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不做穷人》 重生 “多多,多多,你没事吧?”朦胧中李金多似乎听到有人在耳边喊自己的小名。 头。。。好痛,看来感冒还没有好,都是这禽流感给闹腾的!她在心里咒骂一句。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有双嫩嫩的小手在挠自己的手臂? 李金多睁开双眼,一个胖乎乎的小妞趴在床头晃头晃脑地看着自己,小姑娘似乎是刚刚睡醒,嘴角边还洌着一缕清泉。 这是哪家的小孩,大人也不管,就随便跑到别人的病房里来了?也不怕被传染了。不过这小闺女看上去怎么有点眼熟? 小姑娘黑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己,看见自己醒来,马上跑到门口,扯着脆嫩稚气的嗓音大喊“奶奶,奶奶,妹妹醒来了!” 一句话,就如晴空霹雳把李金多彻底惊醒! 紧接着,就只见四五个人影晃了进来。 虽然李金多记不清二十年前爷爷奶奶的样子,但她绝对记得自己爸爸妈妈年轻时候的模样。因为她看过爸爸妈妈的结婚照,而且李金多的爸妈都属于那种俊男靓女型的人才,虽然是农村人,整天忙来忙去,还要照顾四个小孩的生活起居,但岁月几乎都没有在她爸妈的脸上刻上痕迹,至少在爸妈四十岁前看起来都像刚进入三十岁的人一样,容颜靓丽,精神充沛。 如果那个小姑娘叫自己妹妹的话。。。。。。李金多不敢往下想,但是眼前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这一群人紧张的模样和关切的话语,由不得她不相信,自己确实由一个30岁已经参加工作快十年的上班族变成了一个仅四五岁左右的懵懂幼儿了。李金多无可奈何的看着自己短胳膊短腿,不由得一阵苦笑:难道这就是jj上风行一时的穿越么,那样千亿万亿甚至光年分之一的机会,怎么一下就pia中自己了呢?有这样好的运气,不去买彩票真是太太太太太可惜了! 好在自己这种情况只是回到小时候而已,至少爸爸妈妈这些亲人都是熟悉的,并没有穿越到某个不知名的异国时空里去,这样自己也不会为那个21世纪里突然痛失女儿的爸妈过于伤痛了。 双胞胎的姐姐和龙凤胎的弟妹 说起来,李金多也是够冤枉的了。2009年这场禽流感并不是全世界范围内的传染性流感,也不像2003年的非典那样造成全国性的恐慌,在中国来说也只有北京、新疆等极少数城市的个别人感染了而已。而她却因为派到新疆出差不幸成为了这极少数份子当中的一个。就这样死在了异地他乡,连父母姐妹都没有通知到,李金多可以想象双亲得知自己消息后悲伤欲绝的样子,好在家里还有姐姐妹妹和老弟,他们一定会好好照顾爸爸妈妈的。这个时候李金多就庆幸家里姊妹多的优点了。我一定要在这一世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这辈子我都不要到新疆那个鬼地方去了。李金多在心里暗暗发誓。 李金多还在床前发呆,妈妈徐美芩已经端了一碗热热的红枣白米粥进来了。 “多多,起来咯,喝粥咯。”妈妈轻轻匀了匀碗里的粥,一股水雾马上冒了出来。“来,乖乖,喝粥!” “妈妈。。。”李金多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妈妈,想起另个时空里妈妈亲切的面庞,眼睛就禁不住酸胀起来。 “妈妈,我也要喝。”妈妈刚喂了李金多第一口,门口就进来了两个小脑袋。没错,她们就是李金多的双胞胎姐姐李宝多和龙凤胎的妹妹李歆云。前一世,李金多同样有个双胞胎的姐姐,还有一个妹妹和弟弟,但是这一世,虽然也是四姐弟,不过弟弟和妹妹却是龙凤胎,而且比前一世晚了两年才出生,也就是说在这一世里妹妹和弟弟比她和姐姐小了四岁。现在她和李宝多两人已经满五岁了。刚开始在医院里看到大小差不多的李歆云和李孝龙时,李金多吓了一跳,后来才知道老弟和老妹是龙凤胎。难道是自己穿越的时候引起了时空中某些元素的变化吗?她想起前世的时候听妈妈说过,姥姥年轻时也生过一对双胞胎,可惜后来得病死了。还有表舅妈也是生了一对双胞胎的女儿。这难道是家族遗传基因导致的? 不管怎样,李金多还是很快的接受了自己这个新身份的回归,又做回了一个小孩。李金多之所以会住进医院,是因为吃乱了东西引发了急性肠胃炎。原来李金多的爸妈带着龙凤胎的弟弟和妹妹在城里打工,而她和姐姐就由爷爷奶奶在农村带着。现在正是1984年的暑假。过了暑假,她们姐俩就该去上学了。爷爷奶奶就带着李金多和李宝多两人进了城,找李爸李妈一起商量孩子们入学的事情来了。结果事情还没有商量,李金多就因贪嘴吃多进了医院的大门。 上学的事情 李金多虽然不清楚前一世孩童时代的记忆,却也模糊的记得,当年在省城打工的爸妈是因为自己和姐姐两人要上学的缘故才离开省城回到农村去的。因为家庭成分的缘故,李正清十一二岁就离家出来当学徒了。后来遇上李妈徐美芩,两人就一起在省城租了个门面专心打理起来。李爸爸是木工,做得一手精致漂亮的家木器具,李妈妈是裁缝,平时接一些零碎活计,没事的时候也爱琢磨,颜色怎样搭配,花样如何更新,因此在这一区也颇有人气,再加上李爸李妈都是面善热心的的主,做事干净利落,尤其得附近这几所大学、中学、小学老师们的厚爱。谁家有个水管堵塞、换玻璃窗户的芝麻事儿,都爱叫上李爸去帮忙。李爸每次也乐淘淘地跑去帮忙,因为帮这些老师做事,老师们有时会送上一些不要了的小人书或者小玩具给他,这可以让他家的小宝贝们乐上个十天半个月的。 吃过晚饭,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在院子里商量小孩子入学的事情。李金多本来是想在一旁听听的,无奈小妹李歆云和小弟李孝龙吵着要去学校的游乐场玩,没有办法她就只好遵从母命和李宝多带着两个小的出去了。 双胞胎的姐俩带着龙凤胎的弟妹,这一路可吸引了不少出来纳凉的人们的眼球。尤其是生为龙凤胎的弟弟和妹妹,本来两个小家伙就长得虎头虎脑,圆乎乎的,惹人生爱,再加上这大热天的只穿了件粉红色的熊娃娃肚兜,更是遭来这些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们的毒手。每走了不到十米,两个小家伙不防就被人捏了一把,走到最后,白胖胖的脸颊上硬是一左一右的留下了两个手指印。看着小弟小妹一脸委屈的表情,尤其小弟粉妆玉琢的脸上还挂着几滴清泪,李金多就惹不住哈哈大笑。原来小弟小妹他们小时候还这么可爱啊。她扯了扯李宝多,“宝多,要不你带着他们两个先去玩,我去买冰激凌。”小弟小妹一听有冰棍可以吃,马上破涕而笑,一边歪扭着小屁股朝跷跷板奔去,一边还忍不住回头朝着李金多嘟囔“快。。。快。。。”。 李金多是不想爸妈回乡下的。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在童年和中学时代,甚至是大学时因经济拮据而带来生活上的种种困窘。她尤其清楚的记得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穿着一条当下潮流的健美裤去上学。其实那条健美裤因穿多次裤裆处已经被磨坏了,但是李金多还是没有办法不得不穿,因为只有那一条裤子可以穿了。家里小孩多,吃穿用度都要花钱,就算爸妈婚前的积蓄再多,也总有用完亏损的一天。更何况乡下赚钱机会不如城里多,出多进少,李爸李妈不得不精打细算。即使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至今李金多仍然记得那种因为怕同学和老师看到自己裤子破裂的糗样而紧张兮兮的尴尬感觉,她紧张得在座位上呆了整整一天,万不得已不会起身离开教室,即使是离开,她走路也是亦步亦趋,不敢像平时一样一步三跳地跑来跑去。所以她想,这次一定要阻止爸爸妈妈回家。可是自己还这么小,说出来的话爸妈怎么会相信呢?再说,即使爸妈相信了,看到自己的女儿突然中变成一个能说会道、道理十足的闺女,心里又会怎么想呢?不行,不行,一定得想个妥善的办法解决这件事。李金多就把这个事情作为重生后自己给自己安排的第一项任务了。 额,出现新人了 买来冰棍,小弟小妹都已经玩得满头大汗。李宝多在一旁也是自顾不暇。他们四个站成一排,人手一根冰棍,模样又都有些相似,很是成为这个夏日黄昏里一道靓丽的风景。 “小不点,你们也出来玩啊?在吃冰棍?也给哥哥尝一点,好么?”李金多一边吃着冰棍,一边帮小弟抹去流在肚兜上的汁水,刚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短袖衬衣,蓝色运动裤的男生走了过来。这是八九十年代典型的学生校服。李金多朝这个男生瞥了一眼,高瘦的身形,左手掂着一个羽毛球,右腋下夹着一副羽毛球拍,额前还有几滴汗水,在夕阳中闪着动人的光辉,看来刚刚做完运动。一双眉眼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四姐弟,似乎在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姐,他是谁?”李金多向李宝多低声问了一句。 还没有等到李宝多的答案,小妹李歆云就一把抱住了刘哲的大腿。这下可好,鼻涕、汗水间夹糖水一大把地全粘在了刘哲干净的运动裤上,印下一个个深色的水渍。小妹还仍不自知地用不清不楚地声音喊着“抱抱”“抱抱”。 刘哲看了一眼几乎是趴在自己身上的李歆云,放下手中的球拍,无可奈何地把小妹抱起来。每次见到李家这四个小不点,总忍不住想去逗弄一番,结果每次都让自己累了个半死。典型的正太控。 “哲哥哥!”李宝多糯糯的声音让李金多想起松软却q力十足的雪丽糍。我的雪丽糍啊,啥年啥月才能再与你相遇啊?泪流满面ing! 刘哲是s大附小教委刘晓波的大儿子。今年才十二岁,却已经是高中二年级的学生了。在李金多的记忆中,是没有刘哲这号人物的。即使上一个时空有刘哲这号人物,那肯定也是和李金多处在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上。刘晓波自己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所以很喜欢李家这四姐弟,尤其是老三李歆云。甚至好几次,他都向李爸李妈提出要把李歆云给他当女儿,让他来照顾。刚开始李爸李妈想着小孩子多,怕难养活,也有过这种想法,但毕竟是自己的心头肉,犹豫再三,还是舍不得将这可爱的小宝贝送人,这事也就没有再提了。不过刘晓波还是将李歆云视如己出,一个月将近有半个月的时间李歆云都在刘家度过。因此与刘哲他们家就更显得亲密了。 吃完冰棍,刘哲带着李金多他们在游乐场又玩了一下。最后把李金多他们安全送回了家里。李爸李妈见刘哲来了,赶紧开了一个又红又大的西瓜。 刘哲吃着西瓜,总觉得今天有道似有若无的眼光一直在盯量着自己,却又找不着方向。他想起前几天爸爸说过学校要新制一批桌椅板凳,数量好像还蛮大,就把这事和李爸提了一下。李金多坐在旁边,心里乐开了花。这个不就是阻止爸妈回去的机会了吗?如果能让爸妈承接下这批订单,那爸妈不就可以留在这里了?她太沉浸于自己的小心思里,以至于不自觉的发出呵呵的笑声,惹来一屋子人诧异的眼光。 “多多,你这丫头又乱发什么毛病?”李妈妈忍不住在李金多脑袋上轻轻扣了一下。李金多这才意识到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都注视到自己身上来了。只是一瞬,她便倏地转换成一副委屈的表情,“妈妈,疼。。。。。。”。她鼓着腮帮子,撇撇粉红的小嘴,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转只差落下来了。这副模样惹起一众大人的怜爱,“你这丫头,就爱撒娇!” 机会来了 第二天,李爸爸就去找刘晓波商量做课桌板凳的事情。不过回来的时候李爸爸明显脸色不是很好。难道事情没有办成? 吃中饭的时候,李爸爸和爷爷说起了这个事。原来这一次是整个学校都要换一批新制的桌椅,数量也大,有一千多套,而且要在元旦节前完成。但是现在已经是八月了,如果按照这样的时间要求和规模来看,李爸爸是绝无可能承接下这笔生意的。 吃过饭,李金多心想,一定要想办法让爸爸接下这笔订单。至少爸妈暂时不会考虑回去的问题。她前世见过爸爸的徒弟做木工,一个小小的靠椅也要花上半天的功夫,若按照这样的速度,单靠爸爸一个人的力量在四个月的时间内是绝对无法完成的,更不论说还要花时间买材料。不过如果是分工合作的话。。。。。。想到这里,李金多眼前一亮。是啊,可以让爸爸承包下来以后再按照工序承包给同行做,那样速度不就快多了。李金多又速速在心底将整个事情理顺了一下,首先需要一份和学校签订的合同,然后还要几份和同行签订的合同。说做就做,金多马上拿出纸笔拟划起来。金多前世做过销售,做过的合同多了去了,对合同这块的操作都非常熟悉。草拟合同的时候,她将交货时间和交货标准都细化成条,考虑到这么大的工程量可能存在的资金问题,金多在三份合同里都慎重提出了付款结算方式,但是三份合同的结算方式却各不相同。总的一个原则是,对李家有益。与学校签订的这份,要求学校首付50%的预付款给李家;与材料供应商签订的这份,李家则只需支付20%的首付;与同行签订的这份合同则根本没有提到预付款,只提出在完成工程量的30%后李家支付总金额的20%,其他等完工以后再一次性结算。 做好了,金多又仔仔细细地将几份合同审查了一遍,补充了一些细节。确定没有问题后,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地把合同放到爸妈房间里去了。 吃过晚饭,大家各忙各的去了。金多拿着小板凳,摇着小蒲扇在院子里面纳凉,眼睛却盯着爸妈房间里的动静。金多等得口干舌燥,都不见爸爸从房间里出来,正准备去厨房弄碗水喝,就见爸爸一脸喜色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对着厨房喊了一句:“老婆,那事有戏,我出去了!”说完,步伐匆忙地从金多前面走出去了,手上拿的正是金多下午拟定的合同。 家宴 在刘晓波的帮助下,李爸爸最终敲定了这次的承包工程。合同签订的当日,李爸爸盛情邀请刘晓波一家到自家来吃饭。李妈妈还特意跑到馆子里去买了几个菜回来。李家八口加上刘家四口,热热闹闹地坐满了一屋子。尤其是李家小妹小弟,看到满满一大桌子菜,爬上桌子就把小手直接往菜碗里捞。结果,被李妈妈一手一个拎到外面的小餐桌上去了。李爷爷给李宝多和李金多一人盛了一碗饭,又夹上一些他们爱吃的瘦肉和小菜,两姐妹就在一旁乖乖地吃了起来。 刘晓波看着这四个小娃,忍不住一声长叹:“老弟啊,你知道我啥也不差你,就你这四个娃真的是羡慕死我了。我要是有一个这么乖巧活泼的女儿我就心满意足咯!要不,你就干脆给一个给我做干女儿得了?” “老公,你真是。。。。。。这个时候还说这个。”罗佳狠狠瞪了一下自己的老公,这老头,成天念叨也就得了,这个时候长辈们都在还说起这样的话来。 李爸爸和李妈妈相互交汇了一眼,其实他们倒不在乎给个女儿给老刘做干女儿。反正两家都这么熟了,自家闺女也多的是。至于自己的老爹老娘,小三自小不和他们在一起,估计也不会有多大的意见,权当女儿多了个人疼。李爸爸提起酒瓶给老刘满了一杯。“老哥,若你不嫌弃我家人多事杂,就让三闺女给你做干女儿。就怕三闺女现在还太小,将来淘气止不住还会要多麻烦你和嫂子。” “不会,不会,怎么会了?”老刘一听李爸答应了,立马跑到外间把小歆云抱了进来,当着众人的面亲了又亲,也不管小歆云带着饭粒的手和嘴巴沾染他一身。“来,宝贝,叫声爸爸,快叫!” “趴趴!”小歆云也给面子的爽快地叫了一声。 “诶,我的乖宝贝。这一声爸爸可直接甜到我的心坎里去啦!哈哈。”说完,抱起小歆云飞了起来,惹得小歆云咯咯地笑个不停。几个大人一看老刘又蹦又跳的,倒像个小孩子一样,也都哈哈大笑起来。只可惜里面笑个不停,被一个人扔在外间的李孝龙此时就哇哇大哭起来,原来刚才刘晓波过于激动,以至于吓到了李家四少爷。一屋子大人为了安慰这个小祖宗又赶紧忙活了起来。 酒过半酣,李正清和刘晓波老脸都已经喝得醉红。李爸爸看着刘哲刘毅,尤其是大儿子刘哲,止不住说道:“老兄,你不要和我比闺女。我这几个闺女都还小,将来怎样都不知道。你这个儿子才是个人才,才12岁就要考大学了。这就算是文曲星投生,只怕也比不上啊。”几个大人在桌上话痨子,四个小的和刘哲他们在一旁插科打诨,要多热闹有多热闹。徐美岑一看这阵势,还有得喝,又到厨房热了几个菜。金多吃饱了放下碗筷,赶紧跑到厨房帮忙去了。。。。。。 以后的打算 不管怎样,李爸李妈接了新的业务,暂时没有了回老家的打算。他们和爷爷奶奶商量,还是让李宝多和李金多姐俩在乡下老家上学。她们姐俩自小和爷爷奶奶在一起,若丢在城里读书,一来环境不熟,二来李爸李妈也确实没得这个时间和精力来监管四个小孩子的生活起居。看看时间,也快开学了,爷爷奶奶就决定再呆半个月就带着李宝多李金多两姐妹回去。 爸妈的事情一落定,李金多就开始为以后的日子谋划起来。上一世李金多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她命运多舛的求职之路。真的是她运气不好,她每到一个单位,干不到半年时间,那个单位不是倒闭就是资金短缺,要不就赶上经济危机大裁人。而她就是那个不幸被裁的多数人之中的一个。她以前很眼红那些由国家分管工作在企事业单位上班实际上却无所事事的人。不过李金多记得国家从98年开始就不再对大学毕业生分配工作,用十三年的时间完成学业直到大学毕业对金多来说完全有可能,但她也不想强求,能赶上就赶上,赶不上就赶不上吧,权看缘分和机遇。 相通了这点,李金多就想着怎么用前一世的经历和眼界来发展商机,让自己变成一个小富婆。她可是受够了前世捉襟见肘的日子。自打工作以后,每天都在为温饱奔波,和家人朋友长期分居两地,却从来没有过上一天称心如意的日子。没有给自己买过一件首饰,没有给自己安排过一个轻松的假期,好不容易存点钱,不是支援了老弟老妹,就是拿去给老爸老妈还债去了。费心尽力地活着,还要提心吊胆地担心公司垮掉或是被炒鱿鱼,上一世的李金多可真的活得是心干力竭。 像前世穿越小说写的那样炒股票?她没那个能耐,前世她从来不关心政治和经济,只关心自己的小日子,对股海上的沉沉浮浮没有一点热心。开餐饮店?好像目前还没有个合适的人选,她一个人人小力微可做不来,再说看眼前这情况,她李金多的大本营可是在农村。农村人都勤快节俭,没有下馆子的习惯,她记得前世就算是到了2009年,农村老家都没有正式的餐饮店,唯一的那么几个也是惨淡经营。想来想去,李金多也不知道该选哪个来营生。谁叫她前世什么都不注意,就光读了点书。虽然考上了一个一流名校,但是运气不好也没有显出啥优势来。这样看来似乎唯一可以拿来营生且不要任何成本的就是自己这一杆笔杆子了。李金多其他的可不好说,不过文笔确实一流。前世她学的就是新闻学,在报社也做了好几年,书也写了好几本,不过就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罢了。想起这些冤枉事,李金多那气就不打自来,唉,怪就怪自己太年轻,着了别人的道,受了冤枉还胆小怕事不敢声张。这也是她最后离开传媒这一行的原因,整一个字,黑!他妈的太黑了! 这样想着,李金多心里就有了数。农村交通落后,信息难以传达。有了文章也难以发表。好在这事也不急于求成,趁着放假到城里来的时候再寻找合适的机会投稿也不错。她小时候很喜欢看皮皮鲁和鲁西西,还记得那本杂志叫儿童文学,倒可以考虑写一些零散的儿童作品。她还很喜欢看《今日女报》上的连载小说,到时候也可以考虑往这上面发展,就是不知道现在的《今日女报》有没有开通这个专栏。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在李金多看来,最重要的是怎样帮助爸妈扭转在上一世看来影响李金多一家命运走向的几个关键选择。这头一个就是让爸妈在城里安心乐意地定居下来,不再想着回去的事。要知道,农村与城市的发展在十年后可是天差地别,二十年后的城市更是如日中天,谁占得先机,谁才有优势! 金刀小试 想着宝多、金多快要回去了,徐美岑就急着给俩个女儿张罗起来。这俩个女儿自出生后,自己在身边的日子加起来还不到两年,头疼脑热的全都是自家俩个大人和娘家的人在照料。还记去年暑假回去,金多长了满头的疖子,老头子老太太给她剃了个光头,自己看见了都没认出来。想起这些,徐美岑就对这双女儿心有歉疚,好在俩个女儿对自己还不算陌生,见了面也还亲切,总算是可以安慰自己一下。 徐美岑在自家铺子里找了几款颜色鲜艳的布料,连夜给金多宝多一人缝制了几套新衣裳,又做了两个结实的书包。拿给金多宝多的时候,李馨云和李孝龙也在一旁吵着要。金多看着刚做好的书包和衣服,衣裳倒还过得去,就这书包,造型实在是太土气了,唉,哪能和二十年后的生活相比啊,要什么有什么,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金多一边叹气,一边感叹,要是自己能做一个就好了。对啊,自己做,这么简单的问题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妈妈不就是在家里开裁缝店的嘛。一想到这个金多就兴奋起来,不由分说地将自己的书包塞给小妹小弟,让他们自个玩去,自己则回到房间拿起纸笔好好画了起来。 一想开,思绪就如泉般涌了出来。金多想,既然可以作书包,那一样的可以作衣服,做出来了还可以让妈妈拿出来卖。就现在的款式和设计来说,肯定卖得脱销。大人的衣服比较麻烦,小孩子的衣服容易设计些,先做几件样品出来,说服妈妈才行。再说自己在这里也没有几天好呆了,得赶在这几天多帮妈妈设计一些花样款式出来。 下午李正清出去找合伙人商量事情,爷爷去邮局发电报,奶奶说要买些东西回乡,徐美岑就带着宝多他们几个一起出去了。金多也不和他们打招呼,关着门在妈妈的裁缝间里捣鼓起来。 不消半天,金多的衣服和书包都已经做好了。金多做的是一件韩版的粉色连衣裙,圆领和荷叶短袖的设计,胸前正中央还特意加了白色荷叶边做底,上面镶了两排蓝色扣子,腰上还加了一条蓝色的腰带束身,款式简单又漂亮。金多特意将自己梳洗了一番,穿着刚做好的衣服挎着新做的背包,到街上溜达。刚走没几步,就被隔壁火眼金睛的林阿姨给拉住了:“金多,你这衣服是哪里买的啊?好漂亮啊。”说着还在金多的身上摸来摸去。金多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尤其这大热天,大家的手上都粘糊糊的,一摸,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是没有办法,谁叫她本来的意图就是招人注目呢。 林华本来就是大嗓门,这一说就引得七邻八舍的街坊们都围过来了。大家把金多团团围住,一下摸摸衣服,质感不错,一下又拿过背包翻来看去,啧啧称叹:“这款式可真漂亮,百货市场都没得看见。”“要是我家闺女穿上肯定也不赖。”“金多金多,这衣服谁帮你买的啊?” 金多任她们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吊足了众人的胃口,听到这话才甜甜地说道:“不是买的,是我妈妈做的。我妈妈过几天就要开服装店了,到时候各位阿姨都要来捧场啦。我妈妈的衣服都是自己设计的,商铺里都没得卖。你们来了肯定会给大家优惠的,大家都要来哦。”说完又调皮地冲大家一笑。金多长得本来就乖巧,穿上这雅致的公主裙更显得娇俏可爱,大家都被她这番言辞给逗乐了,纷纷说:“金多,你不是给你家做宣传来了吧?”金多也不推却,顺口接道:“是呀,到时候各位阿姨婶婶可得带着姐姐妹妹们一起来哦。” 挨打 徐美岑远远地就看见自家门前黑压压围了一大群人,还以为金多在家里出了什么意外,隔着老远就跑了起来。走近了气还没喘匀,就看见自家金多穿着漂亮时髦的裙子像宠物似的被众人围观。她挤进去,一把拉住金多,朝着大伙说道:“大家伙有啥不乐意的冲着我来,围着我家金多咋回事啊?”金多一看妈妈来了,赶紧舒了一口气,对着众人说了一句:“各位阿姨婶婶,别忘了到时候一定要来捧场,有优惠的啊!”然后拉着徐美岑赶紧跑了。 徐美岑还没弄清咋回事就糊里糊涂地被金多拉回了家。金多让妈妈坐定,在妈妈面前转了一个圈,扬起小脸对徐美岑说:“妈妈,漂亮不?”徐美岑也奇怪,怎么自己出去一趟,金多就被人围攻了,还穿着这么一身漂亮的衣服。她想起前几天听隔壁的七婶说前几天城里发生了一起未成年人偷盗事件,难不成金多这衣服。。。。。。? 金多还很惬意地在那显摆,结果看着看着妈妈的脸色就变得凌厉起来。徐美岑随手拿起桌旁的扫帚,对着金多就是一阵扑打:“李金多,你这个没良心的,年纪小小的就学起别人干起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来了。没有新衣服吗?我昨天才给你做了一套。你不喜欢也就罢了,竟然还大着担子做起这种事情来了?不要以为我和你爸不在身边,你就无法无天没得管教起来,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金多还来不及反应,一棍子就打着了自己的小腿,疼的直叫:“我的妈妈呀,我啥也没干啊。”金多边跑边叫,那边徐美岑已经气坏了,哪里听得进去,边骂边追,直打的自己双手都酸疼。 李奶奶带着三个孙子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鸡飞狗跳的场景。金多一看见奶奶回来了,马上跑到奶奶身后,拿起奶奶当跳板,徐美岑隔着自家婆婆在这边打也打不着,骂也骂不到,气的脸都要变形了。她抽出扫帚的棍子,用力甩了甩,金多眼看着那棍子在空气中翻滚翻滚呈弧线往自己这边飞来了,赶紧往旁边一跳,只听得嘭的一声,棍子落地了。金多抚着心口舒了一口气,可算是躲过一劫了,要不然这脑袋就得成血浆了。 李奶奶看着自家孙女红肿的小腿,又看看自己媳妇气急败坏地模样,还有满地的狼藉,咋回事啊,这才进门几分钟,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她拉起金多往屋里走去,瞪了一眼挡在门口的徐美岑,“别闹了,小孩子有啥错该这么打?我们金多乖巧的很,有话好好说!”金多心有余悸地朝坐在门口的徐美岑看了一眼,然后怯怯地说了一句:“妈妈,您打我干啥啊,我啥都没干啊?”徐美岑白了一眼李金多:“李金多,你啥都没干,那外面那群人怎么都七嘴八舌的围着你,还有,”她指了指金多身上的衣裳和桌上的背包,“这衣服和背包又是怎么来的?你身上没钱,我们这才出去多长时间,你就跑到别人家里偷去了你?你这没脸没皮的小兔崽子,白眼狼!” 虽说徐美岑心里焦急,不过这话骂得也是在太过份了。纵使李金多知道妈妈误解了自己,心里还是止不住委屈,双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我没有,我没有,我自己做的。” 竹笋换来的计划 自己做的? 听到这话,不光是徐美岑,就连李奶奶也露出吃惊的表情。虽然自己也教过金多绣针,不过金多要做一件衣服还真的让人难以相信。 “你会做衣服?”徐美岑虽然不相信,不过声音还是温柔了很多,毕竟已经知道自己诬陷了金多。 “是啊,有什么奇怪的,那个缝润机踩踩就知道了,老家不是有个缝润机吗?无聊的时候我也踩几脚。”说完,金多还特意走到裁缝间给妈妈和奶奶示范了一下。 难不成自己多时不在家,金多宝多已经懂事到这个地步了?徐美岑看着眼泪还没干掉的金多,心里暗痛。金多看妈妈愧疚的样子,马上破涕为笑转移话题:“妈妈,您看这衣服漂亮不?要是漂亮你也给宝多她们做一套啊,我做不来呢。”说完还在妈妈怀里撒起娇来。徐美岑弯下腰,摸摸被自己打红的小腿,“疼不疼?”“有点,不过只有一下下。”边说还冲着徐美岑亲了一个。李奶奶看着媳妇孙女俩人,又气又痛,“好啦好啦,既然是误会就不要生气啦。还有你啊,”李奶奶从徐美岑怀里拉过自己的孙女,“事情都没有搞清楚就打小孩子,这次还好,只有一点皮肉伤,下次可怎么办,我们金多都是我们的心肝宝贝,聪明乖巧着了。”说完了声也不做地带着金多出去了。徐美岑看着自己婆婆的表情,看样子婆婆也是生气了啊。 晚上,徐美岑带着金多和宝多睡。她打来热水,把热毛巾敷在金多的腿上,金多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宝多看着妹妹红肿的眼睛,也乖巧地拿起热毛巾贴到金多的脸上。金多只觉一股热气冒来,掀开毛巾,看见宝多期待的眼神,心里忽觉暖暖的,就对宝多说:“宝多,喜欢那套裙子吗?”宝多很用力地点了点头,金多心下一计,对宝多说:“宝多,那等下你和妈妈说要她给你做好不?”宝多小手抓起放在床头的裙子,贴在身上比划来比划去, “那是当然,这裙子可比妈妈做的漂亮多了。金多,你真厉害!” 等妈妈过来取毛巾,宝多就跳在徐美岑的后背上,不肯下来。徐美岑觉得今天这双宝贝怎么呢,都娇气起来了了。宝多把头歪在妈妈的脖子上,吸着妈妈身上的香气,糯懦地说:“妈妈,我也要金多那样漂亮的裙子,你给我做吧。”徐美岑一听,原来是有所求啊。她背着宝多在房里走来走去,逗趣着宝多,“要是妈妈不做呢?”宝多一下子来了气,小手锤在徐美岑的肩上,“不行不行,一定要做,不做的话我就不下来了。”说完,气鼓鼓地在徐美岑的脖子上咬了一口。金多只听得妈妈短促的一声低呼,马上就说:“宝多,你太过分啦,妈妈是骗你的, 妈妈会给你做的。”宝多睁着大眼睛怀疑地望着金多:“会吗?”徐美岑见宝多一副受伤的表情,反手拍了拍她的后背,“乖宝多,妈妈当然是骗你的。妈妈那么爱你,怎么不会给你做呢。乖乖,先睡吧。”宝多得到了保证,趴在徐美岑的背上马上睡了过去。 徐美岑放下宝多,又看了看金多的腿,已经消肿了,她歉歉地向金多说道:“金多,今天妈妈错怪你了,妈妈向你道歉。”金多粲然一笑,“没事,妈妈,已经不痛了。”说完拿出今天画了一天的设计成果,递给徐美岑,“妈妈,你看这些图样好看么?”徐美岑一张一张看过去,都是些款式新颖漂亮的背包和童装,男装女装都有。越往下看徐美岑心里惊喜越大,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闺女:“金多,这些是你画的吗?” 金多澄净的眼睛肯定地对着徐美岑点了个头,“妈妈,你现在给人做衣服也是不定时不定量,而且钱也不多。还不如你自己开个童装店,专门做小孩子的衣服和背包。这些设计都是我从书上看来的,我也觉得很漂亮了。而且这些款式和花样别的店子都没有卖,要是我们自己做服装生意的话肯定会卖的很好。” 金多一口气说了很多,让徐美岑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徐美岑看着金多神采奕奕的表情,似乎已经对这件事情胸有成足,也不知道她小小的身体哪里来的自信。相比之下,自己的犹犹豫豫反而相形见绌。徐美岑不由得苦笑一番,有啥好担忧的?金多都这么有气势了,自己说不上是行家里手,难道连这点技艺都没有?当下也就没再吱声,只当默认了此事。金多也知道,妈妈不做声并不等同否认了此事。虽然有好的设计,但开店和替人裁剪服装是不一样的。若是真想开起来,七七八八烦恼人的事情也多了去了,也就翻身睡去了。 比刘哲还牛的人 一整晚,就听见徐美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响动。妈妈越是睡不着,金多觉得这事成的可能性越大。果然,天还没亮,徐美岑就已经出房了。 看过那些图案和花样,说徐美岑没有心动那是假的。她现在给人做衣服,也仅限于这个小区附近这些左邻右舍,而且现在这个年代哪里天天会有人要做新衣裳。她赚的那些钱仅足够贴补家用。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在眼前,徐美岑自是不想错过。 其实昨晚徐美岑自己也粗略谋算了下。开童装店,门面好解决,老刘家就有两处空闲的房子在老街口小学前面,原来就有租下来的打算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买卖。关键是布料的供应。童装小,容易裁剪,但是想要卖得好布料也要舒适鲜艳,一来小孩子爱美,颜色艳点总错不了;二来小孩子皮肤娇嫩,哪家大人不当成宝贝来看。而且开店不比偶尔帮人作件衣服,要持续供应,长期有货,布料的需求就变大了,这个问题还得找送布的吕嫂好好合计合计。若生意上来了,光是靠自己一个人肯定供应不过来,到时候还得多招点人手进来。徐美岑自己心里有了底,就找李正清商量去了。 李正清对做衣服是一窍不通。听了徐美岑的话,也觉得这个事情可做。两人大概算了下,都觉得现在不要大肆铺张的好,先把生意做小点,等上了轨道再慢慢来规划。最后决定,租下老刘家街口那两处房子,前面的做门面,后面的做裁剪房制衣间,这个事情由李正清去和老刘说。徐美岑就负责布源和招人手的事情。 李金多得知这个消息高兴得拉着宝多在院子里飞跳起来,还特意跑到刘晓波家里缠着刘哲要他带自己到街口那两处房子去看看。刘哲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她去了。 刘晓波这处房子本来是他老兄的,不过老兄出国留学,就一直闲置在这里。这房子看起来有点像北京的四合院,其实是由前后两进房屋组成,只是中间修了一个小花圃,看得出来刘哲的伯伯是个有品位学识的人。金多在屋子走了几圈,前排两间主屋光线充足,四面通透,打通以后用来做门面最合适不过。后屋三间卧室可以用作裁缝间和制衣间,书房可以作妈妈的办公间。还可以把小客厅作仓库用。刘哲看着金多拿着纸边走边画,时而蹙眉时而笑颜,好奇金多这么个小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趁着金多不注意,随手抽过一张来看,心里大吃一惊,有点不置信却又若有所思地看着金多。 刘哲拿在手上的是金多为说服爸妈绞尽心思画的门面装修设计效果图。与现在商场一般的服装店不同,这张设计图构思新颖,着色大胆,简洁又亮丽。设计者将空间充分利用起来,将三面墙壁设计成以开放的柜式货架为主,间以挂样货架相辅的形式,采用高低不齐的错落风格,使偏小的童装得以在有限的空间里得到更多的展示机会。而在廊道空间上,则成排采用了木质t形柜摆列的挂样货架,集中展示童装。色调上,主要用红色和鹅黄两色,黄色为主,红色做镶边处理。壁柜顶部统一用了红色,为了协调,货架的两侧与中间部分同样用了红色;在壁灯的折射下,给人柔和温暖的感觉。 这张设计在刘哲看来完全超出了现今人们的认知,但其接受范围绝对会在短时间内扩展开来,一旦真的启用,绝对会成为跟风的新潮流。他看着聚精会神趴在桌子上作业地金多,明明是小孩子天真稚嫩的表情却透着倔强认真的张扬,若是单看这张样稿,刘哲真的无法相信这是只有五岁的李金多设计出来的。但现在自己亲眼看到,他这个神童也不得不相信,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终于出现比他还要牛的人了! 发现了宝贝 等金多将所有的想法付诸纸端,太阳早已下山。她跳着叫了一句“不好”,赶紧收拾下零乱地桌子,拿起图纸就往外跑去。跑到一半又折回来,露出个脑袋朝着刘哲大喊:“刘哲,快走快走,妈妈要杀人啦!”刘哲看着她匆忙却不惊慌的离去,也跟了上去,这丫头,现在倒记我了。 自然,金多回去的时候家里已经吃过了晚饭,免不了被妈妈狠狠唠叨了几句,不过当着刘哲的面也不敢大动干戈。因天色已晚,又赶紧去厨房炒了个菜,让刘哲一起吃了晚饭。吃饭的时候,金多夹了好些菜给刘哲:“不好意思啊,忘记时间了,让你跟着一起挨饿!”说着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刘哲也不客气,一下子就吃了满满三大碗,看得金多目瞪口呆,直觉地把自己碗里的饭送到他跟前:“你还要不要?”刘哲作势敲了下她的头,“以为我是猪啊,快吃吧!” 刘哲吃过饭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坐在桌上等着金多。金多不自然地别过身去,“你别看我,你这样盯着我怎么吃饭啊?”刘哲浅浅一笑,“没事,你快吃吧,有点事找你。”金多很奇怪,刘哲可是神童啊,还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需要自己帮忙的,马上速速扒了几口,放下碗筷就说:“啥事,说吧。”刘哲倒了一杯茶递给金多,“吃那么快也不怕噎着。”金多讪讪地接过去喝了一口,她真的是很心急想知道刘哲要找她做什么啊,话就不自觉出了口:“我是想看看神童还要人帮什么忙的嘛。”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金多是觉得这话好像是讽刺了对方,有点尴尬,刘哲本来就不喜欢神童这号,觉得是徒有虚名,尤其下午看见了金多的设计稿更加觉得这两字刺眼,一时间气氛竟然凝滞了。 金多嘿嘿地笑了两下,两只小手在桌子底下都要拧成球了:“快说吧,如果有我能帮到的,我一定帮。其实刚刚不是那个意思,你别介意啊。”刘哲无所谓地耸耸肩,“这个忙啊,你一定帮得上的,就是我想看下你的设计稿。” 其实金多本不想让别人看那些设计稿的,她只想让这些成为自家的唯一。但是自己刚刚无意地顶了下刘哲,如果不答应好像还真有点看不起他的意思。不过觉得刘哲也只是想看下,并不会做他用马上就痛快地答应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金多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所有的稿样,递给刘哲的时候还慎重地说了句:“这可是我的宝贝,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啊。” 如果说之前那张效果图带给刘哲的是惊喜,那这次就是震撼了。金多的这些图,小到摆货的晾衣架、t型柜、货架、休息区的条椅,大到整个门面、裁缝间、制衣间的结构布局都做了详细的设计说明。刘哲真的无法想象,金多这么个小脑袋竟然装着这么多奇思妙想,而且还能将这些设计做的如此出彩。他捧着金多的脑袋,使劲摇了摇,“金多,你这脑袋真的是金子做的吗?怎么有这么多花样?”金多费力逃出刘哲的魔爪,“你真的是神童吗?这么白痴的问题也问得出来。当然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不过有高人指点就是了。”说完白了刘哲一眼,“别和我打听那高人是谁,是高人就不会说出来了,说出来了就不是高人。”刘哲一时哑然。 刘哲爱不释手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金多都怀疑那些样稿要被他给搓烂了。“好了好了,看完了你也该走了吧?”金多开始收拾东西送客。刘哲看看天色,确实也晚了,便不再多做逗留,现下可是发现了个宝贝,反正小丫头还在这里,也跑不掉,来日方长,慢慢和她磨去吧。 童装店开业 经过一番筹备,徐美岑的童装店定在九月十八号开业。 虽然无法和爸妈分享到时候的盛况,但看着自己的设计在爸妈手中逐渐成形,这份喜悦已经令李金多畅快不已。想起爸爸妈妈看到设计图稿时候的表情,金多现在都忍不住大笑。爸爸当时可是差点把自己的舌头都咬掉了啊。做了快二十年木工的李正清头一次被这样的设计给震撼,尤其这设计还出自自家闺女的笔下,虽说是看漫画看出来的花样,说起来让人有点结舌,不过金多才五岁,至少也能与天才媲美了吧。一想到这些李正清就为自家闺女骄傲。他不在乎这些设计装修得花掉多少心思和物力,就想做出来显摆一下,也让这些城里人看看我们农村娃娃的本事,所以做得也格外得劲,连置办学校桌椅的事情都暂时丢在一边,让伙计去管,每天都要带着金多去现场做指导。金多乐意之极,她还就怕爸爸他们无法完全了解自己的设计意图,做出来失了美感,还在犹豫找个什么借口去监工,哪知爸爸自己开口了,正好让她明目张胆地做指挥。 白天金多忙着做指挥,晚上就忙着做设计。她想得在回乡之前给妈妈多画一些设计稿出来。徐美岑也很有天分,自打金多私底下给她灌输了品牌的概念,她自己就做了一份详细的生产计划书,对生产的数量和定价都进行了限制,还分了高档和低挡两个系列,连金多都不得不佩服妈妈的商业天分。为防止被有心人盗版,做装修的时候金多特意把裁剪区和制衣区分隔开来,要妈妈亲自抓裁剪这一块,采用流水线的方式按工序让工人们制成成品,那样每个人只掌握一部分的工序提高了保密的程度。其实李金多有点多虑了,这个时候人们的思想还很纯洁,尤其在这内地,被盗版的可能性还是很小的。再说开个服装店哪是想做就能做的。 金多不顾爸妈的反对,给自家的服装店取名叫lee。爸妈问她啥意思,金多说这是英文名,就是我们家的姓,还故意拿刘哲做借口。既然咱们装修和服装都做得那么有档次,那我们的名字也要有格调点,要有超前意识嘛。李爸李妈一听是刘哲说的,那肯定错不了,反正就是个名字,叫什么都无所谓,衣服卖得好就行。 金多家的童装店还没有开业,但名气却早已传到十里开外去了。大家都知道老街这边有个娃娃设计的童装店,都争相跑过来看看。再亲眼看到这别具一格漂亮雅致的门面,心里对它的期盼和好感又多了好几分。金多每次上街,都会被人拦住问道:“闺女,啥时候开业啊,店面装修可漂亮了。”金多想,幸亏自己这马上就要回去了,不然天天猴子样的让人观赏,还了得。又庆幸自己还有个双胞胎姐姐,怎么说也还有个“替死鬼”在这边顶着。看着那些人被宝多东一句西一句地扯得晕头转向,金多就止不住地偷着乐。 回家 这日饭桌上,爷爷提起明天回去的事情。金多觉得看不到新店开张有点遗憾,但装修都弄好了,童装也在有计划地赶制,一切都在妈妈的管理下有条不紊地进行,和自己计划的没啥出入,心里就舒服多了。 晚上一整理东西,金多才发现要带的东西还真多。爸爸给两姐妹做的可拆卸组装的小课桌,妈妈做的新衣服,爷爷奶奶买的七七八八的东西,加在一起可够沉的。 这个时候的交通运输工具还是轮船。李金多兴奋地在船上跑来跑去。她还记得前一世听爷爷奶奶说起姐俩小时候的事情,有一次就说过小时候坐客船去城里,半途船被蛇给缠住走不动了。她怎么也想不起有这么一回事,可是连宝多都说她有记忆,还有板有眼地说那个时候她睡着了,怎么喊都喊不醒。当时李金多想,偌大一只客船若是被水蛇给缠住了,那可要多少条水蛇齐心协力才行啊? 所以现在她有机会有意识地去经历这件事情,她可得好好瞅瞅。其实说是船被水蛇撼住了,那肯定是大人吓唬小孩子的话,估计也就是船搁浅了或者是撞上水底的不明物体,若不然,真的有那么多的水蛇冒出来,人不被吓死才怪。 刚上岸,李金多就听到岸上有人在叫亲家公亲家母。原来是外婆和大舅接他们来了。李金多一看到外婆,眼泪刷刷就流了下来。李金多的外婆是个很命苦的女人。李金多的妈妈不到八岁,李金多的外公就离去了。外婆一个人辛辛苦苦地带大两个儿子,给他们成家找媳妇。可临了,两个儿子没有一个照顾她的。李金多还清楚得记得外婆病逝前那段时间,连饭都不能按时吃上,若不是妈妈,外婆瘫痪的时候都没个给她换洗的人。想到这里,她对舅舅就带点恨意起来,也就没有喊舅舅。大人都只当她是想外婆想过了头,也就没有注意。大舅接过李爷爷手里的包裹,把东西都搬到推车上,然后笑嘻嘻地把李金多李宝多两姐妹抱到车前坐着,一行人就这样回了家。 路上,爷爷和外婆说起两小的上学的事情,就说把俩小的放到一起,这样都有个伴。李金多和李宝多说是说由爷爷奶奶照顾,实际上一个由爷爷家照顾一个由外婆照顾。刚开始外婆照顾的是李宝多,不过宝多身体素质差,动不动就生病。外婆一人照顾不来,生怕小宝多有个万一,就干脆把李金多给换了去。李金多就一直在外婆那里长大。 “我不要!”李金多一听这话,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她好不容易与外婆“重聚”,心里一万个舍不得,可能是经历了前世,她觉得外婆一个人住着,孤零零地很让人心痛,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她一定要好好补足以前的日子。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做声!”爷爷一个眼神看过来,李金多赶紧把头猫了下去。唉,谁能了解我啊,其实我已经是个大人了。 “傻丫头,读书重要,就听你爷爷的。反正外婆家和奶奶家相隔不远,来往都方便。”外婆宠溺地捏了一把李金多的小耳朵。金多把小脑袋埋在外婆心窝里,外婆其实我是舍不得呢。 上学 晚上,大家都在爷爷家吃饭。 李金多还有两个姑姑和叔叔。不过只有大姑和三叔在家。李金多的二叔李正瑜自师范毕业后,没有服从国家的分配,不顾家里大人的反对一个人跑到新疆那边发展去了。前两个月才写信来说已经在那边结婚了,新婶婶也怀上了小孩子,预产期大概在年底,要奶奶过去帮忙照顾。李金多的小姑李沛还在读高中,过了年就准备高考。李金多的大姑李辛已经结婚了,姑父没有正当工作,爷爷奶奶对此颇有偏见。只有小叔叔李正平闲置在家,无所事事。李爷爷对这个小儿子是爱恨交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都不得劲,反而把自己气出了毛病,最后没得法子,只得由他去了。 吃过饭,李正平就跑出去找他三教九流的朋友玩牌去了。大姑帮着收拾碗筷,李爷爷和大舅拿出李正清做的课桌拼起来。奶奶和外婆在外面聊着家常。 李金多四处转了一下,和上一世的屋子没什么不同。主屋朝东向,前面是一条哑河,后面是一片竹林。整个构架由五间木质房间组成,北边是两间睡房,放了三张床铺和一台缝纫机。中间是一间主堂屋,供放着李家的祖先牌位。再过来是爷爷奶奶的睡房、厨房。最南边还有一间竹子搭成的草屋,既做猪圈也做仓库用。李金多一看到这间茅草屋,就想起上一世自己和小伙伴们玩藏猫猫。谁不得人意,就故意引他到这间茅草屋来。因为这间茅草屋没有照明设备,光线也不好,尤其梁上还吊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条绳,乍一看有点阴森森的。偶尔有风吹来,似乎还可以听到鬼魅般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那个时候也不晓得是哪个说的,这屋子里面有过吊死鬼,所以弄得这群小孩子谁也不敢往里钻。李金多就被关过一次,还被吓出一场病来。 到了九月一号,李爷爷就带着李家两姐妹报道去了。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一大群家长小孩围成一圈挤在那里,只听得一个娇滴滴的童声在说:“我爸爸叫霍建国,我妈妈叫夏建超,我叫霍思明,今年五岁,不过爸爸妈妈都叫我明明。”接着老师又出了几个简单的算术题给霍思明,他都迅速回答出来了。李金多认出霍思明这家伙就是和自己小学到高中都在一个班的臭屁王,这家伙私底下其实痞得要死,偏偏成绩还特好,后来考上了安徽的一所军事院校,为祖国的国防事业添砖加瓦。 其实入学报道紧张的是这些大人们,小孩子因为新奇和无知倒没那么当回事。小孩子多是打打闹闹,在教室里追来跑去。大人们则跟在后面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忘了昨天教给你的东西。或者抓住自家小孩一次又一次重复地问,你爸叫什么?你妈叫什么?自己的名字又是什么?这种场景在今天的李金多看来,着实觉得有点好笑。难不成记不得自家爸妈的名字就不是自己的孩子了吗? 似乎忘记了前世为了博得老师家长一声赞美也是拼命记来着。 菊花 转眼,开学已经有一个月了。除了老师和同学们时不时把李金多姐妹俩弄混,也没有其他特殊事件发生。 虽然经过上一世,李金多也算是个成年人了。但她惊讶地发现,看到这些小家伙们玩起丢手绢、扔沙包、跳皮筋、打弹弓这些没有啥科技含量的游戏时,她还是忍不住去凑个热闹。这个时候人们的物质文化生活都不富裕,小孩子尤其是农村的小孩子没有什么可以拿来炫耀的玩具。不过玩都是每个小孩的天性,爬树掏鸟蛋,摘野果,下河捉鱼捞蚌壳,他们总能让自己的生活过得丰富多彩,有滋有味。尤其二十年后,这些乐趣渐渐在新一代孩子的童年生活中几乎找不到了。有些怀旧的人只好将这些童年趣事和玩过的游戏通过ps的方式发到网上,供大家缅怀和回忆。 这几天,李金多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就是小朋友们上学的时候总会在头上或者小书包上面插上几朵金黄色的菊花。她这才想起,现在已是金秋十月,硕果累累,万物都到了开花结果的时节了。所以放学回家的路上,她特意留意了一下,果然,路旁和山里的野菊花都开了。看着这些在微风中肆意绽放的野菊花,李金多心中有了主意。 她拉着宝多在山里摘了好些菊花回来,烧了些水将这些菊花蒸上一遍,再拿出来一 一晒干。又找来一些不要了的颜色鲜艳的碎布,做了几个猫头型的卡通小包。再将晒干的菊花塞进去缝起来。这样一个小巧别致的菊花香包就做成了。拿起来闻一下,还真的有股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的淡淡清香。李金多拿了一个给李宝多,让她放在身上带着,还叮嘱她一定要在学校里面多给同学们秀一下。 李宝多带着香包去学校,一下子就吸引了众多小伙伴的注意。小伙伴们叽叽喳喳,都说好漂亮,好香,还问李宝多这是从哪里买来的。李宝多记着李金多说的,说是爸爸从城里给她带回来的。小伙伴们只好又羡慕又眼红地看着姐妹俩。过了两天,几乎全校师生都知道现在城里流行一种又香又小巧的香包了,只可惜自己买不到。 李金多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就把剩下的几个送给了那些与她玩得好的小朋友,作为交换,李金多对她们说要她们每天放学后帮她摘菊花。菊花的问题是解决了,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没有足够的碎布条。李爷爷对她和李宝多管得紧,李金多手上是身无分文。再说这么小件的东西要专门去买布回来,李金多也觉得不划算。她想起前世有个表舅妈专门给人做衣服,或许可以从她那里弄点过来。 老道的表舅妈 这天李金多要李宝多继续带着人去采菊花,自己就跑到那个表舅妈家里去。表舅妈正好在给人做衣服,看见她来了,觉得有点奇怪,这小丫头什么时候爱往我这里钻了?李金多看着表舅妈,眼睛却在屋里扫来扫去。果然,碎布料多的是。于是,她踮起小脚尖,双手趴在缝纫机边沿上,甩着软软的童音对表舅妈说道:“舅妈,您能不能把那些不要了的碎布条送给我啊?”李金多的表舅妈名叫陈建红,刚结婚没半年,还没有小孩子,因此对家里这几个小孩子都格外偏爱。她看着李金多一本正经的样子,扑哧一笑,“你这小丫头要这些碎布做什么呀,你又不做衣服。”李金多一听,赫!没有反对,看来有戏。于是就耍起赖皮来,边说边往表舅妈身边磨蹭,“舅妈,您真想知道?如果我告诉您,您可一定要帮我,不准反悔哦!” 陈建红看着李金多说得有板有眼,一副大人样,倒想看看她有什么鬼点子,就把李金多抱坐到自己的膝盖上,捏了她红红的小鼻子一把,“说吧,只要表舅妈能做到的,表舅妈就给你做。”李金多一听,乐发大了,本来还只计划在表舅妈这里要点碎布回去,看来现在还可以要表舅妈把香包都给做出来。她在心里略微斟酌一下,便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了陈建红。她对陈建红说,只要事情成了,她那些用来做布袋的卡通图案陈建红都可以拿来做到她的衣服上面去,到时候还可以给小部份分红给她。陈建红初初一听,还不以为意,越听越觉得李金多这个小丫头不简单,心里不得不对李金多重新估量起来。她想不到一个五岁小姑娘哪里来得这么多鬼主意,不过李金多说上次去城里看到城里有人用这个,也就没有再多问。陈建红倒不是心疼这些碎布,反正她平时剩下的没用也就丢掉了或者被其他人捡去用了。只是她现在听李金多这么一说,心里倒有了另外一番主意。她要李金多把图案画出来给她看看,李金多一听这话,马上拿起纸笔三下五下的,一个可爱的hellokitty猫就画出来了。为了增强说服力,她又画了几个不同形态娇俏可爱的卡通猫。刚一画完,陈建红立刻眼前一亮,马上意识到有了这些可爱的图案,自己的衣服一定走俏。于是她赶紧对李金多说,“丫头,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花样还挺多。这样吧,舅妈也不要你的钱了,还可以免费帮你做。只要你多画些这种图案给我就行了。”她想这么丁点大的一个小包,能卖多少钱? 李金多听陈建红这么一说,立马明白了她的想法。陈建红就是想借自己的图案设计增加她衣服铺子的收益。李金多想,没想到表舅妈还这么精明,一说就通了,不过这个东西季节性太强,也没想长期发展这事业,只想赚几个私房钱而已,卖个人情给她也不错,俩人都痛快地答应了。 这桶金也太小了吧? 这样一来,李金多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一个星期就做出了三百个小香包。 香包是做出来了,李金多就想着该由谁帮忙把这些东西销售出去。她暂时不想批发给那些小商贩去卖,她想便宜外人还不如便宜自己。最后她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那就是她的姑父。 李金多的姑父叫汪义清,并不像李爷爷他们说的那样一事无成。他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生意来做,难免有些心浮气躁,脾气大的时候还打人。上一世,姑父虽然没有钱,但是对李金多一家都很好,人情味很重,所以李金多姐弟几个对这个姑父都很尊重。主意一定,李金多从后山掰了几个竹笋,带着样品就到姑父家去了。 到了姑父家,姑父还在田里干活没有回来。李金多把竹笋交给姑姑,提着一壶凉茶一溜烟就跑到田地里找姑父去了。 李金多和姑父打了个招呼,把凉茶递给姑父。汪义清喝完了也不见她走,便觉得有些奇怪,遂对李金多说道:“还有啥事啊?快回去吧,太阳大了。”李金多笑嘻嘻地喊了一声姑父,然后诺诺地说道,“姑父我还有点事情要您帮忙”。汪义清见小丫头一副可怜样,似乎还真有事,于是放下手中的活,上了岸。 两个人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汪义清看着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李金多,说:“有啥事啊,都得顶着个大太阳,难不成闯了祸怕被你爷爷骂,找我帮忙来了?”。 李金多讪讪地笑了,说道:“姑父,您想挣钱不?”汪义清一听这话,马上来了劲。自打听岳父说起金多在城里惊为天人的表现,私底下就曾多次打量过这小丫头,他就觉得自打金多从城里回来,这丫头做事说话和以前有点不一样,透着一股子伶俐劲。 李金多当然不知道姑父对自己是什么想法,只说自己一时好玩做了些东西出来,看起来应该还是蛮有赚头的,说着把样品拿了出来。汪义清虽然没读多少书,但一看这个东西的外形和香气就知道有搞头,马上就动了心。他问李金多这东西有多少数量。金多说计划做2000个,不过现在还只有300个,这东西做起来容易速度快。汪义清又问多少钱一个。金多说,还没有定。俩人在一起唧唧咕咕商量了好一阵,最后确定先卖三毛一个,其他的再根据情况来定。金多对现在农村的消费水平不太自信,毕竟肉都只有一块钱一斤,但汪义清打包票说能卖出去,金多就没有再与他争执,又觉得姑父在外面挑担子比自己可辛苦多了,就承诺说卖完后四六分成,姑父得六她得四。汪义清说什么也不同意,说这个东西卖得好也是因为做的好,自己光跑腿没什么辛苦,坚持自己只拿四成,不能以大欺小亏了金多。金多一听,也只好作罢。 汪义清当晚就去把货领了回去,还嘱咐金多加紧生产,李金多的挖金之路就这样开始了。 李金多趁着菊花还没有凋谢,连着赶紧生产。也不知汪义清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在短短两天之内卖了个精光,催着问李金多这边有货了么。李金多心想,看来前段时间自己花了那么些功夫打前奏做宣传也还是有些效果的。于是把做好的这些存货赶紧给姑父送了去。后来她看到屋前飘香的桂花树,又如法炮制做了一批桂花香包。汪义清是个灵活人,看东西卖的火,赶紧把价格提高了,每个卖到五毛六毛,仍是抢手的很。这样一算,李金多这次足足赚了六百块钱,姑父也分了四百多。金多数着钱,嘴里还嘀咕,做得这么辛苦,还只有几百块钱,与以前真的没法比。她也不想想现在的消费水平,油条都只有五分钱一根,现在的一百可比二十年后的一千还不止了。汪义清当她是小孩子心理,哈哈大笑,“六百已经很多啦。你这小丫头还不知足,你知道现在人家一月工资才多少,四五十块钱一个月。”金多想想也是,这也当得人家一年的工资了,心里就乐呵死了,有了这笔钱,这下她想干啥就干啥了。 分好帐,金多就拜托姑父带她去邮局存了起来,还商定以后有了好主意再合作。 事后,李金多好好犒劳了一下帮忙的小伙伴,给他们每人买了一套文具。李宝多只觉得李金多很奇怪,最近一直被她拉着跑来跑去,也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到底在干什么。李金多给自己和宝多一人买了一套裙子,和李宝多说,这是前一阵子帮表舅妈采菊花送的。还嘱咐李宝多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爷爷奶奶,要不然下次表舅妈就不找她们帮忙了。李宝多见有新衣服穿,高兴地跳起来,立马点头答应,迫不及待地试穿裙子去了。 风水轮流转 忙完这段时间,生活又慢慢步入平静。除了上学,李金多开始着手写一些短篇小说和散文小诗,准备来年的时候发表。 秋收一过,天气也渐渐变冷起来,霜雾,下雨的日子也逐渐增多。幼儿园里感冒的小朋友也越来越多,每天都有空缺的座位。 这日,李金多还在床上,就听到李宝多悉悉索索的响动。她睁眼一看,李宝多已经起床了,拿起梳妆镜左右晃动。李金多纳闷,一大早的爬起来照镜子怎么回事啊,就对李宝多说:“宝多,你怎么起这么早?” 李宝多听得她的声音,转过头来。李金多一看,吓了一跳,好家伙,才一个晚上,李宝多的脸就无端得肿了起来,靠近下巴的两边长了两个小包。李金多拉过李宝多,抓着她的小下巴,左瞧瞧右瞧瞧,“你牙疼?”李宝多只觉得两耳朵附近疼胀得厉害,一听这话,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下来。“不疼,就这疼。”说完,指了指自己的两颊。 李金多拖着李宝多,就往爷爷房间里跑去。李爷爷一看,得,都这样了,赶紧上医院看看吧。到了医院,医生说没有什么,说是暴耳风,吃点消炎的药就行了。李爷爷一听这话,就说不要开药了,我有秘方,带着姐妹俩就回了。 这暴耳风是俗名,医学上又称作腮腺炎,是一种呼吸道传染病,一般感冒的病人是传染源,通过飞沫传染。得了暴耳风,脸部肿胀在发病1- 3天最为明显,2周后以后逐渐消退。其他倒没有多少问题。李金多一听暴耳风三个字,多少也有了印象,好像前世自己也得过这种病,只不过年纪太小记不清了。 回到家,李爷爷就要老婆子泡了一碗淘米水,自己到房间找来毛笔和墨汁,又找来一些消炎的膏贴,把淘米水和墨汁相兑搅合了一下,然后用毛笔沾着在李宝多的脸上一圈一圈画了起来,边画还念念有词。李金多也不知道爷爷在念什么,只是看着这个情景,倒想起前世似乎还真的也是这么做的。画完了,李爷爷把膏药往李宝多脸上一贴,又开始在另一边画了起来。 等画完了,李宝多早已经成了一个黑脸包公。李金多看着李宝多这副模样,小脸早被墨汁给掩盖了,忍不住捧腹大笑。李宝多看着李金多得意的样子,张口就要说话,可是一说话脸就禁不住疼,只得忍住气,掐了李金多好几下。李爷爷看着两姐妹斗来斗去,也不管,径自回房间里去了。末了,回头朝着正在打闹的两姐妹说了一句:“金多,今天宝多不去上学了。你向老师请个假。”一听这话,李金就恨不得自己也得个暴耳风,无奈地拿起书包走了。 中午一放学,李金多放下书包就去找李宝多。她怕李宝多在家里无聊,特意给她买了两本小人书。李宝多正在菜园里看奶奶栽菜,听到李金多喊她,跳起来就往回走。金多问宝多好点没有,李宝多边翻着小人书边说,“好多了,现在不疼了。爷爷涂的那个东西凉凉的,好舒服。” 过了两天,李宝多脸上的肿就逐渐消退下去了。李爷爷也就不再给李宝多贴膏药了,宝多也就和金多一起上学去了。只是每天晚上的时候李爷爷还是要在李宝多的脸上用淘米水和墨汁画一下。 李宝多这边日渐康复,哪晓得李金多又开始闹腾了。她总觉得自己的脸上酸酸胀胀的,一照镜子,果然,暴耳风疯到自己的脸上来了。这下可真是山不转水转,风水轮流转了! 好消息、坏消息 过了这一周,马上就是元旦了。 李金多想起爸爸接的那批活,也不知道有没有按时交付,这个时候也没有电话,写个信也得十天半个月,只有这点让李金多觉得很不方便。又想着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元旦的时候,学校上午举行了文艺汇演,下午放半天假。中午回到家,李金多就看见爸爸和爷爷在堂屋讲话。李金多心里一喜,小弟小妹回来了。两姐妹在旁边喊了一声爸爸,然后跑去找妈妈和弟弟妹妹。奶奶一看她俩期待的表情,一人拍了一下她们的脑袋,“别找了,就你爸回了。”说完,赶紧做饭去了。 李金多一听这话,虽然有点失落,不过心里还是窃喜。这至少说明爸爸妈妈事情进展顺利。于是她搬了一张小板凳,坐到角落里静静地听爸爸他们说话。 李正清这次回来一是看下家里人,报个平安。二是报个喜讯。自己和学校的那笔生意非常顺利地交货了。徐美岑那个童装店也生意火爆。光是开张的那天来的客人就是二三百,把门面挤得水泄不通。现在很多学校、政府机关、事业单位看了样品都直接前来下单,人手不够,还招了好些人进来。 李正清走的时候,金多给了一些童装样稿让他给徐美岑带去。李正清这次回来也带了很多新衣裳给两姐妹,金多宝多穿着新衣裳在学校里面走来走去又引领了一次时尚潮流。 快期末考试的时候,金多的小姑李沛从学校回来了。金多很奇怪,李沛不是要高考么,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吃饭的时候,桌上的气氛几乎凝滞,爷爷黑着个脸不动筷子,奶奶呆在厨房里也不出来,李沛不做声,连一向话多的小叔也匆忙扒了几口就下桌了。金多直觉有事发生,又被这低云笼罩得透不过气,没吃几口拉着宝多赶快回了房。李金多仔细回忆了前世,印象太过模糊,想不起来在小姑李沛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她示意宝多不作声,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外面的动静。 好半天都没听到啥响动,金多正想放弃,就听爷爷沉钝地开了话:“你老实去新疆给你哥看孩子,否则就安分地给我呆在家里!”然后就再没有声音了。 金多想难不成小姑被学校开除了?想来想去这个时候除了早恋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情可以严重到被学校开除,反正这事自己也管不着,就没有再多想。李沛本来想过了年再走,结果李正瑜那边的电报一封催一封地过来,李爷爷没有办法,只好早早送李沛过去。李爷爷虽然对这闺女恨心,不过让李沛一人过去还真不放心,不断叮嘱李沛到了那边不要乱跑,一切事情听二哥做主。又整了自家的腊鱼腊肉塞在包里。金多从陈建红那里要了些艳色的布料,踩了个漂亮的包包送给李沛,让李沛激动了好一阵。临走前,也不知李沛从哪里讨来一个照相机,给家里人都照了一张相片,还给金多宝多两个买了好些糖果。金多一看,可了不得,这个可是巧克力呀,这个时候没得几个身份可弄不来这东西,看来李沛认识的人不是一般的简单。 跳级计划 期末考试一过,金多宝多就像两只脱线的风筝,玩得不亦乐乎。 金多已经有十几年没有看到过大雪了。自大雪节气过后,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都有三四尺厚,屋檐、窗台、草垛都结了厚厚的冰凌。打下一根,放到嘴里,嘎嘣地脆,又沁骨的凉,寒气逼人,白茫茫一片,这才是冬天那,哪像二十年后四季不分,冬夏交替,春秋都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去了。 李正平带着金多宝多堆雪人,在雪地里玩倒扑,凿冰捞鱼,小日子过得不亦乐乎。终于这天两姐妹都感冒了,头重地厉害,不停的咳嗽流鼻涕。李爷爷揪着李正平骂了一顿,带着两姐妹到卫生所打针去了。 到了领成绩单这天,李爷爷乐坏了,逢人就说自家两孙女厉害,门门功课都拿了第一。李金多汗颜,自己两世为人,难道还比不过一群孩子。不过李宝多倒是让她意外。前世的宝多成绩不好,初中以后考了个三流的省级中专,毕业后也和自己一样仕途艰难。她还记得大人们开她俩的玩笑,说小时候金多宝多一起做作业,宝多发懒筋,坐在那里玩,看着金多一个人做。爷爷见了就问她,“宝多,你怎么不做啊?”宝多厥了厥嘴,指着埋头写作业的金多,“等金多做完了,我抢过来不就得了。”让大人们啼笑皆非。李金多想像那种场景,觉得宝多真的是俏皮得紧,自己倒显得过于平实了。 趁着爷爷高兴,金多就和爷爷提起跳级的事情。爷爷一听,觉得自家孙女也太能耐了吧,自是不太相信。金多就和爷爷打赌,如果开学之前自己和宝多能够把二年级的试卷做到九十分,就要爷爷去和学校商量跳级的事情。李爷爷觉得这孙女还挺有计划的,不像吹牛,再说要是孙女能跳级,可为自己脸上贴金,又想起那不争气的闺女,好好的前途就这样被自己断送了,就答应了金多的要求。 金多跑到隔壁旺叔家,找旺叔的儿子海军借了二年级的书和试卷,仔细将试卷重新抄了一份,找了个借口让宝多做了。结果惊讶地发现,宝多也能打上五六十分。金多心下一喜,看来跳级计划有望了啊。 于是整个寒假,李金多就把一年级下学期和二年级上学期的课程有意识地拿出来和宝多两人一起学习。刚开始李宝多有点吃力,也发现好像和自己学的有点不一样,不过看金多没有问题自己也就咬着没有说出口。李金多看着宝多纠结的表情,倒也是个反应机灵的丫头呢,呵呵,就冲这股子憋劲相信宝多一定能和自己一起改写前世的运途的。 眼见就到年二十三了,李正清和徐美岑都还没回来。李金多估计爸妈今年是不会回来了,一问爷爷,果然,李正清让人带信回来说生意太好忙不过来,今年就不回来过年了,要姐妹俩过了年再到城里去。 因为今晚要祭灶王爷,爷爷一大早就把李正平喊起来打扫卫生,自己则带着俩小的到金多外婆家去送礼。 到了外婆家,正好碰上陈建红也在,陈建红便塞给两姐妹一人一个红包,还和金多说,有了好消息要马上告诉她,说完赶紧走了,让李金多不得不疑心她是踩着点过来的。不过自己和宝多乐得赚了一个红包,也算不亏,这陈建红也是会做人的主,一出手就是大手笔,给俩姐妹一人封了五十,这么大一笔钱差点都让爷爷给收了去。 温馨一夜 这晚金多宝多俩人就留在外婆家过夜。 外婆和爷爷在屋里说话,俩姐妹就到各个亲戚家走了一圈,拢了不少红包回来,乐得小脸儿都收不回来。回到外婆家,爷爷早就回去了。见姐妹俩进来,外婆马上打来一盆热水给姐俩烫了起来,边烫着还不住的唠叨:“这么个大冷天还出去玩,就你俩皮实!”李金多冲着外婆呵呵笑,现在的外婆是多么的精神啊,光这样想着,心里就暖了很多。李宝多在一旁把烤好的红薯递了一个给李金多,李金多接过红薯使劲咬了一口,真香! 吃过晚饭舅舅舅妈就都回去休息去了,李金多、李宝多和外婆三人也早早上了床。李宝多和外婆睡在一头,李金多一个人睡在另一头,三个人在被窝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李金多她们两个叽叽喳喳,说的都是上幼儿园的事情,李金多还和外婆说了暑假的时候去城里见到的一些趣事。她在被窝里紧紧抱着外婆细小的脚,在心里暗暗发誓:外婆,今生我一定要让您住上好房子,让您吃饱穿暖不受委屈,不用看人眼色行事。 其实李金多也想过找个合适的差事帮衬着这两个舅舅,她想或许舅舅舅妈生活得好了,也许外婆也就不会像前世那样了。不过现在确实是没有好的事情和时机。李金多的大舅徐国仁是个老实憨厚的人,比徐美岑大了整整10岁。当时李金多的外公去世的时候,若不是大舅帮着外婆一起照顾妈妈和小舅,估计外婆一人受的苦更多。大舅也因此错过了找媳妇的好年纪,后来通过别人介绍找了一个改嫁的媳妇。而且这个大舅妈生性懒惰,改嫁给大舅,没有做过一点负重的活。家里大小事情,里里外外全是大舅一人操持。在这点上,李金多是很同情大舅的。她觉得一个男人做成这样也确实气短了点,不过大舅和舅妈两人磕磕碰碰竟然也在一起了那么多年,这点李金多很是不理解。而李金多的小舅徐国进则完全相反,讨了个勤快凌厉的老婆。做事是干净利落,不过就是嘴多爱管闲事。整天埋怨小舅没本事,赚少了钱。又担心外婆厚此薄彼,把好处都给了大舅,亏了小舅,动不动就闹着要分家。其实外婆哪里来的什么值钱的东西了。要是有,家里也不是这个状况啊。左不过是这四间土房,一些零散的家具罢了。李金多其实不知,外婆是有一些银子首饰的,不过从来没有拿给他们看过罢了。估计还只有李金多的妈妈见过。后来是搬家弄丢了还是给了谁,这就不太清楚了。 过年 李金多他们这里过年,最热闹的当属年三十的早上。 李金多还记得前世一到过年,家里四姐弟就会变得兴奋起来。这里当然包括过年有新衣服穿,有好糕点吃,但重要的是只有在年三十的那天,才可以在凌晨两三点爬起来吃早饭。想想,在万籁俱静的黑夜,窗外西北风飘夹着白雪,但却能够在呼呼风声中不断听到四处响起的新年炮竹声,这种独一无二的感官刺激可只有在年三十这天的早上才能享受得到。 李金多也不知这是什么习俗,反正自她有记忆开始,家里吃年夜饭就是在早上吃的。似乎过年吃饭,比的就是一个早。谁家吃的年饭最早,来年的寓意就更好。她还记得有一年过年,她家的一个叔公和隔壁的邻居比早闹出的笑话。那还是年三十头一天也就是腊月二十九的晚上,叔公的邻居家里还坐着一群牌友在打麻将。到了深夜十一点的时候,就有一个人开玩笑地说:“马上就要过年了,咱们点个炮竹响响,看有没有人出来放鞭炮。”爆竹声刚落不到十分钟,一群人就听到叔公家响起了长长的鞭炮声。到了年三十这天,大家一碰到叔公就笑着说:“叔公,您家可是过了个热闹年啊,年饭吃的那么早!”叔公事后当然知道自己弄了个大乌龙,也只得尴尬的笑笑。尤其是小孩子多的人家,饭更是吃的早。反正李金多他们家就是这样,在她的记忆中,十四五岁之前几乎都是凌晨一、二点吃的年夜饭,当然随着自家姐弟的长大,过年也没有那么多的兴奋和新意了,渐渐的吃年夜饭的时间就越来越往后推了。 李金多不清楚这一世和前一世会不会一样。家里放鞭炮的时候,窗外还是漆黑一片。李金多也没有钟表,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不过刚才似乎听到雄鸡在叫,估摸着应该也是四五点钟了吧。这样一想,和前世也没有什么区别。 今年过年李家算是比较清静的。大儿子一家不会来,二儿子在外地,又把李沛给送走了,就剩下爷爷奶奶、小叔和俩金多俩姐妹。李金多和李宝多被李正平牵着,在堂屋的一角看着爷爷忙碌。爷爷摆好碗筷,把肉、鱼、鸡一碗碗端到桌上,又倒了几杯米酒,把筷子搁到碗上。然后又拿出一小挂炮竹点燃放了,李金多知道这是在祭祖。爷爷放完鞭炮,在祖宗牌位前磕了三个头,边磕边说:“祖宗保佑我们李家来年顺风顺水,平平安安。”接着奶奶上去跪拜:“祖宗保佑我们李家无病无痛,保佑老大、老二在外生意兴隆,老三早生贵子,老四老五早点安定。几个小的健健康康。”跪完以后,爷爷对着李正平说,“你也上去拜一拜。”等他们拜完,李金多就拉着李宝多的手,两个人也在垫子上跪着,双手合十,有模有样地磕了三个响头。三个大人一看这两小的,学得还有模有样,都被她俩乐翻了。李正平笑得肚子都弯下去了。不过被李爷爷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李金多看着小叔半噎在喉咙里的笑声,朝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躲到爷爷身后去了。 在李金多的印象中,过年是一个既快乐又痛苦的事情。因为过年是个喜庆的事,什么事情都讲究个吉利,所以有很多禁忌。但小孩子不知道,总会无意中摔破一个碗,或者说错一句话。大人虽然这个时候不会对小孩子发火,但是总会用眼睛盯他们一下,然后说一句:小孩子不要乱说话。所以,过年虽然很热闹,但是吃年夜饭的气氛却有些沉闷。小孩子不敢乱说话,只好少说多吃,大人了,也只是一个劲地给小家伙们夹菜,多吃点这个多吃点那个。然后一家人就沉默无声地吃完这顿饭。小时候李金多觉得很奇怪,明明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大鱼大肉,可是为什么一到过年就什么都吃不下呢?或许吃多了零嘴是一个原因,但现在一想,这种怕说错话做错事畏畏缩缩的沉闷气氛可能也是让人食不下咽的一个因素。 正月里来事儿忙 正月初一 一过,爷爷奶奶就带着李金多两姐妹到处拜年。初二是舅舅外婆家,初三是姨奶奶姨爹爹家。一直到正月初五才停下来。一到哪家,李金多李宝多就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大人们都打趣地要她俩表演节目,她俩也不谦虚,当着众人的面就跳起了“大熊猫”,惹得一众大人欢笑连连。 初六这天,李爷爷宴请本家亲戚,把大姑和姑父也喊了回来,在家吃了个团圆饭。几个长辈谈笑风生,各自说起去年家里的喜事和今年的一些打算。李金多看得出,爷爷心情很好,喝了很多酒。她怕爷爷喝多了伤身,就跑到厨房泡了一杯浓茶端给爷爷。大家伙都笑李爷爷有了这么个宝贝乖孙,有得福享了。席间,李金多的叔公,李爷爷的老弟问起李金多的二叔有信没有。李爷爷一说起这个,马上就神采奕奕,说年前老二来了信,讨了媳妇,还生了个胖小子,催着要老婆子过去帮忙照料。眼瞅着要过年,就没有去。这不,前几天又发了电报过来一定要老伴过去。家里正计划着出了正月初八就到城里坐火车去新疆。大伙马上说恭喜恭喜,又打听起新疆那边的事儿。。。。。。 晚上,李爷爷留着大姑和姑父,开了个家庭会议,主要商量李奶奶去新疆的事情。李金多觉得没啥好听的,无非就是些家里事情的安排,何况爷爷又不去,所以坐了一下就想回房睡觉。结果爷爷突然说了句,去城里的时候把李宝多李金多两姐妹带过去,和爸妈小聚下,开学了就回来。李金多马上来了兴致,两只狡猾的小眼睛三眨两转悠,一个新的鬼点子又冒出来了。 李金多的新计划是从徐美岑那里弄点衣服回来卖,反正衣服是现成的,也不需要自己做投资,还可扩大自家品牌的名气。但她不想免费为家里做劳务,赚来的钱都给徐美岑分了去。于是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以一个批发商的身份从徐美岑那里拿货,价格与其他客商的价格一样,卖后赚的钱归自己支配,只是既然是自家的货多少也要弄点特权嘛,拿货的时候先赊着事后结算。这样,自己可赚钱爸妈也可赚钱,多爽! 李金多的计划是在去省城之前选好门面,然后让姑父帮自己做好装修,等自己回来估计就可赶在开学前开业了。要知道,开学时候的生意是最火爆了,新书包、新衣服、新文具,哪个小孩不是每学期一换来着? 当下又物色了一下掌柜人选,觉得还是汪义清好,一是和他已经合作了一次,知根知底,自己也不必对他掩掩藏藏,另找一番说辞;二是姑父这人确实不错,人品也好,头脑也活泛,看似憨厚做起生意来丝毫不含糊。想定好,初七这天金多就跑到汪义清家和他说了这个事。金多说自己要开个服装店,请他做掌柜,工资每月五十,年底还有分红。又拿出一张合同,如果汪义清同意就在上面签个字。自从上次合作之后,汪义清自不把金多当成小孩子来看,仔细着听了金多的计划,觉得又是进钱的好机会,立马打包票说把这事给金多办的漂漂亮亮,只让她放心地从省城弄货回来。 属于四姐弟的乐趣 正月初八,李爷爷李奶奶就提着满袋子东西带着金多宝多俩人到省城去了。 李金多觉得这个时代的生活节奏没有那么快,理所当然地认为正月里没有多少人出行。结果,一上船才知道,现在的人也是一样爱凑热闹。李爷爷肩着麻袋,被拥挤的人群挤得晃来晃去,根本顾及不到老伴和金多她们。李奶奶一手提着两只活鸡,还拖着个大大的行李木箱,只得叮嘱两姐妹好好跟着。李金多紧紧跟在奶奶身后,一手抓紧宝多,一手护住自己的书包,这里面装的可都是她的宝贝,要是一个不小心被溜走,损失可就大了。四人好不容易找了个地落稳,就听到另一边有人焦急的叫喊:“我的包丢了!我的包丢了!”引起人群里一阵骚动。李爷爷又仔细检查下行李,没有落掉一件,算是舒了一口气。 到了家,李金多就迫不及待地把想法给徐美岑说了。徐美岑觉得半年不见,自家丫头又长见识了,想法一个接一个,挺有生意头脑的,不亏了自己又不亏了别人,看来该是吃这碗饭的料,就问金多要些什么款式。金多也不含糊,马上把列好的清单拿给妈妈,徐美岑一看这动作利索的,原来是早就计划好了啊,让自己白操心了一回。 李金多这次过来,就发现家里的格局变了,李正清徐美岑隔了一个房间出来做书房,摆了很多服装设计和家具装修的杂志,甚至还有销售管理的书籍,金多欣喜爸妈的进步,又觉得光是他俩准想不到,一问果然,原来是刘哲帮他们在学校里订的。 饭桌上,李爷爷问李正清去新疆的票买好没有。李正清说已经买了,拖刘晓波买的,就是正月初十晚上的票。又说,家里也有些东西要送给老二,这两天让徐美岑整理下,能带的就带,不能带就算了,路上太远,东西多了累人。 李爷爷又说起李沛的事,说不知道李沛在那边怎样,怎么她过去了老二还要老婆子过去,这不累人么?其实李爷爷是有点舍不得让李奶奶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天寒地冻又是第一次出远门,怎么能放心。李奶奶倒是很想去看看自家的孙子,又记挂着李沛,就说:“闺女也好,我也好,你这老头就别瞎操心了。想当年我还不是一个人去湖北找你。” 晚上,李金多李宝多他们四姐弟睡一床,叽叽喳喳闹个不停。李金多想起前世在农村老家也是这样。那个时候,爸妈吃了晚饭就出去窜门子,经常把四姐弟关在家里,让他们自己在家看电视。有时候很晚了,爸妈也没有回来。点着个大灯,四个人也害怕。于是他们四姐弟就一人抓一个被角,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面,埋着头不敢出来。有的时候实在害怕,就打开二楼的窗户对着外面空寂的夜晚大喊:“李正清、徐美岑回来了!”四个尖嫩的声音就这样飘过空旷的星空,传到田野对面窜门的人家里去。过了那么四五分钟,就会听到李爸李妈的声音“回来了回来了,莫急!”。李金多想恐怕这一世像四姐弟那样在一起玩耍的机会会很少了。其实这样子也是少了很多乐趣,不过新的生活会有新的故事,新的花火,一样的充满刺激令人期待。 大杀四方 初九这天,李正清带着四个小家伙给刘晓波拜年,顺带去刘晓波家里拿票。刘晓波家里来了一大群学生给他拜年,还有刘毅一些同学朋友,正热闹着,只有刘哲因为快高考了补习去了。见四个小家伙过来,马上招呼他们过去玩。 刘毅和几个同学在玩电游,李歆云和李孝龙对这个最感兴趣,屁股还没落稳,就哧溜哧溜蹿到刘毅那边去抢遥控器。刘毅没法,只好让给他们两个打,自己则抽身跑到这边抢着别人的位子打升级。 原来打升级的几个人都是刘晓波的学生,有两个叫朱世贸和刑英雄的,一个学法律一个学计算机。朱世贸学的虽然是律师专业,但志不在此,毕业后也没有从事律师这个行当,跑去和刑英雄俩人钻研计算机软件开发去了。两人都知道刘毅对升级是一知半解,玩得不慎通透,有心捉弄他一番,就问金多她们知道打不。李金多正看得手痒,听他们问起,小脑袋马上点头。朱世贸和刑英雄不还好意地对视了一眼,拉着金多入了座。李金多看着他们鬼祟的表情,“小样,想看笑话,看我怎么封杀你们!” 首轮朱世贸他们坐庄,黑桃主。几轮出牌,李金多手上的一对红桃十和方块k都被朱世贸他们压下去了,没有捡到一分。剩下的牌都是些阿拉伯数字,正副主也没有几个。最终这盘让朱世贸他们顺利的过了。 李金多他们打的是五十k,只要谁先打完一轮,谁就赢了。 第二轮,刑英雄坐庄,亮的方块主。李金多手上正好有一对黑桃十,黑桃还居然被她抓了10个,李金多心里说,真是天助我也。等刑英雄埋好牌,李金多就甩出黑桃十,把底牌翻出来一看,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哈哈,刑英雄把黑桃都埋了,这样李金多的手上就有15个黑桃了,而且还有七七八八、jjqq两个连对,正主虽然只有一对黑桃十,再加上大小鬼各一只,但拖死他们绝对没有问题。李金多清了下牌,把6张方块全部埋下去了,又捡了2张红桃埋了,最后手里除了正副主,就只有8张副牌了。李金多脸上的表情流光溢彩,把八张底牌往桌上一拍,冲着大家嘿嘿笑了两声,各位,不好意思啊,这下就由我们当家做主了! 前两轮,刑英雄连出了梅花a、红桃a,刘毅李金多他们跟着消了。第三轮,似乎刑英雄手上没有好牌了,吊了个小主,刘毅出了个10分,朱世贸拿了小王毙,李金多估计他手上应该没有大王,否则应该要出大王的,李金多就出了个大王,抢了第四轮的发牌权。然后她就开始吊主。一对黑桃jjqq下去,刑英雄、刘毅都已经没有了主了,算一下,应该还有3张主在朱世贸手上,于是李金多接着又甩了一对黑桃7788,现下所有的主都在李金多手上了。桌上已经有了四十分。李金多就随手出了一个副牌,牌就到了刘毅手上。几轮下去,李金多手上全是主了,分数也跟着上到了50分。李金多觉得无需再打了,就把手里的牌一摊,对着众人嫣然一笑:“别打了,我全是主,把分数都掏出来吧!”那种轻松自信的表情洋溢在她小巧安静的脸蛋上,透着一股怪异的张扬,所有人一时都失了神。李金多浑然不觉地统计分数,竟然打150分,连升一级,直接打十,她神采飞扬地对着在玩游戏的老弟老妹喊:“小弟小妹,看姐姐大杀四方给你们看。”若在开始,众人还觉得小丫头这番话是夸夸其谈,不过经过这一局的拼杀倒让众人惊艳了一番,不由得对李金多刮目相看起来。 刘毅心农奴翻身做了主,手气竟然也顺畅起来,继续和李金多一搭一和,连赢了好几盘,直看得众人瞠目结舌,惊叹连连,朱世贸还开玩笑说若知道会输在一个小孩子手上,出门前应该看下黄道吉日的。 新春大吉 送走了李奶奶,李爷爷也无心在城里待下去,第二天就带着金多宝多回乡了。 李金多和徐美岑约好正月十二那天把货发过去,到时候再派人到岸上接就放心地回去了。 当天下午,汪义清就带着李金多去看了门面,门面选在学校附近街口位置,虽不是最佳的地方,但迎来送往客源也络绎不绝。况且这条街上卖的多是学生用品,人气也旺,加上自家服装款式新颖,金多相信定能让自己赚的盆钵满钵。 正月十二汪义清把货接了回来,两人在店铺里忙活了半天,终于把东西都整备好了。歇气的功夫,李金多把自己写的分工明细交给汪义清,对他说:“姑父,这店名义上是我的,实际都由您来操作。我这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咱们先把该说的都说清楚,以后分工做事都明确,您也别嫌腻我。”汪义清知道做生意自己有几分狠劲,但做起管理那还是要有人牵着才行,否则早在金多和自己提起这事的时候就自己去开店去了。他也并不觉得的让小侄女领了这个头是丢了自己什么脸面,只要能开心赚钱比啥都高兴,也痛快地说:“这个是当然,该做的都应该分清楚,有了问题才不含糊。”李金多又和汪义清谋划了下,商定就在正月十四开业。这仅有的两天还得多靠汪义清多操心了。 李金多带着李宝多穿着自家出品的新衣裳,特意跑到同学亲戚家里,和他们说自家童装店就要开业了要他们一定要拉着自家爸妈来捧场。小朋友们早就眼羡两姐妹,听说自己也可以穿到这么漂亮的衣服,马上答应让妈妈带着自己去。 开业这天,果然小朋友们都拉着自家妈妈来了。妈妈们本来是闹不过小孩子纠缠只想过来瞧一眼,结果一看见这布料款式喜爱的不得了,又见金多宝多两个现成的模特在这里,马上就拉过自家宝贝比划起来。赶上正月里出门走亲戚的多,很多路人也被吸引进来,加入了购物狂潮。 晚上一清账,李金多和汪义清俩人都吓了一跳,居然卖了五十件出去了,李金多想看来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人们的购买力啊,若能以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幸福的富翁日子可是指日可待啊。 李正清弄到晚上十点才回。今天家里来了客人,李辛就没有去帮忙。李正清和李金多都没说这店是谁开的,李家的人都还以为这是李正清开的店,虽心疼他大冷天的还得早出晚归,但总算找到一个安稳事,自家爹娘也不会白眼看人,这样一想心里又高兴了许多。 童装店开张大吉,开学的时候金多拿出姐俩做的试卷给爷爷看,爷爷履行承诺,和校长沟通了一番,姐俩又顺利跳到了二年级。这个新春可真是开了个好兆头! 找茬来了 新学期开始没多久,就有人来找李金多李宝多两姐妹的茬来了。 这天,李金多和李宝多做完值日,就被霍思明挡在了学校门口。李金多瞪了他一眼,没有做声,带着宝多准备绕过去。霍思明却死盯着姐俩,脚步紧紧跟了过来。李金多忍不住推了他一把:“霍思明,啥意思啊,怎么说我们也曾经是同学吧?” 霍思明也不回答,直直地盯着李金多问:“怎么怕被欺负就跳级了?” 这话一说,李金多就感觉一旁的李宝多哆嗦了一下。该死的霍思明,当初真不该心慈手软放过他。 原来上个学期霍思明经常趁下课的空闲,带着一伙玩伴到姐俩的桌前,大肆地敲她们的课桌或是抢她们的零食,有的时候还捉蛐蛐或者知了放到两姐妹的头上和书包里,把宝多吓得直哭。李金多倒是不怕,甚至还和他们对上几脚,不过始终双拳难敌四手,恶人没有打跑反而招来他们的嘲笑。 李金多鄙夷地看了霍思明一眼,“为你,你还不够格?别真以为我们怕你”。霍思明觉得自己可能眼花了,这丫头什么表情,瞧不起我? “那你跳级做什么?”霍思明也不知怎么,一看李宝多这态度这口气,就感觉心里不爽,似乎有股火冒了起来。 “没啥,觉得那样的知识太简单,没必要浪费时间。”其实现在的知识也很简单呢,李金多心里叹了口气地说,看也不看正在一旁的霍思明拉着宝多走了。 其实霍思明今天并非是来找事的。他只是耐不过他老妈整天神神叨叨地在耳边碎念,“那对双胞胎跳级了额,又聪明又乖巧,爱死了。要是我家宝贝就好了。”而且自从这姐俩跳级之后,自己好像也少了很多乐趣,放些虫子在那些女生身上都只知道哭,不像李金多这样叫着小嗓与自己对着干,弄得一点兴趣都没了。他看着李金多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地沉默了。 第二日,李金多看到坐在自己桌后的霍思明,还怀疑自己走错了教室,又跑出去朝门口看了一眼,没错,是二年级的教室啊,昨天不是和这家伙说清楚了吗,怎么还追到这里来了。她佯装镇定地敲了敲霍思明的桌子,“诶,你是不是走错了?这是二年级的教室。” 霍思明头也不抬,继续趴在桌上,“没错,难道就兴你跳级不兴我跳级啊!” 李金多无语,这学校是他家吗?想跳级就跳级了,我爷爷还和校长说了好久才通气的。“不许你欺负宝多,否则我就告诉老师,让你降回一年级去。”李金多只听后面嗯嗯了两声就没气了。她也懒得去管,自己那么多事还忙不过来了,这个周末要去渡口接货,姑父也真是厉害,那么多货还不到一个月就已经只剩三分之一了。看来自己还真没选错人啊。 番外1:霍思明独白 第一次见到李金多,还是小学一年级报名的时候。一大群家长小孩围聚在乱哄哄的教室里,九月酷暑,头顶都冒着热气,却丝毫阻止不了我们这群孩子玩闹的野心。我注意到只有她是安静地坐在教室一角看着玩耍的众人,对上她的那一刻,她竟然朝我笑了,那甜美无邪的一笑就像一汪清泉把这夏日的火气给解去了。后来才知道她叫李金多,还有个双胞胎姐姐李宝多,不过怎么看,都感觉她更像姐姐一些,当然这指的不仅是身形块头更主要的是说话的态度和气场。不知道李金多要是听我说她块头大会不会暴跳起来,呵呵。其实那个时候她个子还是蛮娇小的,只是后来。。。。。。我就不敢说下去了。 每天她们两姐妹都穿着不同款式的新衣服过来,就像表演服装秀一样,吸引住同学和老师的眼光,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那一刻我觉得本来属于我小霸王的光环就这样被她俩抢去了,我被人轻视了,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于是拿着从树上掏来的毛毛虫或者从草丛捉来的蛐蛐怂恿着同伴放到她俩的书包或者头发上。果然如我所愿,李宝多被吓得哇哇大哭,不过李金多倒是出乎意料,她从容地捡着头上的毛毛虫扔掉,然后毫不示弱地与我们对打起来。她也不想,当时弱小的她怎么能敌得过我们四五个人的强势。于是我还是乐此不疲地去敲桌子,放虫子。直到第二个学期。。。。。。。 刚开始听见她俩跳级的消息还是有惊喜的,我想这下我应该成为班级的主角了吧。没想到,这反而让我陷入了更加痛苦的深渊。课堂上每个老师总忍不住夸上她俩几句,好像升级的不是李金多李宝多而是她们自己一样。下了课同学们还是把她俩挂到嘴上,有几个蠢货甚至还说要到二年级教室去看她们。最可恨的是我老妈,居然也不让我安宁。一回家总是在我耳边唠叨嘀咕个不停,似要把我的耳朵磨出茧子才罢休,果然还是老爸说的对,女人就是麻烦。至于我自己,虽然不想承认,不过似乎还真有点怀念以前与她吵闹的日子。没了她还真是无聊,那群女生真的胆小又白痴,不过是只小小的虫子有什么好怕的,难道她们没有听说过蝴蝶就是虫子变的吗?真笨! 我特意在放学后把她俩堵在了学校门口,李金多那坦然的语气和鄙视的表情就像被锤子重重地打在我心口,她说她并不怕我,还说现在一年的课程太简单了,没必要浪费时间。这是讥讽我? 当天晚上我就对我妈说我要跳级,我妈听到这话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乐不可滋地去找我舅。哦,忘了说,其实我舅就是我们学校的校长。哪知我舅还和我摆起了菜谱,说跳级可以,就是要把这学期的语文书都给背下来。霍,还真小瞧我啊,当时我就甩下饭碗钻到房间去了。那个晚上我彻夜未眠,让我小舅吓了一跳。事后他才说和我说开玩笑来着,这个死人头的猪,又被他耍了!气死我了。 在教室里看到李金多不可置信的表情,我就乐得在桌底下掏心窝子。哼,告状,我才不怕,有我小舅撑腰! 长水痘了 立春过后气温有了回升的迹象。树叶打绿尖了,山花开始冒苞变色了,到处都冒着股生机盎然的意趣。 许是春天多眠,李宝多觉得这几天老是睡不够,走路都想打瞌睡,吃饭的时候也不见多有胃口。李金多笑她零食吃多了,小心成了小胖子。宝多想可能吧。 半夜醒来,李金多觉得被窝里好热,就想把被子掀开透透气。她把手往被窝里一伸,热源好像是从宝多身上传来的。这丫头不是发烧了吧?李金多把手附上宝多的额头,不是很烫啊,又见宝多没有啥动静,也没有喊难受,提着心就躺下睡了。 早上起来,李金多第一个件事就是去摸宝多的额头,还好,不发热,一颗提溜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穿衣服的时候,李宝多发现手臂上长了几个红点,有点炸热但不是很痒,也就没有很在意。吃了爷爷下的面条两姐妹手挽手上学去了。 整个上午李宝多都觉得自己的背上和手臂痒得难受,隔着厚厚的衣服使劲挠,还招呼坐在一旁的李金多:金多,我背上好痒,你帮我抓抓。李金多把小手伸进去,凉凉的小手贴在热力十足的背上,宝多觉得舒服多了。坐在后面的霍思明看到姐俩这份怪异,用手敲敲前面的李金多:“喂,你们干啥,皮痒啊?”两姐妹都不想理他,没有人做声。霍思明觉得无趣又不想放弃,探出脚尖不断踢着李金多屁股下面的座位板,一嗒一嗒把李金多吓了一跳。 下课铃一响,李金多翻身一跃,一只脚虎虎生风地搁在霍思明课桌上,“霍思明,你到底想干啥?什么无聊的事情你都做得出来!”。霍思明看着李金多一黑一红的脸,就像变色龙似的,故意说道:“我做啥啦我做啥啦?”边说边得意地两边扭摆。李金多想也不想,一拳就往霍思明脸上揍去,没等霍思明反应过来赶紧逃了。霍思明捂着被打的脸,呆了,一群小朋友在旁边边笑边叫:“霍思明,你没胆,被女的欺负了,哈哈哈。” 还在学校,李宝多就说痒得厉害要回家洗澡。两姐妹就请假回了家。洗澡的时候,宝多发现自己身上全是小红点,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吓得哭了起来。李金多在厨房烧水,听到哭声马上跑到房间。还没站稳,宝多就往自己怀里冲了过来,边哭边说:“金多,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李金多拿衣服给她穿好,抹干宝多红肿的眼睛,“你怎么会死呢?我们都好着呢。”宝多翻开衣服,把自己身上的红点给金多看,还没说话又哭了起来。金多吓了一跳,又将宝多检查了个遍,怎么才一天就冒出这么多红痘来了。 “疼吗?” “不疼,就是痒得难受。” 金多想了想这几天宝多的情况,结合前世的经验,觉得宝多十有八九是长水痘了,马上安慰宝多说:“宝多,你不会死的,你是长豆子了,过几天就会好。长这豆子是福气,你长过了以后就不会再长了。不过你可千万不能去抓啊,要不然以后留下疤痕,宝多就不漂亮了。”宝多一听自己不会死,眼泪唰啦啦就倒回去了,又听说长这个是福气,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虽然水痘不怎么用药也能好起来,李金多还是拉着李宝多到卫生所去了一趟。医生也没说什么,只说要多用温水清洗,少外出,不要吃发物,然后开了一些外敷的药粉给宝多,要她每天三次外敷。 傍晚爷爷从地里回来,李金多马上和爷爷说了这个事。李爷爷嘱咐金多好好照顾宝多就出去了。 恢复更新及小说笔名的声明 首先,向各位通告一声,《穷》这书今天开始恢复更新了。 刚开始写这个的时候,存量不大,加上各种原因,导致自己那一阵子非常郁闷,不想写下去了。但是,断更的日子里,看到一些网站有过转帖,也有亲发帖希望能继续看下去,还有一些看过《穷》的亲加了我的qq,对我的文还抱有期望,希望能继续更下去。最后,弄得我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对自己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想法甚是鄙视。再三思量下,还是做了恢复更新的这个决定。 我不知道我这个书会有多少读者来看,也不知道那些目前看过这本书的读者会不会继续喜欢我接下来的写法,反正我就慢慢更把,如果你们喜欢的话,就和我一起慢慢看吧。 欢迎各位留下意见和脚印。 另外,我看到派派还有一些网站论坛里也有读者把《穷》一文转载过去,我不反对转载,不过请转载的时候把作者名字写清楚,这点我还是比较介意的。《穷》这本书,目前我用了两个马甲号码在都市言情小说和腾讯发表,但统一用的笔名都是 小裳流水 ,请转载的读者可怜下我这颗煎熬的心,别把名字搞错了。╮(╯▽╰)╭ 抢饼风波 第二天一大早,外婆就过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布袋子。李金多纳闷:一大早拿个布袋子在手上要干啥去,又不要讨米。李金多真后悔自己这个乌鸦嘴,因为接下来爷爷说:“金多,我已经让隔壁海军给你们请假了。你今天就和你外婆一起去讨百家米。我去买点肉和饼干回来,宝多你好好在家里呆着不要出去。”转身又对李金多的外婆说道:“亲家母,她奶奶也不在家,这个事就多麻烦亲家了。” “不麻烦,亲家你讲这话客气了。亲家奶奶在不在,我都一样要做的。” 事情就这样定了。 吃了早饭,李金多就和外婆挨家挨户讨米去了。每到一家,都会有人说,“哪个孙子长痘啦?粒粒平安,快点好啊!”外婆就说:“有了这米好得快咯。明天要来李家抢饼啦!”似乎大家都知道外婆和自己出来讨米是因为家里有人长痘。李金多搜索前世的记忆,对这块几乎没有印象。她问外婆为什么要讨米。外婆就和她解释,说这是习俗。家里有人长了水痘就会出来讨百家米,用讨来的米做成粑粑,第二天把这些做好的粑粑抛出去,让这些人来抢走,这样长痘的人就会好得快。不过现在的人没有那么勤快了,只意思意思做一些粉坨摆在桌上让人抢,其他的就用买来的饼干来抛。 李金多觉得这个习俗很有意思,讨米的时候也欢快多了。 回到家都已经过了吃饭的时辰。李爷爷接过外婆背上的米,端出热在锅里的饭菜,招呼亲家自便,自己则泡了半盆米,又到茅草房扛出自家的磨子,干净洗了起来。 吃过饭,外婆也开始忙了。她递给金多一个小勺:“丫头,你帮外婆来上水。”然后就对李爷爷说:“亲家,你去忙别的,这里我来。”李爷爷说好,帮着把磨子装好,然后就到地里忙去了。 李金多和外婆一个人磨,一个人添米,忙整了小半天总算搞定了。李宝多看着好玩,要换手试试,被外婆打了回去。“你可不能碰。”李宝多觉得无趣,就跑到房里从爷爷买回的饼干里面掏了两个过来塞给李金多。金多正准备往嘴里送,就被外婆一个钉帽抢了去,“怎么这个又不可以吃啊?” “可以吃,但不能吃自家的。要等明天过了让别人抢了,你们才能到别人家里去吃。那样宝多丫头才能好得快。”李宝多和李金多对视了一眼,都吐了吐舌头,差点坏大事了。 第二天阳光明媚,清风气爽,看这气象,李金多都觉得上天护佑,宝多一定好得快。 九点的时候,屋前的土坪就已经站了很多人,李金多仔细看了,几乎都是昨天讨过米的人家,而且都是妈妈奶奶级人物。隔壁旺叔在帮忙搭梯子,爷爷搬了桌子放在正屋中央,把买来的新鲜肉和磨好的粉坨放在桌子上,点燃了蜡烛和熏香,拜了三拜。一群女人婆子们在外面大喊:“李家国爹,速度快点啊,你还怕被我们抢去了啊!”众人都哈哈大笑。 李爷爷回头也大声说:“还不就是等你们来抢,快了快了!” 李金多看见小舅妈也过来了,还冲她招手,就走了过去。小舅妈曹青华把金多拉到一旁,悄悄地说:“金多,等下开始抢的时候,你就帮舅妈把那块肉给抢了。要不然也要被别人抢了去。”金多想想也是,这肉也得几块钱,别人抢了还不如给舅妈她们拿去,就点点头,准备走又想起一个问题,回过头问道:“我可以抢不?外婆说我不能吃自家的饼干。”曹青华马上接口:“可以抢,可以抢,等下我多抢些饼,给你留着,你就放心吧。” 李爷爷背着麻袋上了梯子,小叔和旺叔俩人在边上扶着,以免爷爷掉了下来。爷爷靠上屋檐,把装了饼干的袋子放好,就示意小叔去放鞭炮。鞭炮一响,人群就混乱起来。抢肉的抢肉,抢粉坨的抢粉坨。李金多人小个子矮占了优势,见缝插针抓了那块肉就跑了出来。没了肉,大家就赶快往土坪里跑去,接李爷爷抛下来的饼干。 李金多把抢到的肉给了曹青华,也帮着舅妈抢起饼干来。李爷爷见自家孙女在最后头,就多往后面扔了几回。大家看见了马上喊道“不公平啊,你这老头,光扔给自家亲家了。”说完都往李爷爷那边挤去,有的还爬上楼梯企图从麻袋里直接掏。小叔、旺叔一看这阵仗,还得了,弄不好人都要挤下来,一边喊“不要挤不要挤”一边把人往外面推。李金多看见爷爷那边乱成一堆,还有人直接往上爬,就担心爷爷掉下来,她冲着爷爷大喊:“爷爷,把袋子全扔了,把袋子全扔了!”听到这话,李爷爷马上把袋子朝空中一甩,饼干全部飞了出来,天女散花般撒在众人身上。大家这才舒了一口气。 五斤肉引出来的麻烦 饼一捡完,妈妈奶奶们就慢慢散去了,空阔的土坪里到处都是被踩碎的饼干屑沫。旺叔扶着李爷爷从楼梯上下来,小叔拿起篾扫把开始扫地。李金多和李宝多见爷爷下来马上跑过去,“爷爷,刚才可吓死人了!”旺叔也说好险。好在有惊无险,李爷爷拍拍李宝多,“这下你就不会怕了,痘子很快就会好了。”然后转身从房里拿出一袋饼干给旺叔,“大侄子,这个是我专门留给你的,你带回去给海军和楠楠吃。”旺叔也不推迟,道了谢走掉了。 李金多想着外婆昨天也帮着忙活了一天,就问有没有给外婆留的。李爷爷掐了一下金多的小鼻头,“就你记得你外婆?都留着了。明天就给你外婆送去。”金多嘿嘿笑了两声,问宝多道“想吃饼干不?”。宝多点了下头,又想着自己不能吃自家的饼干,俩人就跑到隔壁旺叔家里蹭饼干吃去了。 第二天放了学,李金多向李宝多打了个招呼,要宝多好好看着家,提着剩下的饼干就给外婆送去了。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吵成一团,似乎是小舅妈曹青华的声音。李金多也不知是什么情况,就怕外婆吃亏,赶紧蹭了进去。进了门,就见曹青华和冷广云俩人面红耳赤地拧成一团,一个叫着“我没有拿”,一个叫着“就是被你煮了吃了”。外婆一个人在旁边干架,也不见两个舅舅。李金多见状,赶紧把外婆扯下来,“外婆,你去扯什么架啊,你能扯得她们赢?她们俩人牛大的气力,到时候摔了你!”也不管正在打架的俩人,扶着外婆走了出去。她才不管她们死活了,让打打去。 “外婆,到底什么事啊,闹成这样!” 外婆叹了口气,边捶胸边抹泪,“都是作孽啊,找了这样的媳妇。”原来昨天曹青华把肉拿回来后就把肉藏了起来,趁着大家睡觉的时候砍了一半炖了锅红枣肉汤给小舅和她自己喝了,剩下的一半就用碗装着压在了米缸底下。李金多知道,外婆家的米缸下面有个四方形的土坑,藏东西是最方便了,也亏曹青华想得出来,想必搬那米缸也花了不少气力吧。结果今天吃过中饭曹青华偷偷去看的时候发现那碗里的肉不见了,于是就一口咬定是大舅妈偷了去,因为只有大舅妈知道她昨天从金多手上要了块肉回来。 外婆还没有说完,李金多就气得火冒三丈。这个曹青华,还以为那肉拿回来是给家里人吃的,没想到自己还想吃独食,早知道这样就不给她抢了。她拿着盆子和锅铲,气冲冲地跑到正在厮打的曹青华和冷广云前面就是一顿乱敲。曹青华和冷广云被李金多这一敲都给震晕了,立马分了开来,各找一个角落坐下,扶着椅子喘粗气。 李金多看了俩人一眼,对着小舅妈噼里啪啦狂说一顿:“小舅妈,原来我还以为那肉是你要来给家里人做菜吃的,哪想到你还拿来吃独食。亏我还那么乐呵地去帮你抢肉。我昨天都差点被那些大人给挤死了,你倒还好意思厚脸皮地要我去抢。”顿了一口气,也不看曹青华和冷广云吃惊的表情,继续说道:“你吃独食也罢了,你把肉藏在缸底下,就连老鼠闻到气味都会来咬几口,丢了也不奇怪啊。还莫名其妙地找大舅妈的麻烦。你这存心是不让这个家里安宁,气我外婆来的吧!”曹青华听了这话嘀咕了一句:“那可是三斤肉啊!”李金多哭笑不得:“三斤肉又怎样,你自己还不是偷偷吃了两斤。就算那肉你拿回来给家里人吃,你也赚了一半去了。还来算这三斤肉的帐,要吵得五邻六舍众人皆知。连我这个小孩都知羞,估计您是真的不想要自个脸皮了。”当下也不再说话,扶起大舅妈就往外走,剩下曹青华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分家念想 经过这一事,李金多觉得是时候帮两个舅舅找点门路了。但是如果在一起,以大舅妈和小舅妈那性子肯定会吵起来,到时候受苦的只可能是外婆。她觉得让大舅小舅早点分家对外婆的好处可能会更多,反正迟早是要分开的。只是李金多记得前世大舅小舅分家的时候动静闹得很大,吵得外婆娘家的几个兄弟都过来说话了,外婆是边哭边给俩个儿子分了家。一想到这个,李金多心里就疼得厉害。看来这件事情还比较棘手,得想个万全之策啊。 李金多觉得大舅这人憨厚老实,啥事都能做,啥事也可以作,就是还真的没有一门自己的手艺活。她想起前世看穿越小说《重生小保姆》,人家做包子也能发财,觉得这事倒挺适合大舅的,不过她不指望大舅能发财,只希望能解决外婆一家的温饱问题然后再创点福利就行了。小舅做木工,其实也是有事做,只是小舅比较懒,爱做不做。如果再多点动力就好了。回想前世只有一个东西在农村甚至是城市都是不受年代影响招财进宝钱源不断的,那就是开香火店。香火、蜡烛、元宝、纸钱这些东西成本都很低,再说外婆家他们村离着不远就是一处关公庙,庙里还有一个很有名气的卜算子,据说算命非常准,常常有人去那里烧香拜佛求签问运气。这都不是现成的条件么?小舅自己也懂做神龛佛像,只要小舅尽心力,肯定是能赚钱的。 门路是想好了,李金多就不知道这事该如何去实施。她拐弯抹角向外婆打听小舅妈曹青华曾经闹分家的事情。外婆的脸登时就黑了,“我还没死了,她就闹分家,没一个好东西。”听了这话李金多吓了一跳,是啊,外婆是老思想,中国人又兴家和万事兴,分家这种事没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去做的,也不敢再和外婆提起这事,遂就放弃了劝说外婆给大舅小舅分家的念想。 这样一闹,李金多更加不知道该如何着手了。分家不成,要想让外婆一家富起来,那还得先找个事啊。开香火店虽说赚钱,但在别人眼里对开这号店子的人始终存在些别的想法,若自己硬生生地跑去和小舅说,说不定还会被当成怪物来看。看来还是做包子实惠。管他大舅妈小舅妈合不合,要吵吵去,牙齿还有磕着舌头的时候,哪个人家里有不吵架的,说不定赚了钱情况还能变好点。 周五的时候,李金多李宝多在外婆家吃饭。餐桌上李金多故意叹了一口气,绕开大人们的话题。见她叹气,小舅笑着说:“小屁孩,不知世事的,叹什么气?”李金多环视众人,然后摸着小肚皮说道:“可不是,每天中午都要跑回来吃饭,冬天冷夏天热,风吹日晒的,跑了一趟扒了几口就跑回去了,哪里能吃的饱啊!”李宝多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又累又饿,要是有包子吃就好了。包子热乎乎的,能吃饱又不用跑回来,多好!”几个大人看她俩一副要流口水的表情,都吃吃笑起来。“就这一桌菜还不够你们两个丫头吃的!快吃快吃。”外婆边说边往两个孙女碗里各添了些菜。李金多见大舅小舅根本还没往这边想,继续说道:“外婆,你是不知道,我们班好多人中午都不回家吃饭,都买那干干的饼干吃,吃不下又没办法。你看我们班有五十人,就算只有三十个人买,每人只买一个,一毛钱一个也有三块钱,可是全校有多少人啊,光小学部就有六个年级十二个班级,每个班平均算二十人,这一天就是二百四十个包子,就是二十四块钱呢。再说这成本好低的,面粉才几毛钱一斤啊,一斤面粉可以做二三十个呢。就算加些白糖、肉、蔬菜做馅,平摊下来也花不了多少钱。要是有人卖包子,肯定能赚钱的。”李金多说得眼冒金金,好像她就是那卖了包子赚了钱的主。连李宝多在一旁都听得口水直流。徐国仁、徐国进他们听了虽然都没做声,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笑话李金多了。李金多看这情势似乎有改进,又赶紧说了句:“大舅,小舅,要是你们做了包子去卖,我一准给你们做宣传拉客。你们肯定能赚钱的!”然后就不做声,安静地吃起东西来。 好运开始咯 晚上睡觉的时候,曹青华对徐国进说,“诶,别说你姐那俩丫头,年纪虽小还真有点想法。我看金多那丫头今天在饭桌上算的那帐,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着了。好像有心算给我们看似的。”见徐国进没动静,踢了他一脚,“你个死人,在听没有?” 徐国进翻身嗯了一句,“你不是有想法了吧?” 曹青华见他答话,兴致来了,干脆靠在床上坐起来,“有啥不好做的。金多那丫头说的对,这事成本低,需求量又大,只要我们做肯定能做好。我说,你嫂子改嫁以前不就是做这个的?” “你现在知道她做过这个了,想求她了,你前几天还和她打架来着!” 曹青华一把朝徐国进扑过去,“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再说现在有钱可赚当然要一起做,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和她计较的。”徐国进哼哼两声,没有答话。 其实自打白天听了自家外甥女那番话,徐国进心里也是有这个想法。就怕大哥大嫂心里不乐意,一听曹青华这样说就想着明天应该去试探下哥嫂的口气。 吃了早饭,徐国进找了个借口说要请徐国仁帮忙去砍点树回来做柜子,徐国仁正好也有事和徐国进说,两兄弟拿着锯子就走了。 砍了两棵树,俩人找了个地坐下。徐国进抽出一根烟给徐国仁,自己也点上一根,吸了几口,终于开口说了。“哥,昨天金多那丫头说的事你有什么想法?”见徐国进问起这事,徐国仁接口道:“我倒是有些想法,你嫂子以前做过这个,也不麻烦,就是你嫂子人太懒,一个人做不起来。昨天晚上我也和你嫂子商量了,真要做还得要个人帮忙。想来想去,还是自家人稳妥点。就是你嫂子和弟媳妇两人脾气都不好,我就担心这事上会出问题。”徐国进见自家老兄先说起了这事,也不再啰嗦,“我昨天也和曹青华说了,她也想做,就怕嫂子不肯,还答应以后遇事忍着点,少吵点。”两兄弟一听,都有意向,这事就好办了。赶紧把树砍好,回家商量去了。 四个人商量了好一阵,最后分工决定由曹青华和冷广云负责做包子,徐国仁采办材料,徐国进和徐国仁负责出去贩卖。徐家两兄弟还负责管钱记账,两个女人都不能插手这事。商量好后,徐国仁马上带着老婆回了一趟岳母娘家,把以前做包子用的那些蒸锅器具都拿了回来,又跑去买了些面粉、鲜肉之类的材料,好在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粮票肉票了,只有煤油和田里用的尿素之类的才要领票购买。曹青华帮着把用具洗干晒干,冷广云当天晚上把面发好,第二天就开始张罗起来。尽管李金多说得天花乱坠,曹青华他们也不敢多做,只做了整整一百个。徐国仁徐国进两兄弟中午拖着到了学校,在李金多李宝多的宣传下,不到半个小时就卖光了。还有刚出校门的同学问还有没有得卖。徐国进马上说今天没了,明天肯定有。当天回去算账,竟然赚了四块钱,平均每人赚了一块钱。有了第一天的经验,徐国进大胆估算第二天做三百个没有问题,因为很多高年级的同学都买两个。徐国仁觉得这数量冒险了,最后一折中,就做了二百二十个过去,没有四十分钟就早早收工了。第三天数量开始逐渐增大。一周过去,徐国进已经能很准确地估算每天的需求量了。原本打算回去吃饭的同学看有了鲜热可口的包子也都不回去了,直接买两个包子填肚子。李金多看着舅舅们的生意日渐看好,总算解决了一件闹心的事。 生日乌龙事件 谷雨过后,李金多李宝多的生日也快到了。 想想,自己魂穿到这个世界竟然也快一年了。虽然有的时候李金多怀疑自己是不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不过每当回忆从前的那些生活,那真实的刺痛感又让自己真真意识到确实跳回从前了。不过好在这一年也没有白费气力,帮妈妈开了自己的专属店,为姑父、舅舅们都谋了些福利,也算带动大家走上了自力更生生财致富的道路。现在爷爷对姑父的态度有了很大转变,两个舅母之间虽仍免不了争吵,不过已经和气多了。想起这些李金多就觉得很开心,对自己在这世的第一个生日不免就有些重视起来。 前世李金多从来没有好好过过生日。若真计较,还只有上大学的第一年,请了一同入学的几个高中同学和玩得好的朋友一起在学生餐馆吃了个饭。那算是仅有一次的奢华。李金多小时候家里也没有给小孩子过生日的习惯,顶多煮几个红茶蛋对付过去,所以对于过生日的念头李金多潜意识里淡薄得很。参加工作后,觉得过生日是件麻烦事。出去吃吧,半个月的工资就打水漂了。自己做,又累得要死,索性就装作不知道或者只拉上男友替自己过了。虽不怎么隆重,也算是犒劳了自己一番。现在自己有了闲钱,花起来不需顾忌,李金多就想给自己和李宝多俩人好好过一个属于自己的生日。 李金多决定给自己和宝多拍一套黑白写真。这个时候说写真是夸张了,其实就是多拍几张黑白照片而已。前世李金多看朋友们都大秀自己小时候可爱滑稽的照片,艳羡不已,在家里翻箱倒柜还真找不出一张小时候的照片。现在一切重来一定要在时间轴里留下自己的泥巴印。李金多算了算,生日的时候正好是周末,干脆喊上刘辉她们几个来个郊外野餐算了。 生日这天,李金多和李宝多说要去镇里玩。李宝多早早就起了床,把自己美美打扮了一番。李金多拿出从铺子里选好的衣服,带着宝多一起去镇上的相馆拍了照,给俩人各买了一双红色的皮鞋,跑到西点铺买了一些平常吃不到的糕点和零食,又买了些水果饮料,分了一些给宝多拿着,就朝约好的地方赶去。李宝多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又拍照又买新鞋,还可以吃到这么可口的糕点,就问李金多:“金多,今天什么日子啊,我们可是花了不少钱呢。”李金多往嘴里丢了一颗什锦糖,“你都不记得啊,反正你是有吃有玩就行了。快走吧,大家都在等我们了。” “还有别人?” “当然。刘辉、廖红,还有霍思明也跟着来了。”那天约刘辉、廖红的时候,正好霍思明也在一旁,李金多只好把他也喊来了。“你还以为这么多东西我们俩人吃得完?” 李宝多还是有些迷糊,不死心地问今天到底什么日子。 “你个笨丫头,我们生日啊!”也难怪,这么小哪能记得自己的生日,就算以前估计爷爷他们也没有给金多宝多做过生日。 “生日啊,”李宝多恍然大悟,“不过似乎好像还没有到吧?” “没有到?今天不是农历三月初八吗?” “我不知道。前几天姑父说等我们过生日的时候送礼物给我们。我听了好高兴,就问爷爷我们什么时候生日,爷爷说还要半个月才到,算算应该还要十天吧。” 有那么半刻李金多处于风化中。自己的生日延后了? 果然。。。。。。诡异啊。。。。。。 很快,李金多就镇定了,魂穿这么大的事情都能发生,这点时间错乱的小问题也有可能啊,就当是提前给自己做生日了。李金多庆幸自己没有在家里说起过这事,要不然真漏篓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