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穿越之黛玉别传》 黛玉重生续尘缘 雨,淅淅沥沥,不见停歇,打在竹叶上,更添凄凉,天早早地暗了下来,这一处居所,翠竹围绕,黄晕的灯光,从窗上映出斜长的影子,使得院落更加寂静。 屋里的两个小丫头,正围在床前昏昏欲睡,床上那个绝色的容颜,脸色苍白,此时仍自昏迷着。 已经一天一夜了,姑娘还没醒,不见一个人来探望,这里,成了被人遗忘的角落。这些人怎地这般狠,全是铁石心肠吗,那个大点的小丫头一边抽泣,心里一边愤愤不平着。 此时,床上的人儿,悠悠然睁开了眼: 这是哪里呢?梦然的神智还有点不清醒,适才的一吓,让她的心仍跳个不停。她犹记得自己是在回家的路上,迎面遇到一辆急驰而来的汽车,忽尔一道奇怪的强光,瞬时失去了知觉。 悠悠醒来,发觉自己竟然在床上。梦然揉揉眼,打量着周围。 “我这是在哪里呢?”梦然呢喃着,浑身乏力。 伏在床边的小丫头听到梦然的声音,不由抹去腮边的眼泪,语气中满含惊喜:"姑娘,你总算醒了,我和紫鹃姐姐守望了你一天一夜了!" 梦然心底一动,紫鹃,雪雁?名字何其熟悉,转眸打量这两个丫头,大一点的杏眼含悲,神情坚毅,小一些的娇俏可人,稚气未脱,二人一样的钗裙,再看向自己,身上亦是繁复的古装,屋里亦是古朴笨重的家具。 梦然瞧着眼前的两个女孩:“这是什么地方,刚才你们叫我什么?” “姑娘,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们啊!”紫鹃惊慌道。姑娘难不成也和宝二爷一样,也痴呆了,连自己是谁也忘记了吗:“姑娘醒醒,你是林黛玉啊,是林如海的女儿。” 唔!梦然所猜不差,被车一撞,自己穿越了,可笑的是竟然成了林黛玉。 汲着自己的记忆和紫鹃二人的提醒,努力搜寻书中的情节:黛玉知晓宝玉与宝钗成亲,焚稿断痴情,一心求死,病情越发沉重,如此,已经昏迷了一昼夜了。 俩人寸步不离地守在床前,老天保佑,姑娘终于醒过来了。 也就是说,此时,真正的绛给仙子应该归位了,那自己现在这具躯体,便是林黛玉? 匪夷所思,却是真实具体! 梦然兀自沉思着,窗外雨仍淅淅沥沥,打在翠叶上,发出滴答的声音。紫鹃并不知梦然心中所想,见她醒来,心中石头落地,轻轻扶起梦然,拿了一个靠枕给梦然垫在身后,姑娘身子还弱,斜倚在床上不至于太累。 “姑娘先暖暖身子,我们这才去准备吃的。”雪雁端来一杯热茶,然后自去忙着收拾吃的东西,姑娘可是一天一夜水米不沾牙了,才刚苏醒,身子还虚弱得很。 两个丫头手脚麻利,不一会端来了温热的燕窝粥并几碟小菜,一些精致吃食,梦然看着忙碌的两个人,不觉恍惚。一时间犹有点发怔,紫鹃亲自一勺一勺地喂到她嘴里,小心翼翼地为她擦着嘴。 饭毕,梦然觉得身子有了些气力,呼吸亦清爽了很多。红楼梦里,这两个丫头是黛玉最亲最近的人了吧,便道 :“紫鹃,我已经无大碍了!你和雪雁也将就着吃点吧,你们俩守了我这么长时间,也很累了,吃了饭去休息吧。” 紫鹃见黛玉用过饭,气色确实好了许多,心里不由放下心来。和雪雁自去用饭,服侍梦然洗漱安歇。 窗外雨声犹未停歇,秋风秋雨愁煞人。 躺在床上,梦然辗转反侧。红楼梦,并不陌生,自己读了不下十遍,深为宝代钗的的故事感动,尤其是黛玉,才情俱佳,身世堪怜,梦然每次读到黛玉焚稿断痴情时都会为黛玉掬一把同情之泪。黛玉自小寄人篱下,敏感自尊,身处荣府,可谓是人际关系错综复杂,宝黛情深,黛玉一直心系宝玉,奈何金玉有缘,如今既已成就,那林黛玉,将情何以堪? 既不是真的黛玉,自是对宝玉无此情分,黛玉身体娇弱,自小有不足之症,能自保都是问题。但,现在是梦然,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独立自强,自是不会任由他人摆布,奈何如今身为黛玉,以后的命运何去何从呢? 思之头疼,梦然干脆不想了,迷迷糊糊睡去,依稀看到一个女子,巧笑倩兮,向她款款而来,又见一株仙草,随风摇曳,说不尽的妩媚风流,且听那女子轻启朱唇:泪已偿尽,仙草归位,尘世俗缘,梦然继续!言罢,向她嫣然一笑,复飘然而去。 梦中情景犹历历在目。假做真时真亦假,梦然,此后,你就是黛玉,既然上天如此安排,那么且行且看,就替黛玉好好活下去吧! 主仆一心有打算 第二天,雨停了,黛玉便央求紫鹃扶自己出屋看看,紫鹃定要她披上一件夹衣,说外面风凉。这副身子实在是太弱了,梦然心内叹息,以前的自己,可是跆拳道九段,对付两三个人是不成问题的,如今,走路也要人扶,闺阁弱质,手无捕鸡之力,难怪大家称呼那些弱不禁风的美人为林妹妹呢,梦然现在可是体会到了。 想至此,不禁摇头苦笑。 雨后的潇湘馆,空气清新,院内草木繁茂,那一片竹子绿得滴翠,更显繁茂,黛玉自号潇湘妃子,竹子是她的爱物,深深地吸口气,令人神清气爽,感觉通畅舒适。 黛玉望向怡红院,那里,离潇湘馆最近,是宝玉所居之所,今天亦如潇湘馆一样冷冷清清,毫无人气,往日的热闹已然不再。 紫鹃见黛玉望着怡红院的方向默然不语,便小心翼翼地说:"姑娘,是否再加件衣服?" 许是站得久了些,空气里还微湿,梦然不觉轻咳:“不用,我还好!紫鹃,宝玉成亲是不是搬出怡红院了?不然怎么如此冷清呢?” 紫鹃偷望黛玉一眼,见她表情平静,方踏下心来,轻声道:“宝二爷和宝姑娘成亲有新的房子,是梨香院。” 没等黛玉说话,雪雁端了个绣墩过来,插了话:“昨天那边好热闹,哼,一个个笑得象朵花似的。姑娘这边一个人也不来探望,平时跑得可欢了,这些人真是不象话。”撅着小嘴,拧着眉头,气鼓鼓地。 谁说雪雁不帖心了,看着一脸气愤的雪雁,梦然失笑:不过年纪小,不谙世事罢了,有口无心,这份护主的心思却让梦然感动, 黛玉点头笑道,“这也难怪,人都喜欢锦上添花,又有几个能做到雪中送炭呢。也罢了,凡事不可勉强,随她们去好了。我不是还有你们两个吗。” 紫鹃见状,忙扶了黛玉坐下,浅笑道:“自姑娘醒来后,感觉着性子倒是淡了好些。” 黛玉回眸:“紫鹃,你我情同姐妹,你应该知道我的心,只是凡事不可强求,昨个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了,如今,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紫鹃笑道:“姑娘能如此想,紫鹃非常欣慰,也替姑娘高兴,到底身子是自个的,以后不能轻易糟蹋了,这样,不光我们作奴才的看着高兴。林老爷也欣慰啊。” 林老爷,是林如海,黛玉的父亲吗,不是早就去世了吗,梦然转过身,狐疑地看向紫鹃:“林老爷?” 见黛玉问,紫鹃忙道:“姑娘,昨你昏倒了,一直没机会告诉你,前几天就是宝二爷成亲前,姑苏有人来送信说林老爷病重,听说很是不好呢!刚巧姑娘你身体又弱,这府里正忙着宝二爷的事,也没空告诉姑娘。” 停了停,紫鹃又补充:“也许老太太是想宝二爷的事办完了也说不定吧。” 梦然眉头微蹙,这么说,林如海还在世的,并没有象书中写的早已过世,看来有些出入。梦然不解,既然林如海在世,那荣府就敢对黛玉如此冷遇,那林如海难道不知情,对自己的女儿不闻不问? 雪雁扑闪着大眼睛,忽道:“姑娘,你快把身子养好了吧,我们离开这里好吗?”随黛玉进府几年,自家小姐所受的委屈雪雁看得清清楚楚,看着真是心疼。 梦然看向远方,沉吟半晌,也许,该是离开的时候了,这里是黛玉的伤心地,并无自己的记忆,自己无意介入,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属于宝黛的前尘往事,她不想介入,缘尽于此,就此如烟散吧。 “紫鹃,”梦然转向紫鹃:“过两天,我身子好些了,便向老太太请求回南去,这几年,你我情同姐妹,不知你愿不愿意随着我们回去呢?”黛玉问紫鹃,有着前所未有的果断。 紫鹃感动:”姑娘,紫鹃以后跟定你了,你到哪我就到哪!“这些年,宝黛二人的事情她看得最清楚,这些年黛玉的苦一直闷在心里,自己暗地里为姑娘愁。此次二爷神智不清,宝姑娘替嫁,一害三个人,最委屈的当属姑娘,她为黛玉不平,现在,姑娘终于想通了。 潇湘馆内遭亵渎 梦然望着那一片翠竹出神。 正在这时,却听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响起:“妹妹可大好了?哥哥终于见着你了!”大观园中平时只几个姐妹并宝玉居住,从不许外男出入,梦然一惊,忙转身,遵循着声音看去,见一个身着绫罗的男子,斜着眼看着自己,身宽体壮,一脸的粗俗,似是吃了酒,举止有些趔趄,一双色眼,直直地看着黛玉。 黛玉忙站起身,一脸的戒备,此人如此大胆,竟然贸然闯入,紫鹃脸上一丝惊慌,护住黛玉,斥道:“你是何人,竟然敢闯入潇湘馆,还不速速离去!” 男子充耳不闻,仍贪婪地扫视着黛玉:“妹妹果然风流妩媚,那宝玉可真有福气,能天天见到妹妹。” 黛玉一阵厌恶,欲待回屋,那男子却抢身一把拦住:“妹妹急什么,我薛蟠好容易见着神仙似的妹妹了,你竟然拒我于门前,怎么着也得请我喝杯茶呗!”说着两眼觑着黛玉,一脸的邪笑。 梦然方明白,此人乃是臭名昭著的呆霸王薛蟠,看来书中所写并非事实,薛蟠因失手伤人被判入狱,贾家全力周旋,欲救其性命,没想到此时他还活得好好的,依旧如此霸道。 不由心里恶心,后退着娇喝道:“大观园内不许外男出入,难道你不清楚吗,今日冒昧私闯大观园,传出去不怕有辱你薛家的名声吗?” 薛蟠涎笑道:“妹妹言重了,我喜欢妹妹不是一日两日了,正好宝玉成亲,我才有机会进园亲近妹妹,如妹妹不嫌弃,我便回家向母亲禀明此事,来向妹妹提亲?现在让哥哥我亲香亲香。” 久闻薛蟠的蛮横无礼,粗俗下流,当日为了一个香菱闹了一场人命官司,现在行为举止丝毫不知收敛,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黛玉不禁又气又恨, 说罢便欲凑近黛玉,伸手去摸黛玉的脸,黛玉忙往旁边躲开,紫鹃近前护住她,却被薛蟠一把推开,紫忙向黛玉喊道:“姑娘快躲开!” 黛玉躲闪着薛蟠的纠缠,奈何身体娇弱,又大病初愈,不一会便额头虚汗直冒,薛蟠 见了心内一喜,仗着酒性,也没想后果,便去捉黛玉的手腕。 北静王爷斥薛蟠 正在此时,却听一声清斥:“助手!”随即手腕被一双手紧紧地攥住,薛蟠抬头一看,一位年轻俊朗的公子站在眼前,一双清眸威严地盯着自己,吓得立时酒醒,舌头短了半截,“王,王爷,我,--” 却见那公子手一推,眉头紧皱,一双眸子射出寒光:“薛家人原来如此知礼,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也竟闯,”随即喝道:“还不快滚!”薛蟠点头如捣米:“是,,是--”转身慌忙逃窜。 梦然此时娇喘微微,紫鹃扶着她坐下,这时,那年轻公子打量了她一下,问道:“姑娘刚才受惊,在下北静王水溶,既然住在潇湘馆,姑娘相必就是林如海大人之女林黛玉了?” 梦然亦抬眸打量水溶,见其一身华服,潇洒飘逸,随和亲切。当今的四王之中,唯北静王功勋最高,而水溶年未弱冠,为人谦逊,记得当日他与宝玉熟识,宝玉拿着姐妹们的诗辞去王府炫耀,还被姐妹们呵斥了一番呢。 今日他出现在荣府,相必是为宝玉成亲而来观礼罢。 想到此,梦然微微一笑:“民女正是,刚才多谢王爷为民女解围,如不嫌弃,可否进屋喝杯茶再去?”说罢请水溶进了潇湘馆,吩咐紫鹃上茶。 水溶见潇湘馆内部置华美,铺陈讲究,所用之物精牙不欲,心内暗赞。 饮罢一口,摇头道:“没想到这薛家的呆霸王,愈发无法无天了,想姑娘是荣府老太君的亲外孙女,林大人的宝贝女儿,今日竟遭此亵渎,如此境遇,姑娘可有下一步的打算,难道就不想回姑苏吗?” 水溶的直接,倒让黛玉心头一震,自己一时不想待在荣府,能尽早离开自是好事,但身体娇弱,尚 需调养,养精蓄锐后再动身方妥当。 水溶见她默然,笑道:“姑娘休怪小王唐突,如今的情形,依姑娘处境,还是离开为妙!” 黛玉看着一脸郑重的水溶,荣府的将来,她自是明了,难道北静王也看出端倪来了?水溶见她一时迟疑,浅笑道:“姑娘不必怀疑小王,我对令尊亲敬有嘉,当日先父在日,与令尊相交甚笃,今日见姑娘在荣府境遇,特特提醒而已。如果姑娘有回南之意,不妨他日告知小王,近日我也意去姑苏办趟差使,如果同行,倒可照顾姑娘!” 原来如此,黛玉心内放宽,展颜一笑:‘那多谢王爷,黛玉倒是想过,等身子养得差不多时回家看望父亲,如今父亲身体也有恙,做女儿的自当临床侍奉,如蒙王爷眷顾,黛玉感激不尽。” 水溶笑道:“举手之劳而已,姑姑且莫如此,也罢,在此已经耽搁多时,姑娘身体娇弱,不便想扰,小王告辞了!” 黛玉忙唤道:“王爷且慢。”水溶转身,一脸微笑:“何事?”黛玉脸色微凛:“适才之事,还望王爷不人告知别人,以免引起麻烦。”水溶微一沉吟,点点头,辞了黛玉,出了潇湘馆。 每晚,黛玉便趁紫鹃俩人歇息后,自己在床上悄然调息,小时候身体三天两头感冒,外公除了教自己练习太极拳外,更是教授了点调息的办法,没想到此时竟用上了。 将养了几日,果然觉得身子轻健了些。 这几天,潇湘馆并无一个人来探视,诚如紫鹃之言,这里的人皆是一双势利眼。 黛玉倒不以为然,没有人来,倒乐得清静自在,且自己对府内众人也并识,故而没有人倒省了麻烦。 自己的性子,清高倔强,该吃吃,该睡睡,黛玉此时除了老父,别无他忧。只待几日后,荣府的人喜庆劲一过,自己便向贾母辞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拜见贾母欲辞行 几天后,紫鹃领黛玉去见贾母。 未到贾母处,便听得里面一阵笑声,估计全在这凑趣呢吧。 门帘掀开,一个身材高挑的丫头含笑迎出来:“哟,是林姑娘啊,身子好些了没,老太太刚还惦记着说一会子去看姑娘呢。” 说话的正是贾母的贴身丫头鸳鸯,没等黛玉答话,紫鹃接了话头。笑道:“哪敢劳烦老太太呢,我们姑娘这几日悉心调理自己的身子,这不刚好一点就过来给老太大请安呢,我和雪雁也劝不住。” 听着紫鹃绵里藏针的话,梦然一笑,这丫头聪慧过人,伶牙利齿,大观园里人人不是省油的灯啊。 边往里走边接着紫鹃的话:“我这身子历来如此,这几天府里忙得很,倒让老祖宗费心了,黛玉心里不安啊!” 这时,一个美丽单凤眼,吊梢眉的女子反应极快,走了过来握了她的手,笑道:“看样子妹妹的身子竟是好多了呢,老祖宗你看我说的,林妹妹没大碍的吧,这下您可以放心了。” 体格风骚,言语爽利,性格泼辣,不是凤姐是哪个! 屋里另外两个人,见黛玉进来,忙住了话。梦然闪眼观瞧,黛玉的外祖母,荣府的老祖宗,满头银发,看去和蔼和蔼慈祥,富态尊贵。旁边一位中年妇人,端庄富态,只是眼角处生硬得让人感觉有些冷漠, 这该是宝玉母王氏了,与梦然心目中的形象差不多,虽平时里吃斋念佛,自称一副菩萨心肠,实则内心狠毒冷漠,府内不少丫头因她而死,也是她,明是疼自己的儿子,却害得宝玉神智昏,痴痴呆呆,寻根究底,她是始作俑者,凤姐不过是帮凶,此是后话。 梦然紧走两步,盈盈下拜:“给老太太请安,黛玉让老太太担心了,实在罪过!”复起身又给王夫人施礼,旁边凤姐一把扶起:“妹妹身子刚好,快起来吧,怎么不多静养几天呢。” 贾母笑道:“林丫头,来,过来这里,让我看看你的气色。” 代玉依言,坐到贾母身边,贾母抓着她的手,仔细打量了一番:唉,确实是好了很多了。回头又命鸳鸯挑些进补的东西,一会给黛玉送过去,一面又细问这几天的情形。 黛玉微笑:“老太太,这几日你们忙着宝哥哥和宝姐姐的事,也够劳累的了,黛玉倒让你们费心了”。 王夫人和凤姐在旁边察言观色,她们以为黛玉不知道此事,合府上下只瞒黛玉一人,没想黛玉的话一语中的,凤姐的脸上便有点不好看,见黛玉神情如常,姑侄二人心中只是纳罕,用了调包计,取了宝钗,黛玉竟不责怪,竟有些看不透这丫头在想些什么了。 伶牙利齿破算计 贾母一声长叹:“林丫头,既然你如此说,我也不瞒你了,宝玉的身子要紧,他是我的心头肉啊,丫头你不怪我吧?” 黛玉一笑:“老太太,黛玉虽年纪小不知礼,但也明白凡事不可强求的理,虽是二哥哥对黛玉情深,但那只是兄妹之情,是你们过虑了。既然二哥哥与宝姐姐成了亲,以后就是黛玉的兄嫂了,这点子礼黛玉还是知道的。舅妈和凤姐姐想必费了不少心思呢!黛玉虽没什么,但对宝姐姐来说,这终身大事不可儿戏,她的委屈可怎么好呢!” 黛玉的话绵里藏针,矛头指向二人,言下之意二人不该瞒着她。扯上宝钗,提醒她们不要自以为是,虽是为宝钗好,但本人并不见得会感谢你们。 王夫人和凤姐被黛玉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听这丫头的话,至情至理,难道平时里错看这丫头了,也许她与宝玉确实只是兄妹之情罢了,那当初又何必多此一举呢,还想方设法地弄了个调包计。 还是凤姐反应快,“我就说么,林妹妹知书达礼,我们这等人家,倒是嫂子我小人度君子之腹了,看我,竟干了一件受累不讨好的事。唉,妹妹,嫂子还不是担心你的病吗,怕你受不得,也是为你着想呢。如此,我倒是多心了!那我现在向妹妹赔个不是,让妹妹受委屈了。” 言罢,亲为黛玉斟了一杯茶,亲奉其眼前:“妹妹,喝了姐姐这杯茶,就是原谅姐姐了。” 凤姐果然伶牙利齿,话说得滴水不漏,黛玉心里冷笑,表面还要敷衍,见凤姐倒茶,忙站起身: 凤姐姐说哪里话,妹妹岂敢让你赔不是呢,你这是为妹妹好,黛玉承情了,说到底,也是宝哥哥和宝姐姐二人好事多磨了吧。 说罢笑着接过茶,低头品着。 王夫人知晓黛玉的性子,对宝玉用情深,万一知道了,要死要活的,不是做不出来。 贾母对自己这个外孙女,确实是心内愧疚,今见黛玉所说,心内也放宽好些。 屋内气氛一时松驰下来。连王夫人脸上也似有了笑意。 请辞之事贾母忧 梦然抿了口茶,向贾母说了自己的来意: “老太太,玉儿的身体好多了,听说父亲的身体也不好,玉儿甚是惦记,想请老太太示下,准许黛玉回姑苏去探望父亲,一转眼玉儿离开父亲好几年了呢。” 梦然想到自己的身世,比黛玉还不及,至少黛玉还有位老父亲,而自己,从小父母双亡,不觉眼圈有点红。 贾母叹道:也罢,这是你的孝心,我岂能阻拦,你父这些年为朝庭进忠,耽精竭虑,如今病重,自是该好好调养,只是玉儿你的身子到底怎么着呢,这中途劳累你能受得了吗,我也甚是担忧啊? 梦然心内有些感动,也许,贾母对黛玉是真心实意地疼爱,只是奈何大观园内风雨暗欺,她一个老人又能为黛玉挡得几时风雨呢? 不由低头,红了眼圈:老太太放心,玉儿的身子好多了,这几年跟着老太太,竟是让您操了这么多的心,玉儿实在不该。 贾母心内一酸,自己的敏儿年轻轻便去了,自己白头发送黑发人,心内已是悲摧不已,原指望把玉儿接在身边,抚养成人,看着黛玉出落得花容月貌,不觉欣慰,但玉儿的身体娇弱,王夫人她们的行径她不是不明,只是自己年岁已高,又能护得玉儿几天呢,也许是该 让玉儿回到她边去了! 凤姐见状忙笑说:老祖宗,好好地怎么又伤心了呢,妹妹所言极是,姑父的病也是拖延不得的,即是妹妹有些孝心,老祖宗该早早安排,让琏二爷护送妹妹回去。不然有点不测,妹妹和姑姥爷岂不是一生后悔。 王夫人向凤姐合了个眼色,语气诚恳:老太太,凤儿说的是,林姑爷的病只怕拖不得,让琏儿送林姑娘回姑苏看看,以全了她的孝心,这几年她们父女二人也未见面,相必心里是极想念的。姑娘的身子,如果因为担心姑老爷的病再加重了,反而是咱们的不是了。 看着姑倒二人一唱一和,梦然心中一阵鄙夷,她们恨不得黛玉此时离了府才好,巴不得黛玉离了贾府,话却说得官冕堂皇。 既然如此,她还有何留恋呢。早早地离了这个牢笼,未尝不是好事。 贾母无奈,只得答应,千叮咛万嘱咐,要尽快安排好,梦然告谢离去。 离了贾母居处,去了一块大心病,梦然顿觉心中畅快不少。 回到潇湘馆,午饭竟多吃了不少,紫鹃看着黛玉面色红润,全然不似以前的苍白,笑道:姑娘的身子看来真好了,以前胃口从没这么好过。 梦然抿了一口汤,心满意足,笑道:该放下的放下了,胃口自然会好起来。 饭毕,梦然歪在床上,想着心事,后天就可启程了,这里再无牵挂, 外面,会是怎样的世界? 姑苏,那个温柔富贵地,将是她新生活的开始! 钗黛惺惺相怜惜 黛玉和紫鹃雪雁最后查点着行李,书籍字画诗词,一一打包,将宝玉送的一些玩意挑了出来,雪雁迟疑着:“姑娘,这些全不要了吗?” 于她而言,这些承载着宝黛美好回忆的物体,留着何益。 “雪雁,你家姑娘在吗?”屋外一个温柔沉静的声音。 “是宝姑娘!”紫鹃轻声道:“现在该叫宝二奶奶了。”说罢看了黛玉一眼。 薛宝钗! 梦然精神一凛,红楼梦里她偏爱黛玉,因为自己性子和黛玉相似,自小也体弱多病,被同学们称为林妹妹。而人们议论最多,褒贬不一的是这位薛氏宝钗。对于她,梦然既欣赏又批判,欣赏宝钗宽容大度,却怜其圆滑保身的态度。 雪雁道:“宝二奶奶请进,我家姑娘在屋里收拾东西呢。” 梦然忙迎出来,只见眼前一位女子,身体微丰,肌肤细腻,举止娴雅,面副微笑,款款而来:妹妹身体好些了吗?言语沉静随和,让人感觉稳重内敛。闻宝钗贞静和平,不喜欢奢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一身素色衫子,上绣花开富贵,只觉淡雅,不见华贵。那把黄澄澄的金锁,挂于胸前,正发显得宝钗脸如满月。 虽是出身商贾之家,然宝钗自小便知书识礼,隐隐透出大家闺秀的典雅风范。想到薛蟠的轻薄无礼,心内暗叹,兄长那样粗俗,妹妹却如此娴雅,真不敢相信二人是一母所生。 忙让座“多谢姐姐惦记,妹妹我已经好多了。”并吩咐雪雁上茶“姐姐今儿有空到我这来了呢?” 宝钗一双杏眸转动,笑道“闻妹妹将回姑苏探视姑父的病情,姐姐特来一叙。”抿了口茶,放下叹道:“只怕此次一别,你我姐妹再见已是难了。” 黛玉微笑:“宝姐姐说的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想起往日大观园内众姐妹呤诗作对,弹琴赋诗,何等热闹,不料只是两三年内,大家风流云散,曾经的快乐如过眼云烟,好似梦一场。 宝钗沉默半晌,望住黛玉:姐姐知妹妹心意,我和宝玉之事,妹妹可曾怪我么? 宝钗心思缜密,八面玲珑,平时事不关已,话只道三分,然这样的她,又是黛玉红尘中唯一一个知音,今见她如此坦率,不失大家闺秀的风范。自己不是黛玉,不想与宝玉纠缠,索性将此事说开: “姐姐此言差矣,妹妹不怪姐姐。姐姐不是说过吗,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姐姐以前懵懂无知,陷入其中,今经历过方解其意,说到底,是妹妹与宝哥哥有缘无份。与姐姐的这份姐妹情,妹妹还想要的。妹妹以后只希望你们二人相敬如宾,言和意顺,风雨共担。” 黛玉的洒脱,倒出乎宝钗的意料之外,打量黛玉半天,宝钗复又笑道:“颦儿真的不怪姐姐,我竟不知道妹妹何时变得如此潇洒,那教教姐姐,姐姐以后遇到困惑,也好如妹妹这般洒脱豁达啊。” 二人说说笑笑,很有默契地始终避开宝玉,宝玉对黛玉一往情深,当日是被凤姐欺瞒,把宝钗当黛玉娶了,醒来后一直头脑昏聩,身为宝钗,睿智如她,宝黛之情自是心知肚明,个中滋味,岂能好受。 颦儿! 宝钗忽正色敛容,神情严肃认真:“去见见他吧,你这一走,不知何时回来呢!”言辞恳切,似有无奈,又似恳求。 黛玉微怔,她没想到宝钗会因宝玉之事求她,思忖半晌,叹道:“见又何益!” 宝钗悠悠:“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 宝黛话别断痴念 秋日的阳光晒在身上,感觉暖融融的,说不出的惬意。 天高云淡,金风乍起。 一路走来, 大观园内景致让人陶醉,记得书中曾花费了大量的笔墨描述,如今梦然是眼见为实了。 梦然并不识路,便随紫鹃七拐八拐,来到一处院落,七八间房子,小巧别致,这便是梨香院了,当日是荣公晚年清修之所,后薛家上京,被贾母留下来,当日宝钗母女二人便住在这里。 如今,成了宝玉和宝钗的新居。 许是宝钗有所吩咐,院中静悄悄的,并未见到太多的丫头,要知道,宝玉的使唤丫头,大约十几个呢。 见紫鹃二人走进院子,一个容长脸的丫头忙掀帘子,却是袭人,轻声道:姑娘来了,二爷在屋里睡着呢。 梦然走进屋,袭人前面引着,轻手轻脚,来到宝玉的床前,床上的人正睡得香。“林姑娘,二爷也睡了好久了,要不要叫醒二爷?” 袭人果然温柔体贴,对宝玉无微不至,一心在宝玉的身上,倒也是个痴情人。 “嗯,也好,请袭人姐姐叫醒二爷吧,我有几句话,说完了就走。”说话间,床上的人睁开眼,猛然坐起来“是林妹妹吗?妹妹,你可来了,我好想念妹妹!” 袭人小心翼翼地看着梦然道:姑娘,二爷这几天说话疯疯癫癫的,有什么过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梦然抬眼看着宝玉,好一个帅气的男子,林然心里暗呼。 宝玉的相貌,恰如书中所描述:色如春晓之花,顾盼间,眼角多情,只是有点女气,这一点梦然看着有点别扭,因为她不喜欢娘娘腔的男人,而宝玉,缺少的恰是这点阳刚之气。 ”林妹妹!”宝玉此时激动万分,抓住梦然的手不放:好妹妹,你怎么现在才来呢,我想去看你,可是太太说我现在有了宝姐姐,如果去看妹妹宝姐姐会生气的,我不知怎么办才好,好妹妹,你说我该怎么办啊?说罢声声呜咽,象个委屈的孩子。 梦然被宝玉抓着手,她轻声道:宝哥哥,你和宝姐姐如今成了亲,你是她的夫君了,以后你就是她的天,必须为她守护,为她遮风挡雨,妹妹,终究只是妹妹,不能陪你一辈子。 宝玉啊宝玉,你一味地痴,却不明白有些事是早就注定的,为何还直迷不悟呢。 “宝哥哥”梦然继续 替黛玉劝他,让他断了这份痴念:“你还曾记得龄官蔷哥的事吗?” 龄官? 那个唱小旦的,云妹妹说长得很象黛玉的那一个。宝玉痴呆呆地看着黛玉,脑子里猛地想起那一年梨香院里的所见所悟,一时有点发怔,苦苦思索着。 难道,这真是逃不脱的命运。当时自己还暗自心伤,难道宝姐姐才是流泪葬自己的那个人? 宝玉呆呆地看着黛玉。 宝哥哥,梦然见他苦思,复又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金玉良缘,不是空穴来风,如今你和宝姐姐得成眷属,望以后你怜惜眼前人罢,妹妹与你,终是无缘,强求无益啊。 不, 宝玉抱着头哭泣:林妹妹,你怎么如此狠心,为什么,我娶的是你,是林妹妹,是她们骗了我,我并不知道最后嫁过来的是宝姐姐。声音低下去,换成一阵低沉的呜咽。 是啊,他被蒙在鼓里,被骗得好苦,他是最可怜的那一个啊! 梦然长叹一声。 宝玉! 以前总是林妹妹为你流泪,以后,我不希望宝姐姐再为了你流泪,成了亲,便是大人了,你明白吗!如果你负了宝姐姐,妹妹不会原谅你! 话说得很绝决,为黛玉,更为宝钗,该做的已经做了,她要断了宝玉的痴念,不然依宝玉的情形,这样下去,只会沉溺得更深,伤心是在所难免,但时间会冲淡曾经的伤痛。 错过,便是错过了,错了一时,便是错了一世。 鸟儿出笼飞姑苏 几天后,通往城外的官道上,缓缓驶来一辆翠帏马车,车前车后几个随从,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骑马跟随,满身绫罗,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只是眉眼间甚是机智圆滑,略显俗气,使得本还清秀的脸稍逊了几分。 马车渐行渐远,梦然悄悄地掀开车帘,“敕造荣国府”的牌匾,终于淡出了视线。 终于要回南了,梦然如释重负,紫鹃倒是有些留恋,毕竟这里是她出生的地儿,一会半会抛舍不下,但为了姑娘,她宁愿终身相随。 临行前,贾母千叮万嘱,王夫人等也说着虚情话,一片体贴关怀,梦然心里清楚,这表面的文章还是得做的。 送行的人群中没有宝钗夫妇,不知是宝玉的病情又重了还是另有隐情,梦然心内猜测,也许自己昨天那番劝戒有点重了吧! 终于自由了,姑苏,新生活的开始,不管前路如何,既然走了出来,便不想回头了!虽然林如海的病等着自己去面对,但心里还是有点雀跃。 宝玉,希望你和宝姐姐能幸福。黛玉默念着。任由紫鹃二人兴奋地说笑着。 紫鹃雪雁有如被放出笼的鸟儿,神情轻松自由,尤其雪雁,父母是林府的家仆,小小年纪随着黛玉进京几年,一直没回过家,此时有些归心似箭,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不住嘴地向紫鹃说这说那,介绍着姑苏的风土人情,虽然离开时小,但大概的情形还是记了一些。 梦然也不阻止她,只是微笑着听着,这些于她也是陌生的,因为她没有黛玉的记忆。雪雁的介绍还是很有必要,她可以汲此去了解新的环境。 时节初秋,沿伤却是景致优美,偶有枯黄的叶子飘落。水瘦山长,高天流云。越发显得视野开阔。 一路颠簸,车子摇摇晃晃,雪雁想必说得累了,住了小嘴,倚在车栏上打盹,梦然渐觉困倦,睡意袭来,倚靠在紫鹃身上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听到紫鹃的声音:姑娘,醒醒! 紫鹃轻轻摇着黛玉,黛玉睁开眼,自己竟是睡了一道,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有些倦怠,于是便停下来,找了一家客栈先歇息,明早便可上船了。 紫鹃打起帘来,扶着黛玉下车。 小二忙不迭地接出来,招呼随从们将马车牵入后院,贾琏便请黛玉先行,他随小二自去安排食宿。 梦然转目打量,客栈规模不小,楼上店内宽敞洁净,福来客栈是这镇上数一数二的客栈,南来北往的客人,客流不少,此次所带随从不多,三间足矣。, 贾琏打理府中事务,样样周到细致,此行又有贾母嘱咐,黛玉自不用操心。 中途巧遇收霖儿 黛玉轻移莲步,紫鹃雪雁后面随着,房间在楼上,黛玉轻揽裙裾,款步上楼。 这时,从楼上登登地下来一人,跑得有点急,不小心撞了黛玉一个,黛玉哎呀一声,忙闪身扶住楼梯站稳。 黛玉喘着一看,原来是个不大的孩子,身上脏兮兮的,似乎是个小乞丐,满头乱蓬蓬的,一双眼睛倒是乌黑闪亮,看着很是机灵。 那孩子作势想跑,贾琏却上来,一巴掌扇了下去:小免崽子,浑跑什么! 那小乞儿被打得一趔趄,捂着脏兮兮的小脸,并不害怕,满含怒气地瞪着贾琏。贾琏手再次扬起来,黛玉很看不上这些人骄横,这么大的候门公子,对一个孩子耍什么横呢,见他又想打。 黛玉拧眉忙道:琏二哥,不过一个小孩子,小心伤了自己的手。 转过身对掌柜道:一个小孩子,不过是想一顿饱饭而已。掌柜,烦请你叫人带这孩子下去给顿饱饭,记在我们账上。 回头对贾琏笑道:二哥,出门在外,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一个孩子! 贾琏只得罢了,不耐烦地对掌柜挥挥手。掌柜见状,满脸堆笑,唯唯答应,复转身申斥,然后将孩子交由小二带了下去。 小乞儿感激地看了黛玉一眼,复又朝贾琏瞪了瞪,随小二下去了。 黛玉自回房沐浴暂歇,晚饭稍后才得。 歇了一会,贾琏便来叫黛玉吃饭,主仆三人一个雅间,小菜甚是精致,黛玉还真是饿了。 见紫雪二人候在一旁,便指着座位道:紫鹃,你俩也坐下,陪我吃吧。 紫鹃笑道:姑娘说哪里话来,我们当丫头的,怎么能和姑娘同桌而食呢? 黛玉笑道:哪这么多规矩,出门在外这许多礼仪,能省则省,你俩也累了一天了,快坐下吧。以后的规矩我来立,你们听着就是了。 二人于是坐下,雪雁见黛玉随和,不似先前的清冷,越发放开了:这次回到家,可得向林停哥哥好好地学学拳脚,这几年都生疏了呢。 雪雁还会武功么?黛玉象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好奇,紫鹃给黛玉夹菜,笑道:雪丫头,就你那点子三脚毛的功夫,花拳秀腿吧。 雪雁不服气。撅着嘴:姐姐看不起我么,我们林家,会功夫的可不少呢,头一个老爷可就是文武全才的。 要不是姑娘从小身弱,老爷还想教她呢。 哦,这倒是没听说过。 梦然心里纳罕,林黛玉这副身子骨,成天泡在药罐里,还学武功,什么时候能不吃药就念阿弥陀佛了。 三人说说笑笑,吃得非常愉悦。这时,门口有人探头探脑,三人一看,原来是刚才那个男孩,男孩见周围无人,便闪身进来,扑通一声给黛玉跪了下来。 倒吓了梦然一跳,忙道:这是做什么,你快起来。 小乞儿眨着那双明亮的眼睛,一脸执著:多谢姑娘一饭之恩,请姑娘收留小的吧,小的在姑娘手下做个跑腿的也心甘情愿。 梦然招呼紫鹃扶他起来,小乞儿起身站过来,走到梦然身旁,梦然慢慢地问他家乡年纪,小家伙并无惧色,见黛玉这个神仙似的姐姐态度和蔼,于是将自己的情形一一道来: 从小父母双亡,吃百家饭,穿百家衣,一个人四处注荡,虽然饥一顿饿一顿,好在老天保佑,小身子虽然瘦弱,但无病无灾。 梦然也着实喜欢这孩子的机灵,只是自己现在这种情形尚自顾不暇,怎么能照管别人。端着茶杯迟疑半晌。 雪雁看出梦然的疑虑,看那孩子也差实可怜,为人又机灵,便道:姑娘,留下吧,不过一个孩子,林家哪里省一口饭也够他吃的了,咱林家向来怜弱惜贫,我爹娘就是当初老爷夫人可怜才救下的呢。 当初,林全夫妇去姑苏寻亲不得,盘桓日子久了,盘缠用尽,便又病在客栈,被势利的店家赶了出来,大雪天的,刚好被林如海遇到,于是收留了下来,林全人忠厚干练,于是林如海便让他当了管家,自此,对林家忠心耿耿。 被雪雁说得动了心,梦然笑道:也罢,以后你就是林家人了,有名字没有》 男孩见状,眼露欣喜:从小我听邻里们都叫我霖儿。姑娘要是嫌这名儿不好听,随便再给小的起一个就是了,你人好心好,一定会大富大贵,长岁百岁。 说得屋里三人全笑了,紫鹃道:这张小油嘴,快赶上茗烟了!话出口才觉得不妥,尽快掩住嘴。 梦然也不以为意,点头道:名字不错,刚好我也姓林,以后你叫霖儿吧。 并示意雪雁:去看看琏二爷用过饭没有,知会他一声,就说我有事请他过来。 雪雁答应一声。 一会贾琏过来了,黛玉就把刚才的情形说了一遍:以后这孩子就是林家的了,爹那里我会向他解释。一会烦请二哥带他去安排歇息吧。 贾琏倒不以为意,反正是林家的人,那便由黛玉作主就是了。 江边邂逅情暗隐 第二天早早地就起来了,贾家的船,早已候在江边。 此时秋高气爽,清晨微有薄雾,旭日东升,倾刻间朝霞满天,江波浩渺,微波粼粼,水鸟上下翩飞,云雾蒸滕,江天一色。 梦然站在船头,看着来往的船只穿梭,欣赏着迷人的景色,不禁心旷神怡。顿觉心胸开阔,豪气大增。 正自赞叹沉醉,抬眼,却见不远处一只华丽的画舫,船头傲立一名男子,身材欣长,一身白衣,发丝迎风,衣袂飘飘,超发显得玉树临风,卓尔不群。 与众不同的是,脸上一个蝶形面具,那双狭长邪魅的眸子,此时正盯着梦然的一颦一笑,见梦眼望向自己,嘴角不禁一扬,似有玩味。 这里的男子还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帅,如果说宝玉属清纯型 的,那此人绝对是妖魅型的,梦然心里嘀咕。 被一个陌生的男子盯视,心里有股被唐突的感觉,微微不悦,眉头微拧,伸手将面纱放下,掩住自己的俏脸,回头对紫鹃道:紫鹃,我们回舱吧! 男子见到梦然的表情,不禁微微一笑,手里扇子刷地打开,嘴角越发上扬,口中轻吟: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林黛玉! 这时,一名随从悄然近前,轻声道:公子,属下已经飞鸽传书,他们已经安排妥当,只等我们去了。男子点头不语。 船徐徐而行,两岸景色逐渐后退,有紫鹃三人陪着,尤其霖儿,机灵滑头,言语有趣,一路倒也不觉得烦闷。 几日后,弃舟登岸。 姑苏渐近,宛若风姿绰约的少女,青砖白墙,古色玲珑,如果是春天,最迷人的便是缠绵春雨,“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坐上马车,沿途便见商铺林立,街市繁华,比京城更具另一番景象。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说的便是这样的人间温柔地,繁华富贵乡罢。 行了一会,马车在一座府邸前停下来,林府到了,知道小姐这两日就到家,林府早有人候着,林管家带着丫环婆子并府里仆忙接出来。 雪雁欣喜地喊了声:爹! 林全笑应,迎着梦然问了安,便命丫环领小姐去见老爷。又招呼贾琏,道过寒暄,车辆行李自有下人安排。 父女相见情依依 梦然随小丫环进院,边走边打量。 林府虽不及荣府恢宏壮阔,占地仍有大观园那么大,林家人丁稀少,房舍不多,假山亭台,花园游湖,不觉堆砌,只觉错落有致,院内花木繁茂,翠竹扶疏,更显清幽雅静。 穿过抄手游廊,转过一带白玉石门,便是林如海的居所。 只听里面有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是玉儿到了吗? 梦然明白,这便是黛玉的父亲林如海了,忙紧走几步,边走边应:爹,女儿回来了。 进得屋来。 床榻上一位五十余岁的老者,眉目慈祥,眼含睿智,只是面容一副病态,看到黛玉进屋,一阵惊喜。 黛玉紧走几步,跪在榻前:爹,不孝女黛玉回来看你了。说着不由眼圈红了,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林如海也有些激动:乖玉儿,爹还算能看到你,快起来,地上凉,你这身子骨哪里受得了。 紫鹃尽快扶起黛玉,林如海上下打量着黛玉,见女儿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和敏儿竟一个模子,不由想起已故的亡妻,心里暗叹,敏妹泉下有知,也该欣慰了。 这时一个婆子端过药来:老爷,该吃药了。 黛玉忙站 起身:让我来吧,接过药碗,小心翼翼地扶起林如海,伺候父亲用药。梦然没得到过父爱,此时的林如海,恰似她渴望的父亲形象,心里不由得温软一片,不知不觉心里当他是自己的父亲了。 吃罢药,略叙谈了几句,林如海知女儿几日来舟车劳顿,女孩家身子娇弱,便让黛玉暂去歇息,拗不过父亲,黛玉只得随众丫环婆子下去。 左转右转来至自己的院中,一个绿衣丫鬟笑道:姑娘,这是你原来的院子,老爷说如今姑娘大了,如果不喜欢可以另寻别院。 黛玉抬眸,见这个小院清雅幽静,四五间房子,植着各类花草,院内树荫浓密,院墙处一带修竹,唤作紫竹苑。 黛玉点头,道:此处便好。 房内各样用具均早已齐备,黛玉屏退众人,只留紫雪两个,换了衣服,歪在床上歇息,一时有点困倦,不由和衣而卧。紫雪二人见状,不敢惊动她,给她盖了一床夹被,放下帘帐,悄然退至外间。 陶然亭内语寒暄 一觉醒来,黛玉忙唤紫雪,方知已交午时,黛玉埋怨道:你们俩也不叫醒我,竟然睡过去了。 紫鹃笑道:姑娘难得睡得这么香,这几天也着实累坏了,现在回家了,还不好好地睡上一觉,把身子先歇过来! 黛玉敛衣,稍稍整理了一下,复去前厅见父亲。 林如海此时已经起床更衣,见女儿来了,面露微笑,黛玉问安罢,坐在一旁,林如海上下仔细打量女儿,并一一寻问黛玉在荣府的诸多情形,黛玉心内明白,便捡些好听的说与爹听,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冷遇半点不提。 如海叹道:玉儿,其实你不说,爹也明白你受的委屈,只要你不怨爹就好,日后你会明白爹的苦心,爹只你一个女儿,从小又体弱多病,爹何尝愿意把你送走。 当初黛玉年仅七岁,哪里会明白其中的隐情呢,如海叹息。现在女儿长大了,也许,该向她解释了,一些事情还是不要瞒着她才是。 林全进来,向老爷请了安,向黛玉问好后道:请老爷的示下,荣府琏二爷等已经安排妥当,午饭也准备下了,老爷您的身体觉得怎么着? 如海笑道:也好,我身子无妨,玉儿一回来,我这老骨头就轻松多了。荣府的人,自然不能怠慢了。 言语间的疏离冷淡让黛玉一怔,看来爹对外祖母家似乎不太和睦。 午饭设在陶然亭里,陶然亭临湖而居,此时,湖里荷花已谢,青绿的莲叶铺成一道绿色的屏障,秋风徐来,凉爽怡人。 贾琏原以为林如海重病危,黛玉不过一个小丫头,又不当家管事,对钱财之事又是外行,此行是想赚回林家的家产,没想林如海的病并不象他想的病入膏肓,看目前还无大碍,心底很是失望,看来婶子交待的事得再缓而行了,但表面仍是谈笑风生,八面玲珑。 如海看出贾琏的心机,贾府的弟子,一个个只会安享富贵,佑大的家业如今已成了空架子,贾家的算盘他心里明镜似的,黛玉在贾家几年,他每年都会送些银票过去,其实黛玉每年的花销能有几两银子,不过是借此机会变相地孝敬一下贾母,也是怕女儿受了委屈的意思。贾府却是胃口越来越大,最后干脆明着要,元春省亲,贾政亲手一封书信,一要就是四十万。 “琏儿” 林如海笑道:玉儿这几年,没少给贾储麻烦,这孩子生得又弱,劳烦老太太费心了。姑丈这杯水酒,权当是敬你了。姑丈知道家里家外,一应事务全要你夫妇二人应酬,不过也不在乎这几天,现在天气凉爽,姑苏的景致正好,不要急着回去,不妨多住几天,歇歇乏。姜还是老的辣,林如海的几句话,直接堵死了贾琏的所有野心和算计。贾琏满面陪笑,连连答应。 流年旧事又重提 秋宜养阴防燥,黛玉自回家后,每天悉心照顾老父外,自己也会配制些调养的药膳,没有了猜忌和算计,心彻底轻松了起来,弹弹琴,看看书,倒也安闲自在。 林如海的病不见好,但也没加重,黛玉明白,这些年耽精竭虑,身边又没人照料,父亲的身体透支严重,只能慢慢调养,黛玉便配制些杏仁粳米粥、橘皮粳米粥,伺候得十分精心。 俗话说三分病七分养,黛玉每天承欢膝下,陪老父聊天解闷,如海看着女儿乖巧懂事,心里十分欣慰,身体不觉健旺了很多。 从林如海的口中,黛玉也得知了当年的一些旧事: 当年,林如海和忠顺王世子,也就是现在的忠顺王,同时看上了贾家小姐贾敏,贾敏才貌双全,清雅高贵,有金陵第一才女之美誉。 两家同时提亲,贾敏对林如海一见钟情,而当时忠顺王位高权重,深受先皇宠爱,贾家意欲与王府结亲,巴结攀爬。贾敏虽是一闺阁弱质,性子却倔得很,声称非林如海不嫁,不求富贵,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而那世子早已与人定亲,自己是绝对不会嫁过去的。 二位兄长深为不满,那忠顺王府岂是能得罪的。因此兄妹闹得很僵,贾太君最爱此女,见女儿执意不从,便力主应了林家的亲事。两位兄长虽无可奈何,但母亲的话自是不能不从,但从此兄妹关系出现裂痕,还得罪了忠顺王府。 后林如海被授官职后,两家来往也并不密切,只在一次贾母生病时回过府一次。 原来如此,黛玉羡慕道:爹你和娘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奇缘呢,娘也算是一个闺阁奇女子了,真令女儿羡慕。 一生一世一双人,黛玉喃喃自语,眼含向往。 事情远不止此,玉儿可知道忠顺王世子当年定亲的小姐是哪家?林如海继续道。 黛玉奇怪着:下面还有故事吗?就是你二舅母王氏!林如海的话,让黛玉大吃一惊:二舅母,她? 世子为了贾敏提出退亲,王家觉得失了脸面,大为不悦,虽说后来贾敏嫁了林如海,但此事仍让王家耿耿于怀。史家为了调和两家的关系,想出一个办法,于是贾政娶了王家小姐,但王家小姐心里对贾敏这个小姑心存蒂,表面一团中气,暗地里疏远忌恨的很。 唔,这就难怪了,黛玉恍然大悟,难怪舅母对自己如此冷淡,除了宝玉的原因,还另有隐情。 爹不是想以当初你在贾府会受冷遇,只是当初公务繁忙,案牍劳形,你一个女儿家无人教养,贾母又极其疼爱贾敏,定不会让黛玉受委屈,自是百般呵护,因而作出决定送黛玉进京。 是非恩怨如云烟 玉儿,林如海心里有些内疚,看着黛玉的纤弱,林如海不知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是错。他知道那个女人的狠毒,却仍不得已将女儿送了过去,老太太这些年固然是呵护备至,但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难免有疏漏不周的时候。 那一年,林如海作为巡查御史,向皇上述职的机会,带着妻子回了贾府,拜望老太太。经年不见,母女俩自是亲热非常,贾母舍不得女儿,必要其在府里住一段日子,刚巧又有身孕,贾母更是喜欢,硬要女儿更要多住些时日。 王氏一反常态,对夫妇二人亲敬非常,嘘寒问暖,每日里一应饮食,十分周到尽心,完全一个大家主妇的风范,贾敏为人虽心高气傲,但却是心热之人,见嫂子如此等自己,想到以往之事,倒十分不好意思。 在京盘桓数日,母女俩才依依惜别,回到姑苏后,贾敏便觉身体不适,初以为是怀孕反应,不以为意,后饮食懒进,情思倦怠,请了大夫来瞧,大夫的诊断让夫妻俩大吃一惊,原来贾敏的症状疑似中毒。 娘一个闺阁少妇,平时深居简出,这毒从何来呢?黛玉大骇,看着林如海满脸疑惑。 林如海冷笑道:我和你娘也这么认为,除在你外祖母家暂住过一段时日,从未与外人接触,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贾府中的毒,贾府仆人众多,人员复杂,想到王氏的反常热情,大有可疑。当时王氏的妹妹嫁与薛家 为媳,薛家在京城店铺不少,典当铺,玉石铺,绸缎庄,药材铺,王氏会不会从自家妹妹的药铺的药材里做手脚呢,仅仅是怀疑,没有证据,林如海夫妇更没有声张,后来贾母女来接女儿回府小住,林如海却断然不敢让爱妻回去了。 那娘的身体?黛玉想不到舅母如此毒辣,犹有疑问。 大夫说毒可解,但用药可能会影响到腹中胎儿,你娘说什么也不愿打掉,林家人丁稀少,她一起想给林家留下一子半女,好容易有了孕,你娘的性子太过倔强,说什么也要先把你生下来再医治,爹怎么也劝不了。 林如海叹口气,眼前浮现出当年贾敏的绝决和坚持,那么一个娇生惯养的侯门千金,不惜以生命为代价诞下林家子嗣。 生下黛玉后,由于延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机,贾敏的身体每况愈下,终日卧病在床,再好的补药也没能挽回她的生命。 由于在娘腹中为毒所染,黛玉生下来便有不足之症。 听到此,黛玉已是满脸泪痕,心里又气又愤。 自贾敏辞世后,林如海一夜苍老,心力交瘁。 天嫉多情啊,凡事皆有定数啊,林如海感叹,脸上一片悲戚 碧华寺内忆前事 西山的碧华寺,香火繁盛,黛玉意欲为父亲祁福上香。自从知道贾敏等人的恩怨后,梦然心里便的,总觉似有一个结,现在借了她女儿的身子,总要为她们做点什么方觉心安。 碧华寺,掩映在几棵苍劲的银杏树下。寺外那几株硕大的菩提树高耸入云,挺拔苍翠,望去显得气魄恢宏,古色古香。 黛玉身体早说比先前好了很多,但一路上山,仍累得香汗淋漓,娇喘微微。 紫鹃忙扶着她,进人佛堂,只见香客甚众,但院内一派幽静、肃穆气氛:古木参天,松柏森森,秀竹郁郁,芳草青青。 黛玉拈香礼拜,心中默默祷告完毕,望着庄严宝相,半晌无语,任由思绪飘飞,想起穿越前的一件事: 大学四年级的梦然,每周和同学们去做义工。依然做义工的地方名祥云寺,做义工,其实不过是帮着打扫下寺院,佛堂,帮着做些杂务而已,该寺主持静慧亲切慈祥,就象自己的亲人一样,再者她喜欢禅院的钟声,远离尘嚣,空净澄明。 那一日因为有事去的晚了些,一进入寺院,一个小尼便告诉她静慧师太找她有事。梦然于是急匆匆地奔往师太的禅房。 静慧正在打坐,梦然不敢打扰,悄悄地坐下来等着。 久久,静慧睁开眼,看到梦然,不禁一笑:然儿今天似乎来的晚了点? 梦然吐了下舌头,笑道:今天有个朋友结婚呢,依然吃了酒肉,怕冲撞了菩萨,本不想过来的了,师太找依然有事吗? 静慧默然不语,良久,问道:然儿今年20岁了吧? 梦然笑:可不是嘛,一转眼,我都长成大人了呢!虽然两岁时父母车祸而亡,但依然太小,对于父母的离逝并没有太多的印象,而外公外婆给了她一个快乐的童年,前两年外婆也撒手西去,依然真正了然一身, “20岁,有男朋友了吧?”师太不急不缓,语气和蔼,就象是在问自己的女儿一般。 梦然奇怪:师太,您今天怎么问起我这么俗务来了呢,您可是吃斋念佛之人哈。 梦然不禁调皮着。 静慧缓缓道:梦然,你骨格清奇,但命运多舛,你身上会有一番奇遇。! 梦然不解:师太,您说的我一点也不明白,能再详细点吗,我身上,会有什么事发生呢? 师太闭目:天机不可泄露,记得多与佛接缘,便可逢凶化吉。 想到此,梦然默然,是巧合吗,黛玉生前,也有和尚度她出家,但林如海夫妇未答应,后去了荣国府,自此陷入宝黛情感纠葛中,泪尽人亡,令人唏嘘。紫鹃近前:姑娘。 黛玉醒过神来,笑道:好了,咱们去外面转转吧。稍事休息后,紫鹃雪雁随着黛玉在各处游历赏玩。 禅院花木幽深,让人清静,只余那份空灵澄净让人,不觉有出尘之想。 月老祠前拈缘签 盘桓了一会,紫鹃忽笑道:姑娘,听说离这不远还有个月老祠。求姻缘很灵验的,姑娘不要去看一看,求个签吧。 黛玉心一动,却打趣道:我们的紫鹃长大了,有心事了,想着嫁人了哦。说得雪雁也笑了:紫鹃姐姐脸红了哦。 紫鹃闻言,又羞又急道:谁说我想嫁人了,人家还不是为了姑娘,紫鹃是想姑娘有个好姻缘,一辈子幸福平安。姑娘去不去可不关我事啊。 黛玉闻听,笑道:既然来了,看看又何妨。不光我要求签,你们俩也不要错过了,卜卜我们的姻缘。 三个说说笑笑,逶迤间到了月老祠。 月老祠不大,显得古朴、典雅,在四围葱郁的山色和潺潺流淌的小溪映衬下,隐隐透出几分异样的道气、灵气。院里的两棵红豆,高高的树枝、树梢上还迎风飘舞着缕缕红绳! 碧云寺多是善男信女,这里则多是女子,为自己求个姻缘,故香火也极盛。 黛玉闪目瞧那月老,白发白须,慈颜善目,笑容可掬,观之可亲,一手执婚姻簿,一手牵红绳,旁有两位小童,稚态可掬。 黛玉暗道,自己来这异世,难不成真会在这里结姻缘吗?师太所说的那番奇遇会是什么呢。 紫鹃见黛玉沉吟,忙推了推,示意她去求签。 黛玉见紫鹃着急的样子不觉好笑,慢慢走向前,拜罢,拿起旁边的签筒,边摇边想,不知是什么结果。摇罢,伸手从签筒中抽出一支。 看那上面的签词却是:千年姻缘一线牵! 千年,黛玉心中一笑:果然! 紫鹃二人凑上前来,好奇地问:姑娘,上面写些什么呀,快给我们念念。一派很八卦的样子。 黛玉看着俩人心急的模样,顿觉好笑,不由心底促狭,要是让她俩知道自己来自千年后,会不会吓倒。 见黛玉不说话,紫鹃笑道:姑娘怕羞了吧,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啊。 黛玉被催得紧了方斜睨了她一眼,道:也没什么,不外乎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之类的话了,这还没影儿的事呢。你们俩要不要也求一支啊? 雪雁俩人嘀咕了一阵,小脸红红地,你推我让地,也各自求了一签,然后三个人又凑在一起评说臆断了一番,这才转身出祠。 坐在马车里,两个丫头犹自说着签上的内容,黛玉觉得好笑,也不理会,任由她们说笑。哪个女孩不怀春呢! 终身大事老父忧 回到府,黛玉已经精疲力尽,陪父亲吃过晚饭后早早地告退,回房洗漱安歇了,虽身子比先好了些,但毕竟是闺阁弱质,娇养惯了的,受不得一点劳顿。 一觉睡到日上三杆,黛玉才起床,到底还是家里好啊,没人约束,起卧不必在意,黛玉伸个懒腰,深呼一口气,满园草木的清新沁凉,透窗入室,好舒服。 紫鹃听到动静,进来侍候她梳洗。然后去花厅陪林如海用早膳。 席间林如海道:玉儿的身子比起小时候,看来确实是好了很多啊。 黛玉笑道:是啊,回家了,有爹疼着,玉儿的身体自然就好得快了嘛。 黛玉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小儿女态,向林如海撒着娇。 看着女儿的娇态,林如海很欣慰:小时候,有和尚要你出家,爹和你娘没答应,那和尚便说些无,说只许见家人,不然不许见哭声。当时也没人理会他。小时候的你,动不动就哭鼻子,总是要爹好哄,爹的玉儿还不是一样长大了。 对了玉儿,昨天你去进香,有没有去月老祠啊?林如海想起了什么似的。 旁边伺候的紫鹃面露微笑,暗向黛玉使了个眼色。 黛玉装作不知:爹问这个做什么? 林如海笑道:玉儿长大了,爹自然关心你的终身大事,爹身体不好,如果玉儿能找到一门好姻缘,爹就无后顾之忧了。 黛玉脸上一抹绯红,道:女儿才回来几天,爹就想把玉儿嫁出去了,女儿不嫁,要一直陪着爹。 林如海大笑:爹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幸福,难不成你在陪着爹一辈子,女大不中留哟。 紫鹃插嘴道:老爷,姑娘在月老祠抽了一签呢,签上说姑娘会有好姻缘呢。 这丫头,怎么说起谎来不眨眼呢,什么时候签上说着好姻缘了,黛玉瞪着紫鹃。 如海看着女儿的娇态,不觉微笑,自己的女儿,才貌双全,配那些王孙公子尚嫌委屈呢,贾府的宝玉,听说和玉儿情意甚笃,但林如海并不满意,那孩子的性子,温柔软弱,自是不能护得玉儿周全,何况有王氏那样的婆婆,玉儿以后岂会有好脸子看,故而这几年并未向贾府提过此事,虽贾母话里似有暗示,但林如海一直闭口不谈。他要为自己的女儿寻一个一生靠得住的人,如同自己和敏儿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时饭毕,紫鹃雪雁端上漱口水,须臾,复又端上两杯茶,惜福养身最为重要,回到家,一应礼仪全改了过来。 佳人应邀秋菊会 时值秋日,九九重阳,菊花金黄,赏菊赋诗,聚会饮酒已成为时尚,赏菊会是秋日很盛大的一个节日。 每年姑苏亦会举办秋菊大会,兼以此时的大闸蟹正肥,菱角正熟,品酒吃蟹,更有文人雅士,騒客诗人,吟诗做赋,以寄秋日胜景,不亦快哉。 做诗做画不拘男女,确实清雅得很。屉时姑苏的淑女名嫒均会参加,希冀一展风华,得到名门望族的青睐,从此攀龙附凤,过了美满幸福的日子。 今年亦不例外,每年姑苏知府总会邀林如海一同主持,如今身体有恙,不便出席,作为前探花之女,黛玉亦在邀请之列。 如海知道女儿的才华,欣然应允。 黛玉喜菊,曾在大观园里夺得菊花诗之魁,但为人低调,对展示才华一说倒不以为意,紫雪二人不断怂恿,如今两个丫头越来越疯了,想是二人在府里闷得久了,秋日出游,菊园赏花,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见黛玉应允,俩人欢呼雀跃,早早地准备着。 黛玉一大早便被这俩人闹醒了,雪雁忙着收拾随身要带的东西,紫鹃给黛玉好好地梳洗一番,纤巧的流云髻,一支小巧的碧玉簪翘微微地偏在一边,一身素雅的淡绿色裙装,显得清新丽雅,飘飘然有如仙子下凡。 紫鹃看向镜中的黛玉:姑娘越来越漂亮了,黛玉笑道:你的这张嘴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林停带着两个小厮驾车护送黛玉三人,一路上紫雪二人兴奋莫名,议论着花会的情形。 林停驾着车,听着车内三个人笑语声声,也不觉嘴角轻扬,精神抖擞。 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三个说笑正浓,突然马车却停了下来,雪雁掀开帘子,问道:林哥,怎么停了啊? 不好了,车拔缝了,得修修,姑娘,你们先等等,我看看你们雇辆车吧。 林停皱着眉,说着命小厮先将马车牵到道边,然后观看南来北往的车辆,看有没有顺路的熟人,可以捎着自家姑娘。 真不凑巧,坏得可真是个时候。 雪雁报怨着,紫鹃笑道;雪雁,瞎嘀咕什么呢,赶紧扶着姑娘下车吧。 英雄救美美人急 黛玉在紫鹃的搀扶下了马车,带好帏帽。 正在这时,一辆马车快速地直奔黛玉过来,紫鹃惊呼:姑娘! 已来及躲闪,一时间,三人均吓得呆愣在那里。 说是迟那是快,一条白色人影如痴风闪电,挟起黛玉一个起落,跃到一旁。 黛玉睁开眼,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才惊觉自己被人抱在怀里。 抬眼上看,对上一双邪肆晶亮的眸子,那张带着蝶形面具的脸,嘴角微扬,一双邪眸,正一眨不眨放肆地盯着她。 这样的眼神,似曾相识,让本已到嘴的感激重又咽了回去。 这样的盯视让黛玉微微不悦,别扭地转过脸,意欲掰开他大手的禁锢,脱离他的怀抱。 男子微微一笑,手下却暗暗用力,将她重又箍回自己怀里,靠得更近,黛玉想挣扎,奈何他的铁臂力量太大,她的用力毫无作用。 这时,回过神来的紫雪二人喊着“姑娘姑娘”,忙不迭地跑过来。 黛玉大窘,低听斥道:你快放手! 男子这才轻轻放开她,紫雪二人喘着粗气道:姑娘可吓死我们了,一面忙上上下下打量,看黛玉浑身上下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忙着向男子道谢:多谢公子救了我家小姐! 男子看看不说话的黛玉,又看看在道边查看马车的,轻笑:看来林姑娘也是去参加赏菊大会,相必车出了问题,如果愿意,在下邀请姑娘同往。 黛玉默然不语,状若枉闻,紫鹃见状,悄悄扯扯了她的袖子:姑娘,这位公子邀请我们同路呢,不如。 这时,林停也过来,向公子抱拳道谢,转向黛玉:姑娘不如你们三个与这位公子 先去,等我修好了车,自会赶去与你们汇合,,我会在观月酒楼等你们的,雪雁紫鹃,你俩二人照顾好姑娘。 年轻公子一脸含笑,看向黛玉。想想实在也没别的法子,黛玉只得点头同意。 绿波仙子出凡尘 公子眉桃一抬,嘴角一扬,溢出一个迷死人的笑容,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黛玉三人上了马车。马车布置得华贵精美,软垫,脚踏,茶水,一应俱全,空间很大,足够坐五个六人,公子也一跃上了车厢,对驾车的男子道:去百菊园。 与一个陌生的男子同车而行,顿时车厢里的气氛有点尴尬,一路上,黛玉只觉那道灼热的视线不离自己左右,更是浑身不自在,刻意忽略,抬眼望向车外,不再搭理他。 百菊园,建在九曲水榭之上,园内菊花竞放,姿态各异,争妍斗艳,美不胜收,有不少珍贵的品种。黛玉欣赏菊的淡雅清高,更敬佩菊的风骨,尤喜那两句: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坠北风中。 几个人一进菊园,便吸引了人们的视线,黛玉飘逸出尘,白衣公子风姿卓然,俩人在一起,恰 似金童玉女,格外显眼。 园内赏菊之人络绎不绝,欢声笑语不断,紫雪二人在荣府,平时被拘束在大观园里,自从跟了姑娘回家来,象放飞了的小鸟,性子也自由了很多。跟在黛玉旁边,见此情形,兴奋地指指点点,眼睛快瞧不过来了。 黛玉看着俩人笑道:你俩别光顾着瞧,一会挤丢了我可不管。 白衣公子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看着主仆三人说说笑笑,目光锁住黛玉的浅笑轻颦。 对于菊花,黛玉知道一些品种,墨荷,紫牡丹,西湖柳月,便是名品,曾在荣府见过,但今日一见,确实大开眼界,几乎所有的名菊全聚于此园:凤凰振羽,绿翠,独立寒秋,粉如意,银燕等等。 一边看一边赞叹,目光被一株菊花吸引住视线,花形丰满,其花色碧绿如玉,花瓣晶莹欲滴,在阳光下显得光彩夺目。 黛玉停驻视线,一个低沉带诱惑的声音响起:此菊名绿云,人称绿波仙子。 稍有停顿,靠近她;非常适合今天的你! 灼热的气息,让黛玉心头有点慌乱,忙掉开视线,转向别处。 公子一笑,跟随在她身后,形影不离。黛玉冷淡道:公子请便。他却不以为意,似是未听到,仍随在黛玉身边,不肯离去。 这时,远处一阵喧哗,不少人围着什么议论着,赞叹着,丢下黛玉,紫雪二人忙跑过去看热闹,有人从黛玉旁边跑过,撞得她一个趔趄,不由跌倒,却被白衣公子一把扯进怀,紧紧抱住。 黛玉一阵挣扎,恼道:放开我! 一笑,手猛地一放,黛玉反应不及,身子又往一旁歪去,复又被他揽住。 黛玉怒道:你! 男子却一脸促狭戏谑:把你抱在怀里才安全。 才气大展诗夺魁 却见紫鹃跑回来,一脸的兴奋,姑娘,你也去题首诗罢,秋菊大会每天一首最佳诗作一副最佳画作,如果得中魁首可以任意选择一盆自己喜欢的花,姑娘要不要试试去?满脸的期待。 以前大观园海棠里做诗,是姐妹几个闲来怡情,从没想过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黛玉便有些不愿,一想到紫鹃说的奖品,又有点心动,那盆绿波仙子,她极是喜爱,如能搬回家,摆在自己闺房,每日玩赏,自是求之不得。 央求了半天,见黛主有点心动,雪雁二人索性拉着黛玉不由分说就走。 不一会来到一宽敞地方,这里已然备下了几张宽大的黄梨木书案,书案上陈列着笔墨纸砚等物,三三两两的人或写或评,周围已挂有不少才子淑女们题的若干诗句和画作。 黛玉先是浏览一番,其中竟不乏佳作妙句,边看边赞。 紫鹃把黛玉推到一张书案前,铺好纸,黛玉推辞不过,索性接过笔,略一思索,当初林黛玉大观园内魁夺菊花诗,今日正好应时应景, 于是提笔一蹴而就: 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毫端蕴秀临霜写,口角噙香对月吟。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劝诉秋心。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 复又把问菊写下来: 欲讯秋情众莫知,喃喃负手叩东篱。 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 圃露庭霜何寂寞,鸿归蛩病可相思? 休言举世无谈者,解语何妨片语时 白衣公子站在一旁,赞道:好一个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看向黛玉的眸子愈发炙热。黛玉掷笔,微笑不语。 紫鹃雪雁二人各执一边,用小嘴轻轻地吹着,然后掉头寻找要挂的地方,找了半天,雪雁高声地道:那里那里! 转头向白衣男子道:劳烦公子把姑娘的诗挂在那里好不好? 公子不答,接过诗作,身形一纵,动作潇洒利落,轻飘飘挂好,然后又跃回黛玉身旁。 黛玉道:不过玩罢了,紫鹃,我们先去喝杯茶,歇一会再逛。说罢几个人找了一张桌子,桌上早有为游客准备好的茶水点心等物,几个人一边喝茶用点心,一边说话等待。 日近中午,游人渐稀,题诗作画的也所余无几。便见几个斯文老者走了出来,全场立时一片肃静,原来是大会评委。 见其中一位老者面容清瞿,想必就是李知府了,只听他朗声道:今天的最佳诗作为,《咏 菊》为林如海之女林黛玉所作,特许其选择一盆自己喜欢的菊花。 顿时,园内所有的目光全停驻在黛玉一行人身上,尤其是黛玉的风姿,更吸引了无数的视线,羡慕的,佩服的,妒忌的,黛玉微一皱眉,似是有点后悔自己的出头。 雪雁哪知黛玉心事,此时高兴得忘形,欢呼雀跃着,忙上台搬过那盆花,眉开眼笑道:姑娘姑娘,第一名是你啊。我就说嘛,姑娘你最有才了,不展示一下太可惜了! 紫鹃也替姑娘得意:姑娘,我们要哪一盆呢,我看着全不错,要是能全搬回去就更好了。 黛玉看了看紫鹃道:你呀,比我还贪心。一盆已经很难得了,要知道这全是名贵的品种,平时可是难得一见的。 年轻公子一笑:这有何难,如果林姑娘喜欢,想要多少随你。 好大的口气,这些花一般是富贵王侯之家垄断了,寻常百姓家是买不起的。黛玉白他一眼。 嘴角一扬:名花倾城两相欢,这些花,也唯有你这样的人才配,那些人得到只怕也是一种亵渎,反倒是糟蹋了 。他的话,明明是赞赏,不知为何,却让黛玉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总有一种莫名的抵触心理。他对身边的侍从耳语了几句,侍从点点头,转身离去。 黛玉请客紫鹃喜 抱着那盆绿波仙子,一行人喜滋滋地出了百菊园,一直也没见着林停的人影,不知马车可修好了不曾。 来到楼,捡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紫鹃先要了一壶碧螺春,然后看着绿波仙子,笑道:姑娘该请我们吃顿好的,今天得了这个宝贝,我和雪雁的功劳不能抹煞,要不是我们俩再三勉强姑娘,姑娘还不肯做诗呢。 黛玉笑道:好好,你们想吃什么,尽管点好了,今天你姑娘我请客。 紫鹃歪头笑道: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黛玉招手叫小二:来一盘大闸蟹,一个芙蓉银鱼,一个三虾豆腐,再随便配几样,最后配一个莼菜汤。 然后笑对紫鹃:这些全是姑苏特产,你没尝过的,现在季节正好,吃蟹赏菊,正应景,今个给你解解馋呢,各样都尝尝。 然后又玩笑道:紫鹃姑娘还要不要再来壶酒啊? 紫鹃扬眉:这要是在府里,还真该来点酒助兴,姑娘以为我不能喝吗! 说得雪雁也笑了:这么多,紫鹃姐姐是大肚汉啊,怎么吃得下,我们三人也吃不完的。 然后想起什么来,打量周围:咦,那位公子去哪了,什么时候离开的啊? 紫鹃回道:刚才在呢,然后看向黛玉,笑道:咱们姑娘啊,自从回家后,脾气变了好多,人家公子帮了咱们,咱们姑娘不仅不感谢,还总给人家脸子看,人家不走才怪呢。 见她两个一唱一和,黛玉挑眉:哦,你们两个胳膊肘往外拐,不知那位公子给了你们好处了,姑娘我是那么不知礼的人吗! 想到他的轻薄霸道,黛玉犹自耿耿于怀,这样的人以后还是少惹为妙。 小二端上菜,紫雪二人犹自调笑,紫鹃打趣道:姑娘,我看那公子身姿卓绝,风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这样的人物不多哦。 黛玉摇头:唉,紫鹃这丫头说话越来越没谱了,那人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 紫鹃剔了一壳蟹黄,给黛主送过来,笑道:唯有这样的人物才能配得上姑娘。黛玉道:还没点西厢,你俩倒先在这当起红娘来了。还不快吃饭,食不言寝不语,你们俩越来越不象话了,连我也敢玩笑了,看来得重新给你俩立规矩了。 三人有说有笑边吃边聊。 名花倾城两相欢 吃得正醋,却见那位公子和一位青年公子走上楼,黛玉见这位公子面如冠玉,目惹朗星,面带微笑,有如阳光般随和亲近,手执一把宫扇,周身上下有一股尊贵而不失文雅。 却是北静王水溶,见到黛玉,不觉微笑点头,径直走过来,笑道:“林姑娘,好久不见了。你回南之时,小王正好外出,便错过了时机,不知林大人可还好,正欲过府拜望,不想今日竟遇到姑娘。”黛玉微笑道:“多承王爷厚爱,家父尚好。至于拜望不敢劳烦王爷。” 这时白衣公子看着一桌丰盛的菜肴,笑道:“有好菜怎么能没好酒,小二,来壶酒!”说罢顾自坐下来,看着他一副自来熟的样子,黛玉脸一绷,慢条丝理道:“黛玉和公子很熟吗?黛玉如没记错,似乎没有邀请公子同食。” 细长的手指,掠过耳边的发丝,一脸慵懒的笑,大喇喇地道:“呵呵,一回生二回熟!”没见过这么大脸的人,黛玉脸又沉了沉,欲待说话,水溶笑道:“相请不如偶遇,这位公子亦是小王和朋友,林姑娘可否给个面子,这顿酒菜,算是小王请了!” 黛玉脸色稍微缓和下来,紫雪二人见此情形,也不再说笑,饭桌上的气氛因为两位公子的加入失去了原有的轻松,平添了些许拘谨,白衣公子却吃菜喝酒,旁若无人,随意得很,黛玉索性不再看他,水溶见状,微微一笑,这家伙,从没见他对哪个女子如此,这黛玉不是普通女子,怕是动了心了。 一时饭毕,黛玉带紫雪二人下楼,看来林家的马是来不了了,只怕此时还没修好,坏得可真是个时候啊。雇辆车吧,黛玉说什么也不想再领他的情,这家伙总能挑起自己的火,再这么下去,只怕自己的火气压不住了,黛玉是大家闺秀,公众场合不想失礼。 远处一阵马蹄声,却是林停赶着车来了,雪雁远远地就招呼,车停下,却见霖儿从车内跳了下来:林姐姐,你们来赏菊也不喊我一声,我才下学,央求着停哥带我来的。 雪雁笑道:你小孩子家知道赏什么花啊。霖儿自从被黛玉带回府后,林如海看着这孩子机灵,便让其进了姑苏的书院读书识字,闲暇跟着林停学习下拳脚,这孩子虽小,却很懂事,知道感恩, 这段时间下来,竟似脱胎换骨,如果不是父母早亡,简直会令人怀疑他的身世,或许是出身某个富贵大家呢。 坐了车,霖儿几个亲热非常,正待离开,却见白衣公子的侍从,将几盆名品菊花搬上了马车,紫鹃诧异:这是做什么呢? 白衣公子浅笑,漆黑的瞳眸看向黛玉:这几盆花,权当是送给姑娘解闷了。黛玉一愣,轻而易举地得到,出手如此大方,此人什么来历?素昧平生,干嘛要收他的礼,黛玉断然道:公子,如此大礼,黛玉不敢收,还请公子收回罢。 白衣公子嘴角一扬,扯开一抹邪肆的笑:姑娘莫非怀疑我的诚意?我送出的礼物,还没有收回之礼!尔后目光炯炯,盯住黛玉,还没有人拒绝过他的礼物,平时哪个不是争相巴结奉承。连礼物送得也如此霸道,黛玉避开他的视线,微微皱眉,心底的那份执拗不禁升腾。 紫鹃狐疑地看看黛玉,又看看白衣公子,悄悄扯扯黛玉衣袖:好啦好啦,霖儿帮忙把花搬上来吧,谢谢公子。悄悄在黛玉耳边道:咱得了大便宜了,姑娘还不知足。 百花山庄佳公子 回到林府,听到女儿夺魁的消息,林如海非常喜悦,看着那几盆名贵的菊花,林如海笑道;侈的玉儿出手不凡啊,不愧我林如海的女儿。如此名贵的菊花,一下子得了好几盆。 这盆绿波仙子是姑娘得的,那几盆。。。紫鹃刚要说出是谁所送,被黛玉一声佯装的咳嗽打断:为株送爹吧。 黛玉自己选了绿波仙子,命紫鹃搬回玲珑阁,边走边笑道:从不知道紫鹃你如此贪便宜。 紫鹃笑着顶回去:哪是我贪便宜,明明是姑娘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呢,姑娘,我看那慕容公子似乎对姑娘有意啊。 百花山庄,临水的一座凉亭里,两个年轻公子正在下棋,其中着青衣的温润如玉,是北静王水溶;另一个白衣翩翩,正是面具公子,此时,卸去面具的脸更显得俊美邪魅,慵懒的神情中带着一股睨视万物的傲气。 水溶手执棋子,慢道:“你还是老样子,好久没切磋了。” 白衣公子眼睛半眯,声音低柔中带有一股凌利:你此次来姑苏,想必不是游山玩水这么简单吧。 水溶眼盯着棋盘,作深思状,半晌笑道:“你什么时候如此关心为兄的事了,你我好久不见,你的棋艺越发精进了。” 白衣公子嘴微撇:“朝庭的纷争我没兴趣,你是我手下败将,何又言勇。”一子落下,俊美的脸一丝得意,端起茶来抿了一口,好整以暇地等待地方落子:“胜负已分!” 水溶也不甚在意:“又输了。” 手一推棋盘,似如释重负:“朝庭之事,你以为我愿意掺和啊,我也想如你一样,散淡逍遥,只可惜担子压在身上,一时半会卸不掉,身不由已啊。” 品一口茶,忽笑道:“今年的赏菊大会,你收获似乎不小啊,没想到你竟也有此雅兴。”语气中微微调侃。 慕容绝斜眉一挑:“嗯?” 水溶笑道:“林如海之女,确实才貌双全,不愧是探花之女,昔日在京城,其表兄曾拿她们姐妹所作诗辞在外炫耀,这林姑娘的诗辞,风流别致,独树一帜,比别人又是一副心肠。只是性子傲了点,只怕---” 话一转,低头品茶,却不再言语。 白衣公子瞳眸微眯,只有这样高傲的女子才让他有兴趣,不是么。 水溶探病事有因 林家在姑苏是名门望族,自林如海病后,总有不少同僚旧友,当地乡绅来探视,这些往来应酬,开始还不得已应付,后来索性不再接见,闭门谢客,只安心在家养病。 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渐凉,林如海本已好转的身体,又感风寒,复又加重,每天延医奉药,只是不见半点好转,黛玉忧心冲冲,眉头紧锁,却又无计可失。 这一日家人拿着一张拜帖说有位年轻公子求见,林如海打开后一看落款,忙命迎客。 不一会,只见一位青年公子款款进来,后面眼着几个随从,长身玉立,面如美玉,目若寒星,略显清瘦却不失稳健,浑身上下笼罩着一股子贵气。见了林如海忙失礼问安,如海扶起并道寒暄,又命家人赶快奉茶。 正是当朝的北静王,林家和北静王府是世交,林如海和老北静王府相交甚笃,故平时相见均以晚辈自居,并不端王爷的架子。 水溶落座:“小侄此次前来,是看你老人家病体如何。” 林如海苦笑:“身子骨老了,比不得当年了。” 水溶见林如海气色苍白,心里暗惊,还得劝慰,便笑道:“世伯说哪里话,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以后好好调养就是了。”说罢,命随从将带来的几盒礼物拿来,对林如海道:“此次来得匆忙,也没准备什么象样的礼物,这几株人参倒是好的,留给世伯养身体吧。” 如海道谢,知道水溶在朝庭深得皇上器重,此翻出京城来至姑苏,必不是游山玩水这么简单,其中必有别的意图。自己的身体,对朝庭这事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水溶品口茶,眼神示意,所有人等均退了下去,林如海便知有重要的事情要与自己讲,便听水溶轻声道:”世伯可知,你派人所送的密折已为人夺走!“ 林如海点头:“此事我已知晓,看来朝堂之上,风云要起啊,”说罢脸现忧色。 水溶脸色平静,道:“世伯给小侄的折子,已经呈给皇上了。不知圣上是否能世伯的建议,为百姓选一个为国为民谋福泽的官员。” 林如海叹道:“为臣的已经尽力了,只看当今圣上的裁夺吧。” 二人所说的,是下一任盐政的人选之事。盐乃关国计民生之大事,盐政之职,品级虽不高,却手握国家经济实权,每年有大批的税银经手入库,如今的朝庭,一半的收入是盐税,因而这个肥缺成为人人勾心斗争夺之位。当朝有惯例,每一任盐政辞官前,必有将下一任的人选,向朝庭推荐,而皇上则根据所推荐的人选,考察其政绩品行情况,虽不一定是板上钉钉,但这推荐的人选则优先考虑,历任盐政均是上一任所推荐之人。 如今的圣朝,四海臣服,百姓安居乐业,林如海虽居此肥缺之位,却是个地道的好官,朝中文武亦有结党营私之事,他从未参与过,故深得皇上信任,才在此位上一坐二十余年,如今,皇上年迈,诸位皇子个个羽翼丰满,均欲拉拢其举荐已方之人,这其中的纷争也是由来已久的。 林如海病后,便做好了辞官的打算,他写了举荐折子,怕途中有意外,先是派一个手下明着送往京城,一面又暗里命一个可靠之人悄悄送往北静王府,唯有此,密折才可安全到达皇上手中。果不其然,那封假的密折在途中被截。 一时之间,二人均沉默不语。 水溶认妹解父忧 水溶看林如海神情,忙转了话题,微微一笑:前些日子的秋菊大会小侄也参加了,没想竟是妹妹得中魁首,真让小侄刮目相看啊。只不知妹妹是几时回姑苏的,我竟不知。 林如海见说到黛玉,不由微笑:玉儿回来不过两个月有余,当年送她去荣府,当时朝中权臣有意拉拢收买,他婉言拒绝,担心女儿掣肘,二是考虑黛玉年纪幼小,家里确实无人照顾,如今一来二去地也大了,待在亲戚家毕竟不合适,刚好我身体不适,便接了她回来了。 水溶早知道林黛玉在荣府,他与荣府的宝玉结识,当初宝玉无意中拿着姐妹们的诗辞炫耀,其中便有几首是黛玉所作,当时深为其才情折服,他印象里还是在林府见过小时候的黛玉,当时的黛玉还是一个小小的女娃,虽娇巧纤弱,却灵动十足。 如海叹道:我这把老骨头倒也罢了,只是玉儿我放不下的,她没个兄弟姐妹,如果我一去,只怕她如今也不肯再回贾府,偏偏你这妹妹性子和她娘一样倔傲。一边叹息摇头。 水溶笑着安慰道:世伯何必忧虑,我看妹妹面容,眉目间一股子灵气飘动,不象无福之人,如果世伯不嫌弃,我认下黛玉当干妹子如何,我这个哥哥断然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林如海闻言大喜:当然好,世侄金枝玉叶,玉儿怎敢高攀,如果这样,我再无后顾之忧啊! 一面忙命人去喊黛玉。 黛玉此时正在房中看书,听父亲来唤,只道没有外人,便不曾换衣服,随了小丫鬟来至大厅,却见有外人在,向前给父亲问了安,起身站在一旁。 如海笑道:这位是北静王,玉儿来见过王爷。 黛玉心里一怔,不及思考先盈盈一福:民女林黛玉给王爷请安。 水溶一笑:妹妹请起。 黛玉清眸慢闪,一见不由大吃一惊,却是在酒楼里同桌而食的那位青衣公子,他是,北静王水溶? 据她所知,当今的四王之中,唯北静王功勋最高,而水溶年未弱冠,为人谦逊,记得当日他与宝玉熟识,宝玉拿着姐妹们的诗辞去王府炫耀,还被姐妹们呵护了一番呢。那位白衣公子更是何人,黛玉脸色淡然,心内暗流汹涌。 水溶见黛玉默然不语,笑道:妹妹想必把哥哥忘了吧,小时候你也见过我的,那时候的你,娇娇小小的,很爱哭鼻子的。 林如海一听也笑了,黛玉不由脸一红,小时候的事她哪里记得,于是笑道:那时候太小了,好多事都只记得个大概,留下些模糊的影子,王爷要是不说,黛玉根本认不出你是当年的水溶哥哥。 林如海叹息:岁月不饶人啊,一转眼你们都长大了,我们都老了。 黛玉听着父亲的话语里的无奈,心内一酸,强笑道:爹你怎么又感慨了。 林如海道:玉儿,王爷有意认你当他的妹妹,这是我们林家的福气啊,不知你意下如何? 林黛玉一听心内的惊讶更胜先前,忙道:爹,水溶哥哥出身高贵,我们怎么敢高攀呢! 林如海笑道:咱们两家是故交,爹和老王爷是莫逆之交,不算高攀。玉儿,快给你王爷哥哥奉茶吧。 黛玉一听,忙走过来重新给水溶见礼:如此说来,黛玉恭敬不如从命了,小妹给哥哥见礼了。 见黛玉大方优雅,水溶一笑:是我有福气才是,认了这么一个才貌双全的妹妹。 说罢,从身上解下一块牌子,递给黛玉:这是我北静王府的腰牌,妹妹你收着,以后有什么事,只要拿着这块牌子,便如我亲临。 黛玉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是一块金色的牌子,上面雕刻着花纹,中间一个水字,忙收好。 水溶在林府逗留了半天,便告辞,林如海也不挽留。 一家有女百家求 自从菊园大会后,黛玉出众的才貌,便成了姑苏城达官贵人,世家公子追求的对象,先后有几家官宦乡绅上门提亲,一时间林府门庭若市。 如海本想能看到女儿成亲嫁人,了却自己的一桩心愿,黛玉却说自己终身大事不能草率,如果遇不到自己喜欢的人,宁愿孤独一身。 林如海并不是那种迂腐之人,黛玉从小当男孩,他深知女儿除却绝丽的容貌外,更有过人的才华和智慧,便是配这世上最优秀的男子,也是绰绰有余的,如果不是自己的病情,他定要为女儿择一门好亲事,如今只怕那些提亲的不过是看上了黛玉的容貌和林家的家产,而林家本就庶支不盛,本就无人为黛玉撑腰,女儿虽刚烈但毕竟是个女子,还不是由人欺负了去。 看着性子和妻子如出一辙的女儿 ,如海只得由她去,作为一个开明的父亲,他希望女儿能凭自己的意愿,择一个情投意合的良人,自己与妻子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当然也希望女儿能如此,因而,他断不会为问黛玉的意愿而武断地为其终身大事做主。 况且世间情缘,也要看造化,强扭不得,如此一想,如海也便随了女儿。 拒绝的多了,林府门前渐渐地消停了,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便有人传言林家小姐性格高傲,传到黛玉耳里,黛玉只是一笑,也不去理会。 这一日,雪雁跑来说又有提亲的人登门了,黛玉也不甚在意。 这些人还真是麻烦,虽身处异世,明白这里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但在婚姻大事上不自觉地坚持了现代的观点,也知道自己这种相法可谓惊世骇俗,但林如海与贾敏不就是这样的榜样吗,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奢求呢。 既然来此,那千年之缘总不会是随了这里的风俗,与人共事一夫吧。 黛玉撇撇嘴,与人分享,这种事自己是无法做到的。 只是这次提亲的人家却不是寻常人家。 林如海把女儿叫了去,黛玉纳闷,林如海拧着眉道:玉儿,此次提亲的是百花山庄的少庄主。 百花山庄, 怎么听起来象是什么武侠片里的名字,黛玉不觉好奇,看爹的样子更觉奇怪:爹,有什么问题吗? 林如海道:对百花山庄,爹知道得也不是甚清楚,据说是一个番王的别院,但没有谁见过庄主的真面目,平时的事务都是一个姓郭的总管代为管理。在姑苏人的印象里,百花山庄很神秘,没有人真正知道它的底细。 哦,原来是这样。 黛玉听罢,也不觉颦眉,是很神秘的。那向自己提亲的是什么样的人呢,难道也是在秋菊大会上知道自己的名声的,慕名而来? 这里的女子,所谓木秀于林,一行一动都引人注目,黛玉有点后悔自己的高调了,早知这样,就不做什么诗了,自己的生活便不会被打破了。 忽想到宝钗的守拙之术,看来不无道理。自己有点造次了。 见林如海沉思,黛玉问道:爹,亲事你答应了? 林如海摇头:没有,爹对百花山庄了解也不多,怎么能随便答应,我没有断然拒绝,只说先考虑一下,征求你的意见。 夜探林府见佳人 夜初静,人初定。是夜,明月高悬,月光透窗,洒落一地碎锦,整个林府一片寂静。 紫鹃和雪雁已经睡下,黛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犹自后悔秋菊大会的事情,这百花山庄的亲事该怎么办。 正迷糊时,却听窗外一声细微的响动,黛玉耳朵极为敏锐,登时睁大双眼,警觉地听着,倏地,眼前一花,却见一个黑影闪进房间,黛玉蹭地一下坐起。 刚要惊呼,却被来人捂住嘴巴,正待挣扎,来人挟起黛玉,起身一纵飞出窗外,随后几个飞纵,来至陶然亭,随即落地。 一落地,黛玉忙想跳开,却被一把揽进怀里,一件披风随即围在身上,耳边只听一声戏谑:“我们又见面了!” 黛玉惊魂未定,抬眸上望,那个蝶形面具赫然在眼前,一双眼睛似笑非笑。 心里不禁一阵气恼:“又是你!大晚上的扰人清梦,当真是无聊之极,私入民宅,非君子所为,难道公子平时便是如此行径!” 呵呵,面对黛玉的质问,他并不以为意,眯着眼睛凑近她:“似乎,我从没说过自己是君子吧。”语气中带着一股邪肆和不羁,目光中凝聚着的灸热,让黛玉不由自主地想要逃离,却被他紧紧地束住。 她低喝了一声:“卑鄙,放手!” 男子轻抚她的嘴唇,黛玉顿觉一阵酥麻感传遍全身,激起前所未有的颤栗,心里一阵恐慌,双手抵住他的钳制。 男子欣赏着她的无措,嘴角轻扬,轻声问道:“听说,今天百花山庄来提亲,你拒绝了,为什么?” 声音虽轻,却有一种不容人拒绝的强横。 这关他什么事,黛玉没来由地一阵恼怒:“这与阁下有关吗,我林黛玉的事,还轮不到你来问吧。阁下管得未免太宽了些!” 呵呵,看着黛玉的恼怒,男子倏尔轻笑:“只听说林黛玉伶牙利齿,只道是朵玫瑰花,原来还是个小辣椒,我喜欢。” 黛玉一边心里咒骂,一面越发挣扎,却被他箍得更紧,充满盅惑的声音响在耳边:“告诉我退亲的理由。” 黛玉恼道:“拒绝还需要理由吗?我和对方素未谋面,难不成,为了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就把自己嫁了,当真可笑。” 这个人,当真是莫名其妙,黛玉微喘着。 不错 ,这才是他认为的林黛玉,果然与众不同。 一又黑瞳欣赏地注视着那张薄怒的粉脸,微一思索,随即眼眸半闭:“也许,该让你看看我!” 翩翩浊世佳公子 他的话,让黛玉暂时忘了恼怒,生了一丝好奇,这面具下是副什么样的容颜,正胡思乱想时,那男子已然除去脸上的面具。 黛玉抬眸,心内不由一窒,宝玉和水溶应该都是美男子了,但此人的美更胜三分,狭长漆黑的眸子,晶光闪亮,配上他邪肆不羁的表情,散发出一种迷人的慵懒气质,让人乍看之下挪不开目光。 呵呵,看到黛玉微怔的表情,男子轻轻一笑,黛玉心头一凛,忙回过神来,又换上一副气恼的表情瞪着他。 男子凑近她,轻声笑道:你看了我,以后就是我的女人了! 语气中的轻浮让黛玉不禁后退,此人的再三唐突轻薄已让她忍无可忍,这人怎么如此无赖蛮横,她竟总摆脱不了他的纠缠。 好笑,是你自己摘下面具,又不是我看的,看你一眼就是你的女人了,如果阁下在大街上不带面具,那满大街的女人就全是你的喽。黛玉讥讽道。 男子依旧不急不恼,眸子闪亮,盅惑的声音响在耳畔:目前为止,你是第一个,而且是唯一的一个! 这么说,我是不是该很荣幸,黛玉心念一动,哂笑:不过公子晚了一步,明日我爹便会答应百花山庄的提亲。 呵呵,当真?男子轻笑,眸中一丝促狭:你可知我是谁? 他是谁,黛玉似乎忽略了这个问题,自己从来没问过他的名字,疑惑地望向他。 男子眨了眨好看的眸子,凑近她:在下复姓慕容,单字一个绝。 慕容,黛玉闻言一愣,父亲讲过,这百花山庄庄主复姓慕容,不会这么巧吧,难道,她狐疑地抬起头,正对上慕容绝似笑非笑的眼神。 百花山庄?黛玉不禁脱口而出:你是?星眸闪动,立时脸上的表情变得惊疑不定。 慕容绝欣赏着她的反应,当真有趣得很:能亲口听到你的承诺,看样子我没白来。慕容绝倏尔大笑。邪肆的眸子在月光下晶莹闪亮,心情似乎格外得好。 如果世上真有后悔药,那黛玉一定会要一副,这个该死的家伙,转了半天自己竟然中了他的套,黛玉此时后悔不迭。 看着他那奸诈狡猾的样子,咬了咬嘴唇,黛玉转而轻笑,嘴角轻轻扬起:不过,我林黛玉可没说答应啊。 哦,慕容绝脸色一沉,双眸散发出一股霸气,黛玉不觉有些恐慌,后悔自己刚才的言语惹了他,不由后退想逃。 慕容绝一把揽过她,一手抚上她的唇。 你,黛玉畏缩着想躲避,却被另一只手禁锢住后劲颈,慕容绝一双眸子越来越灸热,低语道:林黛玉,记住,以后你是我的女人。 惊骇间,一张俊美凑近她,他身上的气息笼罩着她,躲无可躲,黛玉不觉闭上双眼,倏地,顿觉双唇一阵酥麻,心跳异常加快,异样的感觉顷刻间传遍四肢百骸。。。。。。 林如海临终嘱咐 第二天,紫鹃服侍黛玉梳洗,黛玉望着镜中的自己,十五岁的少女已然发育,这林黛玉果真是个美人,肌肤细腻白晰,眉弯似蹙,眸蕴秋水,小小的唇有如樱桃微绽,顾盼间让百花失色,红颜多薄命啊,女人,长得太美了可不是什么好事,黛玉怔怔地想着。 昨晚的感觉犹在,黛玉不禁眉头一皱,用手帕用力地擦了擦唇,脸上不由一阵火烧,她恼怒地甩了一下头,紫鹃吓了一跳:“姑娘,怎么了,看,刚梳好的头发乱了吧。” “没什么,”黛玉掩饰道。悄悄地把腕上的那串手琏往上挪了挪,这是昨晚慕容绝离去时给她套上的,她费了半天劲竟然取不下来。 对于这个无赖,黛玉发现自己竟然无计可施。 林如海的身体越来越重,身体日渐赢瘦,黛玉忧心如焚,几个月的相处,黛玉格外珍惜这份父女之情,亲情于她是一种奢侈,带给她一种久违了的温暖。如果不曾拥有,便没有失去的痛苦,小时候的她对亲情并无太大的感触,而如今却是百感交集。 这一日,林如海将黛玉唤到自己面前,看着父亲清瞿的脸,黛玉心头一酸,林如海慈爱地唤她近前,坐在自己身边,然后退所有下人,将身边的一个锦盒拿了过来。 黛玉不解,林如海打开锦盒,喘了半晌,道:玉儿,爹明白自己的日子可能不多了,一些事情早该交待给你了。 黛玉眼圈一红:“爹!” 林如海强笑道:“爹终于可以和你娘团聚了。爹,虽说不是贪官,但这个职位,却是个肥缺,这些年也小有盈余,这里是林家所有的家当,一共是一百万两银票,你小心收好,爹去后,如果猜的不错 ,那贾府定会来打秋风,甚至会使尽办法赚取这些银两,玉儿你可将这二十万两交给他们,弥补这些年贾家的养育之恩,如果他们再有进一步的动作,你可去找北静王求助,这里有书信一封,到时你可转交给他,你现在是他的干妹妹,他自会替他作主。” 话语不多,林如海身体虚弱,却是喘一阵说几句,嘱咐完毕,停了半晌,复道:“玉儿,你和你娘一样,凡事有主意,虽说女儿当自强,但你毕竟是个女孩子,爹还是担心你会受人欺负。” 复叹道:“爹只是可惜不能亲眼看到你披嫁衣了。” 不觉一阵心悸:“至于百花山庄的亲事,爹的意思是可以考虑,那位少庄主底细虽不甚清楚,但来头肯定不小,容貌年龄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当初他还曾对我有相助之恩,爹这些年为官,明里暗时可能会得罪一些人,百花山庄,未尝不是个避祸的好去处。”黛玉闻言,一愣,不禁疑惑:难道爹见过慕容绝了? 不禁苦笑,现在这个时候,她哪有心情想这些事,为了宽慰爹的心,她连声答应着。看父亲有些支持不住了,黛玉侍候完汤药,悄然退了出去。 林如海,却悄命人又将管家林全唤了来,又细细地嘱咐了一番,这才疲惫地歇息。 一场秋雨一场寒,天逐渐冷了,林府却始终笼罩在一片冷寂之中,林如海已然卧床不起,黛玉愁绪与日俱增,她心内明白,父亲的样子凶多吉少。 管家林全看在眼里,悄悄地劝慰她早作打算,黛玉强打精神,一应诸事权且交与林全去办,林全自是做得尽心尽力。 撒手人寰黛玉悲 时节已是初冬,林如海的病情久治无效,终于撒手离世,临终时面带微笑,短的是苦难,长的是人生,一个人,孤独多年,如今,终于可以与妻子相聚了吧。 却说如海既已病逝,黛玉虽伤心欲绝,奈何人死到底不能复生,且又记挂着父亲的身后事,一心欲办得妥帖一点子。一应诸事尽心尽力,算是自己能为林如海所尺的最后一点孝心。 一旦忙碌起来,亦不会有多少时间来悲伤难过了。 林家虽人丁单薄,到底还有十数来房的亲戚本家,再并上昔日林如海的同僚下属及自发前来吊唁的士绅百姓代表,每日里往来祭奠之人,竟不下数百人。 饶是外有老管家林全、北静王水溶及荣府贾琏等闻信已由京城赶来,与另几个同族的叔伯帮忙着操持,内有王嬷嬷等人相帮,黛玉亦渐渐应付不过来了。 此时,却有百花山庄派了几个精明能干的手下前来帮忙,大概是名分未定罢,慕容绝只在当日吊唁罢,便未出现,水溶会意,只说是自己的随从,黛玉自秋菊会便知此二人相识,此时亦无暇顾及于此,她却不知,眼见她伤心欲绝,每晚慕容绝却是潜踪而来。 好容易七七四十九日大殡过,如海灵柩亦被抬入林氏祖坟与贾敏合葬了,大伙儿方得了喘气儿的空隙。 各亲戚人等俱已辞去,只有水溶和贾琏仍盘桓未去,那水溶受如海之托,与黛玉又兼有兄妹之谊,自是尽心竭力,想帮黛玉把一应事情办妥心内方安,贾琏则是另打着算盘,迟迟不肯辞行。 毕竟平日娇养惯了的,连日来的操劳,兼之心里又悲伤过度、郁结于心,黛玉又病倒了,众人又因请医问药等事儿忙作了一团。 黛玉此时强自支撑,稍好一点便挣扎着起来,料理一些未尽之事。紫鹃每日精心服侍,熬了精美的米粥,为黛玉调养身体。 林府一应人等,也都低调敛息,只有贾琏整天无所事事,老毛病又犯,日日出入烟花之地,酒肉笙歌,偎红倚翠,软玉温香。 撒手人寰黛玉悲 时节已是初冬,林如海的病情久治无效,终于撒手离世,临终时面带微笑,短的是苦难,长的是人生,一个人,孤独多年,如今,终于可以与妻子相聚了吧。 却说如海既已病逝,黛玉虽伤心欲绝,奈何人死到底不能复生,且又记挂着父亲的身后事,一心欲办得妥帖一点子。一应诸事尽心尽力,算是自己能为林如海所尺的最后一点孝心;一旦忙碌起来,亦不会有多少时间来悲伤难过了。 林家虽人丁单薄,到底还有十数来房的亲戚本家,再并上昔日林如海的同僚下属及自发前来吊唁的士绅百姓代表,每日里往来祭奠之人,竟不下数百人。饶是外有老管家林全、北静王水溶及荣府贾琏等闻信已由京城赶来,与另几个同族的叔伯帮忙着操持,内有王嬷嬷等人相帮,黛玉亦渐渐应付不过来了。 此时,却有百花山庄派了几个精明能干的手下前来帮忙,大概是名分未定罢,慕容绝只在当日吊唁罢,便未出现,水溶会意,只说是自己的随从,黛玉自秋菊会便知此二人相识,此时亦无暇顾及于此,她却不知,眼见她伤心欲绝,每晚慕容绝却是潜踪而来。 好容易七七四十九日大殡过,如海灵柩亦被抬入林氏祖坟与贾敏合葬了,大伙儿方得了喘气儿的空隙。各亲戚人等俱已辞去,只有水溶和贾琏仍盘桓未去。 那水溶受如海之托,与黛玉又兼有兄妹之谊,自是尽心竭力,想帮黛玉把一应事情办妥心内方安,贾琏则是另打着算盘,迟迟不肯辞行。 毕竟平日娇养惯了的,连日来的操劳,兼之心里又悲伤过度、郁结于心,黛玉又病倒了,众人又因请医问药等事儿忙作了一团。 黛玉此时强自支撑,稍好一点便挣扎着起来,料理一些未尽之事。紫鹃每日精心服侍,熬了精美的米粥,为黛玉调养身体。 林府一应人等,也都低调敛息,只有贾琏整天无所事事,老毛病又犯,日日出入烟花之地,酒肉笙歌,偎红倚翠,软玉温香。 余痛未了惹人怜 天气渐冷,每日里薄雾浓云笼罩,教人的心情有如这阴霾的天气一样,化解不开。 一个清冷的早晨,用罢早膳,黛玉裹紧一件白狐皮大氅,脸色苍白地站在庭院中,抬眼看这灰蒙蒙的天,院中的一切,似乎都染上了一抹轻愁。 不觉心中一片苦涩,喃喃道:黛玉,你又成为一个孤儿了,言罢,颦眉苦笑,命运还真是捉弄人,在哪也逃不脱孑然一身的际遇。 一脸的悲戚神伤,纤弱的身影,看上去孤寂萧索。 不知何时,一道白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望着黛玉一双剪眸盈盈欲泪,不由双手篡紧,眼内一片怜惜。 这时紫鹃从屋内走出来至黛玉身后,轻声道:姑娘,药快凉了,这里冷,小心身子,才好一点。 黛玉点头,紫鹃扶着她进了屋,吃罢药,歪在床上,紫鹃看看黛玉的脸色:姑娘的气色今儿好了些,再调养几天,想必就好了呢,王爷举荐的大夫医道果然高明。 这时雪雁也觑着笑道:是比昨气色红润了点,那琏二爷刚才还问起姑娘的病情呢,问姑娘可曾好些了没有? 黛玉微微颦眉,这贾琏一直不走,看来果如父亲所说,意有所图,荣府自己是不想去了的,想来还是趁早遂了他的愿,让他离开才是。 想罢,吩咐道:雪雁,去告诉林叔一声,明儿我有事要交办,也请琏二爷明儿不要再出去逛了。 雪雁答应着出去了。 许是早上着了凉,下午黛玉有点微烧,身子懒怠动,晚饭只随便用了点,紫鹃服侍她吃了药,黛玉便命她端来一盆热水,这还是以前的法子,感冒时先不吃药,只需注意保暖即可。 烫了会脚,一时汗出,顿觉身上轻松了点,便对紫雪二人道:你俩且去睡吧,我没大碍,如果不舒服自会叫醒你们的。 紫鹃摸了摸黛玉的头,确实不太热了,雪雁已熏好了绣被,紫鹃犹怕黛玉冷,又添了一床厚的被子,服侍她睡下,这才悄然退下。 躺在床上,黛玉一时迷迷糊糊地睡去。 夜深人寂,星光暗淡,林府院内一片寂静,唯有偶尔的更声响在这清寒的夜晚。 这时,一条黑色的影子,犹如一只大鸟,悄然跃进林府,身形飞纵,转而来至黛玉窗前,眨眼跃至房内,转过屏风,来至床前。 床上的人儿此时脸烧得绯红,呼吸浅而急,眉头紧皱,睡梦中,偶尔发出一两声呜咽,犹如受伤的小兽。 不由一叹,轻柔地扶起她,让她倚靠在自己怀里,顿时一抹少女的清香让他不禁一荡,忙敛住心神,勾起唇畔,无奈一笑:你的身子还真是弱哦! 然后手伸进怀里,掏出一个蓝色瓷瓶,拔去塞子,从中倒出一粒绿色的丹丸,塞进她的嘴里。 摘下脸上的银色面具,拨开她额头的发丝,抚了抚她的脸颊,看着她微张的樱唇,终是忍受不住诱惑地攫取。。。。。。 林黛玉遣散众仆 自林如海去世后,黛玉便称呼管家林全为林叔,林全在林家多年,黛玉已经视其为长辈。开始林全说什么不答应,但黛玉执意如此,也只得罢了,心内不禁感激万分。 翌日清晨,虽仍有点薄雾,天却晴了,淡淡的阳光,一扫连日的阴霾。 黛玉气色已是好了很多,烧退了,面色较先前红润了不少,胃口也一扫连日来的懒怠,早膳竟然吃了一整碗饭,还一碗稀粥,紫鹃二人看着心里着实高兴。 黛玉也似感染了二人的喜悦,心里顿觉轻松了,只是身子还有些疲惫,但精神却是舒爽之极。 林府的大厅内此时却是肃穆井然,香雾氤氲缭绕,伴随着袅袅上升的青烟,空气中弥漫着悠悠的清香,林家家丁仆妇约40余人等均来至大厅,黑压压分成两列候着。 老爷刚过世,如今只有小姐一人,那贾家的舅爷一直盘桓未去,小姐会不会又如同几年前一样,不日便要进京从旁依贾府生活了吧,有些人心便有点活动,意欲为自己寻后路,家下人等心内怀着不同的揣测。 不一会,黛玉由紫鹃雪雁等人拥着来至大厅,坐在首位,贾琏亦早坐在大厅等着。 贾琏心内讨度,黛玉今天就要将一应诸事交待一下,会随自己回荣府,那么林家的家产便是贾家的了。这么想着,面上不禁一丝得意之色。 黛玉吩咐人去请北静王,不一会水溶来至大厅,依旧温和儒雅,黛玉给水溶见了礼,水溶微微一笑,转身侧座坐了,林家众仆等拜见了王爷,一时礼毕。 水溶朝黛玉示意,黛玉领会。 看了看家下诸人等,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家父去世,多蒙诸位顶力相助,各位在林家多年,劳苦功高,黛玉不胜感激。黛玉是一弱女子,顶门立户怕有些艰难,俗话说人往高处走,鸟捡高枝依,有愿去者,黛玉愿出路费相助,原留下者,黛玉将待如先前。 语声清脆,掷地有声,贾琏旁观黛玉言谈举止,竟然有着凤姐的爽利干脆,沉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子傲然的贵气,完全不似先前荣府的敏感多愁,令人不可小覻,一时竟有点怔了。 黛玉此话一出,底下一阵窃窃私语,下人们有愿去者,有愿留者,黛玉向林全使个眼色,林全领着众人去处理,一时间,大厅内安静如初。 真情难觅拒荣府 黛玉抿了口茶,转向贾琏道:琏二哥,这些日子有劳你了。家里这些琐事,想必一时半会也料理不清,竟是怠慢二哥哥了,不周之处,二哥哥且担待妹妹一点罢。 贾琏忙陪笑道:妹妹说哪里话来,姑父的事,当哥哥的责无旁贷,一家子骨肉说这些话岂不见外了,等妹妹料理清了,我还等着接妹妹再回贾府呢。 黛玉微微一笑:二哥哥,多谢老祖宗的盛情,如今我也大了,也没个常住亲戚家的理儿,况且身上还有孝,只恐不便,前几年已经给老祖宗添了不少麻烦了,她老人家如今上了年纪,妹妹哪能再去叼扰劳烦呢。 一番话,让兴冲冲的贾琏一时间哑了口,他没想到黛玉回绝得如此干脆,话说得恳切真挚,竟让他无话可回。 寻思了半天,强笑道:妹妹这么见外,哥哥只怕这一回去,老祖宗会埋怨我办事不利呢,妹妹一个弱女子,在这里孤苦无依的,如何让老人家心安呢?我回去更没法向婶子叔叔交待呢! 失望之情溢于言表,黛玉不动声色,心中暗叹,荣府的那点子算计,她岂能不知,什么骨肉亲情,在荣府,她看惯了大家族的勾心斗角,一家人象乌眼鸡一样,人人藏着算计,个个怀着鬼胎,机关算尽,枉顾亲情,这几年黛玉竟是风刀霜剑严想逼,看尽众人脸色,一行一动如履薄冰,她是再不会回到那个地方去的了。 但林如海嘱咐在前,她又不是生性刻薄之人,况贾母对黛玉确实疼爱有佳,此次权当将这些年的感情债一并还了罢。 回头示意紫鹃,紫鹃款款近前,将手中的一个小锦盒交与黛玉。 黛玉打开盒子,看了一眼贾琏,清了清嗓子,轻声道:琏二哥,妹妹要为父亲守孝,望二哥回去好好回复老祖宗罢,只当全了我的这点子孝心。黛玉这几年没少给老祖宗添麻烦,这里是我林家全部的家产,一共五十万两,先前在荣府时,每年父亲在世时也没少给我送些花销,剩多剩少妹妹我也不计较了。如今我也没什么花销,这其中的二十万两,交由二哥带回去,算是妹妹补偿外祖母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十万交由二舅舅,这十万便交由老祖宗罢。 心里知晓这些人的贪婪,故而林家的家产并未实说,二十万两,数目已是不少,现在只贾琏一人在此,只怕给贾母的这十万两也终不会落到老祖宗手里,如此一提,只是想贾琏等会有所顾虑。 偿还荣府养育恩 这林家原来家底如此丰厚,不愧是钟呜鼎食之家,哪象荣府,外面看着风光富贵,体面气派,实则内囊空虚,寅吃卯粮了,如今只剩个空架子了,贾琏一时间喜出望外。 仔细品味黛玉的话,她竟是知道先荣府已经用着林家的花销了,原以为她不过是个不更事的小丫头,如今看来竟是聪慧非常,不好欺哄的,想至此,贾琏不禁脸色又有点尴尬。 贾琏心内喜出望外,碍于大家公子的体面和亲戚间的情分,少不得假意推辞着:“一家子,说这些外道话,照顾妹妹是应该的。” 黛玉闻言也不答话,侧首向水溶笑道:“今日王爷在此,就烦请王爷给做个见证如何?” 贾琏沉浸在喜悦中,闻听此言一愣:“妹妹何出此言,难不成这银子为兄还要打个收条不成?” 黛玉挑眉,微笑道:“琏二哥哥莫急,妹妹此举,并不是担心二哥哥私下昧了,而是担心将来惹了麻烦,妹妹如今要为父亲守孝,一年期满,或许还会去傍依老太太也说不定呢,这笔银子,到时候没准妹妹还会花得着呢。” 黛玉心里冷笑,她在府中几年,深知贾琏凤姐夫妻二人,贪婪得很,没有凭证,难保不会私下昧了,银子打了水漂,林家的银子,自然不能稀里糊涂地白填还了进去。贾家她自是不愿再去,不过是借此说辞警告下贾琏罢了。 贾琏的脸顿时一僵,原来这银子最后能归谁还说不准呢,不由得脸上搁不住,讪笑着:“难道妹妹对贾府连这点子信任也没有吗,一家子骨肉亲情,这样不太好吧?” 这时水溶轻笑道:“做生意还难保一本万利,如今人心难测,黛玉妹妹是个弱女子,难保他日不受人欺负,空口无凭,今日本王在此,自会替林姑娘做个见证,他日如有麻烦,本王自会出头。” 听水溶如此一说,贾琏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写了收条,一式两份,北静王盖了自己的小章,贾琏按了手印,和黛玉人手一份,小心翼翼地收了。 贾琏见目的达到,没必要再待下去了,姑苏青楼的姑娘们虽好,但吃花酒,划拳也没个伴,日子久了不免索然无趣,此时想起凤姐的标致风情来了,于是便有点归心似箭,既然事已办妥,于是便在第二天满意离去。水溶又逗留了几日,帮着黛玉将一些琐事料理得差不多了,终是不放心,临行前复又叮嘱了一番,这带着自己的随从,快马加鞭地返回京城。 家人的处置和遣散也料理得差不多了,一半人愿意离去,黛玉问及他们的去处和打算,有想去投亲的,便除了他们的奴籍,送了川资路费,有愿意自己做个小生意的,便资助了一些银子,令其自去经营,这样,最后留下者只有不到二十人,佑大的一个林府,也没什么事,这些人足矣。 身处异世随其缘 时光如梭,岁月如逝,转眼来到这异世几个月了,黛玉感觉终于能踏下心来好好静静了。 林如海的去世,一度让她情绪很是低迷阴郁,如今又是孑然一身。 佑大的林家,此时她是唯一的主人,一应诸事,由她裁夺,俨然是个一家之主,现代时她受过大学的教育,管理起一个林家,自是游刃有余,杀罚决断并不次于王熙凤,只是在这个时代,一个孤身弱女子,没有家族的庇护,能生存下去,便已属幸运。 这个时代的局限,让她终不能象现代一样洒脱。但她也不是原来的黛玉,她不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她的独立使她象一株有着顽强生命力的小草,聪慧、独立,自信才是全新的黛玉。 红楼,每一个章节都是熟悉的,如今,身处其中,并不能改变什么,此时,因自己的出现而出现了偏离,就象林如海,霖儿,还有慕容绝,这些人就这么突如其来地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无法预知他们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影响,只能沿着这未知的路走下去,不管结局如何,只是,自己仍是原来的自己,不管在哪里,也不会改变。 姑苏的冬,脆冷,有如这里的女子,有着一种刚性的柔美。有阳光的日子,温和煦暖,着实是一种享受,只是,这样的天气并不多,常常是连续几天不见太阳,阴沉沉的,时不时还飘一阵极细极密的雨,断断续续,一下就是几天。 雨一下,粉墙黛瓦,烟雨朦胧的姑苏就如同是一幅水墨画。闲来无事,黛玉便和紫鹃雪雁沿回廊慢步,或是倚栏而坐,听屋檐滴下的雨水落在塘里,打在石上,声音各不相同,清脆悦耳,甚是好听。 给林如海守孝外,寒冷的冬天,适合待在府里,看看书,弹弹琴,日子过得倒是安静详和。 自林如海去世后,每天有了不少余暇给霖儿指导,霖儿在书院所学的,不外乎是那些科举应试范围的儒家典籍,大学中庸之类,黛玉兴致所至,会教他一些现代的知识,比如数学,霖儿竟是一点就透,兴趣盎然。 冬日清寒闻梅香 日子如流水般逝去! 这一日清晨,起床后,黛玉便闻得外面一股似有似无的一点清香透进窗来,于是披衣来到院中,见墙角处几枝早梅已不知何时悄然绽放,淡淡地弥漫在清冷的空气中,给这冬日里萧索的小院增色不少,吸一口令人陶醉。 早闻姑苏探梅是一大盛景,习俗可追溯到秦汉之时,只是天冷体怯,又带孝期间,宜静不宜动,黛玉并不曾去观赏,但这小院中的几枝仍让她欣喜,些许弥补一下遗憾。 一时,那些咏梅的名句闪现在脑海里,黛玉沉吟半晌, 轻声吟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一时起了做画的兴致,回房命紫鹃于案头铺了大张的雪浪纸,思索片刻,饱蘸浓墨,半晌,一副寒梅傲雪图便在她笔下栩栩如生。 复题诗一首:梅花傲立北风中 斗雪凌寒独自开 前身本是瑶池种 仙袂飘飘踏雪来! 梅雪相映成趣,有道是有梅无雪不精神,稍觉遗憾,不觉点头叹息。 雪雁眨了眨大眼睛,笑道:“姑娘的画越发好了,我看竟比四姑娘的还有神韵呢。”于画,黛玉并不十分出色,当日园中唯惜春做画最好,但梦然却是学过的,颇有点底子,雪雁又怎知个中原由呢。 黛玉不觉莞尔一笑。 复唤了紫鹃雪雁一人抱了一个连珠瓶,折了几枝插于瓶中,令雪雁抱回自己房中,另一瓶却叫紫鹃抱着,随自己迤逦来至林如海书房。 林如海的书房,黛玉只来过一回,自父亲病后,总是在房中将养,那还是父亲交待自己事情时去了一次,此后林如海身体每况愈下,这书房便成了摆设。 因有家人整日打扫,书房阔朗整齐,一张宽大的花梨大理石书案摆在正中,案上笔墨纸砚俱全,倒有几分秋爽斋的味道,林家藏书极多,成排的书架,彰显着主人的口味,果道是书香门第,翰墨之家。 第一卷完 书房脚印惹人疑 黛玉捧过花瓶,摁放在案头。随后在书架上浏览,见架上经史子集,天文地理,兵法军事各类竟是不少。见窗户紧闭,室内有点闷,便吩咐紫鹃将窗户打开,透透气。 紫鹃应声来至窗前,打开窗子,却见一个大脚印,赫然出现在外面窗台上,不由一惊,回首忙唤黛玉:姑娘,你来! 黛玉忙来至近前,紫鹃一指:你看。 黛玉也是一惊,双眉紧颦,林如海素爱洁净,虽人不在了,但家人仍每日里勤加打扫,似是不该有此疏漏,昨天下午雨才停,看这脚印,该是雨后的,莫不是有人晚上偷进书房,既然是从窗户进来,想必身手不错,断不会是林家人干的! 黛玉环顾下书房,并无不妥,那父亲的书房里还有什么东西让别人感兴趣吗?顿时一丝不安袭上心头,林府在明,如果有人想有什么企图,自己也并不知晓,况且黛玉本身是一闺阁女子,平时不见外人的。想起林如海临终前所说之语,难道一定与其得罪的人有关? 想到此,轻声命紫鹃暂且不要声张。然后关上书房,且去前厅用早膳,用完早膳,黛玉独自带着紫鹃又回到林如海书房,她想解开这个迷,看看书房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屋内寒气较重,紫鹃端了一个火盆进来,又给黛玉倒了杯茶。黛玉端着茶杯,目光在书房逡巡,书房内书籍摆放整齐,看不出什么端倪。于是二人分工合作,黛玉仔细查看四周的墙壁,两三幅字画无异样,翻开字画,后面的墙壁没有丝毫可疑。 折腾了半天,有点累了,黛玉仰靠在书桌前的椅背上,闭目沉思,紫鹃端上茶来,拧眉道:姑娘,是不是咱们太多疑了,一个脚印说明不了什么吧。 黛玉端茶陷入思考中,饶是她聪慧,但此时并无头绪,难道真是自己多疑了? 可那个脚印却赫然在眼前,让人挥之不去,陡生不安。 休息了一会,黛玉决定再仔细地翻看下书架,高处够不着,于是和紫鹃二人合力搬动着椅子,想脱鞋子,紫鹃忙道:姑娘还是我来吧,于是脱掉鞋子,站在椅子上,将高处的书籍翻看了一下,依旧毫无所获,不由有点泄气地看去黛玉,摇摇头。 就在二人快要放弃时,黛玉眼睛不经意间注意到书桌的下面,就在刚才椅子的地方,地砖似乎有点蹊跷,心一动,转身来到桌前,忙蹲下身,以手叩地,发出空空的响声,黛玉微笑,看向紫鹃,指了指,紫鹃忙蹲下,也用手试着叩了叩,惊道:下面是空的。 血字遗书疑案悬 紫鹃忙找了根硬点的尺子,沿砖缝小心翼翼地撬起,不一会,一块砖被翻开,把砖放到一边,下面赫然是一个小锦盒,紫鹃忙小心地取出,拂去上面的灰尘,交给黛玉。 黛玉按捺住心跳,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一封书信,字迹暗红色,斑斑点点,不是太清楚,但仍可辩认。黛玉仔细看那上面:臣之心,精忠报国,上天可鉴。下面落款:云。 写字的人似乎有点心急,言语甚是激愤。 黛玉暗忖,看这颜色和内容,莫非是血书?时间长了,血渍已然呈暗红色,大概是咬破手指写的,当时情况可能极为危急,故而字迹有些了草。 这个云字很可能是写字人的姓或名,林如海为何会有这样一封“信”呢,是什么人交给他的,写信人和林家是什么关系,一般来讲,血书必是吃了官司,受冤枉时所写,所托之人,必是其最信任之人,其中暗藏着什么秘密,仅仅是求其简单的庇护? 黛玉越发疑惑不解,林如海为官时,到底出过什么事,想父亲一个小小的盐政,不过是手握经济大权,何时与这种官司牵扯上了关系呢。父亲临终前,并未曾交待过此事,是不想自己牵涉进去,还是此人的案子,没有昭雪的一天? 紫鹃看着她默默思索,也不敢出声。 良久,黛玉抬眸,脸色凝重,对紫鹃道:“先把东西再放回去吧。”二人手脚麻利地复把东西重又放了回去,然后把椅子放好。 黛玉拂拂手,掸掉手上的浮尘,对紫鹃道:“去把林叔叫来。” 紫鹃答应着,不一会,管家林全来到书房,紫鹃掩上门,退了出去,深知此事非同小可,怕旁人打扰,自己远远地守着。 黛玉让林全坐下,脸色严峻地问:“林叔,你在林家这么多年,和爹有关的事,你要比我知道得多。我问你,这些年,可曾有过一个姓云的人与爹有什么来往?” 林全见黛玉如此,知道事情郑重,想了想,道:“和老爷来往的官员中,姓云的不多,不过,” 黛玉见他拧眉思索,似是想起了什么,忙道:“不过什么?” 林全忽然想起:“哦,有一个人姓云的。不过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哦,黛玉一挑眉:“林叔,说下去。” 林全沉浸在往事中:“老爷的朋友里,有一个姓云的,但此人,早在几年前就死了,你那时好象刚刚进京吧,所以你不知道。” 林全将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听得黛玉大吃一惊。 狼子野心诬重臣 当年,姑苏有林杨云柳四大望族,其中林家世代书香继世,林如海官任巡盐御史,云家世代忠良,云重任威武将军之职,林云两家又交好,林如海与云重一文一武,交情莫逆。 云重手握兵权,和林如海一样,生性耿直,却为当朝权臣所忌,意欲削其兵权,弱其势力,但云将军忠心报国,无任何不良之行,苦于无计可施。 有道是宦海的沉浮,人世的荣枯,终是难定,正应了那句话: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恰巧那年皇上巧除了忠义亲王一党,朝堂整肃一新,不觉心里得意,便有了游玩的兴致,起驾南巡,那日来至姑苏,当时驻在了将军府,云重自是责无旁贷,亲派护卫护驾,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大意。人算不如天算,将军府虽守卫森严,当晚却有人夜闯将军府,虽人员无隙,皇上最宠爱的淑妃却受了惊吓,惹得龙颜大怒,申斥云重护驾不利。 后来,不料在将军书房搜出他与忠义亲王来往的书信,忠义亲王,当时权倾朝野,暗含不轨之心,深为皇上所忌,刚刚除去其一党,许多官员被牵连在内,故而有心情出宫巡玩。皇上当时又惊又怒,立时将云重收押,虽有一干忠臣为其求情,却一时的气盛,皇上没了巡玩的兴致,当下回了京城,责令此案交由刑部调查审理。 林如海闻听此事也是震惊万分,趁着云重还未押往京师,急匆匆赶去牢里探监,云重性子极刚烈,激愤中手写血书托于林如海,并暗嘱林如海将自己的儿女转往他处。林如海正欲为其奔走,未料,翌日却得到云重在牢里自杀的消息。与时同时,云家上下几十口人,在一夜之间悉数被杀,并被人一把大火,焚烧殆尽,几十具骸骨已然是分辨不清谁是谁了,这件惨案当时震惊朝野上下。 说到此,林全连连叹息。 黛玉惊道:“那么说此案到现在也没有线索了,就凭当时的一些所谓的证据,就这么着结案了?几十条人命就这么不明不白了。” 林全叹道:“当时据说是一些黑衣人所为,便有人传可能是江湖仇杀,只是从未听说云府与什么江湖扯上关系,也许是众人不明就里吧,说什么的都有,但说归说,一点线索也没有,可怜云家一门忠烈,姑苏百姓都暗自议论云府是受人诬陷,但证据呢,只可怜云家那几十口子人啊。据说云家不少爷当时只有周岁。” 说罢仍摇头叹息不已。 林全退下后,黛玉脑子里思考着适才他说的这件事情,林如海保留着这份血书,想必是为了替云重洗清冤屈,只是如今他自己都已入土,云家的人又绝了,即使昭雪了又如何了,不外乎还云家一个公道而已,人都不在了,这些虚名又有何意义呢。 那是谁要陷害云家呢,宦海沉浮,还真是难定,一旦卷入,又有几人能全身而退呢! 雪貂可爱赠佳人 几天后的清晨,吃罢早膳,林全说府外一位青年公子要见姑娘,黛玉纳闷,自己回姑苏时间不长,会是谁呢。 正思量着,却见外面走进一个青年公子,一身白衣,一张俊脸洒脱不羁,怀里抱着一物,看去白乎乎的,毛绒绒的,却是慕容绝,黛玉见他并没带面具,一时倒觉惊讶,微微一愣,那慕容绝却不客气,向黛玉点点头,不等让座,顾自一旁坐了,一时雪雁倒上茶来。 黛玉见他大喇喇的样子,倒象在自家一般毫无拘束,不觉有点好气好笑:“慕容公子好久不见了!” 慕容绝打量了黛玉一眼,嘴角微扬:“气色不错,想必身子骨好多了。” 黛玉微微一哂,和他在一起,他总能挑起自己的不耐:“慕容公子今日来,不会专程来问候小女子吧?你我之间说话不用拐弯抹角。” 慕容绝黑瞳一眯,轻笑道:“脾气一点没改哦,依旧伶牙利齿的,呶,给你的!” 说罢将怀中的物体送到黛玉面前,黛玉一看,原来是只小宠物雪貂,小小的身子圆乎乎的,两只小眼睛晶亮晶亮地,粉红的小鼻头儿,雪白的毛儿,看上去就象个小天使。 黛玉惊喜地抱过来:“好可爱的貂儿啊!” 那软软的暖暖的感觉让她爱不释手,在现代时梦然就知道这种宠物貂,可是富人们的专宠,一只要万元以上。 雪雁紫鹃也好奇地凑上前来,用手摸摸逗逗,小貂儿并不怕生。在三人的抚摸下,发出“咯咯”的笑声,并不时地蹭蹭黛玉的手,似在撒娇,逗得三人兴趣盎然。 慕容绝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品茶,见三人光顾逗弄貂儿,竟似忘了他这个大活人,不禁好笑,见黛玉语笑嫣然,笑靥如花,星眸溢彩,有如春风拂面,不由看得出神。 放下茶杯,轻咳一声,黛玉才想起大厅里还有一个他,忙回过神来,敛住笑容,一脸认真地道:“无功不受禄,这只貂儿想必很贵重吧,价钱几何?” 黛玉可不想平白无故接受他的好意。 慕容绝扬眉轻笑:“只怕你有钱没处买去。尔后欠起身凑近黛玉,眨眨那双邪肆的双眸:这可是在雪山上捉来专门送给你的,知道你这些日子心情不快,于是捉了它来让你解闷。” 稍停下,复又轻笑:“我的就是你的,咱俩之间还分什么彼此!” “雪山?” 黛玉一惊,抬眸望向慕容绝:“这些日子你是去捉雪貂了?” 雪山,那该是很遥远的北方啊,路途遥远,只为给自己送一只貂儿解闷。黛玉心里顿时感觉一丝异样的温暖,不自觉地将对他的反感减却了几分,语气也不由和缓了下来。 “是啊,昨晚才回来的,太晚了所以没过来,今儿一早就赶过来了,这么些日子没见,有没有想我?”慕容绝依旧戏谑着,黛玉瞪了他一眼,越发放肆了,这里可是客厅,紫雪二人尚在,忙回头向二人示意了下,紫雪二人见此情形,会意地退下。 书房的那个脚印,让自己对他有过一时的怀疑,慕容绝的神秘,蔫知他接近自己的真正目的为何,不过依他的身手,想必不会如此疏忽大意,现在听他亲口说来,不知为何,心里竟似释去一丝重负。对他生出一股莫名的信任来。 受人之托索血书 见黛玉抚着貂儿不理自己,慕容绝一改平时的嬉笑轻薄,敛容道:“我此次来,是来拿件重要的东西。” 黛玉心一动,抚摸着雪貂,故作漫不经心:“林府何时又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与你有关?” 慕容绝一改往日的慵懒轻薄,轻声道:“林大人生前已允诺经将此物转交于我,此次我来,只是告诉你一声,我也是受人之托。”稍微一停复道:“不知林大人的书房在哪?” 黛玉疑惑地抬眸看着慕容绝,看他神色不似有假,半晌方道:”你随我来。” 随即,领着慕容绝来到林如海书房,看着满满的书架,慕容绝赞叹:“好一个书香继世人家,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黛玉也不睬他,转身坐在椅子上,道:“父亲生前既已托给你,想必公子不用我帮忙了,是什么东西你自己找好了。” 说罢低头逗弄雪貂。 慕容绝见她的举止,便知故意为之,也不答言,欺上身来,一把抱起黛玉,黛玉恼道:“你想干什么?” 慕容绝在她耳边盅惑地一笑:“你不起来,我怎么找。” 一个转身,放下她,将椅子挪开,将地砖撬起,伸手把锦盒取出来,粗粗看了看,将东西放入怀中,然后把锦盒放回原处,照样放好了。 见他动作迅速,显然是有备而来,看来父亲早把东西的藏处告诉他了。 黛玉淡淡道:“看来父亲竟有不少事情瞒着我这当女儿的,我竟不明白父亲为什么托了你?” 慕容绝漆黑的眸子认真地看着黛玉,道:“你父亲和我一样,并不想你卷入任何的是非中来,有时候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 黛玉摇头自嘲:“你以为,林如海女儿这个身份我能摆脱吗,置身事外只怕是我的一厢情愿,有时候蒙在鼓里不明就里才是麻烦。了解原委,起码以后有了危险,也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慕容绝双眸看着她半晌,沉吟不语。 黛玉说着走到窗前,对身后的慕容绝道:“你过来。” 慕容绝来到她身后,黛玉指了指外面窗台上的那个脚印,转身坐回椅子,慕容绝一皱眉,看来已经有人盯上林府了,虽黛玉不知情,但并不确保对方会牵涉无辜,他生性逍遥散淡,别的他不关心,他只担心黛玉的安危。 沉吟了一下,道:“明儿我派两个人来保护你!” 黛玉不置可否,凝眉道:“没这么严重吧,毕竟我一无所知,对任何人也构不成威胁。” 对于未知的危险她有点不以为然,其中的深浅她并不知,不知所以无畏。适才的一番话,只是有些负气。 慕容绝凝视黛玉,半晌笑道:“既然你想了解,说与你也无妨。你父亲托我,自有他的道理,你该明白。百花山庄,自是能护你周全。” 黛玉脸不禁一红,慕容绝复道:“此物我会另转交给他人,此人你父亲知道,你,也应该认识。” 黛玉狐疑地看着他:“此处我认识的人没几个,那是哪位旧相识呢?” 慕容绝浅笑:“妙玉!” 云妙身世实堪伤 “妙玉?” 黛玉却是一惊,那个清泠曼妙,性格怪僻的槛外人?黛玉有些不置信地盯着慕容绝。妙玉离开栊翠庵有些日子了,只说南下,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她的身世一直是个谜,难不成和当年的将军府案有关。 慕容绝看她一脸不解和惊疑,缓声道:“妙玉是云将军的女儿。” 黛玉不由问道:“将军府不是无人生还吗?” 云重一儿一女,女儿妙儿,那一年才八岁,儿子刚满一周岁,怪案发生时,乳娘夫妇俩抱着小少爷和云妙躲在一个角落里,逃过一劫。后来辗转流离,云妙和乳娘三个失散了,却遇到了师太,知道了她家的事情后,偷偷地将其带回庵里,自此,云妙便带发修行,法名妙玉,一边和师太学些武功,好为日后报仇打算。 “那你和妙玉是什么关系?”黛玉好奇。 妙玉的师傅、慕容绝的师傅和云重本是师兄妹,师兄一家横遭不测,自是尽心竭力将一身绝技悉数传与妙玉,并伺机寻访其弟下落,妙玉身负深仇大恨,一直想伺机报仇,却被师傅劝阻,只说她势单力孤,时机未到。因和贾府有些渊源,师太临终前便安排好妙玉的去处,师傅圆寂后,应荣府邀请,妙玉便栖身在荣国府栊翠庵,实则避祸。荣府并不知道妙玉的身世,不过是承师太的情。 黛玉眉头微颦:“看来你是知道妙玉的下落,那她弟弟现今何处?” 慕容绝摇头:“妙玉如今在碧华寺,该寺住持是师傅的故人,故栖身在此,至于她兄弟的下落,她托我暗地里打听,但一无所获。” 哦,上次去进香并不曾见到她,如果有机会,倒真想和她一叙。黛玉此刻满怀期待和好奇,这个奇女子,竟不知她身世如此悲惨,如今想来,她的怪诞和冷漠也缘于此罢。 似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慕容绝笑道:“师姐的脾气你该清楚,如果哪天她想见你,我定带你去就是。” 黛玉点头不语,慕容绝起身告辞,浅笑道:“过两天我派两个人来林府,到时候随你吩咐就是。”不等黛玉说话,斜魅一笑:“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你如今是百花山庄的人了,保护你,自是责无旁贷。” 黛玉皱眉,慕容绝却是呵呵一笑,身形微动,已在百米之外。 呵呵,下午一更,明天再继续了 绿翘偕风护林府 翌日,吃罢早膳,紫鹃点燃一根藏香,黛玉端坐桌前抄写佛经,自林如海去世后,黛玉不会诵经,便每日抄写些佛经,也算是与佛结缘罢。 怕她手冷,紫鹃特意多加了个火盆,此时外面虽阴寒湿冷,室内却温暖如春,兼之梅的暗香浮动,只觉一片温馨。 不一会,一篇完毕,黛玉端茶稍事休息,听得院内一片笑语嘈杂,便转头笑问紫鹃:“外面什么事这么热闹?” 紫鹃往外面觑了觑,回身笑道:“还不是雪雁,不知道想起什么来了,这会正和霖儿比试呢。” 哦,黛玉来了兴趣,这俩人,天天跟着林停学,倒不知身手究竟如何。放下杯子,黛玉笑道:“出去看看。” 来至院中,却见俩人正打斗得热闹,你来我往正酣,黛玉并不懂什么招式,只觉得俩人动作都蛮敏捷迅速,既然是一个师傅都的,招式大同小异,瞧了半天,似是分不出胜负。 这时,林停领着一男一女俩人走来,看着霖雪二人比试,大家也不说话,一时都看住了。 比了半天,俩人想是累了,全跳出圈外,喘着粗气,雪雁犹自嚷道:“累了累了,不比了,半天也分不出输赢来。” 霖儿小脸通红,得意地道:“雪姐姐你练的时间比我长,算起来该是你输才对。对吧,林停哥哥?” 林停笑而不答,走过来向黛玉道:“姑娘,这两位自称百花山庄的人说要见你。” 黛玉转眸打量二人,却见女子大约十六七岁,和紫鹃岁数仿佛,身着绿衣,俏丽干净,眉眼间一股子英气,男子一身黑衣,身材健硕,剑眉朗目。 这便是慕容绝派来保护她的吧。 那女子近前福了一礼:“绿翘见过林姑娘。”然后起来侧身向黑衣男子道:“风,过来见过姑娘吧!” 没等黛玉答话,黑衣男子忙近前向黛玉抱拳拱了拱手:“属下风,见过林姑娘。” 黛玉微微一笑:“难得你们公子有心,其实用不着的,你们还是,” 没等黛玉说完,绿翘却笑道:“姑娘和我们还客气什么,能保护姑娘的安全,是我们的荣幸呢,少主吩咐以后有什么事但凭随姑娘差遣。” 风也凑上前来,一脸的嬉笑:“就是,一直不知道让少主衷情的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如今一见姑娘,果然是名不虚传,我们少主真有福气啊。”黛玉听在耳里,怎么觉怎么别扭,微微颦眉却不说话,只怕自己越描越黑。 风的话没说完,却被绿翘瞪了一眼:“少主怎么交待你的,不要多嘴,只管做好你份内的事就是了。”风翻着眼,一脸的不悦:“我才和林姑娘说了两句话而已,看姑娘面相,肯定是个随和之人,女孩子就该温柔,哪象你,整个一母老虎?” 绿翘气得挥拳要打,风忙躲闪。 黛玉见风直率爽朗,不觉好笑,紫雪等人见状也不由笑起来,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这个风,嬉皮笑脸的样子竟还真象慕容绝。 初露身手众悦服 绿翘道:“姑娘别理他,他就是那个样子,这次是他死皮赖脸地非要跟来。” 这时霖儿插嘴:“你们两个是来保护林姐姐的吗,你俩武功如何,让我们看看怎么样?”紫雪二人也正有此意,不由点头,林停悄问黛玉:“姑娘,这俩人是?”黛玉微笑:“容后再告诉你。” 风和绿翘见霖儿发问,看向黛玉,黛玉也想知道俩人的身手,便微微点了点头,二人立即离开众人,站在当院,各自束了束腰带,准备好。 绿翘首先出招,一掌劈过来,风双掌一迎,二人随即你来我往,在院中打斗起来,与适才雪霖二人的比试不同,明眼人一看便能看出其身手不凡,闪转腾挪,招式凌厉,掌风所至,呼呼做响。 众人一时看住了,连道精彩,连林停也不由自主发自内心地佩服起来。 一时收招,霖儿鼓起掌来。看着黛玉满眼的欣赏,二人知道表现不错,心里也喜悦非常。说说笑笑间,冷清的林府顿时热闹起来。 众人拥着黛玉进屋,雪雁自去倒茶,黛玉吩咐紫鹃:“绿翘你就和你们一屋罢,林停,一会你带风下去,给他安排下住的房间。” 林府好久没这么热闹,这几个人凑到一起,喝茶吃果子点心,黛玉并不希望大家分什么上下尊卑,她很怀念上学时几个人同桌食同屋睡的时光,只要没什么外人,平时吃饭大家都是一桌的,一个人吃饭很闷,坐在那里周围几个人服侍你,胃口也就没了。 这时,雪儿一窜跳上黛玉膝头,黛玉伸手抚之,霖儿忍不住抱过来,喜道:“林姐姐,哪里来的小可爱啊?” 黛玉不答,绿翘一旁笑道:“是我们少主送给姑娘的,说是怕姑娘郁闷,给姑娘解闷的。” 霖儿歪着头,逗弄雪儿,一脸的好奇:“你们少主怎么对林姐姐这么好啊?该不会是喜欢上林姐姐了吧?”复眨巴着眼睛,道:“林姐姐,那慕容公子风度翩翩的,武功又好,也就只有姐姐这样神仙似的人才配得上他嘛,他又对你这么好。” 黛玉脸一红,颦眉道:“人小鬼大,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儿知道什么啊,再胡说姐姐可生气了。”霖儿调皮地一吐舌头。 紫竹苑内消寒会 这时林停和风走进来,林停笑问黛玉:“刚厨房刘嫂让我问姑娘午饭吃什么,天冷,她给姑娘熬了点百合薏米粥,别的随姑娘选,她好早做准备。” 现在林府留下来的下人因都是老人,受过林家的恩惠,见黛玉没小姐脾气,对自家小姐都真心实意,照顾得无微不至。这让黛玉感觉非常温馨。 听林停问,黛玉因笑道:“只要饭菜热乎,不拘什么都行,你说与刘嫂就是了。” 这里霖儿道:“林姐姐,今天人多,天冷吃烤肉最适合了。”雪雁从旁笑道:“霖儿想必是嘴馋了吧。” 林停笑道:“厨房今天刚好新宰了一只小羊,肉质鲜嫩,再配上点鹿肉,烤来吃倒真是应景,姑娘觉得如何?” 黛玉笑道:“也罢了,好久没吃,今天大家一起解解馋,你们去准备罢,大家一块乐一乐。” 林停答应,紫鹃忙道:“林停,我和你一起去吧。”林停笑道:“也好,不过咱俩人也不够,霖儿,既然你撺掇着吃烤肉,现在轮到你出力了。” 好哦,霖儿一跃而起:“没问题!”雪雁道:“这人也不够,再多去俩人,”风自告奋勇:“我去。” 不一会,林停和风拿着铁炉、铁叉、铁丝蒙等物,霖儿和雪雁抬着一个大食盒,盒内是切好的鹿肉并羊肉块。 黛玉看了看,笑道:“不妨多拿些蔬菜来,一同烤了味道更鲜美。”风诧异道:“从来烤肉只吃肉的,这蔬菜还能烤来吃吗?” 黛玉挑眉笑道:“不信一会且烤着尝尝啊,保你们忘不掉。” 雪雁笑道:“好,我再去拿来。” 不一会,紫竹苑内香气袅袅,几个人边烤边吃,吃相不一而足,男的大嚼,女的轻咽,几个人按着黛玉所说的法子,配上蔬菜,果觉味道不同。 风边吃边向绿翘笑道:“跟着林姑娘就是好,第一天来就吃到好东西,要是雷电三个家伙知道了,不定多羡慕咱俩呢。” 绿翘道:“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还不是亏了姑娘脾气好,没有主子架子,这一点才是真正的好福气呢。” 风直点头,向林停道:“兄弟,只可惜没酒啊,有酒有肉,方是人生一大快事啊。”林停也笑了,觉得俩人挺对脾气:“等有机会了我请你,咱俩一醉方休如何。” 黛玉笑道:“此时便好,”随命紫鹃去厨房要了瓶酒,除了霖儿,给众人一一斟上:“林府好久没热闹了,索性咱今天来个“消寒会”,想喝的尽管喝,醉了下午躺着去,横竖府里也没什么事。” 风豪气大增,大叫开心:“有姑娘这句话,今天我非醉了不行。”绿翘瞪着他:“越发上脸了是不,小心少主知道了没你好果子吃。”风促狭道:“别拿少主压我,现在林姑娘是咱的主子了,以后,估计少主也得听林姑娘的。” 几个人又吃又喝,好不热闹,黛玉身子弱,今天人多开怀,但也不敢多饮,紫雪二人量浅,绿翘尚可,但记着少主的吩咐,不敢造次。只有风和林停二人,虽初次见面,但话语投机,豪饮了不少,相约下次有机会定要喝个痛快。 为见妙玉上碧华 转眼进入腊月,离年将近,年味渐浓,家家户户采办年货,日渐忙碌。 这天正值腊八,因也是佛祖成道日,黛玉打算去碧华寺上香,并把自己抄写的佛经,交给寺院主持,算是自己的一片虔心,她牢记着师太的嘱咐,多与佛结缘。 另外的打算是想趁此机会去看看妙玉。 对于妙玉,黛玉一直既好奇又憧憬,红楼中的女子,这妙玉似乎最为特立独行,才貌双全,性子冷淡,如今知晓了原委,黛玉不觉对其更增几份同情和好感。妙玉,该是外冷心热之人,希望自己能够不虚此行吧。 起了个大早,厨房内自昨天晚上便泡好了腊八米,腊八粥做起来颇有讲究,黄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红江豆、去皮枣泥等,合水煮熟,外用染红桃仁、杏仁、瓜子、花生、榛穰、松子及白糖、红糖、琐琐葡萄,以作点染。刘嫂率厨房几个人,自五更天便起来忙碌,熬好了腊八粥。 林家上下团团围坐,吃过腊八粥,给父亲上过香后,黛玉便回房换过衣服,所带之物早已准备妥当,现在天寒,紫鹃生怕黛玉会受寒,于是将最暖和的银狐披风找了出来。林停备好马车,风执意驾车送黛玉,要林停留在府中,黛玉知他职责所在,也就随他了。 这时,雪雁说慕容公子来了,黛玉便知是风二人通风报信的。 合府上下此时也知慕容绝对黛玉有意,尤其林全,林如海曾私下告诉过他黛玉的亲事,嘱他暗中照应眷顾,虽最后要由黛玉自己裁定,但林全看慕容绝人品容貌皆是上品,自是乐意促成,并不拿他当外人。 二人似有默契,也不点破,因正好有机会见妙玉,他正好做个引荐。 绿翘随着黛玉出了门,紫雪二人留下看屋子。 慕容绝嘴角一扬,扯起一个迷人的微笑,手伸向黛玉,黛玉看了他一眼,心中虽不很情愿,只得扶着他的手上了车,刚想叫绿翘进来,却见慕容绝闪身进车,随即将车帘放下,回头向黛玉盅惑地一笑。 只听绿翘在外面道:“姑娘坐好,车要走了。”于是一行四人便向碧华寺出发了。 黛玉知道有慕容绝在,绿翘不便,外面冷得很,绿翘虽身负武功,但毕竟是个女孩子,禁不得冷,便伸手撩开车帘,把手炉塞给绿翘。 车内缠绵惹情思 回过身,刚要落座,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心不由一慌,待要挣扎,却被他锢得紧紧的,耳边是慕容绝愈见浓重的呼吸,心砰砰直跳,却动也不敢动一下。 慕容绝从后面拥着她坐下来,两个此时耳鬓相挨,细长的手指撩开她的发丝,一阵酥痒。这时一张温热的唇轻轻吻上她的粉腮,随之一路厮磨,黛玉心一颤,蓦地想起夜晚的一慕,不由自主地想躲闪,慕容绝轻轻地扳过她的身子,黛玉娇喘着,不觉脸上泛起一片绯红,瞪了他一眼,只看向别处。却被他勾起下巴,邪肆俊美的脸复靠近她,进而攫住她的樱唇,轻轻地吮吸起来。 这种甜蜜的味道一旦尝过便让人上瘾,慕容绝愈加不舍,欲罢不能。 黛玉的唇被封着,唔唔着说不出话,又恼又怒,这个色痞子,小嘴挣扎,不觉啊地一声,慕容绝趁机勾缠住她的香舌,愈发深入缠绵,黛玉浑身酥软,不觉偎在他怀里,嬌喘吁吁,慕容绝见她小脸憋得通红,方不舍地放开她。 黛玉喘着粗气,星眸瞪着他,方骂出口:“小人,色痞!” 慕容绝一脸的委屈,眨眨那双狭长的黑瞳:“你是我未来的娘子,和自己娘子亲热,不过分吧。”黛玉啐道:“谁是你娘子,象你这样的无赖我才不会要来当夫君呢。” 说罢,用手帕用力地擦着自己的唇。 慕容绝轻佻地挑起她的下巴,漆黑的瞳眸灸热地盯着她:“你亲口答应的啊,总不会出尔反尔吧,作为我未来的娘子,你有义务让我一解相思之渴。”说着那张俊脸又凑上来:抑制着自己的呼吸道:“你放心,我慕容绝虽不是个君子,对你有绝对的耐心,我会等你。等你出了功服,我会马上就要了你。”说着,手指复抚上她的唇。 抑制住心头的涟漪,黛玉打掉他的手:“不许过来,你再过来我就,” “就怎么?”慕容绝盯着她的愠怒,不急不恼,发现逗她是一件令人非常愉快的事情。 我就,黛玉气恼地发现,自己并不能怎么着他,论力气,没他大,躲又无处躲,他总是那么强势而且无赖,和他有理也说不清,他似乎是吃定她了! 更令她懊恼地是,她发现,自己并不象想象中那么讨厌她了,不知不觉间竟似有点喜欢上了他带着温柔的霸道。 甩甩头,调了调呼吸,干脆刻意地忽略掉刚才他的轻薄,她转了一个话题:“这次去碧华寺,可能见到妙玉?” 慕容绝不再逗她,挑眉道:“东西我已经交给她了,如无意外,此时她该在寺里。”“意外?”黛玉迷惑:“此时天寒地冻的,她能有什么事要出外吗?” 慕容绝懒洋洋地轻声道:“她一直没放弃寻找弟弟的下落。” 喜欢本文的亲们多留点言啊,好让偶知道你们的想法,想要个什么样的结局哦 双玉相见碧华寺 冬天的碧寺,香客较平时季节少了些,但因是腊八,各寺庙却比平时更热闹。 当年佛祖修行六年,终于腊月初八于菩提树下悟道成佛,六年中,每日只是一麻一米,后人不忘他所受的苦难,于每年腊月初八吃粥以做纪念。 每年这个日子各地佛寺作浴佛会,举行诵经,并将腊八粥赠送给门徒及善男信女们及众贫苦百姓。 几个人下了车,绿翘立即把手炉塞给黛玉,远远地便见寺前热闹非凡,几口大锅热气腾腾,香气扑鼻,七八个僧人忙得不亦乐乎,不光善男信女贫苦百姓,甚至一些地方乡绅,官宦之家也来此乞佛粥,均欲沾沾佛气,得佛祖的保佑。 慕容绝揽住黛玉,一路护着她穿过人群,径直来至大殿,值班的僧人似与慕容绝很熟,赶紧过来寒暄问候。 黛玉净了手,上过香,便轻声问道:“妙玉师傅可在么?” 慕容绝在后面轻扯她的衣袖,黛玉明白,便随他出了大殿。冬天的碧华寺,虽有些萧瑟,但古木森然,兼苍松翠柏,更添幽静。 顺着走廊,拐进角门,不一会来到后面的一处禅院,三间房舍,清幽雅静,虽是冬天,院内一棵古松仍浓密苍翠,高可参天,清朗中不失肃穆。 慕容绝停下来,朝黛玉点点头,然后来到门前,轻轻叩击:“妙玉师傅可在屋里吗?” 屋里无人答应,黛玉轻问:“看样子没在啊?” 慕容绝复又叩了几下:”妙师姐,你在屋里吗?” 屋内沉默依旧,慕容绝朝黛玉摇摇头,意思是大概没人在。黛玉垂眉:“咱们走吧,下次有缘再见罢。” 刚转过身,却听身后吱地一声响,门被人打开了,一个清泠的声音道:“慕容师弟,” 黛玉回头,却见一个曼妙女子,盈盈站在眼前:如一朵青莲不染尘俗,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眉眼间淡漠疏离,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不敢接近。 正是妙玉! 一时间,黛玉妙玉两个彼此互相打量着,终于,妙玉的眼睛微露惊喜:“是黛玉吗?” 黛玉见妙玉认出了自己,不觉亲切异常,上前一步,有些激动地道:“妙姐姐,想不到还能见到你!” 相知相遇皆是缘 妙玉清浅一笑:“大观园一别,想不到还能相遇。”说着将几个让进屋里,因无小尼侍候,亲自倒茶,黛玉和慕容绝坐下,风和绿翘两个侍立旁边。 黛玉环顾妙玉的房间,布置得简单高雅,纤尘不染。 妙玉仍用自己的绿玉斗,另拿出两只白玉杯,一只斟于黛玉,另一只给慕容绝。黛玉端起来微微一抿,细细品味,只觉齿颊留香,微笑道:“妙姐姐的茶越来越香醇了。” 妙玉淡然一笑:“人生如茶,颦儿只品出了甜和香,而我尝出的只有苦涩。” 一路上,黛玉一直在想见了妙玉如何开口,如黛玉一样,这个高傲孤僻的女子,绝不会轻易地表露出她的悲苦,更不会轻易接受别人同情的目光。 黛玉敛容道:“妙姐姐,黛玉如今际遇和你一样,都是无根之人,人这一生,如果只记得过去,便看不到未来的曙光。有时候,记忆是痛苦的源泉,适当地忘却往往才是解脱的良药。” 妙玉苦笑,语气中一丝的苦涩:“妹妹所说固然有理,只是有些事别人是不可能感同身受的。” 黛玉点点头,深知有些痛确实是时间不能抹灭的,而且时间越久,伤痛越深。 明白妙玉的心理,怕又引起的伤心,转而道:“姐姐,不说这些了,能见到你,于我而言已是意外之喜。此次来,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姐姐能否答应?” 妙玉笑容清浅:“且说来听听。” 黛玉语气恳切:“快过年了,我想请姐姐去林府一叙如何?” 妙玉闻言迟疑了一下,正要回答,这时,一直不说话的慕容绝插话道:“这个提议可行,你俩久不见面,现在黛玉也是孤身一人,也可做个伴,不至于如此凄清。” 看着二人的热情,妙玉却淡然道:“妹妹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清净惯了,怕了受不了你们的热闹了。畸零之人,热闹反而是一种折磨。” 深知妙玉的淡漠,二人对望一下,黛玉不好再解劝,转而问道:“不知妙姐姐的弟弟有线索了没有,不妨告诉我们,人多机会多,哪天凑巧碰上也说不定呢。” 妙玉双眉紧锁,苦笑:“明里暗里已经找了很多地方,只是没有消息,如今也不知是生是死!”言罢脸上一片黯然。 黛玉紧问道:“不知身上可有没有明显的标记?” 妙玉想了想道:“弟弟身上有一块胎记,好象是在后颈发际处。” 黛玉点点头!复问道:不知可有名字没有? 妙玉道:“乳名霖儿,只是如今不知改了没有。”如果为避祸,乳娘有可能会隐姓埋名,自然会替弟弟改换别的名字。 “霖儿,”黛玉一愣,喃喃着“难道世上真有这么巧事。”转而一想,摇摇头。 发觉她的异样,慕容绝邪肆的瞳眸一眨不眨地盯住她:“有什么问题吗?” 黛玉拧眉:我回姑苏途中,收留了一个孤儿,也叫霖儿,不会这么巧吧。一边失笑摇头。 妙玉闻听,眸中升起一丝希望。。。。。。 妙玉姐弟身世明 腊八过后,年紧跟着便近了,家家户户忙着置办年货,林家虽也忙碌比别家却显得低调安静了很多,林如海今年刚辞世,不宜动红,春联窗花一概用不着,但人们的新衣还是要裁的,各样吃食玩的用的,也着实琐碎,黛玉头一次在这里过年,感觉既新奇又有趣。 妙玉已经答应来林府,她存着一丝希望,想确认下霖儿是不是自己的弟弟。 那天一回府,黛玉便唤来了霖儿,仔细地看了下他的发际,真的有一小块胎记,惊喜之余又有诸多疑惑。重又细问了霖儿的身世,霖儿只说有些事完全记不得了,也难怪,当时他那那么小,还不曾记事,只待妙玉来了亲自验证一下吧,看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可以证实。 霖儿机灵地问:“林姐姐,有什么不妥吗,难道我身上还有什么秘密啊?” 黛玉刮了下他的鼻子,笑道:“小人精,没什么大事,过两天你就明白了。”林姐姐不说,霖儿自是不敢多问。 自脚印出现后,府中并没有再现别的异常,黛玉自感是不是自惊自怪了,慕容绝却说什么不肯唤回风和绿翘,说难保万一,如果黛玉有事,他后悔也来不及。 面对他的固执和坚持,表面不说什么,心里却暗自一甜,心头鹿跳,扪心自问,自己在他心中真有这么重要吗,自己对慕容绝动心了? 腊月二十五,吃罢早膳,黛玉便安排马车去接妙玉,慕容绝和风亲自去接,以表郑重。快晌午时,妙玉飘然进府,黛玉欣喜地迎出来,二人走在一起,恰似两朵耀眼的姐妹花。 房间早打扫干净,被褥用具等一应俱全,妙玉自带了饮食器具,黛玉知其清洁,且便随她。 用罢午膳,黛玉便唤了霖儿过来,和妙玉相见,看着眼前这个和林姐姐一样的神仙姐姐,霖儿不知就里,一脸的迷惑不解,妙玉乍见霖儿却是悲喜交集,霖儿长得太象父亲了,惨案发生那年,她是九岁,已经记事了。 抑制住心头的激动,妙玉轻轻撩开霖儿发际,见到那块胎记,复又看霖儿的前额,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疤,是弟弟几个月时奶娘不小心给磕的。 不禁眼框一湿,喜极而泣:“是霖儿,我苦命的弟弟。”说罢,一行清泪滚落腮边。 悲喜交集话相逢 黛玉见状,知道没错的了,见妙玉悲泣,不觉眼圈也潮了,看着兀自发呆的霖儿,笑道:“霖儿,还不快叫姐姐,她是你亲姐姐!” “姐姐?”霖儿睁着一双大眼看看妙玉,又望望黛玉:“林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快告诉我。” 妙玉拭去眼泪,款款拉住霖儿强笑道:“此事说来话长,等有机会了姐姐自会告诉你全部实情。” 随即告诉霖儿:“你不是孤儿,我们姓云,我们的父亲,当年是将军。你从小和姐姐失散,姐姐这几年一直在找你,老天不负我望,终于让我找到你了!”说着复又落泪。 霖儿眼露惊喜,一个孩子,从懂事时便以为自己无父无母,现在,突然有了一个象林姐姐一样的漂亮姐姐,以后也有人疼有人关心了,有亲人的感觉真好,霖儿此时不由触动愁肠,想起这些年来自己孤苦伶仃,无人管无人问的境遇,不由一头扎到妙玉怀里哭起来。 妙玉抚着弟弟,也不由伤心,姐弟俩哭成一团,黛玉等看着也不觉跟着掉泪。 哭罢多时,黛玉强笑道:“妙姐姐,姐弟相认是喜事,霖儿是苦尽甜来,姐姐也了了一桩心事,哭够了该高兴才是。” 妙玉忙止住悲声,强笑道:“这是喜泪,我是喜极而泣。”说罢拉住霖儿的手,一起对着黛玉欲盈盈跪下:“妹妹是我们姐弟俩的贵人,姐姐在此多谢你相助之恩!” ''这是做什么,折煞我了呀”,慌得黛玉一把忙扶起:”姐姐快别这样,是上天眷顾你们姐弟,哪有我什么功劳啊。” 一时间气氛轻松下来,妙玉姐弟相认,几年不见,自是有许多离情要诉,黛玉吩咐厨房多加俩菜,并另做一桌素斋来,掩上门,悄悄退出来。 听得屋内霖儿姐弟的笑语,黛玉转身沿着回廊走到院内,梅花发出冷冽的清香,淡淡地弥散在院内。 站在花前,不觉叹口气,妙玉身世惨烈,性情漠然,但终还有个弟弟让她挂怀惦记,忽想起那首咏絮词:嫁与东风春不管,忍淹留!是黛玉的感叹自嗟,又想到到:人生恰似风前絮,悲也零星,欢也零星,都做连江点点萍。 而自己,终是一人,无依无靠,恰如无根之木,无系之萍,随风飘摇。 不觉一阵怅惘迷茫,心内黯然。黛玉的悲苦,她同样有,也感同身受,不过她又是一个别样的灵魂,不同于黛玉的多愁善感,如果可能,她一直是倾向于快乐的。 因而,此时虽一时的感伤,却转而一想,上天待自己仍是不薄,起码衣食无忧,虽无亲人,紫鹃她们却胜似亲人,能拥有这些,足矣! 怜惜佳人慰寂寥 这时,慕容绝悄然走来,见她一脸的落寂无助,一双黑瞳紧紧盯着她,似从她眼中找到答案。 黛玉躲闪着着他的眼神:“没什么,只是一时间有些感触。” 眸中的伤感让慕容绝心里一疼,不禁拥她入怀,伸手抚着她微蹙的眉峰,柔声道:“有什么话不妨说出来,以后,不许你再这么伤怀。” 他的怀抱,温暖踏实,让黛玉有种依恋的感觉,第一次没有挣扎。一直希望这样一双臂膀,能让自己栖息倚靠,为自己遮风挡雨。只是身处这个异世,对于感情她并不确信,不敢轻易将自己交付,与其在与人分享时破碎得千疮百孔,不如从初始便用一个硬壳将自己层层包裹,这样最起码能将一颗心保护得完完整整的。 能够吗?她不知道。 “我是为妙姐姐开心呢,好了,没事了。”黛玉故作轻松地道。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用罢晚膳,霖儿忍不住疲惫,终于睡去。 有了个姐姐,一直围着妙玉问这问那,高兴得不知所以,小孩子家毕竟单纯,似乎人生亦丰富了很多,有了希望,就连睡梦中也不觉孤单了。 灯下的两个妙人儿仍自促膝长谈,妙玉道:“妹妹,此次我姐弟二人相认,虽是喜事,只是我们云家的际遇不同,我不想给你添麻烦,自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黛玉闻言,点头同意:“妹妹明白,我自会守口如瓶,至于霖儿你不必多虑,林家现在只我一个孤女,想必没人感兴趣,自是不会有人对林府多加关注,霖儿以后仍在这里,你大可放心。” 妙玉低头想了一想,此时也只能如此,自己一个出家人,霖儿跟着自己自然不便,倒不如让霖儿仍在林府,以免招人耳目。 林府除夕乐无悠 接下来的几日,林府愈加忙碌,合府上下焕然一新,一应大小事黛玉亲自过问,忙碌中享受着乐趣,并不觉得有多累,小家有小家的好处,诚如林府,眼下虽人少了,但大家和和睦睦,团团乐乐,这正是黛玉所盼望的,她所要的不过是一各简单的快乐。 林如海刚去世,故而朝庭照例有春祭的恩赏,有官职的皆以此为荣,林如海的这一份早已由礼部派人送了过来,不过是皇上的恩典,区区一千两银子而已,当今皇上体恤,又专门赏了不少过年的东西。 复有北静王水溶派人送来过年的礼物,因黛玉此时与他有兄妹之谊,故所送的礼物比往年更加厚一倍,黛玉感激,并回送了若干礼物,知道王府啥也不缺,不过是自己的一点子心意罢了。 眼瞅着已到除夕,各色齐备,安排过年的饭食,包红包准备给大家的压岁钱,竟是脚不沾地,紫鹃便夸赞黛玉:“姑娘越来越能干了,我们竟插不上手了!刚刘嫂问今年咱吃什么馅的饺子呢?这事还得姑娘做主。” 听着紫鹃的调侃,黛玉笑道:“这好说,问问大伙的意见,多包几种也无妨。问问妙姐姐喜欢哪一种的,记得多包些素的。如意糕,吉祥果什么的都准备妥当了吧?” 紫鹃会意,忙去催办此事。 除夕夜,整个姑苏灯火辉煌,林府内外亦是高挑大明角灯,照得院内亮如白昼,花厅内几个大火盆,焚着百合松柏香,使得屋内温暖如春,摆了两个大桌,林府上下团团围坐,依照黛玉的意思,不分尊卑,随意吃喝,吃罢晚膳,大家一起守岁,霖儿几个便在院内放起烟花爆竹,语笑喧嚷,热闹非凡。 但闻得外面爆竹之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一夜不停歇,子时刚过,饺子煮熟,热呼呼地端上来,大家复又边吃边笑。 大年初一,黛玉去林家祠堂祭祖上香,此时方感林府人丁稀少,也难怪古人看重子嗣,象此时人单势孤的,确实让人感觉寂寥。 祭过祖,黛玉回到大厅,此时家下人等二十多口全在此了,林全一定要黛玉上坐,说大家要给小姐拜年磕头,黛玉岂肯,连连推辞,说自己年纪小,受不得大家的礼。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教由紫鹃散了下去,看着众人或惊或喜,显然都很满意,大厅内气氛融融。 黛玉不觉欣慰,这是自己在此过的第一个年!不觉心里默念:师太,你还好吗? 聚散离合总关情 林家没什么亲戚,只有林如海生前所交的一些朋友来拜年,黛玉不便,叫林全出面应酬,自己只管和妙玉紫雪等人下棋说话玩笑, 每天在府里无忧无虑,吃吃玩玩,不觉转眼已到元宵,府里照例又热闹了一番。 元宵节后,妙玉便向黛玉提出辞行,黛玉虽不舍,但也无可奈何。二人又深谈了一次,黛玉复又劝慰良久,并问及妙玉今后的打算,妙玉道:“如今弟弟找到了,了我一桩心愿,唯有将他抚养成人,他是云家唯一的男孩子。至于报仇,得从长计议。” 黛玉沉吟道:“妙姐姐,关于你家的仇恨,对霖儿说了吗?” 妙玉摇头:“他现在太小,我不想这么大的仇恨压在他心上,等他武艺学成吧。” 黛玉迟疑着:“妙姐姐,你的仇人,找到了吗?”听林叔讲云重是在牢里自杀,虽是当今盛怒收押,但也并非其下的毒手,云家人死因并不明,妙玉去哪找仇家呢。 妙玉清泠的面容,划过一丝狠戾:“仇家其实我早就知道是谁,对方势利太过强大,这些年师傅一直要我不能轻举妄动,其实我也不清楚有没有这个把握。” 妙玉不会就认为是皇上所为吧,黛玉不好再问,握住妙玉的手道:“妙姐姐,不管大仇能不能得报,妹妹只希望你能善待自己。报仇固然重要,但首先要把自己保护好,如今云家就你和霖儿了,我想,如果你们的爹娘在世,他们一定也希望你们能平平安安的。” 缓了一缓,复道:“以后林家就是姐姐的家,有什么事可以尽管来和妹妹说,妹妹能帮上忙的,自是在所不辞!” 语气诚恳,让妙玉不觉动容:“妹妹,我不能朝夕教导他,以后霖儿就劳你费心了,大恩不言谢,此情以后有机会一定还上。” 听说姐姐要走,霖儿极为不舍,看着弟弟眼中的失落,妙玉也心里难过:“霖儿,以后咱们姐弟见面的机会多呢,如果想我了,大可让黛玉姐姐带你去碧华寺就是了。” 霖儿含泪:“姐姐你就不能再还俗吗,我好容易找到你,难道你一直待在寺院里吗?” 妙玉心里一痛:“霖儿,等你长大了,姐姐自会告诉你原因的。” 说轩,洒泪而别,翩然而去。 再进荣府有别情 时光倏忽转眼已是月底,荣府贾琏又来到姑苏。 贾母病重,想见见自己唯一的外孙女。此次贾琏学精了,家里诸事情形并不提起,黛玉一时有些迟疑,此时的她并不是真正的黛玉,对荣府并无感情,当年黛玉所受的冷遇至今让她失望和寒心,甚至还有一丝不屑和鄙夷,唯一觉得温暖和牵挂的便是贾母,这个真心待已之人。 原打算从此再不进贾府,如今一个老人家临终的愿望,终硬不起心肠拒绝! 找来林全商量,林全话语拳拳:“毕竟是姑娘的外祖母,此次不去,只怕以后再见不着面了,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的。” 树欲静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为人子孙者最大的遗憾。 黛玉叹息,吩咐下去准备出门所带之物,紫雪二人仍跟了去,忖度贾母的情形,应该不会待得太久,总之自己仍是要回来的,便要绿翘知会过慕容绝,要她们暂时先回百花山庄,不想慕容绝提出一定要绿翘随行。 收拾停当,黛玉便带着三人随贾琏进京。 一路无话,直返贾府, 车进京城,黛玉从车帘内望去,繁华依旧,只是一来一去之间,早已物是人非,心情不再,不觉一阵感慨。 车刚停在府门口,车帘被拉开,紫鹃扶着黛玉跳下来。几个丫环婆子早已候了多时,:“可把姑娘盼来了!”却是鸳鸯亲自出来迎接,黛玉诧异着,不及说话寒暄便问贾母情形如何。 鸳鸯皱眉道:“老太太很是不好呢,这不命我在这迎着姑娘,姑娘一会见了就知道了,姑娘,且随我来。” 一面说着,一面引着黛玉直奔贾母住处。 走进房间,见贾母斜倚在榻上,几个月不见,往日的大家仪态此时病奄奄的,卸去了笼罩在身上的富贵光环,象所有病危垂暮的老人一样,竟是苍老憔悴,精气神丝毫不见,不由心往下沉,鼻内一酸:“老太太,玉儿来看你了!” 呵呵,双休日,多更几次,喜欢文的朋友们可得多多鼓励哦 真情拳拳贾母心 琥珀扶起贾母,贾母见到黛玉,叹道:“玉儿,想不到姥姥还能见你一面,也罢了,看你精神气色竟比这里时还好,我就欣慰了。” 黛玉一皱眉,强笑道:“老祖宗说哪里话,看您气色还好呢,多调养调养便会好起来的。” 贾母摇头:“你只当是哄我开心,玉儿你不用劝慰我,我活了一辈子了,心里明镜似的” 贾母喘了会,对鸳鸯等道:“你们先出去,我和林姑娘说会子话,有事自会叫你们。” 鸳鸯会意,知道贾母有体已话要对黛玉讲,于是带领琥珀等退出去,并随手掩上了房门。 黛玉不解何意,却听贾母道:“人,不过是一口气,迟早有那么一天。我这辈子,福也是享尽了,如今去了不觉有什么遗憾。只是玉儿,听姥姥的话,既见过面了,也算尽了情了,尽快离了这里,不必再顾念我,姥姥没有那份心力再护你了。” 黛玉不由一阵感动:“老祖宗不必为我担心,玉儿自会全身而退。” 贾母唉道:“这里的日子,你也该知道一点,如今不是从前了,琏儿从姑苏回来时,是不是带了银子回来了?” 黛玉一怔,贾母为何有此问,莫非贾琏没把银子给贾母。 因笑道:“银子是父亲生前嘱咐的,再说玉儿在这里蒙老太太养育多年,也是应该的。” 贾母摇头,继续道:“府中如今度日艰难,勉强支撑,外面看着还体面,早已是个空架子了,却又不知就中节俭,你舅母舅舅便生出种种算计,玉儿你在这待得更久,我就越担心。前些日子你二姐姐迎春,还不是被你大舅舅五千两银子给了孙家,唉。只怕将来还会从三丫头四丫头身上捞取好处,只是我没这份心力管了。”说罢一脸的叹息悲愤。 原来如此! 黛玉握住贾母的手,微微笑道:“您不必为玉儿操心了,玉儿自有道理。”一家子骨肉,相必舅舅不至于吧。心内暗道,这便是所谓的大家,不过是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果然说得没错。 贾母苦笑,玉儿终是年轻,“有些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说罢心头一酸,儿孙们的作为,她此时已无能为力,只好睁一眼闭一眼了,教导无方,自己未尝没有责任。 又聊了一会,黛玉看贾母有些倦怠,忙起身告扰,悄悄退出来。到正房拜见过王夫人,王夫人已知黛玉见过贾母,见此次黛玉回来,疏离中带着一丝不容侵犯的凛然,便虚与应酬,表面热情周到,暗里十分提防。 潇湘馆内欢笑闻 屋子已打扫干净,黛玉仍住从前的潇湘馆。并请鸳鸯代为转告,身子不好,更兼为父亲守孝,府中人等,不便相见。 紫鹃见黛玉如此,觉得好不痛快,笑道:“姑娘此次回来,行事竟是绝决干脆,有点三姑娘的风格了。”黛玉不置可否,故意板着脸道:“人善被人欺,她们以为我还是从前的那个林黛玉呢,现在你家姑娘我才是真正回归本性了。” 说罢几个人一起安插自己所带之物,被褥等是新换的,只是茶具用品等黛玉自带了来,凡事小心为上,贾母所言她早虑到了,一应饮食皆由紫雪三人亲自照料,并不假荣府人之手。 宝玉娶亲后搬出园子,李纨等三人因天气寒冷也挪回旧所,故只有黛玉一人入园,贾母初还怕她觉得冷清,担心她触目伤怀,岂不知这等无拘无束正是她正求之不得的。 绿翘初进大观园,觉得很是新鲜,无事便拉着紫雪二人闲逛,一天下来,十停倒走了八停,紫鹃累得不行,报怨道:“绿翘,你会武功,欺负我身体弱是不,明儿我可不陪逛了。” 雪雁笑了:“紫姐姐,你这小身子骨最好也学个一招半式的,不为防身,只为强健。” 黛玉心头一动,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呢,等开了春,我和紫鹃都学,就当活动活动筋骨吧。你们全懂武功,只是拜谁为师好呢?” 绿翘抿嘴一笑:“姑娘放着现成的老师不学,还想哪找去呢。”黛玉迷惑:“哪个现成的师傅啊?” 绿翘神秘地道:“我们少主啊,他的武功可是深不可测,要是他教姑娘,绝对用心。”说罢冲紫雪二人眨眨眼睛,调皮地盯着黛玉。 黛玉恍然大悟,这丫头拿自己取笑呢,不觉脸一红,撇撇嘴自嘲道:“他要是教我,肯定教好了,估计师傅会比徒弟热心。”说得三个人全笑了。 绿翘又道:“大观园,倒还不错,等有机会去了百花山庄也让你们开开眼。” 紫雪二人来了兴趣,围着她好事地问个不停,绿翘笑着摆手道:“这一会哪说得完啊,以后一定有机会的,你俩等着吧,我保证。”眼睛撇向黛玉。 慕容绝夜探香闺 是夜,大观园内寂静一片,潇湘馆内更是清幽异常,月光透窗,洒落一地碎锦。 紫鹃三人已经睡下,黛玉躺在床上,望着月光,大睁着两眼,想着贾母的话。 贾府现今经济拮据,苦苦支撑,林家给的二十万两悉数填进去了,本想替贾母要回那十万两银子的,但看着贾母的情形,并不希望她与舅母们再生虞隙。贾府不知还有何筹钱的法子,贾母一再催促自己离开,难道她们莫非还想从自己身上下手吗,想再赚点林家的银子,哼,贪心不足蛇吞吐象,难不成林黛玉真那么好欺吗。 窗外竹影摇曳,映在窗棂上,如一幅剪影。 正想得入神,这时外面人影晃动,黛玉一惊,莫非自己眼花了不成?却听窗外一声熟悉的低笑,黛玉心内一颤,坐起身静静地等待,随即一道白色的影子倏然进屋。 月光下,一张俊美,溢着迷死人的微笑,嘴角轻扬,越发显得卓尔不群。见黛玉不说话,复笑道:“还没睡?” 黛玉疑惑着:“你不也没睡吗?你怎么也跟来京城了,这大半夜的又来扰人清梦,你还真够讨厌的。我可要睡了,你请便吧。”说罢手捂樱唇,打了一个哈欠,眉梢眼角风韵天然。 慕容绝魅笑着:“担心你,怕你有事,过来看看。你睡了,我就守会你。”说罢毫不避讳地上了床,挨近黛玉,一手揽住她的腰。黛玉一惊,叱道:“放手啊,这里不是林府,你别胡来。” 慕容绝嗤地一笑,暧昧的声音响在她耳边:“你的意思是在林府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喽?”这个家伙,总是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黛玉气得冲他翻了翻眼,转过身不理他。 慕容绝手上加紧,越发把她揽近自己,黛平不由跌到他怀里,慕容绝戏谑地一笑,低头盯着她的红唇,瞳眸一片氤氲,越凑越近,黛玉大慌“你别胡来!” 欲待挣扎,感觉灼热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蓦地,嘴被他封住,两人不由跌到床上,纤细娇柔的身子被他整个压住,慕容绝肆意狂野又不失温柔地吮吸勾缠着她的芳唇,辗转反侧,索取纠缠着,直到她快被窒息才不舍地放开。 黛玉忙坐起身,脸上一片红晕,低声地娇喘着,调均呼吸,恨道:”色痞,慕容绝,你就不能好好地和我说话吗?'' 慕容绝眨了眨眼:”呵呵,娘子有何吩咐,为夫照做就是了。” 黛玉气得用手捶他,被他一把攥住,黛玉懊恼地一甩手,道:”我有事和你说。” 慕容绝用手把玩着她的发丝,道:“嗯?” 黛玉也不看他:“老太太一再暗示我尽快离开这里,怕我被人算计。”哦,慕容绝双眸半眯。黛玉微皱着眉道:“可我不想这时离开,到底她是我外祖母,现在这个样子,我总不能弃她于不顾。” 慕容绝双眸幽深,笃定道:“你无需多虑,有我在定不会教别人伤你分毫!我现在北静王府,有什么事,吩咐绿翘通告我一声即可,再说,每晚我也会来看你。”说罢,脸上又溢 起一个迷死人的微笑。 黛玉心中一暖,半晌,默默地点点头。。。。。。 机关算尽骨肉寒 贾母的情形日益恶劣,忙坏了荣府人等,每天延医问药,几个太医每天进进出出,荣府的几个当家主子,有尽心服侍的,有暗里算计的,总之人人各怀心思。黛玉只管在贾母前尽心尽孝,别者与自己一概无干,也不甚关心。 这一日,玉钏来于潇湘馆,说王夫人有请。黛玉换了衣服,随了玉钏来至王夫人处。 见到黛玉进来,王夫人一反常态地微笑着,脸上强堆砌起来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虚伪。黛玉见过礼,然后坐在一旁不动声色,等着王夫人开口。 王夫人摒退众丫头,换上一带愁容“大姑娘,舅母叫你过来,也没别的事,就是老太太现在着实不好,如今府里不比从前,花销竟是一日不如一日,要是老太太有了事,可怎么着呢!”说罢,一脸的无可奈何,眼角却覻着黛玉。 见此情形,黛玉心里不觉冷笑,看来好戏真要开演了,如贾母所言,自己这个舅母真拿自己开刀了。 装作不知:“舅母,前儿我教琏二哥带来的银子可是不少啊?” 王夫人不自然地笑笑:“那笔银子也没全花了,只是不多了而已。你舅舅的意思是能不能从林家再借点,暂时应付过老太太和府里的事,以后会加倍补偿给林家。大姑娘你看呢!” 黛玉故意想了想,道:“行是行,现在府里有困难甥女自当帮忙。”王夫人马上面露喜色。黛玉却口气一转:“不过,” 王夫人忙问:“不过什么?” 黛玉故意为难地笑道:“林家剩余的银票,我已经全存到钱庄了,现在取不出来的,而且爹临终前也交待的,这笔银子只能待我日后成亲时才能动用。” 吁了口气,王夫人故作轻松地道:“这有什么,姑娘日后有了好人家,荣府自会将银子全部奉还的。” 嗯,黛玉亦点点头:“好,这笔钱只要经北静王同意后,便可取出来用了。” 王夫人一愣:“怎么还要经北静王允许吗?”琏儿当实带了银子回来,也说过北静王做证,没想林家下剩的银子仍要北静同意才能使用,看来还真有点棘手呢。 黛玉不知所以地点点头,笑道:“我也不清楚,当时爹都交待好了。没关系,我和王爷知会一声,让他取些出来就是。” 呵呵,王夫人不自然地附合着,“先不忙,我和你舅舅再商量商量。要多少到时候自然会知会大姑娘”脸上越是越来越失望。 黛玉心里暗自一笑,见王夫人的情形明白此时不宜多坐,便说要去看贾母,趁机告辞出来。 黛玉一出门,王夫人唤进一个小丫头“去把琏二奶奶叫来!”小丫头领命自去了。 王夫人冷冷一哼,眼里闪过一丝阴险狠毒。。。。。。 忠顺王府试提亲 京城一处气派的府第,恢宏壮阔。一间挺阔的书房,摆设极尽奢华,彰显着主人的尊贵。一个清瞿的男子仰靠在太师椅上,眼睛半闭,一个一身黑衣的属下正悄悄向他禀告着什么,男子的眸子偶放晶光,透出一股子狠戾,让人感觉不寒而栗,那张薄薄的嘴唇紧绷着。正是忠顺王爷严晟。 “这么说林家也没什么重要的线索了?”薄薄的嘴唇里,语气冰冷。 ''属下认为是!”黑衣男子小声回道。 “都有哪些人和林府来往? ” “自林如海去世后,林家上下人等深居简出,和外人并无较多来往,近来林家小姐似和百花山庄的人有接触”黑衣人依旧毕恭毕敬。 百花山庄?什么时候林家和百花山庄的人扯上了关系,他沉吟半晌。 “现今贾府太夫人病重,林家小姐此时已回京。”黑衣人小心翼翼地回道。 嗯!严晟点头,“你下去吧,把姑苏的人等召回吧,那边可以收手了。”摆摆手,黑衣人悄然退下。 这里,有人来报:王爷,世子来了。说着一身华贵锦衣的严世轩已经进了书房,叼儿郎当地一屁股坐下来。 严晟不觉皱眉:“你整天又瞎忙些什么,如今的形势,你还是收敛点好,这个时候,少给我惹乱子”这个生性风流的儿子,虽也能干,但成天不务正业,出入青楼之所。 严世轩眨着一双桃花眼,不以为然道:“爹你太多心了,如今林如海人没了,还有什么值得担忧的。我看还是帮着二皇子登基才是正理儿,只要二皇子当了皇上,一切都迎刃而解,我们还怕什么。” 严晟看了这个风流的儿子一眼,皱眉:“你以为事情这么好办,为了掩人耳目,当今皇上的身体还需再多拖上一段日子,太快了只能让人警觉,这么多年我们都等了,万事不可操之过急。我可是把全家的性命押上了。” 这时,家人来报,荣府贾政夫妇求见,父子二人对望了一眼,严世轩鄙夷地笑道:“这贾家如今倒是乖觉,一心想攀上咱们这棵大树。” 严晟一阵冷笑,口气狂妄骄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贾家可比他妹夫聪明多了!” 忠顺王府大厅,气氛肃穆,佑大的香炉内,香气缭绕,整个大厅一片静谧,贾政夫妇此时坐着,却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二人心里皆是忐忑不安。 严氏父子来到大厅,贾政夫妇忙起身见礼,严晟摆摆手,二人方才落座。没等爹开口,严世轩在旁问道:“不知贾大人到此有何贵干?” 贾政满面陪笑道:呵呵“下官此来,是为了世子的亲事。” “哦?”严世轩来了兴趣,瞅了他爹一眼,父子二人心照不宣,忠顺亲王不语,心里明白了八九分。 贾家一共四位姑娘,如今未出阁的只有两位,听说全是才貌双全,严世轩如今已有几房侍妾,女人不嫌多,更何况是这种大家闺秀,自是来者不拒。 严世轩大喇喇地问“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呢?” 颦儿被赚入王府 自从知道慕容绝他们也来了京城,黛玉心中莫名地踏实了。风雨雷电四大护卫随他一路进京,现住在北静王府。 黛玉并不十分清楚他俩的关系,慕容绝不说,她也乐得不问,本来想去看看水溶的,但想到自己现在有服在身,多有不便,还是不要相扰的好。 眼看贾母情形日渐严重,贾家一片紧张忙碌。这一日,黛玉探望过贾母,见自己也插不上手,便回至潇湘馆。 这里王夫人和凤姐等人商量着,凤姐想带着姐妹们去铁槛寺为贾母上香祁福,便有彩云来问黛玉去不去,黛玉答应着,赶着收拾了一下。交待好雪雁在家看屋子,便带着绿翘雪鹃来到前面。 此时,探春惜春等也准备妥当,黛玉都迎着问了好,凤姐正张罗马车,此时府里状况不比从前,马车比以往少了,故而分配起来挺麻烦。 凤姐见黛玉来了,忙不迭声地迎过来,笑道:“林妹妹爱清净,你带着这俩丫头坐一辆车吧,三妹妹四妹妹俩人一辆。”凤姐李纨一车,宝钗夫妇在家侍候贾母,一时间各人都准备就绪,凤姐冲王夫人使个眼色,二人点头会意,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府,直奔铁槛寺而去。 上完香,庙内准备午饭,黛玉却不想多待,清静惯了,这种热闹令她身心俱疲,她有点反感贾家种种虚假的应酬,心理上非常抵触,便说与凤姐想提前回府。 凤姐一笑:“妹妹身子弱,这一趟也够劳累的,路上小心些,我们再耽搁会子,吃了午饭就回。” 铁槛寺在京城郊外,离荣府不近,黛玉有点倦怠,不觉靠在紫鹃身上打盹,绿翘笑道:“这阵子可是苦了姑娘了,回去好好补一觉吧。不然明儿少主知道又该心疼了” 迷糊了一会,马车停了,紫鹃轻轻摇醒黛玉,三人掀起车帘准备下车,抬头看那府第却发现并不是荣国府,紫鹃一愣,忙问驾车的:“这是哪里,怎么不是贾府,走错了吧?” 车夫抬头答道:“我只管驾车,上面吩咐我赶到这里,别的我不知道。” 紫鹃急道:“你是怎么驾车的。”似有所悟,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车夫,问道:“你是荣府的吗,怎么没见过你?” 车夫道:“姑娘好眼力,我不是贾府的,今儿是贾家的爷们雇了我的车,到了地了,姑娘们还是下车吧。”语气中开始不耐烦。 绿翘看情形不妙,忙阻住黛玉二人,“等等,麻烦你再把我们送到荣国府吧。” 这时府里一阵大笑:“既然来了,怎么还不进来啊,我可是等了好久了!” 亲舅狠心赚甥女 随着笑声,大门内走出一个桃花眼的青年公子,后面跟着一帮子随从,来人一身华服,面露轻薄,眼含邪气,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说话间人走到车前,对车内的黛玉等做了个请的手势,便欲命人将车拉进府中,绿翘有些急怒呵斥道:你是什么人,大白天的就敢用强吗? 看着绿翘俏生生的模样,严世轩眼珠一转笑道:“这里是忠顺王府,在下王府世子严世轩,三位姑娘进来喝杯茶,容我把今儿这事前后经过一一告知如何?” 黛玉一惊,一时间竟有点摸不着头脑,看着府内众多的家丁,她们三个弱女子,绿翘虽会武功,但交了手,并不见得会占上风,堂堂王府,想必行事不会如此嚣张,明目张胆地欺她几个弱女,她倒要看看其中有什么原委。 她悄悄地扯了扯绿翘,微微点点头,随即三个跳下车。 严世轩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了一会,面露惊喜,伸手道:请! 三人随他进了院,左拐右拐,不愧是亲王府,宽敞阔朗,视野开阔。悄悄打量四周,越走越深, 一丝不安袭上心头。 不一会,来到后面一处院落,严世轩推门进屋,黛玉三人互相瞅瞅,站在那里却不动,严世轩一笑:来人,请林姑娘进屋说话,话刚刚落,从里面走出来三个小丫环,便欲拉黛玉,绿翘一把打开,不悦道:“不许碰姑娘,我们自己会走。” 说着,率先进到屋里,四下打量了一下,屋内布置倒还精美,看情形似是一位女人住的房间,只不知将她们带至此是何用意。 三人不解,有些面面相觑。 严世轩见黛玉等人迟疑,笑道:“林姑娘何必如此拘礼,这里以后便是你的居所了。不知可还满意?” 黛玉强自镇定,敛容:“黛玉与公子素昧平生,不知公子将小女子掳到王府是何用意?” “掳?”严世轩大笑,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姑娘还不知道吗,难道你舅母没告诉你,你如今是本世子的第六房侍妾了!”说罢,一双桃花眼毫不顾忌地在黛玉身上肆意地流连。 什么!黛玉闻听,大吃一惊“你再说一遍!”双眸大睁,不置信地看着严世轩。 看着她的惊讶,严世轩好整以暇,大喇喇地道:“你舅舅舅母作主,将你许配本世子了。” 黛玉不由大怒,双手握紧,咬紧银牙“他们凭什么为黛玉做主?”绿翘也气道:“就凭你,也配娶我们姑娘。” 对于俩人的气恼,严世轩似充耳不闻,不置可否,一脸的轻薄:“你的小模样果然没让本世子失望,本世子有点着急了。今天晚上你就准备与本世子洞房花烛吧!别让本世子等久了哦”。说罢一阵大笑,非常满意。 吩咐小丫环:“好好照顾六夫人,如有差迟,唯你们是问。''小丫环唯唯答应。 黛玉使计走绿翘 绿翘急道:”姑娘,我们怎么办?”她身负武功,一个人逃出绝对没问题,可是加上黛玉紫鹃两人,她便有些棘手了。 黛玉此时倒冷静下来,吩咐三个小丫环,”你们且下去吧,我有点累了,休息一会再找你们要茶要水。” 三个小丫环知道这是世子的六夫人,于是答应着下去了。 黛玉冲二人勾勾手,三人忙凑到一起,黛玉低声道:“唯今之计,想法子让绿翘出王府,去找你家少主和北静王来救我们。” 绿翘点头,转而皱眉道:“大白天的这王府里戒备森严,太招摇了,怎么出去呢?” 黛玉沉吟了一会,眼睛一亮,于是附耳说着这般这般,绿翘不住点头。黛玉从怀中掏出玉牌,交给绿翘,绿翘放好,复又迟疑了一下道:“这样是可行,可是姑娘,我看这个世子两眼色眯眯的,是个风流的家伙,你一定要小心。” 黛玉点头,“我会小心的,尽快搬来救兵方是上策,我会尽量周旋的。” 绿翘伸手从袖中将自己的一把小小的匕首掏出来,交与黛玉,郑重地道:“姑娘,这个你留下,万一那个世子对你不利,你好防身。” 黛玉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袖里收好,随即整理了衣服,捋了一下稍乱的鬓丝,高声道:“来人!” 一个小丫环走进来,恭敬地道:“六夫人有何吩咐?” 黛玉扬眉:“把你们世子请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小丫环答应着去了,严世轩不知何事,见黛玉主动要求见他,心里很高兴,兴冲冲赶着来了,一进屋,却见绿翘跪在地上,黛玉一脸的不悦。 严世轩不解何事,一双桃花眼转了转,笑嘻嘻问道:“怎么回事, 这丫头怎么了?” 黛玉转向他:“麻烦世子把这丫头送走,让她仍回荣府去,省得她在我身边气我。” 哦,严世轩问道“不过一个丫头,她哪里惹着夫人了?” 黛玉气道:“舅舅舅母知我孤身一人,现在将我嫁与世子,以后便终身有靠,可这丫头刚才对舅母出言不逊,竟说我攀高枝,说我这样的姑娘她看不起。现在就打发她走,省得我看着心烦!”说罢,仍气鼓鼓地。 绿翘悄悄看着黛玉“气”得脸色通红,不由心里暗笑,装出一副很鄙夷的样子,跪在地上,也不言语。 紫鹃在旁劝着黛玉:“姑娘小心自己的身子,何必和一个丫头计较,如果姑娘嫌她不遂心,趁早撵了就是。” 严世轩见黛玉转变,性子依顺,心里非常高兴,不由自主地想讨好她,便道:“好好,就依你,来人,把这个不知好歹,冒犯主子的丫头打发了,派辆车依旧送回荣府去。” 黛玉气方休,坐在那仍自喘息,实则心里紧张得很,生怕被严世轩看出端倪。 绿翘被人带了下去,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黛玉一眼。黛玉冲她眨了下眼,然后忙垂下头。 随即暗暗松了一口气,严世轩见状,不由心内痒痒,伸手想摸上她的粉脸,被黛玉不动声色躲了过去,黛玉盈盈一福,“世子,黛玉有点累了,想睡一会。” 严世轩心里一荡“哈哈,好好,多休息休息,晚上洞房得让本世子尽兴啊。” 随后嘱咐紫鹃,“好好侍候你家姑娘,到时候少不了你的赏。” 绿翘送信静王府 北静王府,水溶自黛玉进京后一直没见面,知黛玉此时不便,贾母病重,此时不是兄妹相见的时机,慕容绝倒是经常晚上去潇湘馆探视,荣府的算计,水溶深知,但慕容绝在,他便不多干涉。 想到林如海的嘱托,这俩人在一起,倒不失为一桩好姻缘,黛玉不是个简单的女子,除了她自己,别人谁也没资格替她决定。虽说林如海将黛玉托付慕容绝,但最终还要看慕容绝能不能掳获黛玉的芳心。 “绝,看来当我妹夫,你还得继续努力啊!我这个当哥哥的帮不上忙,看你自己的。”水溶调侃着慕容绝,温润的声音如玉般清脆。他这个表弟自小狂妄自傲,他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得到,只是,此次怕要有些棘手。 “林黛玉是我的人,她,我要定了。”慕容绝斜睨着水溶,口气霸道笃定,三分蛮横七分自信。阳光射到他的发丝上,斑斑驳驳,整个人被镶上了一道金边,瞳眸微眯,长长的睫毛颤动着,一张俊脸瞬间生动起来。想着那个在他怀里脸色绯红的妙人儿,嘴角轻扬,回味着她的美好,不禁一脸的陶醉。 水溶笑道:“我这妹妹要得可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你无法给她,趁早退出,省得到时纠缠不休。” 水溶依旧微笑,清眸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惆怅。 看着水溶悠远的目光,慕容绝知道,表哥又在想他的青梅竹马了,那个牢牢占据他心的女子。贵为郡王,水溶已由太妃作主,纳了一个侧妃,两口子相敬如宾,守之以记,并没有夫妻间的甜蜜恩爱,甚至有些冷漠。虽北静王太妃抱孙心切,并曾逼着他娶正妃,但他淡淡如水,至今不肯。 正在这时,长史来报说有位绿翘姑娘要见王爷:“这名女子拿着咱王府的一块玉牌,说是林姑娘有急事要找王爷。” 哦,水溶有些纳闷,是不是荣府为难林黛玉了。忙道:“快把那个女子带进来。” 慕容绝一听黛玉二字,身形一耸,一跃而起,赶紧跟出来,却见绿翘急匆匆迎面而来,见到他,不及行礼,急切地道:“少主,赶紧去救林姑娘吧,姑娘被掳到忠顺王府去了。” 什么?慕容绝陡然变色,急喝道:“怎么回事?” 绿翘急道:“我们一早跟着荣府的人去进香,然后提前赶回来了,未料荣府人授意车夫将车赶到了忠顺王府,世子说林姑娘的舅母作主将姑娘送给忠顺王世子做小妾了!” 岂有此理! 慕容绝脸色阴郁暴戾,一双狭长的眸子透出瘆人的寒光,带动起一身的戾气。 绿翘见此状, 不由心头一哆嗦,她知道少主盛怒之下,无人能阻。 不觉双腿跪地:“绿翘保护姑娘失利,请少主责罚!” 这时水溶在后面急忙吩咐道:“赶紧备车,马上去忠顺王府!” 巧与周旋盼援兵 此时的黛玉,尽力掩饰着心头的不安和焦虑,表面上仍从容淡定,时间一分一秒都令人难捺,谨慎起见,自中午便没有进食一点东西,严世轩送来的饮食她一动未动,只推说没有胃口,却是怕他在饭菜中暗下手脚。 她从没象现在一样渴盼着慕容绝的出现,那个邪魅俊美的男子,此时却让她如此期待。他的霸道,他的戏谑,他的柔情如此令她怀念,他的怀抱让她感觉踏实可靠。手悄悄地拈着腕上的手琏,十二颗黑色的玉石上,雕刻着十二只金黄的雄鹰,黑黄的搭配显得神秘而诡谲,这是他给套上的,到现在也没能取下来。 紫鹃紧紧地守着她,劝慰着她要多睡会,好养足精力,不能自己先垮下来,黛玉心里有事,哪里睡得着。 小丫环端了茶进来,黛玉道:“你们世子人呢?” 小丫环恭敬地回答:“世子一会就过来,姑娘不要着急。” 黛玉定定心神,这时,严世轩大笑着走进来,覻了覻黛玉笑道:“还没用晚膳吧,不急,长夜漫漫。时间有的是,先陪本世子用膳。过了今晚,你就是本世子的六夫人了!” 说罢吩咐下去,不一会一桌精美的饭菜端进房来。 黛玉按下心头的不安,硬着头皮,展颜一笑:“世子可要多饮几杯。”一面坐下,手持酒壶,为严世轩满了一杯,严世轩一饮而尽,黛玉复倒满,接连着灌了他好几杯。 看着黛玉娇媚动人,秀色可餐,严世轩早已经神魂荡漾,不知不觉便有了醉意。 黛玉见他喝得差不多了,放下酒壶,款款道:“世子,黛玉有个请求,不知世子答应否?” 严世轩色眼迷离,伸手摸了黛玉一把,笑道:“美人说吧,本世子全答应就是。” 黛玉强忍着心头的反感,道:“虽说黛玉是一小孤女,但毕竟林家也是书香门第,我父亲生前也是前巡盐御史,小女子不希望自己的终身大事这么了草。连个仪式也没有” 严世轩喝着吃着,盯着黛玉的粉脸,笑嘻嘻道:“说得有理,这有何难,过几天好好筹备筹备,你把我侍候满意了,本世子岂能亏待了你。” 黛玉垂眉,装出一副感激的样子道:“多谢世子,只是黛玉如今为父守孝,还未满服,一年之内不宜婚丧嫁娶,蒙世子厚爱,黛玉感激不尽,只是要是说出去,不说黛玉不知礼,倒显得忠顺王府有意仗势压人。” 严世轩此时醉意朦胧,伸手抓住黛玉的手:“一年可不行,什么礼不礼的,放着你这样的美人儿,就是一天我也等不及。来,现在就让本世子亲一个,”说着满是酒气的嘴便往黛主脸上帖去。 王府世子欺弱女 黛玉躲闪着,严世轩目光迷离,醉态百出,看着眼前的佳人影影重重,更显得婷婷袅袅,早已心头荡漾,按捺不住,转身朝着黛玉的方向扑去。 紫鹃拦在前头呼道:姑娘快躲开。 一下扑空,严世轩重又聚了聚视线,醉态毕现,嘴里嘟囔道:“本世子劝你还是从了好,莫要学你爹,你爹就是不识时务,才死得那么快,到了都不知自己怎么死的,哈。” 虽是醉话,听在耳里,却让黛玉一惊,脑子快速地转动着,难道,林如海之死还有什么蹊跷不成! 正走神,不防严世轩又扑过来,紫鹃护着黛玉,却被他扯住胳膊,用力一掀,紫鹃顿时被摔到一旁,吃痛地暗呼一声,黛玉忙问:“紫鹃,你没事吧?” 紫鹃强忍着痛,摇头没事,并要黛玉小心。严世轩扶着椅子喘了几下,嘴里醉言醉语地引诱着:“美人,看你往哪躲!快从了本世子,以后有诸多好处,等我爹帮二皇子登了基,本世子也弄个王爷当当,到时候美人你就是王妃啦。你知道吗,当今皇上也熬不过几天了,哈哈,你就等着做我的王妃吧,美人”说着踉踉跄跄地又向黛玉扑来。 黛玉手紧张地握住匕首,慢慢地后退着,见他扑来,猛地往前一刺,严世轩不防她还有此一招,衣袖被划破,瞬时一道血顺手臂上流下来。 顿时吃痛,严世轩捂着胳膊,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黛玉的躲闪激起了他的征服欲,此时面露狰狞:“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我要让你知道惹怒本世子的下场。”说罢猛地向前,双手去捉黛玉的手腕。 黛玉用匕首用力去刺,不料心头一慌,刺空了。手腕一下子被严世轩攥住,黛玉猛力挣扎着,身后是床,一时身形不稳,向床上摔去。 严世轩见状大喜,淫邪地一笑,随即就势便向黛玉扑去…… 黛玉情急之下,腿一缩,然后用力向严世轩的下身踹去,严世轩竟被踹了个趔趄,后退几步,吃痛地捂着下体。 黛玉趁机忙起身,气喘吁吁地拉起紫鹃忙往门外跑。 严世轩此时也顾不得怜香惜玉,恨骂道:贱人,不识抬举!顺手拿起酒壶就要掷向黛玉。 正在此时,只听一声轻响,从窗外飞来一物,直射向严世轩,便听严世轩“啊”地后退几步,捧着手嘴里发出狼嚎般的惨叫。 随即,一道白色的身影飘然进屋。 慕容绝,黛玉又惊又喜,不顾一切地奔向他,慕容绝张开双臂一把把她抱到怀里。 忠顺王府救孤女 慕容绝拉开黛玉,见黛玉安然无恙,这才转身对着严世轩。此时的严世轩,酒已全醒了,看到慕容绝,骄横地喝道:你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闯忠顺王府? 慕容绝双眸冷戾,带动一身的戾气,一丝寒光射向他,严世轩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慕容绝冷哼一声道:“连我的人你也敢动,要不是她无事,明年此时便是你的忌日。” 说着,冲着严世轩手掌缓慢扬起,黑瞳眯起,让人陡生寒意,严世轩不由自主地往后缩着。慕容绝手一扬,严世轩一声惨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一条腿似是断了,随即一掌扬起,欲拍向他胸口。 黛玉不觉伸手拉住他,摇摇头,慕容绝脸色微缓,对着严世轩森然道:此次放过你,如果再对她有妄想,形同此桌。说罢,一掌拍下去,桌子顿时碎成几块,桌上的酒菜碗碟稀里哗啦满地都是,严世轩脸色刹时变得死灰。 回过身,揽住黛玉,走出门去。 忠顺王府大厅,水溶放下茶杯,一脸郑重:王爷,小王听说我的干妹妹林黛玉被掳到王府来了,可有此事? 严晟一愣,黛玉之事他并不知道,估计准是儿子干的好事,笑对水溶道:“呵呵,王爷何时又认下一个妹妹,本王竟不知?“ 水溶淡然一笑:“此乃小王的私事,王爷日理万机,这些小事自然不知。” 严晟脸色一哂,这时,一旁的家人悄悄近前,凑近他耳语了几句。 只见他脸色一变,眉头一皱,随即挥挥手,换上一副笑容:“看来此事有些误会,林姑娘是小儿的未婚妻,接未过门的妻子怎么会是掳呢,过几天本王可是要为他们办喜事的。王爷来得正好,本王不用通知你了。” 水溶不动声色,故作惊讶:“此话从可说起,据我所知我这个妹妹早已经由林大人做主许配人家了。” 严晟一怔,心一沉,暗恨儿子惹这麻烦,故作不解道:“此话本王可就不明白了,林姑娘的母舅亲自应承了小儿的亲事,难道贾大人也不知自家的处甥女许配,说来令人匪夷所思啊。” 水溶道:“亲疏亲近王爷自是明白,贾大人只是林姑娘的母舅,要说做主,也得我这当哥哥的做主聘妹,这件事上似乎还轮不到贾家人操心。王府这门亲事似乎不应算数,还请王爷交出小妹,小王要接其回府。” 严晟:“既是进了我这王府,这便是天意,依本王看,倒不如王爷成全了小儿,小儿虽不才,但要说配林家小姐,该是绰绰有余,如能成其好事,想必也是一段佳话。你我也是亲家。” 水溶冷笑:好是好,只怕有人不依呢! 严晟诧异:哦,是谁还有异议不成? 我! 随着一个冷然的声音,一身白衣的慕容绝手挽黛玉自大厅外走进来。 傲睨天下漠北王 严晟顺着声音打量着这个年轻人,身材挺拔,神情傲然,嘴角上扬,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即使在他面前也毫无惧色。此时两只狭长的黑瞳半眯,紧盯着他,目光中透出一股子寒意。 哦? 严晟有些不悦,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狂傲,更何况此时他们是在自己的府第。再看向他身侧的女子,相必就是儿子掳来的林黛玉,林如海的女儿了,身材袅娜,面如芙蓉,腰似杨柳,和贾敏形容仿佛。 想起贾敏,严晟不由一阵恨意袭上心头,脸不由抽动几下,口气冷冷地道:“什么人,敢如此对本王说话?” 慕容绝冷笑道:“漠北王府慕容绝。” 严晟一惊:这个年轻人莫非是漠北王世子,漠北王是个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饶是他位高权重,也不敢与之抗衡,更不敢轻易得罪。 这时,长史官神情慌张地匆匆走进大厅,见众人在,不及行礼,在严晟耳边嘀咕了几句,严晟神情一震,那双扫向慕容绝,然后,挥挥手,长史官唯唯退下。 严晟盯着慕容绝,慕容绝嘴角依旧轻扬,无所畏惧地斜睨向他,显然并不把他放在眼里。漠王王府世子人传俊美非常,为人狠戾,便是眼前这个一身傲气的年轻人? 今日所做所为,果然名不虚传。 不愧久经官场,马上换上一副笑脸:“哦,不知世子此番来府,所为何事?” 慕容绝冷笑一声:“王爷明知故问,林黛玉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今天竟被贵府掳了来,不知王爷可会给本人一个什么样的交待?” 严晟一哂,暗骂不争气的儿子,每天尽做这些荒唐事,如今竟惹到了这么一个煞星。可恨贾家的那对夫妇,竟然连堂堂的王府也欺哄,把满腔的怒气迁怒到了贾政夫妇头上。 不过一个女子,犯不着得罪漠北王府,大事为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严晟语气和缓下来:“看来诚如北静王爷所言,这是一场误会,林姑娘的舅父贾大人夫妇做主应了亲事,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波折,是小儿无福与林姑娘结缘。“ 随即语气一转,冷然道“如今小儿的一条腿已经废了,这个代价也未免太高了点。” 慕容绝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眼眸示意水溶。 水溶微微一惊,这家伙,出手可够重的,水溶会意,道:“王爷,想是世子一时盛怒,出手未免不分轻重,不过此事要是被当今圣上知道了,忠顺王府世子竟然明目张胆地劫掳漠北王未过门的儿媳妇,不知王爷如何向皇上解释?我想此事漠北王还是不知道的好。”这,聪明如他,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权衡再三,忠顺亲王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和缓了口气,命长史官送众人出去。 这时,厅外一条人影悄然离去。 忍着满腔怒气,忠顺亲王转身喝命:“来人,把世子给我叫来!” 玉人偕归静王府 一行人出了王府,绿翘早等得心急如焚,见他们出来,马上迎上来,看到黛玉无恙,心方踏下来。 慕容绝扶着黛玉上车,紫鹃刚想跟着,绿翘忙一拦,呶了呶嘴,紫鹃会意,和水溶等三人上了后面的马车,水溶吩咐风驾车,并让风去潇湘馆告知雪雁一声,黛玉今晚暂时住在北静王府。 折腾了一个下午,黛玉此时方敢松懈,顿觉身心疲倦。忠顺王府一事,惊吓之余,黛玉终于明了自己对他的感情,一颗心不知不觉间全然接纳了他,此时对他更是依恋,整个人不由自主偎进慕容绝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闻着他熟悉的气息,感觉格外地安心。 看到她如此乖觉柔顺,慕容绝不觉惊喜欣慰,嘴角轻扬,一双惑人的黑瞳此时溢满了 柔情,闻着她的发香,更紧地搂住她,一种奇妙的感觉自二人心底升起,二人极有默契地相偎着,享受着难得的温馨。 黛玉半晌无语,忽抬头道:“我想尽快回苏州,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星眸慢闪,黛眉微颦,又道“是问我从没害人之心,不曾想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骨肉亲情算计伤害,有这样的亲戚,倒不如孤身一人来得快乐。”脸上凄楚伤感气愤,让人不忍。 慕容绝心内一疼,搂信她,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柔声道:“以后有我在,没人敢伤害你,如果不喜欢,当他们不存在就是,想想你身边爱护你的人吧。” 嗯,黛玉点点头,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感觉好累啊! 慕容绝以为她疲惫于这些纠缠,刚要安慰,黛玉有点委屈道:”从中午我就一直没吃东西,又累又饿又困,一点力气也没有。“说着打了一个哈欠,偎在他怀里,闭上星眸。 慕容绝没想到她说出这般话来,不由嗤地一笑。看着她的娇态,不由心里一荡,细长的手指轻柔地摩挲她的粉腮,黛玉觉得痒痒的,迷糊中不由皱眉躲闪,手搂住他的腰,复又向他怀里偎了偎。 芳心暗许情丝绕 到了北静王府,水溶吩咐准备晚膳,又命人安排黛玉的房间,黛玉依旧迷糊,有慕容绝在,绿紫二人知道此时用不着自己,绿翘拉着紫鹃随着王府随从自去安排了。 慕容绝抱着她下了车,径直抱回自己的房间,动作轻柔地把她放在床上,脱掉她的鞋子,扯过一床蚕丝被盖在她身上,自己靠在一旁守着她。 一时晚膳准备好了,水溶派人来请慕容绝去用膳,慕容绝见黛玉睡得香甜,不忍惊动她,悄声吩咐下人自去,他要等她醒来。 慕容绝看着她睡梦中的娇颜,想着下午的事情,不觉心内一阵歉疚心疼,自己原是答应林如海要保护她,没想一时大意就出了这样的事,不然他会后悔一辈子。虽是惩治了对她不轨的严世轩,但他发誓不会再有下一次,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不然他会不惜一切讨回来。 江边的惊鸿一瞥,她便牢牢地锁住了他的心,他想接收她的一颦一笑,一悲一怒,她的娇横,她的柔弱,她的无依,她的自信,她的坚强,一形一动牵动着他,左右着他。 她,他是要定了! 不觉忘情地俯下身,吻上她细腻嬾滑的粉腮。。。。。。 许是肚子里空空如也,觉睡得并不沉实,脸痒痒的,黛玉不觉睁开眼,张口便叫:紫鹃,想要茶要水,却见慕容绝坐在床前,一张俊脸近在咫尺,狭长的凤眸中柔情潋滟,波光流转,房间内静悄悄的。 看着他眸子里的柔情,不觉一阵恍惚:”你怎么在这?“然后打量了下房间,陈设陌生,才发觉并不是潇湘馆。 慕容绝见她醒了,脸上溢起一个漾澜的微笑,顷刻间迷倒众生:“这里是北静王府,饿不饿,我要他们送点吃的过来。” 哦,黛玉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回来的路上睡着了,原以为水溶他们会将自己送回荣国府,原来径直回了北静王府。 下床穿好鞋子,黛玉笑道:”还真饿了,紫鹃她们呢?” 慕容绝轻笑:“紫鹃跟着你也累坏了,晚膳后她们就歇了,看你睡得香,没叫醒你。” 一时饭菜摆上,小丫环侍候黛玉净了手,慕容绝挥手,小丫环悄然退下。饭菜的香味让黛玉不觉胃口大开,大快朵颐,却见慕容绝也拿筷端杯,一愣,难道他一直守着自己,也没吃晚饭。 见黛玉忽然停下来,慕容绝挑眉:“怎么不吃了?饭菜不合胃口?” 黛玉一双妙目看了他一眼,嗫嚅道:“不是,你是不是也没吃啊?” 慕容绝笑道“一直守着你呢!” 果然如此! 黛玉不觉心中一甜,脸一红,轻声道:谢谢。慕容绝魅惑地一笑,逗她道:怎么个谢法? 黛玉星眸流转,斜了他一眼,小脸绯红,给慕容绝夹菜“呶,给你的!” 慕容绝见夹到自己碗里的菜,倏尔大笑,一时心情大好。 闻知内情贾母愤 第二天大早,紫鹃绿翘二人赶来服侍黛玉梳洗,胭脂水粉一应所用之物皆是北静王侧妃派人送来的,黛玉虽不怎么用这些东西,每天不过是点点胭脂画画眉,但心里仍非常感谢。 用罢早膳,便要慕容绝带自己去见北静王,却见水溶来了,黛玉忙给水溶见礼道谢,福了一福。 水溶摆手道:“妹妹不用多礼,你的事哥哥自然要出头,昨天的事没吓到吧,幸好,虚惊一场。”然后便留黛玉在王府多住几日。 黛玉眉头微颦:“多谢水溶哥哥好意,只是老祖宗的病不知怎么样了,荣府我虽不想多待,但还需回去看看。” 水溶点头,贾家老太君还不知道自己的外孙女被掳之事,要是知道了只怕会急怒攻心。贾政夫妇的所为,水溶要替黛玉讨个公道的。他会亲自陪黛玉回荣府。 黛玉一夜未归,贾母甚是惦念,连声问黛玉去哪了,侍候的人自是不知道,贾母便知不好,暗自流泪气愤。 王夫人见状,怕贾母真有个好歹,忙托出实情“老太太,林姑娘的事你先别着急,是这么回事!”然后把贾政作主,将黛玉许配忠顺亲王世子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陪笑道“老太太你看,这林姑娘倒是个有福气的,也了了你的一桩心事了不是。” 贾母听罢,气得脸红筋粗,痰涎上喘,一手直指着王夫人,却说不出话来,鸳鸯忙在背后捶着,慢慢地用手抚着胸口“老太太,老太太,”王夫人见状忙命人去请太医。然后急勿勿躲开。 贾母气得流泪“真是造的什么孽啊,我生出这样‘好’的儿子,连自己的亲甥女也骗!” 相必儿子儿媳妇还为当年敏儿的事耿耿于怀,竟要拿着玉儿扎筏子吗。 贾母愈想愈悲,鸳鸯等见状只能好言相劝“老太太,先别急,林姑娘吉人天相,相信会有好报的!? 贾母悲泣流泪道:“玉儿从小身体这么弱,性子又倔,到了什么王府,岂能甘居人下,还不是得任由人欺负了去!”说得鸳鸯琥珀等人低了头。 水溶携妹荣府行 昨夜黛玉不归,王夫人心里趁愿,这几年她看着这个处甥女一直不爽,暗里不敢,明里处处使绊,指桑骂槐,奈何贾母疼爱非常,并不曾真正能动得黛玉一分。 如今林如海去世,贾母也快不行了,只剩下她一个人,没有了靠山,还不是由着贾府揉捏。 贾母如今的情形,知道了又如何,听闻忠顺王父子骄淫好色,恐怕早已生米成了熟饭,这个狐媚子,还能翻出忠顺王府的手去? 是她自己的命,不关别人的事,要怪就怪她是贾敏的女儿。 王夫人一时间心情舒畅,暗自得意,想必老爷的官保住了,巴结上王府,以后荣府的前途没准还能恢复从前的荣耀繁华,想到女儿在宫里并不太受宠,这一切还得忠顺王府提携关照。 夫妇俩正闲话,正在这时,林之孝家的紧着来报说“老爷太太,北静王来了。”贾政听了一慌,忙命赶紧请,一面急着出来迎接。 见北静王水溶在前,后面却是黛玉和一个白衣卓然的公子,贾政一见大惊,脸色陡然一变,倏尔回复如初,忙陪着笑“王爷请,下官迎接来迟,请王爷恕罪!”一面一双眼睛在三人身上扫来扫去,阴睛不定。 水溶面无表情,对贾政的谦恭不置可否,贾政一路引着,来至大厅,忙命丫环倒茶,一面请水溶等坐了,黛玉此时见贾政一脸的紧张谄媚,心内不由冷笑,此时有水溶在,自是沉默不语,全凭他裁夺。 慕容绝一身贵气,双眸斜睨,嘴角轻扬,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慵懒又不失傲气,贾政见此人派头,便知来头不小,绝非自己能得罪之辈。于是语含恭敬地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是?” 水溶并不回答,反倒冷冷地问道:“本王此次来,是为大人的甥女黛玉之事,本王有些话要问你们夫妇二人” 贾政忙命林之孝家的去唤王夫人。 王夫人一听北静王也要见自己 不由奇怪纳闷,忙换了衣服,扶着玉钏来到花厅,见北静王水溶正凛然坐着,旁边贾政陪着笑。 又见黛玉在座中,不由大吃一惊,亦是脸上变色。 见过水溶,王夫人一旁坐下,心内犹自狐疑忐忑。 北静王爷讨公道 水溶与黛玉对视一下,会意地一点头,转头看了贾政夫妇半晌,冷笑道:“贾大人夫妇真是好计谋,林大人刚过世,林姑娘身为你的亲甥女,你们身为她的亲舅舅舅母,如此算计于她,何其忍心?” 贾政一听,面上一丝惊慌一闪而过,道“下官不知王爷何出此言,甥女如今终身有靠,当是喜事一桩,何来算计一说?” 水溶冷笑道:“林姑娘的终身大事,她本人被蒙在鼓里,虽是林大人去世,但毕竟也是个大家闺秀,大人行事竟然如此蔽人耳目,遮遮掩掩,不是算计是什么?” 贾政闻听,面红耳赤“这,”王夫人见此状知道事情败露,也不敢插话。 水溶又哼道:“贾大人,多亏林姑娘没事,不然,别说本王,只怕这位慕容公子这里你们贾家就没法交待!” 贾政一怔,看着慕容绝一脸的阴郁,双眸透出一阵寒光,心内忐忑,不由问道:“这位公子是?” 水溶冷笑道:“漠北王世子!” 什么,果然来头不小,贾政一听头上冒汗“敢问世子与在下的甥女是何关系?” 此时的他,有些明白了,黛玉与此人之间关系定是匪浅,不然不会亲自来过问此事。 水溶冷笑道:“林大人临终前,已然将林姑娘托付慕容公子,二人已有婚约,并且,黛玉现在是本王的义妹。以后她的事情,自有本王作主,毋须荣府操心。” “是是,”贾政悄悄地抹了一把冷汗,王夫人听了也是一震,一面陪罪,一面心有不甘,又忌又恨。 看着贾政夫妇惊慌失措的样子,水溶知道一番震慑起了作用,慢慢品茶,也不再理会。 这时,黛玉轻声向水溶道:”水溶哥哥,我先去看看老太太!” 水溶点头“也好,本王也一同前往看看老太君。” 贾政忙前面引着,一时来到贾母居处。 贾母此时心里忽明忽暗,神智一时清醒一时糊涂,黛玉看着老人苍白的面容,不禁摇头叹息。 慕容绝握一握她的手,黛玉对上他的眼神,感觉着他传达给自己的劝慰,心中一暖。 水溶见贾母此时情形,知道不好,看了一看,退了出来,贾政忙陪着仍回至花厅。 贾母临终托孤女 水溶淡然道:“希望大人行事前多思多虑,说到底这不过是家事,黛玉没事,本王也就不追究了,最好没有下次,得罪了慕容公子,后果自负,不要怪本王没提醒过大人。再者,大人以后好自为之,莫要拿自己的前途来赌,要知道一招错 ,满盘输!” 水溶话中意有所指,贾政自是明白,不自然地笑笑,唯唯答应。 水溶是个闲王,与林如海相交甚厚,他是知道的,忠顺王爷手握重权,他得为自己的家族考虑。 同朝为官,这俩人贾家谁也不能得罪,只能巧与周旋,黛玉这件事,水溶已然答应不再追究,贾政心里担忧的是忠顺王府不好交待。 这么一想,只得硬着头皮与水溶闲话,心里却是焦急难捺。 贾母悠悠醒来,见黛玉坐在床前,不由惊喜非常,未语泪先流,”玉儿,真是你回来了吗,你没事吧?可恨你的舅舅舅母如此无情无义。” 黛玉握住贾母的手“老太太,玉儿没事,亏了北静王和这位慕容公子救了玉儿。玉儿依旧回来了!” 贾母大悲:“是我没护好你,如果你有点意外,我怎么去见你娘啊!”说罢脸上一片悲戚。 黛玉心里不好受,知是其为自己担忧内疚,忙握着慕容绝的手,向贾母道: “老太太不要自责,这事与你无关。这位公子是慕容绝,父亲生前曾将玉儿的终身托付于他,而且北静王现在是玉儿的义兄,以后什么事他会替玉儿出头的,老太太你不用为玉儿操心了!” 贾母睁大双眼,看向慕容绝,见眼前的年轻人一表人才,气质卓然,一身的贵气,堪配玉儿。 不禁点头叹息“也罢,这就好了,我就放心了。玉儿这孩子从小孤苦,在我身边几年,也是受尽她们的冷落,只希望你以后能对玉儿好好的,不能让她受了半点委屈去。” 慕容绝笑看向黛玉,双眸一片温柔“老太太放心,玉儿是我的未婚妻,我自会好好待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去!” 贾母点头,放心地闭上眼,黛玉见状,忙和慕容绝退了出来,复回至花厅。 水溶见二人回来,微微一笑,起身告辞。 亲情如纸何所惜 折身回厅,贾政见慕容绝并无离开之意,面露迟疑。 看出他的用意,慕容绝轻轻一笑道:“黛玉是我的未婚妻,我会留在荣府,” 说罢双眸斜睨了贾政一眼,“以防再有意外发生!” 王夫人见状,忙笑对黛玉道“姑娘的事是一场误会,既然误会消除,你也不要再和舅舅计较了,我们也是为姑娘好。” 黛玉淡然道:“黛玉自小蒙荣府抚养多年,今天看在老太太的面上,我仍尊称一声舅舅舅母,我林家虽然人单势孤,我林黛玉一个孤女,身无长物,只有一身傲骨,但不表示会任由人欺哄践踏。” 见王夫人变脸变色,复道“舅舅舅母的心智,还是莫要算计到一家子骨肉头上。如若执意如此,老太太西去之日,便是我离府之时,尽过这份情,林家与贾家再无瓜葛。黛玉之意,言尽于此。望二位见谅。” 黛玉一番话,令王夫人如芒在身,脸色极为尴尬,她不曾想黛玉说话如此凌利,暗道到底有人给撑腰了,说话都如此硬气。 但表面仍打着圆场:“大姑娘说话何必如此绝决非,一家人好说的。姑娘想必身子也累了,还是歇息去吧”说罢便吩咐丫环婆子去为慕容绝收拾房间,嘱咐众人好生侍候。 慕容绝缓声道:“不必,我住潇湘馆即可!”说罢,挽起黛玉,并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径自随她离去。 此时,紫鹃绿翘已回到潇湘馆,和雪雁讲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雪雁听了又气又愤。 见黛玉回来,三人忙都迎出来,雪雁围着黛玉转来转去,道:“姑娘,昨天可把我急坏了!还好,姑娘没事,这般人怎么如此无情,还一家子骨肉哩。”紫鹃忙使眼色,雪雁方气鼓鼓地住嘴。 黛玉笑道:“多亏了绿翘送信,不然还真就麻烦了,你姑娘我有难之时总能遇到贵人。” 一面吩咐紫鹃为慕容绝收拾房间,绿翘拍手笑道:“这下可好了,有少主在,这才是真正的护花使者,我也好放心了。” 一时三人自去了。 再离贾府事绝决 黛玉一时默然不语,半晌抬眸,向慕容绝道:“虽是亲情薄如纸,可真正舍弃又有几人能做到。刚才我的一番话是不是太绝决了?“ 慕容绝握住她的柔荑,挑眉道:“凡事只求问心无愧,只要开心就好。” 黛玉起身,来到窗前,外面竹叶泛绿,早春二月,草萌嫩芽,传来一阵清香,春天已经姗姗而来。 “可是我并不觉得开心,而是寒心!”黛玉皱眉。 当初看红楼时,怀着自己的好恶去评判书中的每一个人,可如今身处其中,才发现要做到取舍并不是易事,对于贾政和王夫人,她发现自己并恨不起来,只是觉得寒心和失望,也许他们自有他们的苦衷,每个人的行事都有自己的理由和原则,不管这理由合不合情理。一个孤苦惯了的人,自然会渴望亲人珍惜亲情,这是别人无法体会到的。 这些想法如何向慕容绝解释? 有慕容绝在,王夫人不敢再向黛玉发难,尤其知道了他的尊贵身份,更是不敢怠慢,事事殷勤备致。 贾政却被忠顺亲王叫到府中狠狠申斥了一顿,将当初的怒气一股脑倾泄到贾政的头上,贾政此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得连连赔罪。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只得暗自晦气。 贾母的病终是无医可知,几天后,与世长辞。 虽早知有这一天,黛玉还是觉得悲戚难过,贾府的结局她早已明了,风雨欲来,如今这引起人竟还不知收敛,自己还是早点离了地好。 完了头七后,水溶便来荣府接黛玉去王府,贾政等不好阻拦。 紫雪三人早收拾好行囊,黛玉明白,自己这一去,可是与贾府真正断绝了,没什么可留恋的了,以后贾府与她再无瓜葛了。 太子宫内谋大计 东宫,太子凤君睿的书房,一名黑衣人已在此等候多时,许久,才听书房门一响,一个年轻人缓步走了进来,气质沉静,眼若晨星,不时迸出一两点寒光,让人感觉不怒而威,正是圣朝太子凤君睿。 黑衣人忙撕下面纱,露出一张长相堪似女人的脸,面如敷粉,唇若涂朱,鲜润若出水芙蕖,飘然若临风玉树。 凤君睿坐下来,摆摆手,眉清目秀的脸上纹丝不动,黑衣人压低声音向他禀告着最近搜集到的情况,凤君睿不住点头。 黑衣人汇报完,凤君睿微微一笑:“呵呵,没想到此次他是玩过火了,竟然惹到漠北王府,漠北王世子卧龙散淡,遨游江湖,对功名利禄从没兴趣,不过因一个女人与忠顺王府有了纠葛,倒是事出意外。” 想到那个一袭白衣,卓然不羁的慕容绝,凤君璿微微一笑,二人的关系鲜为人知,当年不期邂逅,二人相谈甚欢,只是慕容绝如闲云野鹤,对权势之争不感 兴趣,但答应关键时会助他一臂之力。 沉吟了一下,抬眸看着黑衣人:“玉函,你的戏班子近来活动得怎么样?” 蒋玉函笑道:“殿下,属下近来与四大郡王联络得差不多了。”许是常年唱戏的缘故,举止间不自觉带着女性的温柔。 凤君睿道“多注意忠顺王府的动向,有情况及时来报,记住,不要打草惊蛇。对了,证据搜集得如何,当年云府惨案的线索一点也没有吗?” 蒋玉函摇头“北静王那边至今也没有线索,当年,云府一家悉数被杀,云家小姐和少爷至今仍无下落,生死未卜,属下定会尽全力查访。” 凤君璿点头。 蒋玉函见状,悄然退出,见四周无人,方耸身一纵,转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风君璿重又陷入沉思中。...... 现在圣朝皇上年迈体弱,近来身体不知何故,饮食懒进,虚弱不堪,诸多太医也束手无策,他这个太子之位及及可危,二皇子之母淑妃受皇上专宠,忠顺王又是其舅父,势力庞大,并不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近两年来更是恃宠而骄,二皇子在忠顺王及淑妃的煽动诱惑下,觊觎他的太子之位不是一天两天了,兄弟二人各自培植自己的势力,明里暗里争着多年。 父皇的情形很是不好,凤君璿为人宅心仁厚,一旦皇上有个不测,依对方的情形,必不会罢手,朝堂风云变幻,只有早做打算,未雨绸缪。他虽然为人宽厚,但并不代表不会用计谋,有时候不是不能,而是不为,江山是父皇传给他的,他要对百姓负责,二皇子的个性,贪婪残暴,他必不会让皇位落于他手。 一场风云,兄弟相争,怕是在所难免了! 北静王府夜听琴 北静王府,清幽雅静,水溶忙着给黛玉接风,席间,黛玉第一次见到了他的侧妃云霜,端庄娴淑,举止大方得体,度其风范大似宝钗,只是在优雅的同时,少了些真性情的流露。 黛玉微笑,所谓的大家闺秀,大概全是这个样子吧。看水溶与云霜之间,相敬如宾,却似有着若有若无的疏离。水溶依旧儒雅得体,淡若清风,云霜则招呼着她吃菜喝酒,只是笑容里难掩一丝落寂。黛玉笑着摇头,说自己不胜酒力,慕容绝责无旁贷,全替她挡了。 水溶笑道:“你这个护花使者当的好,只是别醉了才是!” 慕容绝挑眉笑道:“我是没喝就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说罢双眸一瞥黛玉,嘴角一扯,那双黑瞳流泄出一片波光。黛玉脸一红,只是低头吃喝。 看着俩人的柔情蜜意,云霜黛眉微颦,不知不觉间竟饮了好几杯,一时有些醉意,水溶脸便有些变色,吩咐小丫环扶她下去歇息。云霜有些哀怨地看了水溶一眼,随即被小丫扶下去了。 早春的夜,星绽微光,清寒漠漠,有些迷离。北静王府一片静谧,随着偶尔的更声,一切都睡着。 一丝琴声响在这黑色的夜里,似划破天际的晨星,若有若无的旋律,如小溪流水般迂回婉转,似在倾诉低语。 第二天清晨,黛玉纳闷地问绿翘:“昨夜我似乎听到有人抚琴?你们听到没有?”云霜醉了,肯定不是她,难道还有别人不成,紫鹃二人都摇头就不知。 这时慕容绝从外面走来,一笑接道:“是北静王!” 哦,黛玉更加奇怪,抬眸看向慕容绝,昨夜的琴声似有心事,水溶大半夜的想必不会有此闲情逸致。回想他们夫妇俩的情形,黛玉看向慕容绝的眸中,似有寻问。 慕容绝挑眉道:“他心中一直有个人忘不掉,这么多年了,竟还是个痴情种子。” 黛玉点头不语。 也许,人生难得完美,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遗憾,缘份自有天定,得之,幸也,不得,命也,一切自有定数。 昨天的琴声似是很熟悉,却又忘了在哪听过,黛玉眉头微颦,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慕容绝见状笑“想什么呢?” 黛玉摇头:“我在想昨夜的琴声,以前似乎在哪听过的。” 哦,慕容绝来了兴趣:“那只曲子,经常听他弹奏,每次见他陷入愁闷时便总会弹起。你仔细想想,说不定能帮他解开心结呢。” 嗯,黛玉复又陷入沉思中,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啊,我想起来了,黛玉惊喜道。 水溶应邀姑苏约 在林府时,听妙玉弹过几次,当时自己还曾问过曲子名称,妙玉说不过是心情所至,随性而弹罢了。 “妙师姐!”慕容绝也觉诧异,水溶心中那个女子不会就是妙玉吧。 妙玉的才情黛玉是知晓的,但云家惨遭惊变时,妙玉不过区区九岁的小女孩,不会这么早就与水溶相识吧。转而一起,这古人还真就难说,这里不是很流行什么娃娃亲啊青梅竹马啊,难道水溶和妙玉也属此类,妙玉家遭不幸,姐弟俩隐姓埋名,水溶自是找不到她,一别数年,念念不忘,似也说得通。 这个才情俱佳,性格清高的女子,一直让黛玉既同情又相惜,都说红颜薄命,可她很想看到妙玉有个好结局,有些缘份错过真的是非常可惜的。 虽说大观园中女子多薄命,妙玉的结局是个迷,据判词似乎结果并不大好,眼前的缘份,如果不争取岂不更遗憾。 凡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想证实其实很容易。”慕容绝的想法与黛玉不谋而合。 一晃在北静王府住了几天,黛玉提出告辞,如今朝庭风云际会,水溶需要集中精力帮助太子,于是也不挽留。 临别之际,黛玉似是不经意笑道:“江南三月,风景怡人,黛玉可是盼望着水溶哥哥能来姑苏踏青赏花,再听水溶哥哥弹奏一曲。” 水溶微微一笑:“妹妹真是说笑了,谁不知林黛玉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怎么笑话起哥哥来了?在你面前我岂不是班门弄斧。” 黛玉却笑道:“哥哥何必自谦,那天夜里的琴声妹妹可是听到了的,琴是弹给知音听的,用心弹才能领悟,水溶哥哥心中可有知音么?” 水溶神情转黯,眼神悠远:“欲将心事付瑶琴,可惜知音少,弦断无人听!寻寻觅觅,只可惜不见芳踪。” 黛玉微微一笑道:“哥哥弹奏的曲子,妹妹也听一个人弹过。” 闻听黛玉之言,水溶抬眸,惊喜闪现:“哦,是谁?” 黛玉不答,卖了个关子,“一位故人。”水溶追问“什么名字?” 黛玉笑道:“哥哥如此心急,这位故人可是脾气怪诞,心高气傲,如果想见,不妨亲到姑苏一访。妹妹也只能从中斡旋,能不能见到,还要看缘份。” 水溶笃定“好,一言为定!过些时日我定会抽空去姑苏,烦妹妹给我引荐一下。” 萌约重修定百年 大地复苏,乍暖还寒,绿树吐新芽,含苞初绽蕊,褪色的枝条上春意盎然,江南的春,明丽柔亮,有如温柔的女子,温婉多情,柔媚动人。 一行人出了京城,缓缓而行,风雨驾车,雷电骑马,紫鹃三人一车,黛玉慕容绝同乘一辆。边赏边行。没有了上次的急促,此次倒有些游山玩水的意趣。 自来到异世,林如海和贾母这两个黛玉最亲近最疼爱她的人先后去世,一应诸事让她着实应接不暇,如今终于可以释去所有的负重,缓口气了。 坐在车内,一路闻着沁人的清香,欣赏沿途的景致,倒也逍遥自在,受外面春光的感染,黛玉心情也不由舒畅起来。 想到妙玉的事情,忽对慕容绝道:“不知妙姐姐可愿与王爷见面?” 突遭变故,物是人非,妙玉早不再是小时候的她了,如今报仇占据了她的全部心思,能否接受水溶的这一片情还是个未知数。 慕容绝一双幽深的黑瞳半眯,摇了摇头,黛玉叹了口气,悠悠道:“妙姐姐的性子,想要的怕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水溶如今已有了侧妃,妙姐姐岂肯与其他女子分享!” 言罢一双妙目盯着慕容绝。 慕容绝蛊惑地一笑,眸中溢满柔情,更让人难以抵抗,他伸手握住她的柔荑“见与不见,只在一念中,如果错过,岂不是遗憾。” 黛玉点点头,星眸闪烁,对上他漆黑的瞳眸,心头鹿跳,有些事想问个明白。虽说心里接受了他,可仍有许多疑问却碍难出口。 看她迟疑的样子,慕容绝会意,眼含轻笑:“可是有什么事要问我,我定会知无不言,为你答疑解惑。” 关乎着自己的幸福和感情,黛玉下了决心,撇开羞涩,认真道“你我既有婚约,便是一生相守的承诺,虽然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但我要的是一份完完整整的感情,林黛玉此生宁可孤独一生也不会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 慕容绝听罢,俊美的脸上一片严峻,握紧她的小手,从没有过的认真:“此生我慕容绝不会负你,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我慕容绝给林黛玉的承诺!” 从没听说他如此坦率地表白,他的轻薄霸道里,昭显的是一份真情,二人表明心迹,黛玉不禁心内一甜。粉脸含春,星眸闪烁,慕容绝心中一荡,不由伸手拥住她。 一时间,车内柔情缱绻。 此时无声胜有声。 遇刺背后别有情 几个人或走或停,反正也不急,一路欣赏着如诗如画的美景。 雨悄悄地来了,如烟似雾,婉如温柔多情的靓丽佳人,略带着一丝淡淡的忧郁,同时又带着清新妩媚的气息。水气的氤氲里,江南小镇宛如笼罩在烟雨蒙蒙下一幅雅致的水墨画。 蕴藏着种种韵致,耐人寻味,沾衣不湿,扑面不寒。 用力呼吸着沁人心扉的淡雅花草的清香, 让人不由得神轻气爽,似乎这朦朦细雨的都是嫩绿色的。 因雨的缠绵在客栈里逗留了两日,第二天,终于放晴,于是一行人继续上路。 雨后的空气让人心神舒畅。掀起车帘,路边一丛鲜艳映入眼帘,雨后的鲜花,露珠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芒,黛玉不由来了兴致,一时几个人停下,下车和绿翘紫鹃三个各采了一大把,说说笑笑,人比花娇。 慕容绝宠溺地看着她,眼含笑意。 忽地,却见他眼色一变,感觉到了周围的杀气渐渐靠近。 风雨雷电似是也感觉到了,各怀警惕,绿翘也戒备地看着四周。 黛玉疑惑道:“怎么了?”慕容绝嘘了一声:“有杀气!”将黛玉紧护在身边,紫雪二人不由有点紧张,忙紧紧挨住黛玉。 果然,一阵细碎的声响,便见十多个蒙面的黑衣人悄然出现,执剑直奔几个人而来。风雨雷电立时仗剑挺身迎上去,双方也不搭话,战在一起。 黛玉见状,不禁疑惑,看向慕容绝:“这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们?” 慕容绝摇头,一手护紧黛玉,一双眸子透出寒光,紧盯着圈外的打斗。对方人多,风雨雷电虽身手敏捷,动作迅速,一时却奈何不了他们。 这时只见寒光一闪,一个黑衣人仗剑冲黛玉的方向刺了过来。 慕容绝手把黛玉往旁边一带,闪了出去,随即哼一声:“不自量力!”扬手一拍,也不见其有何动作,那个黑衣人顿时受创,手捂胸口,连连后退了几步,一口鲜血自口中溢出。 见打斗不见胜负,慕容绝放开黛玉,交到绿翘手里,冷然道:看好姑娘! 随即拔出长剑,一个纵身,白衣飘飘,跃入圈内,剑风带动他的黑发,衣袂飘飘,英姿挺拔,冷傲卓然。 黛玉只凭感觉他武功绝非平凡,今日才得一见。 慕容绝剑轻轻地一挥,一道白光拔地而起,闪过一道凌利的弧度,带着一股子戾气傲气,霸道地袭向黑衣人。 顿时,黑衣人连连后退,发出声声惨叫。 他转而几剑,看似毫不经意,却是招招狠戾无比,几个交锋下来,长剑上已沾满腥红,十几个黑衣人身上剑伤累累,血渍斑斑。 慕容绝扯掉其中一人的面纱,面容冷峻,喝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如海之死另有因 黑衣人咬牙坚持,不回答。 慕容绝:“想保命就干脆点,不然“说着,森然一笑,剑慢慢指向对方的咽喉。 对方慌忙答道:“公子剑下留情,在下,是忠顺王府的。” 哦, 慕容绝亲闯王府,废了严世轩一条腿以做惩戒,看来忠顺王爷耿耿于怀,明里不敢,暗里却命人暗杀,行径真够卑劣的。 慕容绝冷笑道:“回去告诉你们王爷,莫要欺人太甚,否则我慕容绝不会善罢甘休。” 那个黑衣人慌道:“回公子,不是王爷,是世子派我们来的。” 慕容绝眼一眯:“原来如此!”看来上次下手还是轻了,不由脸上一阵狠戾,浑身立时散发出一股子寒气,黑衣人不觉打了个哆嗦。 慕容绝冷然道:“告诉你们世子,要他把小命好好地留着,下次见面,就不简单是一条腿了,如果再动什么心思,小心他脖子上那颗人头!” 言罢,扫了几个黑衣人一眼,喝道:“滚!” 十几个黑衣人顿时如奉大赦,起身仓皇离去。 转身走到黛玉身旁,脸色缓和下来,问道:“有没有吓到你?” 黛玉微微一笑道:“我没事。” 见她神情自若,丝毫不为刚才的打斗害怕惊慌,慕容绝倏尔大笑,面露欣赏:“不愧是我慕容绝的女人,有胆量!”说罢揽上她的腰,转身对风等道:“收拾一下,继续赶路。” 刚才的刺杀,几个人没有了游赏的兴致,全都提高了警惕,一身的戒备。 慕容绝眯眼笑道:“放心,他们不会再来了。”并非忠顺王爷的意思,这些人回去如何交待还是个问题,严世轩肯定不会让严晟知道此事。 黛玉回想着忠顺王府的事,这严家父子还真是专横跋扈,不知做过多少坏事呢。忽想到那天严世轩的话,心中一动,不觉皱眉。 招眸看向慕容绝:“这朝庭的事真的太复杂了,听严世轩的话里,似乎是指我爹的死似乎不那么简单,他到底知道什么,难道里面有什么蹊跷,我爹不是病重这么简单!” 慕容绝一怔,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这件事,他是不准备告诉她的,这也是林如海当初所托。捕捉到他一瞬的异样,灵光一闪,黛主追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一双妙目盯着慕容绝。 慕容绝看了看黛玉,继而微微叹息一声:“看来还真是瞒不过你,”语气中已然默认。 “林大人当初一是病情严重,更重要的是中了毒。”慕容绝看着黛玉,放缓了语气。 中毒? 黛玉大吃一惊,睁大星眸,不置信地看向慕容绝。 莫名中毒遭黑手 那天夜晚慕容绝夜探林府,见过黛玉后,便想去向林如海表明自己的诚意。谁知却见林如海咳出一口黑血,见到他林如海似乎并不吃惊,慕容绝道明身份,表明来意。 林如海见他卓然贵气,言语间对女儿爱慕有嘉,是个可托之人,便答应了。并许以一纸婚书,但林如海明白,黛玉凡事有主见,虽有婚约,但如果慕容绝不能获其芳心,也终不肯屈就,不料慕容绝一口答应不管黛玉如何也要护其周全。林如海方放心。 黛玉呆愣了半天,方明白当初林如海话里的意思,半晌又道:“我爹中的什么毒,究竟是何人所为?” 慕容绝摇头:“当时你爹的毒已经很深,加上身体本就病重,即使大罗神仙再世,也挽其生命。所中之毒虽看不出来,但能肯定不是中原之毒,我问过林大人平时生活饮食可有无异常,他说并无异常,这就怪了,这种毒无色无味,而且依他的症状看,似乎是中毒很久了。” 哦,朝庭为官,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种种阴谋层出不穷,林如海为人清廉耿直,终难免遭人陷害,既然从严世轩嘴里说出来,他绝对是知情人,可以肯定的林如海中毒与忠顺王府绝脱不了干系。 黛玉又气又恨:“这些人怎么如此歹毒!”皱眉思索着:“听严世轩话里,似乎当今的皇上也可能中了毒。” 哦,慕容绝眉头一皱,黛玉迟疑着道:“是不是该告诉北静王,毕竟他是朝庭中人,这皇上一旦出意外,他们这些朝臣必不能除外。” 慕容绝拧眉,稍一沉吟:“我虽不愿卷进朝庭纷争,但北静王是我表兄,又事关庙堂大事,还是及早提醒他为妙,早做防范。”慕容绝暗道,不知凤君璿知不知晓此事,也该飞鸽传书给他,要他注意皇上的病情,早做提防,暗查为妙,这可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黛玉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双眸一亮:“此人既然能给皇上下毒,难道说,这毒与忠顺王府有关?” 慕容绝带着一丝欣赏,眼含微笑看着她,黛玉看其神情,便知自己分析得没错。可是忠顺王府给林如海下毒,是曾经得罪过忠顺王爷还是别有意图呢。 慕容绝看着她沉思,眼眸眯起:“当今朝堂之上,现在分为两派,一派是太子党,一派拥护二皇子,二皇子母妃专宠,忠顺王又是其母舅,权倾朝野,如今的皇上身体听说也是日渐羸弱,所以,这两派之争日渐明朗化,一旦皇上驾崩,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准。” 停了停继续道:“林大人手握盐税大权,掌控朝庭一半的财政,所以,这两派均想拉拢他,但你父为人耿直,自然会拒绝某一方,故而为自己招来祸端,只是他不愿意让你知晓这件事。” 原来如此! “你爹曾写过一封向朝庭举荐下地任官员的折子,但折子中途被人截走,刚好,我的人救了送信的人。其实真正的推荐函已经暗里送到了北静王手里。这件事让二皇子的人更为恼怒。” “这么说,我没有被二皇子一派迁怒还真是幸运。” 自嘲着,想不到黛玉身边竟然还如此多的危险,前途吉凶难料,一念至此,不禁默然不语。 “不管是谁,有我在,都不能伤你!”慕容绝握住她的柔荑,认真地道。 他的手,传递给她一种温暖,莫名地让她感觉到安全,她点点头。 温柔缱绻惹暇思 望着车外春光明媚,想到刚才的惊险,黛玉忽道:“回姑苏后,你也教我点武功吧!以后我也好防身啊。”说完一双妙目认真地看着他,一脸的期待。 慕容绝一愣,看着她认真的表情,不觉失笑,她以为武功这么好学,她这小身子骨,不累趴下才怪,笑道:“你以为武功这么好学啊,那可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学成的。” 黛玉嗫嚅道:“我也知道,可是我想学点防身,最起码也可以强身健体啊。”说罢一脸的期求。 慕容绝看她郑重的模样,不象玩笑,不忍拒绝,想了想道:“也好,先让我想想教你什么吧。” “真的?那太好啊!”黛玉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一时激动得小脸绯红,满脸喜色。 慕容绝眸子闪亮,一脸的坏笑道:“我这个师傅可是很严的,你这小身子骨,可得吃得了苦,不能嚷累,不然我可是要惩罚你的。” 说着揽上她的腰,手指摩挲她的樱唇,黛玉强忍住身体的酥麻,一脸的笃定,信誓旦旦道:“我能吃苦的!”现代时她练过跆拳道,和人对打,虽没正式派上场合,身手还是不错的,有了这点底子,想必练别的该容易些。 “这就好!不然我会狠狠地罚你”戏谑的声音响在耳畔,说罢,慕容绝猛地吻上她。 暖风熏人欲醉,让人情思昏昏,黛玉又有点倦了,不觉打个哈欠:“好困!” 见黛玉星眸微饧,香腮带赤,红润的唇瓣鲜嫩诱人,不觉心里荡漾,低头攫住她的樱唇,轻轻地吮吸着她的甜美,她总是让他不觉间忘情。 黛玉一惊,心头鹿跳,忙推他:“别,不”,然后指了指前面驾车的风“不,会被人听到的!” 虽然她从心里接受了他,但女孩子的矜持自尊,不希望亲热的情形被外人看到,这个慕容绝,总是不顾及场合,让她尴尬万分。 慕容绝慵懒地斜了斜黑眸,并不在乎,看着她惊慌的样子,邪魅地一笑,更紧地搂住她,扳住她的后脑,勾缠住她的香舌,一阵缠绵索取,黛玉娇喘微微,被他吻得沉身酸软。 慕容绝喘吁着在她耳边蛊惑地道“以后叫我绝,知道吗,嗯?” 说罢,用牙齿轻轻地咬着她圆润的耳垂,黛玉一阵轻颤,不觉“啊”地一声逸出口,星眸波光潋滟,脸含羞涩地点点头。 慕容绝方不舍地放开她,车内比较宽敞,慕容绝特意铺了张小小的软榻,以备她疲倦时可以躺着歇会。见她困倦,慕容绝轻轻扶她躺下:“嗯,那就好好睡会。”然后自己支起胳膊,斜靠在一旁。 早说这里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但她受的是现代的教育,因而黛玉并不是太在意这些形式上的束缚,自己并不是那种扭捏之辈。慕容绝更是如此,她如今是自己的未婚妻,两人情意相通,同处一室,情意缱绻,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软榻本就不大,慕容绝又身材欣长,两个人一起躺着更觉局促。黛玉身子图不得,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哈欠连连,沾着枕头就迷迷糊糊地睡去。 外面驾车的风一脸的促狭,车内二人的情形他自是听得清清楚楚,暗自好笑。少主的性子他可是知根知底,没见他对哪个女子如此,从来都是冷着脸。看少主的情形,要不是林姑娘在服中,怕早已吃得干干净净的了。少主从不为这那些世俗礼教所困,如今只是扑倒,却不舍吃掉,看得出对林姑娘是极其怜惜。 百花山庄学武艺 三月的姑苏,草长莺飞,繁花遍地,姹紫嫣红,湖光山色,春浓于酒,良辰美景,引人暇思。 百花山庄内,一个白衣女子站在花丛中,衣袂飘飘,玉臂轻扬,沐着和暖的阳光,嘴角微扬,星眸半闭,溢起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阳光洒在她几近透明的肌肤上,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上轻颤,宛如蝴蝶振翅,恰似下凡的仙子,清脆的笑声,让人无端地感染着她的快乐。 不远处,慕容绝含笑望着她,直到此时,才见她发自内心的笑容,竟是让人如沐春风,不由自主地想随之一起笑。 黛玉看到慕容绝,展颜一笑,然后飘然而至:“绝,你可是答应要教我武功的,今天天气晴朗,要教什么呢?” 慕容绝眨眨那双魅眸,笑道:“想了半天,我还是教你一套越女剑法吧,你身子轻柔,这套剑法本就是为女子甩创的。” 回到姑苏后,慕容绝执意要黛玉去百花山庄,说这样可以保护她,也方便教她武功。风和绿翘几个人一再怂恿,几个人和黛玉接触一段时间后,全喜欢上这个未来的少主夫人了,揣摩少主的心思,投其所好,都希望黛玉能来百花山庄,因为在黛玉在,少主的脾气会温柔很多。 紫雪二人也好奇,早想去山庄看看有没有绿翘说得那么好,黛玉只好答应。春祭之后,带着紫雪二人随慕容绝来了百花山庄。 其实剑术一道,谈何容易,岂是毫无根底的人所能胡乱学的,黛玉执意要学,慕容绝并不知道她以前学过跆拳道,只得报着姑且一试的心态教她。这套剑法轻巧灵翔,她身子柔弱,正好借此强身健体。 不料黛玉联慧过人,不仅照样学会,一个月后且渐觉出剑有力,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慕容绝见此情形大喜,没想到她看似娇弱,却是个练武的好底子,自己的女人就是与从不同,从心里自豪,愈发尽心教授,并且每日早晚与她过招练习。 红妆佳人尽妖娆 黛玉剑法学成,不由心里大快,便意欲在众人面前展示一翻。 看着她一身劲装,英气中不施妖娆,妩媚中带着干练,身材曲线玲珑有致,慕容绝幽深的黑瞳锁住她,眸中光芒愈来愈灸热,一时竟挪不开视线。 见她面向东南,缓缓地捏了个剑诀,阳光之下,人比春花吐艳,剑如秋水生寒,迎风微摇,美妙不可方物。 见慕容绝含笑看她,黛玉嫣然一笑,左足微退,昂首扭腰,轻飘飘一剑削出,正是越女剑法中的起手式“混沌初开”,虽然没劲,却暗合了原始无极的天机。 慕容绝双眸一眨不眨,紧盯住她的动作,见她收起了平时的羞怯娇软,脸上郑重严肃,一招一式丝毫不苛,轻灵翔动,风华天成。 不禁心里喜悦,不觉脸上溢起迷人的微笑,目光中温柔中杂着欣赏,愈看愈爱。 黛玉因学过跆拳道,曾经外公指点,懂点调息的心法,又有点太极的根底,故而这一套剑法学得很是娴熟,此时从头施展,得心应手,丝毫不乱。要知这套剑法本为女子所创,以轻灵为主,专走偏锋,全在招式上取胜,倒不必剑剑含劲,故最宜女子学习。 风雨雷电几个人均是武艺高强之人,俱是行家,此时见她一个弱女子使起来,上来就看出了妙处,看她舞来,以气韵而论,几个人倒有不逮,一时间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均暗叹不愧是少夫人,到底少主看上的女人就是与众不同啊。 越女剑一共一百单八式,黛玉从头到终使完,仍然面向东南,抱剑而立,刚才是动如脱兔,此时是静若处子,连她自己也纳闷哪里来的如许力气,竟然丝毫不觉疲乏。 此时,紫鹃雪雁二人先自鼓掌叫好,俩人激动得小脸通红,跑上前围着黛玉叽叽喳喳,没想到姑娘平时看着柔柔弱弱,整天药不离口,竟然还能练得如此的好剑法,简直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看着慕容绝走向自己,眸子闪亮,黛玉便知他非常满意,不觉嫣然一笑,自觉很是得意。 水溶践约姑苏行 人间四月天,日暖风清,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看天外云卷云舒,真是无忧无虑,如花美着,似水流年。 这一日,黛玉春困已醒,和绿翘紫鹃几个人在花园里消遣,枝头阵阵落红,见不断飘落的花瓣,不由兴起,当初黛玉见花落感伤,联想到自己的身世,女儿的命运,添无限愁思,做葬花吟。 她虽也会伤春悲秋,她也有花落时的感慨,但流淌在她的笔端的,是另一种色调: “花怒放时千娇百媚,千姿百态,姹紫嫣红,秉绝代风光。花儿一生中最精彩的瞬间,莫过于开放的那段时间,在春的舞台上尽态其妍,兼有蝶飞蝶舞,围绕其间,花的生命是短暂的,几场春雨后,便零落成泥被碾成尘。 世上每一种生命,每一个瞬间无论是激悦的高昂的还是消极的低颓的,都是值得记忆的,就如这桃花,怒放时人固然喜之,而它凋落时人赋予了感情,而花儿并不觉得,在生命的舞台上,它已经尽情地绽放了精彩。 生命是由一个个瞬间组成的,是一个连续的过程,欢乐的、孤独的、寂寞的、无聊的、无奈的,颓废的,每一个瞬间都是惟一的,不可替代的,每个瞬间都有其独有的精彩,每一刻都是崭新的。花儿的凋落是为了生命的延续,为了那更加翠绿的生命,生命不是断裂的,是一个整体,每一个相连的瞬间,组成生命的完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而其凋落时,亦有另外一种韵味,与其叹息,不如安然欣赏它的另外一种风韵。 因为,生命的每一个瞬间都值得记忆,值得怀念!” 她召集几个人,将落在地上的花瓣收集起来,用水淘了,摊在干净的地方晾干,说是用来装香囊,装枕头,放在衣箱里香味浓郁,经久不散。 紫鹃见她兴致勃勃,全然不似以前,笑道:“姑娘如今真才是回归了本性,这才是女儿家的本来面目,真替姑娘开心。”比起众前的敏感多愁,紫鹃是更喜欢现在的姑娘。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几个人正忙得不亦乐乎,外面有人通报北静王水溶来了。 如今朝庭是多事之秋,太子与二皇子的争斗已是千钧一发,只等皇上一旦西去,局势便会明了。水溶业已做好准备,蒋玉菡的戏班子,都是些深藏不露的高手,蒋玉菡也是家遭不幸,从小被卖入戏班,受尽打骂,后被太子看中,后年龄渐大,便做了领班,出入于各王公大臣府第,套取情报,与诸郡王联络,掩人耳目,这几年竟是没被发觉。 偏偏忠顺王爷严晟非常欣赏蒋玉菡,因其人随机应变,谨慎老成,于是留其在身边,这正好为其了解王府之事提供了方便,近水楼台先得月,故而太子才会得到诸多忠顺王府的消息。 此次来,是践行姑苏之约,想一睹黛玉口中所说的故人是谁。 自黛玉告诉他后,水溶心里便一直放不下,左思右想,除了妙玉,他一直猜不透还会有谁会弹那支曲子。那首曲子,是妙玉弹给他听的,那还是九年时,老北静王有事带他去姑苏,住在将军府,和妙玉相识,那个活泼天真的小女娃,从此便让他记在了心里。 旧情难忘缘何浅 黛玉和慕容绝商量了一下,决定安排水溶和妙玉见面,妙玉生性冷傲,脾气怪诞,不轻易见人,还是在林府比较合适。 商量妥,黛玉便亲上碧华寺,只是霖儿想念姐姐了,接妙玉来林府住几日,妙玉也真是想见见弟弟,此时暮春,适于外出踏青,于是便没多想。 此时的姑苏,流露的是纤姿弱态的暮春风韵。水巷小桥多,人家尽枕河。姑苏的风韵,尽在水中,小桥流水,画舫游船。船在水中,翠柳成荫,一路白墙黛瓦,长长条石驳岸,级级台阶层列,深入河中。 林府。 窗外青竹横斜,院内暗香浮动。 这样的春夜,引人暇思,一阵悦耳的琴声,渐起渐浮,熟悉的旋律,让妙玉心一动,不觉起身,来到院中,顺着琴声的指引,来到了陶然亭,月光如水,整个林府似披上一层白纱,亭内一位年青公子,此时正专注地弹奏着。 正是她小时候为水溶所弹的曲子。 妙玉一时怔住,水溶?心内不由一窒,往日的欢笑依稀,刹时涌上心头。 九岁的妙玉,眨着那双灵动的眸子,笑着对水溶道:“水溶,今天我自己创了一支曲子,弹给你听,好不好?” 小小的少年,看着她,欣然道:“好啊!” 细长白嫩的小手,在琴弦上灵活地弹奏,如水的声音,也印在了少年的心中,铭刻至今。 世事无常,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了,妙玉不觉叹息,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娃,早已不见了,那段美好,却随着仇恨的积累淡了,并慢慢地散失在岁月的烟尘里。 听到微微的叹息,水溶转身,亭外一个素衣女子,婷婷袅袅,月光下虽看不真切,容颜仍依稀可辨。 两人彼此注视,双眸注视着对方,四周静寂非常,时间在此停止。 “妙儿,是你吗?” 水溶抑制住心头的激动,颤声问道,魂牵梦萦的人,此时就在身边,他不敢相信这是梦还是真实的存在,生怕自己一大声,这个梦便会醒来,眼前的人儿便会消失不见。 “水溶!” 妙玉强按下自己的悸动,声音透出无比的冷静。 “妙儿,终于找到你了!”水溶上前一步,激动万分,将妙玉拥到自己怀里,妙玉微微挣扎,被他抱得愈紧,心内一软,轻叹一声,任他抱着。 许久,水溶才放开她:“妙儿,这些年你到哪去了,过得好不好,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水溶此时急切地想要知晓这些年妙玉的情形,当年,云家悉数被杀,唯独小姐和少爷失踪,这给了他一线希望,但一直找寻不到她的下落。 “侥幸捡了条命,如今我是再世为人了。”妙玉淡然道,没有水溶的激动,言语间透出几分冷静和疏离,家族的变故,让她一夜成熟,一下子从天真烂漫变得冷漠,收起那些曾经的柔情和美好,如今,她只为报仇而活着。 看着激动的水溶,她冷静异常,内心却心潮汹涌。 孽缘情债难偿还 “妙儿,这些年,你为什么不去找我,我一直忘不了你!”水溶凝视着妙玉,深情如许。 “去找你,”望进水溶清澈的眸底,妙玉不觉摇头苦笑,“把北静王府也牵连进去?” 找他,一个该被诛杀的罪臣之女,求他包庇? 水溶沉默了,妙儿说的是实情,当年他也只是个小小的少年,谈何保护。 “从云家被诛的那天起,你我便已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妙玉悠悠道,似有一块大石堵在心口。 半晌无言,水溶抬头,笃定道:“妙儿,相信我,让我来保护你。” 呵护,妙玉相信,但又能怎样,要她忘了大仇,受他呵护,做一个他羽翼下的小鸟? “这些年,我一直苛且活着,就是为了报仇,大仇未报,别的我不予考虑。对不起,你这份心意我怕是要辜负了。”妙玉强压下那丝柔情,一脸地绝然。 “妙儿,”水溶一脸的落寂,妙玉的拒绝让他难过痛惜。妙玉不为所动,硬起心肠,水溶是王爷,地位尊贵;而她,是个罪臣之女,家族被屠戮,本人侥幸逃脱,至今仍要隐姓埋名。午夜梦回,也曾想起当年那个小小少年,这些年来,仇恨已经磨蚀掉了心中那份柔情和美好,感情于她是如此地遥远,她根本没有资格再论及此,她给不了更给不起, 一道巨大的鸿沟横亘在两人中间,将两个愈拉愈远,最后只得遥遥相望。 “水溶,”妙玉悠悠道,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和绝然:“谢谢你这一片心意,如今物是人非,你我再也回不去了。” 说罢,妙玉按下心头的酸涩,飘然离去。 “妙儿,”水溶痛苦地喃喃道,一脸的颓然。 此时,不远处的花荫下,黛玉和慕容绝正注视着二人的一举一动,见此情形,黛玉不觉仰头,微颦着眉头道:“绝,怎么办,水溶哥哥似乎很难过,妙姐姐如今只有报仇。我们的安排是不是错了,与其如此,倒不如让他一直存有希望。” 想见不如怀念! 慕容绝默然,造化弄人,本该是一对如花美着,如今天各一方,世上不如意事本就八九。相比之下,自己和黛玉何其幸也,想至此,双眸深情缱绻,不由更紧地揽着她。 妙玉失踪何处寻 第二天,黛玉权当二人不认识,给两个人引荐。 妙玉收起心中那份柔情,表面只是以礼想待,淡淡相对,言语间说不出的一股冷漠疏离,水溶心内酸涩,却又无可奈何。 妙玉有意地避开水溶,尽量不与他单独接触,让他深为苦恼。 闲时只和黛玉叙谈,妙玉便问她近况如何,黛玉将忠顺王府的事说了,并途中遇刺的情形。 说到愤慨处,却见妙玉不觉怒喝:“这个老贼,真是作恶多端,早晚会遭报应。”见到妙玉如此失态,黛玉忙道:“妙姐姐,现在有绝在,那严世轩已经得到教训了。” 想到妙玉的遭遇,以为妙玉是因为官场争斗而刺心,黛玉复又解释:“这些争斗,还是少参与,不然一旦卷入,尸骨无存啊。” 妙玉眸中一丝恨意一闪而过,黛玉也未在意。 翌日清晨,黛玉梳洗罢,便遣雪雁去请妙玉来用早膳。不一会雪雁匆匆忙忙地跑回来,脸色惊疑:“姑娘,妙玉师傅不见了。” “什么,”黛玉纳闷道,这大清早地她会去哪呢,难道是和水溶在一起,也许二人关系有所改善也说不定,便道:“没关系,稍等会再用膳,也许一会妙师傅就回来了,可能是在园中赏景吧” 又等了一杯茶的时间,还未见妙玉回来,黛玉也有些奇怪,于是亲自去了妙玉房间,床上被褥整整齐齐,却见圆桌上放着一封书信。 黛玉伸手拿起来拆开,却见里面掉出一个硬物,是一块牌子,黛玉拿着看了半天,不知何物,纳罕地看那书信: 身世飘零,有若浮萍,大仇未报,今苛活于世,每每感怀,愧对列祖列宗,今日一去,生死未卜,望妹妹好自珍重,如有不测,霖儿拜托妹妹照顾,他日谨将此事托出,妙玉拜谢! 黛玉心内大惊,妙玉不辞而别,是去报仇了。 忙拿着书信和牌子去找水溶和慕容绝,二人见罢,也是大感意外。水溶连连扼腕,拿起那块牌子仔细端详,蓦地一惊:“杀害妙儿全家的莫不是?” 看来水溶猜到了妙玉的仇人,黛玉二人对视一下,问道:“是谁?”水溶给他们看那块牌子,上面黑色的底牌上黄色的雕花纹路:“这是忠顺王府的通行腰牌。” 黛玉心一跳:“妙姐姐怎么会有这个牌子,难道是当年那些杀手们掉落的,为妙姐姐所得?”慕容绝皱着眉头:“这是唯一的解释,也是最合情合理的。” 妙玉是去京城了,刺杀?王府戒备戒严,此行只怕凶多吉少啊。 水溶追悔不及:“妙儿,你为什么这么心急!”思忖半晌道:“其实太子早已经部署妥当,准备过些日子便将忠顺王府一党拿下的,现在已经掌握了他们不少的罪证了。早说这是朝庭机密,但说与你们两个无妨,只是不知道妙儿会去寻仇,不然我也会提早告知她” 慕容绝嘴角一扬,太子的计划他知晓,他答应助他,但并不代表自己亲自出手,暗中差了不少手下供其差遣。 黛玉急道:“那现在怎么办?” 水溶果断地道:“我得马上回京城,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妙儿,我怕她会做傻事,刺杀严晟不是小事,她一个弱女子,只怕会有意外。” 慕容绝拧眉道:“你身为王爷,目标太大,让风几个随你去,即使发现也不会怀疑到你头上,你一旦暴露,只怕你们的大事会受影响。” 水溶想想有理,便点头同意,用罢早膳,收拾利落,带着风四人立即起身,赶赴京城,找寻妙玉。 忠顺王府遭刺客 天子脚下,一片繁华,朝堂上风云迭起,却并未影响到市井百姓的生活,酒楼瓦肆,青楼赌坊,照样夜夜笙歌,灯红酒绿。 妙玉已经潜踪隐匿几天了,一连几晚,悄悄地去忠顺王府探查,发现戒备森严,很是棘手,只得耐心等待,寻找最佳时机。 她不告而别,这是她的私事,不想连累别人,见了水溶,虽极力压制着那份悸动,但她怕时间长了心底那份柔情便会蠢蠢欲动,会放松报仇的那份狠决,所以不如早做定夺,她不知自己能否刺杀成功,但是不成功便成仁。 这一日,是忠顺王府侧妃柳媚儿的生日,文武百官自是少不了巴结奉承,前来祝寿送礼的从早起便络绎不绝,整个王府宾客满棚,热闹非凡。 蒋玉菡自是少不了,他带着戏班子前来捧场,如今是班主,虽是久不饰角儿,但因为王爷最宠爱的侧妃寿诞,于是亲自粉墨登场客串了几个角色,更引得众人叫好声不断,一时间有些热闹不堪。 严晟本是好静之人,有些厌烦这种热闹,便由儿子严世轩出面应酬着各宾客,自己在书房静坐歇息。 直闹了一天,晚上府内高悬彩灯,照如白昼,丫环侍从仍是来往不绝,柳媚儿便有些疲倦,由侍女扶到后院休息,前面众宾客由严世轩应酬着,仍是意兴阑珊。 后院却是静谧一片。 这时,一个轻盈的身影悄然跃入院内,一双清眸逡巡了一会,打量了下四周,悄无声息地隐入树荫深处。 随着一阵低语,不远处两个小丫环扶着一个女子迤逦而来,那女子相必是喝了酒,嘴内不停地低语轻笑。 小丫环一面扶着一面说着:“快到了,王爷正在逍遥阁等着娘娘您呢!” 几个人一时往后院一处居所去了,树荫下的身影悄然尾随在后面。 消遥阁内,严晟正闭目养神,见柳媚儿醉眼迷离地被扶进来,不禁一皱眉,吩咐小丫环:“去给侧妃准备点醒酒汤来。” 柳媚儿满脸春色,扭着腰肢媚笑道:“王爷,今日臣妾好开心啊!”她如今是最受严晟的宠爱,说话三分娇七分媚。 见着柳媚儿的娇态,更比平时胜了三分,严晟色笑着:“今儿是爱妃的生日,本王还没送礼物呢,爱妃想要什么赏赐呢?” 说罢手揉弄着柳媚儿的娇躯,柳媚儿一阵呻吟,越发地媚态横生:“王爷坏,明知道人家要什么,还问!”说着一双玉臂环上他的脖子。 严晟淫笑着,一把抱她上床,一时间,帐内春色弥漫。 二人雨腻云香,玩得正酣,却见柳媚儿突然脸色惊恐地看着帐外,严晟疑惑,抬身一看,不觉大惊。 却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脸罩面纱,一脸煞气地瞪着自己,手上一把宝剑正闪着寒光。 严府行刺遭擒获 说是迟那是快,女子剑尖一抖,直刺严晟光着的身体,严晟情急之下一个转身,将身下的柳媚儿往身前一挡,剑一下刺中了柳媚儿,一股鲜血喷了出来,映着柳媚儿洁白的身躯,如一朵桃花喷溅,柳媚儿“啊!”地一声晕了过去。 妙玉忙收住,玉腕一翻,意欲再刺,此时的严晟,从刚才的惊恐中醒了过来,一个翻滚,仓狂中抓起一件衣服挡身,转而喝道:“来人!” 然后复用柳媚儿的身体做掩护,与妙玉周旋,妙玉连刺几剑,严晟却委实狡猾,竟是招招刺空。 这时,房门被撞开,几名持剑的侍卫冲了进来,妙玉见势,知情形不好,足尖一点地,纵身跃出房,跳至院内。几名侍卫随即也跟着来到院内,仗剑而上,齐齐刺向妙玉,妙玉剑一挡,几个人战在一起。 虽是女子,却身形敏捷,翩若游龙,虽一人力争几个侍卫,却是毫无惧色,招招狠厉,一时间几个侍卫却也奈何不得。 严晟此时已穿好衣服,心内早已怒不可遏,先命人将柳媚儿抬回自己的院里查看伤势。这时,妙玉的面纱一下子飞落,灯光下露出那张绝色容颜,严晟一窒,忙喝道:“不要伤了她,留她个活口!” 饶是妙玉武艺再高,终是一名女子,何况对方也皆是高手,时间久了体力便有些跟不上,手臂有点酸麻,剑招不似先前的凌利,脚下的步法也有点乱。 妙玉暗道不好,想收身逃走,不料一个侍卫悄从后面一掌劈来,妙玉躲闪不及,背后中招,身形不由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刚欲起身,几把剑立时齐齐指向她的咽喉。 其中一名侍卫上前下了她的剑。 “哼!”严晟向前,一脸的冷酷:“好大的胆子,敢来王府行刺,来人,将她带进来!” 侍卫欲抓妙玉,妙玉冷喝道:“我自己走!”说罢昂头,由侍卫押着进入房间。 严晟打量着她,见这女子一身白衣,一脸的仇恨,神情冰冷,却难掩芳华,此时更是无所畏惧。 严晟却没了怒气,漫声道:“你是什么人,与本王有仇?” 妙玉看着自己的仇人,眸子里的恨意欲杀之而后快:“老贼,我是谁不重要,他只需知道你该死就是,你手上几十条人命,杀你是便宜了你!” 严晟笑了,气定神闲,上前挑起妙玉的下巴“凭着有点武功,就想刺杀本王,也太不自量力了!” 妙玉一掌打开他的手,恨道“老贼,杀不了你,是我学艺不精,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严晟一声狞笑:“杀了你,岂不正趁了你的愿,象你这样的美人,本王怎么舍得杀呢?” “来人,”严晟勾手,一个侍卫恭敬上前,严晟眯着眼道“给她服点软筋散,看她还这么野不野。” 不一会,侍卫端来一个杯子,严晟微微点头,几个侍卫按住妙玉,强行给她服了下去,妙玉气愤地恨道:“卑鄙,老贼,你不得好死。” 严晟好整以暇,挥挥手,几个侍卫退了出去。 不一会,软筋散发生了效力,妙玉只觉身上酸软无力,强自支持着。 严晟一阵淫笑,一双贪婪的眸子在妙玉脸上扫来扫去,“今晚你搅了本王的好事,那你由你代替给本王侍寝吧!” 一把将妙玉抱在怀里,大嘴埋在妙玉的玉颈间,一路强吻,妙玉强忍着那份恶心欲想挣扎,却一点使不上力气。 不速之人解媚毒 严晟看着她:“这软筋散,十二个时辰内,功力尽失,本王又给你加了女儿欢,你还是乖乖顺从吧。” 妙玉心内一惊,怒喝道:“老贼,杀便来个痛快,使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招术。”一张俏脸因急怒而变得绯红,在朦胧的烛光下,完美无暇,吹弹可破。 严晟看着她娇俏盛怒的小模样,一把抱起她,直接走向那张大大的拔步床,妙玉清泠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咬着银牙“老贼,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 严晟却不急不缓,以逸待劳,慢慢地脱掉自己的外衣,中衣,最后只剩下内衣,然后双手慢慢地解着妙玉的腰带:“美人,要是你现在开口求我,没准我还考虑考虑放过你。” 妙玉将脸偏向一边“做梦吧你!我就是死也不会求你。”哼,严晟冷笑着,一手将她的两条玉臂桎梏在头顶,几把撕下她的衣服,雪肌玉肤倾刻暴露出来。妙玉无力地咬着唇,唇上已然渗出了丝丝血迹,星眸里闪烁着深深仇恨和抗拒,严晟一手在她柔滑细腻的雪肌上游走------ “啊”妙玉此时一片惊恐,身子扭动着,睫毛颤栗着,双眸滕起一片雾气,却只是挑起严晟更深的欲望,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女子最终会不会开口求他--- 很快地,酒便发生了作用,妙玉觉得自己身体热热的,一股热流慢慢流窜全身,头似有千斤重,身上驱不走的燥热将她紧紧笼罩,眼睛迷离朦胧,身上似有一股电流在游走,想要释放,却找不到出口。 “水,渴---”妙玉听到自己的声音出口,娇嗲无力,吓了一跳,自己这是怎么了。同时身体里的热似是要把她融化,呼吸越见急促,身子难受得想要动,嘴里抑制不住地想出声。 见她药力发作,娇媚迷人,严晟眼眸充血,喘息着,失控地吼叫着,咆哮着,如一只狂飙的野兽般,迫不及待地压在了她的身上--- 红烛,随着风的侵入,象受了惊的小鹿般,无助地左摇右摆,烛泪,终于缓缓地滴落--- 正在此时,严晨风身体突然僵硬不动,如同一尊雕像般矗立不动。 这时,一个黑衣人轻轻跃入房内,迅速来到床边,一把揪起严晟扔到一边,看着神智不清,满面通红的妙玉,眸中一阵疼惜。时间紧迫,胡乱地将衣服给她穿上,然后复又扯过一床单子,裹紧她,负在背上,转身猛地一纵,穿墙过院,几个飞纵后,离开了王府。 外面的冷风一吹,让迷离中的妙玉顿时清醒了不少,她强自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一个黑衣人挟着,喘息着问道:“你是谁,要带我去哪?”黑衣人并不回答,此时浓重的男性气息窜入妙玉的鼻息,让她又不觉双眼迷离,头脑昏昏。 她极力地抵抗着药力的侵袭:“放开我!” 黑衣人见她此时又欲昏迷,知道如不马上解毒,只怕会全身筋脉暴涨,届时性命难保。 不容多想,他见前面有一所宅院,清清静静,好象没人居住,于是不及思索直闯进去,借着月光仔细环顾房内,倒是颇为干净,于是轻轻地将妙玉放倒床上。 看着脸色绯红的妙玉,喃喃道:“情非得己,希望你不要怪我!”说罢,秉息,手有些颤抖地除去了她的衣服-- 无数次想过与妙玉相见的场景,却从没想到会在如此情形下相见。妙玉此时,已处于半昏迷状态,微弱的意识让她仍以为是忠顺王严晟,似受了伤的小兽一般,无力地反抗,自喉咙深处发出痛苦的嘶喊:“不,滚开,不要碰我!” 黑衣人柔声道:“妙儿,别怕,是我,我是水溶,不要怕!” “水溶?水溶--” 妙玉喃喃着,神情一片茫然,此时的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妙儿,不要怕,把你交给我--”水溶柔声安抚着她,溢满情潮的眸子透着疼惜和爱恋,呼唤着她的名字,终于,她绝望地放弃了反抗,有点认命地抱住了他,不由自主地迎合着...... 几近凌晨,妙玉终于疲惫地睡去。 芳踪难觅何以堪 水溶看着她睡梦中的娇颜,心中仍自疼惜,如果晚来一会,他只怕会后悔终生了。拥着她,终于,他也沉沉地睡去。 天刚朦朦亮,水溶醒来,妙玉仍自昏睡,昨晚一夜索要,让她身体虚弱不堪,看着她被污了的衣物,知其有洁癖,便想回府替她拿几件衣物,于是轻轻地起身,悄然离去。 潜入王府,没有惊动任何人,拿了一套云霜的衣服,他也不知道是否合身,照原路,无声息地返回那处静静的宅子,一进门,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妙玉踪迹不见...... 自水溶几个走后,黛玉一直忐忑不安,忧心忡忡,她有一种预感,妙玉此行可能不妙。回想十二钗中妙玉的判词,更让她难以释怀。 妙玉不同自己,绛珠是尘缘已了,如今的自己已然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妙玉则不是,身负大仇,如刺杀不利,那忠顺王父子二人,皆是好色荒淫之辈,岂会放过她? 蓦地, 她想起那句批语:“红颜固不能不屈从枯骨,岂不哀哉?”心里一惊,感觉是那样的刺痛,红颜,枯骨?妙玉,忠顺王! 这个清高的女子,难道逃不开宿命的安排吗? 如有意外,孤洁,清高如她,又怎肯苛活于世,难道,这真是她的一劫吗? 妙玉是她在这里结识的第一位同性,自己与其姐弟二人皆有缘相遇邂逅,为什么上天却要如此安排,命运已然多舛,却又让其遭遇如此不幸? 焦灼地等了半个月,终于,风等四个回来了,捎回来的消息是,妙玉确实潜入王府行刺,也被抓获,幸而几个去得及时,妙玉被北静王当晚救出,只是不知为什么第二天不知所终,下落不明,四人本欲再帮忙继续寻找,水溶却命他们回来,于是几个人赶紧回来了。 哦,黛玉纳闷,忙问当晚的具体情形,风几个却不甚明了,只知道当晚几个人潜入王府后,分头找寻,最终是水溶将妙玉救走,但妙玉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不是特别清楚。 黛玉不由长叹一声,眉头紧锁,忽想起来什么似地,抬眸问向慕容绝道:“妙姐姐会不会回来了,回头再去碧华寺看看吧!” 慕容绝点头,挥挥手,风几人退下自去歇息。 见黛玉的神情,慕容绝挑眉道:“你不是担心妙师姐会出意外?” 黛玉点头:“是啊,毕竟她一个弱女子,如果,”她不敢想下去,只得摇头,但愿不是自己的胡乱猜测。 新君登基赦天下 朝堂之上的争斗,不日内有了结果。 太子一派几年内明察暗访,搜集到不少忠顺王府的罪证:假传圣旨诛杀朝庭重臣,排除异己,结党营私,暗助二皇子夺权,最大的一宗便是以毒拭君。 原来,严晟与宫里宠妃淑妃娘娘勾结,授意宫里的内侍,悄悄地地皇上饮食中下毒已有些时日,此毒无色无臭,使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形下悄然中毒,因毒素在皇上体内积聚已久,身体每况愈下,如今已是油尽灯枯。 趁着给皇上庆祝六十大寿的机会,太子凤君璿部署妥当,将其一举擒获,列举其罪证,条条当诛,当今皇上才发现这位重臣的狼子野心,追悔莫及,自把朝中大事交由太子全权处理。 太子一声命下,雷厉风行,严查忠顺王一党,立时不少亲信被牵涉,更有不少大臣明哲保身,自动交待了不少严党的畴,凤君璿命将忠顺王府一干人等收押,严晟及其家人交由刑部处治,按照当朝律例判其罪,或斩或押。 不久,皇中所中之毒太深,驾崩后,太子即位,大赦天下,轻徭薄赋,百姓自是感恩戴德,一下便对新君有了好感。 凤君璿宅心仁厚,恩威并施。对于二皇子,终是下不去手,没听诸位大臣的劝告,而是下令封其为王,赐予封地,将其远远地迁往蜀地,并下召终身不得回朝;淑妃参与毒杀先皇之谋,赐其死罪,一条白绫了其性命,自此,严党余孽全部肃清。 诸位大臣方才放心,始觉新皇的智谋气度。 凤君璿又令北静王水溶负责彻查那些为二皇子一党陷害的官员之案,悉数为其昭雪。 当问及云家一案时,水溶奏道:“当年云将军因手握兵权,严晟欲削其兵权,故诬陷其与忠义亲王来往,趁先皇南巡之机令人入府假意行刺,暗中又派人将所伪造书信藏于将军府书房,这件事情是严晟与淑妃勾结所为,后严晟又暗命江湖中的专业杀手将云家上下人等悉数杀害。” 凤君璿微微点头:“诏告天下,为云将军平反,云家世代忠良,不知现在还有无人生还?” 水溶微微沉吟了一下:“当年惨案发生时,云家小姐和少爷为家人所救,侥幸逃脱。”想到妙玉姐弟俩的遭遇,水溶心内一疼。 微一沉吟,凤君璿道:“朕便命你找寻云家并那些大臣家属遗孤,一并厚恤。”水溶领命,心中却是滋味杂陈。 那日妙玉不见了踪影,水溶心内焦急如焚,虽将她救了出来,但自己不得已对其侵犯唐突,不知她会不会误解怨恨,竟是连一个解释的机会也没有,不觉黯然神伤,心中更是担心她的下落,但朝庭事重,只得按下那份柔情和担心,如今新皇登基,此事交由自己处理,正好可以细细寻访。 妙儿,你一定不要有事! 端阳佳节遇南宫 这一日恰逢端阳佳节,蒲艾簪门,虎符系臂,驱邪辟祟,黛玉发现, 这里的人非常重视节日,每每不会应付了事,必会隆重地庆祝一番,比现代时又有趣很多。 端阳又称五月女儿节,闺中女儿可尽态其妍,嫁出的女儿可回娘家归宁,与家人团聚,故而女儿家也非常重视这个节日。 府里人少,平时连丫环也见不到几个,整个山庄神秘安静,山庄的侍卫都是高手,都听慕容绝的亲自调遣,无事便隐在暗处,故而平日里黛玉所见并没几个人。 但因有绿翘等几个丫环,庄内仍是欢声笑语,一大早,绿翘紫鹃几个便打扮得桃羞杏让,燕惭莺妒,人比花娇,又忙着各处分派香囊,忙得热闹开心,人人眉眼间全是笑。 黛玉也强行被紫鹃她打扮得如出水芙蓉一般,瞧着她们的高兴劲,黛玉不觉受了感染,她早着手给慕容绝制作了一个香囊,想趁节日之机送与他。 几个人说说笑笑,慕容绝此时一脚踏进门来,他见黛玉连日来为妙玉之事不快,便想着今日带她出去看赛龙舟,散散心。 雪雁一听开心地忙暗里扯黛玉的衣袖,黛玉会意,不忍拂了她们的好意。也知道慕容绝为了自己开心,倒不如索性出外逛逛,去去心中的郁闷。 黛玉拿出香囊,嫣然一笑:“呶,给你的!”说罢,近前给慕容绝带在腰间。慕容绝心中一甜,勾起唇畔,一双黑瞳蕴满柔情,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娇颜,睫毛微微颤动,不觉心中一片温软,喉间一窒,这丫头,总能挑起自己的欲望,真不知自己还能忍受多久。 金鸡湖畔,此时已是人头攒动,喧闹不止,一泓碧波在阳光下闪现着迷人的光彩,几十艘龙舟内坐满了身着各色衣装的队员,精神抖擞,整装待发。 几个人上了湖畔旁边的酒楼,此时楼内座无虚席。所有雅间全被人提前订了去,慕容绝是早在一天前订好的,是个临湖的席位,几个人坐下来,要了茶水点心,临窗观景,湖中景况一览无余,只觉凉风习习,好不惬意。 湖面上欢声雷动,比赛已然开始,几支队伍全力划着,岸上加油声,号子声,欢呼声,响成一片,顿时人声鼎沸。 几个人也看住了,谈笑间兴致勃勃打赌看哪个队会羸。雪雁笃定地:“依我看,着红装的肯定会羸,他们 一路领先哦”。紫鹃却道:“黄衣的也不错啊,看,后来者居上,赶上你那红队了。” 绿翘却选绿队,风凑过来,撇撇嘴:“你名字里有个绿字,就如此偏袒绿对,看看绿队,落后了吧!”说罢一带看好戏的神情,绿翘白了他一眼:“你管得倒宽!”黛玉只是品茶,微笑不语。 说话间,这一轮的比赛有了结果,终是黄队第一个到达终点。几个人又是一阵笑语欢声。 正在此时,只听一个爽朗的声音道:“果然是慕容兄在此!”几个人回头一看,却是一个英武的青年公子,大踏步走了进来,剑眉入鬓,鼻直口方,满脸英气,倜傥不羁。 边走边走:“慕容兄,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慕容绝一见此人,不觉倏然大笑:“南宫,别来无恙啊!” 却是南安郡王之子南宫骏,慕容绝虽不喜参与朝堂之事,却与朝中各王孙公子俱有交往,尤其是这位南宫骏,同是洒脱不羁之人,不喜虚名俗利,纵情山水,在外闯荡江湖,故而十分投缘。 一面招呼面宫骏入座,一面向黛玉介绍,黛玉微笑施礼,南宫骏的开朗性格让她顿生好感,不觉拘谨,南宫骏一脸的促狭:“这位莫不是未来的嫂夫人?” 慕容绝嘴解一扬:“你消息倒是灵通,”南宫骏打量了黛玉一番,见她落落大方,没有平常贵族女子的扭捏做作,朗声笑道:“慕容兄,你是捡到宝了,你们俩真是天生一对,怎么看怎么般配!” 听着他明显的恭维,慕容绝狭长的凤眸一眯,自大道“那是自然,我慕容绝看上的的女子,岂非凡品!”说罢炙热的目光扫向黛玉,冲她眨眨眼,蛊惑地一笑。 甄假难辨识宝玉 慕容绝斜睨了他一眼,笑道:“新皇初登大宝,你怎么倒有空到处闲逛?不今近日可有什么新闻不曾”据他所知,南宫也是凤君璿一派,虽不喜参与朝政,但二人私交亦是甚笃。 南宫骏端起茶杯,用茶盖拂着茶叶,轻嘬了一口道:“懒散惯了,既然太子大位已稳,我还假掺和什么。还是游山玩水来得更惬意。对了,慕容兄,我给你引见一人。”说罢出门,不一会,领来一位青年公子,呵呵笑道:“这位是当朝吏部侍郎甄应嘉大人的公子甄宝玉甄兄,此次,我与他中途相遇,于是结伴而行。” 黛玉转眸一瞧,却是大吃一惊。 刚进来的这位甄大人,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 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黛玉心内一惊,看其容貌与贾宝玉丝毫不差,只是一身官服,倒显得气宇轩昂,他怎么会突然来到姑苏呢,转而想到刚才南宫骏说他姓甄,方明了是与贾宝玉生得一模一样的甄家的宝玉。 甄宝玉向慕容绝抱拳拱手:“慕容公子,信仰大名,在下甄宝玉,叼扰各位。”慕容绝还礼,一时宾主寒暄,双方重又落座。 南宫骏笑道:“甄兄是今年的解元,新皇登基,朝庭广揽人才,甄大人被委以重任,此次来是巡视各沿江湖泊水情的。” 慕容绝笑道:“这个差使可不轻松,甄大人如此年轻便得新皇器重,必是胸中有丘壑。”复转向南宫骏道:“朝庭如此求贤若渴,南宫兄为何不趁机求个一官半职的,好为皇上分忧啊!” 南宫骏斜了他一眼道:“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知道我。最讨厌官场的束缚和钻营了。”言出方想到甄宝玉在,似觉不妥,忙转向甄宝玉道:“甄兄莫怪,小弟一时失言。”甄宝玉一笑道“人各有志,强求不得,二位皆是卧龙散淡之人,无拘无碍,任意消遥,不为名利所羁,倒让甄某羡慕。” 黛玉看着他那张与宝玉相同的容颜,只觉一阵恍惚,贾宝玉一直在女儿群中长大,身上不免一股女孩之气,象个长不大的孩子,而面前的甄宝玉,却是成熟稳重,谈吐儒雅。 不知此时的贾家情形如何了,想至此插话道:“听说新皇整肃朝纲,忠顺亲王一党尽皆肃清了,他不知那些余党是怎么处置的?” 甄宝玉目光转向黛玉,在黛玉脸上停了半晌,眸中交过一丝异样,彬彬有礼道:“这位姑娘是?” 慕容绝一挑眉:“在下的未婚妻,林如海大人之女。” 甄宝玉脸色微微一怔,眸中一丝失落转瞬即逝,微笑道:“可是从小在荣府的林姑娘?”甄家与贾家是世交,甄宝玉也曾陪母亲拜望荣府,贾家的几位千金也有耳闻。 黛玉微微点头,算是承认。 忠顺王一党相与首尾,多年来势利庞大,关系网甚繁,乃至盘根错节,余党一事,新皇圣眷,除了罪大恶极者,余者并未深究,见黛玉有此一问,必是关心贾府之人。 甄宝玉微一沉吟,继续她刚才的问话:“二皇子一党,悉数被查办,但新君仁厚,皆网开一面,能饶恕的皆未严苛。”说罢深深看了黛玉一眼,话有所指。 看到甄宝玉看向黛玉的目光,慕容绝不知怎地,心中有丝不悦,眉头微蹙。 黛玉本欲想问问贾府情形如何,但不便出口,只得默然。 这时,南宫骏笑向慕容绝道:“慕容兄,不知你的百花山庄能否收留小弟啊?”慕容绝挑眉一笑:“ 想必南宫又惹麻烦上身了。” 南宫骏脸上一丝无奈,悄向慕容绝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苦着脸,慕容看看他,扬眉大笑,一脸的幸灾乐祸,不断地点头:“也好,我就做件好事!” 南宫骏笑道:“回头我回客栈收拾一下,自去就是了,你可别嫌我叼扰。”慕容绝也知道他平时行踪飘忽,见首不见尾的,便随他自去。 回来的路上,见她仍自沉默,慕容绝问道:“担心贾家的情形?” 黛玉微微叹道:“甄家与贾家是世交,这位甄大人如今是朝庭官员,相必知晓得比较清楚。”随即淡然一笑:“我有心无力,全是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的,只望他们能自求多福吧。” 南宫逃婚进山庄 百花山庄因南宫骏的到来倒是热闹了不少,因他和几大护卫全都熟稔,性格率真磊落,喜爱热闹,最讨厌那些虚礼客套,没有半点王爷世子的架子,又是少主的故交,大家一起毫无拘束。 此次南宫骏因为家里欲为其订亲逼婚,故而悄悄逃了出来,在外游荡多日,来到姑苏,想到了百花山庄。 南宫骏每天与风几个切磋交流,把酒畅饮,尽显男儿本色,不亦快载! 他见着黛玉一口一个嫂夫人,初时黛玉觉得赧颜,后也知道了他的脾气,并不睬他,只由他,南宫骏并不以为意,照样谈笑风声,洒脱不羁。 几个人陪着他游山玩水,连日来徜徉于茶楼酒肆,舞榭歌台,此时正是小桥流水,绿肥红瘦,风景秀丽,留连忘返,一时姑苏的景致十停逛了八停。 这一日,南宫慕容二人坐在百花山庄临湖的听雨轩品茗,湖水碧波微漾,茶叶亭亭如盖,有风即呈飘摇之态,无风亦呈袅娜之姿,此时已有小荷露出尖尖角,微风拂面,甚是怡人。 黛玉从远处飘飘曳曳而来,后面跟着紫鹃等三人,手里捧着食盒,笑向二人道:“新摘的果子,请南宫公子尝尝鲜。” 南宫骏见那果子里竟有新下来的荔枝,盛放在一个白色缠丝玛瑙碟子里,显得相得益彰,便笑道:“想必我是沾了嫂夫人的光了吧!”慕容绝不答,一双黑瞳流光潋滟,亲手剥开一枚,将莹白果肉送进黛玉嘴里。 南宫骏击掌,摇头晃脑笑叹道:“真是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令人羡煞啊!”慕容绝斜睨了一眼,并不答话,黛玉却是微微红了脸。 南宫骏站起身,欣赏着湖中景致,回身又向慕容绝道:“慕容兄这里可谓是世外桃源啊,他日如能偕佳人居于此番处所,不亦快哉,我南宫骏夫复何求也!”慕容绝漾起一个迷死人的笑容道:“那你就多在此盘桓些日子,让我多尽尽地主之谊,不知何时你才能携佳人来此”南宫骏笑道:“那是自然,这么好的去处,我怎么舍得离开,至于佳人么,天涯何处无芳草,只是至今觅不到啊。” 轻抿一口香茗,慕容绝报掫揄道:“你要逃到什么时候,百花山庄再好,也只能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想不到南宫一世英名,堂堂正正的大丈夫,如今竟落得逃亲在外,有家归不得的下场” 南宫骏看了看他,撇了撇嘴道:“谁知道,我那老爹老娘对我的亲事太过热心,不管如何,反正家里安排的我不会同意的。” 黛玉好奇,挑眉笑道:“不知什么样的女子能得到南宫公子的垂青?”身为王孙公子,多是选择彼此间联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南安王府也概莫能外吧。 南宫骏看了她一眼,笑道:“我没慕容兄这么幸运,我喜欢的女子,家世背景不重要,容貌性情得我看得上的,不然,再好也没用。” 黛玉闻言点头,星眸一转:“怎么叫你看得上,你这个条件可是难了,既没有具体的标准,再说情缘一事,有时候也要看天定。”这南宫骏虽身为王府世子,却不拘泥当时的礼教,倒真让人刮目。 南宫骏挑眉道:“再看吧,总之不能凑和就是。” 这时,见黛玉手挥帕子,似在遮打着什么,慕容绝脸上疑惑,紫鹃笑道:“公子不知道,咱这院里花香袭人,再加上有果香弥漫,便有那种偷香的小虫儿,闻香就扑,还能钻进纱窗里,不小心便会被咬一下儿,虽不疼,但会留下不大的小红点儿,着实恼人。” 慕容绝向绿翘道:“不说我倒忘了,把鲛绡帐拿出来张在玉儿房内,另一个大点的挂在我书房里吧。”绿翘笑着连连答应。 南宫骏手轻轻敲着茶盅,看了看黛玉和慕容绝,笑道:“何时能喝到你俩的喜酒啊?” 慕容绝双眸含笑道:“喜酒当然是要请你喝的,只是,是要姑苏还是回漠北尚未决定。”见黛玉眸中的迷惑,揽住她,似是解释:“爹娘早已知晓你我之事,方便时我带你回漠北看看爹娘,慕容家没那些虚礼,但仪式还是要的。” 南宫骏复坐下,端起茶喝了一口,不以为意,道:“漠北极寒之地,不知嫂夫人能不能适应,王爷王妃来江南不就得了。” 黛玉一怔,虽和慕容绝情投意合,还还没想过成亲的事宜。见他此言一出,脸微微一红,漠北王爷王妃她至今没见过面,这未来的公婆,总得需见面的,这是应有的礼仪。 慕容绝漠北之行 翌日清晨,用罢早膳,见湖中荷叶上露珠累垂,紫鹃几个来个兴致,意欲采撷来泡茶,以前妙玉冬天曾采梅花蕊上雪烹茶,已是雅极,不知露珠烹茶,会是何滋味,故而黛玉也来了兴趣。绿翘便命人备了小舟,于湖中不一会便采了有几小碗,一壶茶已经够了。 回到房中,黛玉命雪雁去烹茶,一时绿翘手捧一物,笑嘻嘻走来,却是一个精致的花梨木木匣,打开看时,见匣内衬着虎纹锦,锦上叠着一束蓝纱。 黛玉便明白,这是昨儿慕容所说的“鲛绡帐”,以手触之,只觉柔软轻亮,在匣子里拿出来时,叠得长不满五寸,厚不上半寸,黛玉一层一层的打开,打到十来层,已经桌上铺不下了,紫鹃也曾在荣府听说过,于是在旁笑道:“果然是好东西!” 绿翘笑道:“这是外国进贡的,鲛丝所织,暑热天气张在堂屋里头,苍蝇蚊子一个不能进来,又轻又亮。少主自己也没舍得挂在屋里,便给了姑娘,可见少主对姑娘的心了,况且,这种好东西,也必得姑娘用才配。”说罢和紫鹃二人挂好。 却见慕容绝走来,见此情形,打量了一下笑道:“这下再不用怕蚊虫了”。 雪雁茶已烹好,黛玉笑道:“我们刚刚采撷的露珠,你便来了,尝尝我们的好茶。”说罢,纤手执壶,轻轻倒了一盅,端与慕容绝,慕容绝接过,微微一口,细细品味,果觉与平常之水不同,回味清醇,不禁赞不绝口。 黛玉也自斟了一杯,细细品尝。抬眸,见慕容绝黑瞳紧盯着自己,脸色严峻,不觉一怔:“怎么了?” 慕容绝深深看了看她,半晌方道:“这两天我得出门一趟,去漠北!” 哦,黛玉一愣,放下杯盏,星眸闪烁,慕容绝握住她的柔荑,道:“那边有点事需要我去处理一下。”说完复解释了一番。 原来漠北现在有四大部族,皆是漠北王慕容天的老部下,当年随慕容天征战沙场,后慕容天被封为漠北王,这几大部族首领也被敕封,但皆听命于漠北王。如今慕容天年老,一切事物交由儿子管理,但慕容绝生性洒脱,因部族这几年和平相处已久,并无大事,故而一年中倒在半年多在江南游历。近来听闻几个部族间似有矛盾,各个将领间有些不和,需慕容绝亲自回去调解一下。 黛玉垂眉道:“要去多久?” 慕容绝将黛玉搂进怀里,下巴摩挲着她细腻嬾的脸颊,眉头微蹙:“大概来回要一个月吧。”说罢似是宽慰她道:“你此时不便,再者天气愈来愈热,等秋凉了,我带你一起回去。” 黛玉默然,轻轻点了点头,静静地偎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只觉不舍。 慕容绝环住她:“我会尽快赶回来!”黛玉一时间似有好多话要说,却只是哽在喉间,明知他这一去,极是凶险,仍掩饰着自己的不安,仰起脸,强笑道:“这是正经大事,来回需要小心。” 说罢,从自己颈上将那一枚平安扣解下,这是随她穿越过来的唯一的东西了,自小到大一直随身佩带,据说是林家的传家之物,贴身佩带有驱邪辟祟之效,只是未曾验过,也不知真假。双手环住慕容绝的脖颈,小心地给他系带好“这枚平安扣,我一直贴身所佩,现在给你,就当是我陪着你罢!” 慕容绝双手捧住她的脸,眸子里柔情潋滟,声音低哑道:“乖乖地等我回来!”说罢低下头去...... 别后尝尽相思味 此时正是五月底,一天热似一天,蝉声嘹燥,扰人心扉。 慕容绝此去,带了雷电,却把风和雨留了下来,并向南宫骏交待替他好好照顾黛玉,南宫骏此时是食君之饭,为君解忧,自是满口应允。 黛玉表面依旧,只觉心里空落落的,做什么也提不起兴趣,紫鹃几个变着法地给她解闷,黛玉知她们心意,也自强颜欢笑,但眉间仍难掩一丝落寂,尤其晚间,想念慕容绝,总是辗转反侧,思之难寐。 心里暗自嘲笑,没想到陷入情网的自己,也是这么患得患失,百转柔肠。以前曾嘲笑过同学,也暗哂笑于宝黛的纠结,如今终于尝到这种滋味了。 斩不断,理还乱,真的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不知何时,越来越依恋有慕容绝陪伴的日子,自从他在自己心底埋下影子后,便再赶也赶不走,他那么霸道地长驱直入,开房了自己的心扉,牢牢地占据了自己内心的全部。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一旦养成,抽身已难,如今身在这里,不知不觉间接受了这里的一切,除了思想,其余一切渐渐为之同化。 见她总是眉头微蹙,绿翘撅嘴道:“姑娘,你好歹也笑一下,再这么吃不好睡不好的,这大热的天,你总得注意点自己的身子啊,要是少主回来,我们怎么向他交待啊?” 黛玉却只是淡淡一笑,始终不曾释去心头的点点愁绪。紫鹃为她开心,提出陪她回林府散散心,小住几日后,担心慕容绝会回来,便绝意又回了百花山庄。此间曾去了碧华寺上香,但始终没有见妙玉回来,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时间倏忽便是半月有余,先是收到他的信说平安无碍,再后来便是音讯皆无,黛玉的心随之起伏,眉梢眼角总罩上一层淡淡的哀愁烦闷,白天犹可,有绿翘,风和南宫骏几个说笑打发,晚间却总是望着窗外的明月痴痴发呆。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君消得人憔悴!”终是,泪珠滚落,湿了帕枕。 始终不见慕容绝丝毫消息传来,更是忧心忡忡,犹如一块大石压在心头,忐忑不安。 他,到底怎样了? 夏季的雷雨,来去勿勿,一阵瓢泼后天转而放晴,一道彩虹横亘天宇。湖内荷花映日,花苞微绽,随风摇曳,送来阵阵清香。 百花山庄,听雨轩内,一个素衣女子端坐在亭内抚琴,两弯黛眉微蹙,星眸含露,脸色莹白如玉,星眸流转,说不出的楚楚动人,只是整个人看上去似染着无尽的哀愁。 纤纤玉手轻抚琴弦,随着琴弦的微颤,流淌出如水一般的旋律,如泣如诉,一下子便揪住了听者的心,让人不由侧耳倾听。随即一阵歌声随之传出,正是那首《红豆曲》: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 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 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 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歌声婉转凄绝,余音袅袅,让人一听,不禁扯动心内一段情肠,耸然动容。刹时,绿翘紫鹃等人都不禁眼圈湿润,连不远处和风下棋的南宫绝等人也听住了,不由相视叹息。 南宫骏叹,情之物,最移人性,竟不如自己,来去何等潇洒,不为外物羁绊。 甄宝玉造访山庄 亭外一人默立良久,终不忍惊动她,耐心等待-- 黛玉眸中泪珠终于滚落,溅在琴弦上,发出“咚”地一声微颤,直到寂静如初。 紫鹃犹豫片刻,悄然上前,轻声道:“姑娘,甄公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黛玉背转身去,悄悄拭去腮边泪珠,转身抬眸,微笑道:“那就请甄公子亭中一叙吧。”从刚才的沉溺中清醒过来,藏起所有的忧思,转瞬恢复如初。 甄宝玉轻轻上前,儒雅地一笑道:“甄某叼扰了,冒昧前来,打扰了姑娘抚琴的雅兴。” 黛玉微微一笑,淡然道:“甄公子不必客气,不知此次前来可有何事?”心内自是猜测着,打量着甄宝玉那张脸,成熟稳重,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贾宝玉的伤心哀怨,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甄宝玉落座,一双清眸看着黛玉道:“早想来拜会林姑娘,只是公务繁冗,竟脱不开身,姑苏的事务将告以段落,在下明天便要起程,有些事在走前想告知林姑娘,也是受人之托吧。” 黛玉神色平静,等待他说下去。 甄宝玉缓缓道:“贾府已经被抄家了,所有下人均被遣散,大老爷和珍大爷等被发配边疆效力,以观后效,家产尽皆收没,如今竟是度日艰难。“ 贾府结局,早在意料之中,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此刻听甄宝玉说出,黛玉并未觉得奇怪,只是他此番话的动机却令人寻味。 黛玉淡然道:“黛玉曾在贾府几年,所历该比甄公子清楚。凡事有果必有因,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否极泰来,荣辱自古周而复始,岂人力能可保常的,荣华不绝,不思后日,公子是明白人,其中的道理黛玉不说也罢。” 甄宝玉没想到黛玉看得如此透彻,不觉心里暗叹:“姑娘见解,竟在吾等须眉之上,真让甄某刮目相看。” 黛玉嘴角微抿,略带嘲讽:“依荣宁二府的人脉及钻营,他日后重新起复也未可知。如今同朝为官者,为前途利益计,哪个不是彼此勾连,互相攀附!” 以前的甄家不亦是如此,被罢黜时有荣府暗里相助,后起复荣升,今为贾家所虑,不外乎利益二字,天下熙虉,皆 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名枷利锁,象一张网,网住了古往今来所有的贪酷之人,为官之道,如此而已。 黛玉的话似有所指,甄宝玉面上便有几分不自然,尴尬一笑,半晌转而道:“临行前我去探望贾世伯,如今府里情形惨淡,树倒猴逊散,墙倒众人推,府中稍微有些势利根底的奴才,皆袖手旁观,不能不让人心寒。” 黛玉脸露嘲讽,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如今情形,只能说明贾家是咎由自取。 甄宝玉叹道:“姑娘毕竟在府中待了几年,如今没受牵连,已是大幸,如今贾府的情形姑娘不用猜也该清楚,不知姑娘可曾想过如何相助。贾世伯夫妇说到姑娘,也似有悔意,只是碍难开口”说罢一张俊脸觑着黛玉。 黛玉不觉冷笑,事到如今还想着林家这点子家产。 站起身,面对一湖碧荷,冷冷道:“林家的家产,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那个无底洞已经填进了不少,自问林家已经尽力了。我那舅舅此时倒想起来顾及骨肉亲情了,骨肉亲情到底价值几何,他们心里自是明镜一样,别人我不知晓,但出卖亲甥女,将其往火坑里推的,我这亲舅舅做起来却是眼眨都不眨。机关算尽,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如今是该后悔了,要是甥女真成为忠顺王府的侍妾,只怕此时就真的无所图了!” 甄宝玉闻言一愣,他哪里知晓这其中的底细,这种事由贾政做出,倒是真出乎他意料之外,于是半晌沉默不语。 听黛玉此言,委实再难相求,叹息一声,良久道:“贾世兄,他已经出家为僧了!”语气中惋惜不已。贾宝玉与他同场,开榜后人却踪迹全无,贾家出动所有人寻找,终是下落不明,后在其书房内找到一封书信,方才揭开其中迷团。 黛玉不觉点头,绛珠已归位,神瑛至此尘缘已了,无牵无挂。如今自己跳出局外,冷眼而观,自是唏嘘:“记得当日看戏时,宝姐姐曾为宝玉念戏文‘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 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平日里动不动便向姐妹说要出家出家的,没想到一语成谶,宝玉也怕是对这尘世失望了吧,终是弃了这滚滚红尘。金玉良缘,情缘浅薄,非人力可为,还是宝姐姐那句话‘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罢’。” 甄宝玉点头,深以为同,见时间不早,便起身告辞。 黛玉意欲相送,不料脚下踩住裙裾,一个趔趄地,眼看摔倒在地,甄宝玉忙一伸手,将她扶住,整个身子不由跌进他的怀里,黛玉抬眸上望对上他那双与宝玉一模一样的眸子,清澈如水,一时二人皆有些怔忡,竟忘了从他怀里出来-- 正在此时,只听一声冷哼传来,黛玉方醒过神来,慌忙从他怀里挣脱,寻着声音瞧去,却是慕容绝,站在不远处的花荫下,凛凛看向这边-- 爱到深处妒意生 黛玉又惊又喜,见他俊脸阴沉,形容有些憔悴,一路的风尘仆仆,平时飘然若嫡仙的一身白衣上此时亦沾染了些许尘垢。 欲待说话,却见慕容绝大步近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脸色阴郁,一双眸子寒光闪烁,直射向甄宝玉,冷然道:“甄大人好雅兴,竟然跑到百花山庄来唐突在下的未婚妻。” 黛玉一听有点懵,欲待解释,慕容绝又断然道:“百花山庄不欢迎甄大人,风,送客!” 甄宝玉闻言有点尴尬,知其因刚才的情形有点误会,看着慕容绝冷峻的神情,恐越解释越不清,便拱手向黛玉道:“林姑娘,刚才有所唐突,望姑娘见谅,在下告辞!” 这时南宫骏见慕容绝回来,忙纵身赶来,见此情形,纳闷笑道:“出什么事了?” 慕容绝依旧脸含愠怒,冷冷哼道:“甄大人读过圣贤书,自是该明白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黛玉不觉哑然,这几个字从慕容绝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好笑,但看他一脸的愠怒,甄宝玉的尴尬,忙解释道:“绝,刚才我不小心拌了一下,甄公子不过扶了我一把而已,你如此误会他人,岂是待客之道。” 南宫骏一听了然,忙打圆场,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不过是一场误会嘛。慕容兄何必如此动怒!” 慕容绝用力攥了攥她的手,斜睨着甄宝玉道“黛玉是我的女人,自是不容别的男人碰她,甚至是消想!”语气霸道狂妄。 南宫骏暗里一笑,斜身侧过,经过黛玉身边,手捂嘴唇 ,悄悄向黛玉耳边道:“你未来的夫君,泼了醋坛子了!” 转而向甄宝玉朗声道:“甄兄,刚好有闲,你我去得月楼喝几杯去。”说罢,牵起甄宝玉手,二人随风去了。 见南宫二人去后,黛玉眉头微皱,有些不悦,道:“绝,你也太霸道了吧。” 慕容绝手指摩挲着她的唇,眸光中闪现着贪恋、愠怒,锁住她的星眸,看到方才她在别的男人怀里,他心里不由妒火燃烧,恨不得当即将她从那人怀里拽出,若不是此时有人,他不知道自己能忍受得住对甄宝玉出手的冲动。 臂膀用力,将她锢住,慢慢道:“我要该怎么惩罚你呢!”黛玉忍住那份酥麻,道:“为什么要罚我,我有何错?” “他的怀抱就如此令你迷恋?”虽听了她的解释,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但心里仍自耿耿于怀,那簇妒忌的火焰仍自不熄,见她分辨,旋即狠狠地吻上她,狂肆地碾着她的唇瓣,一味霸道地占有和侵入。 “唔,”黛玉挣扎着,他的话无端让她委屈,心里不觉又恨又气,那股子执倔让她猛然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我说过了,只是不小心而已,难道你任由我摔倒也不希望别人来助?你真是不可理喻!”黛玉脸色通红,忿然道,身体由于气愤而起伏着。 看着她的嗔怨,慕容绝双眸紧缩:“你是我的女人,不容许别人碰触,哪怕是消想,也不行!”霸道依旧,狂妄如斯。 “你太霸道了!”黛玉喘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的霸道,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该知道的。”慕容绝双眸一眯,手下加紧。 黛玉强忍委屈,眼圈一红:“两个人相处,信任是最起码的底线,如果你连这点信任都不能给我,那在一起又有何趣?”说罢咬住樱唇,强忍住眼泪,倔强地转身跑开。 “姑娘--”不远处紫鹃等人一起观望着二人的举动,见此情形,,忙在黛玉后面追了去。 慕容绝脸色阴沉,双眸缩紧,不由一掌拍下,恼怒地迈开大步,离开听雨阁-- 爱怨交织难分辨 竹影阁。 黛玉一路小跑,穿花拂柳,不顾紫雪等人的呼唤,径自跑回自己的房间,转身将房门紧闭,,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任由后面的紫雪待人在外面怎么喊就是不应。 心里又气又委屈,这些天有多想他,现在就有多恨他,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吃不好睡不好,对他思之念之,没想到刚一回来遭遇他的误解和雷霆大怒,黛玉自觉心里受不得,越想越恨想委屈,扑倒床上痛哭起来。 外面的紫鹃雪雁越发着急,再三央求她开门,半天也不见回应,急得二人在外团团转。没见过姑娘如此伤心气愤,以前和宝玉闹了别扭会大哭大闹,可现在姑娘性子愈发倔强,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这可怎么办? 正当二人急得束手无策,房门骤然打开了,黛玉绷着脸,对二人断然道:“赶快收拾收拾,我们马上回林府!”说罢复转身回房,紫雪二人闻言,呆愣在那,见黛玉回身收拾,转过神来跟进屋来,二人对望了一眼,又觑着黛玉脸色,紫鹃向雪雁努努嘴,摇摇头,只得默默地去收拾。 绿翘见此情形,倏地转身离去。 慕容绝此时正在沐浴,热气氤氲弥漫,他仰脸躺着,一双眸子微闭,一张俊脸略显憔悴,这一路风尘仆仆,千里跋涉,身上疲惫,先好好泡个澡,去去疲乏。心中的妒火熄了不少,想到刚才黛玉强忍眼泪跑开,心里一丝微痛。他不想这样的,可盛怒之下,口不择言,现在也有些后悔。最见不得她的眼泪,想着她眼中的委屈,恨不得立即揽进怀中安抚她。 正自胡思乱想,门外一阵急急的脚步声自远而近,倏地停下,只听绿翘急声道:“少主,林姑娘想回林府,我拦不住她。” “哦,”慕容绝心头一震,睁开双眸,急忙站起来,一跃出了浴桶,勿勿擦拭后,大手一挥,随即一袭白衣上身,他边系腰带边急着道:“你且去拦住她,我就来!” 这个丫头,脾气这么倔,慕容绝飞身而出。 百花山庄后院。 黛玉吩咐风备车回林府,风为难地看看她,刚才的情形他已明看到,少主和林姑娘二人怄气,可没少主的命令,他可不敢冒此大不违。 黛玉见他为难的样子,恍然,自嘲道:“也对,你是百花山庄的人,自是要听从你们少主的吩咐。也好,我不稀罕你们的车,紫鹃,我们走,我就不信我走不回林府。” 说罢转身负气而去,紫雪二人面面相觑,姑娘可真够厉害的,竟然要走着回林府,但还不敢阻拦,只得紧跟在黛玉后面。 须臾,慕容绝赶来,见风一脸的的尴尬,冷然道:“林姑娘呢?” 风挠挠头道:“少主,林姑娘,她,说要走着回林府。” 哦,慕容绝一听,不气反倒笑了,这个丫头,亏你想得出来,我倒要看看你能走到哪去。顿觉有趣,“好,看看她们走到哪了!”说罢一脸的狡黠。 百花山庄规模宏伟,竟有几个大观园大,水榭歌台,亭台楼阁,雕梁画栋,造型不一,或轩昂壮阔或小巧雅致。 黛玉一时负气,脚步竟比平时还快,一路走来, 转过几处幽轩画廊,绕过修竹盆兰,顺着一带回廊,转过紫藤花架,细草茸茸,过了假山石畔,见湖水碧波青青,半天也没出府。 可苦了后面的紫鹃雪雁,此时天气炎热,二人手里又拿着包袱,紧赶慢追,走了一会便累得气喘汗出,雪雁道:“姑娘,歇会再走吧,我快走不动了!” 黛玉见状,方觉自己腿脚也有点酸,只得停下,找块青石铺好手帕,坐下来歇息。一边气道:“这破庄子,怎么这么大,一直也走不出去。” 紫鹃听到她有些孩子气的话,笑道:“姑娘如今越发孩子气了,何必和自己赌气呢,咱们三个,只怕明儿一早也走不到林府啊。” 雪雁喘道:“姑娘,你和慕容公子好好的怎么就闹起来了,我看公子对你一片真心,有什么大不了的误会啊,说开了不就得了。“ 黛玉气道:“你俩胳膊肘外拐,不帮姑娘我倒帮他说话啊?我这还没嫁给他呢,他凭什么对我这么凶啊。我林黛玉只要一天没嫁给他,便是自由身。” 紫鹃边捶腿边笑道:“公子动怒,那是因为公子太在乎你了呀。我看啊,是公子把姑娘宠坏了,才受不得半点委屈。姑娘你想,要是你看到公子怀里搂着别的女人,你气不气?” 黛玉一怔,恨恨地道:“他敢!如果他敢,我就--” 这时慕容绝接口道:“你就怎样?” 别后衷肠意绵绵 黛玉唬了一跳,忙站起身来,见慕容绝卓然立在她眼前,适才的怒气不见,一张俊脸满是戏谑,一双眸子狡邪地注视着她。 黛玉心里犹气,转过头不理他,慕容绝俊脸凑近她,道:“你才说如果我敢搂别的女人你就,就什么?” 黛玉冷着脸,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道:“你敢搂别的女人我就把你们俩一起扫地出门,我林黛玉也要休夫,怎么样!” 慕容绝看着她狠狠的样子,倏然大笑,一把揽住她道:“这才是我的娘子,有你这样的母老虎,借为夫个胆也不敢。” 黛玉气着挣扎道:“谁是母老虎啊,我有你说的那么凶吗,红口白牙污蔑人。”撅着小嘴,气狠狠地瞪着慕容绝。紫鹃几个人悄悄地捂着嘴,想笑又不敢笑。 看着黛玉一脸的娇嗔,慕容绝一把抱起她,不顾其挣扎,几个飞跃,来至竹影阁,旋即放下她。 埋在她的颈窝,慕容绝地吸取着她的清香,声音低哑道:“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想你快想疯了,我不能忍受没有你的日子--” 闻着他熟悉亲切的味道,黛玉粉拳捶着他的胸,眼泪不由自主流下来:“慕容绝,我恨你!”慕容绝胸膛起伏着,急喘道:“是恨我没日没夜想你,还是恨我几夜没合眼,骑死了十几匹骏马,只为日夜兼程赶回来见你?”黛玉眼泪滚滚而下:“不,我是恨为什么我不能少想你一点,这样我就不会这么难过--” 话未说完便被他的唇紧紧地堵住,慕容绝紧紧锢着她,狂风暴雨般吻下来,嘴唇带着灸热的火焰,吻得黛玉浑身颤栗不止,顿觉大脑中一片空白,迷失在他狂暴的温柔中-- 慕容绝双臂用力,似是要把她嵌进自己身体里,虽隔着衣物,仍能感觉他的嘴唇,他的双手,他的胳膊和双腿上都带着火,触及到她的任何部位都能引起燃烧;灼人的热度,有如喷着岩浆的火焰,似要将她融化。黛玉一阵颤栗,手不由自主攀住他的颈,热烈地回应着,这些日子的思念和渴望,将两个人煎熬得苦不堪言-- 缠绵得差不多时,慕容绝静静地拥着她,将那股火焰重又逼了回去。慕容绝下巴抵住她的头,沙哑着声音道:“你快折磨死我了,知道吗?” 良久,调均了呼吸,二人起身整整衣服敛敛容,慕容绝搂着黛玉,将其放在自己膝头,黛玉便想知道他此行如何,慕容绝叹道,这次没想到如此棘手,几大部族竟是谁也不服气谁,因当时敕封时品级地位均相同,故而时间长了,便有人居功自傲,斜睨他人,一些杂事小事便轻易引发各族间的小矛盾,不时地起些小摩擦。这些人当年侥通善战,对慕容天之命是从,如今慕容绝虽是世袭小王爷,将来也要承袭王位,但明里顺从暗里不服,这次,恐怕是有人从中挑拨,如果长此以往,还真是棘手! 说罢,看黛玉一脸的担忧,故作轻松一笑:“此行有惊无险,全亏了你的平安扣!有了它,以后也能保我逢凶化吉的。” 从怀里掏出一枚绿玉扳指套在了她的手指上。黛玉不解,抬眸望进一双幽深的瞳眸,慕容绝轻笑,一双眸子熠熠生辉:“这枚绿玉扳指,是慕容家祖传的,婆媳相传,这次娘特意给了我,嘱咐一定为你戴上。”说罢,执起她的纤纤玉手,放在自己唇边,轻轻一吻。 这一举动,无疑问,北漠王夫妇也自承认了黛玉的身份,黛玉怎会不清楚,此时脸色微红,低头不语,慕容绝不禁又偷香,轻轻吻着她,耳语道:“你现在是慕容家的人了,赖不掉了,看你以后还敢休夫。” 妙玉夜探百花庄 韶光易逝,岁月空添。 相守的日子总是温馨甜蜜的。黛玉沉浸在慕容绝的宠溺中,幸福,便握在自己手中,在此异世,能得此一份专情,夫复何求?只是夜深独处,心头总觉迷茫,似乎这幸福那么地不真实,倒令她有一种无措的感觉。 这一日,水溶奉旨来到姑苏,其他冤案均已查得水落石出,能找寻到的官员后人眷属业已访寻得差不多了,当今圣德加恩,特特给予了格外的体恤。只是妙玉一直没有下落,前几天手下密报说查到一名女子与妙玉极其相似,于是水溶便带人一路尾随,但此女子行踪诡谲,似是发现他们跟踪,更是小心行事,水溶一直潜踪尾随,那名女子最后在姑苏再次失去踪迹,水溶心里越发相信她便是妙玉,于是暂且在百花山庄住下,再做打算。 云家,妙玉行踪不见,大将军之位便着霖儿世袭,霖儿尚年幼,只能权且还住在林府,水溶上奏后,圣上下旨命重建将军府第。霖儿业已知晓自己的身世,今见姐姐踪迹不见,心里自是焦急,但毕竟只是个孩子,一切听凭水溶吩咐。和云家和妙玉这层关系,水溶自是尽心尽力,他存着希望,妙玉一定会出现,自己愈是追得紧,也许愈会弄巧成拙,他除了等待,别无他法,因此水溶强自按捺下那份焦虑和期盼。 月光如水,夜色弥漫,树影婆婆,花影姗姗。 百花山庄,一条轻灵的身影闪过,穿花拂柳,来到黛玉窗外,此时黛玉犹未安歇,习惯了睡前浏览的她,仍手捧一卷,随意翻看。 那条身影迟疑了一下,轻轻地扣着她的窗扉,黛玉耳朵极敏,忙问道:“是谁?”窗外一个女声悄悄道:“黛玉,是我。” 黛玉马上听出来是妙玉的声音,不期她此时竟然来到,不觉惊喜,忙开了门,妙玉闪身进屋,黛玉借着灯光打量,妙玉依旧清泠脱俗,只是眉眼间一丝憔悴。 黛玉忙倒了茶来,赶紧拉着妙玉坐下,心里许多疑问,只待对方开口。 妙玉轻抿一口茶,笑容中难掩苦涩:“黛玉妹妹,此次来,我是准备向你道别的,今后霖儿拜托你了。” 黛玉惊道:“妙姐姐,此话怎讲,如今云家大仇已报,云将军冤情得雪,北静王现也来到姑苏,新皇命他那访那些受陷害官员的眷属,这下你可以安心了。你和霖儿终于可以堂堂正正,不用再躲避逃匿了,怎么倒说出这样的话来?” 妙玉强笑道:“这些我已经知道了,只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大仇既报,我便了无牵挂了。” 黛玉眉头微蹙,星眸盯住妙玉道:“妙姐姐,你这一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说出来,妹妹好替你分忧啊。” 妙玉神色一黯,“没什么。”那个屈辱的夜晚,如同梦魇一般缠绕着她,这些日子以来,让她夜不能寐,对一个女子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清白被毁更惨痛的了,每每想起那双大手,便让她不寒而栗。 见到妙玉神色有异,黛玉不便再问,想到水溶,道:“妙姐姐,北静王对你一片深情,你?” 想到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妙玉心如刀绞,自己已是肮脏不堪,有什么资格再提水溶。 见她不语,黛玉以为她心里开始活泛,于是便道:“那天,听风讲是北静王救了你。”具体情形她并不知,只觉得王爷不顾危险,入王府救妙玉出来,这二人感情该愈见亲密才是。 为何现在?” “什么?” 是水溶救了自己,妙玉闻言,睁大双眸,脸上立时一片死灰,一丝绝望涌上心头,自己当时那个情形,水溶想必也嫌自己肮脏,即使救了自己,终是将自己弃于民居。妙玉的心一阵绞痛,不觉浑身酸软无力,颓然坐下。 水妙二人释前因 黛玉见她神情异常,面色苍白,小心翼翼道:“妙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适?”说着忙斟上一杯热茶。 妙玉手紧握茶盅,惨然一笑:“没什么!”定定心神,向黛玉道:“黛玉,我该走了,后会有期,这封书信,烦你代我交给霖儿!” 黛玉不舍,忙扯住她道:“妙姐姐,何必这么着急,北静王也在这里,他对你一往情深,即使不见他,也该看看霖儿再走,这孩子一直想着姐姐,你难道这么狠心吗?” 妙玉凄然道:“事已至此,见亦无益,至于霖儿,我想交待的全在信中。”说罢转身欲离开。 打开房门,却见水溶立在门外,正一脸惊喜激动:“妙儿,果然是你!”水溶正与慕容绝在院内闲聊,可巧撇见一个身影,大似妙玉,于是悄然尾随而至,此时,他在窗外已经听了大半,见其欲离开,便挡在门外。 妙见见是他,脸色大变,赶紧回身掩上门,水溶却一把推门进屋,急急道:“妙儿,你让我好找。” 妙玉强忍眼泪,背转身立在窗前,淡然道:“水溶,找到了又有何益,你我之间是不可能的。”想到自己,不禁心痛如绞,那夜之后,妙玉本已是万念俱灰,此番前来,本欲将霖儿托付黛玉,自己便找个清静地方一了残身。 水溶激动地辩白着:“妙儿,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是我没保护好你,对不起。”妙玉冰清玉洁,性子孤傲,不辞而别,必是怨恨自己污其清白,自己一直想好好地解释一下,如今她是他的人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撒手了。 妙玉闻言,不觉一阵难受,强笑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配不上你,谢谢你救了我。”那不是他的过错,与他何甘。 水溶,对不起! 水溶见妙玉如此,以为她仍在怨恨自己,于是涨红了脸,急急地解释道:“妙儿,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对你,可是当时的情形,我再不为你解毒,只怕你的性命有忧,因而我才,”说着声音低下去。 什么?妙玉罱过身来,盯着水溶,一脸的震惊:“你说什么,那天是你给我解了毒?” 见妙玉一脸的迷惑,水溶知其当时神智迷离,便笃定地道:“是的,当时你被严晟下了毒,危急之时,我把你救了出来,可是你的毒发了,情势实在不妙,于是我才替你解的。”尔后又道:“那天,我本来是想回府给你拿件干净的衣服,可回来以后就发现你不见了,我以为你一定是在怨我。” 原来,那天那个男人是水溶,妙玉呆了半晌,想到自己当时的情形,即使神智迷糊,但还是有些微意识的,妙玉脸不禁绯红。水溶见妙玉不动,情不自禁,轻轻握住她的手。 绝黛倾情托缘由 见此情形,黛玉悄然走出房间,轻轻地关上门,知此二人还有许多的衷情话要诉,心内一宽。 但见外面月色如银,晚风微拂,整个百花山庄轻纱漫笼,朦胧的美令人心醉-- 抬眸,却见慕容绝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见她姗姗而来,不觉露出微笑。黛玉轻声道:“你还没睡?”慕容绝轻笑道:“天气闷热,才和北静王一起闲聊,看见一道影子往你这里来了,怕你有危险,于是赶了过来,没想真是妙师姐,二人此时怎么样了?” 黛玉松了口气,星眸流转,笑道:“估计渐入佳境了吧。”妙玉终于肯接受水溶了,这段情缘,还真是不易。 黛玉坐在秋千里,慢慢地摇着,这座秋千,是慕容绝特意为她做的,浓荫下,秋千两根绳索缠满了时鲜花卉,竹制的椅子,可容两人一起摇荡。 思绪此时仍沉浸在妙玉二人的情形里,抬头看看头顶一轮皓月,一脸的欣慰:“但愿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想不到我也能促成一桩好姻缘!”慕容绝邪惑的黑瞳盯着她,一脸的坏笑,嘴角微扬,揽住她,纵身飞上屋顶。 此时正值盛夏,白日骄阳烤炙,夜晚余温尚在。但百花山庄花木繁茂,亦有石山径幽,亭榭错落,虽流火铄金,但庄内仍水气沁凉,苔滑石寒,处于其间,并不觉有多热。尤其黛玉所居这处竹影阁,茂林修竹,更无一丝暑气。 二人坐于层顶,山庄内的景物在夜的笼罩下,现出一片梦幻般的影子,抬头观月色如银,月光如纱如霜,周围虫儿呢喃,看着这明晃晃的月,还有身边这个邪肆俊美的男人,黛玉只觉恍若隔世。 看着黛玉望着头顶圆月出神,慕容绝轻笑道:“想什么呢?” 黛玉回身望进他的魅眸,黑漆幽深,心里一动,笑道:“有件事想问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慕容绝仰躺下,双手垫于脑后,饶有兴趣地道:“娘子的话,为夫自是洗耳恭听。” 黛玉仰望明月,缓缓问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自问林黛玉身无长物,现在又孤苦一人,无权无势,不知哪里会入你的眼?” 想想自己并不是真正的黛玉,他身为漠北王世子,身份尊贵,仅凭一副容貌得他的垂青,可容颜总有逝去的一天,她引以为傲的唯有一身的傲骨,但这点恰是男人最不喜的罢。 也许处于恋爱中的女人,得到的越多越怕失去,愈是感觉幸福愈是觉得不确定,黛玉此时,亦有此感,以前不知情滋味,如今却是患得患失,格外在乎,二人虽情投意合,但女子的那份虚荣,终让她希望慕容绝能亲自说出来。 暗叹一声,林黛玉何苦孤傲清高,于情却如飞蛾扑火,终因情而逝,自己不知有此勇气否! 听黛玉此言,慕容绝坐起身,敲了她的头一下,“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为何喜欢你!” 黛玉眉头微蹙,抚着被他敲疼的额头。 忽笑道:“你喜欢现在的黛玉还是以前的她?”自己秉黛玉之姿,性子却仍是原来的自己,他到底---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慕容绝嘴角一扬,眸子闪烁,不以为然地道:“自然是现在的你,难道和以前还有什么分别吗”闻此言,黛玉一喜,心里不觉甜丝丝的,不觉面上含笑,星眸流转,柔情乍现。 忽然想戏谑他一下,于是缓缓道:“以前的黛玉呢,敏感自尊,多愁善感,身娇体弱,性子多疑,”看了看他又道:“与其表兄算是青梅竹马,心里只有她的表兄贾宝玉一人,二人言和意顺,青梅竹马”。 见慕容绝脸色一紧,心里暗笑,故意脸色正然,继续道:“要不是她的舅母等人阻挠,与宝玉成亲的该是林黛玉。” 慕容绝冷哼道:“是么?如今呢,你心里还有他?”黛玉笑道,摇摇头,昨眸柔情潋滟:“如今,她心里只有一人,就是慕容绝。”慕容绝脸色和缓了些,环住她霸道地:“以后不许再想别的男人,你是我的,只许想我!” 黛玉故作惊讶道:“霸道!我没有想别的男人啊。”慕容绝不悦道:“刚才你还说心里有你表兄呢。”黛玉点点头:“是啊,她心里的确只有宝玉一人”言语一顿,故意道:“她是她,我是我” 慕容绝脸色疑惑,摸摸她的头:”什么意思?“黛玉笑着躲闪:“因为我不是真正的林黛玉!” 慕容绝一怔,看着他疑惑的双眸,黛玉仰望皓月,一字一句道:“真正的黛玉,其实早在宝玉成亲时就已经香消玉殒了,而我,不过是异世的一缕香魂,因缘巧合,借了她的身体而已。” 说罢一双美目顾盼生辉:“曾有位大师给我算命,说我的姻缘在千年以外,如今,岂不是应验了!” 匪夷所思,慕容绝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望进他深不见底的黑瞳,黛玉心里有点发虚,有点后悔告诉他这些,不知他信还是不信。 踌躇间却见他倏尔大笑,捧着她的脸,望着那对含露星眸,笃定道:“不管你是谁,从何而来,总之,我要的是你这个人。不要怀疑我,你只需明白,此生此世,你是我慕容绝最在乎的,没有了你,我这一生便是不完整的,明白吗?” 黛玉望着那双黑瞳,深不见底,而此时,里面却全是柔情,似受了蛊惑一般,不觉点点头--- 得偿夙愿了情缘 翌日,用罢早膳,黛玉笑盈盈地去找妙玉说话,昨晚水妙二人释去心中疑惑,温柔缱绻,时至三更天才各去安歇,黛玉猜测,二人感情大为改观,不知妙玉此时情形如何,也许该趁热打铁,促其成双。一想,水溶府内现在仍有一侧妃,不知妙玉可否接受。 妙玉正对窗出神,黛玉见其面上淡淡一丝红润,有如初绽的荷瓣,一双星眸婉转顾盼,精神好了许多,只是眉眼间仍有一点点淡淡的愁绪,透出一股子凛然冷静。 见黛玉袅袅而来,妙玉淡然一笑,昨晚听了水溶的解释,方知为自己解毒的是他,心内一松。自己虽已是他的人,但妙玉心中亦是矛盾纠结。如黛玉所想,感情归感情,自己能不能适应王府的生活,尚未可知,这些年来清静惯了,如果去那热闹繁华之地,少不了诸多应酬,却是妙玉最不喜的。 最重要的一点,水溶已有侧妃,自己岂能与人共侍一夫,自已的性子,如何肯去求他施舍垂怜?既然得不到他的全部,不如抽身而退,她的世界里,所求不多,不过唯一二字,这一点,水溶已是给不了自己。 见黛玉相问,遂浅笑道:“黛玉,如果你是我,你会如何取舍?” 黛玉闻言一怔,其实这个问题答案显而易见,也正是她最为妙玉纠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持这种观念已是特立独行了,虽然男人三妻四妾是寻常的,但每个女人内心仍是希望对方能对自己独一而终,只是于此,只是一种奢望罢了。 寻常女子尚且如此,何况妙玉,依她冰清玉洁的个性,必是不肯的,这无需再问。 黛玉心下了然,浅浅一笑:“王爷那里,你如何交待呢!” 水溶必是不肯再放松妙玉,妙玉叹道:“他该知我个性,说开了也必不会相强,即使--” 虽已是他的人了,但并不表示一定要终身相随,这便是所谓的情深缘浅罢,凡事强求无益,顺其自然吧。 二人正说着,见水溶面带微笑,走了来。一双眸子似朗星,看向妙玉的眼神里,全是柔情,看得出心情不错。 黛玉笑道:“你们聊,我不妨碍你们俩了。” 水溶此时心情大畅,向前轻执妙玉纤手,温柔地道:“妙儿,等将军府一落成,我便带你回京,我要你做我的正妃,从此再不分离,让我来补偿你照顾你。” 妙玉垂首,轻轻抽出手,淡然道:“水溶,你不必对我承诺什么,我的性子你也知晓,这些年孤独冷清,我受不惯那些热闹,何况你已经有佳人相伴,你又置她于何地?” 水溶望住她,笃定地道:“妙儿,你有所不知,当初云霜并非我所愿,是父母意愿,我与她并无半点夫妻情分,她也是个明事理的女子,知我对她无意,也不愿彼此纠缠,你我之事我已对她明文,她已是心灰意冷,不日便会出家静修的,这样于她也是个归宿。今后,我只要你一人。” 妙玉一愣,半晌无语。水溶此番话,无益于向她表白,这确实是个很诱人的承诺,想她身世飘零,如今大仇既报,是该为自己和霖儿好好打算一下了。 水溶见她呆呆地不语,只道她不愿,复道:“妙儿,这些年你孤苦一人,想必吃了不少苦,相信我,以后我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可是--"妙玉欲言又止,水溶似猜出了她心中所想,含笑道:”我知道你清静惯了,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相信我!“ 妙玉眼圈一红,心里一软,心里筑起的堡垒轰然倒塌,蓦地一缕柔情涌上心头-- 神秘少女下江南 这一日,黛玉正自晨练,自从学会了越女剑法,不定期地舞上一阵,学而时习之,不过是想让自己的身子更健旺一点。 妙玉已经随水溶进京,二人历经诸多波折,终能偕归,妙玉的命运从此改写,终有个好的归宿,黛玉心中颇觉欣慰。 此时正是炎夏,虽是清晨凉爽,微风拂面,一路舞来,却也是香汗淋漓,娇喘微微。 正舞得畅快,却听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好剑法!” 黛玉忙停住招式,转眸打量,却见一个俏生生的女孩,不知何时站在眼前,身着一件淡粉色的纱裙,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整个人粉装玉琢一般,好似一个美丽的瓷娃娃,尤其那一双眸子,乌溜溜的顾盼生辉,极是灵动。 只见她笑靥如花,乌溜溜的双眸上下打量着黛玉,复带着欣赏道:“你就是林黛玉?” 少女娇憨爽快,语气直白,黛玉一愣,少女复又道:“没想到你的剑法竟然舞得如此妙,那咱们俩过过招如何?”说轩跃跃欲试。 黛玉浅笑道:“不知这位姑娘是?” 少女并不答话,却是一脸的调皮淘气:“你羸了我就告诉你!”说罢,不等黛玉说话,欺身上前。 黛玉忙退后道:“慢着,既然你想过招,黛玉自当奉陪,徒手如何,用兵器,如果失手伤了彼此不是好玩的。” 少女歪着头想了想道:“也好!” 紫鹃见黛玉真的要与粉衣少女动手,忙唤道:“姑娘!”黛玉看她一眼,满脸的担心,笑道:“不用担心,我有分寸的。” 黛玉转眸打量着少女,心里暗忖,看其打扮气度,灵动天真中带着一分贵气,绝对不是一般人物,百花山庄平时绝无闲杂人等出入。但见少女掌带着风劈过来,黛玉忙侧身让过,左手抓住少女肩膀,背过身去,乘其不备,脚下用力一勾,少女不防,只听“哎哟---”一声整个人被黛玉摔在地上。 黛玉含笑,跳到一旁,少女忙爬起来,一张小脸不气反笑:“果然不同凡响!敢不敢和我再比试剑法,刚才是我大意,你这用的什么招啊?” 黛玉暗笑,这是跆拳道里的一招,看中的就是实用有效,实则没什么招术。 见少女还要再比,黛玉觉得她还真有趣,笑道:“等我们用罢早膳再比如何,现在我可是有点饿了,对了你得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少女嘟着一张小嘴,执意道:“不行,比完了再用膳。” 却听一声断喝:“不行!” 慕容绝从那边大踏步走过来,少女一见忙跑上前去,绽开满脸的笑靥“切,你就知道心疼,刚才我可是被摔得屁股生疼的,你也不关心一下,也太偏心了吧。” 慕容绝斜了她一眼,哼道:“慕容紫,是不是爹娘把你宠坏了,由着你的性子来,你若是敢伤了黛玉,看我不收拾你!”说罢一双眸子狠狠地扫向少女。 少女撅着嘴,不服气地道:“大嫂,你也不管管他,我这唯一的妹妹他也敢呵来斥去的。” “ 大嫂?”黛玉看看少女一脸的娇憨薄嗔,复看看慕容绝,慕容绝此时嘴角微抿,长眸斜睨,:“这就是慕容家被宠坏的那位大小姐!”眼前这个可爱的少女,原来就是他曾告诉过自己的,他的妹妹,漠北王夫妇的掌上明珠,慕容紫! 慕容紫笑靥如花,吐了下舌头,眨着大眼睛道:“嘻嘻,叫大嫂早了点,不过早晚也会叫的,林姐姐,我早就听说你了,现在一见,你竟然比画像里的还要漂亮呢。” 慕容绝脸色阴沉,故意喝道:“紫儿,我和黛玉可是要去用膳了,一会饿了可没东西给你吃。”说罢牵住黛玉的手便走。 慕容紫小嘴一撅,眼珠一转:“哼,你敢饿着我,看我不拆了这里。“说罢从后面碾了上来,嘴里仍不停着:“林姐姐,你怎么也不管管我大哥,你看他对我多凶啊,我可是他唯一的亲妹妹。” 黛玉忙转回身笑道:“紫儿,早听你哥哥提过你,你这么可爱,他怎么舍得呵斥你呢。他和你闹着玩呢。” 慕容紫挽过黛玉的手,扬起眉毛向慕容绝道:“还是大嫂疼我,切,有了大嫂,你这当哥哥的靠边站吧。”说罢,拉着黛玉就走,把慕容绝丢在一边,边走边说笑,声音清脆婉转,有如百如鸟。 百花山庄饭厅。 慕容紫一边用膳,一边仍不停地说笑着,黛玉看着她动个不停的小嘴, 不觉失笑:“紫儿,食不言寝不语,当心噎着知道吗。”慕容紫眨巴眨巴大眼,伸伸舌头:“林姐姐,你不知道,我在家里快闷死了,一个人好无聊的,好容易有个投缘说话的人,你还不让我多说点。” 黛玉摇头。这时一直不吭声的慕容绝盯着她:“紫儿,你是不是偷跑出来的,怎么就你一人来了,爹娘事先可没书信,嗯?” 听了他的话,慕容紫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转瞬即逝,小脸堆满笑容:“谁偷跑咧,是人家想亲自看看林姐姐嘛,这么神仙似的姐姐,我可是早就想一睹芳容了,偏偏你却一直不肯带回去。” 慕容紫一脸的义正辞严,让人反倒觉得是慕容绝的不是。 慕容绝脸色和缓下来,这个妹妹,从小淘气,确实让人挺头疼的,但他知道她为人处事倒还不至于如此没分寸。真假且不论,一路无事,就好了,这千里迢迢的,此次来竟然只带了几个护卫,路途上万一有个不测,怎么向爹娘交待。 一双黑瞳注视着妹妹的神色,慕容紫表情自然,看不出什么异样,方道:“以后不许乱跑知道吗,这里不是漠北,你人生地不熟的,别瞎乱闯,少惹麻烦,记得收起你那大小姐的脾气。” 一番话说得慕容紫又不乐意了,小嘴复撅了起来:“你怎么一说话就教训人啊,我现在可是大人了,虽动不动就训人好不好。” 看着他们兄妹火药味十足,黛玉忙打圆场:“绝,你这是干嘛呢,紫儿还小,你当哥哥不要总是训她,你这样可真不象个当哥哥的。”慕容紫这才笑意盈腮,狠狠瞪了哥哥一眼,继续大快朵颐。 慕容紫当街被窃 慕容紫的到来,让山庄增添了不少的欢乐,天真活泼的个性,感染着庄内的每一个人。 百花山庄虽是漠北王府在江南的别院,但平时只有慕容绝来得最多,一年中倒有大半年住在这里,王爷和王妃,还有小郡主慕容紫,只是偶尔来小住,尤其慕容紫,小时候来过两次,但均没什么印象,故而此次,她说定要逛遍江南,近水楼台先得月,从姑苏开始。 但现下正是炎炎夏日,谁也不愿意外出,遭受烈日烤晒之苦。百花山庄虽大,但日子久了也烦闷,慕容紫待不住,便恳求黛玉出去游玩闲逛,饶是慕容紫再三恳求,然则黛玉体怯,慕容绝更不肯。 这一日,用罢早膳,黛玉和慕容紫在凉亭内闲聊,紫鹃等人端上水果茶点,慕容紫莹白的小手拈起一块,送进嘴里:“林姐姐,好闷啊,我们几个出去逛逛好不好,我还没见过江南的街市有多热闹呢,这次来得不容易,总该陪我看看,不然多遗憾啊。” 黛玉笑道:“急什么呢,你多住些日子,等稍微凉快了再出去开眼也不迟啊。” 慕容紫泄气道:“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万一哪天爹娘来信要我回去咋办?” 黛玉奇怪道:“王爷王妃为什么要你回去,你尽可放心,在这里他们难道还担心吗?” 慕容紫自觉说漏了嘴,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这里有哥哥照顾,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只是觉得无聊啊,你不陪我去,那明儿我自己去。”说罢乌溜溜的眼睛一转。 黛玉摇头,这个丫头,真够缠人的,看着她满脸的恳求,也实在不忍,也罢,明天陪她出去走走。 姑苏的夏,满眼皆绿,郁郁葱葱,小桥流水,游船画航,优雅迷人。 几个人出来得较早,此时天气凉爽,树荫下凉风袭袭。各种店铺林立,胭脂店,绸缎庄,茶楼、酒肆,珠宝玉器行,各种杂货摊,更兼店铺多是傍河而建,故而一路逛来觉清风徐徐。 夏天,最惬意的当属清晨这段时光了。街市上人尚不多,此时唯有茶楼早点摊人较多,坐了不少吃早点喝早茶或是出来闲逛溜早的人们。 一路逛来,慕容紫兴奋不已。黛玉平时喜静,也很少出来逛街,这里的街景她也是陌生的,因此此行和慕容紫一样的好奇,不过表面上没么兴奋罢了。 顺手便买了不少新奇好玩的东西,不一会,绿翘紫鹃等怀里便抱着不少,逛了半天,慕容紫兴致丝毫不减,只苦了给她拿东西的绿紫等人,慕容紫小嘴甜甜的:“一会咱们上茶楼,我请你们几个,有什么喜欢吃的赶紧想啊。” 几个人只得继续跟在她后面,看到前面有卖泥捏的小人像,慕容紫眉开眼笑地跑了过去:“好可爱的造型啊,林姐姐,你看,都不错哦,象真的一样,栩栩如生的,快来挑几个。” 这时,楼上一位正在喝茶的青年公子,正好临窗而坐,视线所及,刚好投到这边,看到黛玉不由一怔,眉毛微蹙,若有所思。又见一个甜美可爱的少女,正一脸的笑靥,向黛玉等招手,不觉眼前一亮,顿时轻扬嘴角,目光锁住慕容紫的一颦一笑。 慕容紫只顾挑选可爱的泥人像,不防有人突然撞了她一下,哎呀一下,然后嘟囔道:“什么人啊,走路都这么不小心。”说罢也没在意,继续看手里挑选好的泥像。 楼上的公子却一脸的浅笑,微微摇头,看着刚才撞向慕容紫的人,转而一个飞纵,跃下茶楼,掠身鴭了过去。 这里紫儿正欲付帐,一摸腰间,发觉钱袋不见了,“啊“地一声恍然大悟,适才撞她的那人是个小偷。气急之下把泥像一把塞给黛玉:“好你个小偷,竟敢偷到本姑娘头上来了,看我不收拾你!”说罢身形微动,朝刚才那人跑的方向追了过去,黛玉来不及呼喊,慕容紫早没了踪影。 南宫骏出手相援 那人正自得意,不防一个声音道:“好小子,本公子眼皮子底下就敢偷东西,拿来!” 小偷一看,一位青年公子,好整以暇地倚在墙上,怀抱长剑,双臂抱拢看着他,一对剑眉下两只眸子透着精光,小偷一哆嗦,正欲转身,青年公子飞身上前,吓得小偷忙把钱袋扔进他,慌不择路地,仓慌逃去。 这时慕容紫娇喘着也追到了,没见到适才那个小偷,却见一位青年公子,满脸英气,手里拎着她的钱袋,不停地甩来甩去,一双眸也子正上下打量着她。 慕容紫忙站住,指着青年手里的钱袋道:“这钱袋是我的,多谢公子替小女子找回。”说罢便欲伸手去抓。 那位公子却轻轻一闪,笑道:“小姑娘,你说是你的,有何凭证?” 慕容紫见此情形,挑眉道:“本姑娘的钱袋,上面绣着一只黄色的飞鹰,里面有一百两银子,如若不信,公子请查看下便知。” 青年公子觑了觑钱袋,咧嘴一笑:“说得不差,只要姑娘告诉我你的芳名,钱袋自当奉上。” 慕容紫眉头一皱,有些不悦:“本姑娘的芳名为何要告诉你?”说罢便抢上身去夺钱袋,青年公子一转身,双眉一挑,笑道:“不说就不说,何必动气,想不到姑娘人不大,脾气不小。” 慕容紫绷着小脸,更不答言,伸手出拳,那青年公子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动手,身形一纵,远远地道:“想要钱袋,先追上我再说!” 慕容紫暗骂一声:“泼皮,无赖!”随即提气追了过去。 黛玉等人正等得不耐,只不见慕容紫回来,黛玉有点担忧,对绿翘道:“把东西给我,你去那边看看紫儿到底怎么样了。” 绿翘答应着,正待去看,却见一位青年公子飞奔而来,后面慕容紫紧紧追赶,一面追嘴里犹骂:“停下,快还本姑娘的钱袋,你这个无赖!” 青年公子停在黛玉诸人面前,抱拳笑道:“嫂夫人,这么巧!”黛玉闪眸一看,原来是南宫骏。 这时后面的慕容紫业已赶到,一张小脸气得发绿,乌溜溜的大眼睛瞪着南宫骏:“你这个无赖,明知道钱袋是本姑娘的,却赖着不还,看你模样长得堂堂正正的,没想到一肚子龌龊。” 黛玉笑了,看着满面绯红的紫儿“紫儿,你是不是误会了,这位是你大哥的朋友,南宫公子,他怎么会偷你的钱袋。” 慕容紫一双大眼,打量着南宫骏,似信非信:“钱依在他手里不还我,想不到大哥的朋友竟然还如此赖皮难缠。” 南宫骏正自奇怪这位少女是谁,竟和黛玉在一起,此时方知原来是慕容绝的妹妹,漠北王府的大小姐,看着慕容紫满面薄嗔,挑眉笑道:“呵呵,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慕容姑娘,在下不过开个玩笑而已,不要生气哦。” 慕容紫顾自小手一伸,白了他一眼:“少废话,钱袋呢!” 南宫骏一笑:“呶,给你。”并不忘告诫:“下次再出来逛街,可得加倍警惕,知道吗,再被小偷得手,可就没这么幸运了,能遇到我这么好心人。”语气中的自夸让黛玉不禁莞尔。慕容紫撇撇嘴,对他的好心并不领情。 南宫骏笑道:“相请不如偶遇,不如一起上楼坐会,喝杯茶。”逛得时辰不短了,几个人都觉有点累,紫雪几个抱着一大堆东西,更是巴不得找个地方歇歇脚,于是欣然应允,只有慕容紫对他刚才的一番举动犹有点耿耿于怀,被黛玉强拉着才不太情愿地上了楼。 俏紫儿计赚南宫 南宫骏招呼着她们几人入座,又唤小二换好茶,须臾,小二沏上一壶碧螺春,南宫骏又指挥安插杯盏,摆上茶点,尽是一些精美吃食。 环顾雅间,干净整洁,临窗可观外面街景行人,黛玉笑问:“南宫公子有些时日没去百花山庄了,你行踪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又在哪里逍遥呢?” 南宫骏一笑,揶揄道:我还不是为躲避你们两口子,那日慕容兄泼了醋坛子,我还敢留在那,只怕成了他的撒气筒了。” 黛玉脸一红,自嘲道:“我们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吗,一码归一码,吵得再厉害,总不至于迁怒于你。” 南宫骏起身,站立窗前,开口道:“这些日子我随着甄兄一路北行,他是公务在身,我是无事一身轻,到处游玩,周围的景致倒是看了不少,果然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啊。我如今都沉溺于此,不愿回乡了!” 说罢朗声吟道:“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你们能久居江南桃源之地,真令人羡煞啊!” 慕容紫旁边听得有点动了心,自己性格爽快活泼,不拘小节,而江南女子又多弱质,也无人结伴游玩,一直觉得是一大遗憾。江南名胜她向往已久,虽哥哥长居于此,只是爹娘不舍她一人出门,生性好动的她从小在漠北长大,江南虽来过两回,但每次均是走马观花,兼之当时年纪小,所历之处并无太多印象感触。 如今哥哥又视林姐姐如心肝宝贝,哥哥一直嫌自己占据了黛玉太多的时间,时不时地醋着她。今见南宫骏性格豪爽,又性喜游山玩水,不觉心里既羡慕又痒痒。但适才因钱袋之事与他发生点小不快,此时欲要相邀倒觉碍难开口,于是眼珠转了转,轻轻凑到黛玉耳边,对她嘀咕了几句。 黛玉闻言会意一笑,转向南宫道:“南宫公子接下来意欲游玩哪些名胜呢?”南宫骏微忖,道:“有点累了,正打算去你们百花山庄歇息几日,避避暑气,养足精神再说。” 慕容紫冲黛玉点点头,黛玉明了,微笑不答。慕容紫小嘴一撇道:“南宫公子要去百花山庄,如今得经过我的同意才行哦!” 南宫骏抬眸,看着慕容紫笑靥如花,酒窝乍现,一时间有点失神:“哦,那慕容姑娘怎么样才能同意在下入驻呢?”慕容紫心内一喜,面上却不露声色地道:“有个条件,你答应即可。” 南宫骏看着她乌溜溜的星眸,见她竟然和自己讲条件,饶有趣味:“说来听听!” 慕容紫小脸笑容更加灿烂,令人不可仰视:“很简单啊,你以后游玩的时候得邀我同行,你进我们百花山庄,你负责带我四处游玩。” 南宫骏心下方明了,这小姑娘原来有此打算,只是自己独来独往惯了,带上她,只怕少不了麻烦,况且孤男寡女行卧不便,看着她期待的神情,不觉想逗逗她:“行是行,姑娘与我非亲非故的,我是你的谁呢,如何带你同行呢?” 慕容紫一怔,她年纪小,心性坦荡磊落,没往这方面多想,歪着脑袋想了想,道:“什么大不了的事,这样吧,你我兄妹相称如何?你既然是我哥哥的朋友,我也可称呼你一声兄长的啊!” 南宫骏本想将她一军,却见其心理无私,对自己信任有嘉,反倒显得自己多心,见慕容紫神情天真烂漫,心里不觉一软,也罢,有如此有趣的佳人同行,旅途肯定不会寂寞,于是欣然应允。 慕容紫见他应允,开心万分,伸出莹白的小手,与其击掌为证。当下撺掇着南宫骏去百花山庄,见其急切黛玉不觉莞尔,知其性子如此,也便随了她。 慕容绝闻听,深知自己这个妹妹天真不羁,自己因要处理种种事务,黛玉身体又体怯怕热,无人陪伴她,恰好南宫无事一身轻,故放心地将紫儿交由他照顾。 此地的景致南宫骏已经游玩了大半,但慕容紫因没有去过,禁不住佳人一再地恳求,南宫骏终于软下心来,又陪着她一一逛来,此时炎热,紫儿却兴致高涨,久闻姑苏城外寒山寺,于是提出先去寒山寺观瞻。 寒山寺内撞钟声 寒山寺本是十大名寺之一,后因张继一首《枫桥夜泊》更是闻名遐迩。 寒山寺,离枫桥不远处,隐在一片苍松翠柏间,单檐歇山顶,飞甍崇脊,据角舒展,黄墙绿树,碧瓦绀宇,古香古色。走近山门,但见山门前照墙上嵌有三方青石,上刻“寒山寺”三字,魏碑字体,笔力雄峻。露台中央设有炉台铜鼎,鼎的正面铸着“一本正经”,背面有“百炼成钢”字样。 这里包含着一个宗教传说。南宫骏边游边给她解说介绍道:有一次国内的僧人和道士起了纷争,较量看谁的经典耐得住火烧。佛徒将《金刚经》放入铜鼎火中,经书安然无损。为了颂赞这段往事,就在鼎上刻此八字以资纪念。 哦,慕容紫转转乌溜溜的大眼,笑道:“这当真有趣,一本正经,原来这个词里面竟然还有此一段传说,妙啊!” 抬眸观望,只见殿宇门桅上高悬“大雄宝殿”匾额,这大雄宝殿为寒山寺的主体建筑,高大的须弥座用汉白玉雕琢砌筑,晶莹洁白。座上安奉释迎牟尼佛金身佛像,慈眉善目,神态安详。两侧靠墙供奉着十八尊精铁鎏金罗汉像,乃由佛教圣地五台山移置于此。 佛家圣地,气氛透出一股庄严肃穆,身处期间,慕容紫一时间不自禁地收起平时的天真玩笑,不觉肃然起敬。南宫骏一旁看她一脸的郑重,也收起了平时的嬉笑,二人随即继续观赏。 佛像背后与别处不同,供奉着寒山、拾得的石刻画像。南宫骏复解释道:“相传寒山、拾得是文殊、普贤两位菩萨转世,后来又被敕封为‘和合二仙’,是祥和吉庆的象征。” 二人转过藏经楼,向南步出不远,便见一座六角形重檐亭阁,这就是以“夜半钟声”名闻遐迩的钟楼。 张继赴长安应试,落第而归。夜晚乘船经过寒山寺门前的枫桥,清风明月,梵钟漂缈,触动了诗人漂泊苏州,羁旅他乡的情怀,于是写下了千古绝唱的《枫桥夜泊》。自此,诗韵钟声,脍炙人口,千古传诵,寒山寺名扬天下。 慕容紫凝目看了半晌,转头笑靥如花,美眸波光闪耀:“姑苏城内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都说寺庙里暮鼓晨钟,为什么寒山寺的僧人非得夜半时分敲钟呢?岂不怪哉” 南宫骏看着她一脸的疑惑,笑道:“你有所不知了,吴中地区的僧寺,确实有夜半撞钟的习俗,谓之‘定夜钟’。” 看慕容紫点头,复又道:“僧人撞钟,要撞一百零八下,主要有两种含义:一是说每年有十二个个月、二十四个节气、七十二候,相加正好是一百零八,敲钟一百零八下,表示一年的终结,有除旧迎新的意思。二是依照佛教传说,凡人在一年中有一百零八种烦恼,钟响一百零八次,人的所有烦恼便可消除。所以这里,每年除夕之夜,人们云集寒山寺,聆听钟楼中发出的一百零八响钟声,在悠扬的钟声中辞旧迎新,祈祷平安。” 慕容紫恍然大悟,“我听林姐姐说,这里的大钟颇有灵性,谁撞击它谁就有好运,凡是到寒山寺的游客香众,都要去撞击它,以期给自己带来好运吉祥。”说罢眸光期盼,似有向往。 南宫骏一笑:“那我们也去撞撞,撞出好运来?”慕容紫正有此意,于是欢快地答应。 二人拾级而上,进得那钟楼,见一口硕大的黄铜钟近在眼前,钟高一人有余,外围需三人合抱,钟身上梵文佛刻不可辨识。 瞻仰多时,慕容紫向南宫骏一笑,方伸出细白小手,执定那碗口粗细,不盈三尺的木锤,撞向眼前的大钟。大钟发出深郁厚重的声音,悠扬而且韵味十足,阳光下的钟声,在绿树翠竹丛中,红叶点缀之下荡漾。声声叩击,悠悠不绝--- 恰似:声声梵钟向红尘,又惊起、多少回头人?古钟不语,惟有端坐在钟楼里的菩萨,合掌,低眉,嘴角轻绽一抹微笑。这一笑,便是眼前的红尘。 溪水边有惊无险 出得钟楼,已是接近午时,天气渐热,骄阳烤炙,但山上绿树极繁,浓荫如盖,遮天蔽日,故而人在树其中,暑气顿消,二人不觉有些倦怠,因寺院香客甚众,特意地为众人准备的斋饭和小憩之所,二人便在寺内随便用了点斋饭,由执事僧领往后院暂时歇息。 夏日昼长,南宫骏练武之人,稍微一眯便觉精神抖擞,心里惦记着慕容紫,便步出禅房,信步踱向其所憩之所,耳朵听了听,房内兀自安静如斯,相必慕容紫仍在午睡,于是便不打扰,信步踱出,于那树荫浓密处,找了块青石凳坐下歇凉,欣赏山中景致,微风拂来,说不出的惬意。 良久,不见慕容紫出来,南宫骏心里暗笑,这丫头还真能睡,天真未凿,心无城府,吃得饱睡得香。又等了一会,还是不见她出屋,南宫骏有点纳闷,正在此时,一位小沙弥向他走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双手合十问道:“请问施主可是复姓南宫?” 南宫骏一怔,点头:“在下正是。” 小沙弥恭敬道:“适才有位慕容姑娘,要小僧转告南宫施主,她去附近转转,要施主不要担心,如果睡醒了可去后山溪泉边,慕容姑娘在那里。” 哦,南宫骏又气又好笑,这个小丫头,一声不吭,连个招呼也不打就擅自溜出去,看来以后得给她立点规矩,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管不顾该多让人担心,一边气一边转向后山找寻慕容紫。 后山。 一条小溪宛若一条玉带自南向北迤逦而来,清亮的泉水,顺着地势,飞花溅玉,激起银白的水花,远远一便觉一股泌入心脾的凉意,闻之直透胸臆,周围绿树丛绕,青翠欲滴,更兼蝉声悦耳,溪水潺潺,确实是个好去处。 远远望去,见一个少女坐在溪边的一块大石上,淡粉色的纱衣,飘逸灵动,明眸皓齿,笑靥如花,似落入凡间的精灵,调皮促狭,那双溢满灵气的星眸,顾盼神飞,让看到她的人移不开视线。 此时光着一双玉足,泡在水里,正惬意地玩着水,莹白的小手时不时地掬起一把清泉水,然后调皮地自指缝间洒落,顾自玩得不亦乐乎。 南宫骏轻轻佯咳了一声,慕容紫回眸见是他,慕容紫娇笑道:南宫大哥你可真贪睡啊,这里又凉快又好玩! 南宫骏没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孩,女人的足,是不能轻易给外人睢的,因而,乍见她白嬾的小脚,也不觉有点骇然,然而那如玉的纤足盈盈一握,又让他怦然心动,不舍离开视线。虽此时此地只一人,但她的一双玉足裸露在外,心里亦有一丝不悦,似乎是自己心爱的东西被暴露了,不知这丫头可让别的男人窥见过? 佯装生气道:“下次你要是这么不听话,你休想我再带你出来,此次你偷跑出来,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向你哥哥交待?” 慕容紫毫不理会他的指责,大方地套上纱帓,穿上绣花缎靯,吐了吐舌头道:“下次不敢了,只此一次哦,谁让我睡不着呢,又想着外面的精彩去处,于是就不自觉出来了,这个地方太惬意了,你不觉得吗?刚才玩了一会,好舒服呢!” 说罢,趁南宫骏不提防,掬起一把溪水,向他泼去,南宫双不防,被她泼个正着,上身衣衫湿了大半,慕容紫见状,歪着头,瞧着他咯咯地笑着,山谷里洒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宛若天籁般,在这寂静的谷里响起--- 面对调皮天真的她,南宫骏还真是发不出火来,走近前,亦找了块大石坐下,呼吸着带着水丝的空气,神清气爽。 慕容紫一双美目,乌溜溜地四处打量,忽看见不远处一簇耀眼的金黄进入视线,眯起眼细望,似乎是一丛不知名的野花,却开得娇丽妩媚,张扬肆意。慕容紫二话不说,转而向那丛鲜花奔去,不等南宫骏阻拦,人业已到了山坡下,慕容紫回眸冲他灿然一笑:“好漂亮的花,等我去采一把下来!” 南宫骏摇摇头,终是不放心,于是飞身掠了过去,见慕容紫双手扒着石头,小心翼翼地探上去,一路攀爬,离那簇花丛愈来愈近,禀着呼吸,一脸的投入,正欲滕出一只手去采。 正在这时,冷不丁一条黄色的小蛇冒了出来,瞪着两只幽幽的小眼儿,冷冷地盯着她,打量着她这个不速之客。 南宫骏看得真切,双眸一紧,惊呼:“紫儿小心!” 慕容紫星眸一惊,不由自主“啊”一声,双手一松,身子后倾,自半空直直地跌落下来。南宫骏见此情形不觉大惊,不及思量,赶紧纵身,伸出双手生生地接住了她跌落下来的身子,搂着她,在空中几个飞旋,二人衣袂翩然,好似蝴蝶翩飞-- 落了地,心犹猛跳不止,慕容紫拍拍心口:“好玄啊!吓死我了。”小脸上已经冒出了汗珠,适才的惊险让她惊魂未定。半晌,才发现南宫骏仍紧紧抱着自己不肯松手,忙轻声道:“南宫大哥,我没事了,你放下我吧。” 南宫骏恍悟自己仍抱着她,忙放开她,脸上一丝不自然闪过,一丝红云悄然爬上英俊的面颊,慕容紫小脸亦是一红,二人谁也不说话,如是静默着,一时气氛砦有点尴尬。 半晌,慕容紫,觑了觑南宫骏,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南宫大哥,求你件事好不好?” 南宫骏故作轻松,笑道:“嗯,说吧。” 慕容紫复又笑脸飞扬:“这件事不要告诉我大哥好不好?”看着南宫骏复道:“他要是知道了,肯定又得生我的气,再说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心嘛!“半是哀求半是撒娇。 南宫骏正色道:“可以,但下次你一定不能再犯同样的错了,不然--”慕容紫不等他说下去,举起小手:“一定一定!下次我只听你的。” 南宫骏摇头微笑,二人又在此盘桓了一会,方沿着山路转过寺院,又消磨了一会,才下山返回。 慧颦儿持家有方 黛玉也没有闲着,因林府要些事要料理,故黛玉一大早便趁着天气凉快回了林府。 林家的绸缎庄,字画坊等几个店铺在林全的打理下,营利不多,但每月进项平稳。林如海去世前,恐女儿日后操心烦劳,本想将这些铺子悉数变卖,所幸给黛玉所留家产,该够她吃用一辈子的了,后黛玉劝止方才罢了。 黛玉虽没理过账,但这些营生不过是由家下人等去打理,黛玉只需每月过目一下账目情况便可。 林全见小姐虽没打理过,但于账目却是清清楚楚,有时候提出的建议却是颇为中肯,心内不由对黛玉亦有几分佩服。 闻知黛玉今日过来,林全早早将各个铺子帐簿抱了来,又吩咐府内各处,准备迎接小姐回府。自从小姐去了百花山庄,偌大的林府便冷清多了。林全全心希望也愿意黛玉且多回府居住,但看慕容绝的意思似有不肯,只得作罢。 一辆翠帏马车,缓缓而行,车帘半掩,轻纱随着车子的晃动随之摇曳,时有微风透进来,清晨的夏,凉爽舒适,是一天里最为惬意的时辰。 林府。 黛玉下了车,林全上来问候毕,几个人便簇拥着黛玉来到客厅,这里那几个主事的早已候了多时,一时彼此见过,黛玉落座,星眸闪了闪,笑道:“今儿又劳烦几位了,不知近日咱的铺子效益如何?” 几个人忙笑道:“托姑娘的福,这个月倒比上月多赚了点。” 黛玉品了一口茶,笑道:“这多亏了几位尽心尽力,林叔,以后咱这几家生意,如有了利润,给几位分红吧,一年以头也不能白忙活,一会你留下,具体看如何实施。” 黛玉明白,人生在世,名利二字,有几人能摆脱,薛家的例子摆在那,这几个人虽替林府管着摊子,但保不住私下里也有各自的藏掖,与其让他们暗里算计,不如明着给其好处,拢络人心之事,她自是比凤姐更会酬酢。 说罢便仔细看那几本账簿,几位主事此时亦不敢出声,但心里亦是甚喜,只是坐着喝茶,等待小姐问寻。 黛玉看罢多时,满意地点点头,又向几位问了点子事情,便示意林全,那几个人自是明了,先后告退。 黛玉向林全笑道:“林叔,刚我说的事项,你觉得如何?”林全手拈胡须,道:“刚才我也思忖了半晌,这几家店铺交给他们几个人打理,每年的利润分给他们点,也是可行的,这样可以激励他们,定会为林家更为尽心。这几位均是做生意的好手,姑娘此建议,我觉得颇为可行。” 林全挑挑眉:“只是这比例,多少为宜呢?”黛玉抿口茶,出了会神,慢慢笑道:“一半一半吧,本来林家的产业,父亲当时便想变卖,是我强力劝止下来,交给这几位主事管理,林府的花销不大,之所以我想继续经营,是不想靠着祖业家产,坐吃山空,虽说那也够咱林家一辈子吃用不愁,但与其这样,不如尽已力,让有用之人尽其才,他们既然尽全力帮衬,那多劳自该多得,他们一家子老小也不容易,多补贴一些也是应该的,这样一举两得。” 林全拈须微笑,:“象姑娘这样的主子,不贪不狠,还为底下人考虑的,是我们的福气,他们该更尽心竭力才是。”黛玉微笑不语,林全一时告退,将黛玉之话转告给各位管事,几位均欣欣然,心里对黛玉感激不尽。 黛玉起身,去亭间休憩赏玩,湖内微波遴遴,荷花怒放,亭亭玉立,白色的清新淡雅,粉色的柔媚明艳,有如不染凡尘的仙子,宽大青绿的荷叶如盖,微风过处,翩翩起舞,不时飘来阵阵清香-- 欣赏着园中的景致,一时转眸唤紫鹃,无人应声,黛玉纳闷, 这紫鹃可是片刻不离自己身边的,不觉转身,却见雪雁一脸的促狭,银牙轻咬樱唇,眼内满是笑意。 黛玉诧异道:“紫鹃呢?刚才不是还在吗,这一会跑哪去了?”雪雁笑嘻嘻地道:“姑娘,紫鹃姐姐呀,她此时--”说着眨眨眼睛,嘴角弯下一抹促狭的弧度。黛玉挑眉道:“紫鹃到底去哪了?” 雪雁方神秘兮兮 道:“紫鹃姐姐,肯定去找林停哥了!” 哦,黛玉一怔,随即嘴角亦扬:“原来如此!” 哪个少女不怀春呢,只是粗心的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二人情愫暗生,黛玉有点怪自己的粗心,紫雪二人,从小侍候黛玉,但她并不拿二人当什么奴才,这个时空里她俩是她最亲近的人,平时均是姐妹相待,既然是姐妹,当然要为她二人的归宿着想,林停忠厚可靠,如果紫鹃真能嫁给他,倒真是一桩好姻缘。 星眸一转,当下心里便有了主意,决定暂时不回百花山庄,且在家里多盘桓些日子。 正思量间,却见紫鹃笑意盈盈地走来,脸上一丝绯红,似娇羞的淡淡粉荷。 黛玉明知其意,故意嗔怪道:“你去哪了,我这里找了你半天也不人影!” 紫鹃迟疑了一下,低头道:“我回房拿了点东西,姑娘有何事吩咐?”雪雁一旁咯咯笑出声:“紫鹃姐姐是去给林停哥送什么东西去了吧?” 紫鹃抬眸看着黛玉雪雁二人一脸颊的揶揄,方明白自己被戏弄,说雪雁说中了心事,不由羞恼道:“死丫头,瞎说什么呢?”说罢便俗上前拧雪雁 的嘴,雪雁忙知着躲开,:“姑娘快救我,紫姐姐恼羞成怒了哦。” 黛玉笑着拦道:“是不是呗,这有什么好羞臊的,你且说雪雁说的是真是假?” 紫鹃满面绯红,一张粉脸正添风致,局促道:“姑娘!” 黛玉伸手拉住她,款款道:“有话直说,在我面前还藏着掖着,如果你和林停真的情投意合,我自会为你们做主,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不能马虎。姑娘我眼拙,你要是不说我怎么知道呢,没的倒耽误了你们!你们姑娘我最愿意做红娘呢” 一番话在情在理,说得紫鹃低了头,心里感激不尽,低声道:“多谢姑娘成全,一切便依姑娘就是!” 俏丫鬟情缘敲定 黛玉将林停唤来,问其意愿,林停是个孤儿,并无父母作主,今见小姐亲自问寻,欣然应允。 自紫鹃跟随黛玉回南后,紫鹃在林府便因各种琐事与林停接触,时间久了林停便觉得紫鹃言语磢利,行事细腻,贤惠稳重,遇事有主见,颇合自己的意,只是不知道本人意思如何,不敢造次。紫鹃亦觉得林停不似原告贾府中各色男人,为人稳重有担当,重情重义,对林家一片忠心,故而二人也算是日久生情。 今日小姐回府,紫鹃悄悄去找了林停,将亲手做的几双布靯塞给他,林停又惊又喜,一时倒只是傻笑,说不出半句话来。 见小姐亲自做主,二人心内趁愿,感激不尽。 黛玉思忖了一下,打算秋凉后给二人将事办了。黛玉此举还有另外一层打算,漠北那边,听慕容绝的意思是秋凉后便欲接黛玉过去,提前适应下那边的环境,好为二人成亲准备。 黛玉是江南之人,漠北极寒,不知身子骨可能适应,雪雁身体尚可,因她习过武,该不会惧怕北方的寒冷,紫鹃一直生活在江南,怕她受不了北方的风霜之苦,待她二人成亲后,黛玉便欲将其留下,林府也得有人打理,林叔年纪已老,府里府外如果有林停和紫鹃二人在,黛玉便可无忧了。 一想到离开这里,去那久远的北方,黛玉也不觉有些惆怅,世事如风,人亦如浮云,飘浮不动,来到此后,伴随着她的,便有着太多的不确定,诸多的未知无解,还是,随缘罢! 在林府待了几日后,慕容紫找上门来。 好动不好静的她,那日回了百花山庄,听说黛玉有事回了林府,也不甚在意。第二天又由南宫骏带着游览了姑苏的各处园林,几日下来,玩得颇为尽兴,觉得有点疲乏,便待在庄内歇乏。终是活泼的性子,缠着南宫骏下棋玩耍,可是苦了南宫骏,平时自由自在,如今让一个小丫头缠着不得脱身。 玩得差不多了,兴趣消磨得差不多时,无聊便浮上水面。 精灵古怪,调皮淘气,今天非缠着南宫骏要来找林姐姐玩,山庄再好,但没有人陪她说话聊天,南宫骏被她缠不过,只得应允。 慕容紫见林府虽没百花山庄大,但规模也算不小了,各处亭台假山,应有尽有,大眼睛乌溜溜一转,嘴角酒涡时隐时现:“林姐姐,这林府也不错哦,我就陪你在这多住些日子吧,不回百花山庄了,让大哥着急去吧。”说着一脸的调皮。 黛玉拧了她的脸蛋一把,笑道:“人不大,哪来这么多鬼主意,你住你的,怎么尽扯上别人呢,你大哥长着腿,他不会自己来啊!”慕容紫两只小手拈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道:“臭哥哥这几日似乎忙得很,对了林姐姐,过两天我们一起去游太湖好不好,人少了没意思呢!” 此时游览太湖,消夏避暑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黛玉想想,笑道:“等你哥哥忙过这几日吧,长夏漫漫,天气确实酷热,既然要去,索性便在那多停留几日,让你尽尽兴如何?” 慕容紫笑脸飞扬:“当然好了,还是林姐姐最了解我了,这江南好是好,风景秀丽,景致优美,可是这夏天可是真难捱呀。” 游太湖心胸畅快 几日后,一行人坐上几辆华丽的马车,出现在去太湖的路上。俊男靓女,鲜衣怒马,全是青春年华,人比花骄。 虽天气很热,但沿途树林葱郁,树荫浓密,倒不觉太热。抵达太湖畔,已是红日西附,晚霞满天,几个人先宿在太湖别院的 “天倪阁”,歇息一晚,准备第二天游赏。天倪阁建在鼋头渚后山高处,鼋头渚是伸入湖中的一个半岛,其形状如一大鼋之首,突于碧波之中。 太湖古称震泽、具区,又名五湖、笠泽号称"三万六千顷,周围八百里"。太湖水面烟波浩渺,水质清纯。号称七十二峰,构成了一幅山外有山,湖中有湖,山重水复,山环水抱的天然图画。沿湖各处,或山水交融,百态千姿;或园林典雅,诗情浓郁;或钟乳瑰丽,沿天奇异;或小桥流水,碧草繁花,无不透着一股精巧玲珑的秀气、灵气。 一大早,黛玉便和慕容紫凭栏瞻望着眼前的太湖,但见清晨的太湖,烟波浩淼,船行如梭。渔歌互答,朝阳如金。湖面白色水鸟迎风飞翔。 用罢早膳,几个人便先后步出在倪阁,准备一鉴这太湖风景。台阶坡缓,一路拾级而上,并不觉得太累,一登鼋头,眼前豁然开朗,心胸顿觉广阔。近山青翠瑰丽,远山隐隐如画,湖面上风帆点点,远眺则烟波浩淼,一望无际。 江山如此多娇! 南宫骏豪气大增,道:“登高山,俯大地,凌长风,最易让人豪兴大发了,,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啊! ”慕容紫白了他一眼:“好酸的味道,南宫大哥,要说作诗呢,你就整首自己的,不要总拿别人的在这卖弄哦。”南宫骏正待再抒发一番感慨,紫儿一句话,噎得他下面没个词,看着笑嘻嘻冲他做鬼脸的此儿,他无可奈何,只得作罢。 黛玉闻言,低首而笑,慕容绝此时亦是嘴角微扬,他这个妹妹,总是能让南宫失去风度,地人好似一对冤家,总是拌嘴。 远远望去,见绿树从中现出红梁黄瓦,沿湖峭壁上撰刻着“包孕吴越”和“横云”两组猩红大字。 黛玉不觉感慨道:“当年越灭吴后,勾践一雪耻辱,狡免死,走狗烹,幸好范早有预见,携了西施避往他处,泛舟太湖,从此消遥自在,寄情山水,不亦快哉!” 慕容紫撇撇嘴道:“西施的牺牲可谓太大了,可后人不是对她褒贬不一吗,这些君王,自己失了江山国家,竟然让一个弱女子去担负这复国大任!” 南宫骏笑道:“紫儿为女人报打不平啊,古往今来,君王的江山,岂是一个小女子能倾覆的呢,如此说辞,不过是在替君王遮羞罢了!” 黛玉摇头笑道:“南宫公子倒是个明白人,可那碌碌之辈们不是说红颜祸水吗,请问如果不是你们男人自迷,又岂有这误国一说呢?可惜诸多的红颜命葬于此,死后尚背负着后人的骂名。” 慕容绝揽住她,黑瞳斜肆,一脸的痞意,笑道:“如果有人愿意沉迷呢,那就另当别论了吧!”南宫骏也笑道:“是啊,温柔乡是英雄冢嘛,红巾翠袖,哪个英雄能抵得过这温柔乡的诱惑呢!” 说话间,几个人一路走走停停,因女眷较多,故而慢慢行来,并不急于一时,反正打算在此逗留几日的,且逍遥而游。 经十里芳涯到达鹿顶山。 黛玉和慕容紫几个便有点气喘微微,毕竟是女子,体力不支,见此处有那石桌石凳,便坐了歇息,喝着自带的酸梅汤凉茶解暑,一面凭栏观赏此处风景。 慕容绝轻笑:“此为太湖最高点,此处地势,倒颇合了那句诗‘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的意境,此处眺望太湖,另有一番趣味。如久览此处名胜者,必定心胸开阔,心中郁闷必会全消。” 可从不同角度观赏万顷太湖。近观太湖岸边的三山,宛如翡翠镶玉盘;远眺马山,形如骏马驰骋。这时眺望太湖水天相连,渺无边际。众人一时心胸开阔,不禁大快。 广福寺恰逢高人 一天逛下来,几个人均有点乏了,回到“天倪阁”,用善晚膳,黛玉等便早早歇下了,人一旦乏了便睡得沉实,一夜好眠,一觉醒来,外面已是旭日东升,方才和慕容紫起床梳洗。 庭院外修竹茂林,浓绿荫荫。清早,朝暾喷薄,包揽湖光山湖,但见白浪拍堤,水溅珠飞,恰似雾花纷飞。微风拂来,衣袂飘然,恰似临风玉树般令人心仪。 没有去他处游赏,便在附近逛了逛,乘坐着华丽的画舫,于浩瀚烟波之上,近距离地体会太湖的风姿。 时有扁舟从旁经过,飞快如梭,亦有那渔家小船,摇橹楫桨,于那荷花深处采摘莲蓬,说不尽湖光山色,一叶小舟随所寓,万迭烟波况自由。看罢多时,不觉让人生出归隐之意,江海寄情,人生一大快事哉! 游罢多时,上岸于湖畔酒楼歇息,两个雅座,将太湖的风味小吃满满要了两桌,香气扑鼻,让人胃口大开,杯盘罗列,一时间觥筹交错,南宫骏此时尽显示男儿本色,和风几人畅饮无忌。 这两日游玩得过了头,黛玉便觉身乏体倦,便欲回去暂且歇息睡了一觉。南宫骏几个仍在此盘桓不愿意离去,慕容绝护送黛玉回去暂歇,慕容紫精力充沛,愿意随着南宫几人继续游玩,慕容绝也不强求,复叮嘱了一番方罢。 一觉醒来,觉周围静寂无声,紫雪二人也都在对面榻上瞌睡着,黛玉知这俩丫头这两日也是累坏了,于是轻轻地下了床,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悄悄地出了门,院内绿荫遮日,人在树下,暑气顿消。 慕容绝也只些微打了个盹,他是习武之人,身体本就健壮,稍微一歇便可,见黛玉主仆一直沉睡不起,便独自在院外石凳上观赏景致,微风轻拂,送来阵阵野花的清香。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黛玉姗姗而来,慕容绝见她脸泛红晕,似含羞带媚,星眸仍有点惺松,一双魅眸溢出星点火花。黛玉见到他,樱唇微启,露出一个如花微笑,坐下问道:“你怎么也不多睡会?” 慕容绝挑眉戏笑道:“我身体比你结实,哪象你,睡得象只小猪一样!”黛玉瞪了他一眼,黛眉一蹙佯怒道:“你才小猪呢。”慕容绝握住她的纤指:“怎么样,还累不累,如果不乏了,我带你在四周转转,这里的景致也不差。” 黛玉点头,只是紫雪二人犹未醒,回房留下张字条,然后转身出来,和慕容绝二人,沿着石阶,顺着石道漫步。 不觉来至广福寺。 与气象非同寻常的太湖相比,广福寺不啻是沧海烟波里的一粒微尘,掩映于茂林的山腰,只见老树幽篁,楼群飞阁流月,远远地,便闻见一股香烟缭绕和燃尽的香灰的味道。 二人轻轻步入寺内,见一尊弥勒佛面湖而坐,五百尊石雕佛像散立左右,气氛庄严肃穆。 正自观瞻,身后一声佛号响起:“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可否随老衲到禅房一叙?” 听到这苍老而又温和的声音,二人回身,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和尚,手拈佛珠,飘飘然立在眼前,三捋长苒,一双眸子透出精光,显得仙风道骨,不似尘世之中。 二人互相望望,慕容绝沉吟一下道:“也好,大师先请!”老和尚微微一笑,转身朝寺院深处而去,慕容绝随即挽着黛玉,移步跟随在老和尚身后。 须臾来到后面的一所禅院,静幽幽的几间禅房,古树盎然,树叶婆婆。 进入一间禅房,房内香炉内燃着香,阳光射进来,袅袅清烟弥散上升,显得柔和而安静。 但不知将二人唤来此有何事,老和尚示意二人坐下,黛玉见他慈眉善目,心里放宽了不少,慕容绝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黛玉看向他的眸子,他点头微笑,二人齐望向老和尚。 老和尚微微笑道:“相逢就是缘!今日能在此与二位相遇,可知冥冥中一切自有安排。”停了停,看二人面露疑惑,复道:“老衲是广福寺的住持,法号了然!”言毕一双清眸微闭,面露祥和。 黛玉忍不住道:“不知大师此番唤我二人前来,有何事?”心内犹自不解。 了然缓缓睁开眼,一双眸子清亮如许,盯住黛玉:“女施主来自千年之后,于此世再结前缘,老衲说得可对否?” 黛玉惊愕不止,心内讶然,她的事,只对慕容绝说过,再无二人知晓,却被这面前的老禅师一语看破,不由心内又惊又服。 慕容绝此时亦是惊讶万分,看来眼前的老禅师是位世外高人,握住黛玉的手不禁一紧:“大师此番,不会简单地告知我二人此事吧?既然已知,可否为我二人指点下迷津?” 了然拈须,沉吟半晌:“这位女施主,不久将会有一劫,躲不躲得过,便要看她的造化了!” 黛玉心下一震,劫?难道说自己还会面临危险?脸色不禁一凛。 慕容绝亦是一怔,一双黑瞳紧盯住了然问道:“不知大师可有解法?” 了然眸子半眯:“施主且莫着急,这一劫如躲得过,女施主便会大福大贵,一生平安。人心者,最难测,然而人心齐,泰山移!一切自在人心。” 转向慕容绝道:“女施主的劫,全赖你二人全力而为方可解,这位公子,切记!” 说罢移步出了禅房,留下二人兀自疑惑-- 逃婚之事被拆穿 太湖之行,几个人尽兴而归,可也累得不行,回到百花山庄好好地歇息了几日,方觉好些。 这一日,水溶来信,黛玉拆开一看,原来是邀请她和慕容绝参加水妙二人的婚礼,朝庭惯例,郡王以上立正妃,必要上奏请求皇上准许,当然,侧妃不在此例,可由其自主择配。 水溶只一位侧妃云霜,正妃人选一直不定,此时,妙玉已然答应,水溶奏请了凤君璿,龙颜大悦,当即应允,为表彰北静王办事得利,复赏了不少东西,以贺其新禧。 有情人终成眷属,黛玉欣然,拿着书信去找慕容绝商量。 走近书房,听得里面传来争吵声,似是紫儿的声音,难道紫儿又使性子了?黛玉不由加快了步子,走进书房,果见二人全气呼呼的,见她进来,二人住嘴。慕容绝一脸阴沉,怒容满面,坐在椅子上,慕容紫站立一旁,一脸的倔强,撅着小嘴,似是不服。 黛玉星眸一转,笑道:“你兄妹二人又怎么了,好好地又闹什么矛盾,紫儿,是不是你大哥又欺负你了,说给林姐姐听,我给你评理。” 不等紫儿答话,慕容绝黑瞳扫向她,斜睨道:“你问问她,偷跑出来可知罪吗?” 黛玉一惊,看着紫儿辽着脖子,忙问道:“紫儿,你大哥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是偷跑出来的?” 慕容紫点点头,不吭声。 黛玉弯眉微蹙,道:“紫儿,你跑出来,王爷王妃不定多紧张着急呢,你个女孩子孤身在外,有我大的危险你明白吗?”慕容紫点点头,抬起头来,委屈地道:“ 我不是带了几个护卫的吗。”黛玉扑哧一笑:“那几个护卫估计也是被你骗出来的吧。” 慕容紫不好意思而又有点得意地道:“还是林姐姐了解我,一猜就是,我只说外出游玩,结果他们就护送我出来了,出来后便得听我的了呗!” 慕容绝哼道:“气也会被你气死,不在家好好地待着,不让人省心,下次再跑出来,不用来找我,你自己爱去哪去哪。” 黛玉嗔道:“你这个大哥不管谁还管呢,紫儿,看来你说是想看林姐姐,也是假的吧,拿着我当挡箭牌。”紫儿不好意思地道:“林姐姐,那全次是假的,我是真的想来看看你的。” 黛玉拉着紫儿道:“那你说实话,这次为什么要大好远地偷偷跑出来,定有原因的,告诉你大哥和林姐姐,我们不会怪你,而且还会帮你在王爷王妃面前遮掩遮掩。”说罢星眸一眨。 慕容紫双眸黯然,手拈衣衫一角,垂首道:“还不是爹娘要为我择亲吗,我连对方什么样子都不清楚,就要我嫁他,我才不会同意呢。” 哦,黛玉慕容绝二人均诧异,原来如此,这小丫头也是不满意家里为她提亲,擅自做主应允,故而才逃出家门的啊。 黛玉接着问道:“那给你提亲的是哪家公子?”相必也是皇亲贵戚吧。 慕容紫想了想道:“好象是什么南安郡王的世子。” 黛玉慕容绝二人对望一眼,表情怪异。 慕容紫一脸的疑惑,诧异道:“怎么了,你们难道见过此人?”“是啊”黛玉忙回答:“前些日子还在山庄住过一段日子哩!”说罢,向慕容绝挤挤眼,复向紫儿努努嘴。 慕容绝会意,挑眉道:“那南安郡王世子可是英俊潇洒,一表人才,配你绰绰有余,嫁给他,你不亏的”。黛玉一旁忍不住想笑。 慕容紫白了他一眼,一双大眼眨眨,笃定道:“他人再好我也不嫁,我有喜欢的人了!” 此话一出,倒让那二人感到意外,同时问道:“是谁?” 不是冤家不聚首 慕容紫脸微红,甩甩头道:“我喜欢南宫大哥。”说罢,一双大眼忽闪忽闪,里面溢满柔情,小脸上也似染了一层红晕,看上去娇羞无比。 黛玉眼含促狭,笑道:“那个世子,可是并不比你的南宫大哥差啊,可以说,二人在伯仲之间吧。”慕容紫下定决心似地绝决道:“我不管,我只喜欢南宫大哥。” 慕容绝却不急不缓地道:“人家南宫可没说喜欢你吧,紫儿你可不要剃头挑子一头热。” 听了慕容绝的话,紫儿眉头微皱:“没问怎么知道他不喜欢,我得问问他去。”说罢,快速地走出书房,去找南宫骏。 她一出门,书房内二人便憋不住笑出声来,黛玉道:“从头至尾紫儿并不知晓南宫骏就是那位世子,看来南安王府为其订的便是紫儿吧?”慕容绝点头:“照此情形,应该错不了,只是南宫一听消息便溜出来了,估计根本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 黛玉挑眉道:“那现在怎么办,不知南宫骏对紫儿的心意如何?如果被拒绝,紫儿岂不是会很伤心?”慕容绝魅瞳一闪:“且去看看再说。” 慕容紫出了书房,去找南宫骏,走着走着,忽然停住,见了南宫骏怎么问呀,总不能直接问对方喜不喜欢自己吧。慕容紫再大方不拘礼,毕竟是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事还是开不了口。可话说出去了,想求林姐姐帮问问,又觉不好意思,怎么办呢? 一时踌躇,不觉倚着栏杆,手托香腮,蹙着眉头出起神来,连南宫骏来到身后也没察觉。 南宫骏离老远便见慕容紫一个人倚着栏杆发呆,一双大眼灵活地转来转去,眉头拧着,嘴解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丫头啥时变得这么安静,可真是稀奇,一时好奇便想来问问她,及至来到近前她仍未发现自己, 这丫头平时挺机灵的,这是怎么了,一点警惕性也没有了。 轻轻拍了她肩膀一下,沉浸在思考中的慕容紫猛然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是南宫骏,一张小脸滕地一红,拍着胸口道:“吓我一跳,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啊?” 南宫骏看着她惊魂未定的样子,笑道:“是我没出声音还是你想得太出神了?如今倒打一耙,告诉 我想什么这么入神?” 慕容紫撅着小嘴,星眸看着他,嗫嚅道:“嗯,这个事,我,不知道如何开口---” 南宫骏倒笑了,剑眉一挑,“这有什么为难的吗,说就说呗,还思量什么呢,说出来南宫大哥帮你解决。”慕容紫看着他,大眼一转,有主意了,笑脸飞扬道:“好,那得回答我几个问题,不能说谎的,你要发誓!”南宫骏看一脸的孩子气,一阵好笑,扬手道:“好,我发誓,一会紫儿向我提问的问题,我一定照实回答。这样总行了吧?” 慕容紫满意地点点头:“好--”说罢唤人前来,吩咐在凉亭内摆上几碟瓜果凉茶,然后拉着南宫骏来到亭间。 慕容紫羞诉衷肠 然后垂首,一副很委屈地样子道:“刚才在书房里,我大哥说我脾气刁蛮任性,女孩子要贞静娴淑,我虽然身份尊贵,可没有男人会喜欢这样的刁蛮女子,他们只会喜欢贤良淑惠的大家闺秀,他劝告我以后要收敛收敛。” 说罢撅着小嘴,向南宫骏道:“南宫大哥,你是不是也喜欢那种大家闺秀的女孩子呢?”说罢一双大眼睛流露出期盼,不错眼珠地盯着南宫骏。 看来这丫头受打击了,南宫骏微一沉吟,忙安慰她道:“紫儿率真可爱,容貌秀美,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呢。”慕容紫星眸溢彩:“那你呢,也喜欢吗?”南宫骏不防她有此一问,微微一怔道:“喜欢!不过--”这个可爱的小丫头,确实挺招人喜欢,很对自己的脾气。 “不过什么,”慕容紫眉头微蹙:“难道你家里娶妻了不成?” 南宫骏忙解释:“不是,我尚未娶妻,我是说你贵为王府郡主,我可是高攀不上啊。”说罢眼睛眨了眨,他很想逗逗她。 慕容紫见南宫骏说喜欢自己,心里欣然,断然道:“郡主不过是个身份而已,这些地位门第我才不会太看重呢,这次,我就是跑出来的,爹娘说要将我许给那南安郡王之子,我又没见过他,才不想嫁给他呢。” 等等,南宫骏一时有点懵,“你是说家里要将你许配给南安王府世子?”慕容紫撇撇嘴道:“是啊,我不同意,所以就偷跑出来了。” 原来如此,那么家里为自己订的那门亲事女方便是慕容紫?!南宫骏脑筋转了半天,方恍然大悟。 自始至终紫儿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么一想,南宫骏促狭,很想捉弄她一下。“紫儿,那世子我可是见过的,一表人才,英俊潇湘,和你倒是天生一对,况且你们二府也算门当户对啊,如果能成就倒是一门好亲事。”南宫骏故意道。 “我又没见过他,才不要嫁他哩,刚才说你说得好好的,怎么现在倒扯上这个什么世子身上去了?”慕容紫小脸一绷,很不高兴,怎么愈扯愈远呢,刚才这个南宫还说喜欢自己的呢,怎么越听越刺耳呢,不由心里生气:“不要扯什么南安世子,你喜不喜欢我,和他什么关系,少拿他当挡箭牌。” 小脸由于生气涨得通红,咬着樱唇,端起一杯凉茶猛地灌了一口,清凉的茶水下肚,不觉火气减了点。站起来,转身对着一池碧水,不理他。 南宫骏见她真的生气了,来到她身后,扳过她的身子,盯住她认真道:“生气了?紫儿性格活泼可爱,率真大方,南宫大哥当然喜欢,不过那个世子也会喜欢你的。” 慕容紫听他表白,不由心内一甜:“我不管那个世子,我会让大哥回信,向爹娘解释清楚,我不会嫁给那个世子的。“ 南宫骏笑道:“你不答应,可人家愿意娶你咋办,南安世子和你一样,也因为逃婚跑出来了。”说罢朝她眨眨眼,一脸的坏笑。 慕容紫疑惑道:“那关我什么事,难道他也不情愿吗?”南宫骏挑眉一笑:“如今他亲眼见到你了,自然满意了!” 慕容紫愈发糊涂:“不可能吧,他啥时见过我呀?” 南宫骏倏尔大笑:“紫儿,我就是南安郡王之子!”说罢眸子闪烁,一脸的狡黠。 “什么?你---”慕容紫一脸的惊愕,张着小嘴,愣着半晌,看着南宫骏戏谑的双眸,小脸腾地飞起一朵红云:“你为什么要戏谑我?”原来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南宫骏挑眉笑道:“你不是一直也没问吗,只道我是你大哥的朋友,你不问我总不能死乞白赖地告诉你吧!” 正在这时,亭外一阵笑声,二人转身一看,黛玉慕容绝正看着他们笑个不止,慕容紫小脸一绷,佯怒哼了一声道:“你们合起伙来哄我,不和你们玩了。”说罢,转身跑开。 慕容绝大笑:“里面还有这么一段曲折,看来我得回信给爹娘好好解释一番了,你呢,是不是也该回府了,你们俩这亲逃的,逃到一起来了,不是冤家不聚头,我看啊,你们谁也逃不掉了!” 妙玉出闺成大礼 黛玉拿着北静王的书信,和慕容绝商议进京之事,姐妹之情,兄妹之谊,好几层的关系摆在这里,不能不去,今见紫儿和南宫二人之事,正好借此机会代爹娘拜会南安王府。 商议妥当,便着手准备赴京。 于黛玉来讲,这已然是第二次进京了,每次都让人感慨,世事变迁,沧海桑田。 水溶是圣朝最年轻的郡王,且为皇上倚重,龙眷厚恩,这次大婚格外赏赐了诸多的礼物,以贺其新婚之禧。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但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妙玉历经磨难,终于与水溶携手结成连理。 圣朝惯例,最讲究礼仪,男女成亲前是不能见面的,且女方也不能在男方出嫁,水溶特从中周旋,妙玉拜了南安郡王为义父,因南安王爷也曾与云重有旧,今见云家沉冤昭雪,自是为老友开心欣慰,水溶一提,便欣然应允,因自己膝下无女,故而将妙玉便作自己的女儿一样,成亲前几日,便将妙玉接到了王府,以备出嫁。 黛玉几人一路风尘,因天气热燥,路上未敢紧行。到了京城后,直接去了北静王府,南宫骏自不必说,且回南安王府,因自己私自逃亲溜出府,尚有一番解释向爹娘禀明。 稍事休息了两日,黛玉以妙玉妹妹的身份去南安王府拜望,与妙玉叙旧。因有姻亲的缘故,慕容紫不便随行,虽心里不愿,但也只得待在北静王府。 慕容绝带着黛玉,自去拜访了王爷王妃,说明了来意,并将诸多礼物奉上。南王王爷王妃这些日子因儿子逃婚一事,正自气闷,今见儿子回来并突然应允了亲事,正感意外,以为其转了性,心里自是喜悦。 黛玉妙玉二人见了面,又是一番亲热。 眼看着,佳期越来越近了-- 两下里各自紧着准备,王府铺陈极尽奢华,自不必说。成亲前一日,慕容绝恐怕当日热闹无法分心照顾,更有紫儿吵着无聊,要和林姐姐一起,于是便提前一日将黛玉接了回来。 成亲当日,北静王府排场隆重,张灯结彩,鼓乐喧天,整个王府笼罩在喜庆的气氛中,上下人等插花挂红,百姓们都想看热闹,簇拥得十里长街水挤不通,均想一观北静王娶亲的盛况。 南安王府十二对宫灯,吹打鼓乐,王府的全牌执事,八个体面家人,先押了嫁妆过去。后有二十四对簪花披红提灯,四十对红纱宫灯,十六对明角灯,照如白昼,更有六十名家将披红摆队,随轿护送,声势显赫,惊动满城男女,笙篁齐奏,鞭炮声此起彼付,震得天响。 远远的,花轿缓缓而来,喜娘搀出新娘子,只见妙玉一身大红吉服,袅袅婷婷,水溶亦是大红装裹,愈发衬得他面如冠玉,风流倜傥。 轻轻上前,牵过妙玉纤手。 这一牵,从此不再放手,便将自己的一生,悉数托付给了对方, 这一接,接守的是信任是责任更是一生的承诺。 二人慢慢走过大红地毯,走进喜堂。 古人重礼仪,婚丧嫁娶无不繁复琐杂,黛玉头一次见娶亲之事,故而格外注意,也想趁机学学规矩,生怕有所遗漏,一步步看着礼成,更觉有趣,然仪式的琐碎又令她膛目。 慕容绝似是看出了她的用意,一双魅瞳波光流转,在她耳边悄悄道:“是不是有点急着出嫁了!”黛玉瞪他一眼,不理睬,眼睛兀自不停地注视着。 北静王太妃端坐着,面目慈祥,和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媳。 傧相宣布吉时已到,新人拜过花堂,在一片片道贺声,羡慕声,议论声中,新娘由喜娘搀入新房内,南宫骏等人便簇拥着要去闹洞房。 洞房花烛夜,人生一大期盼,在众人的怂恿下,水溶抑制着心头的激动,手持喜鵆,揭去妙玉头上的喜帕,只见烛光下的妙玉,此时褪去清泠,眸中溢满幸福和柔情-- 春宵一刻值千金,皓月当空,整个大地披上一片银纱,花叶摇曳,微风送来阵阵清香,湖中微波粼粼,鸳鸯交颈而眠,洞房内春光旖旎,二位新人亦缠绵缱绻--- 茜香国使来刁难 新婚燕尔,说不尽缠绵恩爱,妙玉水溶二人终成眷属,黛玉着实欣慰,因想着要给紫鹃林停二人成亲之事,便欲回姑苏,然水溶夫妇一再挽留,非要几个人再多住几日。 聚散别离终是难定,黛玉成亲是早晚的事,慕容绝二人若是回漠北,那从此天涯海角,相见怕是无期了! 时间流转,须臾一个月勿勿而逝。 北静王太妃,和慕容绝之母原是表姐妹,自嫁出后隔,已有经年不见,心中自是想念,然山高路远,层层阻隔,平时只能书信往来。慕容绝倒是常居江南,相见日多,然紫儿从小只见过几面,没成想倏忽长成大姑娘了,且听说紫儿亦已有人家,与南安王府结了亲,心中更是格外欣慰,如紫儿能嫁到京城,当姨母的自然是欣慰喜悦。 紫儿天性活泼,好似一朵解语鲜花,她的到来,给老王妃增添了不少乐趣,愈发不舍。 这一日,几人正一块陪着太妃闲坐聊天。 水溶朝罢回府,却是双眉紧锁,面带沉思,慕容紫一见,笑道:“水溶表哥何故双眉紧锁啊,难道朝堂之上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吧?”妙玉凝眸,面带关切,几个人见此见此情形,亦是疑惑,水溶本性稳重,遇事沉稳,从不曾见他如此忧心忡忡过。 水溶眉头微蹙:“自新皇登基后,外中使臣来朝见者络绎不绝,这几日茜香国国使出使我朝,旨在与我朝建立友好往来关系,以前两国并不太亲厚,此次使臣来,意欲与我朝通商往来。” 慕容绝笑道:“这是好事一桩,是否使臣提出了过份的要求?” 水溶摇头:“那倒不是,他们此次前来,带了一样东西,说我朝只要有人说出此物名称,便会答应两国能商往来的要求,不然就--” 哦,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好奇起来,黛玉笑道:“什么没见过的东西啊,难道还欺我圣朝无人不是?”水溶脸色微沉,“朝堂之上,文武诸臣,均无人能识此物,想我泱泱大国,岂不没有面子!” 妙玉笑道:“你描述一下此事的样子,看我们几个能否识得?”水溶抬眸看看她,复看看众人,沉吟道:“此物当今圣上已经画影图形,张贴于京城各处,寻访能识之高人,我也带回来一张。” 说罢从袖口拿出一个纸卷,摊在书桌上,紫儿等忙将视线投注过去,见那上面横七竖八画着一张棋盘,黑白两色,上面还有诸多形状怪异的棋子,看罢多时,几个人均摇摇头。 水溶见状,叹口气。 这里,黛玉拿起那张画纸,却是一惊,原来是一张国际象棋棋谱,暗想道,此棋起源于外国,该是清以后传到国内的,这茜香国内竟然有此物,倒是稀奇。想来这国际象棋圣朝人们不认识,也是理所应当。 不知这茜香国出于何目的,竟拿此物相难,记得看红楼时,茜香国曾进供过大红汗巾,被先皇赏给了北静王,后被水溶赏了蒋玉菡,这汗巾,本是私密之物,竟拿来献与他国,可见其藐视不敬之意,今番前来, 是否心悦诚服尚未可知。 这仅是自己的猜测,是真是假尚未证实。也罢,事关一国经济,自己既然来此,也是有缘,何不相助。 想罢多时,微微一笑:“此物不才,我倒知道!” 哦,水溶抬眸,不觉面露惊喜,紧皱的双眉亦舒展开:“黛玉妹妹真的识得此物,快快说来,此物为何?” 黛玉端详着道:“此物名为‘国际象棋‘,融艺术、知识和灵感为一炉的一种游戏。亦如我朝的象棋,此棋虽看横竖如格子,但并像纵横字谜那样单纯是一种文字智力的测试。” 停顿一下,复解释道:“此棋的棋盘可喻为真正的战场,看似没有硝烟,实则竞争使双方投入一场不流血的战斗,是双方思想和意志以及体力上的坚韧不拔的较量。”然后把此棋的起源一并告与几人。 哦,水溶听罢,若有所思,半晌,复问道:“那妹妹会不会下呢,技艺如何?” 黛玉微微一笑:“会,但水平只能算一般!”语气一转:“此棋的走法,其实很简单,但真正的高手行棋却是变化多端,故而费时费脑,如果王爷不才,黛玉倒愿意教与诸位,有聪明者可速成,简单地切磋便会融汇贯通。” 朝堂之上识奇物 御书房。 凤君璿一身明黄,端坐在一张雕花龙椅上,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黄梨大案,旁边水溶面含微笑,在向他 说着什么,听得凤君璿不住地点头,微蹙的眉头一点点展开。 “这么说还真有人识得此物?”凤君璿盯视着面前的棋盘,“此人是谁?”身为一国之君,堂堂大国,竟无人识此物,这让他很失面子。 “是小王的义妹,名林黛玉。”水溶谨慎地答道。 哦,凤君璿眉头复皱:“你的义妹,朕倒没听说你何时又认了个妹妹?”水溶微笑道:“此女便是已故林如海大人的女儿,漠北王未过门的儿媳。” 凤君璿恍然大悟,原来是慕容绝心仪的那名女子,林家世代书香继世,林如海学识渊博,他亦有耳闻,林黛玉是他的女儿,想必才情绝佳,不然慕容绝怎么会看在眼里呢! 水溶见凤君璿沉吟不语,复道:“此棋的下法及微妙黛玉倒是告知了小王,只是时间仓促,如果茜香国使提出与我朝对奕,只怕难以取胜。” 凤君璿双眸一凛:“这有何难,如果他们要求与我朝对弈的话,不妨让林黛玉代表我朝,此乃关乎我朝经济之大事,计较不了太多了!” 翌日早朝。 金銮宝殿内,偌大的香炉内焚着御制宫香,袅袅上升,弥漫在大殿之内。朝贺已毕,文东武西分两排燕翅般,一个个威仪端肃,鸦雀不闻,气氛肃穆庄严。 皇上凤君璿头戴一顶冲天冠,身着一领明黄袍,腰系蓝田碧平带,端坐龙椅。一双清眸往下看了看,开口道:“不知茜香国使可上殿了不曾?”吏部侍郎忙出班禀奏:“皇上,茜香国使现在朝房内静候。”凤君璿微笑:“马上宣他进殿。“ 不一会,茜香国使款款进殿,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相貌平平,但那双眼睛,透着精气,让人乍见之下,不敢对视。 国使环顾一下大殿,然后不卑不亢地行过礼后,肃立一旁,等待凤君璿问话。凤君璿见其独自前来,便道:“国使,怎么今天只你一人,贵国的寒王爷呢?”国使恭敬回道:“陛下有所不知,王爷因久仰贵国风仪,这几日留连周围景致,故而今日一早亦出外游赏去了,故而只为臣一人。” 凤君璿亦不甚 在意:“原来如此,也罢,贵国所献之物,我朝已有人识得。”说罢命北静王水溶出班,水溶神色平静,向茜香国使道:“贵国所献之物,乃是‘国际象棋’,不知小王说得可对否?” 国使闻言,微微一笑,赞道:“圣朝果然人才济济,王爷所言不差,圣上,我茜香国言必行,行必果,两国通商一说,可达成友好协议。” 凤君璿松了口气,面带微笑,文武大臣们均小声议论,诧异的欣慰的高兴的,齐贺两国交好。 这时,茜香国使朗声道:“贵国既有人识得此物,那么在下能否提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陛下可同意否?” 凤君璿痛快道:“请讲!” 国使看了看水溶,复奏道:“既然王爷识得此棋,寒曾交待过,欲与识得此棋之人切磋一下技艺,不知此愿能否达成?” 似是猜中对方会有此举,水溶笑道:“小王虽识此棋,但技艺平平,如果国使不计较,可否令他人代替小王一试?”虽没知会黛玉,但水溶此时也顾不得许多,黛玉既识此棋,起码水平要在自己之上,如能出来应战,该比自己更稳操胜券。 国使微微一笑:“王爷所举之人,不知是哪位?” 呵呵,水溶卖个关子:“届时国使便知。” 对奕之事费思量 水溶朝罢,回府便告知了黛玉此事:“茜香国的寒王爷,意欲与识此棋者对弈,看来我得请妹妹出面了,当今圣上也有此意,特命来问问妹妹答不答应呢。” 黛玉闻听,不觉眉头紧锁,慕容绝挑眉道:“这个茜香国的皇子只怕另有他图,初不是说只要有人识得此棋两国便可交好,如今却又提出格外的要求?” 水溶一笑:“其实这要求也算不上过分,既然我朝中有人识出他们所献之物,想与之切磋也无可厚非啊,只是黛玉妹妹是位女孩子,只要你不反对就可以了。” 说罢一双清眸盯着慕容绝,希望能得到他的允许。 慕容绝眉头一蹙,他并不情愿自己的女人抛头露面,他不希望黛玉为诸多男人注视,如果真要黛玉接下此事,朝堂之上,公众场合,必要与诸多人员接触,如此一想,他心里便不舒服。 他亦明白,凤君璿命北静王问黛玉意愿,这是客气,这对一个为君者来说,已是最大的让步和尊重,其实他大可降旨,到时黛玉也必得听宣。 水溶深知其心意,也不勉强,只把寻问的目光投注到黛玉脸上,以目示意。 黛玉心内也犹豫不绝,其实这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在这里却非同小可,自己即将嫁人,那便是慕容家的媳妇,在这个重名分重名声的时代,一行一动均受限,不能随心所欲。她更在乎的是慕容绝的态度,这个醋意十足的男人,只怕不愿意让自己抛头露面。 故而她保持沉默,只听凭慕容绝的意见。 慕容绝思忖多时,看着黛玉和水溶均不作声,紫儿却插话进来:“林姐姐要与茜香皇子对弈啊,好厉害啊,姐姐有时间一定教教我,让我也有机会露露脸啊,到时候我可不可以陪着林姐姐去啊,给你助助阵也好。” 黛玉看着她一脸的向往,不禁好笑:“紫儿,你的脾气是该学学,对弈可以让人心境安详,你呀,就是太好动了,这要是以后成了亲,还这么成天地蹦蹦跳跳?” 紫儿小脸一红,嗔道:“林姐姐,我的脾气自来如此,怕是本性难移了,如果成亲以后要做淑女,整天安静娴淑的话,那我得重新考虑下要不要嫁人了。”说罢手托香腮,作若有所思状。 几个人全笑了,这时,有人接口道:“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随着声音,南宫骏大踏步走进书房,一把揽住紫儿,斜睨着她:“我怎么刚听有人说不嫁人了?这辈子你都是我南宫骏的人,休想说什么嫁不嫁的。” 当着这么多人,南宫骏的话让紫儿滕地一下脸色飞红,她一面挣扎一面佯怒道:“霸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嫁给你啊!”南宫骏不顾,紧紧地抱着她,拖着她走出书房,回头向几位道:“我与我娘子有事去商量,几位自便!” 水溶摇摇头,笑道:“这对活宝,要是以后成了亲,肯定也免不了打打闹闹的。”转过身,复对慕容绝道:“还是让黛玉妹妹参加吧,你如果不放心,可以随行,在旁观棋,放心,有你当保镖总成了吧?” 慕容绝眉头一挑,黑瞳波光荡漾:“我只是不想黛玉太招摇,本想近日回姑苏,准备一下赴漠北的。” 黛玉对决茜香使 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殿,气氛庄严肃穆,听说茜香国的寒王爷欲与本朝对奕国际象棋,诸位王公大臣,文武百官均怀着期待心情,准备一观今日的场面。 这次茜香国使所进之物,朝堂内无一人能识,幸北静王水溶受人指点,说出此物名称,然而此位高人至今不曾露面,更令人期盼。 凤君璿却并未直接宣黛玉进殿,一来女子抛头露面不雅,二来应水溶,实是慕容绝的要求,对奕时只需数人在场,其他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他与紫儿陪同黛玉前往皇宫偏殿,在此等候。 故朝堂之上,人们虽望穿双眼,却不曾见得此位神秘的高手一丝一毫。 一名年轻男子缓步进殿,后面跟着昨日的那位使臣,一身华服,裹住欣长的身材,显得高贵典雅,气宇轩昂,行动间如行云流水,显得倜傥潇洒,皮肤有点过于白皙,面容冷峻,薄薄的唇抿得紧紧的,显出一个僵硬的弧度,周身散发出一种凌利的气势。一双眸子如鹰隼般犀利。 见过凤君璿后,内侍将其领入后面的便殿,使臣欲随其后,却被人拦住:“国使请慢,陛下有旨,只寒王一人即可,请贵使在此歇息静候。”国使微微一怔,莫天寒眸光扫来,微微点点头。 便殿内,地下偌大的宝鼎内焚着御制百合香,淡淡地袅袅上升着,围绕在厅堂内,一缕似有似无的味道弥漫开来,令人闻之神清气爽,纱幔随微风拂,一张紫檀木大案,雕刻着各式盘龙,案头放置着数十方宝砚,宽阔敞亮。 一位袅袅婷婷的女子,正侯在这里,面容绝丽,星眸闪烁,眉宇间灵动十足,令人见之忘俗。一位俊美的男子正伴其左右,一双邪虐肆的黑瞳,此时格外严峻,另有一名少女,明眸顾盼,神彩精华,亦守在身后。 莫天寒心内一喜,看来确是不虚此行,面前之人虽还有待进一步确认,但他凭着感觉,十有八九便是他要找之人。 这时,凤君璿和水溶二人进来,凤君璿笑道:“皇子,这们姑娘便是今日与你对决之人。二位如无异议,且请开始吧,三局定输赢,如何?” 莫天寒微微一笑:“一切遵从陛下所说,只要这位姑娘没异议就好。“凤君璿含笑看向黛玉,黛玉微微一笑:“陛下,民女无异议,可以开始了!” 案上,早已摆好了棋盘,黛玉凝眸观看,不由暗自吸了口气,太奢华了。 棋盘约有八十公分见方,棋盘是由一块块的玛瑙片拼凑而成,棋子乃是用上等的象牙制成,一个个精雕细琢。要知道棋子的材质仅是水晶,牛角玛瑙,便已很难得了,她见过最好的棋子是檀木的,带有微微的香气,以黄金棋案,上置榧木棋盘。今日一见,不愧是皇家风范,仅这一副棋盘棋子便是难得的宝物了。 小时候外公曾将象棋作为启蒙教会她,后接触了国际象棋,她也与同学对奕过,也参加过学校举行的比赛,虽不是冠军,便也终得了个亚军的称号。 见黛玉凝眸,莫天寒微微一笑,伸手做个动作:“姑娘先请择棋吧!”黛玉微微点头,择了白子,俗话说白先黑后,黛玉芳唇微启,道:“如此,民女就不推辞了。”执起一棋,微一思索,走出第一步。 黛玉婉拒百花节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袅袅的青烟,围绕在殿内,四周鸦雀不闻,静得出奇。 棋盘上,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在继续,观棋不语真君子,几个人均是凝神屏息,不敢喘大气,生怕影响了二人的对决。 依黛玉看来,莫天寒的水平一般,不知为什么执意要人对奕,三局,前两局均和局,最后一局黛玉胜出。松了口气,黛玉微笑:“寒王,胜负已分!” 莫天寒亦松了口气似地道:“没想到姑娘技艺如此精湛,倒令本王刮目相看,圣朝女子巾帼不让须眉。” 黛玉摇头笑道:“寒王谬赞了,如不是王爷承认,黛玉岂能胜出。”起身向凤君璿福了一福道:“陛下所托,民女已然完成,幸不辱使命,特请陛下允许民女就此告退。” 凤君璿颔首,心情大快:“林姑娘且退下,想有什么赏赐尽管开口,朕一定满足你的要求”。黛玉浅笑:“陛下,民女何赏赐也不需要,能为陛下分忧,是我朝子民该尽的义务。” 凤君璿点头,慕容绝嘴角微扬,手挽黛玉款款离去。 这时,莫天寒猛然道:“姑娘且慢---” 二人回身止步,看向莫天寒,莫天寒礼貌地一笑:“既然姑娘羸了,那这套棋便送与姑娘了!” 黛玉一怔,旋即心内一喜,这套棋可是价值连城,她确实喜欢。莫天寒见她面露喜色,微微一笑:“请问姑娘,可是二月初二的辰时所生?” 黛玉奇纳罕地看了他一眼,古人讲究批八字,看合离,算卦占卜问前程,均会用到人的生辰八字,但本是人之极私密之事,岂能向外人道。今日,身为茜香国皇子的莫天寒竟然冒昧地问起这个问题,众人也均一愣,看向他的目光里多是探寻。 见众人均一脸的诧异,莫天寒微微一笑:“姑娘切莫误会,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唐突之处还望姑娘见谅,回不回答自在姑娘。”慕容紫奇怪,不禁心直口快道:“寒王此言差矣,我朝女子的玉碟,岂能随意告知他人,还请王爷尊重为是!” 慕容绝亦微有愠意,狭长的眸子微眯,浑身散发出一股寒气:“寒王的要求未免强人所难了,黛玉乃在下的未婚妻,王爷此言,只怕有些逾越了!” 凤君璿看在眼里,忙笑道:“寒王有此问,也必有其意,不知可否告知?” 莫天寒脸色微滞,旋即道:“敝国每年花朝节时便会评选百花仙子,必是二月十二日所生的女子,届时,各国女子均可参加评选。今见姑娘容貌才情出众,故而有此一问。” 黛玉暗想,原来这里风俗当真有意思,大概是象现代的选美活动吧,古代女子受限较多,也唯有此类活动能够抛头露面,相必一定会很隆重热闹。 于是礼貌地一笑:“多谢王爷厚爱,黛玉确是此日出生,只是区区一女子,才疏学浅,岂敢与那些淑女静媛相比,王爷的心意,黛玉心领了。” 莫天寒似是很失望:“呵呵,如果姑娘不愿,本王也不强求,只是觉得可惜,依姑娘的才情,不参加深以为憾。” 水溶从旁笑道:“王爷邀请,当是黛玉的殊荣,只是我朝女子,向来深居简出,未出席过如此隆重的活动,既然林姑娘不便,怕是要辜负贵国的好意了。 莫天寒只得笑笑,并不答言。 慕容绝二人缓步出了便殿,紫儿蹦蹦跳跳跟在身后,见四下无人,欢笑道:“林姐姐当真厉害,不仅胜出还得了这么一副宝贝棋,以后可一定要教会我的哦!”黛玉不禁失笑。 他们并没有察觉到,自出了便殿,那位侯在此处的茜香国使视线牢牢锁住了黛玉,似乎是看到猎物一般的惊喜,直至三人远去,淡出他视线范围,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浮现。 几日后,几个人正喝茶闲叙,却听说宫里来了圣旨,众人忙在妙玉的带领下接旨,因黛玉识棋有功,凤君璿特加封她为明阳公主。 接旨谢恩后,传旨太监回宫,这里众人雀跃欣喜,皆向黛玉道贺,黛玉却只是淡然一笑,公主这个头衔,于她不过是个黄金的枷锁,帝王之家,是她不愿意太多接触的,宫庭里的纷争她清楚得很,好在凤君璿并不需要她进宫,而是降旨她将以公主身份出嫁,这份风光她倒不是太在乎,名利于她并无太大的吸引力,反而羡慕小家小户的平淡温馨。 一晃在京城耽搁了月余,眼看已是七月底,庭院中已有零星黄叶飘落,秋的凉意悄悄而来,教人感觉惬意舒适,这是一年中最怡人的季节。 向北静王辞行,因要回姑苏给紫鹃和林停二人办喜事,时间已经不充裕。水妙二人自是不舍,此次一别,不知何时相见,奈何人生聚散不定,叹亦无益。 回姑苏谈婚论嫁 启程那天,王府人等直送出几十里外,双方仍依依不舍。 天气褪去了那份炙热褥湿,天空一扫先前的暧昧,显得晴朗干净,碧空如洗,,一江秋水,依旧是澄蓝澈底。两岸的秋山,依旧在袅娜迎人。沿途的景致迷人,只是添了些许秋天的况味。 公主的仪仗,一应全免,这样的招摇,黛玉不喜,于是亦如来时,不过几辆马车而已,缓辔而行,有慕容绝护在身边,心里便觉是踏实安全的。 京城,行馆。 外面是水融融的月色,繁茂的花木黑魆魆的,整个庭院笼罩着一层神秘和诡谲。 莫天寒一脸阴戾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拧着眉头似有所思,那位中年使者站在身后,气定神闲,静待他的决定。“ 国师,你真的可以确定,她就是我们要找之人?”冷冷的声音响起,莫天寒一双眸子闪烁出隐约的寒光。 那位中年男子,名为使者,实则是茜香国的国师,此番陪同莫天寒前来,目的是为了帮他确认下那名女子。 扬起一抹微笑:“我看得不错,如王爷所说不差 ,必是此女,她识得此物,其气度举止,与曾经那些名女子截然不同。” 这几年,他们一直在访寻,奔走于各国之间,以使者的身份,友好外交为名,实则另藏他图。一名名女子被排除,如今,来到圣朝,所要寻访的女子近在眼前,不能不让人惊喜,几年的付出没有白费,人,终于被找到了。 此女子竟然是漠北王府的人,事情有点棘手,需细细谋划方可。 莫天寒眯着眸子,冷道:“我们等了这么久,不能前功尽弃,以免打草惊蛇,多派几个手下时刻注意她的动向,且细细探听东西是否在林黛玉身上。先不能强夺,只宜智取” 夜静,花香,树影摇曳。 北静王府,一男一女两个人儿人影重叠,此时正躲在竹影里吻得正酣,一阵阵微微的喘息传来,复而少女的嬌嗔声,夹杂着男子的嗤笑声。 明日几个人便要回姑苏,南宫骏和慕容紫柔情缱绻,依依不舍。 埋在南宫骏的怀里,慕容紫嘟着小嘴道:“明天我随哥哥回姑苏,再过些日子就得回漠北了,想你了怎么办?”南宫骏拥着她,闻着她的发香,不觉心软柔软一片:“我已经和爹娘商议过了,你们先回,我要跟你去漠北,我这个毛脚女婿,也要见未来的岳丈吧!” 紫儿一听,抬起头来,月光下小脸泛起淡淡的红晕。 夏,在几阵风雨中默然凉去。江南的秋,在几声蝉嘶里缓步踏来。褪去盛夏的溽热湿燥,喧嚣中带着宁静,张狂里带着内敛,含蓄优雅,温婉多情,像是那 一朵水莲花不胜寒凉的娇羞。,伴随着小桥流水,更显得清越空灵。 时节已近中秋,桂花浮玉,月满天街,夜凉如洗。 寂静多日的林府这几日非常地热闹,张灯结彩,出入的人络绎不绝,均是喜气盈腮。 紫鹃虽是丫鬟,但从小服侍黛玉,黛玉视其为姐妹,终身大事不能草率,心里打定让意要给紫鹃办一个隆重的婚礼。 黛玉将后院一处清幽的院落赐给了紫鹃林停二人做新房,连日来紧着收拾装扮,为紫鹃置办嫁妆,金珠首饰,蟒袄绣裙,十分齐备。 紫鹃感念黛玉之恩,黛玉笑道:“你跟了我这么久,有如我的姐姐一般,真要嫁了,这心里还真是舍不得。”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深感紫鹃的护主之心,自己代黛玉将其聘嫁,也算了了黛玉的一桩心愿罢。 紫鹃眼中含泪:“姑娘心意,此鹃此生无以为报,如今紫鹃要嫁了,不日姑娘去了漠北,以后就不能在你身边照顾服侍你了。” 黛玉故作轻松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总不能太自私,将你捆在我身边一辈子,就连雪雁,如果她有了自己的意中人,我也会成全。” 说罢笑道:“不要多想,这里是我的娘家,要回来也是很容易的,这几日你可要安心歇息,等着做个幸福的新娘子啊”说得紫鹃满脸绯红。 聘紫鹃主仆情深 又命雪雁将林全和林停找来,黛玉含笑道:“林叔,找你来,是和你商量件事”说着看了看林停和紫鹃:“ 这俩人都是孤儿,以后成了亲,便是林家的人了,以后林家的大小事务,均仗林叔和你们照料了。我有个提议,不知林叔你们看如何?” 林全忙答:“姑娘言重了,有什么事尽管开口,还问我们同意不同意呢?”黛玉笑道:“自然得问,这事关系着你们三人呢,我的意思,林叔不如收林停为义子,这样你老以后也有人照顾孝敬,府内有你们一家子我也放宽心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林全闻听喜不自禁,膝下只有雪雁一个女儿,他本就看着林停不错 ,早有此心,只是不敢造次,今见黛玉提出,自是乐不得。 黛玉瞅瞅林停,林停赶紧站起:“承蒙林叔厚爱,林停愿意,我自小是个孤儿,承蒙老爷收留,今蒙姑娘不弃,又有林叔收为义子,大恩大德此生无以为报。” 黛玉笑道:“你们两口只要以后言合意顺,和和睦睦的,我就没白费这番心,一家人,没必要说这些客道话。” 转眼佳期,林府更是忙碌,内外陈设,铺垫灯彩,极其华丽。 紫鹃被打扮得千娇百媚,喜娘为她开出两道春山翠眉,整开云鬓,挽了一个时样新妆,一身的大红嫁衣,满头的珠翠,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虽在一府里一嫁一娶,但礼仪规矩也不能免,一时花轿冉冉而来,鼓乐声起,联绎不绝,雪雁扶了紫鹃上轿,围着林府吹吹打打,绕了一个大圈,方才停在花厅,雪雁绿翘一边一个搀着新人下轿款步上前,林停一身挂红,显得格外精神,抑制不住的激动,近前接过紫鹃,手牵其手,步入喜堂,此时紫鹃亦是含羞带娇,默然无语。 所有的布置齐全周到:喜堂内,正中悬挂着象征夫妻百年好合的和合二仙画像,供桌上方供品齐备,红烛高烧,果盘里盛满枣子、胡桃、桂圆,取其“早生贵子”、“和和气气”、“团团圆圆”的吉祥口采。 一对新人牵着大红牵巾,喜乐声中,傧相高喊吉时到,拜过天地,二人对上面端坐的林全夫妇盈盈下拜,拜罢,林停提议,一定要拜黛玉,黛玉推辞不过,只得任由他二人拜了,最后方是夫妻相对而拜,礼毕,二人林府的家丁丫鬟等簇拥着送入洞房,一路上欢声笑语鞭炮响亮声声不绝,。 洞房内不时地传来嬉笑声,夜风吹来,阵阵桂花的香气在空中浮散。连日来安排筹备紫鹃的婚事,黛玉着实累得够呛,此时方觉浑身发酸,见众人均去了洞房,便独自一人悄悄来至院中,仰躺在藤椅上歇息,仰脸看那天上的星子闪烁。 星河灿烂,月已半圆,皎洁的月光撒下银白的光辉,再有几日便是中秋了。 过了中秋,自己便要随慕容绝去漠北,不舍,惆怅,期盼,前途什么样,黛玉并不知,虽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但毕竟有更多的未卜等着自己,无法预测,嫁入王府,自己将要面临怎样的生活,黛玉并不知,虽能想象,但从未经历过,一想便觉茫然。 (祝来访的朋友们中秋快乐啊!) 中秋月圆夜游湖 中秋佳节,团圆之时。 紫鹃亲事一过,林府便着手准备中秋过节之事,因小姐中秋后便要去漠北,这是大家起过的最后一个中秋了,故而格外地重视。这最后一个中秋节,黛玉想和林府的人一起过,故而慕容绝并未出现。 入乡随俗,中秋之夜,林府,紫藤花盛开如锦,栏杆下碧波荡漾。庭院内,已摆设好一张大大的香案,案桌上摆满了月饼、西瓜、石榴、枣子等应季瓜果。旁边亦早早地摆下了几桌上好的席面,并几坛上好的桂花酒。一年明月今宵多,举杯不饮奈若何,中秋佳节,酒自然是少不了的。 红烛高燃,黛玉率众人拜月罢,团团围坐,连吃边谈笑,黛玉的随和亲切让大家毫无拘束,任意吃喝。这种小家庭的温馨详和,让黛玉备感亲切。 这时月亮自东边缓缓而升,银轮如盘似玉,闪着淡淡的光辉。 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 这里的习俗,今晚妇女们可以相约出游,访亲会友,赏月观花,此来彼往,络绎不绝,夜市通宵营业,玩月游人,达旦不绝,亦如上元佳节一样热闹。 酒席散罢,慕容绝接了黛玉去外面游玩赏月,雪雁绿翘随着,虽是出了阁的人了,但紫鹃亦执意要随行,黛玉笑道:“新婚燕尔,你怎么舍得丢下林停一个人,还是在家多陪陪夫君吧!” 雪雁打趣道:“林停哥惧内,一切皆听紫鹃姐姐的。”紫鹃白了雪雁一眼,复赦颜道:“瞧姑娘说的,紫鹃心中,姑娘最重,姑娘一走,还不知几时能见面呢,今夜姑娘就让我再多亲近亲近吧。” 慕容紫神情间有点落寂,但今晚的热闹感染了她,冲淡了对南宫骏的想念,自京城一别,二人依依不舍,南宫骏答应她过些日子便会随她们北归,儿方乖乖地随着众人回南。 大街小巷,此时热闹非凡,有的大户人家堆砌了彩楼,酌酒高歌,笙篁奏乐,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彩,迎风摇荡,兼以今夜月华如练,竟是如同白昼。店铺夜不敝户,酒楼里也是人满为患,生意出奇地好,游人如织,熙熙攘攘,街巷里比白日里还热闹,竟是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 几个人随着人流向前,拐过一条街巷,方觉人流似松动了些。 慕容紫星眸微转,笑道:“江南的中秋,倒还有些意思!”雪雁眨眨圆溜溜的大眼,问道:“慕容姑娘,那漠北的中秋可有些什么好玩的?” 慕容紫想了想道:“除了拜月外,大同小异吧,也同样的吃月饼赏月饮酒,中秋夜晚,人们还会凑在一起饮酒聚会吃烤肉,燃起篝火,唱歌跳舞,欢庆达旦。” 绿翘亦笑对黛玉雪紫三人道:“南北习俗不同,各有各的特色,姑苏是繁华富贵之地,每逢佳节,自然与别处又热闹些。姑娘如果到了漠北,肯定会喜欢上那里的风土人情的。”绿翘因随着慕容绝等,曾在漠北过过中秋,身为护卫,每年她并无此机会,百花山庄本就侍女不多,于她而言,侍卫的身份更是无从体会这些节日的繁华热闹,自从随在黛玉身边,绿翘亦多了女孩子的活泼。 风雨雷电几个远远地随着,慕容绝一直护在黛玉身边,任她们几个说笑。正在此时,一个青衣人似是不经意地,与几个人擦肩而过,眸中余光却是如一道利箭般扫过黛玉。 此人身形动作迅速无声无息,慕容绝微微一蹙眉,此人眸蕴精光,看来是练武之人,刚才的一扫却让他嗅到了一股不同的气息,不觉环顾四周,警觉起来,示意身后的几个人提高警觉,适才的一慕,几个均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 黛玉浑然不觉,兀自和紫儿几个说笑着,指点着,几人复顺步沿着青石板街走向湖边。 此时,皓月当空,圆月如轮,愈发皎洁可爱,夜色阑珊,湖水荡漾,映着点点灯火,游船画舫上欢声笑语不断。 几个人要了一艘华丽画艔,艔内宽敞无比,铺陈雅致,瓜果点心月饼齐全,船缓缓而行,边赏月边吃喝说笑,夜风拂来,阵阵花香弥漫,但闻周围艔内锦绣盈眸,软语娇柔。 不远处,一艘画艔慢慢随其而行,艔内一男子,白面薄唇,面色阴冷,手执酒盅,正自斟自酌,这时,一名属下悄然向前:“主上,离回来了!”男子颔首,这时那名被穭作离的青衣男子近前,向他耳语着,男子轻微点头,低声道:“时刻注意她们的动向!” 姑苏一别漠北行 八月中秋半,露从今夜白。 黛玉北行之物已准备妥当,此次去漠北成亲,所带之物自是不能少,但慕容绝却交待一切从简。虽有公主之封,漠北千里跋涉,黛玉是最怕这些繁复礼节的,一应仪仗均免,还是简装而行。 随护人员却是不可少,百花山庄所有护卫倾巢出动,悉随少主北上。除了随车护卫外,慕容绝亦安排了不少暗卫暗中随行,这样一明一暗,黛玉的安全丝毫不能有闪失。 此次一别,不知何时能回,黛玉最后一次给林府诸列祖上了香,边拜边祝赞,希望自己能万事顺心。复对林全等人叮嘱一番。 南宫骏终于姗姗赶来,禀告过父亲,说自己要随护慕容紫回漠北,并拜谒未来的岳父岳母,毛脚女婿总得要见岳父岳母的吧,此理由冠冕堂皇,南安郡王答应得很痛快,紧赶半行,终于赶到姑苏与汇合。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因路途遥远,千里跋涉,黛玉乘坐的是一辆华丽的驮轿,四匹骏马拉着,轿内宽敞舒适,担心她途中劳累,铺陈的全是软面锦绣的靠垫椅背,坐榻小杌一应俱全,亦有宽敞的卧榻,供其疲倦时歇息。 此时暮秋,景致正好,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碧空如洗,那么清新的蓝,如一汪净水,如一块无涯的璧。偶有白云飘过,明亮而洁净,微风的牵引下,慢慢幻化成散落的羽毛,零落天际,觅无可觅。 在路不计时日,贪恋着沿途的景致,这一日,一行人赶了一天路,眼看红日西坠,倦鸟归林,黄昏时,终于在一个名为平安镇的地方停了下来。悦来客栈,是当地最大的客栈,十几间上等客房,南来北往的客商络绎不绝,故首选此处。 一应诸事由风几个去安排,黛玉便带雪雁二人直接上楼回房间歇息,一天下来,除了坐车还是坐车,并不轻松,只想好好地歇息一会,洗个热水澡,洗去一天的疲乏,好好地睡上一觉。 绿翘二人安插所用之物,黛玉兀自歪在床上闭目养神。 正在此时,窗外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哭泣责骂声,只听一个男声蛮横道:“臭丫头,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爷今个就看你有多大的能耐翻出我的手心!” 随着声音,听得劈啪声传来,似乎是用鞭子在教训什么人,又听一个女声隐隐的低泣,愤恨道:“打吧,打死我也不会从你。” 黛玉一皱眉,起身示意绿翘:“绿翘,去楼下看看,何事如此吵闹?”绿翘眉头微蹙,这种事情,平时她是不想管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黛玉既然说了,外面也着实咶燥,让人难以清静,不知风几人是如何办事的,平时办事办老了的,今儿竟如此大意疏忽,赶了一天路,姑娘正乏着呢,一面想着一面转身下楼。 不一会回来,回复道:“姑娘,后院一个中年男子正用鞭子抽打一个少女,看样子似乎是少女不听话,男人正在教训她。” 这时抽打声复又传来,黛玉不觉心内一紧:“我去看看。”绿翘忙拦道:“姑娘,你还是在这休息吧,让风他们去处理,如果姑娘嫌吵得慌,且让他们将人带走就是了。” 悦来客栈救弱女 黛玉点头,只听男声复冷哼道:“打死你,爷我就亏了,明儿就把你卖到青楼换帐!”说罢抽打的声音继续,那个女声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此时却不再出声,只听得鞭子抽下去的声音。 黛玉皱眉道:“一个弱女子,犯的什么错,也用得着下此重手,只怕是逼良为媢也说不定呢!”黛玉此时存了救人之心,并不听绿翘的劝告。 绿翘只得后面跟着下了楼,慕容绝见她出来,忙迎过来,绿翘低声道:“少主,刚才后院有人吵了姑娘,姑娘想看看是什么人。” 慕容绝便命风将掌柜的叫了来,风拉下脸子,冷冷道:“后院是什么人在此吵闹,你的生意是怎么做的,我们包了这十几间上房,我不是交待过一干人等不得打扰我们吗。” 掌柜的忙赔笑:“客官有所不知,那个胡二,是镇上一霸,这不,前两天有人欠了他的赌债,非要人家把女儿抵债,人家舍不得,便强行抢了来。今儿来到酒楼喝酒,非要那小姑娘陪酒,小姑娘说什么也不从,惹急了他,有了几分酒意,正酗酒正教训人呢。小的人疔不敢近前劝他,谁劝谁倒霉,如果打扰了公子歇息,小的命人将其劝走就是了。” 慕容绝一双眸子闪着寒光,示意风:“去后院将人带来。”风转身去了后院,不一会,将一男一女带到了。众人一看,那男子短胖黑粗,满脸横肉,女子不过十六七岁,人长得蛮俏丽,一双眸子含着眼泪,一脸的倔强,衣着虽不华丽,却也崭新齐整,此时被鞭子抽打得几处已经破裂,裂处已然渗出了血渍,柔弱的身子此时已然站立不稳,瑟瑟发抖,绿翘忙扶住她。 黛玉不觉心内怜悯,轻轻地扯扯慕容绝的衣角,慕容绝会意,冲风点点头。 风冷冷地盯着胡二:”适才是你在后院打人?”胡二见面前一干人等,均气宇轩昂,更见慕容绝一身白色锦衣,俊美异常,气质卓然,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心内有些畏怵,但欠债还钱,天经地意,故而口气仍自蛮横:“是又如何,老子的人,想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关你们什么事?” 风冷冷一笑:“你教训人,是不关我们的事,只是,你教训的不是地方,打扰了我们少主的休息,你可知罪?” 胡二目光看向慕容绝,见其眸子微眯,浑身散发出一股寒戾之气,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不觉气焰矮了半截:“如果打扰了几位休息,那在下便换个地方就是,公子莫怪。”说着拽起少女便欲出门。 且慢,慕容绝喝道,胡二回身问道:“公子还有何事?” 慕容绝嘴角微扬,微微一笑,手一指:“此女留下!” 胡二一愣,看看慕容绝,复看看拽着的女子,不悦道:“公子,这女子可是我的人,她父亲欠了赌债,自愿将女儿抵债,既然如此,便是我胡二的人,公子想留人,说不过去吧” 心怀恻隐收青冉 且慢,慕容绝喝道,胡二回身问道:“公子还有何事?” 慕容绝嘴角微扬,微微一笑,手一指:“此女留下!” 胡二一愣,看看慕容绝,复看看拽着的女子,不悦道:“公子,这个女子,她父亲欠了在下的赌债,自愿将女儿抵债,既然如此,便是我胡二的人,公子想留人,说不过去吧” 慕容绝微微一笑:“欠了你多少银子?” 胡二道:“二百两。” 慕容绝勾勾手:“风,去拿二百两银票给他,钱拿走,人,留下!” 胡二一听,正中下怀,眼珠一转,赔笑道:“公子不要反悔,有银子,这女子你便领走,我只认银子不认人。”接过银票,眼底闪过一丝算计,转身下楼,复回头看看楼上众人,心内暗自得意。 那名女子一听,忙推开绿翘的搀扶,不顾身上的伤痛,扑通一声跪倒:“多谢公子大恩。”慕容绝转身向着黛玉,手拈发丝,笑道:“好了,人我给你留下了,怎么处置,可是你的事了。” 黛玉微微一笑,扶起女子,复打量了半晌,见她背后衣服血渍斑斑,黛眉微蹙:“绿翘,赶紧抚这位姑娘去房间,拿些金疮药粉给这位姑娘涂上,一个弱女子,伤得可不轻啊。” 绿翘忙搀扶着女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因背后有伤,衣服亦破损不堪,只得将女子轻放在床上,令其趴卧在床边,端了清水来,用干净的布轻轻擦拭,女子趴在床上,咬着银牙,忍着疼,一声不吭,眸子里却是恨意十足:“死胖子,对姑奶奶下这么重的手,会有人收拾你的。” 上了药,又换了干净的衣裙,梳洗罢,再看,装扮一新,让众人眼前一亮,皮肤白皙,一头青丝如墨染,俏脸含春,竟是一个俏生生的佳人。雪雁赞道:”刚才还是被拷打的红娘,如今又成了听琴的莺莺了。” 青冉大方地笑道:“妹妹说笑了。”过来复给黛玉磕头谢恩,黛玉忙摆手笑道:“你还有伤,不必拘礼,以后不用如此客套。” 黛玉问道:“不知姑娘家在哪里,你父欠的债已经还清,如今你是自由身了!且在此歇息一晚,明天一早姑娘便可回家了。” 女子一听,眼含热泪:“姑娘公子的大恩大德,青冉无以为报,我情愿跟着姑娘,做个使唤丫头,侍候姑娘,以报大恩。” 黛玉忙道:“这怎么行,你若跟了我,相必你爹娘会舍不得的,甚是不妥。” 青冉哭诉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从小母亲便亡故,父亲染上赌瘾,成天只知赌钱,赢了就大吃大喝,喝了酒便酗酒打人,如今姑娘替我还了债,送我回家,本是好事,但如果下次爹要是欠了债产,我还得被卖,姑娘不知道,我这已经是第三次被卖了。” 黛玉看着青冉一脸的愁苦,思忖了一下,摊上这样的酒糟父亲,倒不如跟着一个善心的主子,起码不会受打骂,想罢,便道:“也好,只是此次我们是去漠北,那里极寒,只不知道你的身子骨可受得住。” 青冉一听,忙拭去腮边泪珠:“姑娘,你收下我吧,我什么苦都能吃的,我看姑娘心善面慈,跟着你总比回家又被我爹再次卖了强啊。” 黛玉点头依允,紫鹃出嫁后,身边只有雪雁一人,绿翘随在黛玉身边,更多的是随时保护黛玉的,平时的衣食起居之事,皆由紫鹃雪雁二人负责,现在只有雪雁一人,也是掣肘。 见黛玉答应,青冉破涕为笑,只是众人皆未看到,青冉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何人背后伸黑手 已是华灯初上。 夜色阑珊,秋虫呢喃,疲惫了一天的人们尽皆进入了梦乡,除了偶尔的更声,镇子一片寂静。 镇子西南的一片院落里,此时仍透出微微的烛光,一位冷面男子眯着眼,嘴角一丝微笑,向一名黑衣人耳语着。 胡二哼着小曲,身形摇晃着,走在静悄悄的街道上,今天可是天上掉了块大馅饼, 一下子便砸到了他的头上,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人要是走运了,财自动送上门,挡都挡不住。 正在此时,一个黑衣男子蓦地站在了他的眼前,胡二揉揉醉眼,面露惊喜,未及答言,黑衣人逼上前来,一脸的煞气,眸子里的寒光让胡二不由自主地倒退几步,洒一下子就醒了。 黑衣男子冷笑道:“干得好啊,没想到你下手还挺重的!”听着这似褒还贬的话,胡二嘴只觉一股寒气袭来,嘴亦有点不利索,正欲解释,黑衣男子一伸手,将其擒小鸡似地提起,一个纵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只听得一声惨叫,复又扑通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瘆人的声音传出很远,只是此处偏僻,不一会复归于寂静,似乎一切都未发生。 几天后,便有人在湖中发现一具死尸,人已被泡得如发面的馒头一般,有胆大者细辨认竟是恶霸胡二。镇上人虽不知何人所为,但这胡二平时作恶多端,横行乡里,他的死让众人大快,只当是醉酒失足落水而已。亦有好事者,分析其死因,大概是得罪了前两天在此住店的几位身份高贵的客人,一时间众说给纷芸,莫衷一是。 慕容绝等人并不知晓,因为此时,他们离开七侠镇已几百里外了。 愈近北方,秋色愈浓,但见沿途草褪葱绿,叶染黄红。金色的秋天,显得分外的迷人,成熟的芳香让人闻之欲醉。和南方的秋比起来,北方的秋少了些柔和,多了烈气,此时遍地金黄,有如一幅辉煌绚烂的画卷。 见黛玉一脸的陶醉,慕容紫笑道:“林姐姐,等到了家,那里的景色你会更喜欢的,一望无际的草原,碧绿万顷,蓝天白云,自由翱翔!”一脸的向往。 紫儿笑靥如花,这几天她非得和黛玉挤在一辆轿内,慕容绝想拒绝,紫儿却振振有词,说要给黛玉讲解一下漠北的风土人情。 此时想起什么似的问黛玉:“林姐姐,你不会骑马吧?” 江南的女子,柔嫩纤弱,怎么可能会骑马呢,黛玉摇头,她从前也出外旅游过,骑马是让人家牵着缰绳,从没放马奔驰过。 见黛玉摇头,慕容紫笑道:“其实没什么难的,只要你胆子大就好了,到时候我教你啊!”慕容绝敲了她的头一下:“还用你教,那放着我做什么?” 又近黄昏,一行人马宿在了一处市镇。果与江南不同,建筑伟岸,少了江南的雅致,却多了古朴庄重。夜晚凉初透,窗外远处隐隐约约看得到些绿幽幽的青苔。 黛玉身体虽比先前结实很多,但慕容绝仍担心她会受凉,北方此时天气变幻,不比江南的温暖湿润,特意吩咐雪雁等三人,随天气加衣。 雪雁等唯唯答应,要了热水,准备侍候黛玉沐浴。一时热水备好,小二抬进一个大木桶,绿翘将热水放好,便和雪雁掩好房门。 黛玉来此已近一年,但仍不习惯被人服侍,别事尚可,尤其是洗澡穿衣之事,仍是自己亲自来,雪雁等人初还奇怪,从小服侍姑娘的,偏偏添了这么个习惯,但后来拗不过也就随了她。 泡在热水里,顿觉浑身舒畅,一天的疲乏似乎远去,说不出的惬意。 漠北,愈来愈近了---- 漠北,该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听紫儿一讲,黛玉便想到射雕里看到的情形,浩瀚的苍穹下,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策马驰骋,快意人生。想到紫儿的活泼爽朗,也许,唯有那样的地方才能蕴弃出紫儿这样的个性吧。 正沉浸在思绪中,却听屏风后传来窸窸簌簌的声响,黛玉顿时从冥思中惊醒,忙用浴巾掩住酥胸,警觉地问道:“是谁?” 初进漠北心震撼 这时,却见青冉从屏风后走出来,黛玉不觉心内一松:“原来是你啊!”复疑惑地问:“青冉,有事吗,我不是说过,沐浴时不用你们侍候的吗。” 听着黛玉略带责备的语气,青冉不自然地道:“姑娘,青冉本想服侍姑娘沐浴的,既然姑娘用不着青冉,那容青冉告退。”说罢,眸子有意无意地瞥了黛玉一眼,垂首退了出去。 本已泡得差不多了,被她一搅和,黛玉便没了继续的兴致,于是擦拭干净,穿好衣服,招呼雪雁等进来,自己兀自坐在梳妆台前梳理一头青丝。 新月如勾,斜斜地挂在天边。 明天便进入漠北地界了,黛玉不由辗转反侧,兴奋期待中夹杂着一丝丝不安和迷茫。 **** 连日来,紫儿的介绍充斥着脑海,想象中,漠北该是广阔辽远,一望无际的大漠,真正进驻这片自由的土地后,黛玉便发现自己的想象太贫乏了。 碧绿中夹杂淡黄的颜色,突兀地出现在你的视线里,那么无端向天际延伸着,远处一带青山隐隐,起伏连绵,勾勒出淡淡的轮廓,让你无端地震撼,天地苍穹,身处其间,人自觉自己的渺小。 远远地便见一队人马飞奔而来,马上人们欢呼雀跃,风几个见状高声喊喝,一时来到近前,是前来迎接他们的,人人面前笑容可掬,爽朗的笑声亦感染了随行的护卫们,大家下马,抱在一起欢呼寒喧,显得亲热异常。 看到迎接队伍中的一个红色身影,慕容紫大笑道:“红绡,没想到爹娘竟派你来接我们,真好!”那名红绡的女子下马来到近前,睨了她一眼笑道:“郡主,你偷跑出去,等着王妃审问你吧!” 慕容紫撇撇嘴,复笑道:“此行收获破丰,眼看就要办喜事了,爹娘顾不上我的事的。” 黛玉坐在车内,含笑望着外面的欢乐的人群,慕容绝悄悄近前,揽住她,回身,望着他含笑的双眸:“到家了吗!” 慕容绝点头,黛玉不由得心内一松,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了。这些亲切的人们,便是自己以后要朝夕相处的人了。 慕容绝手轻轻一摆,外面诸人安静下来,这才看向车内的黛玉,一时收起嬉笑,一起向黛玉和慕容绝行礼,慕容绝点点头,命令队伍继续前行。 一路上欢声笑语围绕车前车后,复行了几十里,方见一座市镇,这便是漠北的中心地带,雄伟的王宫便修建于此。从车看外面的街道,竟是井井有条,商侣来往有序,虽熙熙攘攘却不显凌乱,身着各式服装的人们,服彩鲜明,人人面上皆挂着欣然的笑容,让人感觉温馨详和。不远处,一座雄伟的灰色建筑赫然屹立,殿宇巍峨,耸入云天,不似江南的小巧别致,亦不象京城皇家的富丽堂皇,而是具有一股子霸气。 马车进入王府,下了车,近前细观,建筑皆是青灰色的青石堆砌,间以纯白的大理石,古朴中带着庄严。 收回视线,望着慕容绝,后者亦正注视着自己:“我先带你去见爹娘!”说罢,手挽黛玉,便见有许多人迎上前来,不是侍卫便是宫女们,个个精神抖擞,行动不拘小节。 众人见了慕容绝躬行礼,一面抬眸打量黛玉,并不时发出阵阵议论声,看着众人看向黛玉时眼中的艳羡和惊叹,慕容绝一脸的笑意,稳健地迈着步子,领着黛玉一直往前,所到之处,一一向黛玉做着介绍。 一时来到正殿,里面出来几人,笑道:“才王爷王妃还念叼呢,少主,快进去吧!”那侍女星眸睨了黛玉一眼,面上一丝惊喜,复笑道:“王爷王妃在偏殿书房呢。” (亲们请点击收藏哈,本文一天至少一更哈,不会弃坑,放心阅读吧) 拜见漠北王夫妇 慕容绝手挽黛玉,步入大殿,拐进一间精致的书房,这里平时是漠北王朝罢休息的地方,亦是疲倦时小憩之所,所以在这接见,相必因为以后便是一家人了,怕黛玉拘束,以未亲近之意。 听着慕容绝的解释,黛玉一笑,丑媳妇早晚得见公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王爷王妃,真人没见过,但电视里见得已然不少了,难不成自己一个现代人还怵了不成。 正胡思乱想着为自己壮胆,听到里面一个温和中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是绝儿回来了吧?”慕容绝长眸含笑,牵着黛玉走进书房内:“爹,娘,我们回来了!” 黛玉抬眸,见一对中年男女正端坐在房内。慕容绝忙给爹娘见过礼,挽着黛玉道:“爹,娘,你们的儿媳我可是给带回来了!”说罢冲黛玉魅惑地一笑。 黛玉此时,并不以公主自居,兀自盈盈一拜:“黛玉见过王爷王妃。” 慕容天和王妃忙拱手搀起她:“公主不要如此,折杀本王了。”黛玉被封明阳公主,按理他该行君臣大礼的,此时她却以一个晚辈自居,怎不叫他心内惊惶恐。 黛玉微微一笑:“王爷此言不可,黛玉是晚辈,公主不过是个封号,以后----“,”星眸一转,瞅着慕容绝脸色一红,没好意思说以后成了亲就是人家慕容家的人了,长幼有序,她自是该行晚辈之礼!慕容绝一旁笑道:”以后我们成亲了,黛玉便是咱家的媳妇了,一家人分什么君臣大礼呢。”说罢,冲黛玉眨眨长眸。 起身抬眸打量这传说中的大漠英王,慕容天是马背上的英雄,仗剑走马,英勇无敌,至今大漠仍流传着有关他的事迹。面若银盆,双眸迥迥,剑眉凤目,三缕长冉,身着一件淡黄袍,腰系金丝宝带,年轻时肯定是个美男子。漠王妃宫兰凤,一张容长脸,秀气中面带英气,气质高贵典雅。 这慕容绝竟是遗传了父母的优点,怪不得如此魅惑。不由得瞥了一眼慕容绝,此时见他含笑望着自己,不由脸上一红。 这时王妃近前,手挽黛玉,上下打量,见其姿容清丽不俗,身体虽娇弱,然风流袅娜,眉宇间一股贵气,顾盼间灵动飘逸,非北方女子可比,不觉一阵惊叹,七情不动的儿子,竟然如此有眼光。 慕容绝此时旁观,见爹娘对黛玉面露欣赏, 不觉眉眼含笑,一双黑瞳波光潋滟,掩不住的得意欣慰,心内大快:“爹娘,丑媳妇见过公婆了,容儿子带她下去休息一会” 黛玉瞪他一眼,慕容天不觉捋须大笑,宫兰凤面带微笑,瞪了儿子一眼:“这样的‘丑媳妇’可是天上难寻地下难找啊,这是臭小子你的福气。”这一路风尘,确实也够累了,夫妇二人理解地点点头。 二人正欲出门,正在此时,慕容紫拉着南宫骏走了进来,一面笑道:“臭哥哥也不等等我们,只管护着林姐姐,丢下我们不理了。爹爹娘亲啊,紫儿回来了,紫儿想死你们了。”说着行了个礼,跑到王妃面前,挽着她的胳膊,便欲撒娇。 被王妃一把推开:“臭丫头,少来这套,你偷跑出去,没把你老爹老娘急死,现在又甜言蜜语的。”慕容紫吐了吐舌头,眼珠转了转:“人家此次出门,是有原因的嘛。” 王妃佯怒道:“真被你气死了, 这么大的丫头到处乱跑,都是有人家的人了,我看得早点把你嫁出去,我就省了心了。” 南宫骏趁机见礼:“小婿南宫骏,见过岳父岳母。” 宫兰凤忙命起身,一面上下打量南宫骏:“这便是我的乘龙快婿了?”紫儿红着脸点点头,慕容紫偷跑出府,夫妇二人焦急万分,后慕容绝来信后方知她去了江南,而且误打误撞,还巧遇了南宫骏,二人情投意合,倒是意外的缘份。 宫兰凤夫妇并不想强迫女儿出嫁,今见事情弄巧成拙,倒是皆大欢喜,见南宫骏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媳妇女婿均是如此出色,夫妇二人不觉喜形于色,非常满意, 一时间气氛融融。 漠北初遇蒙珍儿 偌大的王府,庭院深深,亭台楼阁众多,造型各异,风格不同,黛玉被安排在王府西南,一处名为凝香居的处所,院落不大,却清幽雅静,院中植着不少时鲜花卉,令黛玉惊奇的是,亦有江南的修竹花草,此时虽秋末,院内却仍是花木繁茂,室内摆设精美,亦如江南的雅致,处处收拾得一尘不染,看得出主人的刻意,想必费了一番工夫布置安排。 宫兰凤见黛玉身边几个人尽是年少之人,恐其不遂心,特意将自己身边的一等侍女红绡派了给黛玉使唤,红绡跟随王妃多年,府里规矩悉知,除了掌管黛玉的一些起居事项外,一应诸事也打理得妥当周到,黛玉心内自是顺心如意。 红绡乃宫兰凤身边第一个得力之人,今见母妃给了黛玉使, 慕容绝亦是放心。现在他亦有不少的事务处理,每天于王府的议事厅内,听取下面的奏事汇报,连日来竟是忙得脚不沾地,故而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伴黛玉了。 黛玉知其忙碌,倒不甚在意,刚刚进入一个新的环境,自然得要多适应适应,新环境的新鲜感让黛玉无暇顾及。王府规模不小,几日逛下来,对王府情形也略知一二。闲暇时还请教红绡,了解了不少这里的风俗习惯。 几大部族将军官员闻听世子回来,均来进见,王府前车轿拥挤,连日来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因慕容天已把一些事务交给儿子处理,意在让儿子多历练,毕竟这个王位早晚要儿子承袭,只等慕容绝成亲后,便向朝庭上奏,准备将王位让与儿子,自己则与宫兰凤逍遥自在,纵情山水,以养晚年。 见世子护着明阳公主而来,朝庭赐婚,下面的各府官员均来祝贺送礼,一时间王府内车水马龙,慕容天下令赐宴,招待各大部族及诸位官员,这里民风纯朴,行为奔放热情,黛玉虽未过门,但有公主之封,亦应出席。 府内人来人往,宫女家丁们各司其职,大厅内笑语喧哗,上菜的宫女们鱼贯而入,有条不紊。慕容绝此时,与诸位寒喧周旋,愈显王府世子的风范,那一份傲然的气质,斜睨万物的不羁,令人不敢仰视。 先几大部族首领之间摩擦不断,现在表面虽相安无事,内里却不似先前的融洽。只是碍于慕容家的势利不敢造次,王府的亲兵卫队,不是吃素的,昔日就是这支铁骑,随慕容天出生入死,威震大漠,无人能敌,更兼世子慕容绝为人狠戾,武功超绝,亦与江湖人士有联,背后水有多深,不敢估量,故而谁也不敢造次,太岁头上动土。 今日趁着小聚,表面上各人仍笑容满面,说着客套话,显得一团和气。 慕容绝睨了众人一眼,手热杯盏看似无意地道:“想我漠北,这些年兵强马壮,均赖各位将军的扶持,各们均是父王的老部下,家和万事兴,这杯水酒,当我慕容绝敬各位的,以后希望各位老将军一如既往,团结一心。”几位唯唯应着,一时间厅内觥酬交错,笑语喧哗。 另有几桌筵席摆在花厅内,是各府的女眷们,由宫兰凤陪着黛玉。一时间宫女们穿梭不息,厅内摆满各样饮器,鹦鹉杯,琥珀盅,琉璃盏。。。。。。斟满了各色琼浆,茶厅内花团锦簇,锦绣盈眸,笑语声不断,几位未出阁的千金,或娇憨或静娴,但均大方爽朗,没有京城女子的扭捏作态,并不拘束。 年轻人在一起很容易接近,又有慕容紫在,平时和诸位千金极熟的,活泼开朗的性子,象一朵解语鲜花,冲淡了席间的拘谨,也拉进了黛玉与这些人的距离。北方女子英气豪爽,见黛玉有着江南女子的婉约柔媚,眉宇间一丝果敢刚毅,言语间不卑不亢,谦恭有礼,举止尽显公主的贵气,风范令人折服。众人亦不敢小瞧,席间莺声燕语,故而黛玉和几位少女聊得倒是投机。 座中一名少女,却是一双眸子有些不友善地看向黛玉,绿翘悄悄地道:“这是左将军蒙丹之女蒙珍儿。” 黛玉不禁特意看了一下,见这个少女,一身大红衣装,头上的小皮帽上插着几根红绒,一股子的豪气,许是平时颐指惯了罢,眉眼间却有一股娇横让人不喜。 慕容紫善解疑惑 一时黛玉不胜酒力,借故出来,倚着栏杆小憩,绿翘和青冉跟出来,笑道:“今儿姑娘喝了不少罢,这的酒烈,得悠着点,一下子便喝这么多怎么受得了。” 黛玉抬眸,却见慕容绝从那边走来,见黛玉脸上一片春色,慕容绝笑道:“不能喝就不要逞强,没人逼你的。”说着揽她在怀,温柔道:“让绿翘扶你回房歇着去。”复吩咐绿翘扶黛玉回房,准备醒酒汤。 黛玉偎在他怀里,闻着那股醉人的气息,星眸微转笑道:“你怎么不在大厅作陪,其实我也没喝多少,没想到这里的酒如此性烈,看来以后我也得学着点,入乡随俗才是,你知道以前的我可是能喝不少的,现在,不行了。” 慕容绝忍不住刮了下她的秀挺的鼻子:“还逞强,去歇息会,一会我有时间去看你。”说罢轻轻啄了她的樱唇。 这时,蒙珍儿走过来,见状强忍妒意,表面一副云淡风轻,笑嬉嬉地道:“绝哥哥,我来扶着林姐姐歇息去吧。”慕容绝脸色一紧,也不理她,黛玉见状诧异道:“是蒙姑娘,你怎么也出来了?” 蒙珍儿一脸的娇笑:“我看姐姐出来了,怕姐姐有事要吩咐,我不放心,故而也出来瞧瞧。刚才姐姐也没喝几杯,怎么就醉了呢?”说罢一双眸子看着慕容绝,柔情款款,娇嗔一声:“绝哥哥,你见了人家怎么也不理啊?” 这时慕容紫走来,冷笑道:“蒙珍儿,你在这里做什么,林姐姐有事自有府中侍女服侍,难不成堂堂的蒙大将军的千金,自降身份,想来王府做个使唤丫头?”言语间讥讽之意明显。 蒙珍儿小脸气得通红,碍于慕容绝在此不便发作,慕容紫见状更气她道:“哥哥如今有林姐姐了,你莫再做什么美梦了,不要成天见了哥哥就在后面撵着不放,象个跟屁虫似的。” 此时这么多人面前,蒙珍儿一甩袂袖:“慕容紫,不要以为你是个郡主,本姑娘就怵了你,哼!”恨恨地转身回厅。紫儿亦头一扬,冷哼一声,和绿翘一起扶着黛玉回房。 歪在床头,黛玉问道:“紫儿,这个蒙珍儿是不是喜欢你哥哥,不然怎么会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呢?”女人的心是敏感的,从蒙珍儿的目光中,黛玉隐约觉出了什么。慕容绝如此出众,漠北的女子怎么会不暗怀春意呢,这也在情理之中。 慕容紫喝着茶,鄙夷道:“哥哥上次回漠北时,蒙将军派人来提亲,但被哥哥拒绝了,哥哥心里已经有了姐姐了,何况蒙珍儿从小骄横,仗势欺人,爹娘也不满意。” 原来如此,黛玉点头,只是慕容绝却一直瞒着自己,相爱的人,希望对方对自己坦露无私,没有丝毫的隐瞒,故而心里还是有点别扭,慕容紫看出黛玉的不自在,忙笑道:“姐姐是不是生气哥哥没告诉你?” 见黛玉不答,歪着头笑道:“给哥哥提亲的可不少,只是他从没正眼看过任何一个女人,直到遇到了姐姐你!从没见哥哥对谁那么好过。” 黛玉眉头微蹙看着她:“紫儿,今儿蒙珍儿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想必你哥哥的拒绝她耿耿于怀呢。”慕容紫不以为然:”姐姐如今是公主,是皇上亲封的妹妹,难道还怕她,你俩都快成亲了,她早该死心了,难不成还想来和你抢哥哥不成。” 蒙珍儿王府造访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一场秋雨一场寒,落叶随风萧萧下,几日便觉秋声萧飒。 天气渐凉,漠北的天气,确实是变幻多端,清晨,外面草丛中已挂着一层薄霜,红绡怕黛玉冷,故一早一晚在室内放了火盆,亦将起居处挪至屋内暖阁里,一条大炕,铺上厚实的毡毯。 慕容天夫妇已请人看好了黄道吉日,黛玉此时离出服尚不足一月,故而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准备婚事。 几日后,蒙珍儿却自动找上门来。 听到蒙珍儿求见,黛玉倒是有些纳闷,来者是客,于是吩咐青冉请她进来。蒙珍儿一身简装,进到屋里,黛玉吩咐雪雁上茶,因尚不太习惯这里的奶茶味道,平时自己饮用的便加了些南方的绿茶,两者混合在一起,倒别有一番味道。 蒙珍儿一脸的笑容:“珍儿前来,是特来向姐姐解释一些事情的,我和绝哥哥之间,只是兄妹之情,是爹爹前来提亲,珍儿事先并不知晓此事,望姐姐不要误会珍儿才是。” 见黛玉一脸的怔忡,又道:“姐姐和绝哥哥才是天生的一对,你们俩情投意合,珍儿高兴还来不及呢,珍儿没有姐妹,以后就当林姐姐是自己的亲姐姐如何?” 一番话让黛玉一时愣怔,看着她一脸的诚恳,道:“珍儿此言差矣,绝从未向我提起过此事,你如此一解释倒是多余的了,既然珍儿你当我是姐姐,那以后就常过府来叙谈如何。” 蒙珍儿的一番话让黛玉感受到北方女子的大度爽朗。说心里话她非常欣赏这种性格,不藏着掖着,有话讲在当面,强比腹藏算计来得爽快。 蒙珍儿笑道:“姐姐既然如此说,那珍儿便遵命了,以后有时间我自会常来找姐姐说话的。” 二人聊了一会,蒙珍儿便告辞,黛玉命青冉送出去。这时,慕容紫恰好来找黛玉闲话,一见蒙珍儿,紫儿脸色一绷,也不睬她,径直来见黛玉,紫儿皱眉道:“林姐姐,那蒙珍儿看着天真无邪,其实心计颇深的,你不要着了她的道。我倒觉得她是不会安什么好心的。” 黛玉也觉得蒙珍儿此番话,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只不好说破,见紫儿一脸的天真未凿,便笑道:“紫儿,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人家既然门求和,也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罢,放心,我自有一定之规的。” 青冉送了蒙珍儿出府,蒙珍儿一路有意无意地打听着黛玉慕容绝的情形,青冉笑道:“青冉才蒙我们姑娘收留,所知甚少,既然你们现在姐妹相称,以后蒙姑娘多来府内陪陪我们姑娘便是了。” 蒙珍儿悄悄地把一个绿玉手镯塞到青冉手里,青冉刚想拒绝,蒙珍儿莞尔笑道:“我的就是姐姐的,你是姐姐的婢女,和我就不要见外了。”青冉眸光闪烁,心内一笑,忙会意地收下。蒙珍儿悄悄向她耳边说了几句话,青冉一怔,旋即点点头。 蒙珍儿出府,小厮牵过马来,蒙珍儿冲青冉一摆手,转身上马而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瞅瞅手里的玉镯,青冉嘴角微扬,一丝冷笑,转身回府-- 牧场奇缘收赤焰 漠北,连亘千里,视野开阔,巍巍的大青山,连绵起伏,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向天际延伸,有如一声碧绿的地毯,带给人强烈的视觉震撼。 慕容紫因想着要教黛玉骑马,让她领略一下漠北风光,又慕容绝刚好有了点空暇,于是择了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几个人收拾一番,来到牧场。 呼吸着清晨空气,回带潮湿的空气里夹杂着清草的甜香。绿翘扶着黛玉下了马车,几个人均是简装打扮,黛玉身着一件素色长袍,上绣淡雅菊花,淡黄掐纹镶边裤,腰间束了一条黄色软羊皮带,足蹬一双鹿皮小靴子,外罩一件纯白裘袍,满头乌发只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鬓,插了一只银色发簪,一道白色的抹额,因怕她冷,红绡特意又挑了件稍薄点的披风给她,这么一打扮,看上去倒有几分异族风情。 因为今儿是来马场陪着姑娘学骑马,雪雁几个亦是简装便服,故而那些繁复的衣装全换上了利落的骑马服,镶着毛边的短袍,腰扎镶毛腰带,下蹬软皮小靴子,看上去精神抖擞,英气勃勃。 黛玉叹道:“平时只拘泥于一方庭院,如今才真正见识了什么是浩瀚,原来外面的天地如此大,我竟形容不出来了,怪不得紫儿性格豪爽,要是在这待久了,又怎么能不胸襟开阔呢?” 慕容绝魅惑地一笑:“喜欢就好,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了!”黛玉展颜一笑,算是默认。二人在草场上漫步,天边白云怒卷,远处几片羊群,看上去就象镶在绿色草原上的地毯。 慕容绝命人牵来两匹骏马,一匹雪白,潇洒俊逸,另一匹红如火炭,鲜艳明丽,二马均纯色无一丝杂毛。 黛玉不觉惊喜,看到红色的马儿两眼放光:“好俊的马儿呀!”慕容绝笑道:“这两匹可是马场的宝贝,性子烈,认主,这匹雪白的名银雪,是我的坐骑,红的这匹,至今无人敢骑。” 南宫骏见了啧啧称赞,不由心内痒痒,便欲一试身手,紫儿忙拦道:“骏,这匹红马性子太烈,别伤了你,以前我可是吃过它的苦头的。”那一次慕容紫吵着要骑,慕容绝阻拦不住,没成想马儿一下将其掀翻在地,差点伤了她,现在仍心有余悸。 南宫骏豪爽一笑,道:“我且驯驯,看它有多烈,如此良驹,真让人爱。”说罢便伸手拉住缰绳,拍了拍马儿,抬脚欲蹬马蹬,那马儿见有人近前,长嘶一声,四蹄乱踏,左右摆头,浑身抖动,似在向他示威。 南宫骏不防,一下子被扯了一个趔趄,南宫骏自嘲道:“好烈的性子!”马儿兀自高昂着头,骄傲地长嘶一声,似在对他不屑一顾。 黛玉闻听,眼露惋惜,但看着马儿,心内掏不住地喜爱,轻轻走上前,伸手便去抚摸红马,慕容绝正待阻拦已是来不及,却见红马却转了头,轻轻地蹭蹭黛玉嬾白的手掌,状甚亲密。 黛玉又惊又喜,抬眸看向众人开心道:“绝,看,它竟然不拒绝我!“南宫骏啧啧称奇:”这查是匹上好的汗血宝马啊,竟然和嫂夫人有缘,奇了。” 慕容绝黑瞳一闪,笑道:“这马看来也一直在等它的主人呢,玉儿,给它起个名儿罢。” 黛玉手抚摸着马儿,思忖道:“看这马儿红如烈火,不如叫它赤焰。” 然后象个老友似地亲热地问马儿:“赤焰,我起的名字你可喜欢?”似了听懂了她的话,赤焰扬扬头,左摆右摆,长嘶一声。 策马驰骋显英姿 手牵赤焰,看着面前高大的马头,黛玉心里一丝犹豫,慕容绝纵身上马,然后向她伸出手,语气里一丝温柔:“来,把手给我。” 黛玉不再犹豫,信任地把手递与他,轻轻一带,黛玉便被他稳稳地坐在了马鞍上,慕容绝双腿轻轻一碰赤焰,马儿便撒开马蹄,飞奔起来,箭一般向远方驰去。 黛玉心内一慌,忙呼喊慕容绝,被他紧紧地拥在怀里,属于他的特有的气息让黛玉心一软,慕容绝闻着黛玉身上的清香,不觉心旌神摇,不顾马儿的奔驰,吻住她的香腮,一路而下,黛玉大迥,忙要挣脱他,却发觉是在马背后,只得紧紧地帖近他,反而更给了他机会,几乎把她的身子揉进自己体内。 马儿奔马,马背上的两人此时却陷入缠绵。赤焰奔驰了一会,转而放慢了步子,马上的二人方喘了口气,黛玉此时娇喘微微,脸颊红晕,慕容绝笑道:“怕了吧?” 然后一提缰绳,缓辔而行。复手把手教给黛玉一些骑马的要领及手语动作,边讲边示范,黛玉本自聪慧,赤焰又是良驹,一时间便掌握了不少。 慕容绝下得马来,将缰绳交给黛玉,叮嘱一番后,令其自已驾驭,黛玉坐在马上,一脸的凝重,按慕容绝所教轻轻执起马鞭,轻轻一抽,清呼:“驾!” 赤焰似是懂得黛玉这个初学者的心思,默契地先自慢慢地载着她,平稳地前行一段路后,很机灵地配合她尚生涩的口令,它的举动,慢慢地消除了黛不良反应紧张感。便扬起四蹄,一声长嘶,奔跑起来。 这骑马可是个实践活,理论懂得再多,临到用时如果胆小,亦无益。握紧缰绳,见马儿稳健,不由心内慢慢放下心来,随着赤焰的奔驰,渐渐体会到了奔驰的快感。 跑了一圈回来,远远见慕容绝等人一片赞赏,如此三四圈后,已是奔跑自如。黛玉第一次感受到了在马背上这种轻盈,和谐,驰骋纵横,策马飞奔的感觉,骨子里那份热情、豪爽被激发了出来,一时间神采飞扬,表情中兴奋、激动、惊喜。 看着她策马归来,一袭纯白的斗篷随风飞扬,满脸的神采,几个人鼓掌叫好,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黛玉下马,拍拍赤焰,亲昵地道:“赤焰,好样的!” 慕容绝见她和赤焰如此亲昵,不禁揽住她道:“眼见你有了马儿就把我给忘 到脑后了,就不该带你来。”黛玉调皮地笑道:“没见过你这么大醋劲的,和匹马儿还争。” 说罢牵着马儿在场内漫步,紫儿几个顾自去骑马在场内玩耍,二人将马儿交给马倌,去毡房内歇息喝茶。 蒙珍儿酒楼被掳 蒙府。 蒙丹回府,见女儿一脸的阴沉,奇怪道:“珍儿,又有谁惹你不高兴了?”只此一女,宝贝得什么似的,从小娇惯得很,如今脾气竟是愈来愈娇横了。 蒙珍儿一脸的阴沉,星眸闪烁:“那林黛玉,也不过如此,身体弱得来阵风就能吹倒,我真看不出她到底好在哪里,慕容绝怎么就看上她了呢?女儿不服气嘛!” 蒙丹叹口气道:“珍儿,如今世子已经快与明阳公主成亲了,就不要再有非分之想了。” 女儿一条道走到黑的性子,让蒙丹有些棘手,他太了解女儿了,只要她想得到的,就要想尽一切办法得到,可这一次,他可不能让女儿冒这个险。 蒙珍儿挑眉不服气道:“女儿是想争口气,堂堂的左大将军去提亲,竟然一口被拒绝,这面子上爹你也不计较?” 蒙丹看着女儿一脸的气愤不甘,眉头微皱道:“珍儿,当时爹并不知道世子已经有了意中人了,是爹的不是,让你在外没了面子,不过这终身大事和面子比起来,哪个重要,爹心里明镜似的。强扭的瓜儿不甜!咱漠北的好男儿有的是,还不随便你挑。” 蒙珍儿星眸闪过一丝狠毒,从小到大,她还没被拒绝过,林黛玉,早然我得不到慕容绝,但这口气,我早晚得出来。 见女儿不快,蒙丹唤来小丫鬟格兰:“珍儿,今天天气不错,格兰,陪着小姐去外面逛逛,散散心,不要总闷在府里。” 巍巍的青山南北,气候迥异,有水的地方便有市镇,漠北,以畜牧业为主,但农业和手工业亦很发达。西与茜香国毗邻,边境互市非常繁荣,故而境风经常会有茜香的商家来往。 漠北的街市,亦是一个繁华热闹的所在,酒楼瓦肆茶坊生意兴隆,一点不比京城差。 蒙珍儿漫无目的地闲逛着,格兰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随着她,看小姐的脸色似乎又不太高兴,小姐的脾气越来越不定性了,喜怒无常,近来动不动便无缘无故地发脾气。 前面有座酒楼,蒙珍儿信步走了进去,回身见格兰仍跟着自己,不由一阵心烦,黛眉紧皱,挥挥手道:“格兰,你且回去吧,不用总跟着我,回府向爹说一声,我晚些时候回去,多在外逗留一会。” 是,格兰巴不得,转身回府。 蒙珍儿信步上了楼,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她在大街上出现时,楼上一名男子的视线便一直牢牢地锁定她,见她进了酒楼,目光里闪过不禁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小二忙殷勤地迎来,蒙珍儿要了几个小菜,又吩咐小二再上壶酒。小二连连答应着,不一会菜上齐,正准备端着酒给蒙珍儿送去,一名男子拦住了去路,小二一怔,那名男子悄悄往其袖内寒了一锭银子,附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小二脸色一变,看看银子,复看看眼前的酒壶,犹豫了片刻,接过了男子递过来的纸包-- 蒙珍儿为自己斟了一杯,浅尝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酒一下肚,便觉脑袋有点的,复而一阵迷糊,眼前的景物影影绰绰的,心里正自纳闷,平时自己喝几杯都没问题的,可今天怎么就,只觉一阵眩晕袭来,人便失去了意识,趴在了桌子上。 这时,那名男子走了进来,看着倒在桌上的蒙珍儿,不禁一阵冷笑---- 背后出招不胜防 不知过了多久,蒙珍儿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花大铜床上,打量四周,青纱幔账,房内摆设精致,窗前,一名身材瘦高的男子身着绛红色长袍,负手背对着她站立着,看情形似在欣赏外面的景致。 复看看自己周身上下无异样,方才心安,想起自己昏迷前的情形,不由一阵恼怒,虽头脑有点晕,仍娇喝道:“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敢劫持本姑娘!” 看着她一脸的凶狠,男子似乎很有兴致地,含笑转过身来,眸子上下打量着她,似乎在审视着自己的猎物一般:“蒙姑娘的性子,本王喜欢,不知蒙姑娘可有兴趣知道本王为什么要请你到此呢。” 听他自称本王,蒙珍儿狐疑地打量着这名男子,过于白皙的面容,尤其是那只如鹰隼般犀利的眸子,透出的冷凛寒光,一双薄薄的嘴唇,尽管是微笑,仍显示出那份薄情和冷酷。 “请,有你这样请人的?无缘无故掳了人来,肯定心怀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和你无冤夫仇的,还不快放了本姑娘”蒙珍儿忿忿道,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冷遇,让她气愤不已。 男子却好整以暇,仍是微笑:“本王请姑娘来,是想请姑娘帮个忙,不知姑娘答应否?”此人笃定道,似乎胜券在握。 蒙珍儿有些不耐烦,挑眉道:“莫名其妙,你们强行劫持本姑娘,还和我讲什么条件,笑话,你到底想怎么样?”男子轻笑道:“本王乃茜香国的寒王,此次来漠北,是件重要的事要办,不过现在得借助姑娘方可进行。” 哦,蒙珍儿复又打量了一下莫天寒,对方的气质举止确实有股子贵气,眼珠转了转,狐疑着:“何事?”莫天寒看:“据本王所知,蒙姑娘最近和林黛玉走得很近?” 又是林黛玉,蒙珍儿听到这个名字,不由一阵忿恨,冷眼道:“这和林黛玉有何关系?” 莫天寒微微一笑:“那林黛玉身上,有一件东西是本王想要的,据本王所知,近来蒙姑娘经常出入王府,所以----。” 蒙珍儿冷笑一声:“即使我能和林黛玉接触又怎样,她现在是堂堂的公主,世子夫人,以后更是慕容府的王妃。这个险,本姑娘可冒不起。” 莫天寒仰脸笑了笑,细长的长指轻拈发丝:“听闻蒙将军曾向慕容家提亲,但被拒绝了,不知此事可当真?”见蒙珍儿涨红了脸,复轻轻笑道:“依姑娘的条件,比那林黛玉强多了,慕容绝是有眼无珠,姑娘又何必自急自艾呢。” 听着对方的恭维,蒙珍儿气稍微消了些,莫天寒复道:“其实,本王只是想让姑娘给一个人捎句话而已。”哦,蒙珍儿疑惑:“王府里难道还有你们的人,既然有你们自己的人,何必又要我捎话,岂不是多此一举?”莫天寒挑眉:“王府护卫森严,我们无法取得联系,故而才想到要姑娘帮忙的。” 蒙珍儿冷笑:“这么大风险,不知事成之后于我有何好处” 莫天寒近前,手拈蒙珍儿的下巴,凑近她,眸子里流动着一股蛊惑:“难道,对姑娘而言,寒王妃这个位子,还不够吗?”说着欺上身来,蒙珍儿见状,忙往后退,慌道:“你想干什么?” 莫天寒蛊惑地笑道:“寒王妃这个位子,以后便是姑娘的,只是,姑娘只怕也得付出点代价,才能证明你的诚意。”蒙珍儿心内愈发紧张,平时虽刁蛮任性,但从没被人威胁过,何况今天自己落在别人手里,此时自己身上犹自有点酸软无力,故而一阵慌张。 莫天寒有趣地看着她的表情,身形欺近,蒙珍儿已经缩到了床的最里面,此时躲无可躲,双手抱在胸前,星眸不安地闪烁着,一脸戒备。莫天寒轻轻一笑:“我的王妃,不要紧张,本王会很温柔地,” 手往后一摆,幔账落下,遮住外面的光线,将蒙珍儿轻轻一拽,扳开她的双手,压在她的身上,莫天寒府下头,狠狠吻住她。 蒙珍儿此时象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挣扎中,只见一件件衣衫自账中飞出,旋即压抑的低泣声传出,一阵阵男人的喘息低吼声和女人的娇吟声自厚厚的床幔中逸出-- 王府月夜鬼影疑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天气一天冷似一天了。 天气晴好,太阳照在身上,和煦温暖。 一大早,红绡便捧来一个精致的首饰盒,绿翘看那盒里,彩翠辉煌,耀眼夺目。竟是一套翡翠的,金锐玉的如意簪,蜻蜓簪、点翠双鱼戏莲的挂珠钗,一套赤金的,还有若干新颖别致的首饰,各式各样的簪子,七宝珊瑚簪,碧玉昙花簪、林林总总,不一而足,晃得人花了眼--- 一时间绿雪几个惊叹连连。 红绡笑道:“这些首饰是王妃专门请了能工巧匠打造的,是慕容家给未来的儿媳妇的,姑娘看看可喜欢,要什么款式的现在还可再订做”。 黛玉拈起一根泌雪含梅簪,打量了一下,笑道:“红绡姐,替我谢谢王妃厚爱,黛玉不胜惶恐呢,这些已经足够了。” 雪雁凑过来,羡慕了半天,笑道:“姑娘,好好挑几件,等到大婚那日,做一个最漂亮的新娘子。” 黛玉笑道:“新娘子是女人最幸福最漂亮的一刻,首饰不在多,而在于精,如果寓意深刻,即使材质做工如何,也是一件精品。” 一时雪雁去沏茶,黛玉命绿翘收起盒子。青冉听了,心中一动,趁机笑道:“是呢,我也这么觉得,虽然有的首饰看着不金贵值钱,但要是有了一定的寓意,那便不同。” 说着将自己颈上的一个平安扣掏了出来,向众人道:“我这枚平字扣,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戴着它就好比娘一直在我身边一样,所以,比它再贵重的,在我心里也是比不上它的。”说睚双眸却悄悄留意着黛玉的反应。 黛玉不觉点头,青冉看似无意地笑道:“姑娘不也有这么一枚平安扣吗,怎么不见你带着呢,平时佩戴,可保人平安多福呢。我听雪雁讲,姑娘从小带在身上的,怎么这会子倒不佩了呢?” 黛玉星眸极快地扫了青冉一眼,眸光一闪,轻笑道:“我那一枚,比你这个大点,已经送给世子了!”青冉的眸子闪了闪,笑道:“原来是姑娘送给世子的订情信物啊!” 黛玉笑笑,和绿翘无意中对了下眼神,二人心领神会。 ***** 北方的天气,夜里霜露湿冷,半弯新月挂在树梢,整个王府寂静无声,除了夜游的东西,一切都睡着。 人声俱寂,见黛玉几人均已熟睡,屋内传出均匀的呼吸。一个娇小的身影,蹑手蹑脚地出了宛,警觉地窘迫了四周的情形,然后无声地向西南的角落走去,此时的她,身形微闪,行动迅速,黑夜里,一双眸子闪着警觉的光芒。 来到墙角处,先打量四周无人,方压低了声音,咕咕地叫了几声,然后屏息听着墙外的动静,这时,墙外亦传来同样的咕咕声,这时墙内的身影把一个纸包从狗洞里塞了出去,墙外立即便有人用了什么东西,将纸包勾了出去。 随后咕咕了几声,然后离去。 墙内的身影放了心,复打量了四周,随即悄悄地顺着原路,闪回了宛内。这里却听一个声音传来:“青冉,这大半夜的,你怎么不在屋里睡觉,出去做什么?”青冉心猛地一跳,白了脸,好在被夜色挡住了,却是绿翘,听到外面的声响,出来巡视。 青冉稍微定定心神,急中生智,强笑道:“是绿翘啊,我----,今白天里不知吃了什么,可能凉了肚子,刚去了茅厕----” 绿翘盯了她几眼,轻声道:“快去睡吧,这天越来越凉了,自己以后小心点!” 青冉如释重负,嗯嗯地点着头,复做出很难受的样子,抚着肚子,向绿翘强笑道:“好多了,绿翘,你也快去睡吧。”说罢掩饰着自己的紧张,赶忙转身回屋。 绿翘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兀自思考着什么,微微一笑,方转身回屋。屋内传出了呓语声,此时的青冉,如受惊的小兔儿,原来却是雪雁睡梦中叽咕了几句,翻个身,仍睡得沉实。 青冉不觉松了口气,摸摸兀自狂跳的心脏,悄悄地脱衣上床安歇。 来到王府后,一直和主人联系不上,幸好,蒙珍儿给她悄悄地送来了消息,才把自己掌握到的信息传递了出去。在黛玉身边这么长时间,并未发现她身上有主人要找的东西,原来,是送给慕容绝了,胡思乱想着,不知几时方才睡着。 青冉身份有蹊跷 翌日,雪雁正侍候着黛玉梳洗,绿翘悄悄近前来:“姑娘,昨夜青冉又悄悄地出去了,你看--” 黛玉微忖道:“绿翘,时刻注意的动静,青冉最近举止很反常,我们小心着点。”自从绿翘无意中发现青冉夜晚的蹊跷后,便多了个心眼,连着观察了几天,方悄悄告知了黛玉。 夜晚,天凉如水,星子稀稀落落,偌大的王府静寂安详,结束了一天的疲惫,唯有两三处仍有烛光透出。黛玉仍在灯下看书,绿翘催促道:“姑娘,该歇息了”黛玉笑道:“好,就来。” 绿翘笑道:“这几天少主想是忙得紧了,竟也不来看看姑娘呢!”黛玉笑道:“如今太多的事务需要他处理,他不来看我,我去看他也是一样的。”说罢冲绿翘眨眨星眸,然后唤过青冉:“青冉,你去把这壶新沏的茶给世子送去,想必今晚他又得很晚才能歇息,天晚了, 我就不过去了,让他注意着身体。” 青冉眸子一闪,心里一动,笑道:“姑娘放心吧,交待的话青冉一定带到。” 说罢,用一个雕漆茶托着,走出凝香阁。绿翘笑了,悄问道:“姑娘,少主那里可知会好了?”黛玉点头,“稍等一会,咱们也过去,今晚这场好戏不能错过。” 青冉端着茶一路走来,走到一处花木幽深之处,看看四下无人,轻轻地将茶托放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快速将里面的粉末放入壶内,摇了摇。 这时,一个黑影闪电般倏地从眼前窜过,吓了青冉一跳,她忙紧张地逡视着四周,看没有异常方踏下心,也许刚才是自己眼花了不成,心里嘀咕着,复端起茶壶,迤逦往慕容绝的书房而来。 书房内,静悄悄的,慕容绝此时正浏览下面送上来的折子信函,案上一堆文件,连日来紧着处理各处的事务,大婚前处置完毕,便能好好地陪着黛玉了,这一阵子陪伴她的时间太少了,想着那张笑靥如茶的脸庞,心中一阵温软,眸子柔情潋滟,一阵出神--- 青冉端着茶轻轻进来,笑道:“世子,姑娘命我给您送茶来了,姑娘还说要世子注意身体,天晚了,她就不过来了。” 慕容绝回过神,笑道:“也好,就放那吧。” 青冉道:“姑娘说一定要世子亲口尝尝,这花是她亲自采了露水烹制的,特意为世子沏的呢。” 慕容绝长眸一闪,笑道:“哦,林姑娘这几日都在忙什么呢?”青冉斟了一杯,端与慕容绝,笑道:“姑娘还是和往常一样,平时看看书,画画,有时过去陪王妃闲聊。” 慕容绝点点头,轻嘬一口,慢慢回味,方小口地咽下,香气悠远,果然回味无穷。复缓缓地将一杯尽皆饮尽。 青冉在旁边一阵欣喜,见慕容绝笑道:“果然好茶,夜且深了,你先回去吧!”青冉不动,只是笑不丝地看着慕容绝:“世子,这茶果真如此好喝吗!” 慕容绝一怔,顿觉一阵眩晕,他眉头紧皱:“这茶里?”青冉故作柔声地娇笑道:“茶是好茶,也是林姑娘亲手泡的,不过我又加了点佐料而已。” 慕容绝一下子倒在桌上,青冉一阵冷笑,她轻轻上前,扶起慕容绝,搀起他,吃力地往床上走去。把慕容绝欣长的身体放到床上,然后快速地检视着他周四身上下。 果然,白皙的颈上露出一根红色的丝线,她惊喜万分,一把扯了出来,见一枚绿莹莹的玉扣,在灯下闪着幽幽的光芒,这便是少主要找的东西吧。她一把扯下来,激动地紧紧攥在手里。 刚要起身离开,脑子蓦地一转,自己把慕容绝迷晕了,待他醒来必定知道是自己干的,追究起来,反而暴露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能不能走出漠北尚是个麻烦。 那,如果,青冉不脸上不禁阴阴地一笑,这慕容绝长得可是俊美非常,自己何不就此-- 即使被发现了,也会被众人认为自己是被迫的,而不至于怀疑到别处去。想罢,复轻轻近前,看着倒在床上的慕容绝,此时,在烛光的映照下,一张俊脸仍带着一股子魅惑,让人移不开视线。 青冉一阵心动,她慢慢地脱去自己的衣服,然后一口吹熄了屋内的灯烛,款款近前,窈窕的身躯朝床榻上的慕容绝帖去-- 阴谋败露情难堪 正在此时,倒在床上的慕容绝却一个猛然起了身,突然屋内的灯烛复大亮了起来,青冉大惊,却见从屏风后走出三人,正是南宫骏、绿翘和风。 慕容绝整整衣衫,转身背对着她,青冉此时方觉身体被点了穴,一动不能动,自己就这么不着寸缕地躺在床上,暴露在三人面前,众目睽睽下,不觉又羞又臊,咬着银牙,紧闭双眸,恨不得地上有个缝,自己好马上钻进去。 风却肆无忌惮地扫视着她赤果的身子,一脸的戏谑:“呵,身材蛮不错的嘛!”绿翘见状,脸上一阵绯红,瞪了他一眼,忙扯过一床锦被,遮住青冉的身子。 南宫骏亦笑道:“果然好计谋,不惜使用苦肉计美人计啊,你到底是什么人?” 慕容绝坐在檀椅上,好整以暇地自斟了一杯茶,慢慢品着,示意绿翘解开青冉的穴道,几个转过身去,青冉羞臊地穿上衣衫,一言不发。 这时,黛玉带着雪雁亦从外款款进来,见此情形,知道青冉行迹已露,黛眉微蹙,问道:“青冉,看来从一开始的被抵债,只是一个苦肉计,你是在借此接近我,对吧?“青冉看了看黛玉,咬咬银牙,恨道:”你是如何识破我的,我青冉倒真小看了你!” 黛玉黛眉微蹙道:“是你多了一句话,这枚平安扣,其实雪雁并不知我身上有此物,所以你反而画蛇添足,让我起了疑心。”说罢朝慕容绝微微点头一笑。 青冉此时唯有低头不语,黛玉叹道:”我不知道你接近我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你是为了这个?”说罢,举起手中的平安扣。青冉绝道:“你们不要再问了,问我也不会说的,再说我只是奉命拿到它,至于别的我一无所知。” 黛玉摇头:“那你是受何人所使?”青冉不回答,风冷笑道:“不说以为我们就查不出来了吗?也太小看我们漠北了” 见问不出什么, 黛玉抬眸看向慕容绝,慕容绝眸子一冷,吩咐:“暂将她押下去看管,此事切莫泄露半点消息,既然她是内应,相必外面的人尚在等她的消息,现在我们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一时间众人缘退出,书房内安静如初,黛玉眉头微蹙,看着手里的平安扣,疑惑不解:“这枚玉饰,自小便陪伴我,从未见其有什么特别之处啊。”眸子看着慕容绝,带着问寻:“难道,它在这里会涉及到什么重大的秘密不成,为什么青冉会冒险使苦肉计,千方百计打入我身边?” 慕容绝拥她入怀,眸子流光潋滟:“如今看来,它身上肯定藏着秘密,以后更不能掉以轻心。还是放到我这里我才心安。”黛玉促狭道:“自然是放在你这里的,给了你难道我还会要回来不成!”说罢纤手轻轻地复给他戴在颈间。 慕容绝轻轻摩挲着她的脸蛋,一时间有点心猿意马:“这阵子没能好好陪你,再过几日成了亲,我要好好地补偿补偿你。” 黛玉嘟着红唇,嗔道:“林黛玉想要的丈夫,并非是时时刻刻要陪着我闺阁之乐,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凡事得有轻重,分缓急,有担当,这些日子想必你也累坏了,也许以后我也得要学着帮帮你哩。” 慕容绝叹道:“娘说过,慕容家的媳妇不好当的,你的提议正合我意,我也早有打算,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 新文开始啦,各位亲不要错过哈 欢迎亲们来收藏哈: http://。readnovel/partlist/104710/ 遭遇男友与闺蜜的背叛,穿越后又遇到一个冷情王爷,将心爱女人的被辱不分青红皂白地报复在她的身上,同时娶进她姐妹俩,却一个溺爱一个蹂躏,他在一旁冷眼旁观,任由她骨肉相煎,面对姐姐的陷害和他的冷情,只是漠然一笑。几个皇子均对她衷情,就连老皇上,亦对她伸出了手,当一切真切揭开,才明白,人生本就是错综复杂的,眼见者不是实,爱与恨只缘于心,禁不住命运的鞭笞和叩问,缘来缘去缘如水,几份感情,纠缠其中,到底情归何处-- 刚开始学着写虐文,不足之处希望各位指点。 大婚在即 王府全都在准备着世子的大婚事宜,个个喜气洋洋,人人笑容盈腮。 一大早,红绡过来,见宫兰凤正逗弄着廊上的白皮鹦鹉,便笑道:”王妃倒好兴致,宫兰凤回身笑道:“那些首饰,丫头喜欢吗?”她心里喜爱黛玉,并不拿她当什么公主,平时便称呼丫头。 红绡笑道:“林姑娘让奴婢捎话谢谢王妃的厚爱呢,非常喜欢。 宫兰凤点点头:”最近丫头的身体如何,饮食还习惯吗?”漠北的饮食,与江南迥异,黛玉娇弱的身子不知能不能习惯,红绡回道:”还行,身子看着娇弱,但骨子里有股子硬气,为人聪慧,待下人也随和,前些日子世子亲自教授姑娘马术,只一次便能策马驰骋。“说着语气中不乏欣赏,跟在黛玉身边,她是愈来愈喜欢黛玉的为人处事风格了。 宫兰凤抚着额头,叹道:”从江南嫁到漠北,路途遥远千里迢迢,一个弱女子也够不易的,慕容家的媳妇,不好当啊!“ 抬眸望向远方,思绪不由飘远,想到自己与慕容天这些年来的同甘共苦,慕容天当年策马驰骋,征服整个大漠,自己与天哥从结识到现在,历经多少荣辱,这其中的辛苦,非常人可比。 红绡小心道:“自从林姑娘来后,蒙珍儿倒经常来王府走动,只怕---” 宫兰凤眸子一凛:“蒙丹提亲被绝儿当面拒绝,他本性纯厚耿直,未必会有芥蒂,但只怕蒙珍儿耿耿于怀,那蒙珍儿,自小骄横跋扈,只怕她怀有企图,对丫头不利,” 稍微沉吟,随即笑笑:“慕容家的媳妇,不是温室中的花朵,丫头既然是绝儿看中的,肯定有过人之处,我冷眼瞧着丫头的心地,不是懦弱可欺的性子。言谈举止聪慧异常,如果连一个蒙珍儿的计俩都看不透,那说明以后还得再历练才是!” 复嘱咐红绡:“凡事不能太过,那蒙珍儿巴巴地过来,也不能冷落了她,太刻意反而露形,只叮嘱丫头小心着就是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红绡答应着,宫兰凤又道:“婚期将近,饮食上给丫头调养着些,这天儿愈来愈冷了,身子骨第一,多炖些进补的药膳,绝儿的性子,只怕婚后不会饶了丫头---”想着儿子看向黛玉的眼神,言罢哧地一笑,红绡会意,不禁微微一笑。 佳期渐近,黛玉心内亦有些紧张,期盼中带着忑忐,表面仍谈笑自若,紫儿每每来陪她玩笑。 这一日,蒙珍儿来约她去马场散心:“林姐姐,今日天气晴好,正适合外出,不如我们几个去外出游玩,姐姐学会了骑马,也该时常去练练才是,也去欣赏下草原的景色。”说罢一双眸子四下逡巡,奇怪着:“姐姐,怎么不见青冉丫头啊?” 绿翘旁边接道:“青冉调去王妃身边了,王妃见伶俐,这不正忙着世子大婚的事,便暂时将她借 过去帮忙料理下。”蒙珍儿信以为真,不再言语。 好些日子没去了,心里确实也想去驰骋一番,体会下奔驰的快乐和豪情,于是没想太多,当下欣然应允:“也好,以后天愈来愈冷了,今天且去散散心”。并吩咐雪雁去喊慕容紫,紫儿虽和蒙珍儿不太投缘,但生性喜欢热闹的她,亦是开心不已,当下换好装束,一行人出发启程。 马场救苍狼 草原上衰草遍地,远望去一片枯黄,饶是如此,但成片的颜色却给人一种视觉上的享受,比直春日里的碧绿如毯,更有一种别样的感受。 蒙珍笑道:‘姐姐该多出来走走,虽说末愈来愈冷,但也不能总闷在府里,今天咱们就尺兴如何,刚才我已经吩咐家人准备了新鲜的,咱们去骑马烤肉吃。” 和上次不同,因慕容绝不在,众人便自由随意了很多,一时间马场内娇笑声不断,几个人身着各色衣装,衬在茫茫草原上,倒象点缀了几朵鲜艳的花朵一般。 太阳暖暖地照着,几个人各自去挑了自己的马匹,或牵着漫步或上马缓而行。 因黛玉学会了骑马,自不去人侍候,马倌去牵了马过来,看到黛玉,赤焰长嘶一声,似乎在向她打招呼。 黛玉不禁一笑,马儿也是有感情的,伸手拍拍赤焰,然后冲蒙珍儿灿然一笑,转身上马,蒙珍儿随即上了自己的马,几个人缓而行,边溜马边闲聊。 逗留到中午,几个人均有些饥饿,雪雁笑道:“我的肚子已经在唱空城计了,蒙姑娘,烤肉在哪里呢?” 绿翘笑道:“雪雁还没吃过这里的烤肉吧,今天就让你尝尝天下最美味的烤肉。”抬眸见黛玉仍在远处纵马,便道:“姑娘还没玩够呢,咱们先烤熟了,等她回来吃现成的。” 说笑中,几个人来到屋里,外面,已经准备好了铁架,铁丝网,旁边放着鲜嫩的羊腿羊肉,几个人说说笑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黛玉犹未尽兴,策马跑出很远,赤焰的脚力本就很快,跑出很远方渐渐勒住,回首望向来处,已经只是几个小小的黑点。 刚要转身折回,却听赤焰一声长嘶,似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前蹄抖然奋起,马头前后晃动,似是受了惊吓般,前后乱踏。 马儿是通灵的动物,黛玉凭着直觉觉得不妙,忙勒住笼头,闪目观瞧,却见不远处草丛中,一只白色的动物趴在那里,射过来幽幽的目光,让黛玉一愣,心内一紧,这分明是一只草原狼啊,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呢?赤焰虽猛,终是一匹骏马,敌不过一只凶狠的狼。黛玉不由自主握紧了袖中的匕首。 半晌,却见那只白狼并没有扑上来,而是趴在那一动不动,看向黛玉的目光中没有想象中的狠戾,幽幽的波动不已,似有企求,黛玉心一动,大着胆子下了马,拍拍赤焰,安抚了几下,然后轻轻地走上前去。 狼的一只腿似乎是受伤了,渗出点点血渍,黛玉小心地扶着它的伤腿,仔细看了看,估计是猎人的夹子夹伤的,难怪乖乖地待在这里,看着一只动物的目光中流露出对你的企求,真让人不忍心。 黛玉本就悲天悯人,对于狼,本就有着一种特殊的感觉,她很欣赏狼性的坚韧。此时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一颗绿色的药丸,放到嘴里嚼碎了,然后敷到了它的伤处,复又用尸首将自己的衬裙割了一片下来,包住了它的腿,系好。那匹狼似是懂事一般,对她非常信任,似是知道她不会害它,静静地任由她处理伤口。 站起身来,打量了下四周,这里视野开阔,如被别人看到伤了它,幸好,几十米外有一丛灌木,此时虽已叶子枯黄,但仍能遮掩,眸子闪了闪,想了个主意,俯下身,抱起它,朝灌木丛走去,狼的身躯高大,黛玉本就娇弱,故而有些吃力,好容易将其连抱带拽地拖到灌木丛,黛玉已经累得吁吁直喘气,好半天才调匀呼吸,笑道:“你好好在这待着,不要被人发现了。” 说罢,擦擦额头的微汗,走向赤焰,转身上了马。 想不出合适的章节名。 我喝的是什么药? 远远地,便闻见烤肉的香味,黛玉下了马,马倌自把赤焰牵到一旁,绿翘展颜笑道:‘姑娘来得正好,肉熟了,快来吃吧。 这里蒙珍儿手里举着几枝肉串过来,“林姐姐,这几串肉是我专门烤给你的,尝尝的手艺如何?” 黛玉净了手,接过肉串来,尝尝,果然好香,一连吃了三串,适才的纵马,肚子还饿得极了,不一会几串悉数进肚。 蒙珍儿嘴角一丝冷笑,这几串肉,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洒了点特殊的佐料,自从知道了青冉出事的消息后,莫天寒便想出这么个主意,慕容绝武功了得,硬抢是不可能的,只能从林黛玉身上下手。 进入十一月,天气愈见寒冷,再有半个月便是二人的婚期了。日子临近,黛玉渐觉有些紧张,慕容绝心里却是期盼已久,眼看就要夙愿得偿,心内压抑不住的喜悦。 这一日,用罢早膳,处理了一会琐碎的事务,便往黛玉处迤逦而来。进得院来,见红绡正端着药碗,款款而来,见了他不由一笑:“世子好早啊!” 慕容绝见碗里黑乎首的药汗,皱眉道:“玉儿的身体不是好利索了嘛,何须再服用这些汤药,丸药即可啊。难道这几天又身体不适了,怎么不提前告诉我?”红绡嫣然一笑:“这药是王妃特意嘱咐给姑娘熬的,姑娘已经服了十多副了,再有几剂也就够了。” 说着走进房来,黛玉见了慕容绝,不觉展颜一笑,面上红晕顿起,复见红绡端着的药碗,黛眉微颦,苦着一张脸道:“红绡姐,我都服了好几天了,怎么还要喝啊,不能不喝吗?” 红绡暗笑道:“当然不能,这是王妃亲自要大医给姑娘开的方子,专门你现在的情形,天愈来愈冷了,身子不能疏忽了,再服几剂就好了。” 黛玉深感王妃的关心爱护,但这药和以前自己服用的不同,味道每每令她难了下咽,见推不过,只得接过来,闻着那股子味道,不觉怵头。 慕容绝见其为难,笑道:“平时喝药都习惯了,怎么现在还这么难,红绡,我看玉儿身体不象太弱的,少服几剂也罢了!这到底是什么药啊?”红绡白了他一眼,转而笑道:“这是给姑娘的补药,王妃还不是担心她的身子,”说罢眸子瞥了黛玉一眼,冲慕容绝一笑,似有深意。 慕容绝恍然,心内已晓。冲红绡点头:“你先下去吧,这药我劝她喝了。”红绡看看黛玉,微笑点头,转身离去。 慕容绝接过药碗,凑近黛玉,魅笑道:“玉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黛玉抬眸,见他眸子带着戏谑,一阵奇怪,不觉摇摇头。慕容绝轻搂住她,在她耳边悄悄道:“娘怕你婚后身子吃不消,特地给你炖的补药。” 黛玉心内一震,抬眸看着慕容绝的坏笑,恍然大悟,不觉滕地一下脸色红透。看着他一脸的魅惑和戏谑,黛玉此时羞涩难堪,更是推脱不喝,慕容绝见状,忙哄道:“乖,再喝几剂,咱就不喝了。” 黛玉嘟着嘴不语,慕容绝一手轻抚她的面颊,戏道:“不喝也罢,到时候可别怪我,不饶过你--”看着他一脸的促狭,黛玉只得乖乖地喝下,慕容绝见房内无人,便亲自用丝帕,轻轻撷去她嘴角的药迹。 然后轻拥她入怀,下颔轻轻摩挲着她的青丝,柔声道:“再有几天,你就是我的了。” 黛玉不觉心狂跳不止,静静于偎在他怀里,感觉到她的异样,慕容绝轻轻抬起她的下颔,一双魅瞳潋滟氤氲:“怎么了?”黛玉贝齿轻咬樱唇:“有点紧张。”慕容绝不觉失笑,看向她的一双剪水秋眸,里面流动着柔媚的波光,此时显得尤其动人,不觉有些心猿意马--- 大婚 十一月十五,一个宜嫁娶的黄道吉日。漠北王世子慕容绝,与圣朝公主林黛玉大婚的日子。 漠北王爷声势显赫,所属的各部将州郡大小官员将领,均来祝贺道喜,婚礼场面盛大,极尽奢华。 府中人等人人喜气洋洋,府中各处装饰一新,园内各处,张灯结彩,帐舞蟠龙,帘飞彩凤, 金银焕彩,,珠宝争辉,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长春之蕊,皆系水晶玻璃各色风灯。 端的如银花雪浪,,彩灯花烛,红绸包裹,虽是天气寒冷,府中柳杏诸树虽无花叶,然皆用红色绸绫纸绢依势作成,粘于枝上,花团锦簇,而且每一株花树上悬灯数盏,在灯光下栩栩如生,竟如真的一般无二。 府中人所行之处,皆悬以彩灯,更兼池中荷荇凫鹭之属,亦皆系螺蚌羽毛之类作就的。诸灯上下争辉,真系玻璃世界,珠宝乾坤。。视线所及,只觉各处看不完的彩绣辉煌,喜气盈盈。 更兼鞭炮声声,响彻夜空,礼花簇簇,端的是热闹繁华,宾客们笑语盈盈,整个王府渲染在喜庆的气氛中。 蒙府。 此时的蒙珍儿却一丝冷笑,想着即将到来的一慕,俏脸上不由一阵得意。正在此时,窗楹传来微微的轻响,蒙珍儿心内一喜,忙开了门,见莫天寒闪身进了屋,随手将门带上。 蒙珍儿一阵欣喜,纤腰一扭,忙帖上身去,莫天寒一把揽住她,攫取了她的红唇,先是一阵疯狂掠夺,蒙珍儿一阵娇啁,脸上红晕渲染。 莫天寒眸子微冷:“慕容绝今日大婚,我们的计划就快要实现了。”蒙珍儿微蹙秀眉,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药果真如此有效吗?”莫天寒嘴角扯出一丝微笑,手指摩挲着蒙珍儿的红唇:“珍儿莫不是不相信本王?,本王的东西,定会让他满意,到时候--“ 说罢一丝得意,不怕慕容绝不交出。青冉有些日子没传出信了,听蒙珍儿讲是王妃调了青青在身边,为二人大婚筹备,莫天寒却感觉不那么简单,也许,青冉已经被发现了,身份很可能已经败露。 不过,此时,她已经没什么作用了,不过一颗废了的棋子而已。 黛玉此时,已由喜娘和雪雁等人侍候着妆饰已罢,一身大红的喜服,头上高挽凤髻,插满各式珠饰,黛玉此时,既紧张又怀着莫名的兴奋,没想到自己会有一个古代的婚礼,一时间亦有些期待。红绡等看出了她的紧张,轻声笑语地安慰着,为她解着心头的不安。 雪雁喜悦非常,姑娘终于能有个幸福的归宿了。 旖旎初夜 时辰已到,红绡为黛玉盖上了大红喜帕,然后雪雁绿翘一左一右轻轻扶着黛玉,出了门,喜轿候在外面,黛玉此时,按捺着心头的紧张,细细地想着妙玉成亲时的诸多礼节,一切听从喜娘的嘱咐。 乐声奏起,坐于轿内,十二人抬着喜轿,稳稳当当,只听得周围鞭炮响彻,人声乐声不断。 一时进入喜堂,二人搀扶着黛玉款步下轿,此时,一身大红的慕容绝轻轻上前,轻柔地接过,一双有力的大手紧握住她的小手,黛玉顿觉心漏跳一拍,不觉呼吸微颤,隔着喜帕,能感觉到慕容绝的欣悦和狂喜,黛玉心中狂跳不停。 婚礼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慕容天夫妇端坐首席,一脸欣慰,承受着众人的恭贺。傧相高唱,一时礼成,周围宾客传来祝贺声,笑语声。 新房内,大红鸳帐被赤金如意钩挂在沉檀木雕花架子床的两侧,龙凤大床上铺着大红苏绣杭绸双喜床单,大锦被上绣着百蝶穿花,龙凤呈祥的图案,整整齐齐地码在里侧,床账里,如意荷包八宝香囊,琳琅满目地挂在账子上,下坠银铃,偶尔会传来细细地铃声。 房内龙凤红烛高照,把房间里的一切都镀上一层金色。这铺天盖地的红色, 黛玉头罩喜帕,端坐新床上,沐浴在淡金色的烛光之中。 慕容绝满心喜悦,强抑制着心头的狂喜,用喜称将喜帕轻轻挑下,露出黛玉的绝世容颜。灯烛下,盛妆艳服,愈显得如荷粉露垂,杏花烟润,更兼体态袅娜,此时竟如同神妃仙子一般。 二人四眸相对,柔情脉脉,黛玉星眸流光潋滟,里面溢满娇羞,慕容绝一双魅瞳,盛满了喜悦和爱怜,一张脸愈显得魁惑至极,黛玉怔怔地看着,一时间均舍不得离开视线。 慕容绝平时最不喜那些繁复的礼节,此时亦摒弃了许多,春宵一刻值千金,少主的洞房,可没有哪个敢来闹的。故而雪雁绿翘等人均会意地退下,把大好的时光留给这一对新人。 慕容绝轻挽黛玉,柔声道:”这一天下来,累不累,饿不饿?“黛玉摇头,慕容绝抱其在自己的膝头,拈了一块点心亲送到黛玉嘴边,黛玉嫣然一笑,娇羞无限。 桌上摆着一只精致的酒壶,并两个玉磁杯,是喝交杯酒用的。慕容绝却坏坏一笑,将酒悉数倒入自己口中,黛玉不明所以,一双星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这可是二人的交杯酒啊,他怎么自己全喝了? 却见慕容绝凑近黛玉,覆在她樱唇上,旋即舌尖顶入,撬开她的贝齿,黛玉不防,不觉咕噜噜咽下去不少,慕容绝见状离开她的樱唇,坏坏地一笑。 没想到他如此喝交杯酒,黛玉一时怔住:“你----“ 慕容绝在她耳边,声音低哑:“玉儿,你终于是我的了--”说罢眸光贪婪地扫视着她,轻轻抱起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一双魅瞳此时氤氲着浓浓的情,愈来愈炙热,黛玉想到接下来的情形,不觉心内狂跳,双颊火热,低头不语。 慕容绝凝视着她的娇颜,她呵气如兰,恰如一簇小小的火苗,瞬间点燃了他体内的烈火,体内不觉热血沸腾,呼吸渐渐粗重,慕容绝压抑了许久的热情,此时如火山一般全部并发出来,他知道今夜二人有的是时间缠绵,因而所有的狂涓却化作了涓涓细流。 灼热的唇封住了她的小小的唇瓣,甘甜的柔唇轻轻便被他抵开,两条舌很轻易地缠绵在一起。 二人不知不觉间倒在床上,很自然地压在了她的身上,一只手轻轻解着黛玉的衣衫,黛玉睫毛微微翕动,精致的锁骨,雪白的肌肤,慢慢地随着他的手,完全地展现出来,慕容绝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狂热,修长的手指在黛玉身上游走,一个个吻印在了黛玉的锁骨上-- 血染婚床 慕容绝的吻愈来愈炙热,黛玉的衣衫已悉数被他脱去,晶莹曼妙的玉体,令慕容绝热血贲张,眸子中亦大火熊熊,双手沿着她的身体曲线来回游走,最后停驻在最高峰,揉捏摩挲,百般不舍-- 黛玉只觉身体一阵阵地颤抖,不由自主地逸出虚软的吟哦,两只小手不由自主攀住他的颈,感觉自己全身在他的抚摸下渐渐地打开着,二人气息逐渐紊乱,大红贴紧账低垂,掩住了一床的春色。 黛玉只觉胸闷难受,不由自主地大口喘息着:“绝,我好难受--”慕容绝喘息着:“玉儿,再过一会就好了,乖,”说罢分开她的双腿,让自己昂扬的欲望抵住她的花蕊处-- 黛玉只觉窒息得难受,感觉 一股腥甜涌至喉间,不由张嘴,只见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正沉浸在激情中的慕容绝见状大惊,忙唤道:“玉儿,你怎么样--” 见黛玉脸色惨白,不由心头大震,一把抱起她,沉身的火热一下子消逝不见,黛玉强睁开秋眸,强笑道:“绝,我好难受--”说罢复又闭上眼,气喘微微。 慕容绝心头一痛,忙喝道:“来人!”一面忙不迭地穿好衣服,复给黛玉扯过一床锦被,轻轻盖在身上。这时,绿翘应声而来,世子不是正该洞房吗,这出了什么事了,忙不迭地走进房来,见黛玉脸色苍白,双眸紧闭,嘴角似是有血迹,亦是大惊:“世子,这?” 慕容绝一脸的痛惜急怒,眉头紧皱,焦急万分:“赶紧把太医唤来,给玉儿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绿翘忙应道:“是!属下马上去。”说罢急急地离去。 慕容绝守在黛玉身边,见她此时气若游 丝,不禁心头大痛,心蓦地缩紧,就象被什么东西掐得生疼。 不一会,太医来到,忙给黛玉诊脉,又瞧了瞧黛玉的气色,思忖了,眉头拧起,慕容绝见状便知不好,急急问道:“玉儿是什么病?” 太医皱眉道:“属下无能诊治不出公主的病情,脉息正常,但气息又微弱无力,不似中毒,属下实在不知。”慕容绝脸色阴蛰,眸子寒光迸射。 这时,风等几个亦得到消息,迅速赶了来,见慕容绝心急如焚,风提醒道:“少主,既然太医说夫人的症状不象是中毒,又查不出什么病,是否有人别有企图,利用一些旁门左道之法也说不定。” 一语提醒梦中人,慕容绝脑中灵光一闪,道:“速速将青冉给我带上来!”不一会青冉被带到,虽被收押,但由于黛玉怜其无知,故只是将其囚禁而已。 青冉见到黛玉的情形,不由一惊,脸色速变,慕容绝冷声道:“青冉,林姑娘待你不薄,如今她昏迷不醒,想必你该 知道这里面的缘故罢?” 青冉眸子闪烁不定,想不到大皇子无甩不用其极,为了得到那东西,竟不惜对林黛玉用此毒,不由心中不忍。低声道:“林姑娘了中了茜香的蚀心散的毒。” 蚀 心散?慕容绝听说过上毒,是茜香国所有,中毒者脉息正常,症状是吐血,如果没有解药,中毒者便便吐尽体内之血而亡。 一语成谶 “这么说你是茜香人,那你的主子是谁?”慕容绝逼问。片刻的犹豫后,青冉道:“是大皇子莫天寒。”是他?慕容绝不由双紧缩,原来,当初到现在,这一切似乎是一个局:“你们的目的仅仅是这个平安诀?它到底系着什么秘密?” 青冉眉头微颦蹙:“我只听说,这东西是一枚钥匙,与茜香的什么玉玺有关,别的我就不知道了。”说罢青冉低下头。 慕容绝思忖了一下,黛玉此刻渐渐苏醒,只是全身无力,慕容绝忙拥她在怀,复问青冉:“除了莫天寒,谁还可解此毒?”青冉覻了覻黛玉的脸色,叹道:“还有二皇子,皇室之人,均能解此毒。” 慕容绝点点头,冲风点头示意,风立即将青冉带了下去。 黛玉偎在慕容绝怀里,虚弱地问道:“绝,我怎么了,是中了茜香的毒了吧?”适才的对话,她听了一半,只是纳闷自己平时并不离府,怎么可能会中毒呢? 绿翘此时却猛然想起一事:“我想起来了,前几天蒙姑娘约了夫人去马场游玩,当日一行人烤肉吃的,夫人你可曾记得?” 黛玉虚弱地点头:“我记得,当时珍儿还亲自给我烤了几串肉串,记得当时我特别饿,于是便全吃下去了。”绿翘眸子发亮:“ 这就是了,那肉串肯定有问题的了!” 黛玉看向慕容绝:“不至于吧,珍儿为何要害我,再者,即使她想害我,怎么会中茜香的毒呢,她是从哪得到的?”说罢虚软地仰靠在慕容绝身上。 慕容绝此时疼惜不已:“玉儿,你不要多说话,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找回解药,亦为你讨一个公道。”一双眸子闪烁不定,吩咐绿翘等:“明日我们启程去茜香,向二皇子莫天清要解药。” 说罢眸子一冷:“莫天寒下毒 ,无非是想用解药换玉儿的平安诀,此人心计歹毒,还是去向二皇子求药为宜,传令下去,封锁消息,玉儿中毒的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翌日,漠北通往茜香的官道上,一辆华丽的马车徐徐而行,此时的北方,已经是雪丝飘飞之时,天气寒冷,但一行人整齐肃穆,正是慕容绝一行人。 黛玉的情形,不堪忍受中途的跋涉,但为了给其解毒,别无他法,为了使其不至颠簸难受,马车内铺了厚厚的软软的毡垫,车帘亦是厚厚的绒质,外面虽是北风凛冽,但车内却还算温暖。 黛玉的身体已是极度虚弱,饮食难进,每次只能进些流食,慕容绝疼在心头,恨不得立时到达茜香。黛玉偎在他的怀里,看着他蹙起的眉头,伸出手去,轻轻抚道:“绝,你还记得在太湖时,那位大师说的话吗?” 慕容绝猛地想起,陪黛玉游湖时遇到的那位僧,眸子一亮:“记得,当时他说你会有一劫,莫不是这一次?”说罢看着黛玉,黛玉苍白的脸色,淡淡地扯起一笑:“嗯,我也想起来了,也许,现在就是这一劫,只是,不知能不知躲过去?”说罢轻轻地咳嗽起来,又一口鲜血随之溢出。 慕容绝忙拿起痰盒,看到鲜艳如花的血,那么刺眼,心再一次缩起。一种失去的感觉紧紧地攫住他的心,从没有过的一种恐惧感将他紧紧包围,不由紧紧地黛玉搂在怀里,声音有些颤抖地安慰着黛玉,也似安慰自己:“玉儿,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答应我,我一定为你找到解药,不惜一切代价。” 黛玉失踪 一行人紧赶慢行,四日后进入茜香国境,先将黛玉安置在一家上等客栈里,一切安排妥当,慕容绝留下雷电二人及十名护卫寸步不离地守护黛玉,自带了风雨及几名侍卫去见二皇子莫天清。 莫天清是一个温和如玉的年轻人,性情随和,宅心仁厚,与大皇子莫天寒截然不同,曾与慕容绝有过数面交往,彼此印象还不错,见慕容绝突然求见,忙亲自迎出来,双方见礼罢,慕容绝便急急地将此行目的告知,并承诺以玉安诀换黛玉的解药。 莫天清一听脸色顿时颖重起来。站起身来在厅内踱了几步,转身望着慕容绝,清朗的眸光闪烁,沉思片刻道:“世子夫人的毒,我必会解去,但世子所说,大皇兄不择手段夺取夫人之物,不瞒世子,这里面关系着我茜香国的皇室的秘密,父皇曾言,我兄弟二人取得此物者,则为的储君,我本无意于皇位,但皇兄一直处心积虑,志在必夺,据我所说,他周游各国,便是在寻找此物,不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来,前几代的茜香国君,皇位得来,并不太名正言顺,期间有阴谋勾当,不足为外人道,当其夺得大统之后,却发现玉玺不易而飞,故暂时只对外宣称没有玉玺,故私下里四处搜寻,终无所获。 后有一高人,善演先天神数,为其测得此物乃匿于一千年冰湖之内,后千方百计寻得后,却发现此盒坚硬无比,无法打开,上虽有钥匙之孔,奈何无物可开。 哦,慕容绝没想到黛玉的玉安诀,竟然是能打开玉匣的钥匙,可黛玉是异世之人,怎么可能?莫天清似是看出他的疑惑,微笑道:“听起来确实匪夷所思,当时那位高人曾预言,执此物者,当是来自异世之女,生于二月十二日,月收入花朝节日所生人,玉诀上应刻有旁人所不识之字母。” 慕容绝自衣内取出那枚平安诀,仔细地辩论上面的花纹,晶莹剔透,在边缘处,刻着极小的字母:l。原来如此! 莫天清微微一笑:“世子,你且回去,速将夫人接至我府中,我即刻为夫人解毒,愈快愈好,一是我担心皇兄又会对你们不利,再者夫人体弱,你们在路途中又耽搁了几日,此事宜快不宜迟。” 慕容绝闻听,正合心意,还唯恐莫天清有什么格外的要求,如此看来,竟是如此爽快,不由心内喜悦,忙告辞出来,回去客栈,速速安排。 回到客栈,见雷电二人正在门口张望,见他回来,忙迎上前来:“少主,夫人怎么样了?”慕容绝一听奇怪地看着二人道:“夫人不是在客栈吗,怎么回事?” 二人一听忙彼此望了一眼,脸上立时大惊:“不对啊,适才有辆马车,布置华丽,说是二皇子和少玉您派人来接了夫人入府,属下还以为是您的意思。” 慕容绝脸色大变,坏了,黛玉应该是被人劫走了。又是莫天寒,自己忙着去找莫天清,没想到竟是疏忽了,想到此,不由恼怒异常,一拳拍下。 忍住心头的急怒,喝命:“马上备马,去找!留下两个人,在此等候二皇子,其余人等,都随我来”十几个侍卫立时备马,分成几路,向着各个方向去找寻。 遭遇狼群 一辆华丽的马车,此时正沿着城外的官道急急行驶着,此时的黛玉,虚弱地躺在车内,陷入半昏迷状态,今日又吐了几口血,她感觉自己愈来愈没有力气,耳内,嗡嗡作响,眼睛闭上,便不想再睁开。 真想这样一直睡下去,睡下去,可是残存的意识让她又不敢睡,唯恐自己这一睡,便再也醒不过来了,她一直想着慕容绝,努力回想着二人之间的一切,希望借此让自己能够清醒一点。 此时,莫天寒亦是恼羞成怒,本以为投毒成功了,慕容绝便会乖乖地用东西来换取解药,没想到他却执意不从,直接去了茜香,向二弟求助。恼怒之下,他带人速速赶回了茜香,趁慕容绝求购莫天清的机会,将林黛玉赚了回来。 马车渐渐有些颠簸,随着寒风的侵入,陷昏迷中的黛玉渐渐醒来,身边没有慕容绝温暖有力的怀抱,片刻的不适让她感觉到了周围的异常,不由撑着力气坐起来,见马车正驶得很急,顿觉不妙,慕容绝是不会丢下自己一个人的,这是些什么人,慕容府的侍卫一个也没有,心内一惊,难道,自己被劫持了? 忙喝道:“停车,赶紧停下!”声音颇感吃力,车子走得急,带动呼呼的风声,赶车人并没有听到。 黛玉咬紧牙关,看看周围和路况,此时天竟下起雪来,雪花大,飘飘洒洒,如柳絮一般,不一会便覆盖了整条官道,周围的山川,田野,房屋,亦渐渐被大雪所盖。 这时,几匹快马自后面追赶而来,为首的正是慕容绝,莫天寒见见势不妙,忙命车夫调转车头,却往另一条路驶去,慕容绝几人快马加鞭,驰到眼前,见面前几个骑马之人,为首者正是莫天寒,此时正好整以暇,一双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慕容绝不由双蕴火,恨不得立时将他撕成碎片,但玉儿在他手上,他强忍住心头的恨意,冷声道:“寒王,如此行径,不择手段,传出去就不怕茜香臣民耻笑?” 莫天寒轻笑一声:“大丈夫做事,不拘小节,有何可笑,慕容绝,林黛玉现在我手上,你去求了二皇弟又有何益,如果识相,便把我所要之物拿来换取林黛玉。如果晚了,本王可不敢保证你心爱之人的性命?” 慕容绝冷笑一声:“我慕容绝从不受人要挟,就凭你,太不自量力了吧,即使在你茜香,我慕容绝也绝不惧你!” 说罢手一挥,风雨雷电几大侍卫纷纷近前,立时双方厮打在一处,慕容绝身边的人,武功全是灵敏一数二之人,莫天寒所带之人,虽人数众多,但风等几个为了夫人,均拼了全力,故而莫天寒的人不一会便占了下风,莫天寒一声呼哨,立时退却。 慕容绝率人在后面紧追,此时雪已覆盖了整个路面,只见白茫茫一片,慕容绝心急如焚,他担心着黛玉的安危,不知她怎么样了,如何禁得住这样的折腾,一颗心似有跳出胸腔。 马车跑得愈来愈急,路亦随之坎坎坷坷,崎岖不平,黛玉在车内复晕眩过去,前面便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马车跑得愈来愈急。 正在此时,远处,一声狼嚎由远及近,便听马儿一阵狂嘶,似是受惊了,车夫一时惊慌失措,马儿撒开马蹄,失控在四处乱踏。车子随之抖动不已,这时,车内的黛玉被颠来颠去,一个不防,整个人一下子被从车窗内甩了出来,整个身子因着惯性被掼出很远,撞在一块硬物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人,顿时昏了过去--- 莫天寒的人亦被慕容绝追赶至此,这时,狼嚎声此起彼伏,马儿尽皆扑籁簌发抖,无法的地在原地踏来踏去,一些胆小的马儿随之狂嘶而四散奔逃。 只见,由远及近,几十只大小不一,颜色深浅不同的狼渐次逼近。 狼群?莫天寒等人一见,不由吸了一口冷气,均骇在当场。 苍狼救护 只见为首的一只狼,体形高大,颜色雪白,绿莹莹的眸子里,闪着幽幽的寒光,其余的狼们均随在它的身后,似是在听候它的差遣和命令。 狼王往身后覻了覻,狼群似乎懂得了它的意思,马上从四周围了过来,不一会圈成一个圈,意将莫天寒等人圈在里面,此时,莫天寒的人均吓得驳马便逃,根本顾不上马车及车里的黛玉。 莫天寒看渐渐逼近的狼王,心内亦是恐惧至极,没想到真是晦气,这狼群可是吃人不吐骨头,再凶猛的野兽遇到它们,也难逃生路,恐惧之下,再无暇顾及其他,忙纵马逃窜,不一会一大群人便踪迹全无。 狼王见众人尽皆逃窜,方慢慢地收回视线,一声呼啸,狼群顿时复散开来,它慢慢地靠近昏眩中的黛玉,一双眸子闪着绿莹莹的光芒-- 雪渐渐地小了, 正在此时,远处复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十几匹快马迅速驰来,带动马上人的抖篷,在风雪中呼呼作响,为首一人,正是慕容绝,他带着手下,紧赶慢赶,途中见到莫天寒的手下狼狈鼠窜,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妙的预感让他心一阵紧缩,蓦地,见到前方的景象,众人均停了住,一时均倒吸一口冷气,不敢再近前一步。 慕容绝看到雪地上一个红色的身影,正一动不动地卧在那里,心几乎狂跳出来,那是黛玉所披的大红星星毡的抖篷,看着狼群正围着她,心内一阵恐惧,绝望地呼喊着:“不,玉儿,不会--”落到狼群里,没有谁能逃脱,甚至是尸骨无存,他心内一阵哆嗦,不敢想象接下来的情形。 众人看向他,向他寻求着,慕容绝按住狂跳的心,强迫自己冷静,此时稍有不甚,黛玉便有被狼群撕碎的可能,快速地转动着,看着狼群的动作。 一看之下,却让他看出了些许异常-- 狼群,仅仅在围在黛玉身旁,那头高大勇猛的头狼,不仅没有伤害黛玉,还将自己的身子偎在黛玉身旁,似是在给她取暖。慕容绝一怔,紧张的心稍稍平静了下,他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他下了马,慢慢地靠近狼群。 “少主,小心哪!”风几个不约而同地出声提醒,南宫骏亦严肃地阻止:“绝,不要冒险!”慕容绝转身,举起手,示意他们噤声,然后,复慢慢地轻轻地向狼群走去。 看着他愈走愈近的身影,狼群狼均看着狼王,狼王此时却看看黛玉,往后退去,群狼随之,不一会便闪出来。 慕容绝心头一喜,忙来至黛玉身边,此时黛玉仍处于昏迷之中,一张脸苍白如雪,黛眉紧皱,嘴角一点淡淡的血丝,整个人卧于雪地中,淡淡的雪花落于她身上,瞬间融化。 慕容绝心内一阵悲怆,忙轻轻地抱起她,回身看看狼群,狼王见状,呼啸一声,紧接着耸身一跃,窜出数米之外,狼群顿时随其迅速退去,不一会便消逝在茫茫的雪里中-- 慕容绝舒了一口气,忙跃入马车内,吩咐赶紧去二皇子府。 几日后,黛玉的身体刚刚恢复,慕容绝便向莫天清告辞,因爹娘尚不知黛玉已无恙,估计肯定急得不行,故而得赶紧回去,好让大家安心。 平安诀已交与莫天清,只要黛玉无恙便好,至于茜香的秘密,他没有兴趣,亦不会插足。莫天清挽留不住,只得任一行人离去。 毒虽解,但黛玉的身子却折腾得不轻,尤其是雪地一节,本就孱弱的身体更是不堪,需要长时间的调理。漠北,此时人人担忧,无不翘首盼着他们归来,见黛玉平安,漠北王夫妇均感欣慰。 慕容紫高光之余,嘴里仍念念不忘恨着蒙珍儿,蒙珍儿已随着莫天寒去了茜香,蒙丹知晓了女儿所做之事,追悔莫及,前来向王爷请罪,但黛玉已无碍,慕容天并未深究,蒙丹反过意不去,深感自己教女无方,犯此大逆不道之罪,执意辞去了左将军之职。 体内寒毒 令慕容绝欣喜的是,自己的师傅左慈亦赶了来。师傅长年云游不定,行踪飘忽,二人大婚时,派人去百草谷去请,但师傅并未在谷中,今见其主动前来,不觉惊喜非常。 左慈须发皆白,但言语活泼,却象个老顽童,见徒儿成亲,自是欣慰,对黛玉似是很满意。手拈长须,呵呵一笑:“绝儿,想不到你小子七情不动,眼光高得很,看中的女娃确实不一般,师傅喜欢!” 慕容绝黑瞳波光流转,嘴角轻扬,语气中有些许顽皮:“你徒儿我的眼光,能差么!”黛玉见师徒二人如此情形,不禁嫣然一笑。 左慈仔细打量了黛玉一番,眉头有些拧:“乖徒儿,你这媳妇身子可够弱的,毒辣虽解了,可是--”慕容绝心头一凛,收敛了笑容,赶紧问道:“怎么了,玉儿的身子还有问题吗?” 左慈撇了撇嘴,道:“你小子,当初不师傅学医术,只想学武功,如今知道着急了?”慕容绝微微一笑,左慈不仅身负绝世武功,而且医术亦是数一数二的,但他对医术无甚兴趣,左慈威逼利诱之下也不肯花工夫学习医术,当师傅的无可奈何,只得罢了,故而只教了他一身的武功。 左慈微笑道:“什么问题能难得住你师傅我呢,丫头的身子,相必先天不足,故而一直在用药吧?”黛玉点点头,说得没错,从小就泡在药罐里,整天不离药。 左慈思忖了片刻道:“丫头的体内,郁结了太多的寒气,尤其刚中的这种毒,更令体内种种药性混杂一处,身体一时倒无大碍,只是以后--” “怎样?”慕容绝有点着急,急切的语气令左慈呵呵一笑:“你小子,从没见你急成这个样子?”慕容绝一双魅眸一眨一眨,此时蕴含着焦急,他知道师傅的脾气,知道他在逗自己 ,但一关黛玉的事,他便无法做到理智和冷静。 左慈挑眉道:“体内寒气过多,得逼出来,不然日后--”看看黛玉,方道:“你俩既已大婚,我便说无妨,把寒气驱出来,才可有孕,不然--” 黛玉此时,粉颊微微一红,慕容绝恍然,然后急切地问着:“师傅,那怎么才可为玉儿驱寒毒?”左慈手搭黛玉脉博,诊了一会,不急不缓道:“为师有个条件,不知你答应否?” 慕容绝笑道:“师傅尽管说,一百个我也答应。”左慈撇撇嘴,白了他一眼:“丫头得随我回谷,这样我才好为她驱寒气。”话音刚落,慕容绝忙道:“得多久?” 左慈轻抿香茗,看着徒儿一脸的焦急,不觉好笑,更觉有趣,慢条丝理地道:“不好说,可能两个月,也可能半年。”慕容绝思忖了一会:“那玉儿的身体暂时无碍吧?”一脸的关切焦急,黑瞳扫向黛玉,黛玉心内不觉一暖,含笑望着他。 慕容绝双手握住她的柔荑,二人一起望着左慈,左慈见状,心内叹息,情能移情,亦能惑性,绝儿的放恣不羁,洒脱豪迈,此时终化作了绕指柔,然也! 左慈笑道:“目前,你可每日于温泉之内给丫头驱寒,但效果如何,尚需看其身体的具体情形,如果效果不理想,那便要随为师回谷,为师会配以百草药物为其疗治。” 慕容绝眸子一亮,目露惊喜,点头应允。 温泉内的缠绵 夜晚来临,纱笼寒月,清冷的夜空中点缀数颗繁星,点点银光煞是动人,一个椭圆形的池子,此时正氤氲着白色的热汽,袅袅上升,看去如梦似幻,朦胧迷离,仿若人间仙境。 黛玉望着热气腾腾的温泉,有些不知所措,此时外面虽寒意逼人,这温泉里却是温暖如春,这是漠北王府专门的温泉,漠北多温泉,便有人依其地势,修建了不少沐浴之所,平常人家冬季京能享受到这份惬意。 王府内的温泉,更是繁华无比,温泉周围,亦如各处的起居之所,床榻屏风俱备,池内四周,几个龙形雕饰,此刻正喷涌着晶莹的水注。 慕容绝从后面轻轻揽住她的纤腰,低语道:“玉儿,今天我便试着为你驱寒气。”声音低沉诱惑,吹在黛玉的耳边,不觉酥麻醉人,黛玉点头,可是身子却犹豫着半晌不动。 慕容绝轻笑道:“怎么不宽衣,是不是要为夫帮你?”戏谑的声音让黛玉一阵羞赦,驱寒毒,得要二人共同沐浴在温泉里,是要,除尽身上衣服的。 慕容绝见她不动,不禁暗笑,都已经成了亲的人,他的玉儿,竟然还如此青涩,看来非得自己帮她了。不觉细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身体,间为她解衣,黛玉忙按住他的手,羞涩道:“我自己来!” 慕容绝轻笑一声:“那为夫可等着你了!”说罢自己迅速褪去衣衫,仅着一件衫裤,缓缓地下了池,黛玉轻解罗裳,身着一件单薄的内衣,迟疑着,慕容绝含笑,站在池中,整个人为氤氲的热气所绕,如梦似幻,修长的身体,俊美的容颜,嘴角微扬的一抹轻笑,足以颠倒众生。 此时温柔地向她伸出手,见黛玉莹白的小手递过来,不由轻轻一拽,黛玉便被他带进池内,池内温暖舒适,黛玉一进水,便觉一股热流将自己包围,不觉发出舒适的叹息:“好舒服啊!” 慕容绝环住她的身子,在她耳边轻轻道:“一会,还有更舒服的!说罢细长的手指意解去她最后的衣衫,黛玉忙伸手拦阻,慕容绝蛊惑地一笑:“娘子不脱,为夫如何为你驱寒毒啊?” 黛玉垂首,秋眸微闭,只得任他除去最后一件衣衫,想起洞房之夜的情形,心又是一阵狂跳,顿时,莹润白皙的身体全然呈献在慕容绝面前,看着她娇羞怯怯的模样儿,慕容绝强忍住那份激动,现在得先给她用功驱毒,一会再-- 将黛玉的身子慢慢地推转,一双大手覆上她光滑的后背,黛玉只觉得身体一颤,心跳愈加快速,呼吸渐粗,慕容绝感觉到了她的异样,强压下那份冲动,从后面轻声道:“玉儿,先忍一会,不要乱动,知道吗?”黛玉脸色愈红,忙敛神静心,一股热热的暖流,顺着自己的后背向上,不一会便觉四肢百骸内一股气流在涌动,身体感觉舒适无比,她知道这是慕容绝在给自己疗治,便不敢再动。 约半个时辰后,慕容绝方停止,收功后。手从后面慢慢地收紧,环住她的腰,凑近她耳边:“感觉怎么样?”热呼呼的吹气呼在耳窝,让黛玉心跳加速,迷迷糊糊地点点头。 慕容绝此时心内亦是抑制不住那份火热,双手顺着黛玉的曲线游走,黛玉全身无力地仰靠在他怀里,娇喘微微,星眸半闭,听任他的为所欲为。 见黛玉如此柔顺,慕容绝双手握住她胸前的浑圆,喘息着,逗弄着她道:“娘子,我要在这里补上我们的洞房,嗯?”黛玉嗯了一声,声若柔丝。 慕容绝轻轻扳过她的头,鲜润的唇覆上她的樱唇,吸吮着她香甜的唇瓣,辗转蛊惑,二人在池内缠绵缱绻。 灵与肉的契合 良久,慕容绝放开她,轻轻抱起,一跃出了池子,长袍一裹,将黛玉柔软的身子裹起,然后抱起她,朝屏内后那一张床榻走去。 轻轻放下她,四目对视,黛玉只觉自己几意被他一双黑黑的瞳眸吸进去,此时慕容绝眸中氤氲着浓烈的情欲,俯身覆住她柔软的身子--- 黛玉只觉自己如同一朵含苞的花朵,在慕容绝的抚摸下,渐渐地每一朵花瓣渐次舒展开放,她心甘情愿被他征服,身心俱是他的,他的吻仿佛带着火,所到之处让她燃烧,让她颤抖,所有的羞涩、矜持、在他的撩拨下化为乌有,所有的意识被抽离,此刻,天地间,似乎只有他和她。 他要给她一个与众不同的初夜,一个没有疼痛只有快乐的时刻。将她两条粉白的腿搭在自己双肩处,他的唇一路缠绵而下,呼吸急促,血液沸腾,直至她娇嫩的花瓣处,再也忍不住地埋头吮了起来--- 黛玉没想到他的动作如此放肆,不由双手扯住他的一头柔亮的黑发,这非人的敇的吸吮让她不自觉地颤抖着,不自觉地发出阵阵虚软的娇吟,双眸雾气迷漫,此时,周围静谧如初,只有他舔啜的声音和迷离暧昧的阵阵喘息声--- 慕容绝就着那一片温润慢慢地挺身而入:“玉儿,你终于是我的了”看着黛玉微眯的星眸,慕容绝喘息着。 阵痛过后,黛玉觉得自己被他一点点地引导着,随他一起飞升,抚摇而上,直至云端,那美好的感觉让二人欲罢不能,狂喜涌至灵魂深处,压抑了多日的激情,终于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那种升腾的快乐一浪接着一浪让二人无法抵挡,彼此喃喃着对方的名字,自相识到现在,方合而为一,达到灵与肉的完全契合--- 初尝禁果,让二人欲罢不能,一夜缠绵,他无尽的掠夺着,无尽的欢爱,直到东方将晓,慕容绝才搂着累得虚软无力。 承受了过多欢愉而必近晕倒的黛玉,在最后一次狂猛的纵情冲击释放后,方放过她,满足地拥着她渐渐入眠。 结局(一): 这是一个开满了鲜花的山谷,幽静详和,气候温暖湿润,四季长春,小溪流淌,谷中种植着不知名的鲜花,花团锦簇,树木葱茏,更有许多药材,皆是一般世人叫不出名来的。 整个空气中,荡漾着花的幽香,和草木的清香,以及种种药香,几股香气交织在一起,令人如痴如醉。 谷中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更显得幽深静谧。忽而,一声鸟唳划破了夜色中寂寥的山谷,凭空多了一点生气。远处,青山一带,连绵起伏。 山间那一片地势较高,比较平整的草地上,几间竹篱葇舍,建得小巧而不俗,旁边小桥流水,将之与周围隔开来。此时,一位妙龄少女正在院内的花圃间忙碌着,少女一身淡绿的纱裙,眉目如画,两弯似蹙非蹙烟眉,双眸含露,却又分明带着一股子清泠凛然,面容白皙,身材纤细袅娜,美目流转处,风情无限。 她正拿着一把小花锄,低头认真地锄着圃间的杂草,似是有点累了,少女起身,走回院蒎内的一张石桌前,这时,一位丫鬟模样的少女走出来,手里端一张木质茶盘,一壶茶,两个黄杨木的茶盅,少女轻笑道:“忙了半天,还真有点口渴了,雪雁,给我倒杯茶。” 雪雁亦笑道:“我说替夫人锄草,夫人还不同意。”被唤作夫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大婚关年的黛玉,见她一双莹白的纤手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道:“这里面可是师傅的宝贝,这引起药材你不认识,只怕除了药而留下了草。”雪雁一听也吐了下舌头。 这时,一只雪白的鸽子扑棱棱地飞了来,停在院落前的竹篱上,雪雁 忙上前,从鸽子的脚踝处,取下一个小竹筒,小心地取出一张纸条,忙交了给黛玉,黛玉接过来,慢慢地放在石桌上,铺平,看那上面的字迹,看罢,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使得她的一张脸更显得风华绝代。 雪雁眨眨眼问道:“夫人,可是世子要来了吧?”黛玉莞尔一笑,眸内柔情一片:“是啊,他说过几天便会来接我回去了!”雪雁看看周围,有些留恋道:“这里住久了,一时真舍不得离开哩。” 黛玉缓步走出院子,慢慢走到小桥上,对面,一道溪水如银带一般飞流而下,飞花溅玉,一丝水气飘来,让人闻之泌入心脾。 随左慈来至已将近三个月了,身体内的寒毒已经驱除殆尽,当初慕容绝给自己疗治了几次,但每次都被他吃得干干净净的,后终慈带回了山谷,慕容绝虽百般不舍,但为了黛玉的身子,只得同意。 这一阵子多亏了住在这里,想到那几天连日来的缠绵索要,黛玉不觉心内柔软一片。慕容绝为黛玉的身子考虑,允许师傅带她来百草谷,可他没想到,左慈另外有自己的打算,自己的一身医术,总得找一个靠背传承下去,慕容绝不肯学,左慈便把心思打在了黛玉身上,借 着为其治病的缘由,一面为其疗养,一面将自己的医术尽皆传授给了黛玉。 他看得出,黛玉聪颖有悟性,这个徒弟他可是收定了。 黛玉没让失望,短短两个多月,已经学了十有八九。左慈甚是欣慰。想到慕容绝要是知晓了师傅的“阴谋诡计”的情形,黛玉便失笑。师傅有如老顽童一般,快乐无羁,自从教会了她医术后,便不在谷中常居,经常一出去便是一整天,。 日近黄昏,左慈还没回来,黛玉便吩咐雪雁且准备晚膳,自己坐在那草地上,痴痴地看着夕阳。此时,天边流霞飞云,蔚为壮观,飞鸟倦还,再有几天绝便来接自己了,黛玉一时思绪翩飞。 此时,一个欣长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她身后,看着草地上的身影,陷入痴痴的思绪中,抑制着心头的激动和喜悦,轻轻地似是不敢吵醒她,悄悄近前,黛玉仍似不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待要回头,不防被搂进一个怀抱,那温暖而熟悉的气息令她惊喜非常--- 结局(二):相伴一生 慕容绝摩挲着她的脸蛋,有些喘息地低语道:“玉儿,可想死为夫了!”黛玉转过身,望进一双充满情汗的黑瞳,埋进他怀里,深深地贪恋地吸闻着他的气息,喃喃道:“我也想你了,好想好想--” 慕容绝一把抱起她,身形跃起,几个纵跃,便来到她的房间,把她放到床上,便压了上去,黛玉急道:“别,这才什么时候啊?”慕容绝一脸的无辜和坏笑:“为夫饿了,和时辰有什么关系啊,你知道这一个月来我每晚是怎么过的吗,要不是府中有事,我可是想跟着你一起来的,我不管,我现在就想要。”说罢吻住黛玉的樱唇,黛玉的话语尽皆被他堵在唇间-- 良久,呼吸平稳,二人起床,整理衣衫,黛玉满面娇柔,瞪着他,慕容绝却坏坏一笑,挽着她出门用膳,此时左慈亦回来了,见了慕容绝,笑道:“说曹操曹操到,你小子来接丫头,不是说过几天才来的么,可倒真快!” 雪雁见了非常喜悦,慕容绝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紫鹃来信了,听说她已经有孕在身了。”黛玉一双眸子溢出惊喜道:“太好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姑苏看望她们?” 慕容绝眸子一闪,轻笑道:“等立冬吧,江南暖和,可以去那边过完冬的。”凑近黛玉:“娘子,我们也该努力了哦!”黛玉嘟着嘴,瞪了他一眼,雪餍不禁扑哧一笑,忙转身去厨房端饭菜。 慕容绝眸子微闪,问着左慈:“师傅,玉儿的身体完全恢复了吧?”左慈白他一眼:“不相信为师的能力是吧?”慕容绝眸子一闪,笑道:“师傅有医术,徒儿怎么敢怀疑,是爹娘着急要抱孙子,所以--”说罢瞥向黛玉。 左慈挑眉道:“不会耽误你老爹老娘抱孙子的,不信你问丫头自己好了。” 黛玉闻到饭菜的油腻,不觉皱眉,顿觉一阵恶心反胃,不由捂住嘴,跑到院里一阵呕吐。 慕容绝见状,先是一惊,然后恍然,不觉大喜,抱起黛玉转起圈来:“太好了,玉儿,想必我也快当爹了吧!” 黛玉偎在他怀里,二人沐浴在夕阳里,慕容绝抚摸着黛玉的小腹,眸内闪耀着异样的光彩:“玉儿,你说我们的宝贝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黛玉满脸柔情,轻声道:“那你喜欢男孩女孩呢?”慕容绝认真地想了想,道:“都好,那最称心的自然是生一对了,不过你的身子太瘦了,不知--” 然后凑到黛玉耳边道:“听娘讲,你这种纤细的身材生儿子的可能性较大哦!”黛玉正待答话,慕容绝拥住她,看着天边的晚霞,向往道:“玉儿,以后,我们一家三口,不,也许是四口,会天天象现在一起,看晚霞,你说这样好吗?” 黛玉一脸的幸福,悄笑道:“其实,这也正是我想要的。”说罢,小手捧起慕容绝的俊脸,认真道:“其实,只要有你陪在我身边,不管做什么,都好!”说罢主动地吻上慕容绝。 慕容绝一阵狂喜,他的玉儿,终于长大了,知道主动向他表示了,于是热情地回应着她,黛玉头一次主动,没想到渐渐地复又被慕容绝占据了上风,湿润的舌探进她嘴里--- 夕阳,将二人紧偎身影拉得很长,就如彼此幸福的一生。 全文结! 明月新文开坑 http://。readnovel/partlist/104710/ 冷王倔妃这孽缘错爱 遭遇男友与闺蜜的背叛,穿越后又遇到一个冷情王爷,将心爱女人的被辱不分青红皂白地报复在她的身上,同时娶进她姐妹俩,却一个溺爱一个蹂躏,他在一旁冷眼旁观,任由她骨肉相煎,面对姐姐的陷害和他的冷情,只是漠然一笑,被贬为奴,被罚去养马,无所谓,那一夜,中了媚毒,为谁所解,尊严被践踏?失了身,亦冷了心,当一切真相揭开,他追悔莫及。清丽容颜,倾动几份真情,一杯鸠酒,试出情之虚幻,几份感情,纠缠其中,到底情归何处-- 本文有点小虐,女主为人坚强隐忍,男主颇多,亲们如有意见,可加群探讨,女主只有一个,但最终的男主由亲们决定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