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超越之瞳》 第一章 任务失败 rb东京。 银座,四丁目。 这里是夜幕下的rb灯光最闪亮的街头。 戴棒球帽的少年们讨论着索尼游戏的最新作,格子短裙的亮丽少女穿过街头吸引来一片目光。 二十岁的神谷彻人默默的穿过人群,像往常一样并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他从十二岁起就生活在日本,身体里流着中国人的血,却早已忘了自己原来的名字。路人的长相,路人的打扮,一切都符合一个路人的标准--普通,但这正是他从事的职业最需要的特质。 他是一名现代忍者。 这是和风靡世界的rb漫画里的忍者完全不同的职业。忍者是间谍,斥候,黑暗中的杀手。忍术也不是怪力乱神的自然力量,除了暗器和搏击技巧之外,它甚至还包括气象,化学,心理学等等--从神谷彻人的角度来看,世界闻名的漫画《naruto》实在让人对忍者产生了很大的误解,即使他自己也是《naruto》的粉丝。 他穿过人流涌动的步行街,路过三个橱窗,拐进了一家百货店。大家长给了他一个星期的时间准备好一切,只为了今晚的任务。他的口袋里只装着一部手机,一个钱包,一罐可乐。 他的目标是一个小个子的男人,卷曲的短发像个鸟窝,上身耷拉一件带着褶皱的大红t恤,操着一口关东腔,表面身份是无业青年。 彻人观察了他一个星期。每天傍晚他会从自己的蜗居中出发,大约18:30到达隔壁的漫画店,途中会在这家百货店里买一罐可乐。任务要求彻人将这个男人杀死在漫画店的厕所里。彻人并不知道这个男人背后有哪些身份,又为什么会招来忍者的暗杀,又或者雇主和漫画店的老板又有什么过节,他也不需要知道--雇主出钱,忍者办事,仅此而已。 在小个子没注意的当口,彻人已经把可乐调了包。然后他跟着小个子也转进了漫画店。可乐里掺进了强效的利尿药,彻人走进了厕所,轻掩上门,用四肢撑着墙壁向上爬,稳稳的贴在了天花板上,只等守株待兔。 他在心中默数时间--这也是现代忍者修炼的忍术的一种,彻人一小时的误差不超过半秒。过了五分钟,厕所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矮小的人走了进来,正是这次任务的目标。 彻人松开支撑着的手脚,靠着重力加速度扑了下去,以他修炼十五年的忍术技巧,只要一秒钟就能拧断目标的脖子。 但是出乎意料的,在彻人扑下去的同时,又有人推开了门。一只有力的手将他举起在了半空。 一瞬间彻人就意识到,意外发生了。进来的人不止一个,而是三个,三个力量惊人的青年,显然不是一般人。退出去的小个子竟然没有出声叫喊,三个训练有素的青年也没有丝毫惊讶的神情。对于一个阴影中杀出来的忍者,他们表现的就像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彻人在半空旋转身体,挣脱了抓着衣领的手,凌空踢向对方的面门。对方轻松地用手臂招架了他的踢击,三个青年同时出手,彻人立时就被制服了。尽管彻人精通忍术,但在这种狭小空间里以一敌三,是对忍者最不利的。 彻人的头被狠狠的按在地上,他用力的翻起眼睛看向门外,顶着一头鸟窝的小个子正悠闲的打电话,偶尔看向彻人,嘴角泛着轻蔑的笑。 “嗯,是的,任务已经完成。”小个子对着电话那头说,“毕竟是老客户了,是按从前的办法处理吗?好的,一定让你满意。” 彻人一下子陷入了深深的恐惧。这仅仅是自己任务失败了,还是被他人出卖?又或者这次任务根本就是敌人的陷阱,甚至是大家长设计除掉自己的阴谋? 这时候所有缘由都变得无关紧要了,反正结局已经注定--二十岁的神谷彻人要死在这里了。 “真是可悲呢,亲爱的小忍者,只怪你非我族类,留着始终是个碍眼的钉子。”小个子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漫画,《naruto》单行本的最后一本,封面上是中年的鸣人身披火影风衣的背影,风衣上用鲜红书写着“七代目火影”。 小个子蹲在彻人面前,俯视着彻人,一边翻着漫画一边说:“忍者的漫画已经完结了,你的忍者游戏也到了完结的时候了。” 他从墙角抓起一根铁质的棒球棍,狞笑着高高举起,说道:“你就去另一个世界继续做你的忍者梦吧。” 彻人死死的盯着棒球棍落下,嘴里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只能恨,恨自己的愚蠢,恨大家长的背叛,仇恨像颗种子扎进了他的心里。 银座街头的漫画书店的厕所里,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一根棒球棍结束了一个忍者的生命。 就这样死去了吗?为师长所奉献的二十年生命,以这样的结局收场,我不甘心! 然而没有人能听到彻人内心深处的嘶吼,棒球棍落下的时候,他眼前的帷幕也同时落下了。 一片漆黑,没有梦想,没有希望,没有光没有热,一切都是混沌与虚妄。 “彻人君,彻人君。” “谁?”彻人在黑暗中质问,声音在虚空中回荡,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彻人环顾四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视觉能力,也感觉不到自己是否还有脖子。他失去了五感,却能听到呼喊。 那声音究竟来自遥远的虚空,还是自己的内心深处? 彻人突然怔住了,似乎是为了回应他的疑惑,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 那身影似乎立在那儿很久了,彻人此刻才意识到他的存在。 朦胧的人影就像一团空幻,究竟是鬼魂还是神明? “我不是鬼魂也不是神。”人影悠悠的说话了,“我就是你。” “你是我?你...”彻人觉得很荒谬对方竟能知道他心中所想,但下一刻就不说话了。 朦胧虚幻的人影渐渐露出本相,那是个普普通通的男孩子,但彻人认出来那就是他自己,少年时候的自己。 这里就是死后的世界吗?回忆过去是为了得到神的宽恕吗? “并非如此,这是生死阴阳的夹缝,净土与秽土的交界。” “我希望你能代替我,也就是代替你自己,继续活下去。” “现在,睁开眼睛吧!” 十二岁的神谷彻人睁开了眼睛。 他挣扎着爬起来,剧烈的咳嗽,喉咙里吐出大口的水。他茫然的环顾四周,视线的尽头正有一群男孩子跑远。 “啊”,他突然抱住头喊出了声。 他的脑袋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碰撞,像是碎裂的玻璃,又被融成一团。 我是雨之国的孤儿,神谷彻人。 两条平行世界线的记忆此刻在他的头脑里融合了。 现代忍者神谷彻人在《naruto》的世界里重生了。 第二章 开眼 彻人盘坐在河边调整自己的气息。 几分钟的功夫他就已经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作为忍者处变不惊是最基本的素质。 他现在的身份是收容在孤儿院的孩子,母亲死于战乱,父亲不知所踪。这对彻人来说没有什么所谓,因为他原本也是个孤儿。 就在刚刚他被拉帮结派的小混混们丢进了河里,差点溺水而死。 准确的说,他已经被淹死了。 这里是战乱中的雨之国,离雨忍村最近的清河镇。彻人只能知道这么多,甚至不知道所处的年代--毕竟原作中的雨之国从来都在战乱之中。 既然是重生为这个世界的忍者了,那想必一定能用不同于前世的忍术了! 彻人有些兴奋,作为一个真正的忍者他很少有这样的情绪波动。他闭上眼睛开始回忆,回忆另一个“自己”的记忆。结果令他很是失望,另一个“自己”连一点忍者的基本功都没有接触过。 彻人站起来伸展开四肢,估算着每一处肌肉的力量。果然没有做过什么训练,身体力量刚刚到他预期的及格线。 “好在我所会的忍术注重技巧而非蛮力,靠它应该能自保。”彻人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他低头看着自己重回少年时代的身体,身高和臂长的改变所带来的微妙差异感还不能很快的适应。他凝视着双手,突然感到有些奇特。很普通的手,却隐隐有荧光的细丝在上面流淌。 这是什么?彻人凑近了仔细观察,发现这细丝并不是在皮肤表面上流淌的。他反复转动手腕,手心手背来回的看,发现这细丝竟然像是他体内的脉络一样。 彻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挽起裤脚看了看自己的小腿,又拉开衣领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果然这些地方也能看到细丝流淌的痕迹。 这一定就是查克拉的经络!彻人很兴奋,虽然现在的自己还不能控制这股查克拉,但至少让他有了控制这股力量的希望。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他的双眼能够微弱的观察到人体血肉深处的查克拉流动。 彻人自然明白能够看到查克拉流动的双眼代表的是什么。 瞳术!只有掌握了这种独特血继限界的人才能看到人体的查克拉流动。 彻人将头伸到河面上,河水倒映出一张充满稚气的脸,猩红色的双眸中各有三个墨色的勾玉在瞳孔周围环绕。 写轮眼!?尽管彻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倒映出的双瞳吓了一跳。水中的面孔虽然眼神淡漠,眼瞳却仿佛带着魔力,六枚勾玉仿佛盘旋的妖魔蚀人心魄。 原来这就是写轮眼,它的妖异与压迫力没有亲眼面对过的人实在难以想象。但彻人为什么会有这一对眼睛呢?记忆中并没有任何与写轮眼有关系的内容。 “难道是因为溺水濒临死亡而激发了潜力?”彻人觉得这是个合理的解释。 这具身体在死亡的边缘走了个来回,濒死的刺激下竟然直接打开了三勾玉的写轮眼。 彻人有意放松紧绷的神经,倒映中的双瞳慢慢恢复了黑色。 那么这个世界是哪个时代呢?为什么在远离木叶的雨之国会有一个留着宇智波的血的孤儿?父母又是什么人? 还有太多疑问彻人只能以后去寻找答案。 首先要得到更多的情报才行。彻人不禁笑了,他已经想到快速搜集情报的方法了。 午后时分。清河镇的一条小巷子里,一群不良少年围成一圈。 男孩们的年纪都在十三四岁左右,有的头上包着头巾,有的围着脏兮兮的围巾,有的明明没有伤疤却在脸上贴着创可贴,活脱脱的“视觉系”,或者叫做“杀马特”。 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叫做相田,眼角画着浓重的黑色眼影,活像个半月没有进食的吸血鬼。他正神色不安的和其他人争执着什么,抬起头看到巷子口出现了一个人,突然就呆住了。 站在巷子口的是彻人,这时候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 相田指着彻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其余的不良少年们都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转过头,然后也像相田一样呆住了。 他们围聚在一起正是为了彻人的意外死亡。就算是不良少年也只是三观不正的孩子,远远算不上穷凶极恶的歹徒。 正准备钓鱼的他们遇上孤身一人的彻人,于是想打劫些零花钱用用。一个孤儿当然不会有太多的钱财,可是没想到的是彻人身上不仅没有半个铜子儿,连稍微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于是不良少年们决定捉弄彻人,围着他拳打脚踢,又把他丢进了河里。没想到的是彻人根本不会游泳,等他们发现情况不对将他拉上岸的时候他已经断了气。 不良少年们全都不知所措,撂下鱼竿就逃了回来。等他们回来一番讨论才意识到,好歹他们应该把彻人的尸体藏起来。虽然战乱中死掉一个孤儿不算什么要紧的事情,但大人们迟早会找他们的麻烦。 回去收拾尸首的人就会有被村民看到的可能性,更何况光是面对一个冰冷的尸体就很让人害怕了。 正在他们争执犹豫的当口,彻人竟然自己跑回来了,他们怎能不吃惊。 “你究竟是人还是鬼?”涂着浓黑眼影的相田远远地朝着彻人质问,年纪最大的他似乎是这群不良少年的头头。 “你看我像人还是像鬼?”彻人反问。 说话并不像鬼魂那样有气无力,鬼魂大概也不是用双脚走路的,眼前的彻人显然是个大活人,相田的心底松了口气。相田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畏惧,甚至小腿都被吓得发软了。尽管没有人注意到,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在小弟们面前丢了面子。 他的惊讶畏惧一下就被恼怒代替了。 “没死?原来你小子把我们都给骗了?”相田一下踢开脚边的纸箱子,“兄弟们给我把他抓起来好好修理一顿。” 不良少年们也觉得应该把彻人修理一顿,这小子装死的技术真是一把手,把他们一群人都给玩儿了!他们纷纷抄起手边能用的家伙,木棍,玻璃瓶子,椅子靠背,叫喊着冲向彻人。 “臭小子别跑!”“给你点颜色看看!” 然而彻人并没有像他们预料的一样逃跑,他甚至没有挪动半步。 “我没工夫和你们玩小孩子把戏,我是来让你们替我办一件事情的。”彻人略略俯下身,摆出要向前发力的姿态。 “哈哈哈!帮你办事?你小子当自己是哪根葱啊?知道这条板仓街的老大是谁吗?”相田大笑三声,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子真是可笑又可怜,马上这可怜虫就要被打个半死然后像条丧家犬一样躺在泥里。 冲在最前面的是个包着头巾的麻子,他是这群不良中打架最狠最不要命最不顾后果的,不良们叫他“疯狗”。 弟兄们毫不怀疑“疯狗”真的敢玩命也真的不怕死。 不就是不小心玩儿死了个野种吗,就算是镇长死了儿子找上我们,也大不了就和他拼命。“疯狗”在知道弟兄们把彻人淹死之后是这么说的。 麻子脸举起酒瓶子朝着彻人的脑袋狠狠的砸了下去,他有自信这一瓶子下去定要让彻人脑袋上开出个血花。 彻人朝着麻子伸出了手掌,准确的抓住了麻子握瓶子的手,往回一拽,卸下了他下砸的力道。麻子根本没反应过来,彻人抓着麻子的手将瓶子狠狠甩在了麻子自己的头上。 第三章 谁才是这条街的老大 “嘭啪”一声,玻璃瓶子应声而破,麻子也应声而倒,头巾上满是碎玻璃渣。 彻人已经手下留情,否则只要他稍微改变些用力的角度,这麻子现在就应该已经脑袋开花躺在血泊里了。 不良们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彻人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但是毕竟不良少年人多势众,彻人再厉害也只有一双拳头,即使车轮战也能把他打趴下,他们没有丝毫犹豫的冲了上去。 彻人随意的左躲右闪,不良们连他的衣服角都摸不到。他们在彻人眼里不管再凶悍,也只不过是群只会聚众打架的野孩子,他们的攻击在彻人眼里就只是胡乱的挥动上肢,毫无威胁,他们的防守也形同虚设,简直空门大开。彻人时不时从他们腹下的空隙中捅出一拳,只一拳就让他们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眨眼工夫一半的不良少年都倒在了彻人的脚边,全部捧着肚子发出痛苦的呻吟。 剩下的不良们都不敢轻举妄动了,纷纷和彻人保持距离。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这小子之前明明被修理的很惨,怎么一下子变这么厉害了? 相田苍白的面孔泛出不知是愠怒还是兴奋的红色。他能看出来彻人的身手很像忍者,镇子上不乏忍者们的踪迹,他还向忍者们学过些基本的体术。 相田从口袋里摸出一对铁指虎套上了双手,指虎上十枚尖刺寒光粼粼。 “我要让你知道为什么我能当这条街的老大!”相田张牙舞爪的向彻人扑了过去。 彻人从地上捡起一段铁水管,双手握住水管摆出棒球场上击球手的动作。相田长叫着冲向彻人挥出一拳。彻人明显看出了这个涂着眼影的像个吸血鬼的家伙和别的小混混不一样。这一拳来势看似汹涌,却留有后招。 但彻人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一切都是无用功。他很随意的挥出了管子,看似胡乱的一击却越过了相田双拳的防线直接朝着他的脸上招呼。 相田连忙侧身,铁棍“呼”的一声贴着他的肚子扫过。他躲过了这一击,彻人的双手抓着的管子挥空了,也意味着相田越过了彻人的防线。 相田侧转的身体还没有稳住,就双拳同时打了出去。 你根本来不及回防,我两拳就能把你打的连你妈妈都认不出来! “咣当”一声大响,这是铁管打在墙壁上的声音。彻人松开双手让管子飞了出去,右手向外弹出一拳,打在相田左拳的手腕上,左手倏忽间抓住了相田的右手手腕,用力一折,直接让他的手腕脱臼了。 彻人伸出一只脚将他轻轻一绊,右手扣着他的脖子将他用力的贯在地上。 相田的背重重的撞在地上,一下就感觉整个人被撞散架了,只能无力的倒在地上呻吟。 “你说你是这条街的老大?但现在你却被我撂倒了。”彻人俯视着相田说,在他的有意驱动下,双眼显露出妖异的猩红色。相田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睛,眼前的究竟是人类还是妖怪? “我问你,按规矩,现在,谁才是这条街的老大?” 当然没有规矩规定打败了原来的老大就能当新的老大,但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规矩,这本来就是小混混们的生存规则。 相田喘息着开口道:“你才是这条街的老大!” 彻人满意的笑了,对付不良少年就要用不良少年的方式。虽然是一群没有成年的小混混,但作为自己收集情报的耳目已经绰绰有余了。 于是在这条板仓街周围的一带,人们发现平时成群结队把镇子闹的鸡飞狗跳的不良少年们,少见的分头行动,三三两两走街串巷,不时找路人盘问些什么。 傍晚时分,分散出去的不良都陆续回到了巷子里。 彻人随意的盘坐在一个木箱上,听手下的混混们报告搜集来的情报。 “发源于雨忍村的‘晓’在十六年前就已经覆灭了。” “如今雨之国最大的军事集团是盘踞在雨忍村的‘黑色真理教’。” “黑色真理教蓄养忍者,武士甚至是传说中的妖魔帮他们扩展势力。” “草之国,汤之国,鸟之国这三个小国如今已经从版图上消失,部分并入了雨之国,也有的并入了泷之国,川之国。” “第四次忍界大战之后的五大国基本迎来了和平,但全世界并没有迎来完全的和平,如同雨之国之类的小国仍长久处在战乱之中。” “第四次忍界大战中成立的忍者联合军以世界忍者联合军维和部队的形式部分保留了下来,五大国以此为跳板向世界上的战乱地区派遣忍者镇压叛乱或者帮助政变。” 彻人终于知道了自己所处的时间段了,这应该就是《naruto疾风传》最后一话所处的时间点了。 此时的漩涡鸣人成为了第七代火影,和漩涡雏田(妻子随丈夫改姓)生下了博人和向日葵,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樱生下了左良娜。而此时的神谷彻人应该和博人,左良娜同龄。 那么一连串的问题来了,遗传了写轮眼的神谷彻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难不成是佐助在外的私生子? 这个“黑色真理教”又是怎样的一个组织呢?竟然能和忍联维和部队对抗十多年? 彻人不禁愉快的笑了,还有未知的谜题存在,这样才会让他的重生变得有趣。能有不一样的挑战才不枉他新的人生。 作为一名跨越时空而来的现代忍者,自然希望能与这个世界的忍者一决雌雄。有鸣人和佐助这样的强大忍者存在,光靠他原来的本领还远远不够。无论是对于漫画原作的印象还是对于体术初窥门径的相田所传达出的信息,彻人都能判断出他的现代忍者技巧在这个世界而言,只能勉强算作一般忍者的基本功。查克拉的运用才是区别漫画与现实力量次元的根本。 “我一定要变得更强才行,无论是为了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还是为了挑战世界的巅峰。” 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梦想正在十二岁的彻人心底生根发芽。 第四章 家 彻人坐在某间房子的屋顶上,试着控制自己的查克拉。 对于另一个世界来的彻人来说,想象中的查克拉应该是很难于控制的,但事实并非如此。 普通人不能控制和使用查克拉的原因只在于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就像呼吸一样,当你没有有意识的感觉到呼吸的存在时,人体自身也会有规律的呼吸,这时候人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呼吸这种行为。当人意识到自己有呼吸的时候,就能很好的控制呼吸。 彻人不单知道了这个世界的人体内有查克拉经络的存在,更是直接用写轮眼清晰的看到了每一丝查克拉的流动,这对于他掌握查克拉的控制来说简直如虎添翼。 彻人一边用写轮眼观察查克拉的通道,一边用身体感受查克拉的流动,很快就将查克拉控制的如臂使指。 这不仅归功于写轮眼能够直观的感受查克拉,更是与彻人超越常人的“精神力量”分不开的。 所谓的“精神力量”便是思维活跃度,精神集中程度等等的综合,也包括瞳力。作为一名现代忍者,彻人从4岁开始便接受了各种各样的精神训练。 他在黑暗中观察烛光,直到分辨出烛火的每一层火焰的颜色,他在夜晚遥望月亮,知道能在纸上画出每一座环形山,他在不规则的水滴干扰下读秒,直到一小时内误差小于半秒。前世的训练赋予了他强大的精神力量。 查克拉便是受到精神力量的牵引而流动于全身的。 稍微自我练习之后,彻人竟然已经能够利用查克拉将双脚贴在墙壁上。 不过彻人的查克拉却并不算多,以他自己的估计,仅仅保持查克拉依附脚底这一项就会在半小时内消耗完他的查克拉。更别说是十分消耗查克拉的写轮眼了。 如果他保持开启写轮眼的话,十分钟内他的查克拉就会被消耗一空。 作为外族人的旗木卡卡西使用写轮眼的时候消耗查克拉的速度是宇智波族人的两到三倍,他尚且能连续使用写轮眼几小时,而卡卡西只能算是查克拉比较少的人。 “看来除了要掌握控制查克拉的忍术之外,最大的问题就是提升查克拉的量了。”彻人盘算着。 “我的精神力量应该已经比一般的忍者都要强悍很多了,那么最主要的问题就在于身体能量的提高了。”彻人进一步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查克拉作为精神力量与身体力量融合的产物,存在着明显的短板效应,就像彻人现在这样子,超水平的精神力量受制于低水平的身体力量,因此查克拉反而远远低于一般忍者。 十二岁的漩涡鸣人的查克拉已经强大到能够在九尾的干扰下使用多重影分身术了,而身体年龄相同的彻人连维持开启写轮眼的消耗都够呛。 彻人看着这个孱弱的身体很是苦恼。细胳膊细腿的,对付没什么战斗力的小混混还好,要是对上稍微有些实力的新手忍者,恐怕想靠自己掌握的现代忍术也很难对付。 好在十二岁开始训练身体还不算晚,这正是少年身体开始发育的黄金年龄。 彻人举起双手用力的击掌,仍然对自己要踏上的道路充满信心。 此时夕阳已收敛了余晖,天边挂上了半轮弯月,明朗的夜空下繁星点点。雨之国很少有这样晴朗的夜晚。 “槽糕!”彻人一拍脑袋,沉浸于对未知力量的好奇中时间过得太快了。 彻人手脚并用沿着墙壁上的管道和窗沿跃下屋顶,像极了猴子。身体的羸弱并不影响他灵活的身手。 晚饭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这时候回收容所去,可少不了一顿教训了。彻人叹息一声,记忆融合的他很明白自己的处境,玉藻前婆婆可不是个温言细语的人。 玉藻前婆婆并不是个老婆婆,她看起来很年轻,打扮却像个上了年纪的主妇,一头紫发盘起在脑后,用红线编出的麻绳随意的系起。女人的年龄永远都是她的秘密,玉藻前看起来还像是刚入世的少女,彻人却知道她快要有三十岁了。甚至有的人传说她已经年过半百了,彻人当然知道这不可能,不过当他听说了这个传言之后,就开始喊她玉藻前婆婆,久而久之,孤儿院的大小孩子们都爱这么叫。玉藻前也很无奈,每次只能鼓着脸生气,举起的巴掌也只是轻轻的落在彻人的头上。 穿过几条街之后,城镇的灯火慢慢的稀少了,秋末的晚风带着冬的气息。 收容所坐落在清河镇的郊外,处在镇子与雨忍村的交界处。两栋小楼一个院子组成了孩子们的家。 从前的彻人被作为工具而塑造,在高楼林立的东京街头游荡,如同无处安身的孤魂野鬼。面对这样一座小小的房子,彻人的心头头一次涌起了“家”的温暖。 两个小孩子追逐着跑了出来,跑在前面的孩子一头撞在了彻人的怀里,被后头更小的孩子拉住了衣角。 “绵子?”彻人认出了撞进怀里的孩子,那是个叫绵子的女孩子,眨着亮闪闪的大眼睛,和她的名字一样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 后面跟着的小男孩脸上两个红酒窝,抓着绵子的衣角高兴的说:“抓到你了!” 绵子抬起头看到是彻人很惊讶,说:“彻人哥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怎么了?”彻人问。 “听说外面还在打仗呢,你这么晚都不回来我们都着急了,玉藻前婆婆还跑去镇子上找过你呢。”绵子对彻人无所谓的态度有些生气。 “咦?我在外面晒太阳一不小心睡着了。”彻人傻笑着随便扯了个谎。 “哼,我们在着急的时候你却在闷头睡大觉!”绵子抓起彻人的手气呼呼的往回走,“快进去给玉藻前婆婆道歉!” 玉藻前正在屋子里织围巾,看到彻人回来,立马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对彻人喊道:“笨蛋彻人,你看看天都这么黑了才回来,知道我们有多着急吗?” 彻人正想说什么,玉藻前却转身摆出一个保温炉,从里面取出米饭和几样小菜摆在桌上。 “快吃吧,你要是再晚点回来,饭菜可都要凉了。” 彻人愣了愣,随即嗯了一声坐下来。 饭菜很香,彻人也确实饿极了,他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看你饿的,慢点儿吃。”玉藻前笑了笑,“外面这么乱,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彻人怔了一下。他忽然想到,原本的神谷彻人是不是已经消失不存在了,他再也见不到他爱的“家”和“家人”了。 彻人眼角有些酸了,难以抑制的情绪在他的胸中翻滚。这是否是死去的神谷彻人在悲伤呢? 第五章 想成为忍者 其他孩子们都回卧房去了,小厅里只有彻人和玉藻前两个人。 玉藻前看着狼吞虎咽的彻人眼角淌出的眼泪,以为他是呛到喉咙了,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又没人和你抢着吃,慢一点儿。” 彻人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的笑了笑。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彻人?”玉藻前又低头织起了围巾,低声说道。 彻人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心里确实有许多感激的话要对她说。记忆中的玉藻前是亦母亦姐的角色,他似乎有必要帮从前的那个神谷彻人作最后的致谢。 他正试着组织语言的时候,玉藻前却又说:“傍晚的时候我一直都找不到你,所以我就去镇子上找你...” 彻人愣了一下,听玉藻前继续说道:“然后我看到你一个人坐在屋顶上,在琢磨些什么古怪的事情。” “你能告诉我你一个人在研究什么吗?” “呜...”彻人有些感到意外,这话题的发展方向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一时不知怎么回应。 “我看你一个人很投入的样子,就没有喊你。”玉藻前抬起头看着彻人,眉头深锁,“告诉我,你是不是在研究忍者的东西?” 彻人犹豫了一会儿,老实的答道:“是的。” 玉藻前叹了口气,说:“男孩子吗,向往忍者的世界是很平常的事情,我自然是理解你的。不过彻人你要知道,忍者都是杀人者,当你踏入那个世界的时候就没有回头路了。平凡人有着平凡的苦恼,忍者却有着不平凡的烦恼。” 彻人默默的听着,他想,从超越时空而来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注定无法平凡了。 “在这样的时代里,平凡人也没有办法平凡的生存下去。我宁可以忍者的姿态战死也不想活在夹缝里。”彻人的脸上带着玉藻前从没有见过的严肃表情。 “想不到你这孩子还有这样的觉悟。”玉藻前带着笑靥把脸凑近了彻人,侧着头看向彻人的眼睛。 彻人的脸微微有些烧红。 “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就考校考校你。”玉藻前拍拍彻人的脑袋,“忍者可不是你想的那么好当的。” “婆婆以前也是个忍者吗?”彻人有些惊讶,随即就想明白了。在这样烽火四起的时代独自支撑起一所孤儿院,没有些过人的本领是万难做到的。 “你可要牢牢记住我说的话哦,小看女人可是会吃亏的。”玉藻前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凭我的身手,两招就能撂倒一个大汉。” 天色微亮,窗户玻璃上一层水幕,窗外的地上堆着湿漉漉的树叶,大概昨晚刚下过一场小雨,雨之国的清晨很少能够见到阳光。 彻人刚醒来就闻到了一阵米香,玉藻前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一碗热粥下肚,彻人的身心全部暖和了起来。 平时总是穿着及地长袍的玉藻前,今天很少见的换上了贴身的短袖衣和长裤。彻人跟着玉藻前来到树林中的一处空地上。这里远离清河镇的闹市和连接村镇的道路,很适合作为修炼的场所。 彻人运转起体内的查克拉,缓缓依附在脚底,挑了一棵四人合抱粗细的大树,用双脚向上攀爬。 爬树训练对彻人来说显然毫不费力,他连续跨出了二十多步,然后在两棵树间来回弹跳,慢慢落地。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修炼的?居然已经可以做到查克拉的持续输出了。”彻人对查克拉运用的熟练程度显然超过了玉藻前的预期,她只以为彻人是从昨天才开始琢磨这些东西的。 彻人嘿嘿的笑,当然不能告诉她自己就是昨天才开始练习控制查克拉的。 玉藻前用墨水在树干上画出了三个同心圆作为靶子,又递给彻人一支苦无,要他退到十步之外。 彻人用手掂量着这支苦无,实心纯铁的苦无比想象的要重很多,要精确的投掷出去显然需要不小的指力和腕力。 “刷”的一声,苦无已经飞了出去,看似随意的一次投掷,实际上彻人已经用到了腿,腰,臂,腕,手指的力量。现代忍术中投掷暗器也是一门必修课程。 尽管彻人投掷暗器的功夫十分娴熟,但是奈何身体的力量并不能达到要求,苦无堪堪打在靶子的最外圈。 “虽然力量有所欠缺,但是投掷的手法确实不错。”玉藻前笑着点头,“没想到你偷偷练得这么厉害了。” “看来要教导你比我预想中的轻松很多,手脚的基本功已经有了,查克拉的控制也比较娴熟,那么学我的这一招绝技看来会快很多。” “绝技?什么绝技?”彻人问。 “你仔细看好了。”玉藻前走到画着靶子的大树前,把立在上面的苦无收回腰包里,然后跨开步子,挺胸收腹,把右拳贴在肋下。 “这是!”彻人吃惊的看着玉藻前的动作,这样的姿势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偷偷的开启了写轮眼,清晰的看到玉藻前的查克拉此时正源源不断的向右臂汇聚,却并不透出体外,而是在精确的控制下全部融进了手臂的肌肉和关节里! 彻人瞪大了眼睛。这难道是,第五代火影千手纲手的密传忍术? 玉藻前低喝一声,对着树干打出看似普通的一拳,树干像是纸糊的一般轰然折断。 倒下的大树把一长排大树的树枝都拖拽了下来,群鸟四散而飞。 “我的天!”彻人不自禁的张大了嘴。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个世界的忍者使出忍术。与现代忍者依靠柔术与机关的作战方式比起来,这个世界的忍者简直就是超人! “怎么样?”玉藻前嘻嘻的笑着,“这是利用查克拉的精确控制获得巨大力量的秘术。” “这就是怪力术吗?!”彻人吃惊的说。 “笨蛋!别把我说的像个大猩猩一样!”玉藻前赏了彻人一个脑瓜崩,“这是密传忍术--樱花冲!” “呜...”彻人捂着包点头。 秘术之所以为秘术,自然有其特殊的修炼秘诀,一般不知道这些诀窍的人是难以模仿的,即使是以拷贝忍术而闻名的卡卡西。 玉藻前给彻人细细的讲解每一处肌肉所需要分配的查克拉比例,每一丝查克拉的细微变化。 彻人惊讶于这些技巧的奇思妙想的同时,也对掌握这种力量充满了期待。 只听了两遍讲解,彻人就已经把所有的要点熟记于心。 他学着玉藻前的动作调整姿势,然后以意念推动查克拉流进右臂,对着一棵一人抱粗细的树打出一拳。 “嘭”的一声,树皮微微撕裂了一些。 “要学会这门秘术需要两个阶段,一是提升破坏力,二是收束爆发力。你现在还刚刚入门,按照我教你的技巧自己慢慢摸索吧,我要先回去了。”玉藻前习惯性的摸摸彻人的脑袋,“我还得回去做午饭呢。” 彻人点点头。小孩子大都讨厌被大人摸头,这样显得自己十分幼稚,彻人对于她的这种亲昵举动却没有丝毫抵触。 静悄悄的林子里留下他一个人,他盘坐在地上细细的思索,双手也时不时的比划两下。 天上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落在彻人的身上。 过了两个多小时,接近午饭时间了,彻人才站起了身,活络了下有些麻木的双腿,在附近走走停停,找到一棵最粗的树。 这棵树比玉藻前打断的那一棵还要粗壮些,七个彻人张开双手才能合抱。 他在上面做下了一个标记,然后摆好姿势,用力打出一拳。 “嘭”的一声,这一拳显然比之前的那一拳强了许多,树皮微微凹陷了一些进去。彻人插着腰轻呼了一口气,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吃过午饭后,彻人又回到了这颗大树前,又盘腿坐下细细思索。 这一次他足足坐了一个下午,也淋了一个下午的雨,直到傍晚时分方才起身,在之前留下的凹痕边上,又打出一拳,留下一个相差无几的痕迹,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二天天刚亮,彻人背上了两公斤的负重,一路小跑着来到了这棵大树前,盘腿坐下,运转起全身的查克拉,同时反复思索樱花冲的诀窍。 到了午饭时候,他起身在树上留下一拳就又回去了。 之后的一个月里,每天天亮的时候,彻人就背上负重来到大树前,盘坐在雨中运转查克拉,同时凝神思索,然后正午时分在树上打出一拳,背上负重返回。然后下午又回到树前,盘腿,运转查克拉,凝神思索,在傍晚时分又留下一拳回去。一个月的时间里,身上的负重从两公斤增加到了二十公斤,而树上的凹陷也没入了半只前臂。 一个月的训练让彻人感觉到了身体素质的明显提升,用不了多久大概就能达到一般忍者学校下忍的水平了。 彻人看着自己的拳头微笑,似乎已经看到了大树倒地的那一刻。 第六章 不期而遇 不知不觉,彻人专注于修炼已过去了两个月。 这天是立冬,是每年的寒衣节。玉藻前告诉彻人,今天也是他的生日。 雨之国虽然地处内陆,却是两道寒流的交汇处,湿气更是使寒流变本加厉。 少见的没有下雨的清晨,初升的太阳悬在天边像是水煮蛋,温温吞吞没什么热力。家家户户都穿出了长袖的薄棉袄。板仓街上到处是老人妇女和孩子,尽管是物资匮乏的战乱时期,他们还是都穿上了新裁的寒衣。小摊贩们摆出了刚出炉的关东煮和温热的清酒,萧条的街道上也有了些许节日的喜庆氛围。 寒衣节也是孤儿院的孩子们最期待的节日,因为玉藻前婆婆早早的就裁剪了新的寒衣,织了新的围巾,在立冬这天的清晨摆在他们的床头。 彻人悠闲的在街上闲逛,新衣服兜里揣着八枚银币。这是玉藻前婆婆塞的,每个孩子过生日的惊喜。 八枚银钱放在一般的时期不算是笔小数目了,可是在兵荒马乱的时代能买到的实在有限,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人实在太多,用一个馒头换一块金子都是可能的事。好在镇子离着雨忍村并不远,又是西北交通的要地,比起附近的村镇都繁荣了许多,长街上人挨着人。 两个月前他还行走在东京的繁华街头,衣着时尚的美女们来来去去,一片短裙长腿。 鲜艳闪烁的霓虹灯变成了小摊车上飘起的阵阵水雾。 “新鲜的大包子!刚出笼的大陷肉包!都来看看嘞!”卖肉包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腾腾热气里一张粘着几抹面粉的脸。 卖关东煮的大叔正在填新汤,一壶热汤倒下去,海鲜的香气一下扑了开去。 彻人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街角卖清酒的摊车上。 未成年人是不能饮酒的,这规矩在日本和这个世界都是通用的。在彻人被棒球棍夺去生命的时候,他也才刚刚满二十岁,还未曾尝过酒。 他对这种让老男人们上瘾的东西实在充满了好奇。 如果按着规矩来的话,彻人还要再等八年才能了解酒的滋味,这实在不能忍。他决定碰碰运气。 “大叔,给我来二两清酒。”彻人脸上带着笑,尽量做出自然的样子,希望卖酒的只把他当做帮忙跑腿的小孩子。 “我这儿可不做小孩子的生意。”大叔瞥了他一眼。 “我是来给家里的大人买酒的,我老爹他啊就是爱使唤人。”彻人摆出一脸无奈的样子叹了口气。 “呵呵,你可别想蒙我。”大叔显然不吃他这一套,“你家大人没告诉你要甜酒还是辣酒?” 彻人哪里知道这些,他连米酒和清酒究竟是不是一种东西都分不清。被拆穿的他有些尴尬。 “那...那是我忘记了,我要二两甜酒。”彻人有些慌张了,卖酒的大叔黝黑的脸上满是固执,很是不好对付。 “真是个小鬼头。”大叔瞪着眼看彻人,然后哈哈一声笑了出来,“算了算了,我就给你一些甜酒吧,不过只有半两!” “酒可是个好东西啊,这朝不保夕的年头里,不尝尝可惜喽。”大叔边说着边给他倒了不多不少的半两甜酒。 彻人摸出一个银币,大叔笑着摆手打发他走。 彻人格外的开心,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现在的他真就像个十二岁的孩子一样,放开了二十岁忍者的心机和城府。 彻人小口小口的咂着甜酒,沿着长街溜达。越往前走摊车越多,人流也越拥挤。 卖面具的摊车围了一群孩子,彻人也被精致的猫脸面具吸引。 他掏了掏口袋,手却从衣服底下探了出来,他楞了一下。衣兜底下被划开了一道平整的口子,零花钱全都不翼而飞了。 “该死!”彻人咬了咬牙,他转头四顾,远远的看到一个可疑的身影迅速隐没进来往的人群里。 街上的人们摩肩接踵,彻人只好猫着腰在人缝里钻行。 眼看着那人影越来越远,彻人轻骂一声,钻出人群,避开行人的视线三两下攀上了街边的房顶。 他在屋顶间跨越,看到那可疑的人影消失在长街尽头拐角的胡同里。 彻人二话不说也跟着跳进了胡同。 胡同里没有人。 突然,斗大的黑影从他的头顶上方落下,他心头一动,向前跃出一步后急忙弯腰蹲身,就地向前一滚,带着风声的一踢堪堪从他头顶扫过。 彻人回过头,凌厉的目光射向身后的偷袭者。那人整个都罩在月白色的斗篷下,脸上罩着白底红纹的面具,面具上有着鸟喙状的突起。 暗杀部队的忍者?! “不简单的孩子,学过体术对吧,光靠反应力可做不到这些。”偷袭者语气中带着些笑意,面具后的目光却像架在彻人脖子上的利剑。 彻人有些紧张了起来,眼前的男人身上带着的阴郁气息,让他回想起了从前舔着刀口的日子,切开咽喉的刀刃,火花般四射的鲜血。 但愿不要和他起什么冲突,最好装作一般的小孩子蒙混过去,彻人默默的想。 他举起拳头对着这名来历不明的暗部忍者,狠狠的道:“你...你这人怎么回事!忍者就能偷小孩子的钱吗!忍者难道没有羞耻心吗!还让我在地上滚了一圈,新衣服都弄脏了!” 那人楞了一下,双手抱拳,面具下的目光似是在审视彻人,笑着说:“你这小鬼,又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偷了你的钱?” “不是你偷的,你又为什么跑这么急?你快把我的八个银钱还给我,不然...不然...别以为你是忍者我就会...我就会怕你!”彻人嘴上这么说着,眼睛的余光却在寻找偷跑的路线,这个忍者似是有意无意的挡住了胡同外面行人的视线,即使把他杀人灭口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哈哈哈,八个银币是吗?”说着这忍者就探出一只手,彻人注意到他斗篷下的衣服,他的腰带上别着黑鞘白鞘两把短刀。 忍者向彻人伸过手,手里捏着一枚金币。 “你...” “我实在是没有八个银币的零钱,这个金币就给你吧。” 彻人犹豫着,他似乎明白了过来,一个带着杀器纵横在战场的阴翳中的忍者,实在不会把一个穷孩子的八个银钱放在眼里。他想了想,慢慢的摊开双手。 这时面具忍者身后无声的多出一个相同打扮的人来,单膝跪地,面具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中。他恭声道:“鸦大人,我回来了。” “我已经找到了第四收容所的位置了。” 第七章 提醒 彻人走在回去的路上,一枚金币在他手里抛起又落下。 “我已经找到了第四收容所的位置了。” 这一句话像是一根鱼刺梗在了彻人的心口。不知来历的暗部忍者,成群出动寻找收容所的位置。 作为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孤儿院就是彻人的家。--他的这个家在乡镇管理处的官方名字,就是雨忍村第四收容所。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彻人就感到有麻烦要找上门了。 究竟是玉藻前婆婆曾经的伙伴还是仇敌也无从知晓,因此彻人并没有和他们表明身份。 彻人循着清河一直向着下游走,穿过闹市和贫民窟,远远的看到一缕淡淡的炊烟升起。 回到孤儿院,他刚推开大门就遇上了刚出门的玉藻前。 “婆婆,我刚刚在镇子上...”彻人想赶紧告诉玉藻前他在镇子上碰到的事情。 玉藻前却打断了他的话,拉着他进门去,边训斥道:“彻人你怎么才回来,我给你准备好了午饭,你吃完了赶紧回房间乖乖呆着,别乱跑。” “什么?为什么?”彻人有点奇怪,自己并不是个爱捣蛋的人,玉藻前婆婆还从来没有要关他禁闭过。 “今天有重要的客人来了,你最好不要惹出些麻烦,那些可都是忍者!” 并不需要玉藻前解释彻人就知道了,他已经看到院子里站着四个人,白色的斗篷,白底红纹的诡异面具。 要说阴晴无定的天气是个脾气多变的小姑娘的话,那么雨之国的天气就是个性格糟糕的老太婆,从来都阴沉着脸。 房间不大,把十二个小孩的被褥摊开来就能把地面摆满了。十二个孩子正挤在这间房间里。七个男孩子在玩小孩子的忍者游戏--一个用结印手势划拳的无聊游戏,四个女孩子在一边给布娃娃梳头。 眼睛大大的绵子掩着轻笑,捧起娃娃的头像是要亲在彻人的脸上。彻人无奈的微笑,伸出一只手指作出噤声的手势。 他正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外面的情况。 卧室外面就是小厅,玉藻前婆婆对着四名忍者正襟危坐。 “前辈一个人撑起了这所收容所,实在是辛苦您了。”戴着鸟喙面具的鸦说。 “这样的战乱时代,总需要有人站出来保护这些失去双亲的孩子。好在忍联部维和军经常送来物资帮助我们,日子也算过的顺畅。你们火者国的忍者大人们也经常给我们各种方面的帮助,真是万分感谢。”玉藻前鞠躬行礼。 “前辈不必这么多礼,挑起战火的是忍者,将人们从战火救出来也是忍者不可推卸的责任。”鸦语带笑意,“不过这次我们找你实在是因为情况特殊。” “发生了什么事?” “前些天我们收到暗线的情报,有一小群黑色真理教的信徒会经过附近,那都是些思想极端的亡命之徒,最好提醒孩子们不要外出走动,我们也会在周遭暗中戒备,以确保你们的安全。” “多谢大人的提醒,我会好好安排的。” “消息我们已经带到了,那我们就去安排部署了,敌人最早可能今晚就会出现了。”暗部忍者们纷纷起身。 “是,各位大人一路小心。”玉藻前又鞠躬行礼,目送着忍者们离开。 彻人跑了出来,躲在门后面伸出脖子探头探脑。 “婆婆,这些忍者是来帮我们的?黑色真理教真的会来这里吗?” 他们说的黑色真理教是在八年前崛起的组织,黑色真理教中不止有忍者,还有武士邪教徒甚至传说他们还驯养妖怪帮他们攻城掠地。当然这些都只是传说,这些反叛组织因为各种不同的目的而集结,为了收服群众,必然有各种各样冠上“和平”“理想”“真理”之类的字眼,也必然会有怪力乱神的传说混淆视听,就像十多年以前以“神”为名的晓。 “嗯,也许吧。”玉藻前望着那些忍者消失的方向,面色凝重。 傍晚的时候,太阳已经不见了--积雨云一层叠着一层遮蔽了整个天空。几阵风刮过,乌云摇摇欲坠。 院子的角落里堆放着几个破损的木人,一个完好的木人立在空地上,彻人一拳接着一拳正中木人的心口。--说是木人,其实只是用两段圆木拼接起来的木十字。这种木头的材质并不十分坚硬,木人上已经有了个浅浅的凹痕。要是一般的忍者看到彻人用这木人锻炼拳法,一定哼之以鼻,一名体术及格的中忍就能轻易用拳头击碎这样的木头。 彻人却满意的笑了,这是樱花冲的第二阶段,收束爆发力。 第一阶段提升破坏力的训练已经圆满结束了,彻人已经完美的掌握了破坏的要点。但这种秘术的威力与查克拉的消耗是成正比的,彻人虽然掌握了技巧,却受制于查克拉的不足。 林子里的那棵大树密密麻麻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坑洞,却依然挺拔。但彻人有信心,至多三年就能把它一拳打断。 玉藻前婆婆坐在院子里给彻人的寒衣补口袋,手里织针来回的穿梭。 “一个穷小子有什么好偷的,这扒手也真是没眼力劲。”她看着口袋上的划口皱眉,望了望昏暗的天色眉头皱的更深。 彻人只能苦笑,这小偷眼力劲可好着呢,自己这样的穷小子兜里揣几个银币也能被看出来,被偷的实在是不冤枉。而且能从一名忍者的口袋里偷东西,这扒手的手段也十分高明。 “婆婆,那些忍者究竟是什么来历?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他们?是你以前的伙伴吗?” “大概是火之国来的忍者吧,我们这所孤儿院一直都受到世界忍者联军维和部队的帮助,他们一般都在暗中与我保持联系,像这样明面上出现还是第一次呢。那些戴着面具的忍者,是五大国的首领五影的直属暗杀战术部队。”玉藻前婆婆悠悠的说,“他们啊,带上那些动物的面具,以此来祈求获得超乎一般人的神秘力量。” 彻人的直觉感到有什么十分违和的地方,让他十分不安。他知道自己的直觉一向很准。 “神秘力量?那些面具有那么厉害嘛。” “那只是一种寄托而已,希望能受到神灵的赐福而无往不利。”玉藻前婆婆轻轻一笑,笑容里带着不明的意味,“其实只是群妄想成为野兽的,危险又可怜的家伙罢了。” 第八章 秘技卷轴 双拳带着节奏落在木人上,木人仍旧完好无损,彻人觉得自己对樱花冲收束爆发力的掌握越来越熟练了。 天色更暗了,初冬的晚风已经非常寒冷,风钻进衣领里让人忍不住打冷颤。 彻人猛的抬头,他的五感十分敏锐,他从晚风里听到了些不寻常的动静。 “婆婆,你听。”彻人提醒玉藻前。 玉藻前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不用听远处的动静她也知道意外发生了。她已经看到一个摇晃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彻人看着那身影心头一惊,手上的力道一个没控制住,木人发出喀拉一声,竟从中间崩开一道裂痕。 那是个暗部忍者,白色的斗篷像是从火里滚过一样带着大片焦黑的痕迹,画着虎纹的面具从嘴角开了道口子直裂到眉心,他的腿上刺进了两把苦无,手捂着流血的大腿摇晃着走来。那是跟着“鸦”的,代号“虎”的暗部忍者。 “发生什么事情了?”玉藻前上前扶着虎的手,虎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虎似乎已是强弩之末,硬撑着走到这里已经让他脱力。 “快逃...”虎的气息几乎都要断绝,“黑色真理教的人...不远了...鸦大人正在挡着...你们还有时间逃!” 彻人说不出话来。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濒死的人躺在面前。过去他亲眼见过许多伙伴倒在血泊中,也亲手终结过许多目标的性命。以后在这个世界还会有更多的生命在他的眼前消逝。虎的手开始冰冷了,一直冷到彻人的心里。 “请别说话,”玉藻前用力的咬着嘴唇,“我会救你的。” 她将双手轻轻摊在大腿的伤口上,查克拉从她的手掌源源不断的渗透出来,指尖泛起肉眼可见的翠绿色光芒。 “你...” “我曾经是名医疗忍者。”玉藻前说,“你的伤势我还能抢救回来。” 这是被称为“掌仙术”的医疗忍术,即使是在对查克拉的控制能力要求极高的医疗忍术中,也是学习难度极为苛刻的忍术。掌仙术将伤口上细胞的求生意识完全激活了,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医疗能力的强大也同时意味着巨大的查克拉和精神消耗,玉藻前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 “真没想到我的这条命还能救回来。”虎显然恢复了一些体力,双手支起身体想要站起来。 玉藻前连忙阻止他的动作,说道:“伤口虽然愈合了,但是你的身体还需要休息,千万不要贸然行动了。” “鸦大人还在外面抵挡敌人,我的同伴们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虎无力的坐着,低声说,“要是我有大人那样的实力,现在就不会像个丧家犬一样苟且着捡回一条命。” 彻人默默的听着,心有所动。小厅里的男孩女孩们都躲在门后面默默的看着。 虎又试着要起身,说:“我至少要带你们逃出这里,越远越好...” “你还是先好好的恢复体力,彻人你来照顾他。”玉藻前打断了虎的话,“别看我是个女人,我也是个忍者。” 玉藻前褪下宽袍,换上了紧身的忍者制服,手臂和小腿上固定着护甲,大腿上绑着忍具包,包里装着锋利的手里剑。 彻人望着玉藻前婆婆略显单薄的身影投身进黑夜中。“我去去就来,我作为忍者的实力还轮不到你小看呢。”她走前这么笑着说,“万一有什么意外,你一定要带着弟弟妹妹们逃走,他们都还小,还需要你照顾。” 屋里静悄悄的,孩子们从房间里投出些好奇又害怕的目光。忍者对于孩童们来说,就像大人们用来吓唬孩子的妖魔鬼怪一样的存在,他们对坐在地上的虎又好奇又害怕。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虎和彻人搭话。 “神谷彻人。” “彻人啊,不错的名字。”虎坐靠在墙边,仰首叹息,“我多希望也能一生都贯彻自己的忍道。”。 彻人现在坐立不安,眉头皱的生疼,他心底的不安正在悄然放大。 虎看出了彻人的担心,安慰他道:“鸦大人是很强的,有玉藻前前辈的支援,我相信能够一起突出重围的,我们能做的只有相信他们。” “彻人啊,我看你刚刚对着木人出拳,是在锻炼体术吧,小小年纪能把那木头打裂确实不容易。其实我对体术一道还是颇有些心得的。”虎把一只手伸进怀里,取出了一个两指粗细的卷轴,“我把我的秘技都记在了自己的卷轴上,作为你们救我这条命的报答,就送给你吧。” 藏青色封皮的卷轴上写满了“秘”字。对于传说中的暗部忍者的体术心得,彻人还是很感兴趣的。他边道谢边接过了卷轴,就地盘坐在“虎”的对面,拉开卷轴细细看了起来。 卷轴很出乎意料的画满了奇诡艰深的文字符号,彻人竟然一个字眼都看不明白,正要向“虎”询问,突然心头一阵下意识的警觉。 一柄尖刀戳穿了卷轴,狠狠的刺向彻人的眉心。 果决,狠毒!彻人猛的蹬腿,腰上的力道拉到了极限,尖利的刀锋贴着他的鼻尖擦过,带出一道浅浅的伤口。卷轴被劲风整个撕碎,碎片四散纷飞。 好险!彻人的心突突的跳,他捂住流血的鼻子,还不能明白事情的发展。尖刀的刀柄正握在虎的手里。他的刀从卷轴的背后刺出来,那是彻人视线的死角。这是在测试自己的实力?不可能!那一刀的果决充满了冰冷的杀意! “你这是做什么?” “呵呵呵呵...”虎瘆笑着,慢慢站起了身子。他魁梧的身体伸展开来,像只随时会扑出来的猛虎!哪里还有半点虚弱无力的样子。 “真是想不到你那烂木头都打不断的功夫,能躲过我这一刀。” “你...”彻人一时语塞。 虎用力的扭动脖子,旋转手腕,关节里喀喀作响,虎脸面具的眼孔里射出有如实质的寒光,冷冷的说道:“为了演的逼真些,我还真的往自己腿上狠狠的捅了三刀,现在还有些缓不过劲来呢。” “不过也没什么所谓了,”他冷笑着,看向彻人的目光就像在审视瑟瑟发抖的猎物,“反正只是捏死一只小老鼠而已。” 第九章 全力一击 只是捏死一只老鼠而已。尽管虎仅仅半个时辰之前还在大出血,体力只留存下了三四成,但要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鬼已经绰绰有余。 只是他以为。 彻人咬紧了牙关,一只手仍然捂着鼻子,鼻尖上流出的血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房间里的孩子们开始惊叫,乱作一团。 彻人的心头一动,自己的直觉果然没有错!他早该发现的,从前就和婆婆有暗中联系的忍者联军,为什么要在镇上打探收容所的位置? “我懂了,你们根本就不是忍联军维和部队的忍者。你们这么费尽心机到底是为了什么?”彻人语气平静。 “呵呵呵,小鬼头脑筋转的还挺快,不过这些都是大人之间的事情,”虎边说着,边用两指抹掉刀口上的血,“小孩子就该乖乖的躺进土里去。” 他猛的向彻人扑过去,目光和刀尖都死死的锁定彻人的眉心。对付一个他认为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孩子,尚且不留余地,可见他本性中的残忍毒辣。 但虎显然错了,错的很离谱,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孩子根本不可能躲开那致命的一刀。 此刻正是重生以来第一次与忍者的对决,眼前的虎虽然因大出血而丧失了一部分力气,但仍旧有不低于中忍的实力。而彻人所能仰仗的力量都受制于身体里稀少的查克拉,全力的樱花冲短时间内也只够他使出一次。 彻人闭上眼睛,下一刻,双眼猛然睁开。 双瞳在黑夜中仿佛能放射出血色的荧光,六个血色的勾玉在瞳孔中缓缓回旋。 写轮眼就像是一台自动演算运动轨迹的计算机,只要是直线攻击,无论多快都逃不开这双眼睛!在彻人的视野中已经能够看到虎几个瞬息之后刀尖的位置。他在对方的攻击到来之前更早的躲开。 “血轮眼?!”虎吃了一惊,然后惊讶被狂喜替代。 “传说中只剩下唯二两个族裔的宇智波族的秘密武器,竟然让我在这里发现了,哈哈哈!”低调谦逊的虎已经撕下了他的伪装,完完全全成了个疯癫又嗜血的野兽。 虽然彻人有能看穿攻击的最强的最强瞳术,虎也因为大出血而发挥不出十成实力,但实力的差距仍然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抵消的。虎只认为彻人虽然能预测并躲闪他的攻击,但还是没有有力的攻击手段反制自己,那种软绵绵的拳头根本毫无威胁。这双眼睛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虎一甩手将短刀钉在了房梁上。 他说过的并不全是假话,他最擅长的确实是体术。他的一双臂膀强壮的像两条蟒蛇,在以往的战斗中他用这一对手臂勒断了数不清的脖子。 彻人和虎缠斗在了一起,虎的一双铁掌瞄着彻人的手腕和脖子出击。只要让他抓住彻人的手臂或者脖子,他就能瞬间制服彻人。彻人靠着写轮眼强大的观察眼能力预判虎的攻击动作,以敏捷的动作躲闪那一对虎爪,但还是被逼的步步后退。 虎一步步的往前压制,彻人被一步步的逼退。“咚”的一声,彻人的背已经贴在了墙壁上。 彻人突然对着房间里的孩子们大喊道:“快躲回屋子里面去!别看!” 虎只是对着彻人冷笑。那些小孩子的死活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现在他眼中最重要的猎物只有彻人一个。 “自己的性命都已经不保的,还逞什么英雄?等把你这只大猫咪捏死了,我再一个个去把那些小老鼠掐死也不迟。” 彻人在心里冷笑,他只是不想让孩子们看到太血腥的场面而已。 “那可要看你能不能把我打趴下了,我会让你知道小看我的后果。” 彻人突然朝着虎狠狠的瞪眼,猩红的写轮眼仿佛有吞噬灵魂的魔力。虎猛的警觉,他对彻人的轻视让他忘了一件事,每个忍者都知道写轮眼具有瞳术中最强的幻术能力,与拥有写轮眼的忍者对视是大忌! 虎在心中默念法诀,调动体内的查克拉,使出解除幻术的忍法,但是却没有感到任何变化。 彻人当然没有学过幻术,他快速俯身对着虎的腹部打出一记勾拳。虎这才知道自己被这小子耍小聪明给骗到了,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躲过彻人的拳头。 彻人的拳头直直的打中了他的小腹。虎轻轻的咳出了一口闷气,小腹仅仅微微疼了一下。 虎愣了一下,忍不住冷笑出声,小毛孩子就是小毛孩子,实在自不量力。 在虎愣神的片刻间,彻人从他的胯下滚了过去。虎立刻转身,借着腰部的旋转朝着彻人的脸打出一拳。彻人双眼死死的盯着虎的动作,模仿他的动作,双脚一前一后踏出,右拳收进肋下,然后再腰部回旋的力量下猛的打出一拳。虎根本没有要去闪躲彻人的拳头,那样软弱的拳头连他的面具都打不破。他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拳头上,他要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教训,一个要命的教训。 一大一小两个拳头在半空交叉而过。彻人猛的咬牙,他知道胜负就在这一拳下了。他把自己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在这一拳头之中。没错,全部力量。 他体内向着右拳流出两股查克拉,一股查克拉顺着右臂的筋骨肌肉灌注进每一个细胞,精确的查克拉刺激下,他整个右臂的力量都被激发出来,肌肉的力量像是决堤的江水。另一股查克拉像风一样旋转收缩,挤压缠绕在拳头之上。 这是他自创的忍体术“波动之拳”。 彻人扁头躲开虎刚猛的一拳,猛烈的拳风在他脸上擦出了血痕,他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碎。 虎没有躲,他万万想不到彻人这一拳竟有风雷之力。拳头直直的打在虎的脸上。这一拳融合了两种技巧,通过秘术樱花冲精确的查克拉控制,出拳的力道得到了大幅加强,而拳头上又覆盖了模仿风遁性质变化的查克拉,回旋的查克拉提升出拳速度的同时也强化了拳头触敌瞬间的破坏力。 忍者是精通暗杀的职业,除了一些生来不同寻常的怪物级人物外,一般的忍者即使修炼到上忍甚至是影级,头部也是十分脆弱的部位,锋利的石头碎屑也能要了性命。波动拳轰然砸在虎的脸上,彻人的一拳把虎的面具轰成了粉碎! 第十章 计划有变 虎的脑袋带着巨大的惯性砸进了土里,露出面具下面血肉模糊的脸。 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惨呼出声就一命呜呼了,鼻梁和上下颚的骨头全都塌陷了进去,口腔和鼻腔灌满了血。 彻人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用力的喘息,使出全力的一拳将他的全部查克拉都耗尽了。 战斗声响已经平息,孩子们都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几个大胆的男孩子跑去翻看倒在地上的虎的尸体,被血肉模糊的脸吓的怪叫出声。 绵子关心的拿出手巾给彻人的鼻子止血。 “你没事吧,彻人哥哥。”绵子的目光里又是担忧又是崇拜。 孩子们都觉得彻人很厉害,连壮的像头熊的忍者都被彻人打倒了,简直就像是他们的保护神一样,即使是再多的妖魔鬼怪也不怕。 彻人当然不像小孩子们这么乐观,事实上他现在连开启写轮眼的查克拉都不够了。他自己清楚的很,要是再来一个虎的同伙,这里的所有孩子包括他自己都要玩完。 彻人对孩子们简单交代几句,要他们不用担心,乖乖回房间休息,然后独自把虎的尸体搬到了后院,随手抛进了后院的枯井里面。 他自然知道孩子们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平静下来,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看到面目全非的尸体,可能他们今晚都要做恶梦了。 但他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平复心情开始打坐,只希望尽可能快的提炼些查克拉。 危机还远没有过去,彻人只能祈祷玉藻前还没有遭到鸦和另外两个同伙的毒手。 一道惊雷划过,大雨应声而下。 月光下的院子里哗哗哗的一下子就满是水点。 彻人慢慢睁开了眼睛,在他强行镇定自己的精神和身体之后,勉强恢复了些查克拉。他从柜子里翻出一件黑色的胶皮斗篷给自己罩上,二话不说就窜进了雨幕中。 他以不消耗查克拉的情况下所能达到的最大速度行动,被雨水泡湿的草皮被他踩出一片坑坑洼洼。 豆大的雨点打在彻人脸上,缠人的泥水也漫过了他的脚面。但彻人并不觉得难受,相反他简直想要感谢苍天的及时雨。大雨不但能隐藏他的脚步声,也能抹去他的气味,这显然有利于他发起偷袭。 千万要撑住啊婆婆!彻人在心底祈祷。 玉藻前躲过戴着猫脸面具的忍者的扑击,侧身一击致命的肘击,打在“猫”的脊柱上。 猫惨呼一声扑倒在地上,潮湿的草地飞溅起巨大的水花,他面具下的嘴里狂吐鲜血,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玉藻前疲惫的坐倒在地上,掌仙术贴在胸口上给自己治疗。她的胸口被利器整个贯穿,不及时治疗片刻就会流血而亡。 “不愧是纲手公主的弟子,受这么重的伤还能使出怪力。”手持黑色短刀的鸦语带笑意的说,他丝毫没有为同伴的死有任何情绪波动。 “呜...”玉藻前轻呼一声,嘴角流出了血。之前为了救治虎的伤势已经耗费了她不少查克拉,此刻一番苦战之后,已经快要无力治愈胸口的创伤。 “你们不是火之国的忍者!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玉藻前咬牙质问。这些古怪的家伙显然知道自己身怀医疗忍术。所以才敢用这种致命的杀招重创自己,以此来限制自己的行动。他们甚至有意让虎自残以此来消耗玉藻前的体力。玉藻前想到被自己治好的虎此刻正与孩子们呆在一起,更是心慌意乱。 “我们能想出这样的计划,自然已经充分了解了你的过去,你应该知道我们要的是什么。”鸦语气中的戏谑笑意分毫未减,甩落刀锋上的血和雨,插回腰间的鞘中。 身旁戴着猿猴面具的忍者冷笑着解下了白色的斗篷,雨水一下子浸透了他的短衫,水流在他坚实的臂膀上如溪流般汇聚。 玉藻前咬着牙不出声,被她击毙的猫是三个人之中实力最低的。鸦光是体现出来的气势就在这里所有人之上,而猿的实力可能也在预料之上。 “你就算现在不回答也没有关系,我们自然不会马上杀了你,但是你要想清楚了,虎还在收容所里。”和语气中的笑意所不同的,鸦藏在面具后面的眼神冷血无情,“三室一厅一院的小屋子,十三个小孩子,今晚的大雨过后,都还能完好无损吗?” “你...”玉藻前愤怒的咬牙。 她犹豫了片刻,说:“我只求你们放过那些孩子们,你们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们。” “这样就对了,虽然我们做事不计任何代价,但是能最大限度的减少牺牲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作为‘晓’留存不多的旧部,你留着那些东西也没有用处。”鸦说着靠近了坐倒的玉藻前。 突然玉藻前猛的起身,朝着鸦撞了过去。鸦却显然早有防备,轻松的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但玉藻前丝毫没有放慢冲撞的速度,她的目标并不是鸦,而是他身后的猿。 猿毕竟是尸体堆里滚过的人,这样莽撞的袭击并不可能成功。他小心提防着玉藻前的拳头,伸出双手抓向玉藻前的手腕。这样快速的对攻中没有十足的自信是不可能用这种危险的对抗手法的,但猿有这个自信。 这时玉藻前收住了拳头,矮身踢向猿的下盘。 猿后跳一步躲开了这一踢,突然感觉到背后的压力。他猛的回头,只看到一只拳头已经整个占据了他的视线,想躲避却来不及了。 这是彻人的拳头!他绕到鸦和猿背后的树丛中有意让玉藻前看到了他,首先合力击倒一个敌人再说! “嘭”的一声大响,脸上受到冲击的猿带飞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泥水中。彻人为了保留查克拉,这一拳只用了一半的力道,只求能让猿丧失行动能力。 “咦?你这孩子居然在这里,难道虎的计划失败了吗?”鸦很惊讶,“真是有意思,没想到还有一颗不按规则行动的小棋子。” “有我在,你们的计划休想得逞!你的同伴都已经完蛋了,你还不赶紧滚蛋!”彻人向着鸦低吼,身体却做出了防备姿势,和他说的不同,他心里很明白眼前的鸦只怕比那三个同伙加起来都更难对付。 “那可未必哦。”鸦语气仍旧淡然,仿佛没有什么事能让他畏惧。他仍旧将双手收在斗篷里,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 原本应该无力行动的猿突然坐起了身,摇了摇混沌的脑袋,嘴里骂骂咧咧:“nnd,哪里跑出来的小鬼头,和这妖婆子一个套路?” 彻人和玉藻前都吃了一惊,脑袋挨了那么一拳至少也会晕厥很久,这家伙实在不一般。 “既然虎已经失败了,那我们正好把这女人和孩子一起收拾了。”猿低声嗤笑着。 “我要让你们尝尝本大爷的厉害!”他撑开双脚,左手支在膝盖上,右手握拳猛的抵在地上,狂暴的查克拉气息以他为中心暴风般席卷开来。 彻人用双手挡着面前无形的气浪,一时怔住了。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查克拉?这根本就是个怪物! 肉眼可见的红黑色查克拉开始在猿的体表聚集,转眼将他的全身包裹,头上凝聚出一对形状怪异如同头环的犄角,尾椎处伸展出四根同样红黑色的尾巴,在雨中摇曳乱舞。 化身为怪物的猿瞪着白炽灯一般浑圆无瞳的眼睛。 这是尾兽外衣!?彻人吃惊的瞪大了双眼。 第十一章 你的名字 为什么会有四尾的人柱力出现在这里?十六年前鸣人和佐助就应该已经收复了全部尾兽才对,这十六年又发生了些什么变化?为什么会流落到黑色真理教的手中? 彻人的心中满是疑问在翻腾。 玉藻前自然也明白眼前出现的是怎样的怪物,她来不及治愈胸前的伤口,抓起彻人的衣领,鼓足全身的力量往回跑。 正面对抗的是被忍者大国称为最强兵器的人柱力,在一旁伺机而动的是实力深不可测的鸦,这一战显然毫无胜算。 只能逃跑,就算只能有一个人活下去!玉藻前咬紧嘴唇,苍白的双唇渗出丝丝鲜血。 猿动了,脚下的土地爆炸般崩裂开来,他像个野兽般用四肢奔跑,带着呼啸的狂风追上了玉藻前。他嘶吼着朝玉藻前打出一击重拳,扑面的杀意就足以让人难以动弹。 玉藻前用力将彻人远远的抛了出去,自己也靠着反作用力躲开了猿的重拳。 “跑!”她朝着彻人大喊。 她回头抽出几枚苦无用力的飞掷出去。坚如磐石的尾兽外衣连大蛇丸的草薙剑都难以切开,卷着起爆符的苦无毫不费力的就被猿随手扇飞,在半空中轰然爆炸,浓重的烟雾在雨水的交织下弥漫开来。 彻人接连撞断了几根树枝才落地。他不能跑,他还能跑去哪里?要是婆婆死在这里,他也无处安身。 他丝毫没有犹豫的冲了回去。 “笨蛋!别过来!”玉藻前朝着彻人大吼。不逃跑又能有什么用?逃跑尚且还有一线生机,留下来只能等死,猿的力量何止是虚弱下的虎的十倍? 彻人不敢轻易靠近猿,即使是被拳风波及到也可能要了他的小命。 靠着爆炸的烟雾掩护,玉藻前全力施为的樱花冲重重的打在了猿胸口。尾兽外衣虽然坚固异常刀枪不入,却不能抵抗钝击的剧烈冲击,猿被狠狠的打飞了出去,撞倒了一片粗壮的树木,但玉藻前却也被他飞舞的尾巴正面击中,倒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猿疯狂的仰首咆哮,玉藻前的一拳显然让他的内脏受到了重创。 他的四周忽然冒出许多黑色或白色的小球。浓重的黑色球体与白色球体开始凝结在一起,空气仿佛也随着这种聚合的力量而震动起来。 这是尾兽玉! 彻人几乎忍不住要呼喊出来,只有亲眼见到这样的力量才会懂得尾兽的力量究竟有多么恐怖!仅仅是尾兽外衣模式下散逸出来的查克拉已经浓重的几乎让彻人要窒息了,用写轮眼的观察着的彻人更是吓得简直要战栗起来。 这种浓度和质量的查克拉真的是生物能够掌握的力量吗?彻人毫不怀疑当这力量爆裂开来的时候,他必定会尸骨无存。 “这个蠢货。”鸦斥骂道。任务的目的是为了活捉目标,猿实在是太过夸张了,他决定出手制止。 然而可怕的力量只积蓄到一半就忽然消散了。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又捡回了一命?彻人心头的大石头陡然落下,玉藻前神情镇定的看着猿的身躯轰然倒下。 “有意思。”鸦呆了呆,忽然笑了,“纲手公主的徒弟果然了不起,这强效的催眠药实在可怕的很。” 原来在玉藻前投掷出的苦无上不但卷着起爆符,还接上了催眠烟雾弹。纵使刚劲铁骨的人柱力也没法抵挡药物的攻击。 “一个女人一个孩子,能打败我的三个手下,着实出乎我的预料。”鸦一步步的逼近,从腰间抽出一黑一白两把短刀,“但你们已是强弩之末,而且我和这三个没脑子的蠢货不同。” 左手的黑刃上燃起了炽烈的光焰,右手的白刃上升腾起猛烈的狂风,他双手同时两道劈斩,带着火与风的弧光甫一接触就长成了巨大的火龙卷,雨水和烟雾瞬间就被蒸发殆尽。 同时使出两种性质变化的两种忍术!这真的可能做到吗?彻人刚平复的心情又被掀起波澜,显然鸦的恐怖不亚于人柱力。 “你究竟对那个秘密掌握了多少?”玉藻前神情复杂的看着鸦。 鸦阴恻恻的笑着说:“这和你没有关系,我只劝你乖乖的把东西交给我,这样我还能考虑放你一条...” “你真当我会信你的鬼话吗?你可不像是会轻易留下活口的人。我今天就没打算能够活下去。”玉藻前打断了鸦的话。 她突然拿出七八枚烟雾弹猛的摔在脚下,浓烈的烟雾连远处的彻人都被波及。 彻人突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滞空了,玉藻前抱起他在树林间飞驰。 烟雾弹并没能够维持多久,鸦抬起右手劈出一道狂暴的风刃瞬间搅碎了烟幕,他的身影嗖的一声消失了。 暴雨仍旧下着,林间只剩下晕厥的猿和没有了呼吸的猫。 彻人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襟一片温热和湿润,那是从贯穿玉藻前前胸和后背的伤口中汩汩流出的鲜血,她已经连治好自己伤口的查克拉都不够了。 “婆婆你...”彻人看着玉藻前苍白的面孔有些哽咽。 即使是这样命悬一线的关头她也没有丢下彻人逃命,而她自己的性命已经危在旦夕。 彻人把手覆盖在玉藻前的伤口上,试着模仿掌仙术来给玉藻前治疗。他那模仿出来的蹩脚的掌仙术和所剩无几的查克拉根本于事无补。他在心里咒骂自己的无能。 玉藻前微微牵动失血的嘴唇,撤出一个笑容。 “彻人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接下来我说的你要牢牢记住。” 彻人知道这时候不该多问什么,玉藻前简直已经是在交代后事了。 原来在十六年前,当时只有十岁的玉藻前是小南的随从,晓在覆灭之时留下了巨大的遗产托付给了她。除了整个组织的全部财政收入外,还有开发中的两种禁术。黑色真理教的人就是觊觎于这些遗产而找到了做为晓的旧部的玉藻前。 十六年间玉藻前一直守护着这些遗产寸步不离,却不知黑色真理教是从何得知的这些秘密。 他们回到孤儿院的时候,孩子们都完全醒着。 玉藻前的伤口上用彻人的衣袖上撕下来的布条遮挡着,又披上了彻人的雨衣。孩子们都没有察觉到她严重的伤,只看出来她的脸色格外的苍白,全都忧心忡忡的围上来询问。 “我没事,我没事。”玉藻前勉强的笑着,彻人简直想要落下泪来。 玉藻前带着孩子们来到后院的枯井边,让彻人和孩子们一起下到井里去。井里还躺着虎的尸体,孩子们竟然没有一个哭喊的,全都镇定的往枯井深处走。他们大概都明白了现在是必须成熟起来的时候了。 “我说的那些东西都在井的深处,你下去就能找到了。枯井的尽头有别的出口。”玉藻前说。 “那婆婆你呢?难道你想一个人留在这里?”彻人连忙问。 玉藻前不说话,只是伸手轻抚彻人的脑袋,苍白的脸上泛起明媚的笑容。 这时候她竟然还能露出这么温柔的笑脸。 “我还不知道婆婆你的名字呢。”彻人低声的说。 玉藻前笑得更温柔了,不是强颜欢笑,这是她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叫玉藻前明日香。” “明日香...”彻人默念这个名字,突然他愣住了,玉藻前带着微弱体温的嘴唇吻在了他的额头上。 他的双脚忽然踩空了,在他愣神的片刻玉藻前轻轻的推了他一把。 玉藻前和她的笑容离彻人越来越远,彻人向着井底坠落,井口越来越小。 “明日香姐姐!”彻人用力的大喊,仿佛诀别。 “笨蛋彻人,虽然不是婆婆,但起码也要叫阿姨吧...”玉藻前埋怨着,声音越来越低。 她默默的从腰包里取出了最后的两张起爆符,轻轻的贴在了井口外缘。 “嘭”她轻快的说出了最后一个字。 第十二章 墓冢 最后一丝月光也被吞没了。 枯井下变得一片漆黑。 彻人在黑暗中闭上了双眼,两道滚烫的泪水沿着他的面颊滑落。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这份悲痛的心情究竟是因为已经去到净土的那个孩子,还是来自自己的内心深处。 “我们约定好了,我会保护他们,我会好好地活下去。”彻人转身步入黑暗中的甬道。 绵子的手中拎着一盏老旧的煤油灯,居然还能用。孩子们全都默默的不说话,等着彻人的安排。 彻人接过煤油灯带着孩子们往甬道的更深处走。 十多个孩子排成队,为了防止掉队,他们把每个人的围巾都摘了下来,在他们腰上系成一条长龙。他们就靠着这条玉藻前编织出的生命线彼此连接着,摸索着前行。脚步声在这狭小拥挤的空间里变得格外明显,让人不禁心烦意乱。 “彻人哥哥,玉藻前婆婆呢?”不知是哪个孩子突然开口问道,“她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彻人皱了皱眉头,心里想着这孩子是不是傻,井口都已经被封死了,只怕我们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组织了下语言,平静的说:“婆婆她还有些东西要收拾,就让我先带着你们离开了,毕竟敌人很厉害,我们留下来反而会拖她的后腿。我们从另一边的出口出去就能和她汇合了。” 这么明显的假话,就算是三岁孩子都不一定会相信。 提问的孩子愣了几秒,才轻轻的“哦”了一声。 长久的沉默,彻人默默的在前面开路。 不知又是哪个孩子毫无征兆的哽咽了起来,哭泣像是会传染一样,没一会儿孩子们全都哭了起来。 小孩子毕竟不可能像彻人这样容易压抑自己的感情,彻人没有出声制止他们,任由他们走了一路哭了一路。 “与其恸哭,不如想着如何手刃敌人。”他在心里这样对着自己说。 他们在黑暗中不知摸索了多久,甬道出现了尽头。 一堵砖头砌成的墙挡住了去路。 彻人用手指敲了敲,墙体发出轻响。这面墙显然只有一层砖头,出口应该就在后面。 “你们都往后退,让我破开这面墙。” 孩子们全部后退三步,彻人摆正架势,提起所剩不多的查克拉送入右臂。 “喝!”他轻吼一声,拳头轰击在墙面上。 砖墙出乎意料的脆弱,在他的一拳之下完全崩塌,轰隆的巨响在回荡。 彻人提起煤油灯送入墙背后的黑暗中,照亮了一个巨大的洞穴。 “难怪会有这么大的回响。”彻人带着孩子们鱼贯而入。 他们感觉自己俨然走进了一间夜幕下的教堂。 洞穴足足有教堂那么大,在一口枯井的深处开掘出这样的空洞就已经不容易了,更夸张的是这洞穴四周平整的岩壁上,也像教堂一般绘满了壁画。 壁画上抽象的线条却让人感到特别的美感。洞穴左边的壁画上面描绘的是一个个神话故事,彻人看了一眼就知道了大概,那讲述的是六道仙人的传说。右边的有些不同,第一幅描绘的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年,背上生出奇怪的枝状物连接着背后的一个巨大人形怪物。而最后一幅壁画上,耸立着一个身披黑袍的巨大生物,张开巨口吐出数以千计的幽灵,无数倒地的尸体从死亡中复苏,而画面的角落中披头散发的消瘦少年力竭而死。 彻人已经隐隐猜到这个洞穴为何而建造。 这里大概就是那个十六年前被称为“神”的男人--漩涡长门的墓冢。 洞穴的正中央摆着一口沉重的石棺。彻人并没有开棺验尸的打算,他向着石棺的对面走去。 正对着石棺的,是一尊盘膝而坐的石像,威严肃穆的脸上似笑非笑。 彻人高举起煤油灯,把脸凑近了石像仔细观察。 “呀!彻人哥哥你的眼睛!”绵子惊恐的声音响起,“你的眼睛在流血!” 橙黄色的灯火两侧,石像肃穆的面容和彻人挂着两道血泪的面孔仿佛四目相对,格外的诡异恐怖。 彻人愣了一下,随手擦去脸上干燥结痂的痕迹,淡淡的说:“我没事,不用担心。” 他将煤油灯往下移,照亮了石像合十的双手。 石像的右手拇指上戴着一个奇特的戒指,上面用汉字工整的书写着一个“零”字。这是漩涡长门生前作为晓的首领而拥有的信物,和石像牢牢的浇铸在了一起。 彻人伸出手,用力的将戒指连同石像的拇指一起掰了下来。 他又将煤油灯往下移,石像盘起的双腿上摆放着大大小小几十个卷轴。 他随手打开一个,就着灯光看清了上面的图像和文字,这竟然是一个标注着土之国边防设施的情报图。 彻人将这些卷轴一个个的粗略翻看了一遍,这里有各个国家的边防部署,甚至还有各个忍者村的地形图,大到每一条街道,小到每一处暗哨都有记录,唯独缺少了云隐村的详细地形。不过这也难怪,原本晓的成员就来自各个忍者村,而且都身处重要的位置,对于各自村子的了解程度甚至要超过影们。而云隐村又是唯一一个没有出现过叛逃忍者的村子,所以也唯独缺少云隐的准确情报。 除了各村落的情报地图外,还有些卷轴记录了各种著名忍者的讯息,各地地下赏金交易所的位置,甚至黑道集会的秘密基地等等情报。 这让彻人不能不惊叹于晓强悍的情报工作,果然成大事者比起表面看到的强大,背后付出的努力是一般人远远想不到的。 不过这些毕竟已是十六年前的情报了,是否还能准确也是未知的。 除了这些情报之外,还有三个十分特殊的卷轴。 一个是写着逃亡计划的卷轴。想来玉藻前早就已经做好了随时逃亡的一切准备,否则也就不会这么详细的逃亡路线。卷轴上把每一个可靠的接头人和安全的庇护所都标记的清清楚楚。但毕竟时过境迁,这些接头人能否信任也是需要斟酌的。 剩下的两个特殊的卷轴,便是玉藻前所说过的,开发中的禁术! 就是这两个尘封了十六年的未完成的术,引来了黑色真理教贪婪的魔爪。 第十三章 两种禁术 仔细的将这两个禁术看过一遍,彻人终于明白为何黑色真理教对它们趋之若鹜。 这两个禁术,一个叫做里-封魔法印,一个叫做里-五行封印。 提到封印术,便不能不提曾经忍界闻名的漩涡一族。相传漩涡一族与千手一族同出一脉,也是六道仙人的后裔,他们继承了仙人之体而被称为长寿一族,而他们最出名的便是封印术,他们那神乎其技的封印术甚至能够呼唤死神。 漩涡一族的人口众多,甚至组成了涡之国。他们的足迹遍布世界,他们的祖先们建造的遗迹也同样遍布世界。漩涡一族以这些遗迹所留下的蛛丝马迹总结出了许多力量强大的封印术。长门便是在这些基础上,创造出了这两个封印术的基本雏形。 第一个里-封魔法印,是将自我的查克拉封印起来的封印术,这让彻人想到了千手纲手的阴封印。 阴封印是能够将衰老封印起来转化为查克拉以此作为力量的封印术,而里-封魔法印封印也能源源不断的提供查克拉。 这是个被设计成半开放式的封印式,简单的说,就是永远打开着的封印。它不同于只有打开时才能提供查克拉的阴封印,这个封印在任何时候都能提供查克拉,就像是在身体里封印了尾兽一样。 但它之所以被离经叛道的“晓”都列为禁术的重要原因就在于,它封印的不是尾兽,而是自己的查克拉。 并且因为开发的不完全,很多致命的缺陷并没有被去掉。里-封魔法印对于自身查克拉的封印是完全不可控制的,只有当被封印的查克拉完全满足了它贪婪的胃口,这个封印才会完全稳定。 里-封魔法印就像是在人的身体里凭空制造出的一只没有思想的尾兽空壳,它依靠吸食宿主的查克拉而发育成长。 查克拉作为生命能量与精神能量的结合,当它被夜以继日持续不断的吸走的时候,人的身体自然便会崩溃,可想而知被种上这种封印的人会变成怎样的行尸走肉。 这就像是用人的灵魂和血肉来喂养尾兽一样疯狂。这真的可能成功吗?彻人简直难以想象。 而另一个里-五行封印同样也是个半开放式的封印术。 这种封印就像是把人体改造成了能够储存忍术的容器。被种植了这种封印的人可以将结印完成的忍术临时保存在封印中,因此可以做到同时使用多种忍术。 彻人终于明白了鸦是如何能够同时使出风遁与火遁的两种忍术了。 但彻人手中的这份卷轴中像是缺了一半,它仅仅记载了一部分的术式,按上面的文字说明来看,这部分术式便是将能同时使出两种忍术的初阶里-五行封印一举变为能同时使出五种忍术的完成版的关键所在。 一滴冷汗从彻人的耳鬓滑落。里-五行封印这个封印术的价值完全难以估计,它就像是没有风险的影分身一样,无需考虑查克拉消耗的巨大负担以及成倍的精神疲劳,不但能以一人之力使出组合忍术,甚至还能够以成倍的规模与威力使出同一个忍术。 比起像剧毒一般几近无法完成的里-封魔法印,里-五行封印显然更容易掌握,怎奈何彻人手中只有半卷。 这半部里-五行封印便是鸦的真正目的了,这正是鸦解放自己成为乌天狗的钥匙。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黑色真理教夺了去。”彻人收起两卷禁术,现在的彻人还没有能够驾驭这种东西的能力。 他重又拿起了那份详细的逃亡计划,这份卷轴中标注着每一个晓的残党。 彻人并不打算完全按照这上面所计划的那样逃亡,既然玉藻前的踪迹会暴露给黑色真理教,那便说明了那些曾经的伙伴已经不能完全信任了。 被自己人背后捅刀子的痛苦彻人再清楚不过。他已经为此丧命过一次,玉藻前也士因此而死。 这样的毒果他并不想再尝第三次了。 他拿起石像边上一个半人高的大卷轴,这是个用来储存物品的卷轴,上面用咒文圈出一个个空心圆。按着玉藻前教过他的步骤,他把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卷轴全部封存在了其中。 大卷轴背在背上却并不沉重,彻人拎起煤油灯又来到了石棺前。 “你们知道这里面躺着的是谁吗?”彻人向孩子们发问。 他们自然并不知道。 “你们记住了,躺在里面的人叫做漩涡长门,是雨之国从前的守护神。” “因为他的存在,我们雨之国的人们才没有在过去几十年的战争中国破家亡,他是雨之国的英雄。我们都来给他行个礼吧。” 彻人对着石棺用力的击掌鞠躬,孩子们也学着他的样子。 在彻人看来,漩涡长门是一个永远活在十六岁的少年。他永远活在弥彦死去的那一年那一天,他永远是为了世界,为了和平,为了理想而活的倔强少年。 他因为斑的阴谋而诞生,因为自来也传授的思想而成长,因为弥彦的梦想而生存,他似乎永远不为了自己而活,永远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中。但他终有一天选择了自己的人生,他选择相信鸣人。这是种怎样愚蠢有伟大的意志。 封印长门的十拳剑也被称作酒刈太刀,传说那是醉与梦的世界,也许对于他来说那正是最好的归宿。只有那个世界能够填补他心中空缺的亲情友情以及梦想。 但是鸣人所承诺的和平并没有到来。 雨之国仍旧生存在战争的夹缝间,也许黑色真理教也是因此才出现的?彻人叹了口气。 他带领着孩子们从另一边的甬道前行,这条甬道比来时的更宽敞也更幽深。煤油灯已经没有之前那样的光亮了,摇曳的火光如同风暴中的筏子随时可能被黑暗吞没。 又不知走了多久,甬道走到了尽头。 甬道的尽头竟是一面平整的岩壁,彻人用手指轻叩两下,发出敦实的声音。地图上的路线指示的正是这里,岩壁的后面就是出口了。 “大家后退,离的远些。”彻人把煤油灯交给绵子,让她带着其他孩子回到甬道中去。 这可不是来时的那面砖墙了,就算用出全力的樱花冲都不一定能破开这面岩壁。 但生路就在眼前,这是不得不做到的事。 第十四章 神名“志那都彦命” 身后橙黄色的灯光愈显昏暗了。 彻人在自己投下的阴翳中睁开了眼睛。他的写轮眼发生变化了,勾玉旋转收缩着,幻化成了三瓣奇异的樱花瓣形状。 这是万花筒写轮眼。 如同它的名字一样,万花筒写轮眼是倒映人世的万华镜。 “斩断最重要的羁绊才能得到的能力” 这是夹杂着至高的恨和至高的爱的力量。只有至亲至爱之人的死亡才能引发的奇迹之力。世人皆将其视为最邪恶的瞳术。 但如果换个角度来看的话,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最崇高的力量呢? 每一种万花筒写轮眼的瞳术都是以神明为名的,这是亡者为生者向神明祈求得来的力量。 也许这是已逝者化身神明寄宿在生者的双眼之上,继续守护生者的至高之爱。 彻人的右眼缓缓流下了血泪,右眼中寄宿的瞳力澎湃着仿佛要破开虚空。 神名“志那都彦命”。 以风神为名的瞳术。 密闭的甬道中忽然刮起了猛烈的狂风,数千万道银白色的锋锐气流仿佛从角落里的黑暗中涌出,循着不规则的轨迹向彻人聚集。 这是永不会停息的不灭之风,随着彻人瞳力的驱使,银白色的气旋一圈又一圈的凝聚在了他的右拳之上,螺旋的气流像是一圈圈锐利的刀锋。 猩红的双眼紧紧盯着面前的山壁。 依靠洞察眼的能力,彻人可以很轻易的看破石壁上最脆弱的“眼”,可是他没有这么做。 现在在他眼前中的并不是石头,他的脑海中看到一个人的虚影正立在那儿。 那是戴着鸟喙面具的鸦,彻人甚至能想象出他那面具下虚伪的笑。 彻人举起了拳头,凝聚出全身的查克拉注入小腿和右臂。 “哈!”他一身暴喝,宛如一发炮弹飞射出去。 一声爆炸的巨响。 山壁在一瞬间分崩离析,崩塌的碎石扬起滚滚烟尘。 盘旋的不灭之风在彻人的驱使下将烟尘全部吹散。 “呜...”彻人吃痛的吸了口冷气,万花筒写轮眼的副作用这么快就出现了,他感觉自己右眼的神经像是被扎进了一根针。 山壁上被打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一缕微光透了进来。 “天呐!彻人哥哥这么厉害!”他们这才发现这岩壁的厚度超过了五米,彻人的拳头在上面打出了个直径超过五米的球形空洞,才能有了个勉强过人的出口。 彻人只感到一阵无力,瞳力和体力的消耗已经到了极限。 他们越过满地的碎石从洞口爬出去,洞口外是另一口枯井的底下。 彻人休息了会儿,拿过用十多条围巾接成了长绳,沿着井壁来回跳跃,三两下跃出了井口,将长绳的一头牢牢系在井口边的一棵橡树干上。 粗壮的橡树投下一片宽阔的树荫。 这里是一片树林的深处,除了一座矮小的土地庙外了无人迹。小土地庙以两块方砖为壁,一块红瓦为顶,十分简陋,中间却贡着一个雕琢精致的土地神像。 “土地保佑我们逢凶化吉。”彻人双手合十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然后好不留情的推倒了神像。 神像底下露出一个小土坑,彻人伸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沾满灰尘的沉重包裹。他打开包裹,里面装着些散碎的金子。毕竟货币和存折不但会过期还可能烂掉,只有金子能够长久的保存。可是金子不折算成现金是没法用的,现在这情况不如两个馒头来的实在。 孩子们陆陆续续顺着绳子爬了上来,清点完人数,彻人带着他们向最近的一条小河进发。按照地图的指示,循着那条小河往下游走就能到达附近的小镇。 一夜没有吃东西,彻人还能忍受,但孩子们都饿得肚子咕咕叫。 首先摆在面前的就是温饱的问题。收容所是回不去了,附近的镇子上又难免有黑色真理教的耳目,十二个孩子一起行动作为目标实在大,究竟如何是好? 来到河边,孩子们不像平常那样子叽叽喳喳的了,他们已经饿的快走不动路了。 “你们全都留在这里原地休息,我去镇子上给你们弄吃的。”彻人从包裹里拿了些金子,“记住,千万别跑远!” 彻人将包裹递给绵子,拍着她的肩认真的说:“绵子,这里你是年纪最大的,你是姐姐,你要看好他们知道吗?” 绵子抿着嘴唇,用她那透亮的大眼睛看着彻人,她的眼眶一直红红的,一路上不知偷偷哭过多少次了。 要让一个这么大的女孩子承担这样的角色,真是强人所难,彻人有些后悔这么做了。 “嗯!”绵子郑重的点头,她的表情变得格外认真,一点也不像平时那个胆小羞怯的女孩子。 彻人不禁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转身走了。 清晨的金水镇特别的干净。昨夜的一场雨水带走了风里的尘土。 潮湿的空气光是吸一口就让人冷得直哆嗦,行人的嘴里都吐着白烟。 卖包子的大胡子打开了铺子的板门,开始一天的生意。 今天他迎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 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脸上一片红黑色的污渍,好像是干了的血迹,起皱的寒衣上满是土灰,背上居然还带着个大卷轴。 忍者?大胡子吓了一跳,这孩子背着个大家伙出现的无声无息,真是活见了鬼。 晦气!他暗骂一声,把彻人挡在了店铺外面。 “干什么?干什么?哪来的叫花子,别堵着我做生意!”大胡子对着彻人扬手,生怕他身上的飞灰弄脏了自己的包子。 “请给我装二十个肉包子。”彻人摊开一只手,手心里摆着一小块金子,“我有钱。” 大胡子愣了愣,转头就拿了个大布袋子,往里头装起包子来。 “要来些热豆浆吗?刚煮的热着呢。” “嗯,好的。” “不用找了。”彻人把碎金子丢给大胡子,拎着布袋子就走了。 大胡子嘿嘿的笑了,和他想的一样,彻人这样造型奇怪一出手就是金子的人,果然出手阔绰。 对于大胡子这种在不起眼的小镇子上做些小生意的小商贩来说,发些战争财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这么多包子起码有十人的份量了,他这是要上哪儿去呢?大胡子看着彻人单薄的背影消失在街的尽头。 他一拍自己的脑袋,摊了口气。管这些事情做什么,天塌下来也砸不到我的头上。 第十五章 通缉 当彻人离开金水镇的时候,小镇另一边的街口走进了两个身披黑色大氅的怪人。 “天才刚亮就要我们行动了,你说上头大晚上的发什么疯?”一路抱怨的是个身高马大肌肉健硕的青年,背上一把斩马刀足有一人高。 走在他前面的是个比他矮了两头的少年,大概十七八岁模样,潭水般静默的眼睛藏在凌乱的黑发下面。 “我劝你不要总是抱怨太多,精神一直太过懒散的话,什么时候死的也不知道。”少年老气横秋的语调和他的外貌反差甚大。 “是!是!前辈教训的是!”壮硕的青年男子漫不经心的回答,把一个少年称作前辈,也不知是不是在故意挖苦他。 他们穿过萧索的街道,径直来到镇子的最中央。这里是镇民们平时的集会场所,一株茂盛的银杏树下竖立着一个公告牌子。 壮硕的男人一把将告示牌子上的公告全部撕了下来,随手丢在地上,少年没有对他的行为发表什么意见,从怀里取出一张满是文字的寻人启事,平整地贴在了告示栏上。 “荒神在上 自荒神之圣体化神千年以来,我教上下皆受天神福荫。凡我教信徒,皆当深信荒神大人的无上神威;渎神者,皆当收到审判。 近日雨忍村境内出现一群逃匿的渎神者,犯下累累罪行,无可饶恕。现向雨之国境内所有我教信徒及受天神福荫的平民通缉嫌犯。 渎神者共一十二名,年龄均在十二岁以下,皆乃叛乱者之后裔,为首者精通忍法,已有数名教众丧命于其手。 望知情者向我教使者提供线索,我教将给出一千金币的奖励,以表荒神之恩赐。凡私藏渎神者,知情不报者,皆作为同谋者论处,一经发现,必使荒神降下无尽神罚,以儆效尤。 黑色真理教留” 与其说这是一张寻人启事,不如说是通缉令。 但通缉令一般只能由政府发出,一个宗教势力并不能有这样的僭越。 黑色真理教有这样的能力,它是当今雨之国大半土地的实际占有者。 这两个奇怪的人便是黑色真理教的“使者”了,他们贴完了告示便跃上了大树。 死水般沉静的少年闭上了眼睛盘膝而坐,壮硕的青年男子却像个静不下来的猴子,站在树干上东张西望。 树荫下慢慢围聚起了不少村民,议论纷纷。 “小小年纪就敢渎神,真是不要命了。” “别乱说话,难道你的意思是年纪够大了就可以渎神吗?” “只希望使者们能够早日逮捕渎神者吧,否则整日里人心惶惶的,没法太平过日子了。” 大胡子也挤在人群中看热闹,所谓的“使者”是他们平时难得一见的。 别看这群平民百姓嘴上说的有多么尊敬荒神和他的“使者”,可大胡子的心里清楚得很,大家心里都根本不信这黑色真理教的邪。这群神棍也就是在最近的几年里才突然冒出来的,哪来什么化神千年的荒神? 要是真有什么荒神存在,对付一群造反的小毛孩子,还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么?用得着拿金钱这种“秽物”来收买群众么? 要是真的有神,雨之国至于像现在这样被战火支配几十年? “神”就是个谎言,十六年前就是。 “一十二个十二岁一下的孩子,为首的精通忍法。”大胡子喃喃的念叨着。 他心头一动,脑海中出现了一张脏兮兮的脸。 “难道是他?”大胡子的眼底透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神色。 “切,每回都跟耍猴似的被围观,真不自在。”青年有些不耐烦,开始骂骂咧咧的。 少年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像是在冷笑。 “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就是被围观的猴子吗?”青年不乐意了。 “你自己倒清楚得很。”少年语气平静。 “哼!”青年愈加的不爽了,却又不好对着他发作。 “喂,那边的那个大叔。”青年指着人群中的大胡子,“你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显然青年只是想随便找个人出气,偏偏人群中就那个大胡子长相最奇怪,神色也尤其古怪。 大胡子吓了一跳,吞吞吐吐的说:“使者大人们!我好像知道些线索!” 绵子神色阴郁的坐在草地上,怀里抱着沉甸甸的布包,包裹里装着冰冷的令她害怕的武器。 只是贴着这些忍具就让她的心不禁发凉。 但这是彻人托付给她的东西,无论多么害怕都要守好。 彻人去的越久,她的心情就越焦躁。 黑色真理教的势力都多大,上到八十岁的老人,下到八岁的孩童,只要是雨之国的人都知道。 以他们现在的处境,想必只要出现在村镇上就会引来敌人的追杀。 等了近一个小时,彻人终于出现在绵子的视线中。这一小时对她来说竟像是有一天那么久。 “我回来了。”彻人对着神色焦急的绵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其实并不擅长笑,但这种时候笑容可能就是最好的答复。这是玉藻前教会他的。 一个大肉包下肚,饥饿和寒冷立刻就被驱散了许多。 彻人拿出卷轴继续研究逃亡的路线,等大家填饱肚子,就要动身去到下一个目的地了。 前方还有许多未知的凶险等着他们。 这时远方出现了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向着这边走来。 金水镇虽然不大,来往的人却也不少。但这人却是出了镇子就径直往彻人一行人的方向而来。 彻人远远的就看清了那个敦实的人,竟是金水镇上卖包子的大胡子。 “是他?”彻人皱起了眉头。 “你们就是那十二个孩子吗?”大胡子一把抓住彻人的手。 “什么十二个孩子?”彻人被这句话弄的摸不着头脑。 “你们还不知道吗?镇子上都贴出来通缉令啦!黑色真理教派出了使者们到处抓你们呢!” “你们最好跟我来,我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大胡子拽着彻人的手就要走。 你说跟你走就跟你走?彻人被这个自说自话的男人弄懵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怎么证明你不是要拉我们去领赏的?”奸商一样的大胡子并不能让人完全信任,他身上有种阴谋的味道。 大胡子被问的愣了愣,他朝着地上淬了口唾沫。 “别看我是个爱钱的小人,可我起码还是个人!” 第十六章 通风报信 毫无征兆的又下起了小雨。 这在雨之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大胡子说他故意告诉了使者们错误的情报,此时这两个使者已经往清河镇的方向赶去了,大概短时间内不会再回到这里来。只要彻人他们能够在他家的仓库里躲到明天的午时,就能成功转移到黑色真理教的势力范围之外。 明天正午的时候,就会有一支忍联合的商队经过附近的市镇,只要和他们接上头,孩子们就能得救。 彻人还是不相信。他不敢轻易相信,若是他孤身犯险,说不定还有办法逃出生天,但此刻还有十一个孩子的性命全部系在他的身上,他没有胆量拿这些孩子的命一起赌一个陌生人的心。 “哎呀,你怎么就不信我呢。要是我真的想要领赏,这时候来的就不是我而是那两个使者了!“大胡子急了,“况且你们一夜没睡,这样的身体状况又能跑多远呢?” 彻人沉默了,大胡子说的没有错,要是直接带着那两个使者来,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成了笼中之鸟了。而且经过一夜的逃亡,每个人都已经昏昏欲睡。 “那只好拜托大叔了。”彻人对着大胡子点了点头。 大胡子笑了笑,说:“别的我没有,填肚子的食物和睡觉的地方管够。” 他们跟着大胡子一路小跑,穿过镇子侧面无人的小路,辗转回到了包子铺后面的小巷子里。 大胡子虽是一个人过日子,房子却不小,光一个仓库就有十多平米。 “我给你们打些地铺。” “这里还有些肉包子,有谁没吃饱的?” “天气开始冷了啊,我去给你们生个火炉。” 大胡子忙的不亦乐乎,这可能就是一个中年单身汉的“照顾欲”吧。彻人不禁笑了,耷拉上眼皮,在昏黄的火光下睡着了。 清河镇与金水镇交界处的树林中,正有两个身着黑色大氅的人。 “还没好吗?”人高马大的青年双手抱拳,背靠在一棵大树上,满脸的不耐烦。 沉默的少年正盘膝而坐,眉头紧皱。 此刻的他正仿佛置身在暴风雨的中央,无数的电流信号正向他汇聚而来。 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回金水镇。”少年说。 “咦?回去?”青年只是疑惑了一下,不过他并不会去思考太多,他就是这种人。 “你的雨虎自在之术还挺好用的嘛。”青年拔起插在地上的斩马刀,冷笑了两声,“害我们走了这么多冤枉路,干脆连那个大胡子一起砍了吧?” 彻人醒转过来。 他沉默的看着仍在睡梦中的孩子们。一夜之间就成了必须亡命天涯的渎神者,他们之中最大的也才十一岁,年纪小些的可能还完全不能理解现在的处境。 彻人摸了摸身边摆着的大卷轴。归根结底黑色真理教就是为了里面的那两个禁术。 如果没有彻人和这个卷轴跟着的话,这些孩子可能就不会有危险了,而单独行动的彻人也不必畏首畏尾,想来顾及到平民的舆论压力,黑色真理教还不会丧心病狂到对着一群无辜的孩子下手。 火光下的绵子睡颜恬静,却微微的皱着眉头。 彻人心头颤了颤,做下了决定。 “绵子~”彻人轻轻的拍醒了她。 绵子轻轻的呜了一声醒过来,揉着微微泛红的惺忪睡眼。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要全都记住...”彻人凑到她的耳边轻声细语。 此时已是晌午十分,大胡子正给一口大锅添柴火。比起平常时候要多准备十二份的伙食,他早早的就开了火,忙碌了一个上午,却不觉得劳累。 彻人站在厨房门口,犹豫了下,走上前来。 “大叔,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什么事?不管吃的还是穿的,我都能想办法帮你们解决。”大胡子豪爽的一笑,“别看我孤家寡人一个,在镇子上还是挺吃得开的。” “请你去向黑色真理教的使者们告密。”彻人的请求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什么?你是不是疯了。”噼里啪啦的柴火溅出一丝火星,大胡子的手忍不住一哆嗦。 “我没疯,这是对你对我,对其他孩子,对我们所有人都最好的结果了。”彻人平静的看着大胡子。 大胡子呆呆的张着嘴,听彻人叙说他的计划。他没来由的想,雨之国的风和雨,真是格外的冷。 黑氅的使者们再次步入了金水镇,家家户户冒起了炊烟。 “等我宰了小鬼头和那个满脸胡子的老小子,再好好的吃一顿。”青年又在骂骂咧咧的。 “你最好做的别太过分,我们要找的东西不能有任何损坏。” “你说的什么废话,我是那种不知轻重的白痴吗?” 少年又回以一声冷哼。 他们径直朝着大胡子的包子铺去了。彻人他们的行动早早的就全部暴露在了雨虎自在之术的感知之下。 青年现在只想着怎样子一刀把大胡子的门板砍得稀烂。 这时候他们看到有个敦实的人跑了过来。 正是他们想找的大胡子。 “这不要命的老小子,害本大爷白白跑了一圈,现在还敢自己找上门来。”青年手中的斩马刀呼啸着转了两圈。 “你冷静点。”少年挤开挡在面前的青年,阻止了他。 “使者大人!”大胡子跑得气喘嘘嘘,“你们总算回来了使者大人。” 少年不言语,冷眼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大胡子咽了咽唾沫,才慢慢的说:“那群小孩子又跑回镇子上来了。我想着要是使者大人们找不着他们,可能还会回来,就想办法把他们留在了我家里,这不,你们一回来我就来报信了!” 青年抓起大刀扛在肩上,笑道:“算你识相。” 少年轻哼一声,不再理睬,朝着包子铺径直走去。 大胡子没有再跟上去了,他黯然的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泥水里。 这时候好奇的村民们都远远的围了过来,却又不敢靠近,他们隐隐约约的知道马上就要有大事发生。 包子铺的窗户中突然窜出几枚手里剑。 青年手中的大刀用力一挥,“叮叮”几声金铁交击的响声,手里剑立刻被弹射了出去,某个路边小贩脚边的几个陶罐突然就爆裂了开来,引来一阵惊慌的骚动。 门里走出来了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绵子泪流满面。 面容森冷的彻人抬起的一只臂膀紧紧的勒住了绵子的脖子,握在另一只手中的苦无也架在她的脖颈上。 彻人放开喉咙大声喊叫:“你们所有人都听着!要是不给我让开去路,里面的十一个孩子一个都别想活!” 第十七章 一个人的逃亡 “你小子疯了不成?”青年不经嗤笑起来。 居然拿自己的伙伴作人质?有用吗?看我一刀把你们两个一起劈成肉酱! 他二话不说就抡起了那把闪着寒光的斩马刀。 “住手,宗近。”少年喊出了青年的名字。 宗近愣了愣,一般只有他下定命令的时候才会直呼自己的名字。 少年不像没脑子的宗近那样冲动,他知道彻人的这些话表面上是对着他们两个说的,实际上却是为了要让镇上所有的人都听到。 黑色真理教确实在执行任务时不惜一切代价,但它毕竟还是个宗教组织,为了传播教义对于舆论的看法还是很在意的。 他当然知道彻人和手中的人质实际上是一伙的,但是平民们并不知内情,要在他们面前杀掉这些“被劫持为人质的”孩子,对他们的负面影响当然不会小。 “你别动手,我来处理。”少年对着宗近说道。 他一步步缓缓靠近彻人,却没有要发动攻击的意思,他知道彻人并不可能真的对“人质”动手。 这时绵子忽然低下头,用力的咬在了彻人的手臂上。 “你做什么?”彻人像是吃痛的大叫,将绵子推到地上。 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他翻身跃上了屋顶,兀自朝着镇子外面迅速逃离。 “追!”少年二话不说便跟着彻人的背影而去。宗近脚下一蹬,人已经飞梭般追了上去。 绵子用力的抿紧双唇,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不受控制的眼泪像一串断开的珍珠般滚落。 彻人不忍回头,只是看着臂弯处渗血的牙印。 “小丫头还真够用力的。”他暗自苦笑,这下孩子们就和自己撇清关系了,至少黑色真理教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为难他们。 也许这会是永别吧,但总好过给自己陪葬。 绵子她咬的这么用力,是为了留下些羁绊的证明吧。 彻人拼上了全部气力在树冠上飞奔,右眼蓦然流出了血泪。 “志那都彦命” 银色的气旋在他身前形成了一层流动的护盾,像是艘破冰船在为他开道,迎面而来的风都被驱散了开来,让他的行进速度增加了一两倍。一步跃起,足足飞出了十多米才再度落回到树冠的高度,简直就像是在滑翔。 但饶是如此,他还是没能和那两个使者拉开差距。 叫做宗近的青年男子纵使背着一把足有六十斤的斩马刀,还是牢牢咬着彻人的尾巴,丝毫没有要被甩开的样子。 那个寡言的少年叫做霖太,和他的名字一样,他是雨水的少年,水遁是他最擅长的绝技。 他使出了“乘浪之术”,与其说是在奔跑,不如说是在地面上溜冰。他的脚下升腾起一朵巨大的浪花,整个人像是一条挺起上身的水蛇在林间蜿蜒而行。 霖太双手快速的结印,然后向着上空的彻人用力掷出两枚钢针。 “水遁-雨铁散弹” 子弹般高速飞出的钢针裹着一层薄薄的雨水,朝着彻人的后心射去。 承载着彻人的银色气流忽然一阵鼓动,彻人在半空中微微转动了身体,两根钢针一前一后从他的胸膛和脊背上擦过,径直飞上了天空。 霖太忽然两手伸出剑指,错位相贴,结出了一个“未”印,口中轻喝一声:“散!” 飞上云天的两枚钢针蓦然间炸开两篷雨花,细密的雨水被查克拉作用后硬如金铁,暴雨般朝着彻人身上落下。 “该死!”彻人猛然驱动起瞳力,盘旋在周身的银色气旋骤然变得狂暴了起来,锯齿般的风刃将雨铁散弹的攻势全部化解。 但是被这一番阻击,彻人立刻就被他们追上了。 “宗近!速战速决!”霖太突然下了命令,他好像顾虑到了什么。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宗近一脚踏在树上,木桶一般粗的树枝一下就被踩断了。 他炮弹般撞向彻人,双手握刀,裸露的粗壮臂膀上喷张起小蛇一般的青筋。 彻人直感到一股蛟龙出海般凛冽的气势扑面而来。 宗近暴喝一身,朝着彻人的脖子一记狂暴的横扫。 彻人瞪大了双目,写轮眼中瞳力澎湃,双脚全力踢在树干上,身体翻转着朝宗近身后飞了出去。纵然如此迅猛果决的刀法,还是被他完全看穿了。 “这是什么瞳术?”宗近并没有认出樱花瓣状的万花筒写轮眼。 彻人在他背后伸出双手毫不留情的缠上了宗近的脖子,陡然用力,只听喀拉一阵骨肉断裂的可怕声响,宗近的脖子和身体折成了一个诡异的直角,无力的身躯向着地面坠落。 写轮眼配合现代忍术的缠斗功夫,这让彻人十分自信于埋身近战。 突然彻人心生警召,蓦然转头,只见背后的那颗大树中间哗啦一声炸裂开来。 一把巨大的斩马刀劈开了树干,直取他的面门,肉眼可见的恐怖杀意犹如一头血口大开的蛟龙。 这是宗近最引以为傲的刀术,“猛龙”! 断了脖子的水分身化成一团水花,打湿了彻人满脸绝望的脸。 躲不开了! 彻人用力的咬牙,突然将背上的卷轴挡在身前。 宗近亢奋的表情忽的就凝固了,陡然止住双手下劈的力道,猛的飞起一脚,将彻人从自己的刀下踹了出去。 “该死的!”他剧烈的喘息,收住这必杀的一刀简直用出了他全身的力气。 一旁的霖太也刚从惊慌中反应过来,双手快速结印,从口中吐出一团水球。 这是黏水牢之术,只要打中就会吸收人体的查克拉变成巨大的水牢,把人困在其中。 彻人抬手一挥,两个带着气旋的手里剑沿着两道轨迹弹了出去。其中一个将黏水牢从中切成了两半,另一个划着弧线绕过几株大树,朝着霖太的脸上招呼。 不等他们做出反应,彻人猝然冲向宗近,全力打出的樱花冲直取他的面门。 宗近只感觉这一拳上竟有让他不敢不避开的刚猛气势,仓促间他只得举起大刀防御,带着劲风的拳头落在刀腹上。 “铿”的一声闷响,玄铁铸造的斩马刀竟被打弯了进去。宗近支撑着的双手突然麻木了。 彻人惊讶于这柄大刀之坚韧,竟能承受他的全力一击而不折断。宗近和霖太却也是暗暗心惊,纵观整个忍界可能也没有多少人有这样的怪力! “看来你来头不简单啊!”宗近的表情愈加亢奋了,活络了下麻木的双臂,好战的血液已经沸腾了起来。 “前辈你不要出手。”他松开斩马刀,从大氅中取出一个半臂长的卷轴,“我要为我的刀报仇。” 卷轴哗啦一声打开来,他一拍上面的封印图案,手中多了一把一人高的大刀。 “这难道是斩首大刀?!”彻人惊讶的问道。 宗近手中握着的大刀在刃口上有个半圆的缺口,刀尖末端的刀腹上也有个浑圆的空洞,但它的刀柄却镂刻着古怪的龙形花纹,和印象中再不斩和水月用过的有所不同。 “想不到你还挺识货的。”宗近运起筋肉贲张的手臂,将斩首大刀高举过头顶,扛在背上。 “记住这个马上要干掉你的人的绰号,”他对着彻人伸出一只手指,“我是‘十猛龙’宗近!” 第十八章 “十猛龙” 彻人疯狂的运转写轮眼,同时全速后退,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他预感到全力的攻击即将来临。 宗近压低了自己的身体,将斩首大刀紧贴在自己的背上,如同与自己的脊骨化成了一体。 他高吼一声,突然爆发出骇人的速度,人和刀一同化作破空而出的狂龙,斩开雨幕发出高亢的龙吟之声。 好快!即使在写轮眼的捕捉下,仍然只能勉强看到他因为高速突进而扭曲的残影。 彻人急忙运起全身的查克拉,强烈地刺激全身的肌肉细胞和神经细胞。在查克拉的刺激下,他的行动速度和反应能力都得到了大幅的提升,足以和写轮眼的观察能力所匹配。 但想要应对宗近的攻击还是十分勉强,他立刻重又拿起卷轴护住上身,只希望能够稍微阻碍宗近的攻势。 猛龙的幻影闪电般追上了急速后退中的彻人,在彻人写轮眼的预判模拟中,斩首大刀拖拽出一道巨大的扇面,从他的腰间穿过。 彻人咬紧牙关,全力跃起,将双脚收回,全身缩成一团,躲在卷轴的后头。在他收回双脚后的一瞬间,斩首大刀果然循着写轮眼模拟出的轨迹横斩而来。 刀刃呼啸着从他脚下斩过,宗近和斩首大刀化作的猛龙幻影又势不可挡的冲出了十多米,砍倒了背后的一大片树木。 靠着万花筒写轮眼的洞察能力和樱花冲独特的细胞强化能力,才堪堪躲过了这势不可挡的“猛龙”,彻人紧张得剧烈喘息着。 止住了身形的宗近转身与彻人对视,因亢奋而泛红的脸上挂着的兴奋的狞笑。 霖太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彻人的前方,虽说宗近要求他不要插手,但他还是默默的堵住了彻人的逃路。 他看了看彻人双手举着的卷轴,对宗近说道:“你只管对着那个卷轴砍下去也没关系,那只是个储物卷轴,劈成两段也不会坏事。” 彻人咬了咬牙,没想到居然被这少年给看穿了,没有了能够用来作为盾牌的卷轴,能逃跑的几率就更小了。 他默默的将瞳力注入左眼之中,只能寄希望于左眼中未知的能力。但被他注入左眼的瞳力恍若泥牛入海,瞬间消失无迹,他的左眼就像个无底洞,以他现在的瞳力根本无力驱使。 左眼的力量都没法觉醒,更别说只有双眼觉醒后才能使出的“虚左能乎”了。 “无所谓,就当那东西是不能砍的才有趣啊。会用瞳术的小孩子,反应还这么快,我就和他玩玩捉迷藏好了。”宗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能够两次躲过他斩击的人了,彻人在躲避攻击方面的表现比一般的上忍还要出色。 他重又将斩首大刀高举过顶,贴在脊背上,摆出“猛龙”的起手姿势。 “我就让你看看‘十猛龙’的称号是怎么得来的----”他的人已经化成一道蛟龙般的残影,口中吐出的最后一个字拖出长长的尾音。 “猛龙”是宗近所学习的刀术流派中,最威猛霸道的一招,是极限的禁手奥义,能学成这一招的都已经堪称一流高手。宗近的极限远不止此,他“十猛龙”称号的由来,便是因为他能够连续使出十次猛龙! 尽管有他给自己定下的,不砍卷轴的限制,但以彻人现在的实力,再躲过一次猛龙便已经是极限了。 若是没有这样的限制在的话,宗近的一式猛龙便已经要了彻人的命,而他竟然能连续使出十次! 一向神色淡漠的霖太却皱起了眉,用力的冷哼了一声。 在彻人写轮眼的预判画面中,张开血盆大口的蛟龙幻影已经把他的整个身躯完全吞没,斩首大刀带出的长长的残影已经从他的脖颈间斩过。他连忙举起卷轴护住自己的上半身。尽管宗近是个疯子般的亡命之徒,但彻人相信他不会打破对自己的限制而斩断卷轴。 彻人左手举起卷轴的同时,右手已经在暗中发力,凝聚起全身的查克拉,周身盘转的银色气旋也在瞳力驱使下快速汇聚过来。 宗近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刀势丝毫不减,手腕突然一拧,转开了对着彻人的刀口,化斩为拍,以刀腹狠狠的挥向彻人。 彻人的眼神也变得格外果决,手臂上的查克拉疯狂涌动,“志那都彦命”统御下的不灭之风在拳头上急速盘旋压缩,鼓动的乱流发出磨刀般的刺耳的“兹兹”声。 两人同时发出低吼。 斩首大刀的刀腹隔着卷轴狠狠的打在彻人的胸口,彻人只觉得就像迎面撞上了山壁,心脏仿佛骤停了一下,喉咙里猛的倒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像只被弓箭射中的麻雀般倒飞出去,跌进泥水中,在地上带出长长的一道痕迹。 彻人的波动拳“嘭”的一声命中了宗近,怪力打出的压缩空气炮轰然在他的左边肩膀上炸开。宗近惊讶的发现这一拳的威力比打弯斩马刀的时候强了两倍不止! 倒飞出去的宗近哗啦一声撞断了一棵有水缸那么粗的大树,倒在雨中。 “哈哈哈...”宗近挣扎着坐了起来。他的口中不停地溢血,左手无力的耷拉着,却还在不住的大笑。 “有趣的小鬼,真是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他用力抹掉下巴上的血,扛起斩首大刀向瘫倒在地上的彻人走去。 彻人已经没有力气动弹了,手中却仍然紧紧抓着串起卷轴的带子。 “宗近,快点动手。”霖太命令道。 “说实话我很想留你一命,等你成长起来一定会变得更加有趣的。”宗近轻笑着,单手高高举起了斩首大刀,“不过只能怪你没有活下去的命了。” 彻人瘫倒在雨幕中,全身的关节在刚刚的一击之下完全麻木了,连抬手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无力,绝望!只能坐以待毙。 求求你快觉醒吧!彻人所剩无几的瞳力和查克拉全部涌向了深渊一般的左眼之中。 奇迹并没有发生,左眼的万花筒抽走了他最后一丝瞳力,猩红的眼眸变成了墨黑色。 彻人头晕目眩的看着头顶的斩首大刀落下,恍惚间回想起了那一支棒球棍。 这都是命吧,他笑了笑。 认命了吧,他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轰隆”一道闪电裂空而出,轰鸣声大的就像是在他的耳畔炸响。 闪电并非从天而降的,而是从树林深处平地而起。 它直直的劈落在彻人和宗近之间。 浓烟四散,远处的霖太只能看到闪电落下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抓住了宗近举刀的右手。 “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霖太惊了惊。 “谁?”宗近讶然的声音响起。 “我叫辽,”来人竟然很老实的答道,“星野辽。” 第十九章 辽 烟雾渐渐散开,霖太终于看清了那个突然出现的人。 那是个有着一头醒目的暗红色头发的青年,剑眉星目,比宗近还要高出了一头,身上还披着一件和他们一样的黑色大氅。 “退后!宗近!”霖太大声的命令道。 宗近奇怪于霖太如此少见的高声说话,但还是顺从地后退了几步,拉开和突然出现的星野辽的距离。 “你也是我们的人?”他看了看对方穿着的和他们一样的使者的黑色氅衣,满脸疑惑,“为什么要妨碍我们的任务?” “不,我并不是你们的人。”辽果断的否定了,俯下身子去查看彻人的伤势。 彻人并没有受太重的伤,只是查克拉消耗一空加上全身的经脉受到剧烈震荡而暂时性的麻木了。 “那你就是那个孩子的同伙咯?” “不是,我并不认识他。”辽又否定了。 “那你就是在故意找茬了?”宗近冷笑一声,感觉自己大概是明白了。 “是的,”辽居然回答的很诚恳,“我只知道你们在对一个孩子动手,实在有点下三滥。而且我知道你们是黑色真理教的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这孩子就是我的朋友了。” “你是黑色真理教的敌人?那你为何穿着我们的衣服?”宗近感到有怒气在自己胸膛里酝酿。 “这个啊?”辽随手扯了扯大氅的衣领,“这衣服确实挺保暖的,我就穿着了。” 宗近皱起了眉头,他开始怀疑辽根本就是在有意逗弄自己。这衣服是你想穿就能穿的上的吗?你以为是路边摊上淘来的吗?听他的口气简直就像在和自己拉家常。 “我问你是从哪里得来这衣服的?” “这还不简单?”辽皱了皱眉,好像是在疑惑为什么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我随手杀了两个黑色真理教的人,正好有个合我身材的,我就穿起来了。” 宗近的怒火突然一下就被点燃了,猛的抡起斩首大刀朝着他就是一记劈斩。 辽只是身形一抖,竟以肉眼难辨的速度错开了一个微小的距离,斩首大刀贴着他的身体擦过。 一直沉默不语的霖太突然拉着宗近的衣领子用力一拽,两人快速的后退。 “我想起来他是谁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急退中快速结印,“他是有血继限界的忍者。” 他的脚下突起一道鼓动的水流,紧贴着地面前进,从辽的脚下穿过。水流在彻人的身边停了下来,变成一股涌起的喷泉,水花眨眼间凝聚成一个霖太模样的水分身,就要拎起彻人手中的卷轴。 辽突然回头敲出一拳,水分身立刻就被震成了一蓬水雾。 “管他什么血继,两个打一个你还怕他不成?”宗近甩开霖太的手,脚下一蹬,冲向了星野辽。 “蠢货!”霖太斥骂一声。 在搜索彻人的时候,他的雨虎自在之术就已经察觉到金水镇附近有个异常强大的查克拉,是他们两个人绝对不该招惹的那种强大。 他已经反复提醒宗近速战速决,就是为了避免多生事端,没想到就要完成任务的时候,原本还在三四百米开外的那个强大的查克拉突然就化成了一道雷电出现在了眼前,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宗近单手举着斩首大刀冲向了叫做星野辽的红发青年,即使左手脱臼了也丝毫不妨碍他的刀法,沉重的斩首大刀舞成了一团灰影,却没有发出金属破风的声响。 这是和威猛无匹的“猛龙”斩法不同的刀术,能将这样子巨大的斩首大刀使得如此举重若轻,显然宗近在刀法上的造诣比他的智商要高的多。 但辽在这样步步逼近的斩击中仍然游刃有余,眨眼攻出的二三十刀竟然没有碰到他哪怕一片衣角,越战宗近越是心惊。 辽突然飞起一脚,踢在斩首大刀的刀腹上,强劲的力道使得宗近连退数步。 霖太赶忙架起宗近的一条手臂,带着他飞也似的跃上了远处的一棵大树,同时手中飞快结印,雨幕中蓦然卷起层层水花,转眼化成了巨浪,朝着辽压了过去。 “水遁-大瀑布之术” 高墙一般的巨浪推倒成片的大树扑了过来,辽也不理会,他背起了彻人,将大氅盖在彻人的身上。 然后他双手开始快速结印,胸腔因查克拉的大量聚集而刚刚鼓起。他嘴里突然吐出一道一指粗细的赤色细线,明艳的火光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斑驳的阴影。 “火遁-神杀枪” 高度集中的火焰毫无凝滞地刺穿了巨浪,水汽蒸腾,难以想象的热力在水墙上灼烧出一个两人高的大洞。 辽背着彻人从大洞中跃了过去,环视一周,周围已经没有了那两个黑色真理教使者的踪迹。 霖太已经带着宗近在林间飞快的奔逃。 “你就没想过为什么我们要两人一组行动吗?”霖太叱问宗近。 “为什么?”宗近当然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因为他是宗近。 黑色真理教的使者们从来都自诩强者,对付一般的上忍根本不在话下,因此从来都是单独行动。而最近的这一个月开始,组织却将他们编成两人的小队。 “那就是因为他!” “因为他?”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最近半年来因为单独行动而被杀掉的使者,多半都是碰上了这个家伙!”霖太说道。 “就是为此我们才需要两两组队行动。”他面色平静,却不自禁的加快了语速,显然内心十分紧张。 “看他的年纪也就跟我差不多,难道我们两个一起上你还怕了?”宗近瞪着霖太,“上头让我们两两组队难道是为了要我们逃命?” “你总算说对了,上头的命令就是,两人队伍碰到他无条件放弃任务。”霖太面无表情,眼神却像是在苦笑,“两两组队只是为了提高生还概率而已。” “用体术破你的刀术,用火遁破我的水遁术,对付我们他甚至没使出血继忍术。你真觉得两个人就能和他匹敌?” “嘁...”宗近很不甘心,但霖太说的显然就是事实。 “你还记得大教长的预言吗?”霖太的语气变得飘忽起来。 宗近愣了愣,缓缓道:“你是说三幻神?” “是的,”不安的神色像是朵阴云笼罩在霖太的脸上,“我想他就是大教长预言到的三幻神之一...” “巨神兵!” 第二十章 新的起点 “三幻神到底是什么?”宗近疑惑得问道。 他加入黑色真理教的时间并不太久,而且事实上他对于宗教信仰之类的东西根本不感冒,对大教长预言的了解也只是来自坊间的传闻而已。 但作为前辈的霖太自然是了解这些的。 “在十二年前的某一天,大教长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醒来后他就召集了所有的部众...”霖太娓娓说道,“大教长说,不知为何,世界的命运在那一天发生了偏折。” 大教长有种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他的梦境会以特别的方式在现世重现。 二十年前他做了一个梦,世界的中心长出了一棵山岳般高大粗壮的巨树,遮天蔽日的树冠伸向周天的尽头,树荫下是暗无天日的永夜。生着双相的仙人盘坐在树冠之上,半张魔面呲牙狞笑,半张神面怆然泪下。 就在十六年前的忍界大战中,得到了六道仙人力量的宇智波斑发动了无限月读,将世人全部拉入了幻术的世界中。 同样继承六道仙人力量的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将世人从无边幻梦中解救了出来。 世界发生的剧变似乎正是在隐隐印证着那些出现在大教长预知梦中的古怪画面。 而在十二年前的那一天,大教长对着所有的部众说了这样的话。 “就在今天,这个世界的轨迹将发生改变。” 他又一次做了奇怪的梦。 “三幻神”诞生在了世界之极,天地的交汇。 闪耀着白光的巨神兵从千年的沉睡中苏醒,炙白色的闪电与火焰贯通天地,照亮了半个世界。 撕裂苍穹的天空龙,从死之国来到人间,翱翔于高天之上,破碎的虚空中喷涌的冥河水悬成一道飞瀑。 灰烬中重生重生的不死鸟,羽翼上燃起的星星之火化为焚城的烈焰。 “当巨神兵,天空龙,不死鸟这三大幻神同时出现的时候,世界的运行轨迹将被重塑!” “这就是大教长关于三幻神的预言。”霖太说。 “这算什么?就因为一个梦?”宗近根本无法理解。 事实上宗教原本就是种无法用常识和一般逻辑所理解的东西。 作为信仰邪神的黑色真理教,将大教长的梦看做预言十分合情合理。反倒是作为一个“宗教使者”的宗近对这种超自然的现象提出质疑,才是完全不正常的。 要是放在平时,他的这种行为已经能够治罪了。 但好在霖太知道宗近原本就是个没脑子的家伙,也不会在意这些东西。 “你还是个新人,没有机会亲眼见识过大教长的力量,不能怪你。”霖太淡漠的瞥了他一眼,“但是,这个预知梦我信。” 宗近呲了呲牙,却蓦然严肃了起来。 霖太这种“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的态度,却偏偏让他也暗自相信了这样荒诞的预知梦。 “那你又是怎么判断出那个红头发的就是三幻神之一的巨神兵呢?”宗近问道。 霖太闻言不语,像是思考了很久,才蹦出两个字。 “直觉。” 彻人全身无力的趴在辽的肩上,体力和瞳力的透支,再加上筋脉受到的冲击,他没有当场昏死过去已不容易。 辽的身上似乎有种莫名的气息,让疲于奔命的彻人感到了十足的安全感,竟然就在这陌生人的肩膀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山头--虽说原本就见不到太阳。 离开了霖太的雨虎自在之术的范围,天上仍旧下着小雨。 辽竟然就在这氤氲的雨汽之中生起了一簇篝火。 “你终于醒了。”火光映照下的辽面色沉静。 “嗯,谢谢你救了我。”彻人坐起了身子,想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那个卷轴。 卷轴安然的背在他的身上,上面用特殊手法打的绳结也原封不动,显然辽并没有趁着他昏睡的时候打开过。 “这里是什么地方?”彻人环顾四周,只知道这里是一片普通的树林子,与之前发生战斗的地方一般无二,他躺在一段圆木上睡了不知多久。 “我们已经接近雨之国的边境了。”辽拾起一根潮湿的树枝,丢进火堆中,蓬勃的火焰摇曳了起来。 “是嘛...”彻人淡淡的说。 看来辽打算带着他离开雨之国,这对于现在的彻人来说可能也是最好的退路了。 毕竟他现在举目无亲,也没有足够的实力在黑色真理教的势力范围中自保。 好在他对雨之国原本就没有多深的感情,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辽前辈,你救了我就和黑色真理教的人结下梁子了。你大概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吧?”彻人问道。 “在经过附近的镇子的时候我已经听说了。”辽看了彻人一眼,“渎神,杀死玉藻前嬷嬷,劫持十一个孩子,十二岁的渎神者。” 饶是彻人已经做好了被污蔑的心理准备,听到这些话,他还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没想到这些灭绝人性的家伙连玉藻前婆婆的死都推卸在他的身上。 彻人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的捅了一刀。 “真是罪大恶极,”辽盯着彻人的眼睛,然后笑了起来,“不过我可不相信。” “事实上我和他们早就结下梁子了。”辽边说着,边给彻人递过一块干冷的面包。 “真要算起来的话,可能你跟着我反而是被我给拖累了呢。”辽边咬着面包边说。 “你再多睡会儿也没关系,养足精神明天好赶路。”辽竖起一根手指向着东面,“你明天就朝着这个方向走吧,大概三四里路就能进入火之国的国境了。” “虽说我对于火之国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大国对于外来人口也会强加管制,但比起危机四伏的雨之国,火之国对你来说可能更加安全。” “那你呢?” “我在雨之国还有要做的事。”辽抬头望着密布的阴云,“在这些事情终结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辽和彻人都很清楚这一点。他们似乎很有默契的没有向对方询问过去的事情。 彻人的卷轴辽甚至连瞥都没有瞥一眼,而辽的“血继能力”彻人也只字未提。 “我会在这里守上个一两星期,这段时间里你不用担心黑色真理教的追兵。”辽接着说。 “嗯,多谢!”彻人站了起来,试着活动了下身体,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他想了想,说道:“我已经没事了,那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我现在就出发去火之国。” “辽前辈,后会有期!”彻人迈开步子,便朝着幽暗的树林深处走去。 辽没有再说什么,两人的接触十分短暂,但他感受到了这个少年有着成熟的精神与思想,他们原本就是同一种人。 他望着彻人的背影慢慢消失在火光照耀不到的阴影中。 彻人望着前路没有回头,他并不知道火之国会有怎样的遭遇等待他,但他必须去那里。 许多谜题都能在那里找到答案。 下一站,木叶。 第二十一章 雨夜 进入雨之国境内,就像是走进了雨水架构起的笼子一样。从泷之国和川之国吹来的潮湿空气就像两支在这里交战的军队,掀起一股腥风血雨。 索性枝叶繁茂的树林成了天然的帐篷,瓢泼的雨水经过树叶的抵御只有星星点点落在男人的雨衣兜帽上。 男人翻下兜帽,从腰包里拿出一条白毛巾,用一只右手就着雨水洗了把脸,然后单手把毛巾拧干放回包里。 带上兜帽,又不紧不慢的找了根卧倒的断树干子坐了下来,阖上眼睛像是在打瞌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突然抽出了腰上别着的长刀,反手横架在背后,不知从哪个方向簌簌的飞出几道黑影,准确的打在刀腹上。 男人动作不停,握着刀往身前刷刷挥了两下,周围飞出来的黑影更多更密了,就像绵延的雨水。男人的刀却像有股吸力一般,刀身挥到哪里,黑影就撞在哪里,只听见一连串叮叮乱响,他的脚下已经落满了手里剑。 男人把手和刀都收回了斗篷里,突然他身形一抖,从他斗篷下飞出道道寒光,速度轨迹都不相同,乳燕归巢般投进了树丛中。 “用手里剑术对付宇智波家的人,果然是班门弄斧啊。”几道人影从树丛里跳了出来,有的腿上已经挂了彩,手捂住的地方血流如注。 “你们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偷偷摸摸的跟了我三天。凭你们几个就想拦住我的去路吗?”男子翻下兜帽,刘海半遮的面容冷酷,露出的右眼泛着暗红色。 --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佐助之名,自然是威震天下的。”为首的男子声色沙哑,全身都藏在大黑氅的阴影下,连表情都让人看不真切,“可是毕竟有命在身,死士便该尽忠职守。” 说话间,周遭的树丛里走出来更多的人影,各个身着黑袍,区分不出你我。 包围着的人越来越多,简直就像整片林子里的树都变成了人,密密麻麻的树丛成了密密麻麻的人海。 连佐助也没有想到一下子会出现这么多人,更是想不到这么多人究竟是如何瞒过他的眼睛把这里包围的。 “多让人怀念的场景啊...”简直就像是数以千计的影分身。 佐助把雨衣解下来,随手抛在脚边。 人潮开始动了,黑压压的带着危险的气息挤向佐助。更危险的是他们藏在袍子下的双手。 隐藏在黑色人潮下的是手里剑和苦无组成的金铁暗流。雨水打落的叶子还没碰到地面,就被纵横的寒光绞成了粉碎。 死士们就像冥河上的巨浪,要把佐助卷进漩涡里溺死。 佐助的刀挥成了一片银光,划破空气发出低鸣,斩进黑袍下的肉体发出肢骨断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刀光忽明忽灭。 有的死士跳上了树干,黑袍下的双手快速的结印。 风遁和火遁的结印手势。写轮眼的余光扫过,佐助用力挥起一刀,劈开包围他的人墙。人墙的隙缝马上就被更多的死士填补了。知道将有灾祸临头,他们还是选择用身躯限制敌人。 “火遁-大火球” “风遁-真空大玉” 成片的火球和空气炮破开了雨幕,碰撞,炸裂,声势威力翻了何止一倍,组成了漫天的火雨临头而下。近身的死士们还在用拳脚刀刃限制佐助的动作。 佐助眉头一皱,横起一刀,腿力腰力臂力连成一道。有力的一记横斩,将周遭的人潮击退,握着刀的右手五指一阵翻飞,竟已完成了单手结印。 “火遁-龙炎挽歌” 佐助的胸口突的鼓起,就像是膨胀到要炸膛的火炉。他朝着上空猛的吐出火焰。龙型的巨大火柱长吟着冲天而起。 火雨和火龙在半空猛烈的碰撞在一起,巨大的冲击波席卷了树林。热浪将雨幕蒸发殆尽。 死士被奔腾的气浪卷裹着飞了出去,人潮激起层层黑氅组成的浪花。灼热的气流冲击下死士们都难以行动。挥舞的草薙剑迸射着千鸟的电火花,佐助动的更快了,他化身成了赶潮的海妖,锋芒劈开气浪,刀尖带着死士的头颅一同落下。 即使冥河的浪潮再汹涌也难以触及他的衣角。 他踩着死士们的头顶飞驰,死士们也追着他奔跑起落。突然层层人群中冲出一个个头巨大的死士,借着奔跑的助力一头撞向半空中的佐助。 佐助反手一刀将大块头劈倒在地,自己也高高的弹起。死士们再次围成了一圈,突然全部拼死涌向高高跃起的佐助,就像是漫天的蝗虫。 “人如草芥...”佐助冷冷的看着死士的漩涡,刘海下的左眼就像这场杀戮漩涡的中心,通向黑暗的最深处。 疯狂的死士们突然感觉自己逼近佐助的速度更快了,他们没有时间思索,使出全身的力量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佐助的心脏。一把苦无当然不够,但是一百把苦无,一千把苦无呢! 佐助瞪大了左眼,年轮图案的轮回眼。吸力变得更加强大了,死士们也更加疯狂了,疯狂地开始嘶吼,他们仿佛已经看到手里的苦无刺进佐助的心脏。 几百把苦无狠狠的扎进了眼前的那颗心脏,甚至能听到血液从口子里挤出来的声音。死士们却呆住了。原本倒在地上的大块头被密密麻麻的苦无钉死在了半空中,阴影下的面孔扭曲变形。 这是佐助轮回写轮眼的特殊能力,“天手力”。佐助站在原本大块头倒下的地方,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那是个空荡荡的袖子,袖口不知何时已被扯碎。 “既然已经打破了这里的平静,那我也不必留手了。”他抬起头,右眼的写轮眼回旋收缩又扩散,三勾玉变化出复杂的六芒星花纹。 死士们感觉到了一股巨大又可怕的查克拉,但他们已经来不及反应了。燃烧着黑炎的巨大刀刃呼啸着落下,紫黑色的巨大天狗带着佐助冲天而起。 大片的树木倒下了,雨流显得更急更大了。为首的那个黑袍人双腿早在混战中被齐齐斩断,他躺倒在地上发出沙哑的笑声。 “在拖延时间这一点上,你们确实已经成功了。”巨神般的虚左能乎执剑而立,遥望着黑色的远山。远山的轮廓蠕动着如同活物,那是数以万记攒动的人头。 第二十二章 初入火之国 向着东面一直前行,穿过一片密林之后,远远的就能看到一道绵延的小山横贯南北。 这大概就是隔绝雨之国与火之国两国的边境线。 越过小山之后,就来到了火之国了。 彻人偷渡的很顺利,并没有发觉附近有什么岗哨。纵然是火之国这样的大国也不可能在超过一万公里的国境线上安排哨位。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越过那一道并不高阻的小山坡之后,细密的雨水骤然停止了。 彻人回过头去遥望那片终年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的土地,一时思绪万千。 大概战火和雨水都是这个国家摆脱不了的宿命? 他把这些情愫抛之脑后,纵身跃进了前方那片沐浴在晴朗的月光下的丛林。 现在最先要做的事情,就是确定自己所在的位置。 火之国实在太大,与雨之国接壤的地方就已经足够广阔,四周又都是一模一样的山石草木。彻人手中空有火之国的地形图,却实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他沿着小山绵延出去的方向向南方行进,希望能够尽快找到两国之间的商道。 直到月亮落入地平线东方亮起曙光的时候,彻人终于找到了一条大路。 彻人手中的地图上,火之国与雨之国之间有三条商道,他还不能确定这是哪一条。 不过好在这三条商道都通向最近的镇子。 他从怀里拿出了昨晚的那一块干冷的面包,边啃着面包边朝向东方行进。 这块摆了不知多久的面包又硬又冷,咀嚼起来特别费劲。 彻人特意忍着饥饿赶了一夜的路,直到现在才将这最后的一点粮食吃掉,为的就是能多支撑一段路。 赶路的时候,他也没有忘记修炼自己的查克拉。 他随手从树上摘下树叶,合在两掌之间,注入查克拉。 这是学着漩涡鸣人学习风遁查克拉的修炼方法。虽然彻人还不知道自己确切的查克拉属性,但是从右眼的瞳术“志那都彦命”看来,起码有一种风遁性质变化是可以肯定了的。 “更薄,更锋利。” “想象着将查克拉分为两股,互相摩擦研磨。” 彻人喃喃自语着。这些是阿斯玛告诉鸣人的风遁性质变化的诀窍。 当他尝试起来的时候,才知道要掌握性质变化实在并不是一件易事。鸣人有影分身这种论外级别的特殊修炼方式,一个人要学习二十年的时间才能掌握的术,用到一千个影分身的话,只需要一周时间。 就算是这样,鸣人掌握这种性质变化也用光了一整棵树的树叶。 这样想来的话,十二岁就自创了雷性质变化的千鸟的卡卡西还真是十足的天才。 彻人想到自己大概不会有像卡卡西那样的天赋,查克拉量却和卡卡西一样少的可怜,根本不能靠影分身这种手段辅助修炼,不禁叹了口气。 不过修炼还是要继续,不管花费多少工夫都必须掌握性质变化这种能力。 志那都彦命的特殊风遁再好用,用多了可是要瞎的! 但彻人也有优势,多次使用过志那都彦命之后,他似乎已经熟悉了风的那种感觉了。 他有自信不用多久他就能将风遁应用自如了。 他甚至开始幻想着,当他掌握了风遁性质变化的时候,再将螺旋丸的旋转压缩的形态变化,千鸟那样只有写轮眼的辅助下才能安全使出的高速突刺技术,和樱花冲的怪力拳头结合起来,那样的忍体术会有多大的威力! 彻人一路走着一路进行着用查克拉切割树叶的修炼。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的赶马声,彻人回过头去。 晨雾中慢慢驶来一支不小的商队来。五辆马车连成一排,十多个人坐在马车上。 坐在领队的马车上的老翁一手支着旱烟,不时抵到嘴边吸上一口,吞云吐雾,另一只手中抓着马鞭随意的抽打着马屁股。 彻人立马走上前去张开双臂拦住了商队的去路。 “等等,老师傅们,能不能带我一程?” 老翁一拉缰绳,边从旱烟袋里扣了些烟叶往烟枪里填,边抬起深陷的眼窝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已然入冬的天气里,商队的人都穿起了棉袄来,这十多岁的少年只罩着一件满是破洞的薄棉袄,袖子都缺了一只,挂着条满是泥污的围巾,就这么立在寒风里。 但这孩子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困窘的表情。 商队的人投来奇怪的目光,议论纷纷。 “忍者?”老翁看了看彻人背上的卷轴。 彻人从地上抓起一个小石头,朝着路边的一棵树用力掷了出去,石子“噗”的一声陷进了树干里。 他摆起一个友善的笑脸,指着自己说:“忍者!” 这一露手的意思很明白,有一个忍者保驾护航的话,商队也会安全很多。 “上车吧。”老翁嘿嘿一笑,朝着彻人一招手。 这顺风车搭的和彻人想的一样顺利。 一番交谈之后,彻人了解到这支刚从雨之国回来的商队正是要赶往火之国的,目的地是在火之寺附近的镇子。 在彻人的认知中,原本的火之寺应该在十六年前就被角都飞段这二人组给夷为平地了才对,想来在那场战斗中幸存下来的忍僧们又重建了寺庙。 去到火之寺的话,那么离木叶也就不会太远了。 如今火之国境内还算比较平静,有山贼来袭的话商队的那些年轻人也能够应付了,并不是很需要雇佣忍者。 彻人也不太好意思搭着顺风车不劳而获,拿了些碎金子想和他们交换食物和热水。 “小忍者你也太见外了。”老翁嘿嘿的笑道,“我们国家能这么太平,你们忍者功不可没,怎么能收你的钱呢。” 彻人无奈的笑笑,心里想着,维护和平的是忍者没有错,可是给世界带来巨大威胁的也是忍者。 极致的力量不分善恶。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彻人也不好意思再坚持。 他就着温热的清水洗了把脸,水盆里的水一下子就变得浑浊不清。 他在泥水中摸爬滚打了两天,身上已经脏乱不堪,原本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现在一察觉到才感到浑身难受。 好在马上就能进城找个地方好好的洗澡了。 彻人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小伙子一夜没睡吧?”老翁悠然的吐出一口旱烟。 “嗯...”彻人随意答着,颠簸起伏的马车像是摇篮,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十三章 有熊? 彻人睡得很浅,他一向习惯如此。 老翁正准备推醒他的时候,却发现彻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到镇子上了吗?”彻人用手遮着头顶的阳光,这样明媚的太阳是他许久未见过的。 “已经到咯。”老翁用烟枪指向上头。 他们的车队正穿过镇子外的大门,头顶上方是一块写着“东镇”的匾额。 这个镇子地处火之国的最西边,却偏偏叫“东镇”,似乎比起火之国更东面的城镇,反而与西边的雨之国更加关系密切。 雨之国与火之国连接的三条商道都汇聚于此,这里原本应该是两国交往的最重要的枢纽。 大概正是因为更加贴近雨之国的缘故,这个镇子也和雨之国的村镇更加相像。 这种相似并不体现在建筑风格衣着风貌之类的方面,而是贫穷。 大门两边的立柱上红色的漆皮早已风化剥落,露出里面黑灰色的土坯来。街道两边的房屋也是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栽种了几十年的老树反倒像是这里最年轻的东西。 彻人向远处眺望出去,一眼就能看到长街那一头的出口。 作为两国商贸交易的一线城镇,东镇却也未免太破败了些。 “这里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啊。”彻人诧异的说。 “可不是吗,”老翁架着旱烟砸吧着嘴,半晌吐出一口白烟,“这地方也算得天独厚的位置了,三条官道都通到这里来,可惜喽。” “可惜什么?”彻人问道。 “孩子你有所不知啊,虽说是三条官道,但毕竟雨之国是没法和风之国比的。”老翁不禁叹了口气,“要不是没有门路去跑风之国的商,谁会来这里自讨苦吃。” 东镇再往南边几百里的地方,便有数条来往于风之国与火之国的商道。火与风两国常年交好,关系密切,而荒漠化严重的风之国资源匮乏的同时又是世界人口第一的大国,其中的商业利益不可估量。 而雨之国只是个战火夹缝中苟延残喘的小国而已,那里也只出产些草药,来这里跑商不但钱不好赚,一个不巧还要丢了小命。 “我们来这里行商的,哪个不是无权无势的流民呢,还不是为了混口胡饭吃。” “再说前头还有阴雷山和阳雷山两座大山杵着,这镇子想不穷也难呐!”老翁忍不住连连叹气。 “海老大!你可别啥都往外说!”绰号叫烧饼的伙计紧张兮兮的东张西望,像是怕有什么人蹲在暗处一样,一张烧饼一样的大圆麻子脸写满了畏惧。 “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老翁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虽不像烧饼那般慌张,却也下意识的左顾右盼。 彻人看着他们的样子又是一阵疑惑,但猜到他们大概是也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禁忌,便也无意追问。 老翁带着商队去找他们的老主顾,彻人则单独行动。 等他洗了个澡重新置办了一身衣服,马队已经在镇子外头停顿了许久。 “让你们久等了。”彻人向他们打了个招呼。 “不妨事,带着你我们上路也安全些。”老翁抖开手里的马鞭,向他一招手,“上车吧。” “这么快就走了吗?”彻人看了看集结完毕的车队,年轻人也全部都整装待发了。 “是啊,我们还有一大段路要走呢,最好赶在天黑前穿过前面的峡谷。”等彻人跃上了马车,老翁一扬马鞭,拉车的马抖了抖长鬃毛,抬起了步子。 彻人向远方的地平线眺望,隐约看到两座山峰的轮廓。 两座山峰紧紧的靠在一起,倒像是一座大山被从中劈成了两半,中间留出了狭窄的一道山谷。 南边的一座唤作阳雷山,北边的一座唤作阴雷山。在当地人的传说中,建御雷神划下雷犁将大山分作两半,这才有了这两座雷山。 平日里雨之国的水汽常常使得附近一带终年雾气重重,向他们这样仅有五辆马车的小商队不小心便要走散,整天浸泡在阴寒的湿气中还容易得风湿。 今天却是个难得的晴天,不仅视野开阔,连人的心情都开阔了不少。 叫做泥丸的小年轻坐在车顶上神侃:“彻人我跟你说呀,这一路去火之寺也算得上是凶险万分,还好你遇上了我们。有我们海老大带路,保准你少走不少弯路。” “你呀就是爱吹牛皮,人家彻人是当忍者的,什么世面没见过?”老翁一如往常的砸吧着嘴抽旱烟。常年走在湿气浓重的商道上,没有这一口烟顶着,一般人的身体还真难撑住不得风湿的毛病。 “我也才离开家乡出门游走不久,除了些微末手段实在不值一提,以后还要你们多照看着些呢。”彻人很随和的说着客套话,一半是因为确实需要有个老练的向导,还一半是出于从前伪装身份的习惯。 泥丸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偷偷的凑近了彻人,低声问道:“我说彻人,你偷偷告诉我,你一路上总在手心里攒着片叶子是有什么玄机在里面?” “这个呀?只是很普通的修炼而已,基本功。”彻人随口回答。他一路上不时的从树上摘下片叶子合在两手心,然后盘坐着动也不动,确实让年轻人们都十分好奇。 “这样就能练成忍术吗?”泥丸细细的瞅着彻人手心里的叶子,确实再普通不过,“怎的和火之寺的老僧坐禅似的。” 他不再多打扰沉心修炼的彻人,吊儿郎当的坐在车顶上东张西望,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山野小调,晃荡着一条腿。 正当彻人专注于集中查克拉的时候,只听泥丸突然轻呼一声。 “咦,有什么东西在那里?” 大家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路边丛生的高大灌木中一阵耸动,隐约能看出棕灰色的皮毛藏在其中。 有什么活物躲在树丛后面。泥丸抓起手边的铁叉就跃下了马车,也不等商队停下来,摆好架势就朝着那活物逼近了过去。 隐隐的他好似感觉到了一道凶狠的目光从树丛后面投射出来,那是捕食者才有的审视猎物的目光。 泥丸却没在意这些,抬起铁叉打落了几片斗笠大的芭蕉叶子。 叶子落下来像是茅草房子塌了半边,哗啦一下露出后面的活物来。 一只壮硕无比的棕熊咆哮着人立而起,足有四个泥丸那么高,裂开一张大嘴,要将泥丸一口吞下。 “有熊!”烧饼第一个开口大叫道。 海老大惊得手中的烟叶袋子都落在了地上。 泥丸已经吓破了胆,脸上像是被寒风整个冻僵了,连表情都做不出来,连带他的四肢也被冻僵了一般无法动弹。 这么大只的棕熊活像一座小山向他倒了下来,他丝毫不怀疑那门洞一般巨大的嘴只要一口就能将他整个活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