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的灵魂》 第一章 不期而遇 蓝天是著名的娱乐新闻杂志——《娱乐周刊》的记者，对了，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狗仔队。他的任务就是每天去捕捉明星们最新最热的新闻，经过润色后发表出来。虽然这免不了要歪曲许多事实，但是没办法。不是吗？大家爱看这个，只要新鲜、有爆炸效果就可以造成热点，没有人关心报道的真实性。 “三八的社会，三八的娱乐圈。”蓝天嘟囔着，看了看表，已是晚上七点钟了：“看来今天又将是一无所获。”他颓废地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肚子有些闹革命，但蓝天并没有任何进食的欲望，因为他已经快一个月没有捕捉到任何有价值的新闻了。虽然他曾是娱乐圈的名记，曾以一篇《李查思感情世界里的女人们》轰动一时，但同时导致了著名导演李查思家庭破裂，妻离子散；他还写过一篇《章纹迅速走红背后的故事》吸引了几乎全社会的眼球，以至老板给他重金让他进行追踪报道，但这件事最终的结局是红及一时的女影星章纹用上吊的方式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这也不能完全怪我，公众人物嘛，就是要有点承受能力。”蓝天为自己开脱着：“要知道，我活得也不容易。”为了捕捉到所谓有价值的新闻，他曾经躲在某个女明星家门口的垃圾筒里不吃不喝地守望一天两夜，后来睡着了，被汤汤水水的剩饭剩菜浇醒（还好，不是很烫）；他还曾经趁人不备藏在某大腕的豪华跑车的后备箱里潜入别墅，记录了这个大腕和著名女模特的风流韵事，代价是几乎被狗咬断了胳膊……蓝天看了看自己右臂上那比纹身还显眼的伤痕，鼻子有些酸。 这一切都过去了，问题是：蓝天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写出什么可用的新闻了。老板昨天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本月再不能完成任务，他将被解聘！” “是报应吗？”蓝天自言自语道。他也想换掉这折寿的职业，但自从爆发了第五次经济危机后，社会好象疯了，人们也好象疯了，找工作难得象明星选秀：如果你在马路上举一块招聘的牌子，一分钟以内就会有超过一万个人拥挤过来，阿弥陀佛，祝你安全！ 蓝天漫无目的地走着，他还不想回去。因为他上个月就没有钱付房租了，想想房东那粗鲁的样子，直叫人恶心。可是，为了这个临时的住所，他还得和房东周旋：等到了深夜，房东睡了以后再悄悄回去。 摸着自己目前拥有的唯一值钱的家当——数码相机，抬头看了看天，满天的星星闪耀着美丽的光芒，组合成这样或者那样的图案，让他想起了从没有见过面的父母，他们是不是生活在星空的某一个地方，祝福地微笑着？蓝天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那里还不错，是个能呆的地方。不是吗？虽然没有可口的饭菜，没有他喜欢看的书，时不时还要接受管理员超过120分贝的问候……所有人都象是机器，古板地延续着自己的生命。不过这不能怪他们，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社会就象一台疯狂运转的机器，每个人则如同这台机器上的零件，如果你不能高速地运转，就会被立刻拆下来，扔进垃圾堆，没有人在乎你的感受。这就是社会！它每时每刻都想抛弃你，但你却还得认真地爱着它！ “好了，能怎么样呢？”蓝天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繁华的商业区。五颜六色的灯光闪耀着这个城市全部的光芒，喧闹的人群随着到处充满的震耳欲聋的流行音乐拥挤着、涌动着、吵闹着，享受着仿佛世界末日来临前的最后疯狂…… 蓝天于是拿起相机，无聊地到处瞄准起来，取景框里的世界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陌生，那么近，又那么远…… “嗨，你是记者吗？给我们拍一张。”两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子出现在镜头里，扭来扭去地摆着姿势，“看这个角度怎么样，显得胸脯够不够大？这年头，胸脯够大才能出名。” 蓝天一阵恶心，好在胃里空空，没有什么可吐的。他无奈地笑了笑，对那两个女子做了个ok的手势。她们于是欢笑着走开了。 走过喧闹的街区，眼前渐渐冷清了下来。一阵冷风袭来，蓝天觉得无限的舒畅，好象每一根神经都放松了下来。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光芒滑过天际，留下了灿烂的轨迹。一种莫名的忧伤袭来。 眼前是豪华的安娜酒店，这个城市最高档的地方之一，此时并没有人进出，保安无聊地到处巡视着。高大的建筑矗立在夜空中，显得有些孤单，唯一和它打招呼的是偶尔闪着灯光远远飞过的飞机。 蓝天居然开始欣赏起夜景了，好象突然忘记了所有的烦恼。人就是这样，之所以会烦恼，就是因为还有希望，如果看不到希望，也就没有了烦恼。 远远的，在安娜酒店最高处，一个影子飞了出来，动作伸展，象一只自由的鸟。但蓝天一刹那就发现不是鸟，是一个人！有人坠楼！蓝天来不及思考，来不及喊叫，他被惊呆了！也许是一瞬间，但他感觉却是那么长：一个熟悉而英俊的面孔掠过，向他投来坦然的微笑，白色的休闲装被风吹起，几乎撩到了他的脸…… 他重重地砸在路边的栏杆上，倒在地上，不动了。 看到血流了出来，蓝天才忽然惊醒。他慌忙跑过去，俯下身子：“喂，你还好吗？”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会好，但蓝天实在想不到更合适的话了。 “我认识你，你叫蓝天，是《娱乐周刊》的记者，曾编造了许多关于我的丑闻，对吧。”那人微微睁开眼睛，嘴角挂着微笑，“我是张家荣，恭喜你抓到头条新闻了，这次你不用编了。” 张家荣，这个世界最响亮的名字之一，出道20余年，曾创造了几十张超白金唱片，曾创下了连续十二届金牌影帝神话，曾令无数追星族爱到疯狂，曾因为致力于救助残疾儿童使全社会为之感动，曾以他超凡脱俗的气质和忧郁而深情的眼神征服世界，成为社会永恒的焦点，成为媒体争相追逐的目标…… 可是他竟然以如此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人生！ 一种深重的罪孽感涌上蓝天的心头，瞬间的痛苦却让他无比煎熬。 “你得去医院！”看到张家荣还活着，蓝天赶紧想抱起他。感觉挂在胸前的照相机一晃一晃地，很碍事，蓝天也来不及多想，索性把相机摘下，顺手挂在栏杆上。 “不用了，没有用了。”张家荣喃喃道。 “不不不，你还活着！”蓝天有些语无伦次，突如其来的事件让他有些情绪失控。 “谢谢你，让我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感受到的不是冷漠。”张家荣抓住了蓝天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翡翠，嘴角微微地笑着：“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成功是因为这块翡翠，它拥有奇妙的力量，我在20年前意外地得到的，它成就了我的明星梦，但摧毁了我的生活……” 碧绿的翡翠玲珑剔透，在星光的照耀下发出幽幽的光，显示着它无尽的神奇。 张家荣吃力地将翡翠放到蓝天手里：“我现在用不着了，送给你，也许它会给你带来好运。但不要轻易使用，因为每一次使用，在创造奇迹的同时，你都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血从张家荣的嘴里流了出来，他不行了。 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开始有了围观的人。 “张家荣！是张家荣！” “张家荣自杀了！这可是头条！拍下来，能卖个好价钱！” “有照相机没有……” …… 下来的事情，蓝天觉得有些恍惚，只记得当他离开的时候，栏杆上空空的，照相机早就不见了踪影…… 夜深了，蓝天不觉已经走到了城市的边缘，新龙海港。阵阵海风吹来，清凉、潮湿地打在他的脸上。要不是身上的血迹和手中的翡翠，蓝天真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一场梦，他真的有些希望那真是一场梦！ 看看手中的翡翠，上面刻着的龙的图案栩栩如生，眼睛圆圆地瞪着，明亮而迷离…… 手机响了，蓝天被老板叫到了办公室里。 “我最亲爱的小伙子！”老板那用肥肉堆起来的五官剧烈的蠕动着，尽情展示着他的兴奋：“我就知道你会有所作为的，我之所以给你施加压力，是为了帮助你尽快找到爆炸性的新闻！” “老板，我不太明白。”对于老板的这种反差巨大的热情，蓝天反而镇定了许多。 “你真行！有人看到你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张家荣自杀现场，据说他死之前还跟你说了些什么！”老板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用手帕不停地擦着鼻子上冒出的油：“头条！绝对独家头条！” “老板，”蓝天好象变了一个人：“事实上，我什么也不会说。” “什么？”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老板呆住了。 “好吧，好吧，我给你加薪。”老板有些无奈：“你要多少？” 蓝天没有吭声，他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这不是薪水的问题。 “我求求你。”老板有些急了：“要知道，一年以来，我们的销售额一直呈下滑趋势，我需要爆炸性的独家报道……”老板竟然象孩子般哭了起来。 “老板，我想我们也许不应该……”蓝天不知道该如何准确表达自己此时的感受：“我是说，张家荣应该保留最后的尊严……” “够了！看看萧条的社会，看看懦弱无能的政府，看看无家可归的难民，看看疯狂的民众，到处都是饥渴的眼睛，他们希望看到新鲜的东西来打发无聊的生命！尊严？如果我们仁慈，谁给我们尊严？”老板象一只发疯的野猪，咆哮着：“如果你不写，就永远给我滚出去！” 在离开老板办公室的一瞬间，蓝天感觉到了格外的轻松，感觉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挺直了腰杆，感觉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维护了自己的尊严。 “你回来，我求求你，我需要头条独家报道！我需要爆炸性的新闻！我的公司不能垮，我老婆花钱如流水，我还有在国外念书的孩子……”老板的哀求与咆哮越来越远，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我给你加薪，我给你加薪……” …… 午夜，星空灿烂依旧。也许，这个世界只有这时候最美。 蓝天看了看翡翠，暗绿色的光芒幽沉而深邃…… 它真的有神奇力量吗？ 第二章 复仇烈焰 蓝天住城市郊区，一幢独立的小楼的二层，那里的房租便宜，不到城里的三分之一。房东是个屠夫，在蓝天租住的小楼旁边，他经营着这座城市最大的养猪场。因此，蓝天需要每天忍受刺鼻的臭味和杀猪时那惨烈的叫声。虽然条件不怎么样，可别想赊帐。只要蓝天拖欠房租，房东就会站在门口，恶狠狠地瞪着他。每当这个时候，蓝天就觉得自己象一头被拉出来面对屠刀的猪，除了瑟瑟发抖，祈祷自己来生千万别再做猪以外，别无选择。 房东今天又要杀猪了。他扭动着肥硕的屁股，傲然走进养猪场，象将军一样审视着每一头猪。这已经是他本周第三次杀猪了——最近猪肉市场很好，这可是他小发一笔的好机会。 看到房东过来，猪们一个个都本能地向角落里缩着，它们知道，这可不是选美。这群猪里，有一头显得十分与众不同：黑色的毛光泽透亮，小小的眼睛炯炯有神，它是猪里面的领袖，它也在猪们中间拥挤着，后退着。对房东，不，对于人，它充满了太多的仇恨：它曾目睹无数同胞倒在了人的屠刀下，其中有他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哥们……更重要的是，还有他苦苦追了三年两个月零八天的女朋友！ 它还记得，曾经一度认真保持身材的女朋友突然完全改变了，和它抢着吃，只要它吃什么，女朋友就来抢什么，弄得它整日饥肠漉漉，骨瘦如柴，可女朋友却膘肥体壮。就在它准备下决心动员女朋友减肥的时候，她被房东画上了记号，第二天便拖了出去……临走时，女朋友留下了这样的话：“如果爱情无法用语言表达，我愿用生命交换……” 伤心啊！绝望啊！悲愤啊！这就是人！这就是冷酷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接受人类的奴役？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尊严，得到的就是他们那发馊的剩饭剩菜？还有随时有被剥夺生命的危险？这一切值吗？ 它还记得，有一次，因为房东图便宜，买了劣质饲料和掺了假的泔水，它的兄弟们一个一个地病到倒了，其中就有最疼爱它的哥哥。结果房东叫了兽医进行简单诊断后，竟然挖了一个大坑，将它患病中的哥哥还有其它生病的猪们埋了起来，盖上了厚厚的石灰……当时，它们还活着！ 它还记得，父亲在被拖出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好好活着，想办法逃出去，一切都会变的……” 房东已经走到了它的面前，看着它健壮的身体，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不错，不错……” 它知道自己今天在劫难逃，索性不再后退，瞪大了仇恨的眼睛，与房东怒目而视。 “呵呵，有个性！”房东显然感到有些意外，伸手想去揪它的耳朵。 所有的仇恨在一瞬间爆发，它头一歪，闪过房东的手，顺势一咬，房东的胳膊立刻流出了鲜血。 “该死的！”房东火了：“这回你死定了！” 房东捂着胳膊，气急败坏地出去了。 “黑子哥，想开点儿，下辈子投个好胎。”一头灰色的猪靠了过来：“多谢你这些日子来对我的照顾，如果那屠夫用你的泔水肉来喂我们，我绝对不会吃。” 黑子没有理它，但它并不难过，因为就快要见到自己的女朋友了。 且说蓝天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正看到房东气势汹汹地从养猪场出来，慌忙躲了起来。 等房东离开，蓝天悄悄溜进自己的房间，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他才忽然感觉到异常的饥饿。房间里空空如也，显然没有什么可吃的东西，因为他很久已经没有钱去买富余的食品了。 这时，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手指触到了翡翠。 “翡翠啊，你真的很神奇吗？能给我弄点吃的来吗？”蓝天拿出了翡翠，自言自语道。那一刻，他自己都感到好笑，觉得自己的大脑仿佛出了问题。 暗绿色的光幽幽地闪了闪。 “咚！咚！咚！”有人敲门。 “该不会是该死的房东吧。”蓝天在胸前反复划着十字：“菩萨保佑！” “谁呀？”蓝天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不是吗，已经后半夜了，有人敲门，还真有些恐怖。 “蓝先生吗？送外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难道……”蓝天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打开门，果然是送外卖的伙计，提着装满食物的饭盒。 “多少钱？”蓝天问得极不自信，因为他根本没有钱。 “老板光叫我送过来，说已经付过帐了。”伙计回答道。 蓝天收了外卖，打开以后，发现是香喷喷的鸡腿饭，更觉得神奇了起来。他看了看翡翠，竟呵呵地傻笑了起来。 翡翠幽幽地，暗暗地发着光，上面的龙怒目圆睁地瞪着周围的一切。 此刻，正有一双贪婪的眼睛，从窗外注视着蓝天的一举一动…… “啧，啧，这可真是个好东西！”他就是房东：“看样子你要倒霉了！而我，要走运了！” 房东迅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哼着小曲，搬出一个盛酒的坛子来。坛子很小，但很精致，半透明的坛子外壁上面有许多古色古香的花纹和装饰，一看就让人觉得不同寻常。 房东用力拔出酒坛子的塞子，深深闻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好酒啊，这回得派上用处了。” 说话间，他拿出一些白色粉末，准备倒进坛子里。 “爸爸，你还没有睡。”一个温柔的女声传了过来：“干什么呢？”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淡红色睡裙的年轻女孩，看样子有二十岁出头，此时还带着朦胧的睡意。绯红的脸颊象成熟的苹果，唇齿之间的笑意象春风里的桃花，美而不妖，媚而不艳。 但美丽总是与危险同在，最美的花也许就是最毒的药。 “小美，我们要发财了！”房东把刚才从蓝天的窗子里偷看到的一切，告诉了他的女儿：“如果我们得到那块翡翠，还用干养猪这种又脏又累的活吗？” “爸爸，你没事吧？”小美显然不相信，觉得房东在胡言乱语。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房东抑制不住兴奋：“我以前也不太相信你说的超自然的力量，但我确实亲眼看到了！” 小美有些犹豫了。她是本地最著名的大学——龙港大学自然科学专业的硕士研究生，长期以来，跟随她的导师——混沌学的权威、2305年诺贝尔自然科学奖的得主，罗毕文博士研究超自然现象。但是，并没有什么突破。唯一的成果，就是她最近发表的一篇论文，叫做什么《舷波效应与超自然因果关系》，阐述了物质宇宙的潜规则，叙述了关于未卜先知或灵异现象的科学论述。观点大致是这样的：宇宙是物质的，包括思想。它就象一艘高速前进的轮船，会激起层层波纹，扩散到很远的地方。但这些波纹是以物质的临界方式存在着，很弱很弱。有时候我们在某个特定的空间，可能会接收到这些信号，所以预知了未来或者回到了过去。但绝大多数时间，我们并不能感知这些信息的存在。有时候信号受到了干扰，就会象海浪一样激起浪花，产生奇妙的现象。有时候扩散的波纹与海浪重叠，船就会震荡，产生时间和空间逻辑上的混乱…… “小美，我在这酒里面加上药。你给那小子送去，只要他喝了，你就把翡翠拿回来。”房东说着自己的计划。 “你加什么药，他不会死吧？”小美有些不放心。 “老鼠药。”房东笑得狰狞起来，“管他死活，这年头，人还不如猪值钱。等我们发了财，弄死个人算什么！” “等等，等等。”小美似乎觉得没有必要弄死蓝天，她转身回了房间。 很快，小美拿着一个小瓶子出来了，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爸爸，这是我们最近在试验的精神催眠剂，任何动物一旦服用，就会导致精神紊乱，暂时丧失行为能力，但不至于死。我们就给他喝这个，迷倒了也是他酒量不行，喝醉了……” “好，就用它了！”房东显然很满意。 就在这时，随着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蓝色的光反射到这父女二人的脸上，好象预示着一场灾难的即将来临…… 蓝天吃完了鸡腿饭，正准备收拾，忽然听到了温柔的敲门声。 “今天怎么了？”蓝天不在害怕，今天发生了太多的奇怪的事情。 站在门口的，正是小美。 “你好，有事吗？”蓝天有些紧张，“房租的事情能不能再缓些日子，我最近确实没有钱。” “不急，不急。”小美笑着，整个房间好象都温柔了起来：“我爸爸家乡的朋友送来了一些珍藏的米酒，他让我给你也送来一些，远亲不如近邻嘛。” 小美的笑容足以让任何男人解除防备，蓝天也不例外，他有些不知所措，连连道：“进来坐，进来坐。” “不了，这酒很好，我刚才还温了一下，你自己慢慢喝吧。”小美放下酒坛子，轻轻地掩上门出去了。 “嘿，今天真有意思，一切都变了。”蓝天觉得幸福的突然降临让他促不及防：虽然对小美暗恋已久，但从没有得到过她如此的青睐。此刻，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受宠若惊一齐涌上蓝天心头，让他没有了丝毫的困意，于是就着灯光，欣赏起这个精美的酒坛子来。 “还真精致！”他拔出塞子，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他不禁慨叹：“的确是好酒！” 找了个酒杯，蓝天便一杯一杯喝了起来，边喝着，边欣赏着那神奇的翡翠：暗绿色的光有些发暗，跳动着，象一滴深海的水…… 很快，药物就起了作用，他伏在桌子上，昏睡了过去。 守侯在门口的房东父女见到已经得手，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房东从蓝天手上用激动地颤抖的手中拿过翡翠，在灯光下仔细端详着，贪婪的眼神闪烁着光芒：“小美，你说我该让翡翠为我们做点什么呢？我要成为世界首富、国家元首，我要统治世界……” “我最近在研究超自然现象的重现。如果能发明一种药，可以给我魔幻般的超能力，我岂不是可以超越罗博士，成为最伟大的科学家！”小美显然比她的父亲要冷静：“翡翠，快实现我的愿望吧！” 翡翠闪出了一道诡异而爆炸般耀眼的光，惊得小美呀地叫了起来。 闪光过后，桌子上出现了一瓶绿色的液体。 “真的灵验了！”小美兴奋地满脸通红，激动地要跳起来了。 正在这时候，又有一道巨大的闪电划破夜空，随之而来的雷声震得窗户嗡嗡作响。一个花瓶跌落在地上，啪地摔得粉碎。 “看样子要下大雨了，我们赶紧回去吧。”房东眼睛放着光，一只手紧紧攥着翡翠，另一只手抓起了药水。 刚出门，大雨就瓢泼般落了下来。 就在父女俩正准备下楼梯的时候，又一道闪电照亮了夜空，雷声震耳欲聋，强烈的风几乎在瞬间将他们吹起。 也许是楼梯湿滑，也许是做贼心虚，房东嗵地摔倒了，翡翠和小瓶随着他的“哎哟”声，竟扔了出去。 “药水！”小美惊呼道，但她却无奈地目送着那绿色的小瓶在栏杆上弹了一下后，在养猪场的围墙上撞得粉碎，药水象银河的星星一样散开成许许多多晶莹的水珠儿，洒落在一头黑色的猪的头上、身上…… 翡翠也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促不及防的变故使房东好象从天堂一下子坠入地狱，刚才巨大的喜悦此刻却成为了美梦破灭后的无比的悲痛。他似乎忘记了大雨，忘记了摔伤的疼痛，连滚带爬地下了楼梯，在草丛中疯狂地找了起来：“我的翡翠！我的翡翠……” 但他不知道，前所未有的巨大灾难已经悄悄来临了！ 第三章 猪的王国 药水正是撒在了黑子身上，随着哧哧的声音，瞬间冒起阵阵白烟。整个猪群恐慌起来，它们纷纷后退着，让出了一个圆形的空地，而黑子正是圆心。黑子口吐白沫，眼睛变得血红，剧烈地抽搐着，皮毛一块一块地烧焦、脱落……巨大的疼痛使一向坚强的黑子不住地呻吟起来，它用蹄子疯狂地刨着地，挣扎着…… 终于，黑子象一座小山一样轰然倒下，没有了知觉。 这时，群猪慢慢围了过来，无数个猪头拱到了一起，哼哼着。 “它死了。”一个白色的戴眼镜的猪用鼻子在黑子心脏的部位轻轻拱了拱，说道：“它可是头好猪。” 说话的是这个猪场最有学问的猪，是猪中的医生和军师，被尊为百通师傅。 “百通师傅，你救救它吧！”有的猪哭了。 “它的痛苦终于结束了，阿门！”一个修士模样的猪用嘴在地上画着十字。 “愿它投个好胎，来世别在当猪。”那头灰色的猪挤了过来。 “喂，灰头！你怎么能这样灭我们猪类的志气？”一头健壮的公猪剑拔弩张地冲了过来，差点把灰头撞了个跟头：“只要不绝望，我们一定要翻身，一定让人付出代价！” “你们别吵了好不好？本来我们就过着受人奴役、朝不保夕的日子，如果我们不团结一心，象你们这样整天吵吵闹闹，我们怎么可能战胜人类，获得解放呢？”说话的是一头小母猪，声音虽然细，但是却让吵闹的猪群迅速安静了下来。 “还是玲玲说的有理。”百通师傅说着，转过来对那个健壮的公猪说：“大成，你把大家集合一下，为黑子送行。” 正在这时候，黑子身上突然发出了七彩的光，越来越亮，形成了光弧，美丽如灿烂的彩虹。而黑子慢慢睁开了眼睛，五官迅速地变化着：眼睛变大了，长鼻子不见了，大耳朵变小了……更重要的是，它象人一样站了起来，四肢强壮，身穿黄金铠甲，宛如一个气壮山河的勇士！ “啊……嗷……”黑子高举双臂，仰天长啸，露出了长长的牙齿，声音惊天动地！ 猪群显然有些意外，短暂的沉寂后，欢呼声响成了一片，它们好象看到了翻身的希望，就象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看见了绿洲一样：“黑子！黑子！黑子！黑子！……” 黑子真的变了，他变得充满了智慧。只见他向领袖一样对猪们挥了挥手，猪群立刻安静了下来，等待着黑子的演讲。 “真象做梦一样，我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黑子用手摸着脸，有些不自信。 “你变得漂亮了！”玲玲用她那甜美的，细细的声音说。 “你从来没有这么强壮过！”大成哼哼着说，眼里充满了崇拜和羡慕的神情。 “可是我好象觉得我变聪明了。”黑子眨动着眼睛：“我感觉脑子里充满了智慧！” “黑子万岁！万岁！万万岁！”灰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你因祸得福了！”百通师傅说：“我曾看过《猪易》，上面曾预言未来将会出现一个伟大的猪，他拥有超人的智慧和超自然的力量，从此，猪类将取代人类，统治世界！” 百通师傅显然有些激动，他颤抖着声音说：“没想到啊，这一天真的来到了！苍天呀！上帝呀！佛祖呀！我的神呀！到底谁显灵了呀！” “你说什么？我拥有超自然的力量？”黑子有些迷惑：“百通师傅，你能不能讲详细些？” “哦，《猪易》上说，你将成为猪类领袖，将赋予所有的猪神奇的力量和智慧，创建史上第一个猪的王国，征服人类，统治世界……”百通师傅扶了扶快要掉下来的眼镜，继续说道。 “谢谢你，白通师傅。”黑子显然已经成为了一个伟大的猪，他镇定了下来：“那么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赋予大家智慧和力量了。” “噢！噢！噢！”猪群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黑子！黑子！黑子！黑子！” “可是，我该怎样做呢？”黑子自言自语道。 “《猪易》里面说过，有个什么咒语，让我想想……”真不愧是百通师傅，什么都知道：“什么——哦嘛之莫撒所多拉，对了！哦嘛之莫撒所多拉！你带领大家一起念咒语！” “哦嘛之莫撒所多拉！”黑子念到。 “哦嘛之莫撒所多拉！”猪群跟着念着，眼中充满了期待的神情。 “哦嘛之莫撒所多拉！”“哦嘛之莫撒所多拉！”“哦嘛之莫撒所多拉！”…… 在念到第三便的时候，奇迹真的出现了！猪们一个个被七彩的光芒包围，他们站了起来，变化着！迅速变化着！ 百通师傅一身白色长袍，手中的魔杖闪着奇异的光芒； 大成穿上了银光闪闪的铠甲，双手举起了力神之剑！ 玲玲则变成了美丽的精灵，彩虹般的裙子熠熠生辉…… 这时候，灰头却叫了起来，原来他只有一只耳朵！黑子用手拍了拍他的头，另一只耳朵转眼之间便长了出来，大家都笑了。 “史上第一个猪的王国诞生了！”百通师傅高声道：“我们的国王，就只这个王国的缔造者，黑子！不！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法力无边、战无不胜的大帝！” “大帝！大帝！大帝！大帝！”群猪的欢呼声久久地回荡着…… 却说这时房东正在草丛中费力地找着。显然翡翠的丢失使他懊恼不已，浑身上下已被大雨浇得通通透透，宛如一只肥硕的鸭子。 突然，养猪场的墙轰然倒下，透过小圆眼镜的镜片和被雨水浇得垂在眼前的一缕头发，呆若木鸡的房东看见了一群猪！不，是一群天兵天将出现在夜幕中！还来不及反应，他就被大成象抓一只鸡一样一把抓起。 房东这时所能做的，就是把肥硕的四肢在空中蹬来蹬去，象一只被厨师提着准备下锅的老鳖一样。 “让我杀了他！”一个猪战士冲了出来，就要用激光刀砍房东，却被大成挡住了。 “杀了他！”“报仇！”猪群的呼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大帝，怎么处置他？”大成问。 “先押着，等我们夺取了城市，我要在所有的猪面前，为我们死去的同胞报仇！”大帝说，话语有力，充满了威严。 这一切，让蜷缩在蓝天房间门口的小美筛糠似的发抖，她悄悄爬进蓝天的房间，用力推着伏在桌子上的蓝天：“快醒醒！快醒醒！” 蓝天沉睡着，一动不动。 “求求你，救救我爸爸，你还有其它的翡翠没有……”小美苦苦的哀求声蓝天根本听不到，显得那么无助…… 屋外，一只装备精良的威武之师整装待发，一身身铠甲在大雨中透着寒光，一双双坚毅、无畏的眼睛充满了复仇的烈焰…… 大帝这时有力地向前一挥手臂。 “为了解放全猪类，为了胜利，前——进——”大成高声发出了号令。 巨大的闪电一个接着一个，暴雨越发猛烈了，它好象要给眼前这伟大的黑色的军阵进行世上最隆重庄严的洗礼。 “前进！前进！前进！……” 在这只充满了仇恨的铁军面前，一切都将倒下，成为狂风暴雨中飘散的尘埃！ 远远的城市，灯火阑珊，霓虹灯依然痴情地尽情装饰着这属于人类的最后的宁静。无论高贵或卑贱，无论富有或贫穷，无论身居豪宅或是露宿街头，所有人都在享受着作为动物的最原始的困倦和睡梦的甜蜜。所不同的是，他们中有太多人多么不希望明天的太阳不要升起，不希望看到黎明照亮还在继续淌着脓血的伤口，不希望看到绝望的世界，欲望的蔓延，饥荒的肆虐，疯狂的民众，扭曲的真理，哭泣的灵魂…… 对于可怜的人们，梦中的幻想是唯一美好的东西，只有这时候，才能让灵魂得到片刻的安宁。但可悲的是，明天终究会来，所有美好的幻梦都会象美丽的肥皂泡一样在朝阳升起的一刹那被无情地粉碎，成为飘在空中的泡沫…… 一间不太大的实验室里，有一位六十岁出头的老者正在紧张的忙碌着，头上那稀少的白色的头发显示着他的智慧。形状奇奇怪怪的透明的或者不透明的容器装着各种颜色的液体，有的咕咚着气泡，有的淡淡地冒着烟……容器被各式各样的传感器和导线围绕，连接着不远处的一台超级计算机。随着嗡嗡的运转的声音，机器的指示灯此起彼伏地闪烁着，大屏幕上不断出现各种各样奇怪的符号和数字，组合成不同的图形或公式…… 他正是罗毕文博士，他正在翻着一本古老的书：纸是用动物的皮制成的，已经严重发黄而且残缺，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奇奇怪怪的藏族文字。 “想不到我多年来苦苦研究的答案竟然在若干年前老师留给我的这本古书里！”罗博士自言自语着，厚厚的眼镜片闪着光芒：“时间的公式…西伯利亚的冻土…还有太平洋底的火山灰…动物新鲜的肝脏…少许茶叶…空间的扭曲率……” 罗博士边说着，边向冒着气泡的容器中添加着这样或那样一些普通或奇怪的东西。 “计算机会算出589个参数，把这些参数输入时空灯，用它照射史前水晶头骨，它会告诉你未来的秘密和过去的真相……”罗博士看着书，嘴里嘟囔着，手中忙活着。 参数一个一个地输入了时空灯，灯光开始旋转，象大海深处的神秘旋涡，而水晶头骨的眼眶开始发出激光般的射线。射线不断增强，水晶头骨发出耀眼的白光，而射线中开始出现一些珍珠般的斑点，跳动着，碰撞着，分裂着，组合着…… 激光打在墙上，朦朦胧胧显示了一个苍老的面容，长长的胡须轻轻飘动着，深陷在眼眶中的双眼炯炯有神。 “老师！难道是你？”罗博士不禁惊呼道：“你知道过去、未来？你能告诉我什么呢？” “恭喜你的研究获得了突破。”那老者慢慢道：“我不再是你的老师慧思，我只是上天派来的一个使者，告诉这个蛮荒的世界一些重要的东西。” “好，好。那么，老师请你告诉我关于未来的一些东西吧。”罗博士有些迫不及待。 “未来在你的手中。上天很公平，他创造了规律，给万物平等的机会。但人类很不珍惜，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着规律，因此，将受到惩罚。现在谈论遥远的未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场翻天覆地的浩劫今晚就会到来……” “那人类如何才能度过劫难呢？”罗博士赶紧问，他感觉此事十分重大，因为他老师曾让他感到无比神奇，他曾预言的事情，无论大小，都准确地实现了。 这时，影象渐渐模糊了，慧思的声音也越来越远：“抛弃贪婪、嫉妒、欲望、仇恨，忘掉征服与无休止的争斗，用真诚去感化一切，呼唤和谐……” 一切恢复了安静，罗博士则陷入了深深地思考…… 第四章 王者之剑 在海港市公安局里，各式各样的人和警察挤来挤去，吵闹声此起彼伏，全然没有了深夜的安静。 “警官，她是个婊子！”一个脖子上挂着骷髅装饰、染着绿头发的青年被警察押着，从走廊走过，边走边气愤地辩解着。 “少罗嗦，一会儿会给你讲话的机会。”年轻的警察显然有些不耐烦，用力推着他。 “我要打电话，我爸爸是大官……”男青年还不停地吵闹着。 “阿呦，长官，你轻点，把人家弄疼了。”一个戴着黑墨镜的白皙男子扭捏着挣开了警察的胳膊，不阴不阳的声音却十分刺耳：“告诉你，我真的是个玻璃，十七岁就得了爱滋，二十岁开始义务献血，我真的对你没感觉，你没输过血吧？祝你健康……” “我老婆已经三周没回家了，阿sir，快帮我找找吧，她是不是被外星人抓去做实验了呀？” “没法干了，这个世界全乱了！”在大厅边上的办公室里，警察局长象擦桌子一样用手帕抹了一下脸的汗，用力扇着风，对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说：“每天都有几十桩命案，几百次恶性斗殴，上千人失踪，上万的人无家可归，战争、失业、饥荒、瘟疫，电台里却整天在说什么彗星撞地球，寻找外星人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长官，地球真的要毁灭了，我的确看到了征兆！”一个中等个子，长着络腮胡子的微胖中年男子突然闯了进来：“为了拯救世界，我们必须尽快行动起来……” “好，好，好，你先出去，到接待处录个口供。”一个年轻的警察无奈地摇着头，把这个男子推了出去，关上了门。 “赵伟，出去巡夜的值班警察怎么还没有回来？”局长突然想起了什么。 “别是又让小妞当方便面给泡了吧……”旁边一个年纪大一些的警察大口喝了一杯水，开玩笑说。 “老田，别捣乱。”局长显然有些不放心：“赵伟，赶紧联系一下。” 城乡结合部的地方，几辆警察摩托车停在路边，全副武装的警察们站在旁边，抖着雨衣上的水。 “该死的天气，前半夜还晴空万里，后半夜雨就下成这样。” “还好，算是停了。你看星星又出来了。”天边，稀稀疏疏几颗星星从运里探出了头，或明或暗地闪着困倦的光芒。 “最近几年天气好象就没有正常过，反复无常，象更年期的老女人！哈哈！”一个高个儿警察的话引发了大家一阵笑声，暂时忘记了大雨带来的不愉快。 “我们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卡通里面的怪兽出现之前总是天气异常。”说话的是一个刚来的年轻警察，晶晶亮的眼镜透露着十足的学生气。 “他还没长大呢！卡通里的警察都开时空战车，用激光剑！”大家又爆发出一阵阵愉快的笑声。 就在这时候，一个庞大的军阵正在向他们逼近，黑色的铠甲连成一片，象黑色的长城。激光剑齐刷刷地高举着，淡蓝色的光透着杀气。整齐的步伐由远而近，轰鸣着，象一辆辆无敌的战车，勇往直前，摧毁一切！ 远远地看见了巡逻的警察，大帝手一抬，军阵停了下来。 显然，他对自己的能力还不很自信，但眉宇之间的镇定又显示了一个统帅的镇定与稳重：“大成，你去探探虚实，看清楚就赶紧回来。” 大成慢慢靠近了还在说笑着的警察，他们毫无察觉。 人！总是高傲地昂着头，视猪如粪土的人！一幕一幕人屠杀猪的残忍场面瞬间涌上大成的头脑，使他呼吸急促了起来，一声声绝命的嘶喊，一个个血淋淋的被开膛破肚、大卸八块的同胞的尸体，一张张人的狰狞而贪婪的笑容……大成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自己，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的血和燃烧的火。他不再躲藏，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警察们显然对眼前的这个打扮古怪的家伙不以为然，因为从2350年开始，世界变得十分多元化，频繁的经济危机和战争使社会惶惶不可终日，政府的无能和信仰的迷失使无政府主义者和各式各样的团体随处可见，千奇百怪的潮流早就让人见怪不怪了。 一个警察用手电筒照着大成的脸，冰冷的盔甲后冷峻的眼神，反射出剑一般的光。 “干什么的！”警察的话音还没有落，大成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强壮的身躯象一座山。 说话的警察被大成单手掐着脖子提了起来。他没来得及反抗——尽管这是那么的不必要，因为他被放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口鼻流着血的死人了。 情况显然把其它的警察惊呆了，他们几乎在同时端起了枪，对大成射击。 “啊——”大成高呼着，挥动力神之剑，在他的周围瞬间出现了一道亮蓝色的明亮的光弧，扩散开去。强烈的光芒使警察们睁不开眼，手枪和还在飞行中的子弹瞬间就融化了，倒在地上的是，一具具严重烧伤的尸体…… 看到前方发生的打斗，大帝有些担心，让大部队待命，自己带着一部分人走了过来。 空气中还弥漫着肉被烧焦的味道，大帝用手扇了扇：“看来，我们确实拥有了征服人类的能力！” “给我一些队伍，今天晚上我就能扫平这座城市！”轻易的胜利使大成信心十足，他主动要求着。 大帝没有回答他，看了看旁边的百通博士。 “大帝，我的魔杖刚才发出了不祥的警告，我想查一下。”百通师傅回答说。 大帝点点头。 “大帝！犹豫什么呢？百通师傅，你太罗嗦了！”大成有些不耐烦了，他叫喊了起来。 大帝扭过头，瞪起眼睛看着大成。他不吱声了。 百通师傅右手的魔杖在空中划了一个十字，左手蜷曲了中指和食指，伸向空中：“最尊敬的神啊，你有什么指示吗？我们期待您的教诲……” 半空中出现了彩色的光球，一个长着翅膀的胖胖的小猪隐约出现在光球里，他还在吃东西。 “神说了，”小猪把一块蛋糕样的食物赶着塞进嘴里，鼓着腮说：“人类之所以要受到惩罚是因为他们的贪婪与残忍，你们不能再和他们一样。” 这时，这只会飞的猪看见了警察们烧焦的尸体，捏住了鼻子：“啧，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好臭啊！” 说完，光球和小猪都消失了。 看着远处灿烂、美丽的城市，看看身后庞大的军阵，再看看地上横七竖八冒着烟的尸体，大帝良久地沉默了。 这是一个普通的家庭。象许多家庭一样，连年的变故使它不再完整，老人们早已告别人世，女主人也在五年前的那场瘟疫中抛他们而去，只剩下躺在角落里满脸胡子茬，醉熏熏的父亲和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昏暗的灯光照着孩子那稚嫩的脸，无助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他轻轻推着男人：“爸爸，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我饿。” 男人睁开眼睛，一把把孩子推开，象一个突然引爆的炸弹一样大声吼着：“你饿，我拿什么给你吃！社会完了！没有工作，没有食物，没有安全，没有未来，什么都没有了！现在我们还不如猫，还不如狗，它们至少还可以去抓老鼠、抓兔子……而我们，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小孩子被吓坏了，呜呜地哭了起来：“妈妈，我想妈妈……” 男人不再说话，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象一个还有一口气的木乃伊。 饥饿使小男孩悄悄走出了房间。大街上空空荡荡，偶尔有晚归的人或流浪者经过。 那两个傍晚让蓝天照相的年轻女子相互搀扶着走了过来，一路晃晃悠悠地扭动着她们曲线玲珑的身体，不住地嬉笑着，好象玩得很尽兴。 小男孩怯怯地走了过去：“能给我些吃的吗？我饿。” “去！去！去！”她们不耐烦地躲开了孩子，骂骂咧咧地走开了。一只老鼠嗖地一蹿而过，孩子被吓了一跳，几乎跌倒。饥饿、委屈一齐涌上心头，他抽泣了起来。 “来，孩子。”一个沉沉的慈祥的声音从街的拐角传了过来：“我这儿有吃的。” 随着孩子的泪眼，他看见了一个老乞丐，躺坐在地上，蓬松而花白的头发随着风一动一动，深陷的眼眶里流露着仁爱的神情。他是那样的让孩子感到温暖，象黑夜中的一轮明月，把上帝的关爱无私地投射到这座冷漠的城市里，投射到孩子单薄的身上…… 看到孩子走到身边，老者用他那粗糙的大手拿出了一个很大的饭盒，关切地说：“孩子，这是我下午在大酒店的餐厅后面偷来的，有很多好吃的。我没舍得吃，给你吧。” “谢谢老爷爷！”孩子擦着眼泪。 “不用谢，会好起来的。”老乞丐说：“孩子，快吃吧。” 小男孩猛地象抢一样接过饭盒，转身飞跑着，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男人还愣愣地靠在墙角。门开了，孩子捧着饭盒急急地走了进来。 他蹲下来，把饭盒递给男人：“爸爸，我们有吃的了，快吃吧。” 男人有些意外，他用颤抖的手接过饭盒，打开盖子，里面是满满的白白的米饭，还有很多菜，让人垂涎欲滴。 男人楞住了，他看着孩子：“小星，哪里弄来的？” “一个老爷爷给的，他说一切会好起来的。”男孩回答道。 男人并没有吃，他把饭盒放在了一边，沉默着。片刻，他猛然把孩子搂在怀里，眼泪泉涌般流了出来…… 许久的死一般的沉寂，静得能听见军士们沉重的喘息。他们一个个眼中冒着火，用力握着激光剑，赤裸的、强壮的手臂上肌肉暴胀着，突起一条条粗壮的筋…… 是啊，当一个苦大仇深的阶层忽然间获得了自由甚至斗争的机会的时候，产生出的凝聚力、战斗力就会象火山爆发一样不可估量、不可阻挡！它将不惧艰险，摧毁一切，改写历史！ 大帝的眼中已充满了泪水，太多亲人、太多同胞的身影一幕一幕闪过他的眼帘：父亲最后的呐喊、哥哥被活埋前那绝望的眼神、女朋友那生命的诀别…… “啊——”大帝仰天长啸，浑厚的声音响彻云天，久久地回荡着。 刻骨的仇恨，如何能说没有就没有了呢？ “大帝，下令吧！世界就在我们眼前！我们将取代残忍的人类，开创伟大的历史！”刚才轻而易举的胜利使大成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了自信，他恳求着。 “下令吧！下令吧！下令吧！”身后的军队整齐地喊着，手中的激光剑威武地上下举动，充满了杀气。 面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大帝缓缓地举起右臂，用力挥向前方！ 第五章 城市悲歌 赵伟推走进局长的办公室：“刚才gps系统显示巡逻的警察在绕城公路附近，但突然联系不上了，电话也打不通了，别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去看看吧。” “好，老田，你和赵伟一起去。”局长似乎产生了一种不详的感觉，他急急地说。 大帝的军阵已经到了离城市约不到一公里的地方，他看了看旁边的大成：“准备进攻。” “是！”大成举起力神之剑，大声喝道：“激光弩准备！” 军阵整齐地变化着阵型，手持激光剑的军士向两面分开，弩兵冲了上来，一层层、一排排，象汹涌的海浪。 看到弩兵门准备完毕，大帝点点头，大成一声号令：“放！” 无数弩箭闪着光冲天而起，浩浩荡荡飞向不远处的城市，如同银河里群星瞬间的散落。 这可不是节日的焰火，它预示着人类真正的劫难已拉开了序幕。曾经让人们感到无比坚不可摧的钢筋混凝土，在飞天而来的弩箭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无数的房子瞬间被弩箭穿透、倒塌，人们象被捣毁洞穴的老鼠一样，仓皇地逃窜着，不断有人被弩箭射穿了身体，燃烧着倒下。这里是火的海洋，惨叫声瞬间响成一片。 赵伟和老田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但他们来不及多想了，一枚弩箭不偏不倚，正好射在了警车的前车盖上，瞬间剧烈地燃烧了起来。 “赵伟，跳车！”老田大喊着，从车的两侧，两人一跃而下，警车轰地爆炸了，巨大的热浪使他们不能呼吸。 “赵伟，我看出大事了。”老田猫着腰跑了过来：“我们得赶紧回去，向局长报告。” 正说着，又一枚弩箭飞了过来，直奔赵伟的后心。急忙之中，老田用力推了一下赵伟：“小……” 赵伟被老田推开了，但老田话还没说完，就被弩箭射中，身上留下了碗口大的一个洞，没有血留出，象一个烤焦的面包圈，直直地倒下了…… “老田——”赵伟扑了过来…… 这时候，第一轮进攻结束了。赵伟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这里基本成了一片废墟，到处是倒塌的房屋和烧焦的尸体，一处处火还在冷冷地燃烧着，象地狱之光……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或许，这时候他已无法思考——赵伟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向黑压压的军阵，边走边挥动双手，大喊着：“别打了，别打了……” 看着远远地有人走过来，大成从身边的弩兵手里接过激光弩，端起来，瞄准。 “慢！”大帝摆了摆手。 大成手向下一沉，一枚弩箭射在了赵伟面前不远的地上，一个大坑出现在面前。 赵伟停了下来，远望着庞大的军阵。 他镇定了一下情绪，扶正了有些歪的警帽，喊到：“我不知道你们从那里来，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但是你们带来了灾难。你们看看，数万人在刚才死了，房屋都倒塌了，你们忍心吗？” 大帝不语。 沉默，又是许久的死一般的沉默。 “你们有什么条件，我们谈谈，好吗？不要再继续杀戮了！”赵伟继续努力地喊着，期待着奇迹的出现：“你们在残杀无辜的时候，有没有想到很多人将失去亲人，失去幸福！想想你们的亲人！你们的父母！你们的兄弟姐妹！你们愿意失去他们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对于赵伟来说，每一秒都那么漫长…… 过了不知多久，感觉到身后有动静，赵伟缓缓地转过头来：数千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已经集结在一起，警车一排排形成了临时的碉堡，机枪、手枪，凡是一切能用的武器都对准了面前黑压压的军阵。 看着眼前准备誓死保卫城市的警察们，大帝犹豫了。 就在这时候，紧急的一幕出现了，一个警察有些胆怯，手开始颤抖，啪的一声，枪走火了，子弹远远地飞了过来，正打在大成的肩膀上，血立即流了出来，但瞬间就挥发不见了，子弹缓缓地退了出来，伤口奇迹般愈合了。 “不要……”赵伟还没喊完，万弩已经齐发，掠过他的头顶，象无数流星…… 一场明知失败却不得不打的战斗！ 一场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战斗！ 赵伟身后立刻变成了一片火海，爆炸声此起彼伏，但很快就安静了。 他没有回头，因为已不需要回头。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站在不可战胜的敌人面前，刚才爆炸的热浪已经将他的警服灼得有些破烂不堪，无助地在风中微微地飘动着…… 赵伟有力地注视着大帝，双手将帽子正了正，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墨镜，威严地戴好，表情冷峻，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大成举起了激光弩，瞄准着。 大帝的手又一次抬起，慢慢地按下了大成手中的武器。 在军阵的簇拥下，大帝走到赵伟面前，停了下来，他威严地审视着眼前这个试图螳臂当车却穷途末路的年轻警察。 忽然，他抬手取下了赵伟的墨镜，戴在了自己头上，然后用力拍了拍赵伟的肩膀：“我很欣赏你！加入我们吧。” 看到赵伟没有理睬，大帝摇摇头：“好吧，我随时欢迎你的加入。现在，我要去看看这座属于我的城市！” 就在与大帝擦身而过的时候，赵伟突然拔出匕首，猛地深深刺进了大帝的后心。他如此用力，几乎将刀把都刺了进去。 大帝瞬间站住了，他低头看着前胸冒出的刀尖，回过头，墨镜里映出赵伟视死如归的深情。 大帝在用力，身上上的肌肉抖动着，匕首竟一点一点退了出来，掉在了赵伟脚边。 “我说过，我很欣赏你！”大帝的声音显得那么冰冷而生硬：“以后不要对我提什么兄弟姐妹，那样会使我变得愤怒！” 大帝头也不回地走向城市，身后是强大的军队，黑压压地走过赵伟身边。 其中，有一双温柔的眼睛从赵伟几乎僵死的脸上掠过，充满了怜悯…… 看到被摧毁的一切和烧得发黑的尸体，大帝皱了皱眉头：“我们需要征服世界，而不是毁灭它。” “大成！”大帝喝到。 “大帝，有什么事？”大成走到大帝身边。 “传我命令，不得再使用毁灭性的武器。我们需要保留完整的世界，要彻底征服他们，而不是毁灭！不要再杀人，我们需要奴隶！” 城市失去了尊严，人们当然也将失去尊严。 猪军士们沿着每条街道挨家挨户地把人们赶出来，集合到城市中心的广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被猪军士们粗暴地驱赶着，象被奴役的牲口——他们可能从来没有想到过，眼前驱赶他们的，竟然就是被他们驱赶、奴役、屠杀了几千年的猪！ 聪明的人类终于开始为傲慢与刚愎自用付出了代价，他们低着头，拥挤着，哭泣着。 一个老人走得慢了些，被一个猪军士用力将他蹬出人群，狠狠地撞在了栏杆上，满脸鲜血；一个强壮的中年男人试图反抗，被激光剑拦腰斩断…… “快点！快点！”猪军士们不停地喊着。 那两个女子经过，一个猪军士色迷迷地看着她们高高隆起的胸部：“好大的乳房！留着，给我们当奶牛！”猪军士们于是爆发出一阵阵放荡的笑声…… 街边电器商店里，几台电视孤零零地播放着城市电视台的新闻：“城市在瞬间陷落了，我们不知道敌人从哪里来，为什么。目前还没有任何恐怖组织宣布对此事负责的消息。所有警察已经为了维护城市最后的尊严而壮烈牺牲，他们是英雄，我们呼唤更多的英雄，来结束这噩梦的一切……”新闻无法继续播下去了，在女主播的背后，隐约出现了许多武装到牙齿的猪军士…… 小星和父亲躲在房间里，被窗外的一切惊呆了。这时，一群猪军士朝他们房子冲了过来！ “快跑！”父亲急忙推开窗户，用绳子把小星绑住，一把抱起，从窗户滑了下去。 门轰地倒下，猪战士出现在父亲面前。 看到小星已经安全到达地面，父亲把绳子全部扔了出去，走向了门口。 小星此时已满脸泪水，他紧紧咬着嘴唇：“爸爸……” 一只老鼠被带到了大帝面前：“尊敬的统帅，我是老鼠的代表，所有老鼠从此臣服欲您伟大的帝国！” 大帝显然不太喜欢这个灰头灰脑的家伙，斜着眼看着他。 “陛下，我们最新也发明了一种对付人的新办法。”老鼠说着，拿出一个小瓶：“只须一点点，就可以让人类发疯而死，而这种病靠空气传染。除非他们不喘气，否则……” “人类已经发疯几百年了！”大帝有些不耐烦了，挥挥手：“带下去！” “陛下……”老鼠被拖走了，但他还在歇斯底里地喊着。 “爸爸……”小星哭着，跑着，不觉已经到了城市遥远的郊区。 眼前是一个废弃的养猪场，围墙完全倒了。一座二层小楼孤零零地立着，楼梯已经坍塌。 黎明已经来临，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昨天这里发生的，好象一场梦。 小星跌跌撞撞、漫无目的地四处看着，他能去那里呢？ 朝阳缓缓地升起，给世界披上了温暖的颜色，预示着希望的存在。 在阳光的照射下，草丛中什么东西反射着光芒，如此耀眼…… 好奇使小星走了过去，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漂亮的翡翠，在阳光下发着神奇的光芒。 小星将翡翠捡了起来，放在手心里，细细欣赏了起来。 翡翠的光芒柔柔地投射到小星的脸上，好象是温暖、慈爱的大手，抚慰着这个刚刚经历了恐惧和灾难的孩子。 小星显然十分喜爱这块翡翠，他小心地用手捧着，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不幸。 “小弟弟，小弟弟……”这时，二层小楼的阳台上传来了一个年轻女人甜美的声音。 第六章 灵石传说 出现在小星眼中的是一个美丽、温柔的大姐姐。在朝阳淡淡的光芒下，她那镶上了金边的长发被风吹起，悠然舞蹈着，满了仙女般的飘逸与唯美。她正是小美。由于盘旋在楼房外侧的楼梯已被严重地损坏了，她无法下来，所以扶着阳台的栏杆，对着小星甜甜地笑着。 蓝天推开门，惺忪着眼睛走了出来，他好象在使劲回忆着，自言自语地嘟囔着什么，充满了疑惑。看到楼梯已经断了，他在小美旁边停了下来。 小美柔情似水地看着还有些糊涂的蓝天：“嗨！” 面对小美的一媚一笑，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将放弃抵抗。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女人。 蓝天极不自然地笑了笑，吞吞吐吐地说：“我好象做了个梦…昨天…翡翠…又好象不是梦…反正…给你说也不明白！” 小美温柔地笑着，她怎么会不明白呢？ 在小美融化一切的笑容里，蓝天感觉别扭起来，他献殷勤般地请缨说：“让我想想办法，我们得下去！” 小美点点头，眼波流动。 这件事情显然难不倒蓝天，两个人很快就出现在小星面前。 小星看到两个人走来，慌忙将翡翠放进可口袋，用手捂着。 “小弟弟，你刚才捡的东西是我的，能还给姐姐吗？”小美微笑着伸出她那纤细而白皙的手。 “不可以，我捡到的，就是我的东西。”小星显然十分喜欢这块翡翠，无礼地拒绝了她。小美那让男人们魂飞魄散的风情万种的美丽似乎对小星毫无作用——因为他还不算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人。 长期被男人们簇拥着、追捧着、惯坏了的小美显然承受不了这样直接的拒绝，她的脸涨得通红，片刻的停顿后，猛地全然不顾淑女形象地冲过去，想把翡翠从小星手中抢过来。 小星显然不愿意，两人于是扭在了一起。 蓝天急忙把两个人分开：“有事好商量，别抢，别抢……” 小美见不能得手，连忙抓住蓝天的胳膊，娇滴滴地用力摇着：“帮帮忙，去抢过来。” 蓝天此时好象回忆起了什么：“这么说，昨天的事情都是真的了？” “傻瓜！当然是真的啦！”小美积极地动员着蓝天：“等拿到了翡翠，我们就拥有了超自然的能力，那时，我们就有无限的财产和权利，成为社会名流，你和我共同享用，怎么样？” “它成就了我的明星梦，但摧毁了我的生活……”张家荣的话此刻忽然在蓝天耳边回响，他迟疑地望着小美：“也许，这不是好事情。” 看着蓝天有些犹豫，小美有些着急了，对着蓝天喊了起来：“你到底帮是不帮呀？” “帮，帮。”蓝天赶紧答应着，一步一步向小星走了过去。小星则用力捂着口袋，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瞪着蓝天。 四目相对，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身后是小美不停地喊着，怂恿着：“快点呀，快点呀！” 但蓝天又一次犹豫了——孩子惊恐的眼中，竟然瞬间凝聚了巨大的力量，让他震撼，使他紧张到甚至无法呼吸。 他突然转过身，有些滑稽而且极不自信地笑着说：“我看这样吧，大家肯定都饿了，你能不能先给我们弄点吃的，然后一起商量下一步怎么办。至于翡翠，所谓见者有份，归我们三个共同拥有，大家都有好处，好不好？” “东西得由我保管！”不等小美说话，小星抢着回答道。 小美还能说什么呢？她无奈地瞪了蓝天一眼，到已经没有人的房子里面忙活去了。 房东家里储存的东西还真不少，三个人吃了个涨饱。小美和小星都已经停下来的时候，小星还努力把一块蛋糕往嘴里塞着，脸鼓鼓的，活象一只青蛙。 “别吃了！”蓝天笑着在小星头上拍了一下：“小心把肚子撑破了，翡翠可就归我俩儿了！” “不吃了，不吃了！姐姐做得饭真好吃，以后天天、顿顿给我做！”小星满嘴的事物，含糊不清地说着，显然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美死你！”小美调皮地瞪着小星：“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愉快的进餐使大家的情绪都不错起来，房间里顿时充满了欢乐的笑声…… 饭吃完了，三个人围在桌子旁边，开起会来。 “城里现在到处是怪物，不能去。”小星说。 “那我们往相反的方向跑。”蓝天接过了话茬儿。 “这也不是办法，我们有了翡翠的帮助，应该能做些什么。”小美果然冰雪聪明：“我看，应该先借助翡翠的力量去找我的导师，罗博士，听听他的看法。” 当然一致同意，因为他们已没有更好的选择。 要出发当然要准备食物，因为在这个粮食、能源紧缺的年头，吃的东西比什么都珍贵。小美将吃剩的食物和厨房里的干粮装了一大包，堆在桌子上，转头看者蓝天：“背上！” “不会吧……”蓝天皱着眉头苦笑着，但还是愉快地接下了这扛包挑但的差使。 小美向小星伸出手：“拿过来。” “什么？”小星警觉地问。 “翡翠呀！我得对着它年咒语。”小美说。 “哦…”小星迟疑着把翡翠掏了出来，正准备交给小美，但是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不行，我拿着，你念！” 小美鼻子都快气歪了，但没办法，只好同意了。 于是，小星非常卖力地把翡翠举过了头顶，小美念道：“翡翠呀，请带我们去见我的导师，罗博士！” 翡翠闪出强烈的光，慢慢扩大，上升，逐渐形成了一个很大的七彩光环，将三个人包围。一瞬间，光环和人都消失了，房间里只剩下空空的桌椅…… 罗博士不在实验室里，虽然计算机还在不停地运算着，屏幕上不断地出现这样或者那样的图像。各式各样的玻璃容器里的液体还在咕嘟着。 突然，房间里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光团，三个人一闪就出现在了桌子旁边，不，是两个人，小美和蓝天。小星则站在了桌子上面，头重重地撞在了吊灯上，他摸着头大声叫了起来。 看到房间里没有人，大家疑惑地对望着。 小美打破了沉寂：“计算机还在计算，试剂还在反应，博士应该就在附近。” “罗博士！罗博士！”大家轻轻喊了起来。 “嘘，别喊！”壁柜的门一开，博士猫着腰钻了出来：“想把怪物引来呀！” “博士，我们想找你……”小美迫不及待地说。 “我也不知道！”罗博士挠着头说：“突然出现了许多猪头猪脑的怪物，他们占领了城市，抓走了很多人，还杀了城市里全部的警察和很多很多平民，到处是倒塌的房屋和烧焦的尸体，世界乱了……” 博士刚说道这里，小星放着翡翠的口袋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他赶紧把翡翠拿了出来。它闪烁着很不稳定的苍白的光芒，但马上就没有了任何光芒，冰冷地象一块普通的石头。 大家还来不及解释，罗博士瞪大了眼睛，端详着翡翠：“你怎么得到它的？孩子？” “捡的！”小星回答的很干脆。 “有什么问题吗？”蓝天问到。 “我老师留给我的书里面有记载，这可不是一块普通的翡翠，拥有非常强大的魔力，拥有他的人就能创造奇迹，推动历史……”罗博士显得有些激动：“但是凡是得到它的人在成就巨大奇迹的同时，也会遭受巨大的无妄之灾。传说在中国文明开始衰败的时候，它被传到了欧洲，伟大的拿破伦曾经得到过它，之后好象是纳粹头子希特勒……” “但这块翡翠是通灵之物，当它看见自己帮助希特勒这个魔头实现了梦想，却给世界人们带来了巨大灾难的时候，羞愧难当，不能原谅自己，于是就陷入了休眠状态，当然也就失去了法力。此后，在也没有关于它的任何传说……” “那它为什么会有如此强大的法力呢？”小星听得入了神，脱口问到。 “当生命结束后，灵魂并不会消失，他们会以一种奇特的临物质方式存在与宇宙之中。在漫长的岁月中，灵魂中的成分开始分化、组合，其中最具有亲和力，也是最智慧的成分会集结、凝聚、沉淀……” “于是就形成了翡翠？”小星抢着说。 “是的。由于它吸收了太多太多伟大的灵魂的精华，所以具有了超自然的能力，它又被称为灵之心。”罗博士耐心地解释着：“但因为世界需要物质上的平衡，因此当它满足了拥有者的一个愿望后，就会拿走他另外一样东西。所以，我们经常说，幸福越多，痛苦就越多。” “那，还有什么意义呢？”蓝天觉得有些费解。 “对很多人来说，还是很有意义的，他们总希望用一些东西去换取另一些东西。”罗博士继续说着：“这是和神奇的宇宙做交易。” 罗博士不再说话了，他目不转睛地看者孩子手中的灵之心：“看样子这次灾难也是因它而起的，而刚才我的话显然被它听到了，所以它又一次责怪了自己，进入了休眠状态。” 孩子看了看手中的灵之心，冰冷冷一块石头，没有任何光芒，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那能不能让它再醒过来呢？”小美问。 “就让它睡着吧。”显然不喜欢这石头：“弄醒它，还不知道又弄出什么乱子来呢！” “不，必须想办法让它苏醒！”罗博士斩钉截铁地说：“要挽救城市的灾难，还必须依靠它的力量。否则人类将永远成为那些怪物的奴隶。” “但是我们如何才能唤醒它呢？”小美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罗博士走到水晶头骨面前：“让我想想办法。” 罗博士边说着，边向各式各样的玻璃容器中加着这样或那样的一些东西，液体顿时激烈地帽起泡来，散发出彩色的烟。计算机轰轰地高速运转了起来，屏幕开始闪烁，水晶头骨越来越亮，深陷的眼眶射出水银灯一般明亮的光。墙上渐渐出现了朦朦胧胧的头像，苍老的面容，长长的胡须轻轻飘动着，深陷在眼眶中的双眼炯炯有神，正是慧思。 “老师，请告诉我如何唤醒灵之心。”罗博士说。 “它生于神奇的西藏，雪域的高原，要唤醒它，只有到那里去想办法。” “我们该怎么办呢？”罗博士还想问。 “你们会知道的……”头像消失了。 四个人面面相觑。 罗博士一拍脑袋，说：“先去西藏再说！” “怎么去呀！”蓝天发愁地说：“现在外面这么乱……” “有办法。”罗博士拿出一个很大的盒子，打开，竟然是几十万块碎片的拼图！ “拼起来！”罗博士说。 “不会吧！”小美惊呼起来：“这么多块，怎么拼呀！” “有办法总比没有强。”蓝天已经开始拼了。 “我可是拼图高手！”小星显得十分有兴趣。 …… 大家忙着，忙着，一幅巨大的拼图慢慢出现在了地板上：是雄伟的布达拉宫。 罗博士手中的拼图已经是最后一块了，他并没有急着放上去，对三个人说：“带上你们所有的东西，站上去！” “别忘了吃的东西！”小美提醒着。 蓝天背起了包。三个人站在了拼图上。 “祝你们好运！”在罗博士把最后一块拼图放好的一瞬间，整个拼图发出耀眼的光芒，三个人消失了。 第七章 雪域之神 想想刚发生的一切，赵伟简直要疯了，转眼之间他失去了太多的战友，他们的笑脸一张张在眼前闪现，无限的痛苦令赵伟无法自已。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 眼前出现了一个村子，破旧的房屋在晨曦中坚强地挺立着，一块块斑驳的墙壁记载着岁月刻下的痕。 “怎么到这儿了？”赵伟感到有些奇怪，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回家了！ 眼前正是赵伟从小生长的地方，郊区的一个贫苦的农村。他父母是淳朴而善良的农民，几十年来艰苦而贫穷的生活使他们象饱经风雨的老槐树，枝叶繁茂，皮杆沧桑。 赵伟已经很久没有回家看望父母了。自从当了警察，混乱的社会秩序使他和他的战友们每天疲于奔命，从没有享受过假期。 先回家看看吧，赵伟这样想着，向一处破旧的房子走去。 对于儿子的出现，老人显然有些意外，他瞪大了眼睛，神情里充满了疑惑。 “爸爸，我回来看你了。”赵伟有些尴尬地说。 “你…休假了？”老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呀，长期以来为了工作疲于奔命的儿子突然如此轻松地出现在眼前，怎么能不让他惊讶呢？ “我……” 看到赵伟吞吞吐吐，老人有些急了：“出事了？” 在这个多事之秋，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 赵伟点点头，眼里含着泪水：“局长、老田，所有警察都死了，城市被一群怪物占领了……” “那你为什么活着？你当逃兵了？”老人赶着问。 “他们没有杀我，领头的怪物说欣赏我，让我入伙。”赵伟摇摇头，好象也不相信：“那些怪物太厉害了，刀枪不入……” 老人愤怒了：“你！真给咱家丢人！想当年你祖上的曾祖爷爷宁肯被刨了肠子，都没有给侵略者当汉奸，你……” 老人大口喘着气，说不出话了。 “没有……”赵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只是本能地否认着。 “爸爸，你们怎么办？”赵伟并不是胆小鬼，但年迈的父亲还是让他有些担心。因为他知道，几乎没有战胜的可能。 “老田的爸爸怎么办？局长的爸爸怎么办？国家完蛋了，你还能保住什么？”老人声音激昂，眼里充满了泪水，他背过身去：“孩子，去吧，去吧……” 赵伟被父亲的大义凛然感动了，他挺起了胸膛，郑重地对老人倔强的背影敬了个礼。在他转身离去的一刻，父子二人的眼中都含满了泪水…… 雄伟的布达拉宫，这座神秘的东方神殿充满着太多传说，它已经远远超越了一个伟大的建筑的意义，融合了这个古老的土地上太多的智慧与神奇、期盼与呼唤、邪恶与正义、光荣与牺牲、梦想与奇迹…… 透过清澈如水的蓝天，阳光从远处的雪山上斜斜地射过来，为神殿披上了高贵的外衣，使它显得无比庄严与宏伟。 小星眯缝着眼睛四处望着，不住地说：“好美呦！” 眼前的一切的确很美，但地域变化带来的寒冷却让他们不得不考虑保暖的问题了。 由于小美穿的还是裙子，她冷得抱紧了胳膊，缩着。蓝天于是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了小美身上。小美感激地看了蓝天一眼，两个人心中都暖暖的。 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裁缝店，蓝天建议说去看看，大家一致同意了，因为加衣服是他们现在的头等大事。 裁缝店里果然有很多漂亮的藏族棉衣，他们都挑到了自己喜欢的颜色和样式，愉快地穿上了。突然，小美发现，他们的衣服胸前都有一个“万”字标志，奇怪地给蓝天指了指。 “这里藏传佛教很兴旺，可能是表示吉祥的标志吧。”蓝天觉得很正常，入乡随俗嘛。 小美点点头，可能是自己有些敏感。 年迈的店主听到他们的谈话，把话茬接了过去：“前些天有些人定做了很多，剩了几件，刚好被你们挑上了，便宜点给你们吧。” 出了裁缝店，他们惊奇地发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许多人穿着和他们一样的衣服，胸前都有一个“万”字标志。他们朝着一个方向迅速走着。 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拍在了蓝天肩膀上，他微微一震。回过头，看见了一个高大黝黑的藏民出现在眼前，他表情威严，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小美这时候充当了翻译，因为以前和导师曾为了研究藏族高僧的超自然现象，认真学习过藏语：“他说我们要赶快走，不能在这里逗留。” 于是三个人夹杂在人群中，簇拥着走着。 跟着人群，他们很快便离开大路，渐渐走到了一座庙宇群落的后面。看到前面的人纷纷进去了，小美警觉地看者蓝天：“不会有什么事吧？” 蓝天也有些懵了，但他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窄窄的路上拥满了人群，说话间已经被拥进了庙宇的门。 穿过长长的昏暗的走廊，眼前出现了一个异常宽敞大厅，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穿着和他们相似的人，此起彼伏的颂经声回荡着。 小星紧紧拉着小美的手：“姐姐，我怕。” “有哥哥姐姐在，别怕。”小美把小星搂在了怀里，定了定神，扫视着大厅，发现大厅里除了象他们这样穿着的人以外，还有很多喇嘛，有的在颂着经，有些在到处忙碌着，不时地说些什么。大厅正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佛像图，下面站着几个喇嘛，从穿着上看应该是组织者的首领。 忽然，一个喇嘛举起手来，说了一句藏语，大厅里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全场在一个喇嘛的带领下，诵起经来。颂经到最后，居然反复地喊起了口号。 蓝天疑惑地看着小美：“他们喊什么呢？” “好象是——‘佛法无边，达赖神圣’之类的话。”小美说：“看样子他们是达赖喇嘛忠实的信徒。” 这时候，有一个首领喇嘛开始讲话了，只见他声音阴阳顿挫，慷慨激昂，不时地昂首祈祷着，全场也跟着他祈祷着，人们的情绪开始高涨起来，气氛有些沸腾。 “坏了！”小美瞪大了眼睛，拽了拽蓝天的胳膊：“这里所有的喇嘛和穿着绣着万字衣服的人都是达赖的信徒。由于长期以来达赖与班禅的矛盾，藏传佛教严重分裂，现在发展到互相仇杀的地步，为此，死了很多喇嘛与平民。为了化解干戈，制止杀戮，一年前达赖与班禅在雪山之颠进行了一场辩经，胜者将成为藏传佛教的真正领袖。” “那，谁获胜了？”蓝天问。 “问题就在这里。当年达赖与班禅的辩经不许任何人跟随和观看，只有他们两个上了雪山，但是现在都没有回来。”小美说。 “那信徒们为什么不上山去找呢？”蓝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达赖与班禅都是世间活佛，拥有超强的法力，他们辩经的地方没有人找得到。”小美继续解释说：“而且一年以来，他们去的雪山在无数雪崩之后，已经完全没有路可以再上去了。” “他们不会是早就死了吧。”蓝天问。 “这就不知道了，反正现在两派都说自己一方获胜了，于是又开始争吵与杀戮。我们今天参加的会议就是商议过几天去大规模杀害班禅的拥护者。” 正当小美滔滔不绝地讲着，突然有一个人从后面推了推小美，她猛地楞住了。 他们紧张地回过头，小星欢喜地叫了起来：“老爷爷！” 正是那天给小星食物的老人，他也穿着同样的衣服，用手指在嘴上点了点，小声说：“嘘，跟我来。” 又穿过或明或暗、曲折幽深的长廊和暗道，他们来到了一个密室。蜡烛的光亮忽悠忽悠闪烁着，忽明忽暗地照着房间里的一张张严肃的脸。小美悄悄数了一下，共有5个人，都穿着和他们类似的衣服。看到老人进来，他们纷纷站了起来以表示尊重。老人严肃地向他们点点头，招呼小美他们坐下，然后对着其它人用藏语开始说话。 “他说我们找到了灵石，这回将会成功。”小美悄悄地翻译着。 正在这时候，老人转头看着他们三个：“为了弘扬佛法，消除藏传佛教的内乱与分裂，我们在五十年前成立了藏传佛教联合会，简称佛联会，会员都是笃信佛教的正直之士。我是会长，法号和信。经过多年的努力，我们已经成功渗透到了双方阵营中，积极地进行着工作，目前班禅阵营已经停止了所有不理智的行为。但失望的是，达赖一方的领导者和很多别有用心的人始终顽固不化，固执地制造着血腥地杀戮事件，而且大有使冲突升级之势。刚才你们参加的，正是下个月的一次行动的策划会议，我们必须制止他们，否则又将会有很多无辜之人死于非命……” “和信法师，这么伟大的事情，我们也帮不了什么忙，而且我们还有事要忙。”小美感觉危险太大，托词着，拉着小星和蓝天，就想往外走：“你们忙，你们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但瞬间小美的表情冻结了，因为她看见了和信法师那鹰一样锐利而强硬的眼光。 “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和信法师字字清晰，象一根根钉在木版上的铁钉：“我们已经失败了很多次，死了很多会员。后来我请示了神灵，才知道你们可以帮助我们。” “那，我们怎么帮你们呢？”小美有些想哭。 “我们需要找到达赖与班禅辩经的地方，找到他们或他们留下的指示。”和信长老说：“但是达赖与班禅都是佛法的化身，他们去的地方非凡人所能到达。因此，需要雪域之神的帮助。” “雪域之神？”蓝天问到，到现在，他已经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但我们法力太浅，无法使神灵现身，所以需要灵石的魔力。” 原来是那翡翠害的！该死的翡翠！小美觉得有些划不来，她拉着小星，对和信法师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们要石头，给你们就行了，我们可以走了，啊？” “灵石已经休眠，你们需要到雪莲洞用生命唤醒它。”和信法师说。 “你们不会自己去？”小美不高兴起来，她嘟着嘴，瞪着法师。 “因为翡翠通灵性，有缘之人才可以唤醒它，所以必须你们去。”法师的话十分强硬。 “天哪……”小美用手摸着头，快崩溃了。 法师转过身，看着那五个人：“你们都是会员中的精英，此次行动凶多吉少，希望你们能慷慨面对，切记，不可冒犯神灵。” “弘扬佛法，责无旁贷，一身正气，视死如归！”五个人整齐答到。 但敏锐的法师还是注意到了其中一个人表情上的犹豫：“老三，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老三回答到。 “他老婆上个月被达赖的信徒所杀，孩子才几个月，无人照料。”旁边一个人解释说。 法师顿了一下，说：“老三，你就别去了。” 老三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法师举起桌子上盛满酒的碗：“喝壮行酒！” 第八章 英雄无敌(一) 离开了家，赵伟擦了擦眼泪，挺直了胸膛，坚毅地朝着被占领的城市走去。 远远地看见了城市，他做了个深呼吸，下意识地摸了摸腰，枪还在。 忽然，他感到身边有动静，扭头一看，几个猪军士红着眼睛出现在身边，手中的激光剑发着蓝光。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赵伟感觉到心脏剧烈地跳动，血管里充满了沸腾的鲜血。 忽然，一道彩虹般的光影飞了过来，在赵伟和猪军士之间舞蹈着，幻化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对猪军士们说：“他是大帝的客人，你们可以到其它地方去巡逻了。” 猪军士们应声走开了。 这时，赵伟才发现眼前这个精灵少女的美：如朝露般晶莹，似溪流样柔美，好象风中飘逸的雪花，纯净而绝伦，他呆住了…… 她正是玲玲，白皙的脸颊掠过一丝红晕，一笑如含冰月：“百通师傅说你要来，大帝让我在此等你，我们走吧。” 玲玲牵起赵伟的手，向城市飞去。她指间传来的少女独有的温柔几乎射穿了赵伟的心，使他不能呼吸，无法抗拒，只任凭风声掠过耳际，阳光透过云朵时隐时现…… “大帝说他喜欢这里，所以他的指挥中心及办公室都在这儿。”玲玲说着，和赵伟降落在城市最大的教堂前面，远远地看见大帝迎了出来。 “很高兴见到你。”大帝高兴地拉着赵伟的手，走进了教堂：“玲玲，去为我们的客人布置一下房间，就安排在我房间的旁边。” 玲玲愉快地走了。 大帝走进他的房间兼办公室，把头盔摘下，哐地扔在桌子上，招呼着赵伟：“快坐，快坐！” 赵伟小心地坐下。此时，他看着眼前这个在瞬间杀了城市里所有警察的法力无边的领袖，暗暗想：“我应该设法知道他们的弱点，这样才可能有成功的机会。” 于是，他试探性地说：“你刀枪不入，法力强大，真让人佩服！” “哪里，哪里！”大帝豪爽地笑着，端详着赵伟：“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会成为我们的英雄！” 说着，他把赵伟的枪拔了出来，反复看可看，说：“靠这玩意不行，我得给你弄个管用的武器。” “勤务兵！把我的黄金双剑拿来！”大帝大声喊到。 呈现在眼前的是两把金光闪闪的宝剑，上面镶嵌的宝石耀着五彩光芒，剑锋锐利，反射出道道寒光，杀气逼人，令人畏惧。 “百通师傅说这两把剑只要能相互呼应，就可以具有横扫千军的威力。”大帝眉宇之间无比自豪：“给你一把，如何？”赵伟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犹豫起来：“这个……” “你将成为帝国的英雄！”大帝显然对赵伟充满了信心。 这时，玲玲轻盈盈地进来了：“大帝，客人的房间准备好了。” “好，先看看给你准备的房间，有什么不满意的，给玲玲说或者我都可以。”大帝把一把宝剑递到赵伟手中：“经常来找我，我希望学习你们的智慧。” 随着玲玲的指引，呈现在眼前的是一间布置得很精致而舒适的房间，所有陈设古色古香，还有一个大书架，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 “这些书都是我们从城市图书馆中弄来的，大帝自己留了一些，把余下的分给了主要的将领。”玲玲解释着：“他说我们要从中学习人类的所有优点，改正人类的缺点。” 赵伟有些意外，在人类早已不重视自身的改造和学习的时候，对手居然如此谦虚而好学，这让他不由得对眼前的这个强大的敌人敬畏起来。他随手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是一本精美的诗集，封面上面写着： 我们都是银河中一闪而过的流星， 灿烂而迷茫。 如果生命可以选择， 我会珍惜与你擦肩而过的瞬间。 …… 玲玲饶有兴趣地凑了过来：“书上说的是什么？” “写的是人们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后的悔恨。”赵伟回答道。 “好奇怪呀，既然是最珍贵的，为什么会失去呢？”玲玲晶莹的眼光一闪一闪。 “这个……”赵伟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摇摇头说：“也许是发现珍贵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吧。” 这时候晚餐送来了。 “好了，不为难你了，好好吃晚餐吧。这本书借给我看看。”玲玲拿了书，微笑着出去了。 吃完了晚餐，赵伟看着眼前的宝剑和放满书架的书，开始琢磨起大帝这个强大而智慧的敌人起来。 越想，眼前的敌人越强大，他们不光有超乎想象的战斗力，还如此重视学习，是那么的不可战胜！赵伟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他渐渐烦躁起来。但怎么可以不想呢？战友们熟悉的笑容始终清晰地浮现在他的眼前，，但转瞬间又消失于敌人无情的战火……所有的一切如潮水般挥之不去……“为什么我还活着？”所有的一切象千万钢针一阵一阵地折磨着他流血的心，令他痛苦欲绝而不能自拔，他不由得长叹起来。 人就是这样，往往越恐惧什么，越想见到什么，恐惧越强烈，想见的欲望就越迫切。 赵伟不觉走出了房间，看到大帝的房间也亮着灯，大帝面前的桌子上高高地摞着很多书，他一本一本地看着。 发觉赵伟到来，大帝抬起头，微笑着招呼他坐下：“你们人类的确很聪明。” “你喜欢看书吗？”赵伟问。 “喜欢。”大帝说：“但还不是看得很懂，你们人类有很多书写得很好，总结的很深刻。刚好你来了，可以给我讲讲。” “是吗？我尽力吧。” “但是我觉得人类很可惜，犯了很多明明白白的错误，我很是不理解。”大帝努力琢磨着，把正在看的书合了起来，是写于2208年的《兴衰通谏》。 “哦。”赵伟苦笑着。不是吗？人类明明白白犯的错误太多了，摧毁了本来美好和谐的自然环境，葬送了自己一点一滴地努力创造的文明社会。人啊！你为什么！ 此后的几天里，赵伟觉得十分漫长而且没有希望。是啊，面对如此不可战胜的敌人，谁又可以享受安逸呢？倒是玲玲最近总是来和他讨论诗歌，虽没有欣赏诗歌的雅兴，但他认真的回答却总是能够换来玲玲温柔而敬佩的目光…… 一天傍晚，天色出奇地阴沉，大成急急火火地冲进了指挥中心：“大帝，放哨的军士来报，狼族的军队正在向我们逼近！” “哦？”大帝的表情严肃起来：“快请百通师傅！” 百通师傅很快就来了，他显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但看着大帝铁一样的镇定，他定了定神。 “百通师傅，那天我记得你给我说过关于狼族的情况，能说详细点吗？”大帝问。 “这还得从100年前彗星撞地球时说起。虽然当时人类文明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但狼却因祸得福地被撞击所产生的奇异的宇宙射线照射，基因发生了变化，获得了异常强大的攻击力。他们崇尚武力，无比凶残，100年来，已经用武力征服了大部分人类的国家。其中与美国军方的战斗堪称史上的经典战役，当时美国的空天防御战略启动，从太空向狼族发射了超过三十颗核弹，企图取得一举摧毁的效果。可巨大的能量却引发了大规模的火山爆发，能量场转换后被狼族奇迹地吸收，从此他们变得更加强大而且近乎疯狂的凶残。”百通师傅耐心地讲述着。 “他们有弱点吗？”大帝问到，他显然更关心怎样才能打败敌人。 “具体的情况我得请示一下神灵。”说着，百通师傅右手的魔杖在空中划了一个十字，左手蜷曲了中指和食指，伸向空中：“最尊敬的神啊，请告诉我们如何战胜狼族，我们期待您的教诲……” 半空中出现了彩色的光球，一个长着翅膀的胖胖的小猪隐约出现在光球里，揉着惺忪的睡眼，不住地打着哈欠。 “好困呀，”小猪睡意朦胧地说：“神说了，狼族崇尚暴力，做了很多残忍的事情，将会受到惩罚。” “他们有什么弱点没有？”百通师傅急切地问到。 “他们因受到了辐射而发生基因突变，从而得到了强大的力量，但是循环系统发生了缺陷性的变异，右臂后根处有一个大血管暴露在表皮之下，一但破裂，全身的血液就会喷涌而出，瞬间失去战斗能力。”说完，光球和小猪都消失了。 “召集首领紧急会议！”大帝立即下了命令。 不一会儿，指挥中心里就拥挤了起来，各路首领们全副武装地等待着战斗命令，气氛紧张而安静。 “各路军的统帅们，我们帝国最强大的敌人就在我们面前！摆在我们面前有两条路，战胜或是灭亡。而我们没有选择，必须勇往直前，拼搏到底，战胜强大的敌人！”大帝简短的战前动员铿锵有力，充满了必胜的信心：“等一会儿百通师傅会告诉大家狼族的弱点，我们将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战无不胜！战无不胜！”首领们群情激昂。 “一军长！”大帝开始发布军令。 “到！”一个首领拱手向前。 “你带领部队在正前方阻止敌人前进，等待侧翼呼应！” “是！”这个首领出去了。 “二军长！三军长！” “到！” “你们分别从两翼迂回，与中路军形成合围打击之势！” “是！” “四军长！” “到！” “你绕到狼族后边，切断他们的后援部队，使其前军腹背受敌！” “是！” “五军长！” “到！” “你带领军队寻找机会杀入敌军，扰乱其阵形，争取有效杀伤其有生力量！” “是！” …… 首领们纷纷出去了，指挥中心里只剩下了大帝、大成和赵伟。 大帝坚毅地看着他们俩：“等待战斗吧，帝国真正的考验开始了！” 随着大帝走出指挥中心，部队已经集结完毕，威风八面地等待着战斗的号令。看到大帝出来，三军将士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帝国万岁！帝国万岁！” 大帝手一挥，军队立刻安静了下来。他对旁边的大成点点头。 大成高高举起力神之剑，指向前方，一场伟大的战役开始了！ 第九章 英雄无敌(二) 看着眼前高高耸立的雪山，蓝天快要崩溃了。数天来除了攀登，还是攀登，七个人的队伍已经疲惫不堪，但任务丝毫没有进展。白雪皑皑的景色在他看来已经不象前些日子那么美了，每当狂风卷着雪雾迎面而来的时候，人的渺小与大山傲慢与无情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时，老大看到天色已晚，下达了宿营的命令。 于是，大家在一个相对背风的地方，支起了三个帐篷：队伍的领导，老大和老二住一个，老四、老五住一个，蓝天、小美、小星住一个。 在雪山上，黑夜往往和死神同时来临。肆虐的狂风咆哮着，暴躁地摇着拼命挣扎的帐篷，恐惧充满了每个人的心中。食物已经剩下不多了，小美将分给他们三个的牦牛肉干用刀子平均切成三份，摇醒了已经靠在她腿上昏昏欲睡的小星：“小星，醒醒，吃点东西吧。” 小星迷迷糊糊地吃了牛肉干，又沉沉地睡了。小美将小星搂在怀里，轻轻地摇着。 “你也吃点吧，明天还要继续找呢。”她对蓝天说。 蓝天并不想吃，就着夜灯昏弱的灯光，他看着小美和孩子，叹了一口气：“都三天了，别说雪莲洞，连雪莲的影子都没看到，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去。” “别想那么多了，谁让我们都那么贪心呢？”小美因高山反应干燥而发白的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法师不是说了么，我们是与灵石有缘之人，有神灵的保佑，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蓝天苦笑着：“别提那该死的石头了，不过，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美。” “去你的！”小美的脸上泛起红晕，用手梳理了梳理稍显凌乱的头发，温柔地看着蓝天：“乱吗？” “不乱，不乱。”蓝天象孩子似地顽皮地笑着：“这才美得自然，呵呵……” “什么时候了，还闹！”小美把牛肉干塞给蓝天：“快吃吧，有了力气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们一起吃吧！”蓝天举起牛肉干，做了个喝酒碰杯的姿势：“干杯！” 蓝天滑稽的动作引得小美吃吃地笑了起来，他自己也不由得笑了。四目相对，温柔象春风般荡漾在狭小的帐篷里，使他们好象忘记了身处生命的禁区，海拔7000多米的雪山上…… 城市边缘，暴雨将至的天空被黑云压得很低，低的让人无法呼吸。 大帝的军队和狼族的激战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程度，狼族士兵潮水般涌过来，双方军士混杂在一起，杀声震天，惨烈无比：到处是被斩断了大血管而喷血而死的狼族，而猪军士一旦被狼族击倒，就会瞬间被狼族的尖牙利齿撕得粉碎，丧失了复原的机会。 看到伤亡不断增加，狼族的冲锋却一浪高过一浪，大帝表情冷峻，目光凝重，用力握着黄金剑，身上的战袍被风一阵阵吹起，象高高飘扬的军旗。 “大成！”大帝突然大声喝到。 “在！”一直守侯在大帝身边的大成巍然待命。 “四军可能形势不妙。”看着狼族的后援部队近乎疯狂的进攻，大帝感觉必须采取措施了：“你带领全部预备队，绕到敌军后方，务必切断他们的后援！” “要不，留下一部分保护您的安全。”大成显然对这个孤注一掷的决定有些迟疑。 “糊涂！”大帝咆哮起来，眼中冒着火：“打败了，我们都得死！” “是！”大成象一头发怒的雄师，一挥手中的力神之剑：“预备队！跟我来！” 大帝身边只剩下赵伟了，他从侧后方注视着巍然屹立的大帝，一种敬佩之情油然而生。这个曾经让他刻骨铭心的敌人，此刻却显得如此伟大。在这个道德沦丧、没有理想的颓废的乱世，他无疑就是英雄！是主掌乾坤的神！ 但赵伟的心中又有一种复杂的喜悦，他终于发现了猪军士的弱点：他们在被迅速砍碎后，将因不能复原而死去。 而曾经不可战胜的猪军士的首领此刻就站在他的前面，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对他毫无防范。只要几剑，就可将这个可怕的敌人斩得粉碎！ 赵伟用力握着黄金剑，关节发出咯咯的响声，血充满了眼眶，战友们熟悉的笑容和父亲绝情的话语一幕幕浮现，令他痛苦，不能自拔…… 赵伟开始冒汗，湿透了沉重的盔甲。手中闪着寒光的黄金剑此刻却似有千钧之重，他一次次提起，又一次次放下…… 但他不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死去的战友们和许许多多无辜的人们的灵魂一定在宇宙的某个地方聚集，在注视着他，期待着他惊世骇俗的致命一击！ “他们不会原谅我！”赵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好象已经被千千万万谴责的目光刺穿了身体，灵魂灼烧着，呻吟着，坠向无比黑暗的地狱！ 父亲愤怒的诀别在耳边一遍一遍回响着：“你！真给咱家丢人！想当年你祖上的曾祖爷爷宁肯被刨了肠子，都没有给侵略者当汉奸，汉奸！汉奸！汉奸！……” 天终于被巨大的闪电撕裂，暴雨倾盆而落。强烈的闪光照亮了大帝雕塑般坚毅的脸，暴雨尽情地冲刷着这个铁血的战场！ 此刻，赵伟的眼中只有闪电，血象火山爆发一样冲涌上来，他近乎绝命地高喊着，举起了黄金剑！ 大帝应声回头，巨大的危险突然降临，他竟然来不及呼喊、来不及闪躲、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血如喷泉般喷射而出，沾满了大帝刚毅的脸，暴睁的双眼，强壮的身体和锃锃闪亮的铠甲！时间似乎已经停止在一瞬间，眼中只有宝剑挥出的寒光，耳畔只有沉重的呼吸，赵伟的呼喊声象梦魇中的呼唤久久地回荡着…… 在大帝轰然倒下的一刹那，他看见了从后面飞扑而来狼族士兵，看见了赵伟撞开自己后的手起剑落，看见了敌人的鲜血喷涌…… 赵伟也倒下了。他被飞溅的鲜血遮住了眼睛，在视野模糊的瞬间被疯狂的敌人咬穿了喉咙…… 这一切是那么突然，但大帝已不能再想，他挥动黄金剑，敌人纷纷倒地…… 当最后一个偷袭的敌人倒下，大帝俯下身子，将赵伟搂在怀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赵伟安详地微笑着，眼里浸满了泪水，也许，只有死亡才能使他解脱，让他的灵魂得到片刻安宁。 “你不能死！”大帝声音悲怆：“我说过，你会是帝国的英雄！” 赵伟微笑着，慢慢地闭上了眼睛，黄金剑滑落在暴雨中…… 此刻，敌军的后方杀声四起，狼族阵脚大乱。显然，大成已经取得了主动，战斗胜利了！ 中心指挥所里，气氛悲伤而凝重。 “他是当之无愧的帝国英雄！”大帝表情严肃，难以掩盖心中的痛苦。 “百通师傅，求求你救救他，好吗？”看着平躺在床上的赵伟已毫无生命的迹象，玲玲不禁嘤嘤哭泣起来。 “唉！”百通师傅无奈地摇摇头，欲言又止。 “百通师傅！有什么办法你倒是说呀！”大帝焦急起来。 “办法倒有，只是……” “百通师傅，求你了，快说吧！”玲玲近乎哀求地摇着百通师傅的胳膊。 “除非去恶灵岛。”百通师傅显得很犹豫：“但十分险恶，据说倒是有人去过，可从没有谁能活着回来。” “什么恶灵岛。”玲玲赶着问：“在哪儿啊？” “那是所有因为仇恨、冤屈、欲望、苦难而无法安息的灵魂聚集的地方，位于怒海深处，由怒海女神统治。” “只要找到怒海女神，就能救活赵伟吗？”玲玲打断了百通师傅的话。 “不！”百通师傅摇着头，表情严肃而无奈：“必须要感动怒海女神，获得她真诚的泪水，灵魂宫的冰锁才能融化，沉睡的灵魂草将会苏醒，产生奇异的力量，所有灵魂从此解脱……” “如果我们去，会有多少机会吗？”大帝关切地问到。 “据我所知绝对没有机会，不过让我请示一下神灵。”百通师傅的魔杖划向空中…… 等了很久，彩色的光球和一个长着翅膀的胖胖的小猪才拿着一个漂亮的奇异果出现在大家急切的目光里：“今天我真不该来！”小猪嘟着嘴，好象很不高兴：“路过怒海时几乎被强烈的龙卷风要了命！神一定疯了，让我从那儿走，差点就喂鱼了！不过还好，恶灵岛上有很多奇异的果子，算是对我的一点补偿。” “我们想去恶灵岛唤醒灵魂草，有什么办法没有？”百通师傅问到。 “疯了！”猪天使象被针扎了屁股一样跳起，在空中剧烈地窜动：“不要命了！这不可能！” 许久，他才在大家急切的眼神中安静了下来，喘着气说：“恶灵岛上的冤魂恐怖无比，任何探访者在没有见到怒海女神之前就已经死去了！” “好了，好了，别做梦了！”猪天使咬了一口奇异果，嘎吱嘎吱地嚼着。 突然，他猛地停止了咀嚼，把嘴里的残碴一股脑吐出，像雕塑一样眼睛圆圆地瞪着手中的果子：“果子有毒！” 光球和小猪消失了。 房间里一片沉寂，大家面面相觑。 “大帝，让我去吧！”一个柔弱但坚定的女声打破了沉寂。 说话的正是玲玲，她眼中含着泪水：“赵伟不可以死！” 大帝皱着眉头瞪着眼前这个灵秀而坚决的少女，无语。 大成站了过来，强壮的身体山一样挡在玲玲前面：“要去，也是我去！” 大帝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让我想想！” 等到大家纷纷出去，大帝瞪大了眼睛，久久地看着百通师傅。 百通师傅无语，他还能说什么呢？ 突然大成急急跑了进来：“玲玲不顾阻拦，去恶灵岛了！” 天亮了，但风雪并没有停。 寻找雪莲洞的队伍又一次出发了。 进展非常缓慢，希望更加渺茫，狂风加着雪雾使视线几乎完全模糊。但他们不能等，因为在干粮已经吃完的时候，如果等下去，无疑是死路一条。 小美已经走不动了，她和小星又一次倒在了齐腰身的雪里。 蓝天想用力背起小美，但换来的是三个人又一次的摔倒。 “我实在走不动了，你们走吧。”小美脸色苍白，喘息着说。 “坚持一下，就快到了。”蓝天说着，用力搀扶起小美和小星，摇摇晃晃地朝前走去。此时的雪莲洞，更象一个美好的愿望，支撑着每个人对新生的希望。 又走了一会儿，队伍停了下来。作为领队兼向导的老大环顾四周，自言自语地说：“按照法师的交代，应该就在这里了，可是……” 四周的冰峰雪岭白茫茫的一片，并没有任何能够引起注意的目标。 老四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一屁股坐在陡峭的冰壁下面，突然喊起来：“什么狗屁神！什么也不是！为了找你，我们都快死了！你在哪里？” “别喊了！”老大有些愤怒地制止了老四：“别亵渎神灵！” 稀薄的空气使大家都十分虚弱，老大顿了顿，招呼大家说：“过来，膜拜神灵！” 第十章 英雄无敌(三) 老二、老五卸下身上的东西，虔诚地走到了老大身后，只有老四还满大不情愿地在原地磨磨蹭蹭。直到老大狠狠地回头瞪了一眼，他才嘟嘟囔囔地走了过来。 四个人口中念念有词，一下一下地对着冰雪的峭壁膜拜起来。拜了很久，并没有出现什么奇异的现象，只是风雪更大了。突然，老大扭头瞪着在一边观望的蓝天、小美和小星，厉声道：“你们三个，过来一起拜！” 虽然心中有很大的迷惑，但三个人还是规规矩矩地走了过去，模仿老大他们的样子膜拜起来。 又拜了很久，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老四又一次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大声喊起来：“你到底在不在呀！如果在，就显灵杀了我，让我也死个明白！” 话音未落，坚硬冻结的冰壁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一大块薄薄的冰象刀一样坠落，紧擦着老四的身体深深扎进地里，大家惊呆了。 老四抖了抖身上的雪，瞪着老大，说不出话来。 “继续膜拜！”老大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使劲拜起来。 峭壁上的雪簌簌地滑落下来，渐渐显露了一行字：血飞魂散，神灵显现。 “这不是让我们用命来请神吗？”老四说：“大哥，把我杀了得了，反正我这人粗鲁，刚才冒犯神灵，已经死过一回了。” “我是大哥，要死也是我死！”老大拔出藏刀，准备自杀。 冰壁此时竟发出了笑声，众人随声仰望，面前隐约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苍老面孔的影子。 “法师！是你吗？”老大问道。 面孔点了点头，锐利的眼光射向小美：“杀了她，神灵自会显现。” “老爷爷！不要！”小星显然不相信曾经慈祥可爱的老爷爷会变得如此残忍，他大声哀求着。 宗教信仰此时显现出了巨大的力量，曾经一路上对大家关怀备至、被大家视为兄长的老大就象被摄去灵魂的躯壳，表情僵硬，目光呆滞。他拿刀的手晃了晃，眯着眼睛瞄着小美，话语冰冷而坚定：“你得死！” 小美本能地向后缩着，脸色煞白。 “你必须死！为佛法而死，你应该感到荣幸！”老大一步步逼过来，象雪狼一样恶狠狠地瞪着将死的猎物。目光锁定的瞬间，小美吓得哭了起来。 蓝天被突然发生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他机械地挡在了小美前面，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杀我吧！我替她死！” 老大却没有停止紧逼的步伐，锋利的刀尖几乎已经戳到了蓝天的身体。 “大哥！你醒醒！”已无法再退的时候，蓝天瞪着老大死神般的眼神，发出最后凄厉的喊声。 老大阴森地笑着：“为佛法而死，无尚光荣！” 蓝天不再后退，他已不需要后退，锋利的藏刀已经穿透了他的心脏。 血从蓝天嘴里流了出来，他用力握住了老大拿刀的手，吃力地哀求着：“大哥，求求你，别再杀了……” 老大却好象什么也没有听见，他用力拔出了刀，蓝天最后看了一眼小美和孩子，倒下了。 小美此时却停止了哭泣，她喊叫着，发疯似地冲向老大，猛烈地撞在老大强壮的身体上，但瞬间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白雪之上瞬间被鲜艳的红色掩盖，蓝天的雪和小美的血流淌着，融汇在一起。 老大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他又看着小星。 孩子呆呆地瞪着眼前这个曾经慈祥可爱，如今却突然变成了杀人恶魔的伯伯。也许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而且将永不需要知道为什么了，因为随着老大的手起刀落，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哈哈哈！”冰壁上的面孔开心地发出了诡异的笑声，竟然是女人的声音！ “大哥，他不是法师！”老二喊了出来。 法师的影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中年女人的脸，高傲而冷艳。 老大突然惊醒，看着雪地上的尸体和鲜血，再看看冰壁上的脸，刀从手中滑落，深深地扎在雪地上。 “我是雪莲的守护者。”她的声音象冰一样冷：“表演很精彩！我就喜欢看你们人生离死别的样子！” “我们历尽艰险来找雪莲，一片诚心了然可见，你怎么能这样残忍地对待我们呢？”老四有些愤怒了。 “什么？你竟敢责难神灵！”守护者皱起了眉头：“我是神！统治世界的神！你们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人！” “什么神！看看被你统治的世界，到处是杀戮，到处是灾荒，是地狱！”老四情绪异常激动，他冲着守护者咆哮起来：“你是糊涂的神！残忍的神！无能的神！” 守护者显然生气了，她眉头皱成了一团：“亵渎神灵者，死！” 随着话音，老四脚下的雪开始震动，他竟然扑通地滑倒，斜斜地向悬崖而去。 “四弟！”老二一把抓住了已经滑到悬崖边的老四的胳膊，一手的刀深深地插进雪地里。 看着老四一点一点滑落，老大和老五也冲了过来，用绳子套住了老四，用力往回拉着。 “大哥，别管我。让我死，她就如愿了，你们还能活！”老四喊着，抽出刀来，割断了绳子，挣脱了老二的手，坠下了悬崖。 “哈哈！哈哈！”守护者的笑声象魔鬼一样撕裂着每个人的心。 老大的眼中充满了血，他彻底愤怒了，用力将藏刀扔向守护者：“我跟你拼了！” 刀不偏不斜，扎在了守护者的眉心，她嗷地叫了起来。 雪山剧烈地震动了起来，所有人都知道，守护者真的动怒了，但大家已经不再害怕，瞪大了眼睛，静静等待着神灵的惩罚。 冰壁上的面孔一块快崩落，整个山都剧烈地晃动起来。 雪崩！ 雪象山一样崩落，老大、老二和老五在瞬间被轰鸣而来的雪浪淹没，坠入无底的深渊…… 密室里，昏暗的烛光摇曳着，苍老的法师还在祈祷。 突然，烛台轰然倒塌，烛火点燃了挂着的佛像，熊熊的火光映着法师苍老的脸颊上泪如泉涌…… 汹涌的怒海，黑色的海浪肆虐地澎湃着，象一个个从地狱伸出的手，时刻准备将一切生灵卷入，撕得粉碎，永不超生…… 一个娇小灵秀的身影在海边轻盈地盘旋了两圈，毅然冲向了怒海深处。 一阵又一阵海浪不断攀升着，略过玲玲飘逸的发稍，又重重地卷压下来。而玲玲则灵巧地闪躲着，飞翔着，穿梭着，象生命的舞者…… 远处依稀传来悠然的歌声，雾渐渐浓了起来，波涛中不断出现灵魂的影子，有的在呻吟，有的在笑，有的痛苦，有的不断重复着死亡的经过…… 玲玲已无从顾及这一切，无法考虑危险与恐惧，她凝住神，飞得更快了。 一个头发蓬松，口眼流血的亡灵从海中越起，挡在不远的前方：“欢迎你！” 在玲玲正盘算着如何冲过去的时候，亡灵突然大叫一声，疯狂地扎进海浪中，不见了。 玲玲松了口气，可突然感觉身后一股冷气逼来，回头一看，那亡灵竟狰狞地扑了过来：“来吧，欢迎你！” 玲玲赶紧一挥精灵笔，灵光闪现，亡灵被冻成了冰，继而迸裂成碎片，散入海中。 前方隐约出现了一艘大船，在海浪中颠簸着，隐隐可以看见微弱的亮光。 在黑暗的怒海，到处是恶灵的诅咒与出没，这微弱的光亮却闪现着生命的信号和希望的方向，让玲玲感到温暖，她飞了过去。 这是一艘巨大的轮船，显然已经丧失了航行能力。甲板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和被严重损坏的设施告诉玲玲，这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战斗，但已经结束了。 恶灵们肆虐地摇晃着船体，不断地有亡灵飞上甲板…… 船上有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手中挥舞着快要燃尽的火把，与在周围飞舞的亡灵进行着最后的抵抗。但这一切显得那么徒劳，因为火把越来越暗，亡灵一次比一次飞得近。船体不断发出断裂的声音，随着海水的不断涌入，严重地倾斜着。 眼前的一切让玲玲震撼，她挥动精灵笔，驱散着不断飞向女人的亡灵。但意外还是发生了，一个亡灵抓住了女人的长发，她身上瞬间着起火来。女人痛苦地嘶喊着，把孩子高举过头顶，以躲过燃烧的火苗。 “救救孩子！”女人凄厉地叫喊着，望向玲玲。 玲玲以来不及多想，她眼中只有女人那绝望和乞求的眼神。她飞过去，想接过孩子。可就在她即将触到孩子的时候，女人发出恐怖的笑声，孩子突然变成了狰狞的亡灵，眼中喷出了火，坚牙利齿地扑了过来…… 就在即将被亡灵抓住的时候，玲玲本能地一挥精灵笔，女人和孩子在灵光中被冰冻，然后迸裂成风中的碎片，飘散在黑色的海浪中。船与千万亡灵都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大海一片宁静，纯净地透出蓝色，象神采奕奕的宝石。 此时，浓雾已经散尽，一轮朝阳远远地升起，金色的光芒在平静而广阔的海面上反射出美丽的图案，一座美丽的海岛朦朦胧胧浮现在视野中…… 指挥中心里，大帝依然紧皱眉头，一言不发。 大成急得要冒火，他暴躁地在房子里踱来踱去，一会儿看看大帝，一会儿看看百通师傅。 终于，他忍不住了，喊起来：“你们倒是说话呀！” 百通师傅无奈地摇摇头，他真的没办法了。 大成拔出力神之剑，瞪圆了眼睛：“你们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让我去得了！什么恶灵岛，有什么可怕，难道比狼族更可怕！我倒想见识见识！” 大成说着，就要往外走。 “慢着！”百通师傅突然说话了：“你不是精灵，不会飞，也没法去。带上我的魔杖，会有用处，至少能让你飞起来。” “谢谢百通师傅！”大成接过魔杖，在空中一挥，嗖地飞了出去，桌子上的一摞书被撞得散落一地。 大帝瞪着百通师傅，无奈地摇摇头。 第十一章 怒海女神 呈现在玲玲眼前的是一座被鲜花覆盖的美丽岛，粉色的花瓣随着风儿一阵阵飞向空中，如同漫天纷飞的雪花。淡淡的香气迎面袭来，深深沁入心脾，使人沉醉，不能呼吸。 这就是传说中可怕的恶灵岛吗？玲玲有些怀疑了。 “欢迎你！”一个温柔的声音悠悠地传来。 眼前的一切让玲玲简直不感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棵长着红色叶子、开着粉色花朵的树下，一个身着白色长裙，怀抱一只白色鸟儿的美丽年轻女子甜甜地微笑着，散发出朝阳般奇妙的光彩，眼波流动间，温情无限，似水若霞；长裙飘逸处，婀娜百种，柔美万千。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玲玲问到。 “你不是来找我的吗？”她微笑着，用手抚摩了一下怀里的白鸟。鸟儿飞起，长发拂动，漫天雪花般飞舞的花瓣掠过她唯美的脸庞，清澈碧透的眼睛晶莹地泛起涟漪…… “难道……”玲玲惊异地张大了嘴。 她微微点头，轻盈地转过身去，白色的长裙如云彩般舞动：“跟我来。” “你好美呀！”玲玲此时宛如一个憨朴而愚笨的小妹妹，竟脱口而出地赞美起来。 女神没有理会，只是轻轻地走着，花丛不断向两边分开，让出幽长的路来。 玲玲不再敢说话，只是不远不近地跟在女神后面，奇异的花朵让她目不暇接。身后，花丛又纷纷合拢…… 不断掠过身边的是一棵棵奇异的果树，长满了各种各样珍稀的果子。玲玲不禁在一棵果树旁边停了下来，想看个究竟。 “别动，果子有毒。”女神的声音温柔但严厉。 玲玲吐了吐舌头，继续赶路。 不觉已经走到了花海深处，一处奇异的亭台小筑灵秀地映入眼帘，女神停了下来：“你就住在这里，不要乱走。” “女神，请你救救……”玲玲显然很为赵伟感到担忧。 “不要说了！”女神变得不高兴起来，她眼光如电，打断了玲玲的话：“我之所以带你进来，是因为我已经200年没有招待过客人了，无聊得很，想找个人聊聊天。晚上不要离开房间，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一切。” 一阵狂风吹起，漫天花瓣象密密麻麻的雪片盘旋而来，飞舞着将女神和玲玲紧紧围绕。顿时玲玲的眼里除了上下纷飞的花瓣，什么也看不见，她拼命挥舞着袖子，扇着扑面而来的花瓣…… 当眼前再度清晰的时候，女神已经不见了踪迹。玲玲仰天大喊：“你什么时候来和我聊天呀！” “你安心呆着，等我无聊了，自然会来。不要乱走，晚上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一切……”女神的声音回荡着，渐渐远了。 玲玲无奈地缩了缩脖子，朝房子走去。 一只披着七彩羽毛的灵鸟飞了过来：“我是你忠实的仆人，按照女神的旨意，我将照顾你的生活。” “很高兴认识你，怎么称呼？”玲玲显然对这个新朋友很满意。 “百知。”灵鸟响亮地回答：“百分百的百，知道的知。就是说我什么都知道的意思。” 灵鸟显然十分自负于它的知识。 “什么…白痴？”玲玲故意取笑道。 “哎呀，不是白痴，是百知！百分百的百，知道的知！”灵鸟大叫着，向房子飞去。 玲玲也笑着跟了过去：“白痴！白痴！” 转眼已经来到房子跟前，百知早就栖在屋檐上，大声喊着：“欢迎贵客！” 房屋好象被赋予了生命，门吱呀呀地开了，画满花鸟的地毯缓缓地铺了出来，上面的鲜花盛开着，轻轻摇曳；小鸟飞动着，婉转啼鸣。 玲玲身后的一棵果树冷不防弯下身来，用叶子扫了一下玲玲的长发，然后沙沙地抖动着，享受着偷袭成功的快乐。 玲玲丝毫没有感到反感，她回头朝那棵顽皮的果树抱以礼貌的微笑，果树的叶子抖得更开心了。 等玲玲走进房间，百知也飞了进来，扑楞着停在架子上，门关上了。 屋子里的布置不算烦琐，但精致而宽敞，长长的走廊通向客厅，两边是一个一个的房间，不过门都关着。 玲玲沿着长廊走向客厅，两侧的壁灯一盏一盏亮起来，光线柔和且温暖。 客厅里布置井然，错落有致。一块台布扭捏着飞过来，平平地盖在桌子上，一把长嘴壶微微倾斜，飘溢着浓香的茶水倒进茶杯。茶杯徐徐飞起，落在桌子上。椅子向后退了退，好象等待着客人入坐。 这一切感觉是那么惬意而温馨，玲玲客气地坐了下来。 喝完了茶，茶杯飞走后，精美丰盛的食物便一盘一盘降落在餐桌上，最后飞来的是餐具和一杯红色葡萄酒。 看着眼前的一切，玲玲倒真的感觉饿了，她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用餐结束，百知把玲玲带到了走廊边上的卧室门口，说：“尊敬的客人，请好好休息。” 一切安排好，百知讨好地飞了过来，吞吞吐吐地说：“我有个约会，能不能请假出去一下。” 玲玲觉得有些好笑，眼前这只憨厚的鸟更显得可爱，于是说：“你随便吧。” 百知高兴地飞走了，边飞边回头叮嘱着：“有什么事情大声喊我就可以了。还有，女神交代过，不要乱走，晚上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一切……” “知道啦！”玲玲应付地回答着，心说这个忠实的仆人怎么如此罗嗦。 “哎哟！”随着一声惨叫，百知竟然因为急忙而撞在了窗框上，玲玲扑哧地笑了。 夜晚来临的充满诗意。透过窗子，闪烁的星空象撒满珍珠的海滩，偶尔有流星飞过，溅起点点浪花…… 玲玲却无暇欣赏此时美丽的夜景，她无奈地坐在窗子边上，自言自语地嘟囔着：“女神什么时候才会来呀。赵伟还等着我去救呢……” 岛上的气候真是说变就变，星空渐渐隐去，竟斜斜地飘起雨来。雨点簌簌地打在窗子上，更增添了孤单与冷清。玲玲轻轻叹了口气。 “玲玲！”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微弱地传来，玲玲一振，难道是？ 大成浑身是血地远远跑过来，身上的盔甲已经散落，雨水流满了伤痕累累的身体。 玲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疑惑着，不可能呀，大成怎么会来？女神的提醒不断回响在耳边：“晚上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一切……” 是幻觉吧，玲玲对自己说。 大成越来越近了，他一路跌跌撞撞，不断摔倒，又顽强地爬起来…… 玲玲忍不住仔细辨认起来，这怎么能错呢？明明是大成嘛，他也许是担心我才来的。想起大成以前象兄长一样无微不至的关心，玲玲有些按捺不住了，她走向门去。 门没有自动打开，玲玲用力拉着把手，摇晃着。 “尊敬的客人，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你不能出去。”门沙哑着说话了。 这怎么能是幻觉呢？玲玲飞快跑到窗子前面，眼前的景象让她不能呼吸：大成真真切切地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大声叫着：“玲玲，快开门！” 大成急切而嘶哑的声音象刀子一样割着玲玲的心，她扑在窗子上，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 “哈哈哈哈……”大成四周突然出现了无数狰狞的亡灵，它们疯狂地笑着，黑压压地扑向大成。 此时的大成显然已经没有了战斗的能力，他疲惫地挥动着长剑，进行着最后的战斗。但抵抗已经十分枉然，他不断地被亡灵攻击，不断地受伤，鲜血不断地涌出…… 雨越来越大，大成不断倒下，溅起四散的泥水，但他又不断地挣扎着站起来…… 玲玲在也看不下去了，她拼命地跑向门口，拉开大门冲了出去：“大成，你在哪里……” 一个沉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我在这里。”大成浑身是血地出现在玲玲眼前，眼中的光芒幽绿而恐怖，他在瞬间已经变成了僵冷的亡灵，狞笑着扑了过来。 “不要……”玲玲向后闪躲着，几乎摔倒。 “女神，救命！”这一幕被回来的百知看到了，它大叫着，冲向亡灵，去啄亡灵的眼睛。亡灵闪躲着，与百知混战在一起。但百知显然不是亡灵的对手，它渐渐支持不住了，被打落的羽毛凌乱地散落…… 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轻盈地划出白色的闪电，亡灵瞬间消失了，女神出现在眼前。 百知抖了抖凌乱的羽毛，打圆场般地飞来飞去，尴尬地调侃着说：“没事了，没事了，风雨过后，阳光灿烂，呵呵……” 女神生气地看了看玲玲，进屋了。惊魂未定的玲玲和垂头丧气的百知随之跟了进去，门关上了。 客厅里，静悄悄地可怕。玲玲偷偷看了看百知，它耷拉的脑袋都快要伸进羽毛里了，咕噜咕噜地自己解着闷儿。 盛着香浓的茶水，茶杯飞到了女神手中，她喝了一口：“你需要我帮你救人？” “嗯。”玲玲答应着。 “这个人对你很重要？” “嗯。”玲玲回答得很干脆。 “但我从不救人！”女神回答的同样干脆。 不等玲玲说话，女神继续说着：“我从不救人，除非……” 女神不说话了，转过来怔怔地仔细端详着玲玲，好象不认识一样。 “除非什么？”玲玲问道，似乎准备接受巨大的考验。 “除非……”女神微微一笑，眼波荡漾，唇齿若冰：“除非你肯替他死。” 花瓣飞舞着聚拢过来，盘旋着，掠过玲玲飘起的长发，女神消失了，但声音还在久久回荡：“你愿意用生命去交换吗？” “没事了，没事了。”百知飞了过来：“还好，女神没有生气。赶紧休息吧。” 玲玲怎么睡得着呢？她又一次趴在了桌子上，注视着窗外哗啦啦越来越大的雨。百知知趣地站在桌子上，一声不吭，时不时用它那灵巧的嘴梳理着玲玲稍显凌乱的长发。 突然，远处的黑夜里，隐隐约约地跑过来一个身影，浑身已经湿透，不断挥舞着宝剑，驱赶着紧追不舍的亡灵。 玲玲定睛一看，竟然又是大成！ 转眼间，大成已经来到了不远的地方，他费力地将一个亡灵击倒，大喊着：“玲玲！你在哪里？我是大成！” 玲玲努力地眨了眨眼睛，眼前明明白白就是大成。可刚才被亡灵袭击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玲玲犹豫起来：“难道是幻觉？”百知看到情况有些不妙，连忙把窗帘拉上：“是幻觉，别看了，休息吧。” 但玲玲又拉开了窗帘，眼前真真切切，分明是大成，有血有肉，曾经朝夕相处的大成！ 隔着窗户，玲玲不禁大喊：“大成，我在这里！” 大成也看见了玲玲，他满是血污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用力挥动宝剑又砍倒了一个亡灵，飞跑过来：“玲玲，快开门！” 看到玲玲又准备去开门，百知连忙制止：“是幻觉！” 玲玲有些急了：“这回应该不是幻觉，我感觉是他！” “黑夜里亡灵的变化很多，他们惯用幻觉来进行欺骗！”百知扑棱着翅膀挡在玲玲面前：“尊贵的客人，你不能开门！我必须负责你的安全！” 大成已经跑到了窗前，他已经伤痕累累，用力拍打着窗户：“玲玲，快让我进来呀！我快支持不住了！” 百知凑到窗前，大喊着：“该死的鬼魂，快走开，快走开！” 大成显然有些意外，他眼中充满了悲愤：“玲玲，你看到没有？我是大成！” 玲玲眼中充满了泪水，她摇着头，喃喃道：“你快离开吧，你不是大成。大成不是精灵，不会飞，过不了怒海，到不了这里。” “我真的是大成！”大成急了，充满血丝的眼中噙着泪水，他高高举起魔杖：“玲玲，你看，百通师傅的魔杖！靠它的力量我才到了这里！” 说话间，一个亡灵张狂地笑着，从后面扑到了大成的身上。大成惨叫一声倒地，鲜血顷刻喷涌出来…… 第十二章 草石奇缘 玲玲已经来不及多想，当大成被亡灵扑到在雨水中的一刻，她看见了他极端悲伤的表情和近乎绝望的眼神…… 那眼神，象锋利的刺刀无情地刻在玲玲的心上，令她痛苦地煎熬。有时候，在感情汹涌的波涛前，理智会象脆弱的堤坝不堪一击。对于玲玲来说，分辨真假已经显得没有意义，泪水如海啸般不可阻挡，她猛地推开了窗户，飞了出去。 大成已经倒地，而亡灵疯狂地笑着，尖牙利齿反射出刺眼的光，它正要进行致命的最后一击。 玲玲象风一样飞了上去，手中的精灵棒发出晶莹的蓝光，亡灵的身体迅速燃烧了起来。 随着“嗷”地一声惨叫，亡灵撇开了大成，回头恶狠狠地瞪着玲玲，冒着烟扑了过来。 玲玲灵巧地躲过亡灵的袭击，顺势用精灵棒一扫，如蜻蜓一般飞了过去。被精灵棒击中的亡灵愤怒了，它嘶哑地咆哮着，异样的声音响彻黑夜。 “不好了，这个亡灵是恶灵之王！它在呼唤幽灵蝙蝠！”百知大叫着飞了过来，勇敢地去啄亡灵的眼睛，却被亡灵的利爪扫到，几根羽毛散落下来。 趁着灵王分神的一瞬，玲玲的精灵棒又狠狠地击中了它的后背，但也付出了代价：她被灵王的回身一扫打中，象被弹射一样飞出去很远，落在地上。 “完了！完了！”百知叫着，抖抖羽毛，又一次冲向亡灵：“女神呀！你再不出现，我们就完蛋了！” 但女神并没有出现，一群巨大的蝙蝠却浩浩荡荡地飞来，天空瞬间被黑压压地覆盖，一声声凄厉的鸣叫恐怖地穿透了黑夜。 百知的攻击显然无法对灵王造成任何威胁，但它丝毫没有退让，依然在拼命地周旋着。 玲玲挣扎着又飞了起来，趁着百知吸引了灵王的注意，倾尽全力地挥出一击。精灵棒迸发出耀眼的光辉，幻化成无数飞舞的小精灵，瞬间包围了灵王的头，光芒刺痛了灵王的眼睛，它彻底愤怒了！ “嗷嗷”地叫着，灵王将双爪伸向天空，巨大的闪电在瞬间撕破黑夜，它后背生出了翅膀，旋转着，升腾着，卷起旋风般的黑雾，已经无法靠近了。 但幽灵蝙蝠却一点点逼近了，夜空已经完全被覆盖，星星点点地是暗红色贪婪的眼睛。形势变得十分危急起来！ “快回房间！”百知大声提醒着玲玲。 但怎么能回去呢？玲玲看着躺在地上微微颤抖的大成，想飞过去扶起他。 更危险的一幕终于出现了，就在玲玲快要触到大成的时候，灵王飞旋的黑雾变成了魔掌，横扫过来。 “小心！”百知一声大喊，想去掩护玲玲，但在魔掌的力量却是如此不可阻挡…… 玲玲也回头看见了狂风一样呼啸而来的魔掌，但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精灵棒抛向空中，双手伸展，幻化成七彩的光环，瞬间与魔掌相遇！黑雾燃烧！精灵舞蹈！生命绝路！灵魂高唱！ 巨大的能量象火山瞬间的爆发，玲玲的光芒在剧烈的闪烁后渐渐暗淡下去，象一片秋天的落叶，悠悠然摇曳着飘零下来，落在大成旁边…… 恶灵之王的攻击居然奇迹般地停止了，黑雾渐渐散去，它象被冰冻了一样久久地站在不远的黑暗中，幽绿的眼睛呆呆地瞪着眼前这已经被它打败，毫无抵抗能力的敌人。 幽灵蝙蝠已经飞到了灵王的身后，它们黑压压地扇动着翅膀，目光咄咄地申时着猎物，等待着攻击的命令。 “哈哈哈哈！”灵王突然仰天长久地大笑起来，声音悲沧，在黑夜里回荡着，如歌如泣，如悲如诉！ 笑声中，灵王身后又升起黑雾，越来越浓，越来越高，包围了灵王，遮住了蝙蝠。黑雾随风飘散，象一双抚慰的大手，轻轻抚过玲玲的长发和大成伤痕累累的身体…… 阳光带来了黎明，带来了生的希望。又是鸟语欢唱，又是花团锦簇，又是红叶如歌，又是碧海蓝天。 玲玲被百知的嘴轻轻啄醒，她含着泪，将昏迷的大成搂在怀里，抽泣了起来。 一滴晶莹的泪珠儿无声地从玲玲玉一般的脸庞滑落，透着朝阳朦胧的晨光，跌落在大成脸上，折射出珍珠的美丽…… 大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昨夜的绝望变成了此刻的温柔，他微笑了，慢慢地说：“我们该不是都已经死了吧？” “就是的，你自己去死！”玲玲扑哧地笑了起来，满眼的泪水象碧蓝的湖水，温柔地荡漾着。 大成紧紧握住玲玲的手，四目相对，柔情无限。也许，风雨后的天空才清澈，艰险后的生命才伟大！ 女神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旁边，美丽依然，神韵依旧。她安静地注视着周围搏斗的痕迹，喃喃道：“是他来过了！” 玲玲迷惑你看着女神，想问，但被百知及时制止了，结果话已到嘴边的话生硬地吞了回去。 女神淡淡一笑，黯然凄美：“你们见到他了？” “谁呀？”玲玲警惕起来，她怕再有意外发生：“我们什么也没有看见！” 女神摇摇头，冷冷说：“你们跟我来！” 看着女神进屋了，玲玲和大成相互搀扶着，也跟了进去。 “由于不听劝告，你们看见了我的秘密！”女神的话冰冷冷，吓得玲玲靠紧了大成。 “你们见到了我永远等待的人。”女神的话象冰刀一样刺了过来：“所以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 “没有！”玲玲壮着胆子喊了起来：“我们昨天晚上差点被一个黑头黑脸的大怪物吃了！象你这么超凡脱俗的神仙会等待一个怪物，真是笑话！打死我也不信！” “让你们死个明白！”女神走向玲玲卧室边的一个房子：“跟我来！” 女神打开了门，但并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向里面凝望着，仿佛在回忆。 玲玲和大成也凑了上来，眼前的一切让他们瞠目结舌：这间屋子里，装的竟然是回忆！一个遥远的故事便一幕幕地上演了…… 一个美丽的国度，百姓安居乐业，本来过着愉快地生活。但富裕的生活却使政府严重地腐败了起来，他们开始疯狂地享受，沉迷于酒色。整个国家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人们尔愚我诈，惟利是图，不再珍惜珍贵的自然资源。于是，社会一天天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中，盗贼横行，秩序混乱，暴雨成灾，气温骤升…… 一对年轻的情侣依偎着，坐在开满鲜花的山上，谈论着什么。 眼前熟悉的景物让玲玲不禁喊出：“这不是……” 但女神冰冷而锐利的眼光打断了玲玲的话，她顽皮地吐了吐舌头，继续看故事。 “这么下去，国家就完了！”小伙子英俊潇洒，神彩奕奕。 “我们有什么办法呢？”姑娘温柔而体贴，她关切而敬佩地看着眼前这个踌躇满志的小伙子。 “现在我还没有什么好办法，但我有信心，有激情。”小伙子眼光坚毅：“我们必须影响整个社会，停止无休止地破坏，呼唤正义和良知！” 这时，远处一阵阵嘈杂的声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天地之间翻动着滚滚浪花，呼啸而来，远远地一点一点吞没着土地。 “冰山融化了！”小伙子惊呼起来：“你呆在山上，我得赶紧去告诉政府，灾难来临了！” “你不要去，现在到处充满了欺骗，人们已经不相信任何事情，没有人会相信你的！”姑娘想阻止小伙子。 “就算这样，我也要去，国家要被淹没了！”小伙子十分坚决。 “那我和你一起去！”姑娘也很坚决。 “不，你在这里等我，千万别下山。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小伙子说着，撇下姑娘急忙下山去了…… 在姑娘关切的眼神中，小伙子渐渐走远了，隐约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着。但不久，她又依稀看见城市的街道里拥挤了很多人，秩序异常混乱…… 海水转眼就冲了过来，城市变成了一片汹涌的汪洋，人们的贪婪、欲望、仇恨、欢乐、悲伤以及他们曾引以为荣的文明，都在他们醒悟的最后时刻伴随着颓废的城市永远地消失在滚滚的波涛中…… 刚才的山变成了一座岛屿，姑娘久久地站着，眺望着茫茫的大海，泪水簌簌地跌落下来。 “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小伙子的话还清晰地回荡着，但这注定将是一场无休止的等待，漫长而痛苦，孤单且煎熬…… 海风吹来，姑娘的长发无聊地飘着，象这场曾经轰轰烈烈的文明最后的藩子，孤单而落寞，无奈而凄冷…… 泪水已被海风吹干，姑娘慢慢走向大海，嘴边挂着惨淡的微笑。海水一点点吞没了她的身体，还有这末世的悲情…… 房间的门关上了，女神转过身来。 “我不太明白，那个姑娘就是你？”玲玲疑惑地忘记了害怕：“这么说，你没有死？” “我的确死了，但被灵草仙女所救。”女神解释说：“所以我的魂魄并没有飞散，而是化为精灵神女。” “灵草仙女？”玲玲瞪大了眼睛：“是灵魂草吗？” 此时，百通师傅的话突然在玲玲耳边回响起来：“必须要感动怒海女神，获得她真诚的泪水，灵魂宫的冰锁才能融化，沉睡的灵魂草将会苏醒，产生奇异的力量，所有灵魂从此解脱……” “不错，她正是灵魂草的化身。相传宇宙间的灵气回旋凝结后，汇集于灵魂草和一块叫做灵之心的翡翠，掌管了世间的爱情。灵魂草代表女子的绵绵爱意，灵之心则象征着男子的刚健果敢。”女神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但不幸的是，他们两个在几百年前相恋了，而且不能自拔。于是相约来到人间，化身为俊男美女，希望享受美满的爱情。” “这不是挺好吗？为什么不幸呢？”玲玲前额亮晶晶的，饶有兴趣地问。 “灵石在来到人间后被邪念迷惑，纨绔堕落，辜负了灵草的芳心。一场本来完美的姻缘终于悲剧收场，灵草化身的女子在流尽泪水后哀怨地死去，而灵石化身的男子在做错了很多事情后羞愧难当，从此漂泊，渺无踪迹……” “好可惜呀！”玲玲不禁慨叹起来：“我们都是银河中一闪而过的流星，/灿烂而迷茫。/如果生命可以选择，/我会珍惜与你擦肩而过的瞬间。” 女神停住了，久久地打量着玲玲：“但灵草始终相信灵石会回来，所以在这里沉睡，等待灵石的消息。但相传灵石本试图多做好事，但总是事与愿违，因此他更加羞愧与自责……” “那灵草为什么会救你呢？”玲玲问道。 “她说一个人等待十分孤独，因此赋予我法力，让我守护灵魂宫，等待草石相逢的奇迹。”女神解释着：“当年海水淹没了一切，人得到了惩罚。但由于做了太多有违天理的事情，灵魂得不到原谅，于是永远沉于怒海深处，遭受着苦难的折磨。” “那你要等的人呢？”玲玲突然想起了那个英俊神武的小伙子。 “他死得非常惨烈，身躯已经完全粉碎，但赢得的亡灵们的尊敬，被奉为恶灵之王，掌管着怒海亡灵。”女神的话充满了绵绵情谊，如泣如诉。 “那你们不是可以见面了吗？”玲玲小心地笑着问。 女神轻轻摇了摇头：“他身体已经严重损坏，外表丑陋，所以始终不愿见我。” 女神不说话了，大家也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再说什么，房间里死一般的沉寂。 “为了排解对他的想念，我在岛上种满了他喜欢的花草树木，还修建了这所房子，期望他能来。”女神的声音越发悲伤起来：“我曾经在这里长久的等待，知道他有时晚上会来。但当我出来，他就消失了……” 也许是昨夜的邂逅，玲玲似乎觉得灵王并不那么可怕，她于是壮了壮胆子，说：“女神，让我们帮你把他找出来吧！” 第十三章 真爱无言(一) 听到玲玲自不量力的话，怒海女神朱唇颤抖，表情冷艳，言辞若冰：“你不行！” “没有试，为什么知道不行？”玲玲争辩着。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是不可征服的恶灵之王！”女神的话有些激昂，她显然不相信眼前这个弱小的精灵：“我曾经试图动用灵草的法力来逼他出来，但最终也是无功而返。” “他能在晚上来这里，就说明他很在乎你；他不愿意见你，也说明他很在乎你！”玲玲好象变得有把握起来：“我相信能触动他心中沉睡的回忆，和你团聚！” 女神久久不语。 “这个男的，我可以送他安全离开怒海。”突然，她注视着玲玲，说出了一句大家都意想不到的话：“至于你，我觉得很可爱，留下来陪我守护灵魂草，我们做姐妹！” “绝对不行！”大成好象很生气，他不顾一切地打断了女神的话：“只要我还活着，就要带她安全回去！谁也留不住她，亡灵不行，你也不行！” 女神的眉头皱了起来，但没有说话。 “好了，别闹了。”玲玲狠狠地白了大成一眼，大成嘟着嘴不说话了，就如同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见大成不吭声了，玲玲赶紧对女神陪不是：“他就是这脾气，您别见怪。让我们去帮你找灵王吧。昨晚既然能见到，我相信今晚还可以见到他。” “凡事不必强求……”花瓣飞散，女神消失了。 房间里恢复了平静，大成发愁地看着玲玲：“本来就自身难保，还摊上这么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告诉我，你怎么遇见灵王的？”玲玲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唉！”大成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很不情愿地回忆起了那惊心动魄的夜晚…… 凭借百通师傅的魔杖，大成飞越了怒海，虽然不断有亡灵的骚扰，但有惊无险。穿过滔天巨浪，他终于看见了黑夜里的岛屿轮廓，朦胧飘渺，神秘而诡异。 风浪小了下来，天下起了霏霏小雨，斜风细雨悠悠地飘着，为悲情的黑夜凭添了几分迷离。 大成抹了抹脸颊上的雨水，仔细地遥望着被雾气笼罩的岛屿。在一片漆黑中，大成看见了隐隐约约的光亮在忽明忽暗地闪动着，象多情的少女舞蹈的丝巾…… 大成不由得想起了小时侯曾听到过的预言：“当你在一片黑暗中看到火光，赶紧揪下几根头发，对着头发许个愿，然后将头发吹向天空，愿望就会很灵验地实现。” 大成揪住了几根头发，用力一拔，疼得咧了咧嘴。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对着头发虔诚地许起愿来：“保佑我能找到玲玲，和她一起平安返回……” 可不等他的话说完，一只海鸟冷不丁地飞了过来，几乎撞在脸上。惊诧的瞬间，那几根头发被卷入风中，飘逸着，消失在黑夜的海浪中…… “唉……”大成懊恼地用拳头砸着脑袋，向火光飞去。 火光的尽头是一个晶莹的塔，玲珑剔透，孤零零地矗立在恶灵岛的边上，燃烧着浅绿色的火焰。塔旁边是一个魁梧的身影，黑色的斗篷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因为背对着大成，也或许是过于投入，他并没有察觉到大成的到来，只是虔诚地祈祷着什么。 当然，大成也看不到黑影的脸，只好在边上傻站着。 “再等十年，我就可以将情思塔盖到第十二层。”黑影声音低沉，象大海深处海潮的涌动：“到时候，我的身体将得到恢复，我们就可以见面了。” 大成悄悄数了数，宝塔并没有顶，一共只有十一层。 海浪层层叠叠地拍打着海岸，呼应着黑影的祈祷，情思塔慢慢燃烧出纯净的火焰，缤纷但不耀眼，为雕塑般的黑影镶上了彩边。 他继续祈祷着，声音越发饮阳顿挫起来，好象在朗诵着古老文明里流传的诗句。虽然大成一句也听不懂，但也感觉到无比的沧桑悲凉。 塔的最高处升起耀眼的心形火团，转动着，升腾着，如脆弱冰晶的雪杯盛满了灵魂的酒，流光溢彩，美丽绝伦。 此时，塔身已透红，散发出的滚滚热浪将大成逼得直往后退。 如果不后退，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但是当大成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切都晚了，他感觉到脚下软软的，低头一看，竟然是盘曲的毒王蛇！毒王蛇被惹怒了，昂起恐怖的头，箭一般向大成发起了迅猛地攻击。大成敏捷地一闪，躲过大蛇的攻击，顺势手里的力神之剑画出一道完美的弧光，大蛇被拦腰斩断！也许是由于惊吓的原因，大成使了太大的力气，已经断成两节的蛇被高高地抛向空中。 当大蛇落下的时候，灾难发生了，它正好落在心形火团的上面，“哧哧”地化为一阵烟雾。但火团本来纯净的颜色受到了蛇毒的侵扰，激烈地涌动着，变得污浊。而火球也失去了形状，裂成了无数碎片，在强烈的闪光里剧烈爆炸！ 黑影不再祈祷，因为已不必要，情思塔一点一点地碎裂，终于轰然倒下，化为风中尘埃…… 黑影缓缓地转过身来，疤痕累累的脸剧烈地扭曲着，丑陋无比，一双仇恨的眼睛几乎喷出了火，恶狠狠地瞪着大成。大成转身想跑，但黑影已经扑了上来，咆哮着，如同不可战胜的猛兽！ 大成有些慌乱了，虽然他一路上打败了很多亡灵，但直觉告诉他，真正的危险到来了！千钧一发之际，大成挥动百通师傅的魔杖，身后顿时生出冒着神火的高墙，暂时阻止了黑影的进攻。趁着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大成向岛中间跑去，黑影则紧追而来…… “我边打边跑，边跑边打，后来就看见了你。”大成望着玲玲：“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我们今晚就去你遇见灵王的地方！”玲玲坚定地说，充满了希望。 “好吧，我保护你！”大成显得十分无可奈何，但为了玲玲，他依然义无返顾。 “别落下我！”百知凑了上来：“做朋友最重要的就是同生死，共患难！” 大成和玲玲相视而笑起来。 夜晚静静地来临了，没有星光，没有细雨，甚至连风都沉睡了…… 三个无畏的战士出发了，没有恐惧。是啊，当你真正面对无法抗拒也无法躲避的巨大危险的时候，其实是不害怕的。 大成凭着记忆来到了与灵王相遇的地方，曾经的搏斗痕迹依稀可见，但空洞洞的黑夜令人窒息，丝毫没有灵王的踪迹，只有或浓或暗的雾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无聊而惆怅地四处流动着。 “灵王！你在吗？”玲玲轻轻喊着，但声音在夜色中传得很远。 “灵王！” “灵王！”大成和百知也喊了起来，他们喊得实在很矛盾：既怕灵王听不到，由怕吵到了灵王，惹他发怒。 “看！是灵王吗？”玲玲突然停止了呼喊，好象发现了什么。 随着玲玲所指的方向，大家看到一个跳动的火团，晃动着，渐渐亮起来，逐渐近了。 火团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中间依稀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玲玲不禁喊了出来：“赵伟！” “玲玲，你不要救我，让我安静地死去吧。”赵伟面无表情，好像不认识玲玲一样。 “不！我一定会唤醒灵魂草，你也一定不会死！”玲玲大声喊着。 但赵伟好象没有听到，头也不回地走了，任凭玲玲呼喊。 光影中，依稀出现了猪军士与狼族殊死搏斗的画面，血肉横飞，惨烈异常…… 画面再度清晰的时候，大帝出现了，他威严地指挥着战斗，身后站着赵伟，手握黄金宝剑。突然，赵伟举起黄金宝剑，猛地砍了下去，大帝在回头的瞬间象山一样地倒下。赵伟冲上前去，疯狂地砍着，大帝渐渐变得支离破碎……玲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眼中含满了泪水，不住地摇着头…… “这就是真相！哈哈哈哈！”赵伟笑着，又一次离去了。 “不！你骗人！不是真的！”玲玲情绪有些失控，大声地哭喊起来。 “玲玲，这是幻觉！”大成看见玲玲悲痛欲绝的样子，难过地皱紧了眉头，不住地安慰着：“赵伟不会的，他是帝国的英雄！” 火团越来越近，在玲玲面前落到地上，中间出现了一个黑洞，幽暗深远。黑洞深处，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想救他吗？进来吧！永不超生！快乐无穷！哈哈……” 玲玲定了定神，正要走向黑洞，却被大成拦住了：“这都是鬼怪的幻术，不要相信！” 但玲玲此刻什么也听不进去，她宁愿相信这是真的，宁愿相信危险后的希望。 “你等等！我先进去！”大成见拦不住玲玲，霸道地挡在玲玲前面，昂首阔步地抢先冲进了黑洞。 在大成迈进黑洞的刹那，浓烟会聚，黑洞关闭，火团越缩越小，飞向空中，但瞬即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忽大忽小地变化着，跳跃着…… 突然，火球腾空而起，在半空中爆炸，闪出夺目的光芒，宛如节日的烟火，把黑夜照的如同白昼。 “啊！”大成挥舞着力神之剑，一个漂亮地空翻，稳稳地降落：“幽灵蝙蝠，不要再玩弄幻术，你们来吧，我不怕你们！” 火球爆炸的光芒中，无数幽灵蝙蝠鸣叫着飞起，将大成团团围住，一场血肉之搏即将开始！ “灵王！”玲玲看到大成身处危险，大声喊了起来：“女神一直在等你！你为什么不见她？” “你说什么？”低沉的声音传来，一个被黑色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魁梧的身影背朝着玲玲出现了，正是灵王。他一挥手，幽灵蝙蝠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你破坏了情思塔！”灵王无比悲痛地看着大成：“本来再过十年，我就可以将情思塔盖到十二层，它将汇集天地灵气，我就可以恢复被严重破坏的身体……” “到时候你就可以和女神见面了，是吗？”玲玲的话直接而锐利。 灵王猛然不说话了。 “你以为真正的爱情是需要用外表来维持的吗？”玲玲突然变得义正词严起来：“多少人在错过机会后才追悔莫急，因为当他们知道去珍惜的时候已经失去了！你既然那么在乎和女神的感情，为什么近在咫尺，却如隔天涯？你知道岛上为什么开满了鲜花？那是因为你喜欢，女神就到处种！她用鲜花来寄托对你的思念！还有那房子，她也是按照你的喜好修建的，每天晚上在那里等你！但你却始终不愿意见她！难道外表的虚荣是那么不可战胜吗？你根本就不懂爱情！” 此刻的灵王已完全没有了咄咄逼人的霸气，他居然被玲玲的一番慷慨陈词说的哑口无言，曾经的威风八面，曾经的不可一世，曾经的苦苦等待，原来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不堪一击！他缓缓转过身来，疤痕累累的脸上淌满了泪水：“她真的愿意接受我现在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