是我自己卖身来的,要钱?这里有!’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铜板丢在地上,然后跟着我就走了。”还真是个有趣的姑娘。“后来她知道自己被何往之这个穷书生看上了,硬是把人赶了回去。”我是知道良秀是哪个姑娘,那青衣袂袂的女子,抱着古琴在台上奏唯美的乐律,那便是良秀,她桃花般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个不曾被人察觉的角落。 今心摇摇手中的檀香扇“也不见得这良秀不喜欢那个穷书生。”合上扇子道“雪竹跟我下去瞧一瞧。” “是,公子。” 一曲完毕,柔指轻收,会场一片肃静,青衣女薄唇微张说道“小女子良秀,主持这一介相亲大会,按照惯例由贤秀,淑秀,德秀做今年的评委”今心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兄台,我见你一人坐在这角落独处,不知贵姓?” 他回头彬彬有礼的对今心点了一下头“在下姓何名往之。” “哦,往之兄,你可是经常出入这花坛?” 他微低着头“说来惭愧,在下只有在这中秋佳节才能来这里。” “这是为何?这妓院只要有钱都能来,为何兄台只在每年的今天才来?” “其实……中秋佳节的秋月花坛,只要能对的上对子的,在前300名都能进来,是不要银两的!”什么!!今心有种想掐死青颜的欲望,但听了下面的也算是平息了她心中的怒火“但是,若是看中了哪个姑娘,是要给青楼的妈妈赎金,便可以把人带走。但是,一般能站在台上的女子都是由每届的评委选出,那些评委都挑剔非常,一点瑕疵的女子都不能站到最后,但是若是站到最后的女子,身价一夜之间高涨千百倍,去年有个女子赢得了第一名,以五百两的黄金被京城的达官贵人相中,其中四百两黄金都归了秋月花坛的妈妈……”这个青颜…… “哦,那往之兄可有心仪之人?” 他眼神深情的望着台上的良秀,口中轻吟“良颜轻声绕指柔,秀眉微蹙为君愁。流云似水琴音绕,但随君去了尘忧。” “原来往之兄心仪的是良秀姑娘,那为何不去提亲?而是坐在这与美人相望?”我倒是要看看着何往之有多痴情。 他神情哀怨的看着良秀道“在下自已虽然是一个秀才,但是家无半点田地,每天靠画画写诗挣钱,连赎款都付不起,这里的姑娘大多都是清白之身,在下哪给得了良秀姑娘一生幸福?”我饮上一杯清水,点点头,看来这个何往之倒是个‘有心人’,就不知道台上的良秀是‘无情水’还是‘有意花’了。 今心对何往之拱拱手“那在下就不打扰往之兄了,先行一步。” “兄台慢走。” 刚到雅间,雪竹就开口了“公子,你看那何往之有情有义,不如,我们帮帮他吧?” 今心合起扇子在雪竹的脑门上敲了一下“帮?最近是不是太没事做了?” “公子……”她委屈的摸着头。 今心转过头看着她“那何往之说了,他给不了良秀幸福,你没听清?” “良秀又不贪财?前几日有好几个富贵公子都来赎良秀,她都没有答应。”雪竹倒是为良秀争辩起来了。 “行了,这件事先搁着,说说风梅那边的事办得怎么样了?”今心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清茶,清淡的说了说,最近对朝廷的事倒没有花太多的心思了,想来着噶尔丹那边也应该有行动了。 听到正事雪竹便不敢再嬉闹“风梅把公子要的一百人已经选出来了,何时要检阅就看公子的了。” 今心拿起一根翎毛,在一片绵薄上写了几行字叠好,递给雪竹“看到坐在最前面的那个头戴红底抽丝金边镶钻,身穿墨色凤袍的男人。”雪竹仔细一看,大惊“皇上?!他怎么在这里?”“把这个字条叫一个他不认识的姐妹神不知鬼不觉的送过去,不能让他身边的女人发现。”说完,起身便回了后院,这皇上白天不早朝,晚上逛妓院,若不是昏庸,不是体察民情,那便是在演戏,这戏演给谁看呢?呵……康熙果然是一代圣主,若是真的被女色所迷倒不如学他的父亲常伴青灯来的痛快,怕是这世间多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皇家子。 秋月花坛的相亲大会让青颜一个晚上挣了两千多两白花花的银子,结果却还是在抱怨一年办的不如一年,叹气连连。 二十平方米的阁楼,四个女人坐在一起,各自低头捏着手中的手绢,愣是不说一句话,气氛凝固到极点。 “青姨,你说这公子到底想干什么?这不是在‘逼良为娼’嘛!”脾气最差的德秀第一个打破了这种尴尬的‘宁静’。 “话也不是这样说,雪竹姑娘说了,只是演出戏罢了。”贤秀为人谦和,自然是希望和睦相处。 “可是这戏演下去,良秀的名节就不保了!”淑秀打抱不平道。 “你们都消停点,公子也说这演不演都是良秀说的算,又不为难咱们,刚才雪竹把良秀叫去了,应该就是商量这件事,等她回来我们再看结果吧!”青颜平息了民愤后,自己也不安起来,这公子也是奇怪,要么就不来我们秋月花坛这儿,一来就要破了我们这儿的规矩,这公子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赠良秀》乃好友飞云落雪《飘渺神游记》支持:“良颜轻声绕指柔,秀眉微蹙为君愁。流云似水琴音绕,但随君去了尘忧。” 第十五章 秋月花坛之良秀(3) 秋月花坛——房产:陌今心,创建者:青颜。 这是一个以节目为主的妓院,每个清白的女子都有为自己初夜争取到最大的价值,但是历来花魁的初夜是不一样的。他们要选择的对象不仅要有钱更要有品,甚至是下嫁过去。似乎对于这个要求,妓女是没有太多选择的,她们多的就是妖精楼的支持,这是她们高傲的资本,在这里,还没有一个人敢向妖精楼挑战。 第二晚,秋月花坛已经是人满为患,那些没有买门票的客人被秋月花坛的看护赶了出去,其中包括了何往之,他沮丧的站在秋月花坛的门口,望了很久。 赶巧碰上了刚办事回来的今心和风梅,今心见此人眼熟,上前问道“这位……不是往之兄吗?” 何往之回头一看,是昨天那个戴面具的公子,便说“公子,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一头雾水的今心有些不明白了“往之兄,你这是?” “公子,不知道为什么,良秀她决定在今晚卖了自己的初夜!” 今心看着他纠结到一起的五官,完全就变了形“这秋月花坛的的花魁应该只有被赎身,根本就没有卖了自己初夜的一章条例,往之兄,你可是看错了?” 说到这里,何往之从袖子里拿出一章皱巴巴的黄纸,上面白纸黑字写着“特大消息:康熙二十八年九月中旬晚戌时,秋月花坛四大花魁其一良秀姑娘想在今晚卖出自己的初夜,请各位准时到场,门票在秋月花坛正门左侧:一票二十两。” “这……”今心看着手上的粗糙的黄纸,这个雪竹,想出什么鬼主意“往之兄,跟我来。” “可是,公子,这二十两门票,我……我给不起。”看他急的额头尽是汗水。 风梅看他那焦急的样子也是绣眉微挑“跟着公子,不会让你花钱的。”何往之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跟着今心上前。 只看见刚才还凶神恶煞的看护见到这位带面具的公子倒是恭敬的倒像是只看门狗“陌公子回来了?里面请。后面这位是?”他看了看身后的何往之…… “哦,这位是我的好友,以后记着了。可是?” “是是是,公子里面请。”他点头哈腰的说道。 三人是从正门进来的,大堂里面已经开始到了gao潮,一个青衣女子,眉心拧着,坐在台上,手中不停地在抚琴,一曲高山流水结束后,霎时间,一个身材肥大,赘肉横生的男人,拿着举号牌说道“我出五千两买良秀姑娘的初夜!” “我出五千五百两买良秀姑娘的初夜。” “我出六千两!”那是一个略有白发的老人,看他那神气的样子,似乎没有人能高过他的数字。 良秀看了看从门开走进来的今心,风梅,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他们身边的何往之,起身说“还有那位客官愿意再出高价?” “我!~~~~~~~”一声冗长的孩童音从今心的身后传了出来,那少年,头戴暗红色银边圆帽,上面绣着一只凤凰彷如升天之姿,那还未凸显坚毅的下颚高高扬起,“我出一万两!” 下面的唏嘘声变成了一片哄堂,“你这孩子牙还没有长齐就来这里凑热闹?快回去快回去!”一个精瘦的男人站起来吆喝道。 少年侧侧头,身后的男人,抽出两张一票,拿起来给他们看“这里整整一万两,还有没有人出高价?” 一片鸦雀无声,青颜走上前来“这……若是没有人再出高价,今晚良秀就是这位爷的了!” 今心走到那少年身边,举举手,“我出一万两零一钱。” 那少年的眼神紧紧等着今心,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一万五千两。” 今心摇摇手上的纸扇,一脸的坦然说道“一万五千两零一钱。” “两万两。” “两万两零一钱。” “两万五千两。” “两万五千两零一钱。” “你!”他恶狠狠地看着今心,她对他摇摇头,表示很无奈。 “三……”他真想说的时候,身后的男人顶了顶他的腰,附耳小声的说“爷,咱们没带那么多钱。” 今心微微一笑,“这位公子,若是再不叫,这美人可就是我的了?” 他抖了抖手说“三万两!”今心正想犹豫一下要不要再叫,此时身后一个怯懦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我出三万两零一钱。”别到处乱看,这说话的人就是何往之。 全场彷如死寂一般,那挑动的琴弦‘铮’的一声破音,回荡在整个秋月花坛,久久不能停息。 夜很静,那是一种忧伤的宁静,月光下一个孤立的背影被拉得很长,很长……最终因为何往之拿不出那些钱而告终,最后的获胜者是那个少年。 夜中的点滴星火都存在暧昧的气息。 屋子里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各坐一方。那少年高举着酒杯开口说道“秋月花坛的花魁就是这样傻傻的坐在床上?本公子可是付了钱的……”良秀有些郁闷,这几个人都是商量好的,叫紫艺找个有钱的替身,怎么找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虽然看他的样子确实很多钱,但是,我不会真的要去服侍他吧? 酒杯轻轻的点在桌案上,侧身对良秀说“难道还要本公子教你?恩?”似乎有些生气了,着孩子好真有趣。 良秀从床边站起来,走到少年的身边极度优雅的撩起酒壶,在酒杯中满上酒,另一只手勾起少年的下颚,懒散的把酒灌进喉咙,那一个个动作极优美,少年拍拍手“花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这床上的功夫,就不知道了。”那是一种猥亵的口吻。 讨好男人的招数可是刚进秋月花坛就要学会的,良秀的玉指划过少年刚毅的脸颊,够大着他的手腕,走到床边,良秀的身体紧贴着少年,只见那少年眉头紧锁,她一个一个地解开繁琐的衣扣,一只玉腿顺势架在少年的大腿上,一件外裳退尽,却是迟迟不见良秀有所行动。 少年不耐烦的说“是不是真的要我教你?!”压下良秀的身子。 门很不凑巧的被人推开了,正是带着火气的陌今心,说来今天所做的是,居然只有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爱新觉罗胤……禛。”真是这个画面冲击着今心的视线。 关上门良秀房间的门,今心觉得刚才那个画面有些晃眼,又回到了自己的雅间。 屋子里的少年,起身穿好外套,眼神里的笑意蔓延开去。“四阿哥,看来我不对你的胃口,你,喜欢男人?” 少年喝了一杯茶,悠闲地开口“何以见得?” “你明明知道我们老板就在外面,你却是偏偏要让他看见,现在你得逞了不是?你若不是喜欢我们老板,又何必这样做?” 少年放下茶,说道“你帮我的事,我会记得的,虽然我不是你们找的替身,但是我比你们找的替身要可靠得多,你们这份戏,帮你们演完又何妨?” 良秀看着眼前的少年,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今心回到雅间,看着正在帮她收拾房间的花兰,“去把雪竹给我叫来!”然后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不一会儿,雪竹和紫艺两个人匆匆来到今心的房间,两个人面色凝重,面面相觑,看着眼前的今心,谁也不敢吭一声。 “你们给我说说?我不就是出去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晚了四阿哥会出现在这里?还有……良秀卖初夜又是怎么回事?” 紫艺看着怒火中烧的今心,碎步上前,“四阿哥的出现根本就是巧合,我们哪请的动四阿哥。” “好,就算胤禛的出现是巧合?良秀的卖身是谁的主意!雪竹你说!”今心的矛头直指雪竹。 “公……公子。其实,我们这也是在帮良秀姑娘,何往之那么喜欢她……而且公子你也说过,不见得这良秀姑娘就不喜欢那何往之,再说,今天的事我也是和良秀商量过的…”“是不是你们现在有理了?恩?什么事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不是?!”今心想起来就火冒三丈高,这些丫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去把青颜叫来,今天这件事你们给我好好的解释一下!” 雪竹正要开门,门已经自己打开了,外面站着的正是胤禛。“什么事让陌先生如此生气?” 今心看着门外的少年,有些不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良秀卖身?与我何干?我何来好气的?突然觉得自己看见这个少年竟会如此失常,有些不像自己,口气就平静了许多“雪竹,算了,这些事你们想做就做吧,既然良秀也同意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下去吧。” 似乎对今心突然地转变雪竹有些不太适应,跟着紫艺点点头就出去了。胤禛关好门,自己坐在床边“今晚,皇阿玛叫了两个宫女来服侍我。” 今心看着茶水里的倒影,不出一言。 “那些宫女都是皇阿玛精心安排的。” 今心摘下面具,收好放在柜子里,然后又坐了下来,手指在桌上交换着敲打着。 “陌先生,你可听得懂我的话?” 今心突然笑了出来“那是皇上让你知人事。” “可是我不喜欢!” “四阿哥乃人中龙凤,将来说不定有什么成就,这繁衍后代的事,怎么能不喜欢呢?”这话说出口却显得带着娇气。 “那陌先生的意思是说我应该回去?不过我倒是觉得想要学人事这妓院难道不是个好去处?” “你……流氓!”对于他,今心始终是毫无对策。 “陌先生不用急,就算你不想和我相处也无妨,训练兵马之时我们还是要相见的,明天也许圣旨就会到了,八弟的老师怎么能不常住宫中?我们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深夜的街道桑,俩个身影缓缓地向皇宫走去。 “关廷,回去把那两个宫女打发回去,叫他们告诉皇阿玛,该怎么说,你知道的。”身后的关廷点点头,以前听玄武说爷喜欢上了一个女子,今日看来,爷是爱上那个女子了。 第十六章 秋月花坛之良秀(4) 第二天大街小巷便传出花魁良秀被抛弃的事,而且还被赶出了秋月花坛,现在是身无半点银两,落魄的只能在街上游荡。 “哟,这不是良秀姑娘吗?怎么在这里?”两个女子走过来和良秀攀谈,眼睛时不时的瞄着她。 良秀也不说话,两眼毫无焦距的走着自己的路。 “以前是秋月花坛的花魁不理人也没话说,现在被人赶出来了还这么神气?”一个女人撇嘴说道。 “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那些臭男人还不是贪心主,今天见这个姑娘好就惦记上了,听说啊,昨晚可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买了她的初夜,也是可怜了。” “这叫风水轮流转,今天是皇帝,也许明天就是乞丐了!”这话一说出口这个女人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还好这儿没什么人听到。 良秀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来到荒郊野外,正午的太阳照在她白皙的脸上,汗珠如细雨一样滑过她娇俏的脸颊,擦拭了一下汗水,又继续走着,见面一个茅屋,窗口大开,良秀便想去讨口水喝,她站在门口对里面的人说“小女子路经此地,天气炎热,想向屋主讨口水和,不知可否?” “……”回应他的却是空空如也的草屋,良秀走进一步,还想再开口“请问……”抬头一看,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但是一张破旧的书桌上,满满的一叠画,她拿起画纸,一张一张的看,全是一个身着绿衣的女子,一颦一笑,一姿一态,全部都是那样的细心勾勒出来的,下面的几张,纸显得陈旧了些,大概是早点年画的,良秀那抹微笑淡淡的滑出嘴角。 突然一只手那些这些画“你怎么能……随便看别人的画……”落下画纸,那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良秀姑娘?” 良秀一看这间茅屋的主人,惊讶万分“何公子?” “良秀姑娘,你怎么在这里?我从市集回来,听说你……” 良秀点点头,“我被秋月花坛赶了出来。” “可是昨晚……才……”何往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良秀只是愣着坐在椅子上。 “那小公子是皇亲贵族,良秀命贱,自然是高攀不起,得罪了权贵,被陌公子赶了出来。” “陌公子?” “就是秋月花坛的正主。” “是不是戴面具的男人?”那晚见那戴面具的男人进出秋月花坛畅通无阻。 “何公子怎么知道?”何往之一听真是如此,一个重拳打在书架上,“昨晚我还以为他是个好人,走,我们找他去!” 良秀一把拉着何往之袖子“何公子,去不得。” “如何去不得?凭什么昨晚你为他挣了那么多钱,今天却把你赶了出来!” 何往之一把拉过良秀说道“良秀姑娘,我何往之虽然是家徒四壁,但是我身为读书人,饱读圣贤书,一定不让良秀姑娘受委屈!”那说的是义愤填膺,感人肺腑。 良秀点点头跟着上去。 此时的今心正在实验室里研究新型的武器装备,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今天是怎么了,一个早晨都在打喷嚏。”今心搓了搓鼻翼,又继续工作。 “公子!公子!” “什么事急急忙忙的?”今心一边焊着接口,一边悠闲地说。 月菊喘了口气说“公子,圣……圣旨到了。” 今心放下手中的活儿,洗洗手跟了上去“比预想的要早了些呢。” 曹寅带着一群人在已经侯在秋月花坛一会儿了,今心带着梅兰竹菊还有紫艺上前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陌先生博学多闻,大为朝廷出力,实乃国家栋梁,朕念八阿哥胤禩,九阿哥胤禟,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祯年幼,以招先生为太傅,教学授受,择日进宫,钦赐。”不是只有八阿哥吗?为什么九阿哥,十三阿哥还有十四阿哥都都有份?那两三岁的孩子怎么教?康熙不会是想让我去带孩子吧? 我半起身接旨“草民接旨。” “呵呵,陌先生说笑了,你现在已经不是草民了。”我宁愿是草民。 “曹大人一路辛苦了,还是请里面坐吧。”今心起身相迎,曹寅看了看说“还是不用麻烦先生了,明日便可进宫,这是令牌,还请先生收好。”我接过那金令,点点头。“那就恭送大人了。” 曹寅已经走远了,紫艺却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姐姐,我认得这个男人。” 我拉过紫艺,附耳道“跟我来房间。” 还未上楼便看见两个人站在门口,我看了看紫艺“看来先演完着出戏再说。”紫艺笑了笑点头。 今心佯装烦躁大声说道“紫艺,你去看看何人在外面喧哗!” “是。” 此时梅兰竹菊也跟在我身后,坐在后殿的客厅里,紫艺把那一男一女带了进来,此二人就是何往之和良秀。 “你们有何事要找我家公子?”风梅本就不是局中人,最先开了口。 “我要为良秀讨回一个公道。” “公道?你说说你们要讨什么公道。” 那何往之理直气壮的走到我面前“昨日,良秀为你挣了三万两银子,今日ni就把她踢出大门,岂有此理!” 我看了看雪竹说道“良秀她得罪了当朝权贵,如果不把她赶出去,我这秋月花坛可就开不下去了呢。” 雪竹放下脸来说“我家公子对良秀算是好的了,那阿哥可是说了,这良秀姑娘若是还出现在京城,就拔了她的衣服示众!” 何往之一股气冲了上来,上前一步“你们欺人太甚!” 良秀开口想说,今心突然开口“何往之,你既不是良秀的家人,更不是有权有势的主,今天带着良秀是要来我们这里找麻烦?” 何往之顿时语塞,是啊,自己和良秀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我喜欢良秀!”看着他坚定的眼神,今心弥漫了,“喜欢是什么?”她自言自语的说。 何往之开口说“喜欢一个人,是不论她的外表,内心,喜欢就是不能自拔的愿意为她做任何事,也许只要一眼,我就知道这一辈子,她,就是我的真命天女!” “真命天女?你相信有爱吗?”今心摇摇头,像是在问何往之,更像是在问自己。 “我相信。”那种坚定的语气,让人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能为良秀还三万两的债务?” 他深吸一口气,眼睛瞪得比金鱼还大“还不上的话,那就回去吧!”今心挥挥手不耐烦的说。 他摇摇头,上前一步“我……我何往之卖书卖画卖房,一定会把良秀欠你们的钱还上的。” 一阵掌声响起,青颜蹑着脚步从楼梯上走下来“公子,我就说了,这何往之有情有义,良秀的选择是对的。” 我推开扇子,淡笑“青颜,你出现的太早了,好了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了。”说完在此走了进去。 这情情爱爱的东西,是好还是坏?良秀二八年华,本来在这秋月花坛也是好好的,却是要寻找真爱,摊上了何往之这个穷书生,那晚胤禛走后,这良秀就来了。 “公子休息了吗?”真是的,送走了一个又来一个。我拿出柜子里的面具,便去开门。 “良秀?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 “公子也是呢。”我卷起袖子说“进来吧。” 她有些扭捏的走了进来,我看了她一眼,平时在人前风光无限的花魁今天这是怎么了?“坐吧,别站着。”说着我也坐在桌子上。 “请问公子今年贵庚?” “二十有一。” “为何不见公子携同家眷?只看见梅兰竹菊四位姐姐?”在这个年代似乎男人十几岁便能成家立业,何况在他们眼里,陌公子是个有钱的主,怎么说老婆也该有两个吧?可是这就为难今心了?娶老婆?简直就是在开玩笑。“本人不喜欢女子。” “那……” “良秀,你大晚上跑来找我,不会是问我娶没娶老婆吧?”再让她问下去是不是该问我是不是喜欢男人? “其实,良秀是想问公子,能不能让良秀自己赎身了去。”赎身?这个事情来问我? “青颜怎么说?” “青姨说这要看公子的意思。”她的小手捏了捏手绢。 “你可是要去找那傻秀才何往之?” “我……” “今晚所有的人都知道你良秀卖了初夜,这古代……古来男人都重视女人的‘贞洁’,你觉得何往之是真心的吗?没有了‘贞洁’的你……他会要吗?” 她咬咬唇说“我一定要试一试!我觉得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我听青颜说过你的身世,你既然讨厌男人,那为何又要去相信男人?”想起了当时青颜说他买下良秀是的情景,不由得出了一个难题。 “公子,世界上的男人不是只有那一种,上天眷顾,总会让你遇上一个愿意为你的人。良秀在秋月花坛见到的男人多的去了,一定不会看错的。”愿意为你的人?找一个这样的人谈何容易? 今天看来,何往之也许真的有些不同于别的男人的地方,而这就是良秀想要的。良秀在秋月花坛三年也是挣了不少钱,这青颜更不是个贪财的主,主要也是有感情,一方面舍不得,一方面又想她幸福,女人就是个多情种。 第十七章 长生果(1) “公子,良秀和何往之已经前往江苏了。”青颜端了一壶茶进来小声说道。 今心一只手支起头,歪斜的坐在桌子上,有意无意的点了点头,良秀和何往之的事说来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偏偏何往之把所有的好话都对自己说了,更纠结的事,就是明天居然要上任教孩子,呵,幼儿园和小学的一起上课?天呐!康熙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些还孩子上课吗? “青颜,你有没有带过孩子?” 青颜倒茶的手停在空中“孩子?我还没生过呢?” “算了,下去吧。”我都在问什么?带孩子? 八阿哥和九阿哥还好,一个八岁一个六岁,至少他们知道我在说什么,十三阿哥今年三岁,十四阿哥只有两岁?拜托,可能连路都还没走清楚。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姐姐?”紫艺刚好卖了一件新衣服,正想拿给今心看,却看见一脸颓唐的她,担心的叫了一句。 “什么事?” “姐姐,有事的是你吧?你这儿……遭人打劫了?”紫艺看着地上满是书籍还有衣服,被子枕头横七竖八,一向爱干净的姐姐怎么会把房间弄成这样? 今心看看地上,刚刚是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什么。对了,叫人去把他们送走不久好了?反正康熙也不是要我真的去教孩子。 “哦,没事,刚才找了些东西,所以就……对了,你前面不是有话和我说吗?” 紫艺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我认得刚刚那个曹大人。” “你在四阿哥身边三年,基本上没有出过门,那次成婚也是骗人的,这曹寅是康熙身边的宠臣,你说你认识他?” “其实娘亲去世的前两天我在家附近看见过他。”看见紫艺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好的事情。 “人来人往,为什么你对他会有印象?” “那时候娘亲病的很重,我刚从外面回来,那曹大人已经在家里了。” 三年前。 紫艺拿了些织的绸缎到店铺里面去买,刚回到家门口,却发现一个紫衣男子坐在娘亲的床前。 “瑾儿,身体怎么样了?”那男人背对着紫艺,好像从来都不认识。 霍瑾重重的咳了许久,那紫衣男子为霍瑾顺了顺背说道“让你受苦了。” 霍瑾安心的笑道“无所谓了,不是吗?人终究要一死,我只是怕紫艺没人照顾。” 那男人粗糙的手指用方巾帮霍瑾擦了擦汗,说“瑾儿,你放心,我不会让紫艺有事的。”这个男人是谁,在紫艺的心理有许多答案,是母亲的朋友?还是家人?或者,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最后,紫艺不再多想跑了出去。 今心想了想说“紫艺,你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那个男人的脸,为什么你肯定你看见的人一定是曹寅?” “我看见他放在桌子上的佩刀,上面的同心结是娘几年前亲手编的,只有娘会编那种奇怪的形状。”奇怪的形状?我对曹寅的刀倒是没有过多的注意。“对了,我记得那个男人的右手的拇指有个扳指,那时候只是一晃眼而过,不是很确定。”扳指?侍卫戴扳指应该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我见过曹寅三次,似乎手上并没有扳指。 “好了,明个儿我就进宫了,好好给你问一问那曹寅,看他是不是那个负心汉!”我伸了伸懒腰,这紫艺的身世可大可小,几种推测都在我脑中一闪而过。 “姐!这个是娘亲留给我的。”我看了他手中递过来的同心结,是一对翅膀?难道这就是紫艺说的奇怪的形状。 我试探的说“这是蝴蝶吗?” “不是,我也说不来,这好像也是祖母告诉娘亲的,她说这个叫天使的翅膀。可是什么是天使?我见过的鸡翅膀也不是长这样的。”紫艺有些莫名其妙,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她自然是不懂。 我接过看了看,上面有一个洞,中间还夹着一个……珠子。 “紫艺,姑姑做了几个这个同心结?”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娘不会轻易编出同心结送人的,我的这个叫‘天使之翼’,曹大人刀上那个叫‘福泰安康’,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只要是娘亲编出来的同心结,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么说来,曹寅应该不是姑姑的情人,没理由送情人送‘福泰安康’? “姐姐,明天我和风梅姐姐一起去看那些士兵训练的军营,好不好?” 我头一回,“丫头打的是这个主意吧?”这些天胤褆倒是天天去军营里检查,对那100个侍卫倒也是满意,这个丫头怕是想见胤褆,只是,胤褆的孩子出世没多久,何必如此。 “反正……反正说定了!我先回去休息了。”说完拿着手里的衣服,小碎步的跑了出去。 今心看着手腕上的琥珀,那刻着零的珠子,三年前?一切似乎都从三年前开始,得到这串手链,然后是和我相似的女人引导我来到了这个世界,接着我遇到了胤禛,胤禛收养了紫艺,紫艺的娘在三年前去世了,我想我来这里和胤禛收养紫艺没有直接的关系,如果说那次去看姑姑的人就是曹寅,那过世的时间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我把许多问题一起连起来,那个女人说“他需要我?”他是谁?是他,还是她? 想着想着也就昏睡了过去,清早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一股清幽的兰香还在屋子里荡漾。他来过? “公子,醒了吗?” “恩,进来吧。”花兰拿了一杯水进来,我接过一口气就灌了下去。 花兰的身后出现很多阴影“……公子,那是给你…” “漱口的,我记得。”我起身穿好衣服,把该带上的东西都带上了。 花兰在整理着东西小声说“记得还全部喝下去。” “对了,告诉风梅,别让紫艺去那种地方!” “是!” 尚书房。 我看着坐下的四个皇子,我还没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坐的笔直,这对孩子是不是太苛刻了?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都爬在桌子上睡着了。两三岁的孩子也要读书?这皇子的命还真是苦。 “来人。”门外的侍卫走到我身边,“把这个交给皇上,然后派两顶轿子把两位阿哥接回去吧。” “这……” “没事,皇上那边我自会说明。”他点点头退了下去。 待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走了之后,只剩下八阿哥和九阿哥。我一直是坐在台上,看着他们,却又不说话。 “先生,从上课到现在,你一个字都没说,你到底要教我们什么?”一听就知道是九阿哥胤禟的声音了。我微闭着眼睛不去理他。教书?不就是我读一句,你跟一句,还要学什么蒙古文?满文?这像蝌蚪一样的字它认识我,我都还不认识它! “九弟,不得对先生无礼。” “八哥,是这个先生实在是……” “实在是?”我睁开眼睛看着他,毕竟是孩子,见先生生气了,也不敢再说一句。 我小步走到他面前,看了看他的书,“论语?” “九阿哥,你读了一个早晨,我看你这一页都没有翻过,可是会背了?” 他理直气壮的站起来,“这一页我已经背的滚瓜烂熟,先生可是要考我?” 我放下书,淡淡的说“这本书看了这么久,只背了一页?” “这……”他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一句话。 “这一页不过一百来个字,你也坐了两三个时辰了,若是还背不出来,那不是白看了?”我犀利的言语令这孩子红着脸,眼中藏了些许泪水。 我放开后面的几页“九阿哥,那第一页已经被你翻烂,我就顺随便抽出这一页,限你在一炷香之内背完,否则我便上报给你皇阿玛!”这清朝可是个重教学的朝代,尤其对皇子的教学,皇帝可是很认真的,一听到这里,胤禟就没辙了。 “啊!!!!”胤禟发出小兽一样的低鸣,我背过身窃笑,这个九阿哥还真是有趣。 我插上一炷香,放在他眼前,自己又坐在高台上,一柱香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但是也不短,一个小时,以他们这种年龄的记忆力背这些字也不难。 胤禟一边拿着书,认真的读了起来,要是被皇阿玛知道第一天上课就被先生罚背书,一定会被臭骂的。看着那根就快烧完了,还有一大段没有背……门被打开了,侍卫送上饭菜,然后又退了出去。 我撑着头眼睛时不时的瞄着胤禟,看见他变动的嘴型,头上冒的汗水,身边的胤禩倒是倘然自若,我拿起筷子,动了动菜,塞进嘴里这御厨做的菜就是没话说。胤禟看着身边的饭菜早就垂涎三尺了,但是迫于今心的视线和就快烧完的香,还是不敢动一下。 今心开口道“都正午了,吃饭吧,两位皇子。”胤禟放下书,拿起碗就吃了起来,胤禩却是有一口每一口的吃着。这个孩子一个早晨都没说过一句话,我不教书也好,我戏弄胤禟也好,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一开始提出要我做老师的是他,现在他倒好,啥事都不干。 午饭结束没多久,听见外面的侍卫喊道“皇上驾到。” 我走下台位,向康熙鞠了一个躬,他轻点头坐在上位“陌先生,今天教的是什么?” “皇阿玛,先生一个早晨都让我们看论语。”胤禟急忙说,生怕这先生一时说漏了嘴,自己就有麻烦了。 “论语?论语好啊,胤禩,胤禟,看了多少了?背了多少?明白了什么?”康熙面色威严的看着下面的两位阿哥。这哪里像父亲?简直就是阎王。 我上前一步“皇上,这论语乃旷世巨作,话说半部论语治天下,怎能一天就读懂?”康熙点点头。 “陌先生,你把胤祥和胤祯送了回去,这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两位阿哥年纪尚小,不宜教学,草民自然将两位阿哥送回去,孩子在小的时候应该有足够的睡眠,否则记忆力会下降,身体也会不好。” “听起来是有些道理。对了,陌先生,我记得胤褆上次拿给我看的那个衣服,实在太神奇了,不知先生是如果做出来的?”原来康熙时关心他的战争。 “皇上,这是草民家乡的做法,是不能透露的,还请皇上见谅!对了。”我拿出一个木制的盒子,上面木刻着几朵梨花,雕刻精美,康熙接过木盒说“呵呵,先生可是怕我怪罪来讨好的?” 今心轻笑不语,里面可是你们找都找不到的东西,要不是为了你这个一代圣主的生命财产安全,我还得费心的再去做一件。 第十八章 长生果(2) “这是……”康熙惊讶的抬头看着今心。 今心轻声一笑,“这是草民的一点心意,皇上南征北战数十年,自然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是草民还是给皇上备了一件,以防皇上身边有什么不轨之人……”康熙看了今心一眼已经会意。 他拿起那件防弹衣,套在身上,“合适,好啊!陌先生费心了,赏……” “皇上!!~~~~”一声娇嗲的声音传了进来,人还未到,声音都传过来了,看来这个女人现在很是的康熙的宠爱,不过那都是暂时的。 她直接掠过今心的身边,冲上高台,扑在康熙的怀里,“皇上,你要为我做主啊!” 那康熙见此情景也是措手不及“这,娇娘,你这是……” “曹大人……他冤枉我!” “曹寅?娇娘你慢慢说来。”康熙看似紧张着娇娘,但是其实是老谋深算。 娇娘抽泣了几声说“今天皇上告诉娇娘说您喜欢吃娇娘做的糕点,所以今天我见皇上疲惫,就做了一些,我想多放一些蜜糖进去,添些香味,可是却被曹大人误以为给皇上投毒,娇娘冤枉啊。” 此时曹寅也走了进来“曹寅参见皇上。” “起来吧,说说怎么回事。” “启禀皇上,微臣怀疑娇娘在您平日吃的食物里下了毒药!” 康熙眼神犀利的看着娇娘,“有没有这回的事!” 那女子神情倘若“皇上,娇娘是冤枉的。” 康熙看了看娇娘,又看了看曹寅说“朕最近吃了娇娘的点心并没有觉得不适,曹寅,你是不是疑心太重了?” 娇娘不经意的笑容完全暴露在今心的眼里,今心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启禀皇上,草民喜欢研制稀奇古怪的毒药,不知皇上是否介意给草民一看娇娘姑娘做的点心?” 康熙点点头,曹寅打开一张白色的锦帕,里面包着一块梅花糕,我托起梅花糕看了看,那上面分明还留着两三点蜜糖,我拿起一颗已经凝固的蜜糖,用鼻息嗅了嗅,神情倏然的寂静,口中念叨“长生果。” “长生果?难道不是毒药?”曹寅有些惊讶。 “曹寅,朕都说你疑心太重。” 我把那颗凝固的蜜糖包了起来在再次开口说“皇上,也许真的只是误会,不如就让娇娘姑娘把这梅花糕吃了,也省了曹寅大人心中的疑虑。” “也好,既然是误会,那娇娘就把那梅花糕吃了,以后曹寅就不会再怀疑你了!” “皇上……”娇娘咬着唇,一步一步的靠近我,手有些颤抖的接过梅花糕,一点一点放进嘴里,突然门外闯进几个身着侍卫服饰的男人,他们拿着蒙古刀,带头的男人,一把打掉娇娘手中的梅花糕“走!” “走?往哪里?”今心打开檀香扇,一阵青烟劈头向那些刺客飞去,他们还在极力的反抗,自己把八阿哥九阿哥护在身后,曹寅拔出佩刀和他们搏斗,因为今心发出青烟里有毒花雾,转身过去给他嘴里塞了一粒黑丸,他眼色轻微的变动了一下,今心轻身一跳又回到原位。 看着他们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今心推开扇子轻笑“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呐!”看着地上的娇娘“娜仁托雅!” 娜仁托雅用恐惧的眼神盯着我,“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今心从袖子里拿出几张字条“不好意思,你几次的飞鸽传书都在我手上。” “为什么?我的信鸽还会回来?那些信都是你写的!” “你们那些歪七扭八的蝌蚪文我才不认识,叫个写手不就好了?而且还是知道些内幕的写手。” “知道内幕的写手?”娜仁托雅转过头盯着那领头的男人“是不是你!刺纳!” 那领头的男人摇摇头,“郡主,不是我。” 她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我,今心微微一笑,用扇子勾起她的下颚“月菊,出来,让她看看!” 屏风后出现一身蛋黄色的身影“公子。” “是你!!!佐勒琪琪格!”娜仁托雅眼色暴戾的盯着月菊。 “是的,娜仁托雅郡主,是不是没有想到?我还活着?”月菊站在我身后,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娜仁托雅说“我就是三年前那个从你手上逃脱的佐勒琪琪格!三年前噶尔丹外出打猎,我不过刚好路过此处,却被噶尔丹看中带回帐中,我本是想夜里逃出去,没想到逃跑只时看见你和噶尔丹居然……居然……不知廉耻……”说着说着,月菊便说不下去了,那种事情对于这个年代的女子自然是说不出口的。 “没想到郡主与自己的哥哥噶尔丹正在翻云覆雨,月菊吃惊不已,惊动了郡主,尔后郡主派刺纳追杀月菊,却不曾想过,我正好路过救了月菊。刺纳本就看不惯郡主你的作风,就放了月菊……”我走到刺纳身边平静的说。那次在木兰围场我见到他是就有一种熟悉感,却是始终想不起来,直到想起初次见到月菊,才想到三年前的这个男人。 娜仁托雅突然仰天大笑“我爱噶尔丹有错吗?!他是大草原上的雄鹰。”她慢慢的站起来,看着康熙“康熙,我告诉你!噶尔丹总有一天一定会坐上这宝座!有一天你们都是他脚下的蝼蚁!!哈哈哈哈哈!伤风败俗又怎么样?不知廉耻又如何?那都是世俗给的定破规矩,我是草原的女儿,不会受这些迂腐的东西束缚!” 她开始歇斯底里的笑,笑的整个尚书房阵阵回音,笑声戛然而止“就算我死了,我也会拉你陪葬!!”她指着康熙说道“你吃了长生果不出一两个月就会命丧黄泉!” “娜仁托雅,你送来的糕点朕一次都没有吃过,只怕你的希望要落空了吧?” “呵,那酒呢?” “酒……”看康熙的脸色怕是喝了那长生果的酒。 “哈哈哈哈哈哈!!!康熙你没想到吧!”娜仁托雅彻底的疯了,这是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希望葛尔丹是爱她的,否则就太可悲了。 “来人!把娜仁托雅托下去!打入死牢!”门外的侍卫走进来,拖着还在狂笑中的娜仁托雅,到门口时她恶狠狠地等着我和月菊!然后继续狂笑着被拖了出去。 只是我们这时候都没有注意到地上的纳刺,刺纳是个高手,若是没有毒花雾,怕也是制服不了的! 突然一个身影飞向康熙“康熙,拿命来!” 今心飞速跑过去,居然有个孩子挡在康熙身前,胤禩!今心用扇子挑开纳刺的刀,一把将胤禩拉过回后,康熙拿起剑向纳刺砍去,纳刺不费摧毁之力的躲过,绕到康熙身后,刀架在康熙脖子上,那把刀阴森的光线照在大殿上,曹寅上前的步子停了下来!谁都不能拿皇帝的命开玩笑! “退回去!”刺纳对着下边的侍卫大吼一声。 所有的侍卫都退了回去,刺纳带着康熙走下高台,就快走到大门的时候,今心一挥手把门关上“进的来可是出不去的哟。” “你想怎么样!康熙在我手上!” 今心抿起嘴,叹了口气说“刺纳,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恩?”他真的了眼睛看着今心一步一步的靠近他,“我可不管这皇帝的死活,只不过看在你三年前救过月菊的份上放你一马可好?” “哼!你别想骗我。”他恨下心在康熙的劲上滑下一个小口,鲜血流出,曹寅已经想冲了上去。我把手背在身后,示意他不要冲动“刺纳,你现在如果杀了这皇帝,你也走不出这尚书房,不妨告诉你,这皇帝已经练了一支两万人的铁骑,不如这样,我放你回去给葛尔丹去报信,你暂且留下这皇帝的命如何?” “你说的可是真的?”小鱼儿上钩了。 “现在这种情况我需要骗你吗?”他顾及的看了看我。 “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 “月菊,把东西拿出来。” 月菊从袖子中拿出一支老式的洋枪,今心点了点头,月菊把手中的枪上了镗,对着地上的其他刺客,“磞”的一身,只见那刺客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嘴角流出的血迹,胸膛还冒着青烟,头一歪便不再动弹。 “这是什么?”刺纳惊奇的问。 “这个是什么我就不多做解释,我只想告诉你,我是想放你一马的,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杀了这皇帝,然后我杀了你,太子即位,灭了你们准格尔,第二,暂且放了皇帝,出了这皇宫回去告诉噶尔丹这里的事,想一想孰轻孰重,你们的郡主还在我们手上……” “好,我信你。” “给他让路。”那些侍卫看着今心,又看了看曹寅,曹寅点点头,他们退到两边,纳刺拖着康熙慢慢退了出去,今心带着两位阿哥跟着上去。 “先生,你真厉害!”胤禟忍不住的说了出来。 “别讨好我,等事情过了,论语的事我还是记得的。”今心低着头对胤禟开玩笑!事情过了自己也就不再是太傅了,谁还管你背了论语没有? “什么嘛!先生这么记仇!”孩子就是孩子,只是身边的胤禩让人摸不着边际,那张似笑非笑的小脸,时不时的对着我笑了笑。 到了空地时,刺纳放开康熙,几下便没了身影。 第十九章 长生果(3) 乾清宫。 “陌先生,这长生果可有解药?”曹寅站在康熙身侧,眉头紧锁的问道。 “有,”他们紧张的神情也放松了下来,“不过,世间难寻。” “既然有解药为什么还要去寻!?”康熙身子向前倾了一些,紧逼问题。 “长生果是在须弥山深渊之下的毒果,吃了有返老还童之效,但是吃了之后一个月之内就会毒发身亡……” 康熙跌坐在龙椅上,双手扶着龙头,“那陌先生为何说解药世间难寻?” “如果说不想死的制药一个办法……” “什么?”曹寅已经激动的冲上前看着今心。 今心淡笑的说“继续食用长生果,但这只是缓兵之计,只是两三年之后依然会死。” “陌先生,那……” “我已经说过了,解药世间难寻。” “陌先生,如果说世间真有解药,我们何不一试?”曹寅试探的说,他是一个忠诚的仆人。 “皇上,曹大人,你们可知道这解药是什么?可遇不可求啊!” 曹寅上前几步,抓住今心的胳膊“陌先生,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要试一试。” “传说中长生果的解药只有莴胄。” “莴胄?”乾清宫里只有我和康熙还有曹寅。 秋月花坛。 “姐姐!你骗我!”刚回来不久,紫艺就冲了进来。 “我何时骗你了?” “你走了之后,花兰姐姐就把我带了出去,我还以为是带我去军营的,结果!和她逛了一天的街!!!”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紫艺吵着要去军营,早晨起来的时候吩咐了花兰让风梅别带紫艺去的,结果就成这样了。 “花兰从来不陪人逛街的,你还真有福气。”今心打趣的说。 “我才没有姐姐有福气呢!今个儿吃完午饭,四阿哥都来了几回了,没见到你,又走了,还没一个时辰又来了,见你没回来又走了出去,我看过一下又要来了……” “胤禛?他来这儿做什么?” “看四阿哥的表现似乎很慌张……我还以为姐姐出事了呢?担心死我了。”紫艺拍了拍胸脯坐在今心身边。 “大惊小怪,回去吧,我还有事做。” “哦。”紫艺觉得今心也是怪怪的,自然就没有再问。 今心拿着手上的长生果想起了之前的事。 “莴胄?”康熙和曹寅都疑惑的看着今心。 “是的,莴胄是当处女死后,以棺木埋葬在有灵气的坟地内,如尸体经千年而不腐,则其棺木对人口处即生莴胄,传言是尸体口中喷出灵气而成,可除无数奇毒,尤为克制长生果的独门解药,所以草民说这解药世间可遇不可求。” 康熙和曹寅一听便只是失去了希望,康熙重新坐在龙椅上,“以陌先生的说法,却是无可寻觅,既要是处子还要葬于有灵气的坟地,千年不化……” “也并非……不是没有可能。”今心的嘴角勾起一道靓丽的弧度,却是能让人一阵抖索,“汉惠帝刘盈的皇后张嫣。” 空气中似乎凝聚着一股压抑的气流。 “不行!”康熙拍案而起。“这样做不妥。” “皇上!还是听陌先生的吧。”曹寅极力的劝道。 “不行,朕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而去亵渎了张皇后,人已经死了,就让她安息吧。” “皇上!!”曹寅见了也是心急,这也许是唯一的希望了。 今心拱拱手说“皇上,据草民所知,张皇后乃至情至性之人,她若是知道自己死后千年还能为在世之人尽绵薄之力,泉下有知,也会感到安慰的。” “这……”这康熙并不是不想得到解药只是没有人给他台阶下罢了,这一代圣主可没有这么早死。 “皇上,陌先生说的也不无道理。” 康熙抬起手在案台抖了几下,抬头对今心说道“那……就有劳陌先生了。” “草民还有一事请求。” “说吧。” “草民想请曹大人同草民一同前往,不知可否。” 康熙看了看曹寅,点点头,曹寅抬起佩刀说“遵命。” “那五日后,草民准备好事项,便同曹大人一同出发,草民告退。” 康熙挥挥手,今心便退出了乾清宫。 眼前的烛光闪烁,今心收好长生果,放进包里。 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少年站在门外,神情忧虑。 今心看着他,“四阿哥,找我什么事?” 他二话没说,上前抓起今心的手,今心深吸一口气,甩开他“四阿哥自重!” “自重?”他低嘲一句,掀开今心的袖子,一点都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一块青黑色的瘀伤曝露在外。 今心拉开胤禛的手,把袖子放下“四阿哥还真是上心了,还没人看出来我手受了伤。”有种被看透的感觉,为了把八阿哥拉回来,不小心撞到几案的尖角,不过只是皮外伤。 胤禛坐下来,掏出袖子里的瓷瓶“我听说有刺客进了尚书房,你还救了八弟,猜想你会不会有事,就来了两回,看你一直都没有用这只手,应该是受伤了。”说出的话口气很平淡,就像在叙事一样,他掀起我的袖子把膏药轻轻的涂在上面,我看着他的眼睛,有一种错觉,我喜欢这份平淡的关心,但是他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我的感情怕是憋了太久了,竟会想放在一个孩子身上。 今心有些尴尬的收回手“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 胤禛把瓷瓶放在桌上,“最近要外出?” 今心看了看身边的包袱“去一趟河南,办点事。” “那边出问题了吗?”那边出问题了吗?今心心想,我从来没有和他说过我在河南有做什么?果然是有奸细,可是会是谁呢?这就是自己一直猜不透的。 “没什么。” “和皇阿玛有关?” 自己就这样直直的看着胤禛,却看不出一点东西,那双眼睛里只看见今心自己的影子,胤禛轻笑“我只是知道你是和曹寅一起去,自然会想到皇阿玛,曹寅是皇阿玛身边的贴身侍卫,居然会跟你出门,那一定是皇阿玛准许的,自然事情比较严重,而且,你指定要曹寅跟你去河南,一定有原因。” 这个小鬼……只是一个曹寅他就能想出这些东西。 “四阿哥真是聪慧过人,不过怕是多想了,我并没有什么目的。”说完,收起东西放进柜子。 “你和皇阿玛早就串通好了?” 今心背对着他,他的想象力似乎超乎了自己所有的预算“串通?四阿哥为何这样说?” “在木兰围场的熊,根本就是你引过来,玄武在树干上找到了人为的蜂蜜,你早就预算好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清楚八弟的性格,知道他不会离去,之后你就救了他,受伤本是你预想之外的事,你更没有想到你醒过来之后却是被我救了,而不是皇上!”他是不是想错了一些什么事?我继续听他说下去“之后曹寅有来帐子里几次,八弟要请你做老师,根本也是你和皇阿玛的计划,就是要找个理由招你进宫!一开始我还笨的要命去与八弟争执,结果被皇阿玛训了一顿。” “今天你又救了皇阿玛,又为他去河南?司马昭之心,你根本就是想做皇阿玛的妃子!!” 今心觉得耳朵有些错觉?我想做康熙的妃子?看着他发红的小脸,我摘下面具,拖起他的小脸“胤禛真是调皮,你皇阿玛可没有见过面具底下的这张脸哦。” 他歪过头闷哼了一声“谁知道有没有!” “真是小孩子闹脾气。”今心坐在桌子上看着他,拍了拍他的头“这才像小孩子该有的表情,可爱多了。”突然很喜欢看他生气的表情,一张可爱的小脸耷拉在桌子上。 胤禛干脆就不理今心,一个人生闷气。 “娇娘是噶尔丹的妹妹,胤禛是不是没有想到?我制造混乱不过是想借此机会通知皇上而已,是不是全部的集中力都在我身上,所以胤禛不能看透周围的情况?我猜测娇娘会在近几个月对你皇阿玛下手,便和你皇阿玛商量让我进宫,八阿哥启奏要我做太傅只是一个巧合,自然就顺水推舟咯,没想到我进宫了才知道你皇阿玛还是中招了,是不是你皇阿玛中毒了我不该去救他?我去河南不过是给你皇阿玛找解药,是不是这些都说明我喜欢你皇阿玛?”今心像哄孩子一样,笑眯眯的盯着他,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睛一点一点的睁大。 “是不是胤禛吃醋了?……胤禛喜欢我?”这句绝对是玩笑话,看他涨红的脸,今心更是觉得想逗一逗他,他向后坐了一点,咽了口口水,“才没有!本阿哥只是推算错了!才没有喜欢你这个不男不女的。。。。。。” “真的没有?那为什么你安排了奸细在我身边?别告诉我,四阿哥你喜欢过家家?” 他的脸色唰白了下来,小孩子就是没有那么成熟,一点事情被看破就会反映在脸上,真好呢,手不知不觉的在他的脸上触碰,长大之后的他还会有这样的表情吗?真是让人期待呢。 今心突然觉得自己的动作太过失礼,又收了回去,当做没事一样,他被我的动作吓到了一样,突然站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先回去了。” “四阿哥慢走,今心不送了。” 胤禛突然回头对我一笑“陌先生,我不会让你在离开我的范围。”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自己也不明白,我整天都在琢磨这个孩子说出来的话,真是搞不懂呢。胤禛啊胤禛,我该拿你怎么办? 第二十章 河南行(1) “少爷,老先生让我带信给你,说该回去了。”一个身穿白衫的男人恭敬的说。 爱德华看着手上的金色洋枪说道“肯尼,你先回去告诉父亲大人,我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很快就可以如他所愿了。”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彷如现在天空的那轮纤佻的月牙。 肯尼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少爷,从小少爷的不喜欢接近女子,更别说按照老爷的计划和什么千金小姐结婚,这次来到大清朝,难道……不过这应该是个好消息。“是!”肯尼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女人,你跑不掉的!”爱德华看着那把洋枪深深的陷入回忆。 ————————————————我是无言的分割线———————————————— 这些天也是在‘秋月花坛’里偷了几日闲。清早我睁开眼睛,发现已经日上三竿,楼道上有人来回走动的声音,我穿好衣服,带上面具打开门发现是曹寅。 “曹大人为何在这里?” “陌先生,你记性是不是太差了?明明说好今天启程去河南的。” 今心绕过曹寅身边说“我是想问曹大人为何在我门前走动?雪竹已经备好马车了。”昨天晚上,今心已经让雪竹备了事项,所以才偷着乐在床上躺倒现在。 曹寅倒是郁闷的说不出话,只跟着今心往楼下走。 “公子,你不带我去吗?”在马车前月菊拉着我的衣角可怜巴巴的望着今心。 风梅惯性的把月菊拉开我的身边,“公子身边有紫艺小姐和雪竹,有你什么事,你和我在这边把公子分配的任务做好就是了!哪有你操的什么心!”突然发现风梅的话越来越多了,但是语气还是冷冰冰的,看来月菊真是够闹腾的了。 我走上马车坐在外面,“风梅这边就交给你了。” “公子,你放心!”风梅拎着月菊对我点了点头,曹寅一个策马便往城外去了。 很久没有出京城了,外面也是别样的景色。十月的北方已经有些微凉了,风吹在脸颊上,有些生痛。“陌先生,你还是先进去吧,这里有我。”今心点了点头,刚打开帘子,就看见三个人呆呆的坐在轿子的软榻上,“你怎么在这里!!” “本阿哥已经启禀皇上,同你一起去河南!!” 什么!!!!今心脑袋轰雷退回帘子外面,“曹大人,为什么你早上的时候没有说?” “四阿哥说陌先生一定没有意见的,而且皇上也准了。”我现在终于明白那天晚上胤禛走之前说的话了,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笑容,这个小鬼怎么这么缠人!!“陌先生,此去河南还有七八天的路程,前面就是定州,到时可以小憩一下。”我点点头,要是在现代只要几个小时就到了,真是折腾人呢。 在官道上不久,突然冲出一个人,曹寅急忙拉紧马缰,那马一阵长啸,蹄子在地上踌躇了几下,才安静下来。 只见那人跌坐在地上,一头的银白洒在肩上,金耀色的眸子盯着今心“是你?” 今心跳下马车一个上前拉起他的衣领,在他耳边“我不知道你想搞什么花样!最好不要暴露我是女人的身份!”他笑着点点头。 “好。”爱德华温柔的应了一声。 还没等今心上车,爱德华便走到曹寅身边,用极不标准的汉语和他对话“几位是去哪里?” “河南。” 爱德华敲了敲脑袋,说“我本是去河南找亲戚的,但是迷路了,能不能你们载我一程?” “不行,车上的人已经够多了!”今心毫不领情的说。 “可是……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好不容易遇见了先生,你却不肯帮我。”不得不说他的汉语实在烂的可以,到最后直接变成了英语。 曹寅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巴,问道“陌先生,你经常和洋人打交道,和听得懂他说什么?” “恩,他说很感谢你,让你路上走好。”曹寅点点头,甩着马鞭从爱德华眼前若无其事的远去。 爱德华搔了搔脑袋,怎么回事? 爱德华摇摇头,这大清朝不是很乐于助人的吗? 说到今心,刚进到定州曹寅就来一座精美的酒楼,还订了三间客房,点了几盘小菜,今心看着楼下那个身影,走在人群中不想去看他都不行,一波又一波的女人簇拥而上,那抹银白色,在夕阳的照耀下雾上一层橘黄,那男子抬头对今心一笑,今心拎着包袱说“我先回房。” 总觉得那个男人怪怪的,哪里怪又说不上来,总之他那种赤。裸裸的眼神就让我觉得不舒服!突然想起了赫老板的儿子,那个一见面就轻薄我的混血儿,似乎和外国人挺有缘的,来到清朝还要和这些洋人打交道,但是洋人的钱好赚,在这个世道中国还是一个天朝圣国,各方国家学习的对象,来这里做生意的洋人也不少。但是这个却偏偏被我遇上了。 今心推开房门,放下面具,轻放在桌子上,这里还不知道自己身份的只有曹寅一个人,看来是应该探探他和姑姑的关系了。 上次听了紫艺的话,今心特别留意了曹寅的刀,确实是挂着一个同心结,不过看起来很普通,不过同心结的中间也有一个珠子,说到扳指曹寅好像没什么喜好。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今心戴上面具去开门,一个身高185以上的男人靠在门柱上,那双金耀色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我。 “晚上好。”话音刚落,门也顺势关上。今心现在是知道他的目的了。 门外的声响再次响起,今心礼貌性的再次打开门,依旧是那个眼神犀利的男子,“我只是想当面感谢前些日子公子对我的救命之恩!”他把公子两个字说的有些生硬。 “感谢?”呵,这种追女孩子的手段还真是拙劣。 “是的,所以想邀请公子到我的屋里一聚。”听到这样的话还真是让今心大跌眼镜,这个时候的洋人就这么开放了? “他今天哪都不去!”男子身后孩童的声音显得的严肃起来,爱德华回头一看?怎么是个孩子?那种眼神好像要秒杀了自己一样,爱德华礼貌的退到一边,“不知道先生晚上有事,真是打扰了,本人爱德华?图尔克,请问公子名讳。” 今心拉过胤禛,随手关上门“陌今心。” 门外的爱德华轻轻一笑,那如烟尘般虚幻的面颊,美到极致,今心吗? 胤禛大方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今心,“戴着面具还这么招人烦。” 今心苦笑了一声,胤禛怎么知道那人是看过我真面目的,“四阿哥有事?” “曹寅要了三间房,今晚我睡这儿!”他说得极其自然,随便躺了下去。 这一次今心没有表现出惊奇,毕竟是有前车之鉴的。“四阿哥还是和曹大人一间房吧。” “不行。”他站在我面前表示抗议,我闻到一股香浓的兰花味。 “四阿哥可是晚上睡不好?” 他莫名其妙的点点头。 “以后把兰花的盆栽放到窗外去,不然晚上会睡不着的。”说着说着便把他推出了门去。”关上门,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他敲了敲门说道,平静的说,“先生若是不开门,那我就在门外等着。” 真是拿他没办法。开了门他一下子就撞了进来,扑在我的怀里。我摸着他的头,也许紫艺说的是对的,他并不是喜欢我,而是喜欢我身上有他皇额娘的味道。 “胤禛,该去休息了?”我淡淡的吐了口气,他点点头,突然眼睛一亮,“等一下!”说完就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进来了。 他把我拉到床榻上,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也只是淡淡的笑。 过了一会儿“客官,您要的水来了。”水?看着那温热的水还冒着氤氲的白雾…… “下去吧!”胤禛接过盆里的水,放我脚旁边。 “胤禛?你要做什么?” 他抬起头对今心一笑“给你洗脚!” 今心觉得脑袋轰的一声,雍正给我洗脚?开什么国际玩笑。 胤禛看今心呆滞的表情,展开一个天真的笑容“很小的时候我看见宫女给额娘洗脚,额娘的脚很小,很漂亮。我是皇子,是高高在上的,我从来不知道做儿子该怎么样去做,好几次去见额娘,额娘总是哄着小十四,不会理睬我,我想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他低下头脱掉我的靴子,用手在水里试了试水温,把我的脚放进水里,暖流从脚底融汇到全身。 “后来我始终想不起自己哪里错了,我想做一个好儿子,但是我不知道她要什么,地位?还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他的小手一点点的翻起水,轻拍在我白皙的脚背上,“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的眼睛什么都没有,空白如死水一般,我想带你回宫,但是,你不要地位,也不要荣华富贵,我想不透你想要什么?” 听到胤禛现在说出的话,今心不由得想到历史上的他,在胤禛出生时,他的母亲德妃还没有名分,康熙为了让德妃和胤禛不会受后宫女人的歧视,把胤禛托给了当时还是皇贵妃的佟佳氏,也就是孝懿仁皇后,依照佟佳氏当时的势力,让年幼的胤禛产生一种依属感和安全感,出于生存的本能他必定会竭尽全力地去讨好佟佳氏,以期获得她的欢心,久而久之,胤禛就变成一个懂得察言观色,趋炎附势的心态,可是今天的胤禛能说出这样的话,并非像历史上说的那样。 第二十一章 河南行(2) 每个人都有无法释怀的一面,胤禛有,德妃同样也有,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想那德妃是有些说不出的理由,才会忽视胤禛。 今心摸着胤禛的发丝,胤禛用布擦了擦今心的脚“陌先生的脚还真是奇怪,不缠足,也不是很漂亮,但是却给人舒服的感觉。”这是什么话!裹脚那么变。态的事我怎么可能去做! 今心抬起脚放在床上,“四阿哥,你既然要选这间房,那我就去曹大人房间走一走。” 今心拿起靴子,胡乱了穿了起来,真是的,这个小鬼总是打乱我的思绪,又不是上辈子欠他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休息?” “你先睡吧。”丢下话就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休息?这句话似乎谁和我说过,可是是谁呢?今心摇摇头,还是不想了。也许那只是被我遗忘的角落。 今心走到曹寅的门前,却听到一阵激动的声音“谢谢曹先生,那就麻烦你了!”爱德华? 今心敲了敲门,里面穿了曹寅的声音“什么人?” “是我。” 门打开了,曹寅笑吟吟的看着今心说“原来是陌先生,快请进。” 坐在四方桌前的爱德华突然站起来,冲上来抱住自己“弟弟,你真是让哥哥好找啊!” 今心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曹寅,单只手推开这个爱德华“曹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哦,是这样的。”曹寅拉过爱德华笑眯眯的看着今心“爱德华先生他是来我们大清寻亲的,没想到,原来陌先生就是他的弟弟!”什么!今心带着面具之留出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爱德华,这个臭洋人想干什么! 今心拱了拱手说“曹大人,今心不曾有过哥哥!” “这个我知道,爱德华说你是受了重伤想不起来的。这样难怪你戴着面具。”曹寅倒是为爱德华解释起来,爱德华在一边时不时的点点头。受重伤?真是能编。 “曹大人,今心确实不认识这个男人!再说了,他拿什么断定我就是他弟弟?” 曹寅看了看爱德华说“爱德华先生,陌先生他如此确定你不是他哥哥,是不是误会了?” 爱德华上前一脸忧郁的握着今心的手说“今心,难道你真的忘了去年晚宴上……”他抱着今心,在她耳边小声的用英语说“呵,今心,配合我吧,否则……”我一把推开他…… “曹大人也许我是真的忘了我有一个哥哥,我想和他聊一会儿,过一下再来。” 曹寅笑着点点头。 今心一把拽过爱德华的衣领,拉到客栈的后院,“你跟着我们这一路究竟想干什么?”单刀直入是今心说话的特点,尤其面对麻烦的时候。 “还没有看出来吗?我的大小姐?”他靠着树,解开衣领上的几个纽扣,神情散漫但是眼神却是死死的盯着我“从见到你那一刻开始,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女人。”他单膝跪下,拉起我的手,吻下一个唇印,抬起头看着我,金耀色的眼睛里尽是光芒“所以,我决定要娶你。” 我觉得眼皮一直在跳动,真是不好的预感,我甩开手“娶我?” 爱德华坚定的点点头,“是的,我要娶你,让你成为的今生的爱人。”今生的爱人? “爱德华,我同意你跟着我们去河南,但是你最好不要给我搞什么花样,现在起我就是你弟弟,你就是我哥哥!记住了!”我背过身不再去理他,如果只是这么单纯的示爱,那也没必的太久。 “谢谢。” 那句谢谢飘荡在寂静的夜晚,树下银发的男子,深不可测的笑容。 回到曹寅的屋里已经是戌时,他静坐在床榻上,见我进来睁开眼“陌先生找我可是有事?” 我点点头,坐下。 “曹大人可认识霍瑾?”在今心的观点里,直截了当的说出问题也许更能得到答案,也许真,也许假,不过都是最直接的答案。 “不认识。”回答的如此平静,眼皮都不眨一下。 “那为何曹大人的佩刀上为何有霍瑾亲手编的同心结?” “只是好友送给我的。” “是吗?那你为什么要帮着霍瑾安排他的女儿的去处?” 他眼神微微凌厉看着我“你是谁!?” 我轻轻的摘下面面具,一张白致的脸放在曹寅的面前,他睁大眼睛看着今心“是你。”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说“曹大人,三年不见了。” 他看着眼前的我,“你就是三年前四阿哥指定要的女子。” 我暗笑不语“看来曹大人真是好记性,不过你记得不是我而是霍瑾,因为这张脸和她的几近相似。” 曹寅低着头叹了口气,“你们并不相似,”他拿起佩刀上的同心结“你和瑾儿并不相似。如果说她是春日的阳光,那你便是冬日的雪,你们是格格不入的。当我见到你的时候,我本以为是瑾儿,但是你冰冷的眼神告诉我,你不是,瑾儿那时已经死了,永远也回不来的。” “那紫艺呢?紫艺为什么会出现京城?” “紫艺?瑾儿的孩子。” “如果我想得没错,这应该是你安排的,你既不想让紫艺进宫,自然也不想让紫艺无依无靠,计划就在你看到四阿哥选中我的那一刻!” 他定了定神,围着我走了一圈“果然只有你这样的女人才会被四阿哥看中,这是我预想之外的,本以为四阿哥看到和你相同模样的紫艺也会多加关照,没想到却成为四阿哥引你出来的工具。”也许这是他唯一遗落的地方,胤禛看中的本不是我的模样,而是这双眼睛里的空白。 “谁是紫艺的父亲?”我不能给他空隙的时间。 “是我。”曹寅果然还是不会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 他面无心虚之色,我拿起佩刀上的同心结“不是你。”我清淡的口气令他觉得诧异。“紫艺的父亲就是我!” “曹大人,紫艺的父亲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一定不是你,但是,你极力维护的人,极力掩饰,那就越靠近我的猜想,我唯一可以联想到的只有当今皇上爱新觉罗玄烨!”我一字一句的说出这个名字,他瘫坐在床上,“不是你猜测的那样。” 我不理会他的挣扎,继续说道“这个同心结是霍瑾送的,福泰安康?一般情人之间的礼物不会用这个名字,而且中间竟然是分开的,而中间这颗珠子就是问题的所在。”那天拿到紫艺手中的同心结,正好靠近烛光,今心仔细的一看,竟然写着一个‘烨’,猜测曹寅的同心结有可能写的是‘玄’,我把同心结放在烛光上一照,一个‘玄’赫然出现在眼前,但是曹寅的身份却是让我想不通。 “你!” 今心把同心结还给曹寅“我应该没有说错吧,曹大人?” 曹寅接过同心结表情痛苦的说道“瑾儿是个命苦的孩子,我曹寅的妹妹。”什么!千算万算……却是漏算了霍瑾的身世,我一直以为祖母是和顺治……祖父只是说祖母的爱人是顺治,祖母有没有孩子,孩子的父亲是不是顺治,祖父从未提及过……那么,我看着曹寅……下面的故事就像电视上常看到的一样…… 康熙下江南遇见了霍瑾,两人互生情愫,之后得知曹寅其实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便更是心喜,但是好景不长,康熙即将离去,本想携同霍瑾一同回宫,只是霍瑾不想被锁在那深宫遗院过下半生,所以便留在了江南,之后,康熙常常出巡来江南看霍瑾,只是霍瑾并不想让康熙知道他们有一个孩子,到死,她都没有让他知道有个孩子。所以,今心开口说霍瑾的孩子,曹寅就显得过分的紧张。 今心坐下听着旁人的成年往事,对于她来说,他们不过是一个个多情伤感的故事,感慨不出别的,今心只是注视着曹寅的手说“紫艺曾经有见过你的手上的扳指,可是我重来没有看你带过。” 曹寅摸着右手的大拇指,“那个扳指和我妹妹的坟墓葬在一起。” 今心没有再问他为什么要把扳指和姑姑葬在一起,也许,那些事属于他们的故事。 回到客房时,发现胤禛靠在床边,眼睛似张似合,细长的睫毛轻轻的抖动,神情迷离,口中还念叨“额娘……” 今心靠在窗边,看着床上的胤禛淡淡的说“也许,你额娘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好。” 第二十二章 张皇后之墓(1) 清早醒来,整只手都麻了,今心甩了甩手,背上的薄棉滑落了下来,手脚利索的拾起被子,回过头去看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门轻轻的打开了,那少年走了进来“醒了?” 今心点头不语,虽然她很想问,被子是不是你给我盖的。胤禛冷不防的坐在她面前,说道“外面的事,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外面的事? 今心起身整理了一下物件,走出门的时候才发现,我们的马车被一群女子挤得寸步难行。“这是怎么回事?” 今心看见紫艺艰难的探出头来对自己说“哥哥!这个洋人……引来了好多姑娘……车子没办法走。”什么!只见那身高超过185cm的男子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抢眼,他看见今心走下来,挣脱出人群,走到今心面前。“早上好!” 机芯没好气的给了他一记白眼,早知道这么引人注目,就不留他了!“呵,早,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些女子是什么情况?” 爱德华搔了搔脑袋“你们大清朝的女子都很热情,围着我问东问西的,我就给他们说,可是他们又听不懂……”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这个男人,真是张祸害脸,先不说他白皙的脸颊,刚毅的轮廓,高挺的鼻梁,质感饱满的嘴唇,就他那双深邃的金眸就能让这些女人疯狂到极点。 今心拍着他的肩膀,从他身侧走过“最好不要让他们挡住我们的去路,不然,你就留在这里……”今心看了看下面的女子,环肥燕瘦,再看了看爱德华,浮出一个浅淡的笑容“也不错。” 爱德华看着轻笑的今心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在看了看外面那群姑娘,留下来?“我才不要!”爱德华对着今心的背影念叨。 ——————————————————————————————纠结中—————————————— 一连颠簸了几天,总算是到了河南,巍峨的峭壁,陡峭的山岩,浩瀚的黄河,八角铁塔的伫立,仿佛一个威武的战士,守护着它的国土。只是今心和紫艺、曹寅、爱德华寻了一天也仍未见到张皇后的陵墓。 紫艺瘫坐在地上,发出无辜的呻吟“哥哥,你是不是记错了?那张皇后的陵墓是不是不在这儿啊!”紫艺眼睛眨了眨的看着正在四处张望的今心。 今心也是无奈,望着那条过不去的黄河,澎湃的河水就好像要冲掉不属于它的一切。对岸会不会有?只是这条河…… “宝贝,累不累?渴不渴?”爱德华一边给我递水,一边给我送手绢,这几天下来,他居然给了我一个爱称“宝贝”?我简直对他无话可说。今心看着对面的堤岸,心生一计,“累死了,倒是我想看看对面是不是有陵墓,可是我不会游泳,不如你去帮我看一看?好不好?” 爱德华金耀色的眼睛满是惊讶,今心是一个要强的女子,极少开开口让人帮忙,爱德华听了连连点头,“好!宝贝你等着,我去去就回来。”说着就跑到黄河边上去了。今心甩甩头,往回去的路走着。 紫艺和曹寅跟了上来,紫艺拉着今心的衣服,成担心状“哥哥,真的不管爱德华?那河水湍急,我怕……” “不会有事的。”今心自己心里也没底,不过别再她耳边出现他的声音就好了。没有理会就走了。 身后的曹寅和紫艺跟了上来,这一路,紫艺没有问曹寅什么,曹寅亦没有和紫艺说什么,今心也没有把知道的事告诉紫艺,这个身份对于她来说也许是个束缚,不到必要的时候,今心希望这件事只是一个永远都得不到答案的迷。 今心回到酒家,正好赶上雪竹和胤禛在进食,便坐了上去,叫了一碗米饭,随口就吃了起来。 “公子,怎么样?找到陵墓了吗?” 今心摇摇头,走了一天一点收获都没有。胤禛还小便把他交给雪竹照顾,留在酒家里。看来他倒是挺安静的,没吵也没闹,今心心里也算是放了心。 这间酒家也是热闹得很,一到这傍晚时分更是热闹非常,今心刚到这里也不知道情况,只听那说书的人说道“……不想,那男人一个纵身跳入黄河,那河水如同一条发狂的巨蟒一下子就把那男人吞没在大河中……他的妻子口口声声叫着这个男人的名字,站在河边等了一天有一天,那个男人都没有再回来过……” “黄河泛滥多年也不是几天的是了,这淹死人的也不是这一两件……” 今心拿起茶杯,又放了下来,紫艺和曹寅跟着今心的脚步回到了客栈。 紫艺看了看桌子上,这个时候,爱德华应该是缠着姐姐给她端茶送水,今天……“哥哥,爱德华呢?”今心刚听完那说书的说的那件事,心中不免也是一阵不安。 但是依旧装着没事一样“他应该在后面,难道你们没有碰上吗?” 紫艺和曹寅相望了一下,对今心摇摇头,今心看着天,一点一点的暗下来,爱德华始终没有再踏进这个酒家的门槛。 今心放下筷子,踌躇了半晌,“我去去就回来。”便走出了酒家。 一路上今心都是惶惶不安,这个讨人厌的洋鬼子,要是死了怎么办?真是的,叫你去你就去!!这么没有自我意识! 今心一边念叨着,很快就来到了河边,奔腾的黄河水拍打着两岸的石礁。哪里还有爱德华的影子。 借着月光,看见那河水成万马奔腾之势,大浪翻卷,哪里能过得去?今心心中焦急,以前的今心就算是几百个人几千个人死在自己面前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今天她心里悠然生出一股罪恶感,若是不叫他过河看不就好了? 今心摘下面具,脱掉外套,一个飞身扎进了河里,奋力的想向对岸游去,却发现自己其实不会游泳……情急之下把这件事给忘了。河水一波又一波的冲力把今心一点一点的淹没在河里,最后连挣扎的手都一起覆盖下去。 今心心想,自己要死了吧,居然还死的这般窝囊,口中已经灌满了河水,就连救命都喊不出来,就算是喊,也没有人能听得到,顿时眼前一片的黑暗,全身都没了力气,就这样随波逐流吧……也许这样能过去那个世界也不一定,想到这里,今心笑了起来,接着慢慢的失去了意思。 一只有力的手把今心拉了起来,把她环在怀里,慢慢的游向对岸。 没过多久,今心微微的真开眼睛,眼前的男子银白色的发丝滴着水珠,在月光下显得那么的不真实,他满脸的笑意的看着今心,今心试探的唤了一句“爱德华?” 爱德华把黏在今心脸上的发丝挑到耳后,笑着说“我在呢,宝贝。” “我是不是死了?” 爱德华把今心拥在怀里“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不会让你死。”这句话真好听呢?什么时候也曾听过这般美好的誓言?那都已经不重要了,那个世界的所有,我都已经回不去了,包括那个被我遗落的男子。 突然头上一阵爆栗,今心莫名其妙的看着爱德华“你为什么打我!” “你笨!不会游泳还要下河,真是不怕死!”对了,我跳下了河……“差一点,差一点……就……”看着欲言又止的爱德华,今心倒是觉得很惭愧,这个男人还真是傻,自己骗了他,他倒是不在意,反倒转过来担心自己的安危,在这个世界似乎找到一些美好的事物。 今心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好像是一个石室,但是极其简陋“这里是哪里?” “宝贝,你真的很厉害,这里真的有陵墓,我游过来的时候,走了没多久,就看到这不大的陵墓,我看天也黑了,就想想回去通知你,明天再来的,结果发现有人跳河没想是你,你是不是担心我才”看着今心完全忽略他的废话,又道“不过好像不像你们什么皇后的陵墓,这么小,又简陋。”今心站起来,看了看这里,尘封了很久,应该没有人来过。走到里面的石室,一口檀木棺材放在中间,没有浮华的装饰,没有精美的雕刻,只有一种质朴的魅力,倒是挺适合张皇后的。 “这就是张皇后的陵墓,真的找到了。”看着那这块不大的墓地,真的找到了,原来真的就在河对岸。 “黄河水湍急,你是怎么过来的?” “呵呵,这些小风小浪怎么难得了我,我在恩” “恩?” “没什么,反正那些困不住我的。”今心也不再理他。 爱德华就不明白,这里就只有这么小,布满了尘土,既没有华丽的陪葬饰品,也没有什么陶俑人,不管从哪里看都不像是什么皇后这种身份的人该有的陵墓。 今心撤掉腰上的锦缎,小心翼翼的抹掉棺木上的灰尘,几根粗大的棺材钉显现在今心的眼前,这可怎么办? “嘣”的一声,就在我手指头不到一米的前方冒着一阵青烟!我瞪大着眼睛回头看着一脸洋洋得意的爱德华,看着还冒着白烟的枪口“是不是很厉害?” 今心深吸了几口气,“爱德华!!!!!!!”一阵爆发的声音回荡在陵墓中…… 第二十三章 张皇后之墓(2) 人的极限是需要一个导火线才能引爆的,爱德华所作的似乎就是在引爆今心的极限。 爱德华傻笑的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今心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也说这个东西不是摆设的,要用的时候就改用吧?” 今心不再理会他,拔出架子上的火把,往外走去“现在太晚了,我出去拾点柴火,明天再想办法。” 爱德华收起手枪,跟在今心身后。 外面就是一片树林,密密麻麻的树灌见证者黄河母亲的历史。百年之后的这里也许已经是不存在的河底了。 爱德华抱着一堆的树枝,向今心走来,接过一半的树枝,猛的打了一个喷嚏。 爱德华追上来问“不舒服了?” 今心摇摇头,应该是刚刚在水里泡久了,十月的河南也这般冷了,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不经意间看见对面的灯火,两三点闪烁着,难道是胤禛他们?已经这么晚了…… 突然身体腾空起来,失去了重心,条件反射的挽住爱德华的脖子“你做什么?” 他一脸邪魅的笑容“带我的公主回去休息。” 公主?变的称呼还真快。今心鄙视了他一眼,因为身体忽冷忽热,全身无力,也不好在做挣扎。 爱德华总是笑,笑的很灿烂,今心靠在墙边,静静的看着爱德华在陵墓里走来走去,一边生火,一边晾衣服,刚才还出去弄了几只鸟回来,也不知道他眼睛怎么这么厉,大晚上的,不会吧人家的鸟巢给捅了吧? “有没有好一点?”爱德华的手放在今心额头上,“怎么这么烫?” “火要不要再大一点?”我摇了摇头,不说话,他倒是忙里忙外的照顾我。 “我把这件衣服烤干了再给你盖上。”爱德华抖了抖那几件衣服,今心看着上身赤。裸的爱德华,这个男人还真是强壮,也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再加上救我的,照顾我的,他还有多少精力? “吃不吃?我掰给你?很好吃的。”爱德华用手掰了一块烫手的鸟肉,吹了吹放在今心嘴边。 “宝贝,要不要我肩膀借你靠一下?”还未等今心同不同意,爱德华便自作主张的把今心的头压向自己的肩膀,手搭在今心的肩膀上。 一阵轻咳有引来了爱德华的注意“怎么又咳嗽了?”爱德华帮我顺了顺背。 “爱德华,你先出去一下,我把湿了的衣服换下来。” “要不要我帮你?” 今心动了动身子,示意爱德华出去,爱德华只好守在门外。 今心脱下那身湿透的衣服,换上爱德华的男装,这衣服比清朝繁琐的卦袍简单多了,穿好之后,今心费力的站起来,把衣服晾在火堆上,衣服中掉出一块通透的软玉,扑通,掉进火堆里,今心毫无招架之力用脚把那些树枝踢开,捡起那块玉。 火苗因为松散而渐渐的小了下去。今心连忙抓起火把堆还树枝,燃起火,没想到却把地上还带着湿气的衣服烧着了…… 爱德华刚好走了进来,见到这个场面真是吓得都不轻,不过是换一件衣服,居然把衣服给烧了…… 爱德华上前,将火扑灭,拎起那件可怜巴巴的衣服。“宝贝,下一次你要是想烧衣服的话,可以叫一声……”今心听了蹲在地上,强忍着笑意。 还好那件衣服有些水气,没有被烧得面目全非,凑合着当晚上休息的被子。今心的身体越来越热,头昏脑胀,晕晕乎乎的找不着北。夜半时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刮来的阵阵寒风,另今心哆嗦了几下,微微睁开眼睛,看见爱德华平卧在边上,火上的衣服也考得车不多了,今心把衣服拿下来披在爱德华什么,突然触碰到他冰冷的皮肤。怎么回事? 今心摇了摇爱德华,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今心伸出手去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一丝动静都没有?死了?怎么会? “爱德华?爱德华?”今心还是试探的叫了叫他,她希望这只是一个假象,在陵墓中过夜已经够恐怖的了,身边居然还多了一个死人……今心所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脸上一阵冰凉,今心霎时间睁开眼睛,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今心眼中不知何时泛着泪光“爱……德华?”泪水顺着那张白皙的脸上滑落,滴在爱德华的手上。 爱德华担心的神情让今心的心理更加的阴霾,今天怎么了?自己居然流眼泪了,不过是一个梦罢了…… “宝贝,怎么了?”他用手拭去眼角的泪水,大掌在今心的脸上摩挲。 今心撇开他的手,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没事。” “没事?大小姐,你说谎的本事也太差了吧?不过我喜欢。”爱德华一把抓着今心的手“怎么这么烫?” “行了,真的没事,过会儿天亮了,出去找些家伙把那墓给撬了,早些回京城。咳咳!~~~”今心可真是觉得自己倒霉透了,穿越之前是杀手,穿越之后还要来挖人坟头,再说了这里阴森的要死,也不知道这张皇后在这里千年怎么过的。 “咳咳咳咳咳!” 酒家里进进出了了好几回的雪竹,一脸忧心的看着门外,却是始终不见得今心回来,心道是不是出事了?这都子时了,去去就回来的说,怎么一去就去了两个多时辰,看着坐在那张椅子上一直没有动过的四阿哥,今心去了多久,他就喝了多久的茶,那店小二泡茶都快来不及了。 紫艺这时候蹲坐在楼道口,靠着木栏,眼睛一张一合,曹寅见状走下来问“紫艺小姐?回房睡吧,陌先生不会有事的。” 紫艺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不行,我要等哥哥回来。”说着有坐了下来,微闭着眼睛。 胤禛倒了倒壶里的茶,一滴也没有滴下来,一旁机灵的小二又拿了一壶上前,胤禛放下杯子“不要了。” 小二见这小公子气质不凡,定是有钱人家的主儿,也就不敢说什么,又退了回去。 “曹大人,你陪四公子和紫艺小姐在这里等着,我去找找公子。”雪竹冲忙的交代了一声就往外走去。 “我和你一起去,曹寅,你陪着紫艺。”胤禛站起身,看着门外说道,不再理会曹寅的反对,和雪竹走了出去。 一路上,雪竹心里隐隐不安,口中轻声念叨着“平常公子都很早休息的,去哪里都会有个交代,今天怎么……” 胤禛听着雪竹的话,心里也是急得紧,但是口中只是淡淡的说“放心,她不会有事的。”其实心里最没有底的就是他自己。 “四阿哥,不知有句话,雪竹当讲不当讲。” “说吧。” “三年到现在,雪竹仍是不明白,为什么四阿哥要雪竹待在公子身边,四阿哥你既不图公子的钱财,也不图公子的性命,你让大阿哥把公子引进京城,但是你什么事也不做,这让雪竹觉得很不安。” 胤禛轻抬头看着雪竹,这个三年前自己派去做奸细的女人,已经被今心收服了呢?“你怕我对你们家公子不利?” 虽然雪竹很想点头,但是还是说“雪竹没有逾越之意,只是四阿哥心太深,让人看不透。” 胤禛挥挥袖子,严声道“你记住,你的命是我捡的,你的人你的心归我也好,归你们家公子也好,你只要记住,不要做出伤害你们家公子的事,我是不会追究的。” 雪竹盯着眼前这个只有十一岁的孩子,三年前那个眼神也许是好奇,三年后的这种眼神就是坚定,雪竹一开始本以为公子是四阿哥的敌人,没想到,是四阿哥的心。不过,如果是公子那样的人,值得。 “雪竹记下了。”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黄河边,胤禛和雪竹各拿一只火把,沿着黄河边寻找,但是却是一无所获,雪竹恼到“紫艺小姐说了,明明就是在这里啊,难道是记错了?” 胤禛从雪竹身后走出来,看着手上的面具和外套“没有错,她的确来过这里。不过,丢掉了面具和衣服,会失去哪里呢?” “天哪!公子不会是下河了吧?” “下河?” 雪竹担心的皱着眉“公子不会游泳的,记性也不太好,有一次有个小孩掉进河里,公子想也想就跳了下去,下去之后才知道自己不会游泳,还是花兰把他和孩子一起就上来的。”想到这里雪竹就心惊肉跳的,这黄河水如此势大,公子要是下去,现在怕是找都找不着尸体了呢! 不会的,就算这样,公子也不会死的!一定会回,不知道什么一直让雪竹坚持着这个信念,她傲骨入梅的公子,她秀美如兰的公子,她坚韧如竹的公子,她放肆如菊的公子,她绝对不可能就这样失去她的公子! 胤禛捏着那柔软的衣服,可以看见他发白的指节,他低声的咒骂“真是乱来!” 但是心中有种直觉告诉胤禛,她不可能死,绝对不会,抬头看着对岸,一片漆黑,他指着对岸“怎么样可以过去!” “啊!”雪竹看着那翻腾的河水,眼睛就快跑到外面来了,不会吧,要过去? 第二十四章 莴胄(1) 睁开眼睛时,只有细微的光线可以进来这个陵墓,今心睡了一觉,精神似乎不一样的好,昨天的症状都消失了,身体也不会忽冷忽热,头昏脑胀,看了看身下的爱德华,昨天居然把他的腿当成枕头了,想起昨天晚上的害怕,连今心自己都莫名其妙,自己会怕死人吗?曾经有多少生命断送在我这双手上?那些血淋淋的场面,难道自己不害怕吗? 我换好衣服,然后把爱德华叫醒,他呢喃了几句“宝贝,怎么了?” “怎么了?起来了,把衣服穿上,我们还有事做呢!”我没好气的话对他劈头盖去。 “哦。”他应了一声,拿起衣服穿了起来。 穿过这片树林,想来是有城镇的地方,这里应该是河北,找一个做棺材的铺子应该是很简单的事。 可是找了很久,怎么就是找不到呢? 我气急败坏的踢了一脚脚下的石头,“哎呦!哪个没眼睛!” 我和爱德华放眼看去,那是一个瘦高的男人,站在一家铺子里,我们再继续看了看铺子的名字“专钉棺木”。 我赶忙上前,找了这么久,就只有这一家了。 “那个,老板,我想借一下你的钉棺材的工具。”今心也算是有礼貌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钉棺材的店。 不想,那做生意的老板竟是色中饿鬼,见了今心这般迷人,眼神猥琐的打量着她“哟,姑娘这般美貌,怎么落魄成这样?” 这棺材铺的老板十几年来给多少人钉过棺材板的,是男是女倒是难不倒他。爱德华虽然听不明白那老板说的是什么,但是他打量今心的神情令爱德华想上前揍他一顿。 今心嘴角一笑,靠近那老板“老板真是好眼力,不过我们只是想向你借锤子罢了,和我是男是女没有多大的关系吧?” 那老板见今心这般好说话,胆子大了起来,一上前握住今心的手“姑娘想要锤子还不容易吗?我给你就是了。”说着拉着今心到了里屋。今心回头冲爱德华说了一句“你等着别进来。” 爱德华不明白今心的意思,但是也没有跟进去,她想今心应该有办法解决。 那色老板带着今心进了里屋,让今心坐在桌上,“姑娘你先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今心点点头。 拿?你真当我是没脑的小姑娘吗?今心掏出一包粉末,倒进茶水里。 那老板把工具拿了出来,放在床上,自个儿坐了下来“姑娘,工具就在这,你过来拿啊。” 今心笑了笑,“老板还真是有趣,那锤子什么的都是危险的东西,怎么能放在床上呢?我看老板你也是个好人,不如我们先喝喝茶,好不好?” 今心的语气简直把这色老板的骨头都给酥软了,他点点头坐了在桌子上,今心提手给他倒了一杯茶,说道“小女子也是初到宝地,就遇上你这样的好人,小女子真该谢谢老板的,但是小女子不胜酒力,只要以茶代酒来敬老板了。” 今心本就是个绝艳美人,说出几句话就把这老板迷得团团转了,说来要是以前何须如此,直接结果了他不就好了?可是,现在的今心却是不想闹事。 那老板接过今心递过来的茶,一口酒下去了,一到一刻,那色老板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今心拿出两张纸,在上面写道“本店一直蒙受妖精楼照顾,今日决定将此间店归还妖精楼所有,今后绝不提及归还,否则赔款一千万两。”呵,一千万两?这老板怕是一辈子都还不起。 今心拍了拍那老板,那色老板还在昏迷中看着那张纸,也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老板,小女子现在也是无家可去,不如就卖身给老板好了。” 这老板一听,美人要卖身给自己,眼睛发光,看都没看那纸条,签署人甲上就签了名字。 今心满意的一笑,拿起工具转身便走了。 “诶诶,美人,你怎么走了……”回应他的只是一张飘落的白纸,待他再上前一看那张纸,这哪是什么卖身契啊,说是卖身契,还不如说是自己把自己给买了,眼神涣散,昏了过去。 门外的爱德华,等的也是着急,本想冲进去的,就见今心从里头走了出来。 看见今心没事,心里的石头也算是放下了“宝贝,怎么了?工具拿来了?” “没事,不过是做做生意罢了,走吧。” 爱德华也不是很懂,做生意要到里屋去做吗?清朝的人还真是有趣。 从棺材铺到陵墓大概要走半个时辰,在森林里走尤其容易迷路。 “来人呐!救命啊!”今心和爱德华真好经过树林时听到一个女子在呼喊。 “好像有人在说话,她在说什么?” “救命啊!!快来人呐!!”今心竖起耳朵听着,这是雪竹的声音!今心快步上前找出声音的源头,只看见雪竹的身边躺着一个少年,全身湿淋淋的,胤禛!!!! 今心一个箭步上前“雪竹,怎么回事?” 雪竹看见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公子,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扑在今心身上“公子你没事!真的没事!” 今心看着泣不成声的雪竹,再看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胤禛,“四阿哥怎么了?” 想到这里,雪竹又急了起来“我们本是渡船过江了,可是没有人愿意给我们乘船,有一个船夫在四阿哥的重金下愿意渡我们过河,可是,没想那船夫……载到一半,便跳了游了回去,他说,不愿意陪我们死在这黄河里,四阿哥一心想找公子便没有下船……没想到一个风浪……”今心大概了解了情况,这小四爷还真是乱来! 今心上前探了探鼻息,发现居然没有!“为什么没有呼吸?” 雪竹一下跪了下来“我把四阿哥救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了!” 不行,怎么能让胤禛死了,他可是雍正!“爱德华,帮他做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是什么?”什么,人工呼吸现在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早在东汉难道这里不叫人工呼吸? 看来还是自己动手了,再迟一点胤禛可能真的就完了! 今心迅速节考胤禛胸前的扣子,双手交叉在胤禛的胸前,有节奏的按压三下,提高胤禛的下颚,吸一口气对上嘴。 反复做了好几次,胤禛一点反应都没有。而雪竹和爱德华对今心的行为已经是目瞪口呆。这就是人工呼吸? 今心跌坐在地上,胤禛死了?不会的历史上的胤禛可以活到五十多岁的,怎么能这么早就死了呢!我不相信!我相不相信! “啪!”一巴掌打在胤禛白皙的脸颊上“爱新觉罗胤禛,你给我活过来!你这个烦人的臭小鬼!你给我醒过来!” “啪!”又是一巴掌落了下来“醒过来啊!你不想还想和你母亲和好的?你不是还有很多要去做的吗?”你的皇位还没有坐上!你这么能死! “公子!别这样……四阿哥已经……” 今心抬起头看着雪竹,“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他死了,历史就改变了,不可以,不可以!” 今心抱起胤禛,走到爱德华身前“爱德华,抓住他的脚,让他头朝下,脚朝上。” 爱德华接过胤禛的脚,把胤禛倒掉着。“很好,试着把他抖一抖,只要到他吐水就好了。”爱德华按照今心的方法做了没一会儿,胤禛的嘴里就吐出了水。今心上前接过胤禛抱在怀里。 “胤禛?胤禛?” 胤禛睁开眼睛,看见一脸担心的今心,吐了口水说道“你没事就好。” 这个臭小鬼,自己才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现在活过来的第一句话,居然还在关心我?鼻子一酸,转过身,胤禛一个屁股栽在地上。 “哎呦!陌今心!你这个草民,你想害死本阿哥啊!!!!!” 今心一个上火,一把抓起胤禛的衣服“草民?臭小鬼,你别忘了,你这条尊贵的命是草民我把你救起来的,不然我再把你往河里丢一回!” 胤禛一听,自己找了她一个晚上,现在见到了,不但把我丢在地上,还想把我往河里再丢一回“你就是草民,不分尊卑!不懂礼数!不……” “啪!”一巴掌再一次打在胤禛的脸上,胤禛摸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今心,今心低着头,发丝垂在胸前,肩膀不停的颤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四公子,你不能这么说公子的,公子为了救你” “那不过是救人的一种方式!”今心知道雪竹要说什么,人工呼吸他们现在是不会用的,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是嘴对嘴? 胤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今心似乎有些不对劲,“我我真的什么的都不知道。” 今心抬起头看着一脸茫然的胤禛,轻声笑了起来“不知道就当做没事了,好了,我们现在要去张皇后的陵墓了,既然你们也来了,就一起去吧。” 四人相互点了一下头,往陵墓的方向走去。 第二十五章 莴胄(2) 陵墓中还泛着浓重的焦烟,因为密室透气的缝隙小,焦烟极难散去,呛得雪竹咳呛了好几声。 待烟雾散了许多,大致能看清楚着里面的景物,“公子,这就是那张皇后的陵墓?也太简陋了吧?”雪竹呛了口浓烟,挥了挥手说道。 “她死的时候什么都不是,能有这样的陵墓已经不错了。”胤禛跟在今心身后,平淡的应上一句。雪竹哦了一声,跟在今心身后不再发言。 四人沿着狭小蜿蜒的走道一路走进里面的隔间,一个只有二十平方米的空地,中间摆着一口檀木棺材,爱德华把工具摊开摆在地上,“宝贝现在怎么做?” 今心摸着那口檀木棺材,摸着上面古老的花纹,叹了口气,眉头轻佻,“其实,我也不会,这盗墓……还是第一次做,我看先把那些棺材钉取出来,把这棺木开了再说。” 雪竹点点头,挑了几个和手的工具对今心说“公子,你和四公子先过去休息吧,这里留给我做。”雪竹拿起工具就想去开棺木。 “行了,让你一个人做要做到什么时候?”今心也挑了几把好手,爱德华抢了过去,细长的手指轻点在今心的额头“你也该休息了。”今心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蹲下身去找工具。 看着这些一点形状也没有的工具,突然想到了现代用的螺丝钉,“如果是螺旋状的就好了。” “什么?”爱德华隐约听见今心说了一句话,今心拿着一个铜钱大的圆扣,边缘还还雕刻着一朵梨花,今心把圆圈对着眼睛说“这个是什么?” 爱德华被问得也是一愣一愣的,爱德华对大清的事物并不是有多了解,说白了,自己还是个外人。 胤禛接过今心手上的圆扣,“不过是寻常人家简单的戒指罢了。”戒指? 今心一把抢过胤禛手上的‘戒指’,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回头对胤禛说“四阿哥,你就呆在那里,休息一下。” 胤禛点点头,找了一块空地做了下来,眼前的今心似乎和三年前不同,少了那份冰冷的眼神,多了一份关心人的姿态,不过怎么样的她对于胤禛来说都是一样的,她为这个女人着迷了,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不见她,他心里就像有了一根刺,扎的心口疼,胤禛知道,今心对于自己的关心和保护,不过是出于姐姐对弟弟的关怀罢了,没有任何瑕疵,只是自己不满足罢了。 当胤禛等不到今心回客栈的时候,他几乎就要失去了理智,但是他只能当着不在乎,因为他是胤禛,他是大清的四阿哥。 想起溺水的时候,胤禛心里想的不是他的额娘,不是他的额皇阿玛,更不是那个与他有关的龙椅,而是那张冷若冰霜的脸,那双深邃到看不见一切的眼睛,那个在大草原上飘逸着白裙的女子,他想得到她,可是他怕这样会让她离的更远,现在的自己只有十一岁,自己不是皇阿玛,自己没有给她一切的把握,但是看着现在她,胤禛自问,她需要什么?她就是一只骄傲的凤凰,非晨露不饮,非嫩竹不食,非千年古松不栖。 胤禛不记得是谁救自己上的岸,他想应该只有雪竹,他昏迷时,听到一个声音,是今心,她在骂自己臭小鬼,她在叫自己活过来,原来她还活着,如果她活着,我怎么能死?可是身体却动不了,只是心中的信念驱使着胤禛,只要她活着,我就要活着!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今心这边已经好了。“成功了!”爱德华叹了口气说道。 今心沿着棺木的边缘,和爱德华用力一推,一层薄尘扑面而来。胤禛跟了上去。 棺材里躺着的女人,黑色的发丝散在四周,眼睛已经是枯萎的空洞了,面上的皮肤还是完好的,还能渗出油脂,可以看出生前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天蓝色的丝缎包裹着一个凹凸有致的身躯,“和公子说的一样……这个女人真的是完好无损。”雪竹激动的看着棺材里面的女了。 今心看了看四周的木板,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难道这里的环境部足以形成莴胄? “再完好无损也离不开这副冰冷的棺材。爱德华,雪竹,把棺盖立起来。” 立起一看,才发现,棺盖上一棵如同花朵一样盛开的灵芝,扎根在棺盖上,就像八爪鱼一样黏的根底,向棺盖的四面延伸而去。 胤禛走到今心身边“这就是你说的‘莴胄’,真没想到,真的有这种东西。” 今心掏出锦帕伸手拔起那颗灵芝,灵芝如同扎根的花,死死不愿离去,今心和这‘莴胄’僵持了许久,那‘莴胄’终究是抵不过今心的残酷拉扯,最终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棺盖。 今心把莴胄包裹好,收在袖口里,抬头一瞥,却发现棺木上有些字,今心轻轻的撇开上面的的尘土“开棺者,必埋于此与亡灵……同眠……”还没有读完,这间石室就开始地动山摇了,有没有这么邪门? “快走!”爱德华大呼一声,四人变纷纷往外跑。眼看着那到石门就快关上了,今心一个挥手,一块玉璧从袖口中滑落,今心回过头去捡,却被一只小手拉了回去“还不快走!”那声威严令今心心头一颤,当两人赶到门口时,石门已经是封的严严实实。 今心转过身子,看着眼前还一副泰然自若的胤禛“为什么回来!大门在那边不是在这边!” 他拾起地上那块软玉,放在今心手上“大门在那边,但是陌今心在这边。”这句话令今心心口一暖,这个孩子,为什么总是说出一些令人难受的话! “这块玉这么重要吗?”胤禛笑了笑,那么自得。 今心走到胤禛身前,半年的时间,胤禛已经这么高了呢?已经到今心的颈部了,今心拉出胤禛的手说,“这块玉现在物归原主,你是当朝的四阿哥,草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胤禛看了那块玉许久,紧紧的捏在手上,一直凝望着,声音有些沙哑“是要和我撇清关系吗?”这块玉是维系今心和胤禛之间的玉,现在今心还给了他,也就是要脱离他们之间的关系。 今心观察着这个石室,并没有听到胤禛的话语,她吸了吸鼻子,回过头问胤禛“四阿哥?可是有闻到什么?” 胤禛仔细的闻了闻“有些刺鼻,但是不知道是什么。” 沿着棺材底的边缘发出的味道,不是尸臭,石室的死角里也发现了许多这样的石灰,这是……火药!怎么会有火药?今心捏起那层薄灰,是硝酸钾? “四阿哥,把你的腰带给我!”胤禛听后,接下腰带递给今心。今心又胤禛道“四阿哥,你退后一些。” 今心先把粉末倒在还未熄灭的焦炭上,发出咝咝的声响,还闪着细微的光亮,今心小声的念叨“居然真的是火药?” “火药?” 今心点点头,沿着石壁角落,刮了一层的石灰“这些不够。”说着用手在土地上扒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胤禛不能明白,今心为什么挖土地,难道是要挖隧道?但是也不像,今心好像在找些么? “四阿哥你在一边看着就是了。”说完又开始不停的挖,挖了一个洞又一个洞,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今心坐在地上,石室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今心的体力已经透支了,如果再找不到自然硫,炸药的威力达不到炸开石门的压力。 看着坐在角落的胤禛,轻微的呼吸声,他还这么小,怎么能让他就这样死掉?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为什么却要参加这份不属于自己的历史!! “今心……”胤禛向今心招了招手,今心拍了拍手上的泥巴。 “怎么了四阿哥?” 胤禛看着今心的手,十个手指头上黏着红褐色的泥土,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白皙的手指满是密密麻麻的细痕,胤禛掏出手中袖口的锦帕,把那些泥巴一点点的撇掉,心疼的说“何必如此伤害自己?” 今心惨淡的一笑,“如果你死了,我便是千古罪人。”历史改变了,那么接下来的世界会怎么样的?中国的将来又是怎么样的?今心不可以想象,也许只是死了一个皇帝,但是对于中国的历史来说,却是翻天覆地,虽然自己来到了不属于自己的时空,自己不能做什么,至少不能改变历史。 “没有人会怪你的,如果明天见不到你,我活着也会……内疚的。” 今心看着也找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也和胤禛一样席地而坐,轻声笑道“四阿哥也不必内疚,草民也并非不爱惜生命之人,草民家财万贯,可以说全部的钱加起来,可以买下你们大清半壁江山,何况草民如此年轻死了就真是可惜了呢?四阿哥你说可是?” 胤禛低头笑了笑“本以为你是个冷血无情之人,没想到也有这一面?以前真是错看你了。” 错看……今心突然愣住了,看错了,今心抬起手指,看着那些深褐色的晶石看,对了,这里的岩层比较稀薄,自然硫的颜色都已经改变了,“四阿哥,我们有救了。”胤禛看着自言自语的今心,跑到原来挖洞的地方,一层一层的挖出一些深褐色的石晶,胤禛走过去,蹲下用手翻了翻那些晶石“这是什么?” “自然硫,也就是硫磺的主要构成部分,硫磺是做炸药的元素之一,只要有这些东西我们就能走着出这个陵墓。” 胤禛看着今心,听着那些他完全不能明白的事情“有时候的觉得,你不属于这里呢。” 今心脸上的表情僵持了一会儿,没有说话继续挖着,额头上的汗水如同大雨淋漓了一遍,看着眼前堆得像小山一样的自然硫,看着胤禛那张刚毅的小脸,感叹的说道“心不属于这里罢了。” 第二十六章 梦靥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这个这里的空气已经接近于负荷,今心费力的卷起几个严实的炸药塞在石室极小的缝隙中,将导火线卷成一条。 今心用力的敲了敲石壁“有人在外面吗?”石壁看起来很厚,声音要传出去有一定的困难。这种话又重复和好几遍,依然没有人回应。 今心拿起一些火种,拉过胤禛说“四阿哥,这炸药,我不能确定它的火力是多少,但是成功只有一次,我们现呼吸已经很困难了,如果说这些炸药失败了,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你愿不愿意跟我赌一吧?” 胤禛吸了吸气说“赌什么?” “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那么之后我们便不再有关系,也请四阿哥放过草民,不要再予以纠缠。” 胤禛看似平静的点点头,但是心底早就江海澎湃,真是要是撇清关系吗?我会让你得逞? 今心见胤禛答应了,将导火线点燃,退后躲在有屏障的地方,吱吱的响声在石室中回荡,两个人的身体紧贴着,今心把胤禛的头放在自己胸前,用手着胤禛的头部,以免被爆炸的碎末溅到。 心跳一个节拍,一个节拍的跳动,燃烧的声音已经停了下来,一声巨响,震得石室摇摆不定,面前已经是一片狼藉,现在外面正是太阳西斜,没约未时,今心站起身子看着外面一群人的影子,雪竹有些焦急的跑进来“公子,四阿哥,没事吧?我刚才去把矿产的工人都带来了,准备把石室挖开的,没想到刚到这里,就变成这样了。” 身后的爱德华冲了进来,一把抱住今心在天上转了一个圈,抱在怀里“太好了,你没事。” 外面的工人倒是看得有些不明不白,这雪竹姑娘不是说让我们救人吗? 胤禛看着今心那种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说道“看来本阿哥真是被陌先生给耍了。” 此话一出,雪竹和爱德华停在原地,看着胤禛,今心心道,难道被他看破了? “哼!陌先生,你本就是发明的好手,居然会不知道你自己做出来火药分量是多少?就算你不明白,你也早就算到雪竹一定会带人来找你!!”他挥了挥袖子,说“告诉你,那个赌局,本阿哥不服,没那么容易让你得逞!”那凌厉的眼神告诉今心,这一次是把胤禛惹火了,甚至是下定了决心要和自己杠到底。 看着胤禛远去的背影,雪竹小声的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换了的不过是一串彻底的沉默。 ————————————————————————奋起反击的分割线——————————————————————————回到酒家时,已经入夜,紫艺趴在最靠近门边的桌子上,每进来一个客人,她都会抬起头看看,但总是失望的趴了下去。 “紫艺姑娘,陌先生会没事的,你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没有休息呢?”曹寅上前拍了拍紫艺的肩膀,这孩子跟霍瑾真是一个性子。 紫艺听见脚步声噌的抬起头,爱德华扶着今心,雪竹扶着胤禛,紫艺起身上前接过今心“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明天就可以回京……”话还没有说完,人已经虚脱的跌在地上。 “公子!” “今心!” “宝贝!” 一群叫唤声冲今心的耳朵里,眼睑一点一点的失去的力量,重重的塌了下来。 “不念,不念!”今心瘫在地上,睁开眼睛,那是一个女子,穿着大红色的嫁衣,一身艳丽的妆容。 “你是谁?” “我是你。”那是一句肯定的回答。 “你不是我,是你带我来这里的。”今心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个白衣女子,就是现在的这个女人,她又出现了! “不念,前世种的因,后世结的果,你可曾想过?” “那些因因果果与我何干?” 那红衣女子上前拉起今心的手,“你还记得着琥珀珠链?” 今心看了看手上血红的琥珀珠链“记得,就是它结束了我前世的生命,但是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爱新觉罗胤禛,本该在他十一岁时,死于非命,但是你救了他。”女子淡淡的说出这一件事实。 今心摇了摇头“不可能,历史上,他是皇帝,是雍正皇帝,怎么可能死去。” “你已经走进了历史,你不断的想要不去变动历史,但是你却一手改变了历史。” 今心站起来激动的看着她“不是的,胤禛是皇帝,不管我有没有在,他都是皇帝!我没有改变历史,我不过是按照历史的轨迹把历史完整罢了。” 红衣女子,如同飘曳在空中的红蝶,“你错了,霍彩英救了福临,你救了胤禛,这就是事实,古来帝王多薄命,你可知?” “哪有帝王薄命之说?都是红颜薄命!” “不错,可是你可曾想过红颜为何薄命?帝王为何长寿?” “古来不是有云吗?天子乃上天命定,自然长寿。”虽说这些话今心也有些站不住脚,但是她不能相信是自己改变了历史让胤禛活了下来,做了皇帝。他只相信,胤禛做了皇帝才是历史。 “天子长寿并非上天恩赐,而是女子授命于斯。你可以看看琥珀珠链上的主珠。”听那女子一说,今心看了看那颗最大的珠子,上面分明写着‘3680’。 今心举起手拿出珠链看着那女子“这是怎么回事?本来是没有数字的。” “你为了胤禛逆天而行,那么就注定了你放弃永生选择死亡。”永生?这张不变的容颜吗? “是吗?”原来祖父说的是这件事,祖母为了救顺治帝失去了永生的机会,所以祖父叫我不要爱上任何人,可是,我现在的情况和祖母不一样,并没有爱上胤禛,而是误打误撞的改变的胤禛的命运罢了。 “你还有十年的时间在这个世界,很快就能回去了。” “我还会改变历史吗?” “只要离开胤禛,便不会改变历史。”离开胤禛? “你自己想清楚吧”说完那抹艳红就消失在黑色的梦靥中,留下一片黑暗的空间。 昏迷中的今心已经被送回了京城,这一睡便是半月之久。 门轻轻的敲了敲“四阿哥。”雪竹轻唤了一声,胤禛稍稍回了回神。 “进来。” 雪竹把药放在桌子上,自从那日公子昏倒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已过便是半月,四阿哥连夜把公子送回了京城,居然把七八天的路程活生生的缩短成三天,还连夜把御医请到秋月花坛,想到那老御医一看见是妓院就退避三舍的样子,雪竹就觉得好笑。 “四阿哥,你已经三天没睡了,这里我来吧。”这几天白天四阿哥要在宫里上课,晚上又出宫照顾公子。 胤禛看了看床上的今心,御医说并无大碍,但是今心醒来却又是一个未知数,胤禛将今心额前的碎发轻轻的拨开,“不碍事。” “皇上派曹寅大人来催过好几遍了,皇上说了,若是陌先生有什么不便,不如带进宫去养伤。” “知道了,明早我就会回宫,退下吧。”雪竹应了一声便推出去了。 胤禛掏出被子底下今心的手,说道“前几日我还在宫中遇到九弟,还问这陌先生为什么还没有回去,我只说陌先生还有休息一段时间,还有那个洋人总是在我面前晃啊晃,直到深夜,我才能静下来看看你,现在才发现,原来你的脸,并不是没有表情,那不过是装出来,就像我脸上的一样,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面具生活着,只是你脸上的那一层,我始终看不穿。” “你可以为大哥练奇兵,为十三变戏法,为八弟杀熊做太傅,给九弟上课,为皇阿玛排忧解难,为那个洋人舍命过黄河,独独将我排挤在外,你把玉佩还给我,要与我划清界限?你可知道我有多难过?我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我是四阿哥,你口中口口声声念叨的四阿哥!” 门响了起来,一个白衣女子站在门外,已经很久了,胤禛回头一看“不是叫你退下了吗?” 雪竹一步一步走进来,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四阿哥,公子他……” “算了,我看今晚我还是先回去吧。”说着便起身走了,雪竹本想追出去,只听见一声叫唤“雪竹,让他走吧。” 雪竹耷拉下眼睛看着床上的人儿“公子……何必这么骗四阿哥?” 今心低头看着手上的珠链,刚到京城时便醒了,手上的珠链显示着的时间一天一天的波算着,我的生命又开始倒计时了呢?天意弄人。 “没什么,今晚我便起身去军营,刚好和风梅也有个照应,月菊那丫头是越来越难管了呢?你看我还有这么多事要做,就让我休息几天,都不行吗?”雪竹看着眼前的公子,仿佛不认识了,那浅淡的笑容,温和的语气,彷如触碰不到的云霞,美丽却不可以接近。 第二十七章 夜上军营 准备了一些衣服,便向山上的军营里去了,这山路也还算平坦,没走多远便看见军营里灯火通明,门外还站着两个个守卫,高台上也是,今心心道,这风梅做事就是警惕。 今心上前一问“你们监军可在?” 左边那个浓眉大眼的守卫邹起眉头说道“你是何人,要找风监军?” 风监军?应该指的就是风梅“风监军不曾和你们说过这些天总监军要来?”今心抬起头看着那一字眉顺带大胡子的守卫。 那人高马大的守门撇了撇嘴,在今心周围走了一圈,说“就你?” 右边的守卫略显得比较斯文,身高也不及这大胡子,急忙上前拉住他说“岳君,不得无礼,风监军说过,待百姓不得粗声。” 那叫岳君的男人一个甩手说“哼,剑清,你还跟我提那个风监军,一说到她我就来气,要不是大阿哥在上面顶着,一个女子怎么能当监军!” “岳君,风监军自有她过人之处,再说了,风监军说了,这两天总监军陌公子就要来了,若是出了一点差错,小命可就不保了!” “哼,我看你小子是被风监军给迷着吧!今天我不过因为一个动作没到位,就让我守门一个晚上!再说了,”岳君走道今心身边,直直高出今心一个头,加上身材粗壮,显得有些小人和大人的比较。“他像总监军吗?监军不是白天来,这大晚上偷偷摸摸的进来,指不定什么人派来的奸细!还带着面具,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今心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倒是明白了些什么,他们不服气风梅做监军,因为她是女子,但是又不能说什么,因为上头有大阿哥顶着,不过这个岳君也是个警惕性高的人,可塑之才,就不知道手上的功夫如何。 “那你要怎么相信,我就是你们的总监军?” 那岳君把手中的大刀往地上一插,一个窟窿便进去了“除非你打赢我,我就带你去见监军!!”意料之中。 “岳君,风监军说了,没有训练时不能动武!”剑清上前一把拉住岳君,岳君一撒手骂道“你这怕死的东西,我今天已经是火冒三丈了,你还不停的在我耳边说风监军风监军!烦不烦!要叫就把她给我叫来!这人他口说无凭,我凭什么要让他进我们的军营!” 说完,也不顾剑清的反对,对着今心的面门就是一拳,今心身子一斜,那拳重重的打在地上,黄色的泥土也被震得粉碎,还真是只蛮牛!今心朝岳君腰间一个单脚横踢,岳君退后一丈多远,他呸了呸口水,在手间擦了擦骂道“好小子,有一套啊,看我岳大爷怎么把你拍个粉碎!”说着又向今心猛冲上来。 别看他身形高大,但是动作一点都不含糊,几次逼得今心难以招架,再怎么敏捷的身躯也有弱点,他的弱点便是下盘,今心蹭着空隙,一只脚推到前方,反勾住他的后跟,一个反身,架起岳君的胳膊将他翻倒在地。 岳君躺在地上迅速爬起来,拍拍屁股说道“你用的是什么招!” 什么招?今心不觉一笑,这哪有招,不过是摔跤罢了。“现在是不是能让我见你们风监军了?” “不算不算,我刚才一时大意才会输给你!我们再来!拿上兵器。”说罢,拿起他的大刀有又了上来,这蛮牛还挺固执的。 今心掏出腰间的匕首,一个滑步下腰,已经站在岳君面前,两人对望了一会儿,岳君一愣,咬着牙右手肘顶向今心的腰间,今心收腹将刀划至岳君的劲间。“服不服?” “哼,我不服!” “刀都加脖子上,还不服?” 岳君从牙齿缝中冒出话来“不服就是不服!” 今心好笑的将匕首收起,那岳君正想往后袭击,被今心后手握住刀柄“身后袭人?不是君子之为?岳君。” 岳君又羞又恼的说“你……”话还没有说完,身后一句冰冷的叫唤“依尔觉罗岳君。” 今心向前一看,原来是风梅。 风梅上前,一件到带着面具的今心,眼神一换,单膝跪下“公子,你来了。” 今心点点头“恩,”说着拍了拍岳君的肩膀,对风梅说“不错的兵,就是性子犟了点。” 风梅见今心这么一说,眼神凌厉的看着岳君“依尔觉罗岳君,还不谢过公子!他就是今后你们的总监军!” 此话一出,岳君和剑清的下巴都快点了出来,岳君嘟囔道“不会吧,头一天就把总监军得罪了,今后没好日子过了。” 今心笑了笑也不多说往军营里走去,风梅转身对岳君说“看你惹的祸,你平时对我不满也就算了,公子可不是好惹的,给我机警点!”说完也跟着今心进去了。 那岳君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脸无辜的看着剑清“当时听你的就好了!没准明天我就不是看门了。” 剑清上前安慰道“我看……那总监军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应该不会为难你的,没听他前面说的,夸你呢。” “夸我?宁愿监军骂,也不愿监军夸,他那……是夸我吗?”岳君沮丧的拔起地上的大刀,又走回门外看守去了。 军营的大帐里,今心疲惫的躺在塌上,看着帐顶。 风梅端过一杯茶,说道“雪竹不是说公子还要迟两天来得么?” “恩,好了就过来看看,花兰最近事办的如何了?” “花兰去了照公子的吩咐去了一趟福建,信上说这两天就会回来。”今心听了点点头,拿起茶灌了下去。 “这花兰说的倒是没错,给公子喝茶那是浪费。” 今心上下打量着风梅“这一个月没见,连风梅都懂得说笑话了?说说看,那花兰怎么说我浪费茶了?” 风梅敛去表情说“花兰说了,人家喝茶是叫品茶,公子喝茶是叫饮茶。” 今心真是服了着几个丫头,还不就是说我喝个茶没个头道,“好了,以后啊,也别给我喝茶了,我啊,把饮茶该饮水好了。”今心想了想说“大阿哥可是天天有来?” 风梅摇了摇头“不是,大多三天来一次,明早应该回来。” “恩,你练的那些军士,过两天我好好检阅一番,对了,今天那叫岳君,明早把他叫来,先下去吧。” 风梅应了一声便要退下,今心又叫道“那个,叫他把胡子剃了。” 第二天天刚亮军营了救发出阵阵叫唤声“呀哟,我的妈呀!” 剑清摇了摇头说“岳君,总监军只说要你剃胡子,没让你去看门,叫唤什么!” 岳君不甘心的说道“是啊,现在是剃胡子,明天指不准他叫我去剃头还了得!等下还要去见他呢!我招谁惹谁了。” “行了岳君,剃好了,那个,我就不陪你去了,你路上小心……”剑清收好剃须用具,不冷不热的说。 “你这个没良心的,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剑清穿上盔甲讪讪的笑了笑说道“你要是回得来再说吧。”说完自己走了出去。 岳君带上自己的大刀走向今心的帐篷。 远处便看见一个带面具的瘦小男人,岳君看了看大刀,大吼一声向那男子砍去。 今心刚想出来生个懒腰,却见一把大刀在面前泛着寒光,今心一个躲闪,横劈架在刀上,岳君不服,横过刀将今心两腿劈叉在地上,一个锋锐的刀柄纸向今心砍去,今心翻脚外旋站起只是一瞬间的事,抬腿架在他的喉结上,今心扬扬头“你输了。” 岳君放下刀,单膝跪下“属下认输,还请监军处罚。” 今心捏起他的下巴,昨晚夜色昏暗,居然把他好看的剑眉看成了一字眉,剃掉杂乱的胡子,面颊也显得清秀许多,多好的就是身子板算是结实,战场上需要这样的人。 “算了,你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你不是真的服输,起来吧。” 岳君见监军居然没有为难他,甚是好奇的说“监军不准备罚我?” 今心完全把他的话当做耳边风,正面对着岳君“今后我就是你们的监军,我姓陌。” “哦,陌监军,属下叫依尔觉罗岳君。” “今天你不用去训练了,我帮你请了假,你就跟着我。”岳君一想,不对啊,昨天晚上我冲撞了这总监军,今天一见面就给他亮刀子,他居然无动于衷?难道我这身手还进不了他的法眼? “陌监军,虽然说我岳君比较笨拙,但是我……我有一颗爱国的心,我听说这支军队是要上前线作战的,过五关斩六将也要留在这100人中间,昨天我是有眼无珠,不认得监军,请监军不要赶我!”说着跪在地上。 今心侧着头,用食指按了按太阳穴,无奈的笑,心想我怎么会选一个这么死脑筋的人做助手?一把拉起岳君的手说道“我没说赶你走,我只是要你跟我去了解一下这里的地理环境,准备下一步的训练!” “只是这样?” “就是这样!走不走!”今心略显得不耐烦道。 岳君站起来整了整军服,“遵命!” 第二十八章 刺客风波(1) “你说什么?”爱德华今早刚醒来,却发现今心不见了,问了半天也没人听得懂他说什么,只是雪竹告诉他,公子去了军营。 “爱德华先生,你就别嚷嚷了,公子去了军营,这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这雪竹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这爱德华一急满口的英文,想他也是问公子的去向。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一听就是极其生硬的汉语,爱德华急也说的不清不楚,还好雪竹认识爱德华也算有一个多月,还能琢磨出什么来。 “公子要去做什么需要对你说吗?爱德华先生,我看你还是回去吧,公子一练起兵来可是乐此不疲,哪还有心情回来,这一上山可就不知道要多久了。” 爱德华身后的穿着白衬衣的男人上前一步说道“少爷,还是先回去吧,老爷有事吩咐。” 爱德华沉了口气,神情锐利的问道“什么事?” “这是笔大生意,老爷说先让少爷回去再详谈……说是……”那人神神秘秘的在爱德华耳边吱呜了几句,爱德华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爱德华回头看了看雪竹,已经不像前面那般的慌张,对她拱了拱手说“雪竹姑娘,那我就先回去了,若是今心问起来,你就告诉她,不出半年我还会回来的。” 雪竹似懂非懂的看了看爱德华点点头。 一回头却看见四阿哥带着玄武站在今心的门外,神情愤怒的看着自己,雪竹赶忙上前说“四阿哥,今个儿还没用过午膳吧?可是要在花坛里吃。” 胤禛还未开口,玄武上前说道“你家公子呢?”雪竹拽着手绢想,公子去军营时说了,四阿哥应该今天不来的,也不能让四阿哥知道这事儿,结果这不还是来了?不能告诉四阿哥的,这怎么办好呢? 想了想也没什么好办法,硬着头皮说道“公子……今天清早便醒来了,说是……出去买些东西回来。” 胤禛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杯茶说“买东西?要他亲自去买吗?她身体不适你们这些打下手的还不知道怎么做?”那一声声的问号打在雪竹心里可是一句句的警告。 雪竹站在原地,想了想说“那东西对公子来说比较重要,所以公子一般都是自己亲力亲为的。”说谎可真不是雪竹的长项,以前在公子面前说什么就被识破什么,这四阿哥虽小,但是眼神可不比公子的犀利多少。 “是吗?本阿哥倒是想看看什么东西能让你们家公子刚醒来,就要亲力亲为的去办!”茶杯稳稳的立在桌子上,但是杯中的茶已经是无援可依的洒落在桌子上。雪竹身形一震,低头不语。 远处一串急促的脚步身走到房间,一个粉衣女子高兴的拉着雪竹的手术说,“雪竹,我听说公子去了军营是不是?我刚好把东西运到了,晚上就给……”花兰看着雪竹一动不动的摇了摇她的肩膀,四周看了看“四……阿哥……” ————————————————————我是不凑巧的分割线—————————————————————————— 前些日子今心还在昏睡时,胤禛总是对她说起康熙,说康熙吃了莴胄,已经没事了,还说要封今心做官呢?胤禛问今心还做不做太傅?今心那可是不干了,做什么都行,就是别做太傅。 胤禛还说,不然就把今心安排在宫里,有什么伤都养着,但是想来想去,还是不决定把今心带去皇宫,因为胤禛说‘你啊,就是一只无孔不入的野兽,哪天呐,可别把皇宫给掀了。’今心听着差点就笑了出来,有把女人比作野兽的吗? 想着想着已经走了好大一段路了,这座山的树木不算密集,当时选在这里也是经过百般挑选的,地势平坦,面积广阔,是一个练兵的地方。 岳君摸着自己瘪进去的肚子,垂着头用手习惯性的拂了一把胡子,结果发现那些胡子早就没有,颓唐的说道。“我说,监军,还要走多久啊?” 今心看着他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这个样子的兵还真是头一次见,“可是饿了?”走了一个上午,大概已经了解了这山上的地形,只要整修一下,应该是一个很好的训练场所。 “饿了。”岳君老实的回答。 今心掏出一块手绢,里面包着一些雪竹给自己做的点心,展开在岳君面前“吃吧。” 岳君看今心也是一个早晨没有进食摇了摇手说“不行,监军没吃,属下不能吃。” 今心看着岳君一脸痛苦的表情说道“我可没看出来你把我当监军看,”今心看着前面的路队岳君说“后面可是有些扛扛驮驮的事要你去做,你若是饿的走不动了,难道要我这个总监军去扛去驮?” “可是……”岳君有些为难,虽说自己不是真的佩服这个监军,但是,两次交手,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看陌监军比自己矮了一个头,就是没看出来怎么会这么厉害?一般人,自己一个拳头过去就没了。 今心席地而坐,靠在一棵大树上,微微的闭上眼睛说道“等会儿若是喊饿,我可没东西给你吃。” 岳君想了想也坐了下来,拿起点心就往嘴里塞,待吃饱喝足之后,他看了看今心,这陌监军不会是睡着了吧? 岳君蹑手蹑脚的走上前说,在今心的面前呆了一会儿,对面具下的脸好气得不得了,没想到,手却不知不觉的伸上前去。 距离不到一厘米,今心睁开眼睛,那双黑墨色的瞳孔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把抓住岳君的手。 “什么事?” 岳君吓了一跳退回一旁,低着头说“属下……触犯了礼数,冒犯了监军,还请监军责罚。” 今心看他并非有意,也就算了,站起身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何况是面门?” 岳君明白今心的话点了点头,拿起大刀跟了上去。 今心突然停了下来,四面的脚步声以今心为中心紧密了起来,今心对岳君说“有人,小心。”岳君听后点点头,紧握着大刀随时警惕。 脚步声越来越近,眼前出现了十几个蒙面黑衣人,拿着月牙般的弯刀将今心和岳君团团包围,今心看着他们手上拿着的刀伤有蒙古人特有的标志,尖锐的刀锋还闪着银灰的金光,今心脑中闪过一个想法,难道是刺纳?刺纳离开京城也有几个月了,看来葛尔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是这件事想来也是奇怪,以刺纳和葛尔丹的性格来说,暗杀的事有些不符合实际,杀了我更有可能会进一步引发战争,更不合情理,那么有什么可能派人来杀我? 蒙着面的一个领头的人说“你们谁是山下军营的监军?”敢情这句问得好,要杀人还不知道要杀谁?真是让人怀疑。 今心摇摇头清闲的说“真是有趣啊,这刺纳回去也有段时日了,现在派人来不是想要去救大牢里的郡主,而是想到了杀监军?” “台吉有命,若是杀不了康熙手下训练铁骑的监军,就提头去见,上!”说罢,一群人纷纷朝岳君和今心砍去。岳君见情况危急拿起大刀在今心面前一栏,大刀一挥,大声一吼“我是山下军营的监军,你们有什么不满都冲我来!” 岳君将今心护的严实,令这些杀手没有办法见缝插针。 那领头的一笑“真是不错啊,监军怎么护着自己的将士?那你就受死吧!”一听到命令,那些蒙面人都向岳君扑去。 今心靠在树边,直直的盯着带头的那个人,眉宇间的一颗白志,还落着黑点,像在哪里见过,不过又不记得了,但是这个声音我倒是有些影响,嘴角轻佻,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们几人将岳君包围住,但却是不敢靠近,岳君在中间挥舞着大刀,变成一个转盘,谁现在靠近一步,那就必死无疑。但是,岳君是不会杀了他们的。 岳君横刀挥舞了一圈,他们都被刀峰戾气吓到在地,根本就没有了意识,那带头的人说道“走!” 今心看着那些人远走之后,走到岳君身边“可有受伤?” 岳君尴尬的笑了笑“多谢监军挂心,属下无碍。” “你是无碍了,我可就有事了呢?”今心想了想说“现在也晚了,我看我们现在先回去,有事和你说。” 岳君看了看今心深不可测的眼睛,紧皱了一下眉头,只得认命的应声道“遵命。” 第二十九章 刺客风波(2) 走回头路时,才知道这山路也是破难走了些,到军营已是黄昏,夕阳烟云,军营里绕起层层炊烟。 风梅见我回来,匆匆上前急道“公子,你可回来了!” “怎么了?”今心心知肚明的问了一句。 风梅看了看身边的岳君说道“你先回去。”岳君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说吧。”今心边说边往毡帐里走去。 风梅跟在今心身后,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大阿哥和四阿哥在议事帐……” 听风梅的口气倒是没什么好事,在大帐前站了一会儿,想来想去还是要去看一看。 “风梅进去通报吧。”风梅正要进去的时候,大帐的帘子便掀了起来,走出一个玉冠少年站在今心身前,一身蓝色的武装,英气尽显,他对风梅挥了挥手说“不用了,你退下吧。”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正是大阿哥胤褆,只得拱手道“参见大阿哥。” 胤褆满脸笑意,上前抬起我的手“不必多礼,我和四弟已经等候多时了。”今心点点头走了进去,看见胤禛坐在绒椅上,身后站着贴身的侍卫,玄武。 胤褆带今心走里内帐,对身边的奴才说道“给监军赐坐。”那小厮应了一声正准备去拿椅子,却听胤禛开口“大哥,监军很忙,怕是没有空坐呢。”今心瞥了一眼胤禛,这个小鬼有在打什么注意,我走了一天了,饭都还没有吃,怎么就赶上你这个瘟神! 胤褆舒眉轻叹“四弟,可是还在为那件事恼陌先生?”那件事?今心心想难道是我偷偷山上的事?看起来又不像。 胤禛起身走到今心面前“我怎么能恼陌先生呢?”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他心里怒火中烧着呢。胤禛接着道“这陌先生可是长本事了,不仅是骗了本阿哥,还骗了大哥你呢。” 胤褆奇怪的看着胤禛说“四弟,此话怎讲?” “大哥,当初我本以为妖精楼的楼主可是天下奇才,会发明,会谈生意,身边的人个个都是武艺高强,所以才青睐为朝廷办事,结果呢?都已经半年了,他没有来过一次军营,现在说来就来,倒是清闲了?上山看风景?而且军队里出了奸细还不知道!”奸细?难道是……原来他气的是这件事。 今心听后,对胤禛拱手说道“四阿哥此话草民可不敢苟同。第一,草民本就不是天下奇才,会发明会谈生意不过是生计需要罢了,这身边的人都是为了保障自己的生命财产,并无厉害可说,第二,之前没有来过军营是因为事情尚未准备好,草民自觉的无需来着过问,风梅自会办妥,这上山来草民自然是做草民该做的事,至于四阿哥说的奸细之事,草民认为更是无稽之谈,四阿哥可千万不要因为气恼了迷了眼睛。” 胤褆见今心态度强硬,字字驳的胤禛恼怒,走到今心身边说“陌先生,四弟今日在山间捉到了一群刺客,认出是这里的人。”胤褆是想给胤禛台阶下,但是今心却不能理解。 “大阿哥的意思是,这八旗子弟中有奸细?”此话一出,胤褆和胤禛向望了一下,神情凝重,这一百多人的军营了,都是胤褆从八旗中跳出来的强将,若是八旗中都有这般人的话,这后果可不堪设想。 胤禛想着坐了下来,自己本是寻今心上山,正好看见几个黑衣人围着今心,但是又不便出手,待黑衣人走后,才悄悄跟上,回到军营后,胤禛便派玄武把那些人给捆了起来,但是那带头的人却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并非奸细,虽有怀疑,只得说道“把他们带上来。” 今心占据一旁看着玄武将那些人压了上来,仔细一看,那个眉心有颗白痣,就是昨晚上山看守门口的剑清,难怪看到时这么眼熟。 胤褆坐在上座问道“你们可是有去刺杀眼前这位带面具的男子?” 剑清看了一眼今心说道“回大阿哥,确有此事。”承认的倒是挺快的,但是话锋一转“但是,属下等并不是奸细。” “还敢狡辩!”胤褆一拍案几大声喝道。 “大阿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他们确实刺杀了我,但是他们并非奸细,不过是受人所托,做一些有违常理的事罢了。”今心平静的说道,只见那剑清眼睛瞪得正圆的看着今心。“去把岳君叫来。” 胤禛对玄武点点头,玄武岛么外和守卫说了一声,又走了进来。 不过一刻,岳君便站在门外,拿着那柄大刀,彷如关公一般。 胤褆看了一眼岳君,神情微震,定下神来说道“带上来。” 岳君面色凝重,但是神情坚定上前半跪在地上“属下岳君参见大阿哥四阿哥,两位阿哥万福。” 胤褆和胤禛都不予理睬的看着今心说道“陌先生现在可是可以解释了。” 今心点头对岳君问道“岳君,你可知罪?” 岳君看了一眼今心,神情愧疚,丹全无害怕之意说道“属下知罪。” “既然知罪,那就如实招来便可。” 岳君抬起头说道“昨夜监军上山,我等守门时并未认出监军,以为是奸细便交上了手,属下败给了监军,心中自当佩服不已,而后监军并未降罪于属下,属下深感愧疚,深夜,有小兵来帐中告知总监军有意从军中目色贴身侍卫,我们等佩服监军,自当想做监军侍卫,今早风监军的侍从过来传告,说总监军让属下过去,属下觉得这是一次机会,便再次对监军出手,监军反应极快,几招之内便把属下制服,所以属下出门前和几位兄弟商量,只要让监军认为我等有忠心,便更有机会留在监军身边,属下才会出此下策,还望两位阿哥和监军责罚。” 这岳君还真是煞费苦心,我不过是昨晚和风梅说了几句,这话就传开了?今心上前一问“你就不怕事情败露,这实际个兄弟陪着你丧命?” 岳君身形一颤,想来是不计后果的,这也太低估今心的智商了吧?今心眉心一拧接着问道“若是用你的命换你这些兄弟的命?你可认?” 岳君抬头对今心那双锐利的眼睛说道“属下认了!只要总监军能饶我兄弟一命,岳君死得其所。” 今心微微一笑,很满意岳君的回答,拱手对胤褆和胤禛说道“两位阿哥可是明白了?若是处死了他,大清可就少了一名猛将了,而且这名猛将还是个忠心耿耿之人。” 胤褆看了看岳君,又看了看今心,这今心分明就是袒护这岳君,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今心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看,这件事还是交给陌监军去做吧,四弟,你说呢?” 胤禛点点头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军杖三十,拉下去。” 眼看着岳君被拖了下去,今心知道这是胤禛最大的让步。 今心心中五味俱翻,胤褆本就是给我台阶下,明眼人都能看出我想保岳君,但是胤禛却看不出来?不是,他并不是看不出来,而是偏偏阻挠。 今心一抬头对胤褆和胤禛拱手说道,“若是无事,草民告退。”不等两位阿哥说话便说“两位阿哥,半月之后草民自有一番练军的方案,若是不嫌弃,也可来参加,看看各位阿哥的本事了,告退。”今心敛去笑意,推出议事帐。 帐中的胤褆对胤禛抱怨道“四弟,你不是没有看见,那今心对岳君袒护有加,你又何必处处阻挠?” 胤禛低头成思考状,也不说话,胤褆倒是知道他这个四弟不爱说话,也不为难,叹了口气说“你这样下去,今心可就是我的了,你别怪大哥夺人之美。” 胤禛起身说道“那么就请大哥拭目以待。” 走出议事帐的胤禛始终不明白,今心并非是爱袒护旁人之人,这一次仅对见面两次的下属如此袒护,这又是为何? “爷,可是还在想今心姑娘的事?”身后的玄武见胤禛神情忧郁问道。 “不要猜测我的心事!”胤禛见心事被洞察,一脸的不高兴。 玄武了解自家爷的脾气,“爷,你这样也是为了今心姑娘好,她会了解的,若是这种事在军营里传开了,会说今心姑娘徇私枉法,不得军心啊。” 胤禛看着玄武,这个跟着自己三年的侍卫,什么事都逃不出他的眼睛,但是惟独今心,她慧眼看不透吗?还是她看透了,还是要这般的固执? 第三十章 军威 帐中的红烛已经燃的只剩下灯芯了,寥寥孤火,俊颜眉劲一皱,龇牙咧嘴一声,叫唤的整个军营颤了一下。 岳君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那根燃烧殆尽的红烛,风梅走了进来,面色平静的看着眼前几个趴到在床榻上的将士,见他们要起床行礼,说道“不用了,我是来送药的,这是总监军让我来送的膏药,但是,”那些将士们都大喜,总监军居然给自己送药来了?却听风梅把话说下去,不知道对这个将军是赞美好,还是痛斥好。 “但是,总监军只给你们两天的时间休息,两天之后训练,你们个个都必须到场,迟到半刻军法处置。”说完便大步的走出门去。 岳君看了看风梅远去的背影,手抓起拳头在床板上一敲“这总监军到底是救我们还是整我们啊!三十大板,那打手可是一板都没有轻。” 剑清苦皱着眉头说“还不是你想出的鬼主意,什么刺杀监军?那监军不但功夫了得,”指着自己的脑袋说“这里更厉害!” 岳君甚是不服气,看着帘子外面一片银灰的景象说道“不能让他看扁了!”那日下山时,今心变告诉岳君说“岳君,关于刺客的事,我现在不问,也不提,但是我若是问你的话,你便一定要说,如果你有半点隐瞒,那么你这条小命,就算是没了。”岳君有些紧张,本来是以为监军知道,但是若是陌监军知道这是自己干的,难道不发火吗? 岳君没想到不到一个时辰,自己就被传唤了去,见的还是大阿哥和四阿哥,陌监军一问自己,便什么都说了,陌监军是想保自己一命。 鸡鸣时分,岳君睁开眼睛,拿起大刀就往外面走去,剑清隐约看见一个人影,但是因为过度的劳累,也不甚在意,知道是岳君就是了。 “公子,你这是?”风梅刚端着茶水进来,便看见今心一身戎装,脖子上已经围上了一圈狐裘,看了看外面的枯枝落叶,风梅算是明白了为何,现在已经到了初冬,公子怕冷,自然如此。 “今日,我便去军中看看,还有很多将士都不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呢?”今心抖擞了一下袖子说道。 风梅看着几案上一叠的粗纸,画着密密麻麻的图案,厚厚的一叠,“公子,这是什么?” 今心看了一眼说“花兰不是回来了吗?今天应该会上山了,等他来了,把这些东西给他,让他找些可靠的手艺人做出来,五天之内给我结果。” “是。” 教场上每一个将士都有一个木头的对手,每根木头直径大约有0。6米上面还横架着几条木棍,远远的便看见一个高大的男正在卖力的打击‘对手’,面色土黄,一看就是病态。 今心走到他身前,看着他一拳一拳的打在木条上,身上的白衣已经湿透了,胸前敞开的一片古铜,汗水沿着他光洁的额头滑落肩膀,眉头紧蹙,继续在他身边走了一圈,明明就受不了了,这军营里德板子可不是这么好吃的,今心一把抓住他的手说道“怄气?” 岳君抬头一看是监军,不由得软了下来,面对这个监军,自己似乎怎么也提不起勇气再去抵制,滴着头说“没有。” “没有?那就回去。” 岳君拱手理直气壮的说道“属下不能领监军受辱。”是吗?昨天的事怕是传的军营上上下下都知道了个遍。 “呵!这不是前两天来的总监军吗?”远处传来一整讽刺的声音,像是在吆喝。 “是啊是啊,听说昨日被人刺杀了呢?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那一个黝黑的小子,编起的长发绕在脖子上,体格精小,但肌肉发达,扬起笑面看着今心。 岳君拿起身边的大刀正想冲上前,被今心一手拦下,今心小声的说道“是该整一整了。”岳君一听今心这话,放下刀站在一旁。 今心走到发起事端在人面前,也不说话,就这样盯着他,那嚷嚷的人也是傲气的看着今心,不到一刻,他便不敢再看今心的眼睛,那是一种强大的压力,杀手的眼睛,不带任何色彩,能让你看见死亡,半晌那黝黑的男人撇开头,慌张的说道“别,别想用那种眼神威胁我,我我,赫舍里泰木才不怕你!” 今心淡下神色,嘴角微微一笑,明明心里就怕的瑟瑟发抖,却还是要逞强说不怕,不是很可爱吗?多像多年前的自己。“你叫泰木?” 那面色黝黑的小个子拍着身边的木头说道“是。” “很好,本监军今日心情大好,很想找人切磋一下,顺便看看你们这些百里挑一的八旗子弟如何。”今心伸出一只手,对泰木招手,泰木一咬牙狠狠地说道“你们都给我退开,让我会一会这个监军!”说完,全部人围成一个圈。 那泰木细细的看了看今心,说道“这监军还真是细皮嫩肉的,我泰木可不会怜香惜玉,监军!~~~”嘲弄的音调,挑起了今心身上的鸡皮疙瘩。 “哈哈哈哈哈!”哄笑声扬起,真是纨绔子弟。 那泰木一个狠劲冲上前一个劈掌,今心轻巧的就躲过了,笑道“泰木,怕是连怜香惜玉的机会都没有了。”他回头一看今心靠在圆木旁,悠闲地看着他。 “哼!”鼻子一哼气,飞腿向今心扫去,今心接住他的脚底,连连退后,今心后脚一定,拳头抓起,突出食指的指节成三角形,在泰木大腿内侧一击而下,泰木便抱着大腿瘫在地上呻吟。 今心拍了拍手,说道“就这点本事?” 泰木惊慌的从地上爬起来,拖着那只麻痹的右脚再次扑向今心,这是一个来势凶猛今心侧身绕到她身后,反手扼住泰木的咽喉。 下面的将士个个都目瞪舌强,泰木虽然个小,但是在军营中除了岳君,已经是没有敌手,现在几招之内就输给了监军,这监军 今心放开泰木,仰头说道“你们都是大清的将士,都是从万余人中挑选出来的精英,你们有你们的使命,是保卫大清的江山,是捍卫皇上的地位,不是起内讧!既然你们能到这里,就应该清楚这一支军队的重要作用,你们身上配备的装备和武器,都是大清朝最先进的,你的力量大大超过了其他的将士,你们不曾自豪过?反而反对上级命令?难道你们不懂,军、令、如、山!监军说一便是一!说二便是二!我要的是服从,绝对的服从!若是还有人向挑战的,请站出来,我陌今心奉陪到底!” 今心一翻豪言壮语,铿锵有力的语调,把那些将士都威震住了,一百多双眼睛看着她,却没有一个人敢向前走一步,今心很满意他们的表情和举动,走向高台,“战场上,输了什么,不能输气势!丢了战甲,丢了武器,不能丢的是你们的身份!大清将士的尊严!”今心从腰间拿出一把玄铁匕首,握着镶金的手柄,高举在空中,耀眼的光亮照射在每一个人的眼里“我,陌今心,举刀起誓,愿与众将士共进退!同甘苦!” “共进退,同甘苦!” “共进退,同甘苦!”虽然下面只有一百多人,但是士气早已冲出九霄,震动山林。 清早便来了的胤禛,在毡帐后面已经看了很久。 玄武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是大为震惊,此女子非同一般啊,只不过是短短几招之内便可制敌,还说出这番这般彻骨的话,这样的女人就是四阿哥看中的吗? 胤禛看着今心身后的岳君,对玄武说“出查查那个男人,越详细越好。” 玄武点点头。 今心回到帐中时,便看见胤禛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一边品茶一边看书,倒是清闲的紧,“四阿哥还真是有雅致呢?” 他抬头看了看今心问道“你认识那个男人?” “什么男人?” “依尔觉罗岳君。” 被发现了吗?不,不是的,我并不认识那个男人,只是…… 今心沉默了,胤禛站在她身边说“从你的眼睛就能看出,你对他和别人不一样。” 今心冷笑了一番“是吗?四阿哥是不是太上心了?” “也许吧。”一句淡悠悠的话说出口,人已经走出了门外。 今心看着门帘外倒影的影子,尽管我这般的掩饰,总是逃不出那双傲雪凌霜的眸子,一眼便能看透一切,是这辈子欠下的,还是上辈子欠下的?来到这一世,已用永生换来他的劫数,何苦再纠缠? 胤禛,如果是前世的前世我欠下了你的债,今世穿越而来,我可算还清?你眼底下的凄凉我何以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