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杀:重生弃后》 第1章 仁善皇后 霜雪纷飞,将大楚王朝的皇宫覆上了一层冷漠。 如此深夜,一个抱着三岁孩童的锦袍女子无措的在偌大冰冷的皇宫中跑着,偶尔跌倒,女子便会将孩子紧紧的保护在怀里。孩子瑟瑟发抖,脖颈上的“九暄”金锁也几乎被附着了一层冷霜。 路过的宫女太监纷纷回避,假装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唯有那女人,时不时的会用颤抖的声音安抚着怀中的孩童。 “暄儿,别怕,马上就到太医院了!吃了药就好了,别怕!”女子紧拥男童,从地上艰难的爬起继续跑着,身子已经冻僵,眼角的湿润也冻结成一层冰晶无情的将女子倾城美眸划出了丝丝伤痕,透着红,仿若流了一层血泪。 如此狼狈,如此糟粕,如此彷徨。 谁也无法想象,这个仿若惊弓之鸟的女子,竟是曾凤仪天下的正宫皇后,忠臣将门之女――慕锦书。 一席谋反弹劾,颠覆了鼎盛一时的慕家,此时此刻,她已然只是宫中一个最低贱、任人可欺的戴罪之女。 她踉跄的跑着,双腿已被冻僵,姿势看来可笑可叹,如同惹人发笑的戏中丑旦。但她此刻顾不得威仪,顾不得容貌,只在乎怀中那已经气若游丝的孩子。 “暄儿,我们到了!你再坚持一会儿!”锦书喜极而泣的对怀中孩童说着,而后停步在太医院门口,大声的唤着人。 然而半响过去,却只有一个太监出来将她无情的拦在外面。 “皇后娘娘,实在抱歉,里面的锅子都占满了,没有空闲的地方。况且没有皇上口谕,奴才们也不敢随意给戴罪之人治病熬药。”那人说的冷漠,脸上透着丝丝笑意。 “不,不!等一下!”就在那太监要关上太医院大门的时候,锦书不惜用自己的手去挡,而后紧紧抓着那人的衣角,双目充血的看着他,“本宫是戴罪之身,但皇子是无辜的,他是皇家的血脉,你们不能这样见死不救!!” 锦书说完,蓦然跪地,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她死死咬着下嘴唇,一下又一下的给那太监磕着头,“求求你传个话,让太医给暄儿医治,否则……暄儿会撑不下去的……”额头渗了血,将地上的白色染成了一片红。 然,那太监却笑了,笑的大声:“呦,快来看看,皇后娘娘居然给我这个奴才下跪了,真是天下奇闻,快来看啊!” 随着这声吆喝,太医院里帮忙煎药的太监也纷纷跑出来,围着这个无助的女人哄笑着。尽管如此,锦书却仍旧像没听到一般,紧抱着孩子一次又一次的磕着头。 “皇后娘娘,您这头还是留着给皇上磕吧。奴才们啊,受不起!”太监们笑罢,便将慕锦书一脚踹开,狠狠的关上了太医院的大门。无论锦书如何敲击,都再无半点动静。 怀中九暄,面色已经开始发白,双唇不住的颤抖。他睁开沉重的双眼,轻轻回抱着锦书。 “母后……不要……不要求他们,儿臣……儿臣没事。”九暄轻笑,如一抹暖阳,却让锦书的泪水更加无法抑制的流下来。 九暄摇头,小手抹去锦书的泪水,“母后不哭,要笑。儿臣喜欢母后的笑。”九暄淡淡的说着,本是明亮的眼睛,却已变得暗淡。 锦书心痛不已,颤抖的抚摸着九暄小小的头:“暄儿,暄儿!母后一定会救你,一定会的!我们去求你父皇,你父皇一定会救你的!”锦书说罢,抱起孩子又匆匆的赶往另一处。 曾经,皇上后宫三千却只宠她一人,而且虎毒不食子,只要求他,一定救的了暄儿,一定能! 怀着最后的希望,锦书匆匆的在雪地里奔走。可就在这时,忽然有一抹人影挡在了她的面前。锦书一顿,迅速抬头看去,身子猛的一僵,开始止不住的发了颤…… 第2章 有眼无珠 锦书抱着九暄,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在她面前,走来的则是一脸悠哉女人。那人穿得华丽,脸上带着尖刻的笑容:“呦,这不是皇后姐姐吗?您这是要去哪儿啊,难不成要在大雪天的出来散步?” “德妃……”锦书喃喃念着,身子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吕巧阳,从二品德妃。虽是妃子,却不是善茬,她是一个为达到目不择手段的女人。吕巧阳恨她,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吕家和慕家,是势不两立的派系。在她还是名符其实的皇后之时,这个女人便不止一次的出言威胁。如今慕家落没,她怕是不会再对自己客气。 锦书焦急的看着怀中无法再等的九暄,坚忍的对吕巧阳说:“妹妹,你放本宫过去,之后你无论想怎样都可以!” 吕巧阳一听,故做震惊。她瞟了眼锦书怀里的九暄,唇角勾起了弧度:“哎呦。九暄这是怎么了,是生了病不成。天呐,九暄可是太子殿下,若是病了,死了,姐姐岂不是连最后的倚靠都没有了。” 吕巧阳假模假样的说着,伸出手欲碰九暄,却被锦书下意识的躲开了。吕巧阳的指尖悬空,她微微一笑,也不执著。但下一刻,脸上的神情便转为了狠辣。 她说:“姐姐还记得以前曾用滚烫的茶水烫过妹妹的手臂吗?”吕巧阳说着便将衣袖拉开,让锦书看那肌肤上的红印。 锦书咬唇,慌忙的解释:“这……这确实只是本宫无意,本宫当年已将皇上赐的最好的药给了你,应该早便好了……” 烫伤是两年前锦玉宫的宫女无意间弄上的,她这皇后已然替那宫女赔了罪,更是为吕巧阳东奔西跑请求皇上赐了好药。她不明白,为何吕巧阳此时此刻却突然将这陈年旧事搬出。 吕巧阳掩唇大笑:“皇后娘娘,您可太天真了。妹妹当然知道姐姐是无心的,但妹妹又岂会让这伤痕好了?妹妹可是在等着以牙还牙的机会呢!” 锦书警戒的向后退了半步,颤声而问:“我都说了,之后你要我如何都好,但现在不行!” 吕巧阳咋舌摇头,回头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孝云宫,顿时知道锦书的去向,“慕家谋反,姐姐还指望皇上会再生爱怜吗?”吕巧阳故作惆怅,倾身用指尖缓缓的抚摸着锦书的脸颊,“哎呦,这可不行。妹妹受人所托,今儿个无论如何不能让人去打扰皇上。不如,就让妹妹我,直接救暄儿可好?” 吕巧阳突然兴起,狠狠俯视着眼前锦书:“这样吧!姐姐将这倾城的容貌,和这双皇上最喜爱的清澈明眸留下,妹妹就让太医院的人好好给殿下医治,如何?妹妹我决不食言!” “眼睛……”锦书一怔,对吕巧阳的这个提议有些心动,然而不等她反应,吕巧阳便突然喝了身边的几名太监狠狠的抓住她,九暄跌在地上,痛苦的动了动身子。 锦书一惊,惊慌的看着地上的九暄,而后像是疯了一样的大喊:“九暄!九暄!!” 就在这时,远处雪中一抹身影走过,锦书喜出望外,那是平日里对她恭谨的妹妹慧妃莫灵安。于是大喊“慧妃妹妹”,莫灵安顿了步子向这边看来。锦书紧忙再喊:“慧妃妹妹,求求你救救九暄,救救九暄!!” 莫灵安看了一会儿,仅是微微一笑,便径自离去,仿佛在她眼里,这里什么都没有。 锦书怔在原地,脑中嗡嗡轰响,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反倒是吕巧阳笑得更甚:“姐姐居然去求救慧妃?慕家倒台,莫家可是既得利益者,别忘了,墙倒众人推。呵呵,怎么样,堂堂皇后娘娘被自家姐妹背叛的感觉,相当心旷神怡吧。” “你说什么……慧妃……”锦书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吕巧阳蹙眉摆摆手:“别耽误时候了,赶紧动手吧。” 几个太监面面相觑,点了下头,而后便固住了锦书。锦书尽可能的想要闭上双眼,却被那些人无情扒开,为首的太监微微一笑道:“娘娘,一下就好!……这么漂亮的眼睛,奴才就收下了!” 太监说着,便将指尖探向锦书被撑到极致的眼瞳…… 第3章 好狠,好恨! 清亮之中,倒映出了残酷与狰狞。而后,便是一阵几乎将她撕裂的疼痛自眼中袭来,她嘶喊着,脸颊被眼眶中迸出的血液染满,曾经被镶嵌的美丽,脆弱到几乎一瞬间便被连根拔出。口中几乎尝到飘来的腥味。当那最后的联系被紧紧扯断的一霎,锦书仿佛已经失去了知觉,只觉得她的另一只眼睛,似乎也不知何时被无情揪出。 吕巧阳看得开心,拔出发中金钗,上前狠狠划开了锦书的倾城脸庞。她笑得癫狂,笑得满是恨意。 “慕锦书!哈哈,慕锦书!你也有今天!我终于不用再看你的脸色了!你也再也不能勾引皇上了!” 当最后一道伤口被划开,吕巧阳终于满意的将钗子拿开。 身体的禁锢忽然被松开,锦书跌坐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脸。指尖抚过眼睛,空洞洞的,甚至能感受到落雪飘进。 恐惧,害怕,无助。她颤抖着,眼泪流下,却混了血液。忽然想起最重要的事,于是抬头大喊:“吕巧阳!你说过,如果夺走我的眼睛,你就带暄儿看太医!!” 吕巧阳擦拭着金钗,指尖一顿,不耐烦的笑笑:“哦,是啊。你们去请太医来!” 锦书像是大石落定,哪怕方才受了再残酷的对待,如此却还是不停的给吕巧阳磕头感谢。但是下一刻,吕巧阳凑近锦书耳畔说道:“不过,我忘记姐姐已经看不见了。暄儿方才啊,好像都不动了,是不是死了啊?” 吕巧阳说的轻描淡写,却让锦书顿时一惊。她嘶喊了一声,像是一个疯子一样趴在地上,探着双手胡乱的在雪地里摸着:“暄儿!暄儿!!暄儿你在哪!!!!” 如此,一个瞎眼的女人,无助的在雪中寻找着自己的孩子。但无论她喊多少遍,都再也听不到那声“母后”。 周围几人不停笑着,尤其是吕巧阳,她指着锦书说道:“快看,瞎子找孩子,哈哈!”她像是在看戏那般看得愉悦,周围太监更是笑开给吕巧阳捧场。 “左边,左边!” “不对,右边,右边!” “再往左,再往左!” 那些人戏谑的嘲笑着,如同在看一场游戏。锦书悲戚的哭声,却是他们最好的调剂。 终于看累了,吕巧阳打了个哈气,将地上僵硬的九暄一脚踢到锦书脚边,“自己抱着吧。本宫累了,回去歇息了。” 锦书紧紧抱着已经冻僵的九暄,颤抖的抚摸着他僵住的脸颊。她想要说什么,张着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声音已经沙哑,甚至几近崩溃。那个会抚摸着她的脸,要和她一起撑下去,还要她笑的孩子,如今再也不会说一句话。 殷红落下,染红了白雪。 吕巧阳笑,带着人转身离去。锦书突然在后面大喊:“吕巧阳!别以为我失势,你便不会得到报应!皇上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吕巧阳突然顿步,她像是被惊吓住了一样捂着嘴,而后癫狂的笑起。她笑得喘不上气,摇摇晃晃的来到锦书面前,蹲下,直视着已经没有双目的锦书道:“皇后姐姐,有眼无珠这个词还真是适合姐姐。” 锦书咬着牙,因为看不见,只是颤抖的轻动着头颅,紧握的双手,恨不能现在就掐死这个女人。但是她再也不想放开暄儿了,再也不想。 吕巧阳叹口气,摇摇头说:“本来还想给你留个念想,但姐姐把罪过都推到我身上了那我可就委屈了。不如,告诉姐姐好了。” 锦书一颤,并未作声。 第4章 那是何人? 吕巧阳看得舒心,一边摩挲着锦书的长发,一边凑近其耳畔淡淡说道:“今儿个可是皇上宠幸蓝贵妃的日子。就算姐姐去了孝云宫,也只能见到春光无限。姐姐,慕家在皇上刚刚登基时,确实立了不少功。但如今皇位已稳,慕家便已没了用处。 如今能替皇上金戈铁马的,已经是蓝家了。皇后之位,还有太子之位,姐姐早就应该让出来了。若真要说怪谁,便只能怪姐姐,当真爱上了皇上,而皇上,却仅仅将姐姐看做一枚把控慕家的棋子。 姐姐仔细想想,皇后如入冷宫,任人可欺,皇上明察,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在昭告天下,如今棋子无用,弃之当然。慕家,已经完了。唯有姐姐,竟还天真的以为皇上能救慕家,真是可怜!” 吕巧阳说完,缓缓起了身。她先是轻笑,而后转为大笑,扬袍离开了这里。 锦书抱着暄儿呆呆的坐在雪中,耳畔笑声声声回荡,刺耳的如同利剑。 那个她爱了一生的男人,那个被她视为一切的皇帝,楚奕风,仅仅离她几步之遥,距离却好像很远很远。 他曾在她梳妆之时,亲手为她挽发。 他曾说:“锦书,朕以后只宠你一人,只爱你一人。只要有朕在,朕便不会放开你的手。” 忽然惊觉。原来那时,他还只是年轻的皇子。可如今,却已大权在握。 是啊,她为何没有想到,那些曾经的美好,都不过是年轻的皇子为了笼络开国功臣的权宜之计,而她,是他手中握的线,牵制了慕家。 锦书静静的垂下头,安静的仿佛与皇宫里冰冷的雪融为一体……从此消失不见。 血泪坠下,滴落在了掌心。 泪灼肌肤,烧入心口,隐隐作痛…… 雪,越下越大了。 吕巧阳打着哈气走在宫中,路过孝云宫时,恰逢一披着锦袍的女子走出。那人见到吕巧阳,温文一笑。吕巧阳挑眉哼笑:“呀,蓝姐姐,善后的事要办妥啊。我可不想背上一个杀害太子和皇后的罪名。” 蓝若云微微一笑,只说了句:“当然。” 吕巧阳点头走过,在经过蓝若云的一霎,她侧头笑道:“看不出来,蓝姐姐竟是这般狠角色,连我都忍不住有些可怜慕锦书了。话说回来,这种脏手的事情以后就别让我来了。姐姐知道的我讨厌血,脏死了。 另外,慕锦书已经病入膏肓,再加上丧子之痛,估计是过不了今晚了。太子死了,你可以安心的做皇后了。” 吕巧阳甩甩手,“还有,姐姐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说罢,吕巧阳便离开了孝云宫。 蓝若云拉紧了身上的衣袍,无声无息的看向雪中抱着孩子,呆呆坐在那里的慕锦书。 “若云。”这时,自孝云宫中传来一声淡漠的唤声,若云心头一紧回身看去。便见一身明黄锦衣的男人自内而出,那人生得俊美无双,却散发着一股凉薄之感,仿若云端处谁也无法捉住的风。 他披了长袍走到门口,墨色长发披散在后,如刀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皇上。”若云轻喃,乖巧无比。 黑耀般的长眸微转,看向雪中之人。因着雪大,模糊了视线,于是只是淡淡的问了句:“那是何人?” 第5章 锦书与南遥 若云看向那边,而后微微一笑:“一个将死的可怜人。” 黄袍之人淡淡的看了一眼,随后轻撩长袍,留下一句:“原来如此。”便转身回了孝云宫。 蓝若云唇角缓慢的扬动了一下,随即垂下了眼眸。她转身,回了孝云宫,关门的一霎,再度望向那方。 如此,皇上便会忘了慕锦书。 “姐姐,不要怪妹妹。要怪只怪宫里,容不得善人。”说罢,她便掩了门。 那边,锦书似乎已经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怀中孩童,早已僵硬无比。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选择抱紧怀中孩童。只不过心中的温度,也如同那孩童身上的体温,渐渐的,冷却了,消失了。 孝云宫的烛火,不知何时熄灭。 不久,一身明黄的尊贵之人自宫门走出,甩袍间,已走向另一条路。只可惜锦书双目已瞎,再也看不到那让她曾经如此惦念深爱、此时却恨之入骨的他了…… 南遥蓦然惊醒,按压了下坠的疼痛的额头,偏偏做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噩梦。忽然想起千易临走前对她的嘱托,南遥心头微微下沉了一分。 千易是个擅长医术、满腹学识,却没人知其底细的男人。 三年前的那场大雪,慕锦书的心就已经彻底死了,和她心爱的孩子死在了一起,唯有身体还留了一丝气息。不久后,气若游丝的她被匆匆赶来的太监冯德齐,用了诈数蒙混过关,将她带出了宫,来到了好友千易的别居祁雪山。 还记得那天,千易握着她几乎被指尖攥穿的手,问她:“若是再让你活一次,你有何愿望?” 她只道:“力量,学识,狠毒。” 他又问:“为什么要这三样?” 她答:“唯此三样,才能让那些狠毒之人,与我一起坠入深渊地狱。” 最后,千易应了,并给了她全新的生命,予她新名――南遥。 他说,她必须等待三年,三年之后,才可离开祁雪山,她应了。此后她性情大变,就像九暄曾经希望的,她变得很爱笑,但同时也变得让人再也摸不透彻。 于是她陪同千易隐居做活,自给自足,读遍万卷古书。千易学富五车,通晓天文地理,三年里,将学识尽数教予她。对于南遥,千易亦师亦友亦兄,若说这世上,唯一还能让她觉得人性是良善的人,那便只有千易。尽管她至今不知千易为何要帮她。 她看不透千易,千易太深,深到让她觉得千易身后的秘密,但凡碰触,便会被烧的尸骨无存。因此,她从不多问。 如今,三年之约已到,回宫之日来临。 慕家一百四十三口的冤屈她定会洗清,平反,然后让那些满手肮脏的人,永世不得翻身。以此,才能祭奠她已故的儿子九暄,还有……善良一生,愚蠢一生,最后不得而终的慕锦书。 此次下山,千易嘱咐她,绝对不能再入后宫。 南遥应了千易,而她此行本就没想靠爬上那个将她狠心抛弃的男人的龙床达到目的。 不过千易还说,楚奕风这个男人,他的敏锐、手段与城府都是难以预料的,无论多恨他,都不能再靠近他。关于这一点,南遥却始终在动摇,因为令慕家沦落到如此田地的人,归根结底就是这个她深爱的男人。 唯有他,她不会轻易原谅,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南遥看向马车帘外,发现已经到了京城边郊,于是不再多想,交了铜钱,准备径自走入京城。 第6章 弃得龙床,上得朝堂! 三年的时间,人事已非,京城也不再是她所知道的旧城,反而已经变得如此威严。 她唇角微扬,似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人。那人一身公子便衣,腰间佩戴了一块白玉,不言不语,安静的像是不存在。他相貌俊秀,有些雌雄莫辩,周围女子纷纷回头,就是为了多看此人几眼。 南遥勾唇,几步走去抽出腰扇轻轻敲了下那名俊秀公子,而后凑近耳畔道:“公子如此好相貌,真是让南遥生嫉啊!” 一句话落,那名公子下意识的捉住南遥的扇子,但下一刻,脸上却顿生喜色。 “娘娘。”他唤,声音平稳,隐隐透着高兴。 “妖孽。若你现在是正常男人,不定要祸害多少女子。三年前我带你时,怎么没发现你原来脸蛋这么好。”南遥轻笑,收了扇子。见那公子微微有些不悦,便马上住了嘴,郑重的说道:“德齐,三年不见了,谢谢你来接我。”那白衣公子正是当年救了锦书的冯德齐。 德齐点头,随后问道:“千易可好?” 提到千易,南遥不禁想起临走前他的神情,唇角若有若无的动了动。 走得如此突然,还在人家院子里放了一把火,千易虽毫无表情的目送她离去,实际还是会生气吧。想起千易生气的样子,南遥打了个寒颤。重生至今,若说她唯一惧怕的,估计就是千易了。他看起来虽然话不多,但总能散发出一股威慑。 南遥眼睛轻颤了下,即刻将那个男人的脸从脑海中清去,说道:“还好。对了,以后叫我南遥。我已经不再是什么娘娘了。” “您的性子真的变了很多。”冯德齐说罢,便看向皇宫方向,“那些人,如今已经位高权重,再也不是当年的他们。皇宫步步杀机,万不能掉以轻心。” 南遥轻轻扯动下衣襟,潇洒的叼了一根草叶看向远方,若有所思,仅仅道了句:“说的是呢。” 德齐问:“那主子想以什么身份入宫?” 南遥蹙眉深思,忽见一行布衣男子结伴出行,南遥便问:“这些是什么人,看起来不像是京城之人。” 德齐随之看去,而后道:“是准备进京赶考的举人,其中穿得体面些的,是国子监的贡生。” 南遥眸子一动,忽然一笑:“先前千易帮我做了个身份,好像是官宦之家。如此,混进国子监应当不是个难事。” 德齐一愣:“主子的意思是……” 南遥敛了笑,深眸划过一缕碧光,忽然闭了眼,脸上透出一丝复杂的神情。 果然,还是无法避开和那个人的交锋。但如果这是她夺回权力的唯一捷径,那她宁可冒险一试。 抱歉了,千易。 南遥似是下了决心,蓦然开口:“上朝堂。”言毕,她扯了嘴角,毫不迟疑的迈开步子向前方走去。 冯德齐有些不解,但下一刻眼中却多了些流光。 或许,眼前的这个人,真的再也不是过去那个懦弱仁善的皇后娘娘了。 朝堂,恐怕要起风了。 龙御殿。 一身明黄的尊贵之人正站在窗旁,看着不远处渐落的夕阳,淡漠且深不见底的黑眸中莫名划过一缕碧光。风轻扬,吹动了他身后长发,那人身上忽然透出一股杀意,惊吓了身旁的太监福禄,福禄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是在想马上要进行的科举之事?” 楚奕风闭上双眸,渐渐离了窗旁。 “不。朕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个三年前从朕身边逃走的女人。” “皇上说的是……?”福禄不解。 楚奕风淡淡的扬了下唇角,而后冷漠的说道:“一个,就算是化成灰,朕也会抓回来的女人。” 门口一人安静的站在那里,尊贵凤袍染了夕阳下的色泽。眼角红晕下的眸,渐露了一道冷漠的碧光…… 第7章 最了解朕的人 一个月后。 今日的皇宫将有一件大事,经过一个月的科举考试,贡生们所有的考卷都已送入皇宫。只待皇上最后批阅,以选出有资格参加最后殿试之人。 龙御殿里,一派宁静。 几位负责此次考试的内阁大学士们纷纷低垂着头等待皇上定夺。 龙椅之上,时而传来翻阅卷书的声音,哪怕一个停顿,都会让下面的人紧张不已。 楚奕风半垂着狭长深眸,稳而不急的看着卷书上的每个字,时而扬唇,时而又敛住表情,究竟是喜或是不喜,根本无人能够猜透。 这时,楚奕风像是忽然看见什么那般停住了手,眉心略微蹙起。视线却始终停留在一张卷书的字里行间处。 “广开粮道,广收外臣。”楚奕风倏然开口轻喃,指尖沉静的抚过唇瓣。下面的大学士们一听,纷纷对视,像是百思不得其解。 “广开粮道,广收外臣”对于现在的王朝是有风险的,因此虽是治国妙计,却从来没有大臣敢提。如今一个黄毛小子竟说出这番大胆之话,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大家都认为此人定不会被选中,所以才放入考卷中以增加其他朝臣推荐之人的选率。谁料皇上此番居然将这句话念了出来,可见是对这人有些兴趣,当真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楚奕风垂眸,继续看着手上的这份卷书,不知看到了什么,眼瞳猛的一颤。他似乎又开始沉思着什么,指尖下意识的摩挲两下。半响,他轻抚卷书上的名字,唇角一扯,便拿起毛笔批了一个红圈,然后将这份书卷合上。 几位大学士见状,知道结果已出,迅速跪在地上大喊“万岁”。 楚奕风眼眸微动,自上座起身。他将卷书交予大学士,只说了句“准备殿试”便转身离开大殿,从来让人看不透彻的眉宇间竟透着些喜色。大学士皆惊,纷纷揣摩圣意,又反复看了看今年的卷书,可还是无从着手。 究竟皇上看到了什么,竟会露出如此神色? 今年,究竟会有何人入朝呢? 离开的楚奕风匆匆而行,随身太监窥探楚奕风的神情,于是问道:“皇上,您这是遇到有才之人了?” 楚奕风顿步看向太监,指尖碰了下唇,随后勾了一抹弧度:“朕,好像遇见了一个世上最了解朕心思的人。” 说罢,楚奕风便继续扬步离开,向来淡漠的深眸中,闪过一缕幽幽碧光。 国子监。 一个月过去了,相安无事。经过德齐一手安排终于成功加入国子监,并女扮男装偷摸参与了科举的南遥,此时于院中正悠哉的躺在树枝上叼着一根叶草,乐滋滋的看着下面一群贡生以读书做契机搭帮结伙的暗地里在聊着天。 之所以说是暗地里,是因为历代皇上向来不允许结党营私,故而有明文规定,国子监内不许相互勾连。但官自有官道,现在刚刚科举完,正是分配入朝后的党派,当然不能再等。只要没人发现,那便是万事大吉。 只可惜,他们光看了周围,不知头顶上还躺着一个人。南遥颠颠翘着脚,脸上满是午后闲逸,权当是看了个笑话。 忽有一相貌清秀的男子路过,南遥动作顿时一停,不禁看的连叶子都掉了。 第8章 要对我的人做什么? 那人生得清秀,虽不及千易那般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却也好似是深渊里的妖孽,姿色了得,身段柔和。那人墨色黑发高束在后,脸颊两侧亦被两缕发轻掩,只露出了倾世面容。若非知道国子监这地方只有男人,南遥当真会以为这是一个女子,而且还是倾国倾城的女子。 这样的美人,为何她进来一个月了都没见到?南遥想着,便多看了几眼,果然是赏心悦目的可以。 然而,南遥虽喜,但突然闯入的人对于那几个正悄悄结党营私的贡生来说,可就是莫大的危机。美人一见,似也知道其中利害,顿时一惊想要悄悄跑走,那受了惊吓的苍白小脸,都让南遥不禁看得入迷。 可尽管如此,这美人还是被那几个人逮了个现行。贡生们纷纷走来,将清秀男子逼入死角。 “我说你没长眼睛吗?知不知道这里是我们的地方!”叫嚣之人叫卢丰仁,是内阁大学士卢广易之子。 清秀男子眉眼动摇,抱着一摞书的手愈发用力。见那几人步步逼上,清秀男子蓦地靠在树边,冷傲道:“你们……可以让开吗?” 卢丰仁一听,眼睛顿时瞪圆,一把揪住男子的衣襟,喊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让本公子让开,你知道我是谁吗?” 男子侧头,脸色更显苍白,清丽的眼中闪过一缕不悦和厌恶。如此眼神,更是惹怒了卢丰仁,恨不能一拳打过去。 这时忽然有人自后面喊道:“啊,我知道这个人。他是刚刚入住的例监生,叫什么来着……啊,对,叫项君诺!” 例监生?南遥记得,例监是在监生缺人时,由普通人家推举出的考生,难怪看着脸生。只是,往往很少会有例监生,为何这个叫项君诺的人会做例监? 卢丰仁忽然笑道:“啊,我知道了。听我父亲说,近来国子监进了个某位大官人的近侍,想来就是你吧。”卢丰仁上下扫了眼项君若,一把捏上了他的下方,“穷人家能进来,本事不小啊。不然你也讨好讨好我,将来出了国子监,说不定我还能拉上你一把。”众人哄堂大笑,纷纷对项君若动手动脚。 南遥有些看不下去,却又想到千易所言不可惹事,于是生生忍下,牙齿却已咬的吱吱作响。 项君诺因痛苦而紧咬下唇,他铮铮看向卢丰仁大声道:“我才不是。我视耿大人为父,绝不允许你们这么玷污他老人家!” “就算你说的再恳切,也没人会相信。”卢丰仁狰狞的笑着。 在这一极大的力道下,项君诺狠狠跌倒在地,书籍散开,掌心也被地上的石子磨破泛了红。 “我的书……”项君诺一惊,顿时狼狈的在地上捡书,却被那些纨绔子弟踢来踢去。每每君诺想要站起身,又会被他们一脚踢下,然后像是看着猴子一般看着跌在地上无法起身的项君诺,卢丰仁站在一旁大笑,时不时的还会出言侮辱。 南遥静静的看着,扶着树干的手却已然握紧。 “为什么……总是会有这种人存在。”南遥倏然自喃,脸上再也没了任何的轻松。她似是在看着三年前的自己,像是再一次的感受着雪夜里的无助与痛苦。 往左,再往左…… 不对,往右,往右…… 我的孩子,暄儿,暄儿…… 指尖陷入树皮,瞬间割裂了纤细的肌肤。便是在看到卢丰仁要将项君诺最后的遮掩撕裂的一霎,南遥突然松了手。 “千易,又要惹你生气了。”在落下了这句话后,南遥便蓦地从树上跳下。 一瞬间,周围全部安静了。项君诺怔怔望着眼前,几乎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周围的人亦然,保持着原先的动作均是僵在原地。 因为就在眼前,方才还在嚣张的卢丰仁,竟然被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坐在身下,倒在地上。而那个人,毫无疑问就是南遥。 只见南遥横坐在卢丰仁的身上,指尖渐渐滑入卢丰仁的发中,蓦然揪住,然后将他的脸毫不客气的扣在树下泥土里。就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时候,她却轻轻扬唇一笑:“喂!你们要对我的人做什么?” 话音落下,众人皆惊,卢丰仁也愣在远处。 唯有南遥,笑眯眯的看向面前的项君诺,仿若春日暖阳。 第9章 速战速决…… “放我起来!!你这个无礼之徒!”被压在泥里的卢丰仁大声的喊着,身体如同一只被压住壳的乌龟一样乱动一气。 周围人一见,迅速松开了项君诺转而奔向卢丰仁,纷纷出言恐吓。 南遥才不吃这一套,双手慵懒的叠交搭放在卢丰仁的头上说:“你们想清楚,惹怒了我,他的头就别想要了。” “你才不敢,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就是!” 众人纷纷附和,南遥却只是哼笑一声,下一刻,她便再度用力,只见卢丰仁浑身颤抖一下,多了一阵剧痛。这一下,使得那些还在给他壮胆的人,均是不敢轻举妄动。项君若倒像是有些惊慌,满眼都是担忧。 这时南遥看向项君诺道:“项君诺,他是生是死,我只听你的。” 项君诺有些讶异,似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他看了看方才还在羞辱自己的卢丰仁,清澈的美眸中渗透着层层怒意。他攥了拳,因用力而有些颤抖。似是过了许久,终于还是抬头说道:“能不能放了他?” 果然如此。 南遥心中轻笑,她长叹一口气,便揪着卢丰仁的头发,将他的脑袋从土里拎出,其他倒是没事,就是鼻下多了两条血柱,看来是鼻梁骨受了伤。那些陪着他的人一阵慌乱,反倒是南遥无比镇定的自卢丰仁身上跨起,扔了二两银子给其中一人。 “给他疗伤。”说着,南遥将地上的书一本一本捡起,随后上前对着项君诺一笑道:“走吧。”便拉着君若向反方向走。 这时,忽有一人在后面愤愤大喊:“你竟然如此对卢大学士的公子,究竟是什么阴谋,难道你不怕仕途尽毁吗!” 南遥定住脚,侧了眸:“仕途?”她嗤笑了一声,“我根本就不在乎那种东西,也没什么阴谋。之所以教训他,单单是因为我很不爽快罢了。”在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南遥原本带笑的眼中,忽然划过一道慑然的利光,竟令身后的那些公子突然一惊,再也不敢多说半句。 南遥微微一笑,转头拉着项君诺走了。 卢丰仁在别人的搀扶下捂着鼻子起身,他看着南遥的背影,面色阴沉,低声说着:“这个人,刚才是真想杀了我。” 听他一言,周伟金人均是一惊。 卢丰仁脸颊抽搐,眼中顿时迸出极度的愤怒,撕心裂肺的喊着:“给我查他是谁!!!是谁!!我一定会让他为今天付出代价!!!” 另一人忽然说道:“我知道他,前阵子才刚转入国子监的贡生,像是叫南遥。” 卢丰仁挑眉,脸上表情渐渐变得狰狞,一字一字狠狠念着:“南,遥!我卢丰仁,与你势不两立!!!!” 南遥一路沉默着将项君诺若拉进自己房中关了门,这才松口气。 “那个……”这时身旁忽然传来一声轻唤,南遥一怔,这才想到自己还紧紧抓着人家的手,于是迅速松开,对着项君诺一笑道:“抱歉,不自觉的握久了。” 君诺一僵,脸上多了些许不自在,不知不觉的退了半步。 南遥忽然眸子一转,步步靠近项君诺道:“公子,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难道不准备报恩?” 项君诺眉心一蹙,似是有些愠怒,他整个人都贴在了门上,紧紧闭着眼睛,苍白着一张脸。南遥停了,而后倏然搭着项君诺的肩膀笑开,眼角甚至都开始泛了泪花。 “项君诺。果然不负我望呐。”南遥笑够,拍拍君诺的肩膀,随后将他放开回身去找放药的箱子去了。幸好临走前预见可能会受伤,故而抓了把千易配的伤药,不然现在可就麻烦了。 项君诺愣愣的站在那里,一时没有缓过劲儿来,着实弄不清南遥的想法,故而回头看向南遥,倾城绝美的脸上透出了些复杂的神情。忽然明白了什么,一张脸更加苍白,低声问道:“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休想利用我控制耿大人。” 声音蓦然增添了敌意,便是连清澈的眸中,也滑出了黯淡的色泽。 第10章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找到药的南遥才刚拿着药瓶回头,就听见了这么一句话,眼睛冷不丁的一颤,心头犹自生出一股极度的不愉快。 这是把她和方才那伙人相提并论了? 南遥失笑,起身来到他面前,道:“话都说到这里了,那便……” 项君诺微怔,脸上果然显露了厌恶之色。而后静静站在那里,侧过脸。 南遥自始至终都不曾转移视线,她冷冷的上下打量了他,“为什么会认为我会这么做?” “向来不会有人帮我,大家都是为了接近耿大人才利用我。我不想为耿大人增添麻烦,所以不想欠任何人人情。但我想,你也不会有需要我这种人的地方,所以……”君诺低语,声音渐渐露出了些许的颤抖。南遥不问,仅仅是听着,凝视了他那张浮红却充满矛盾的脸庞。 这时南遥下颌一点,示意他过去。两眼带着桃花笑,故意摆出一副吓人的样子。 项君诺自是明白,于是双手攥拳,脸色难看,活生生一副赴死的样子。 南遥失笑,靠在门上看了会儿这个让她无奈的男人。叹口气,也缓步向床边走去。 拉起床帏丝帘,她安静坐在床边。项君诺长得当真有些妖孽,眉清目秀到让人过目不忘,长发黑亮,仿佛墨藻,五官完美,若说他是从画中走出都不为过。 如此相貌的人,却有这幅赴死的神情。想来像是刚才那样的对待,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这时,南遥托腮看着身旁的俊秀男子,道:“喂,已经在想我会怎么对待你了吧,说来听听。” 项君诺一怔,侧过头紧咬下唇。 见他不言不语,南遥便上前,而后用着蛊惑的声音说道:“这时候,该是闭上眼吧。” 项君诺别开脸,半响,便将眼睛闭上。南遥看了一会儿,不禁生了笑靥。 这男人,还真把她当成豺狼虎豹了。 视线下移,南遥忽然一怔,仿佛看到了什么令她触目惊心的事…… 南遥静静望着项君诺的身体,肌肤下竟埋藏着一道道旧伤痕。身躯依旧在颤抖,让人根本无法想象他是经历过什么。 忽然想到他是例监生,当是穷苦人家出身,这些伤痕像是鞭痕,想来是曾经做过苦役。如此,便也能解释的通了。 南遥碰触了他身上的伤,清眸中渐露了黯然。 这是一个不曾飞翔却被人生生折断了双翅的孩子。 是了,对于她来说,看起来年方二十的项君诺确实是孩子。自己此时虽然同样是二十岁之身,但在做皇后之时,便已二十有四,加上三年重生,已经要比项君诺大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 莫名间心头有些酸楚。突然想起了九暄。那一年,他也曾像君诺这般坚强、温暖、善良。但只因生为太子,便要接受如此残酷的命运。 于是摇摇头,拿了药准备涂上。 紧闭着双眼的项君诺神经蹦到极致,忽而感觉有人拉起他紧握的手。当那股清凉之感渗入到君诺心田的时候,他蓦然睁开眼,发现南遥竟然在替他上药。于是一脸怔然的看着眼前南遥。狐疑,不解,想不通……诸如此类的心情顿时浮上心头,即便他不用说,南遥也看得一清二楚。 第11章 以后便是她的人 “你……”项君诺低喃,想要将手收回,却被南遥一把扯过。 “南遥。”南遥报名,继续专注的给项君诺擦拭,“还有。你的提议我不接受。先前也只是与你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救你,如方才所说,只是不喜那些人的下作罢了。” 项君诺一僵,知道自己误会了。清秀的脸上多了些尴尬。念了念南遥的名字,忽然一惊,“你是南宏生南大人的公子……?” 南遥点点头,却并不在意。 南宏生,当朝从二品布政使,千易给她撰写的背景,而南宏生也接受了这个提议,并将南遥写入自己家谱。 “刚才……失礼了。”君诺小声说道。一张脸憋得通红,看起来都快要羞愧致死。 南遥动了动唇角,继续专注于处理伤口。直到弄好,她才抻了尽快道:“好了,阿诺。伤势已经处理好了,自便吧。”言罢,南遥起身去盆子里洗手,实则是给君诺时间,让他赶紧将衣服穿好。 项君诺明白南遥的意思,迅速将衣服披好,但衣服已经被弄破,看起来实在有些不堪。 南遥用白布擦手,同时看向君诺那身衣服。一见他那憋屈的表情,便知这孩子根本就没第二套国子监的监服。于是从盒中翻出针线,拉到椅子边上,开始为他填补衣裳破损的地方。 君诺受宠若惊,僵着身子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不安的双眼左右乱瞟,紧张不已。 半响,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南遥公子。君诺出身卑微,不过是个例监生。既然公子不想接近耿大人,也对君诺无意,为何要如此照顾君诺?而且为君诺这样的人得罪了那些官宦子弟,或许会一生不济。值吗?” 南遥哼笑一声道:“身份再低贱,也有人中之龙。身份再高贵,也有败絮其中的。”虽是简单的一句话,南遥却念得一字一定。忽然想到君诺对自己身体的轻率,怕这孩子再自暴自弃,于是暖暖的对他一笑,道:“对了。先前说了,你是我的人。所以,在经过我允许前,不许让那些人随便欺负你。”言罢,她便不再多说,一心缝制衣服。 君诺一颤,望了一会儿埋头缝衣的南遥,清眸中划过一缕暖意,然后闭了眼,道:“以后君诺便是南遥的人。君诺铭记于心。” 南遥微怔,但也点了头。她虽不是这个意思,但只要君诺能更爱惜他的身子一点,其他的,也就都无所谓了。 三日后,国子监终于迎来了最终的殿试名单。 所谓殿试,便是皇上在亲自批阅过科举考卷后,选出的卷文优秀之人,而后在皇宫大殿“隆和殿”进行考试。 此次考试会决定科举三甲,更是会通过此次言论,令皇上亲自决定入选之人的官职。这次殿试,可谓是入选贡生仕途最重要的一步,但凡出了些许纰漏,或许会再无重见天日的机会了。 国子监内沸沸扬扬,焦急等待着先一步拿到消息的人赶回。究竟谁能入选得见龙颜,成为众人议论纷纷之事。 整个国子监内唯一安静的一角,便只有南遥所在的地方了。 第12章 保证让你,永远不敢再惹我 今日,南遥也穿了一身闲装,高发挽起,身上是红白相间的锦袍,腕上别着银红腕圈,看起来非常利索。此时的她正倚靠在木桌的一角,静静的看着手上的书,半垂的眼眸始终没有因为周围嘈杂的声音有丝毫的动摇。 君诺也安静的坐在南遥身边看着书,两人因为相貌均是清秀,时不时的就会惹来阵阵视线。 这时卢丰仁一伙人进了学堂,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卢丰仁视线一扫,而后便将视线重重落在南遥身上。 “呦,这不是南遥南公子嘛。”卢丰仁低语,唇角扯出扭曲的笑,周围人纷纷随之笑起。 南遥毫无反应,继续专注的看着书,君诺眉宇多了些悲伤,知道是因为帮自己南遥才会被众人如此嗤笑,更是心里不安。 “那天不是牛气的很吗?怎么今天蔫了?”卢丰仁笑得更甚,他上前几步来到君诺面前,一脚踩上椅子,而后一把捏住君诺的下颌。 “放开我!”君诺蹙眉说道,一双美眸中迸出怒意,“你可以说我,但是不许这么说南公子。” “你算什么东西!我——” 一旁的南遥突然将书合上,那一声响动顺势打断了卢丰仁的话,也令周围人纷纷看向这安静了许久之人。 卢丰仁哼笑一声看向南遥:“终于肯看本公子了吗?你这个——” 没等卢丰仁将话说完,只见南遥微微一笑,忽的踹上了卢丰仁的下方,那一脚极狠,将方才还在叫嚣的他瞬间踢到了地上。卢丰仁捂着下体连声音嘤嘤呜呜都发不出,身子蜷缩一起不停颤抖。 众人皆惊,连君诺也吓了一跳。南遥倒是镇定,掏掏耳朵一脸不耐烦。 “大男人说话啰啰嗦嗦。也不嫌烦。”南遥冷语,狭长的眼中透着烦躁。 卢丰仁咬牙起身,浑身发着颤,眼睛气得几乎冒了火光。 “你这个混蛋——!你竟敢三番五次如此对我,我绝不会放过你!” 南遥眉心微蹙,甩开下摆起身来到卢丰仁面前,四目相接,迸出了明显的敌意。忽然间,她笑了,笑得开怀,单手搭在卢丰仁肩膀上道:“我说,你三番五次跑来挑衅我,我还以为你是想让我这么对待你。原来不是啊!” “你——!”卢丰仁气得牙颤,却一个字也迸不出来。 半响,南遥敛了笑,一步上前走到卢丰仁身边,她勾唇,于他耳边淡淡说道:“卢丰仁,做人要懂得分寸。我只说一遍。”南遥再度靠近,而后一字一定的说,“以后再让我听到你羞辱君诺,我便如你所愿,让你尝尝这种滋味。我保证让你,永远也不敢再惹我。” 卢丰仁眼瞳猛的一缩,像是受了惊吓般捂着耳朵狠狠跌在了桌旁。 便在这时,一名贡生匆匆跑入大喊:“我们已经提前拿到殿试名单了!苏桥、赵子璐、郝铭……” 那人雀跃的站在桌上开始大声念着名字,在念了大约十余人后,终于迎来了最后几人,于是用着最大的声音喊道:“最后四人,孔芝!项君诺!卢丰仁!还有……南遥!!” 第13章 善良的孩子 南遥冷冷俯视着卢丰仁,渐渐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看来一时半会儿,我还死不了。” 南遥轻笑,随后扬袍转身离开了学堂,待出了门,仍能听到卢丰仁歇斯底里的喊着她的名字。 然而这时,南遥脸上却不见了方才的笑容,脸上满是厌恶。 终于到了这一步了,终于要再见到那个男人了。 南遥咬牙,衣襟里的九暄锁愈发炙热,仿佛快要将她灼烧。南遥愈走愈快,指尖弯曲狠狠撕过墙壁,清眸中渐渐染上了一层深邃。 然而就在这时,手腕被一个极大的力道反抓,下一时刻,她便被扯到了一人身后,抬头看去,竟是君诺。 君诺拦住南遥去路,绝美的脸上透着凝重,握着她的手始终未松,反而力道越来越大。半响,才压低声音说道:“南遥,为何要刻意激怒卢丰仁?” 南遥微怔,终于正视了君诺的双眸。未曾想,这个看来不争不斗的男人,竟是这般敏感和聪慧。她微微一笑,道:“反正已经惹了,想着不如再钓一条大鱼。” “哪怕这条鱼很可能会将你推进地狱深渊?”君诺道,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南遥微垂了眸,但笑不语。 她早就已经身在地狱了,又岂会再怕地狱? 仿佛是看出南遥眼中一闪而过的寂寞和悲痛,君诺忽然上前紧紧拥住南遥,南遥微怔,竟有些手足无措,只是这样僵直着身子任由君诺如此拥着。 而后,便听君诺在她耳畔用着微微带颤的声音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究竟从哪来,又经历过什么。但是你是我的恩人,是唯一待我好的人。君诺的命是你的,若是下了地狱,君诺便陪你好了。只是不要让任何人任何事夺了你的笑容,君诺喜欢爱笑的南遥。” 突然的话语,令南遥顿时怔住,一双美眸不由的开始动摇。 母后不哭,要笑。儿臣喜欢母后的笑…… 眼眶渐红,南遥忽然笑着回拥了一下君诺。她轻叹口气,很温柔,很温柔的说:“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呢……” 皇宫某处。 一名太监匆匆而入,递了一封信给上座之人。 “贵妃娘娘,这是卢大人托人给您带来的信。”太监说罢,便恭谨的站于旁侧。 半卧在床榻的上座之人接过信,从容不迫的打开阅读,慵懒的眉角微微扬动了些弧度。 “打狗也要看主人。敢与卢家作对,便是与本宫作对。”那人微微淡笑,缓缓将手中信纸放于烛火上焚烧,当只剩最后一角的时候,那人倏然将其扔开,随后逐步起身,甩袍而站。 此时众人皆跪,无人敢得罪那人。 玫色晕角下的眸渐渐滑出一道利光,而后单手轻轻抚在太监头上,淡淡道:“帮本宫转告卢大人。三日后的殿试,本宫不会让信上所提之人见到皇上的。本宫会好好教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什么叫做宫中险恶的。呵呵呵……” 太监点头,悄然抬头看了眼这位主子,忽然惊吓的浑身颤抖,便是再也不敢抬头了。 第14章 殿试之日 殿试之日终于到了,被皇上所提的二十个人今日便要入宫面圣。 木梳撩过,束上了黑发,银蓝色发带轻轻缠绕,松了手,与墨发纠缠。 当南遥将长发束好,便好好看了眼镜中的自己。 如此面庞,再不是三年前倾国倾城的女子,而是充斥了英气的少年相,不着粉末,干净无比。 相貌变了,身体变了,声音变了,脾气也变了。若说还有什么是锦书与南遥相通的,那便只有眉宇下那双清澈的双眸。只不过后者,更多了一份让人捉摸不透的光晕。 今日,南遥正装在身,腰间得佩带也镶嵌了一块宝蓝色的玉石。配上如此清秀的相貌,当是会令无数女人倾倒。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今日要见得那个人准备的,为了那个她爱了一生,却在她心头狠狠划开一刀的男人。 等待了三年,终于要见面了。 南遥最后看了眼镜中的自己,便从妆台上起身。利索的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刚一出房门,南遥便看到了等她多时的君诺,像是因为等了太久有些困乏,靠在门边正在小憩。今日他一身青白相间的衣装,看起来素雅大气。俊秀妖冶的脸庞在闭上眼的时候更加妩媚动人。像是梦到了什么令他不安的事,君诺蹙了眉心,口中哼动着什么。南遥宠溺的笑了下,一把拉住他的手道:“君诺,走了!” “啊,遥……”君诺蓦然惊醒,见到南遥后迅速因为自己的失态红了脸,然后安静点了头,“嗯,走吧。” 这时外面传来了入宫随行太监的声音,南遥便与君诺一同向着那边走去。 忽有一人从中间的一间房出现,那人伸着懒腰横在他们面前像是与他们同一方向。南遥险些撞了这人,幸好身体还算敏捷停的及时。抬头望去,发现这人身体修长,个子很高,南遥在他面前可以说像是一个小孩那般,于是多少有些不自在。 那人像是也感觉到撞了人,于是侧眸看了眼南遥。四目相对时,南遥才发现这是个相貌不错的人,有着一对琥珀色的双眸,像是异族。但最大的印象,是这人看起来一点都提不起精神。 “抱歉。”那人说罢,便晃晃悠悠的朝着外面走去。 君诺看了眼南遥好奇的眼神,随后道:“他叫孔芝,是户部尚书孔朝元的公子。” “孔芝?”南遥轻喃,想起那日报信人最后念的四个字。原以为是个学术之人,这么看来,还真是不能靠名字来定印象。 南遥耸耸肩没再说别的,而后便带着君诺出了国子监。 国子监的贡房外,今日多了二十顶官轿,齐放一排,每顶轿子旁边都站着一个宫里的小太监以作服侍。太监们恭恭敬敬,知道能坐上这顶轿子的人,无论今日殿试如何,至少都会有一官半职,因此没人敢懈怠。轿子旁围了许多贡生,各个脸上都写满了嫉妒之色。 没一会儿,要入宫的贡生便都到齐了,在为首太监的一声命令下,太监们拉开了轿帘等待贡生们进入。 早一步出来的孔芝二话不说进了轿子,随即便传来了阵阵鼾声,不用猜也知道,这个男人已经在轿中睡下了。君诺在南遥的后面,这点值得庆幸,但南遥的前面,却是前日被她整的颇惨的卢丰仁。今日他也是一身正袍,但怎么看都有些过于花哨了。 卢丰仁见到南遥,冷冷一笑道:“南公子,今日进宫,可要万分小心呐。” 第15章 你究竟是谁 南遥本已经弯身要进轿子,一听卢丰仁的挑衅,顿住步。她侧眸看向卢丰仁:“多谢卢公子的提醒。南遥定然小心谨慎,免得被奸人所害。”她笑,笑靥如花,随后便径自进了轿子,再不搭理卢丰仁。 卢丰仁站在原地啧了声,然后闷闷的钻入轿中。当轿帘被拉上的一瞬,卢丰仁咬牙切齿的自喃:“南遥,你也就现在能笑笑了。” 另一面,轿中南遥待轿帘被拉下后,原本的笑脸也转为平静。手抚胸前的九暄锁,美眸中渐渐划过了一缕利光。 今日,危机四伏。万事小心为上。 这时轿子在摇晃下终于被抬起,去向皇宫的路也就此开启。 南遥以指尖轻挑轿帘望向外面一望无际的天空。 千易,千易,若此刻是你坐在轿中,你如何去防那必定会袭来的风雨? 忽然一阵风袭来,遮掩了南遥的视线。闭眸间,南遥突然一怔,咬破手指,撕了轿子里的一块布,接下来又用血在布上写了几个字。之后从腰间掏出一块牌子,裹上这块布。 她小心翼翼的撩开轿子后帘,看向后面孔芝的轿子。 “离君诺太远了。”南遥自喃,指尖越攥越紧,终是下了决心。 于是再度撩开帘子,待看到后面那随轿太监看向他处的那一刻,便集中了力道,猛的将这块裹布金牌扔向后面的轿子,即刻便听到里面传来“哎呦”一声。 南遥迅速拉好帘子坐回原位深深的舒口气。 只能赌一把了。是生是死,就看你了! 而在另一面,皇宫,龙御殿。 坐在龙椅上座的楚奕风将批好的最后一张奏折合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动。 “时候差不多了。”楚奕风轻喃,如刀刻般冰冷的脸上浮现了多了些轻笑。 这时福禄端着一碗莲子粥进入到殿里,见楚奕风正起了身,便匆匆搁下粥说道:“皇上,这是皇后娘娘亲自为您煮的粥,您喝上一口再走吧。” “锦……”奕风刚要开口,随即意识到不对,于是摇摇头道:“不喝了。朕今日要去见一个早便想见的人了。” 楚奕风自龙椅上走下,一路向着殿外走去。福禄迅速赶去替楚奕风推开殿门,当门外的金色阳光染在楚奕风那身尊贵的龙袍上时,奕风狭长深邃的黑眸中渐渐划过一缕幽光。 “朕要亲眼看看,你究竟是谁。”奕风唇角冷冷勾动一声,而后便向外迈开了步子。 同一时间,皇宫的另一个地方亦不平静。 千娇百媚的皇贵妃今日特别梳妆打扮,双唇抿过唇纸,眸上涂上枚红色的斜晕,倾城面容下写满了淡漠而慵懒的笑容。 那人轻轻抬起左手,便有一位太监上前搀扶。 “娘娘,殿试马上便要开始了,是否要和福禄公公知会一声,为您加张旁座?” 那人指尖微抬,以示不用。她稳而不急的扶着太监向外走去,鲜艳的唇上扬起一抹弧度。 “本宫只是去看看今年又有多少有才之人可以为皇上分担政事。”她轻笑,忽而停步问道,“对了。本宫让双元准备的事,都准备好了吗?为何本宫今日总有些忐忑,总觉得会遇到什么不该遇到的人。” 小太监回道:“娘娘多虑了。双元公公早时便让人来信儿了。一定不会让那个人见到皇上的。” “那便好。”那人掩唇轻笑,而后在小太监的搀扶下往外走。在那双看来美艳无比的眼中,渐渐露出了一丝残酷的笑意。 第16章 永远的消失 大约在行了一个时辰后。 “落轿!”随着为首太监的一声大喝,轿夫纷纷将轿子放下。小太监们迅速跑到一边帮着拉起轿帘。 闭目养休已久的南遥轻轻睁开眼睛,脚步微挪,却带了些沉重。半响,终于还是迈开了步子,稳稳踩在这片皇宫之地上。 仰起头,微风吹过,将她身后束起的长发无情卷动。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这阵突如其来的凉风,脸上不禁露出了些许复杂的神情。 许多年前,在她年方十四的时候,便嫁入皇宫。那一年,懵懂的她,第一次在战战兢兢的进入这宫门之内。然后遇见了年仅十六的楚奕风,遇见了如今的九五之尊。 犹记得,遇见他的时候,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和寂寞。他对任何人都极为冷淡,却仅对她微笑,而后执起她颤抖冰冷的手,紧握在他的掌心。 他说,锦儿,这里很冷,很冰。你要永远陪着我。直到我死。 然后她应了,嬉笑着卷入他的怀抱。 自那时起,她便爱上了这个叫楚奕风的少年俊美的皇子,爱的如痴如狂,爱的迷失了自己。 只是那时的她,只看见了他脸上的温柔,却忘记了他手上冰冷的温度。 南遥自嘲轻笑,终是再度抬起头看向这座冰冷的牢笼。一座宛如被巨龙围困的,毫无人情,只有无限的寂寞、冰冷、恐惧、死亡的牢笼。 南遥轻轻闭了眼,长舒一口气后,便再度将眼睛睁开,可是这一次,却敛住了一切笑意。 “如此对一个贡生,还真是兴师动众。”南遥轻语,字字清晰。 眼前,周围也是二十顶轿子,但轿中出来的却都是太监,加上随行太监一共几十人。贡生只有南遥一人,一看便知是轿队不知何时被两支队伍鱼目混珠,遂将她单独带到了这里。 几十人对一人,还真是好阵势。 若是换做其他贡生,一定会因为这个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人而惊恐万分。但是曾经身为六宫之主的她,自是对这里了如指掌。 东华西门。 与皇宫正门构建一样,却是平日里将宫里死人运送出宫的地方,但凡活人,很少会从这个门出入。 因此,这里的守备作为松懈,更是少有侍卫巡查。也就是说,她还真是到了一个,对自己极其不利的地方了。 此时一个冷面太监走近,用着毫无抑扬顿挫的口吻说道:“公子得罪了。我们也是听人吩咐的奴才,怪只怪公子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而南家也是官家,不好留您活口回去。” 南遥眯了眼睛,丝毫不觉得意外。这便是皇宫里向来擅用的手法,瞒天过海之术。 轻动了下唇角,南遥问道:“既然是想要我消失。那能在我死前告诉我,究竟是谁要置我于死地吗?” 冷面太监见南遥镇定十足,不禁轻蹙了下眉头,忽然一笑道:“等您下了地府,不就知道了。”那人说罢,忽然敛了笑低喊:“动手!” 一瞬间几十名太监全部一拥而上,将南遥困的死死的,南遥万分挣扎,却根本没有丝毫用处。 “你们会后悔的。”南遥咬牙一字一定,怒目的视线竟令眼前的一个小太监浑身一颤。 冷面太监一把扯开小太监,“没用的东西!”说罢,便亲自上手拿了一块白布捂住南遥口鼻。 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南遥眼瞳顿时一颤。 蒙汗药?还真是下作的手法。 突然间,一种极其晕眩的无力感袭上南遥,身体再不听她的使唤,一双利眸渐渐蒙上了一层黯淡的雾气。脚下一软,渐渐的滑落在地。便是在横倒的一瞬,似乎有一个飘渺的人影逐渐出现。那人一身高品太监服,他缓步走来,蹲在南遥面前,而后轻轻的捏住了她的下巴。南遥眯住眼,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记住那人。 “公子,一下就好。之后便再也不会痛苦了。”那人低声说道。 言语刚落,南遥的心口猛的缩动,眼中疯狂的开始蔓延了血丝,便是连她体内沉寂已久的血液都开始飞速的窜动。 “啊!!!!!”南遥最后嘶叫一声,似困兽那般疯狂的想要抓住眼前的人,其他太监们连忙上手再予以南遥分量更重的蒙汗药。一阵干呕之后,她便渐渐失去了意识。 最后的最后,她的手颤抖的抓着那公公的脚腕,似是要将他拖进地狱那般。 脑海中,似乎还残留着这人最后的记忆。 一句来自同一个人的,让她永远都不会忘却的最后一句话。 娘娘,一下就好。……这么漂亮的眼睛,奴才就收下了…… 第17章 血书与令牌 隆和殿。 从国子监入宫的贡生们纷纷被安排在外殿等候皇上召见。两个时辰已经过去,眼看着就要宣召南遥了,但君诺却无论如何找不到南遥的身影,在他那本就略显苍白的脸上,不禁再度染上了一份铁青。 额角上似有伤痕的孔芝靠在外殿的红柱旁,双手搭在脑海睡着觉。君诺在他面前走来晃去,弄得他好不烦躁。于是睁开一只眼睛看向君诺道:“我说,可否安静些?”见君诺根本无暇理他,孔芝便叹口气,晃悠悠的起身。他四下看看,若有所思的说:“那个叫……南……南……” “南遥。”君诺回应,心头又是一片焦躁。 “啊!对,南遥的。还没找到他?”孔芝问道,半垂的眼睛左右看看,同时打了一个哈气。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南遥向来知道分寸,绝不会是在宫里会乱走的人。”君诺说着,则看了眼正站在那里和其他人周旋的卢丰仁。卢丰仁恰与君诺对视,那双金鱼眼扬起了一丝诡诘的笑。 君诺垂下视线,愈发觉得不对,忽然一怔:“坏了!”君诺说着,便要向着另一方离去,可刚走两步,就被脚下不知什么狠狠扳倒,回眸间,便见孔芝已然坐起。 “皇宫这么大,你要去哪找?” 孔芝看了看卢丰仁,又看了看君诺,俊俏的脸上有着捉摸不透的神情。渐渐有些不愉快了。 “还真是下作的人呐,那个叫什么卢的……”孔芝喃喃自语。忽然想起什么那般怔了一下,搔搔头,他便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一张血书和一块写着“锦”的令牌。 君诺眼瞳一颤,即刻来到孔芝面前道:“你怎么会有这样东西?这可是东厂锦衣卫的专属令牌。” “锦衣卫?”孔芝扬眉,而后又把那张血书摊平道:“那你知道这张是什么吗?” 血书上写着二十五个字,毫无排序可言。君诺蹙眉问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孔芝挠挠头说:“路上有人扔我轿子里的。貌似是从前面扔过来的。”孔芝指指自己的额角伤处,“我也想找那个混蛋算账呢。” “南遥的?”君诺心头顿时一紧,而后更加严肃的看向这张血书,轻含指尖,突然惊醒:“南遥平日爱与我玩猜字,有几个位置是他一定会翻的。” 君诺说着,便舔了指尖在纸上一一画出。 “锦、衣、卫、指、挥、使。”君诺蓦然抬头,口中反复念着这个词。忽听隆和殿的太监还是传唤自己,君诺紧紧握住双拳。 “不管那么多了。”君诺忽然开口,可就在他向着相反方向跑去的一霎,却再一次的被孔芝狠狠绊倒。他愤怒回头喊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孔芝静静起身,而后将君诺自地上扶起。他甩甩手上的令牌,半响,说道:“你去殿试吧。” “你说什么?”君诺拧眉,先前的好脾气早就因为焦急而消失不见。 “我已经知道怎么找到他了。”孔芝镇定的说,“还有,我已经殿试完了。你若是现在走,可就马上轮到最后一个南遥了,你们会一起失格。不如你去殿试,拖住皇上,我给你把那个家伙找回来如何?” 君诺狐疑,正视孔芝:“为什么要这么做?” 孔芝疑惑的挠挠头,随后慵懒的指了自己的额角道:“总不能让那个家伙,打了我之后就消失了吧。怎么也要让我还回来吧。” 半响,君诺终于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点点头,道:“拦住皇上,也是要拼上性命的。” “那这个人,值得你拼上性命吗?”孔芝问。 君诺垂眸,而后坚定的点头,随后问:“有把握保住他的命吗?” 孔芝拎起地上的纸和令牌,懒懒一笑:“能搞出这种东西,而且走一步想十步的人,才不会那么容易死呢。废话不说了,我去找了。”孔芝说罢,便摆摆手转身离去。 君诺望着他的背影,脸上有着复杂的神情。而后蓦然转身看向那皇城大殿。 “南遥,千万不要有事。我会拼了命的帮你拖住皇上的。”君诺咬下唇瓣,而后迈开步子向前方走去。 站在高处的楚奕风负手看向即将殿试的君诺,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眸中滑动着淡淡的光晕。 同一时间,还有另一抹身影渐渐走向大殿。 这时才从东华西门赶来的双元弯着腰服侍这这个人来到边上,恭谨的拖着那人的手。 那人便问:“双元,事情已经办妥了吗?” 双元凑近,微微一笑道:“娘娘请放心,人已经关起来了,风头过了便让他彻底消失。” 那人扬起指尖掩唇一笑,轻柔的摸了摸双元的头道:“办得好。真不愧是我们吕家的奴才。”那人说罢,便哼哼笑起,玫红色晕脚微扬,忽然闪过一缕凌厉,而后狠狠说道:“敢得罪我吕巧阳的狗,便早该知道有这一天!不知好歹的人,就会像当年的慕锦书一样,死无葬身之地。”吕巧阳笑开,笑得愈发狰狞…… 第18章 锦衣卫指挥使 宫内一处废旧之地,今日多了几名太监把手。 南遥轻轻动了眉心,被粗绳捆住的手小心的晃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乏力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房内,四处肮脏污浊,灰尘遍地可见。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凝固的血腥味,墙面上偶尔可以看到些许殷红刻印其上。 这是太监们对宫里犯了错的人处刑的地方,她若没有记错,这里是刑监房。 南遥用力的晃了下头,努力的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殿试、入宫、贡生、轿子、太监…… 还有,李双元――当年那个将她眼睛生生挖下的畜生。 眼瞳突然一颤,南遥齿间多了些撕咬的声音。 “吕巧阳……”她一字一定的念着这个名字,透亮的眼中再度迸出了血丝。几番挣扎,却因为双脚被捆而倒在地上,白净的脸狠狠撞在贴在那层血腥上,染上了些许肮脏。 南遥四下看看,勉强靠着后面坐起身。 此时他们还没有动她,说明殿试还没结束,只要在这之前能逃出去,不仅可以活下来,还可以像先前计划的那样捏住了吕家的一条罪状。 没想到吕家近来风生水起,竟然都敢瞒着上面与卢家摆布国子监的贡生,不能为己所用,便要早早处之。留下的,便都是吕家的走狗。 本想钓鱼,结果真的跳上一条大鱼。不过前提是,她必须活下来,不然就真如君诺所言,会被这条鱼拽入最深的地狱。况且她可不想死在吕巧阳手上两次,她一定要想办法活下去! 南遥闭上眼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指尖被咬破的地方隐隐作痛,使得南遥蓦然睁了眼。 在她还没有被单独带入皇宫的时候,用咬破的手指在一块布上写了二十五个字,这些字只有常与她在一起的君诺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这是她可以安排的,那个叫孔芝的还不知是否能够信任,若是他将这东西给君诺看,便说明他可信。如此,她的第一步便成功了。反之,则无论如何都是个死,怎么死,死在谁手上,实际都已经无所谓了。 若是破解了她留的第一个东西,那么定会知道拿着那块金牌去找谁。也只有找到这个人,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从这偌大的皇宫中将她从这个地方找出来。 也就是说,那个人,才是能救她并且赶得及殿试的关键人。 南遥蹙眉叹口气,脸上有些不悦的焦躁。 如果可以的话,她当真不想去找那个人,那个人是比孔芝更加不定的因素。而且那个人还是…… 南遥将脸痛苦的扭到一起,一下一下的用头磕着后墙。半响,她再度长叹一口气,双眸却渐露了些许光亮。 没想到,过了三年,她的命居然捏在这个人的手上。 还真是,造化弄人呐。 另一面,孔芝拿着令牌和血书在皇宫中小跑,途中几次路过宫人,都被他巧妙的瞒过。琥珀色的眸中闪耀着熠熠星光,似乎是在玩着一场极其有意思的游戏。 左右寻摸,终于看到了方才向一名太监打听到的锦衣卫所在处,这里重兵把守,果然像那太监所说一目了然。 孔芝向前走了几步,还没等接近便被两个锦衣卫双刀拦住。于是孔芝将令牌拿出道:“受人所托。能否见一下指挥使大人?” 锦衣卫嗤笑,看都不看那个令牌,道:“随处在地上捡了一块三年前就被换下的老旧的令牌就拿来见指挥使大人,我们岂能放你过去。” “令牌被换了?”孔芝蹙眉不解。 锦衣卫见孔芝像是不明白他们的意思,便从怀里掏出一块新的令牌道:“这才是现在的锦衣卫令牌。你是今日来殿试的贡生吧。识相的就走吧。” “……诶?”孔芝好奇的看着那块新令牌,俊脸上随即浮现了惆怅神情,“啊,怎么办。见不到诶。” 孔芝说着,脸色一沉,冷冷看向锦衣卫道:“走到这里很远诶。你们是打算让我白跑一趟吗?” 锦衣卫哼动:“你是见不到的,赶紧走人吧,免得我们动粗。” 孔芝蹙眉,指尖摩挲了下颌。眼神渐渐变换了一下,忽然笑了,道:“原来如此。” 几个揽人的锦衣卫面面相觑,都不知眼前这怪人是什么意思。 只见孔芝迷糊糊的扬起双手,突然对着对面用着撕心裂肺的声音大喊:“锦衣卫指挥使,你这个混蛋,给我出来!!!!!!!” 第19章 一招失策,满盘皆输! 一瞬间,所有锦衣卫都惊了,便是连揽人的那几个锦衣卫都瞠目结舌,下意识惊恐的向后看去。 这时,突然自锦衣卫处传来一声很不爽快的声音:“外面是哪个混蛋啊!!” 便是在这一刻,所有的锦衣卫都战战兢兢的站回原处,连方才还牛气的两人也全身僵硬的不敢多发一语。 唯有孔芝扬了唇角。在他那琥珀色的瞳中,逐渐映出了一抹傲慢的身影…… 锦衣卫处,所有人一声都不敢出。 不多时,便有一个身着红黑相间的锦衣卫衣袍、腰间别着佩刀的男人步步走出。那人眉眼上挑,长了一副非常不耐烦的脸。虽是俊朗,却有着一股野兽般的眼睛。而他的眼神,不仅傲慢,而且冷酷。 他走出,看着孔芝冷冷说道:“我便是锦衣卫指挥使乔羽佟,刚才敢骂本大爷的是你?” “替人送东西。”孔芝说着,便将手里的腰牌扔给了那人,“且只是管送东西的。” 乔羽佟伸手接过,挑了眼没看向手上的令牌,嗤之以鼻的哼笑一声:“为了这么个东西,还当真不怕死了?”他大笑不止,右眉上挑,“来人啊,把他给我……” 然,就在乔羽佟扬起手要将这令牌扔去一边的时候,右手却突然僵持在那里。他像是看到什么般小心翼翼将令牌拿过,蹙了眉眯着眼仔细看令牌角落里的一行字。 仅予慕锦书。 乔羽佟眼瞳突然缩动,而后抬起头看着孔芝道:“你是怎么拿到这个的!” “去问问它主人不就好了?他叫南遥,今日殿试的贡生。”孔芝说道,随即眼神突然凝重,字字接道:“当然,前提是,如果你能在皇宫找到他,且他还活着的话。” 一句话落,乔羽佟蓦然明白,狠狠咬了牙:“这个混蛋女人,竟然把令牌给别人,死了也不让我安生!”忽然冷了声音低语:“你知道他的相貌吗?” “自然知道。”孔芝答。 乔羽佟唇角抽动几许,蓦地握住刀柄冷冷说道:“给我把他的画像画出来。我要亲手宰了这个人!”说罢,便转身离去。 听了他的话,孔芝稍松了口气。可同时心中却产生了一丝狐疑。 乔羽佟所言的女人,究竟是何人? 就在孔芝说动了锦衣卫指挥使乔羽佟的同时,刑监房里的南遥正闭着眼睛细细在脑中勾勒着每一个可能活下去的路线。 额角渐渐渗出了晶莹的汗珠,顺着脸框,悄然滴落。 殿试的尾声愈发临近,若乔羽佟不准备来找她,或者没找到她,那么这条千易好不容易才换回的命,或许就要再次消亡殆尽。 指尖愈发捏紧,南遥的齿间开始用力咬合。突然听到外面有些动静,南遥顿时睁眼低喃:“乔羽佟来了吗……?” 然,当那扇破败不堪的门被渐渐推开的一霎,南遥心头突然一滞,身子下意识的向后缩动。 因为进来的人,根本不是乔羽佟,而是先前将她带到这里的冷面太监。 “公子醒了?”冷面太监低语,袖口藏了一把匕首,却被南遥一眼看穿。心头猛的一紧,忽然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不是要等到殿试结束后才会动手吗?为什么现在就…… 若是这一招失策,那么或许……将会满盘皆输! 第20章 予我百倍之痛者,我必千倍还之! 南遥唇角抽动了继续,上扬的眸中射出了冷光:“连殿试都还没结束便要谋害贡生吗?你的主子还真是无法无天。” 冷面太监一笑,索性也不再藏。他步步靠近南遥,蹲下,而后将匕首贴在南遥的脸上,道:“或许是主子怕你这聪慧的贡生想出什么法子逃跑。还是那句话,做奴才的什么都不知道,只管做事。公子与我无冤无仇,我也会给个痛快的。”那人说着,便将匕首缓缓下移,扬起,本就污浊的眼中顿时射出一道杀意:“公子做了鬼可别怪我!” 伴随着这句话,冷面太监狠狠将匕首自高处刺下,南遥见状眼瞳一缩,忽的咬紧牙关狠踹了那人一脚。匕首刺偏,将南遥的胳膊狠狠割开了一个口子,血红之色顿从白色锦衣中渐渐渗出,染成一朵绝美艳丽的牡丹。 这一刀的疼痛,顿时让因蒙汗药而无力的南遥清醒了不少。她迅速挪开身体,拼尽全力站起身子,然而那冷面太监根本就不给南遥自救的机会,拔起匕首又是一刀,这次直直插入南遥的腿上,那阵撕裂般的剧痛瞬间袭上南遥心头。 她咬牙,生生没有发出喊叫。眼中的之光,也愈发锐利,忽然看到桌上放着一柄锐利尖物,南遥眼前一亮。 那是一个带刀刺的刑具,方才在这里的时候因为没力量站起,故而没发现,此时就在眼前,或许可以拿来一用! 于是趁着冷面太监再拔匕首的一瞬,南遥奋力以身体去撞那桌子,便是在所有东西都被撞塌的时候,手指悄然收起了那尖锐刑具,蓦地用力,便将手脚的捆绳隔断。冷面太监一见,有些着急了,开始更加拼命的攻击南遥,然而手脚皆可动的南遥,却再也不是方才那人人可欺的弱者。 “混蛋,还真是手下不留情呐!”南遥咬牙说道,随是自由了,却丝毫不敢懈怠。趁着冷面太监准备往前爬的一瞬,凭借着三年来千易教会她的一些防身之术,一脚将冷面太监的力道狠狠将他踹倒在地。然后狠狠踩在他的手上,直到他失力丢了刀子。 冷面太监一见自己势弱,便迅速回头大喊:“来人啊!快把这小子给杀了!决不能让他跑了!!” 一时间大门敞开,忽然冲进来几十名太监,南遥一怔,咬牙咋舌,脸色愈发凝重。 便是在她闭了眼,准备接受来自那些太监围攻的千钧一发之际之际,忽然听到兵械叮叮咣咣掉地的声音,在下一瞬,便有一个非常不耐烦的声音自外面传来:“真让我们好找啊,混蛋!” 南遥心头一滞,猛然睁开眼。 只见刑监房里站满了锦衣卫,所有太监都被锦衣卫压在地上。孔芝站在那里好奇的看着这间屋子。乔羽佟则手扶腰间刀柄,脚踩那冷面太监,紧接着抬头看向南遥。 “你就是南遥吧。” 南遥微怔,并未回答。半响,右手遮面哼哼笑起,笑的苦涩,要的艰难,却也笑的痛快。 “你笑什么?”乔羽佟满脸不解的皱了眉。 南遥摆摆手道:“别急,晚些定给你个交代。”说罢,便微微勾了唇。 如此,这盘棋便活了!只差最后一步! “九死一生啊……”南遥喃喃自语,当她将指尖落下的时候,手上的血色了眼角,落上了一层邪魅而妖冶的红色晕角。下一刻,便露出了如深渊归来的涅 之凤般锐利的眼神,而后一字一定,字字铿锵的说道:“如今幸得一息尚存。予我百倍之痛者,我必千倍还之!!” 第21章 情债?孽债? 话音才刚刚落地,陡然一道杀气却是迎面袭来,南遥大惊,想要躲闪奈何这具身体经过刚刚的那一番折腾根本就是连半点儿力气都提不起来,更何况那人一出手便是杀招,她根本避无可避! 心中大骇,惶恐之下,她只得死死的闭上双眼,而冲入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便是:倘若能够死在他的怀里,也算是还了前世的一段孽债了吧? 重活一世,若说她对蓝若云和楚亦风是刻骨铭心的仇恨,那么对面前的这个男子,便是一生都还不完的愧疚。 锦衣卫指挥使乔羽佟,大楚王朝的佟贝子,先皇长公主之长子,若是按照前世的姻亲,他是要唤自个儿一声皇嫂的。 “说,你是怎么得到这令牌的?什么时候得到的?给你令牌的人现在哪里?!”才只是看了南遥一眼,乔羽佟便只觉得一股怒气陡然积聚在胸口――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以为自个儿的幻想几乎成真了,然而下一刻,他心中的恼怒立即便再次铺天盖地而来,该死的,她竟然把自个儿亲手赠给她的东西给了别的男人?! 南遥一怔,随即的一抹苦涩涌上心头,早在三年之前,她就告诉自个儿慕锦书已死,她的前尘恩怨统统了断,今后活着的,只是为了复仇而生存的南遥! 可兜兜转转三年之间,她却是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会真心的惦念她,是了,这天地间,若是只有一人不会负慕锦书的话,那人必是乔羽佟。 心,似乎被压上了千军的重担,莫名的抽痛,三年了,他还是那么执着,甚至直到现在也不肯面对慕锦书已死的事实么? 数年之前,大楚王朝曾以两名美人之艳色冠绝天下,其一便是左相之女慕锦书,有传言道此女容色倾城,使人见之忘俗,蕙质兰心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称得上是大楚第一才女。更有人道当今楚帝在未登基之间曾偶然一见一睹慕锦书之绝色,自此后魂牵梦萦,登基后即将其册立为后,恩爱甚笃,也算得上是一出英雄美人的佳话。 而大楚其二美便是先皇长公主之子乔羽佟,如今已然是贝子的位份。大楚臣民千千万,但谁人不知这佟贝子虽然生就了男儿身,却是眉目如星长眉入鬓,且文才武略无一不精,才只是弱冠之龄便已经数次征战沙场,立下战功赫赫,更因为其容颜俊美不足以威慑敌人,每每总喜欢以鬼面覆面,更因连破匈奴几十万大军,被称之为鬼面将军。 可真正见过乔羽佟真正容颜的人,绝无一人能够将其与杀人不眨眼的鬼面将军联系在一起,身为大楚第一美男,便是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担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仿佛是从画中走出的谪仙神将一般,让人只觉得连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真的是造化弄人,她与楚奕风是一段纠缠不休的孽缘,与乔羽佟,却是死生只能以礼相待的遗憾。 “你说不说――”见那容色甚是憔悴,却依旧难掩清秀之色的男子痴痴愣愣的看着自个儿,乔羽佟心中的怒气陡然一升,连自个儿的安危都护不住的男子,凭什么得了她的青眼?甚至连那么重要的令牌都给了他? “她、她死了、三年前就死了……”挣扎了许久,南遥终于艰难的从齿缝中挤出来一句话。 “一派胡言!”乔羽佟忽然神色大变,俊朗至极的面庞上青白黑紫各色不停的错综闪现,还没等到南遥话音落地便是亟不可待的厉声反驳。 不怪他对慕锦书之死纠结不已,当年慕锦书为歹人所害,而彼时乔羽佟正带兵征战沙场,等到知晓慕锦书的死讯,所见到的不过是一方青冢而已。 也正是因此,乔羽佟对慕锦书之死疑虑重重,想慕锦书贵为皇后之尊,且身体一向康健,为何突染恶疾,甚至连只有三岁的太子也都一同去了,再联系起慕家的被传谋反的罪名,岂非不是疑虑重重? 第22章 乔羽佟的愤怒 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三年了,她去了三年了,昔年那个眉目如画,淡然如菊,飘逸如仙子的女子已然成了宗庙里一座森冷的牌位,就连那如花的笑靥也只成了他梦中百转千回的奢望,可即便是这样,他的心中始终是存着一个愿景――或许,她并没有死! 她那般聪慧机敏,便是遇到危机定然能够想方设法逃脱。 恍惚之间,南遥只觉得那双扼在自个儿喉咙上的大掌猛的缩紧,顿时,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铺天盖地而来,竟是连她心肺中的最后一丝空气都挤压了出去,霎时间一阵天旋地转,恍恍惚惚之间身子却是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该死的!本督使没让你死,你敢闭眼?!”震怒的瞪大双眼,乔羽佟不可置信的瞪着那个被他掐住脖颈的“男人”。 诚然,此番确实是他没有控制自己的情绪,可从云端坠入地狱的感觉有谁能懂?见到那个令牌的第一眼,他几乎都要以为自个儿要梦想成真了,可到底只是南柯一梦么? “混蛋!你快放手!!!”正在乔羽佟处于极大的悲痛和深深缅怀的情绪中时,一道身影如旋风一般旋转而入,才刚刚看清眼前的状况,孔芝便是大惊失色的一拳朝着乔羽佟的面门挥了过去,躲闪不及的乔羽佟当即便是重重的挨了一拳,鼻头一酸,两管殷红的鲜血随即流了出来。 “督使大人!”战战兢兢的,是那些个跟在乔羽佟身后来不及阻止孔芝动作的太监们惊恐至极的惊呼。 大楚王朝,谁人不知佟贝子,他们的督使大人平日间最是爱惜自个儿的颜面,虽然生的俊美不凡,他却是最不喜旁人看着他的容貌发呆,且最恼怒的便是面颊被人触碰――曾有万月楼的头牌花娘见了督使大人倾心不已,一不小心的小手便蹭上了大人的面颊,才刚刚碰了那么一下便让大人大发雷霆,眼睛都不眨的将那花娘的手掌给砍了下来。 才只是碰了一下就如此震怒,如今这不知死活的贡生一拳打上去,他可想好喜欢怎样的死法不成? 他们锦衣卫司礼监,可是替皇上办事,专拿那些个心怀异心朝廷重臣,且凭着一手使鬼神闻风丧胆的审讯手段让人听之皆是头皮发麻,进了司礼监的大门,任凭你嘴巴再严实都是要吐点儿实话出来的,而他们这位督使大人的手段更是无人能出其右。 顿时的,那些锦衣卫看着孔芝的眼神已经不乏恐惧、叹息乃至同情。 扒皮抽筋还是挫骨扬灰,这得看他们督使大人的心情了! 果然的,一片死寂之中,只听到一声幽幽的尖锐之声陡然响起:“很好,小爷我正好心情不佳,可巧你就送上门来了!” 毫不怜惜的将手中扼着的身子往地下一丢,乔羽佟面无表情的接过一旁的手下战战兢兢的递过来的帕子,只施施然的随意擦了擦鼻腔,一抹鲜红映入眼帘。 目光先是轻飘飘的掠过那已然昏死过去的消瘦身子。乔羽佟不禁嫌恶的眉心一蹙,这家伙当真是男人?这般的瘦弱,便是连十四五岁的孩童都比他要强壮一些。 她却独独对这个男子青眼有加,连令牌都给了他! 一边儿拼命转动着思绪,乔羽佟的指骨已然是毫无意识的捏的咔咔作响,那骨骼发生碰撞的清脆声响听得众人一阵阵头皮发麻、后背冷汗涔涔。督使大人一脚下去可是能将一个大活人踢得骨骼尽断,若是听了那种声响,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想听到类似的声音! “他就是你要找的人,南遥?” 尾音微微上扬,且似乎是无意识的拖长了一些,这样的声音便是清脆一些都是极为悦儿好听的,但众人此刻听了却只觉得有一双鬼魅的大手悄无声息的如闪电一般流窜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的捏住了他们的心尖儿狠狠的一攥。 那种小命都捏在别人手中的感觉,说是毛骨悚然绝不为过。 更何况孔芝这回可是确定了,那督使大人盯着南遥和他的眼睛里,似乎还真有那么一点儿想要吃肉喝血的感觉,尤其是他幽幽的眸子落在他们的身上,有如猛兽一般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是――我们是此次要殿试的贡生,南遥他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我们生怕他出什么意外不得已才求救督使大人,请督使大人见谅!”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尽管孔芝是户部尚书之子,也算得上是货真价实的官家子弟,可他的身份地位却决不能与乔羽佟相比。 第23章 督使大人的怪脾气 长公主是先皇最宠爱的妹妹,而乔羽佟身为长公主独子,原本就是集万千光彩于一身,更何况他不到弱冠之龄就亲上战场杀敌,如今更是以赫赫战功被封为贝子,官拜锦衣卫督查使,如今满朝上下,谁的风头能与乔羽佟一较高下? 且那东厂是替皇上做事,明里暗里的职权就是监视百官,替皇上肃清朝纲的,许是这些锦衣卫多是阉人,心性手段最是扭曲血腥,凡是被他们盯上的人,向来都是没什么好下场,连带着乔羽佟的身上似乎也被一层阴鹜之气笼罩着,和着那一张因为男子身而略显艳色的容颜,一眼望过去只让人觉得诡异至极。 “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本督使做事儿?呵,若是人人都如今一般因为这些个不得已的理由都拿本督使当枪使,我东厂岂不是跟外头的那些个戏园子一样了?”幽长的声音夹杂着那么一股子的森冷,乔羽佟显然是不愿意就此罢休,孔芝听在耳中,脸色顿时一寒,这乔羽佟可不是好惹的,如今他要是真动了怒气不肯就此罢休,那可真的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不过也怪不得你如此的不知进退,昔年你父亲孔朝元不过是我母亲府中的一名小厮,不过是仗着有点儿小聪明登科入室,后来更是娶了一个番邦的歌女,此事在大楚王朝可是人尽皆知,耳熟能详啊!” 拨了拨黑色锦袍袖口上衣金红色的丝线绣成的莲花纹路,乔羽佟的表情看起来是似笑非笑的,语气更是毫不遮掩的不屑。 “……”手掌骤然一缩,孔芝的脸色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没错儿,乔羽佟说的全都是事实,可再怎么样,如今他的父亲也已经是官拜从二品户部尚书,更因为耿介正直颇得皇上的信任,而他的母亲虽然是异族人,更是歌女出身,可当年他们一见钟情也算是大楚王朝的一段佳话,如今让乔羽佟一形容,几乎是和卑贱、上不得台面等词混为一谈了。 表情瞬间僵硬起来,那凌冽且低垂的眉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浓浓的不甘,孔芝恨声道:“督使大人说的不错,我父亲与母亲一见钟情,此事在大楚王朝人尽皆知,就连先皇都曾称赞他们深情厚谊、恩爱甚笃。” 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连先皇都不在意的事儿,乔羽佟又凭什么大加嘲讽? 轻轻的扯了扯薄薄的嘴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在乔羽佟的面颊上越来越浓重,仿佛是十分感兴趣的,他故意的用那双玄黑的眸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将孔芝打量了一遍,只可惜那眼神实在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跟在他身后的那些锦衣卫可是深深了解乔羽佟的脾性,但凡是督使大人感兴趣的,无一不是落得他亲手收拾的下场,而让督使大人亲自动手,只怕天下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有福气消受的了! 这小小的一间牢房里蓦然挤进了这么多的人,更因此刻诡异的氛围而越加的让人觉得心惊肉跳,那些个锦衣卫一个个的全都低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连坐了。 孔芝可没管那么多,他心中想的全是此刻的殿试,如今南遥着了恶人的道儿已然耽搁了时间,若是再不抓紧时间,再等一会儿殿试结束那可是半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寒门士子十年寒窗苦读,一着上了红榜才能入得金銮殿,如他们虽然是世族子弟,可这殿试也是至关重要的,更何况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他孔芝平生最看不惯的便是仗势欺人的人。 再抬起眼睛的时候,孔芝的眼底已经是古井无波,朝着乔羽佟拱了拱手,道:“督使大人,南遥是今日要殿试的贡生,如今只怕就要轮到他面圣了,这般耽搁下去就是欺君之罪,学生就先将他带走了,督使大人的恩德,孔芝铭记在心!” 说着,一伸手就要扶起昏倒在地上的南遥,可指尖才刚刚接触到南遥微凉的皮肤,再看到他腿上几处触目惊心的伤口,孔芝的怒气陡然跃然于眼底,出手这般的狠,这些太监当真是要置他于死地! 乔羽佟似乎是没有异意,只挑了挑浓黑的剑眉便是一言不发,他手下的那些锦衣卫只胆战心惊的看着,心中暗暗道了一声奇怪,瞧督使大人的意思是不打算追究?今日的太阳莫非是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第24章 主子是谁? 没有乔羽佟的命令,那些锦衣卫也不敢动手去拦孔芝,倒是那之前被乔羽佟踩在脚下的冷面太监此刻憋不住了,他们是得了主子的命令要这个南遥的小命,如今办事不利,指不定要怎么被责罚呢! 而督使大人――看督使大人的意思倒是没打算去帮这小子,更何况督使大人可不知道这是他们娘娘的意思,想来只要道出了娘娘的身份,他必然不会在横加阻拦了。 想到这儿,那冷面太监一咬牙便是冲了出来,忍着胸口被乔羽佟踩得撕心裂肺的疼痛便阴狠道:“慢着!这名贡生犯了宫中的规矩,主子交代了严惩,督使大人,小的可是按上头的意思办事啊!” 那冷面太监也是机灵,从头至尾都不肯提及自个儿的主子是谁,反倒是故意的袖口一扬,隐约之间有一抹金光在乔羽佟的眼前一闪,孔芝眼尖,余光已经瞟道那是一块小小的金牌,而上面龙飞凤舞镌刻着的,分明是一个小小的蓝字。 想来,此物件的主人就是他的主子了! “你的主子……”低低的重复了一句,乔羽佟点了点头,还没等那冷面太监心头一喜,那浓黑的瞳仁忽然掠过一丝极为浓重的嘲讽,“我以为这天下的主子都是皇上,怎么今日见刘公公吞吞吐吐的样子,这江山竟然易主了不成?为何没人来通知本督使?” 像是故意要较真,乔羽佟当真半侧着身子,极为认真的朝身后换了一声:“阿德,出了这样大的事儿为何不通知你家爷?” 被乔羽佟换做是“阿德”的分明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生的倒是虎头虎脑的,圆滚滚的眼睛里也时不时的透露着机灵之色,在面无表情的锦衣卫和神色惨淡的太监中显得极为突出。 缩着脖子从后面一溜烟的窜上来,阿德赔笑一声,两颗洁白的虎牙就露了出来:“我的爷,这话可不敢乱说,这天下可没易主,谁这么大的胆子干这不要命的勾当啊……” 阿德每多说一个字,那刘姓冷面公公的表情就尴尬难堪一分,偏偏的乔羽佟还不肯饶过他,惊讶地咦了一声,这才恶意道:“刘公公,莫非是你昏了头了嘴巴不由脑袋管着,连这等大逆不道的话都敢乱说?还是你真要谋反?” 扣上去的帽子可是一顶比一顶大,可哪一样也不是一个太监能够承受的起的,刘公公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挣扎了许久之后这才一狠心低声道:“督使大人,这是贵妃娘娘的意思……” 贵妃娘娘?他不说还好,才刚刚提到这四个字孔芝分明的就瞧见乔羽佟的目光中分明的闪过一丝浓重的厌恶,连带着落在刘公公身上的眼神都是嗜血的。 但是……还行,这眼神不但没有波及到他们,似乎还因此得了他的庇护。 手掌一扬,一个精致的琉璃青色骨瓷小瓶就咕噜噜的落到了孔芝的脚边,乔羽佟的口气倒是没怎么有变化,依旧是不耐烦且阴冷的:“这东西只能管着他立刻清醒,至于他身上的血什么时候流干,那可不干本督使的事!” 心中明白乔羽佟这是放过他们了,孔芝也不推辞,急忙就附身捡了起来,僵硬的道了一声谢,赶紧就扶着南遥离开了,至于这牢房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那可不在他关心的范围之内。 不过也没走多远,孔芝就听到身后陡然的传来一起凄厉之极的惨叫,即便是已经看到外头明晃晃的日光,依旧是让人觉得心里发毛心头一紧。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隆和殿外殿,项君诺的额头已然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如今二十个贡生已经进去了十九个,这一个再出来可就轮到南遥了,而眼下不仅是南遥不见踪影,连那孔芝也杳无踪迹了。 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若不是那外殿门外有太监和宫女守着,项君诺生怕打草惊蛇了,说不得现在就要立刻冲出去找南遥。 “贡生南遥可在?”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项君诺心内焦急不已的时候,那宣旨太监已经拖长了音调开始叫人了。 “贡生南遥在何处?!”宣旨的太监虽然看上去也只是二十岁左右,和这些贡生年龄大致相似,若是以身份论,他是阉人自然低贱,而这里坐着的贡生莫不都是从国子监中出来的,大都是世家子弟,最差的如项君诺一般虽是寒门却比阉人要高些,可俗话说的好,打狗尚且还要看主人。 能在隆和殿伺候的的太监宫人便是在宫中最得脸的,他们身份低贱,可架不住是在天子身边晃动着,皇上的喜怒哀乐还有谁他们更清楚,说不得他们不经意的一句话,可抵得上旁人千言万语。 第25章 咄咄相逼1 “哟,这南遥是谁啊,怎么这么大的架子,敢让公公连唤了两声都不应?”猛不丁的,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便是骤然响起,说话的可不就是卢丰仁? 大抵是因为到了皇宫的缘故,他倒是比平时要收敛一些,好歹是正儿八经的坐在凳子上,可架不住那些平日里巴结他的贡生一个个的都点头哈腰的拼命的围在他的身边打转儿。 刚刚面圣他们可是偷偷的打量了几眼,那卢丰仁在面圣的时候,不但是皇上的态度比旁人要和悦一些,就连那贵妃娘娘都夸赞了他一句“才学出众,倒是个可堪大任的”。 要知道这大楚王朝的后宫,贵妃蓝氏虽不是皇后,却有皇上钦赐的统领六宫之权,且这些年恩宠不断,听说皇上已经有封其为皇后之意,只不过蓝氏入宫数年一直都未曾受孕为皇上诞下一子半女,且前头皇上的结发皇后红颜早逝不足三年,与礼不和,这事儿才一直拖延至今。 卢丰仁能得了她的夸赞,在贡生之中也算是头一人了,虽然皇上的任命圣旨还没有下来,但众人看在眼中都觉得这一次卢丰仁定然是要独占鳌头,指不定得了五品以上的官都未必可知。 大楚律例,贡生面圣,皇上观其形容谈吐,查其才华,再依照个人的喜恶给他们各自封官,说到底便是谁最能讨得皇上的欢心谁的官职就高。 十个指头尚且是有长有短,更何况是封官贡生这种大事,运气好一些的能留在京都,以后荣迁也快,运气不好若是被分派道贫瘠闭塞之地,只怕这一生都不知道有没有指望升官呢!这些贡生中卢丰仁的家世最为显赫,众人巴结他也是在所难免。 那宣旨太监自然是认得卢丰仁的,见他开了口,先是恭敬的打了个千儿,然后才笑道:“劳卢公子念着奴才的辛苦,到底是被皇上娘娘夸赞过的,只看风采就与旁人不同,说不得奴才再过几日就要在金銮殿见到您了!” 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员才可入金銮殿议政,而初初封官就能得了五品以上的官儿,非才学出众者所不能,大楚王朝几百年的历史间,有此殊荣的人倒也是极少的。卢丰仁被小太监一通马屁拍得是通体舒泰,当场就眉开眼笑起来,心道怪不得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人,就是比别人会说话。 心中一喜,他也不用旁人就手,自个儿亲自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笑得:“借公公吉言,得,算是本公子讨个彩头!” 说着也不避讳旁人,直接就丢了一个钱袋子到那太监的手中。 如小太监这般的身份,一次得几两赏银已经是极大的数目,可卢丰仁这一袋荷包里装的,却是货真价实的金叶子! 骤然得了这么大的好处,小太监才要欣喜若狂的说些吉利话,骤然却看到卢丰仁的阴冷的目光飞快的朝着顾君诺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中似乎是在传达着什么信息。 小太监也是个机灵的,略微动了动心思一想,立刻就明白过来,赶忙就会意的回了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挺了挺腰板又尖声嚷了一句:“南遥可在?面圣都要耽搁,这可是大不敬,我这就去回皇上,且等着掉脑袋吧!” 多少人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皇宫是何模样,初次入宫心情紧张是再所难免的,以往也有贡生太过紧张不停的出恭,或者是等候的时间太长,略略的耽搁一下也都是有的,碰到这种事,宣旨的太监是能不触动龙颜就不触动龙颜,毕竟把皇上惹恼了,万一不小心连自个儿也搭进去可怎么得了? 伴君如伴虎,谁不知道这道理?可卢丰仁如今得了皇上和贵妃娘娘的青眼,日后说不得就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此刻再不巴结更待何时? “等、等等――”一听到小太监要去把南遥耽搁面圣的事儿捅出去,顾君诺可是坐不住了,虽然他的脾性胆小一些,可眼下也不肯眼睁睁的看着皇上真生了怒气治了南遥的罪啊。 “公公,南遥他是有别的事情耽搁了一些,您大人有大量且在等等,说不得马上就要来了!”一边神色惊慌的向小太监解释,顾君诺一边伸长了脖颈拼命的用余光往孔芝消失的方向扫。 十万火急,可得赶快回来啊! “面圣都敢耽搁,还敢说是大逆不道?要我说南遥就是太大胆,这样的人不配在朝为官,皇上见了也是要砍了他的脑袋的!”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卢丰仁还不是前仇旧账的一块儿算?只一味的拼命的阴阳怪气的暗中示意那宣旨太监不必理会顾君诺。 第26章 咄咄相逼2 在宫中呆久了,即便是一个小太监也是有些眼色的顾君诺,周身一点饰物也无,只看这瑟缩的眼神就差了几分气度,哪里像是出身好的? 小太监皮笑肉不笑的敷衍着朝着顾君诺施了一礼,阴阳怪气道:“公子这话就错了,咱们皇上是日夜操劳天下大事,更是普天之下独一人,从古至今,可真没听过有谁的本事这么大,能让皇上等着的!公子的口气也忒大了!” 一出口便是甩出了皇上来压着顾君诺,立即就是让他自顾不暇,神色更加凄惶了。 冷哼一声,小太监连正眼也不愿意再顾君诺的身上多看一分,手中拂尘一扫,在卢丰仁满意的目光下就要得意洋洋的离去。 顾君诺瞧见卢丰仁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中气恼到了极点,一定是他做的手脚,除了他,不可能有人要害南遥! 可如今他手中没有证据,眼看着小太监又要添油加醋的要去向皇上抹黑南遥了,顾君诺心中一急,竟然咬牙切齿的朝着卢丰仁大吼:“你把南遥带去哪里了?还不快将他交出来!” 卢丰仁冷笑一声,不屑讽刺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带走南遥?真是可笑至极,在天子脚下都敢摸黑我,顾君诺,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若不是有南遥两次护着顾君诺,只怕卢丰仁早已以他的方式狠狠的羞辱他了。 “我、我亲自去求皇上!”被卢丰仁嚣张的态度逼的心中一凉,若是在平时,恐怕顾君诺早就因为怕了他的态度而只能隐忍着,毕竟他一介寒门,哪里有半点儿资本和卢丰仁对着干?只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一想到自己现在若是胆怯,南遥可就彻底没指望了,顾君诺便是什么都顾不上了,南遥救他的时候可也是什么都不顾忌的,自个儿此刻若是胆怯了,还配做顶天立地的男子? “还不快点儿拦住他,这般冲撞了皇上,咱们可都是要跟着掉脑袋的!”卢丰仁狭长的眼睛猛的一眯,随即恶狠狠的朝着小太监吼了一句。 “啊?!来人,快拦住他!”小太监回过神来脸色也是变了,未经传召便是贵妃娘娘都不敢这么擅自往里闯啊,这贡生究竟是长了几颗脑袋? 顾君诺的确也不是那些皇宫侍卫的对手,才往前冲了几步就被侍卫手中的佩刀逼的定在当场,小太监心中恼怒顾君诺的莽撞,尖着嗓子连连交道:“这等没有规矩的,哪里配做贡生?快快堵了他的嘴巴,等我禀报了皇上好要了你的脑袋!” 正在小太监一步三摇的要往那隆和殿的方向去,眼前忽然有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便是阴森森的声音响起:“哟,小德子,几日不见你的本事大了,如今都有万年媳妇熬成婆的架势了!“ 一听这声音,众人解释一惊,有听出声音来的已经惊恐的看向那凭空出现的黑影。 黑袍华服,金红丝线绣出的纹路昭示出此人尊贵的身份,而一抬眼,百人中便有九十九人要惊在当场,剩下的那个不过凑巧是聋子瞎子罢了,尽管不是第一次看到那人的容颜,可每一次见着对心脏都是巨大的冲击。 丹凤眼瞳自然上挑,犹如工笔细细勾勒出来的一般,未经任何的点缀已经是浓墨重彩,玄黑的眸子犹如被上好的墨汁浸染,且是没有掺杂任何色泽的玄黑,一眼望过去只让人觉得幽深无波,看不出半点儿的情绪,鼻如玄胆,唇色殷红,这般的容貌便是放在女子身上都已经是绝色,可那人的身份偏偏是男子! 一出现便是带着一股子桀骜不驯的清绝,且举手投足之间贵气也丝毫没有折损。 而他一个轻飘飘的眼神飞了过来,那被他点名的小太监小德子顿时感觉到外头这金灿灿的太阳似乎一下子被千年寒冰给冰着了,要不他怎么感觉到骨子里都冷的发抖呢? “督使大人……您、您怎么来了?“战战兢兢的,小德子的双腿都在发抖了。 “怎么?本督使过来,如今也要先给你打一声招呼了?“表情、语气都显示着乔羽佟此刻的心情很好,可他就是有即便笑着,也让人觉得见了鬼魅一般的恐惧着。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噗通一声直接跪了下去,小德子在乔羽佟言笑晏晏的注视下,一颗心肝儿差点儿因为过度的震惊而跳到了嗓子眼,哭丧着一张脸,小德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乔羽佟也不理他,只冷冷的瞥了一眼跟在自个儿身后的孔芝和歪在他肩上的南遥道:“怎么?就你们这副样子还想给本督使做左右护法?” 第27章 前尘往事1 嘲讽的意味不言而喻,可孔芝只呆了呆,就面色惨白的依言将南遥的身子安置在角落里一张紫檀木镂刻金枝的双福美人榻上,然后才躬身朝着乔羽佟行了一礼:“多谢督使大人出手相助!” 那关押着南遥的刑房距离隆和殿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以孔芝去时的脚程算来大概也需要一刻钟的功夫,更何况他还要扶着昏死过去的南遥赶回来。 原本孔芝还在担忧以目前的状况是绝对赶不上殿试了,可谁能想到才走了没几步,乔羽佟居然赶了上来,二话不说一手一个的抓着他们直接就朝着隆和殿的方向飞奔。 可巧就碰到了小德子捉住顾君诺要去见皇上的一幕。 “哼,红口白牙两片嘴一碰的谢意本督使要来何用?”并不因为孔芝的恭敬态度而稍稍的放缓语气,反而是凤目一扬更加恶意的嘲弄着。 目光在略过半边身子歪在美人榻上,一张脸已然是苍白的没有半点儿血色的南遥身上时,他的神情更加的不耐烦了,“本督使可是忌讳有人死在面前的!” 孔芝面色一僵,大概也知道乔羽佟此刻并没有要害他们的意思,只稍稍的挣扎了一下立刻便将已经忍耐的青筋毕露的拳头稍稍的松了松,从宽大的袖口中取了他之前丢给自己的琉璃瓷瓶,小心的撕开南遥伤口处的衣袍,将瓷瓶中黑褐色的药粉洒了上去。 乔羽佟不动声色的看着孔芝的一举一动,笨拙的很,只怕是东厂的锦衣卫中便是拎出来一个厨房打杂的动作都要比他利落一些,不过这恰恰的说明了他不擅长处理伤势。 黑不见底的眸子缓缓的转一转,乔羽佟忽然讥讽道:“你就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搞不好不但救不了他的小命,反倒是能送他上西天!” 孔芝拧眉,这督使大人刑讯犯人的手段他没有见到,不过这一开口就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倒是领教了! 眉心微拧,他正色道:“大人要是想要了我们的性命,何须如此大动干戈?与您而言,取人性命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那位刘公公此刻已经命丧黄泉了。 “你倒是个聪明的!”这话是对着孔芝说的,可乔羽佟的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歪歪的斜在美人榻上的那个人。 身形较一般的男子还要清瘦许多,倒是很符合世家子弟手无缚鸡之力,一心只想着登堂入仕的性子,看起来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至于长相么……五官倒是不差,只是这面色却有些暗黄,连带着整个人都是扔在人堆里便再也找不到的样子。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如何能让她另眼相待? 噗通!噗通! 因为乔羽佟的出现,别说是那些太监和宫女了,就连这外殿中呆着的那些贡生也一下子认出了他的身份,普天之下,还有那个男子生的这般的绝色?可一旦知晓了他的身份,众人纷纷垂下了脑袋,唯恐多看了一眼那无边的艳色就会变成了骇人的恐怖。 大楚王朝谁人不知督使大人最是爱惜他的容颜,但偏偏的最不喜欢别人看着他的脸发呆,当然也有不知死活的,不过却都被他挖去了眼睛当做肥料埋了,如今东厂的所在之地的后院中有一处园子百花争奇斗艳,姹紫嫣红的比御花园还要美上三分,大抵就是因为肥料十分充足的缘故。 这番对比下来,尽管外头是青天白日的,可依旧让人觉得阴风惨惨,活像是见到的灵堂上纸糊的人儿一般。 “咳、咳……”伤口处传来的尖锐疼痛让南遥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冷气,醒了过来。 那些人原本就是铁了心的要置她于死地,下手就更加不会留情了,她身上的伤口只有两处――一处手臂、一处大腿,可这两处却都是深可见骨的,更何况还有那些太监毫不留情的留在她身上的踢打。 想到这,南遥的脸上不禁的露出了一抹苦笑,纵然她能够装出来男儿家的样子,可这具身子毕竟是女儿身,尤其是这一身肌肤,不单是白皙至极,要命的是好像还十分的细腻柔嫩,即便是平时不经意的磕碰都要留下青紫的痕迹,更何况那些太监近乎于报复的踢打,即便是没有解开衣服亲自查看,南遥也知道那该是怎样一副凄惨的样子。 “呵,才这么点疼痛就承受不住?要是想彻底解脱,本督使倒是不介意送上举手之劳!”也不知怎的,乔羽佟看到南遥皱着眉头露出痛苦的表情,心中就莫名的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当然,他把这奇怪的感觉归类成气恼的,这般不中用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 那个女人,她的眼光一向是不好! 第28章 前尘往事2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让他十分气恼的事情,乔羽佟面色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时不时的,那阴测测的目光便是飞快的在殿内众人的身上一一的掠过尽管只是一带而过,但所有人在他阴鹜的目光下都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佟贝子出身行伍,原该是保家卫国,即便要杀人也该杀扰境蛮夷,而南遥不过是一介贡生,何劳佟贝子费心?”身上疼痛,南遥的脾气自然也算不上好的,圆滚滚的一双眼睛里赫然火星直冒,而乔羽佟在此刻送上门来,只能是他的运气不好! 轰的一声,殿内众人仿佛如石化了一般,个个都是干瞪着堪比铜铃大小的眼珠子,张口结舌的看着南遥。 敢这么对督使大人说话,他是是想尝尝被扒皮抽筋的滋味? 在一众人面色各异的神情中,乔羽佟那双漂亮的惊人的眸子却是蓦然变得晶亮无比,这发怒的神情,竟然和她一模一样! 当年,他在外征战沙场,身长公主之子,又身负赫赫战功,朝野上下谁不称赞他是英雄年少? 可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风言风语,说他在北疆战场杀人如麻,满手血腥与妖魔无异。 这话偏偏还是从后宫里传出来的! 就在他准备让那些长舌妇见识见识何为妖魔的时候,一道清丽之声却陡然响起:“何为杀人如麻,与妖魔无异?佟贝子身为皇亲国戚,却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原该是皇亲贵胄的榜样,如今边疆蛮夷扰境,不征战不御敌,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国破家亡才是仁厚么!且即便有杀戮,佟贝子也是为国为民,功在社稷百姓,若是无将士杀敌血染边疆,何来你我今日的清平安逸?尔等身为后妃,怎可如此诋毁功臣?” 时至今日,乔羽佟已然记得灼灼烈日下那一双眸子是何等的清亮、无垢,天下间女子何其多,可有如此心胸的,当真称得上独一无二! 而他更没有想到的是,那人竟然是大楚的皇后娘娘,他,原该叫一声皇嫂的。 或许便是上天注定的相遇,是劫难是缘分已经无从辩驳,英雄情深,佳人情长,可惜的是佳人已为人妇,而那人恰恰是他自幼就感情甚笃的表兄。 情到深处便是成全,先为将军,而后成了东厂的督使,不管乔羽佟所作为何,归根到底的目的却是一样的―― 这万里江山是她要替楚奕风守护的,自己成全她。 胸腔处隐隐的传来一阵钝痛,和着那一声接着一声的心脏跳跃的声音,却只让乔羽佟觉得更加的难以忍受。 身子一晃,下意识的伸出手猛的捏住椅背,手掌上顿时青筋毕现,可面上依旧却是面无表情的,只用那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 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他会在这个人的身上看到和她一模一样的神情,尤其是那双眼睛,一样的清亮,一样的坚毅,甚至连眼瞳中灼灼燃烧的怒火也是一般无二。 不!他不可能是她!这二人,一人是男子,一人是女子,更何况除了眼神,这双眼睛和慕锦书的没有一点儿相像! 南遥不是傻子,也不是感官失灵,她当然能够察觉乔羽佟那阴森森的眼神,扭曲到近乎狰狞,她不是害怕,只觉得分外震惊,从前的乔羽佟,可不是这样的! 大楚的少年将军,弱冠之龄便是战功赫赫,满朝文武百官谁敢不敬? 当年,他战胜而归,楚奕风率百官出城相迎,三千铁甲生生让日头都黯然失色,而少年将军虽面容高傲,举手投足之间却有喋血沙场的沉稳,这便是大楚出生入死、血染边疆的佟贝子。 那是慕锦书见到乔羽佟的第一眼,也是从那至后留在她心中最深的景象。 瘦弱的身体猛地抖了一抖,南遥不知道这三年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为何会让曾经沉稳耿直的乔羽佟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南遥――你很好!果真不怕死么?” 修长手指轻轻在案几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弹音,不大,却能让人的神经紧绷道极点。 冷汗涔涔而落,却让南遥瞬间回神――她已不再是慕锦书,现在站在乔羽佟面前的,是国子监的贡生南遥。 迎着乔羽佟诡异莫测的眸光,南遥虽是心尖儿不停的颤抖,却还是硬着头皮答道:“若是为江山社稷,死而无憾,佟贝子征战沙场的时候不也是如此?” “呵――”一道轻笑陡然响起,却好似有锋利无比的刀锋迎着众人的脖颈缓缓划过,所到之处毫无意外的引发一阵阵的颤栗,“很好,那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言毕,长袖一甩,竟是冷冷拂袖而出,直到那抹红黑相间的身影消失在眼底,南遥才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气,身子一个趔趄就要倒地,亏得是孔芝眼疾手快的扶了上去:“你没事吧?” 第29章 救兵来了1 他只把南遥的异常当成恐惧,任何人对着乔羽佟刚刚那样的神情都是要恐惧的。 南遥好似没看到众人惊愕的表情一般,眼神才一落到顾君诺的身上便是怒气冲冲的瞪向那些制住他的人:“此乃天子脚下,我等是皇上钦点的贡生,未来的朝廷重臣,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如此无礼!” 顾君诺的嘴巴被塞着,手臂也被侍卫反剪在身后,根本就是动不得说不得,只在看到南遥醒来之后那绝望的眼神才陡然变成惊喜的,还好无事! “这……”那些侍卫是听从小德子的命令,而小德子却是傻眼且惊骇的看向卢丰仁,南遥说的不假,如今楚帝楚奕风礼贤下士,最是惜才爱才,他们虽是贡生没有官职,但大楚律例却也是明文规定,若非证据确凿不得用刑。 从看到孔芝把南遥带回来的第一眼起,卢丰仁就恨不得用眼神生生在她的身上戳几个窟窿,他已经得了消息说刘公公已经动手,可此刻她为何没死?!而且居然还能让督使大人这么帮她,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仗着自个儿有贵妃娘娘撑腰,且那顾君诺扬声要闯宫在前,卢丰仁眼睛一眯,冷笑道:“他以下犯上,意图惊扰皇上圣驾就是死罪!如今没有砍了他的脑袋将他满门抄斩就已经是客气的!有谁敢求情便是和他一同获罪!” 说罢,得意洋洋的目光便是挑衅的看向南遥,那意思分明是,有这么多说眼睛看着,他倒不相信南遥能想出法子救项君诺! 一连两次,南遥跟他作对都是因为项君诺,寒门卑贱之人,他也配跟自个儿同样的身份?卢丰仁原本就是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性子,平白无故的看顾君诺不顺眼那就是他自个儿倒霉,而南遥杀出来便是他找死,总归,和他作对的人统统是要死的! “呵,卢公子日后必然是个为百姓做出的好官――”一手压着按捺不住要挺身而出的孔芝,南遥半真半假道,“连死罪、满门抄斩都用的如此流利,可不知道以后您这一双手要处置多少不仁不义不忠不敬之人!” “算你识相!” 卢丰仁原以为南遥是认命了,所以才会一反常态的对他溜须拍马,正要摆足高姿态大加嘲讽一番,可细细的一品味,脸上的肌肉顿时就扭曲了起来,普天之下便是皇帝才有资格下令满门抄斩,他不经意之间的一句话若是真被人揪住不放,捅到了皇上的耳朵里,那满门抄斩的可就是他了! 果然的,南遥的眼神中已经充满了浓浓的嘲讽,偏偏她也故意不改口,只灼灼的逼视着卢丰仁,那意思分明是,放了顾君诺,此事一笔勾销,两不相欠,否则的话,她就算是拼个鱼死网破的也要让他尝尝欺君之罪是何滋味。 “南遥,你该死!”咆哮一声,卢丰仁不甘的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可恶,原本是占了上风了,居然还是被她给算计了! 该死?呵,自个这条命可是已经死过一次了,若是怕死,她何苦要费尽周折的进入国子监?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讨回一个公道,为她慕家一百四十三条枉死的性命,还为了她那苦命的孩儿九暄! 强撑着身上的伤口勉强的站起来,南遥目光冷凝化作一柄柄闪烁着寒光的匕首直直的朝着卢丰仁飞射而去,她背负着血海深仇要报复的是是大楚的天子和高贵的贵妃娘娘,她尚且没有怯懦,如今一个小小的卢丰仁,如何能让她有所胆怯? “如何?卢兄若是没有意见,我可是要进殿面圣了!” 忍着伤口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南遥虽是背脊挺得僵直却是故意的做出轻松之态,轻蔑且不屑的目光更是一点都不加以掩饰。 别人怕他、巴结他,她可不怕! 只有让他心生畏意了,才不会以为自个是砧板上的鱼肉,可以任人宰割。 被南遥冷冰冰的目光盯着,卢丰仁只觉得浑身上下如芒在背,原以为有贵妃娘娘出手,南遥必定会没有任何活路。 可如今南遥死里逃生,又是这副狼狈的样子,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此事必定有蹊跷,若是真见了皇上,龙颜震怒彻查下来,他岂不是要遭殃了? 不,说什么也不能让南遥面圣! 指骨骤然一缩,卢丰仁几欲要用恶狠狠的眼神将南遥撕成碎片,怨毒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真是可笑,你贻误时辰就等于自动放弃殿试了!皇上不会见你了!” 第30章 救兵来了2 说罢,他一闪身不偏不倚正好就挡在了南遥的面前,那意思分明是,今日有他在,南遥休想要进隆和殿面圣! 南遥大怒反驳:“皇上会不会见我岂是你说了算的?你真以为你能只手遮天不成?” 卢丰仁眼神中闪过凶狠之色,狰狞大笑道:“这位是皇上身边的 公公,你来问问他我说的可是实话!” 被卢丰仁点名拎了出来,小德子先是错愕无比,进而又是懊悔不迭,在宫中做事,谨记的唯有一条,切莫做出头鸟,做出头鸟的下场他见了不少,可谁能想到如今竟然轮到他了? 卢丰仁分明是把小德子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若他说是,就有假传圣旨之嫌,毕竟皇上可从未下令不见南遥,可要说不是,他就是得罪了卢丰仁,他的背后可是有贵妃娘娘撑腰。 “还不快说!”卢丰仁咆哮一声,步步紧逼,假传圣旨?只要他不提这里的其他人不提,还会有谁知晓? 正当小德子左右为难,南遥和卢丰仁四目相对毫不相让的时候,一直在楚奕风近前伺候的福禄公公匆匆而来,才看到小德子手中的拂尘就毫不客气的砸了上去:“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又变着法子的偷懒是不是?你是打量着自个多长了一颗脑袋还是想让咱家给你背黑锅?皇上和娘娘都在等着,殿试这种事儿你也敢耽误?!” 福禄一边连珠炮似的呵斥着,一边翘起了兰花指拼命的往小德子的脑门上戳,再加上那诡异至极的尖利的嗓音,当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南遥心中一喜,救兵来了!急忙上前施了一礼:“公公,我是南遥。” “哟,南公子,您这是――”像是才看到南遥一般,福禄先是因为她此刻的狼狈表现出震惊的模样,然后脸色一变大声斥责小德子道,“怎的如此没有眼力?南公子身为贡生,日后可是要做朝廷命官为皇上尽忠的,哪怕是少了一根毫毛你也吃罪不起!还不快去准备一套新衣裳和金疮药来!” 言毕,再面向南遥的时候,福禄的一张脸上又是歉疚又是讨好的:“南公子,如今皇上在等着,只能委屈您先忍耐一些,先稍稍止血了换了衣裳面见圣上要紧,至于您身上的伤口――” 还没等福禄说完,南遥就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立刻连声道:“无碍,就按公公的意思办吧,南遥自是不敢让皇上久等。” 不用福禄解释,南遥对他的安排也没有任何意见。费尽三年的时间学的满腹经纶,为的就是在殿试上一展才华,只有如此她才能得了楚奕风的器重,也只有这样,她才能想尽办法的蚕食他最在意的万里江山! 福禄的到来可算是替南遥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看着卢丰人气势汹汹却敢怒不敢言,只得硬生生压住怒火的样子,她只觉得十分的解气。 不过,这个福禄公公来的实在是太巧了,让她不得不心生警觉。 印象之中,三年前自个儿丧命的时候,楚奕风的身边并没有这么一个人,如今看他这通身的气派,该是总管太监了吧?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即便是当年她身为皇后都要给三分薄面,按理,他是不应该对如今只是贡生身份的她毕恭毕敬的,这般讨好又是为何? “南公子客气了!”察觉到南遥的狐疑,福禄公公却只是装作没看到,赔笑一声后不等她开口就立刻吩咐侍卫把顾言诺放开,这才躬身行了一礼,“南公子,咱家还要向皇上复命,您的动作且快着一些,切莫让皇上等着急了。” 南遥点头应下,等到福禄公公疾步离开了,顾言诺才从那些侍卫的手中挣脱,迫不及待的,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南遥的面前,痛声道:“怎么能伤成这样,待会儿面见圣上,定要让他为你做主!” 说话之间,顾言诺愤恨的目光死死的盯在卢丰仁的身上,除了他,还有谁会这般心狠手辣? 卢丰仁自然是不肯这么轻易的认输,只恶狠狠的眯了眯眼睛,一丝带着恶毒之意的不屑目光冷冷的回敬了过去。或许是因为出身的缘故,顾言诺的胆子要比一般人小很多,他心知以他的能力绝对无法和卢丰仁抗衡,且并不远得罪了他再连累举荐自己的翰林院束修韩大人,因此面对卢丰仁的挑衅能躲就躲,能忍则忍。 可是这一次,尽管清秀的面庞上依旧残留着一丝惊惧,可顾君诺却是瞪着血丝分明的双眼毫不相让。 兔子急了尚且要咬人的,更何况这几日的相处下来,他对南遥已是感怀至极,推心置腹,更何况南遥今日所受的劫难还不都是因他而起? 皮肉翻飞的伤口看的顾言诺心中抽痛,最没用的就是他,今日若不是孔芝,以他一己之力如何能找到南遥的下落?甚至南遥受了伤都还要强撑着逼卢丰仁放了他,到底是被他给拖累了! 第31章 山盟在,锦书难托 只看着顾君诺的表情,南遥就知道他一定是在自责,他的眼神和九暄一模一样,良善无垢,从来都是善解人意,三年之前没有能力能够护得九暄的周全,如今遇着顾言诺,南遥几乎以为,那是老天在给她弥补的机会。 “不过是些小伤罢了,不碍事的,说来,君诺真可谓是我的知己,多亏了你解出谜题,还有孔兄,今日多谢了!” 面颊上浅浅的笑意跃然于眼底,跳动之间原本平凡的五官顿时也变得生动起来,一时之间竟让顾言诺和孔芝都看的移不开眼。 “咳!”许是察觉到自个儿目不转睛的盯着一个男人实在是诡异,孔芝轻咳一声,浑不在意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更何况我平生就是讨厌那些个仗势欺人的,就当我是多管闲事吧!” 多管闲事?呵,若是没有一颗至真至诚的心,孔芝凭什么在只有一面之缘的情况下冒着生命危险多管闲事?换了旁人,躲都来不及了!南遥也不拆穿他,只感激的拱了拱手,郑重道:“多谢!” 既然孔芝不愿意多说,那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显得太刻意了,大恩不言谢,有些事儿记在心里就好,没有必要一定要宣之于口。 眼神中忽然掠过一抹异色,孔芝拢袖入手,掏出了一样金灿灿的东西塞到南遥的手中,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故意装作神秘兮兮的样子凑到孔芝的耳畔,声音却是刚好的能让那不断朝着他们露出探究目光的卢丰仁听到:“这是我从要害你的太监手中得到的,你自个小心一些,这金牌想必有渊源。” 明晃晃的金牌一露出来立即变让卢丰仁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了,隔着老远,他也是能看到金牌上镌刻着的“蓝”字,他当然知道这字儿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大楚王朝,能在皇宫中只手遮天的蓝姓人,可只有一个啊! 指尖蓦然触到那冰冷的金牌,南遥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若不是有那样一桩经历,她还真以为出手的人是蓝若云了,虽然她也是恨蓝若云入骨,但卢丰仁的幕后之人,一定不是她! 这金牌,看似是蓝若云的信物,可不巧的是,那冷面太监身上的气息即便是过了三年她也没能忘记,当日,跟在吕巧阳身旁,毁了她眼睛的,可不就是他? 呵,脑筋不过是微微一转,南遥倒是想明白许多,大楚律例,皇后丧须停三年才可立新后,如今三年已过,以楚奕风对蓝家的信任,想来蓝若云不日就要登上后位,如今宫中的奴才巴结着先改了口也是有的,至于吕巧阳,她帮着蓝若云双手沾上血腥,一个贵妃之位也算是受的了。 至于那人是谁,呵,合该又是一个让她恨之入骨的人了!南遥也不解释,指尖一缩便将金牌收入袖中。面无表情的接过小太监送来的新制衣袍和金疮药,忍痛匆匆的处理了,来不及多说,南遥就在小德子的带领下步履沉重的往那隆和宫正殿的方向去了。 “贡生南遥觐见――” 一声尖利的拖长了音调的传唤生过后,南遥背脊僵直的缓缓踏上那宫阶正中的织锦红毯,头顶日头灼灼,眼前是一片金碧辉煌、巍峨大气,身旁是御林军肃穆而立,皇家仪仗、威仪赫赫,无一不在昭示着天家的高贵。 这皇宫、这朝堂,于南遥已不是第一次踏足,但阔别三年,她心中的苦辣酸甜无人知道究竟是何滋味。 隆和殿乃是皇上面见百官,处理政事的所在之地,为彰显皇室尊贵,天子之尊,特意以皇城正中之地为其址所在,且整座宫殿更是用金色琉璃严丝合缝的铺就,远远看去,就好如金子铸造的宫殿一般,是以又被称为金銮殿。 大楚以九为尊,皇上又被称为九五至尊,所以这隆和殿中共有九根汉白玉的基柱,其上以腾云之势雕刻金龙戏云图,犹记得慕锦书第一次踏入隆和殿的时候,便是身着日月风云袄,山河地理裙,头顶五色金凤銮钗,以皇后之尊和楚奕风同坐在金銮宝殿上,一同接受百官的跪拜。 记得那时,楚奕风紧紧握住她的手,在她的耳边柔声细语:“锦书,这边是你与我的天下。” 当日的慕锦书,可谓是满心满眼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女子,得遇良人托付终身,这是天下女子共同的期盼,而将于她共度一生的人,是这大楚最尊贵的男子,得了他的许诺,她还能有什么奢望? 可如今呢?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一步一印,南遥的脚步每一次落下都好似有千钧的重量,每一次的抬起更像是耗费了浑身的力气,物是人非尚且是事事皆休,那,物非人非呢? 金銮宝殿门庭洞开,正中光华万丈中身着龙袍的男子神色晦暗不明的端坐在龙椅之上,明黄一色乃是大楚最尊贵的颜色,非天子所不能用,且那裁剪合宜的龙袍乃是用蜀锦织就,胸口处以金红绣线修出的蟠龙纹栩栩如生,袖口与衣摆处则是五色祥云图与之相合。 头顶龙冠,脚踏龙靴,身坐龙椅,此情此景,莫不都是如当年的场景一般无二。就连那龙椅上坐着的人,似乎也是容颜依旧。 皇室中人,历来就是血统纯贵,乔羽佟身为长公主之子是大楚第一美男子,楚奕风的相貌自然也是不差的。 五官硬朗俊美且棱角分明,剑眉星目灿若朝阳,一双狭长凤眼乃是皇家之人不二的象征,眼波一动,分明已是光华潋滟。 清绝贵奇,只怕天下最尊贵的词儿用在楚奕风的身上也不足为过了,当年,第一眼看到他,慕锦书便是被他的相貌深深的吸引,不愧是坐拥万里江山的帝王,一举一动莫不都是优雅天成,且尽管当年的楚奕风也才是英雄年少,却因为帝王的身份而有着区别于常人的威仪。 第一眼是惊叹,第二眼便是惊惧,而后则是臣服。 大楚王朝的年轻帝王――一先皇之长子,自幼便是熟读诗书、引经论典,成人后更是风采翩翩,顺诚孝恭,便是前朝遗留下的臣子,哪一个当年不是交口称赞楚奕风是帝王之相? 南遥的目光依稀已经变得茫然,似乎已经分不清她现在的身份,究竟是大楚的皇后慕锦书,还是如今的国子监贡生南遥。 一席天青碧水色长袍,身材纤瘦,眉目清秀俊朗,浑身俨然带着一股子书卷之气,和着一股子若有若无的清傲之色,此刻的南遥落在楚奕风的眼中,却不过是一介平凡的贡生而已。 泛泛之辈,看不出有任何的特别,若说楚奕风真对这个南遥有什么印象的话,那便是他手中握着的这份卷册,从他的御笔朱批圈定了“南遥”二字之后,这个名字就像是烙印一般深深的镌刻在他的心底,甚至,即便是身为一国帝王,手腕翻转之间亦能翻云覆雨的楚奕风在此之前也在深深的好奇,这个叫做南遥的贡生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广开粮道、广收外臣。 不过是八个大字而已,于楚奕风,却是在心底谋划已久的宏图霸业。 大楚江山延续几百年间,传至楚奕风手中时,虽看似仍有天朝上国的优越,但内里却已经日薄西山,日渐凋敝了。更何况他初初登基的时候,恰逢多地天灾不断,又遇着漠北匈奴连连扰境,内忧外患之间更是想不出任何的良策来予以解决。 当年,若不是长公主之子乔羽佟以一身的好武艺及初生牛犊不怕虎之势亲率大军赶往北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连攻破匈奴大军,总算是彻底的解决了一患,只怕,楚奕风如今的江山已然是坐不稳了。 可如今外患虽已经解决,内忧却一直遗留至今,当然这也并非是无法可解,甚至可解之法也算不上十分艰难,但真要是落实下去却是牵连甚广。 身为一国帝王,楚奕风不是昏庸无才,或者说,他胸中的雄才伟略绝不属于任何一位帝王,只是有些事儿要等待机缘,而当他看到这一张卷册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等的机缘,或许已经来了。 阔别三年之后的重逢,南遥与楚奕风,一站一坐,一个依旧端坐于金銮宝座之上,一个却已经摇身一变成了叩拜国君的贡生。 南遥心中犹在恍惚不已,根本没有察觉到楚奕风的视线早早的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更没有瞧见因为二人之间的沉默,这肃静的大殿之内已然响起阵阵窃窃私语。 这名贡生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到了金銮殿不跪不拜,好大的胆子啊!皇上的态度也奇怪的紧,刚刚不是还在发怒,怎么现在反倒是沉默不言了? 龙椅的右侧,一扇珠玉串成的精致屏风阻隔出一方安静的天地,其后,一锦衣华服,云髻高耸的女子端坐于美人榻上,描绘的异常精致的美目中也隐隐的因为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而微微怔忪着。 “陛下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对一份卷册这般上心?你可知是何故?”身子轻轻一晃,发髻间的钗环便发出便颤巍巍的晃动起来,隐约之间流光飞转,和着一张如玉的芙蓉面,也算的上是相得益彰,美到了极点。 毕竟是在楚奕风的身边呆了好几年的时光,吕巧阳的眼波不过是随意的一转就落到了他手中的卷册之上――这般握在手中,倒好像是得了什么珍贵至极的东西一般,竟是舍不得放手了? 第32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跟在吕巧阳身边伺候的小太监看似年龄不大,一双眼睛却是精光外露,看上去机灵至极,一听到主子问话,他先是苦笑一下,然后道:“娘娘,你这可是问着奴才了,奴才可不似福禄公公是跟在皇上身边伺候的,皇上的事儿……奴才是当真不知道啊!” “哼,蠢物,不知道就去打探,本宫跟你说过多少次,跟在本宫的身边,最要紧的就是会做事,若是你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本宫身边可不留不中用的人!”凤仙花层层染就的鲜红丹蔻衬得一双玉手莹白无比,可随着吕巧阳一推一划的动作,恍惚之间却有着狠辣决绝之色。 “奴才明白!”上下牙齿隐约发出清脆的碰撞,小太监当然知道自个儿主子的那些手段,若是都用在他的身上,只怕―― 才刚刚想到会有什么后果,小太监的两条腿就已经在打摆子了,看得出来是吓得不清,可偏偏就是这么一副战战兢兢的姿态,让吕巧阳瞧见了又是越发的不满,冷声低喝道:“没用的东西,若不是双元还有更大的用处,本宫断然不会让你这等蠢材时时在眼前晃动!” 金銮殿原本就是安静至极的,尽管吕巧阳已然是刻意的压低了声音,可隐约的还是弄出了响动,生怕惊动了楚奕风,她只得咬牙道:“还不快去看去打探一番双元那边究竟如何了,为何这么久都不来报信?“ 细长的十指死死的纠缠在一起,却是泄露出吕巧阳此刻的紧张与不安,那李双元是她的心腹,原本是该在她的身边贴身伺候的,可眼下为了大事却不得不用计将他送到蓝若云的身边,害的如今想要他办些事儿都要躲着避着,真真是可恼极了! 小太监应了一声赶紧一溜烟的悄悄离去,独留下吕巧阳似乎十分疲惫的按了按额角,这几日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她接到卢丰仁的那封信开始就有些心神不宁的,现在这股不安宁的感觉是越来越严重了,不然的话,以李双元平日办事的精细程度,她必是十分信赖的,又怎会催促着小太监去打探? 再一抬眼,跟在楚奕风近前伺候的福禄公公似乎也是察觉到南遥的态度十分奇怪,面圣不跪不拜,那可是大不敬之罪啊!忽的灵机一动,趁着楚奕风还没有发怒的前兆,他上前一步高声道:“贡生南遥拜见陛下!” 尖锐的提醒之声不但瞬间的拉回了南遥的神智,也让那些个窃窃私语不知何故的大臣们重新屏气凝神起来,个个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仿佛刚刚的异常不过是错觉而已。 清秀的脸庞微微扬起,有那么一瞬间,那些久远的回忆一一从南遥的心底冒出。 尽管已经发黄变脆,但再一次翻阅的时候,南遥的心中依然有抑制不住的悲凉,记忆很多,却无一不是与楚奕风有关,他最喜欢吃的菜色、最爱喝的酒、平日里的习惯…… 这些,全都是慕锦书对他的深深爱意,而如今,站在这儿的是南遥,以局外人的身份,南遥的心中已经是一声长叹,有眼无珠,吕巧阳的形容当真是不错! 是她有眼无珠错付了良人才葬送了慕氏一族的性命,甚至连自己的孩儿都护不住,说好听些是纯善,说难听一些,确实是她有眼无珠,一个女人做到这份上,当真是可悲可怜! 但,那只是曾经。 如今的南遥已经浴火而来,楚奕风,纵然是血债血偿,你可准备好了? 眸光微微闪烁,南遥后退一步,下一刻膝盖已然弯了下去:“贡生南遥,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腿上的伤口碰触到地面,撕心裂肺的疼痛,可再痛都比不上眼睁睁的看着九暄死在怀中一半的痛,虎毒尚且是不食子,楚奕风,你的心中可曾因为那小小的然而有过哪怕一丝一毫的后悔? 金銮宝座上,楚奕风始终是端端正正的坐着,从头至尾,他的眸子连半分都没有转动,直勾勾的眼神只落在了那张虽是清秀却绝对算不上有半点特色的面容之上。 这个人,为何给他的感觉那般的熟悉?甚至,当那双眼睛落在他的身上时,有那么一瞬间,楚奕风一度觉得他现在是浑身光着的,莫名的羞耻感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心神一紧,楚奕风只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在这人的面前,他觉得自己是无所遁形的,甚至,他能够很轻易的感觉到那眼神中的恨意和敌视,隐约之间,他甚至能从这人的身上感觉到一股莫名的肃杀和悲凉之气,但还没等他想明白,那股气息忽然又变成傲然决绝的。 楚奕风死死的盯着南遥,他们之间不过是十几层玉阶的距离,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再一想到自己手中握着的卷册,他的心更加乱了。 广开粮道,广纳外臣。 外人看来是天府之国,物绕丰富的大楚实则国库早已经空虚,而先皇驾崩之时,可谓是将一个烂摊子留给了楚奕风。 大楚开国至今百余年,安逸的生活早已让那些皇亲世族习惯了安与享乐,他们以自个儿显赫的身份为骄傲,却从未想过这显赫的身份究竟是从何而来,他们锦衣玉食,挥金如土,至多不过是在国子监学上一些学问,然后就各自凭着家世登科入仕。 可寒门子弟,出身卑微又无任何助力,所谓的人下人大抵是如此,登科入仕对他们是奢望,相反的,他们还得忍受着世族子弟的欺凌和恶意中伤。 世族与寒族,实则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而这些年,朝中的大臣莫不都是从世族子弟总选拔而来,不知民间疾苦如何能做一个对朝廷有所助力的官员?相反的,那些寒门子弟虽有才华者不少,到底因为身份的限制只能碌碌无为一生,长此以往下去,世族无所出,寒门更粗露,大楚的万里江山,注定是要衰颓下去的。 楚奕风早已敏锐的察觉到问题的症结所在,可他更知道世族的势力根深蒂固已经长达百年之久,他们必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样对他们没有丝毫助力的朝廷规章实行下去,甚至,计算有那么几个脑子清醒的,也绝不敢堂而皇之的说出此言。 一旦折损了世族大家的利益,那可真是要成众矢之的了。 这个南遥,他一个小小贡生,哪里来的勇气? “贡生南遥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第一遍叩拜,南遥并没有听到楚奕风唤她起身的话,而沉默之间,她已经意识到楚奕风的视线不断的落在她的身上打转,而匆匆一瞥看到他手中紧握着的卷册时,南遥什么都明白了。 薄薄的嘴唇微微一勾,一个精巧的弧度缓缓的在她的面颊上扯开,似是嘲讽似是了然,原来如此!她就说,尽管三年未见,可楚奕风还是这般的脾性! 南遥始终不曾忘记,吕巧阳当日,是用怎样奚落的语言来嘲弄她的痴傻:“慕家已经没了用处,如今能替皇上守住半壁江山的,是蓝家啊!姐姐不过是一枚棋子,如今更是弃子!” 字字句句,言犹在耳,每一次,南遥在回忆起这一幕的时候,心头都如杜鹃泣血一般的悲痛欲绝。 是啊,她怎么能忘了,当年的楚奕风虽是嫡长子,可其母懿德太后早逝,而先帝晚年宠爱的朱婕妤同样也是诞下一名皇子,朱婕妤有谋权之心,欺凌楚奕风无母族可以依仗,竟是一再的妄图污蔑陷害,以求先帝立幼子为储君。 而她慕家乃是百年清贵世族大家,慕家掌权人便是慕锦书的父亲慕拓,时任左相,身后门生无数,振臂一呼云集着甚众,想来楚奕风就是为了这个才许诺了她皇后之位吧? 可后来呢……呵,慕家的助力对他已然没有用处,相反的,那蓝氏却成了他新的依仗,于是,她这个结发皇后只能下堂。 三年之中,往日的一幕幕每每重现,却刚刚好让南遥彻底的看透了楚奕风的心性,心冷无情,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利用。 既然是这样,那她就给楚奕风一个利用她的借口! 广开粮仓,广纳外臣。 这八字足以让楚奕风对她刮目相看!顺目、敛眉,南遥知晓,她此刻越是不让楚奕风看透,他就会越感兴趣,只要成功的让他起了好奇之心,她的计划就成功了一般? 死一般的沉寂。 眼看着南遥跪在玉阶上已经足足有好一会儿的时间了,面容之上隐隐露出青白之色,福禄公公当然知道这是为何,可偏偏的皇上今日好似是魔怔了一般,那眼神只死死的盯着南遥。 迫不得已,福禄硬着头皮上前轻声道:“皇上、皇上,您龙体无恙吧?” “……”终于收回了神智,楚奕风面露尴尬,却又飞快恢复如常,扬手朗声道:“你就是南遥?朕倒是记得你的名字的,罢了,先起身吧!” “谢陛下。”身子踉跄了一下,好歹是撑住了,南遥苦笑一下,心道亏的是这福禄公公是个有心的,那衣袍的面料竟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而且好似浸上了鲜血也不会透出来,如此很好。 目光流转,余光已然扫到珠帘之后的吕巧阳身上,南遥自是认出了她――那张脸,化成灰她都会认得的! “江州司马南青之子南遥?”清冷之声骤然落地,隐隐已经露出威严之态。 南遥垂首恭敬道:“是。” 第33章 小试牛刀 既要是朝中的官员,又要不显眼,所以才能不着痕迹的将她的身份穿插进去,千易为她想的很是周到,司马是从五品的官员,而大楚正五品以上的官员才可入金銮殿面君参议国事。 至于江州,此地离京城数千里之遥,却也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千易对南家有大恩,昔年南夫人生了幼子,无奈却体弱多病,亏的是千易施以援手才得以活命,不过毕竟是底子太弱,是以南氏夫妇才将真正的南遥送去寺庙清修,除了家中老奴再也无人得知此事,而她,恰恰是顶替了那真正的南遥的身份。 “朕竟是不知,那南青居然教出一个才学如此出众的儿子,罢了,你倒是说说,你这份卷册上所写的答案究竟是何意吧!”手掌顺势拍了拍掌心中的卷册,前面所写为何他统统不记得,但唯有最后一题,南遥的八个大字才是让他珍之重之的。 一抹浅笑在南遥眼瞳中激荡不已,历年科举试题便都是囊括了四书五经已经朝中国事,所考的物非就是他们真正的才学,还有若是为官又是否真能堪此大任。 这最后一题便是让他们畅所欲言,畅谈国事,以南遥看来,只有这一题才是至关重要的。 科举入仕乃是为朝廷选拔臣子,而臣子要做的便是替皇上尽忠,为天下万民请命。更何况楚奕风现在应该是求贤若渴才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南遥才故意在别的贡生都洋洋洒洒长篇大论之时只挥毫写就八个大字。 论据,贵精不贵多,更何况千易也曾问起她有何信心一定能入了楚奕风的眼,南遥便是以这八字彻底让千易松了口,以千易的才学,不可能不知道这八个字的分量。 南遥留下的这八个字,可以算是治国方针,但并不算高深,之所以能如此触动楚奕风的心,那是因为南遥凭着对他的了解已然看透,他需要有人替他说出这八个字来。 修目一扬,如珠玉一般清朗之声便滚落于众人耳中:“启禀陛下,草民如今还是贡生,陛下需要赦免了草民的罪过,草民才敢妄言。” 身无官职,妄议朝纲可是死罪啊!南遥怎会这般轻易就落人话柄? 狭长的黑眸忍不住闪过一丝诡异之色,楚奕风点头道:“朕赦你无罪,说吧!” 有趣,当真是有趣!这个南遥,不过是从五品司马之子,只怕这一生才是第一次进了皇宫,换做是他人,早已是战战兢兢、惶恐不已了,因此殿试一事,所试炼的还有诸位贡生的胆色。 他需要的,更是有勇有谋之人,前头的那些,不过只有大学士卢平川之子卢丰仁还算是镇定,不过这其中的缘故他又岂能不知?反观这个南遥,落落大方,丝毫没有畏惧,他是真的不怕还是只是强装来的? 迎着一众落在自己身上,神色各异的眼神,南遥面色如常,道:“这最后一题是让我等说治国方针,而草民以为,如今大楚虽光鲜依旧,内里却已然衰颓――” “大胆!”正在南遥侃侃而谈的时候,忽有一清瘦无比,面露刻薄之色的长须男子一闪身黄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就冲到南遥的身前怒斥,“黄口小儿也敢胡言乱语?妖言惑众更是该死,陛下,臣以为这名贡生意图蛊惑人心,扰乱朝纲,按律当斩!” 呵,果真是冤家路窄啊!那卢丰仁在她的身上没有落到半点儿的好处,如今就轮到卢平川替子出恶气了? 卢平川,翰林院的大学士,论及才学,此人倒是有几分真本事,可惜的是心胸狭窄,没有容人之量,为人又偏爱好大喜功,倒是玷污了读书人的清贵!说来,只看看卢丰仁是何等的嚣张跋扈便可知这卢平川必定也不是好的。 “卢大人,皇上命我解释那卷册所言,我不过是奉旨罢了,难道这样也是错?且皇上尚且没有生气质疑,您这般冲出来,似乎是不大妥当吧?”声音轻柔如涓涓细流,可那一字一句对于卢平川而言却莫如尖刀一般,南遥这分明就是讥讽他不知进退,不将皇上放在眼中。 “你――小小贡生,如此牙尖嘴利,竟是不把老臣的身份放在眼里!”卢平川痛声大呼,“陛下,老臣为大楚呕心沥血,没有功劳尚且有苦劳,哪里是一个黄口小儿能横加污蔑的?求陛下为老臣做主啊!”言毕,卢平川甚至是激动的留下了两行悲愤之泪。 南遥看的额角抽痛不已,一哭二闹,呵,这翰林院的大学士似乎也不过如此啊!连市井泼妇之举也能用的如此娴熟,当真是佩服! “卢大人,如今皇上高高在上,你身为重臣,我只是贡生,但你我的心却都是为皇上尽忠,不知道学生说的可对?”卢平川身为翰林院的学士,南遥自称学生也很是应该的,且其态度从头至尾也都是谦恭的,即便是卢平川想要揪住她的错处不放也是没有机会。 “哼,自然是对的!”冷哼一声,卢平川摆足冷傲之色。 “您刚刚教训学生,所为的不过是您以为学生有不敬君王的嫌疑,您说是也不是?”继续追问了一句,也不知道的怎的,南遥此刻的笑看起来越发的像极了狐狸,且卢丰仁在她的眼中就好似只等着坠落陷阱的猎物。 “那、那是自然!”南遥的语速是极快的,卢平川听着这话好似没什么,但隐隐的总觉得有什么问题,可真要是让他说来,却又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轻轻点了点头,南遥面颊上笑容越发的轻柔,恰如春风拂面一般温柔至极:“卢大人,您身为朝中大臣,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乃是理所应当,且既为朝臣,为陛下尽忠为天下万民请命更是指责所在,可您刚刚口口声声所说的苦劳倒是让学生有些不理解了,莫不是在大人的心中,为皇上分忧是一件苦差事不成?” “这、这……”这一次,南遥的声音可是刻意的放缓了,且一字一句都是说的清晰无比,当真是保证卢平川能够听的清清楚楚,无一字半句的遗漏。 “大人在朝为官十数年,对皇上,对大楚的忠贞自然是众人看在眼中的,可这等倚老卖老岂不是让皇上为难吗?想大人乃是翰林院的一品大学士,是要比旁人更加明白这个道理才是,大人以为学生说的可对?” 面上挂着笑意,语气动作也是十分的恭敬客套,可偏偏的,这说出来的话却让卢平川半点儿反驳之言都说不出来。 想卢平川身为翰林院的一品大学学士,平时就是自恃才学甚高,像今日的倚老卖老已经是最常用的手段了,不管旁人怎样的分辩解释,他只一味的痴缠,几次三番下去生生的将别人的耐心耗尽,如此也算是达到了他的目的。 变着法子的先激怒那人,然后再次声泪俱下的声声控诉,这样的招数如南遥所言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市井之举,可偏偏的对于这些世族清贵来说,最是招架不住。 世族大家,讲究的便是行为端庄,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有清雅之态,遇上愿意以理服人的倒是还好,可如卢平川这般的,偏偏就是能将上不得的台面的手段使出来,反倒是让他们叫苦不迭,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再看南遥,明明也是同样的斯文之态,偏生她对待卢平川的态度在恭敬的同时却是变着法子的不让他说半个不字,如此几个问题问下去,保证让卢平川在头昏脑涨的头饰不知所措,然后才是一击即中,对付这等不按规矩来的,下手可必须要快、狠、准! 表面上,是温和笑意春风和煦,实则字字珠玑步步相逼。 这三年,她学的可不止是只有经世之才而已!千易曾经说过,这朝堂风云诡异莫测,最要紧的便是一出宫心计,专攻心计,对付百人则有百种计谋,而眼前的卢平川,不过只是小试牛刀而已! 心内正在嗤笑不已,余光却已然瞥到那龙椅之后的珠帘上,分明有一张月白小手已然伸了出来,纤纤玉指轻轻一挑,珠帘随即散开,露出的便是一张艳色无双、妩媚动人的面庞。 这张脸,怎么能够忘记呢?尤其是那一双似嗔似怒,千般柔情万般妩媚都集于一身的横波目,呵,就是这双眼睛啊! 笑容中忽然染上了一抹苦涩,那吕巧阳之所以恨毒了她,甚至要用挖眼毁容这等残忍至极的手段来折辱当年的慕锦书,可不就是因为当年的慕锦书,不但是大楚第一美人而,还有一双比吕巧阳更柔、更媚、更动人的秋波么! 仔细算来,吕巧阳该是在楚奕风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成了他的侧妃,依稀记得,她是擅长歌舞的,尤其是一首《绿腰》之舞,当真可称得上魅色倾城,无人能及。眼睑一垂,看似是为了避嫌而垂首以示尊卑有别,可眼波流转之间,一抹余光却已然悄然落在吕巧阳的手背上。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衣袖往上至多不过一寸,那原该是雪嫩无瑕的肌肤可是被一块殷红的伤疤所代替了啊! 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画面,唇角轻轻一扯,鄙夷且憎恶的神情便浓浓从眼底溢出,没错儿,这伤疤可是跟她有莫大的关系呢! 依稀记得似乎是诞下九暄的那一年,因为乳娘疏于照料,不满周岁的九暄感染了风寒,偏偏小小的人儿不能服用那奇苦无比的药汁,病情日益的加重起来,后来还是慕家人千辛万苦的从宫外找来了一个游方郎中,说是用滚烫的热水熬煮药汁,然后用蒸腾出来的热气熏染九暄的身体,让药力浸透到体内,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第34章 多情贵妃冷心帝王 母子连心,即便是有一线生机她都不会放弃,按照那游方郎中的法子,九暄的病情似乎还真的是有了好转,可偏偏的,那一日她不过才走开了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宫人惊慌失措的来报,说是德妃来看望小太子,谁知道一个小宫女笨手笨脚的,居然把那滚烫的盥洗药汁浇到了德妃的手臂上。 她听闻此事后也是自责不已,除了没有依照吕巧阳的意思打杀了小宫女,能做的便都做了,赔不是也好,求着楚奕风将宫中唯一一瓶珍贵的雪肤露给了她也好,甚至还到处求着名医开方子,为的不过是弥补她心中的歉疚。 为了医治九暄,熬制药汁的方子中可有不少的大毒之物,那游方郎中开方子的时候也是再三叮嘱过的,常人万万不可触碰药汁,用后即刻深深掩埋,若是不慎碰了,轻则肌肤受损,重则身重大毒。 那吕巧阳和她本就不和睦,借此机会来打压她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好在她那时毕竟是皇后,且又是恩宠不断,连带着楚奕风也直说吕巧阳太过骄纵,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而后她才从旁人的嘴中得知,因为那药汁中的毒性,吕巧阳的半边手臂始终都是嫣红一片,再也无法恢复成原本白璧无瑕的模样。 而就是因为这一出祸根,三年前九暄重病的时候,吕巧阳才会那般恶毒的加害于她!果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呢,若是从前的慕锦书,也许此刻见着这一张脸就已经惊骇至极,可浴火重生,眼下站在众人面前的,是贡生南遥。 “皇上,这名贡生倒是生了一张很厉害的嘴巴啊!想卢大人两朝元老,居然也被他追问的哑口无言,倒是让臣妾十分的佩服。”媚眼儿一飞,当着这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儿,吕巧阳迈着莲花小步,施施然的行至楚奕风的身旁站定,眼角眉梢分明是三分春色,七分媚意。 大红宫装衬得吕巧阳的肌肤莹白如玉,紫红的胭脂沿着眼睛后三分之一的方向向发鬓层层染就,由浅入深由工笔勾勒而成,仿佛雍容牡丹一般在欺霜赛雪的肌肤上悄然绽放。 她的眼睛原本就是大而传神,再经过这样的巧手描绘,果真是媚骨天成,十足的人间尤物啊!回想起当年她舞动《绿腰》时的无边艳色,南遥的眼底反倒是多了一丝嘲讽,或许真是误打误撞,连老天爷都在惩罚吕巧阳。 早就应该想明白了,那药汁很有可能就是吕巧阳自个儿撒上去的,而且也是她故意不让伤势痊愈,这才导致了那雪白肌肤上刺目的殷红,至于为何要这般做,呵,当然是为了要嫁祸给当时还是皇后的慕锦书了!被她迫害致死的那一日,可是她亲口承认的啊! 目光幽幽沿着那略显厚重的衣袖渐次往上,如今已是盛夏时节,穿着这样厚的宫装,恐怕是为了遮掩手臂上的伤痕吧?记得吕巧阳平生最得意的便是她的那双媚骨秋波还有这白璧无瑕的肌肤,已过了三年之久还要这般遮掩,呵,看来她为之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不过,只是这些还不够! 恨意陡然涌上心头,差点儿生生将泪珠儿也一块逼了出来,面对着阔别三年的仇人,天知道南遥的心中是忍受着怎样的煎熬,三年之中,便是一股强烈的恨意才让她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若是可以,她恨不得现在就亮出自己的身份,她倒是要看看吕巧阳在知晓真相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副惶恐至极的神情! 当年,九暄明明还剩下一口气,即便是她不肯施以援手,也不该冷硬着心肠生生的让九暄躺在雪地里冻死!这样的深仇大恨,她岂能不报?而相对于楚奕风和蓝若云,对付吕巧阳明显的要容易的多,所以,这是她复仇的第一个目标。 看着吕巧阳一身大红的宫装和发间硕大的衔珠金凤,南遥越发的证实了之前的猜疑,这一身分明已经是贵妃的服制了,看来蓝若云倒是个赏罚分明的,自个儿还没登上皇后的大位,就已经让吕巧阳和她平起平坐了。 眸中波光粼粼,似是隐藏万千情绪,然再抬起头的时候,南遥的眼瞳之中就剩下恭敬。 朝着吕巧阳的方向遥遥施了一礼,宛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姿态当真称得上是大气从容,举手投足之间流淌出来的清贵气息当真是让人看得啧啧称奇:果真是英雄出少年,看这名叫做南遥的贡生也不过是十六七的年龄,面容中依稀还有些稚嫩之气,可这般从容沉稳的样子,足可见是能当大任的。 “南遥多谢娘娘谬赞。”装作好似没有听到吕巧阳语气中的嘲讽,南遥只当做她是真心的在夸赞,居然还真就脸不红心不跳的受了,且眉宇之间一点异色也无,看的众人张口结舌瞪大了眼睛,这人是真听不明白还是假听不明白,那贵妃娘娘的意思说她不知礼数,可不是真在夸赞! “你……本宫不是在夸你!!”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吕巧阳原本是想羞辱南遥,可万万没想到她根本不买账,反而是顺水推舟的就接下了自己的“谬赞”,天杀的谬赞,她哪里是要谬赞?! 眼看着吕巧阳不过是因为她的顺着杆子往上爬已然气恼的暴露了本性,南遥的心中更是苦笑连连,吕巧阳的性格可是十分刁蛮狠辣的,当初慕锦书身为皇后,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妃子,却都敢明里暗里的使脸色,甚至当着众位嫔妃的面儿都要争风吃醋,呵,也只有当日的慕锦书那般的懦弱良善,才会被她欺辱吧? 便是有一点的心计手段,亦或是只用皇后的身份压着,她吕巧阳这一生都别想翻身!不过,以南遥此刻的心性来看,吕巧阳的举动未免太过于蠢笨了!且不闻这隆和殿是历代楚帝议政之所,而大楚律例,后宫不得干政,为的可不就是前朝后宫沆瀣一气,扰乱朝纲么! 如今那蓝若云的身份比她还高都不会在此刻守在楚奕风的身边,忌惮的可不就是这般么,更何况此刻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儿露出春意,呵,即便楚奕风只是一个普通男子,也是该有些男人的骨气吧?更何况身为一国帝王,若是落下沉溺儿女私情的话柄,那可是会贻笑大方的。 果然的,余光一扫,南遥已然从楚奕风看似面无表情的眼神中读出了一抹飞快褪去的厌恶,再一瞧身后的百官全都垂着脑袋,不敢多置一词的模样,南遥心中的冷笑便又是加重了几分。 诚惶诚恐的愕然抬头,然后像是触电般的立刻又垂下眼睑,吕巧阳的态度越是嚣张,南遥的神情就越是恭敬:“贵妃娘娘教训的极是,南遥领教了。” 既不说自个儿错了,也不说自个儿没错,反而只是用一句“教训的极是”来回应吕巧阳的怒火,这其中的文章不可谓不深。在满朝文武百官看来,吕巧阳身为后妃,妄自上了隆和殿已经是有违祖制,就算是垂帘听政也是于理不合,不过既然皇上没意见,自然不会有人做那出头鸟。 吕巧阳若是乖乖的在帘子里呆着倒是好说,可偏偏的她冲出来发难,尽管南遥只是个身无官职的贡生,可隆和殿乃是皇上与朝臣议事之所,哪里能让她一个后妃指手画脚?牝鸡司晨,这可是大忌啊! “等等,你是南遥?!”恍惚之间,吕巧阳好似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场面一般,原本就极大的眸子骤然怒目圆瞪,冷不丁的一看,那原本分外美艳的眸子竟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正是。” 嘴角边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从神态到举止,南遥的态度无一丝可以让人挑剔的地方,但偏偏的就是这般的进退有据,却让人觉得南遥此刻的姿态有如猫儿逗弄老鼠一般,表面上是退,实则已经挖好了陷阱准备一击即中。 吕巧阳心中的震惊已不是能用简单的言语能够形容的了,之前是因为心神不宁没有注意,如今早该想到的,这名字,可不就是卢丰仁送了信来求她杀了的人么! 她不是下了杀令了,为何此刻这个叫南遥的人居然能死里逃生? 一瞬间,吕巧阳已经是心乱如麻,面颊上更是飞快的闪过担忧、震惊、质疑等等的神色,连带着看着南遥的眼神都从不安变成了惊恐。 怎么会这样?她为何在这个小小贡生的面前会这般的惊惧?甚至还会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是含着一抹凄厉至极的惨笑来找她索命的,这怎么可能? 如娇花一般妩媚的面容已在不经意之间彻底的扭曲了,而这一幕落在堂下的文武百官眼里,却是只觉得十分不解,这贵妃娘娘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明明那贡生长得也还算是清秀,且身子骨这样单薄,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威胁的人。 这未免也太过于奇怪了! 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眼看着吕巧阳的身子要倒,而皇上已然没有半点儿想要伸手搀扶的意思,站在另一侧的福禄公公终于是大着胆子上前,一伸手挡住了吕巧阳近乎摇摇欲坠的身子,恭敬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第35章 枪打出头鸟 “本宫、本宫当然没事!”察觉到此刻的失态,吕巧阳二话不说便是抓着福禄公公的手臂狠狠一推,身子晃悠了几下好不容易站定了,这才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来:“陛下,臣妾忽然觉得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此刻,吕巧阳恐怕最想做的就是找李双元确定事情的真相。 南遥发誓,她分明是从楚奕风的眼神中读出了一抹浓重的厌恶和不屑,但随即却是柔情缱倦的哄道:“既然是身子不适,那就早些的回去吧,朕下朝后再去探望爱妃。” 爱妃?呵,口中虽然是称着爱妃,可南遥却并没有从楚奕风的眼睛里看到哪怕一点儿的爱意啊! 真正觉得讽刺至极,明明是不爱,偏偏要做出一副虚以委蛇的样子,这一声爱妃分明是叫到了吕巧阳的心坎上,烟波荡漾之间一丝媚意已然抛了出去:“是,那臣妾就在宫中等着皇上。” 艳色倾城,妩媚不可方物,这样的人间尤物若是换了旁人是要好好的捧在手心里怜爱的,偏篇到了楚奕风这儿,就只剩下敷衍了。 果然,等到那抹正红的身影悄然消失的时候,那原本还带有几分柔情的面庞上顿时只剩下孤傲。 “朕可还在等着你的解释呢!”掀了掀眼皮,在众人毫无防备的时候,楚奕风已然是面无表情的将手搭在龙椅的扶手上,看似随意,可一双黝黑的眸子却隐隐的带着那么一股肃杀之气。 解释?红唇一勾,清朗有如珠玉一般的音色在金碧辉煌的隆和殿再次响起:“天下大势,皇上与诸位臣工要比我等一介贡生看的透彻的多,然金榜登科让我等畅谈治国之略,学生大胆以为,以大楚目前之国力唯有开关互通有无才能解决此刻的内忧外患。” 话音才刚刚落地,原本寂静无波的隆和殿陡然便响起了一阵惊恐的抽气声,即便是没有回头,南遥也知道这些人的脸上回事怎样的惊愕和惊恐。 他们一定是以为她疯了,连这等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 可疯,也有疯的理由,她不过是代楚奕风说出来罢了。 而今天下之势,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是剑拔弩张,这一点,身为帝王的楚奕风可是要比任何人都清楚。 简单而论,如今天下间的势力基本可以一份为三,大楚位于正中,以国力而论属于三者最强,而漠北之地却是地广人稀,以匈奴一族马首是瞻,湘南之地以千越等诸多小国,虽实力都不强但胜在齐心协力。 大楚之地位于版图正中,又称为中原,为天下最为富庶之地,这些年来百姓安居乐业,好比是正午之太阳不容人小觑。而漠北与千越却是多受地域疆土之限,连年的天灾人祸不断。昔年楚奕风登基之时,那匈奴军队就曾经想趁虚而入,进军中原,亏得是乔羽佟亲率大军赶往北疆,连破数城打破了匈奴人的痴心妄想。 匈奴自战败之后便一直是蛰伏在漠北大地之上,经过这些年的繁衍生息,眼看着实力恢复,可数月之前,一场罕见的雪灾在漠北大地蔓延,各部族之间损失惨重,死伤无数,那匈奴王以附属十余部族首长之名,向大楚求和,祈求给予援助。 也正是这一封求援信,引得君臣之间争执良久,各不相让。楚奕风与朝中少数的大臣以为该接受匈奴的求援,而朝中的不少老臣却是极力的反对,认为蛮夷之族多是粗鄙,不通风俗教化,且这些年匈奴的滋扰生事让边关百姓痛苦不已,他们此刻施以援手,又怎知救回的不是中山狼? 此事一拖再拖,如今那匈奴的求援书信已经来了七八封,眼看着已经到了十万火急的地步,可救与不救却已然是朝堂之上各执一词的争执。其中持反对意见的多是世族清贵老臣,如卢平川之流反应甚是激烈,即便楚奕风身为帝王也不得不考量着臣子的意见。 本来,若是再拖下去,楚奕风也不得不妥协,可自从三日前看到南遥的科考卷册,那治国之略上留下的八个大字可不正好是与他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 广修粮道,广纳外臣。 楚奕风几乎是要拍案叫绝!居然还真的有人大着胆子将这话说了出来,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南遥是何人,当然,归根到底,他心中的意图不过是想借着南遥的口说出这八个字。 “荒谬!开关互通有无,你一个小小贡生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你是要预备和谁互通有无?蛮夷人还是千越国?身为大楚的子民不为大楚着想,反而是要卖国求荣,皇上,老臣以为这名贡生的身份可疑的紧,莫不是是蛮夷人派来的奸细!” 被晾在一边儿做了半天的壁上观,卢平川此刻可算是找到了借口,指着南遥的鼻子就是一通叫嚷,言毕跪在地上更是磕头如捣蒜,口口声声称的更是为了大楚的江山社稷,活脱脱的将他自己塑造成为了大楚而呕心沥血的功臣良将。 有了人在前面顶头,立刻便有更多的老臣站出来跟在卢平川身后附和,更有人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南遥,声泪俱下的要求楚奕风一定要严办,大有不将南遥五马分尸决不罢休的架势。 朝中的老臣算是齐心协力的拧成了一股绳儿,即便是有人反对,那微弱的抗议之声也早就被淹没了,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又是这幅场面…… 金銮宝座上,楚奕风握在龙椅边侧的大掌已然是青筋毕现,此刻,他一直是平静无波的面庞也隐约的显露出暴风雨即将到来的架势。 每一次提及匈奴王求援之事,这些老臣便都是如此的磕头极力反对,大有一副楚奕风若是敢应,他们就一头碰死在这金銮殿的架势。 楚奕风面无表情的死死扣紧手掌,俊朗且不失威严的面庞上眸色越来越身,眼看着就要爆发了,可就在这时,一道清亮之声再次响起,那声音的主人可不就是立于堂下,此刻却是满脸惊疑,一副不知所措模样的南遥。 “诸位大臣这是怎么了?这般要死要活的,难道是要逼皇上就范吗?这、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啊……”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南遥的声音由重至轻,直到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她的嘴巴里哼出来的,与之相对应的便是他惊慌失措、有口无心的表情。 声音不大,再加上这些朝中大臣都在闹腾不已,可南遥只要确定卢平川一人能够听清便已经足以,毕竟这事儿可是因他而起,擒贼先擒王,这可是亘古至今老祖宗留下来的至理名言呢! 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卢平川脸上的表情不知是笑是哭,总之都是难看异常的,没错儿,就如同南遥所说,他们是用自个儿老臣的身份逼迫楚奕风就范,但这事儿做出来是一回事,被人捅破了窗户纸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近乎于恼羞成怒的,卢平川脖颈上脉络已然清晰可见,他脸红脖子粗的爆发出一声怒吼:“你这小子以下犯上,扰乱朝纲,今日就算是老臣不敬,也定要替皇上除了你这奸佞小人,来人啊,将他给我拿下!” 翰林院当朝一品的大学士,而卢家在京城也算得上百年世族大家,他这么站出来一吼,那些个侍卫也面面相觑了,这金銮殿上,从来只是皇上一人说了算,卢大人一声令下,他们究竟是听还是不听? 就在那些侍卫左右为难的时候,南遥的神色却是越发的手足无措了:“大人,学生虽然不知道自个儿犯了什么错,可看您刚刚的举动,纵然是失礼,学生也是不得不说,金銮殿上从来只有皇上龙威震着,我等身为臣民自当是做好自个儿的本分,还是说在大人的眼中皇上是昏庸无道,天资驽钝,不堪做大楚的国君?” 纵然是一步一步的把卢平川往死里逼迫,可南遥的表情和语气却都是温和至极的,只余下一双琉璃色的眼睛透露出杀伐果断的坚决。 表面温和无害,实则狡诈多段,这两种诡异的组合彻底的在南遥的身上得到了融合,形成了一种极度震慑人心的效果,而每说一句话,她的脚步就往前挪动一分,转眼之间,她和卢平川便只有一丈远的距离了。 明明是笑的温文尔雅,有如画中走出的翩翩少年郎,可当她看似温和的眼神落在卢平川的身上时,卢平川却好似骤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铺天盖地而来,根本就不是他能够招架的住的。 “你、你……”在南遥的造成的巨大压力之下,卢平川已然是结结巴巴、口不能言,惊恐的眼神在瞧见面前的翩翩如玉少年郎的时候,更是仿佛如同见着鬼魅一般抽搐不止,可金銮殿上,人人看到的一幕却是那青衣贡生垂首含笑、英挺俊朗的一面。 卢大人这是怎么了? “大人可得小心一些,您为大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虽然年老也该好好的保重着自己的身子才是,如此才能继续为皇上尽忠,为大楚兢兢业业,您说可是?”未经脂粉点缀的容颜于女儿身是寡淡了些,但对于身着男装的南遥来说,却是衬托的她面如冠玉,形色清雅却风姿灼灼。 第36章 天下苍生 愤怒让卢平川渐渐的失去了耐心,他蛮横的一挥手,近似于粗暴的咆哮道:“老臣自当是会为陛下尽忠的,何须你一个小小贡生如此多言?你倒是生了一副悲天悯人的好心肠,我只问你,那匈奴连连扰境在前,我大楚边疆百姓饱受其苦,这一次我们上赶着去救了,难不成还让再让他们侵占我大楚的国土?简直就是可笑!” 既然能坐上翰林院第一学士的位置,卢平川也是有点儿真才实学,至少这一番反对的理由听起来倒是有理有据,很是能够表明他此刻的立场。 琉璃色的眼瞳微微一转,轻而易举的就将众人的反应刊载了眼中,果然的,就如同她心中所预料的一般,那些朝中的大臣不少已经在点头赞同了,看来,他们对卢平川的说法倒是没什么意见。 嗤笑一声,南遥也不慌着去反驳卢平川,反倒是将一双清冷的眸子对上了那金銮宝座上的楚奕风。 朝堂之中,一举一动皆是在天子的眼皮底下,千易曾言,将军用兵,不在多少,贵在精奇,而用兵的最高境界,便是屈人而不战之兵。如此刻的楚奕风这般,便是冷眼看着他们争斗,等到最合适的时机再出言收场。 一股冷意涌上心头,南遥的目光已然悠长不已,仿佛已穿透时空看向那天高辽阔的塞外草原,三年,她在祁雪山上呆了整整三年的光阴。 “学生敢问大人,可曾经到过北疆?可曾经见识过异域的风景?”那祁雪山便是大楚和匈奴的交界之地,以一山相隔,其南为大楚,其北为匈奴,站在祁雪山顶,便可以很轻易的看到一南一北的不同风采。 虽是诧异南遥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卢平川本想拂袖冷嗤,可乍然一想却又是忍住了,天子在上,可不是放肆的时候。 硬邦邦的回敬了南遥一句,卢平川恼怒道:“北地多是荒漠,匈奴人更是凶残,本大人去那里做什么!” 不错,这满朝的文武百官大部分皆是出身百年世族之家,生来就是蒙受祖上庇佑,这京都更是大楚最为繁华之地,在他们的印象中,北疆那种地方根本就是贫瘠荒漠,哪里是人能呆得的? 南遥微微一笑,不急不缓道:“我大楚与匈奴以漠河为界,而北疆之上更有一座祁雪山,山南为大楚,山北为匈奴,祁雪山脚下却是七族杂居之地,不管是匈奴人还是中原人,都是相互通婚,彼此之间和睦相处,数百年来,不管其它疆域如何你征我伐,祁雪山脚下始终是这样一幅其乐融融的景象。” 卢平川不屑冷笑连连,随即反驳道:“乡民无知,竟不知道大楚与匈奴乃是国仇家恨,陛下,老臣以为这些大楚臣民有叛国之嫌,臣恳求陛下即刻派兵……” 广袖一挥,南遥正色厉声打断卢平川的话:“大人是要皇上派兵镇压这些乱臣贼子么!呵,可如大人所说,他们不过是一介乡民,何以有本事做到通敌叛国?南遥说这些,是想告诉大人,王者手中长剑虽然可以列土封疆,可却是消弭不了疆域之恨,千百年来,匈奴与我大楚征战连连,可不正是应了此话!” “大楚与匈奴虽是两族臣民,可千百年来莫不是一衣带水,不管是匈奴胜还是大楚兴,便都是落得两族将士血染沙场、白骨累累的境地,我大楚将士有多少马革裹尸、青山埋骨?血染疆场是将士之责,却不是他们唯一的归途!” “陛下素来以仁治国,诸位大臣更是天下百姓的仰望,如何能听不到边疆百姓的泣血之言?武力,固然可以让匈奴臣服,如卢大人一般志存高远想将匈奴人全部斩杀,想来也不是什么空想,可匈奴灭了,漠北大地照样会有新的主宰,即是如此,为何不能让两族之人相互依存,放下仇怨止杀于根本?!” 翩翩英挺少年郎,清丽之声原本就犹如珠玉一般清脆,此刻更因为她的字字珠玑而让这隆和殿上的众人听的是目瞪口呆。 千百年来,不管是今日之大楚,还是往上追溯的历朝历代,胡汉两族都是背负着血海深仇,便只有兵戎相见才能抒发他们心中的恨意,谁也说不清到底是谁家过错,可正如南遥所言,这过错总要有人承担的,不管谁家胜负,受苦的只是苍生百姓而已! 多少将士血洒边疆,多少英灵在异乡回荡?杀戮,带来的只能是流血和仇恨。 这隆和殿上站着的都是大楚最为出色的文臣和武将,更是稳固江山社稷的基石,纵然有人想不通,可也有人想得通,只是,不管他们心中是如何想的,嘴上可都不敢这么说。 匈奴和大楚的积怨已经长道无法追溯,且他们身为臣子,更是要谨言慎行,一句话说错,万一要是触动了龙颜,那可是要人头落地,性命不保的啊!所以,没人敢大着胆子这么说。 若是让两族之人杂居,那不就是意味着可以让匈奴人跨入大楚的疆域,若是这样,以匈奴好战喜斗的性子,岂不是要到处的滋扰生事,引来祸端?且互为通婚更是万万不可,中原人的身上怎可留着匈奴人卑贱的血?简直就是荒谬至极。 可眼下,让这些文武百官愕然的是,这名青袍少年居然还真有胆子说出来了,众人在惊愕的同时看向那抹青色的身影,于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皇族的明黄和百官的诸色已然是乌压压的一片,那抹天水碧的青色却恰如一痕清幽至极的夏日绿荷,透露出来的出尘之感更是让人望之而自惭形秽。 “说的好!”雷霆之声于一片肃穆中响起,高座之上,那冷然的年轻帝王此刻已经眉眼舒展,漆黑的凤目有神,看这模样,似乎是十分欣喜的。 “陛下,万万不可――”卢平川才反应过来,又要故技重施磕头痛呼。 楚奕风却是神色一凛,森冷目光如寒霜一般笼罩其上,一字一句都好似冰珠子一般狠狠砸向卢平川:“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刚刚那名叫卢丰仁的贡生就是卢大人的独子吧?” 一时之间弄不懂楚奕风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卢平川好不容易才僵着身子应道:“陛下明鉴,确实是老臣的独子。” 楚奕风目光幽幽:“很好,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卢家祖上似乎是有功于朝廷,被封了颍川伯,如今已经是第三代了吧?” 大楚律例,非皇亲国戚,爵位世袭不过三代,如今到了卢平川正好已经第三代了,而皇家的封官加爵往往带来不菲的俸禄及田产,眼看着就要到了收走的时候了。 “陛下高见,确实已经是第三代了。”说起这颍川伯的爵位,卢平川的心里可是肉疼的很,当年祖上拿命换来一个伯侯的爵位,由此才带来了卢家的富贵,如今要是收回了可就意味着卢家的身份地位一下子要降低很多,若是想再得爵位,那可非得要建功立业才是,可他膝下只有一个独子,且如今朝廷海晏河清,又何处去建功立业? 面上隐隐的露出一抹可惜之色,楚奕风淡淡的一挥手,忽然说道:“朕瞧着倒是个不错的,就送他到军中历练一番,为你卢家再挣得一个爵位吧,也算是延续了卢家世族大家的名声,你谢恩吧!” 卢平川大惊,这哪里是什么恩典啊!分明就是要断了他卢家的根啊,送到军中去历练,这话说的好听,可战场上刀枪无眼的,若是有个好歹岂不是性命不保?他卢家可就只有卢丰仁一个独子啊! 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卢平川此刻着实是心痛如绞,世族之家,都知道去战场建功立业是活的官职爵位最快的方法,可大楚想来都是重文轻武,权贵子弟多是登科入仕,谁会想着拿命去换什么爵位呢! 是以,军中的将士多是寒门子弟为主,而卢平川对这个肚子亦是宠爱非常,哪里能真的忍心送卢丰仁去战场?可再一看楚奕风的态度,分明就是不容拒绝的,直接就让他谢恩了。 懊恼的心肝儿都在颤抖不已,卢平川叫苦不迭的张了张嘴,却是半天都没敢吭声,想必他心里也是清楚的很,此刻开口拒绝那便是抗旨不遵,隆和殿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只是流言蜚语就足够将他压死。 “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重重的跪拜于玉阶之上,卢平川表面上看起来是欣喜不已的,可实际上满口的银牙都差点儿咬碎了。 南遥费尽千般辛苦才顶替了贡生的身份进了朝堂,为的就是报仇雪恨,而这个卢丰仁,南遥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他。 南遥心中清楚的很,今日出了意外,多半是卢丰仁在从中作祟,而他幕后的人,只怕就是吕巧阳了!至于孔芝给她的那块金牌,表面上看似应该指向蓝若云,但南遥可是清晰的记得那个领头太监给她的感觉,绝对不会有错的,就是当日替吕巧阳剜去她眼睛的人! 手掌骤然一缩,尖尖的指甲深深的戳痛了柔嫩的掌心,南遥却是恍然未觉,只僵立在那里,不闻不动。 第37章 是赏?是罚? “南遥――呵,不错,朕对你的解释很满意。”楚奕风薄唇轻轻一扯,,勾起一个极其诱人的弧度,看向南遥的目光也是越发的复杂,倒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谢主隆恩!”南遥也不客气,拱手便是承让了,如此心直口快的样子倒是让楚奕风稍稍的愣了一下神,仿佛十分不适应。 “陛下,老臣以为这南遥年纪虽轻,行为却是十分的进退有度,倒是个难得的可造之才。”白发苍苍的老史官颤颤巍巍的自人群中站出,花白的头发和下颌的几根山羊须显得极为显眼,而南遥一见到他,修长的指尖已然轻轻颤抖了。 老史官姓耿,为人也是耿直不阿,正直无比,当年与她的父亲也算是莫逆之交,慕家出事之后,他也被牵累了不少,如今一见只觉得好似比三年前老了十多岁的样子。 “哦?看来耿大人对南遥倒是颇为赏识啊?”剑眉一扬,楚奕风颇为感兴趣的目光在两人之间不断的游移,然后道,“那其它的爱卿可有何意见?”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没弄清楚楚奕风到底是喜是怒,谁也不敢妄自开口,生怕一个不小心揣测错了圣意。 “臣以为,耿大人言之有理,这等奇才,陛下不但要用,而且是要重用!”一片鸦雀无声中,忽然响起了一道极为慵懒却异常凉薄的声音骤然响起。 伴随着这道声音出现的,便是一道黑袍压底、金红丝线重重点缀的昂扬身影。 南遥的眼皮子丝毫没有预兆的拼命的跳个不停,为何乔羽佟一出现,她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可,她明明知道的,若是这世间只剩下一个可信之人,那么这人必定是乔羽佟。 所以,在发觉危险的时候,她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拿出了那块金牌当成是最后一线希望。 昔日佟贝子战功赫赫得胜还朝,朝野上下无人不为之敬服,能让匈奴人闻风丧胆,这该是何等的气魄与威望?一时之间,这位年轻的贝子几乎成了天下人为之称颂的保护神,而那时恰恰是楚奕风初登大宝,根基尚不稳固的时候。 功高盖主,这可是朝堂的大忌,不管乔羽佟有没有心要谋权篡位,实则都已对楚奕风产生了威胁。于慕锦书,一边是她的夫君,一边却是于她可称为挚友的人,慕锦书想都没想便是做出了选择。 次日朝堂之上,手握重兵的乔羽佟在满朝文武百官的见证下交出了兵权,放着大将军不做,却是做了那东厂的督使。 东厂是何用途?那是历代的楚帝为了监视朝臣而设立的官位,毫不客气的说便是皇上的走狗、奴才,历代的锦衣卫督使,大多都是皇上身边的宦官! 每每想到于此,南遥已经是心痛难当,当年的慕锦书实在是太过于痴傻、自私! 步伐沉稳,姿态翩然,和着眉宇间的冷傲之色,一身黑衣的乔羽佟踱步而入,便只是才踏进这隆和殿,在场的众人便是齐齐的呼吸一窒,个个脸上都是浮现出一抹异色。 一抬手、一拂袖皆是如行云流水一般只让人觉得飘逸至极,尽管身着压抑之色的黑袍,但衣袍之上和袖口之间那朱红的丝线以巧夺天工的技艺绣出繁复的花纹和镶边,非但是没有折损乔羽佟周身的贵气,反倒是越加凸显了他尊贵的身份。 可也不知怎么的,当那一张精致无比但却是面无表情的容颜映入眼中的一瞬间,众人只觉得一股阴霾之气随之而来,压的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下意识的就低头行礼。 这齐刷刷的动作看起来异常整齐,若不是身子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当真还找不出第二个理由来能解释此刻的场面。 南遥一惊,错愕之间只觉得脖子上的汗毛一下子全都竖了起来,反应过来的同时立刻也随着众人的动作跪下,而一不小心的扯痛了伤口,低呼一声过后,整张脸也是布满了青白之色。 满朝的文武百官,除了皇上其余人都朝着乔羽佟行礼?这是怎样的一副场面?若是只凭想象,南遥必定是想不出来的,三年前她枉死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听说乔羽佟在朝中的势力已然如此大了。 让众臣行跪拜之礼,这可是皇上和皇后才能享受的大礼啊! 噗通!噗通! 心脏的跳动清晰可见,南遥低着头,脸色极为谨慎小心,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知礼守节、行为恭谨的臣子,可她依然能够感受道乔羽佟的视线似乎在她的身上流连了片刻的功夫,然后才轻飘飘的移开了。 “原来是你来了!可巧我刚刚还在跟福禄念叨你!”黑眸中蓦然的闪过一丝亮色,楚奕风居然面露笑意,亲自起身迎向正要向他行礼的乔羽佟,不由分说的托起他的身子,连礼都没让他行完,南遥看的眼皮子跳动的更加频繁了。 当年她贵为皇后,可也没有享受这样的待遇,更何况亲眼看到这一幕南遥只觉得震惊――楚奕风此举,为何她会觉得是在刻意讨好乔羽佟? 毕竟是十载夫妻之情,若说这世上比她更了解楚奕风的人,只怕是不多了。 装作不经意之间的用余光轻轻的往身边一扫,之间这满朝的文武百官什么表情的都有,司空见惯的、恭敬如初的,甚至还有嫉妒的,更有甚者,居然还有人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眉心轻轻一拧,南遥反倒是哑然失笑了,这些人,该不会是把乔羽佟当成是楚奕风身边的宠佞之人了吧? “快,赐座!”楚奕风一声令下,立刻就有福禄公公指挥着几个小太监搬来一把沉重无比的紫檀木雕花包金边的椅子来放在了金銮宝座的旁边,南遥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等待遇,就算是刚刚的吕巧阳也是没有的! 这三年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虽然她知晓乔羽佟和楚奕风的兄弟之情也是有的,不然的话,为何在乔羽佟为何不顾自身的带兵去北疆工大匈奴,人人都知道那可是随时会送命的,甚至,南遥还记得他做了如此决定之后,长公主可是哭的肝肠寸断啊!还不是为了给楚奕风稳固江山? “皇上,微臣来晚了,原想着要错过今年的殿试了,可不曾想原来还没有结束,更没想到会听到如此慷慨激昂、鞭辟入里之言,倒是让臣一下子想到了先皇后当年的风姿,一晃眼居然这么多年过去了。” 似是感叹似是追忆,乔羽佟似笑非笑的以诡异莫测的眸光环视了一圈儿,这才随意挥了挥手,道:“都起身吧,别跪着了。” 南遥身子一晃,好不容易稳住了,却因为那骤然传来的尖锐疼痛而死死的咬住嘴唇,痛的是身还是心她已然不知晓,正如她根本想不明白为何乔羽佟会在此刻提及当年的她,大楚的先皇后。 当年,慕家一族是被冠上了叛臣贼子诛杀九族的,而她因为是皇后之尊,只被打入了冷宫,便是死了也未能葬入皇陵,现在想来,何尝不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慕家是无辜被冤枉,而幕后的人就是如今高高在上的皇上,可想而知,他又怎么会自打嘴巴的替慕家平反?而乔羽佟在此刻提及她,等同于提及叛臣贼子,他到底想做什么? 让南遥更觉得诡异的是,楚奕风反倒是神色如常:“羽佟说的是,如今锦书已经去了三年了……罢了,依你之见,这个叫南遥的贡生朕该给他一个什么官职呢?”听楚奕风的口吻,似是在商量,而神情和语气也半点儿没有体现身为帝王的骄矜尊贵,反倒是如闲话平常一般。 南遥听的挑了挑眉,心中冷笑不已,夫妻十年,育有一子,如今得来的只是一句“罢了”! 乔羽佟一手搁在椅背上,另一手则是支着自个儿的下巴,玩味似的轻笑一声,然后那凉凉的视线就落在了南遥的身上,似是喃喃自语道:“胡汉两族一衣带水、唇亡齿寒,厮杀战争只会使天下苍生受累,只有消除疆域之限,忘却两族差异,方能彻底消除战争,造福一方黎民。” 才要进隆和殿的时候,这话刚巧的就落到了乔羽佟的耳朵里,那声音不大,但落入他的心中却比雷霆之声丝毫不差,有那么一瞬间,乔羽佟几乎要以为,此刻背对着他的青衣人,是那个人人都说已经死去了三年的女人。 当年,她训诫后宫嫔妾时,也是这般的清冷、高傲,可眉宇之间的那股神采飞扬的感觉却是让人见之难忘。世人都知道大楚的先皇后慕锦书是天下第一美人儿,可竟没有一人看到那美貌之下更凌驾于众人之上的七巧玲珑心。 便是从那时候起,他的一颗心就已然遗落了吧?是劫是缘,谁说的清? 南遥被他盯得是浑身上下不舒坦,甚至,她还在怀疑,莫不是乔羽佟已然认出了她的身份?这绝不可能! 紧绷着身子,南遥拼命的往下缩着脑袋,而在下一刻,轻笑声响起之后,她却听到乔羽佟轻柔但却十分认真的声音响起:“这等悲天悯人的情怀,学识也不差,行为也还算是恭谨,依臣看来,是当之无愧的状元郎,做个相国也是不差的!“ 第38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 轰隆! 仿佛一记闷雷在半空中骤然在半空炸响,不但是让满朝的文武百官愕然,就连南遥也是同样错愕不已,只当是乔羽佟疯了,不然为何会在在隆和殿上,会在殿试之时说下这等胡话! 大楚的科举入仕,殿试一事只是帝王用来审查贡生的才情及行为是否合乎心意,若是入了眼自然是要封官行赏,且殿试也是为了确定贡生科考的名次,第一为状元,第二为榜眼,第三为探花。 南遥不震惊自个儿会被钦点成状元郎,毕竟千易的才华亘古至今也算是绝无仅有的奇才,自个儿经过他的点拨,虽是三年的功夫却远胜旁人百倍。 她唯一不解的是,这相国之位,为当朝一品官员,群臣之首,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乔羽佟究竟是被什么魔怔了才敢这样夸下海口? 更何况如今她以南遥的身份登科入仕,才不过是十七岁之龄,若是真做了相国,那便是大楚历史上最年轻的相国了。 此番举动简直就是太过于草率! “都不说话,是默认了本督使的提议了?既然是这样,你还不领旨谢恩?省得辜负了皇上的一番美意了。”乔羽佟一招手,立刻便有机灵的小太监赶忙的递上来一杯香茗,他姿态极其优雅的接过,目光淡淡的一瞥,已经将除了楚奕风之外的众人的表情全部都落在了眼中。 “这……皇上,老臣以为督使大人的决定太过于草率,南遥不过是贡生出身,一个状元郎已经是抬举了他,这相国之位更是百官之首,怎可轻易的给了一个黄口小儿?”看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卢平川是生生的咬碎了银牙,心内不甘到了极点。 他当朝一品大学士不过也才是从一品,更在相国之下,若是南遥真的官拜相国,岂不是连他也要对这个黄毛小子行礼跪拜?虽然如今左相、右相的官位都在空缺,可也断然轮不到一个贡生来坐,大楚历史上,可从来没有刚封官就做相国的,科考入仕,最多也不过是给个五品官而已。 “卢大人是觉得本督使是个脑子糊涂的,识人不清,任人不贤,所以才会故意选了无能之人来扰乱朝纲?”眼波儿一飞,凛凛寒光毫不客气的落在卢平川的身上,恰如一柄柄森冷的匕首暗藏杀机,惊得卢平川表情大骇,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屁股跌坐在玉阶之上。 “还有谁有疑义的,即刻说来,若是没有,本督使可不希望再听到有什么不和谐的议论――”拖长了音调,乔羽佟目光幽幽一一从众人的脸上掠过,目光所到之处,众人无一不低眉敛声。 无一人敢置微词,乔羽佟满意的看向楚奕风,神态之间宛如要讨封赏一般,勾唇一笑:“既然是如此,皇上下令吧!” 藏于广袖之中的手指已然是冰凉一片,南遥没有想到乔羽佟的胆子居然这么大,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催促着皇上下令……他到底想做什么? 众人皆是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而楚奕风似乎没有开口宣召,更加没有震怒不已的迹象,天子之意究竟如何? 即便是不敢宣之于口,可不知道多少人的心里已经在暗暗的揣测了。惶恐震惊之间,南遥忽然咬牙一跪,谦恭推辞道:“皇上,学生才疏学浅,亦非有凌人治才能,不敢为重臣之表率,请皇上以审度学生之学识,从严评判。” 众人不禁惊讶的连连看向南遥,这少年莫非是脑子坏掉了,钦定新科状元,且又是一品相国,这可是十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如今皇上虽没有明显的表态,可也并没有斥责,怎的就急着把这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头衔往外面推? 更有人心中感叹,倒是个聪明伶俐的,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这一品相国之位可不是想坐就坐的,大楚左右丞相,右相之位已经空缺了十余年的时间,而左相之位自从百年世族大家慕家被查出通敌卖国之后,慕家的当家人慕齐天的左相之位便被罢免了,如今空缺道现在已然足足三年了。 这满朝的官员虽偶尔也有争议或不解,但谁都没有那个胆子敢去逼迫着皇上立相国,如今督使大人怎么居然对一个小小的贡生青眼有加?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每个人的心中都在不停的拨弄着那点儿小九九,只看到那气定神闲的歪在精致的紫檀木座椅上的乔羽佟忽然优雅的拨弄了一下手中官窑的汝瓷莲花白的茶碗,闲闲笑道:“恩,看来倒是个谦虚谨慎的,不枉本督使青睐于你,以后可要好好的为皇上尽忠,皇上说可是?” 冷汗涔涔几乎浸透衣衫,南遥不敢应,却也不敢不应,正在诚惶诚恐的时候,却听到楚奕风手掌一样,肃容正色道:“贡生南遥,德才兼备、形容恭谨、心怀社稷,朕感尔忠君爱国之心为众贡生之表率,钦定起为金科状元,封一品相国之职,赏黄金百两,良田百顷,并相国府邸一座。” 众人皆是一惊,皇上居然还真的下令了,让一个刚刚登科的贡生做相国?而且一出手便是赏金百两,良田百顷?这可是莫大的恩赐啊! 封官加爵,皇上有赏赐倒也是难免的,如相国这样的一品官员,御赐府邸便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儿了,可是那赏的黄金倒是货真价实的,尤其是那良田,要知道大楚律例,便是凡是封官加爵赏下的府邸可是不容交易,一旦有什么万一都是要收回的,而因爵位赏赐的良田也在其中,世袭三代之后便由朝廷收回,唯独这封官赏下的良田却是可以随意处置的,相当于皇帝的嘉奖。 这满朝的文武百官,可真没有一个人得到如此的殊荣啊! 南遥惊愕片刻,直至看到乔羽佟似笑非笑的眼神之后,这才慌忙手足无措的跪下去谢恩领旨,从头到尾,没有人看到她眸中深深隐藏的震惊。 为何,为何楚奕风真的会听从乔羽佟的话封了她做相国,这可不符合他的一贯行事风格啊!要知道,楚奕风少年即登基做了皇上,如今虽已经过了十年之久,可他的脾气秉性倒是没多大的转变,以南遥对他的了解,楚奕风平生最恨的便是别人拿捏他,皇权,可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 南遥谢了恩,楚奕风这才一挥手,神色黯然道:“今日殿试到此为止,众卿家且回,余下的事儿,礼部好好的着手准备吧!” 科举入仕,可是朝廷三年才有一次的盛典,历来都是要举行宫宴大半的,南遥原本漂移不定的心总算是稍稍的回神了,居然是宫宴,那就不止有百官到场,后宫的嫔妃照例也是要出席的,既然是如此,便是到了和她们正式碰面的时候了。 只是不知,三年的光阴已过,那蓝若云如今是何模样了? 三年前,蓝家为了向楚奕风表功,为了能让蓝若云母仪天下,费劲了心机将谋反的罪名安在了慕家的身上,可恨那时候她居然毫无察觉,居然相信蓝若云是个良善至极、温柔似水的女子,居然还时时的命人将她接近宫中一叙姐妹之情。 好一个姐妹之情啊,她枉死那日,正好的就是蓝若云成为贵妃的日子,踩着尸骨踏上的后妃之位,可还坐的安稳? 而掐指一算之间,如今三年才刚过,楚奕风若是想将蓝若云的后位坐实,必定是要选一个黄道吉日――呵,如今误打误撞的,她居然现在就成了相国,很好,既来之则安之,真经过后南遥倒是坦然的接受了事实。 身为一品相国,她能做的事儿有很多,譬如,让蓝若云有个终生难忘的封后大典。 随着众位朝臣缓缓走出隆和殿,南遥几乎是被一拥而上的文武百官簇拥着,人人都是恨不得多巴结巴结这位年轻的相国,甚至有脑筋转的快一些的,已经想着赶快让人去打探打探南遥的喜好,这种事儿可是不能落于人后的。 “南相国,恭喜啊,果真是英雄年少,冠绝天下啊!” “恭贺南相国荣升之喜,日后还要多多仰仗南相国的提携!” “自古英雄出少年,南相国如今深受皇上器重,只是不知是否已经有了婚配啊?” 一片恭贺声中,甚至还有人眼巴巴的打起了歪脑筋,若是这位新任相国尚未婚配,那可得赶紧的下手,保不齐做了相国的岳丈,那可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啊! 有人恭贺,自然也有人心怀鬼胎,卢平川满脸阴云密布的瞪着那一抹被众人重重包围的青色身影,指骨已然是握得咔咔作响。 之礼了!卢平川几乎不敢置信南遥的要运气,就算是他的才学再高,可一入仕就官拜相国,那也是大楚历史上绝无仅有的,正一品相国,可比他从一品的翰林院大学士还要高出半品来! 更何况,这相国之位更是群臣百官之首,振臂一呼百官不敢不从,从今后只怕要生生的压在他的脑袋上了!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甘心的抬头怒目而视,卢平川正要寻找时机发难,没曾想这一抬眼就看到南遥也正看着他,那眼神里分明充斥着不屑、嘲讽、甚至还有怜悯。 一股无名怒火陡然涌上心头,这小子实在是太过于嚣张了!眼下就敢跟他对着干,要是等到站住阵脚,岂不是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第39章 杀鸡儆猴 又惊又怒,卢平川还在想着应该怎样出手的时候,却看到南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在众位大臣的簇拥下走向他:“还没有恭喜卢大人,令公子得了皇上青眼,只怕日后要飞黄腾达,替卢大人光耀门楣呢!” 言语看似十分诚恳,可在朝为官的哪个不是人精?谁能看不出这道旨意里的弯弯绕绕?世家子弟,有哪个想上战场建功立业的?大都是能躲就躲了,便是没有背景、且出身不好的寒门子弟才会入得行伍之间吃苦受罪。 楚奕风这般,分明就是罚,哪里是赏?说不得一旦小命不保,这卢家可是要断了后了! 众人看在眼中的时候,暗暗揣测,这卢平川只怕已经是惹恼了皇上,不然的话怎会明知道卢家只有一独子还让他去上战场?这分明就是警告。 有机警一些的已经在想着要不要和卢平川划清界限,省得被他连累了,下一个要被皇上拿来开刀的可就是他们了。 “你――你休要得意!老夫倒是要看看你能猖狂多久!”一下子被戳中痛处,卢平川哪里还忍得住,当即就恶狠狠的瞪向南遥,眼中杀机毕现。 “得意?卢大人这话是从何而来?本相国不过是来恭贺卢大人而已,怎么惹得您如此不快?”轻叹一声,南遥的面上浮现出不解的神色。 装傻的最高境界便也是如此了,故意狠狠的戳刺卢平川心中的痛处,可却丝毫的让人抓不住把柄,而看在众人眼中,更是觉得卢平川实在是无礼至极,相国大人明明是好意,就算是说错了什么他也不该如此的不恭。 即便有那么几个看清真相的,此刻也都不约而同的保持了缄默,如今便是傻子都看的明白,这位大楚最年轻的相国只怕日后得势的日子还长着,而卢平川却是渐渐了失了圣心了,如此,他们怎还会自讨没趣? 卢平川冷眼瞧着南遥,左右已经撕破脸皮,他也是懒得再装,索性拂袖怒容道:“南遥,你且等着,我必是要与你势不两立!” 势不两立?呵,他们原本就已经是对立的局面了!南遥冷笑不已,自从知道那卢丰仁在宫中也有后台,而且很有可能他背后的人就是吕巧阳,她就压根没有打算放过他。 所谓的杀鸡儆猴正是如此,更何况,这卢丰仁阴险毒辣也是可见一般,对他下手也算不上伤及无辜。 微微一笑,南遥倒是颇为大度的说到:“想必卢大人是害了什么癔症,口不择言罢了,诸位不必放在心上。” 明明是在含沙射影,却偏偏的装出一副好人的样子,卢平川自然不会领情,可眼下看着其余众位大臣未在南遥身边不住声的恭维,反而是避他如蛇蝎,他就什么都知道了,再这么争斗下去,他也是落不到半点儿的好处。 这位新上任的相国大人,可比他预想的要厉害多了!恶狠狠的眯着眼睛,卢平川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强忍着才没有再冲上去与南遥纠缠,反观是南遥,在落下一个诡异无比的笑容之后在众人的簇拥下施施然的离去了。 “翰林大人,贵妃娘娘有请,请您即刻随奴才前来。”心有不甘的卢平川才落了单,立刻便有一行色诡异的小太监偷偷摸摸的凑了上去,仔细一瞧,那人可不就是之前呆在吕巧阳身边的小太监么。 “贵妃娘娘?你是说此刻?”卢平川下意识警惕的环顾四周,察觉没有人发觉他此刻的异状,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到底所为何事?娘娘为何如此着急?” 一为后妃,一为朝臣,要是让人察觉他们之间有所牵连,那可是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大人且莫多问,娘娘那边十万火急的等着呢,您快跟奴才走吧!”抹了一把额头上滚滚而落的汗珠,小太监焦急的催促着。 眼看着卢平川随着那小太监离开了,一道阴森冷笑诡异之声随之响起,在这已然变得空寂的大殿之中引发一阵阵回想,听起来似乎有如从幽冥地狱里发出来的:“这段时日,德贵妃常常和这老匹夫联系?” “回主子,正是如此,卢公子今日进宫殿试之时曾派人给德贵妃娘娘送了信,至于信上的内容,奴才愚钝,没能打探出来。”另一人恭敬的声音随之响起,虽然没有露出长相,但只看这浑身的穿着打扮以及那怪异的尖锐的声音,不难猜出此人太监的身份。 第一人的声音忽然染上了一抹嘲弄:“罢了,不过这倒是有意思了,那李双全是蓝若云身边的人,竟然会听德贵妃的吩咐,呵,你可知道该怎么做了?” “奴才明白,主子,您这是要帮南相国?”那名太监的声音里多了一丝试探。 “帮?哼,本督使只是看不惯有人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而已!不管他打什么主意,都休想逃过本督使的手掌心!”冷冷的一拂袖,第一人的声音忽然变得冷冽起来,的脚步声响过之后,一道黑影随即的闪出,定睛一看,那人居然是满脸阴云的乔羽佟,至于刚刚跟他说话的那名太监,却是没有跟着出来。 隆和殿的外殿,南遥被皇上钦定为新科状元,荣封当朝一品相国的消息才一传开,立即便是引来了一阵异动。 卢丰仁第一个跳出来,盛怒的揪住那前来通报消息的小德子质疑道:“这怎么可能!皇上为何会封他做状元,还是相国之位,明明贵妃娘娘已经许诺,新科状元只会是我!” 大怒之下,卢丰仁是什么都不顾了,贡生科考入仕,明面上是公平公正的为朝廷选拔人才,可背地里玩弄的那些招数却是人人都心知肚明的,卢平川是翰林院的一品大学士,且又颇得皇上的信任,在朝野之中也算是一呼百应。 更何况如今卢家和京城皇商吕家可是来往密切,想那吕家虽然只是卑贱的商贾之家,可背后的靠山却是当朝的德贵妃娘娘,便是傻子也看的出来卢家如今是有贵妃娘娘在撑腰呢! 前朝和后宫向来都是息息相关的,且德贵妃入宫十数年之久一直都是荣宠不断,自从两年前诞下皇子之后,在嫔妃之中的地位也仅次于那即将封后的蓝家之女了,有这样强大的关系网,卢丰仁早已将新科状元之名视作自个儿的囊中之物。 如今,煮熟的鸭子到了嘴边然后又飞走了,而且,更让卢丰仁心有不甘的是,抢走新科状元之名的偏偏是跟他作对的南遥,如今再听到南遥已经被封为一品相国,大惊之下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只认为是小德子谎报圣旨欺骗与他。 盛怒之下,卢丰仁也顾不得自己还身在皇宫,手掌一缩便是捉住了小德子的脖颈,力道之大,差点没把小德子生生勒死。 又惊又怕,在求生的欲望下,小德子一边儿伸手撕扯卢丰仁的手掌,一边拼命的喘着粗气道:“卢、卢公子……奴才说、说的可全是……实话!” “放屁!分明是你这狗奴才假传圣旨,你且等着,我亲自去弄个清楚,回来再要你的狗命!”卢丰仁哪里肯信?他恶狠狠的瞪着小德子,咬牙切齿的一把将他摔倒在地上,不管不顾的就要往殿外冲。 卢丰仁自己发了疯,可外殿之中的贡生那些巴结他的贡生中却有没有昏头的,这里是什么地方,堂堂的大内皇宫,更是隆和殿的外殿,这些奴才都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人,便是借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绝对不敢假传圣旨,更何况是封官这种要命的事情。 这小太监说的绝对是实话,不可能有假!只可惜,卢丰仁就没有这清醒的头脑了,怒急攻心的正要往外冲,可才冲到殿外,可不正好看来南遥在御林军的护卫下大摇大摆的过来了。 卢丰仁急红了眼睛,上前就要抓向南遥,可那些御林军又岂是吃素的?在察觉到他意图的同时已经有御林军上前挡住卢丰仁:“何人如此大胆敢冲撞相国大人?!还不速速让开!” 盛怒之下的卢丰仁根本就是自动自发的将御林军口中的“相国大人”四字忽略掉了,更没有意识到若小德子传过来的消息是假的,这些御林军为何会护着南遥。 “蠢奴才,你敢挡着本公子的道?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砍了你的脑袋!”卢丰仁还在一意孤行的垂死挣扎,却没有看到那些御林军和随后跟过来的贡生看着他的眼神已经跟看死人差不多了。 只要不是傻子,看着南遥此刻被御林军团团护住的场景,便也知道这样的架势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新科状元,皇上钦赐的一品相国,此时不拜更待何时? “学生参见相国大人!” 齐刷刷的,贡生们齐齐的向着南遥行礼,其中自然也包括顾君诺和孔芝,尽管他们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 “诸位免礼!”不过是打眼一看,南遥就知道发生了何时,必然是皇上的圣旨已然传到了这里,如今只怕有些人难以接受,不肯相信呢! “谢相国大人!”诸位贡生又齐齐的谢过,这才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且看着南遥的眼神已经止不住的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得了皇上的青眼,那可是一步登天啊,他们怎的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第40章 相国发威 “你们、你们――你们莫要被他骗了!一定是他假传圣旨,皇上若是封了相国,那人也只能是我!”卢丰仁还要不甘心的叫嚣,可话音未落,御林军手中森冷的宝剑已经落在了他的脖颈上,那凛凛的寒光终于迫使他安静下来。 才惊慌失措的一抬眼,看到的便是南遥眼中露出的既怜悯又古怪至极的笑意,顿时的,卢丰仁浑身上下一个机灵,双目茫然的空洞望向四周,等看到那些御林军面无表情的冷眼,还有其余贡生战战兢兢的表情时,他才只觉得心底猛然一沉,恐怖的情绪立即袭遍全身。 南遥目光冰冷,不过是轻轻一转刚好就转到了那躲在众人后的小德子身上,顿时计上心头,含笑道:“德公公。” 小德子当然知道南遥的身份不会掺假,皇上金口玉言封下的相国大人,如今想要巴结都巴结不上的新贵,他心中只懊悔自个儿之前投靠卢丰仁得罪南遥的行径,这般撞上便只想赶紧的躲藏着,生怕被南遥发觉,可没想到还是被众目睽睽之下点名了。 战战兢兢的,小德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相国大人饶命、相国大人饶命!” 以为自个儿的小命即将不保了,小德子心中的懊悔那就别提了,原以为这些贡生的身份以卢丰仁的最显赫,只要抱紧了他的大腿那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到底是道行不够,居然押错了宝,如今后悔已然是来不及了。 “罢了,你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人,本相国倒是有一事要讨教,如卢公子这般冲撞当朝一品大员,该当何罪?”居高临下的看着小德子,南遥的声音听起来貌似平静无波,可要是连这话中的深意都听不出来,只怕小德子还真是枉在宫中当差了。 头顶冷汗涔涔,可小德子是大气都不敢喘,抖抖索索的撞着胆子飞快的扫了南遥一眼,一不小心的两人的目光就撞在一起,他当即惶恐道:“回大人的话,按朝廷律法,当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如今小德子已然是被逼上梁山了,且南遥的眸中分明是暗含深意,若是还不知趣,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正所谓宁死道友,莫死贫僧,小德子已然得罪了南遥一次,哪里还敢再自寻死路?罢了罢了,看相国大人的意思分明是要治卢丰仁的罪,他又何苦一条路走到黑? “五十大板啊……既然是朝廷律法,又有诸位亲眼见证,本大人就算是要徇私舞弊也是不行了,卢公子,你可服气?” 言语平缓,可眸中的森冷笑意却是未减分毫,板子落在身上的味道当然不好受,可这也是卢丰仁该得的,他在对她痛下杀手的时候,可也没有半点儿的仁慈之心啊!更何况,只是打打板子而已,又不会要了他的命的。 “你敢打我?南遥,你可要想想这么做的后果!”从见到身边的贡生们齐齐的对着南遥行礼的那一刻,卢平川就已然在后怕了,而小德子的奴颜媚骨则是更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不成,他们说的是真的?南遥真成了一品相国? 这边还在震惊,那边就听到南遥要打他板子,卢平川根本就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纵然是知道自己得罪了南遥,但众目睽睽之下被如此的羞辱,他今后还有何脸面在京中行走?只怕是要成为贡生中的笑柄了!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卢平川此刻是什么也顾不得了,就算南遥是相国,还能只手遮天不成?说打就打,他倒是要看看谁敢?这些人,连贵妃娘娘的脸面也不顾了吗? 脖子上架着钢刀,卢平川是不敢动弹分毫,可那饿狼一般的眼神却是死死的在南遥的身上流连,任谁都看得出他此刻的挑衅和嚣张。 众人的心立刻又悬了起来,卢家可是有贵妃娘娘撑腰的,若是他日得了翻身,他们岂不是要兜着走? “后果?卢丰仁,天子犯法尚且是与庶民同罪,难道你的意思是,你的身子倒是比皇上还要娇贵,总是是犯了错儿,这大楚的律例也要给你让步不成?”眉间微微一扬,南遥匪夷所思的瞪大了眼睛。 卢丰仁却是冷笑不已:“你少拿大楚律例来糊弄我!你如今已经是相国大人,想要假公济私报复我,谁敢说半个不字!可我卢家也不是软柿子任由你捏圆捏扁,今日你敢动我动我分毫,来日皇上面前我定要参你一本!” 可恶,终究是功亏一篑,要是早知道,便是多派一些人手,甚至在国子监的时候就应该让人下手杀人,省得挡了他的路。 南遥却是摇了摇头,似是感叹似是惋惜:“皇上封我做一品相国,要的就是要本相秉公执法,既然是你无理在先,又有御林军和诸位贡生看在眼中,只怕就是到了皇上面前,你也难逃惩罚,况且,你不过一小小贡生,就敢如此口出狂言,要是今日不得了教训,焉知日后不会变本加厉?” 一旁的贡生们和隆和殿外站着的宫人此刻全都是低垂着脑袋,不敢多置一词,他们瞧的可是真真切切的,抛却之前南遥和卢丰仁是否有恩怨暂且不说,只凭两人此刻的身份,一为相国一为贡生,卢丰仁就该毕恭毕敬,这等大呼小叫甚至出言顶撞,就算是闹到皇上面前也只当他是胆大包天,指不定惹恼了龙颜还要降下大罪,哪里就像他说的那么容易了! 天子一怒,那可是要血流成河的,但凡是有点儿脑子的都看出来卢丰仁此刻的行为简直就是愚蠢透顶。 “卑贱之人,休要在此惺惺作态,本公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卢丰仁原本就是桀骜不驯不曾吃亏的性格,之前更是将南遥当年是上不得台面的跳梁小丑,如今剧情发转,他只觉得认定了南遥这是在报复他,因此不管说什么都无法消除他心中彻骨的恨意。 而卢丰仁的气急败坏,行为嚣张换来的却只是南遥的面色微冷,骂吧、骂吧、骂的越是厉害,越是不肯服输,最终的下场就越是惨!一时的猖狂得意有什么要紧,最重要的是,此刻卢丰仁的性命可是握在她的手中了。 “既是卢公子毫无悔意,本相也不得不拿出大楚律例来,教教卢公子何为规律,也算是本相与卢大人同朝为官一场,替他正正家法!”冷笑一声,南遥对这个相国的身份还是十分的满意的,适应的过程也是十分的顺畅,轻哼一声,她清冷的目光对上了小德子,“德公公,你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惩戒卢公子的差事由你代劳,不知公公可肯?” 纵然是公报私仇,南遥也是绝不愿落人话柄,小德子乃是宫中的太监,又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人,由他来动手,一则说明南遥是秉承天朝律例秉公执法,二则皇宫乃是天子之所,总的留心不落下一个“不敬君王”的口实。 “奴才、奴才领命!”被南遥一下子点中,小德子先是满脸的愕然,眼下这种情况,聪明一些的都知道应该是躲的越远越好,就身份上而言,不管是南遥还是卢平川怎样争斗,哪怕只是误伤都都极大的可能让他们这些人生生的变成炮灰,可想要自保也得有足够的运气才是! 小德子显然是没有,眼下摆在他面前的便只有两条路,要么就是弃暗投明,要么就是一条道走到黑。不过他不是一个糊涂的,挣扎了片刻之后就磕头领了南遥的命令。 到底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人,只这股聪明劲就让他超越了卢丰仁。南遥透过一个赞赏的眼神,却无端端的让小德子狠狠的打了一个冷颤。 卢丰仁额角青筋狠狠跳动,眼底红色血丝颜色越来越深,十足的像极了挣扎道极点的困兽:“南遥,我与你势不两立!今日你杀不了我,总有一日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尖锐刺耳的骂声响彻宫宇,亏得是这会儿皇上已经离开了,不然的话南遥敢担保卢丰仁一定会小命不保,也罢了,今日就暂且先给他一个教训,总之日后还来日方长的很。 眯了眯眼睛,南遥在诸位贡生和御林军们惶恐的眼神中若无其事的拨了拨垂曳于手腕上的袖口,缓缓开口道:“卢公子这是糊涂了出口无状,未免冲撞了宫中的贵人,还是将他的嘴巴堵上吧!” “你敢――” 小德子急忙点头称是,连命人取了帕子来,卢丰仁神色大变,刚要怒骂,可冷不丁的一个帕子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死死的塞到了他的嘴中,连同那未来得及骂出口的污秽之言一同堵了进去。 顾言诺立在众位贡生之间,看眼前这架势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身子才晃了一晃,站在他身边的孔芝却是不动声色的将他拦住了。 南遥眸光一瞥,刚巧就看到孔芝不露痕迹的动作,心下暗道这孔芝倒是个心思缜密的,眼风一转,将众人的表情全都看在了眼底,这才开口道:“尔等在皇上身边当差,可要知道冲撞龙颜有什么下场,如卢公子这般虽然是年轻任性,难免任意妄为,可朝廷的纲法却是白纸黑字明晃晃的刻着,即便是胡闹也该有个限度。今日之事权当是惩戒,诸位可须得要谨记在心!” 第41章 见风使舵 一席话说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有理有据,换句话说,南遥的行径那就是纵然打了你,也得让你俯首道谢!尤其是故意说卢丰仁“年轻任性、任意妄为”,那可真是相当于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在场有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来,南遥的年岁看上去可要比卢丰仁还小一些,被一个比自个儿年龄还小的人形容“年轻任性”,这哪里是开脱,分明就是在讥讽卢丰仁不学无术,一脑袋草包呢! 且最后那“谨记在心”四字,南遥更是刻意的咬得极重,这分明就是在警告这些人管好自己的舌头,否则,卢丰仁今日的下场便是他们的明天。 如此干脆利落且毫不拖泥带水的雷霆手段,众人看在眼中已然是浑身一僵,眼皮子开始拼命乱跳起来,再看到南遥的时候,神色更是越发的恭敬了,想必今日见识了南遥的手段,他们的心中也该有些数了,这个年轻的相国,可不是一个可以糊弄的主儿。 反观卢丰仁,此刻早已经被两名宫人死死的控制着,且嘴巴又被堵住了,纵然是有千万个不甘心也根本无法诉之于口,只余一双震怒且疯狂的眸子在表达着他此刻的不甘心,但南遥是何人?祁雪山顶的那三年,她所修炼的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千易的才能便是她见过最出色的,可有道是身怀绝技也得会用才是,当日的慕锦书便是不懂这些权谋手段才会害了慕家,害了自己和九暄的性命,如今,慕锦书所不会的,今日的南遥却是游刃有余。 装作没有看到卢丰仁愤怒至极的眸光,南遥忽然神色一顿,迟疑道:“本相怎么忘了?卢公子是被皇上钦点了要去军中历练的……” 众人神情还在茫然,小德子却已然机灵的反应过来,赶紧讨好的看着南遥道:“相国大人放心,五十大板下去看上虽然严重,可至多也不过是皮肉之苦,不会伤及性命的,相信卢公子受了大人这番金玉良言的惩戒,日后到了军中也能尽职尽责为大楚效力,如此既是不辜负皇上的心意,也是成全了大人您今日的苦心。” 南遥展眉露出惊讶表情,好,果然是很好,能呆在皇上身边的,纵然是一个小太监都如此的上道!看来这皇宫可比她想象的要诡异莫测的多,也怪不得以慕锦书那般道行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很好,卢公子这番虽然是不敬之罪,可到底也是皇上看中的人……便是不伤及性命,不耽误入军营使皇上的好意落空……至于其他的,德公公就只管自己看着办吧!”说话之间,南遥的袖口一动,一样东西已经不着痕迹的落到了小德子的衣袖之中。 有道是打个巴掌给个红枣,有来有往才是长久之计。 小德子一愣,察觉到衣袖一沉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相国大人的意思分明是让卢公子受些皮肉之苦就好,但万万不能伤及性命,更是不能落下任何严重的后果。这等小事对于他来说也是乐见其成,毕竟卢丰仁的后边站着的可是贵妃娘娘,事情若是闹大了会怪罪的可只会是他们这些奴才。 连忙应了一声,小德子随即转身离去,南遥瞥了一眼余下战战兢兢,神情各异的贡生,一甩袖道:“诸位今日进宫奔波已久,早些回去吧!” 诸位贡生自然是乐得作鸟兽散,纷纷告罪一声各自离去,只余下顾言诺和孔芝故意的落在了最后。 左右瞥了一眼,等到南遥挥退了御林军护卫,顾言诺这才急急上前,形色紧张道:“南遥,这究竟是怎么了?皇上真封了你做状元,还赐了你相国之位?” 不怪连顾言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大楚的历史上,可还没有一人如南遥这般好运,殿试一过居然是当庭下旨封官,这等殊荣,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啊! “自然是真的,皇上金口玉言,哪里会有假?”在顾言诺面前,南遥的神色总算是稍稍的放松了一些她只当是顾言诺担心卢丰仁会加以报复,于是安慰道,“你且放心吧,那卢丰仁就算是再嚣张,如今也是不敢动我分毫,更何况,打了他这顿板子,只等他恢复了就要去军中了!” 皇上下令让卢丰仁去军中历练,而这“历练”二字又是颇具深意的,这军中可也是分到何处历练的,如刚刚那些御林军是负责守护皇城安危,日日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晃悠,也算是难得的好差事。 可要是流放到北疆,那才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南遥可是记得很清楚,楚奕风只说是让卢丰仁到军中历练,至于到底去往何处,却是未曾有所安排,不过她可认为是楚奕风忘记了。 夫妻十载,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从前是懦弱,这才会一味的相信他,而如今经过历练,楚奕风的那些行径便是再也瞒不过南遥的眼睛。 恐怕这是楚奕风故意留下的一条退路,亦或者说他是要借此敲打卢平川,天子终归是天子,而臣子却只能是臣子,纵然宠信,纵然纵容,可决不能超越底限,否则的话那后果绝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呵,若是没有猜错,那卢平川为了自个儿这唯一的子嗣,可是一定会向楚奕风低头的,但至于是怎么低头,南遥可就不清楚了。 “可是那卢家的后台很硬,你才登科就被封了状元,做了相国,如今又打了卢丰仁的板子,只怕卢家以后一定会在暗处给你使绊子的!”南遥的安慰并没有打消顾言诺心中的惊慌,反倒是让他更加紧张起来。 再怎么说,那卢丰仁的都是当朝一品大学士,在朝为官十几年,势力更是盘根交错,即便是明面上南遥的官职已经是百官之上,可他手中却没有可用之人,若是卢家的人恼怒不已暗地里做手脚,就如今今日之事一般,他可不会认为南遥一直会有这般的好运气。 南遥的神色却是淡淡的:“此事我心中有数,再者,若是有事,我相信言诺你一定会帮助我的是不是?” “那是自然!”想都不想的,言诺立即答道,“南遥于我可是平生最值得深交的人,是我这一生的知己,你若是有事,便是拼了性命我都是一定要帮你的!” “这就是了,”南遥自信一笑,“有言诺在我身边时时提醒,想来那卢家更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顾言诺呆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到底也没想出来是哪里不对,倒是孔芝冷哼了一声,心道顾言诺不过就是一个例监生而已,即便是殿试面君,身有才华,可到底也不会封给他很大的官职,他所能给南遥的助力,可谓是少之又少。 甚至,若是卢家的人知晓了他二人相交甚密,说不得就会从顾言诺的身上开刀开对付南遥。事情哪里就像他们想的这么简单了? 才要出言讥讽几句,可冷不丁的,孔芝却已然察觉到一道探究的视线落在自个儿的身上,下意识的抬头回望过去,恰好的就撞入了一双清亮至极的眸子中。 立刻的,孔芝的心便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了一下。 从没有见过一双如此澄澈见底的眼眸,便纵有万千的情绪好似都收纳于其中,或喜或怒、或嗔或怨,有多少种样子便是收纳了多少流光在其中。而更让人惊讶的时,这双明眸中虽包含了千万种情绪,却依旧是眸色清澈如水,顾盼神飞之间恍若世间最晶莹剔透的东西也不过是如此。 对上这一双眼睛,你会觉得天下间所有的污浊事在它的面前都是一种亵渎。 “不知孔兄有何见教?”南遥是何等的聪慧,她当然知道孔芝的那点儿心思,但知道归知道,她却不希望孔芝说出来。 没错儿,顾言诺的身份地位是差了,即便是孔芝不说,南遥也知道即便是封官,他的官阶也定然是垫后的,身为天子,楚奕风可比他们想象的要聪明的多,即便是顾言诺的才学品貌不差,可只因为他的身份,便是注定了他的登科之路会比旁人要坎坷许多。 世族大家,看似来是清贵无匹,让人艳羡不已,可里子里已然不知是何等的污浊不堪了,相互勾结,结党营私已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甚至,如顾言诺这般没有背景、且不会长袖善舞的性格,纵然是被重用了,也难免的被被诸多的刁难甚至引来杀机。 这朝堂的光鲜,可是无数的尸骨和鲜血所洗刷出来的,而顾言诺为人良善,骨子里透出来的便是赤子之情,若是让他身陷于这等风波暗起的境地,可不知道会招来怎样的祸端。 南遥心中清楚的很,也许对于顾言诺来说,远离京城做一个小官儿便是最好的出路,至少远离了京城便会远离很多黑暗和是非,以顾言诺的性子,无疑是最好的出路了,更何况,就算是为了她自己着想,留一个顾言诺在身边也是天大的麻烦。 保不齐就如孔芝所想,卢家的人会因着他们二人的交好将手伸到顾言诺的身上,借此用来逼迫她就范。尽管这是血淋漓的事实,南遥却不希望会在顾君诺的身上留下阴影,毕竟,他是她重新踏入大楚之后真心所要结交的第一个知己。 “相国大人谬赞,孔芝何德何能担得起见教二字,只是还未恭喜大人荣升之喜,若是可以,学生自然希望能为大人鞍前马后,承庇于大人的门庭之下。”躬身朝着南遥恭敬一礼,孔芝的态度当真是让人挑不出半点儿的错漏之处,只是,他的态度却是让南遥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第42章 不是任何人都值得交心 纵然孔芝今日帮了他,若是没有他的倾力相助,只怕她今日真的是要着了卢丰仁的道,枉死在这宫中了,可是感激归感激,这并不代表南遥会对他推心置腹。 南遥不相信孔芝是无所求的真心对她投诚,他是个聪明人,且也是出身于世族之家,若是聪明一点儿的选择,以他的出身和家族只需保持着中立即可,毕竟,自个儿现在虽有相国之名,可根基不稳人心不定,只怕要做的事情还多了去了。 相反的,那卢家可是有贵妃娘娘撑腰的,百足之虫尚且是死而不僵,她一时半会儿是撼动不了什么的,真要是有什么万一,或许着了卢家的道儿也未必可知,这种时候,孔芝向她投诚,甚至话里话外大有拜到她的门下绝不后悔的架势,此举在南遥看来也是绝非聪明之举,毫不客气的说,简直称得上是愚蠢至极。 可不管孔芝是为何要做出这等愚蠢之举,今日要做愚蠢之人的都绝不止他一个。 “孔兄的好意我心领了,如今我虽然是蒙受天子皇恩寄予厚望,可以孔兄的才华,想来也是要金榜登科为陛下重用的,你我日后一同在朝为官,当然是为皇上尽忠,对大楚尽心,谈何承庇门庭,说不得,南遥日后还要多多仰仗孔兄!” 言毕,南遥只对着孔芝行了半礼,如今他们的身份已经有了差别,且又是在皇宫大内,谨慎一些总是没有错处的。 而直到辞别了孔芝,南遥与顾言诺才沿着长长的官道拾级而下,身后是数名御林军于数步之后神色肃穆紧跟其后。 南遥只当是没看见,想来这是宫中的规矩,如今她已经官拜相国,且之前又是贡生出身,身边连一个使唤的小厮都没有,说出去也真是丢了大楚的脸面,这些御林军估摸着是要赐给她做侍卫的,与其推辞,倒不如不动声色的受了才是正经。 挣扎了许久,顾言诺似乎是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为了驳了孔兄的好意,若是能与他打好关系,于你日后行事可是要方便不少。” 大楚民风一向开化,便是身为臣民也可对国事畅所欲言,且如顾言诺十年寒窗苦读,为的便是一朝金榜登科,又怎能不对朝堂之事有所了解? 二人相交之时便已经自报出身,千易为南遥安排的管家子弟身份虽是胜出顾言诺的寒门出身,可顾言诺更知,南遥之父是从五品的司马,虽品阶不低,可江州距京都相去甚远,如何能为南遥提供后盾?而借着孔家的势力,好歹能让卢家不至于如此猖狂,南遥如此断然拒绝孔芝的投诚,倘若惹怒了他又该是如何是好? 南遥却是不置可否:“他之熊掌我之砒霜,言诺怎知那孔芝就一定是可信之人?” 这世间之人,向来都是自私的,即便是南遥自己也不敢说她在别人眼中就真的是良善,如孔芝更是聪明的,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做这等亏本生意,既然是有所付出,那就一定有所求才对,而她不认为自个儿身上有什么值得孔芝所求的东西。 不是任何人都如同言诺一般值得交心的。 南遥这一问,可算是彻底的把顾言诺给问住了,他张口结舌了半天,终于诺诺道:“可是孔兄今日帮助了你我,他若不是真的有心,又怎会为了你我和卢丰仁作对?” 毕竟,在南遥殿试之前,卢丰仁的嚣张气焰在诸位贡生中是数一数二,且那时南遥被歹人带走杳无行踪,孔芝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况且他又无未卜先知之能,又怎知南遥在殿试上就能大放异彩? 在顾言诺看来,孔芝若是真的心怀不轨,那就更加不可能把宝压在已经身处绝境的他和南遥身上,而南遥对孔芝的揣度是不是有些太过于谨慎了? 毫不客气的翻了一个白眼,南遥着实是对顾言诺太过于相信别人的性子无语至极,她当然相信或许孔芝在出手救她的时候是真的出自好意,但那并不代表她就得毫无芥蒂的相信他是真的出自好意,相反的,这般舍己为人,终究是让人觉得太不符合常理了。 怎么会有人明知道危险还偏偏的往上冲?须知他们和孔芝根本就是萍水相逢,既没有过往也没有恩怨,怎么就值得孔芝出手相助,甚至不惜得罪卢丰仁了?人心,最经不起的就是揣测。 “此事我自有主意,难道言诺不相信我的为人?”迫不得已,南遥只能借此含糊的想将这件事带过。 “怎么会,我自然是相信你的!”言诺睁大双眼,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在南遥插科打诨下,言诺总算是不再提及孔芝的义举,二人才行至正阳门外,一眼便看到一左一右两顶轿子已然在等候了。 其余的贡生想必都已经出宫去了,这两顶轿子应当是为他们准备的,南遥才看了一眼,心中已然为宫中之人的势力所深深折服。 两顶轿子,左边的那一顶依然是他们进宫时候所乘坐的灰色小轿,看起来朴实无华、普通至极,而后便的那一顶,却是极尽奢华之能事,朱红色的蜀锦湘绣做轿帘,轿身是用百年的沉香木雕琢而成,不但细细密密的刻上了精巧的纹饰,更是以金粉涂面,四角轿檐上各有一只金色醒风铃,轿身更是比那灰色小轿大了两三倍不止,且是异香扑鼻,很是惹眼。 虽然只是远远的看着,南遥也猜得出这轿子里的陈设必定也不是凡品,只怕这一顶轿子足可以价值千金,就算是大楚一品相国大人的仪仗,未免也是过于奢华了。 南遥和顾言诺才刚刚现身,轿子旁边候着的小太监立刻便是恭敬的上前赔笑道:“相国大人,小的们在此等候多时了,您在国子监的行李奴才们已经派人送去相国府了,您请上轿吧!” 一听到“行李”二字倒是把南遥点醒了,如今楚奕风已经赐了她府邸,再住在国子监必然会落人口实,可如此一来,她和言诺可就不能作伴了,倒是遗憾了。 反观是言诺神色如常,笑道:“你不必介怀,日后总是有时日再续的。就算是不能同朝为官,我也可以递上帖子道相国府拜访,只要南遥不嫌我太过叨扰就是了。” “怎么会!”见他还会调笑,南遥也就放了心,她看向言诺诚恳说道,“只要言诺来,我定然是要出门迎接的,咱们日日秉烛夜话我也不会嫌你叨扰的。” 以南遥的身份重新来到京都,如今她所能真心信赖的也只有言诺一人而已,只可惜如今她才被封了官,纵然她一声令下能让言诺跟她一起回相国府,可树大招风的道理绝不是危言耸听,如今只怕是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死死的盯在她的身上不知道打什么歪主意呢,言诺越是和她交好反倒是越加的危险,说不得还要落人口实传出多少风言风语。 南遥只担心言诺会多想,而如今他能明白自个儿的心意,自然就是再好不过了。辞别了言诺,南遥才坐了上去,小太监一声令下,轿子随后便被抬起。 这轿子里果真也是如想象的一般奢华,就连内里的铺设也全都是用一色的蜀绣做底,以精湛技艺绣出的千色牡丹栩栩如生,且似乎随着角度的变化,那千色牡丹的色泽也在悄然的发生改变。 南遥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立刻便被吸引了,咦了一声之后睁大杏眼仔细的盯着当中一朵灼灼盛开的硕大牡丹花死死的瞧着,果然的,外头的光线透过那轿帘渗透了一丝进来,而与此同时,抬轿的人似乎身子一转,那原本浅绯色的牡丹花便在南遥的眼中渐渐的变成了深紫,复而又变成了朱红。 若不是亲眼所见,南遥当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而与此同时,她心中的震惊却已然达到了顶点。 原以为这轿帘是用江南贡品蜀锦织就的,可一看到那牡丹花的变化,南遥就认出这根本不是蜀锦,而是比蜀锦还要珍贵百倍的鲛珠纱。 蜀锦一物产自于江南,是以金蚕吐出来的丝织就的,一匹价值不下百金,历来便是供奉到皇宫的贡品,而鲛珠纱却是在织就蜀锦的过程中以金银丝线混合其中,布匹完成之后更要用上好的珍珠磨成粉洗洗的涂抹一层,且足足要晒够七七四十九日的满月月光,一匹异常珍贵的鲛珠纱才算是完成。 一匹价值百金的蜀锦于世族之家都算是稀罕物儿,而那鲛珠纱的价值更是胜出百倍千倍,一年的统共下来也不过只有十几匹而已。如此稀罕的物件,就算是后宫的嫔妃们得了一件鲛珠纱裁制的衣裳都是要视若珍宝的。 可看她现在坐着的轿子,轿身内外都是用鲛珠纱装饰,细细一算一下,只怕光这一顶轿子就足足好耗费两三匹之多。 谁会这般奢靡的用来做成轿子? 眼皮,冷不丁的又开始跳动起来。 这等金贵的轿子,怕是从前她的皇后仪仗也不能比了,那楚奕风究竟是为何偏偏要赐给她?究竟打的是何主意? 轿内的人心已然乱了,轿子外头的那些侍卫却是一声不响的抬着轿子,偶尔轻微的皇宫之下,四角轿檐上的醒风铃便发出清脆的声响,忽然的,南遥的脸色骤然大变,身子扑到轿子右壁上开着的小窗便掀开了一条缝,这一看不打紧,她细长的手指都在猛力的攥压下透着一股不正常的青色。 不、不对! 第43章 嚣张督使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皇上钦赐的相国府应该在皇宫北侧,而这些抬轿的人分明是朝着皇宫南侧的方位走的,那可是皇亲国戚的府邸所在之处。 这是要做什么? “停轿,快些停下来!”早些时候被那些太监挟持的恐惧再次陇上心头,南遥不顾一切的冲着抬轿的人大喊,可那些人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一个个置若罔闻的脚步不停的往前走。 “我让你们停下!”大怒的拽住轿帘用力一扯,南遥的本意是要引起外头街道上行走的那些人的注意,可没想到这一用力却是扯痛了她身上的伤口,顿时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上下牙齿已然在不由自主的打颤。 “相国大人,您且好好的坐着,奴才们没有恶意,是我家主子的吩咐,想请大人您过府一叙,我家主子说了,大人您身上有伤,还是不要挣扎免得伤口挣开,到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都难救您的性命了!”一名虎头虎脑,穿着褐色短袍,同色襦裤的小厮从后头凑了上来,笑眯眯的对着南遥传话。 “你家主子、你――”南遥才要质问这小厮他家主子是谁,可目光才落到小厮的脸上,她的目光一下子变成惊疑的,这般面熟,难不成是在哪里见过? “奴才元德,字崇文,是督使大人的小厮,大人叫我崇文就好了!”小厮露齿一笑,仿若是看出了南遥的惊疑,主动自报家门了。 元德?字崇文?是了,可不就是乔羽佟身边跟着的小厮么!怪不得南遥会觉得面熟,那乔羽佟在赶到刑房里救她的时候,这名小厮依稀就是跟在他的身后的,恍惚记得,在未昏倒之前,自己是盯着他看了一眼的。 小厮的身份是没有问题,可南遥依然觉得分外的愤怒,他口口声声说的是“请”,可这般不打招呼就将她的人直接弄过去,哪里有半点儿客气的意思,且根本就让她没有拒绝的机会。 他要见,她就得见?这是何道理? “本大人今日疲倦了,你们且把我送回相国府,等身子爽利了,我自会亲自道督使大人的府中拜会!” 死死的咬住牙根,南遥心中的恼意已然是溢满了胸腔,不管是当日的慕锦书,还是今日的南遥,其实骨子里都有一样的倔强,只要是不甘愿的事儿,别人再怎么逼迫都是不成的,相反的,甚至还有可能适得其反。 本来,南遥对乔羽佟只有愧疚和感激,可他这么一做,反倒是刺激了她的反骨,不管今日乔羽佟所为何事,都不该这么不打招呼的先斩后奏!况且,今日卢丰仁的举动也实在是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不少的阴影,也怪不得她会如此的气恼。 “大人,奴才劝您还是别白费功夫了,咱们督使大人想要见的人,今日就算您只剩下一口气,奴才也得拼死把您抬到他的面前,识时务者为俊杰,您说是也不是?”依旧是一张笑眯眯的脸蛋,可那叫元德,号崇文的小厮一张嘴巴却是厉害无比,简直比那刀子还要锋利许多。 南遥心中一窒,才要说话,却又听到他说:“我家主子最喜欢的便是识趣的人,更何况他若是对大人您有恶意,也不必亲自请福禄公公出马了,您就算是看在我家主子帮您当了卢家那个不成器的公子哥入了殿试的份上,也别想着法子折腾了。” 直到听了最后一句话,南遥的手才愕然的僵在半空,那福禄公公是乔羽佟请过来为自个儿解围的? 虽然心里对福禄公公异乎寻常的恭敬已经暗暗生疑,但南遥却是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关系,于情于理,乔羽佟都没有出手帮她的理由。 如此行径,怎能不让人生疑? 还有他在隆和殿上的表现,好似是故意的为她向楚奕风讨好处,南遥心中清楚的很,若不是楚奕风开口了,这新科状元和一品相国的位份能落到她身上的几率微乎其微。 他为何要这么做? 论理,他是高高在上的督使大人,朝堂上振臂一呼,谁敢不从?更何况今日楚奕风对乔羽佟的态度南遥都看在眼中,那分明已经是极大的纵容和信任,甚至,都可以说是一种忌惮了。而南遥的出身在诸位贡生中可是极不显眼的,能有什么值得他费这么多心机的地方? 难不成他是看出了什么?不,绝不可能!以千易办事的谨慎风格,他安排的身份绝不可能有任何的纰漏,就算是乔羽佟有本事查到江州,也只会得到一个结论:她,就是货真价实的南遥。 至于那一枚令牌,呵,如今人人都知道慕锦书入土三年,人都已经去了,想要编出什么故事来还不是她说了算?乔羽佟是信也要信,不信也要信。 素白小手死死捏紧手中的轿帘,价值千金的鲛珠纱此刻落在南遥的手中却被揉的其皱无比,简直称得上暴殄天物,可不管是南遥还是那笑的灿烂无比,甚至还露出一对儿可爱小虎牙的崇文,此时都没有半点儿心疼的意思。 “也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从惊疑不定道神情冰冷,直至面色淡然之后,南遥才淡淡的说道。 不管甘愿还是不甘愿,这小厮有一句话倒是说的非常在理:识时务者为俊杰。此刻,去与不去已经不是她说了算的了,认为刀俎,我为鱼肉,便是聪明一些见招拆招才是上上之策。 “相国大人果然是聪明,您请吧――”崇文一挥手,轿子稳稳的落在了地上,原来已经到了。 既来之则安之,南遥此刻的心反倒是镇定了下来,才就着崇文撩开帘子的手探出身子,立刻就看到那廊檐高耸的府邸朱红色正门已然是门庭洞开,奇怪的是那府邸的门楹上却并没有挂着任何的牌匾,就好似这是一座无主的院落一般。 “怎么,督使大人如今不是住在长公主府了?”下意识的,南遥奇怪的开口问道。 先皇的长女,大楚如今的长公主,可谓是天朝最艳丽的一朵娇花,说来也是一出传奇的故事。 当年,先帝最宠爱的昭阳公主不过二八年华便已经出落的人比花娇,艳名早已是传播四海,不知道多少世族子弟纷纷倾慕在昭阳公主绝美的容颜之下。以先皇对她的钟爱,放眼望去,这大楚的好男儿还不是随她挑选? 可这世间之事,向来都是诡异莫测,谁能知道下一刻是福是祸?当年,匈奴人气焰嚣张,以数十万大军压境,一战既成势如破竹之势,不但连破了五座城市更有南下危及京都之兆,可怜号称是天朝上国的大楚几十万将士竟被打的乱晃而逃,无奈之下先皇只得向匈奴求和,不但是送了大笔金银等物安抚匈奴,更是商定选派公主和亲。 而匈奴人也不知怎么听说了昭阳公主的美名,竟是指定必须要昭阳公主和亲,先皇无法,只得忍痛割爱,听说昭阳公主和亲之时,先皇赐给的嫁妆可称得上十里锦红,大楚上下待嫁女儿中无人能及,便是这样也无法弥补昭阳公主离家万里和亲匈奴的悲戚。 可命运给予昭阳公主的悲苦并没有到此为止,昭阳公主下嫁匈奴王不过才两年,那匈奴王便是在战争中受创身亡,按照规矩由其长子继承皇位,而公主要按照匈奴人的规矩改嫁新可汗,先皇怜惜幼女,派人交涉后以大笔金银换得昭阳公主回京。 从豆蔻少女到新寡妇人,不过才是两年的时间,于昭阳公主却已经是恍若隔世,具体内情南遥虽无从知晓,但当年她和楚奕风大婚之时,她也曾远远的看了昭阳公主一眼,彼时她已经在先皇的安排下嫁给了当朝的骠骑大将军乔战。 这又是另一处离奇的故事了,昭阳公主回京后,先皇怜悯幼女所蒙受的遭遇,亲自着手过问公主的婚事。 昭阳公主新寡,若不是因为这公主的身份,只怕是要孤苦一生才算是贞烈,更何况昭阳公主之前嫁的是匈奴人,一时之间,那些个曾经痴恋公主美貌,想做天家东床快婿的世族子弟个个避之唯恐不及。 就在先皇为之头痛不已的时候,昭阳公主竟然做出惊人之举,铁了心的要嫁给公主府的一名马奴,一时之间,整个朝堂为之震惊,风言风语更是传遍了街头巷尾,公主下嫁马奴,纵观整个大楚再也没有比这更荒谬的事儿了。 先皇自是不允,可谁能想到昭阳公主的性格更是刚烈,不但回绝了先皇为其选定的夫婿,更是闭门不出,只听说那马奴后来进了军营,也不知得了什么机缘竟然展露出领兵打仗的天分来,从一名马前卒辗转屡立战功,而后居然成了人人敬仰的大将军,战功赫赫回京之后做得第一件事儿便是向先帝求娶昭阳公主。 只不过,昭阳公主的命运多舛,这夫唱妇随的日子没过几年,那骠骑将军乔战便是战死沙场,公主新寡之后便再也没有另择夫婿,反而是将一腔的心血都投放在乔羽佟的身上。 彼时乔羽佟尚未娶妻,还是随着昭阳长公主住在公主府,因此南遥下意识的以为他此刻也仍是住在公主府里,可未曾想到,三年的时间,他竟然是换了府邸,难不成是娶了妻室? 一想到这儿,南遥不禁心乱如麻,三年的光阴流转,于她自然是物是人非,可她没有想到的是,变化的可不仅仅是她而已。 崇文笑意盈盈,不慌不忙的答道:“回大人,我家爷早在三年前就独自立府了。主子已经在后花园等着,您这边请――” 第44章 三年之变 被他这明晃晃的笑意一晃,南遥很快的察觉到自己此刻的失言,她如今可不是慕锦书了,与乔羽佟更没有什么熟稔的关系,这般脱口而出的打探,在她看来是失言,可再别人看来,未尝不是别有用心。 有道是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为了避免自个儿再次失言,南遥只在心中暗暗的警醒了一句,便是闭上了嘴巴任由崇文在前面引路,好在这名小厮也是机灵至极的,南遥不说话他也不多嘴,只将其引到侧门,然后恭敬道:“相国大人,您这条道儿一直往前走就是了,看到的第一个亭子便是了。” 听这话的意思,是要南遥自己一人过去。南遥也不多话,谢过之后便沿着他指的路缓步向前。 进了府邸,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处处雕梁画栋,飞檐走壁的内苑,比起皇宫的恢弘奢靡也绝不逊色,楼台水榭,回廊悠长,其间更有各色的假山怪石、奇珍异草或藤萝修竹等物点缀在其中,一处处景致都看的出是经过悉心打理的。 慕锦书也是出身世家,且当年的慕家在朝堂之中也是可以呼风唤雨的,而闺中的女儿则更是娇贵无比,嫁给楚奕风之后身为大楚的皇后,眼中所见的日日都是天家富贵。要说奢靡,这天下还能有比皇宫还要富贵无边、奢靡无比的地方吗? 可纵使是如此,看着这一处处游廊画壁莫不都是金粉雕饰,且有五色琉璃镶嵌在其中,而游廊两边的奇珍异草中更有不知道多少是千金难求的宝贝,如今竟然是全部被搬到这里来了,倒是比皇宫中的御花园还要齐全一些。 不知不觉的,南遥的眉心几乎已经打成了死结,以她之前对乔羽佟的印象,他可不是崇尚奢靡的人啊,平日里吃穿用度也是随意至极,如今怎么…… 这三年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连南遥自个儿都没有察觉,在想到这些的时候,她的脚步已经明显的加快了许多。 穿过那条长长的游廊,南遥鼻端闻到一阵阵异香扑鼻,定睛一看,立刻便是被眼前的景象给惊艳了。 所谓的百花争奇斗艳、如游仙境大抵也就是如此了。 游廊尽头通向的便是后花园,此时正是初夏时节,正是一年之中最好的景象,红橙黄绿姹紫嫣红,点缀其中的莫不都是奇草绛珠,异香浮动之间,彩蝶翻飞起舞,这样的景象,当真是美不胜收。 花园的正中央,一座四角飞檐的亭台拔地而起,汉白玉为底,轻纱曼舞之间隐约的可见那亭台四角各有一极粗的汉白玉立柱,就连脚下通往亭台的小路也都是以汉白玉打磨成的方砖铺就,其间还以金粉描绘出栩栩如生的牡丹花样。 这一举一动,莫如仙境一般,南遥本就是女子,纵然这些年身上背负了太多舍弃不了的东西,可见到如此的景象,不免也有些心旷神怡了。 脚步微微一抬,顺着那汉白玉铺就的小路就缓步的上前,那亭台内已然是安置了一方古朴的石桌,桌上已经提前的备好了香茗和糕点,只是奇怪的是,那个不打招呼便强硬的让侍卫们将她抬到这里的人却始终未曾现身。 眉心微微一蹙,南遥极目四望,可眼中看到的除了景致还是景致,轻叹了一口气,左右她此刻也打量不出乔羽佟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既然来了,还是暂且的先把心思给放宽了吧。 入宫半日水米未曾沾牙,之前还不曾觉得,此刻见了这些还真是有些饥肠辘辘了,真是看不出这府中的奴才竟然这么仔细,南遥才要坐下,忽然却听得一阵极为凄厉的惨叫之声,便是青天白日的乍然一听,也是要毛骨悚然的。 身子一顿微微往左侧倾斜了一些,南遥一抬眼便是看到那花园的尽头可不正是开着一闪角门,此刻半开半掩的,隐约可看到似乎是通向后院的,这声音正是从此处发出来的。 南遥目光幽幽死死的盯着那扇角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半开半掩的关系,虽然是离凉亭有一段距离,可一眼看过去还是觉得诡异无比,甚至隐隐的还透露出一股森冷的寒意,甚至和着那一声声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惨叫,若说是幽冥地狱也不足为过。 遐想之间,又是几声惨呼喘了来,让人觉得奇怪的是,那呼喊的人声音十分奇怪,说是男声又未免尖厉了一些,要说是女声,则更是不大像,此刻这后花园中只有南遥一人,乍然一听恐怖的意味还真是越来越浓重。 可反观南遥,除了刚开始动作僵了一下之后,脸上的表情始终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仿佛是没有听到那叫声似的,悠然的往那石凳上坐下,自个儿颇为自得的取了香茗来抿了一口,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微微讶异了一下,随即释然的取过那碟子上放着的梅花糕也吃了一块,从头到尾对那不绝于耳的尖叫之声是充耳不闻。 才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过后,身后隐约的传来一阵脚步声,南遥并不回身,片刻之后只看到崇文脚步极其矫健的来了,才入了凉亭立刻便对南遥躬身行礼:“相国大人,我家主子有些别的事儿耽搁了,还得劳烦您在这里稍稍等上一会儿。” 施施然的放下手中的汝窑白瓷金边描花茶碗,南遥神色如常颔首道:“不必客气,左右无事,既然督使大人有要紧事,我只当在这里等着就是。” 说话之间,那凄厉的叫声似乎是提高了几度,传入耳中已然是清晰至极。那叫崇文的小厮立在南遥身后,也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眼珠子咕噜噜的一转,面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可一看到南遥神色极为淡定之后,他的眼睛反倒是瞪圆了,似乎十分惊讶似的。 “对了,这茶有些凉了,劳烦换一壶新的来。”修长的手指伸了出来在石桌上轻轻的敲了敲,发出了笃笃的声响,崇文一愣,竟是没有立刻回来,待南遥好脾气的又重复了一遍,他这才慌忙应道:“奴才遵命!” 说着,急急忙忙的伸手抓过那茶壶来,却不知怎么的手腕一抖,壶嘴一斜竟是将茶水泼了一些出来,好在是离南遥有些距离,这才没有浸透衣衫。 “奴才该死,请相国大人赎罪!”放下茶壶,崇文立刻毫不迟疑的跪了下来。 “无妨,不是什么大事,你且去换茶吧!”南遥微微一笑,态度可谓是观之可亲,让人只觉得如沐春风一般,尤其是那一双因为染上笑意而变得晶灿无比的眸子,一瞬间便是完成了从平凡到惊艳的转变,只可惜的是,那小厮是低垂着脑袋,并没有如此的幸运能够看到。 “多谢大人!”见南遥不但不惩罚态度反而是如此的和煦,崇文感激的磕了一个头,然后抓起茶壶恭敬的告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南遥的错觉,冷不丁的一个余光瞥过去的时候,她好像从崇文的眼中看到了一抹佩服的神色。 佩服?呵,是对她吗? 左右这凉亭中也只剩下她一人,南遥旁若无人的哂笑一声,其间嘲讽的意味不言而喻。 乔羽佟摆出一道鸿门宴来她倒是不稀奇,稀奇的是他居然会想到用这种方法。这凉亭,还有不间断的惨叫之声,恐怕都是乔羽佟故意安排来的吧?只是却不知他心中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难不成是要先小人后君子? 早就应该猜到的。刚刚在府外,她看到这府邸的门楹上没有牌匾,且崇文引她进来的时候走的是偏门,于此就是疑点重重了。 大楚向来是最重规矩的,若是有贵客登门拜访,自当是门庭洞开由正门而入,断然没有让客人走偏门的道理,可那名叫崇文的小厮以及抬着轿子的侍从,似乎都是面色如常的样子,见怪不怪,这就说明不让她从正门而入绝不是故意的刁难她。 大楚,只有一种地方的正门是不能轻易而入的,那便只有衙门了,不管身份有多高,只要不是案犯,不是苦主,纵然是皇帝来了也得从偏门而入。 且凉亭中摆放的这壶香茗和糕点,茶具杯盏都不是凡物,这雨前龙井更是极品,不过反观这一叠糕点却是普通至极,似乎不过是从市井之中买来的,而这茶分明是新泡出来的,但却已经凉透了。 倘若这府中有侍女,纵然是手脚粗笨了一些,也不会连这等小事都做不好吧? 所以南遥大胆的猜测,这府邸一定不是平常的住所,而再一想到乔羽佟的身份,她心中已然了然了,那凄厉的叫喊生不过是加重了她心中的肯定而已。 若是没有猜错,这里该是东厂所在吧? 唇角轻轻一勾,一抹苦笑便已然在南遥的唇间绽放,说来,乔羽佟当年以赫赫战功得胜回朝,手握三十万重兵却转而在不声不响的情形下交了兵权,并且接手东厂督使一职,何尝不是她上门苦求的缘故? 她不愿意让楚奕风的江山有哪怕一点点的威胁,原本想着不知道要费尽多少唇舌才能说动乔羽佟,可谁能想到她才开口他就同意了。现在想来,她是多么的傻,为了她自以为的良人,居然用这种残忍的方式羞辱乔羽佟,历来接手东厂的人都是皇上身边的宦官,而乔羽佟可是货真价实的皇亲国戚啊! 这样的羞辱,乔羽佟可曾怪过她? 第45章 鸿门宴 “莫不是我这东厂的后花园景色太美,竟然让相国大人一时间都流连忘怀了?若是如此,本督使可该与相国大人对饮几杯才好,人间知己难求啊!”怔忪之间,一道极为好听但却满含着嘲弄的声音从身后传出。 南遥一惊,下意识的便站起身,怎料手臂一挥,恰好的就将石桌上的茶碗拂落在地,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那精致的瓷碗已然碎成了无数的碎片。 “啧啧,相国大人这一摔,可是足足的摔掉了本督使五百两银子啊,真是可惜了!”啧啧有声的感叹着,可那如鬼魅一般毫无征兆的现身出来的乔羽佟便是连一个余光也没有落到茶碗上,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所谓的“可惜”到底是有多可惜。 仿佛如鬼魅一般从花丛中黄了出来,转眼就已经悄然的站在凉亭中,便是南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到底也没有看出来他的速度为何是如此之快。 “怎么?相国大人对本督使的长相很好奇?甚至已经到了贪恋的地步了?”阴阳怪气的语调已然夹杂着一丝不悦,这才让南遥彻底的回神,她怎么忘了,乔羽佟最是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的容貌看个不停,可记得,当年的慕锦书可不知道看了多少眼他也没有半分着恼的意思。 瞥了南遥一眼,乔羽佟冷哼一声将手中的茶具往石桌上一放,自个儿不客气的往那石凳上一坐,手肘扣住石桌,手掌抵住下巴,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样的姿势,可不正像是一幅美人春睡图么! 嘴角狠狠的抽动了一下,南遥倒是有片刻的傻眼,诚然,她是知道乔羽佟的容貌是一等一的好,当年的昭阳长公主艳冠群芳,美名甚至已经传到了匈奴,不然的话如何能被那匈奴的可汗看中指名和亲? 乔羽佟的相貌承袭自昭阳长公主,纵然是身为男子也担得起“绝色”二字了,只是这等带着慵懒风情的乔羽佟,还真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 锦衣卫的黑袍已经被换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暗紫色绣着雍容牡丹的常服,袖子和下摆等处都是以金线绣成细细密密的纹路,紫色与金色原本就是极为艳丽的颜色,一暗一明的搭配下来,在丝织物的映衬下反倒是显得低调且华丽。 眉如墨,眼似寒星,鼻若悬胆,眸光一转已然是艳色无边,可一举一动之间却不失男儿家的威仪,美色到了极致便为妖孽,可妖孽也是分等级的,如乔羽佟这般,分明就是千年妖狐。 在祁雪山顶随着千易隐忍三年,南遥原本以为自个儿的自制力已经足够,便是天下间最大的诱惑摆在她的面前都不能让她有半点儿的波动,她知晓自个儿此番来到京都是为何。复仇,只为了复仇。 可,若是乔羽佟的一双眼睛没有绕着她打转,并且闪烁着诡异的眸光的话,南遥或许还真的不会往歪里去想,偏偏的,他已然做出了这么撩人的姿态,眼底的眸光还若有若无的带着那么一丝丝勾弄的意味…… 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人的转变如此之大? “相国大人还没有看够?”嘲弄之色从眼底溢出,乔羽佟一点儿都没有掩饰的意思,或许就是因为这带着厌恶之色的浓重嘲弄,才彻底的让南遥回神。 “督使大人赎罪,下官僭越了!”颔首敛眉,南遥分外诚恳的告罪道。 到底是她大意了,怎么能如此的盯着乔羽佟瞧着,也难怪他会不高兴。眸子低垂,刚好的就落在乔羽佟袖口上绣着的牡丹花图样上,忽然的,她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愕然睁大眼睛,那轿子,不是楚奕风安排的?! 若是她没有看错,乔羽佟衣袖上的花样与那轿帘上的花样可是一模一样的,原以为是乔羽佟买通了抬轿子的人才将自个儿劫了过来,可没有想到原来那轿子根本就是他派过去的。 “呵――相国大人客气了,您如今是新科状元,又是一品相国,我这个督使无品无阶,怎么好担得起您一句下官,您该不会是要折煞我吧?”优雅的从石桌上取了杯子来倒了两杯香茗出来,或许真的是美人如玉,便是乔羽佟随意的一个动作落在南遥的眼中都觉得好看至极。 额角猛然有三道黑线落下,乔羽佟嘴上说着不敢,可语气中这满满的奚落又是何意?难不成他把自个儿弄到这里来,就是要故意奚落她的? 既是如此―― 南遥也学着乔羽佟的样子施施然的坐下,且不客气的从那刚倒好的两杯香茗中取了一杯来捧在手中细细的品尝,果然,这新泡出来的热茶才算是不辱没了上好的茶叶,连那口感略微粗糙的糕点都变得好入口多了。 而南遥的这番行径总算是彻底的让乔羽佟满满的奚落之色露出了裂痕,坐正了身子,他冷眼瞧着南遥一口糕点一口香茗的如饕餮之人遇到了美食一般,嫌恶道:“从五品的司马也算是不小的官儿了,莫不是相国大人在家中没有吃过饱饭不成?” 分明就是嫌她的吃相太难看,不好意思说她是饿死鬼投胎,便是这么怪着玩儿的奚落人。若是当年的慕锦书或许真是要找不出词句来反驳,但是南遥可是在祁雪山吃苦受罪三年的。 这三年之中,她与千易的生活起居便都是她亲手打理,从当初的手足无措到下山之前的游刃有余,这边是南遥与慕锦书的差别。 慕锦书是官家千金,南遥却是从五品的上树之子,慕锦书十指不沾阳春水,南遥却是能够从容以对,按照千易的说法,她要入朝堂,必须要摒弃身上女儿家的习气,这样才不至于让人有生疑的可能。 反观乔羽佟如此的在意她的吃相才是真的让人觉得太过于矫情! 微微一笑,南遥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糕点,故意的当着乔羽佟的面大口大口的吃光,这才挑衅道:“督使大人也曾是征战沙场的,我曾经听闻将士在边关过得可是笑谈渴饮匈奴血,壮志饥餐胡虏肉的生活,那等的豪情可不也是跟没吃过饱饭一般?” 乔羽佟面色一僵,看向南遥的目光又是冷了几分,果然是口才可以!竟然让他都无从辩驳。 诚然,刚刚在说出那话的时候,乔羽佟也是察觉到他的失言,眼前的南遥分明是个男子,可纵使在不经意之间,他却恍惚的看到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甚至情不自禁的就把眼前的人当成是她…… 这样,算不算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将男人看成女人,他想他也是疯了! 南遥却是没有看出他心中的诡异,微微一笑,态度极其诚恳道:“南遥多谢今日督使大人出手相救之恩,还有如今若不是得大人出言相荐,只怕这新科状元和相国之位断然都落不到我的头上,大人身为贝子又颇得皇上器重,想来这天下间您所想的事情,可没有人能够阻止吧?” 这一下,乔羽佟倒是对面前的人来了兴致,很好,他平生最喜欢的便是和聪明的人说话,简单省事,而且痛快。只不过这聪明的人不多,而能够聊得下来的更是寥寥无几,正所谓世间知己少,也莫怪会如此了。 可就在此刻,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南遥倒是个聪明而且又分外的合他心意的人,刚刚那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暗指以他的身份向做什么都没人能组织,而自个儿既然花了那么多心思,必然就是有所求的,明人不说暗话,想做什么就直说。 “很好,那本督使也就不绕弯子了,我要你说出她的下落!”冷着一张脸,乔羽佟阴气森森的说到,这般不留情面的样子和刚刚的迤逦风情还真是大相径庭啊! 掀了掀眼皮,南遥压住心中的悸动,故意问道:“不知道督使大人说的她是……莫不是先皇后慕锦书?” 怎么,三年了,他还当她没死?呵,当年慕锦书便是死了都没能入了皇陵,不过也正是如此才让她亲手烧了尸骨,就算是死,她也绝不会再让皮囊留给他们羞辱! 当年,冯德齐冒着生命危险将她还剩了一口气的尸骨偷了出来,原以为被打入冷宫之后定然是无人再过问她的生死,情急之下到底是百密一疏,没有用一具相似的尸骨混淆众人的视线,谁也没有想到,第二日楚奕风会到冷宫去找慕锦书,结果当然是杳无踪迹。 吕巧阳和蓝若云可不会承认她们在她的身上做下的那些罪孽,听冯德齐说,那时候楚奕风猜到她已然是被人救出皇宫,所以四处的派人去找,幸好的千易及时的赶到了,不但救活了她更计帮德齐脱困,而后她改头换面得以重生,烧了自己的尸骨后随着千易去了祁雪山,而德齐则是按照他们约定的,故意将楚奕风派来的人引至她的坟墓。 反正那里留下的只有一堆灰烬和一处墓碑而已,楚奕风信也好,不信也好,总是都是查无痕迹的。 第46章 针锋相对 只不过南遥没有想到的是,三年了,执著于此的反倒是乔羽佟,心中像是被什么尖锐的物件狠狠的刺痛了,或许自个儿在他的面前永远是要愧疚的,从当年为了楚奕风让他一再的让步,让他提楚奕风守住这江山,而后更是连告别的话都没有就匆匆离去。 恐怕,他从北疆回来之后见到的也只是一堆灰烬吧? 冷哼一声,乔羽佟不置一词,表面看上去,他的表情十分的冷淡,可石桌下面,那一双大掌握得死紧,甚至已然可以看到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着。 慕锦书、慕锦书,那便是他命中的魔咒! 这一段不会被人理解的情缘,二人虽然都是心知肚明,可到底是没有彻底的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他是不忍心让她为难,而她,想必是将她认为的良人看的极重。 楚奕风啊,她的一颗心全都落在了楚奕风的身上,为了那个男人,从来都是与自个儿保持距离的慕锦书第一次不顾旁人会不会闲言碎语亲自到了长公主府,一见到他便是双膝一软跪下了,她要他放弃兵权,要他接受东厂督使之职,替楚奕风守住江山。 他答应了,因为,但凡是她的要求,他都不会拒绝的。 可没有人知晓,当匈奴又起暴乱的时候,他赶往北疆平定战事,临去之时他将锦衣卫的令牌交给锦书,为的就是万一发生不测她总能派上用场,可没想到到底是一语成谶。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事发之严重已然超出了他的想象。 慕家被查出通敌叛国,皇后慕锦书和太子九暄因此事被迁怒关进冷宫。 乔羽佟从属下手中得知消息后快马加鞭往京城赶,可人在半途噩耗已然传来,而最终见到却正是那方已经化成灰烬的青冢。 “三年前,慕家意图谋反,皇后慕锦书与太子九暄被禁足冷宫,不慎染恶疾身故,此事大楚上下人人皆知,督使大人还想问什么?”不卑不亢之声淡淡响起,南遥的语气如同她此刻的表情一般波澜不惊,如同说着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哪怕她已然察觉到乔羽佟冷冰冰的视线一直在绕着他她打转。 只怕,就是这么说了他也必然不会相信的吧?南遥深深叹息。 以乔羽佟的聪明,他不可能会相信这漏洞百出的理由,慕家为何会反?纵然是被慕家牵累,可慕锦书皇后之位没有被废,九暄更是大楚的太子,既是被关进冷宫反省,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染上恶疾,为什么偏偏因恶疾亡故的就只有他们二人? 这其中的猫腻,明眼人一看便知,如何能瞒得过? 可,不管信与不信,这话都只能这么说!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楚奕风都已经是坐稳了江山的帝王,天子一怒,血流成河,谁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很好,那我且问你,为何她会将令牌交到你的手中,为什么她不拿来救慕家?!”砰的一声,乔羽佟扬手将令牌拍向石桌,手掌随即狠狠一握成拳,“从前是楚奕风,如今是你――我便是不明白,她将自己置于何处!即便是赔上慕家和她自己的性命,也是心甘情愿吗?!” 乔羽佟终于咆哮出声,这才是他真正介意的事情,是心痛更是无奈。 慕锦书这一生为楚奕风付出了多少,他都是看在眼中的,为了楚奕风,她向自个儿低头,为了楚奕风,她堂堂皇后之尊被后宫嫔妃欺辱,为了楚奕风,她明明不喜欢一个个的美人进宫,却还是笑着接纳。 这一切的一切,便都是因为楚奕风是她心尖上的人。为了她所谓的良人,她不惜一再的作践自己,而这一切,她都是心甘情愿的! 乔羽佟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他如何不懂慕锦书的心思?他对慕锦书的心,不也是一样的?甚至,他明明知道楚奕风是利用慕家,明知道楚奕风更爱的是江山,可这话他却万万不能说出口! 圣人曾有一言:难得糊涂!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是一种幸运。 南遥一震,面上笑容更苦涩道:“先皇后以为,那不过是异常误会,皇上一定会相信慕家是清白的,而若是动用了大人的令牌,形同谋反……” 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几字已然消失的唇齿之间,几不可闻。当年,蓝家陷害慕家,她只以为是蓝家忌惮慕家得势,一门心思的以为楚奕风定然会还给她家族一个清白,而乔羽佟留给她的令牌,她着实到死都没想过利用,可这不单单是为了楚奕风,更是为了乔羽佟! 有些事,一旦做了便是有有毁天灭地之能,慕锦书从生到死都是大楚的皇后,若是被人发现她手中竟然有东厂的令牌,可知会传出多少的风言风语?甚至,一旦要是牵连道乔羽佟,那岂不是她的罪过? 慕锦书欠他的已经够多了,决不能再让他背负上这样的恶名。 “呵……谋反……果然是一生都为了他啊,可值得吗?”仿佛遗失了魂魄一般,乔羽佟喃喃自语,面上的痛苦之色不言而喻,而那隐痛的声音却如同一记铁锤般狠狠的敲打在南遥的心上。 值得……或许直到临死的那一刻,慕锦书才知道她所做的有多么的不值吧?可一切都已经晚了! 俊眉修目微微低垂,南遥仿若在想着什么,贝齿微微咬住嘴唇,轻声问道:“那督使大人呢?您为她所做的一切,可值得?” 眼看着乔羽佟因着这话浑身一震,震撼之情溢于言表,而南遥面上的笑容越加的苦涩到了极致,没错儿,当年的慕锦书是傻,可傻的人哪里就只有她一个了?眼前的这个人,分明是比她还要傻! 就在南遥还在兀自哀痛的时候,手腕被猛的被一双孔武有力的大掌死死的攥住了。她抽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几乎痛的发黑。 “你还知道什么?说!”暴躁的怒吼出声,乔羽佟狐疑的表情中透着浓浓的谨慎,从面前之人的话中,他已然听出了那么一点儿弦外之音,似乎,这人是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儿的! 此人断然是留不得! 所谓的三人成虎,所谓的祸从口出可不正是这般?当年,对慕锦书一往情深的是他,心甘情愿的站在她身后的也是她,她不愿意做的事儿,乔羽佟必然是不会逼迫她的,纵然是她已经死了,这事儿也绝对不能公之于众! 他不能容忍旁人用污言秽语去侮辱他心中的人儿,所以,知道这一切的人都该死! 被扯痛了伤口,南遥身上疼,可心中更疼,慕锦书都已经去了三年了,恐怕现在唯一还能在意她的,就只有乔羽佟一人了吧? 忍痛往回缩了缩手,南遥皱眉道:“我所知道的,自然是先皇后让我知道的,督使大人就算是信不过南遥,也该相信先皇后吧?” 没有办法,乔羽佟的警惕之心明显的比她想象的还要强,迫不得已,她只能使出杀手锏,只要是慕锦书决定的事儿,乔羽佟就一定不会有异议。 果然的,在听到这话之后,乔羽佟铁钳一般的大掌猛地从她的手腕上松开了,可看向她的眼神却依旧迸发着森冷的寒意,就像是蓄势待发的猛兽,即便现在是暂时的没有将她怎么样,但只要他想,南遥就绝对不能从他的鼓掌之间逃脱。 反观南遥,除了刚开始痛楚的神情之外,之后的表情又都恢复成淡淡的,乔羽佟的性子她是再了解不过了,从来不会被人轻易左右的,他若是相信,自己不用做什么他都会深信不疑,他若是不信,自己就算是磨破了嘴皮子也无济于事。 “你倒是第一个敢和我这么说话的人!”似乎是被这样一双澄清无比的眸子看得浑身不自在,乔羽佟漠然的收回视线,他想,他一定是疯了,为什么对上这一双眼睛,总让他能在下意识之下想到记忆深处的那个女人? 可乔羽佟分明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她,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甚至,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 “呵,督使大人莫非以为南遥是心怀不轨?”衣袖一收,南遥故意不答反问。 “心怀不轨?你最好确定你不是,不然,我这东厂锦衣卫的刑讯手段定然是能够让你终生难忘!”轻哼一声,乔羽佟鄙夷道。 南遥顿了一下,还没有开口,那边刑房的人却好似知晓了乔羽佟心意一般,一道痛苦至极、惨厉至极的痛苦突然响起,即便是没有亲眼见到那血腥的场面,可只凭这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南遥也能够想象那副场面该是怎样的让人毛骨悚然。 传闻,东厂刑房有一百零八件刑具,而每一样几乎都是集天地间所能想象的到的酷刑于一身,一样一样的招呼下来,便是死人都能开口说话了。 如今,南遥想到这些,内心中充斥的不是害怕,反倒是对乔羽佟满满的愧疚,原本,以他赫赫战功是可以封做人人敬仰的大将军的,可他却为了慕锦书放弃了。他心中可有后悔? 第47章 帮你,只因为她! 即便是乔羽佟一直不说,南遥也知道,他这一生的愿望就是如当年的骠骑大将军一般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哪怕是从此要呆在那风沙滚滚的北疆,为的只是这大楚的女儿家再不必如当年的长公主一般离家万里忍受和亲的屈辱。 人都说,生于帝王之家是天大的幸运,也是天大的不幸,彼时的慕锦书不懂,而如今的南遥却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楚奕风便是如此,在他的心中,再没有比江山社稷更重要的东西,而当年的昭阳长公主不也是为了这大楚的江山才不得不牺牲自己的? 有子若此,昭阳长公主该欣慰了。 轻轻一挥手,南遥想了又想,最终却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督使大人曾经也是征战沙场的好儿郎,如今屈居这小小的东厂,心中可会不甘?” 可会后悔?这话,是南遥替已经死去三年的慕锦书问的。 乔羽佟似乎也是挣扎许久,到最后目光虽然阴冷,却到底缩减了不少锋芒,颇有深意道:“她所希望的事儿,我不会拂逆!” 楚奕风不是良人,可慕锦书对他的心却是真的,她希望看到的是他的江山稳固,既然是这样,那他只能成全,只有这般,九泉下的慕锦书才能瞑目! 这话才入耳,南遥的眼眶就已然酸涩不已,此刻的她真是恨极了当年的慕锦书,有眼无珠,吕巧阳说的果真是不错!倘若她能聪明一些,岂能被楚奕风利用道如此的地步还傻乎乎的心甘情愿?倘若是她能多替乔羽佟想一想,如何能忍心见到他雄鹰折翅? 本该翱翔于天际的苍鹰,便是为了她才困在这一隅之地! 嘴唇微微一动,南遥神色凄惶,几乎要忍不住道出自个儿的身份,即便知道这么做很有可能导致她三年的隐忍功亏一篑,可只要能让乔羽佟从这吃人的牢笼中解脱出来,她也甘愿了! 就在这时,脚步声再次匆匆的响起,南遥下意识的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再次的压回心底。 崇文行色匆匆而来,而跟在他身后的却赫然是楚奕风身边的随侍大太监福禄公公,他来是做什么? “主子,福禄公公送酒来了。”崇文恭敬的行了一礼,南遥这才看到,那福禄公公依旧是一身大太监的服制,手中赫然的捧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紫晶酒壶,见了乔羽佟同样也是躬身一礼。 南遥可没有错过崇文看到亭台内的石桌一分为二的错愕,他飞快的先是上下扫了乔羽佟一眼,见他无事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分明是带着谴责的。 忠心护主,倒是个好奴才!南遥暗暗的感叹,只是,此刻福禄公公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何? 乔羽佟眼皮子都没抬就吩咐崇文倒酒,而那崇文却似乎颇为不甘愿的喊了一句:“主子!” “倒酒!”不耐的又重复了一句。 见崇文还是没有动作,乔羽佟竟是起身抢过福禄公公手中的酒壶,想也不想的就以壶就口,在崇文震惊且痛心的眼神中将一壶酒喝的干干净净,这才一扬手将那流光四溢的酒壶滴溜溜的丢掷在地上。 “奴才告退!”福禄公公见状,不等乔羽佟说什么,已然是躬身捡起了酒壶,神色恭谨的飘然走远了。 崇文跺了跺脚,也顾不得南遥在场,气恼道:“主子!您何苦糟践自个儿的身子?您就算是做了这么多,先皇后也不可能死而复生!皇上摆明了就是想将你处置而后快,这酒就是证据!” 南遥听得满脑袋雾水,酒?酒怎么了? 然而在下一刻,她的眼神已然变成惊怒的,乔羽佟还没开口便是腰身一弯,然后便撕心裂肺的大口咳呛起来,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口腔中喷出,汉白玉的石砖上已然是血色点点,看起来触目惊心,而他胸前的衣襟上也是同样沾染了不少。 这……酒里有毒! 轰然之间,南遥的脑海中像是有一根紧紧绷着的弦一下子断了,便是死死的控制着自己,南遥才没有惊愕的站起身。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楚奕风会赐下毒酒?乔羽佟又为何要喝?而且看这般的模样,已然不是第一次了! 这三年之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主子!”好在崇文的动作很快,乔羽佟才开始咳血,他立刻便是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前,二话不说便从怀中取了一个精致的小药瓶来,然后将一粒褐色的丹药送到了乔羽佟的口中。 丹药才入口,乔羽佟的咳血就顿时减缓了不少,看起来,这丹药确实是有妙用的,如此,南遥的一颗心才总算是稍稍的放下了。 可崇文面上的怒色依然未减,才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少年,眉宇间的稚气依然处处可见,而性子似乎也颇为急躁,手掌握成拳头,他气咻咻的竟然当着乔羽佟的面一脚将那裂成了两半的石桌狠命的一蹬,低吼道:“主子,老神医都说了,这丹药就算是服用的及时,若是日积月累的余毒积累在体内已然会伤及身体,您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被那昏君践踏!崇文可替您觉得屈辱!”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此刻看崇文的样子眼圈儿都在发红了,他继续发狠怨怒道:“凭主子的能力不管在何处都是人中龙凤,咱们又何必拘泥于此,主子不是最喜欢军营吗,奴才宁愿陪着主子一起道北疆做一个边关小吏,也比在这儿任由别人宰割强!” 另一侧,南遥听得崇文声声怒吼,已然是心如刀割,有泪不能流。看到这一幕,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毒酒是楚奕风赐下来的,至于他为何要这么做,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他必然还是忌惮乔羽佟的势力了。 虽然已经收了他手中可调动千兵万马的兵符,可当年乔羽佟得胜回朝的那一日,慕锦书也是带着后宫嫔妃在城门上迎接的。 威仪赫赫的铁甲将军,便是那一张秀色无双的英俊面庞都削弱不了他身上那一股可让人胆寒的戾气,当日,乔羽佟带着三千黑甲铁骑入城,京城百姓万人空巷皆是跪在街道两旁,那是大楚从未有过的景象,代表的是万千百姓对乔羽佟的臣服。 将军手中长枪,可是真真正正的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昔日的骠骑将军驻守北疆守卫大楚国土,直至战死沙场,可谓是马革裹尸,青山埋骨,而乔羽佟身为其子,这一身的英勇毫不逊色于其父! 喋血沙场,将生死都置之度外了,这等的护国英雄,受得起百姓的一跪! 也就是当年城门上的那一眼让南遥铭记至今,可能也就是当初的那一身凛冽而沉稳的内敛肃杀之气,才让楚奕风生了警惕之心吧? 乔羽佟的才能,绝不仅仅只是做一名将士而已,当年,三千黑甲铁骑在他的振臂一呼之下气势可吞山河,生生的让皇家的御林军都成了摆设。 也难怪,他们是从战场上喋血而归的将士,手中的长剑可不知道杀了多少意图染指大楚的匈奴人,有他们在,便是构成了大楚一道不败的护国城墙!让匈奴人闻风丧胆的称之“天将军”的人,楚奕风怎能不忌惮? 先是收了乔羽佟手中的兵权,然后让他做了东厂的督使,只是这样他还不满意!南遥粗粗的一想,心中什么都明白了,将士镇守边关哪里真是受制于一道兵符?乔羽佟是没有谋反之心他若是真有,就算是没有兵符,依然可以调动黑甲铁骑! 甚至,就连此刻他东厂的锦衣卫,只怕也全都成了真正臣服于他,而不是臣服于大楚,臣服于楚奕风的人,他是有这样的能力的! 回想起乔羽佟刚刚那一句“她所希望的事儿,我定然不会拂逆”,南遥更是为之动容,他这般忍受屈辱的替楚奕风守住大楚,还是为了慕锦书?只因为她希望看到楚奕风的江山稳固?! 就在南遥心痛不能自已的时候,崇文忽然的伸出五指死死的扣住她的脖颈,手掌一缩竟是要她性命。 “你这是做什么?放开她!”南遥不愿意挣扎,可拿到怒气的声音已经随后赶来,一伸手便是毫不犹豫的抓住崇文的肩膀将他扔了出去。 砰的一声,崇文落地时发出一声闷响,可看起来这个小厮的身子骨不错,且加上乔羽佟用的是巧劲,不过是双腿一蹬,他就站起身来,气咻咻的跺脚道:“主子,此人听了我们的对话,留不得!出了事有崇文担着,不会连累到主子!” 就算是南遥此刻已经是相国大人,崇文为了乔羽佟也是敢杀了她的。 “多事,此事我自有主张,下去!”冷眼一瞪,乔羽佟毫不留情的训斥。 崇文依然是不甘愿,可到底是败在了他双目炯炯,有如电闪雷鸣的惊人气势下,愤然的甩袖离去。 看着崇文甩袖离开时似乎狠狠的抹了一把眼角,南遥倒是真心的露出了一个清浅的微笑:“督使大人手下的小厮忠心耿耿,连自个儿的生死都置之度外了。” 乔羽佟只是哼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嘀咕了一句:“自作主张!” 这摆明了是说崇文,可南遥却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一抹欣慰之色,想来他们主仆之间的感情定然是很深厚才对啊! 第48章 故人相见 “好了!本督使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是她看中的人,我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说这话的时候,乔羽佟似乎是在咬牙切齿,可到底只是恶狠狠的瞪了南遥几眼,然后道,“既然你入朝堂那必然是心中有所求,登科入仕物非就是求得做人上人,成为百官之首,荣华富贵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还有那数不尽的美人,亦或是翻云覆雨的权利,除此之外,你还要什么?” 听乔羽佟的意思,竟然是要帮她?南遥心中一动,也许,他此刻对自个儿的襄助算不上是自个儿利用他,若是能毁了这污浊的一切,岂不是也能让乔羽佟得到解脱? 心中一喜,可她面上仍旧淡淡道:“让轻贱我、侮辱我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让这污浊一扫而净!” 楚奕风的龙椅,是用慕家人的鲜血和她与九暄的性命为代价才坐稳的,既然是这样,她就让他成也萧何败萧何! 乔羽佟剑眉一紧,想了片刻之后却松口道:“好,只要你不触及底限,我一定会帮你,可是,别妄想不该得到的,否则,这东厂的牢狱,我会为你留着一间!” 帮面前的这个人,只是因为那是她看中的人,纵然知道她的眼光一向是不好,可唯有这么做,她九泉之下才会安心! “那南遥在此谢过督使大人!”毫不客气的扬了扬下巴,南遥心中想的却是,总有一天,她会让乔羽佟摆脱慕锦书的束腹,这天地之大,以他的才能是应该遨游于天际的! 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见他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南遥索性的就行了一礼:“下官告退!” 隐约有凉风乍起,亭台上的软纱随风肆意飘扬,隐约的带来一阵浓郁的花香,这百花争奇斗艳的后花园,虽然是奇珍异草众多,可匆匆一眼看去只怕种类最全的就是牡丹,脚步一抬稳稳落下,犹如南遥此刻悬在半空的心也跟着沉稳了,当年的慕锦书最爱的花可就是这国色牡丹啊! 沿着来时的路脚步平稳的出来,才出了大门便看到那华美的鲛珠纱制成的华盖美轿依然停在门前,左右各有两名轿夫神色恭谨,才看到南遥出来立刻便是齐齐的行礼,只不过让南遥愕然的却是,那轿子的旁边却赫然的站着一个她颇为熟悉的人。 冯德齐,他怎么会在这儿? 冯家也曾经是官宦之家,只不过却因为牵扯到一桩贪污案而被全族下狱,当年负责审理此案的证实慕锦书的父亲慕拓。经过严密审查,冯家贪污一案证据确凿,按照大楚律法当时全族流放西蜀,三代之内的族人皆不得返京。 西蜀那种地方,不但是偏远闭塞,其间更是有毒虫瘴草无数,说是流放,十有八九也得送了性命。当年冯德齐也不过只有十岁,乃是冯家唯一的血脉。慕拓于心不忍,以其未满十四尚未成年为由将其护了下来,并且将冯德齐收在身边做了门生。 那冯德齐也是个明白事理、知恩图报的,当年冯家所遭受的劫难实在是咎由自取,而慕拓于他救命之恩、开蒙之义,且慕拓膝下只有慕锦书一女,将冯德齐收为门生之后更是悉心教导,私下里相处更和父子无异。 慕拓是两榜进士出身,当年已经官拜左相,能得了他的教导,也算是冯德齐的造化了。只不过冯德齐在诗书上的天赋实在是有限的紧,反而在武学上颇有所长,慕拓也不强求,请了师傅来悉心的教导。有了这样的缘分,慕家上下早已将冯德齐当成了自己人,可他却是个固执的性子,不管慕拓怎样的规劝,只一味的称他主子,有一身武艺傍身,却宁愿呆在幕府做一个小小的侍卫。 当年慕家出事,慕拓其实早有先见之明,为了以防万一,他故意不动声色的将冯德齐指派了任务,等冯德齐等得了消息赶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慕家一百四十三条性命皆已成为冤魂。 而冯德齐冒着生命危险进宫,救出的也只是奄奄一息的慕锦书。伺候慕锦书跟着千易去了祁雪山,而他却依然留在京都。冯德齐早就说过,慕家的冤案不止是南遥一个人的事儿,他的命是慕拓给的,如今该是他回报的时候,慕拓已死,他的主子自然就是南遥。 可南遥为了要掩人耳目,只在刚回来的那一日和冯德齐联系过,如今他怎么会出现在东厂? 见南遥出来,崇文上前一步规矩的行了一礼,这才面无表情道:“相国大人,今日是您的好日子,我家主子给您准备了两样礼物,一样就是这顶可价值万金的轿子,还有一样便是这名侍卫,请相国大人自己选吧!” 轿子?侍卫?乔羽佟这是要做什么?为何冯德齐会和他混在一起? 南遥目光一顿,装作若无其事的在轿子和冯德齐的身上各自扫了一眼,可摆明了的,她落在冯德齐身上的目光显然是要更长一些,似是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 只不过冯德齐从头到尾都是面无表情的绷着一张脸连头都没有抬,似乎并不认识南遥一般,神色恭谨而谦卑。 一样是价值万金的轿鸾,一样却是个侍卫,若是南遥和冯德齐之间没有这一出过往,或者说,她不是带着慕锦书的仇恨复仇来的,那大抵一定会选择这个轿鸾了。 百年沉香木为车身,名匠细细雕琢粉饰,只这个功夫就已经是价值不菲,更何况又以珍贵至极的鲛珠纱作为帘子和内里的铺设,这么大的手笔,只怕天下间的轿子中比这更奢靡的也是屈指可数了。 乔羽佟将此物和冯德齐当成贺礼让她挑选,到底是想做什么? 目光沉静如水的从崇文的脸上掠过,可看到的却是他不卑不亢的表情,眼神中却是飞快的闪过了一丝不屑:“怎么?相国大人是选中了这顶轿子?” 轿鸾华贵分外夺目,且又是价值万金,相比之下,冯德齐的身份只是一个侍卫,实在是看不出有何过人之处,恐怕若是让十个人来选,至少要有九人会选轿鸾了。 南遥收回视线,颔首道:“替我多谢督使大人的厚礼,这名侍卫本相国就收下了。” 轿鸾再华贵又如何,难不成还能敌得过冯德齐在南遥心中的位置? 当年,冯德齐入幕府的时候与慕锦书的关系虽不算是青梅竹马,时间长了也有亲人的感觉,况且,他学武归来之后一直忠心耿耿的跟在慕拓的身边做侍卫,慕拓对他也是信任至极,慕家上上下下哪里就将他当成外人了?即便是慕拓算出了慕家会有劫难,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不要牵累冯德齐。 而冯德齐不顾安危的进宫救慕锦书出来,且在京都隐忍三年,为的也是等南遥回来之后一同为慕家翻案,冯德齐虽然一意孤行的称她是主子,可再南遥的心中,二人就和至亲的兄妹一般没什么差别。 崇文似乎是愣了一下,冯德齐却是早已反应过来,毫不犹豫的单膝跪地,俯首恭敬道:“德齐叩见主子!” 南遥并没有阻止他的行为,这可是在乔羽佟的地盘,况且又有他的人在旁边看着,只要是她表现的有那么一点儿的异常,只怕立刻就要传到他的耳朵里了。 盯着冯德齐看了一眼,南遥“嗯”了一声,随意的取下挂在身上的玉佩,仪礼交到他的手中,而冯德齐双手接了之后仔细的放好,这认主之礼才算是成了。 起身之后,冯德齐才站起身,依旧低垂着眉眼道:“奴才是东厂的锦衣卫,督使大人所赐,从今后便是主子身边的侍卫了。” 南遥听得出冯德齐的弦外之音,这是在宽慰她呢,如今他呆在她的身边也是有正经明目的,让她不要担心会有人拿他之前的身份当做话柄。毕竟,冯德齐当年是慕拓身边的侍卫,平日忙进忙出的跟在他的身后,见过的人可都不少,而如今南遥入宫为官,冯德齐跟着她被人认出来是难免的。 点头一笑,南遥转身就要走,怎料那崇文却是身子一晃挡在她的身前,这一次,他面上的恭敬可比刚刚要恭敬多了:“相国大人,我家主子吩咐了,若是您选了侍卫,这轿鸾也同样是您的。” 换而言之,她选了冯德齐,这轿鸾也同样是送给她做贺礼了,好大的手笔啊!不过,乔羽佟玩的这一出花样可真是让南遥看不懂了,变着花样的让她选,结果却全然一样,莫不是东厂最近太清闲了,连带着他这位督使大人想要从她的身上找些乐子? 虽然是心头不解,可这样送上门的好处应该是没有人会推辞的,南遥坦然的受了,不等崇文动手就自个儿掀开轿帘钻了进去,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很是有点儿生怕动作慢了,这轿鸾就会被人收走了一样。 “……”崇文脸上的表情僵持了半天,为何他会觉得这位新任的相国大人这般的……与众不同,好歹也是官宦之家出身,可从南遥的身上确实看不出一点儿世族大家的清贵,这般随性自然,也怪不得会让主子另眼相待。 轿子稳稳的抬起,南遥的一颗心才总算是落下了,猛然回过神,她这才惊觉自个儿的后背已然是生出一层冷汗。 即便是当年的慕锦书也知道乔羽佟绝对是人间龙凤,他想要做的事儿,没有人会怀疑他做不成,被他的一双眼睛冷冰冰的扫视着,绝对不是一件舒服的事儿,稍有不慎露出破绽她根本就无从解释。 而,不是她不想挑明自个儿的身份,而是,一旦乔羽佟知晓她就是慕锦书,不管信与不信,眼下的局势必然要大乱了。 第49章 贴身侍婢 试想一下,乔羽佟对慕锦书无疑是用情至深的,不然的话他不会在佳人死了三年之后还能够固守着当年的承诺,宁愿一次次的喝下楚奕风赐下的毒酒也要留在他的眼前,为的却是替他守住大楚的江山。 而如果乔羽佟知晓慕锦书当年的死状是那样的凄惨呢?南遥敢用性命来担保,吕巧阳当时对她做的那一切必定是没有传出去,不然的话,乔羽佟必反。 可如今楚奕风是帝王,乔羽佟是臣子,他若是反了,日后的史书之上必然会留下一个“叛臣贼子”的骂名!成王败寇也好,或者乔羽佟真能多了楚奕风的江山成为千古一帝也好,这桩事儿始终是会存在于他身上的污点,这一生都洗不清。 不管是慕锦书还是今日的南遥,都绝对不希望这样的污名存在于乔羽佟的身上,那样器宇轩昂的一个人,振臂一呼之间能让山河为之变色,有他在,才守住了大楚百姓的安乐太平,他的身上,绝对不能有任何的污点!这是慕锦书欠他的。 到底还是她撑住了乔羽佟的压力,如今只要她小心的周旋,乔羽佟甚至能给她提供强大的助力,毫无疑问,他回事一个强大的盟友,但南遥更知晓,眼下她不表明自个儿的身份,乔羽佟的存在于她而言更是一个潜在的危险。 毕竟,一旦要是察觉到她有可能动摇国之根本,对楚奕风的江山有所企图,乔羽佟很有可能因为对慕锦书的承诺而痛下杀手。 可即便是如此,她也决不能放弃! 若是有骂名,那全都落在她的身上好了!楚奕风的皇位,本就是污秽不堪了,如今还因为慕锦书的缘故将乔羽佟死困于此,她怎能甘心?! 搭上自个儿一条性命也好,或者前面面临的是险境也罢,甚至,还有可能是乔羽佟出手对付她……不管怎样都好,总之,她如今所做的一切,一般是为了慕家一百余条冤魂复仇,一般却是为了乔羽佟能够解脱。 “大人,咱们到了。”轿子轻轻一晃稳稳的落在地上,南遥才下了轿便上下打量了一番,果真不愧是皇上御赐的府邸,恢弘气派,比当年的幕府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恭迎丞相大人回府!” 府中的奴才似乎是早就得了吩咐,早在南遥到来之前已经齐齐的在门外等候的,一等到南遥现身,便在一个须发皆白、身手却还算利落的老者和一个容色十分端庄,行为举止也颇为有礼的中年嬷嬷的带领下向南遥跪地行礼。 “都起来吧!”受了礼之后,南遥一抬手吩咐他们起身,这才看到那宽大的府邸营门上赫然已经挂着“南相府”的匾额,黑色打底,朱红大字龙飞凤舞甚是显眼,这些奴才的手脚倒是挺快! 满意的点了点头,南遥往前跨了一步,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将一块染血的锦布塞到冯德齐的手中,然后道:“找个可靠的大夫,看看这中的是什么毒,可有法子解。” 这锦布是从她的衣袍上撕下来的,沾上的是乔羽佟咳出来的血。南遥不知道楚奕风赐下来的毒酒究竟是什么毒,而那酒壶也被福禄谨慎的带走了,而若是直接问乔羽佟又显得太过于刻意,未免引起他的怀疑,南遥灵机一动装作不经意的让自己衣袍的下摆沾上了一些他咳出来的鲜血,想来有经验一些的大夫应该是能够看出来的。 那崇文不是说了,他给乔羽佟吃的药丸虽然可以解毒,但万一要是有余毒清除不了积于体内,定然是会对身体造成损伤的。好歹,慕锦书也是做了十年的皇后,就算是性子懦弱一些,可她也不是傻子,这皇宫中秘辛的事儿看在眼中的也不少。 古往今来,这金碧辉煌的皇宫却每每是最污秽、最黑暗的地方,甚至可以称得上吃人不吐骨头,光是冤死的后宫嫔妃已经不计其数,更何况是那些个身份低贱的宫女太监,一不小心跟错主子或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事儿小命登时就不保了。 所以,要说这谋害性命的方法,普天之下皇宫中是最多,且样样都能不着痕迹,南遥唯一担心的是这酒中的毒是否真的会对乔羽佟的身体产生不可逆转的影响,若真是那样,可得早早的做打算才好。 “是。”冯德齐也不多言,应了一声之后毫不迟疑的接了,而后在南遥的示意下抱了抱拳就行色匆匆的离去了。 南遥才收回视线,那白发老者和中年嬷嬷立刻上前。 “奴才是相国府总管周如海,叩见相国大人!” “奴婢是宫中二品女官何氏,叩见相国大人!” 二人先是跪在南遥脚边,然后才是一前一后的报了姓名,看来他们二人便是这些奴仆中最有脸面的了,一个大总管,一个是宫中的二品女官……无论哪一个都不简单啊! “二位免礼,以后这相国府还要二位多多操持了。”在面对他们二位的时候,南遥的笑容里倒是多了几份亲切之意,也算是做主子的给了他们区别于一般奴才的脸面了。而周总管和何嬷嬷果真也是个聪明的,虽然见南遥的态度亲切,可他们二人的表情却是更加恭敬了。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南遥的脸色,见其略有疲惫之意,周总管立刻便是聪明的挥退了一众奴才,略带试探的问道:“寝房已经准备好了,大人是否要先歇息?” 赞赏的看了周总管一眼,南遥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幽光,这个大总管倒是合乎她的心意,只这等察言观色的本事就足够说明他绝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大总管而已。 先前也没有仔细的打量他,如今这细细的看来,周总管的年纪大概是在五十左右,可浑身上下却是没有半点儿老迈不堪之态,在面对南遥的时候,即便是躬身行礼或是小心的揣度她的意思,一举一动无不是眼含精光、背脊挺直,丝毫没有一般奴才点头哈腰、一味卑躬屈膝奉承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南遥的错觉,她只觉得面前的老者身上似乎带着一种不卑不亢、风姿卓然之气,便是混迹于官场官员在他这样的年龄未必个个都有这样的气度,可他看向自己的时候,敬意和恭谨却都是溢于言表的,这等独特的气度,一个相国府的总管大人之位,落在他的身上似乎是真的有些委屈了。 至于那个何嬷嬷,周如海在说话的时候,她始终是恭谨的错开一个身子俯首敛眉的站着,可即便是这样,南遥依然能够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沉稳气息,如此气度也是难得,果真不愧是宫中的女官! 看着这二人,南遥倒是有些好奇了,这府邸是楚奕风赐给她的,可一国帝王,绝不会有闲心思放在这些家臣的身上,很有可能,这些奴才都是宫中的人得了圣旨层层吩咐着准备的,可这其中难道就没有猫腻?还是说皇上赐下来的连奴才都是不凡的? 为免她二人多想,南遥飞快的收了眼神,左右她也是疲累了,索性就从了他的好意:“正是,有劳周总管了。” 周如海连称不敢,亲自的引着南遥入了府,一路上雕梁画栋,飞檐高台屋宇楼设很是很是精巧大气,且奢华之气亦是随处可见,南遥的眉心越蹙越紧,终于在看到周如海替她准备的所谓的寝房内香风拂拂,过眼之处无一不是或金黄或朱红等耀眼色泽点缀,甚至,那内殿之中还站着四个国色天香、各有风姿的娇弱美人儿,此刻全都是娇娇弱弱、身若蒲柳的拜倒在她的脚边。 娇颜、玉臂、红唇,还有那明显的受过调教的魅惑眼波,一举一动都是异乎寻常的撩人,南遥的眼皮子再次拼命的跳动,难不成过了三年连她的认知都跟不上大楚的风化了?便是贴身侍女都需要这般轻纱附体展现撩人姿态了? 南遥发誓,若她是男子对于这一幕显然是会坦然受之,并且定然会连连的感叹这些奴才会办事,但身着男装,可不代表她的心就和男儿一般没有区别的。 四个美人儿,或妩媚或柔弱或大气或温婉,果真是各不相同且各有堪怜之处,若真是换成男子,除非是柳下惠,否则定然是要心痒难耐了!可身为货真价实的女子,看到美人儿时不时的眼露秋波的对她抛着媚眼,这一幕对于南遥来说想要坦然受之还是太难了。 不着喜怒的,南遥挑眉看向周如海:“周总管,这四人是我的贴身侍婢?” “正是,春花、夏月、秋菊、冬梅,”周如海神色极其淡定的一一指了过去,随着他的手指所到之处,四个美人儿便都是露出了精致的堪比娇花的容颜,含羞带怯、扭扭捏捏的望向南遥。 低叹一声,南遥真是忍不住别开了眼睛,她分明看到那叫秋月的美人儿居然都大胆的朝着她抛着媚眼了,凭心而论,着实是勾人至极,只可惜她是无福消受了。 “大人若是不喜欢,奴才立刻再去换上。”似乎是察觉到南遥的勉强,周如海赶紧改口道,而听了他的话,那春花夏月秋菊冬梅四个美人立即便是泪意盈盈,颇有南遥一点头,她们便哭死在当场的架势。 第50章 督使大人的恶趣味 她究竟是何德何能,居然也做了传说中那让美人心碎一地的负心人――此情此景,真是让南遥忍不住扶额哀叹连连。 冷不丁的,那清冽的眼神就瞥到了周如海的身上,若是刚刚她没有看错的话,她分明看到这名大总管依稀是闪过一抹算计的神情。 秀眉一扬,经过这么一打岔,南遥的脑海反倒是清明起来,宫中的人办事,何时居然贴心若此了,连美人儿都调教好了送过来,不得不说此举的恶趣味着实是大过了贴身,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这摆明了就是在试探她的。 至于那个要试探她的人――深吸一口气,满室的浓郁香气终于让南遥忍不住皱了皱鼻子,牡丹花香虽然醉人,可这般的浓郁倒是有杀人不偿命的嫌疑了! 眸底闪过一丝了然,南遥毫不客气的问道:“周总管,这美人也是宫中的安排?” “回大人,是督使大人吩咐小人准备的,一共十二名美人,督使大人说了,不知晓大人您究竟喜欢什么类型的美人,索性就每样都挑了一个,若是您都没有选中,小人就去天香楼再挑,大人尽管放心,这些美人都是清倌儿。” 迎着南遥了然的表情,周如海的神情是淡定到了极致,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南遥强装出来的镇定终于是完全的破功了。 天香楼,那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青楼,传闻那可是男人梦寐以求的销金窟,天香楼的美人儿不但是样貌不凡且伺候男人的手段更是花样百出,每人还各有绝技在身上,从王孙公子道世族清贵之家,不知道多少人都在这天香楼流连忘返,且天香楼的一名清倌儿赎身价不下百金,乔羽佟一出手便是十二名美人,果真是豪迈至极啊! “周总管,若是本相没有猜错的话,你和何嬷嬷也是督使大人大人派来的?”虽然是疑问的话,可南遥的语气已然是笃定至极的。 周如海一怔,似乎没有想到南遥会这么快看出来,他飞快的抬起眼观察了一下南遥的神情,待看到她似笑非笑的眼神之后立刻便是聪明的选择了和盘托出:“大人高见,不过小人和何嬷嬷既然到了相国府,以后就是大人的奴才了。” “……”即将爆发的怒气一下子全因为周如海的这句话流泻的干干净净,南遥对于周如海和何嬷嬷都是乔羽佟派来的本来已经是十分的笃定,而她这般毫不迟疑的就此戳破,其实也是有着不管周如海回答的是或者不是,她待会儿都大发雷霆的将他们原样撵回去,可偏偏的这位总管大人的聪明显然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贝齿一紧,隐隐的有异样的声响传来,周如海的表情是低垂着脑袋看不清情绪,可那春花夏月秋菊冬梅四个美人儿显然是已经察觉到南遥的不悦,而四人也知晓了面前之人的身份,不然的话定然不会如刚刚这般卖力的故意想要引诱她。 “收拾一个院落出来,将这十二个美人都安排过去――另外,周总管,再给我准备两个奴婢,记住,只是奴婢!” 长袖一甩,南遥面无表情的抽身离去,只将周如海和那四个美人儿都晾在了当场。 软风拂拂,轻纱曼舞,一片姹紫嫣红之间莺飞蝶舞的场景着实是恍若人间仙境,当中一飞檐亭台中,紫袍男子斜卧美人榻上,狭长的眸子在听到面前小厮的禀报之后忍不住往上一挑,点点晶莹的流光闪烁于其间,有那么一瞬间竟好似让天上灼灼的日光都变得暗淡了。 一只黄黑皮毛,双眼一黄一碧的波斯猫儿以慵懒之态伏在主子的膝头上,半眯的猫儿眼隐约的一张一合,透出出来的眼神中竟好似有不屑的成分在里面。 “主子,那南相国将十二个美人儿都关在府中最偏僻的院落里了,真是浪费了您的一番好意,要我说那人也太不识趣了,您何必这么上赶着用热脸贴她的冷屁股呢!”崇文很是愤愤然的撇嘴道。 天香楼的十二个绝色美人儿,多少人捧着千金都未必能见到她们一面,如今主子将她们赎身送到了相府,可那南相国也未免太不识趣了,居然是毫无惜花之心,照他看来,那就是根本也没把他们主子放在眼里!亏他之前还觉得那南相国似乎是十分聪明的人呢! 乔羽佟伸出细长的食指故意的撩拨着那只慵懒的波斯猫儿,脸上的神情却是诡异莫测的:“唔,崇文,若是本督使将那十二名美人赐给你……” 话音还没落,崇文已经是一脸苦瓜相:“主子,您就饶了我吧,崇文……崇文还没想过这事……” 支支吾吾的一句话没说完,崇文的一张脸已经比园子里最艳丽的那朵牡丹花还要红艳了,也难怪才不过是十四五的年龄,被乔羽佟这么一逗弄根本就是手足无措的。 “那,流光,你说本督使要是将这些美人给你呢?”扬了扬眉毛,乔羽佟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的兴奋。 而只有两道人影的亭子中忽然传来一声极重的“噗通”声,紧接着便是一劲装、面容身份清冷的高大男子十分狼狈的现身:“主子,流光消受不起,请主子收回成命!” 语气中满满的全是恳求之色,且眼巴巴的看着乔羽佟的样子更是分外的可怜,唯恐他还真的就这么做了。 “呵呵,流光,你可是我身边功夫最好的侍卫,只是这性子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单纯啊!”忍不住摇摇头,乔羽佟终于是大发好心的放过自个儿的侍卫,真是可怜呐,若不是这流光的面皮是黑到了极致,恐怕此刻现在已经脸蛋爆红了吧?他难道就听不出自个儿这是开玩笑? 听了这话,流光这才是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恭敬道:“谢主子。” 乔羽佟动作一顿,看向流光的神色已然变成叹息的,得,果真是性格天生,他的这个侍卫,论功夫倒是一等一的好,可就是这较真的性格……还真是有点儿无趣。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乔羽佟的黑眸中隐隐的闪过一抹异色,甚至好似还有那么一点儿笑意蕴藏在其中,手下逗弄猫儿的力度不自觉的竟有些大了,那猫儿似乎是被他戳痛了,喵呜的叫了一声过后,竟然等着一双黄碧色的眼睛,毫不客气的一爪子就挠在他的手上。 躲闪不及,乔羽佟的手上霎时间多了一抹血痕。 “唰!”那名叫流光的侍卫神色一凛,下意识的居然已经在抽刀了。 而崇文却是脸色一变的骂道:“这畜生的胆子太大了!主子要我说干脆把它的爪子剪掉,这都是它这两天第三次伤了您了!” 那猫儿似乎是知道自个儿闯了祸,居然喵呜一声缩了缩脖子,甚至还颇通人性的讨好的伸出灵巧的小舌头在乔羽佟受伤的手指上舔了舔,而后还不忘记用脑袋蹭了蹭,那水汪汪的琉璃色大眼睛里竟然露出了几分可怜之态,看上去还真是有些楚楚可怜的。 “这畜生成精了不成!”崇文惊呼一声,一定是她看错了,不然的话,他怎么会觉得这只猫儿是在讨好主子?甚至好似还故意在躲闪着流光的剑锋? 乔羽佟倒是挑眉一笑,伸出手在猫儿的脑袋上挠了挠,眼见着那猫儿虽然是被他弄得极为不舒服,可是在流光手握着利剑的凶恶眼神下,它只能委屈兮兮的忍耐着,那欲挣扎却不敢的小眼神别提有多招人了,逗得乔羽佟忍不住轻笑:“可不是成精了――不过本督使怎么觉得,它好像像一个人呢?” 崇文和流光对望了一眼,有些弄不清楚乔羽佟到底说的是谁,到底还是崇文大着胆子问道:“爷,那今天的事儿就这么算了?那些美人儿被南相国关在那么偏僻的院子里,是不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人嘛都是有怜惜之心的,更何况天香楼的美人儿可是整个大楚都数得着的,旁人想见一眼都不能,那南相国未免也有些太不近人情了,更何况在崇文以为,那些人是主子看过去的,俗话说的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南相国这般,根本就是对主子不敬! “暴殄天物?呵,你还没见过真正的暴殄天物是什么样子!对了,宫中那边可有消息?打了那老匹夫的儿子,卢家不会没有动静吧?”嘲讽的一笑,乔羽佟终于是难得好心的放弃虐待那只猫儿,手掌一送任由它跳脱出去了。 这一次说话的是流光:“那卢平川本就在为皇上封了南相国新科状元又官拜相国之事颇为不满,得知了卢平川被打之后反倒是异乎寻常的没有闹腾起来,这两日都向皇上告了假,说是身染风疾了。” “身染风疾?”乔羽佟毫不客气的嗤笑一声,不屑道,“只怕那老匹夫现在正关起门儿来吐血呢,能这般如缩头乌龟一样忍着,他倒是有长进了,话说,那吕巧阳的手段也是长进不少啊!” 呵,能让卢平川这般隐忍的,除了吕巧阳还有谁?说来,那卢丰仁被打的时候,卢平川可正在吕巧阳的宫中呢!纵然是没有派人去盯着探听他们说什么,乔羽佟也能猜出十之一二。 脸上不禁的染上一抹嫌恶的笑容:“女人家玩那些阴谋手段也比男人要狠心多了,那吕巧阳是入了门道了!看来蓝若云这几年的功夫下的也不错嘛!” 不知不觉,慕锦书已经去了三年了,而这三年之中,宫中无论怎样的变迁,乔羽佟虽是看似不闻不动,可到底没有什么能够瞒得过他的一双眼睛。 第51章 鹬蚌相争 现在的楚奕风是在依仗蓝家――如今蓝若云的父兄可都是掌管三军的大元帅了,蓝老将军镇守京都,蓝奔雷将军镇守北疆,一守一攻,不知不觉的竟也守住了大楚三年的太平日子。 至于那吕巧阳么,出身商贾之家,而大楚一向是以士农工商排位为例,那商贾的地位可是最卑贱的,不过吕家做的是粮草生意,如今西北之地天灾人祸偶有不断朝廷所接济的米粮之物中吕家也是出了不少的力的,算的上是皇商了。 这三年中,后宫之争可是比前朝要精彩多了,原本蓝若云身为贵妃,而吕巧阳只是德妃之位,如今先皇后慕锦书三年的丧期已过,是时候择立新后了,而以现在蓝家的势力和楚奕风对蓝若云的宠爱,众人早就纷纷猜测那蓝若云必定是新后,果不其然的,就在两月之前,楚奕风已经命钦天监选了良辰吉日,就在这月月底,如今满朝上下正在为封后大典而忙碌。 至于吕巧阳么,早蓝若云一步已经封为贵妃了。如今封后大典还没有举行,后宫诸人皆已经纷纷改口了,可女人的心思最是诡异难测,就如同众人看不懂为何蓝若云会同意让吕巧阳的贵妃之礼在封后大典之前举行一样,让一个商贾之女和她平起平坐两个月――这该是蓝若云的极限了吧? 孝云宫内,蓝若云正襟危坐,身旁两侧各是两名侍女垂手而立,一片肃穆之中,还真有些凤临天下的味道来了。 凭心而论,在这美人儿层出不穷的后宫,蓝若云的姿色只能算是中上,不过这通身的气质倒是清幽出尘的。 一双冰凝似的眸子柔情万千,乌黑长发绾成了飞天髻的样式,一只八宝凤尾朝阳簪子点缀其中,尾部延伸出流苏盈盈,身上也只是穿着家常的素白绣着碧绿牡丹的锦袍,眉目倒是十分温婉的,让人只觉得观之可亲。 就着身旁侍女的手端了香茗来放在唇间抿了一抿,那轻柔温婉的目光便已经落到了左手边神情淡然的红衣女子身上。 “妹妹,虽然是一个宫人,到底也是我身边的人,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心里到底是难安的,只是如今我封后大典的事儿已然在即,不得已只有劳烦妹妹来帮衬了。” 蓝若云是言笑晏晏,可一旁的吕巧阳听了这话倒是笑意不达眼底:“姐姐这话说的倒是见外了,那李双全也曾伺候我几日,说来也是我该做的,不过怎么偏偏就是在这会儿出事呢,封后大典最忌讳的就是这晦气事。” 说到这儿,吕巧阳似乎意识到自个儿说错话了,眼波儿一扫,飞快的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尴尬之意的蓝若云,半真半假的懊恼道:“看我,这一时嘴快,姐姐可别放在心上,想这些年来皇上与姐姐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的,姐姐这皇后之位可谓是名至实归啊!” 这话说的,蓝若云身边的侍女脸上都要露出怒色了,也亏的是蓝若云忍得住,居然还勉强的露出一个笑意来:“哪里的话,我怎么会和妹妹计较这些呢!皇上对咱们姐妹的心可都是一样的。” “说的正是呢――”一抬手拨了拨自己耳垂上硕大的东珠坠子,吕巧阳笑的很是得意,“皇上对咱们的心自然是一样的,那一次皇上赐了我物件,姐姐这里不也是得了一样的?说来,前日皇上才给了我一对东珠,我爱的不行,正好就做成坠子了,姐姐这里可得了?” 满含春意的凤眼故意盯着蓝若云耳朵上的绿翡翠坠子惊讶的“咦”了一声,吕巧阳似乎是十分惊诧的掩唇娇笑道:“姐姐今日的装扮未免太素净了,就连我宫中得了脸面的侍女都要比您打扮的娇艳呢!” 说话之间,吕晓阳故意的捋着手中的帕子扯了扯:“瞧我,这一张嘴啊就是不会说话,皇上都说我是有口无心呢,姐姐可千万别在意。” 这哪里是有心无心,分明就是明晃晃的挑衅,饶是蓝若云在人前的性子再和软,此刻笑意也全然僵在了脸上,就连捧着香茗的手指都攥的死紧,指尖一抖,那滚烫的热茶就飞溅了一些出来。 “呀,娘娘,您可没伤着吧?”立于蓝若云左侧一个穿着粉红宫装,梳着简单垂云髻发式,眼角下长了一颗泪痣的小宫女赶紧的上前线接过蓝若云手中的描金茶碗,然后一叠声的吩咐着身后的宫女取烫伤药膏来,末了才气恼的瞪向吕巧阳,恨声道:“吕贵妃,我家娘娘性子是和软一些,可也是眼看着要封后的人了,您如此对她不敬难道是不将皇上放在眼中吗?” 皇宫之中,谁最得势可不是看谁的位份高,而是看皇上的心在谁那儿,即便是小宫女也知道狐假虎威的打压吕巧阳,可吕巧阳是楚奕风身边的老人,想她一个商贾之女,当年也不过是凭借着过人的姿容入宫。 而花无百日好,外头的那些美人一波接着一抹进宫,其中不乏身份高贵的,可吕巧阳却能稳稳的占了一席之地,并且在后宫诸多嫔妃中所获的宠幸一直属于翘楚,且十余年恩宠都不断,那就足以说明她是有些本事的。 果然的,魅惑的眼波轻轻一扫,朱红色的菱唇已然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来,涂着鲜红丹蔻的指尖轻轻的拨了拨大红宫装的袖口,头顶上一只硕大花开富贵的足金镶米珠的簪子便是颤巍巍的抖动起来,和着那累累金丝红玛瑙攒成的头面,贵气端庄中更显华美,衬得一身清淡装扮的蓝若云颜色越发的寡淡起来,若是不知道的,当真还以为她才是正主。 若有所思的转了转眼珠儿,吕巧阳眉眼清扬:“还是蓝贵妃你会调教下人,一个小宫女都是这般的伶牙俐齿,瞧瞧这通身的颜色――竟是不必宫中的美人差呢!” 那名小宫女当场就涨红了脸皮,下意识的飞快的扫了一眼蓝若云的表情,然后一咬牙便是跪了下去,只差没指天赌咒:“娘娘,奴婢万万没有此等僭越之心。“ 后宫中的娘娘。美人,不管人前表现出来的性子是和善还是骄横,最忍受不得的便是别人分了皇上的宠爱,尤其是是自己宫中的人被皇上看中,因此,后宫的嫔妃们身边的侍女容貌是一个比一个普通。 蓝若云身边的这名宫女,颜色也算不上绝色,可胜在足够鲜嫩,粉脸桃腮,肌肤莹白似雪,远远的看去只觉得几乎能掐出一汪水来,眉目之间倒有一股别样的风流,一袭粉色衣衫穿戴在身上也算是人面桃花,与气质清幽的蓝若云和姿容妩媚大气的吕巧阳都不可同一而论。 小宫女跪倒在地上拼命的磕头,看她那诚惶诚恐望着蓝若云的样子,只让人觉得如同望见了洪水猛兽一般。 唇角轻轻一扯,蓝若云居然亲自起身将小宫女扶了起来,和颜悦色道:“好了,桃蕊,你跟在我身边也有一段时日了,我又岂会不知你对我的忠心,哪里就会被别人的三言两语误导了呢?” 这个“别人”,指的可不就是吕巧阳? 吕巧阳也不恼,反而是拨了拨红艳艳的指甲,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道:“还是蓝贵妃大度――倒是我小肚鸡肠了,罢了罢了,再说下去我可真成了那吃力不讨好的小人了!唔,时间似乎也不早了,皇上今日早上从我的九真宫出去的时候还说今日下了早朝要与我一同共进午膳呢,想来我也该去准备了。” 蓝若云柔柔一笑,可再望向吕巧阳的时候,眼底却又冰冷的锋芒飞快的一闪而过,宽大的衣袖遮掩下,她细长如葱管的指甲已然深深的掐进柔嫩的掌心。 只怕此刻,她心中最懊悔的是便是亲手的将吕巧阳送上了贵妃之位!可当年那样的情形,他别无选择,也正是如此才给今日留下了祸端! 眼前的吕巧阳,姿容艳丽却是心如蛇蝎,她可要比当年懦弱良善的慕锦书要有威胁的多! 慕家和蓝家一文一武,从先帝时便是镇守大楚的基石,原本,他们两家也算是世家,可从当年匈奴扰境开始,一切都变了! 蓝家世代为武将,保家卫国镇守边疆,那可是用血肉之躯守住大楚,相比之下,慕家世代文臣,所长的也不过就是一张三寸不烂之舌罢了!原本他们是各自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可先皇时匈奴在边境滋扰生事,镇守边关的便是蓝家军,匈奴彪悍蓝家军不敌节节败退,迫不得已便是由慕拓出面与匈奴议和,以昭阳长公主的下嫁换取了匈奴的退兵。 原本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可先帝恼怒他们蓝家不敌匈奴,打发雷霆降罪于蓝家的族人,反而是从那时起开始倚重慕拓,蓝家败落,慕拓反而一步步的高升成了相国,于蓝家而言,这边是天大的屈辱! 从那时起,蓝若云就发誓一定要将慕锦书踩在脚下,她所有的一切都将会是自个儿的!从刻意的接近慕锦书开始,一直到蓝家重新被楚奕风重用,这一步棋子,她整整酝酿了十几年的功夫! 原本,吕巧阳已经要转身离去了,艳红的裙摆已然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鲜艳至极的弧度,可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她又突然的定住身子,回眸笑的十分灿烂道:“对了,蓝贵妃可别怪本宫没有尊称您是皇后娘娘,咱们大楚可是最讲究规矩的,奴才们跟风不懂事,咱们做主子的可不能这么放纵着,一日没有祖庙行拜祭大典,那就不算是真正的皇后,如今您与我一样,都是贵妃。” 第52章 美人心计 贝齿狠狠一咬,蓝若云几乎可以品尝道口中传来的腥甜的味道,一个卑贱的商贾之女,她凭什么在自个儿的面前这么嚣张! 当年,楚奕风只是下令把慕锦书和九暄关进冷宫,可她却并不打算让他们活着走出来! 夫妻十载,谁能保证楚奕风的心中对慕锦书没有一点半点儿的怜惜之情,万一一个不忍心,他改变了废后的心意呢?或者,慕拓当年也是门生遍及朝野,纵然蓝若云能保证父兄所做的一切都是滴水不漏,可万一要是被人盯住呢? 气恼之下,蓝若云只能快刀斩乱麻,先是鼓动着楚奕风将慕氏族由流放改成了株连九族,至于冷宫中的慕锦书和九暄,她用贵妃之位诱惑的吕巧阳替她除之而后快! 原本,蓝若云想的是吕巧阳虽然嚣张,可到底只是商贾之女,大楚可从来没有商贾之女做皇后的先例,所以她不会对自个儿有所威胁,可没有想到这吕巧阳居然是心比天高,做妃子时尚且还能对她毕恭毕敬,只等到和她平起平坐后总算是露出了嚣张的嘴脸。 “多谢妹妹提醒,姐姐知道了!”黛眉由紧蹙变成舒展,尽管心内是愤恨不已恨不得生生的撕碎了面前这张嚣张得意的脸,可蓝若云的表情还是分外的大方得体,世家金贵之女,要的便是这种处变不惊的气度! 没有关系,至多不过半月便是封后大礼了,到时候,她必要吕巧阳心甘情愿的跪在她的脚边! 蓝若云犹在做着心理安慰,却没想到吕巧阳在听了这话之后突然的露出一抹奇怪的笑意:“妹妹?呵呵,蓝贵妃不说我倒还是真的忘了,算来你我二人年龄相仿,可我入宫是比你早上数年――算来,该是我要叫蓝贵妃一声妹妹才是?你说可对?” 迎着蓝若云一下子变得惊怒不已的眼神,吕巧阳却是觉得分外的痛快!呵,别以为她帮自个儿登上贵妃之位,自个儿就必须要感激她!说来,这原本就是自个儿该得的!替她沾上满手血腥,手上沾染了人命,她倒是好啊,想要以这种大方得体的解语花之态出现在众人眼中,如今这皇宫上下谁不知道孝云宫的蓝贵妃是个仁善泽厚的? 哼!既然想演戏,那她乐得奉陪,不过要看谁笑到最后了! 得意的目光不住的在蓝若云的脸上流连,吕巧阳几乎控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怎么,到了这个份上还忍得住? “吕巧阳,你可不要欺人太甚!”果然的,冷冽阴狠之声随即响起,蓝若云那总是挂着一抹浅笑的素色面庞上居然也有面容狰狞的一天,这等丑陋的面目还真是让人忍不住啧啧称奇呢! 大楚第一才女?仁善泽厚,宽宥下人?不过都是一张美人面皮罢了,这等遮遮掩掩的,哪里有自个儿这般恣意嚣张来的痛快? “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皇上最是看中规矩礼仪的,蓝家虽然是武将出身,可到底也算是世族之家,妹妹你总不会比我这个商贾之女的见识还要浅薄吧?若是让皇上见了,那可真是――” 忍不住连连感叹着摇头不已,可吕巧阳的话里话外莫不都是解恨的,被压制三年,如今总算是有扬眉吐气的一天了,至于封后大典,那可真的要看看她有没有福气来承受了。 脸色急剧的一变,蓝若云的一张脸几乎要和她衣袍上的绿色牡丹一样的颜色了,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落到这般的境地,被吕巧阳牵着鼻子走,真是奇耻大辱! 正要不顾所以的出手反驳,却见到吕巧玉将一只修长的玉手轻轻的放置在嘴边嘘了一声,摆足了高傲姿态后,这才轻蔑道:“算了,都说良言苦口,可见妹妹的表情似乎是不领情,即使如此也就罢了,时辰不早了,姐姐我就先行一步了,妹妹可得好好的保重!” 言毕,在身边小宫女殷勤的服侍下,吕巧阳大笑的转身离去,一仰颈一甩手无一不都是骄傲至极的神色,且和着她眉宇间深深勾勒的颜色,果真是好颜色!可此刻蓝若云看在眼中,却是如吞了苍蝇一般的恶心。 “娘娘,您消消气,没必要和她一般见识,等过了封后大典,您有的是机会――”那名叫做桃蕊的小宫女急急上前才扶住蓝若云颤抖不已的身子,怎料的却被她一个甩手狠命的甩了巴掌在脸上,顿时的,那娇嫩如花瓣一样的容颜立刻便被尖锐的指甲划出了五道深深指痕。 “贱蹄子,连你也要嘲笑我?!半月之后就是封后大典,本宫就是货真价实的皇后,看谁还敢造次!”一边狂厉的娇花不知,那如同雨点儿一般的巴掌同样也狠命的扇了过来,只把桃蕊一张娇嫩的脸蛋打的是口鼻流血却连躲闪都不能,只一味的求饶哭泣不止。 听得孝云宫内传来的叫骂和哭泣之声,还没走出多远的吕巧阳面上笑容更加的得意,眼瞳中也不加掩饰的划过一抹阴狠的算计,谁说商贾之女不能做皇后?她便是要让天下人瞧瞧,她究竟能不能做! 蓝若云入宫三年都无所出,而她却已然有了皇子傍身,只凭这一点,她就胜出蓝若云百倍!不过是一个出身而已,她倒是要看看,蓝若云还能笑多久!本月后的封后大典,她是定然要送上一份大礼的,只希望,有些人可不要承受不起才好。 “娘娘,咱们这么跟她撕破脸皮,会不会让她有所警觉,到时候岂不是坏了娘娘的大事?”毕恭毕敬的扶着吕巧阳的手,那灰色衣衫的小宫女容貌是普通至极的,可眼底却有一丝不同寻常的机灵。 或许是心情很好,连带着吕巧阳瞥向小宫女的时候也带了三分笑意:“你懂什么!当年皇上是怎样除掉慕家的,如今蓝家就是同样的例子,封后大典――哼,就算是我不做手脚,你以为皇上就真能心甘情愿的让蓝若云为后?可笑!” 蓝若云的兄长蓝奔雷在关外手握三十万重兵,朝中又有蓝老将军守着,蓝家如今的功绩也不亚于当年的慕家,功高盖主,不管有没有问鼎之心,只怕都不是一件好事。若是再让蓝若云成为皇后,岂不是再次巩固了蓝家的势力? 以吕巧阳对楚奕风的了解,他当年能灭掉慕家,今日就能灭掉蓝家! 小宫女的脸上青白一片:“娘娘,那皇上会不会对您…….” 话才说道一般,小宫女已然意识到自个儿说错了话,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 “行了,本宫今日心情好,且不与你计较!”难得的,吕巧阳没有大发雷霆,她轻蔑的瞥了小宫女一眼,嗤笑道,“你懂什么,在皇上的眼中,我是商贾之女不足为患,就算是当了皇后,母族的势力也是容易把控的,这边是本宫比慕锦书和蓝若云胜出的地方!” 一语,已然道破了天机。 楚奕风要的皇后,从来都不是国色,不是身份高贵,他想要的,只是能轻而易举的被他掌控的女人,只是永远不会对他的江山地位产生任何威胁的外臣,而一旦要让他产生危机,那便是毫不留情的要处置而后快。 这才是帝王之心!天家的人,从来都是冰冷无情的。 小宫女默然的听着,滚圆的眼睛里似乎是盛满了惊恐,落在吕巧阳的心里反倒是让她越觉得满意了,之所以那么了解楚奕风,那是因为她和他是一种人,能存在于他们身边的人,都不必聪明才是! “快些扶着本宫回去,可别让皇上久等了!”眼看着日后不早了,吕巧阳这才皱眉催促了一句。 一阵凉风吹过,那鲜红衣袍渐行渐远,而空气中那股诡异的味道却是久久的没有消除,这后宫,只怕也是要乱了。 时值深夜,天空中骤然一道闪电劈了下来,紧接着便是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落,倾盆大雨居然说来就来,而且是一发不可收拾。 而九真宫的内殿里,确实一副香艳至极的场景。 金碧辉煌的宫殿,像是要可以迎合吕巧阳的身份似的,几乎将那天下间的稀罕物儿都要集于这小小的宫殿之中了,比之那蓝若云的孝云宫还要奢华数倍不止。 巨大的紫檀木金饰雕花架子床上,吕巧阳的身子如同灵蛇一般的扭动着,防腐蚀山野之间成了精的千年狐狸,每一个扭身都是带着极大的诱惑,甚至,就连眼神都泛着媚人的春意,整个人几乎在楚奕风的怀抱中化成了一汪水儿。 压在那雪白的柔腻的身躯上,楚奕风迫不及待的律动着,薄唇紧跟着如疯了一般的在吕巧阳的身上拼命索吻,所到之处,那雪白的躯体上便浮现出点点粉红亦或是青紫的痕迹,呼吸之声也越加的浓重起来。 空气中,男女叫声粗喘的气息和着一股子糜烂的味道,隐隐的还有一股子醉人的响起,便是勾勒出一幅极致的画面。 第53章 后宫变色 吕巧阳一边儿拼命回应着楚奕风的热情,那修长的手指顺势的在他的后背上一滑,引发一阵阵颤栗的同时也让楚奕风的动作更加的狂野起来,而另一只纤纤玉手,却是顺势的滑到了楚奕风的心口上。 “皇上――臣妾是不是您最爱的人?”娇声软语,春意无边,这样的场景,纵然是个男人都要忍不住的,楚奕风的眼睛已然是被床上的绝色刺激的血丝遍布,这吕巧阳也算是他的身边呆的最久的女人了,她是很美,可宫中从来都不缺美人,尤其是更加鲜嫩的美人儿。 就算是吕巧阳的姿容是上上之选,可毕竟在楚奕风的身边呆了这么久,按理说是绝对不能和那些鲜嫩的美人儿相比的,甚至,众人也都纷纷惊疑,一个商贾之女,如何就能成为大楚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甚至,这么多年恩宠不断,就连出身高贵的蓝贵妃都无法撼动分毫,这,不是很奇怪吗? “唔,爱妃当然是朕心尖上的人――”眼前的这具身体,虽然已经看过了千百次,但是没看一次都是带来一阵深深的颤栗,让他欲罢不能,只恨不得要死在她身上才算是圆满。 “是么,那皇上的心是什么颜色的,臣妾倒是真想看看呢!”似乎是被楚奕风弄疼了,吕巧阳的眉心轻轻蹙了一下,可转眼之间唇边所绽放的笑意就越发的明艳了,娇吟之声随即高高低低的响起,夹杂着痛楚,似乎是将男人的最后一点儿代表理智的神经一下子崩断了。 黝黑的眸子里赫然爆发出惊人的光芒,楚奕风发出一声低吼,身子随即快速律动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汗水淋漓的躺在一侧的床榻边深深的喘着粗气。 听着身边人的呼吸之声已然变得均匀了,吕巧阳这才蓦然挣开一双本来是沉溺在欲望之中的眼睛,凤眼清明,虽然还夹杂着浓浓的媚态,可眼底的冷然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冷哼了一声,丝毫不带留恋的起身,才出了内殿,那随侍的宫女立刻便是上前:“娘娘,香汤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嗯了一声过后,转身随着宫女进了浴室,丝毫不介意的解开身上的披风,露出了一张雪白中布满深深浅浅痕迹的身子,而四下里伺候的那些侍女此刻全都是低垂着脑袋忙活着手上的动作,眼观鼻、鼻观心,根本就不敢多往吕巧阳的身上瞧一眼。 “小宋子,进来吧!”懒洋洋的唤了一句,吕巧阳依旧是慵懒的闭着眼睛享受着宫女的按摩,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过后,小太监毕恭毕敬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进来了。 “娘娘,这是卢大人派人查来的。”恭敬的将一卷密报送到吕巧阳的手中,小宋子随即的后退,太监是算不上真正的男人的,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肆意妄为。 “哼,有什么好看的,本宫就是不看也知道结果会是如何,说吧,卢家那边是不是已经按捺不住了?”撇了撇嘴,吕巧阳只随意的瞥了一眼就兴趣缺缺的将纸条丢在了一边儿。 小宋子赶紧应道:“娘娘高见,只是没有娘娘的吩咐,卢大人不敢轻举妄动。” “罢了,让他动手吧,再拖下去只怕他连本宫都不信了,事儿做的干净些,可别牵累到本宫!”挥了挥手,吕巧阳示意小宋子退下,自个儿倒是轻喃了一句,“奇怪了,本宫怎么觉得他的眼睛好熟悉呢?” 御封的新科状元,当朝一品相国大人,一日之间从小小的贡生到众多光环加身,南遥此刻已经成了整个京城人人颂之于口的焦点,能被皇上如此仪仗的人,说不得日后真要成为朝堂上的新宠。 一时之间,群臣莫不都是纷纷的打探这位新上任的相国大人的家世背景,喜怒爱好,人人都想抢在中燃之前巴结迎合,唯恐自个儿落后一步就怠慢了。 听着周如海例行公事的报出一长串的来访名单,南遥的眉心皱的几乎可以夹死苍蝇了,这么多的人接踵而来,而且无一不是携带着重金厚礼,这相国府的门槛只怕都要被人踏破了! “大人,这是今早收上来的礼品。”堆成小山一样的礼品堆,价值连城的金器玉件,精美罕见的摆设陈式,甚至还有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也有那豪爽干脆的,直接的送上令人咋舌不已的银票,只怕是全京城的好东西如今都要一股脑的往她的相国府中送了。 虽然还没有正式的入宫参议朝政,但如今皇上的圣旨已下,此事就是班上钉钉的事儿,朝中诸人闻风而动前来逢迎也是在所难免的,南遥虽然早就猜到会有此一幕,但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了。 真正的金山银山她是没有见过,不过应该也和眼前的景象差不离了,硕大的珊瑚树枝干延伸出好几米,足足要几个人合抱下来才能挪动;百年的老山参根须皆全,更是难得的续命养身之物,千金不换;还有那金光闪闪、耀眼至极的珠宝箱,奇珍异宝数不胜数。 说她手边的这只羊脂玉流丝红凤镯,玉质温润通透已经是极品,更难得的是手镯的中心有一缕红线会随之而缓缓的游动,宛如有生命一般,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大人,这是……” 周如海刚想要解释这宝贝的来历,南遥却是蓦然打断他的话:“我知道是督使大人送来的。” 这等奇特且难得的宝物,便是整个大楚也没有几只吧?打磨这种品相的羊脂流丝红凤镯,必得要是上好的沁血暖玉为玉胚才可,必得是天时地利相助,非人力所能及,更何况这血沁还能缓缓流动,更是要万里选其一,若说是价值连城根本就不足为过。 传言,一只羊脂流丝红凤镯能够养活京城百姓三月不受饥寒,而若是南遥没有记错的话,昭阳长公主的嫁妆中似乎就有这么一只,当年她是在乔羽佟的身上见到过的。 这么珍贵的东西,他如何舍得?南遥可没有忘记当初的乔羽佟对这镯子珍之重之的样子,如今送给她,是否有别的深意? “大人高见,这是今早东厂那边的人送来的。”周如海看向那只镯子,原本浑浊的眼球忽然的就闪过一抹奇怪的异色来。 如今来相国府拜谒的人是络绎不绝,可南遥统统的都是避而不见,架不住那些人居然也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人见不到,东西可是要千方百计的留下的,如今才不过几日的公司,府中的库房就已经满满当当的,周如海还正在打算向南遥说明,这相国府该换一个大点儿的库房了。 “就没有传来什么话?”捏着暖意盈盈的镯子,南遥有一刻钟的愣神,前几日乔羽佟不是才送了她价值万金的轿鸾和冯德齐做她的侍卫,如今又送上这么宝贝的镯子,他到底是要什么? “回大人的话,那人来了送了东西就走,并没有留话,您看着些东西要怎么处理,咱们府中的库房只怕是再也腾不出功夫来了。”当然,周如海还忘了说一句话,如今相国府的奴才可是整理这些东西到手软,连带着他的一双老眼都快被这些金银珠宝给闪花了。 当然,周如海话中的深意是,如今京中的百官争先恐后的往相国府送这些个价值连城的物件,只怕于他们而言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南遥如今是闭门谢客,可架不住那些前来送礼道贺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都生了一样的心思,今日见不到那就明日送上更贵重的礼品来,十足的金钱攻势,这么大张旗鼓的闹腾下去,可不知道要弄到怎样一步田地! 若是因为大肆敛财被礼部的人弹劾了,说不得万一要是龙颜震怒怪罪下来,到时候整个相国府的人都要跟着遭殃,毕竟,南遥虽没有半点儿放出话去要收礼的架势,可到底这些个宝物是源源不断的进了相国府的门,哪怕是他们浑身长满嘴巴都是解释不清的。 “竟然这么多了?看来我们相国府的门槛该换了!”检阅着手中长长的一条登记造册的礼品单,南遥当真是感叹连连,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话听来似乎是有些夸张了,但见识过手中这一叠长长的单子过后,她却是深信不疑。 这名单要是列出来,可不知道会让多少人的眼珠子惊得掉落一地!怕事比之皇宫的国库也是不遑多让了吧?在京都任职的官员可是要比外派各地的同级官员要吃相的多,更何况前来送礼的更不乏世族大家和朝中重臣,出手自然是更阔绰了。 只是周如海担忧的对,要是再这么不闻不动的任由其发展下去,只怕自个儿身着相国服制入宫面圣参议国事的第一天,就要被人以大肆敛财的名义参上一本了,说不得这才到手的相国之位立刻就要被褫夺了。 “估算一下价值,将这些东西全都变卖成金银,要快!”说话的同时,南遥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周如海,如今也是该看看她相国府的这位总管大人是不是真的有些本事了。 “变卖成金银?大人,这可是天文之数!”周如海忍不住震惊的失声道,这些东西一个个的都是有来历的,其中光是罕见的宝贝就是不少,若全都脱手卖出去,这得是一笔多么庞大的数字? “怎么?你的意思是你做不到?”南遥拧眉反问道,语气中分明是透着一丝试探和吃惊。 见南遥曲解了自个儿的意思,周如海急忙解释道:“小的自然是能做到,可是这些东西乃是天价,如此做法只怕动静太大,会累及大人的声望。” 第54章 相国府的门槛该换了 这些东西已经不能用价值连城四字来形容,而统统变卖成金银,只怕京城中没有一家典当行有如此的胃口能一鼓作气的全然吞下,而若是三三两两的分成若干份各自寻找买家,却又容易被人盯上,一旦查出这事儿是他们做的岂不是更加坐实了南遥大肆敛财的事实? 既然是身为相国府的奴才,他们这些人的性命可是与南遥的化为一体,为主子着想便是为自个儿的小命着想,不管先前的来历如何,周如海若是聪明的,那就断然不会不尽心尽力。 心中默默的为周如海的表现给予了肯定,这忠心的一关他是过了,南遥心中一直因为周如海和何嬷嬷是乔羽佟派来的人儿纠结不已,天知道他派来这二人到自个儿的身边究竟是想做什么,乔羽佟对慕锦书的感情她自然是深信不疑,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却是南遥,便是谨慎一些,总是没有坏处的。 不是不信任,而是――就是因为担心乔羽佟对慕锦书太过于深情,便是为了她从前的一个遗愿都甘愿忍受非同一般的屈辱替楚奕风守住大楚江山,若说这世间有痴傻之人,他必定是最大的一个! 今日,周如海若是一言不发的就替她做了此事,她反倒是要不敢用他了,能将主子的性命置之度外,那边说明他其实早有后路,所以根本就不会畏惧她一旦出事会不会牵扯到相府诸人。 “我心中有数,你不必担心,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不容反驳的加重了语气,南遥又道,“也不必刻意的隐匿身份,咱们相府的人不是见不得人。” 周如海先是迟疑了一下,见南遥已然是露出了不悦的表情,赶紧的应道:“是。” 身为奴才,是绝不能与主子的意见相违背,这才是他首先要遵守的本分。 周如海领着一众的奴才匆匆离开了,南遥的手才刚刚的伸向那紫檀木雕花八仙富贵和合案几上端起手边的香茗,屋内忽然的一个黑影闪现,出现的人赫然是已经消失了几天的冯德齐。 “怎么样,是不是我要你查的消息有着落了?”见到来人是他,南遥的眼睛先是一亮,没等到他喘上一口粗气便是急忙问道。 不是她不近人情,而是从当面慕锦书惨死的事情上她已经看出了皇宫的黑暗与污浊,御赐的毒酒可与一般的毒药不可同日而语,只凭着乔羽佟喝了毒酒之后只是吐血不止却没有危及性命,南遥就知道这毒不一般。 毕竟乔羽佟特殊的身份注定了楚奕风绝对不敢贸贸然的取了他的性命,除非,他是想让自个儿的江山不稳―― 虽然乔羽佟已经交出兵符并且不再过问黑衣铁骑,但战场可不同于朝中,将士只对自个儿心悦诚服的人才会真正的臣服,更何况那三千铁骑可是乔羽佟一手打造出来的,岂能受制于一个小小的虎符?楚奕风不傻,他如何看不出来? 那毒酒,应该不会在短时间之内要了乔羽佟的性命,但谁也说不清喝了这些究竟会对身体产生什么影响。之所以没有让冯德齐在京城的医馆中找个大夫来查验此物,南遥就是担心一则这些个坐诊大夫水平毕竟有限,很有可能根本没有见识过宫中秘制毒药的厉害。 二则,就算是有一两个识货的,可万一要是看出这毒属于宫中流出来的,只怕又会惹出意想不到的麻烦。 而让冯德齐出马则是因为当年慕拓见他在武学上颇有天赋,便是找了不少的能人异士来指点他的身手,那些人大多是出身江湖,不但是从不插手朝廷中的事儿,本领也是非同一般的高超,若是有他们帮着瞧瞧,想来必定是极好的。 冯德齐知晓南遥担忧乔羽佟,也不多卖官司了:“我去北疆找了千易,他认出这便是七虫七花毒,至于解救之法,很难。” 最后两个字,冯德齐是盯着南遥满怀希冀的眼神好不容易才说出口的,而在他说出那句话的同时,南遥眼中的亮光一下子便是颓然黯淡了下去。 很难、很难!这说明什么?是不是说乔羽佟身上的毒已经无药可解了?而更然更难要震惊的是,冯德齐是找到千易查验此毒,千易的医术他是见识过的,当年她气息奄奄,几乎只剩下一口游丝之气若有若无的,若不是千易的生死人肉白骨之逆天医术,如何能帮助她改头换面,重新换了一张脸、一个身份? 连他都说很难的事儿,只怕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心中骤然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南遥的身子轻轻的颤抖着,动作从小到大,直至指尖已经开始在发出明显的震颤。 “咔嚓!” 握在手中的薄胎茶碗居然被她硬生生的捏碎,虽然这茶碗胎壁其薄无比,可这么硬生生的用手掌的力道捏碎――足以说明南遥在下意识的动作下隐藏着的是多么震惊的心情。 她是早就做好了打算日后是要回京都复仇的,而千易在教习他过人的学识之间,在其它的个个方面也都多有涉猎,尤其是医术,虽然如今南遥的医术不过才只是得了皮毛而已,但这七虫七花毒,她却是听千易说过的。 相传,这毒原本是从苗疆传来的毒蛊的方子,因其毒性太过于霸道且有伤天理,更因为炼制七虫七花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所以久而久之的,这样奇毒便是渐渐的绝迹再也无人见过,可没想到,楚奕风给乔羽佟下的却恰恰正是此毒! “你、你疯了?!”冯德齐震惊的睁大眼睛,一个健步冲了上去二话不说便是点钟了南遥手腕上的穴道止血,那薄胎茶碗虽然只有普通茶碗不足三分之一的厚度,可因为南遥是生生的捏碎,那碎裂的残片已然是毫不留情的刺中她的掌心。 鲜血淋漓,一下子就喷涌而出,转眼之间地上已然喷溅了一滩殷红的血迹,甚至有不少已然溅到南遥的衣袍上,青色的长袍上点缀的点点血迹触目惊心,让人望之而色变。 手脚利落的将南遥伤口处的残余碎片全都轻手轻脚的剔除,然后飞快的从怀中取了金疮药来,身为习武之人,不管用得上用不上,冯德齐已然是习惯了随身带着这些能救命的东西,不过,正是因为他的这个习惯,三年前他偷偷溜进皇宫的时候,当时已经几近断气的慕锦书才能侥幸的保住了一条性命。 僵着身子任由冯德齐帮着自个儿处理伤口,知道他手脚快速的将纱布层层包裹住伤口,南遥才神色哀伤的不死心问道:“真的是七虫七花?千易……他真是这么说的?” 不是南遥不相信冯德齐,实在是,她根本就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七虫七花,便是用天下至毒的七样昆虫和七样花草混合在一起炼制而成,它的特别之处便是在于构成毒药的配方足足是有上百种至多,这么随意的组合下来,制成的毒药毒性也各不相同。 而更可怕的是,要解七虫七花毒,必得要先弄清楚这七样昆虫和七样花草各是什么,且放置的先后顺序也必须没有任何错漏,如此才能解毒。这条件看似不苛刻,但仔细的一想却是让人如坠深渊。 试想一下,好端端的,谁会对别人下毒?而既然是想害一个人,那必然不会轻易的将解药交给他,更何况这七虫七花毒在炼制的过程中一不小心便会反中其毒,冒着生命危险制成的毒药自然是用来对付至恨之人的,那就更不可能将毒方和盘托出。 所以,解七虫七花毒不难,可便是这苛刻至极的解毒方法,这么些年来,若非是主动说出制毒方子,中了此毒便是无救。 “千易还说,这种毒一般的大夫不认得,只会认为是内脏受损,那衣服残片上的血迹便是由此产生的咳血,他还说,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乔羽佟是服用了九花玉露丸来解毒,此药丸药性温和且是用千年雪蟾为药引,用来解寻常之毒自然是没有问题,可对于七虫七花,只怕是服用多了依然无效。他还说,从这些血样的分析看来,乔羽佟中毒只怕已经有两年之久……这毒,是拖不过三年的。” 看着南遥哀痛欲绝的表情,冯德齐本不愿意将千易的话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可是他更加知道,此刻若是不说,只怕日后知道了南遥必定是不会原谅他的。 天底下,若是有第三人知晓乔羽佟对慕锦书的深情,那么此人必定是他。此刻的南遥就是当年的慕锦书,不管是处于愧疚也好,或者是被乔羽佟的深情打动了也罢,如此情形之下,她是断然不可能当做不知道此事的。 轰! 脑海中像是有一记闷雷轰然炸响,南遥几乎不敢相信自个儿的耳朵,这么算来,若是找不到解毒之法,那乔羽佟至多还有一年的时间?! 头脑一蒙,南遥下意识的就忽的一下站起身,不管不顾的就要往外冲―― 第55章 好阴狠的黑心 “你要去哪里?”冯德齐警觉的一个闪身,敢在南遥冲出门之前挡在了她的面前,南遥现在的神情让他分外的觉得恐慌,决不能让她这么出去! “进宫!”死死的咬着牙根,南遥已然是恨得心头发狠,倘若此刻楚奕风就站在她的面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生生的喝光他的血,吃了他的肉!这等阴狠毒辣的事儿他也做的出? 他们慕家对大楚是一门心思的忠良,从来也没有生过谋逆之心,可不过就是因为楚奕风担忧慕家的权势太过于庞大,终有一日会威胁到他的江山帝位,亦或者是为了取信于蓝家,所以他狠心的痛下杀手。 至于乔羽佟,他有没有僭越之心楚奕风难道不明白吗?枉他自以为聪明至极,怎么会不明白乔羽佟若是想要逼宫,当初就绝对不会交出兵符,并且以皇亲国戚之尊就任东厂督使! 他以为,天下的人都和他一样想要登上那至高的位置么!他以为,为了成为万人之上,别人都如同他一般可以昧着良心斩杀功臣么! 帝王之路,从来就少不了流血和战争,但,这绝不是唯一的选择! 南遥的眼珠子满满的全是血丝遍布,诚然,她是根本没有想到楚奕风的心居然这么狠,他是真的想让乔羽佟死,所以才会下了这根本无解的七虫七花毒? 珠泪,一滴接着一滴的从南遥的脸颊滑落,又是她欠了乔羽佟的,可为什么总是这样?若是可以,她宁愿希望那个中了毒的人是她! 对乔羽佟的懊悔和对楚奕风的憎恶彻底的占据了她的全部心胸,不管冯德齐怎样的劝说、怎样的解释,落在她的耳中却是一个字都听不进也想不通,瞪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南遥仿佛疯魔了一般不断的试图冲破冯德齐的阻碍。 “啪!” “够了!你真要让三年的心血白费不成!”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过后,冯德齐的怒吼随之而来,南遥的脸颊被他重重的一巴掌打的偏向一边,血腥味儿随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脸颊上的剧痛总算是暂时的让南遥恢复了片刻的清明,身子僵住半响都没有动弹,脸上是一片惨白的灰败,嘴角边隐约还有殷红的血迹残留,眼神却是呆滞的近乎于无神,这幅样子,比刚刚的疯魔之态更让冯德齐心惊肉跳。 打南遥本是无奈至极的举动,他若是不动手难道还任由着南遥这么冲出去?如今相国府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密切的注视着,而这些下人中难保不有人也被旁人给收买了,可想而知,刚刚的那一幕要是传出去会造成怎样难以收手的场面。 好不容易,他才做足了心理建设,愧疚万分的往前迈了一步,伸出手想要拉南遥的手臂,怎料换来的却是她惊恐至极的眼神。 心尖儿瞬间一疼,犹如被一根根尖厉的钢刺给深深洞穿着,冯德齐懊恼的几乎要砍掉自个儿的那只手掌也不愿南遥用如此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对不住,是我太鲁莽了……”短暂的呆滞过后,南遥的眼珠子缓缓的转了转,总算是恢复了往日清明的神色,只是眼角眉梢中那股深深的痛苦和懊悔之意却是溢于言表。 “你无事就好。”伸出去的手掌僵立在半空,好半天之后,冯德齐才讪讪的缩回了手。 “千易他……现在如何了?他是不是还在怪我?”想到千易,南遥的脸上总算是浮现出一抹极浅极浅的微笑。 这三年之中,千易虽然将他浑身的才学倾囊相授,但也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如何打消她心中的执念,报仇,说来容易,可真正要实施起来却是千难万难,尤其是她要报复的人还是大楚高高在上的皇上。 一个不小心,说不得就会落得人头不保,何苦非要再次搭上性命? 南遥是知晓千易是为了她好,可是人生得以重新来过,她的余生里最重要的事儿便是为慕家报仇雪恨,若是连这个都做不了,只怕她活着会比死了还要痛苦。 为了能够顺利的离开,她故意的放了一把火烧掉了千易即将熬制成功的药汁,逼得他无暇去管她,然后才趁机下山回到京都,刚开始南遥也在担心千易会不会气恼自个儿的任性,担心他会追来抓她回去, 可眼看着她从下山至今已经足足一个多月的功夫了,以千易的本事,若是想找他,只怕是早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这般的不闻不问,想必他定然是恼怒到极点了。如南遥一般,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鸵鸟性子,原本她就不知道要以何种表情面对千易,再加上回到京都之后就忙着科举应试,一时间根本也顾不上主动和千易求和了,若不是冯德齐自作主张的找上千易查看乔羽佟究竟是中了什么毒,只怕南遥还后知后觉的将千易抛之于脑后。 “他?”想起那个总是疏离淡然的如同天外谪仙的男子在听到南遥的消息后发近乎于发怒暴走的模样,冯德齐摇头叹道,“都说时隔三日当刮目相看,我竟然不知道天底下还有人能把千易气成那副样子!” 不怪冯德齐会感叹连连,江湖上传闻的天下第一公子,别人眼中的谪仙君子一般的人物,文才武略星象医术无一不精,一袭白衫温润无方,可不正应了那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遥遥一指若山独立”的谶语? 若不是亲眼所见,冯德齐根本不会相信那样风姿傲然、绝世独立的男子有一日也会咬牙切齿、面容扭曲的向自个儿痛诉南遥的罪状,那等愤然崩溃的模样,活像南遥是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一般。 “不过就是一罐药汁罢了……千易实在是太小气了。”忍不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可天知道南遥的心里是何等的惴惴不安、心虚不已。 她当然知道千易亲手炼制的一粒丹药,放在懂行的人手中那便是千金不换的续命宝贝,便是忙碌一年所得也不过只有三五枚而已,被她这么一折腾,千易这一年的辛苦算是白费了。 冯德齐挑了挑眉,却是故意的没有拆穿南遥的那点儿自我安慰的鸵鸟心理,只说道:“我来之前千易便在祁雪山上打点东西,相信再过一些时日,他也该来京都了。” 南遥惊喜的睁大双眼,语气中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你说的是真的,千易他决定下山了?” 但凡是太过于出尘的人物莫不都是隐匿世外桃源,如千易一般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下祁雪山的,三年前自个儿出意外的时候便是第一次见他下山,如今该是第二次了。 “那是自然。”冯德齐十分肯定的点头道,他知晓南遥是在担心乔羽佟体内的毒性,于是便宽慰道,“放心吧,千易的医术你是见识过的,别人没有做到的事儿可不代表他也不行,有他在,便是阎王爷都不会收乔羽佟的性命,你根本无需担心” 纵然知道冯德齐这话有安危自个儿的成分在,南遥还是极其给面子的选择了相信,的确,当年的慕锦书容颜尽毁,浑身上下的血几乎都要流干了,完全是凭着一口还没来得急咽下的怨气吊着,可千易都有本事在这样的情形下偷梁换柱,相比之下,解了七虫七花的毒对他来说应该也不是难事。 心思微微定了定,南遥总算是稍稍的放宽了心:“你说的对,但愿如此吧!只是,你怎么会变成了乔羽佟手下的侍卫?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乔羽佟身上的毒已经累积了整整两年的时间,如今就算是着急上火也是半点儿用处都没有,相反的,如冯德齐所说,他们一旦是有所异动,难保宫中不会立刻得知了消息,到时候可不是鸡飞蛋打,赔了夫人又折兵? 除了耐心的等待千易,如今已经再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我?慕家倒了,你也随着千易去了祁雪山,我在京城孤身一人的,跟着乔羽佟也没什么不好,左右还可以借着东厂的势力来保护自己……”也不知怎么的,冯德齐的目光一下子躲躲闪闪起来,就连语气都是支支吾吾的,说到重点却又变得飞快。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南遥的视线从他的眼睛一直转移到死死握在一起的大掌,语气一下子变得严厉起来,她与冯德齐也算是自有一块儿长大,他哪一次说谎不是现在这样坐立不安的样子?又有哪一次是真正的骗过自己了? 哪知道,她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冯德齐整个人的表情更加的诡异了,像是有什么不愿意宣之于口的难言之隐一般,只一味的躲避着南遥的视线。 突然之间,南遥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即倒抽了一口冷气,一股冰冷的气息霎时冲入胸口,激的她的心尖儿一阵紧过一阵的发疼。 死死的盯着冯德齐身上红领黑袍的外衫,南遥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她真笨,真笨!为什么前几日乔羽佟将冯德齐赐给她的时候,她却没有发现问题的所在! 第56章 又添恨意 那东厂的锦衣卫莫不都是太监出身,而冯德齐身上的这一件,便也是太监的服制,难道……难道…… 这一刻,泪珠儿再一次在她的眼圈里拼命的打转,而南遥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忍住泪水是这么一件酸楚道极致的事情。 “主子……我是甘愿的……”看到南遥的表情,冯德齐就已然知晓此事定然是瞒不住了,索性只得硬着头皮承认,可归根到底的,盯着那一双含怨带怒的眸子,冯德齐局促的连眼睛都不知道往何处躲藏了。 “你看着我!谁让你这么做的!谁允许你这么糟践自己!”强忍着悲痛,南遥一个健步跨到冯德齐的面前厉声的责骂,可颤抖的嘴唇,心痛至极的语气已然是泄露了她的全部情绪,话音刚烈,泪珠便已经滚落下来。 “我……我是自愿的……” 冯德齐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已经被南遥颤抖着声音打断:“你还要骗我?好端端的自愿去做太监,你是当我傻了不成?是不是,是楚奕风还是……“ 最后的那个名字,南遥到底也没有说出口,从内心中,她宁愿相信是楚奕风对冯德齐做出了这样残忍至极的事儿,毕竟,这才是他的风格,不是吗? 至于她心中那个想到却没有勇气敢说出口的名字,天知道南遥有多么的不想面对!冯德齐的身上虽然没有流着慕家人的血,但这么多年的感情下来,他们早已是至亲的家人……以乔羽佟对慕锦书的珍视,他绝对不可能做出让她伤心的事儿。 可是,那要如何解释冯德齐是被他指派道自个儿的身边的?难道说只是一个巧合? 一时间,南遥已然是心乱如麻,苍白的一张小脸半点儿血色也没有,唯有一双手指死死的搅弄在一起,只有这样她才能不让人看出自个儿的颤抖。 “不,不是督使大人,是楚奕风,是他做的!”焦急之下,冯德齐再也顾不得许多,凭他对南遥的了解,当然能够才出来她未说出口的名字是谁,可他更知道在南遥的心中乔羽佟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当年……我偷偷进宫将你的带出来,而后千易带着你去了祁雪山,那楚奕风也不知道怎么的发觉冷宫里没有你和九暄的尸骨,似乎是怀疑你没有死,便下令在宫中大肆的搜寻,连当初伺候你的那些宫人都一一被处死,后来……后来我的行踪被他们发觉……其实是我命中注定有此一劫,我的身上虽然没有流着慕家的血,可慕家却从未将我当成外人,出了这样的事,我本来就无法逃脱!” 说到痛心之处,冯德齐已经把脑袋深深的埋在胸前,努力不想让南遥看到他此刻泪流满面的模样。 英雄落泪,只是到了伤心处而已。 楚奕风、慕家…… 冯德齐说的含糊,可即便是这样,南遥还是从他痛苦的不愿多提的话中猜出了事情的真相。 冯德齐冒着生命危险将她救出,可没想到楚奕风却在此刻去了冷宫,吕巧阳对她做的那些心狠手辣之事必然是没有被楚奕风知晓,于是他怀疑以慕家的权势,定然是有人帮助她逃走,而冯德齐为了让他们相信自个儿已经死了,这才故意现身引诱追兵到了他们早已准备好的假坟,可没想到却是被他们发觉…… 想到这儿,南遥更是心痛不已,当年慕拓故意的将冯德齐支开为的便是保住他的周全,可谁能想到,到底是未能让他逃脱此劫! 冯德齐是男子,身受宫刑,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甚至便是连宫中的那些奴才,若不是因为是在落到难以谋生的境地,谁会作践自个儿入宫做太监? 楚奕风,又是楚奕风!他害了慕家一百四十三条人命,害的自个儿和九暄枉死在毒妇的手中,如今又对冯德齐做出了这等残忍至极的事情……他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 “说来,还要多亏了督使大人,当时,楚奕风要将我斩首,可吕巧阳那个毒妇巧舌如簧让我受了宫刑,若不是督使大人帮着瞒天过海,只怕我如今也早已命丧黄泉了!” 冯德齐尤在苦笑不已,对于男人来说,这样的耻辱简直比死了还要羞愤,而吕巧阳表面上是言笑晏晏的为他开脱,说他到底算不得真正的慕家人,小惩大诫也就罢了。至于这宫刑更加是她提议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到底是在慕家呆了数年,为了能让他彻底的断了报复之心,干脆就让他变成太监。 那吕巧阳哪里是为了要饶他一命?分明就是想要借着他再一次的羞辱慕家,最后再让他在羞愤中死去! 亏得是当初乔羽佟及时赶回来了,总算是将已经身受宫刑的他救回一条性命。而之所以对南遥只字未提,其实不过是想彻底的将此事隐瞒下去。一则,这种事儿对男人来说绝对是莫大的耻辱,二则,南遥若是得知他被这样侮辱,一定会忍受不住的。 为了替慕家报仇,南遥在祁雪山顶跟着千易苦苦的准备了三年,其中所承受的艰辛不用明说,而他身受慕家大恩无以为报,就算是要了他的性命他也绝不犹豫,而遭受宫刑的耻辱,他有一日必定要还回去的! “你真傻!千易总说我傻,可最傻的那个人是你才对!明知道有生命危险,你不是慕家的人,完全可以不管这些!”泪盈于睫滚滚而落,南遥以为在经历了那样惨烈的事情之后,再也没有什么是她不能承受的,哪怕是要她下地狱、走刀山火海,她的眉头也没有皱过一下,可此刻,当她得知冯德齐为了她、为了慕家所忍受的屈辱,她却是再也控制不住自个儿的情绪了。 慕家有没有过错,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当年的蓝家是受了楚奕风的意思存心的诬陷!楚奕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却还一再的痛下杀手,便是要真的赶尽杀绝,至于吕巧阳,那更是一个十足十的毒妇! 她本没有要害人之心,可那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逼迫她,泥人尚且还有三分的土性,更何况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冯德齐缓缓的抬起头,目光与慕锦书直视,凛凛尖锐之气随即迸射而出:“我与慕家早就有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从当年慕拓不顾众人的规劝执意救下他的性命开始,他的命运便是与慕家紧紧的联系在一起,生死固然可怕,遭受这样的侮辱固然是难以忍受,可人常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慕家有难他若是坐视不理不管不问,那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口热气在南遥的心中猛的开始激荡开来,她心口一热,立即咬牙道:“好,既然你承认自个儿是慕家的人,那么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体的,咱们慕家的人从来都不是好欺辱的,别人想要害我们,我们就要十倍百倍的偿还给他们!” 南遥的声音如珠玉落玉盘一般的掷地有声,尤其是那一张素白小脸上不容人忽视的坚毅,更是有一种别样的风采,盯着那一双因为赫然的晶亮而变得流光溢彩的眼睛,冯德齐重重点头道:“是,主子!” 从来,慕拓是他的主子,如今,南遥是他的主子,只要是他们的话,他们要做的事儿,他从来都不会拒绝! “好,从现在开始,咱们齐心协力,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来――但是从现在起,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须让我知晓,如果再有擅做主张,你也不必叫我主子了!”收起心中的悲痛,南遥正色看向冯德齐,不容反驳的说道。 不是她不相信冯德齐,相反的,她就是因为太过于相信冯德齐对她、对慕家的忠心才会不得不如此。君子一诺重于千金,当年冯德齐为了报恩守在她父亲的身边甘愿做一个小小的侍卫,而慕家倒了之后,他亦没有随波逐流作鸟兽散,更是冒着生命危险进宫救出自个儿,这样的人,她如何还会质疑? 只是,从前的慕锦书没有能力保护她所珍视的人,今日的南遥却有一颗足够强大的内心,从今后,再也没有别人欺辱他们的份! 冯德齐缓缓的抬起头,他的一双黑眸中已然清晰的倒映出那一双翦水流光、熠熠生辉的杏眼,连带着那原本趋于平凡的五官都恍然变得灵动起来,直到南遥不做任何避讳的将手按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他的身子才猛地一抖,下意识的看向那个他一生都无法企及的珠玉一般的人儿。 从前的慕锦书,天之骄女,是慕拓捧在手心中的掌上明珠,还未曾及笙美名便已经传播开来,大楚的第一美人,那么纯净无垢的一个女子,楚奕风得了她,却没有好好的珍惜! 而今日的南遥,换了一张脸过后,再也不复往日倾国倾城的容颜,可这世间最容易改变的便是容颜,最能经得住时间磨砺的便是一颗坚韧不惜的心。 南遥的声音久久的在宫室内回荡,同样的也是荡漾在冯德齐的心头。 “是,主子!”单膝下跪,俯首低头,对于眼前的这个女子,他做什么都是甘愿的,哪怕是要他的性命,他也愿意双手送上,能重新的守在她的身边,于他已经是幸运至极的事情,实在是,不该再奢望什么了。 就让他,以性命相守护,不离不弃,至死不渝,但……只是侍卫而已! 第57章 异样情愫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在南遥不容反驳的坚持下,周如海带着相府中的奴才将那些个前来拜谒的人送来的那些个奇珍异宝统统的全都变卖了出去,这些个奇珍异宝个个拿出去都不是凡品,更何况一出手便是这么多,可想而知,在最短的时间内,京城中已经酝酿起一股子诡异的风波来。 “可是如此不避讳别人,岂不是要落人口舌?你才被封了相国,眼下正处在封口浪尖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万一要是被歹人抓住把柄岂不是糟糕?” 说话的正是顾君诺,如今殿试的已然结束,朝廷的圣旨也在随后颁发下来,凡是被皇上看中的贡生莫不都是陆陆续续的被封了官儿,就连顾君诺早两日也是已经接到圣旨,入了翰林院做七品小吏。 不说与南遥的相国之位相比,就算是比起同朝殿试的其他贡生,顾君诺的官阶都是低了,且那翰林院无任何实权在身,不过是替朝廷选拔人才、修订国史之用,日后被封官加爵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算是偏门至极的官阶了。 但对于顾君诺来说却绝对是一个好的去处,其一,他出身微寒,便是有再大的官阶赐身,是怕也是祸非福,再加上他绵软的性子,如何能与那些高傲的世族子弟相争?而能够留在京都,且翰林院虽然无实权却也不是没有任何好处,至少官场纷争要少上很多,也能醉心研究学问且不必担忧日后生计,如此算来果真是适合顾君诺。 便是南遥得知了这个消息也是不得不连连的感叹楚奕风的心计。果真是运筹帷幄之中,翻弄手掌之间就轻而易举的掌控了全局,没有什么人能够逃得过他的一双眼睛,南遥从不否认,这楚奕风是天生的帝王之才。 得知了南遥令周如海将那些旁人送来的礼物统统的变卖成金银,顾君诺下意识的反应便是若是被有心之人抓住痛脚,南遥岂不是危险了?才刚刚被封了官便门庭若市,如今便是市井之中都不知道多了多少关于相国府的流言。 再这么下去,若是触怒了龙颜……顾君诺脸色一白,一反常态的正色挡在南遥的面前,执拗道:“不行,你这简直就是胡闹!我决不允许你这样做!” 尽管语气强硬,可顾君诺的这点儿杀伤力对于南遥来说显然是算不上什么,她唯一在意的是顾君诺的眼角眉梢透露出来的可全都是对她的担心,就连那玉质一般温润的脸庞也因为憋气而微微涨红了,一眼看过去,倒真是让她觉得可爱至极。 忍不住笑弯了一双眼睛,南遥故意的逗弄他:“这么做怎么了?我倒是觉得挺好的,东西是他们自个儿愿意送的,既然是给了我就是我的了,想要怎么样都是我说了算,不过君诺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分一半给你的。“ “你――你知不知道现在外头都在传你大肆敛财,人人都说那新上任的相国是个心狠手黑胃口大的,就是不知道怎么的了皇上的眼才被看中,只怕、只怕……” 偷偷的看了南遥一眼,顾君诺急的满头满脸都是冷汗涔涔,可到底也没有把那只怕后的字儿说出口,想来也是担心万一自个儿说出来会惹得南遥不悦。 “只怕什么?管他们怎么传我,难不成我还长了三头六臂不成?至多也不过是说我风度翩翩、貌似潘安、才高八斗,指不定下一回要送上门来的便是那些人家中漂亮的千金小姐了,正好的我这府中还缺一个相国夫人呢!”南遥嗤笑一声,半真半假的说道,可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顾君诺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相国夫人?南遥已经有心上人了?”傻愣愣的重复了一句,顾君诺整个人的表情都是呆滞的,像是自个儿听到的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这幅较真的样子落在南遥的眼中却是别提有多可爱了。 玩心大气,她干脆摸了摸下巴,还真的掰着手指头开始数起来:“听说张司马家的大千金琴棋书画样样皆精,是个才女,只可惜容貌稍微逊色了一些;至于李尚书家的幼女,长得倒是貌若天仙,可惜却是庶出,身份也低了一些;要不就是宋参赞的妹妹,出身武将世家,想来身子骨定然是十分好的,日后还能替我多多的生子嗣……” 一边说,南遥一边偷偷的用余光瞟了顾君诺一眼,见他的眼神都开始发愣了,她又故意加了一句:“唔,我倒是觉得马翰林家的孙女是个顶好的,到底是江南女子生的就是温柔如水,君诺见了也是要喜欢的。” “我、我不喜欢她们!”下意识的,顾君诺张口便是反驳道,也许是因为太激动了,话音才刚落,他已然是脸红脖子粗起来。 南遥装作不解其意的摇着手中的羽扇,故作神秘的挤了挤眼睛:“哎呀,男儿家成家立业的再正常不过了,你我虽然还没到弱冠之龄,但圣人都说了先成家后立业,如今你我已经封官在身,是时候娶个美娇娘尝一尝这大登科之喜了!” 自己乐呵还不够,南遥故意的拍了拍顾君诺的肩头,笑的分外饱含深意:“唔,说来君诺和我的年岁差不多――是不是有意中人了?若是有的话,我愿意替你保媒,保管让你娶个如意夫人,也算是光耀门楣、延续子嗣了。” “南遥说笑了、我还没有娶妻的打算。”也不知道怎么的,南遥的手才刚刚的碰触到顾君诺的身子,他立刻就像是如坐针毡一般的弹跳起身,那匆忙且惊慌的样子,活脱脱的一个腼腆且手足无措的少年郎。 南遥看在眼中,忽然大笑出声:“君诺是不是害怕了?可男儿家娶妻生子才是正经啊?再者说了,有我给你把关,绝对不会让你娶一个凶悍的女子的。” 纵然南遥是拍着胸脯的打包票,可顾君诺始终就是紧闭着嘴巴一言不发,就连看向南遥的眼神也是躲躲闪闪的,一旦不小心的和她对上,立即就会在下一秒钟飞快的挪开,那惊慌失措的样子,着实的惹人怜爱。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个儿的错觉,南遥每一次在和顾君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能感觉到一股分外亲昵的感觉,这种感觉,也就只有在九暄的身上体会过。难不成女子都有母性?可她与顾君诺的年岁相当,再怎么着也不会在他的身上寻找母性的感觉吧? 使劲儿晃了晃脑袋,南遥只当是自己发疯了,居然连这种想法都能冒出来,若是说出去不知道要笑死多少人呢! “我、我没想过娶妻,更加没有什么喜欢的女子。”听着南遥的笑声,顾君诺的表情更加的窘迫了,涨红了一张脸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一句话。 “行了行了,我就不打趣君诺你了,不过男儿家始终是要成亲的,不喜欢女子,难不成你喜欢的是男人?”天知道,南遥只是有口无心的随意的这么咕哝了一句,可没有想到这话才一落地,顾君诺的眼神中似乎一下子夹杂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得了,总之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君诺你今天来的正好,我可是新得了两罐上好的梨花白,千金难买的好酒,算你今日有口福了!”得意的扬了扬眉毛,南遥手掌合在一起拍了两声,立刻便有一身着蓝色衣裙的侍女快步走了进来。 侍女恭恭敬敬的对着南遥行了一礼,而后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这名侍女便是南遥在让周如海将那天香楼的十二名美人都安顿在相府中最偏远的院子后,由周如海又亲自挑选过来的,她原先的名字叫巧儿,南遥也懒得去更改,索性就让她用了之前的名字。 巧儿明显的是经过了严格的调教,样貌可算得上清秀,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机灵劲儿,更难得的是手脚分外的勤快,对于南遥的命令总是不发一言的执行,总体而论做一个侍女已经是够格儿了。 严格的说来,南遥也不需要她伺候自个儿的生活起居,毕竟她女儿家的身份可是不能被任何人看破的,最多也只是吩咐她做一些扫撒的活计,好在巧儿足够机灵,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南遥看在眼中对周如海的好奇亦是多了几分。 这么乖巧的丫头,恐怕不是随随便便就弄来的吧? “准备些酒菜过来,要好酒!”如今圣旨才下,他们暂时还没有入宫议政,不过应该也耽搁不了多久了,说来自从入宫殿试之后,她只一味的闭门谢客,这相府中倒是第一次有外客来了。 独居相府,且身边也只有一个丫头伺候着,南遥能做的也就是看书习字,日子过的很是无聊的紧,不过她更加知道这等悠闲的时间不会有多久了。今日好不容易等到顾君诺上门,怎么着都是要好好的庆贺一般的,就当是庆贺他们终于从小小贡生熬出头来了。 巧儿应了一声,而后乖巧道:“先前督使大人差人送了两坛上好的梨花白,如今温热了送上来,大人以为如何?” 第58章 酒入愁肠愁更愁 一听到梨花白三字,南遥的眼睛倏然一亮。 梨花白,取自阳春三月的梨花树上的露珠,和着颜色最娇嫩的梨花花瓣酿制而成,此酒味道清冽,却自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挥之不去、入口齿颊留香,只让人回味不已,记得当初慕锦书最爱的便是梨花白,自从三年前遭了那次变故之后,她已经是足足三年没有尝过梨花白的味道了。 “如此甚好,今日可算是我们有口福了。”等到那梨花白被送上了桌,南遥的表情更加是惊喜万分的,“居然还是一品居酿造的,闻这酒香,该是十年以上的陈酿了!” 一品居便是大楚最好的酒馆,酿造出的梨花白一年统共也不过只有一百余瓮,可谓是千金难得的好东西,更何况是存上了十年的陈酿,还未启封,南遥就已经闻到那浓烈的酒香了。 “果然是好酒――看来,我与君诺今日注定是要痛饮一番的!”修眉一扬,南遥兴奋一笑,献宝似的敲了敲酒瓮,真是可惜啊,因为保存的时间太长,这一瓮上好的梨花白如今也只剩下半瓮而已。 看着她这般孩子气的举动,顾君诺的心好似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的撩拨了一下,动作不大,但带来的震撼却是非比寻常的。 从南遥一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几乎便是以保护着的姿态将他护在了身后,而后二人惺惺相惜,如同南遥所说,可算得上是真正的知己了,彼时顾君诺也深深的庆幸自己的好运气。 人都说世间知己少,正如同俞伯牙和钟子期,可不就是成就了千古的佳话?顾君诺原本以为他与南遥便就是相见恨晚,是可以推心置腹的好友,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面对南遥的时候,他的心中却每每的升起了一股不该有的异动。 每一次,南遥在靠近他的时候,他的鼻端都似乎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虽然极其淡,但却是意外的沁人心脾,男人的身上也会有这么好闻的香气? 第一次闻到的时候,顾君诺以为是他的错觉,可后来闻到的次数越多,他心中的异样反倒是不减反增,那股清冽的香气,便好像是天下最致命的毒药一般,不断的招摇着、撩拨着诱惑着他的沉沦与靠近,若是隔了一段时日没有闻到这股香气,他必定是要心绪不宁的,反观,也只有呆在南遥的身边,他才会觉得莫名的安心。 这样的次数多了,便是顾君诺也察觉出不该是这样了,南遥与他都是男人,他们更是知己好友,可他怎么会对南遥产生那种不该有的感觉? 这分明是不对的!这个念头才出现在顾君诺脑海中的时候,天知道他是何等的震撼与惊慌!他对南遥的悸动,分明已经超出了好友的界限,这根本不正常! 甚至,顾君诺还在想,若是南遥知晓他心中的龌龊想法,会不会就此翻脸,从此与他分道扬镳?一想到会与南遥相见如同陌生人,他便是心痛欲裂不能自已,若真是有那么一天,于他而言不亚于惊天噩耗! 所以,在趁着自个儿还能控制住那股悸动的时候,顾君诺原本想着定要拼命的压制住那股不该有的异动,正因为如此,殿试过后这几日的功夫,他刻意的躲着相府不愿前来,原以为这样就必然能奏效,可没曾想在听到市井之中关于南遥的流言蜚语后,他早已按耐不住,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相府了。 “唔,君诺,你不来尝尝这上好的梨花白么?”温热的酒液才倒入酒樽,那扑鼻的香气随之而来,南遥敛气深深一嗅,登时便眉开眼笑起来,抓起酒樽便将那浓香的美酒倒入了自己的口中。 甘、香、醇、美! 就才刚入喉,南遥已然为那醉人的滋味而深深的着迷,浓郁的酒香夹杂着淡淡的梨花香气,十年的陈酿,酒液都已然变得浓稠无比,入口先是火辣,然后是温润,最后则是清亮入肺,隐约记得,她那凤藻宫的后院里可是种着几十株的上好梨树,当年梨花盛开的时候,楚奕风每每都会格外仔细的吩咐宫人采摘梨花,收取露珠,而每年新制的第一罐梨花白,毫无例外的都是他们二人对饮…… 只可惜这样你的日子已经彻彻底底的变成了那镜中花、水中月,且一去不复返了。 一杯已经喝尽,南遥这才抬起眼睛看着那明显发愣的顾君诺,半是开玩笑半是较真道:“君诺为何用这种目光看着我?我可不是女儿家,哪里就能让你看的这么入神呢?” “我、我只是觉得南遥的眼睛十分好看,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冲动之下,顾君诺想也没想的便是冲口而出。 眼睛?狐疑的伸出手摸了摸自个儿的脸颊,南遥倒是自嘲的笑了,当年的慕锦书确实称得上容颜倾城,可空有美色又有什么用?对于男人而言,这世间的美色可是看不尽的,所以,在千易替她换容颜的时候,她便是一意孤行的挑了这一张最平庸的脸。 南遥原本以为没有美色便不会招来祸患,只不过却是没有想到这一张脸上反倒就是一双眼睛生的极美,杏眼弯弯,虽不似凤眼生的妩媚,但胜在眼瞳清亮,眼波流转之间便是说不出的光彩熠熠。 善睐明眸,本就是盈盈如水波荡漾,顾盼神飞之间仿佛将天地间的光彩都藏匿于其中,那琉璃色的浅色眼瞳虽不如黑色诱人,却如烟水晶一般如丝如雾的朦胧着,此刻才喝了一杯酒,那双猫儿一般的眼珠子里便是散发出万千的柔情来,直勾的人眼波荡漾,不能自抑。 一张原本只属于清秀的面容,此刻因为这流光溢彩的眼神已然散发出灼灼的光彩,神采飞扬之间看的人越发的移不开眼,就如同此刻的顾君诺,双眼已然死死的定在南遥的身上,面上的潮红之色不减反增,就连呼吸之声也越发的浓重起来。 一转眼的功夫,南遥已经抓起自己面前的酒樽,一杯接着一杯的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尽情处甚至干脆一把抓起那小小的酒瓮,直接以口就着壶嘴大口大口的往嘴巴里灌,这等豪迈的姿态,看的顾君诺是目瞪口呆,好半天之后才赶紧的冲上去硬是把酒樽从南遥的手中夺了下来。 打了一个酒嗝,南遥状似不满的瞪了顾君诺一眼,仿佛对他的举动十分的不满,被她这么冷眼一瞪,顾君诺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那点儿气势很快就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我只是、我只是觉得这么喝酒伤身……”硬着头皮,顾君诺干巴巴的挤出来一句,南遥那明亮的眼眸实在是看的他心虚不已,根本不敢和她对视,可再内心深处,顾君诺却是惊恐的发现他已然是控制不住自个儿的心了。 “唔――君诺对我真好,要是能一直和君诺在一起就好了……”迷蒙着双眼,南遥微微撅起嘴唇看着顾君诺傻笑不已。 一直在一起?蹭的一下,顾君诺从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就连手中握着的酒樽也是拿也不是放也不是,估摸着是南遥这句话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一时让他无法应对了。 “嘻嘻,君诺脸红了呢,这般腼腆,以后要怎么娶妻生子?”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南遥踉踉跄跄的朝着顾君诺扑了过去,眼看着脚下一个趔趄,身子就要歪倒在一边,顾君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伸出手扶了一把,可没想到正好的却死死把南遥给抱在了怀中。 顿时的,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顾君诺身子一僵,本已经面红耳赤的脸庞恰如火烧云一般,就连眼神也都飘忽不定的四处移动,唯独就是不敢看南遥在究竟的刺激下已然晕红的脸庞。 怀中的人,身子绵软,且若有若无的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一举一动莫不是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此情此景,若是换成一个女人,顾君诺只怕都能坦然的接受,可偏偏的,他明明知道南遥是个男人,而且他们还是最要好的知己! 一方面,顾君诺的心已然在不受控制的臆动,而另一方面,他的身子却下意识的做着天人交战,这样的认知实在是太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围,若真是随心所欲的这么做了,岂不是枉读了圣贤书,枉学了孔孟之道? 而已然被酒精控制思绪的南遥南遥已经开始发木了,根本就没有意料到顾君诺此刻心中的想法,好不容易才借着他的搀扶东倒西歪的站起身,一伸手又抓住那酒香四溢的酒樽大大的喝了一口,等到顾君诺反应过来的时候哪琉璃酒樽中已然是滴酒不剩了。 “唔――”打了一个酒嗝,南遥慵懒的踉跄着身子歪在在桌几旁的美人榻上,以手支撑着下巴拼命的朝着顾君诺眨巴着眼睛,“奇怪,你又没有喝酒,为什么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的,好晕――” 典型的恶人先告状,如此恶霸的性格居然还被她演绎的十分理所当然。顾君诺缩了缩脖子,略带委屈的:“我没有乱晃。” 柯南要此刻头脑昏昏沉沉的,根本已经口不对心了,哪里还管得了他说的是什么?手掌一挥,毫不客气的将顾君诺的解释直接性的选择了忽略:“男人都爱美色,都是喜新厌旧的东西,最是靠不住了!” 第59章 酒后乱事 “……”这一下,顾君诺是真的傻眼了,他所见到的南遥莫不都是十分睿智且精明的,哪里像现在这样,喝酒喝醉了也罢,怎么连带着把自己都骂进去了? “美色便是这世间最靠不住的东西,以色侍人,年老色衰,色衰则爱必迟,甚至还没等到容颜憔悴说不得那人就要厌倦了。要是我啊,管什么轰轰烈烈的,只要找一个能陪我长久不变心的人就是得偿所愿了……”无意识的继续碎碎念,潜意识之下,南遥已然将心中压抑最深的角落深深的暴露了出来。 三年的历练,虽然足够将她从头到尾的彻底变成另外一个人,改了身份,换了名字,连样貌都变得不一样了,还有她可以伪装出来的性别――有时候连她都开始怀疑,那一段深藏于她内心深处的数以慕锦书的记忆究竟是不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还是说,一切都是她杜撰出来的? 若不是午夜梦回的时候总能够梦到九暄一声声凄厉的喊着自个儿“母后”,若不是每每在噩梦的最深处都能看到慕家一百四十三条性命身首异处的惨状,她真要觉得她从头到尾就是南遥,江州南司马之幼子,如今大楚的新科状元,一品相国大人。 “南遥你是喝醉了,你等等,我去叫侍女来!”面对着南遥无意识的说胡话,顾君诺总算是想到这相国府中的侍女总是可以派上用场的,下意识的就要外面冲,哪知道喝醉酒的南遥却是与清醒时的聪慧一面大相径庭,居然双手一扒狠狠的将顾君诺扯了回来。 重心失衡的顾君诺被南遥拉扯的一下子摔倒在她的身边,而下一秒钟,他便是分外惊恐的看到南遥迷茫着醉眼朝着他压了过来,唇角一勾,隐约的便是露出了一排编贝似的牙齿。 噗通!噗通! 顾君诺的心中突然生气了一股不好的感觉,然而在下一秒钟,他就知道自己的预料居然真的就成了现实。 “啊!” 一道痛苦的喊叫冲口而出,顾君诺身子微颤的瑟缩成一团,俊秀清朗的一张脸五官都已然扭曲在一起,再一看,造成他现在这幅惨状的可不就是趴在他的肩头已然露出一张口银牙死死咬下去的南遥? “别怕别怕,我这是给你盖一个印记呢,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再也不会有人欺辱你了!”咬得分外满意的南遥尽管醉的五荤八素,但却依然不忘记分外豪迈的在顾君诺的肩头重重的拍了一巴掌,只看这气势,简直就是和市井中强抢良家民女的恶霸王差不多啊! 顾君诺依然是看傻了眼睛,满心满眼想的都是她醉意朦胧之下的那句话: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似乎对顾君诺傻愣着不动弹的表现非常的不满意,南遥又是郑重其事的加了一句,这一下更是把顾君诺正在神游天外的神智再一次拍的更远了。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南遥可都是不知道了,直到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觉自个儿正死死的攥住一件月白的外袍睡在那美人榻上,而顾君诺早已是不知所踪。 下意识的拉扯了那月白的外袍仔细的一瞧,南遥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这不是君诺身上穿着的那一件吗?为什么会脱下来抱在自个儿的怀里?没了外袍,难不成君诺是身着贴身衣物?那他现在在哪? 一连串的疑问堵得南遥一阵阵头疼,她伸手往脑袋上敲了一把,忍着宿醉的疼痛喊道:“来人――” 吱呀一声,外门一响,巧儿莲步轻移的从外头进来了,一看到南遥醒了,立即便上前将她扶坐起来,然后不等她吩咐就到了一杯浓浓的香茗在她的手边。 这一连串的动作下来,南遥对巧儿的表现更是满意到了极点,如此颇懂得主子心意的侍女简直就是绝世少有啊!只不过,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会觉得巧儿看着自个儿的眼神似乎是讪讪的,其间还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南遥自个儿还没想明白呢,巧儿却因为她的注视指尖狠狠一抖,差点儿没将茶碗给丢出去,虽是及时的稳住了身子,可到底还是有几滴滚烫的热水飞溅了出来,烫的南遥手背一疼,下意识的瑟缩回去。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噗通一声,还没等南遥开口责难,巧儿居然跪倒在地咚咚地磕起头来,因为太过于用力,没几下子下去,她的额头上已然发出了嫣红的血迹。 南遥看的嘴角狠狠一抽,心中陡然升起一阵狐疑,怎么,她难道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 似乎,在自己身边伺候的这些时日,她可并没有因为什么事无缘无故的责罚巧儿啊!如今怎么看巧儿的样子,倒是把她当成了洪水猛兽一般,唯恐的避之不及?还是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细细的黛眉紧紧的皱在一起,南遥见不得巧儿这么作践身体,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扶她起来,哪知道巧儿的身子却是如同触电一般飞快的往回缩了回去,连带着看向南遥的眼神更加的恐慌了。 “怎么,你很怕我?”慢条斯理的收回手掌,南遥面无表情的问道。 “不是、我没有怕相国大人……”大抵是知道自个儿的行为已经让南遥心生疑窦了,巧儿脸上的表情是惊慌失措的很,好不容易的挤出一句连贯的话,结果还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话还没有说完一张素白的小脸已经是苍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这幅样子,还说不怕?当她是傻子不成? 嗤笑一声,南遥不过是将一个冷冽的眼神瞥了过去,立即就看到巧儿瘦削的身子狠狠的瑟缩了一下,眼泪挂在眼圈儿中拼命的打着转,十足的楚楚可怜的姿态。 眉心紧蹙,南遥忽然觉得一阵莫名的心烦气躁,冷着一张脸寒声道:“还不快说!真要我对你用刑不成?” 依稀记得,巧儿在送酒菜过来的时候神色还是正常的紧,而她酒醉一醒过来立即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莫不是,她醉酒的这段期间发生了什么? 果然的,这话才一问出口,巧儿的泪珠已然滚落下来,嫣红的嘴唇被牙齿咬得青白不已:“奴婢该……” 该死、该死,又是该死!一脸听了几遍,南遥心中的怒火早已是灼灼燃烧了起来,这人世间哪里有那么多的该死之人?那么多人想要活都活不了,她倒是好,这一会儿的功夫都不知道说了多少句该死了! 眼看着她又要俯身磕头,南遥可是先有了警觉,还没等她的身子弯下去便伸出手臂照着她的胳膊狠狠一扯:“你是我相国府的奴婢,你该不该死是由本相国说了算!即便是不想见到你,凭你的模样交给人牙子卖出去想必也能得几两银子!” 巧儿的样子摆明了就是心中有鬼,只不过看样子她是不肯乖乖的说出口了,迫不得已,南遥只能出言恫吓,好在这一招还真是管用,话音才刚落地,巧儿磕头的动作就硬生生的止住了,可面上的恐惧之色却越加的浓重起来。 身为奴仆,他们可都是欠了卖身契的,如巧儿这种做贴身侍女的,定然就是卖的死契,那是一生一世都摆脱不了做奴婢的命,主子若是不喜欢了,要打要杀或是发卖了都是理所应当,再没有任何人会管。 从相府这种地方出去的奴婢,那些人牙子也是要问个原因的,只怕犯了什么忌讳,卖到别的人家会砸了自己的招牌。若是南遥想毁了她,只需要向人牙子交代几句下去,说不得,最后能容纳她的也就只有在勾栏院那种地方了。 南遥也不催促,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用玩味的表情看着她,硬生生的将巧儿的额头和后背都逼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正在巧儿承受不住这种死寂的氛围,张了张嘴巴正想要开口的时候,谁知道一道懒洋洋又带着嘲弄之意的诡异声线随之而响起:“怎么,还没入宫处理政事呢,如今就学会摆相国大人的架子了?很好,看来本督使的眼光果然是不错!” 面色不改,瞳仁却是狠狠往后一缩,南遥震惊的看着那个根本就不应该在此刻出现的人――乔羽佟,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怎么是现在这幅打扮? 精致的近乎于妖冶的脸庞,便是不施脂粉也能看得出他容颜的瑰丽,可偏偏的却故意的在眼睑的周围重重的染上了由深至浅的重紫,尤其是内侧眼角那一抹浓郁的紫色已经与墨黑无异,反倒是斜飞入鬓之后却转变成淡淡的浅紫。 一袭黑色闪着黯哑之光的棉布贴身衣物,外罩着一件深紫色的以金红的丝线大篇幅的绣了牡丹花纹路的长袍,宽大的衣袖一甩,隐隐的便是迤逦香气迎面袭来。乔羽佟的肤色原本就是十分白皙的,且这或紫或黑的色调穿在他的身上更显的他一身的肌肤白璧无瑕。很难想象,这样晶莹玉润的肌肤会属于男子真是要让多少女儿家为之艳羡嫉妒啊! 长袖一甩,那半透明的丝质长袍原本就是轻薄无比,穿在身上随意一动便是说不出的风流无边,恍若月中仙子一般。只是当你恍然的发现自个儿面前的仙子是男儿身的时候,想必心中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些计较吧? 第60章 妖孽美人 眼皮子狠狠的跳了跳,对于此刻的南遥来说,乔羽佟说了什么不重要,他想做什么更不重要,唯一比较重要的,她想知道这位东厂的督使大人为何要穿的这么骚包?而且还是闯进了她的相府他的寝房――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他似乎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督使大人这般堂而皇之的闯进下官的寝房,不知道所谓何事啊?难不成东厂现在也在做偷香窃玉的勾当了?”强忍着小心肝扑通扑通的乱跳,南遥的额头已然是掉出了三条黑线,好不容易才稳住声音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来,可随机乔羽佟一个嘲弄的眼风刮在了她的身上,立即便是引发出一阵阵的颤栗。 当年,乔羽佟和慕锦书可并称为大楚的第一美人儿,如今慕锦书的那张脸在南遥的印象中已经模糊不清,而面对着乔羽佟这张让人惊艳不已的脸庞,还有那不知是故意勾引亦或是无意为之的媚眼,这一幕的杀伤力着实是有些大了。 下意识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南遥总算是明白了,为何人都说男人是天底下最薄情,最喜新厌旧的生物,因为有时候,这美色的诱惑,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逃脱的了的。 “偷香窃玉?呵呵,本督使的胃口可是非常挑剔的,你以为凭你的姿色,也能让本督使有心情出手?”人都说东厂的锦衣卫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一手刑讯的功夫能让人闻风丧胆,可南遥却觉得,眼前这位督使大人诡辩的功夫才是天下一绝、所向披靡。 这一张嘴巴,能让死的说成活的,没理也能说成有理! 不过,南遥也不是那等会任由他欺辱的角色,笑话,千易号称天下第一君子,文才武略无一不精,经过他调教三年,这以牙还牙的功夫好歹也是有的! 轻轻一笑,南遥亦是了然的点头:“是么,就是不知道督使大人既然不是偷香窃玉,那为何现在还盯着下官不放?这一点,下官可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若是识趣一些的,现在就应该被转过身去,不要用那一双冷冰冰恍若没有感情似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瞧,要知道她现在可是以男子之身出现在众人面前,乔羽佟这般直勾勾的盯着她不放,且那双凤眼又是如此的勾人……当真不会觉得太过于诡异吗? 南遥一般慢条斯理的反问,一边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自己的双眼,兵书上说,若是双方实力悬殊太大,一定不能正面交锋,而乔羽佟浑身上下便是一双眼睛最让人望而生畏,黑眸幽深,如同古井一般深不可测,偏偏的却是晶亮黑灿的如同世间最美丽的宝石,旁人哪怕是看了一眼都要毫无防备的陷进去,然后便只能被这位督使大人扒皮抽筋,狠狠的谋算一把了。 长袖又是一甩,轻纱弥漫之间,南遥好似感觉到自己的嘴角狠狠的抽动了一下,妖孽,十足的妖孽! 记得当初入宫的时候,她曾听身边的教养嬷嬷说,那些朝中的官员为了取悦皇上,常常会主动的从各处搜罗来美人送进宫中,而且这些美人在进宫之前都是要被好好的调教一番的,一举一动莫不都是风情万种,简直就是生来克男人的尤物。 至少,当年的慕锦书还真的就见过几个似水柔情,妖媚如狐的美人儿,可眼下和她面前的这位督使大人一比,高下立判。 被乔羽佟这么一抖再抖的,那轻纱好似松松垮垮的垂在肩膀上,且内里的贴身衣物也是随意的一系,隐约的可见雪白肌肤下那微微凸显出来的精致锁骨――人间绝色啊! 尽管这样的场景在南遥看来着实是诡异非常。 一个男人,在对着另外一个男人抛媚眼……这厮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强忍住想要冲上去查看乔羽佟体温的冲动,南遥已然听到自个儿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来:“巧儿,替督使大人来一件袍子来披上,免得督使大人着凉了!” 六月的天气,即便是深夜也有些闷热了,南遥发觉自己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如今也是越来越高明了。 巧儿先是吃惊的张大嘴巴,然后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乔羽佟一眼,这才是急忙应道:“是。” 笑眯眯的看着巧儿跌跌撞撞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乔羽佟不客气的自个儿捡了那放在一旁的美人榻歪上去,信手还抓过巧儿刚刚为南遥准备的香茗喝了一口,这才挑着眉毛道:“真是想不到,原来相国大人这么关心本督使啊,倒真是让我感动非常,恨不能……” 天知道,在乔羽佟故意拖长的低哑声线中,南遥是何等的提心吊胆,只有她一人觉得,这位督使大人定然是吃饱了没事来消遣她的吗?为什么她会觉得乔羽佟没说完的那四个字是――以身相许?! 干咳了一声,南遥故作镇定、言不由心的夸赞道:“督使大人劳苦功高,为了大楚的百姓日理万机,下官关心关心督使大人也是应当的。” “哼,想不到你这嘴皮子的功夫也是利落的紧,本督使倒是小看你了,不过,关心这种事,只是两片嘴巴一开一合的似乎诚意不够吧?”用手支着下巴,乔羽佟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南遥。 南遥心中警铃大响,不由的梗了一口气在心口,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就觉得乔羽佟今日的态度着实的诡异的紧? 这般不打招呼的就闯进她的相国府,不会就只是为了说这样一番奇奇怪怪的话吧?晶莹剔透的眼珠子灵巧的微微转动了一番,南遥聪明的选择了不追问,以她对乔羽佟的了解,说不定他现在就挖了一个坑等着自个儿往下跳呢! 叹了一口气,南遥分外诚恳道:“督使大人放心,下官从明日起必然会好生的为督使大人准备一个牌位,早晚三柱清香,以聊表下官对督使大人的敬意。” 乔羽佟艳丽的面容上终于闪过了一丝不悦,他上下打量了南遥一眼,这才冷哼道:“好厉害的一张嘴,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成的!就是不知道皇上可有本督使这番耐心给你巧合如簧的机会!” 如同南遥心中料想的一样,乔羽佟今日过来还真是有要紧事的,不过却绝对不是无事生非。 略带轻蔑的环顾了四周,仿佛是看到了多么可笑的场面一般,那深不见底的黑眸已然变换出不屑的味道来:“听说相府这几日的门槛都要被人踏破了,连本督使都忍不住想来见识见识!最近得了什么好东西,拿来一同鉴赏吧!” 原来他是为了这个来的!南遥耳中听罢,心中已经是十分了然,想来这几日周如海将别人送与她的诸多价值连城的宝贝都统统变卖的消息已然是传到了乔羽佟的耳中,不过她并不觉得吃惊,以乔羽佟如今的地位,只怕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他想要知晓什么不是易如反掌? 看他如今的样子,似乎是要发难? 眼波一挑,南遥倒是有些好奇了,乔羽佟是因为忘不了对慕锦书的情才会这么心甘情愿的替她帮助楚奕风守住大楚江山,可如今她已经从当年的慕锦书变成了今日的南遥,若是她想要毁掉楚奕风的江山,乔羽佟该如何? 身子微微一颤,南遥故意的做出一副吃惊且害怕,且状似自己拼死捂住多时的秘密被揭穿的样子,连连的矢口否认道:“大人这是听谁说的?南遥可不知道我这相府什么时候这般引人注目了,大人切莫听别人信口胡说,下官这几日可都是闭门谢客,谁人来了都不见呢!” 这装傻的功夫,南遥玩的可并不高明,同样的,落在乔羽佟的眼中就只剩下冷笑,活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和自作聪明。 “记不记得我当日对你说过什么?但凡是没有超出我的底线,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实现――可,人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有些福气,不是你能消受的了的!” 这几日,市井之中关于这新任相国的流言是越来越多,便是连南遥平生的过往都被人扒了一遍,同样的,朝中文武百官、世族亲贵、甚至还有不少京城有些头面的人家携着重金厚礼去相国府拜谒的消息也传到了乔羽佟的耳中。 原本这种事他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人心向背历来就是如此,你若是一步登天,任凭是阿猫阿狗都要上赶着追捧,可要是一朝沦落成泥,人人都恨不得往你的身上踩上一脚。 自从三年前慕家被满门抄斩之后,相国之位便一直是空缺至今,如今一个刚登科入仕的贡生抵上了这个空缺,满朝的文武百官看在眼中,不知道有多少又是羡慕又是嫉恨,可纵使是如此,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全的。 登门拜谒原本很平常,携着重金厚礼也可以理解,但千不该万不该的,南遥不该让周如海将这些个东西统统的变卖,而且,还弄的如此高调! 如今市井之中,便是连无知小民都已经知晓这新上任的相国是个重财的贪官,别人送上门去的重礼统统的被相国府的大管家带人送了回去,且直接的点名言道相国大人不爱这些礼品独爱金银之物,若是诚心想要孝敬且把这东西核算成金银吧,并且在说完这话的时候,附带着送上去的还有这些重礼的市场估价,这意思已经是明显至极,核算的金银只能高于此价格,若是低了,相国大人可是会不高兴的。 第61章 危机到来 这朝中的百官个个也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识过,什么样隐晦的手段没有耳闻过,可像这般行事作风当真还是第一次遇见! 直言不讳的宣告相国大人不爱重礼独爱金银……这分明不就是说,想要孝敬的话只管把大笔的金银之物送上来吧,而且还是多多益善。 可想而知,周如海不过是带着相府的小厮拜访了几家之后,南遥大肆敛财、贪婪无度的名声已经悄然的在市井之中传开了,这几日京城百姓中人人最为关注的话题便是这新上任的相国是何等的贪心,心是何等的黑,才刚上任就敢如此嚣张,日后还指不定要贪心道什么地步呢! 有这样的人在朝中为官,百姓还能过上好日子吗?一时间群情激奋,人人提起南遥都是要狠狠叫骂几句,甚至还有那些个满怀抱负、一心想要登科入仕的贡生纷纷把南遥当成读书人的耻辱,这几日已经大肆张扬的要写万言书,联名奏请皇上请求罢免南遥的官职,莫让此等奸佞之人坏了朝纲。 闹到这种程度,乔羽佟就算是想不知道也难了。据闻,这事儿一传到他耳中的时候,那东厂的后院府邸里的东西可全都遭了秧,督使大人很不高兴,今儿下午才亲手的将两名贪墨朝廷赈灾银子的官员给硬生生的抽打断气致死,如今东厂上下可人人自危,恨不得遁地而走,只求不出现在督使大人的面前自找苦吃。 也有聪明一些的已经猜到,督使大人的这番怒火,莫不是为了那还没上任就大肆敛财、恶名远播的相国大人?可传闻不是说督使大人对这位相国大人十分的看中,金銮殿前亲自请皇上封其为新科状元,御赐了相国之位,前几日就连自个儿最爱的梨花白都送了去么? 不过,一想到乔羽佟平日的那些手段,东厂诸人的疑问也只是在心中暗暗的嘀咕而已,可没有人会胆子大到敢在他的面前会作死到追问缘由的程度。 从故意抛媚眼道现在的怒声质问,还真是说变脸就变脸啊!以前她怎么不知道,乔羽佟迷乱人心的本事居然这么厉害?看来,刚刚他做出那番姿态来是故意要试探自己?这倒是奇怪了,他到底是要证明什么? 南遥还在积极的开动脑筋分析乔羽佟的想法,可一旁已然正襟危坐的督使大人却是周身一冷,一记重重的巴掌狠狠的往那案几上一拍,砰的发生一声巨响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冷冷的逼问:“怎么,相国大人是否想好该如何给本督使一个可以信服的理由了?” 看他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得不到满意的答案不罢休了,目光顺着那桌几一扫,百年红木的料子,原该是坚硬至极的,此刻却被硬生生的拍裂了一条缝隙,身手倒是不错,可南遥怎么就觉得,此刻乔羽佟紧紧握着的一双大掌,下一刻的目标便是她的脖颈呢? “我喜欢银子。”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今日想要糊弄过去肯定是不行了,与其这样的话,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说实话得了!当然,实话要是说给聪明的人听,说不得也有假话的效果。 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不外乎是如此而已。 “就只是这般?”果然的,乔羽佟剑眉微微一皱,可眼神透露出的嘲讽之意却是丝毫不加掩饰,分明就是不信南遥的托词。 金银之物谁不爱?可要是聪明的,断然不会如南遥这般此刻要财不要命!收授重礼,原本也不是了不得的大事,你且问问这天下之人,有哪一个想的不是做人上人?哪一个不是想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甚至就连那些自以为清高无比的读书人,所谓的登科入仕为的不也是一招大权大握,飞黄腾达么? 人心,从来都是贪婪的。可,不该如此变着法子的作死。 南遥狐疑的看向乔羽佟,目光故意的在他的衣袍上流连,直等到乔羽佟以厌恶之色回敬的时候,她这才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看来还真的是她多想了,这位督使大人对男人果真是没有那种不正常的心思,难为他刚刚居然舍得下脸面来引诱自个。 突然之间,南遥脑中一亮,一些零散的片段飞快的冲入她的脑海,原来竟然是这样!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她在喝醉之前是与顾君诺在一起的,而好似自个儿在喝醉的时候胡乱的说了许多话,这话她在说着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可如今清醒过来一想,南遥自个儿也觉得十分的恶寒。 似乎那个时候,君诺的表情也十分的僵硬不自在呢!当然,若是这一幕被别人看到,说不定还真是要心生误解,说不得,从今后她这恶名远播的相国大人又要多出一条“喜好男风”的罪状了。 这么说来,乔羽佟刚刚那般,只是为了试探她是否真的好男风? 呵,看来他对自个儿的关注力度还不是一般的大啊!想到这儿,南遥的心中已然是冷笑不已,她当然知道乔羽佟为何会知道那一幕,这相国府的人可都是他准备的,只怕是在他们的眼中,乔羽佟才是他们正儿八经的主子吧? 除了一个冯德齐,她是谁也不信的! “不然督使大人以为是如何?想我寒窗苦读十年,为的不就是一招登科在朝为官吗?如今又做了相国大人,已然是光宗耀祖了,即使如此我要泼天富贵又有什么错?况且,那些重礼是他们自个儿送上门来的,我所收的金银与那重礼价格相当,他们自然是没什么损失的,大人说是也不是?” 故意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南遥还真的就较真的辩解起自己的无辜来,重礼不是她自个儿要收的,她已经闭门谢客了,那些人却还是纷纷的上门道贺,且口口声声的说的是恭贺南相国荣升之喜。 朝臣之间相互恭贺已然是理所应当,便是皇上都不会多说什么的,而她不过是不喜欢那些礼物,所以送回去让他们换了价格相当的她喜欢的金银来,这有何错? 如此诡辩的功力,便是一直机敏如狐的乔羽佟也不得不甘拜下风,瞪着南遥的目光越发泛着寒意,反观南遥却是不躲不闪的,正如她此刻极力想表现出来的状态一般问心无愧。 正当二人大眼瞪着小眼各不相让的时候,南遥忽然却瞧见乔羽佟的脸色一变,心中还在纳闷呢,却看到他飞快的抬脚狠狠的朝着她一踹! 咚! 正中腿弯! 别说是男人和女人的身体差距了,要知道乔羽佟可是出身行伍的,能被匈奴人敬畏的称之为“天将军”,可想而知他的身手定然是十分的不凡,这一脚落在身上,纵然踹的不是什么要害的部位,可南遥也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疼痛,甚至扑倒在地上的时候,她已然听到了自个儿的骨骼与地面发出的清脆一声撞击。 该死的,莫不是骨头错位了?! 下意识的就要怒骂出声,可才张开嘴巴,南遥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僵硬着脖子慢动作的回转过身,她这才看到,就在她刚刚站着的地方脑袋所在之处大概有一丈之远的木制屏风上面,赫然的插着一支寒光凛凛的飞镖。 那飞镖呈现三角状,倒刺分明且刃尖上分明透着一股子淡绿色的光芒――分明就是淬了毒的! 唰的一下,南遥后背上已然是冷汗涔涔,可想而知,若不是乔羽佟刚刚的那一脚,很有可能那只飞镖此刻应该是插在她的脑袋上! 有人要杀她?一时道这个问题,南遥的一颗心已然是成了乱麻,如今她已经是大楚的相国大人,即便是还没有上任就已然恶名远播,可只要楚奕风一刻没有下令要废掉她,那她就一刻是朝中重臣,任何人敢伤她,形同于谋反,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说有这么大的胆子? “鼠头蛇尾,还不快快现身!”乔羽佟先是帮着南遥摆脱了危险,然后自个儿身形一闪,同样是避开了飞向他的一只匕首,此刻,他双目炯炯以凌人之态环顾了一圈儿,浑身上下全都被蓄势待发的杀意所包围,而目光再触及道南遥的时候分明却又换成轻蔑的,摆明了是对她这般不中用的样子十分不屑。 愤愤然的回敬了一眼,别以为南遥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不就是觉得自己在危机解除之后还趴在地上不起来的样子十分的不成样子么,或者说乔羽佟现在还应该在心中鄙夷她没有男儿家的胆色吧? 不过,南遥还真对这种鄙夷还不在意,她本来就不是男子,何苦要较真呢?再者说了,她可是不懂功夫的,那飞镖又淬了毒,而且,那还未现身的杀手能在他们都未曾察觉的状态下出手,且没有惊动相国府的侍卫,足以说明他的功夫十分的厉害,既然是这样,她现在起身岂不是将自个儿暴露在危险之中? 乔羽佟有足够快的反应能力救了她一次,可是不代表她有能力救了她第二次!如今的南遥可是十分爱惜自个儿的性命的,至少,在她没有完成愿望之前,她可不希望送掉性命。 屋内黑影一闪,乔羽佟条件发射的出拳强攻出去,怎料却在下一刻脸色一变硬生生的将拳头收了回来,那现身的人赫然是冯德齐,他如今已经是南遥的护卫了,此刻现身也是理所应当。 第62章 被识破身份? “主子,您没事儿吧?”冯德齐一现身便是焦急的冲到南遥的身边摆出一副防守的姿态,借着余光匆匆的回头一瞥,见她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这才骤然松了一口气。 “放心,死不了!”冯德齐一现身,南遥这才放心的以手撑地,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纵然姿态十分的不雅,可此刻也顾不得了,性命攸关之下,再计较这个也太过于无趣了! 在起身的时候,南遥毫不意外的瞥到乔羽佟投在自个儿身上探究的眼神,她当然知道乔羽佟此刻的诧异从何而来。 世族之家的公子哥儿,从来都将风度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如刚刚的那种情况,便是送了命也不会大大咧咧的躺在地上不肯起来,当然,此举在乔羽佟看来也是十分的愚蠢,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在他们的眼中没有什么能比性命更加重要了,如世族大家所遵循的“翩翩公子,贵气无边”在他看来不过就是做作罢了! 说话之间,南遥已然是拍了拍自个儿的衣袖,转而十分端正的坐在案几便的椅子上,伸手取过香茗来细细的拼了一口,勉强的压制住普通乱跳的心肝儿,这才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或许是身上仍然带着一股骨子里的清贵,这些动作从她的手中做出来的时候,宛若是行云流水一般的顺畅自然,一举一动莫不都是优雅至极的,看在别人的眼中也只觉得如舞蹈一般的养眼,活脱脱是诗文中写就的风姿翩然、卓然而立的风流公子形象。 乔羽佟看在眼中只嗤笑一声,目光顺势而下瞥到自个儿身上的半透明丝质长袍,南遥可是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啊,看来他倒是真舍得牺牲!不过说实话,这一身的装扮,着实是勾人至极啊,谁说这美人就一定要是女子了? 见冯德齐依旧是一副警惕的模样,南遥摇了摇头道:“算了,德齐,那人已经走了。” 那个杀手,一出手便是两只飞镖出来,虽然是已经足够显示了他的功夫不凡,可乔羽佟一出手先是让她摆脱了危险的境地,然后顺势自个儿也脱离危险,这难度系数之大,可是非同一般啊! 若是那个杀手的脑子和他的功夫一样的好,那就应该明白他不是乔羽佟的对手,况且还又多了一个冯德齐,若是他不找死的话,早就应该顺势的溜走,否则的话那定然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了! 再或者,乔羽佟的这一张脸辨识度太高,那人若是杀人,除非是一击即中,若是露出脸来且不能杀了乔羽佟,只怕整个东厂倾巢而动,便是翻遍了整个京城把人找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原来你还不算蠢!”故意只用余光瞥了南遥一眼,乔羽佟话中真正的意思是,既然是有脑子,何必要把自己置于风口浪尖,既然是爱财,那就该好好的想想要如何呆在这相国的位置人,岂不闻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 “督使大人谬赞了。”毫不客气的受了,南遥一拱手朝着乔羽佟一抱拳,分明就是不把他的嘲讽当成是夸赞,且态度这般的自然随性,不管他是真傻还是装傻,乔羽佟都得承认,面前之人的态度可是真的激怒到他了。 “看来,我东厂的监牢真是要给你留一间了!”长袖一挥,乔羽佟恶声恶气的咬牙冷笑道,“还是好自为之的好! 如今南遥贪墨金银的事儿已经惹得京城的百姓全然愤怒起来,作为百姓,能否安居乐业享受清净的日子可全看着上头的官员是否清廉,倘若是摊上贪官污吏,只怕他们日后定然是没有好日子过的,正因为如此,百姓恨透了贪官,不管有没有欺压到他们的身上那都是要除之而后快的。 还有那些联名上书的读书人,只怕如此激愤也是有些自个儿的嫉恨在心中,同样寒窗苦读,凭什么别人就能金榜题名,他们却是名落孙山?便是只有南遥被罢免,他们才有机会跻身飞黄腾达。 人心,不过就是如此罢了。 微微一笑,南遥再次拱手行礼:“如此,倒是多谢督使大人了,只不过,还请您再看故人的情分上照拂一二。” 不管乔羽佟表现的是多么愤怒,多么吓人的样子,可在南遥的眼中杀伤力却都是着实一般,只因为她知道乔羽佟的弱点,那个已经死去了三年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会记挂在心中了。 果然的,听了这话乔羽佟面色越发的阴狠,可到底也只是一拳再度重重的垂在那已然裂了一条缝隙的红木桌几上,只听到噼啪一声之后,那黄花梨卷草纹莲花纹样式的桌几彻底的成了一堆不中用的烂木头。 “督使大人息怒!”眼看着乔羽佟暴虐的走向南遥,冯德齐神色一惊,想也不想的便冲上去挡在了南遥的面前,摆明了是不希望乔羽佟在震怒之下做出伤害她的举动。 “你――你可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纵然是被冯德齐挡住,但乔羽佟身上那股冲天的怒气却依旧是无以名状的,透过冯德齐健硕的身子,他分明的看到那个胆大包天的人此刻正慢悠悠的端着手边的香茗一口一口满满的品着,只看那陶醉的表情,似乎像是喝着琼浆玉露一般。 就是这样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蹭的一下,乔羽佟身上的怒火已然是达到了顶点,他就是不明白,为何这个人总是有本事把自己激怒后还能露出如此淡定了无痕的表情。 试看满朝上下,谁人不识忌惮着他的狠辣做派,谁人敢在他的面前如此的嚣张?他不过是看在锦书的份上才会格外的迁就,偏偏的这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知足! 都是聪明人,这一来一往的也不必事事都点透,如此不见刀光剑影的唇齿厮杀才是世上最过瘾的事儿,而明显的这一次是南遥占了上风。 她那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在告诉乔羽佟,她恶名远播也罢,贪婪爱财也罢,甚至,那些书生联名的上去请求楚奕风将她革职也好,不管她如何,别人如何,但乔羽佟却只能毫无条件的站在她的那一边,只因为她是慕锦书信任的南遥。 可想而知,这话对于乔羽佟的刺激有多大,先不说因着乔羽佟的身份和手段有没有人敢对他这么说话,只凭着慕锦书在他心中的分量,只怕他也见不得任何人敢以慕锦书为借口来威胁他。 偏偏的,南遥就做到了,而更加该死的是,这一下拿捏的还真是恰到好处,让他想要反驳都没有任何的借口和理由,而冯德齐此刻的行为无疑是火上浇油,盛怒之下,乔羽佟根本就没有想到他是自己指派到南遥身边的。 迫不得已,冯德齐只能硬声开口:“大人既然已经将我指派道相国大人身边,德齐的主子就只有相国大人一人!请大人明鉴!” 换而言之,就算是南遥现在医生令下要他对付乔羽佟,他也必须要动手。 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挤出墨汁来,乔羽佟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好、好得很!” 话音刚落,他手臂狠狠一挥,也没看到他做什么动作,便只看到冯德齐踉踉跄跄的往后飞快的退了十几步,咚的一声撞到了墙壁之后这才面前的稳住身子,南遥大惊起身,可还未等到她有所动作,乔羽佟的身影却已然消失不见了。 看样子,他是被气得不轻啊! 苦笑一声,好半天之后,南遥才将自己面上伪装出来的镇定自若的神情全然的卸下,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深深的无奈,冯德齐忍痛往前跨了几步走到她的身边,刚想要伸出手却见到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这条路是她自个儿选的,再难走都由不得她后悔。 似是不忍心的,冯德齐终于鼓起勇气劝道:“你这是何苦,为何不让他知道真相?” 凭着乔羽佟对慕锦书的深情,要是他知道此刻的南遥就是当年的慕锦书,定然会毫无保留的助他们一臂之力,如今他已经是东厂的督使,虽然此刻仍然受制于楚奕风,但还不是因为记挂着慕锦书,宁愿他受此侮辱,也断然不会伤害楚奕风半分半毫? 若是他知道当年的哪一桩变故,他们的报仇大计定然是要轻松许多!况且,此刻他们想要报仇,乔羽佟着实是一大阻力。 “不,”想也不想的,南遥却摇头拒绝道,“慕锦书已经死了,如今的我是南遥,大楚的新任相国大人南遥!” 不是她固执,不是她不识趣,而是因为她不愿意看到乔羽佟的名声再被自个儿连累! 让匈奴人闻风丧胆的天将军,合该是在万里晴空下翱翔的苍鹰,哪怕是他肃穆而立没有任何表情,众人对他也只能有敬仰! 从前,是乔羽佟为了慕锦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就换南遥来守护他好了。 反观乔羽佟,怒气冲冲的从相国府冲出来之后,如同一阵旋风似的刮进了等候在外头的一顶藏蓝色的轿子,沉声怒喝道:“回东厂!” 守在轿子外面崇文缩着脑袋抖了抖,督使大人的怒气似乎是更盛了,一不小心的撞上雷区那可是要倒霉遭殃的啊,别人是能躲就躲了,可怜他身为乔羽佟的贴身小厮,只有生生承受的份儿。 不过他就是不明白了,往日自家主子的脾气虽然大一些,到底都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怎么这几次每每的碰上相国大人的事儿,他就越发的淡定不起来呢?难不成自家主子和那个督使大人是前世的克星不成? 第63章 一世情深一世守候 “还不快走!”才不过是耽搁了几秒钟的功夫,轿内的人已经臭着一张脸怒吼出声,想来是南遥的话真的刺激到他了。 没错儿,被南遥这么一提醒,他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人家这摆明了就是吃定他了!如此嚣张,如此厚脸皮――慕锦书怎么偏偏的对这么个人青眼有加? 若是可以的话,计算式冲到幽冥地狱乔羽佟都想要找她问个究竟,可他更知道,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儿,三年了,那个人都去了三年了! 轿子一摇一晃之间,轿夫的脚力也是异乎寻常的快,才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他们就已然到了东厂后院府邸的门前,而此刻,一个不请自来的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才刚刚从轿子里出来,乔羽佟便是看到了那一顶明黄的轿子――普天之下,除了那天下第一人,谁敢坐上这个位置? 只不过,正是因为那人的身份特殊,乔羽佟才是不解至极,怎么今日他居然如此好兴致的到东厂来了?果真是难得啊! “主子,这是皇上来了。”见乔羽佟恶狠狠的盯着那明黄的皇家华盖不放,崇文忍不住小小声的提醒了一句,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家主子看着那华盖的眼神就像是要将它焚烧殆尽一般? 纵然是因为自家主子而对楚奕风的行为有所不满,可正因为这样崇文才不希望乔羽佟做傻事,一个是君一个是臣,只从身份上便是天壤之别,其它再做什么努力都是枉然。 毫不客气的一记指骨狠狠敲在崇文的脑袋上,乔羽佟目露凶光的骂道:“你家主子眼睛没瞎!” 无事献殷勤,向来都是非奸即盗,而且是从不例外的,只不过这一次乔羽佟倒是想要看看那楚奕风想要玩什么花样! 才往前跨了两步,那身着总管太监制服的福禄公公已经形色匆匆的从内苑里出来,一见着乔羽佟立刻便殷勤上前:“哟,督使大人,您可回来了,皇上在里面等了好半天了,您请吧!” 乔羽佟不发一言的大步流星往前走,倒是那崇文心不甘情不愿的偷偷瞪了福禄公公一眼,自个儿定在原地没有跟上去。 让乔羽佟没有想到的是,楚奕风此刻不仅是一反常态的亲自御驾莅临,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而为之的故意是挑在后花园的凉亭等着他,等到他三步并做两步的刚要上前行礼的时候,那原本背对着他的楚奕风像是突然感觉到他已然出现似的,没有一点儿征兆的就回转过身。 乔羽佟目光一缩,眼珠子立刻就定在被楚奕风抱在怀中的那只波斯猫身上,此刻,猫儿在楚奕风的触碰下显得十分的已然自得,小小的一双安静早已经眯起来,看起来慵懒非常。 猫儿毕竟不是人,它当然不会察觉到乔羽佟此刻的紧张――楚奕风的一双大手分明都是在绕着猫儿的脖颈转来转去的,而身为表兄弟,他当然知晓楚奕风的身手不差,至少对于这猫儿来说,想要取它的性命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羽佟啊,朕可是等你好久了!”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着怀中的猫儿,楚奕风漆黑的眸子中透着淡淡的寒意,尤其是在目光扫到怀中那蠢笨的生物时,寒意立刻便是大盛。若是今日没有到东厂来,他竟然不知道这该死的玩意儿居然会在此处,身为天下之主,楚奕风表示自个儿实在是不喜欢这等被隐瞒的滋味。 “参见皇上!”屈膝下跪,俯首称臣,只是臣服的是他的身体,而不是他的心! “呵,羽佟还是如此的多礼,你我是表兄弟,此刻又不是在皇宫,何需要这么多的礼节?”楚奕风的心情看上去似乎是很好,可这也仅仅只限于表面,至于他心中想的是什么,只怕是无人知晓,但乔羽佟很轻易的就能从他的语气和态度中听出许多的言不对心。 就譬如,他明明说的是不必有这么多的理解,可好半天的功夫都过去了,他却并没有要乔羽佟起身的打算。 “皇上,督使大人还跪着呢!”眼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福禄这才探身悄悄提醒了一句。 “哦,瞧朕怎么忘了,羽佟还跪着呢,快起来吧!”架子摆够了,楚奕风这才展现了皇恩浩荡的一面。 “谢皇上!”昂扬的身子随即站起身,乔羽佟随即抬眸看向楚奕风怀中的猫儿,开口道,“皇上,这东西不过是一个不通教化的玩意儿,若是不小心伤了龙体,可真是臣的罪过了,福禄公公,还不快将虎子抱回来。” 福禄公公一听,赶紧忙不迭的就伸手要从楚奕风的怀中抱那只叫虎子的猫,哪知道手才刚刚伸出来就立刻挨了一记冷眼,吓得他眼神一缩,赶紧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再伸手。 黑眸一定,楚奕风看向怀中的虎子,那黄白相间的皮毛可不正像是虎斑纹,果真是猫如其名啊,可是,若是它没有记错的话,这畜生是不该再此处的! “虎子?听羽佟喊这个名字,我倒是想起来锦书身边的那只玩意儿来,可不是也叫虎子,说来,两只虎子似乎也格外的相似啊!” 像是十分感兴趣一般,楚奕风伸出右手两指捏住虎子的后颈稍稍的一个用力就将它提了起来,那黝深的黑眸中此刻透出来的却是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的感觉,隐约的,眼角的流光一闪,看向虎子的目光经好像带着那么一股子杀意在里头。 浑身一紧,乔羽佟的表情也瞬间紧绷起来,他先是神情紧张的看了虎子一眼,这样被拎着,它当然十分的不舒服,只可惜楚奕风捏住的是它后颈的皮毛,且一双手好似铁钳一般,无论虎子怎样挣扎都无法挣脱分毫。 “兴许是皇上多虑了,臣的这只猫儿不过是下头的人送过来的玩意罢了,说来也算不得什么,臣也只是无趣的时候拿来解解闷,说来这小东西也算是臣的心头之物了!”抬眸看向楚奕风,乔羽佟不躲不闪的,任凭那一股冰冷的视线在他的身上扫来扫去气势却未减分毫。 “哦?原来是羽佟的心爱之物,看来这小东西还真是有点意思,不知道羽佟可否愿意割爱,让朕也见识见识它是怎样给人解闷的?”楚奕风薄唇一抿,虽然是在微笑,可是那笑意却半点儿也未曾到达眼底,反倒是透着那么一股子沁人心脾的森寒之意,换做是旁人,只怕立刻就要心尖儿一颤了,可反观乔羽佟居然依旧是那副不躲不闪的样子。 看来,楚奕风是认出来虎子的来历了。 没错儿,这只虎子就是乔羽佟在慕锦书死后偷偷的从宫中带出来的,故人已死,留着这只猫只不过是做个念想罢了,可能这边是慕锦书留在世上的唯一一个物件了。 这只叫虎子的猫儿曾经是锦书的养在宫中的,当年的那一出变故,或许是因为事发突然,没有人会在意一只猫儿的死活,又或许是因为机缘巧合,这猫儿居然不知怎么的从宫中跑了出来,且一直是绕在东厂后院的府邸叫个不停。 乔羽佟自然是认出了虎子,震惊之下立刻就将它留在身边,这一养就是三年,如今东厂上下谁不知道虎子就是督使大人的命根子,便是它日夜在东厂横着走,也是没有人敢动它分毫。一直猫儿而已,原本就没人会在意的,可谁能翔嫂楚奕风会在今日微服私访,而且还好死不死的正好看到了虎子。 下巴狠狠的一抽,乔羽佟当然是不甘愿如此,可要是强硬的开口必然是不行,他只得淡淡道:“皇上喜欢,臣本应该割爱,可是此猫太过于顽劣――” “顽劣怕什么,不过是一个畜生而已,朕贵为天子,难道还驯服不了一个畜生!”话音才刚刚落地,楚奕风抓住虎子的手便是骤然一缩! “喵呜!” 纵然是一只畜生,可也是会知道痛,会知道反抗的,楚奕风这一下抓的狠了,虎子凄厉的发出一声惨叫,爪子一挥,好死不死的正好反抓在楚奕风的手背上,顿时的留下五道深深的血痕来。 “啊!见血了?皇上您可忍着一些,御医,快唤御医来!”楚奕风还没说什么,福禄公公已然紧张的大呼小叫起来。 “够了,这般闹腾做什么,不过就是畜生,能够驯服则用,不能驯服就死!”也不知道是因为手上的伤口还是因为虎子的不服管教,楚奕风的话里话外隐隐的已然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来,看向虎子的眼神也越发的阴毒。 “皇上,一只畜生,您何必跟它计较!”乔羽佟听出他话中的冷然,心中一惊,大一时往前跨了一步就要从楚奕风的手中抢过虎子,他看的是清楚明白,刚刚分明就是楚奕风故意的大力弄疼虎子,否则的话虎子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发狂? 他这般做,竟然是连一只小小猫儿都不肯放过? “哼!就是畜生才该死!”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容来,楚奕风抓起虎子用力的往地上一摔,与此同时右手飞快的往腰间一探,一道银光闪过,只听到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之后,虎子的身上已然被一只闪着寒光的匕首深深的洞穿。 眼看着慕锦书留在世上的唯一一件遗物就这么的惨死在自个儿的面前,乔羽佟心中的悲愤绝对是无以名状的,清眸骤然翻出点点殷红的血丝,脸上肌肉在狠狠抽动的同时,他的双手已然在袖内紧握成拳头。 此刻,无人知晓乔羽佟内心的绝望,更无人知道他心中的恨意是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可即便是如此,他也只能忍,只能忍! 尽管,楚奕风逼得自己必须要喝下毒酒才能继续呆在东厂督使的位置上,尽管他杀了锦书留下来的虎子,尽管他明明知道今日之事是楚奕风故意而为之! 恨!好恨! 第64章 容不下一只畜生 眼看着虎子的痛苦的躺在自己的脚边挣扎了几下这才彻底的断了气,乔羽佟的双目已然被染得通红! 可如楚奕风,他好似并没有看到乔羽佟此刻的悲愤,相反的,他以一种分外放松的状态施施然的结果福禄公公递过来的帕子轻轻按住自个儿的伤口,虎子的那一爪子威力还真的是非同小可,丝丝拉拉的疼痛尽管让他非常的不悦,但只要一看到乔羽佟惊怒不已的表情,他却立刻觉得这一道伤是值得了。 “不过是一个畜生而已,皇上还真要赶尽杀绝了?”心内抽痛不已,眼中却是悔意点点,乔羽佟很楚奕风是不假,可是他此刻更恨的却是自己,若不是他刚刚片刻的犹豫,说不得及时的出手拦住楚奕风,虎子便不会死! 他保护不了慕锦书,如今竟然连一只猫儿也保护不了? “对一只畜生,谈什么赶尽杀绝?怎么,羽佟是要为了这只畜生怪朕吗?朕可不知道它在羽佟的心中居然这么重要,既然是如此,福禄,待会儿让人多送些猫儿到督使大人这里,要乖巧一些的,可别如这只畜生一般还能伤人!” 黑眸寒星点点,说话的时候楚奕风也是一直紧紧的盯着乔羽佟不放,那眼瞳中的深意可真的是不言而喻啊。 “臣――多谢皇上!”天知道,乔羽佟是要用怎样的毅力才强忍住心中的痛楚,说来说去,落到今日这种地步,承受这样的羞辱,还不是他自找的结果,锦书啊锦书,不知道这般做了你可会高兴? “羽佟啊,朕今日收到了不少大臣的奏折,你也看看,看完跟朕说说你的想法儿。”任由随后过来的太医帮自个儿处理伤口,楚奕风下巴一点,立即便有侍卫会意将十几张奏折送到了乔羽佟的面前。 纵然是早已经知道这奏折中会有什么样的内容,可乔羽佟还是耐着性子一一的看完了,直到最后一本奏折在手中被翻过了最后一页,乔羽佟这才啪的一声和尚,而一旁早已等待多时的楚奕风去不需要任何人去提醒已然睁开了双眼。 “怎么,羽佟已经看完了,那就说说吧。”浓眉一挑,楚奕风状似十分开明的说道。 那十几张奏折都是今日早晨刚刚送上来的,而无一例外的,其中所写的不外乎就是南遥大肆敛财,恶名远播,已经惹得不少百姓群情激奋,更有学子上了万言书,个个都是要求将南遥革职查办,定是要严肃处理才罢休。 “既然十几名大臣都上了折子,所写情况又基本一致,且有众位学子所书写的万言书在册,臣以为这件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出入。”面无表情的,乔羽佟淡淡的开口说道。 此刻已经不是他想说什么就是说什么的时候了,楚奕风这般将折子交给他看,实则就是逼他说实话,若他一味的替南遥开脱才是会让楚奕风不满。 “那就是确有此罪,按律该是交给大理寺了?”浓黑的剑眉一扬,楚奕风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只是黑眸中迸发出的情绪却绝非善意可言。 这等胆大包天的大肆敛财,且连被十几个大臣弹劾,足已经说明此事在朝廷上下造成的影响,而南遥的行径,严重一些说那就是目无法纪、藐视君王,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只怕第一个饶不过她的就是楚奕风。 只是,楚奕风一开口便是要将南遥移交给大理寺,说到底似乎是太过于草率了。大楚律例,朝中大臣若是有行为过失,一般交由吏部进行审理定罪,而按照其所犯的罪责,涉及流放、监禁、斩首等等较为严苛的刑罚,便都是由大理寺来执行。 如今,朝廷的金榜已下,南遥就是大楚的新任相国,而这事儿的牵连又太大,再怎么说,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好,楚奕风都该亲耳听听南遥的解释,这般迫不及待的就要降罪,未免要落人非议了。 乔羽佟细长的眸子往上一挑,和着从眼睑斜飞入鬓的深深浅浅紫色胭脂,说不出动人心魄,看的楚奕风也呆了一下,不过仓促回神之后,他的眼底流露出的那股深深的厌恶之色却是越加的浓厚了。 每一次看到乔羽佟的眼睛,他都感觉自个儿完完全全已经被他给看穿了,所作所为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身为一国帝王,楚奕风表示自己实在是对这种感觉厌烦透顶! 心情一坏,连带着心思也似之前那么缜密了,半是讽刺半是冷硬的,楚奕风嘲弄道:“怎么?我还以为羽佟要为南遥说上两句好话,隆和殿殿试,你可是对此人极力推崇的啊,怎的现在却如此冷情了?” 薄唇轻轻一勾,乔羽佟眸底神色幽幽,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他上钩,反倒是彻底的将楚奕风的心思给暴露出来了。 殿试之时,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几乎是以强硬的方式让楚奕风将新科状元和当朝一品相国的名号落在南遥的脑袋上,这般的所作所为,只怕早就让楚奕风认定了南遥和他的关系匪浅。 当日,乔羽佟是找到了好时机,却是摸准了楚奕风的脉,这才让他不得不同意,而此事之后,楚奕风心中的懊恼却是越积越深,时至今日已经早已到了爆发的边缘。 收了乔羽佟的兵权,让他管辖东厂,楚奕风原先是想的不费吹灰之力不但能解决掉一个潜在的危险,而且还能让乔羽佟为大楚尽忠,帮着他稳固江山,如此占尽了好处他才算满意了。 可乔羽佟焉能是被他握在手心里任由其捏圆捏扁的?虽然是一个没什么实权的东厂,且做的又是那种与人做走狗的勾当,甚至为世族子弟所不耻,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有本事逆转局面。 如今,乔羽佟在朝廷上是位高权重,振臂一呼云集着甚重,而楚奕风只想着要如何的削减他的力量,结果却屡屡的受挫,如今他将南遥安插在相国之位,在楚奕风看来就是十足的向他挑衅,他的心中早已是忍得吐血,恨不能处置而后快了, 如今得了这么好的机会,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能将南遥给除掉,这也算是削减了乔羽佟的助力,楚奕风自然是乐见其成。 迎着楚奕风探究的眼神,乔羽佟却是眼神清明,不慌不忙的坦言道:“贡生殿试之时,臣见过南遥一面,私心里觉得其并不是贪财无度的人,这其中是否有误会,陛下是否要查明?若是冤枉了无辜的臣子,只怕会让人寒心啊。再者说了,陛下御笔朱批已经封其为新科状元,一品相国,这等草率的就定了罪,臣只怕会累及到陛下的声望。” 这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若是换了别人,说不得早就就坡下驴,就此打住,偏偏楚奕风却是个执拗的性子,双目一定如闪电一般飞快的逼向乔羽佟,冷笑连连:“冤枉了无辜的臣子?犯下这等大逆不道的大罪,谈什么无辜!羽佟莫非是在说笑?还是说你已经不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 堂堂的大楚皇帝,可谓是将天下人的性命都掌控在手中,便是他一声令下,想要谁的性命不是易如反掌?又有谁会不知死活的去惹得他龙颜大怒? 但是,这世上有句话说的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乔羽佟看的真切,楚奕风分明就是再用南遥的性命来试探自个儿会不会替她开脱,若是自己此刻开口,不管说的是什么都会引起他的警觉,可要是不开口――难道真要眼睁睁的看着南遥被治罪?真要是这样,他岂不是违背了当初对慕锦书的承诺? 故意装作没有看到楚奕风已然是陡然转绿的一张脸,乔羽佟不动声色的任由那冰冷的目光在自个儿的身上扫来扫去,只神色如常道:“臣对陛下之心日月可鉴,正所谓忠言逆耳,陛下若是觉得不中听也只管怪罪在臣身上好了。” 兵书上常说,御敌的最高境界便是屈人而不战之兵,如此刻的乔羽佟,摆明的已经狠狠的掐准了楚奕风的死穴。 虽是身为一国帝王,身上肩负着天下大计,行事作风自然是要顾全大局,况且如楚奕风一般野心勃勃的,自然是希望做一代明君,他日史书工笔上留下浓墨重彩流传后世以做万人敬仰,于此,他更不希望有什么专横、暴虐的名声传扬开来。 更何况,大楚的民风一向是开化,那些个文人骚客每每的议论朝政,好的坏的全凭两片嘴皮,就如同当年慕家之事,楚奕风也不知道费了多少的功夫和手段才一一的掩盖了,如今怎么可能又重蹈覆辙? 满口的银牙在肚腹中咬得是咯咯作响,楚奕风面上阴绿夹杂着冷冽气息是越来越浓重,偏偏的还极力的隐忍着,语气更是阴阳怪气的,听来就让人浑身上下升起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呵,朕不过是开个玩笑话而已,羽佟可是朕的左膀右臂啊! “这都是臣的本分,陛下谬赞了。”拱手一行礼,乔羽佟脸不红心不跳笑眯眯的就受了楚奕风的夸赞。 楚奕风听罢,口腔中已然是一片腥甜,可他竟硬生生的吞了进去,勉强的抽动着嘴角露出了一个变形的笑脸来:“罢了,既是如此,三日后便是宫宴,倒是朕自有定夺!” 第65章 唇枪舌剑 三日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也不算短了,这期间若是有什么变故……只怕那也是说不好的。 眼皮子狠狠的跳了跳,连带着一颗心跳动的频率也在楚奕风诡异的笑容下激荡了一回,乔羽佟面色不改,躬身行礼:“臣恭送皇上!” 知道楚奕风的身影已经离开了老远,乔羽佟依旧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不闻不动的,仿佛是木偶人一般。 “主子,皇上走了,您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崇文原本就要上前,可骤然看到虎子凄惨的死状之后,眼珠子差点儿没瞪的跳脱出来,就连声音也是因为看到这血腥的一幕而狠狠的颤抖着。 虎子可是主子的心爱之物,平日间东厂的人恨不得将它奉若神明,别说是杀了它了,就是动它一根毫毛下来,也得好好的想想有没有能力承受督使大人的怒火,如今虎子横死当场,崇文下意识的就想到,自家主子肯定是要暴走了! “不过是死了而已,吵什么!”冷冷的一拂袖,乔羽佟半边的身子猛地侧了过去,声音骤然提高了八度,也就是此等霸气的举动,也才让原本站在他身体左侧的崇文一时没有看到他眼角似乎一闪而过的湿润之气。 心肝儿狠狠的抖了抖,崇文可不认为事情就像是自家主子说的这般轻松,要是换成别的,哪怕是东厂监牢里的那些个人全都死完了,自家主子的眉毛也不会皱一下,可是虎子,记得他偶然的听过主子醉酒时说过,这是先皇后慕锦书的爱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阴差阳错的被主子养在身边,但全东厂上下,谁不知道虎子的一根毫毛在督使大人的心中都是重于泰山? “埋了吧!”好半天之后,乔羽佟这才低低的说道,而后他又加了一句,“就埋在这院子中。” 亲眼看着虎子被崇文一点一点的掩埋,无人知道站在凉亭中面无表情的乔羽佟此刻在想着什么,但即便是背转过身,崇文依旧能够感受到自个儿脑后传来的一阵阵肃杀之气,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手下的动作下意识的加快了。 “别弄疼它!”身后,是乔羽佟冷冽中夹杂着痛楚的声音,人,他保护不了,连猫儿他也保护不了,而头一次的,他开始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质疑。 一意孤行的固守着心中那个无望的承诺,这样,真的就是最好的选择?锦书已经去了三年了,自个儿做的这一切,她是否满意,若是她九泉之下看到楚奕风如此绝情狠心的一幕,可会有半点儿的心疼自己? 落花中,那昂扬卓立的身影越发的如水墨画一般淡淡凸显出来,渐行渐远之间,始终不变的却是那一股悲凉之气。 乔羽佟这边是经历了一场不见刀枪的厮杀,于此同时,相国府邸却是另外的一副光景。 “大人,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对没有任何的欺瞒……您吃醉酒之后拉着顾翰林的衣袖不放,说您十分喜欢他他……顾翰林挣扎不得,被您扯烂了半边的衣袖,就连胸口都被您给咬伤了……后来督使大人来了……您却因为酒醉睡着了,顾翰林这才得以挣脱慌不择路的离开……” 跪在南遥面前,巧儿支支吾吾了半天总算是把南遥就会后发生的一切说了个清清楚楚,只不过她的话音还没落,那原本故作凶狠、恶霸状的南遥已然傻了眼。 手中捏着的纸扇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南遥的嘴角狠狠的抽动了一下,目光下意识的一瞥,相国府那一众人高马大的侍卫此刻全都是神色诡异、目光躲闪的时不时朝着自己偷偷的瞄上一眼。 惊疑、震撼、匪夷所思等等的情绪从众人的眼中流泻而出,看的南遥头脑越发的空白一片,差点儿没头重脚轻的栽倒在地,这世上若是有卖后悔药的,南遥发誓她绝对会二话不说直接抓起来倒进自个儿的嘴巴里,只求不要再碰到眼前这如此诡异的一幕。 干咳一声,南遥好不容易才动了动两片嘴唇:“胡说,我怎么会对君诺说这样的话,定然是你――” 南遥的声音是干巴巴的,明眼人一听便知道是毫无力度的,偏偏的巧儿却是一下子急了,大人若是不相信她的话,那不就说明她在说谎?而万一大人若是真的盛怒之下将她发卖了出去,那她可还有半点儿的活路? 仓皇的颤抖着身子,巧儿挣扎着磕头如捣蒜的赌咒发誓:“大人,奴婢若是有半句谎言,甘愿承受天打雷劈之罪!求求您相信奴婢,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啊!” 眼看着巧儿跪倒在自个儿脚边声泪俱下的赌咒发誓,南遥心中的悲愤之情瞬间到达了顶点,好一个句句属实的巧奴婢啊!亏得自个儿之前还觉得她机敏灵巧,怎么此刻却又是这样一副呆蠢的样子? 她这么赌咒发誓不要紧,直接的就把南遥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便是眼神没有落在周围那一众侍卫的身上,南遥也能猜的出他们此刻的神情是何等的尴尬和震惊。 大楚的相国大人,居然爱好男风?! 可想而知,这消息若是传出去,她本就声名狼藉的名望又多了一条罪状了!不过这些都不打紧,南遥此刻唯一担心的便是顾言诺,不知道他可会被自个儿孟浪的举动吓坏了? 若是连君诺都认为她存着那种龌龊不堪的心思――便是想一想南遥都觉得头疼至极!这下子指不定连他都要连累上了,南遥此刻是毁的肠子都青了。 君诺的出身原本就十分微寒,寒门子弟入仕途,注定了要承受旁人难以想象的艰辛,甚至还有来自世家子弟的蔑视和轻慢,就比如那卢丰仁欺辱君诺,可不就是因为他是例监生出身? 如今君诺好不容易才入了翰林院,眼看着一切都水到渠成,柳暗花明起来,结果若是因为自个儿酒醉之后头脑不清楚的举动而再一次的将他置于众人的口舌之中,那可真是她的过错了! 若是可以的话,南遥此刻恨不得巧儿口中的闷雷是劈在她自个儿的脑袋上,这样也省得她在脑袋已然是乱成一锅粥的清醒下还要拼命的苦思冥想对策。 “后来督使大人来了……督使大人来了?!” 突然之间,南遥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的一下子站起身,杏眼圆瞪,琉璃色的猫儿眼一般的瞳仁死死的盯着巧儿不放,吓得巧儿瘦小的身子缩成了一团儿,战战兢兢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是说,乔羽佟看到我酒醉后拉扯君诺了?”声音骤然提高了八度,隐隐的,南遥已经有崩溃前的征兆了。 “是、是督使大人把大人您拉扯开,顾翰林这才得以脱身,后来,后来大人您抱住督使大人不放……” 惊恐之下,好好的一番话被巧儿说的那叫一个七零八落,不过纵使是如此,南遥到底是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彻底的理清楚了答案。 脑袋骤然一空,南遥定在原地好半天都没有动作,而面上抽搐的表情却是越加的悲愤,怪不得她醒来的时候看到乔羽佟的打扮和行为如此的怪异,感情他这是在故意的试探自个儿! “督使大人让奴婢找一身衣服来,奴婢不敢不从……望大人明鉴,奴婢真的不敢有任何僭越之心!”抽抽噎噎的抹了一把泪水,巧儿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伤心不已,可她的每一句话落在南遥的心尖上都好似一把重锤,而且是一击即中。 头顶上好似有闷雷已经开始在隆隆作响,南遥的表情比哭也好看不了多少,狠命的扯了扯嘴角,她状似疯魔的瞪着跪在自个儿面前哭的满脸泪光,看起来可怜至极的巧儿,咬牙道:“既然是如此,你为何不拦住我?” 最致命的打击不是她抱住君诺不放,而是在乔羽佟来了之后,她抱着他不放!即便是脑海中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可再巧儿的提醒之下,南遥果真的从被自己以往的记忆深处挖出了不少零散的片段。 似乎……她还真的做了这样的事儿,先是轻薄了顾君诺,然后是乔羽佟……狠命的拉扯他们的衣服、咬伤…… 想到巧儿那一连串让人脸红心跳的形容词,南遥的一张白净面皮已然蹭的一下爆红起来,而且还有越演越烈,眼看着就要大规模爆发的趋势,就连隐藏在衣领下的脖颈现在也是通红一片,恰如煮熟的虾子一般。 从前只听人说酒能误事,南遥还不大能相信,只觉得那甘冽清香之物如何能迷乱人的心性,可真没想到,一坛十年陈酿的梨花白,这威力可是更甚于她之前所喝的百倍!也怪不得酒入了肚肠之下,她会不知道自个儿到底是做了什么! 连累了顾君诺的清白都不够,如今还搭上了乔羽佟――南遥的眼睛已然发直了。 没错儿,她是货真价实的女儿身,可再旁人看来她是金銮殿上被皇上亲自选中,御笔朱批钦定的国之栋梁,怎么可能会是女儿身?而男人家拉拉扯扯的,这副场面便只是想上一想就足够让南遥的脑袋乱成了一锅粥。 第66章 接连扑倒二人 气恼之下,南遥又想起了一个可怕的后果来,若是自己拉扯他们二人的时候,一不小心连自个儿的衣服都拉扯了,那不是要全部暴露了?倘若他们知道自个儿是女儿身,这后果可真不是她能够承受的! 南遥还在发愣,巧儿却是一脸委屈道:“奴婢拦不住主子,顾翰林是又躲又闪的不肯就范,可大人您直接扑上去就将他压在身下,奴婢、奴婢实在是无能为力……” 好一个无能为力的奴婢啊!南遥的神色已然是哀戚至极的。 君诺不肯就范,她就把他压在身下?这等豪放的作风,果真是她做出来的? “大人还扯住督使大人说,要收他做二房,说他长得天姿国色的,不收在院中实在是可惜了……” 仿佛是还嫌不够,巧儿又加上了一句,而这一下恰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的让南遥傻眼了。 收东厂的督使大人做二房?恐怕天底下还真没有人敢这么说吧?如此说来,她岂不是勇气可嘉,魄力无人能及? 恍恍惚惚的,南遥眼神都已然发直了:“那督使大人是什么反应?” 说到底,如顾君诺一般抵死不从,甚至还仓皇逃窜的,在南遥看来才是正常至极的,大楚虽然是民风开化,可是这男风一说,还真是难登大雅之堂啊!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公诸于众,难怪众人会听的瞠目结舌!就连一向是冷静自持、精明异常的周如海站在一旁听的都是目瞪口呆,看着南遥的目光越发的隐晦不明起来。 “督使大人先是反抗,而后、而后也抱住大人您……”接下来的话,便是给巧儿几个胆子她都不敢说出口了,而那一张小脸更是红的近乎要滴出血来,恰如南遥生生压制在心底的一口老血啊。 顿时的,南遥的心中犹如被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的什么滋味都有,再看看周围站着的那一众侍卫,此刻全都是齐刷刷的低下了脑袋,个个都摆足了不敢多听,不敢多看的模样,生怕南遥在怨怒之下直接的把怒火发泄到他们的身上。 诚然,这一招确实是管用,一连几十个脑袋扫过去,南遥便是连他们的表情都没有看到,而想也不用想,他们心中对自个儿必然是又惊又惧,说不定还有恐慌和惊愕,在他们的眼中,她说不定已经成了那种有着特殊癖好的主子,而且他们还必定是害怕她对他们出手,如若不然的话,这些侍卫为何齐刷刷的全都往后退了一步? 屋内的空气是死一般的凝滞,一种护卫神情紧张的讪讪的用余光偷瞄着南遥,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至于巧儿早就敏感的察觉到周遭环境的异常,连抽噎的声音都被迫的减弱了。 出了这么尴尬的事儿,天知道南遥此刻内心深处和何等的波涛汹涌和异样骚动,从她醒来之后接受的打击便是一个比一个要严重,先是被乔羽佟异常的举动所吓住,然后又差点儿丢掉小命,最后还要被迫的接受巧儿传递过来的讯息。 说不定换成是心思素质稍微差上一些的,都要立刻的崩溃不能言语了!而最让南遥无法理解的是,乔羽佟的举动着实是太奇怪了吧? 如君诺一般,在自己喝醉的情况下不受控制的做出那样的举动,他的躲闪和惊恐才是最正常的反应,可如同乔羽佟又是反攻又是诱惑的,他到底是想做什么?难不成以他的聪慧会想不到他这番的举动会让自个儿彻底的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吗? 如君诺一般,她尚且还能解释是吃醉酒不受控制了,这或许还有人能信上一信,可如乔羽佟这般,天知道旁人见了会怎样想! 两情相悦、春心萌动?天!表面上看上去南遥还是十分的镇定,即刻实际上她心内已然是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这般大胆的做派,果真是称得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从前的乔羽佟对她从来都是以礼相待,从不肯做半点儿有损她名声的事儿,可如今…… 罢了!她如今是南遥,不是大楚的先皇后慕锦书! 而就在南遥沉浸在悲愤的情绪中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莫名的骚动,紧接着便有一小厮形色匆匆的冲了进来:“相爷,不好了,东厂那边来人说是要见您!” 东厂?乔羽佟的人?眉心几乎打成了一个死结,南遥便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乔羽佟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可眼下被这么多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若是说不见不是显得欲盖弥彰吗? 况且,南遥也不认为乔羽佟想做的事儿,她有能力拒绝。 “奴才崇文参见相国大人,相国大人万福金安!”才刚刚进了门儿,不等南遥说什么,崇文立刻领着身后的一众小厮躬身行礼,行为端正、态度恭敬,倒是让人挑不出错处。 “免礼!”就算是南遥的心情再怎么愤然,此刻也不得不挤出一个温和的笑意来,俗话说的好,打狗还要看主人,崇文是乔羽佟身边的贴身随从,这地位自然是不一般的,才十四五岁的少年,行事作风俨然的已经有模有样,虽有狐假虎威之嫌,倒也是难得了。 似乎是跟在乔羽佟的身边见惯了大场面,崇文也是深谙为人处事之道,他进来之时,南遥故意的没有让巧儿和面前的一众侍卫退出去,摆明了就是做给他看,可崇文一进来便是目不斜视的,就连余光也没有落在哭的悲悲戚戚的巧儿身上哪怕一眼。 “督使大人让你前来是否是有要事?”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南遥自然而然的摆出主子的架势来,可也不知道怎么的,在看到崇文身后站着的十几个整齐划一的小厮,且人人的手里都捧着各色精巧的器具时,她的眼皮子不经意间的狠狠跳了跳。 会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个崇文是来者不善?好端端的带了这么多小厮送来这么些东西是要做什么? 目光轻轻一扫,南遥已然将他们手中捧着的东西看了个清楚明白,从文房四宝到随身饰物,再到陈列摆设,可谓是种类繁多、五花八门的,一时间看的她眼花缭乱,心中的糊涂却是越来越深,这么大的阵仗,难不成乔羽佟是打算把东厂搬到她的相国府来? 而更让人看不明白的是,站在最后面的几个小厮手中抬着的赫然是一个巨大的箱屉,这里装的该不会是衣物吧?乔羽佟连这个都要送到相府来?! 许是这一幕的冲击力太大,南遥极力摆出淡定的神情伸出手指一划,恰好的将崇文身后的小厮全都圈在其中:“这是要做什么?” “回相国大人,这些都是我家主子平日用惯的东西,主子要我跟您招呼一声,从今日起,他就常住在相国府里了。”神色恭敬的冲着南遥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脸,也不知是天生的娃娃脸招人稀罕,还是崇文的话太过于让她惊骇,众人就只看到南遥嘴巴微张,面颊上一片震惊之色,半天都没动弹。 乔羽佟要住在她的相国府?! 这消息对于南遥来说绝对不亚于晴天霹雳,瞬间把她惊得三魂七魄飞了至少一半。 “我家主子说了,相国大人也不需要刻意的安排,只要舒适随心就好,主子对旁的没有要求,只说寝居一定要安排在相国大人的旁边,若是有不方便之处,还望大人海涵。”见南遥不应声,崇文也不给她过多的反应时间,开口便是直奔主题,根本就不容她拒绝,这等嚣张的做派,已然能够看出不少乔羽佟的影子来。 看来,他倒是调教了一个好随从! 不但是忠心不二而且是足够机灵,只这等伶牙俐齿便不是一般人所能招架的住的,这样的随从要是跟在忠于自己自然是好的,可要是帮着别人对付自己,那种滋味可就只有痛在身上的时候才能体会了! “若是相国大人没有别的意见,奴才就让人把东西放下了,至于我家主子,等他处理好手头的要紧事即刻就会过来。”就在南遥怔忪之间,崇文已经要板上钉钉的赶紧定死,好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南遥浑身上下一个机灵,总算是暂时的回神了。 这是怎么说的,乔羽佟放着他好端端的东厂府邸不住,跑来她的相国府长住?别说是于理不合,就算是合乎时宜,南遥也压根不会点头! 刚出了这么一桩尴尬异常的事儿,南遥只担心以自己酒醉后乔羽佟诡异的行为,会不会已经看出了自个儿是女儿身了?这才是问题的重中之重! 什么名望,什么流言,对她而言统统都是浮云!死过一次的人了,好不容易才捡回了一条性命,她连生死都不怕了,难道还会在意这个? 可话又说回来,乔羽佟可不知道南遥就是当年的慕锦书,他更加不知道她是女扮男装!这事儿万一被他拆穿,岂不是相当于落了一个把柄在他的手中? 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乔羽佟都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也正是因为如此,楚奕风忌惮他,却不敢真的将他怎么样,就连那御赐的毒酒,南遥都在想,若不是乔羽佟心甘情愿的,只怕楚奕风就算是日日送过来,那也是一滴都别想喝进他的嘴巴里。 第67章 督使大人要住相府 从前的乔羽佟,已然是手段高明,心思狡黠不容易被人掌控,就连当年的慕锦书或许都从未将他看透,更何况是现在这样的状况? 下意识的,南遥忽的一下子站起身:“不可!” 震惊之下,连声音都提高了好几度,引得南遥此刻连连懊悔自个儿的鲁莽,可反观崇文却依旧是笑眯眯的,可爱的小虎牙时不时的显露出那么一点儿,看上去很有一些娇憨可爱的味道。 不过可爱归可爱,南遥可不认为眼前的崇文真的就是那么表里如一,说不得这张娃娃脸才是最会骗人的,如今做出这副样子,根本就是要引自己上钩吧? 深吸一口气,南遥平静了一下自个儿的情绪,然后别开脸决心不再去看崇文那一张几乎可以用来骗财骗色的标志娃娃脸和一双水灵灵的、无辜至极的大眼睛,狠心道:“督使大人千金之体,我这相府却是过于寒酸了,只怕不能如他所愿了!” 南遥的拒绝惹来的却是崇文颇有深意的嘻嘻一笑:“奴才只是替主子来传话的,我家主子现在已经到了,要不相国大人您亲自跟他说?” 已经到了?南遥顿时觉得一道晴天霹雳顺势一劈,不偏不倚的正好的就劈在了她的脑袋上,这等几率都能被她碰上,果真是该死的好运气啊! 指骨狠狠一捏,心头那股想要杀人的欲望越来越强烈,而这种感觉在看到晓得无辜至极的崇文时到达了顶点――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奴才! 不过是愣神的功夫,门外果真的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便是那熟悉的懒洋洋的声音:“怎么,难不成相国大人对本督使的到来已经迫不及待了?看这样子似乎要出门相迎?” 迫不及待?出门相迎? 一连捕捉道两个词句,着实的让南遥的牙齿发出了一声突兀至极的碰撞,是她的理解能力有问题,还是说面前的这个人太过于厚脸皮了?为什么她会觉得他们两个人的思维根本就不是在一个水平线上? 大口大口的吸了两口气,好不容易才将悸动的情绪压了下去,南遥谨慎的朝着乔羽佟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还没说话却又听到乔羽佟道:“既然相国大人如此盛情邀请,那本督使就却之不恭了,崇文,让人把东西就摆在这件厢房吧,我看着这里倒是挺好的!” “……”一口怒气哽在胸口,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差点儿将南遥生生的憋死,好不容易她才喘匀了气息:“督使大人,这里可是下官的寝房,您强行的居住于此,只怕是对你我的名声都有损害,再者说了,下官习惯了清净自在,若是有别人再身侧会觉得不自在,还望督使大人成全!” 将心中的想法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一五一十的全都倒了出来,南遥这才骤然吐出一口浊气来,如此考验体力和口舌的行为,还是尽量的少做,她可不确定下一次自个儿的脑袋还能保持这么清醒的状态! 回到京都之后,南遥也算是和乔羽佟打了几次照面,潜意识之下自然还是有那么一股子熟悉的感觉的,可到底是因为她的身份变了,除了熟悉之外的还有一股深深的陌生。 乔羽佟对慕锦书是满心满眼的深情,但凡是她的一句话、一个要求都必然是会铭记在心的,可对于南遥,那只是完全的陌生人,他会用心机,会耍弄手段,就譬如现在,只看他势在必得的表情,南遥就知晓,若是她不斩钉截铁的开口拒绝,只怕听在乔羽佟的耳朵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不过,她也算漏了一件事,就算是她真的义正言辞的开口拒绝,对乔羽佟来说同样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儿。 凭心而论,乔羽佟也算是流着皇家人的血,不择手段的达到自个儿的目的,可不就是他们所擅长的吗? 定定的瞅了南遥一眼,乔羽佟忽然冷笑一声:“那相国大人的意思是,比较喜欢到我的东厂去住?” 乔羽佟倒是不介意住在哪里,反正他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南遥!同样的惨剧,他绝对不想再重演第三次,纵使,他的心中对此也是分外不甘愿! “……”此刻若是能骂人,南遥必定会将乔羽佟骂的狗血淋头,她是什么时候说了自己要去东厂那种地方住?难不成是恶趣味到每天要听到那些人的惨叫才能入睡不成? 还有,为何她会觉得乔羽佟是故意在人前做出这副样子的?乔羽佟好不好男风她心中很清楚,一个人,便是眼神和动作可以刻意的伪装和改变,但下意识的动作却是改变不了的。 别的不说,乔羽佟真要是对此刻的她有那种心思,恐怕在酒醉的时候哪杀手出现,他的第一个反应必然不会是一脚将她踹开! 而,有什么原因会让一个不好男风的人一定要伪装成这种暧昧的样子? 难不成又是楚奕风在从中搞鬼? 下意识的,南遥歪了歪脑袋,不经意的刚好将自己的耳垂露了出来,也就是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乔羽佟的视线好死不死的扫了过去。 没有任何征兆的,乔羽佟忽然浑身一僵,那眼神已然是瞪的发直,连带着看的南遥都浑身发毛了。 分外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想要躲开乔羽佟的视线,可没想到他的动作却比想象中的更快,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南遥只觉得下颌一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迫的抬起头来,而且恰恰好就对上了那一张艳丽的不可方物的俊容。 心跳猛然漏掉了一拍,仓促之间,南遥只觉得胸口一股暖流直冲脑海,那股头重脚轻的感觉让她的身子一晃,差点儿没有栽倒在地上,条件反射的,她的双手晃了一下之后下意识的就抓住了横在自个儿眼前的臂膀。 犹如将要溺水的人遇到了救命的浮木,南遥的双手扣的极紧,几乎将整个人的重量都攀在那一双臂膀上,好不容易解决了危机,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粗气,忽然之间,她整个人的头脑一空,差一点点就失声尖叫出来。 惊慌失措的将面前的臂膀死命的往前一推,可男人和女人身体的差距绝对是超出了想象的,在她看来自个儿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在乔羽佟看来,这点力气相当于蚍蜉之于大树,于他而言根本连挠痒痒的力气都不够。 “多谢督使大人出手相助!”感觉到自己的腰身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死死的束缚着,南遥不过才扭动了一下,立刻就感觉到那股力道瞬间变得更紧,那一双大掌好似铁钳一般,箍的她的腰身连动弹都不能,迫不得已,南遥只能咬牙发狠的出声提醒,此刻这间屋子里可不只是只有他们二人而已! 相国府的侍卫,乔羽佟带来的小厮,零零总总的加起来,三四十双眼睛在这一刻全都是死死的定在他们的身上,即便是没有回应,南遥也能猜得出他们眼中的惊悚和震惊――她的手扒着乔羽佟的左臂,乔羽佟的右手却是握着她的腰身。 二人之间也不过是只有一掌左右的距离,这么近,她根本不用费吹灰之力就更感受到一股温热的呼吸声喷在自个儿脸部的肌肤上,甚至一眨眼就能看到眼前那一双流光四溢、神色莫辨的细长眼眸越发的亮的惊人。 乔羽佟的眸子原本就比旁人要深邃一些,至少在南遥看来,她从未在别人的身上见到比这更深邃、更幽深的瞳孔――瞳仁漆黑如墨染没有半点儿杂色,南遥几乎能从他的瞳孔之间看到自个儿的倒影,但也就是如此才让她觉得这一双眼睛好似散发着能吸食人心的诡异美感。 噗通!噗通! 心脏的跳动越发的快速且沉重,仿佛有一记大锤在南遥的心中狠命的击打,要不是她此刻还有那么一点儿的理智,说不得早已经沉溺在这一双诡异的双眸之中了。 “唔,举手之劳而已!”瞅着那被迫的被自己圈禁住的南遥,乔羽佟是一点儿都没觉得他们此刻的动作有多么的暧昧,甚至就连身后传来的那一声声吃惊的抽气声也被他选择性的忽视了,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南遥的耳垂上。 面前之人的肌肤莹白如冰雪一般,这么近的距离,乔羽佟甚至没能从她的脸上看到明显的瑕疵,真正的冰肌玉骨、温润如同上好的暖玉,而那晶莹玉润的耳垂上,一点小小的耳洞虽已经不甚明显,可要是仔细看依稀还能够看出曾经的痕迹。 耳洞?大楚民风,只有女子的耳垂上才会有耳洞,而为什么,南遥的耳朵上会有耳洞? 在发现这个意外的同时,乔羽佟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声一下子屏住了,生怕是自己弄错了,他的右手快如闪电的伸了出去,趁着南遥不注意飞快的在她的耳垂上搓了一把。 没错儿,就是耳洞! 瞪着自个儿面前的人,乔羽佟心中的震惊可并不输给站在这儿的任何一个人,当然了,他们所关注的重点不同,在别人看来,他是强硬的将南遥扣在了怀中,两个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搂搂抱抱做出亲昵的举动,可想而知,围观的那些侍卫和小厮所承受的冲击力有多大。 第68章 杀鸡儆猴 人人的动作都僵在了当场,有神智清醒一些的已经开始在揉眼睛了,看来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神智还有人的嘴角都开始抽搐,这样的场面可不是想看就能看到的,而且,二人的身份也实在是太特殊了。 “督使大人,您可以放开下官了!”顶着那一双双炯炯有神的探究眼眸,便是南遥的心理素质再好,此刻也知道什么叫做如芒在背,甚至,她已然看到不少人已经看傻了眼睛,首当其冲的便是崇文。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那种感觉就好像浑身上下被人扒光了一般,可偏偏的,自己面前的那个人却像是没有感受到似的,竟然还敢将手放到了她的耳垂上! 等等……耳垂?! 南遥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是什么地方不对了,乔羽佟肯定是发现了她的耳洞,他肯定是察觉出自个儿真正的性别了! 霎时间,又是一股暖流直冲脑海,而这一次因为有乔羽佟的大掌在她的后腰上做支撑,她的身子也只是轻轻的抖了一下而已。 虽然动作轻微,可是此刻南遥身体上的哪一个变化能够瞒得过乔羽佟的眼睛?不过是下一秒钟,她就感觉到一道夹杂着怒容的冷笑在自个儿的面前绽放,紧接着便是那好听的珠玉之声在她的耳畔响起:“是吗?那相国大人可要好好的站牢了!” 言毕,没有一丝征兆的,乔羽佟的手飞快的撤开,好在南遥已经提前的有了心理准备,不过饶是如此,她的腿弯还是有些酥软了,身子一晃,这一会可没有什么臂膀的给她抓了,因为早在放开手的同时,乔羽佟已经极有先见之明的往后退了一步。 啪叽! 重重的扑倒在地,南遥是疼的面孔一阵阵扭曲,只差没背过气去,不过相比较于她的狼狈,那个始作俑者却是慢条斯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如此丢人的一幕。 “是你让本督使放手的。”没等南遥发难,乔羽佟便面带嘲弄的追加了一句,丝毫没有因为她的摔倒而有任何的愧疚。 南遥也并不出口反驳,自个儿默默的起身之后,目光却锐利如鹰的扫过站在一旁满脸紧张之色的周如海还有相国府的一众侍卫。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自己才是这相国府的主人! “周管家,你可知错?”淡漠的眼神一扫,南遥毫无预兆的出声责难。 “老奴知错,请相爷责罚!”到底是聪明的,南遥还没有点破,周如海就已然知道她所说的是何事。 主子被别人欺辱,身为奴才的不上前挺身相护就是错了,要是换成旁人,周如海早就拿出相府管家的气势来了,可这人偏偏是乔羽佟,而不单是他一人,这相国府的所有侍卫都是乔羽佟派过来的,只怕在他们的眼中,乔羽佟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吧? 虽然不知道乔羽佟为何要这么做,但这事儿换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心结,南遥可不希望成天呆在自个儿身边的人到头来是别人的奴才,这种感觉跟被别人背叛没什么两样! “既然知错,那就自个儿去领二十大板,余下人也全都一样,再有下一次,我相国府必是容不下你们!”冷着一张脸,南遥淡漠的环视了一圈儿,此举虽然有杀鸡儆猴之嫌,但也不是故意要针对任何人。 虽然她心中认定,自个儿唯一不需要防范的人就是乔羽佟,但从开始至今,她压根就没有打算告知他自己真正的身份。 顶着南遥的身份入朝堂,自然不会让人将她和曾经的大楚皇后联系在一起,可到底也因为这个必须要面对更多的阻力,而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来自于自个儿面前的这个人。 因为当初对慕锦书的一句承诺,他忍辱负重的帮着楚奕风守住大楚江山,这期间,任何敢有威胁江山社稷的人统统的被他抓了出来,而南遥不禁担心,若是自己入了朝堂之后,真的因为某些动作而让乔羽佟有所警觉,他要如何对自己? 这担心现在看来虽然有些不必要,但焉能保证日后真的不会发生?更何况这相府里的人都是乔羽佟派来的,虽然知道他们必然不会对自个儿有所威胁,但想要成大事,只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是不行的,如今冯德齐又再次的被他吩咐去北疆将千易接回来,她的身边已经是没有真正可以信任的人了,如此说来倒也是一桩麻烦! 为今之计,便只有当着乔羽佟的面好好的敲打敲打周如海,至少的,不能让他干扰到自己的计划! “老奴遵命!”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周如海不做解释的领了罚,余下的侍卫同样也是齐刷刷的跪下,居然没有一个人有所微词,这倒是超出了南遥的预料,原本她还打算若是有人敢质疑,她正好的借机发难,一则是敲打他们,二则可以顺水推舟的将眼前的状况糊弄过去,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可看如今的状况,她也只能是将计就计了。 南遥以雷霆手腕处罚周如海和府中侍卫的时候,乔羽佟就那么不动声色的看着,仿佛一切跟自己无关似的,等到周如海他们出去了,他这才是一扬手,崇文会意,连忙带着自己身后的小厮同样是退了出去。 偌大的房间内,眼看着就只剩下他们二人,南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别过脸去,借以掩饰心脏不正常的跳动。 “本督使给你一个机会,好好的解释清楚吧!要是再敢有什么隐瞒,那可就怪不得我了!”昂扬的身影没有任何的客套,直接就选了南遥对面的一个座位坐下,只看那正襟危坐的架势便知道他这是打定了主意要追问到底了。 “府中的奴才不堪大任,我这个做主子的有危险他们却畏首畏尾的不肯上前,今日也就是我皮糙肉厚没什么,可要是换成督使大人的千金之体有了闪失,便是砍了他们的脑袋都不足为过!下官也只是在训诫他们而已,难不成督使大人认为下官做错了?” 故作吃惊的睁大双眼,且配合上诚惶诚恐的表情,这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才算是有了能让人信服的依据。南遥一口气顺到底,连磕巴都没打一下,只牟足了劲的将自己的无辜和忠心表现了出来。 俗话说的好,千穿万穿就是马屁不穿,更何况南遥自认为自个儿拍马屁的功夫不算糟糕,至少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偷偷的看乔羽佟的表情,见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感才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不过拍马屁这种事除了要看功力之外还要看对方是何人,如乔羽佟一般的身份地位,只怕是平日里听到的恭维都能让他的耳朵生出一层厚厚的茧子来,如今南遥就是把马屁拍的清新脱俗,只怕听到他的耳朵里也和废话没什么两样。 马屁拍完了,南遥才刚想拿起放在案几边上的茶碗喝上一口水润润喉咙,哪知道一双修长的大掌抢在她之前端起茶碗,施施然的将那已经变得凉透的茶水送进了嘴巴里。 “额、督使大人……”南遥忽然一阵的语塞,貌似,这茶碗可是她用过的啊!可看乔羽佟的表情,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相反的,这已经凉透了的茶水到了他的手中却仿若变成了琼浆玉露一般。 今日的乔羽佟依旧穿着一身深紫的近乎于黑色的长袍,料子是素锦做的,穿戴在身上倒是少了几分宫制衣裳的华贵之气,头发也只是用了暗色的发冠束在脑后,如世族公子一般喜爱佩戴在身上的玉佩、香囊之物也是一个都没有。 这般的低调,倒是和他平日穿着华丽的宫制衣服的样子大相径庭,许是因为穿的太过于素淡了,反倒是凸显的他的眉眼越发的艳丽起来。 若是天下的男儿都爱美色,定要以容貌的高低来取舍的话,她倒是宁愿自个的容貌一直这么平凡下去,可眼下见了乔羽佟这般足以秒杀众人的美色,有那么一瞬间南遥也失神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以施恩之态挑了挑眼皮,乔羽佟极其淡定的问道,末了还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的故意用手指在那茶碗上轻轻的摩挲。 这一双手在男人之中也算是极美的了,骨骼清奇,十指纤长,虽到底不像是女子的素手一般绵软,可硬朗的手掌这才是符合他男儿家的身份,此刻,他右手食指缓缓的顺着茶碗的檐口一路抚摸过去,那缓慢且柔和的姿态恰如舞蹈一般,说不出的好看轻柔。 只不过,在对手如此放松随意的时候,她若是剑拔弩张的,气势上肯定就是输了,索性,南遥干脆学着他的样子,优雅的绽放了一个笑容在唇角:“当然没有任何问题,下官只是担心这茶水若是凉了会伤了大人您的脾胃。”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南遥还在暗自得意自个儿的兵法用的不错,可再下一刻,她脸上那优雅的笑容立刻便被乔羽佟的话毁的彻底龟裂开来。 “你就是因为这么关心我,所以才女扮男装的入朝堂?你这么痴情,本督使该赏你什么好呢?”眸光一闪,乔羽佟笑的更加的云淡风轻,可这并不妨碍他看向南遥的时候那阴冷至极的眼神。 关心他?痴情? 第69章 暧昧撩拨 南遥顿时僵立在当场,任由脑海中的闷雷一记又一记的在她的脑袋上轰然炸响,真的是天雷滚滚啊!感情,刚刚乔羽佟摆出来的那副随意自在的表情,全都是为了此刻做铺垫吧? 好不容易将气息给顺匀了,南遥只装作什么都不懂的瞪大双眼:“督使大人的话我为何都听不明白,什么女扮男装?什么痴情?下官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呢,大人真爱开玩笑!” 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尽管刚刚乔羽佟已经发现了她耳垂上的耳洞,但是这也并不能说明她就得乖乖的承认,垂死挣扎,有时候也能反败为胜,至少都应该试一试! 狭长的凤眼微微一眯,乔羽佟忽然侧起身支着下巴上下打量了南遥一眼,而后忽然笑的极为开怀,纵然心中为那笑声而密密的生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可眼下这种情况,南遥也只得是装成谄媚的样子赔笑了一声:“督使大人的玩笑还真是把下官给吓到了。” 这一次,乔羽佟可没有答话,当着南遥的面,他宽大的袖摆优雅的一挥,恰好的将南遥的视线全部都遮挡住,而下一秒钟,她尖尖的下巴便是再一次的被捏住了,与其同时,耳畔也传来一声清凉圆润的男声:“那你倒是说说,你不是女子,为何耳珠上却有耳洞?” 重头戏终于来了,拐弯抹角这么久,为的可不就是此刻么! 下颔被控制住,南遥不得已的和乔羽佟的视线对上,勾魂凤眸深沉的仿若古井一般,看似平静无波却是漩涡暗生,且在不经意之间便能将人的神智给吸引过去,心神荡漾之间,南遥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可眼下要是将目光挪开,绝对就是处于无法翻身的劣势了,说不得日后再碰到他的眼神都要立马落荒而逃。 而,输人不输阵,要的便是这股骄傲至极的气场。 不动声色的转了转掩住,南遥淡淡道:“我祖上是江州的,而按照江州的风度,若是家中生了儿子体质孱弱的,便可以学着打上耳洞当成是女儿家一般养着,日后定能逢凶化吉平安长大,是以我虽是男子,耳朵上却是有耳洞的。” 解释完了,南遥暗暗的点了点头,不错,这样的理由便是他自己都挑不出有什么差错,而就算是乔羽佟不信也是无可奈何。 看着被迫的抬起面庞对着自己的南遥,乔羽佟那圆溜溜的眼珠子不过只是随意的转了转就已然将她的反应全部都看在眼底,表面上看来好像是没什么问题,可实际上嘛…… “是吗?那你再说说,为什么有的男子身上的肌肤比女人还要柔滑……冰肌玉骨清无汗,温香软玉抱满怀……嗯?这等运气别人可是求也求不来的啊!” 故意拖长了音调,且在说话的时候,乔羽佟甚至还伸出手指轻轻的在南遥的下巴上摩挲了几下,如此暧昧的举动和着两个人此刻的动作,让人不多想都难啊! 而,南遥此刻全部的注意力全都在乔羽佟的身上,昔日的慕锦书是已经嫁人生子,可这具身体缺是尚未经历男女之事的,纵然是体内的灵魂已然见惯了这种场面,架不住身体自然而然的应激反应却是将她彻底的出卖了。 那细长的手指所到之处,无一不引发一阵深深的颤栗,这等反应,会是男子? 南遥越是靠近乔羽佟,越是能够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奇异的暖香,味道当然是十分好闻的,只是―― 好歹也是在宫中生活近十年的光景,那些个不足为外人言道的东西她也算是见识过的。宫中的女子众多,纵然是挖空了心思也不过是希望得到宠爱而已,为了荣宠她们可是会不计一切代价和方法的。 乔羽佟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特殊了,这种有别于一般香料的暖香以及吸入口鼻后引发的一系列不正常的反应,让南遥可以很轻易的确定它的用途,这可是用作催情之用的依兰香啊! 宫中的女子为了争宠常常会采用此法,只是因为效果太厉害了难免会损伤身体,从前朝开始后宫便有宫规,任何人胆敢再用此等下作手段争宠的,杀无赦!彼时慕锦书还是大楚的皇后,不过是从身边的老嬷嬷处听说了此香,传闻此香若是再香炉中点燃效果最是明显,可要是制成了熏香作为熏染衣物之用却是十分馥郁清新,而且更有能在不知不觉间迷惑他人心智的妙用。 眼神一闪,南遥总算知道乔羽佟的意图了,他故意的扯着自己不放,恐怕就是要她多多的吸入此香吧? 右手捏住南遥的下巴,左手的食指却是沿着她露在衣领下的脖颈缓缓的滑动,所到之处南遥的身子便是发出轻轻的颤抖,仿佛发现什么有趣的玩具一般,乔羽佟是一下接着一下在南遥细腻的肌肤上戳弄,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半是嘲讽半是挑衅的死死的盯着她,仿佛是故意要试探她接下来要怎么办。 从察觉到熏香的用途之后,南遥就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只是憋气的状态下必然是不能支撑太长的时间,也不过是十几秒钟的功夫,她的胸口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脸色也变成了不正常的潮红。 乔羽佟似乎是感觉到南遥有悖于之前的怪异呼吸声,嘴角一扯,冰冷的微笑已然在他的面颊上绽放开来,呵,倒是个聪明人,只是她的做法却着实的不够高明! 记得他之前问南遥为何要大张旗鼓的敛财,南遥的回答是她爱银子,当然,这样的理由根本不足以信服,可乔羽佟唯一觉得不可思议的,便是南遥的大胆。 女装男装入朝堂,她可知道这样做的下场?便是株连九族都不为过!一个女子,哪里来的这么大勇气?乔羽佟可不认为到了这份上还是银子在作祟! 诚然,登科入仕便是飞黄腾达的开始,可这并不代表她可以为所欲为,看看隆和殿的那些文武百官,哪一个不是将脑袋死死的攥在手心里?都说天子喜怒不定,指不定什么时候全都要人头不保了! 而更让乔羽佟恼怒的是,他与南遥打了数次照面,居然都没有发觉这样惊人的真相,更该死的是,她这相国的官阶还是自个儿替她弄来的,要知道,此事万一败露了,南遥的官位越高她就越是危险,更何况因为楚奕风对他的恼怒,只怕如今连南遥的处境都是十分的危险,说不得现在楚奕风就在寻找把柄想要取了她的性命。 这下可好,果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此刻,便是一向在朝堂上长袖善舞的乔羽佟也没了主意,瞪着这一双没有半点儿悔意的脸庞,手掌骤然一缩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结果便是毫不意外的看到南遥吃痛的神情。 心中骤然的升起一股烦闷之气,乔羽佟忽的冷哼了一声,说来也是他大意了,之前怎么就没有发觉这一张连简直是清秀的过分了! 大楚男儿中,若说容貌最秀丽的,乔羽佟是当之无愧,可即便是拥有这样出众的容貌,他也不敢担保自个儿的肌肤能像手中捏着的肌肤一般莹润温软,且鼻端传来的那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气,可不正是女儿香? 之可如今二人离的如此之近,南遥的每一个表情变化都休想能逃脱他的眼睛,这细细的观察下来,还真是让他顿悟了不少。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男儿家的身形这么小巧清瘦?再加上这一张看似平凡却依旧无损娇柔的脸蛋……如今他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南遥像女人! 探究的视线如同钩子一般不断的在南遥的身上游移,甚至她几乎觉得那灼热的眼神生生的穿透了她的衣衫,被这么盯着,简直和光着身子站在他的面前没什么两样! 心中气恼,她下意识的就冷了一张脸狡辩道:“您说笑了,这不过是上天恩赐罢了,如督使大人,不也是盯着一张比女人还美的脸蛋吗?” 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以南遥对乔羽佟的了解,她当然知道话要怎么说才最有杀伤力。不过这话才一出口,她自己就先后悔了,乔羽佟平生最不喜欢的便是别人拿他的容貌来做文章,自己这番话虽没什么恶意,可要是被他歪解了呢? 下意识的偷偷用余光一瞥,见他依旧是保持着同样的动作不动声色的看着自个儿,南遥这才轻轻的吐了一口浊气,没有激怒他就好。 可就在她松气的同时,耳畔忽然的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冷笑,紧接着乔羽佟那依旧停留在她脖颈上的食指便是顺势往下,不由分说的直接就探进了她的衣襟里。 南遥大惊,身子一扭就要躲开,可还没等她挣扎,下巴上传来的剧痛却差点儿让她掉下泪来,才不过是慢了几秒钟的功夫,只见乔羽佟已经熟练的探进了她外衫下面的贴身衣物里,信手一按,刚巧的就放在了胸前那两团浑圆的部位,只不过手下那陌生的触感却让乔羽佟惊疑不定的挑了挑眉毛。 手指一划一勾,直到看到了女子胸前层层包裹的白布之后,他这才颇有深意的瞧了一眼双颊已然悲愤的可以滴出血来的南遥:“都说最毒妇人心,我今日算是见识了!” 第70章 原是女儿身 用白布层层的包裹,自然是无法让人看到她的女性特征了,胸前一马平川的,再加上不比一般女儿家的豪迈做派,谁人会怀疑她是女子?不过这么裹着,只怕她也不好受吧? 这话不用他问出来,南遥脸上的表情就已经能够说明一切了,这等娇嫩的部位原本就是敏感至极,本就需要小心的呵护着,可南遥这般狠心的用白布层层包裹,不说别的,接连一段时日下来,连她自个儿都觉得这着实不亚于酷刑。 可,为了不让人发觉她的身份,也只能是如此了! 乔羽佟的动作快如闪电一般,南遥根本就来不及阻止,尽管隔着一层白布,她也依然能够感觉到那细长的手指在她身上的敏感部位不断的游走、触碰,且丝毫没有觉得尴尬或者是要停下来的意思。 长指顺着那白布的边缘缓缓的划过,瞅准了地方随意的那么一勾,南遥就觉得胸口骤然一松,紧接着那一对早已被压抑许久的浑圆便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了。 浑身上下一个机灵,南遥差点没弹跳起来,这具身子如此的敏感,且根本没有被男人这样触碰过,乔羽佟这突如其来的攻势,着实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招架的范围! 贝齿一紧,咯咯之声清晰可闻,南遥瞪着乔羽佟的那双眼睛几乎都能迸发出利剑来了:“督使大人,您这是要轻薄小女子吗?” 既然都已经被他摸到胸前的肌肤了,此刻再挣扎也没什么意思,左右不过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而已,乔羽佟若是借此铁了心的置她于死地,那也只能说她的命运不济了!只是,到底有些不甘心,南遥可从未想过自个儿会栽在他的手里。 相比较南遥的咬牙切齿,乔羽佟的态度简直就算得上匪夷所思了,感受着手掌中那滑腻的肌肤,他面上笑容居然越加的灿烂了,就连刚刚身上萦绕的那股戾气此刻也是小事的无影无踪:“怎么,现在承认自个儿是女子了?以女子之身入朝堂,你的胆子大的很啊!” 朝代更迭百年到了大楚,民风虽然已经十分开化,可男女之别却依然存在,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却只能从一而终;男子可以建功立业报效家国,成就一番宏图大业,女子却只能被三从四德所桎梏,被活生生的困在一方小小的天地之间。 南遥知晓,自个儿要对付的可不是一般的人,而她以新的身份再次接近楚奕风,所做面临的道路无非就只有两个,要么就是进后宫成为他的妃子,在尽力博得他宠爱的同时才好一步步实行自己的计划;要么就是以男子之身入朝堂,亲手毁掉他最钟爱的万里江山! 而,在南遥的心中,和楚奕风有关联的只能是慕锦书,这一世,不论如何,她必然不会再对楚奕风有任何的东西,这其中就包括以身体相魅惑!纵然这是最有效的方法,可是便只是想一想,她也觉得恶心至极! 所以,不是她的胆子大,而是她根本没有退路。 “多谢督使大人谬赞,只是不知,大人要如何处置小女子?是现在就将我就地正法,还是要在众人的面前将我的身份拆穿?”说这话的时候,南遥依然是止不住的阵阵心痛。 乔羽佟对慕锦书的情,没人比他更知晓,而自从她放弃了慕锦书的身份,是否就代表着她和乔羽佟之间也不再有任何的可能?物是人非尚且是事事休,更何况换了一张脸,换了一个身份,乔羽佟怎么可能猜出她就是慕锦书? 可,纵然是想破了脑袋,南遥也从未想过亲手拆穿自个儿身份的人会是他!她倒是宁愿这个人是楚奕风,这样,至少还会有不敢,至少还能憎恨! 一听这话,乔羽佟却是猛的缩回了手,然后当着南遥的面抓起一方帕子仔仔细细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掌,末了才懒洋洋的将帕子一丢,嘲弄道:“你当本督使是傻子?当日隆和殿殿试,是本督使一力担保让你做了相国,如今要是你女扮男装的事儿被捅出来,对本督使有什么好处?” 这番话说的如此有道理,南遥一时半会儿的竟然想不出理由来反驳,不过,仔细的品味下来,她却是眼前一亮,乔羽佟的意思莫不是不打算拆穿她? 可以乔羽佟的性格,这着实不是他会做的事儿! 狐疑的来回在他的脸上扫了几眼,直到乔羽佟不耐烦的回敬了一个凌厉的眼神,这才让南遥收回了探究的视线。 又过了好一会儿,南遥终究是忍耐不住问道:“督使大人这么轻易就放过我,恐怕不会一无所求吧?不过小女子身无长处,只怕帮不上大人什么忙!” 俗话说的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殿试时遇险,南遥将救命的希望寄存在乔羽佟的身上,无非也是在赌他对慕锦书的深情,好在终究是赌赢了,可眼下,她女伴男装且大肆敛财,在京城中早已经成了还没上任就嚣张猖狂的贪官,说不定已经触及到乔羽佟的底线了。 按理说,他就算是看在慕锦书的面上不会讲自己怎么样,可到底也没有到执意维护的地步,尤其是在知晓了自个儿的女儿身之后。要知道,这件事他不知道不会跟他扯上任何关系,可要是明知自己的身份还不拆穿那就是纵容。 这欺君翻上之罪,可不是他能承受的!而如今南遥最想弄明白的就是,他的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乔羽佟垂眸看向面前的女子,稀松平常的容颜,便是多看一眼都只让人觉得不耐烦,偏偏就是这一双眼睛生的好,灵动且晶莹剔透的,宛若猫儿一般,甚至比她的眼睛还要美。 “想要帮我的忙?那也得等你有命过了眼前的难关再说!”仿佛是在嗤笑南遥的天真,乔羽佟故意的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疏离笑容来。 这真相来的有些突然,虽然是预料之外的事儿,可也不算是很糟糕,至少面前的这个女子还算是好拿捏,而且也足够聪明,若是能将她收归己用,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今日,楚奕风当着他的面虐杀了虎子,那决绝的态度已然让他开始心生警惕,楚奕风多疑不是一日两日了,当年,不就是因为他害怕自个儿功高震主,这才故意的耍弄计谋让慕锦书出面劝自己交出兵权,最后还要接手东厂替他稳固江山吗? 楚奕风此人,真是要将天底下所有的好处都抓到手中才会罢休啊!可即便是这样,他对乔羽佟的忌惮也是从未消退,就算是乔羽佟一味的避其锋芒,甚至连他故意送来的毒酒都不置一词的喝下,但猜忌既生,乔羽佟所做的一切在楚奕风看来都只是欲盖弥彰而已。 正所谓一山难容二虎,只怕楚奕风对他已经存有杀意了。 而,哪怕是再固执着心中对慕锦书的承诺,他也不会愚钝到要不明不白送掉自己性命的地步,为今之计只有让楚奕风对他的忌惮之心再次上升,且一定要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如此才能维持现状。 而南遥的聪敏胆大,着实让乔羽佟刮目相看,若是有她相助,这事儿必定不难!只不过,这话可不能明说,还是要好好算计一番才是。 “如此,督使大人是要试探我,若是南遥经得起试探,是不是就能有和你合作的机会?”这些天冯德齐早已经将朝廷的局势给她讲解了一遍,如今乔羽佟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以他的聪明才智想要脱身不难,难得是如何要维持眼前的状态。 为了对慕锦书的承诺,他帮楚奕风守住江山,而楚奕风却在忌惮他,呵,这事儿说给谁听都是一桩彻头彻尾的笑话!有眼无珠的,可不只有自己一人而已,索性,她已经得到了报应,如今就要看楚奕风的了。 “聪明,我果真没有看错人。”自个儿的心思这么轻易的被看穿,乔羽佟不得不对面前的女子刮目相看,真是想不到,误打误撞之间自己还真的是捡到宝了,这等敏锐的心思,就算是男子也会自愧不如的! “很好,大人曾经帮了我,南遥不是知恩不图报的,但我平生最是信奉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说话之间,一个浅浅的笑靥忽然的在南遥的脸颊上绽放开来,杏眼弯弯荧光点点,且唇边的一粒小小酒窝随之为绽放,乔羽佟竟然是看的一呆,这一笑,可比百花齐放要灿烂夺目的多! 可下一刻,南遥已然飞快的捧起了他的手掌,红唇一开,雪白的贝齿毫不客气的恶狠狠的就咬在了他纤瘦的手背上。 淡淡血色蔓延开来,连带着南遥的口腔中也是一股血腥之气,这一下,南遥用了十成的力气,直接咬破了他的肌肤。 手背上尖锐的疼痛传来,乔羽佟脸上的神色没有任何改变,只有另外一只手掌已然是握成了拳头,青筋毕现的样子足以说明他的隐忍。 “咬够了没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乔羽佟这才淡淡的垂眸看向伏在自个儿面前还在狠命用力的南遥,那随意自在的样子,就像是南遥此刻咬的人不是他一样。 觉得也是差不多了,南遥这才施施然的起身,乔羽佟的手背上那深深的牙印已然是深可见骨,血肉模糊的让人不敢多看一眼,就连南遥的嘴唇上也染上了一抹鲜红。 左右自己女儿家的身份已然被他看破,南遥也不矫情,灵舌一探,当着乔羽佟的面就将嘴唇上残留的血迹全都舔嗜了干净,末了才说道:“这一下,权当是给督使大人一个教训,女儿家的身子可是轻易摸不得的!今日咬您一口也是为了给大人一个教训,他日可不要再犯才是。” 第71章 达成共识 唇齿中传来的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纵然心中十分不喜欢这味道,可南遥还是故作挑衅的扬了扬眉毛,懦弱良善的是慕锦书,她已经被人迫害致死了,而近日重生的却是南遥,有恩她报,有仇,她也要寻回来! 就算是乔羽佟也同样如此! 乔羽佟只淡淡的扫了一眼伤口,然后便面无表情的拿了帕子随意的包上,末了在打结的时候还不忘记将手掌伸到南遥的面前:“劳烦相国大人帮个小忙!” 一只手,他可是没办法操作的,南遥愣了一下,居然还真的按照他说的做了,当她细长的手指完成最后一个动作的时候,耳畔传来的却是乔羽佟懒洋洋的声音:“既然是如此,多谢你的苦心了!” 咬了自个儿还要变着花样的让自己感激她?这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么?这等理直气壮的嚣张,比他恶劣的行为又能好上多少? 不过这性子他看着不错,牙尖嘴利的,而且够泼辣,相信她有足够的本事能够好好的保护住自己,如此也省得他费工夫了! 南遥同样是微微一笑:“好说。” “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那么,就劳烦给我安排一个住处吧,随意就好,实在不行,这间寝房我觉得就挺不错的!” 当着南遥的面,乔羽佟施施然的起身,四下里环顾了一圈之后满意的点点头,这幅样子就好像是在视察自己的囊中之物一般,南遥喉间一哽:“您要住在这里?!” 他竟然还没打消这个主意? “当然,你该知道自个儿现在是什么处境,本督使可不想那一天从睡梦中醒来,第一个得知的就是你相国府的血案,好端端的一个 女儿家,若是被人割破了皮肉放光了身体中的血,这死状也太惨了!”眼尾一扫,乔羽佟状似随意实则是故意恶趣味的说道,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在南遥的身上只让她觉得不寒而栗。 她当然知道乔羽佟是故意吓她,但是他说的未必就不是实情,上一次若不是乔羽佟在,她恐怕早已经命丧黄泉了!看来,已经是有人要对她动手了。 只是不知道,那幕后的人是卢家父子,还是楚奕风? 在乔羽佟厚着脸皮的威逼利诱下,到底还是如愿的住进了相府,而且还是与南遥的寝居毗邻而居的静心居。 东厂那些小厮带来的东西刚好的就派上了用场,这会儿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在静心居的园子里开始翻整,看着状况不知道的还以为乔羽佟真打算在这里长久的呆着不走了。 到了用晚膳的时间,被南遥打发出去的冯德齐回来了,一听说乔羽佟住进了静心居,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不可!他是男子,怎么能住在相府!传出去会有损主子名声!” 在冯德齐的心中,慕锦书也好,南遥也罢,她们根本就是一个人而已,而纵使南遥此刻仍旧是以男子的身份出现,可该避讳的东西是一定要避讳的。 如今相符已经是众矢之的,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巴巴的盯着他们的动静,而乔羽佟在此刻住进来岂不是更加惹得那些人肆无忌惮的猜忌?更何况楚奕风与乔羽佟面和心不合的事儿别人不知,冯德齐可是打探的清清楚楚的,若是让楚奕风知晓他们与乔羽佟走的近了,说不得还会被他牵累! 楚奕风不能把乔羽佟怎么样,可不代表不会迁怒到他们的身上,这样的后果可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了的。 “罢了,人都已经住进来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要做的事儿谁能拦得住?”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南遥也看开了,她当然知道乔羽佟住进相符不单单是为了保护她而已,若真是担心自个儿的性命,他东厂锦衣卫众多,随便派来几个已足够护住自己周全,何必非要自个儿亲自上阵? 只怕,他心中打着别的什么主意呢!不过既然有人愿意做免费的贴身护卫,她何乐而不为?正好她也打算让冯德齐再亲自去一趟北疆,务必要把千易平安的带到京都来,如今她才能安心。 “对了,我交代你做的事如何了?有没有找到可靠的人?”放下手中的筷子,南遥抿了抿嘴问道。 如今这相府,名义上她是主子,可真正能信任的人也只有冯德齐一人而已,如此下去身边没有几个忠心的人肯定是不成的,而相府的这些奴才都是乔羽佟派过来的,恭敬自然是不用说,可要是说到忠心,只怕真要大打折扣了。 正因为如此,南遥才吩咐冯德齐去选两名贴心的侍女来,别的什么都是无关紧要的,只有这“忠心“二字一定不能少! 冯德齐闻言冲着门外拍了拍手掌,立刻便有一青一蓝两个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才只是看了一眼,南遥已经在啧啧称奇了,这两个侍女居然是长的一模一样,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亦或是打扮都是出奇的一致,唯一的区别便是跪在左边的那个身着青衣,右边的那个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裳。 “奴婢踏雪,奴婢寻梅,参见相国大人!”两名侍女的态度也是出奇的恭敬,南遥没有发话,她们就跪在当场不敢起身。 “主子,这两名侍女也是受过老主子的恩惠,从前一直呆在别庄,当年之事事发突然,她们也是九死一生才捡回一条命,被我发现之后就安顿起来,如今她们自愿伺候主子,为主子帮慕家讨回一个公道!” “受过爹爹的恩惠?也算是难得了,只是我如今要做的事儿太过于危险,有可能还会有性命之忧,你们可知晓?”最后几句话,南遥是看着踏雪和寻梅说的。既然冯德齐将她们二人带回来,而且话里话外都是极力推崇,能被他这么夸赞的,看来这二人应该是不错。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南遥才要把话说清楚,跟着她日后可是要提心吊胆的看着自个儿的脑袋的,与其等到她们日后后悔,还不如现在就让她们自己选。 踏雪和寻梅听罢,先是彼此回望了一眼,然后齐齐的磕了一个头,跪在左边的踏雪先开口:“主子,我们受慕家恩惠无以为报,能为为主子做事,我们姐妹二人就算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跪于右侧的寻梅亦说道:“羔羊有跪乳之恩,乌鸦有反哺之义,没有老主子的仁心,我们姐妹二人早就饿死街头了,若不是冯侍卫拦着,我们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杀到皇宫的,如今主子回来,求您成全我们姐妹二人!” 南遥动作一顿,万般滋味齐齐的涌上心头,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作何感想。这二人说的身受慕家大恩,她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缘由,但慕家当年宅心仁厚,慕拓更是个悲天悯人的性子,虽然身居高位却从来都是礼贤下士,清廉之名传扬四方,受过她恩惠的人数不胜数。 当年,慕拓身后的门生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不知道多少的读书人渴望得到他的指点和提携,可最后如何呢?慕拓是从这些人中选了才华出众的为大楚效力了,只不过当年慕家一出事,这些人已经是能躲则躲、能避则避,唯恐连累了他们,也只有一个冯德齐肯冒着生命危险进宫就她,而今居然又多了两个侍女。 忍不住摇了摇头,南遥连连的感叹不已,那些自以为清流正派的人,竟然没有两个姑娘家看的通透,也真是可悲至极! “即使如此,你们就留下,可咱们丑话得说在前头,呆在我的身边那就要从心底把我当成主子,我的话必须要无条件服从,你们可能做到?” 她要的可不是两个简单的侍女而已,而刚刚仔细观察了一下,她们两个举手投足都是十分的沉稳,身手似乎也比一般的女子要利落一些,且双目炯炯有神,说话有理有据,一看就知道定然是受过严格的训练。 从表面上看来,这二人倒是挺合她的意。 见到南遥摇头,二人先是以为她不肯留下她们,脸上齐齐的露出失望之色,可一听到事情有转机,二人的眼睛唰的一下亮了:“请主子放心,若是我们姐妹二人日后所做之事有违今日誓言,甘愿天打雷劈,死后不得安宁!” 南遥眉心一蹙,这毒誓下的未免也太大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冯德齐也上前指了指两女:“主子放心,奴才以性命担保她们绝不会做出背叛之事的,她们二人都是有些功夫在身,主子尽可以随意驱使。” 其实在老早之前,冯德齐就已经在为南遥物色侍女,一来她手下总需要信得过的能用的人,二来侍女有功夫在身,也能护她周全。至于他,虽然已经算不上是正常的男子,可潜意识里总是要避讳一些的。 南遥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踏雪、寻梅见状面上一喜,不等吩咐就机灵的一左一右立于她的身旁。 “对了,拿些金疮药给周管家和那些挨了板子的侍卫,另外一人多发一月的月钱,让他们好好的修养几日,切莫落下病根。”虽然是神色淡淡的,但只凭南遥的语气已然能够从中听出关怀和体恤之意。 今日,敲打周如海和那些侍卫不是她心中所愿,但却不能不为之,相国府毕竟是她的地盘,她今日被乔羽佟的面前如此的被动,那些人却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无一人敢站出来,说来,有可能在潜意识之下他们都在畏惧着乔羽佟的身份。 第72章 忠心侍卫 今日也就是乔羽佟,倘若是换成别人呢?身为主子连身边的奴才都拿捏不住,那她在千易身上学的本事可算是白白浪费功夫了! 而,相较于威严震慑,南遥更喜欢收服他们的心,至少她敢肯定以后必然是有天大的用处。如今已经打了巴掌,也到了该给他们甜枣的时候了。 “是!”踏雪和寻梅先是怔怔的愣了一下,然后齐齐的回复道,连带着看向南遥的眼神都越发的恭敬和谦卑起来。 大楚等级森严,世族与寒族之间本就是一道几乎不可跨越的鸿沟,而奴才的身份却又在寒族之下,他们的存在感比一只畜生好不了多少。 况且,今日明明是那些侍卫没有尽到本分,受惩戒本来就是理所当然,换成是暴虐的主子,哪怕是立刻要了他们的性命都是理所应当,遇到南遥这般体恤下人的主子,已经是他们幸运之至了。 两名侍女相互对望了一眼,心中的恭敬已然多了几分,自从他们二人被冯德齐找到之后,就一直安排在别处训练着,为的就是等到南遥回来后呆在她的身边服侍,而冯德齐自然是没少灌输为奴之道,为的就是要她们对南遥绝对的忠诚。 对于南遥的身份,冯德齐倒是没说什么,只对两名侍女说她是慕拓的门生,其它的一概不许多问,二人心中不免的有些忐忑,唯恐遇上的是一个蛮横刁钻的主子,如今主仆一照面,她二人见到南遥虽然态度清冷,却无损身上的优雅清贵之气,看着她们的眼神也是温和且淡淡的,二人的心总算是放下来,心道流言果真是不可信的。 眼前的主子明明就是年少有为,金榜题名的新科状元,当朝一品相国,可比那些个仗势欺人的世族子弟瞧着顺眼多了,哪里像是那种会搜刮民脂民膏,贪得无厌的大贪官? 立刻就打定了主意定要好好的服侍,决不能让新主子有厌弃之心。 见南遥对两名侍女似乎十分满意,冯德齐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想着明日就要起身去北疆,于是早早的便请辞了。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南遥百无聊赖的捧着一本书在手中漫不经心的看着,踏雪、寻梅一前一后的守在她的身边,时不时的及时为她面前的茶碗续上茶水或者轻手轻脚的打扇添香,动作很是麻利轻巧,比之巧儿更让南遥满意。 而就在三人一片和谐的时候,突然却有一阵轻妙的乐曲声传来,隐约的似乎还伴有女子们银铃一般的笑声,听声音似乎是离他们的屋子相去不远,因此听在耳中也是十分刺耳。 “这是怎么回事?谁人在府中喧哗?”拧紧了眉毛,南遥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卷册放在案几上,语气不善的质问道。 “回主子,奴婢来的时候看到东厂的小厮去请了天香楼的姑娘来,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也不知怎么的,踏雪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连带着寻梅的表情也是讪讪的。 “天香楼?”南遥一怔,这名字好熟悉啊!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可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见南遥半天没说话,且眼神中一片迷茫,踏雪大概也猜出来她的疑惑,挣扎了好半天,到最后还是寻梅脸蛋红红的解释道:“主子,天香楼是青楼!” “青楼?”重复了一句,南遥总算是明白刚刚的那一股熟悉感从何而来,她住进相府的时候,乔羽佟不是也从天香楼买下来十二个美人儿送到相府了,如今不还是好生的在后院里住着呢! 从前的慕锦书是端庄守礼的大家闺秀,自然不可能去天香楼那种地方,而重生为南遥,她一心只想着报仇,哪里会将心思放在这种地方?更何况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儿身,青楼对她的吸引力,实在是不大。 可也不知道怎么的,听着那月儿的丝竹之声,南遥只觉得心头一阵浮躁,连带着那笑声传进耳朵中都是刺耳的紧,她不禁冷了一张脸问道:“请天香楼的姑娘来做什么!这般吵吵闹闹的!” “这……”踏雪和寻梅相互对望了一眼,两人的表情都是讪讪的,很明显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南遥的话。 而话刚出口,南遥自个儿也觉得她是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男人去青楼无非是寻欢作乐,如乔羽佟这样的身份,自然是不用为金银之物担忧,有大把的银子在身上,那青楼的女子还不是上赶着贴上来? “主子,奴婢帮您把窗子关上,兴许再闹腾一会儿也就结束了。”踏雪和寻梅都是未出嫁的姑娘家,纵然知道这天香楼是做什么的,可要真是说出口那也是要付出极大的勇气,只看二人那红彤彤的小脸,几乎都已经羞的要滴出血来了。 南遥听罢,忽然冷笑一声:“走,咱们去看看!” 看看?两名侍女一下子傻了眼,当即脸色一变:“主子,万万不可!奴婢听说督使大人性格十分古怪,且又是皇亲国戚出身,若是惹恼了他只怕后果不堪设想,您……” 看南遥这气呼呼的样子,估摸着两名侍女是以为她要找上门去理论,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督使大人……如今满朝上下谁人不知道乔羽佟风头正盛,连皇上都要给他三分的薄面,私下里甚至已经有人称其为九千岁。 要知道天子是万岁,九千岁与之比起来也就是少了一千岁而已,这也正是暗暗的说明了乔羽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不管他们背地里怎样的争斗,至少在外头的人看来,乔羽佟可是深受楚奕风器重的,名副其实的只手遮天,只他手中的东厂就不知道让多少人闻风丧胆,有去无回。 踏雪和寻梅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那段过往,当然也更加不会质疑南遥的身份,只想着主子若是这么气冲冲的冲过去,那可是会酿成大祸的。 南遥神色一冷,不由分说的打断踏雪的话:“这可是在本大人的相国府――我如今连在自个儿地盘上做主的权利都没有了?!” 真是可恶至极,居然这么堂而皇之的把青楼女子弄到这里,他当相府是什么地方,任由他寻欢作乐、温香软玉抱满怀的? 想到这儿,南遥的脸色又暗了几分,简直称得上是面罩寒霜,没等踏雪和寻梅再拦,已然是大步流星的冲了出去,两名侍女见状纷纷一愣,立刻便是紧随其后也跟出去了。 冲到了外头,果然听到那乐曲和笑闹之声更加清晰了,可不正是从隔壁的静心居中传来的?只不过被外头的冷风一吹,南遥原本不甚清晰的脑子渐渐的理清了头绪。 “主子,您这是……”心惊胆战的看着南遥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不言不动,寻梅不禁探究的问了一声,看自家主子这幅样子,大有咬牙切齿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架势,这等凶恶的样子看的两名侍女心头一颤,真要眼睁睁的看着主子去跟督使大人叫板? “去,将后院的美人都带来,既然督使大人有如此的雅兴,咱们又岂能不小心的伺候着?”脸上表情顿时暗了几分,南遥一挥手断然说道。 踏雪愕然,寻梅惊恐,二人面色齐齐的一白,但只看南遥执拗的样子便知道主子已经打定了主意,断然没有她们插嘴的余地。只是心头到底是忐忑不已的,主子这样子与其说是要好好的伺候督使大人,倒不如说是要故意叫板,真要是照她的吩咐做了,确定不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后果? 两名侍女的表现让南遥暗暗的点了点头,懂得为奴之道就是好事,至少她们是真正的将自个儿当成了主子。 只不过,听着隔壁院落那一声高过一声的调笑声和时不时穿插过来的软语温言,南遥的嘴角便是扯出了一抹冷凝的笑容来,呵,都说男子之情最是信不过的,如今他可算是见识了,看来,纵使是乔羽佟那般看似深情的人到底都逃不过一个“本性”! 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只是不知,这天香楼的美人伺候的他可还满意? 在南遥清冷的目光下,踏雪胆颤心惊的将后院的十二个美人全都带了来,动作倒是很快,一共是十二个美人,此刻全都是站成一排立在南遥面前。 亭亭玉立的十二朵娇花,有雍容大气的,有温和绵软的,当然还有那婉约妩媚的,总之是花开旁支各不相同。 这些人中,见过南遥的也只有春花、夏月、秋菊、冬梅四个美人,其余人便是连南遥什么样子都没有见到的。此刻全都被踏雪催促着从各自的房中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的带了一些怨气。 她们出身于天香楼,虽然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可知晓内情的人都清楚这不过是待价而沽的手段。 男人,谁能不爱美色,就连官场之中也屡屡盛行以美人相送,娇艳无比的美人温香软玉的几句枕边风,有时候可比金银开路要好用的多,而这些女子自然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不过就是沦为权贵之士的玩物罢了,于她们而言,只有男人的宠爱和大把的金银才是最可靠的。 原本想着能进相府该是何等的没事,万一要是能得了相爷的眼,那就是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更何况,京城中早有传闻,这即将上任的相爷尚未及弱冠之龄,生的也是极为清秀,可比那些脑满肠肥的半老痴汉和满脑子色心的纨绔之地好上千百倍。 第73章 男人都爱美色 不过,这十二个美人没有想到的是,她们到了相府居然连相爷的面儿都没见着就被打入冷宫,一连这么多日都被冷落,可怜花容玉貌无人欣赏,难道就只能了此残生了? 是前踏雪过去唤人的时候,这些女子可都是浑浑噩噩的,要么呼呼大睡要么慵懒荒度时日,哪里还有心思梳妆打扮?不过是再踏雪的催促下草草的胡乱穿戴了一番而已。 在南遥打量这些女子的同时,那十二名美人同样也在偷偷的打量着她入了相府那么多日,如今总算是见到传说中的相国大人了! 一袭家常男式青衣,裁剪上并无任何特殊之处,奇就奇在那锦衣之上却是用墨汁描绘出几株劲瘦的墨竹来,青衣飘渺,墨竹文雅苍劲,很是能看出下笔的人定然是精通文墨,倒也符合南遥新科状元之名。 修长秀雅身影卓然而立,便是忽略了容貌,已然让这些天香楼出身的女子心潮澎湃了,自古以来书生和小姐就是一段戏文中的佳话啊!况且,这等翩翩卓然之态,岂不是较之于一般男子更加怜香惜玉? 十二名美人看的心头一热,目光也忍不住散发出灼灼的光彩,只恨不得将南遥淡漠清冷的目光暖热了才罢休。 “还不拜见相国大人!”这些女子自幼便是研习伺候男人的技巧,虽还是清白之身可对于男女之事已经不陌生,此刻一个个眼含春意、媚眼乱飞的,齐齐的朝着南遥招呼上去,纵然是她刻意的无视也不免为之不悦起来,寻梅见状立刻便是娇斥出身,喝止这些美人的暗送秋波。 “妾身见过相国大人――”好好的一句话被十二个美人齐齐的说出来,或许是刻意而为之,她们竟不约而同的全都掐着嗓子,故意的显露出娇嗲之态。 只是,一个美人娇嗲或许还能让人怜惜,而十二个美人一块儿娇嗲,那就让人无法承受了,况且,南遥可是女子啊,就算是要怜香惜玉,也未必真能动心。 杏眼一眯,南遥目光如炬的一一从这些美人的身上扫视过去,那冷冽的目光只看得这些娇花心头一寒,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带她们去梳洗,务必要打扮的花枝招展――还有,等会儿把你们的手段都用出来,日后能不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一辈子锦衣玉食可就全看你们待会儿的表现了!”宽大的袖摆一甩,隐约可见袖口处露出一抹莹白的肌肤,有眼尖的美人见了,立刻就看的失神了。 这位相国大人的肌肤,可比女子的还要娇嫩呢!只是这话可没人敢说出来。 踏雪、寻梅齐齐的应了一声,催促着就将十二名美人给带走了,临去时还有那不明所以的美人不甘心的频频暗送秋波,只可惜落在南遥的眼底全都当做没看到一般。 而就在最后一个美人的身影消失之后,有一小厮行色匆匆的从前院过来,一看到南遥立即快步行至她的面前,躬身道:“相爷,宫中来人了,说是皇上宣您入宫呢!” 修眉一挑,入宫?看来该来的总是要来了,只是――清冷的目光顺着静心居一扫,南遥顿时有了主意。 一抹轻柔的微笑随即的荡漾开来,只是或许是因为笑的太灿烂的缘故,当那抹温和的笑意落在那前来传话的小厮身上时,南遥明显的觉得小厮的身子狠狠的抖了抖。 “你叫什么名字?”不光是笑的温和,就连态度也是非比寻常的好,那小厮停在耳中,腿弯都在不经意之下晃了晃,好不容易才吞了一口口水,硬着头皮答道:“回相爷,奴才王贵,是府中的门房。” “王贵?好名字!我看你人长得机灵,不如就让你替我办件事如何?”即便是没有亲眼看到,南遥也知道她此刻的笑容一定是狡黠如狐,不过眼前的这个小厮看似是被这一招给收服了,自个儿话音才刚刚落下,他便是拼了命的点了点头。 “能为相爷做事是奴才的荣幸,相爷尽管吩咐!”激动的连连搓动双手,王贵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能被主子夸赞一句那得是多大的荣耀?要是事儿办的好,指不定从此以后得了主子的眼,日后定然是前程广阔啊! “好,侧耳过来!”招了招手让王贵附身过来,南遥只低下头嘀咕了几句然后就直起身子,眸光中似有流光一闪而过,“怎样,都明白了吗?” 惊愕的张大嘴巴,王贵是半天都没动静,待南遥又十分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句之后,他才支支吾吾的苦着一张脸:“相爷,小的就是个奴才,贱命一条不顶事,哪里敢算计督使大人?若是被查出来,小的这条命都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 王贵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家相爷要他做的竟然是这种事,当场就把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死也不肯同意,可反观南遥却是不动声色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言劝到:“有主子我给你撑腰,若是出了事只有我担着的份,与你一个小小奴才有什么关系?当然,你若是不肯,我也不好强求,罢了,你去再叫一个小厮来!” 这一招,可称作欲擒故纵,王贵显然是被南遥笃定的语气迷惑住了,仔细一想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他只是一个小奴才,出了事自然有主子顶着,既然是这样那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当下王贵就立刻改口,点头如捣蒜:“大人,我愿意替大人分忧!” “很好,那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为了我们相府的前程,你可得好好办,办好了,本相爷有赏!”豪气干云的一挥手,南遥当即就允诺了好处,这一下王贵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恨不得立刻就要操办起来。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南遥朝着王贵使了一个颜色,他立即便是一溜烟的走了,不多时,踏雪和寻梅的身影再次一前一后的出现,二人的面颊上同样闪烁着迷茫之色,只不过碍于身份根本不敢开口去问。 “走吧,我们进宫!”南遥也不解释,抬脚就朝着府邸大门的方向走去,两个侍女紧随其后。 主仆三人才刚刚行至府门,南遥一眼就看到福禄公公的身影,心道楚奕风的手段果真是高明,此番召唤自己入宫必然是异常鸿门宴,可为了体现他的皇恩,居然连身边的大太监都动用上了,如此情形,她岂能不感激皇恩浩荡? “相国大人,皇上有旨,请您入宫觐见,您请吧。”手中拂尘一扫,福禄往旁边退了一步示意南遥上轿,顺着他的视线,南遥赫然看到那顶宫制的青色马车旁竟然严阵以待的站着十数个御林军,个个都是铁甲加身、严阵以待。 看着模样,分明就是变相的押解而已,哪里是传召入宫? “主子……”身后踏雪、寻梅似乎也察觉到福禄的来着不善,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南遥没有应声,只淡淡的一个眼神扫过去,示意她们稍安勿躁,随即便是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来,朝着福禄一拱手:“有劳公公了!” “岂敢岂敢,相爷真是折煞奴才了!”福禄堆满皱纹的脸上露出的笑意中隐约可见讨好之色,惊愕身子却不动声色的往旁边退了半步,刚好的避开了南遥抱拳一礼,随即却是深深俯首躬身,摆足了恭敬之态。 呵,到底是呆在楚奕风身边的红人,连一个公公都是有眼界的,按说南遥已是相国之尊,满朝文武百官中也只有她的官阶最高,只怕这大楚上下真的找不出几人能受的起她的礼了。 不过福禄的身份却有所不同,身为总管太监成日呆在皇上的身边伺候,楚奕风心思在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只怕就连后宫的嫔妃都少不了要巴结,南遥向他行礼俨然有示好的意思,可他不动声色的避开,分明就是不想落人口实。 好个行事严谨的大太监! 南遥也不揭穿他,只随了他的意思往前走了两步,然后脚步一顿,半边身子刚好的就擦着福禄的手臂,只见他长袖一扬,揣在袖筒里的一样东西就顺势的送到了福禄的手中,随即状似无意问道:“我等虽然已经有官阶在身,到底还未曾参议国事,说来,我也只是在殿试上遥遥看到皇上一眼,此次皇上这么着急召见,是否是有要事?” 能在宫中混到如此地位的,断然不会是简单人物,而南遥如今不过是初入朝堂,与其装作长袖善舞的样子,反倒不如自曝其短,如此说不定还更加让人觉得可信。 再看福禄,对于南遥动作并没有表现出十分的惊愕,反倒是心领神会的拢了拢手,笑意妍妍恭维道:“相国大人是我大楚的栋梁,又是皇上御封的新科状元,想大楚开国至今,还从未有过才登科入仕就得如此殊荣的人,足以证明皇上对大人是何等的器重,只这一样就足以羡煞旁人啊!” 这一通马屁拍的,有说和没说没什么区别,南遥目光幽深瞄了他一眼,收了银子却还是如此的狡猾,要么就是这位大太监的胃口实在是太大,自己给的那点东西已然是入不了他的眼,要么就是他已经不惧怕自个儿的身份。 “相国大人,皇上可还在等着呢,您上车吧?”似乎是嫌南遥的动作太慢了,福禄抢先一步上前亲自的掀起马车的帘子,随即便有一小太监脊背朝天趴跪在马车旁以做人凳之用,南遥却是皱了皱眉,只行至另一边在众人略微惊讶的目光中手脚并用的爬上马车,好在踏雪和寻梅二人总算是飞快的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搀扶了一下,这才免得南遥的动作更加的失礼。 第74章 鸿门宴 入了马车内,南遥这才施施然的伸出一只手掌揽住轿帘,有礼且温和道:“我素来不喜欢这些东西,公公莫怪。” 以人为凳,以脚踩踏,这本来就是世族权贵们为了体现自个儿骄矜的身份而故意想出来的法子,若是三年前的慕锦书可能觉得没什么要紧,可今日的南遥却是无论如何都下不了脚,因为她着实忘不了那些宫人在吕巧阳的指挥下对着她拳打脚踢的一幕! 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奴才也是人,何必如此糟践? 福禄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对于这样的小状况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至多不过是以为南遥的出身不高,且又是在江州那样的闭塞之地长大,自然是不如京中的世族子弟金贵了,于是也只是了然一笑躬身道:“大人说笑了。” 直至踏雪和寻梅也同样上了马车,南遥这才将轿帘放下,脸上的笑意随即也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深深的担忧。 一出摆明了的鸿门宴,楚奕风弄出来的阵仗越大,对她就越是不利,如今连福禄都派出来了,怎知道不是下了杀机? 天子要人三更死,只怕她就是有飞天遁地只能也活不过五更! “主子,您是否在担忧什么?若是您不想入宫,奴婢必定会拼死护着您逃出去!”两名侍女中,踏雪是个快言快语的性子,反观落梅倒是个沉稳的。 “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们能淘到哪里去?况且,你怎么知道前面等着我们的就一定是凶险?”摇了摇头,南遥索性的闭上了双眼。 踏雪一愣,张开张嘴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还没等她出声,落梅就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开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内主仆三人表情各异却始终是一言不发,突然,南遥出声问道:“你们可曾知道市井中百姓是怎么形容我的?” 这…… 踏雪和落梅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开口,如今便是连三岁的孩童都知道刚上任的相国是个大贪得无厌的贪官,甚至还编了不少的戏文加以讽刺,而前些时候,听说朝中不少大人已经上书弹劾,还有那些个文人墨客也纷纷的上了万言书,请求皇上罢免南遥,惩戒奸臣,如今,南遥的恶名只怕已经传遍了大楚。 可这话,她们怎么能说出口? 两名侍女不说话,南遥自个儿倒是笑了:“你们不说我也知道,可我只问你们一句,是否是真心跟着我?今日入宫十分凶险,咱们主仆情缘只有几个时辰,若是你们怕了或是不愿,我自当还你们自由!” 复仇之路,于她是不能回头,可踏雪和落梅不同,即便是知道她们是为了报恩才留在慕家,南遥却不愿因此困住她们一生,这是她的仁心,也是她的试探。 今日这一出鸿门宴,只是开始而已,而日后必定还会有一个个的杀局加诸在她的身上,若此刻踏雪和落梅有哪怕一点儿的害怕和迟疑,她都会毫不犹豫的让她们离开。 世人都会贪生怕死,她能理解,只是…….从得知慕家一百四十三条性命成了冤魂,从看到九暄在自个儿面前惨死,她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主子!”踏雪和落梅一阵愕然,双膝一软齐齐跪在她的面前。 当年慕家除了那样的变故,她们着实是幸运至极才逃脱出来,原本以为又要回到之前四海为家的生活,可谁料却被冯德齐寻到,这三年中,冯德齐无时无刻不向她们灌输着复仇以及以对主子忠心的话,就连教给她们功夫也是要她们日后保护主子,她们的命早就不属于自己了。 南遥初入朝堂,市井中有关她的流言就纷纷扰扰不绝于耳,恶名如此远播也算是当朝第一人了,踏雪和落梅早就听人议论纷纷,心中虽然也有迷惘,可今日一见南遥之后,之前担忧的一切全都是随风而散。 主子看上去表情清冷似乎不近人情,可实际上却是个心软至极的性子,从她嘉奖那些侍卫开始,到她不肯踩踏人凳,还有此刻要她们离开,就算是这其中或许有算计、耍弄心机的缘由在里面,但若是人人耍弄心机的时候都能这般良善,那天下早已经海晏河清,国泰民安了! “主子,我们姐妹二人虽然是卑贱出身,却也知道什么是为奴之道,一日为主便是终身为主。我们姐妹二人受了慕家大恩,奈何自己却不能为恩人尽一份心里,如今主子肯为慕家翻案,奴婢定当随侍左右――您若是杀人,奴婢就替您执刀,若是您不幸遭遇不测,奴婢定然会挡在您的前面!”贝齿紧咬双唇,说话的赫然正是一直沉默寡言的落梅。 踏雪亦是深深俯首咬牙道:“奴婢会功夫,大不了就跟他们拼了,总是要护住主子周全的!” 虽然主仆二人的缘分也才只有几个时辰而已,可在她们二人的心中却早已认定了南遥,一个对待下人都能温言体恤的主子,怎么会是市井传言的那般不堪? 水亮的清眸飞快的闪过一阵错愕,南遥是万万没有想到,她这两个样貌清秀、身姿柔弱的侍女骨子里竟然有这么一股不服输的劲头。虽然想法实在是鲁莽了一些,可是这性子她却十分的喜欢! 马车外车轮滚滚,适才还能听到的市井之间的喧嚷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消失,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从相国府道皇宫必然会经过东华门,而穿过京都最繁华的这条朱雀大街,最多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就要入宫门了。 若是现在她们改变了主意,南遥还有本事还给她们自由,可一旦要是跟着她进了宫,她们的身上可就被打上了相国府的烙印,到时候若是她有什么不测,首当其冲的便是踏雪和寻梅要遭遇不测。 斩草除根,以楚奕风的手段必然是能够做出来的。 “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入了这宫门,咱们的命就是连在一起的,若是我遭遇不测,你们二人也难以活着走出宫门!”冷眸一眯,南遥骤然加重了语气厉声说道。 “奴婢等誓死跟随主子!”虽然因为前路未知的凶险而苍白着一张小脸,可踏雪和寻梅的表情却是没有半点儿的犹豫,压根一咬坚定的冲着南遥又是深深一礼。 直到此时,南遥的心才是骤然一暖,眸底也涌动出一股笑意来,不是她心狠或是不相信这两名侍女,实在是这条路太过于凶险,楚奕风如今是大楚高高在上的帝王,天子一怒想要谁的性命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只因为这个,她想要帮慕家沉冤得雪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而,为了复仇她已经在祁雪山顶呆了三年,冯德齐为了帮她也忍受了那样的屈辱,若是可以,南遥必然不愿重蹈覆辙。 刚刚,若是踏雪和寻梅有哪怕一点儿的迟疑她都会毫不犹豫的让她们离开,她要的,是发自内心的忠心,而很显然,眼下她们二人已经通过了忠诚的考验。 伸出手臂一左一右的将踏雪和寻梅扶了起来,南遥唇边的笑容不断的加深,而奇异般的,那张原本是平平无奇的脸庞在明艳笑容的衬托下越加的惊心动魄起来,看的两名侍女齐齐的一愣,只觉得南遥的周身似乎都笼罩着一层灼灼的光滑,当真是让人移不开眼。 “主子……”两名侍女看的一阵痴迷,她们怎么就没看出来,自个儿的主子竟然生的这么美?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和不笑的时候恍若变了一个人似的,仿佛将天地间的光华都藏驻在她的眼睛里了。 南遥低低的应了一声,抬眸以温和的眼神看向两名侍女,看这样子才算是彻底的从心中接受了她们二人。 踏雪被南遥明媚的笑容晃的差点失神,眼神黏在她的身上半刻都舍不得离开,而心内却早已慌乱成一片,脸蛋已然红艳艳的快要渗出血来了,这含羞带怯的模样,可不正好是怀春少女的样子? 南遥愣了一下,差点儿没笑出声来,同样身为女子,踏雪眼睛里所表达的情绪她能够很轻易的读懂,可若是她没有理解错误的话,踏雪这是将他当成男子了? 虽然明知道踏雪是误会了,可此刻不是解释的时候,南遥也只能将错就错道:“放心,咱们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这条性命已经是捡回来的,经历过那样的惨状,南遥可是比任何人都要惜命,但凡有一线的机会她都绝不会放弃! 马车大概又行驶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没有一点儿征兆的忽然就停住了,两名侍女脸色齐齐一白,忍不住唤道:“主子……” 以她们的聪明,显然是已经听到了宫门大开的声音,兴许是被南遥之前的语气给吓到了,两个人心中或多或少的都残留了一丝惊恐,看着南遥的眼神也是惊惧不已的。 “莫怕,有我在!” 给了她们二人一个宽慰的眼神,南遥伸手整了整衣饰,才等她抹平了衣袖上不甚明显的折痕之后,马车外福禄尖锐的声音骤然响起:“相国大人,咱们已经到了” 淡淡的“嗯”了一声,南遥一个眼神示意过去,那距离车帘最近的寻梅这才恍然大悟的伸出手掀开车帘,许是因为宫中的规矩,马车下已然已经有小太监毕恭毕敬的伏跪在地上,而紧随马车左右两侧的侍卫同样是严阵以待,这架势更像是押解了。 第75章 故地重游 南遥嗤笑一声,心中却为楚奕风的大张旗鼓而深感不屑,他到底是在怕什么,如今他是天下之主,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相国,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她还未曾上任就恶名远播,楚奕风真要是想治她的罪,只消一道圣旨下来赐死,至多为了名声好听一些向外宣布自个儿是暴毙身亡的不就得了! 这等阵仗……难不成还非要等着她亲口承认罪状了,他还会心满意足?想来,这只有这个理由说的通,铲除奸佞小人、以雷霆手段肃清朝政,说出去这岂不是又为他一代明君的光环上更添光华? 这等所作所为,他也不是第一次了! “相国大人,前面就是了,只是得委屈您下车走走啦!”福禄笑意盈盈的迎上来,一如刚刚那般的恭敬有礼。 南遥自然是明白了,未免冲撞了贵人,除了皇亲国戚,其余人等一概不许乘坐车驾进入二道宫门,而她如今只是朝臣自然不在此之列。 “公公客气了!本相初入宫闱,这宫中的规矩,还希望您多多提点!”语气虽然客气而温和,可南遥却依旧对那充当人凳的小太监视而不见,只就着寻梅的手跳下了马车。 如福禄一般精明,自然是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余下一众侍卫也同样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南遥微微哂笑一声,这宫中的奴才,哪个不是恪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只恨不得将自个儿当成是瞎子、聋子、哑巴,只有这样才算是具备了在皇宫生存的初级本领。 说来可笑,在旁人看来,这皇宫是金碧辉煌、富贵无比,人人都只恨不得挤破了脑袋想要进来这琉璃高墙的金色皇城内,可也只有等到真正进来了才能知道这眼见的巍峨恢弘不过是一层表象而已,替内里的腐朽不堪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就好比这一座座廊檐高耸、雕梁画栋的楼宇宫殿,可不知道究竟埋葬了多少冤魂,后宫、前朝,哪一个上位者的手上不是沾满了累累血腥? 便只有当年的慕锦书那般良善、不攻于心计的,到底不是也成了皇权的牺牲品? 前一次入宫殿试只是匆匆而来,并未顾得上欣赏这阔别三年的皇宫的一物一景,可如今,这熟悉却陌生的景象映入眼帘,留给南遥的却只剩下深深的悲凉而已! “大人请――” 福禄施了一礼,得了南遥的点头之后这才开始引路。 沿着这铺满青玉石的长长宫道,南遥看似目不斜视,可一路走来经过的每一寸景象都毫无例外的落入了她澄净明亮的双眸中。 远近华彩依旧,宫道幽远不见尽头,这里的一景一物都莫如旧时的痕迹,可也正因为如此,脚步每踏出一步,南遥的心疼的就加剧一分,这条宫道,慕锦书可曾走了千百次,如今再次涉足,体会到的却是物是人非的悲凉。 凤藻宫――她整整住了十年的宫殿,如今该易主了吧? 也是了,慕家谋逆之名已经板上钉钉的存在了三年,她身为慕家女,只怕早已被人唾弃,她的死又有何人会在意? 太医院――她死前最后涉足的地方,九暄丧命之所。 如今还是宫人往来频频啊,只是午夜梦回之时,可曾会有人忆起那个雪夜中所发生的残忍一幕,可曾有人听到她无助的哭喊? 东宫――九暄的宫室,出生即被封为太子,她用骨血孕育的生命,只可惜到底是因为懦弱而未能护住他,他可曾怨恨母后的无能? 暖阳之下,那宛如行尸走肉一般面色苍白的身影已然在微微颤抖着身体,身体的寒冷可以暖热,可心要是冷了呢? 三年的时间,她心中的恨意不减反增,可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她曾经误以为的良人! 如今,阔别三年的人又回来了,你可知晓? 风乍起,明明是六月的天气,此刻不知怎么的却有一股沁入骨髓的凉意。 养心殿中,一身玄色衣袍的楚奕风端坐于玉案旁,修长之间的御笔朱批分明已经悬在半空良久,黝黑的眸子微微低垂,此刻正盯在面前摊开的一册奏折上。 “奸相误国,群臣激愤,百姓怨怒,恳请诛之!” 白纸黑字,十六个龙飞凤舞的字迹力透纸墨,足可见书写之人悲愤之心。 “皇上,奴才给您添些热茶。”原本跟在楚奕风伺候的福禄今早被打发出宫了,小德子便是被暂时的顶替上来。人都说能在皇上身边伺候是天大的荣耀,便是得了一句夸赞都能一跃而上成为人上人,可是这等机缘却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甚至,能不能熬到那份上暂且都是两说。 就好比此刻的小德子,俯首敛眉,神情分外恭谨,眼神更是时不时的透着紧张和惊骇的神情,就连那握着茶碗的双手此刻也不禁轻轻的颤抖了一下,不经意之间,茶碗盖微微倾斜,滚烫的茶水顿时迸溅而出,烫的他浑身上下一机灵,差点儿没忍住将茶碗砸落在地。 好不容易忍着痛意将茶碗放于楚奕风的右手边,小德子已然是双目含泪,嘴唇上满是牙齿咬出的齿痕,那如闪电一般飞快缩回去的手指上也是嫣红一片,触目惊心。 “哼!” 还没等小德子躬身退后喘匀气息,之间原本是面无表情的楚奕风突然之间勃然大怒,大手一张狠狠的拍在面前的案几上,一不经意的,衣袖扫在了茶碗上,那滚烫茶水顿时顺着玉案倾泻而下,也不知有多少都迸溅到了他的身上。 “砰!” 茶碗落地,碎的七零八落,而几乎是同一时间落地的还有小德子那战战兢兢的心肝儿。 噗通一声跪在玉阶之上,小德子一声高过一声的拼命磕头告罪:“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滚烫热茶烫伤了龙体,便是死上一百次都不足为过!从看到楚奕风吃痛隐忍的表情开始,小德子就已然惊骇到了极点,这一次他的小命恐怕真的到头了! 脸色铁青的楚奕风自然是将他的讨饶直接选择了无视,震怒之下更是高声怒斥:“废物!这么点儿小事都干不好,朕要你何用!来人啊!” 守在殿外的御林军一听到宣召立刻便是齐齐涌了进来,不由分说的便将小德子扭了起来,只等着楚奕风吩咐该如何处置。 “乱棍仗杀!”面对着小德子凄惶的表情,楚奕风毫不留情的吐出了四个足以让他魂飞魄散的字句,不中用的奴才,根本不必留着! “皇上饶命啊!!!”惨烈痛呼渐行渐远,声音还没消失便已经被御林军押解了出去,随后殿外便响起一阵凄厉叫喊,没过多久声音就戛然而止,想来已然是命丧黄泉了。 处置了小德子,楚奕风的脸色已然是难看的可以滴出水来,眸心一蹙,凛冽眸光赫然的落到面前玉案上的奏折上,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视线却是落于左下角的几个小字上。 翰林院大学士卢平川! “来人!”一声怒吼从殿内发出,守在殿外的小太监浑身一抖,脸上已然露出了绝望之色,今日皇上的心情大为不好,刚刚还处死了在跟在身边伺候的小德子,如今又是余怒未消的,此刻若是上前,只怕轻则训斥,重则小命不保啊! 可若是不应声上前,摆在他面前的只有死路一条。 “人呢?给朕滚进来!”咆哮之声越加愤怒,迫不得已,那刚顶替上来的小太监只能战战兢兢入了内殿,还没等上前身子已经抖成一团,在距离玉案足足有十几丈远的地方就啪的跪倒在地。 “皇、皇上!” “许是因为太过于害怕,那小太监的手掌一松,也不知怎么的就将手中的拂尘给摔了出去,这一下,小太监的表情已然是面如死灰,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绝望。 “废物!朕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大怒之下,楚奕风是看到什么都要发怒,就连面前小太监的诚惶诚恐看在他的眼中都让他恼怒至极,恨不能生生扼杀了小太监的性命。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天子发怒,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四海之下可是唯天子一人独尊,哪怕是随便挥一挥衣袖也能翻云覆雨,谁人敢不惊慌? 就在小太监也已然绝望的闭上双眼,以为自己也逃不出一死的命运时,忽然只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身后传来,紧接着便是莺声软语传入耳中:“皇上这是怎么了?为何动这么大的怒气?纵然是下头的奴才不顶事,可也要仔细不要气坏了身子才是!” 暖香融融,莲步轻移之间,一道鹅黄身影已经缓步从殿外走来。见到那抹娇柔的堪比风中弱柳的身影,奇异般的,楚奕风脸上的怒气竟然在片刻之间消退了几分。 “爱妃身子不适,为何不在寝殿中休息?若是吹风着凉加重了病情可是如何是好?桃蕊为何不仔细伺候你家娘娘!”虽然是谴责的语气,但字里行间却是一股浓浓的关切之意,可楚奕风的眼睛在看到那道鹅黄身影后站着的小宫女陌生的容颜时,分明的愣了一下。 容色娟秀,眸色温婉,言笑之间两腮处便有一浅浅的酒窝显现出来,那来的人可不正是蓝若云么。那来的人正是蓝若云,入宫三年如今也只是双十年华,正是女子最美的时候。 面容如霜雪,黑发如云霜,层层梳了一个简单的垂云髻,左右鬓发之间各点罪了一只和合如意点翠飞凰流凤簪,和着垂下来的几缕秀发,偶然一动便是灿灿生辉。 蓝若云是江南女子,纵然是入宫做了后妃打扮起来也是肃静温婉之态,且不管是耳上的明月 还是颈上挂着的明珠饰物都是低调至极,看起来着实不像是后妃之首,也怪不得那日吕巧阳会讥讽她,说是自个儿宫中的侍女都要比她明艳三分。 此刻她款步而来,身上披着的杏黄鸾纹百花衣拖曳及地,倒是凭添了几分妩媚娇柔之色。 面对着楚奕风的心疼,她却是施施然的福了福身,轻笑道:“多谢皇上惦记,臣妾的身子已然是舒爽多了,想着这几日皇上为国事操劳,特意让小厨房做了百合莲子粥来,皇上尝尝吧!” 第76章 鹣鲽情深 身后小宫女轻手轻脚的将一只描金雕花的琉璃碗放置于玉案之上,才解开碗盖,一股浓浓的异香便传了出来,楚奕风闻了闻,面上竟然露出了清浅的笑意来:“定然是爱妃的手艺,旁人可做不出这样的味道。只是爱妃的身子还没有好透,如何能这般的操劳?” 蓝若云倒是优雅的行至楚奕风的身边,亲自的端起琉璃碗,用银勺搅动了几下,看向楚奕风的眼神越发柔美:“只要皇上喜欢,臣妾操劳一些又有什么要紧?况且皇上您为国事烦忧,臣妾也理当要尽心服侍,如此才是尽了后妃的本分。” 一番话说的楚奕风感动异常,忍不住伸手握住那素白的玉手,感动道:“爱妃对朕的情谊可谓是后宫的典范,得爱妃相伴左右,乃是朕的福气!” 蓝若云亦是感动的眸底清光盈盈:“有皇上这句话,妾身便是再辛劳都是甘愿的。” 二人相携站在一处,楚奕风黑衣尊贵清冷,蓝若云温婉从容,端的是一副红袖添香的场面。 “行了,你下去吧,自个儿去慎刑司领二十大板!”一片迤逦暧昧的光景中,楚奕风似乎是察觉到那小太监还跪在玉阶上,于是冷冷一挥袖开始赶人。 “谢皇上开恩!”死里逃生,小太监欣喜若狂的连连跪谢,又是几记响头磕了下去,眼看着楚奕风面上的表情更加的不耐烦了,这才诚惶诚恐的冲着蓝若云磕了一个头,而后行色匆匆的退开了。 耳畔听到那脚步声已然的轻不可闻,蓝若云这才清浅的勾了勾唇角,十分温柔体贴的站到楚奕风身后,一个淡漠的眼神示意过去,那跟着她过来的小宫女同样是知趣的离开了。 主仆二人的互动原本是天衣无缝,极不容易被人察觉,可楚奕风是谁?俾睨天下的帝王!眼神不过是轻轻的一瞥,刚巧的就落在了那小宫女转身离去的背影上。 状似无意的,楚奕风似是不解的皱了皱眉:“爱妃身边什么时候新换了婢女?难不成是嫌桃蕊伺候的不好?” 蓝若云面上温婉笑意不减,心中却是陡然一凉,若不是入宫三年好歹是见惯了风浪乍起的场面,说不得她此刻就要破功了。 “那倒也不是,只是臣妾吩咐了她去做别的事,再加上急着给陛下送汤羹来,索性就唤了别的宫女跟着过来了。”一字一句说的十分缓慢,可天知道这短短的一番话酝酿的同时也在蓝若云的心里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原来如此,不过朕瞧着还是那个叫桃蕊的伶俐一些。”点了点头,楚奕风倒是没有继续追问,可他随口夸赞的一句话落在蓝若云的耳中却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狠狠的砸了下来。 耳畔,似乎又想起了吕巧阳得意且猖狂的笑容,还有她落在桃蕊身上的诡异眼神……难不成,皇上真对那贱人起了那样的心思? 手掌骤然一缩,雪白贝齿狠狠的咬住嘴唇,痛彻心扉啊! 那一日,吕巧阳先是嘲弄她打扮的寡淡,然后又特意的称赞桃蕊的好颜色,摆明了不就说她的姿色连一个侍女都不如? 而更让她气恼的便是吕巧阳的釜底抽薪,原以为一个商贾之女如何能对她造成威胁,这才放松了警惕,在自个儿登上后位之前让她与自己平起平坐,可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是如此的狼子野心! 恼恨交加之下,那桃蕊可就遭了秧,被蓝若云劈头盖脸的打了一顿,如今人还关在暴室里奄奄一息着,原本她都已经将此事淡忘了,可万万没想到楚奕风今日不过是看着她身后跟着的奴婢眼生,随口问了一句,却是彻底的将蓝若云方寸大乱。 这宫中的侍女没有几千也有几百,如同走马观花一般的数也数不清,楚奕风是天子,以他的身份地位,何以要对一个小宫女记得如此清晰? 心中惊疑不已,可这话蓝若云却根本不敢问出来,大楚历来就是以男子为尊,更有出嫁从夫之说,更何况她嫁的人可是天子!在楚奕风的面前,她既是妾又是臣,别说楚奕风今日不过是问了一句而没有付诸行动,就算是他真的要了桃蕊,只怕蓝若云也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吞。 身子轻轻一晃,蓝若云已然控制不住心中的哀痛,连带着脸色亦是难看至极,。 “爱妃?爱妃这是怎么了?”半天都没听见蓝若云应声,楚奕风忍不住狐疑的瞥了一眼,只见蓝若云脸色苍白的一点儿血色也无,额头上更是冷汗滚滚,说不出的怪异之感,忍不住皱眉关切的问道,“是不是身子不适,我看还是请太医来吧!” “不、臣妾不要请太医!”下意识的出声拒绝,兴许是因为反应太过于激烈了,连蓝若云自个儿都觉得楚奕风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已然变得狐疑,面容紧张的拿帕子飞快的点了点嘴唇,勉强的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来,“兴许是一连养了这么多日,今日乍然一出来有些不适应,想来过一会就好了,哪里就用得着去请太医了?自臣妾病中可不知道让太医院的人弄了多少汤药,不也是迟迟的不见好?如今再兴师动众的,说出去,别人都要笑话臣妾是恃宠而骄了!” 这一番话倒是说的入情入理,只是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容颜,楚奕风不赞同的摇头:“你身子素来就不好,这场病又来势汹汹的,连太医都觉得棘手,再不好好的养着如何能康复,日后这些事就交给下头的人去做,你已经是贵妃千金之体,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耳畔听着楚奕风嗔怪的话,蓝若云的笑容却是越来越明艳,人都说关心则乱,皇上对她这样也算是真情了!忍不住将素净的小手缠上楚奕风的臂膀,蓝若云柔柔笑道:“有陛下这么关心臣妾,臣妾就是死了也甘愿了。” 一个“死”字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牵动了楚奕风的神经,只见他眉心一蹙,忍不住出口道:“什么死不死的,爱妃今日是怎么了?” 蓝若云出身武将世家,可生身母亲却是江南女子,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她的身上也天然自带一股使人顿觉柔弱堪怜的姿态。 尖尖的下巴、略显素白的小脸,还有那双总是水光盈盈的眸子……即便是入宫三年,她的模样似乎也没有多少改变,而如水一般温柔的女子,自然是能够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也怪不得这三年来不管宫中进了多少的美人,她的地位始终是无人能够动摇。 那帕子轻轻的点了点眼角,一抹清丽的笑容旋即在她的面颊上绽放开来,就连声音都是轻柔好比和风一般徐徐吹过:“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臣妾胡思乱想罢了……前几日病着的时候,臣妾真的担心日后不能常伴陛下左右……“ 话音未落,蓝若云已然是哽咽不能言语,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见之则是心软,即便是楚奕风身为帝王也不能免俗。 心疼的拿着帕子替她擦了擦泪珠,猿臂一展揽入怀中,楚奕风嗔怪道:“好了,不是都过去了?有朕护着你,便是那索命阎王都要退避三舍的,可别再伤心了。” 一通软声劝慰听在耳中,蓝若云已经在不经意之间再起波澜,眼前护着自己的人,可是当今的天子……而这三宫六院数不清的美人,有谁能如自己一般得到他的怜惜与心疼? 后宫的女子再多,她却必然是楚奕风心尖上的那一个!不然的话,为何入宫三年楚奕风独独的对她隆宠不断?至于那吕巧阳,不过是用了狐媚的手段而已,没关系,只等到半月后,拜祭了祖庙完成了封后大典,她倒是要看看那狐媚子还敢不敢在自个儿的面前猖狂! 被楚奕风揽在怀中,蓝若云委屈的神色渐渐消退,不经意之间,那细致温软的眉眼略微一低,彻底的掩盖住眼瞳深处一闪而过的恶毒之色。 就在二人相携相扶,一片迤逦之中,一道清晰的脚步声却是由远及近,还没等楚奕风将怀中的人推开,只见福禄那略显肥硕的身子已然是匆匆闯了进来。 “皇上,启禀皇上――” 话音未落,福禄已经愕然的发觉自个儿着实是晕了头脑的犯了大错,惊得是目瞪口呆不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后背已然是冷汗涔涔,吓得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来。 在楚奕风身边伺候三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福禄的心里是再清楚不过了,可要不是事出突然,他又怎么会贸贸然的闯进殿中?撞见了皇上和未来的皇后娘娘亲热,要说是杀头的死罪也不足为过。 福禄是吓的不轻,楚奕风和蓝若云的神色显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低呼一声,蓝若云飞快的背过身去,面颊上已然是一片羞恼之色,这福禄的差事也真是做到头了,不偏不倚的偏偏在这时候闯进来,简直就是该死! 可反观楚奕风,反而只是在刚开始的时候脸色一黑,等到平静下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已经恢复了正常,甚至连看着福禄的眼神也是没有多少怒气的。 干咳了一声,略显不悦的一瞪眼,楚奕风发难道:“这般慌慌张张的做什么?不懂规矩!”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知道自己犯了大错,福禄连分辩的话都没有,只伏跪在地上不断惊恐磕头。 可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脑袋碰到地面也不过是三两下,楚奕风却是大掌一挥,口气虽然一如既往的冰冷可却没有追究的意思:“好了,今日就算了,再有下一次我定然要了你的脑袋!” “是、是!”忙不迭的起身,福禄急急的喘了一口粗气,随即飞快开口道,“皇上,老奴奉您的旨意请来了相国大人,可人才到御花园就被德贵妃娘娘给拦住了。” 第77章 惩治恶奴 苦着一张脸,福禄脸上尽是无奈之色,那吕巧阳在宫中可是数一数二的刁蛮专横,对待奴才更是非打即骂的,往日还会看在皇上的面子上给他三分薄面,可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一见到相国大人就勃然大怒,不由分说的就将人带走了,便是他想拦也拦不住啊,只能赶回养心殿向皇上报信来了。 御花园中,南遥目光清幽的看向挡在自个儿面前的那个火红色的身影,果真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只是没想到她还没有出手,吕巧阳就自个儿找上门来了! 手掌缩于衣袖之中紧握成拳,那尖尖的指甲戳弄的掌心一阵刺痛,但疼不过她的心!三年未见,果真还是一样的嚣张霸道。 修眉一扬,南遥不躲不闪的对上吕巧阳饱含不善目光的眼眸,余光一扫,赫然看到那不远处的凉亭中有一抹藏蓝身影一闪而过,卢平川?感情又是熟人啊! 看来这一次,吕巧阳又是代别人出头? 眸光轻轻一转,南遥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以她当年对吕巧阳的了解,此人不但是心狠手辣而且是心比天高,当年之所以仇视着慕锦书不过是因为她是皇后之尊而已,而后来她攀附上蓝若云,自然也是为了一个更好的前程。 只是南药却没有想到吕巧阳的胆子居然这么大,身为嫔妃居然和朝臣有所关联,看来她的猜测没有错,上一次殿试的是有遭遇绑劫,就是出自她的手笔了? “大胆,见了咱们德贵妃娘娘还不行礼!”正在南遥心中冷笑不已的时候,跟在吕巧阳身后的贴身宫女春燕已然尖厉着声音开始发难。 “主子小心!”南遥还没开口,跟在她身后的寻梅已然察觉出异常,小心的提醒了一句。 南遥点了点头,却是用眼神示意两名侍女不要轻举妄动,再抬眸的时候目光刚巧的就落在了春燕身后那四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嬷嬷身上,呵,每个人的手中竟然还都拎着一个竹板,看来吕巧阳是算准了自个儿今日会入宫了? 不错不错,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看来这三年她必然是过的极好的,但这好,也只到今日为止! 毕恭毕敬的深深俯首行了一大礼,南遥诚惶诚恐道:“微臣惶恐,竟不知是德贵妃娘娘移驾,请娘娘赎罪!”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南遥的恭敬之色让吕巧阳很是满意,不过这也并不代表她会就此放过她。 新科状元?一品相国?哼!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小子凭什么占着这样的位置?就是因为这家伙才让自个儿的计划功亏一篑! 好不容易才和卢家拉上的关系,原本吕巧阳已经打通了所有的关系想要让卢丰仁成为新科状元,由此得了皇上的器重这才能成为她的左膀右臂,为她日后的计划添加助力,可就是因为南遥的出现才令她功亏一篑! 这口恶气,如何能不算在她的脑袋上? 凤眸一眯,吕巧阳冷笑着睨了南遥一眼,阴阳怪气道:“我说怎么看的如此面熟呢,原来是新任的相国大人,罢了,你如今可是朝廷的新贵呢,本宫只是嫔妃而已,担不起你的大礼!说来,相国大人也算是饱读诗书,更应该知道规矩礼仪,你今日对本宫行礼,难不成是要讽刺本宫不知礼仪?” 这边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南遥心中的冷笑又加重了几分,说吕巧阳刁蛮任性显然已经是不够,这般巧舌如簧、黑白颠倒的,着实是生了一条厉害的舌头! 怪不得能和蓝若云勾结在一起,不过,南遥猜想,以她此刻的性子说不得已经和蓝若云撕破脸皮了吧?毕竟,封后大典未曾举行,蓝若云算不得是真正的皇后,而吕巧阳隐忍三年好不容易能和她平起平坐,如何不借着这最后的机会一解心中的恨意? 看来,她倒是抓到了一个好机会,三年前蓝若云能借刀杀人,三年后她又如何不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南遥还未曾开口,只听到那春燕已然一脸幸灾乐祸的开口:“娘娘,您可有所不知啊,南相国的位置只怕是做不长了,如今京城中谁不知道相国大人未曾上任就大肆敛财,民怒臣怨,皇上可是大发雷霆呢!说不得立刻就要沦为阶下囚被砍了脑袋,如今大人对娘娘行礼,想来是觉得娘娘您仁泽宽厚,日后还能记着今日这一礼送点香火罢了!” 果真是有其主就有其仆,心中的怒意已经无法名状,可面颊上的浅笑却是逐渐的加深,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春燕似乎是当年凤藻宫的一名扫洒宫女吧? 犹记得冯德齐在自个儿改头换面之后曾经说过,那凤藻宫曾经伺候她的宫女太监都因为侍主不力的罪名被楚奕风下令斩杀了,为何独独有春燕一人活着?而且还俨然成了吕巧阳身边的得脸宫女? 呵――看来这里面又有一些当年未曾察觉的阴暗往事了! 故作惊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吕巧阳柳眉一展,美目中满是讥讽之色:“都说十年寒窗苦读才能一朝金榜登科,真是可惜啊!不过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也怨不得旁人了!” 好一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南遥已然是不怒反笑,既然吕巧阳知道这么个道理,那么是否她今日为九暄之死讨一个公道也可以说是“报应”二字! “都到了这份上相国大人还笑得出来?还是说是在嘲讽我家娘娘?好大的胆子!犯了死罪还敢如此猖狂,你们还不把她抓起来!”南遥脸上冷冽的笑意一不留神被春燕给捕捉到了,只见她双眼圆瞪,恶狠狠的一扬手就指在了南遥的脸上,尖厉的叫声只怕是生生的能将别人的耳膜刺穿。 踏雪、寻梅见状,刚要按耐不住的冲上前去护住自家主子,可却被南遥早有先见之明的一个冰冷眼神给逼退了回去,如今她们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说不得吕巧阳就巴望着激怒她们,这才好借题发挥再扣罪名,任何形式的反抗只有一死! 镇定的往后退了一步刚巧的就避开了春燕戳过来的手指,南遥一拂袖摆出一副叹息却无奈的神情:“德贵妃娘娘,市井之中的流言大多都是无知妇孺以讹传讹,您贵为后妃怎能和她们一般见地?实不相瞒,微臣实在是有苦衷的……” 话音未落,一股森森冷意迎面而来,想必吕巧阳已经听出了她话中隐藏的深意,无知妇孺的谣言都能轻信,可见着实是个没脑子的!若再往深处想,身为后妃,如何能听到市井中的谣言,这不是暗指她心怀不轨,有私通之举? 只差没恨的咬碎了满口银牙,那锋利眸光如刀子一般狠狠从南遥的脸上刮过,而后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反手一记巴掌狠狠的抽在春燕的脸上:“贱奴才!什么市井谣言也敢传到宫中来脏了本宫的耳朵!来人啊,把她给我拖下去打死!” 这剧情的反转着实的让她身后的一众宫婢皆是一怔,一时半会儿的竟然无人反应过来,只等到吕巧阳一记冷眼扫过去之后,才有两个粗使嬷嬷上前毫不客气的扭住了呆愣在当场的春燕。 “娘娘,娘娘,奴婢是冤枉的啊――” 春燕一脸绝望和惊恐的连连求饶,刚才那话明明都是贵妃娘娘吩咐她说的,为何现在却翻了脸要治她的罪? 张嘴还要再喊,惊惧的目光却一下子触及到吕巧阳冷冰冰的满含警告的眸子,仓皇一回头,顿时又撞入一双清亮至极却满满全是嘲讽和不屑的眼瞳中。 这一招,分明是弃车保帅,吕巧阳听得出南遥话中的深意,自然知道这事儿万一闹开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万一真要是逼急了,说不定真就是鱼死网破! 想吕巧阳不过是个商贾之女,卑贱的出身却能一步一步的爬到贵妃的位置,她为之付出的牺牲和心血岂能因为这一时的意气而伤了根本? 而春燕从被那两个粗使嬷嬷扭住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了,没等她再喊出声,又有人过来掏出与样东西直接就堵住了她的嘴巴,很明显是受了吕巧阳的指使要她不准多言。 南遥冷冷一笑,这就是弃子的下场,从她背叛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到有这样的结局。 御花园中,原本该是一副百花齐放各放异彩的场景,可隐约的却是传来了一股不和谐的肃杀之气,听着那一声声压抑至极的惨叫,南遥心下了然,吕巧阳这是做给她看的呢! 看来三年不见,她倒是更加狠了,手段也更加的毒辣了!再怎么说春燕对她的忠心还是有的,如此毫不客气的仗杀也舍得? “啊!” 最后一声痛呼传过来的时候,有粗使婆子匆匆而来:“启禀娘娘,那贱婢已经断气了。” “拖去乱葬岗埋了,日后谁要是敢在本宫面前嚼舌根就是她的下场!”凌厉眸光一一扫视过去,所过之处,宫人无一不是低垂下脑袋,而那视线在落到南遥的身上时,却是变成了倨傲之色,“都是宫中的奴才多嘴,相国大人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就当是本宫向大人赔罪了。” 南遥一脸惶恐的赶紧行礼:“娘娘这是折杀微臣了,不过是底下的奴才们听信了谣言而已,与娘娘何干?说来微臣还要多谢娘娘的信任,日后必然谨记于心,时刻不敢相忘。” 第78章 报复,只是开始 猝不及防的,一口怒气陡然堵在心口,只瞧着吕巧阳那横眉怒目,恨不得将南遥除之而后快的表情就让人忍不住怀疑,难不成贵妃娘娘与这位刚上任的相国大人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你――很好,很好!不愧是皇上钦点的新科状元,一张嘴巴果然的伶牙俐齿!”气到了极点,吕巧阳却是不怒反笑,只不过那阴森森的口气却是让人不寒而栗,真是没有想到她也有被别人制住的一天,吕巧阳恼怒的只差没生生的吐出一口热血来! 南遥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打算赖上吕巧阳了,一个“信任”二字看似不起眼,却是将她和吕巧阳绑在了一块儿。若是有人再以此事乱嚼口舌,她完全可以拿出吕巧阳的身份来压制众人。 连贵妃娘娘都说这是市井谣言,那可不就是相信了她的清白?若是有人再质疑,那就是对贵妃娘娘不敬,到那时,不管吕巧阳甘不甘愿,面上都得做足了功夫。 偷鸡不成蚀把米,想来吕巧阳对南遥恨之入骨也是情理之中,原本想着今日堵住南遥借机出上一口恶气,顺带着再拉拢拉拢卢平川,可没想到却被南遥的巧舌如簧给反制住,分但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反而是逼得她亲自下令仗杀了身边的宫女,如今又被南遥不动声色的利用了,吕巧阳那阴测测的眸光冷意渐起,恨不能将满前之人扒皮抽筋这才能解她的心头大恨! 眼看着吕巧阳满腹怒火即将有爆发的趋势,跟在她身后的一众宫人个个都是胆颤心惊的,贵妃娘娘的手段在后宫诸位嫔妃中是数的出来的阴毒,连跟在她身边的贴身侍女都能不带一丝犹豫的说仗杀就仗杀,其他人的日子又怎么会好过? 遇上主子发怒,聪明一些的就该能躲多远躲多远,稍有不慎连自个儿的小命都能丢了,可眼下这种状况,就算是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未必敢动弹一下啊! 吕巧阳咬牙切齿的明褒暗贬,南遥却是摆出一副羞愧且茫然的表情连称不敢:“娘娘谬赞,微臣自幼苦读诗书,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为朝廷效力,如今能得到娘娘的夸赞已是对微臣最大的认同!” 浑身一震,吕巧阳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颤抖的指尖骤然伸出,那涂上鲜红丹蔻的纤纤玉手只差没戳上南遥的鼻尖,菱唇抖抖索索却是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看这模样就知道必然是被气急了。 忍不住露出一个冰冷而古怪的微笑,任由报复的快感在心中蔓延开来,隐忍三年,如今总算是能够施展自个儿的计划了,不过吕巧阳的忍耐力却是比她想象的要差多了! 这世间的事儿也就是如此,善的怕恶的,恶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装傻的。 南遥是打定了主意,任凭吕巧阳对她如何假意的讥讽,她只当是夸赞毫不客气的受了,并且面上还一定要表现出兴奋和惶恐的申请来,只有这样才能将吕巧阳的怒气彻底的激发出来。 如今她可不是成功了? 薄唇一勾,南遥的笑意中却是多了一抹苍凉,若是当年的慕锦书有她今日一半的心思和手段,只怕也不会落得那样悲惨的下场! “娘娘,若是您没有别的事,臣该去面见圣上了。”优雅的一扬手抚了抚宽大的袖摆,南遥只将吕巧阳狰狞的面容当成了摆设,这才只是刚开始而已,她作下那等孽债可不是今日这小小的算计就能偿还的清的! 凤眸一缩,吕巧阳阴冷的面容已然火光迸溅:“你是故意算计本宫?!” 刚刚那一眼,她定然是没有看错的,灼灼日光下,南遥看向她的目光中分明是蕴藏着一股嘲讽和肃杀之气! 好哇,感情这是故意装傻来看她出丑?! “胆敢羞辱本宫?找死!”吕巧阳大怒,不由分说的翻脸要置南遥于死地。 这后宫除了蓝若云便是唯她独尊,她嚣张、她专横,可那又如何!先不说她是呆在楚奕风身边最久的女人,且又诞下了大楚第一位皇子――只凭这个,她在后宫的地位便无人能动摇! 她早已打定了主意,反正这会儿御花园中可都是自己的人,纵然是打死了南遥,随便安个理由,比方说故意轻薄自个儿,那便是将其打死都是活该!相国又如何,还不是皇上身边的一条狗而已! 吕巧阳一声令下,跟在她身后的粗使嬷嬷立刻便是凶神恶煞的扑上来就要制住南遥,踏雪、寻梅一惊,飞快闪身挡在南遥身前,二人同时怒斥出声:“我家主子可是皇上亲封的相国,谁敢无礼!” 一个是皇上的宠妃,另一个则是皇上身边的近臣,吕巧阳和南遥的身份可谓是旗鼓相当,但入宫数年,吕巧阳的威严早已根深蒂固,更何况这些宫人都是她的心腹,如何能被踏雪和寻梅吓到? 其中一个粗使嬷嬷狞笑着逼近:“凭你是什么身份,我家娘娘乃是贵妃,又是皇长子的生身母妃,得罪了娘娘,今日你们算是大祸临头了!” 皇长子?! 只这三个字就让南遥忽然的脸色一寒,皇家规矩森严,尤其是对于子嗣之事更是不容马虎,历朝历代,若是皇后无所出,其余妃嫔就决不许诞下皇子,除非是皇后年届三十而无子才可破了这规矩。 当年,慕锦书嫁给楚奕风的时候只有十四,入宫七年后生下九暄,而三年前突生变故时,宫中仅有两个美人生了两个公主而已,如今吕巧阳居然生下了皇长子? 一抹惨笑浮上她的面颊,皇长子啊!明明她的九暄才是名至实归的皇长子和皇太子!吕巧阳此举,不但是要抹杀当年的恶行,更是要夺了九暄的名位! 一想起那早亡的小小人儿,南遥的心便都是悲痛欲绝的,那么懂事的一个孩子,她怀胎十月用骨血孕育的骨肉,就被吕巧阳生生的扔在雪地上冻死、病死,九泉之下,没有她这个母妃护着,他可曾害怕? 怒意横生,南遥目光森冷如银钩,那些个面容狰狞的宫人在凛凛寒光之下竟是浑身一僵,霎时间都定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苍白容颜欺霜赛雪,南遥面色冷凝在踏雪和寻梅担忧的目光中往前迈了两步,而后不躲不闪地对上吕巧阳的眼神,在她扭曲的堪比夜叉鬼一般的面容下,冷声正色字字珠玑道:“贵妃娘娘,您身为后妃更该知道我大楚的规矩,南遥是朝臣,有没有奸佞之举,是否为卑劣小人可都是要皇上定夺,纵然您是贵妃,也该知道后宫不得干政之说,以免落得牝鸡司晨的骂名!” 不过是贵妃而已,还要在她的面前嚣张吗? 若论身份,从前慕锦书在时,她是皇后吕巧阳是妃子,一为妻一为妾,妻居正宫妾为偏室,这就是天壤之别! 纵然是她今日换了身份,那也是百官之首,跪君王跪皇后,却不必对一个小小嫔妾假以辞色! “反了,连本宫都敢反抗,你们这群废物,还不赶紧给我拿下这个奸臣!”吕巧阳怒不可解,长袖一挥夹杂着冷冽的寒气扑面而来。 恼羞成怒,吕巧阳今日是要置南遥于死地不可!眼看着吕巧阳已经急了眼,那些个宫人就算是惊惧于南遥的气势,此刻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 得罪了南遥,她们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可若是不暗贵妃娘娘的吩咐行事,只怕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四个人高马大的粗使嬷嬷凶神恶煞的举着竹板狰狞而来,踏雪、寻梅再次将南遥护在身后,二人齐齐出手,一人抓住一个嬷嬷狠命一踹,只听到两声痛呼之后,那两个嬷嬷足足被踹出去好几米远。 很好,看来她身边的这两个侍女功夫不弱啊! 之前还在担心她们会不会吃亏的南遥顿时吃了一颗定心丸,不算是顶好的身手,但是用来对付宫婢已经足够了。 “废物!侍卫何在,来人啊,全都给我一起上!”尖厉着嗓音,吕巧阳再次发难。 而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一道怒斥宛如平地一声雷陡然炸响:“这是在做什么,都给朕住手!” 笑意猛的加深,南遥微微敛眉,彻底的遮住了眼底那一抹冷寒之光,该来的总算,来了,看来那福禄果真没有让她失望啊! 吕巧阳故意找着借口将她拦下来的时候,南遥就已然意识道她不达目的不会罢休,所以干脆的趁着吕巧阳没注意就让福禄先走――他可是在楚奕风身边贴身伺候的大太监,且这一次又是奉旨召她入宫,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第一个脱不了干系的就是他吧? 所以男要是笃定了福禄离开之后一定会请楚奕风来,只不过是是一个时间长短的问题,所以刚刚说了那么多,其实也有一丝故意拖延时间的成分在里面,许是因为她的演技实在是太好,所以吕巧阳根本就不知道自个儿早已中计了。 南遥的脑筋转的飞快,眼睛在看到楚奕风的那一刻起已然飞快的朝着身后的两个侍女使了一个眼神,而后砰地一声跪倒在地上,口中大呼:“臣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79章 鹬蚌相争 接到她的提点,踏雪和寻梅机灵的随即跪倒在南遥的身后,只余下怒不可解的吕巧阳和她身后的宫婢此刻却是陡然一惊,皇上来了? 遭了,刚刚那一幕不是被看到了吧?吕巧阳脸色一白,身为皇上的嫔妃,无一不是以美色事人,而她最为得意的就是自个儿的容貌,够美、够妖媚。 吕巧阳深深懂得男人的心思,不管在别人面前展现的面容和何等的狰狞恐怖,只要是有楚奕风在身旁,她必然是化身成为最美艳的妖姬――可就在她愕然回头的时候却分明看到那疾步而来的楚奕风黑眸迸射出的厌弃神情。 很显然,刚刚她尖锐、癫狂的样子已然全都落入了楚奕风的眼里,甚至,就连尾随而来的蓝若云此刻都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吕巧阳,柔弱清婉的面容上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之态。 真是没想到,他们一过来就是看到了如此精彩的一幕。 吕巧阳狰狞着面容命令宫婢置朝廷命官于死地,不管原因如何,此举确实着实的不合宫规,身为后妃,便是皇后都没有权利处置朝臣,自古后妃不得干政! “德贵妃,你这是在做什么?!”大步流星的疾步而来,楚奕风一开口便是将矛头对准了吕巧阳冷声质问。 才从震惊和懊恼的心绪中回过神来就被楚奕风如此厉声指责,吕巧阳的心尖儿忍不住狠狠的抖了抖――入宫数年,就算是她当年肆意妄为的故意当着朝臣的面羞辱慕锦书让她出丑,楚奕风也只是说她素来就是任性妄为、我行我素惯了,何曾有过半个字的指责? 如今又是凭什么! 红唇紧咬,不过是片刻的功夫,那凤眼中已然是泪光莹莹,抖着声音指着南遥道:“陛下,这等奸臣竟敢侮辱臣妾,臣妾不要活了……” 言毕,又是捶胸顿足又是指天怒骂,只将南遥说成了那卑劣猥琐的登徒子,而她自然就成了那最无辜的人,若不是她发狠反抗,只怕此刻就没脸见楚奕风了。 一番声泪俱下的控诉果然是精彩非凡,只听得南遥冷笑不已,这等编造故事的才情,自己才是真正的甘拜下风啊! “皇上,可怜我们的皇儿如今才只有两岁,他那么的小,若是臣妾死了他该怎么办?求皇上看在臣妾任劳任怨侍候您多年的份上,看在皇长子的份上,一定要给臣妾讨回一个公道啊!” 悲戚之声哀哀欲绝,南遥几乎忍不住要拍掌叫好了!凭心而论,看着吕巧阳此刻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恳求着楚奕风替她做出,她心中倒是真的有点可怜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果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看吕巧阳今日的样子,活脱脱的就好似是当年的慕锦书!当年慕家蒙冤,她也是这般哭诉着恳求楚奕风为慕家伸冤,还慕家一个清白的吧? 看在他们夫妻十载的份上,看在皇太子九暄的份上,看在慕家帮他稳固了江山的份上,可结果呢?还不是落得一个满门抄斩,赔上至亲之人性命的下场? 而那个时候可不是吕巧阳讥讽她有眼无珠,看不清身边人真实的嘴脸?如今怎么换成她要重蹈自个儿的覆辙了? 吕巧阳难道不知,她那一声越俎代庖想要置自个儿于死地的怒骂,却是戳中了楚奕风心中最敏感的禁区――皇权不容撼动,他是天子,只有他才能掌管别人的生死,哪怕吕巧阳是他的宠妃,也绝不能越雷池半步! 眼看着楚奕风的面色已然是阴沉沉的黑了下去,南遥只忍不住的摇头叹息,果真是蠢啊!这一会,吕巧阳可是真的将自个儿送上死路了! 就在南遥冷眼旁观事态发展的时候,站与楚奕风右侧的蓝若云却是叹息了一声走到吕巧阳的身边,做出一副姐妹情深之态柔声劝慰道:“妹妹……哦,姐姐快擦擦眼泪,有皇上在,咱们有什么话都满满说,可别让奴才们看了笑话。” 蓝若云不开口则已,她一出声 ,吕巧阳的表情似乎是更加怨怒了,恼怒之下居然当着楚奕风的面狠狠推开她的手,恨声道:“滚开!真当我看不出你的虚情假意?我是贵妃,谁人敢笑话我?!” 在别人眼中,蓝若云是后宫最为柔弱良善的主子,别的嫔妃恼怒之下会惩罚奴才,可孝云宫的奴才犯了错,从不见蓝贵妃惩戒他们,甚至连跟在皇上身边的奴才犯了错要受罚,若是被蓝贵妃撞见了那都是要替他们讨个人情的。 时间一长,谁人不知道这蓝贵妃的心肠是数一数二的好,宫中的奴才哪一个提起她不是心悦诚服的敬重?是以,虽然还有半个月才是封后大典,可宫中的奴才们全都是自动自发的改了口称呼她为皇后了。 只不过,蓝若云这柔弱良善的面皮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吕巧阳啊!当年可不就是这位旁人口中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蓝贵妃,心狠手辣的设计了先皇后慕锦书的死?记得那时候,慕锦书对她可是犹如亲生妹妹那般爱护啊! 伪善的美人面皮,不过是蒙蔽世人的眼,别人不知,吕巧阳能不知道蓝若云心中是何等的阴狠毒辣么! 况且,她刚刚那话哪里是真心实意的劝慰她,分明就是要推波助澜,暗指有失自个儿身份、不成体统! “姐姐,若云是真心为您着想,您怎么能这般质疑我?”不过是轻轻的眨了眨眼睛,那水汪汪的眸子中便已然是一股清泉即将要流淌出来了,蓝若云委屈至极的看向吕巧阳,豆大的泪珠只在眼底拼命的翻滚却始终隐忍着不流出来,偏偏就是这样一副样子,在众人看来只会越加觉得吕巧阳嚣张跋扈,而蓝若云这么良善之人却一再的被她欺负。 这一次,恐怕就是吕巧阳带来的宫人都不会站在她那一边吧? 跪于一旁几乎已经被忽视的南遥目光轻轻一瞥就将众人的表情看在了眼底,果然的,蓝若云的梨花带雨可是比吕巧阳的步步相逼要有杀伤力的多,这会儿就连楚奕风看着吕巧阳的眼神都是越发的厌恶了。 呵,看来这吕巧阳才是最好对付的,至于蓝若云么……南遥目光一敛,心中痛意始终未曾停歇,慕家和蓝家从亲睦到相敬如冰,可这并没有妨碍她与蓝若云的交好,彼时蓝若云比慕锦书小七岁,她可是真心实意的将柔弱堪怜好比小白花的蓝若云当成了妹妹一般爱护的。 可谁能知道,恰恰就是她自以为是柔弱、善良如同解语花的好妹妹啊,居然在觊觎着她的皇后之位,甚至还在三年前的变故上重重的加上一抹血色。 若不是她在背后指使,吕巧阳何以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利益相交,从来都不乏反目成仇,如今这般眼看着就成了狗咬狗一嘴毛的闹剧! “你给我闭嘴,本宫的事儿,轮不到你插嘴!”吕巧阳的本意不过是仗着楚奕风对自个儿的宠爱撺掇他杀了南遥解气,可谁能知道不过是稍微算计偏差了那么一点,这接下来的情形竟完全的不容她来掌控了。 好歹吕巧阳也做了楚奕风十几年的枕边人,楚奕风是喜是怒她拿捏的比谁都清楚,若是真的心疼,不给她哭诉就要替她做主了,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是一言不发的沉默?更何况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更是让吕巧阳的心中摸不到底,偏偏蓝若云还在这里假意劝慰,她如何能忍? 怨怒目光死死瞪向蓝若云,贱人,若不是现在她自顾不暇,定要好好的抓烂这张柔弱至极、楚楚可怜的脸! “够了,德贵妃,注意你的态度!”终于的,楚奕风的忍耐到了极限,蓝若云和吕巧阳心里头想的是什么他不屑去猜,可只凭着眼睛看到的这一幕却是足够的让他对吕巧阳心生厌弃。 天子之威,没有人能忤逆,当着他的面这等大呼小叫,嚣张跋扈,可是将他不放在眼中了? 看来,定然是平时太过于宠爱她,结果让她忘了自个儿的身份了!一个女人而已,真以为就能拿捏的住自己?! “皇上,明明是她――”看着楚奕风冷眸上前将一脸委屈的蓝若云拥在怀中细心呵护,落在自个儿身上的目光却是嫌恶冷冽的,吕巧阳顿时不甘心的死死咬住了压根,滔天的恨意让她根本无法冷静,愤怒之下更是一记巴掌狠狠的朝着蓝若云的脸掴了过去。 “够了!你要疯到什么时候!”楚奕风的身手也是极好的,吕巧阳才一出手,他的手掌已然是快如闪电般的抓了过去,五指一合重重捏住吕巧阳的手腕。 “好痛!皇上,您为何这般对待臣妾?明明是这个贱人不安好心!”剧痛袭来,吕巧阳吃痛的颤抖着身子,美目含泪如泣如诉,只可惜有蓝若云对比在前,这等柔弱之态根本激不起楚奕风的半点儿怜爱之心。 “皇上,我真的只是想劝慰姐姐而已,绝对没有半点儿嘲讽之心,况且我从入宫开始就和德贵妃姐姐关系最好,亦是受了她颇多照拂,臣妾感激还来不及,怎会对姐姐不安好心?况且如今封后大典在即,臣妾只想着好好的统摄六宫,为皇上分忧,怎会在此刻制造事端,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 身子被楚奕风揽在怀中,蓝若云的悲伤之色却是越加的浓重,说到伤心之处豆大的泪珠就一颗颗的滚落下来,转眼之间就打湿了面容。 第80章 风口浪尖 只是她虽然哭的伤心,口齿却是极为伶俐,一字一句都是入情入理且带着哀哀之声,别说是楚奕风了,就连南遥都忍不住为她如此出色的表演暗暗的鼓掌叫好。 与蓝若云的高超的手段一比,吕巧阳不过是嚣张跋扈一些罢了,说白了她不过是占了嘴上的便宜,从头到尾却是被蓝若云当成枪使。 而如今南遥更加肯定她之前的想法,这二人很显然已经撕破了脸皮,吕巧阳可不是蓝若云的对手啊! 众人将蓝若云的声声委屈泣诉听在耳中,便是吕巧阳带来的那些宫婢都情不自禁的站在了她那一边,蓝贵妃可是这宫中出了名的好性儿,对自家主子从来都是笑脸相迎的,哪里就看得出有恶毒之心了?更何况如今皇上已经下旨,半月之后举行和亲大典,蓝贵妃就是大楚新后,这事儿已然是板上钉钉不会有错的。可只看德贵妃对她的态度,哪里就有半点儿尊重了? 这些话可是那些奴才不约而同的腹诽,只是碍于吕巧阳平日毒辣的手段没人敢说出来罢了。 不过这些宫人心里想什么倒是不打紧的,最重要的是,楚奕风的一颗心已经毫无悬念的偏向了蓝若云。 先不说蓝若云是跟着他一块来的,一直都在自个儿的眼皮子底下呆着,也就是刚才说了几句劝慰的话,结果就激怒吕巧阳了,这事儿从头到尾他都看的清清楚楚,根本就用不着别人多言。 黑眸一闪,楚奕风已然从蓝若云的话中抓到了一丝疑点:“爱妃,你为何称呼德贵妃是姐姐,朕不是记得你入宫以来位份一直比她高吗?” 吕巧阳的年岁比蓝若云大是没错,入宫比她久也没错,可在皇宫这种地方生存凭的可不是资历! 皇上宠谁谁就得势,众人自然趋之若鹜,反之便是人人践踏。蓝若云入宫即是贵妃,且在她入宫那一页慕锦书就从宫中消失,这三宫六院无数美人,可不就是她的位份最高?谁人敢让她称呼姐姐? 一听到楚奕风如此发问,还在恼怒交加的吕巧阳忽然身子一抖,脸上的血色在转瞬之间已经飞快的退去了,她总算是察觉到自个儿又犯了一个致命性的错误,蓝若云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的。 果然的,蓝若云一听,先是表情犹豫的飞快瞧了吕巧阳好几眼,似是惊恐似是害怕,再收回眼神的时候,面上的泪水却是流的更急了,就连那菱红的唇瓣上也已然多了几道深深的咬痕,看的楚奕风浓眉越皱越紧,狐疑的视线已然在吕巧阳的身上不停的游走。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到了这个份上,楚奕风如何猜不出这事儿必然是跟吕巧阳有关的?新帐加上旧账,他如何还能有好语气? 顶着楚奕风厌弃的目光,吕巧阳的心里想必是恨死了蓝若心,今日果真是出师不利,先是栽倒了南遥的手里,而后又被蓝若心算计,也算是她的运气不好了! 想当然的,吕巧阳必然不会做那种自掘坟墓的事,所以只咬死了不肯开口,关键的时刻,蓝若心却是抽抽噎噎的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哽咽道:“皇上不必苛责姐姐,姐姐说的对,我如今还没有进祖庙拜祭,算不得是真正的皇后……姐姐入宫比我早,我们二人现在又是平起平坐的……我称呼她一声姐姐也是应该的……” 楚奕风一听面上的表情立刻就变了,先不说如今蓝家风头正盛,匈奴近来又是频频异动,少不得又要蓝家父子鞍前马后征战沙场,而前朝和后宫向来都是沆瀣一气、密不可分,是以他这才决定把蓝若云扶上皇后之位。 此番前提下,吕巧阳却处处的让蓝若云没脸,给她使绊子,那不是也等于在打他的脸吗?女人。可以宠,但绝对不能骄纵,尤其是绝对不能损害到自个儿的利益。如吕巧阳今日的行为就已然让他勃然大怒了。 “贱人!我只当你是性子直率一些,却没想到居然这等含酸拈醋!你哪里是对若云不满,分明就是对朕不满!”不管之前对吕巧阳的宠爱是不是真的,可是她差点儿坏了大事,且一再的触动禁区,楚奕风如何忍得?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扬起脚照着吕巧阳的胸口就要狠狠踹去! “皇上且慢!”眼看着吕巧阳就要结结实实的挨上一脚的时候,一道清亮之声却是及时的响起,只见一青色身影飞快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吕巧阳面前,楚奕风一惊,下意识的硬生生缩回了脚,正色一看,那突然冲出来的人可不就是南遥? “皇上息怒,娘娘千金之体禁不起这样的重罚!”冒着挨上一脚的危险冲出来,南遥原本想着自个儿今日肯定是要受皮肉之苦了,可没想到她的运气不错,不过这个人情同样要记在吕巧阳的身上,有的是机会让她满满的还! 吕巧阳显然没有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南遥会冲出来替她说话?这着实不合常理啊!以她们刚刚剑拔弩张的架势,南遥没有落井下石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又怎么会替她说好话? 身为嫔妃,一举一动都是皇家的脸面,楚奕风本不想如此惩戒吕巧阳,不过是怒发冲冠一时间无法控制了,如今被南遥一拦,倒是也冷静了几分,只表情阴冷的站定了:“原来是南爱卿,你不说话,朕几乎都要忘了你在这里了!说来朕还有好多事想要听听南爱卿的解释呢!” 南遥的挺身而出使得吕巧阳免于承受这重重的一脚,否则,以楚奕风的气力和身手,只怕她必要重伤!只不过救了别人却将自个儿推到危险的境地,只看楚奕风眼神诡异的在南遥呵吕巧阳的身上不停的转来转去,就可知道他必然对南遥的行为心存疑虑。 毕竟他刚刚可是看的真真切切,吕巧阳与南遥起冲突,而且刚刚还一叠声的要自个儿将其治罪,这会儿南遥却冲出来替吕巧阳说话,要说是以德报怨也绝不为过。 “皇上明鉴,隆和殿一试,臣蒙受皇恩受封新科状元,官拜相国,心中已然是感怀不已,皇上若有疑问,臣定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即便是肝脑涂地亦甘之如饴!”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南遥毕恭毕敬的说道,一举一动皆似一个再合格不过的臣子了,根本让人挑不出半点儿的毛病。 可天知道,在回话的时候南遥故意加重了“新科状元”、“相国”六字,看似不经意的,实则却是在提醒楚奕风她的身份。好歹这相国之位是他亲封的,就算是装,他也得做足了面子上的功夫。 果然的,楚奕风在上下打量了南遥片刻之后,见其低垂着眉眼看不清表情,一扬手皇恩浩荡的说:“罢了,你起来说话!” 只等到南遥起身了,楚奕风这才总算是得以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面前之人。 青衣淡漠给人以素简之感,墨色勾勒出的墨竹苍劲,隐约的却有一股卓然冷峻之感,衬得那边看似平凡无奇的面容似乎也多了几分清雅之感。 身为当朝相国,南遥这一身的装扮实在是有些素淡了,唯一的饰物便是镶嵌在头冠上成色极为一般、拇指大小的暖白玉,衣衫的料子更是市井中极为常见的锦缎,便是富贵人家都穿戴的起,楚奕风眉心一蹙,看向南遥的目光越发的幽深起来。 平平无奇,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这边是楚奕风打量了半天之后得出的唯一结论,甚至连他自个儿都怀疑,这么一个普通至极的少年郎,市井之中只怕是一抓一大把,甚至连当日隆和殿上他侃侃而谈、清傲绝尘的气度也似乎全然的消失殆尽了。 这样的人莫说是做一品相国,只怕能不能上金銮殿议政都是一个未知数!同样的,楚奕风更是不能将这些天里奏折中关于南遥的弹劾和面前这个卓然而立的少年郎联系在一起。 大肆敛财,官怒民怨,这边是弹劾南遥的奏章中指责她的罪状,可一个爱财之人,身上却有一股自在清流之风,更有文人所特有的清高之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贪得无厌敛收金银的奸佞之臣? 便是楚奕风下意识之下也未必能将南遥呵奏章中弹劾的那个罪大恶极之人联系在一块儿。 阔别三年,如今该是他们第一次站的这般近吧?当年隆和殿面试时,那玉阶着实是太高,南遥几乎都没看清楚奕风的表情,不过今日倒是便宜她能看个痛快了! 依旧是记忆中的容颜未改,眉目清朗,于清贵中透着优雅,优雅中透着威仪,面前的人就是她曾经误以为的良人啊,大楚的高高在上的帝王,那个先是利用了她,然后却是转眼用卑劣手段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小人! “南爱卿,你可知朕许你高官厚位是为了什么?”或许是不屑于绕圈子,楚奕风一开口便是直截了当的抛出一个诱因,在他看来,南遥若是聪明的话,就该明白他为何会将其宣召入宫,若是不想死的太难看,干脆就自个儿乖乖招了,否则―― 在自个儿的眼皮子底下都敢做手脚,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第81章 巧言善变赢君心 “启禀皇上,臣自幼最大的宏愿就是登科入仕为百姓谋福祉,而陛下是一代明君,想来如此器重南遥,也必然是希望南遥能够尽展胸中才华,使我大楚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轻轻一挥衣袖,南遥的动作极为优雅自然,头颈微微抬起,目光虽然清浅却暗含着仿若流风之回雪的高压之姿,不过是一瞬间,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立刻就变了。 明明在片刻之前还是平凡至极,让人过目即忘,可一扬眉一开口,她整个人的身上却好似浸染上一股魔力,说不出的清雅风流,道不尽的流光灿然,眸光闪烁之间,便是楚奕风都看的失了神。 总算是知道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是了,就是这一双眼睛! 南遥俯首敛眉的时候,楚奕风可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可是此刻,他可以很轻易的感触这一张还稍带青涩之气的面庞上散发出的光彩竟是全部来自于那一双琉璃色的眼睛。 世上竟有人的眼睛如同猫儿一般吗?略显浅淡的琉璃之色,比常人的眼瞳颜色似乎要淡上很多,尤其是南遥不经意的极目望远的时候,那一双灿然星眸几乎亮到了极点,差点儿让人以为这双眼睛已然透明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浅淡之色,一眼望过去的时候只觉得异乎寻常的澄净剔透,甚至下意识的竟让人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 “皇上、皇上……” 眼看着南遥已然是沉默了半响,可楚奕风却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站在他身旁的蓝若云总算是察觉到有那么一点儿异常了,手臂轻轻一晃小声的提醒了两声。 骤然回神,楚奕风这才发觉自个儿的失态,而只不过他却一点儿都回忆不起来南遥到底说了些什么,眸底一暗,面上的表情却是喜怒不定的:“南爱卿可知道,朕这几日接连接到朝中不少大臣的奏折,其中无一不是弹劾爱卿才受封相国就借机大肆敛财、收受重礼、威逼百官以金银之物赎回……爱卿要如何解释?” 说这番话的时候,楚奕风的极慢,而那双黝黑的眸子看似不经意,实则却是密切关注着南遥脸上的每一个变化,南遥心中清楚的很,他这般发难,自个儿今日若是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下场必定会极惨! 微微一笑,南遥不慌不忙的从袖筒之中拿出了一样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来,恭敬的双手捧起送到楚奕风的面前:“启禀皇上,这是臣命府中的管家整理出来的名册,自臣受封之日起,朝中大臣、亲贵纷纷前往相府拜贺,且无一不是携着重金厚礼,若是以微臣的本意,必然不愿为重礼而折腰。况古语有云, 先天下之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才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奈何世风如此,臣若免俗岂不是成了异类?” “臣思索良久,终于想到一个两全其美之计,我大楚如今虽然国力强盛,奈何疆域太广总有涉及不到,如西北之地连年天灾不断,朝廷这些年屡屡拨去大笔银两,想来也是苦苦支撑,我等身为臣子,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既然朝中大臣多是身家富裕拿得出这些重礼,臣愿意以自身之名替西北百姓领受了。如今名册登记在此,请陛下明察!” 握着卷册的手猛的一缩,楚奕风愕然睁大双眼:“爱卿的意思是说,你收了这些东西,是想以朝廷之名拨往西北?” “正是!”南遥重重一点头,复又分外诚惶诚恐的,“微臣虽以受封官爵,可如今还未曾入主朝政,也不知这样处理是否妥当,未及之处,请陛下见谅!” 清幽的目光不过是轻轻一转就已然捕捉道楚奕风眼底的震惊之色,想来他也没有意料到南遥会找出这样的借口。 重礼,是她收的没错,可是这礼却是替天下百姓收的! 西北之地隶属大楚与匈奴交界之地,因其气候恶劣常年天灾人祸不断,且又有匈奴时不时滋扰生事,更是让西北之地的百姓民不聊生、生活困苦。 楚奕风自登基开始就将西北之患当成是一块心病,也曾想了许多方法想要解除根源,奈何一来西北之地距京城足足有上万里之遥,又属穷山恶水之地,派往此处管辖的官员多是遭到贬谪,自然是放任自流,且又有匈奴时不时滋扰生事,想要肃清根源谈何容易? 无计可施之下,楚奕风也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朝廷也只能在西北等地再受灾祸的时候尽力的拨些银钱赈灾罢了,不过粗粗一算,朝廷每年只在此一项上投入的银两就有上百万之多,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朝廷的税收银子都是有定例的,且自从匈奴连连滋扰生事以来,国库便是一直处于入不敷出的境地,若是再这么下去必是支撑不了多久的,楚奕风也曾动过向朝臣征集银钱的想法,奈何谁人肯平白无故的掏出银钱来白白的送人?朝中百官是咬死了不肯松口,只一个个的向他哭穷。 莫看楚奕风是天子,真遇到这等棘手的事儿,他也只能是徒呼奈何,完全的没了主意,而南遥今日将这重礼名册才一送上,他不过是信手一翻,粗粗的看了几个,脸上的表情已然开始不正常的抽搐起来,眼神也越发的凛冽,不断的迸发出幽寒的冷光来。 “岂有此理!朕竟然不知朕的臣子居然个个出手如此阔绰!亏得他们还敢合起伙来欺瞒于朕!”才只看了几眼,楚奕风就忍不住勃然大怒起来,这一条条一件件登记造册的居然全都是价值不菲的物件,粗粗的估算下来,竟是比国库都要丰盈数倍不止! 一想到那些臣子之前在他面前推三阻四,逼到极点个个装出清廉之态拼命哭穷的样子,楚奕风心中的怒火就越加的无以名状。 身居高位,平时贪墨些银两已经成了满朝上下心知肚明的事儿,身为君王,楚奕风自然知道这世上的清廉之臣只怕早已绝迹,若是胃口不是那么的大,他当然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计较,可千不该万不该,这些个朝臣不该把他当成傻子一样耍弄! 这名册上的物件,哪一样不是价值不菲?甚至有许多已经能达到价值连城的境地,不过是道相府拜贺,一出手竟然如此阔绰,想来名册中记载的这些人身家财产必然是远远超出于此! 楚奕风十六岁登基,从接手江山的那一刻起就已明了大楚国力日渐衰退,所谓的天朝上国不过是用来欺瞒别人与自个儿的晃眼罢了,只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这日渐空虚的国库居然是用来养肥了一群硕鼠! 只看楚奕风暴虐愤怒的模样,南遥就知道她这份大礼算是送到了他的心坎上了,这名册上的物件真要是换成金银,那可是泼天的富贵啊!想想这满朝文武百官也必然是打定了主意要讨好她,所以才会出手这般阔绰的吧?而后这般齐心协力的打压她,估摸着也是看不透自个儿的心思。 收了重礼却连面都见不到,而后更是派着周如海带着府中下人一一找上门去将重礼换成金银,估摸着那些人表面上不说什么,内心实则早已唾骂不已了,指不定就将她当成得寸进尺、胃口奇大的奸臣,所以干脆的拧成一股绳儿弹劾于她,想要置她于死地。 呵……说来,她倒是要十分感谢那些送上重礼的人了,如若不然,她凭什么去取信于楚奕风?只不过,这银钱可不是那么好收的,有舍有得,只希望楚奕风给她的好处可不要让她失望才好啊! 楚奕风一发怒,蓝若云和吕巧阳都面色一紧纷纷跪在地上,南遥当然也如同她们一样俯首敛眉,口中连呼:“陛下息怒!” 重重的冷哼一声,楚奕风的手掌已然是捏的青筋毕现,看这模样就是余怒未消,不过他也只能如此发发脾气而已,毕竟,这名册中所记载的任命居然又几百人之多,要是一个个仔细的查过去,只怕这满朝的文武百官没有一个能幸免的了! 身为帝王,那也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紧的是顾全大局!殊不知人至查则无信,水至清则无鱼,楚奕风可不希望因为他逼迫的太紧导致朝臣怨怒纷纷,齐刷刷的将矛头对准了他。 所以,再愤怒,这事儿也只能如此算了! 隐忍了好半天,他才勉强的将心中的怒气压了下去,一垂首看到旁边诸人全都是战战兢兢的跪着,立刻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居然亲自往前跨了两步将南遥扶起来,而后十分激动道:“爱卿快快免礼!”南遥此番献上礼单及大笔金银,在楚奕风看来已然是消除了所有的嫌疑。诚然,若是真心贪墨金银,绝不可能做出这么大的动静,那岂不是把自个儿送上死路吗?于此,南遥的话绝对行得通。 收受重礼,不过是想借花献佛,将这大笔的金银都转献朝廷为百姓谋福祉罢了,况且,若是有私心,她又怎么会提前准备好这长长的名册?而将重礼换成金银之物,那就更加证明了她心思奇巧,懂得为自个儿分忧。 这等忠臣,哪里还需要质疑? “多谢陛下,能为陛下分忧解难,乃是臣的本分。”楚奕风才刚刚往前靠近了一分,南遥的身子便是轻轻一颤抖,下意识的就要躲开,可未免楚奕风起疑心,她是拼尽全力的控制着自个儿定在原地不动。 曾经是最为熟悉的枕边人,如今却成了血海深仇最要除之而后快的人,便是面对面的见着她都恨不得杀了楚奕风,而这般讨好他,更让南遥觉得是天底下最恶心的事儿! 可再恶心,她都要笑着去做!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的取信于楚奕风,只有这样,她才能有机会动摇国本,她要让楚奕风眼睁睁的看着他最在意的万里江山彻底易主! 第82章 宫闱之争 “呵呵,南相国果然是悲天悯人、心怀慈悲,有你呆在陛下身边分忧解难,可真是我大楚的福气啊,臣妾要恭喜皇上喜得良臣!”掩唇轻笑不已,蓝若云娇娇弱弱的福了福身,活脱脱是一个娇嫩可人的解语花啊。 “好!好!爱妃有心了!来人啊,摆酒设宴,朕要款待南爱卿!”心中大悦,楚奕风一挥手立刻便是吩咐了下去,甚至就连那吕巧阳之前的嚣张失礼也都一概的不计较了。 南遥自然是不置一词,如今才只是初初让楚奕风不再猜忌而已,但距离得到他的信任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这会儿趁热打铁可是再好不过的主意了。 见楚奕风龙心大悦,蓝若心再次不经意的提议道:“陛下,既然您如此高兴,咱们不妨多请些人来,一来南相国为替陛下分忧肯定是谋划良久,自当是他庆功,二来,南相国对陛下的忠心咱们是知道了,可外头的人未必知道,怎可让忠臣蒙受污名呢,陛下说是不是?” 美人浅笑,柔声软语之间字字句句都说到了楚奕风的心坎里,开怀大笑之间他当即拍板:“爱妃说的是,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爱卿的忠心!此事必要好好的准备着,依我看,就定在明日,今日爱卿也不必急着回去,就留在宫中住上一日,咱们君臣之间也不必客套了!” 住进宫中……呵,楚奕风对她还真是信任至极!这皇宫可是皇上一个人的后宫,后宫嫔妾无数,便是皇子成年了都要出去单独立府,以免乱了规矩,便只有特定的情况下才会有皇亲国戚被留宿在宫中,如今楚奕风与她才只是见了两面而已,何以如此放心?要知道,她现在可是南相国,货真价实的男儿身啊。 不过,更让南遥觉得狐疑的是蓝若心的举动,表面上她是在顺着楚奕风的心情说话,可话里话外却似乎是透着那么一点儿异样的深意来,有了当年的前车之鉴,她当然不会以为面前这个柔善静美的美人当真是表里如一,连楚奕风都能拿捏的住,恐怕这蓝若云的心计当真是远远的超出了自个儿的估算! 有趣,真是有趣,刚刚跪在一旁的时候,南遥已然不动声色的将楚奕风和他两个美人儿之间的互动看在了眼底,吕巧阳就不必说了,性子冲动、手段直接,倒不是什么大的威胁,反观蓝若云,那才是真真的让她刮目相看。 柔声浅笑之间就彻底的俘虏了楚奕风的心,其实若是细细追究的话,刚刚她那番提议也算的上是干政了,南遥是朝臣,楚奕风要怎样赏赐、怎样决策只他一个人做主就好,若是蓝若心真的谨守后妃之道,此刻就不该多言。 不过这说话也是一种本事,她与吕巧阳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无非都是想让楚奕风按照她们的医院行事,可手段不同、心思不同,楚奕风的反应也就不同,从对吕巧阳的厌恶和对蓝若云的赞赏就已然能够分出高下了。 眼前这个看似毫无心计、不懂谋划的柔弱蓝若云才是真真厉害的!下意识的轻轻扯了扯唇角,南遥倒是很好奇,若是有一天楚奕风知晓了蓝若云的真面目该是何等震惊的样子?自以为能掌控一切却反被女人拿捏,若是楚奕风的心性再高傲一些,恐怕该恼怒的吐血而亡吧? 就在南遥低垂着眉眼暗暗思量的时候,忽然只听到一道尖厉惊叫冲天而起:“好痛!我的肚子好痛!皇上,您救救臣妾――” 那出声的可不就是早已被忽略在一旁的吕巧阳,说来她也不是不可救药的蠢,在看出来楚奕风对她的不耐烦和厌弃之后也懂得隐忍负重,既然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那干脆就一言不发。本以为她能撑到最后,可没想到居然又生事端! 南遥满心以为这不过时吕巧阳用来吸引楚奕风的手段而已,正要嗤笑她的愚蠢,忽然只听到吕巧阳身边的宫婢发出一声惊呼:“啊!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流血了!” 流血?! 下意识的调转过眼神,之间吕巧阳跌坐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抱住小腹,额头上冷汗涔涔,脸色更是苍白如鬼,不过这会儿所有人的注意力应该都是放在她的衣裙上,大红色的宫装虽然看的不是非常明显,但那裙角上被濡湿的痕迹却是清晰可见的,仔细一嗅,空气中那抹淡淡的血腥味儿便是怎么也挥之不去的。 “这是怎么了?”原本都已经将吕巧阳忘在一旁,此刻她忽然出声倒是让楚奕风想起她适才的取闹,虽是有些不耐烦,但到底是看在她异常苍白脸色的份上才多看了一眼。 “皇上,臣妾……肚子……”腹部仿佛有一把尖利的钝刀在不停的翻搅,吕巧阳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清楚了。 就在楚奕风面上的狐疑之色越加浓重的时候,之间蓝若云十分紧张的上前看了一眼,随即惊呼了一声:“姐姐莫不是小日子来了,怎的这般粗心……” 话音未落,蓝若云似乎想到了由南遥在场,随即掩住嘴唇,似是十分尴尬,复又转身吩咐宫人:“还不赶紧将扶着你们家娘娘回宫!” 宫人们早已被这一出出的变故闹得是云里雾里,哪里还有精力去想想是否有不妥,得了蓝若云的吩咐之后,立即便有两名宫婢上前,一左一右的将已然痛的浑身绵软、几近昏厥的吕巧阳扶起。 “让相国大人见笑了。”蓝若云回以抱歉一笑,在发现南遥的目光始终盯在那一滩鲜红血液上出身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突然大变,好容易才挤出一个勉强的笑脸道:“德贵妃平时最爱贪吃一些凉的,想来这次是忘记了。” “真是糊涂!”楚奕风原本还有些担忧吕巧阳,一听到蓝若云如此解释,当即就是满脸怒容,身为后妃,一举一动可都是代表着皇家脸面,在朝臣面前失了礼仪,那不是等于活脱脱的在打他的脸? 吕巧阳生的娇媚,且又是呆在楚奕风身边最长的妃子,这分量自然是不同的,再加上她的出身不高,母族之中并无人在朝中任职,因此,楚奕风对她也还算是有几分真情,是以这些年虽知晓她性子高傲、爱争风吃醋也都没有多加苛责,更因为两年前她诞下皇子而加以风扇,一个商贾之女能坐到今日的贵妃之位,足以见得楚奕风待她是有些不同的。 可此时此刻,楚奕风的厌弃之心却是越来越重,心中也只觉得果真是商贾之女上不得台面,反倒是蓝若云进退有礼,深得他意。 楚奕风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众人谁敢吭声,也只有蓝若云温婉劝道:“皇上不必担心,女子之事也是常有的,待会儿臣妾让人熬些姜汁红糖水让姐姐喝了就好了。” “你有心了!不过那商贾之女可担不得你叫她姐姐,朕已然下旨封你为后,宫中的奴才也早已改口,以后就这么叫着吧!”冷哼一声,楚奕风对吕巧阳的感觉是差到了极点,现在没有降罪已然是给足了她面子。 蓝若云心中大喜,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分毫来,只低声应了,再一抬眸的时候眼底深处分明有一抹森冷寒意一闪而过。 “等等!”眼看着那些宫婢已然扶着吕巧阳走出了十几丈远,南遥忽然目光一缩喊出声来。 从看到吕巧阳那痛极的反应时她就觉得事有蹊跷,女子来了月事若是吃了寒凉之物痛的厉害了流血过多也是有的,可毕竟总会有个限度,如吕巧阳这般,虽然被宫婢扶着,可那拖曳及地的裙摆在拖过汉白玉的方砖上时分明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这哪里像是来了小日子,分明是跟小产差不多了! 这个念头才刚刚冒出来,南遥心底陡然一惊,是了,慕锦书才刚入宫的时候,后宫便有一个胆大的嫔妃仗着楚奕风的宠爱偷偷的怀上了龙胎,原本想借此稳固自个儿的地位,可她却没想到那时候楚奕风正是依仗慕家坐稳江山最关键的时刻,他又怎么会容忍这个孩子的降生使得慕家与他离心? 那小产的汤药还是楚奕风自个儿灌下去的,当日慕锦书闻讯而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那妃子躺在血泊之中痛不能言的样子,可不是和刚刚的吕巧阳一模一样! 凭心而论,南遥是恨极了吕巧阳,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替九暄偿命,可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杀吕巧阳容易,可她决不能这么轻易的就死了! 当年吕巧阳心狠手辣的残杀她和九暄,必是因为得了蓝若云的指使,她若是死了,当年的真相如何公之于众?除非是蓝若云疯了自个儿说出来。 心底陡然闪过许多个念头,下意识之下,南遥还是选择了出手,如今吕巧阳和蓝若云已经反目,那她干脆就坐山观虎斗,看她们争个鱼死网破,自己坐收渔翁! 南遥这一声喊的极大,她是唯恐那些宫人听不到,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惹来了楚奕风和蓝若云侧目的眼神。 “相国大人这是怎么了?德贵妃身体不适就让宫婢去伺候吧,左右还有太医院的太医在,想来必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大人不必担忧。” 原本都已经松了一口气了,可蓝若云没想到南遥敢真的出声,心下当即就是恼怒不已,好端端的管这个闲事做什么,况且那吕巧阳刚刚可是想要取其性命的,怎么这会儿就要以德报怨了? 第83章 仇人的仇人,可以救 她这话说的是极有技巧,吕巧阳是嫔妃,是皇上的女人,而南遥身为朝臣,不管为何那都是要避讳一些的,否则那就是心怀不轨,便是寻常男子被人挖了墙角都是要怒急攻心的,更何况楚奕风还是一国帝王?聪明的话,南遥就该好好的闭上自个儿的嘴巴别再多言,那今日之事就跟其一点关系都没有,可要是执迷不悟……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话里话外,分明都是在暗指南遥“似乎”是有不轨之心,当然,这“似乎”二字进可攻退可守。她如何做可全取决于南遥识趣不识趣了。 这,是在威胁于她? 晶亮的眸子微微扬起,南遥的眼神轻飘飘的落在了蓝若云的身上,慕锦书怎么就没看出来,她自以为的好妹妹居然是这般心机深沉的毒妇呢? 只凭蓝若云刚刚那怪异的眼神,南遥就敢断然她必然是看出了什么,硬生生的将小产说成了小日子,还这般紧张的不愿让她插手,那只能说明她猜的没有错,吕巧阳这会儿大概是真的有孕在身,不过却因为时日太短所以未能察觉,导致现在这种状况,南遥虽然不知道蓝若云究竟有没有做手脚,但她想要对吕巧阳不利的心思却是真的。 流了这么多的血,若是拖延下去只怕会性命不保,而,如今她们反目,吕巧阳若是死了,蓝若云必是这后宫第一得意人! 只冲这一点,人,她今天非救不可! 笑意渐冷,南遥避开蓝若云看似温婉柔弱,实则暗藏杀机的眼神,正色恭敬对着楚奕风拱手道:“陛下,微臣之前学过一些医术,看贵妃娘娘的病症似乎不像是这么简单,娘娘乃是千金之体不容有损,不知可否让微臣先帮娘娘看看?” 在南遥出声的那一刻,蓝若云的心底便是猛的一沉,纵然脸上的笑意未减,可看上去却好似僵冻一般的不自然,心中更是暗暗的叫苦不迭,她当然知道吕巧阳的状况来的奇怪,多半是身怀有孕,可她决不允许这件事的发生! 如今,楚奕风登基已有十余年,可膝下的子嗣却着实不多,除了先皇后慕锦书所出的皇太子九暄在三年前亡故后,便只剩下吕巧阳在两年前所生的皇子,余下的便是两个不中用的公主了。 这些年来,蓝若心为了有孕也尝试过不少的方法,可不知怎么的通通都不见效,无奈之下她自我安慰是时机未到,可眼下吕巧阳竟然抢在她的前头再次有孕?! 尽管只是怀疑,却也让蓝若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震惊过后,她反应极为快速的就挡了下来,吕巧阳这会儿出事跟她可真的没有半点儿关系,她只当是连老天爷都在成全她,吕巧阳痛的近乎昏厥,只要将她带下去偷偷的找个可靠的太医看看,若是真的如怀疑的那般,她必定不会手下留情。 想是如此想的,不过,横空杀出了一个南遥着实是在蓝若云的意料之外,尤其是看到吕巧阳刚刚还处心积虑的想要南遥的命,这会儿南遥却一再的站在她那一边,蓝若云更是弄不明白南遥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脸色骤然一白,蓝若云依然维持着弱柳扶风之态轻轻柔柔的开口:“相国会医术?那真是太好了,只是不知相国大人师从江州哪位游方神医?说到底德贵妃身子娇弱,若是真有差池,相国大人只怕是脱不了干系啊!” 故意拖长了尾音,蓝若云话里话外看似全然的担忧之色,眼底却已然是蕴藏着冷冽的寒意,想要出头?那也得看看有没有本事才好,敢坏她的事儿,那可要好好的想想有没有能力承受和她作对的下场! 游方神医?南遥几乎笑出声来,直到此刻她才发觉蓝若心的心思居然这么的细,这分明就是在说她是从乡野村医,学的更是最下等的皮毛之术,根本就上不得台面,如今这般毛遂自荐根本就是心存不轨。 含笑而立,南遥微微扬了扬下巴,状似不经意的眼波轻轻流转:“启禀娘娘,微臣不才,也只是在回春圣手段老爷子门下学了几年罢了。” 此言一出,先不说楚奕风的眸光一下子缩紧了,而蓝若云的一张脸则更是青青紫紫满布愕然之色。 若说这回春圣手段老爷子,那也算是大楚的一个传奇人物了,这事儿还得追溯到先皇的时候,当年距离京城百余里的沧州之地突降天灾瘟疫横行,病死之人不计其数,便是朝中太医都无法可解,还是一位姓段的游方郎中献上良策,救了天下万民于水火之中,而后便是应了先皇的请求入主太医局为天子效劳。 据传闻,这位段老爷子生性古怪,虽是做了太医局的首席太医,却是要求每月必有几日要出宫为京城百姓行医施药,解除病痛,先皇感念其医者父母心,果真应了他的要求,而段老爷子在宫中呆了十年,其间更是为京城百姓祛病无数,一时间更有回春圣手之名。 后来,这位段老爷子也不知怎么的忽然自请辞官,先皇无奈只能答应他的要求,此后就再也无人知道他的踪影,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年的光景,可京城百姓谁人不知道当年那个菩萨心肠的回春圣手段老爷子? 一出手便能解了整个太医院都苦无对策的瘟疫之疾,而后更是在京城治愈无数疑难之病,这回春圣手岂是浪得虚名?且这位段老爷子性格亦是十分古怪,对于医术之事从不藏私,别人有问便是悉心解答,如今太医院的许多老太医就曾受过他的点拨,只不过,他却是从来不肯收徒,只说是门规森严绝不破例。 楚奕风出身皇族,蓝若云出身世族贵女,二人当然对段老爷子之名自然是早有耳闻。南遥轻描淡写的说在段老爷子的门下学了几年,于他二人而言却是莫大的震惊,能让老爷子青眼有加收为门徒的,医术岂能不精? 况且那段老爷子救了大楚百姓,先皇钦赐见君王可不拜,有他在太医院时,文武百官哪个不要给他三分薄面?如今南遥拜在他的门下,身份岂能一样! “快,将德贵妃扶过来,让南爱卿好好的瞧瞧!”眸色深深如阴云暗起,楚奕风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挥手立刻便是吩咐那些早已看傻了眼的宫人将吕巧阳扶回来,想来也是看出些端倪了。 若是南遥没有点真本事,如何敢自动招揽麻烦?且能拜在段老爷子门下,其医术必然精湛,她说有问题那必然是有大问题! “多谢皇上成全!”双手一拢,南遥左右瞥了一眼,立刻喝到,“快抬春凳来让娘娘坐下!” 糊涂,真是糊涂!这些宫婢几乎在蓝若云心存不轨的指挥下要了吕若云的命!才不过是短短一瞬间的功夫,蓝若云下身绛红色的裙摆已然被全部浸透,才一近身便是浓重的血腥味蔓延在鼻端,眼皮子狠狠一跳,来势凶猛怕是不妙啊! 宫婢们才七手八脚的把吕巧阳扶坐在春凳上,南遥点了点头,掀开外袍便是蹲下神来,装模作样的学着自个儿曾经看到千易把脉的样子,伸出两根手指搭上了吕巧阳的脉搏。 没错儿,其实她并不会什么医术,之所以这么说不过就是假借段老爷子之名达到自个儿的目的罢了,蓝若心想要吕巧阳的性命,她偏偏就要保下来!兵书上可是曾有一言,说是屈人而不战之兵才是为将者最高境界,如今,她倒是想放在蓝若云和吕巧阳的身上试一试! 看似不经意的,余光轻轻一扫,南遥已然捕捉到蓝若云紧张的神色,只不过这一次,她却不敢出手阻拦了。 心中忍不住嗤笑一声,神色收回眼底,现在就怕了?只怕是为时太早了吧! 眸底幽芒闪烁,蓝若云分明就是敏感的捕捉到南遥眼中的那一抹怪异的神情,这一下可算是将她心中的恐惧提到了最高点,若是南遥只是相国的身份,她倒是可以话中藏话的以朝臣与后妃当避嫌的言论暗示威胁一翻,可陡然之间南遥变身成了段老爷子的门徒,正所谓医者父母心,再揪着这事儿不放已然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了。 娇弱容颜忍不住在悄然之间发生转变,蓝若心心知,若是真的被南遥探出来吕巧阳身怀有孕,那情形可是对她大大的不利!先不说是自个儿一口咬定了吕巧阳是小日子到了,若是真有什么事那矛头岂不是全调转到她的身上了?到那时她要如何摘清自己? 或者,就算是楚奕风能相信她,那么吕巧阳醒来之后若是得知了自己的举动,她如何能善罢甘休?到时候还不是新仇旧恨一股脑的加在自个儿的身上?蓝若云可是聪明至极的,心知若是真的惹怒了吕巧阳厮打起来于她可是半点好处都没有。 一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蓝若云的心中真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煎熬不已,偏偏的她此刻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在垂下眉眼的同时以阴毒目光拼命在南遥身上流连。 “南爱卿,是否看出些什么了?”南遥的指尖才搭上吕巧阳的脉络不久,楚奕风就忍不住急声发问。 第84章 帝王之情 当年段老爷子在宫中做首席太医时他虽然年幼,但是也知道轻重厉害,能让先皇礼遇知己,让京城百姓奉若神明的人物,便是为了自个儿的名声他也绝对不敢薄待了。 相比之下,吕巧阳的症状倒是被他放在了一边,甚至,那眸光在扫到了裙摆上那一滩触目惊心的濡湿之后也是轻飘飘的挪到了一边。 眉心微微一皱,南遥也不答话,直接就从袖筒里拿出一小小的瓷瓶来,倒出了一粒褐色的丹药送入吕巧阳的口中,而后捏住她的下巴轻轻一抬着,那药丸便是自动自发的被她吞入了肚腹之中。 说来,这药丸还是她从千易那里顺过来的,千金难买的大还丹,但凡是剩下一口气亦能起死回生,千易手中总共只有六颗,如今被她一颗不落的全都偷了来,不得不说,给吕巧阳吃了还真是浪费!不过,这只是权宜之计,总是会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做完了这些,她这才拢手入袖站了身来,在楚奕风略带惊疑和蓝若云惊惧不已的目光中,慢慢的勾了勾唇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德贵妃娘娘这是有喜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收到的效果却是惊人的,只看蓝若云整个人已然呆滞在当场,纵然是有了充足了心理准备,想来也是完全不能消化这样的讯息。 至于楚奕风么,黑眸一闪,面上的兴奋之色不言而喻,就连那张看惯了的冷然面庞上也掠过一丝开怀的笑意。南遥垂眸,无人知道,这抹笑意落在她的眼中是何等的刺眼,甚至,在刚刚宣布吕巧阳有孕的时候,她的心中又有怎样的疼痛! 心痛无以名状好似撕裂了一般,满心满眼全都是九暄浑身僵硬的躺在自个儿怀中的景象。吕巧阳害死了九暄,她却要出手救她的孩子,说来真是嘲讽!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周围一众宫人见状,齐齐的全都跪在地上道贺,楚奕风笑意更深,不过在看到吕巧阳惨白的脸色和那抹刺眼的鲜红后,却又忍不住担忧起来:“南爱卿,德贵妃她这副样子,龙胎可会有恙?” 呵――龙胎? 浓浓嘲讽之色几乎让南遥冷笑出声,有那么一瞬间,她还真替吕巧阳悲哀,这个男人果然是无心的!但凡是有一点真情,此刻好歹也得问上一句她怎么样的,可楚奕风的眼睛里觉得重要的也只是龙胎而已。 忽然之间,南遥有那么一丝庆幸,幸好九暄在去了的时候还是那么小,还来不及体会道他的父皇是多么自私无情的一个人! 心痛加剧,南遥死死咬住嘴唇掩盖住心头的波澜起伏,而后再抬起眼的时候面上又是恭谨之色:“陛下放心,贵妃娘娘适才动了胎气,臣已经用丹药护住了娘娘的心脉,想来已经无大碍了,只是这保胎一事不是臣所擅长的,还是再请太医过来替娘娘看看吧!” 把脉对于南遥南遥倒不算什么有难度的,她能确定吕巧阳是真的怀了孕,只是这大还丹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她心里却是没有底气的。 “有劳爱卿了,此次爱卿功不可没,明日宫宴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爱卿是我大楚的栋梁之臣!”一听说龙胎无恙,楚奕风当即兴奋的抚掌大笑,不过这笑容在南遥看来却更加觉得讽刺至极。 九暄出生的时候,他比现在还要高兴,可那又如何?当年他若是有半点儿父子之情,何至于如此狠心?子嗣,对于他不过是一个玩意罢了,若是心情好的时候就逗弄逗弄,若是心情不好,哪会去管他们的死活? “为陛下分忧是臣应尽的职责,臣只愿好好的效忠朝廷,光耀门楣。”南遥谦卑后退一步深深施礼,光耀门楣这四字可说是私心,不过她可不介意在楚奕风的面前说出来,相反的,唯有如此才能让他彻底的信服。 人都是有私心的,谁也不能例外。 果然的,楚奕风听罢面露满意之色:“南爱卿惊才绝艳,南家功不可没,我看就赏黄金百两!” 君王一开口果然是大手笔,南遥当然是心之无愧的受了,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后,福禄已然带着太医行色匆匆而来:“皇上,奴才把宫中最擅长妇科之术的王太医请来了。” “来的正好,快给德贵妃看看是否还有问题!”不用楚奕风吩咐,王太医也知道自个儿责任重大,年近七十之龄被福禄一路催着紧赶慢赶的,尽管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却是不敢有半点儿的懈怠。 不过,在王太医的一双眼睛才看到地上一滩殷红的血迹和吕巧阳裙摆濡湿的血痕时,面上的表情却是变得惨白,流了这么多的血,以他行医多年的经验看来,只怕是不好啊! 可这话要是说出来,天知道天子一怒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战战兢兢的,王太医的手才搭在吕巧阳的手腕上,略定了定心神之后立刻便是瞪大了双眼,这、这怎么可能! 明明脉搏的跳动已然是虚浮无力,证明已经出现滑胎的征兆,而且是来势汹汹,偏偏的那府中的胎儿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的保护住一般,就连宫口大开也没有伤到分毫,简直就是苍天庇佑! “快,金针!”小心翼翼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王太医焦急的喊道,身后的青衣小太监赶紧上前翻出药箱在旁边伺候着。 大概是一盏茶的功夫过后,等到王太医将最后一根银针从吕巧阳虎口的穴道上拔出的时候,那张原本因为流血过多而惨白的妩媚面容才总算是有了一点儿血色,呼吸似乎也变得平稳了。 南遥收回眼神,心中明白大概是没有问题了。 王太医小心翼翼的后退一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启禀皇上,贵妃娘娘身怀龙胎已经足足两月,可身体似乎受过寒凉之物的侵袭,已出现滑胎之象,索性娘娘吉人天相,龙胎很是强健,如今微臣以金针刺穴,娘娘只需静养半月就可无虞。” “有劳太医了。”听说龙胎保住了,楚奕风的表情总算是骤然一松,只是那抹放松的笑容落在南遥的眼中却是别样的讽刺,一个还未成形的龙胎,他也会紧张?若不是亲眼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南遥还真的以为他的血是冷的! 他们的儿子――九暄,那也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又是怎样的狠心才能连三岁的孩子都不放过!手掌狠狠捏紧,南遥心中的恨意骤然升到顶点,九暄,你若是地下有灵,一定要亲眼看着母后是怎样报复这些无耻之人的! “陛下赎罪,老臣有一疑惑不知该不该说。”那王太医在宫中服侍已经几十年的光景,不但是医术精湛,为人更是谨慎至极,从替吕巧阳把脉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意外,心知龙胎乃是大事马虎不得,当然不敢有所隐瞒。 “老太医有话不妨直说,朕赦你无罪!”楚奕风此刻心情大好,自然不会有所计较。 “启禀陛下,老臣观察贵妃娘娘的脉相,甚是虚浮无力,且娘娘自从上次诞下皇子之后身子便是一直亏损着,按理说出了此等变故……此胎必然是不保了,”说到这儿,王太医忍不住战战兢兢的观察了一下楚奕风的表情,见他没有发怒的前兆,这才又道,“可奇就奇在娘娘的身体虽然有滑胎之兆,却好似有一股药力在保护着胎儿,老臣斗胆问上一句,娘娘之前是否服用过什么?” 原来如此!有了王太医的话,楚奕风看向南遥的眼神更是全然的信任,他扬手一指南遥道:“王老太医,这一位是我大楚的相国,更是回春圣手段老爷子的门徒,贵妃就是吃了南爱卿的一剂丹药这才有所好转的。” 王太医似乎十分吃惊,再一看南遥不过是尚未及弱冠之龄的翩翩少年郎,更是感叹连连:“想不到南相国小小年纪不但才高八斗,更是得了段老爷子的亲传,老夫有礼了!” “老太医客气!”俯首还了一礼,南遥的谦逊之态当即又为她赢得了不少的赞誉,本来她还在担心,这老太医会不会一时兴起拉住她讨教一二,到那时她岂不是露馅了?不过好有楚奕风在此,王太医也不敢太过于随意,不过是夸赞了几句便让宫人抬着吕巧阳匆匆离开了。 正在楚奕风的目光重新落在南遥身上时,那久久未曾出声的蓝若云忽然一咬牙,水眸晶亮的含泪泣诉:“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南遥目光一寒,嘲讽之色呼之欲出,呵,她就知道,蓝若云怎么会甘心?如今龙胎保住了,她的心里必然不好受吧?若是追究下来自然是要承担罪责的,天家血统高贵,子嗣乃是最要紧的,任何危机龙胎的事都不能姑息。 若吕巧阳聪明的话,只咬死了这一点就足够让蓝若心知道厉害,可看这样子,蓝若心的聪明显然是要更高一筹,趁着吕巧阳此刻还在晕厥,先求得楚奕风的谅解,自然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来也算是难得的好计谋! “爱妃,你今日真是太过大意了,若不是南爱卿有所察觉,只怕德贵妃腹中的皇子已然是保不住了!”事关子嗣,楚奕风就算是看到蓝若云梨花带雨的模样再心疼,语气也是冷硬了几分,且话里话外颇有指责之意。 第85章 翻脸如翻书 蓝若云心尖儿一抖,贝齿下意识的咬上菱唇,骤然之间有血腥味儿在唇齿之间蔓延,楚奕风何曾用过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不过是一个还没有成型的胎儿而已,别说现在还没有降生,就算是真的出生了又能如何! 俏丽脸蛋上青白颜色不停变换,如水杏眼水色点点,大颗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皇上,臣妾真的是无心的,臣妾也不知道德贵妃是真的身怀有孕,还以为她是贪吃了寒凉之物……想来德贵妃的这一胎反应不大,如果不然,以其生过皇子的经验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身体的异常……” 听到这儿,南遥也不得不为蓝若云手段的高明而拍掌叫好,这一张无辜至极,恍若单纯赤子的容颜啊,怎么偏偏就配了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和一颗黑心呢?蓝若云居然有本事在摘清自己的同时还能抹黑吕巧阳一把! 这话的意思不就说吕巧阳有过诞育皇子的经验,肯定是早已经发现自个儿身怀有孕,可是她故意不说,其实就是在寻找机会陷害旁人,而蓝若云她自己就是那个无辜至极的人。 “蓝贵妃说的是呢!”出人意料的,南遥出声附和道,只不过她才一出声,蓝若云面上的表情就似乎变得十分惊恐,南遥只当没看到,依旧是淡笑着往前走了一步,灼灼日光下,她整个人的五官已然模糊不清,唯有一双晶亮无比的眸子分外的震慑人心,便是蓝若云在这双明眸的熠熠光辉下都有片刻的失神。 “陛下,微臣在替德贵妃娘娘把脉的时候发现,娘娘的身体底子着实是不怎么好,而且平日是贪吃了太多寒凉的东西,一时间压了胎气,今日也不知怎的就牵动了,以至于一发不可收拾。为了娘娘和皇子的健康,微臣斗胆提议,从此刻开始到德贵妃娘娘生产之前,这寒凉的物件都不要再让娘娘触碰了。” 清幽之声好似珠玉一般滚滚落于心头,南遥的声音是极为好听的,甚至有别于一般女子的柔软娇嗲,反倒是偏沙哑一些,带着淡淡的鼻音,恍然一听倒是让人真的分不出男女来,不过那磁性的魅力却是不言而喻的,说来,南遥也对自个儿的声音极为满意,正因为如此她才能很好的隐藏自个儿的身份。 不过这般迷醉的声音落在蓝若心的心头却是一阵阵的发紧,她死死的盯着南遥的眼睛,眼神中的紧张和惊惧不言而喻,更有不甘心的阴冷和警告,可她的紧张换来的只是南遥一个极为诡异的笑容。 而在下一刻,蓝若云就知道这股诡异的感觉从何而来。 “爱妃,你掌管六宫,以后这种事可要仔细一些,德贵妃爱吃凉的那也不该任由她吃个不休,这一次是有南爱卿在,若是再发生这样的意外可怎么得了!”南遥的一番话在楚奕风心中的影响是极大的,这一次,他训诫的声音可从刚才的柔和变成了严厉的,举手投足之间分明是作为帝王的威严,就连看着蓝若云的眼神也是没有半点儿温情在里面。 南遥早就猜到会如此,楚奕风生性多疑吗,就连自个儿的枕边人都是不会相信的,刚刚南遥是故意的提起吕巧阳是吃多了于身子无意的东西才险些出了事故,这话落在楚奕风的耳朵里,自然而然的要经过加工。 说不得,楚奕风心里只觉得这是对他的提醒,若是有人想要害他,故意的让他吃一些对身子没有好处的东西,那岂不是危险了? 一语既出,蓝若云愕然睁大双眼,整个人好似被一记闷雷给劈中了,她傻傻的看向楚奕风,忍不住开口辩解:“皇上,您也知道德贵妃她性子强硬,臣妾根本就奈何不了她……至于这些东西,臣妾若是吩咐了宫人不给她,只怕她又要吵闹不休……” 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蓝若云忍不住拿着帕子轻轻的擦了擦眼底,一举一动莫不都是世族贵女的优雅浑然之态,可入宫三年,她的身上也或多或少的多了一丝高傲之气,相比之下已然将她身上那股子柔弱的感觉冲淡了不少。 蓝若云哭的伤心,声音更是绵软中带着委屈的,让人听之不忍,可是这一次楚奕风不知怎么的却是表情一冷,出声斥责道:“你贵为贵妃,朕已经赐给你统摄六宫之权,不日更要拜祭祖庙成为新后,若是连这些都无法拿捏的住,朕真是怕你坐不了这个位置!” 楚奕风的发难,再一次的让蓝若云的面色彻底的青了,即便是她心思细腻深沉又心机重重,可这些年来楚奕风对她是宠爱非常,就连一句重话都未必对她说过,何曾像此刻这般厉声斥责?心头一震,那晶莹的泪珠再一次扑簌簌的落了下来,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 蓝若云不知道自个儿为什么会激怒楚奕风,可南遥却是从楚奕风瞬间变得懊恼暴躁的情绪中看出了一丝端倪,他想要训斥的可不是蓝若云,而是当年的慕锦书。 慕锦书统摄六宫之时,何不是与蓝若心刚刚表现的那般懦弱、良善、毫无手段,甚至每每在吕巧阳嚣张无礼的冲撞下在后宫嫔妃、甚至是在文武百官的面前丢尽了脸面。 一国之后毫无威严,说出去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当年,便是连慕拓都在深深叹息,将女儿送入皇宫是不是真的错了?这样不通世事的性子,便是做世族大家的当家主母都不够资格。 想来楚奕风对慕锦书的狠心与绝情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想想那吕巧阳不过是一商贾之女,纵然是容貌出挑,可何以在众多美人中脱颖而出?楚奕风爱的可不就是她那直爽敢言、大胆泼辣的性子?而慕锦书的唯唯诺诺、畏首畏尾在他看来就是上不得台面。当年之所以耐着性子诱哄,想来不过是利用她来制衡慕家。 至于蓝若云,她是忘了自个儿的身份,世族之家尚且有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之说,妃子为妾,自然不必有统摄后宫之威,可皇后却是正宫娘娘,凤威不再,何以震慑后宫?蓝若云只想着娇柔良善之态能够让男人怜惜,可她却忘了,她身边站着的可不是一般的男人。 一国天子,手腕翻转之间便是翻云覆雨,只怕蓝若云那梨花带雨、委屈不堪的样子是让楚奕风想到了当年的慕锦书吧? 正在南遥心中暗暗窃喜,想着蓝若云这么快就要受到惩戒的时候,却看到她忽然俯首重重叩拜于地,诚惶诚恐道:“陛下教训的是,是臣妾一时疏忽了,竟那后宫之事让陛下烦心,臣妾此后必定吸取教训,绝不再犯!” 好一个能进能退,能屈能伸的蓝若云啊! 南遥几乎忍不住拍掌叫好,怪不得当年的慕锦书不是她的对手,只看这见风使舵且又心肠毒辣的样子便可知是个难对付的!看来,想要扳倒蓝若心确实是要费一番心思,如今也只好看看吕巧阳能够撑到几时了。 “罢了,你回去好好反省,这几日就在宫中闭门思过吧!”广袖一挥,楚奕风翻脸比翻书还快,若不是南遥经过这三年的历练心思已经远非当年可比,只怕早就畏如蛇蝎、不战而退了。 “臣妾告退!”蓝若云是个极为懂得拿捏别人心思的女子,知道楚奕风此刻正在震怒,自己说什么都是错,干脆就一言不发的承受下来,行了一礼之后就带着宫人匆匆而去,那忍辱负重的样子着实的让南遥刮目相看。 不说别的,只蓝若云这般高超的手腕,只怕就算是楚奕风真的忌惮于蓝家了,只怕蓝家的下场也不会落到什么寒酸悲惨的田地。 看着蓝若云从得意到落败的样子,南遥清远的眸光忍不住悄然变得更加幽深,就连那嘴角边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都好像是在讥讽。 这,便是她送给蓝若云的大礼。 之所以选择站在吕巧阳那一边和蓝若云抗争,那是因为南遥看出来吕巧阳不是她的对手,相比之下,自个儿想要得到她的信任要难的多,更何况,吕巧阳的作用只是诱饵,只有让她麻痹了蓝若云,她才能在日后一击即中。 在转身离去的那一刻,蓝若云手中的锦帕已然被她揉捏的变了形,她是如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个儿居然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楚奕风训斥了一番,而且居然还让她在宫中闭门思过,那不是变着花样的禁了她的足吗? 更可怕的是,禁足好歹有时间限定,而楚奕风却未曾说她何时能够解除禁令,这意识就是说,只要他一日没有开口,她就一日不得出宫。 从云端跌入尘泥的感觉究竟如何,蓝若云今日算是好好的体会了一番。 “娘娘,您别生气,皇上这不是对您,皇上的心里是有娘娘的,兴许过上几日娘娘就还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跟在蓝若云身边的贴身宫女神情分外紧张的出言劝慰,可到底却因为自知身份低微,连语气都是嗫嗫嚅嚅的。 “给本宫闭嘴!本宫当然知道谁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那个贱人她何德何能能与本宫相比?!”既然已经走远了,蓝若云根本不介意在宫人面前露出如此凶狠暴虐的一面,而杂志看小宫女战战兢兢,含怯畏首却并不震惊的模样,就可知蓝若心也不是第一次在她们面前变脸了。 “派人给本宫的父亲传话,查查那个南遥究竟是和吕巧阳那贱人有何渊源!”气恼至极,蓝若云白净的面容已然扭曲的变了形,其状如夜叉鬼一般,惹得小宫女惊恐连连点头,只怕自个儿慢上一步就要如桃蕊一般,生生被主子打的去了半条命。 第86章 暴躁的督使大人 彼时南遥在宫中使尽手腕体会着复仇的快感,而相国府中却又是另外一副光景。 “主子,天香楼的姑娘来了……” 崇文才推开内殿的大门,话音未落就已然呆若木鸡,一双眼睛瞪得只差没跳脱出来,随着他的视线,只见房间正中那和合如意百蝶穿花样式的鎏金洒红榻上斜躺着的男子动作一顿,转而手掌轻扬,那琉璃杯中的酒液已然全部冲入喉中。 锦衣半开,露出一抹灿白的莹润肌肤来;黑发高束,飞眉斜斜飞入鬓角,底下那一双狭长的眼睛半开半合,似有魅惑与冷邪光芒倾斜而出,此刻他左手托住下巴,右手高高擎起,手掌上包扎的伤口隐隐的渗出一点嫣红的血迹来,修长的脖颈微微仰着,和着衣襟处若隐若现的锁骨,竟有一种超越了性别的美感。 那人不是乔羽佟又是谁? “咕咚!”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尽管崇文知道自家主子的美貌足以让女子见之羞愧,可这样媚意十足的场景,虽然不是第一次见着,但每一次带给他的冲击力都大抵相同。 “我看,你是巴不得爷把你的眼睛挖出来是不是?”不耐烦的将手中荧光剔透的琉璃杯往地面上一丢,只听得“啪”的一声轻响过后,那价值不菲的琉璃杯已然被摔成了碎片。 崇文已经,干巴巴的挤出一个笑容来,上一次主子才因为自个儿看着他的脸呆滞了狠狠的惩戒了他一顿,这会儿他又上赶着犯了错,万一再惹得主子发怒了,他这才条小命干脆丢在这里得了。 “主子,奴才按您的吩咐把天香楼当红的姑娘都给请来了,您看……”挠了挠脑袋,崇文小心翼翼的回禀,时不时的还拿眼睛不停的观察着乔羽佟的表情。 不怪他会这么战战兢兢的,实在是自家主子今日的举动太过于奇怪了,好端端的放着自己的府邸不住,偏偏跑到这相国府来寄人篱下,你说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不过更令人震惊的还在后头,自家主子一向是不喜欢那些个风月场合的女子在身边伺候,甚至就连旁人讨好着送上门的美妾歌女,也全都看也不看的丢了出去,也难怪朝臣中有人揣测督使大人是不是不爱女色好男风。 这等找死的话崇文可不敢当着自家主子的面说,顶多是在心中腹诽罢了,可今日主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不但变着法子的找机会住进了相府,这才刚刚消停了一会,便又吩咐他去京城有名的天香楼请歌姬来。 崇文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敢耽误乔羽佟的命令,立刻就马不停蹄的去了,这会儿人都在外头候着呢。 “嗯,做的不错!”慢悠悠的抬了抬手指,乔羽佟并没有崇文想象中的十分高兴的样子,反而是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状似无意的问道,“相国大人是否问起这事儿了?” 崇文愣了片刻,只当是他们现在住进相府,邀别人过府是要和主人家打个招呼,于是小心回道:“奴才带人来的时候只碰到周管家带了两个侍女去见相国大人了,大人也并未差人来问。“ “罢了,让人进来吧!”也不知怎么的,乔羽佟忽然变得不耐烦起来,那阴森森的眸光只不停的迸射出一股子冷意来,看的崇文越加战战兢兢、不明所以。 应了一声,崇文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出去招呼着天香楼的姑娘进来,一众的莺莺燕燕生的是各有姿色,才刚进门便在一个眼露春意,身子高挑的美人带领下齐齐的福了福身:“牡丹携众位姐妹拜见督使大人。” 声音柔美甜腻,堪称酥到了骨子里,天香楼的女子伺候男人的功夫可是数一数二的好,尤其是一听说是前来伺候督使大人的,这些女子更是高兴的心花怒放,恨不得使出浑身的解数来,定要将这位督使大人迷惑住。 耳中闻到一股极为甜腻的异香,只见那软榻之上,督使大人的浓眉一下子皱紧了,面容摆明了已然是不悦至极,也是强忍着挥了挥手:“行了,你们就给我呆在这间屋子里,吹拉弹唱管你们使出什么本事,总之是越热闹越好!” 总之这两间院子只有一墙之隔,想来动静稍微大一些都是极为容易让人察觉的,他倒是要看看,那胆大包天的女子能撑到什么时候! 从住进这清心阁开始,乔羽佟浑身上下就憋着那么一股子怒气,他是万万没想到自个儿居然能被一个小女子给戏弄了!女扮男装上朝堂,呵,是不是该把她的心胆挖出来看看有多大?! 而更让乔羽佟气恼的是,那小丫头牙尖嘴利的伤了自个儿,自个儿还得上赶着去保护她?原本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可静下心来一想,他越是越发的咽不下这一口气,更别说从住进这清心阁之后,南遥压根就没露过脸,竟是连尽地主之谊的意识都没有! 督使大人发了怒,后果可不是一般的可怕,至少这清心阁的侍卫和奴才都是从他自个儿的府邸带过来的,乔羽佟在他们的面前自然不需要顾忌,时不时的将那凛冽的目光淡淡的瞥过去,保证让这清心阁的奴才一个个的如坠冰窟一般战战兢兢。 让崇文去天香楼找些美人过来,这也是做给南遥看的,一个小女子而已,他还就真不相信自个儿拿她没有办法!倒是要看看她能撑到几时! 乔羽佟寒着一张脸咬牙切齿着,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如崇文这般在他身边伺候久了的,自然知道这会儿能不多言就不必多言,省得被主子扒皮抽筋权当发泄怒气了,可天香楼的那些姑娘却不晓得这位督使大人是比雷还暴躁的脾气,烟花之地的卖笑女子,那个不是想着攀龙附凤的? 乔羽佟的身份摆在那里,皇亲国戚,又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且至今尚未娶妻,长得又是如此的俊朗,在这些美人眼中赫然成了打着灯笼都难找的良人,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哪能因为督使大人没什么好脸色就此放弃了? “大人……”那名领头的叫牡丹的女子不甘心的唤了一声,扭着纤细的腰肢、脸上挂着魅惑的笑意,缓步上前,还没等崇文出声阻止,那菱白的藕臂就攀上了乔羽佟的颈项,一只涂着鲜红丹蔻的纤纤玉指悄然的抚上他的胸膛,入耳即是嘤嘤燕语,“大人何必冷着一张脸呢?若是有烦心事只管说与奴家听,奴家来为您解忧可好?” 崇文眼皮子一跳,小心肝儿已然是冰凉一片,这下可遭了,朝野上下谁人不知,督使大人最不喜欢的便是别人痴缠着与他亲近,上一次不是有个番邦小国的公主来了,也不知怎么的在宫宴上一眼就看中了自家主子,不过是在献舞的时候手臂碰到了主子一下,可不是就惹得主子雷霆大怒,差点儿砍了她的手? 如今这清心阁只怕是要血溅三尺,不能清心了,就是不知道那相国大人若是知道自个儿的府邸见了血光该是如何的感想? “说与你听?呵――”乔羽佟似笑非笑的面容在转瞬之间忽然变得冰寒一片,手掌揪住那女子的手腕,想也不想的一个用力就狠狠的将其丢了出去,根本没有半点儿的怜香惜玉之心。 “啊!”美人儿被重重砸在地上登时就昏迷不醒,也吓得那一众或是羡慕嫉妒恨的莺莺燕燕齐齐的尖叫了一声,顿时全都跪倒在地上颤抖不已。 “还不奏乐?有多热闹就弄得多热闹!”冷眼一瞪,乔羽佟已然结果崇文送上来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自个儿的手掌和胸口处,满心满眼都是嫌恶的表情。 众女虽然战战兢兢,可见识过乔羽佟的狠厉之后谁敢说半个“不”字?当即便是花容失色的拿出各自手中的乐器,吹拉弹唱之声渐渐响起。 任凭着那些女子各展技艺,乔羽佟只大口大口的拎着酒杯往自个儿的嘴巴里倒着酒,甚至还故意叫了两个美人坐到自己身边来――既然是研习,那总该是要做足了全套的功夫才是啊! 只是,乐声响了半天,吵得乔羽佟脑袋瓜子都疼了,南遥的身影却依然没有出现,她可真能忍! 一时气恼不过,之间督使大人手中的酒杯居然硬生生的在外力的作用下咔嚓一声裂成好几瓣,而就在他忍不住即将要发怒的时候,突然有一褐色短袍的奴才疾步而来:“启禀大人,相国大人……” “哼,来了就来了,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恶狠狠的瞪了那奴才一眼,乔羽佟这会儿反倒是摆出了一副极其淡定的样子。 “那、奴才即刻就让人进来?”战战兢兢的,那小奴才看样子也被乔羽佟吓得三魂七魄去了一半儿。 极不耐烦的“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乔羽佟又是好整以暇的取了一盏琉璃杯来倒上酒,却不忙着送入口中,只长眉一挑看向崇文:“你猜她这次过来是要做什么?” 要做什么?崇文迷茫的瞪大双眼,一时没弄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可还没等他开口,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已然传来。 乔羽佟几乎是冷笑着看向那十二个身披薄纱,只差没不着寸缕的女子在自个儿面前搔首弄姿,只听“咔嚓”一声清脆声响,这位督使大人的十指已然是青中泛白,只看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崇文几乎觉得自家主子手里捏的是那位相国大人的脖子。 “进宫了?哼!她倒是胆子大的很!”砰的一声,身旁的雕花短腿鎏金桌几已然被他狠狠掀翻在地,杯盏之物噼里啪啦的滚落一地,众人更是被这一幕惊得噗通一声齐齐跪下,根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备马,进宫!”长袍一甩,崇文只觉得有一阵冷风拂面,紧接着自家主子的身影就消失在门外了。 第87章 重遇故人 南遥与踏雪、寻梅二人跟在福禄的身后缓步挪动着,自蓝若心走后,楚奕风急着去看吕巧阳,便是令福禄给她安排了去处,南遥对此当然毫无意义,重生一世,她是该好好的瞧着这皇宫历经三年光阴究竟有没有变! 南遥走的极慢,踏雪和寻梅一左一右的跟在她的身后也是亦步亦趋,唯独在那在前面领路的福禄心里疑惑不已,只看这相国大人悠悠然缓步慢移的样子,几乎都要以为这是在逛园子呢。 皇宫的规矩朝臣无事不得入后宫,可凡事总有例外,每逢宫宴之时朝臣纷纷而来的也不少,可就没有哪一个如南遥一般就连出入后宫都这么自在的。 福禄虽然在心中暗自的腹诽,可一张脸上只差没笑成花儿,凭他在楚奕风身边伺候这些时日的眼力,已然能够看出这位年轻的相国大人只怕已然入了皇上的眼,从今而后真的要平步青云了,自然不敢有所怠慢。 这御花园中的一景一物莫如三年前一般,景色依旧,人却不是旧时人了。当一行四人行至中路以汉白玉石桥上时,南遥的目光不过是随意的一瞥,整个人立即就僵住了。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石桥右侧该是有一片牡丹园,大楚所能找到的牡丹品种莫不都集中在此,甚至连金贵至极的牡丹花魁姚黄、魏紫也都收囊其中。 彼时慕锦书最爱的便是牡丹,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凡尘。这诗可不是当年有人不经意间窥见了她的容貌才写下的?连楚奕风也曾经说过,天下间唯有她才衬得牡丹国花举世无双,于是在她入宫第二年便在这御花园中修建了一牡丹园,可如今,昔日姹紫嫣红的牡丹园却赫然成了一片波光粼粼的碧水湖。 他……竟然连那牡丹园都容不下吗?心头不禁染上一抹苦涩,南遥只觉得胸腔内那颗不停跳动的心脏已然变得冰冷无比。 “相国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察觉到背后的脚步声停住了,福禄赶紧的回过神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湖边的景色很好,”绿波荡漾、澄澈无比,可不是景色很好吗?南遥收回眼神,状似不经意的突然问道,“我怎么觉得,这湖似乎是后来修建的?” “相国大人高见,此乃映月湖,是三年前皇上亲自下旨为咱们蓝贵妃修建的,说来,再过半月蓝贵妃就要成为大楚新后了。”福禄不疑有它,笑眯眯的答道。 “原来是这样啊,陛下对蓝贵妃可真是宠爱非常……”不只是不是自个儿的错觉,福禄总觉得这位相国大人的语气似乎是奇怪的紧,可要说是什么地方奇怪,这一时半会儿的倒真是说不上来了。 “公公,那凉亭里喂鱼的是哪位娘娘?”南遥眼尖,早就看到远处悬湖而建的凉亭里似乎站着一名女子,依稀是正在喂食湖水中的锦鲤,因为有些距离,女子又是背转过身,南遥可认不出她究竟是何人。 福禄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了一番,这才赔笑道:“这是宫中的慧婕妤,婕妤也甚是喜欢这映月湖呢!” 慧婕妤……慧婕妤…… 一个“慧”字可是勾出南遥不少的回忆来,当年慕锦书为后时,工部侍郎之女莫灵安为慧妃,说来那倒是一个对她颇为恭敬的妃嫔,慕锦书对她也是十分惺惺相惜,可后来……南遥始终无法忘记雪地里那一抹清丽身影在她绝望的目光渐行渐远…… 好一个恭谨端庄的好姐妹啊!原来那副样子不过是装出来的。说来,时隔三年,她也是该见见自个儿的这位“好妹妹”了。 只不过这喂鱼的女子应该不是莫灵安,记得当年她已经身居妃位,若是没什么大变故,何以从妃位降为婕妤? 正当南遥收回视线准备离开的时候,那女子却忽然的转身,那一张清丽无匹的容颜映入眼帘,居然还真的是记忆中的那个人,是了,连眼睑下那一颗小小的泪痣也是未变分毫。 莫灵安似乎是发现了她们,一看到男装打扮的南遥,立刻便是拿袖子掩住脸庞,匆匆背转过身由另一边离开了。福禄分明是发觉了南遥脸上意味深长的冷笑,忍不住躬身道:“大人莫要往心里去,慧婕妤生性胆小,从不见外男,就连宫中的宫宴也是能避则避。” 生性胆小?这怎么可能,她可是记得,她的这位好妹妹平日是最喜爱热闹的,真是想不到三年之中,连她也是变化了不少! 为免福禄生疑,南遥只“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只顺势瞥了一眼莫灵安离去的方向,还是她旧时住着的玉容宫,然后便是不发一言的示意福禄继续引路。 “相国大人,这是给您安排的流云宫,您看是否妥当?”落日的余晖下,南遥微微抬眸看向那廊檐高耸、朱门青瓦的流云宫,唇角似乎浮现出一抹笑意来,果真是命运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吗?这流云宫距莫灵安的玉容宫可是相去不远啊! 至于别的,她倒不是很在意,这宫中的建筑,一向都是富贵奢靡的,她连冷宫都呆过了,还会嫌别的地方差吗? 随意的瞥了一眼,南遥点了点头:“有劳公公,本官很是满意!” 一个清幽的目光示意过去,身后寻梅已然机灵的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物件送到了福禄的手中:“我家大人请公公吃茶,请公公收下吧!” 福禄倒是没有拒绝,宫中向来也是有此规矩,有钱能使鬼推磨,拿了也算不上什么。 “多谢相国大人,您若是有任何吩咐只管让这宫中的奴才去做,奴才即刻让人将晚膳送来!”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福禄也没多逗留就匆匆而去。 主仆三人进了流云宫,南遥只推说自个儿用不惯别的宫婢,毫不留情的就把那些宫婢赶了出去,踏雪和寻梅想必是第一次入宫,只十分喜欢的盯着这宫中精致的陈设看个不停,也难怪她们会兴奋成这个样子,天家富贵,这流云宫里的东西在宫中是稀松平常的,可拿出去在宫外人看来都是顶好的。 南遥只是一言不发的任由两名婢女小声嘀咕着,自个儿已然是神游天外,只等到哪踏雪和寻梅察觉到她的异样,二人才齐齐的闭了嘴。 “你们两个身手功夫如何?”轻轻的瞥了二人一眼,南遥慵懒的躺在那雪狐皮子铺就的美人榻上,表情一片放松之色,可语气中却夹杂着那么一股子若有若无的诡异之气。 踏雪的脑子转的最快,想来是看出自个儿的这个主子看似拒人于千里之外,可在心里却是已经接受了她们二人,且行动之中也没有别的主子那般高高在上,对奴才非打即骂的,于是大着胆子走到南遥身边:“若是对付这宫中的侍卫,可一人挡五,主子是不是有事情要吩咐我们二人? 不错,倒是个聪明的,两名侍女,容貌几乎是一模一样,可性子却是有天壤之别,踏雪性子活泼,人也更加机灵一些,落梅沉稳,遇事不骄不躁,二人呆在一处倒是相得益彰。 “那就不错了,除了宫门往东,左手边的第一个宫殿便是玉容宫,里面住着慧妃,呵,如今该是慧婕妤,你们去打探一下,这慧婕妤为何从妃子降为婕妤。”眯了眯眼睛,南遥极为淡定的吩咐道。 她当然知道这事儿对于两名侍女来说难度有些大了,才刚入宫什么也不知晓,如今就让她们去打探消息,想来必定不易,不过既然要呆在她的身边,没有点本事可是不行的。 南遥原本以为两名侍女要面露难色,可谁想到这一次倒是寻梅顺从的点了点头:“奴婢遵命!” 两名侍女齐齐的出去了,这偌大的流云宫只剩下南遥一人,旧地重游,已然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何等感受了,这森森宫宇,若是可以选择的话,她必然不愿意踏足半步!可这世间之事,何曾由得人自个儿选择了? 闭上眼睛,南遥仰躺在美人榻上,一片寂静之中的宫殿,她的耳畔却分明一声声的回想着稚嫩孩童的声声哭泣:“母后,母后……” 一抹清泪自脸颊划过,她的九暄啊,是否他也跟自个儿一般不甘不愿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南遥仓皇着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两名侍女恭谨的一左一右站在她的身侧,一见她醒过来,一人上前送了茶水,另一人则是帮她抚平身上略微褶皱的长袍。 南遥舒了一口气,接过踏雪递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这才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打听出什么没有?” 外头的天色还没有黑透,两名侍女去的时间并不长。 踏雪恭敬的垂手而立,答道:“回主子,我和寻梅二人一路找到了玉容宫,刚巧看到别的娘娘身边的婢女在欺负玉容宫的婢女含翠,我二人上去帮了她一把,得了她的感激趁机就打听了,含翠说是慧婕妤说宫中有鬼,还时常从睡梦中惊醒,两年前德贵妃生小皇子的时候她又胡言乱语,惹得皇上发了怒,说她得了失心疯,从妃嫔降为婕妤,此后便再也没有踏足玉容宫了。” 踏雪口齿伶俐清晰,倒是将打探来的消息说了个清楚明白,南遥听完却忽然仰天大笑起来,那疯狂的样子惹得两名侍女齐齐一惊,却只是低首敛眉恭谨的立在一旁。 果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当年莫灵安的视若无睹可真是遭到了报应啊!从妃子降为婕妤,更是失了皇上的宠爱,看来这些年她在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 不过,对于莫灵安得了失心疯的话,南遥并不认同,御花园中匆匆一瞥,虽没有听到莫灵安开口说话,但只凭她衣着干净,连发饰都是纹丝不乱,看到自个儿之后的表情亦是在常人能够理解的范围内,这样的反应,会是得了失心疯的样子? 退一万步,就算是她真的糊涂了,那究竟是何原因才让她疯了?一个个疑问盘旋在南遥的心底不得其解,她骤然眯了眯眼睛,看来是要找机会亲自去看一看了! 第88章 夜闯禁宫 玉容宫。 已经卸去了钗环的莫灵安已然沉沉睡去,服侍她的贴身宫女含翠见状,轻手轻脚的过去垂在锦床两侧的流沙帐,或许是因为莫灵安已经失了宠的缘故,这玉容宫内的陈设虽然依旧华丽、奢靡,但已然能够看出是旧时的物件,就连那绣着描金洒银的锦被也已然露出浆洗过度的素白之色。 等候在一旁的圆脸小宫女见状,忍不住叹息一声,略带抱怨道:“自从娘娘被皇上训斥降了位份,咱们这玉容宫可跟冷宫差不多了!要我说,娘娘已然是不中用没指望了,连累咱们这些奴才也跟着受人欺凌!” “快别说了,当心吵醒了娘娘!”因着小宫女的声音太大,含翠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复又紧张的瞄了一眼躺在锦床之上的莫灵安,见她依旧是好好的睡着,这才放下心来压低了声音训斥道,“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受不受宠是主子的事儿,咱们做奴才的只消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这话要让别人听了去可饶不了你!” “那有什么!”小宫女摆明了是不在乎,只吐了吐舌头道,“如今谁还会关心咱们玉容宫,要我说,最可惜的就是含翠姐姐你,长了这等仙女一般的容貌,却只能陪着娘娘苦守玉容宫,凭姐姐的姿色做个主位娘娘也是不过分的,那王美人身边的侍女红袖不就是嫉妒姐姐的好容貌,这才接二连三的使绊子吗!” 含翠的脸色变了变,忍不住抬起手来摸了摸脸颊上火辣辣的三道红痕,这还是今天她去小厨房给主子做汤羹的时候被红袖给抓出来的,不外乎是讥讽她跟了一个无用的主子,眼底一转似乎透出些许的委屈来,只是到底因为奴才的本分没有接小宫女的话。 那小宫女见状,却是咕噜噜的转了转眼珠子,偷偷摸摸的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十分精致小巧的瓷瓶来塞到了含翠的手心里,这才悄声道:“姐姐放心吧,这可是上好的凝脂玉露膏,化腐生肌最是有用不过的,姐姐这小伤口拿去擦上一两日的,保准是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凝脂玉露膏?含翠愕然的握着那小小的瓷瓶,眼底一片震惊之色,忍不住问道:“这样的好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凝脂玉露膏价值不菲,可不是人人都能用得的,更何况她们是奴婢卑贱之身,哪里就配用这么好的物件了?要说也就是蓝贵妃身边的婢女桃蕊命好,前几日也不知道怎么的伤着了,听说蓝贵妃可是命人送了不少上好的伤药去,别说这凝脂玉露膏了,就连那山参、珍珠粉等等珍贵的药材都不知道赐了多少。 要说还真是同人不同命,要说这宫中的主子中也就是蓝贵妃最为和善,对奴才都是柔声细语的,能做她的奴婢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 小宫女只神秘的一笑:“姐姐只管用了就是,左右是我给了姐姐的,但只一样,可得悄悄的切莫让人发觉了,没得让人乱嚼舌根子。” 听到小宫女这么说,含翠的一颗心算是暂时的放下了一半,身为女子哪个不在意自个儿的容貌?借着那淡淡的烛光,含翠忍不住的探身走向梳妆台,那古色古香的铜镜里顿时就映出了一张眉目生情的芙蓉面来,虽不算是绝色,却也是顾盼流辉、娇艳无比的,只右脸颊上三道血痕无比的刺目,险些生生的毁了一张美人脸。 犹豫了一下,含翠便是死死的攥紧了手中的琉璃瓶,却是极不好意思的低声道:“如此多谢妹妹了,今日我来替娘娘值夜,你早些去歇息吧。” 看着样子,便是有意承了小宫女的情了。 可那小宫女也是个极有眼色的,嘻嘻一笑过后却是笑眯眯的说道:“姐姐说的哪里话?咱们姐妹一同伺候慧婕妤也有几年的功夫了,旁人欺负咱们,咱们还不该齐心协力一些吗?这些都是我愿意替姐姐做的,只盼着姐姐有朝一日飞黄腾达了,可莫要忘了妹妹才是!” “乱说,这话哪里能胡乱说来玩呢!”含翠嗔怪了一句,可那眉宇之间确实渐渐的染上了一抹羞涩之意,想来是动了心了。 “行了,姐姐也忙了一天,我看婕妤娘娘也睡的死了,左右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姐姐快去休息吧,这脸上的伤可得小心一些才是!” 小宫女的嘴巴甜,字字句句又是说到了含翠的心坎上,她也不过是略略迟疑了一下就不再推辞,只点头道:“如此多谢妹妹了。” 等听到吱呀一声门响,含翠的身影已然消失了之后,那小宫女嬉笑的面庞这才骤然变得严肃起来,左右瞥了一眼见没什么动静,这才小声的冲着那内殿东北角一扇极不容易被人注意的屏风低喊了一句:“几位姐姐出来吧!” 话音才刚落,屏风后立即便是闪出了三道人影,为首的那一个身穿白色宽松的长袍,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细细一看容貌,可不就是南遥么!而跟在她身后的一青一蓝的身影正是踏雪和寻梅没错。 “你做的很好。”南遥满意的点点头,示意寻梅将一个精致的荷包交到了她的手中,那小宫女也不客气,一看到荷包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只等到抓到手里之后掂了掂重量之后这才笑得眉眼弯弯,似乎是极为满意的样子。 “哪里的话,能替贵人们做事是阿奴的荣幸呢!” 看着那自称阿奴的小宫女笑得十分灿烂的样子,南遥却是忽然间来了兴致,她当然不会认为阿奴是因为真的觉得替她办事来的“荣幸”,说到底,不过是对她手中的银钱觉得满意至极罢了。 不过,南遥觉得奇怪的地方也就在这里,她原本打算带着踏雪、寻梅摸进玉容宫看看那莫灵安是真否是真疯了,可没想到才刚摸进来就被这个叫阿奴的小宫女给发觉了,而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是,阿奴非但是没有震惊,反倒是主动问她们是否有需要帮忙的,话里话外便都是透着一股子不同于一般宫女的鬼马精灵。 说不上是什么原因,南遥就是觉得这个阿奴是个可以帮助她们的,于是便允诺只要她能帮自个儿见到莫灵安,就会给她一笔银子,阿奴欣然同意,这才有了刚刚的那一幕。 一个出身微寒的小宫女……何以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她甚至还不知道南遥的身份就敢为了银钱帮她们,说到底,任谁都会觉得难以想通的。 南遥漫不经心的看着阿奴捧着钱袋兴高采烈地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虽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可你就不怕若是别人知道了会要了你的小命?” 阿奴先是警惕的将钱袋仔细的藏好,这才满不在乎的拍了拍手掌:“这种鬼地方,就算我谨守奴才的本分,可保不齐主子什么时候不高兴同样也得要了我的小命,做与不做有什么区别?好了,你们要找的人就在那,看在你们给了这么多银子的份上,我去帮你们把风。” 说完,阿奴一溜烟的就闪身出去了。 “主子,她……”盯着阿奴的背影,踏雪忍不住担忧的看了南遥一眼,意思是这个阿奴行事诡异,只怕不足以信任。 “无事,我相信她。”南遥收回眼神淡淡的说道。 这皇宫之中,想要活下去人人都得带上一张伪善的面皮,就像看似柔弱良善的人反而是最狠心的,看似嚣张跋扈的,反而是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这真真假假谁又能说的清呢? 反倒是这个阿奴,喜欢银钱就是喜欢银钱,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么一想,她的所作所为反而是最真实的。 倒是这个躺在锦床之中,别人口中的疯傻之人,她是真疯还是装疯,似乎还有待商榷! “你们两个去把婕妤娘娘叫醒吧,这月黑风高的,未免娘娘惊吓之下出声惊扰了旁人,先将她的嘴巴堵上吧!”慢悠悠的拨了拨身上披着的白袍宽大的袖摆,南遥故意的提高了音量,那一双清冽如水的眸子也在不经意之间落在了层层幔布遮掩下的黄花梨六柱鎏金镂空罗汉床。 果不其然的,踏雪和寻梅还没有靠近,那原本躺在锦床上沉睡的美人儿突然半睡半醒的呓语道:“含翠、含翠,拿水来……” 南遥微微一笑,示意踏雪、寻梅退后,自个儿从那桌几上拿了一只茶碗倒了水,亲自捧了过去,待两名侍女掀开那床幔之后,这才轻笑着道:“娘娘,水来了,是否让奴婢伺候您喝呢?” 形容略微憔悴但却难掩清丽之色的睡美人已然有醒来的前兆,一双眼珠子不停的在眼皮下动来动去,好不容易掀开了一条缝隙,刚要接过南遥手中的杯盏,可等到看清了面前之人的面容之后,立即便是张开嘴巴想要尖叫,寻梅眼疾手快的,如闪电般的出手飞快的将手中的帕子直接塞了过去,踏雪亦是捉住莫灵安的手腕,双手一合直接拿床幔捆上了。 不错,反应够快!南遥忍不住赞赏的看了看她的两名侍女。 “婕妤娘娘,您是聪明人,想必应该明白什么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偌大的皇宫,您当然可以扯开喉咙叫,可我保证,在那些宫人侍卫来之前,您已经人头不保了!”南遥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的出声恫吓,从三年前雪地里莫灵安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开那一刻起,便是注定了她们的姐妹情缘已经断了! 第89章 偷窥之祸 如今的南遥只为复仇而来,狠心也罢毒辣也罢,这都是她们该受的! “唔!唔!”手腕被床幔捆着高高的吊起,嘴巴也被堵上,任凭莫灵安如何的惊慌失措也是无法挣扎一分,而眼前轻笑不已的面容落在她的眼中却俨然比那青面獠牙的鬼魅还要恐怖几分。 纤瘦的身子不断的颤抖着,南遥几乎能从莫灵安惊惧的瞳孔中看到自个儿的倒影,拼命的呜咽之间更夹杂着满满的求生欲望,她忍不住挑了挑眉,事情果然比她想象的更加有趣了,看来,莫灵安根本就没有疯! 装疯,一个好端端的人居然选择了装疯,这里面的故事想来也十分曲折吧?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听她慢慢说。 “记住,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要是让我发现你有半点儿的隐瞒,呵――”接下来的话南遥并没有说出来,可就是这样威胁的力度才更加的大!莫灵安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不已,却又怕激怒了南遥真的丢了性命,只惊慌失措的不停的点头。 满意的扬了扬唇角,南遥伸手取掉了塞在她嘴巴里的帕子,只看到莫灵安干咳了一声,在下一刻已然是泪流满面的拼命求饶:“我求求你,只要你不杀我,要我做什么都行,我求求你……” 这惊慌失措、拼命求生的样子可不是跟她当年投过去求救的目光一样?种因得因,种果得果,当年莫灵安能那般熟视无睹的走开,今日就不该这么求饶! 哂笑一声,南遥眨了眨眼睛,看着莫灵安如此狼狈的样子,她心中的快意着实是无以名状! “婕妤娘娘,您当年可是已经位列四妃之一啊,何以现在反而降了位份?而且还装疯卖傻,您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看莫灵安的样子应该是不想喝茶,南遥也就只好自个儿享受了,不过失宠多时,这玉容宫的茶水却是透着一股子霉气。 “你……你到底是谁?问这些做什么?”莫灵安脸色一变,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面前的这个人,披头散发,身披白袍,一时之间竟让她生出一种雌雄莫辨的感觉,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为何偏偏会对她的事儿如此在意?难不成是“她”派来的?! 不,绝不可能!自个儿装傻已经有两年的时日而未曾被拆穿,如今后宫之中已然淡忘了有她这么一个人,何以要在此刻痛下杀手? “我是谁,你以后自然会知晓,不过现在,你还是好好的回答我的问题吧!”莫灵安的顾左右而言他让南遥非常的不满,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南遥伸出手猛的捏住她的下巴,“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很!” 纵然她是真心的将莫灵安当成知心姐妹,但,只要一想到其当年的所作所为,南遥的心底便是一片寒凉,自己倒在雪地里苦苦哀求的时候,可曾有人有过半点儿的不忍?那些宫人在轻贱她的时候,可曾记起她素日的良善? 所谓的以德报怨,不过是红口白牙的空话而已,于她而言,便只有让这些曾经轻贱她的人统统得到报应才是平生大愿! “我……我说!”此刻,莫灵安的性命都被南遥捏在手心里,更由于这几年来的失宠早已让她如同惊弓之鸟,哪里有半点儿一宫主位娘娘的威仪? 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莫灵安战战兢兢的将自己为何被降了位份,又为何装疯的缘由原原本本的说了个明白,纵然是心中早有猜测,可南遥听后还是微微侧目:“你的意思是,你在无意中发现了德贵妃的秘密,她怕你说出去所以要杀你灭口,所以你只能装疯自保?” “是……那吕巧阳如今已是贵妃,又诞下了小皇子,连蓝贵妃娘娘对其都是礼遇三分,我不过是一小小妃子,如何能与她抗争?她为了杀我,居然命人在我的饮食中下了药让我产生幻觉,终于让皇上也厌弃了我的疯癫,我为求自保,只能继续装成疯傻的样子,”莫灵安痛苦的闭上双眼,两行清泪蜿蜒而下,“我所说的话没有半点儿的虚假,我求你放过我……” 蝼蚁尚且偷生,在吕巧阳狠辣的手段下,莫灵安自然是避无可避,不过也亏的她聪明,居然想到装傻! “你也出身世家,你的母族难道使不上半点力气?”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莫灵安的父亲莫庆奇在三年前就是工部侍郎,怎么说也是正三品的官员,前朝和后宫一向是关联甚密,正因为如此,莫灵安当年才能位列四妃之一。 楚奕风纵然是厌弃了莫灵安,可到底也要顾忌莫家的颜面,如何能狠心的不但降了位份,还一连两三年都不闻不问,形同打入冷宫呢? 南遥才问出声,莫灵安的表情更加痛苦了,她哽咽道:“我父亲早已被皇上贬谪,三年前就已经告老还乡,而我一个出嫁之女,他们如何还能顾得上?不过是骨肉分离,这一生都不能再见了!” 果真是宫门一入深似海,原来莫家也已经败落了!可这样的消息听在南遥的耳朵里却是别样的讽刺,莫灵安今日的痛苦就好比三年前的慕锦书,她不过是重走了自个儿所走过的道路而已,只不过好在她还聪明,吕巧阳也以为一个痴傻的人必然不会有任何威胁,所以就留了她一条性命。 “原来是这样,哼,不过我倒是好奇你究竟发现了德贵妃的什么秘密?”眼波一转,南遥沉静如水的面庞上忽然就多了一抹阴沉之色,清亮的眸光也接连闪烁着幽深的冷光。 “我……没有什么!”莫灵安忽然脸色大变飞快的摇了摇头,可转而看到南遥似笑非笑的眼神后,面上的表情立刻又变成惊惧的,战战兢兢的开口道,“我、我不过是看到她责打宫女,吕巧阳一向是嚣张狠辣、胆大妄为……我撞见她打死了宫女,她当然要杀我灭口!” 从支支吾吾道最后的语气飞快,莫灵安的眼神始终都是躲躲闪闪,绝不敢与南遥对视,南遥只诡异一笑,这理由看似毫无漏洞,可实际上却是破绽太多! 只为了宫女的一条性命,吕巧阳就要置莫灵安于死地?真当她是傻子不成? “呵,慧婕妤,只怕你撞见德贵妃打死的可不是什么宫女吧?若是真的死了人,那她的身份应该很特殊才是啊,是宫中的主位娘娘,还是更特别一些的身份?”凄冷的声音犹如从幽冥地狱中发出来的一般,南遥在转瞬之间变了脸色,她冷笑着,一双明亮至极的眸子中几乎能迸射出火花来。 早就应该猜到的,当年吕巧阳对慕锦书痛下杀手的时候,可不是刚巧被莫灵安撞见了?以吕巧阳的心狠手辣,她如何能放任这个把柄捏在莫灵安的手中而不做任何的动作?即便是莫灵安愿意息事宁人,日后永不再提,恐怕她也不会心安吧? 能够永远保守秘密的,除了私人之外就是痴傻的人,试问,谁会相信一个傻子的话?或者,吕巧阳之所以不傻莫灵安,也是为了避免引人怀疑,毕竟,莫灵安彼时那是一宫正妃,且也时常受到楚奕风的宠爱,她若是不明不白的死了,楚奕风如何能不查出究竟? 所以,让她疯了绝对是最好的主意!吕巧阳先是命人给莫灵安下了让她精神狂躁会产生幻觉的药物,所以这才有了日后莫灵安连呼“有鬼”的话,而后更是殿前失仪,这才被降了位份。只不过莫灵安应该是看出了些什么,所以在避开众人远离了药物控制之后,她便是自个儿选择了装傻,为的就是躲避吕巧阳的毒手。 果然是一出好戏啊!真是想不到这三年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变故! “你、你瞎说什么,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骤然倒吸了一口冷气,莫灵安不可置信的死死的盯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可在触及到南遥那双晶亮无比的眸子之后,她的身子下意识的蜷缩成一团,眼神中的惊恐之色越加浓重。 她想要反驳南遥的话,却不曾预料到,就是她此刻的反应足以证明南遥的猜测就是真相! “想来我猜的没错是不是?慧婕妤,那你倒是说说,德贵妃杀死的那个人是谁?是哪个美人、娘娘,还是说贵妃,亦或者是皇后?!”说到最后二字的时候,南遥的声音轻到了极点,可听到莫灵安的耳中,造成的效果却好似闷雷一般凌空劈了过来,霎时间天崩地裂,只让她整个人都定在当场。 天作孽尤可存,自作孽不可活,莫灵安三年前那个冷漠的背影最终是要付出应有的代价,她怎么就不想想,她撞到了这样一幕,不管她出不出手帮慕锦书,吕巧阳都不会饶了她! “你是谁?你还知道什么!”一口气突兀的梗在胸口不上不下,已然将莫灵安的俏脸憋的青紫不已,可眼下这种状况,南遥所带给她的危机却更甚于此,甚至,只看这那双闪烁着森森冷意的眸子,莫灵安就止不住的发抖。 “我是谁?呵――”阴森的声音伴随着嘲讽的笑意,足以让莫灵安吓得魂飞魄散,更何况就在她肝胆欲裂的当前,那雕花的窗子“吱呀”一响,居然硬生生的被风给吹开了,冷风夹杂着阴气扑面而来,连那置放于桌几上的蜡烛也在转瞬之间被吹熄了。 第90章 棋子的用处 “啊!”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莫灵安发出一声极为短暂的惊叫,而在下一秒钟,她的喉咙就仿佛被人死死的掐住了一般,空张着嘴巴连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月光下,坐在她面前的南遥面容已经模糊不可辨别,唯有一双眸子却是在黑暗中散发着点点森绿的光芒,薄唇微勾,飘渺之声仿佛来自于幽深地狱:“你刚刚不是还在问我是谁吗?我的好妹妹,你真的忘记本宫了?三年了,你过得可真是逍遥快活啊!我死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顺势抛了过来,南遥口中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足以让莫灵安如坠深渊,那闪烁着恨意的眸子,还有那阴森森的声音,难道、难道是…… 上下牙齿已然惊吓的发出咯咯的碰撞声,莫灵安额头上的冷汗已然密密麻麻的渗了出来,后背冰冷一片,心脏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的攥住揉成一团,这怎么可能?她不是已经死了?死了的人怎么还能找回来?难不成是她的魂魄,是她的魂魄来报仇了? “哇”地一声,莫灵安哭叫出声:“姐姐,皇后姐姐,你饶了我吧,杀你的人是吕巧阳,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求求你不要缠着我,我知道错了!” 手腕被床幔死死的勒住,莫灵安想要挣扎也不能,这种毫无任何抵抗能力只眼睁睁的看着危险降临的感觉,当真足以让人精神崩溃,更何况,从南遥那双凛凛寒光不断迸射的眸子中,莫灵安已经看出了她的报复之意。 俗话说的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要是真的做了亏心事呢? 当年的莫灵安刚入宫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美人,要不是借着时常在慕锦书跟前露脸,又装得十分乖巧的样子,哪里有机会在后宫诸位美人之间脱颖而出,一次次的得了被楚奕风宠幸的机会? 说来,接近慕锦书不过是为了得宠,而当年慕锦书蒙难,她却是选择了远远的躲开,说来这三年中,那一幕也是时常的出现在她的梦中,浑身染血的慕锦书带着太子九暄满含怨气的找她索命,有哪一刻她的心又真的安宁过了? 装疯卖傻除了麻痹吕巧阳之外,更多的是为了忏悔,而如今,南遥的恫吓可是彻底的勾起了她心中的惊惧。 惨白的月光下,莫灵安唯一能够看清的便是南遥的眼睛,荧灿无比、幽怨无比,那浅淡的瞳孔几近于透明,一眼望过去只觉得连魂儿都好似被吸走了,这是慕锦书来索命来了! “我错了,皇后姐姐,我求求你饶了我……是皇上容不下你,是吕巧阳要杀你,还有蓝若云也不安好心……你去找她们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鬼哭狼嚎的,莫灵安颤抖着身子拼命的求饶,若是可能,她只恨不得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当年那一幕是她对不起慕锦书,可、可她一个小小的妃子又能做的了什么?太多的人想要慕锦书死,她也不过是冷眼旁观着而已。 又是一阵寒风吹过,南遥身上身上的白袍已然吹得随风飘摇,和着那披散开来的黑色长发,眼神越发的凄厉森寒:“从你入宫,本宫一向是厚待于你,就连你的盛宠也是从本宫这里求来的!可慧妃妹妹你,居然能眼睁睁的看着本宫屈辱而死!呵――你尽管放心,本宫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吕巧阳!更不会放过楚奕风!还有蓝若云,你们统统都要死!” 凛冽眸光宛如利刃一般毫不留情的从莫灵安的脸上刮过,若是可以,南遥恨不得生生将她的骨肉剔个干净!冷笑着伸出手,南遥狰狞的面容一点点的逼近莫灵安,尽管她下意识的想逃,可双手被束缚,她能逃到哪里去?在怎么惊惧,再怎么肝胆欲裂,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南遥的手掌死死的扼住她的脖颈―― 呼吸陡然变得急促,可脖颈上的力道也随之加重,不死不休,这是他们加诸在自个儿身上的痛楚,这一世就该好好的受着! 就在莫灵安已然双眼翻白,眼看着就要咽气的时候,南遥却突然的收回手掌:“寻梅,点灯!” 片刻之后,一点如豆的灯光被点亮了,连那蓦然被冷风吹开的窗子也被踏雪关上,偌大的宫殿,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扑通!扑通! 不知道是谁的心脏在胸腔内疯狂的跳动。 “咳!咳!”死里逃生,莫灵安撕心裂肺的干咳不已,可换来的却是踏雪、寻梅面无表情的眼神以及南遥更加冷冽的笑意,呼吸陡然一窒,潮红着一张憔悴的面容,莫灵安绝望的颤抖着,“你、你是来找我索命的?” 是了,细细一算,慕锦书已经死去整整三年,当年慕家的结局是何等的凄惨,堂堂的百年世族清贵之家,祖上更是开国功臣,数百年来所出文臣武将数不胜数,到了慕拓这一脉更是官至左相,且又贵为国丈,只怕是荣宠到了极致,何以就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甚至连身为皇后的慕锦书和太子九暄都未能幸免。 这样的血海深仇,换成是谁能心甘情愿的闭眼? “你杀了我吧――皇后姐姐,我求你杀了我吧!”哆嗦着嘴唇,莫灵安悲戚出声,当年,不过是因为她偶然撞见了吕巧阳的毒辣,她就大发淫威的要取自己性命,苟且偷生三年,如今家族也已经败落,她已然是生不如死!还不如现在结果了性命,早早的解脱! “死?说来容易,可有的时候连死都是奢望!”看着莫灵安此刻狼狈至极的样子,南遥唇角的笑容比那千年寒冰都要冰冷,谁不知道死了就能解脱?若是可以,她倒是宁愿自个儿死了,那样的话就不必日日承受这噬心蚀骨之痛! 百般隐忍不过是为了报仇,为慕家、为她和九暄讨回一个公道!既然莫灵安没有疯,她又欠了自个儿孽债,那么让她活着倒是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坐山观虎斗,她倒是要看看自己有没有本事导演这么一出闹剧! 冷傲的扬了扬尖尖的下巴,南遥面无表情的看向莫灵安:“听着,我现在不杀你,可你要记住,从今往后,你这条性命就是我的,我现在可以放过你,日后也同样可以杀了你,所以休要想耍什么花样!” 骤然间从死神的手里捡回一条命,莫灵安显然没有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会突然放过她?这是想让自个儿做什么? 才不过是沉默了一会儿,莫灵安陡然觉得后背一阵阴风扫过,仓皇着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可不又是南遥瞬间阴冷的面容,脸色猛的大变,彷如见到了魔鬼一般,莫灵安战战兢兢的开口:“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脖颈上的疼痛还没有消失,莫灵安一点儿都不怀疑面前的这个人会毫不犹豫的要了自个儿的命,只是――借着灯光,她接连不断的偷偷抬眸瞟了南遥好几眼,陌生的容貌、陌生的声音,完全没有印象的一张脸,她确信自个儿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更确信面前的人绝不是慕锦书。 可,既然是陌生人,为什么又要装成是慕锦书对她出手? “怎么,你有疑问?”冷冽的眸光淡淡的扫了过去,南遥随意的一个眼神都足以让莫灵安魂飞魄散、如坠深渊。 “没、没有!”仓皇着缩紧身子,莫灵安拼命的摇头,在她的眼中,南遥这张清秀的面容简直碧娜青面獠牙的鬼怪还要可怕。 “很好!明日就是宫宴,你好好的准备,这一次我要你重获圣心,如果做不到,你的命也不用立下!”冷冷的一拂袖,南遥面无表情的说道。 “重获圣心?这怎么可能!”莫灵安连连摇头,想也不想的断然拒绝,“我绝不能在宫宴上出现,不然的话吕巧阳一定会要了我的命的,我在他们的眼中已然是疯子,皇上怎么可能还会怜爱我?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南遥提出的这个要求着实是太难了,先不说莫灵安已经失宠三年,这三年之中除了蓝若云和吕巧阳依然盛宠不断,后宫已然是接连进了不知道多少美人,旧人未去,新人就来,如今楚奕风恐怕连她长什么样子都已经不记得了,想要重获盛宠,谈何容易? 更何况失宠三年,她的容颜也已经憔悴了许多,就算是以色侍人也早已没了本钱了。 “有我在,没什么不可能!你要做的就是听话,其它的事儿我来安排!”话音才刚落,南遥已然毫无预兆的站起身,脚步轻飘飘的朝着门外走去,踏雪和寻梅亦是一左一右的紧紧跟在她的身后,犹如两道影子一般。 宫殿的大门重重的被合上,莫灵安揉着被床幔束缚的青肿不已的手腕,才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已然软软的倒在了床榻上。 踏着月光,南遥缓步走出玉容宫,身后,那白日里看起来贵气十足的宫殿此刻却犹如幽冥地狱一般,只不过,如今的她已然成了这幽冥地狱的主宰! “都说女人是最愚蠢的生物,本督使今日可算是见着了!只不过,那慧婕妤再怎么失宠如今也是皇妃,你这班张狂就不怕被人察觉?” 第91章 教训你,是为了你好 拖长的阴冷之声从半空悠然传出,在这凄冷的月夜中,便是跟在南遥身后的踏雪和寻梅都被吓了一跳,闻声愕然抬起眼睛,却只看到一道深紫色的身影飘飘摇摇的自半空落下,那一张极为艳丽却不失刚气的面容下映照出的却是极为嘲讽的表情,很明显是针对她。 乔羽佟,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深深重紫,在白日看起来是贵气,可这月夜之中却已经和玄黑无二,倒是衬得乔羽佟少了几分白日里的阴柔之气。 恍惚间,南遥似乎又将面前的人影和数年前那个执掌千军万马、纵横沙场所向披靡的“天将军”联系在一起。 当年匈奴凶残嚣张,以数万人马踏进大楚土地,每到一处便是攻城掠地,每攻下一城,城中百姓皆是死伤过半,金银玉器等金贵之物也接连被洗劫一空,神佑还有漂亮的女子也都被尽数的略去,匈奴在边疆处所犯下的罪孽,着实是罄竹难书。 可消息传到京都,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人人都知道那匈奴是蛮夷之邦,粗鄙没有教化,所作所为更是凶残至极,大楚的军队在他们的面前毫无抵抗力,如此前提下,谁人还敢领兵出征?不过是人人推辞,只求自保罢了、 而那时楚奕风才刚刚登基,龙椅尚且还没有坐稳就遇上这样的变故,要说是天要亡他也不足为过。就在楚奕风万念俱灰的时候,乔羽佟自愿请命出征,并甘愿立下军令状,边疆一日不安,他就一日不还! 乔羽佟当年的豪言壮志可是震动了不少的世族子弟,有人嘲笑有人敬仰,可事实上,乔羽佟一战成名,仅仅只用半年的时间就解了匈奴之威,其彪炳战功不但被大楚的百姓奉若神明,就连匈奴百姓也是闻之则闻风丧胆。 而得胜还朝那一日,黑衣铁甲、一呼万应的乔羽佟不知道在大楚百姓的心中造成了多大的震撼,甚至市井之中还有生儿如是,嫁夫如是之说,一个乔羽佟,足以让天下的世族子弟为之汗颜啊! 只不过,这样一个战功累累、龙章凤姿的天将军却是因为她为猛兽被困笼中!心尖儿骤然一疼,南遥忍不住收回了自个儿的视线。 “怎么,莫非是被本督使抓到了痛脚无言以对了?还是说你是被本督使的美貌所吸引,所以自惭形秽了?” 轻飘飘的落地,乔羽佟不着息怒的看着面前的人影,尽管面上没有表现出分毫,可天知道他心中是怎样的波澜起伏! 原想进宫找南遥算账,可马车才赶到皇宫便已经到了宫门紧闭的时间了,这是宫中的规矩,一旦是宫门关了,除非是有皇上和皇后的手谕、令牌,否则任何人无召不得入内,即便乔羽佟是皇亲也是不能坏了规矩的。 可一听说南遥被留在宫中,他的心便是陡然一凉,俗话说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妖,好端端的为何会在宫中留宿?是楚奕风起了杀意,还是说有别的什么想法? 若是在没有知道南遥的女儿身之前,乔羽佟还不至于如此纠结反复,可事情坏就坏在这女儿身上,隐瞒性别入朝堂,一旦泄露出去那就是要砍头的死罪!那个女人是对自己演戏的本事太过于自信了还是对自个儿的容貌太有自知之明了,所以才会这般的胆大? “督使大人严重了,南遥一向是行的端,做的正,哪里有什么痛脚可抓?不过督使大人的容貌却是特别至极,这月黑风高的,若是被哪个倒霉的宫人撞到了督使大人,说不得要以为自个儿见了鬼,直接吓得三魂七魄离了体,去阎王爷那里报道去了呢!”挑眉看向乔羽佟,南遥不客气的反驳道。 昏暗的月光下,卓然而立的身影已然被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衬得那张艳丽至极的脸庞越发的妖娆起来,那精致绝美的容颜,足以让天下的女子为之而自惭形秽,深色的衣袍极为宽松的挂在身上,偶有冷风吹过,便是带来飘飘欲仙的效果,而那一双狭长的美眸,此刻恰如一汪看似沉静无波,实则危机暗存的古井,不过是轻轻对视一眼就足以让人在瞬间遗失了魂魄。 男儿家生的这么美,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南遥忍不住腹诽道,偏偏的乔羽佟还时常的以容貌自夸,活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生的美,想想也真是醉了! 乔羽佟好像是看出了南遥的想法,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胆子还真的大的可以,普天之下,谁敢这些嚣张的跟他说话?偏偏他真是拿这女人无可奈何,有时候乔羽佟都在想,总有一日自个儿总是要被这女人逼到极点,道那个时候,扒皮抽筋,削骨剔肉可全都凭他高兴了! 足尖轻轻一点,乔羽佟故意在南遥目前显摆自个儿的身姿灵巧:“本督使这副样子只能说是天外谪仙,哪里会扯得上鬼神之说!” “督使大人还真是不客气啊!”眼角狠狠的抽了抽,南遥匪夷所思的看向乔羽佟,莫要告诉她,这家伙冒着杀头的危险在深夜闯禁宫,为的就是在自个儿面前显摆他的容貌?就算是他确有骄傲的资本,可做人不该低调一些吗? “客气?相国大人倒是客气的很啊,相府的待客之道还真是让本督使大开眼界!”身子微微一顿,乔羽佟慢悠悠的往南遥的面前晃去,那狭长上扬的眉眼点点邪魅之光一明一灭,让人根本猜不出他此刻的喜怒。 不过,只听着冷嘲热讽的口气,南遥也知道这是在嘲讽于她,看来那十二个美人儿应该让他很“满意”才是,不过她向来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所以乔羽佟也怪不得她! “哪里,承蒙督使大人夸奖,想来那些美人应该是让大人您心花怒放、乐不思蜀才是啊!”晶莹剔透的眼珠不停的滚来滚去,南遥的意思很明显,换做一句做粗俗的话,那就是好狗不挡道! 毕竟这里可是皇宫禁院,虽是月黑风高,可保不齐待会儿就有值夜的宫人和侍卫过来,若是发现了他们的额行踪那还了得,她可不想自个儿费尽千辛万苦才得来的楚奕风的信任就这么被毁了。 可惜的是,乔羽佟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但凡是他想做的事,只怕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见南遥有扭身往回走的架势,乔羽佟身子一转,灵巧的在空中翻滚了一圈儿之后立刻就挡在了她的面前,踏雪、寻梅一见,不等乔羽佟开口,二话不说便是联手攻了过去,且一出手就是杀招。 孪生姐妹之间的感应能力果然是强,虽然踏雪和寻梅的功夫只能说一般,可二人的配合却是亲密无间,一人攻上身,另一人就攻打下盘,一人砸过拳头,另一人就化拳为掌,总之就是不让乔羽佟有踹息的机会。 乔羽佟原本只想着抓着南遥问个究竟,可却没注意到南遥身边的这两个侍女早已经对他虎视眈眈,冷不丁的二人一齐打过来,他只下意识的躲避,解除了危机之后才要出声,结果却发现那两个侍女是越挫越勇,甚至就连南遥也淡笑不已的露出一个嘲弄的眼神,摆明了是在讥讽他。 心头猛地一阵火起,自个儿好心好意的怕她出事这才冒着危险进宫,可她倒好,居然放纵着两名侍女要行凶,真当他是纸老虎好欺辱的不成? “南遥,你还不让你的侍女停下!”压低了声音,乔羽佟咬牙切齿道,寂静的夜空中,除了他们打斗的声音,隐隐的还能听到某人的咬牙切齿,看来是气的不轻啊! “大人说笑了,这后宫禁院住的可都是娘娘美人,您虽然身为皇亲国戚,可也该知道规矩,今日是被南遥撞见也就罢了,可要是被别人撞见……大人只怕是浑身长满了嘴巴也说不清啊!为了大人好,南遥只得当个恶人让您受点儿教训,想必日后必然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南遥一副理所当然,并且是高高在上只等着乔羽佟感激她的样子,可心里却是为他的大胆着实的捏了一把冷汗,这家伙果真是疯了,无缘无故的连皇宫都敢闯!他倒是仗着自己的好本事为所欲为! 可人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被别人撞见了,他要怎么向楚奕风解释?又如何堵得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与其要乔羽佟落下把柄有朝一日被楚奕风拿捏,南遥倒是宁愿他在自个儿的手中吃亏。 “哼,看来有些人还真是拎不清自个儿的斤两!”南遥的小人得志落在只让乔羽佟嗤笑一声,好歹也是曾经领军打仗征战沙场的大元帅,纵然踏雪和寻梅是抢占了先机才稍稍的讨得了一点儿便宜,可不过是四五招之后,乔羽佟已经彻底的占了上风,两名侍女在她凌厉的攻势下节节败走,眼看着就有性命之危。 南遥大惊,低喝一声:“快回来,不要与他纠缠!” 原本南遥是担心乔羽佟会误伤了自个儿的两名侍女才让她二人收手,可这话落在乔羽佟的耳朵里却只让他觉得她们是要落荒而走,心下当即一怒,这女人摆明了就是算计自个儿拿她没办法? 第92章 相看相厌 很好,他倒是要让她认清,自个儿究竟拿她有没有办法! 两名侍女听了南遥的话,原本想要收手退到南遥的身边,可谁曾想她们这般态度却是让乔羽佟更加恼怒,连带着看向南遥的眼神也是恶狠狠的,好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不过就是仗着身边有两个会三脚猫功夫的侍女就敢为所欲为?今日是招惹他,明日还要去招惹谁?这深宫禁院,哪里任由她这么放肆! 乔羽佟是打定了主意要给南遥点颜色瞧瞧,所以哪里会如愿的让踏雪和寻梅脱身?冷笑一声,他的左手已然暗暗施力弯成爪状飞快的抓到踏雪的肩膀用力一按,瞬间化解了她全部的威胁,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反手狠命一推,将她整个人都顺势推出去老远。 解决了一个威胁,乔羽佟的右手也没闲着,趁着寻梅担忧踏雪状况那一瞬间的分神,重重的朝着她的肩胛处一挥,顿时就让寻梅一张素白的小脸因为过度的疼痛而变了形,冷哼一声,乔羽佟得意看向南遥:“三脚猫功夫,也敢拿到本督使面前献丑?” 瞪着眼前这张只能勉强算得上清秀的脸庞,再一想到这淡青长衫下掩盖住的居然是女儿身,乔羽佟心中就就是说不出的怪异之感,想他贵为皇亲国戚,也唯有因为慕锦书的缘故不得已在楚奕风的面前低头,除此之外谁人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 如今南遥还未上任京城中关于她的流言就已经是纷纷扰扰不绝于耳,惹下这样的乱子,以楚奕风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人的性子岂能容她? 亏得他担忧南遥的性命会受到威胁这才厚着脸皮住进相府,原想着这女人若是识趣一些,就该放软了身段好好求他,说不得他一高兴还真能助她脱险,可谁能想到住进相府之后他竟是连南遥的影子都没见到!而那十二个衣衫不整、媚眼横飞的美人,在乔羽佟看来根本就是用来讥讽他的! 更有甚者,自个儿冒着性命危险进宫,不过就是想看看她是否遇到什么危险,可没想到居然撞到这女人装神弄鬼恫吓后妃,她倒是胆大包天不想后果,这一张嘴更是生得伶牙俐齿,不但不认错反而放纵侍女先对他出手! 在乔羽佟看来,南遥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让人匪夷所思,她是嫌自个儿的命太长了,还是势必要将这朝堂搅的天翻地覆?如果是后者,那他绝对不会同意! 踏雪和寻梅的落败早就在南遥的预料之中,好歹乔羽佟也是曾经掌管千军万马的大元帅,身手功夫自然是一等一的,哪能真被她二人制住? “某些人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需不需要本督使提醒你一句,人要量力而行,可千万不要把自个儿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真是搞不懂,锦书怎么会认识你!”冷冷的扫视着南遥,乔羽佟咬牙切齿的发狠道。慕锦书和南遥,同样是女人,一个是柔弱良善,让人忍不住生出保护之心,另一个却是胆大妄为,脾气更是执拗的紧! 可上天就是如此的不公平,柔弱良善的那一个却是红颜薄命,性子极不讨喜,样貌又平凡的这一个反而却是活的滋润至极! 一听到乔羽佟提起慕锦书的名字,南遥倒是忍不住挑了挑眉,这些天里,她几乎是第一次从乔羽佟的嘴里提到慕锦书的名字,不过,不说可不代表他已经忘了,只凭着他忍受着楚奕风加诸在身上的屈辱仍旧要亲自守护大楚江山就可见一斑。 天底下痴傻的人何其多,乔羽佟必然是最傻的那一个! 心内波澜起伏不已,面上却是扬起一抹冷漠的嘲讽之意:“督使大人既然是不喜欢南遥,为何又厚着脸皮非要住进相府?本官也只是被皇上挽留住进皇宫,大人就这般不放心的冒着生命危险赶来相见……实在是让南遥感激非常啊!”半真半假的故意揶揄乔羽佟,南遥的语气是暧昧至极的,甚至长长的睫毛一眨,居然当着踏雪和寻梅的面朝着乔羽佟飞了一个媚眼。 这般的轻挑的语气和动作,落在乔羽佟眼中是看出来南遥这是故意在作弄于他,可踏雪、寻梅却是不曾知道南遥的真正身份,只听到背后发出两声极为吃惊的抽气声,乔羽佟的额角便是狠狠的抽痛了几下,该死的,这女人又不安好心! 乔羽佟甚至已然从踏雪和寻梅震惊的眸子中看到一抹极为复杂的情绪,眉心一蹙,再抬起眼眸看到南遥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时,异样的感觉便是充斥在他的脑海,只等到踏雪、寻梅警惕的飞身一左一右站在南遥的身侧,他便是终于明白这股异样的感觉从何而来。 该死!该死的女人,她竟然将身份隐瞒的这么深! 连她身边的人都不知道她真实的身份,可想而知,什么厚着脸皮住进相府,什么冒着生命危险赶来相见,落在不明真相的人耳朵里这分明就是暗指他有特殊癖好! 轰的一下,乔羽佟的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砰然炸响,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半天没有做声,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怒火朝天的眸子死死的定在南遥的身上! “咔嚓!”手掌一缩,乔羽佟硬生生的将指骨捏的一声脆响,瞧他那面容扭曲,恨不得将南遥生吞活剥的模样,不知情的还真以为他手中捏着的是南遥的脖子! 诡异一笑,南遥的表情却是在一瞬间变得正义凛然:“督使大人的抬爱南遥只怕是承受不起,我与大人同为朝臣,心中想的只是如何心忧社稷,不辜负陛下和天下百姓的众望,必不敢做出有违伦常之举,也请大人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嘴角狠狠一抽,乔羽佟几乎是怒极反笑的:“很好、很好!敢这么戏弄本督使,你的胆子果然很大!南相国,旁人看来这朝堂是海晏河清,可内里的相互倾轨你可要小心防范着了!” 被气得狠了,乔羽佟已然直接的撂下狠话,意思是南遥若是再这么不知死活,那以后无论做什么可都跟他没有关系,即便是日后落到什么悲惨的境地,也休要指望他会出手相助! “大人莫不是在威胁我?可南遥记得我现在已是高居相国之位,且如今又是深得陛下信任,督使大人可知什么事打狗尚且要看主人?”讶异的露出吃惊的表情,南遥十分遗憾的摇了摇头。 她并不介意自扁身价,只要能换得乔羽佟的平安,她做出再多都是值得的。如今楚奕风对她所表现的忠心已然是看在眼中,若是不出意外,自此之后对她便只有器重,而明日宫宴便是她翻转朝堂的第一步。 可正因为如此,南遥才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如今这满朝文武都知道,乔羽佟所管辖的东厂是替楚奕风监视朝中百官的,可以楚奕风多疑狡诈的个性,这东厂不过是障眼法而已,目的便是坏了乔羽佟的名声,若是没有猜错,只怕乔羽佟放着自个儿的府邸不住,却屈尊降贵的跑到相国府占据一隅之地的消息已然就要传到他的耳中了。 南遥知晓,殿试之时,乔羽佟的力荐只怕已经让楚奕风生疑,如今若是再有这样的消息传出来,只怕在楚奕风的眼中,她与乔羽佟已然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真到了那时,自己再想要有所动作都是千难万难! 为今之计,真也好假也好,不管是在众人面前还是私下里,就算是演戏也好,她都要和乔羽佟斗得你死我活,也唯有如此才能让楚奕风信服,进而自己也能在背地里保护他,如此一举两得之举,她有什么理由不做? 南遥眼眸清澈如水,几乎能一眼看出所有的想法,可偏偏这张伶俐至极的口齿却是让乔羽佟忍不住咬牙冷哼:“天下居然还有人放着人不做,宁愿去做畜生,本督使可算是开了眼界了!” 宽大的袖摆重重一挥,乔羽佟面色黝黑如同锅底一般,眼底怒火更是有灼灼燃烧的趋势,他是万万没想到南遥居然甘心的充当楚奕风的走狗,她既然深得慕锦书的信任,如何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漫不经心的拨了拨袖口,南遥并不因为乔羽佟的冷嘲热讽而有半点儿的伤心或愤怒,相反的,她只恭恭敬敬的冲着乔羽佟一拱手,拜服道:“说来,督使大人掌管东厂,为大楚尽心尽力,倒是南遥的榜样了!” 似乎是嫌自个儿的语气不够气人,南遥诚诚恳恳的朝着乔羽佟拱手弯了弯腰,一连掬了三躬,这才直起身子来,自始至终她的脸上都是挂着一抹浅淡且真诚的笑意。 “你――你敢诅咒本督使?!”近乎咆哮的怒喝出声,乔羽佟心中的愤怒已然无以名状,那拱手鞠躬的架势,可不是跟上香差不多?如今他好端端的站着,南遥却要给他上香,不是诅咒又是什么? “不敢,只是有督使大人珠玉在前,南遥做的再多,在陛下眼中都是不值一提的,大人又何须介怀呢?” 乔羽佟是怒发冲冠几近爆发,反观南遥的表情却依旧是不紧不慢的,二人这么一对比立刻就高下立判。 第93章 蛇蝎美人 这一幕看到乔羽佟眼中又是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只恨不得冲上去狠狠的撕破这女人假装镇定的面皮! 不管是当年掌握千军万马的大元帅还是如今能叱咤朝堂的督使大人,恐怕乔羽佟是第一次在女人的面前如此吃瘪,不然何至于恼怒如此?不过他越是愤怒,也就越是证明南遥的方法奏效了。 只要这样的争斗在百官面前,在楚奕风面前多上演几次,那么很快的朝堂之中就会传出相国大人和督使大人不和的消息,也唯有如此,她才能站在不利于乔羽佟的方面好好的保护他。 如此一番良苦用心,他可会体谅? “你且不要得意,早晚有一天本督使要把你的伶牙俐齿一颗一颗全部拔光!”兴许是被气急了,连这等拙劣的威胁之语都被乔羽佟用上了。 好歹算他没有气糊涂,要不然在这个卸磨杀驴、一肚子黑心的女人的刺激下,他真的不确定自个儿还能保持冷静!震怒着面容警告完了,乔羽佟也不等南遥出声辩驳,便是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只留下一个冷冽的背影在南遥的眼底渐渐的消失。 眼前已经没有了乔羽佟的怒容,南遥这才无奈的笑出声来,看来这一次自己可是把他气得不轻啊,但愿他今夜还能有个好梦! “主子,督使大人这般针对于您,奴婢可是听说东厂之人的手段很是毒辣,咱们可得小心防备一些!实在不行,咱们必须要先下手为强!”乔羽佟一走,两名侍女才总算是从戒备的状态放松下来,踏雪才刚一开口提议,寻梅便是立刻的点头赞同,看来她们二人倒是达成一致了。 “他?你们记住,这满朝上下,他是我们最不需要防备,最不需要对付的人!”清凉的目光从两名侍女的身上一一掠过,看到她们面露惊讶和不解之色,南遥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这其中的是是非非牵扯的实在太多,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的清楚的,但她相信以踏雪和寻梅的聪慧,自个儿的命令她们还是听的进去的。 “明日就是宫宴,想来那蓝若云被禁足定然不会出席,但你们二人也要小心防范着,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恐怕已经有人要置我们于死地了!”南遥苦笑一声,面容中说不出的无奈。 自从重生那日开始,支撑着她继续活下去的便是报仇,甚至在祁雪山上跟着千易学习经略治国、百家所长的时候,她心中的恨意也是没能减少一点,入朝堂翻云弄雨,毁掉楚奕风的江山,让那些欺辱过她的人血债血偿! 如今她总算是如愿以偿的站在朝臣中最显然的位置,也得偿所愿的收到了楚奕风的信任,可为何她的心中还是没能体会到一点儿的快感呢?可纵然如此,这条路一旦踏上,已然是由不得她选择了! 夜凉如水,主仆三人站在这凄冷无比的宫道上,冷月将她们身后的影子拉的老长,今夜她注定是无眠了,可森森宫宇之中,满腹心事的可不只有南遥一个。 孝云宫。 在外人面前一向是柔弱谦恭的蓝贵妃自从被楚奕风下了禁足令之后,勉强撑到回宫就已然大发脾气,漂亮的面容狰狞如鬼魅一般,但凡是能看过眼的东西都被她怒气冲冲的拿来摔了砸了,也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就已然是一片狼藉,甚至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一众宫女太监全然是面色苍白的跪了一地,个个都是低垂着眉眼不敢多置一词,生怕自个儿哪句话说的不对惹恼了主子,下一个要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摔够了也砸够了,蓝若云心中的怒气总算是减少了几分,美眸扫过那些远远跪成一团的宫人,她忍不住厉喝道:“没用的东西,躲那么远做什么!本宫养着你们,可恨到了用时你们没一个能派上用场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没人敢吭声,眼看着蓝若云又要发怒,只听到内殿的珠帘一响,一个身材干瘦,眼露精光,左边嘴唇上长着一颗硕大黑痣的嬷嬷笑意盈盈的从外头进来了,一看到这满屋子狼藉的样子,立刻便是尖声叫骂起来: “作死啊,你们这些下贱的胚子,我不过是几日不在,你们就想翻天不成?这些东西可是咱们家皇后娘娘最爱的,你们竟然一个不落的糟蹋了干净,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说着,那嬷嬷顺手抄过鸡毛掸子,扬起手臂便朝着那一众早已战战兢兢的宫人身上打去,鸡毛掸子虎虎生威,所到之处引发一阵尖叫和哭嚎,打了没几下子,有宫人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已然出现了斑斑血痕。 蓝若云冷脸坐在锦榻上,原本并不打算组织这中年嬷嬷的行为,可却是受不了这些宫人的哭叫,忍不住出声阻止道:“算了,嬷嬷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大哥招呼,倒是吓了本宫一跳!” 那名刚进来的嬷嬷便是呆在蓝若云身边伺候的奶娘段嬷嬷,看那一双吊梢三角眼和薄薄的嘴唇便已知道是个厉害的角色,在蓝府中的时候就很能来事,是以蓝若云对她倒是很信任,入宫之后便是将她也带了来,这几日段嬷嬷来家有人去了,是以才告了假出宫去了,谁能想来刚一过来就撞见这样的场景。 看段嬷嬷责打这些宫人狠厉的手法就知道她断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而蓝若云显然也是默许了她的行径。 主子发了话,段嬷嬷立刻就收了手,在蓝若云的面前,她倒是毕恭毕敬很是忠心的,先是周周正正的福了福身,眼珠儿咕噜噜一转,脸色立刻就变了:“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桃蕊那小蹄子怎么也不在娘娘跟前伺候?看等她回来奴婢不扒了她的皮!” 段嬷嬷一提起桃蕊,蓝若云倒是有了反应,她一抬手阻止了段嬷嬷的叫骂,漫不经心道:“罢了,那贱人已经被本宫打的去了半条命,想来如今是老实了,嬷嬷这几日不在,本宫身边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 段嬷嬷是何等的机灵,她身为蓝若云的奶娘,可以说是将她从小带到大,而蓝若云的性子也有一多半是受过她的点拨的,一听这话立刻就明白过来,明面上这是说桃蕊犯了错被打了,可隐晦的意思却是在埋怨她的不尽心,主子有事要吩咐的时候她不在身边。 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段嬷嬷一咬牙扬着巴掌对着自己的老脸先是装模作样的打了几下,这才懊恼道:“都是老奴的不是,皇后娘娘有事要吩咐,老奴原该寸步不离的守在主子身边的,要不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把他那媳妇打坏了,非得我亲自去伺候,老奴可舍不得离开您半步啊……” 说着说着,段嬷嬷竟然硬生生的挤出几滴眼泪来,只不停的拿着袖口去擦拭,偏偏蓝若云还就是吃这一套,一眼瞥过去之后语气已经放软了:“嬷嬷这是做什么,我自然是知道你的忠心,不过心里却是因为那贱人不大痛快罢了。” 一听说是贱人,段嬷嬷根本不用蓝若云说明就已然想到是吕巧阳,当场就一拍大腿破口大骂:“凭她是什么卑贱的身份,也敢和皇后娘娘您相比?您可是货真价实的凤凰之身,是我大楚尊贵的皇后娘娘,她便是拍马都赶不上,也敢在娘娘面前叫嚣?娘娘且放心,有老奴在,她若是再让娘娘不痛快,老奴就算是拼了命也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段嬷嬷的义愤填膺让蓝若云更加的满意了,面上也露出了一抹浅笑,可只要一想到蓝若云居然又有了身孕,她的神色便是猛的一寒,咬牙切齿道:“嬷嬷可知道那贱人居然又怀了龙种――她已经有皇子傍身了,老天为何要如此厚待她!” 说着,蓝若云恼怒的冲着自个儿的肚子也用力的锤了一下,伤心至极道:“偏偏我的肚子却不争气,不然的话何至于眼睁睁的看着贱人这般嚣张!” 皇家最重要的就是子嗣,尤其是她即将要封后,若是没有子嗣傍身,可不知道日后要惹来怎样的闲话,就算是楚奕风对这唯一的皇子也是颇多爱怜,不管是真也好还是装出来的也好,总之这后宫的女人,哪个不是使足了力气想要生出皇子? 蓝若云入宫已经三年,又不似当初慕锦书为后时年龄尚小,承宠三年却依然没有怀上龙胎,虽然楚奕风丝毫没有因为此事而对她减少了半分宠爱,说到底这始终是刺在她心上的一根尖刺。 段嬷嬷吓了一跳,赶紧伸出手死死攥住蓝若云的手腕,嘴上不住的哄劝道:“娘娘莫要担心,您还年轻,日后的日子还长着,保不齐您现在肚子里就有小皇子了,这般莽撞可怎么得了?” “嬷嬷不必安慰我,三年了,都三年的时间了!本宫等的够长了,如今那贱人的儿子都已经足足两岁了,你要本宫等到什么时候!”一想起今日在御花园中,楚奕风一反常态的训诫她,蓝若云便是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贱人肚子里的那块肉? 不行,她一定要想个办法! 突然的,蓝若云反手死死的拉住段嬷嬷,魔怔一般紧盯着她:“嬷嬷帮我想想办法,如今也只有你能帮本宫了!” 蓝若云仓皇失态的样子着实的让段嬷嬷也惊了一下,不过姜到底还是老的辣,略略定了定神,她立刻就赶紧点头:“娘娘放心,奴婢有法子的!奴婢这次出宫可没忘了娘娘的大事!” “真的?!”蓝若云大喜过望,“什么法子,快说!” 第94章 一颗黑心 “这个……”段嬷嬷刚要开口,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住了嘴,随即便是冷着一张脸吩咐道,“你们出去吧,没有吩咐不许进来!” 一众奴才诺诺告退之后,在蓝若云期待的眼神下,段嬷嬷这才神神秘秘的从自个儿的袖筒中拿出一个小布包来,凑到蓝若云的身边轻声道:“娘娘,这是老奴老家特别管用的方子,说是若是有想要生子的妇人,只要将这个符纸带在身上,再找一个身怀有孕的妇人的八字,请道士开坛做了法事就能将孕气过渡到自个儿的身上,十月怀胎之后便一样能产子!” “果真有那么神奇?”一伸手死死的抓住那枚符纸,蓝若云半信半疑的,而后又突然问道,“那、那那个身怀六甲的妇人腹中的孩子会怎样?” “当然是会流掉了!”段嬷嬷目露狠光,恨声出主意道:“老奴都替娘娘您想好了,那贱人不是又有了身孕了?咱们就悄悄的弄来她的八字,将孕气过渡到娘娘的身上来,她保护龙胎不力,皇上自然不会高兴,到时候咱们再吹吹风,保证让皇上彻底的厌弃她,到了那时,这后宫中娘娘可就是真正的第一人了!” 段嬷嬷诱哄的语气以及勾勒出的景象着实的让蓝若云动心,只是她一向是谨小慎微,虽然心中已然跃跃欲试,到底还是犹豫道:“嬷嬷确定此事可行?可道士开坛做法向来都是宫中的禁忌,若是被人知道了,只怕本宫皇后的位子都要彻底的飞了!” 说到底,蓝若云是不确定这事儿能不能成,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她可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娘娘不必担心,老奴都已经打探好了,离京城百余里就有一白云观,那观中的老尼姑在出家之前和我颇有渊源,这法子就是她教给我的,听说已然让不少妇人都如愿以偿的怀了孩子,很是灵验的,再者说了,既然是为娘娘做事,老奴保证她会守口如瓶,老奴的命可是与娘娘的命绑在一块儿的,娘娘不信别人还能不信老奴?” 段嬷嬷的字字句句真可谓是说到了蓝若云的心坎上,诚然,她和段嬷嬷多年的主仆情分已然超越了其他的奴才,她当然相信段嬷嬷不会害她,更有甚者,此举既是帮她如愿以偿的得了皇子,又狠狠的打击了吕巧阳那贱人,真可谓是一石二鸟的好计! 面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可蓝若云依旧是有些迟疑:“可你说的尼姑若是入宫做法必然是惹眼至极,若是被别人发现了,我只怕皇上绝对不会允许的!” 巫蛊之术向来都是宫中的禁忌,蓝若云就算是再糊涂也知道这种事决不能轻易就做,否则一旦要是触动了楚奕风的逆鳞,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娘娘,您就放心吧,我都替您想好了,凤藻宫前面那一位不是已经死了三年了?老奴算过,三日后就是她的七七之日,再者说了,自从先皇后去了之后,玉容宫的惠婕妤不是就因为撞见了鬼魂才疯了的?咱们只要向皇上提议说是超度先皇后,如此名正言顺,相信皇上一定不会反对的!” 段嬷嬷跟着蓝若云入宫三年,对这宫中的事儿也算是见着了不少,自然之道有些事要做必然要找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否则的话一旦被人捅出来,就算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她们。而求子这件事恰恰就是如此,她怎能不尽心? 听到段嬷嬷方方面面都为自个儿考虑过了,蓝若云这才将一颗心放在了肚子里,忍不住拉着段嬷嬷的手感动道:“到底还是嬷嬷你对我最忠心,其他的那些奴才根本就不顶事,你放心,这是要是成了,我登上后位之后一定重重的赏赐你,我看就给嬷嬷的儿子一个侯爷的封赏如何?” 段嬷嬷一听,立刻便是欢天喜地的跪下来拼命的磕头:“多谢娘娘,老奴替我拿不成器的儿子谢谢娘娘了!” 要说段嬷嬷有什么心事,估计也就是为了她的儿子,年近三十却依然游手好闲,而且是嗜赌如命,这些年她在蓝若云身边得脸,贵妃娘娘的奶娘,别人自然是轮番的上前巴结,可得来的那些金银之物全都是一点儿不落的被她那儿子送进了赌场,若说心中有什么遗憾,那自然就是儿子的前程了。 段嬷嬷心里清楚的很,若是真的成了侯爷,朝廷每年可都是有不菲的俸禄银子供着的,有了银子在身边日后的日子自然不愁,更何况又有侯爷的身份护着,自己这一家子可是彻底的从人下人变成了正儿八经的主子了!能有这样的前程,只怕是让她粉身碎骨都甘愿了。 有了段嬷嬷的倾力相助,蓝若云心中更有底气了,她是打定了主意,这一次一定要一击即中,让那吕巧阳永世不得翻身! “还有,她既然已经死了三年了,趁着这一次看看她是否心有不甘不愿投胎转世,若是还在逗留,那就让她魂飞魄散!”蓝若云的眸光骤然一寒,冷声吩咐道。 段嬷嬷先是吓了一跳,左右环顾了一圈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娘娘近日还时常的做噩梦不成?” 这是说来算是压在蓝若云心上的一桩见不得人的秘密了,自从慕锦书死了之后,她时常会梦到慕锦书披头散发的来找她索命,而每每的在关键的时刻她总能惊醒,一次两次的倒可以说是惊吓的缘故,可次数多了,她便是忍不住怀疑慕锦书是不是真的死不瞑目? 说来,三年前的那桩变故她根本就没有遗忘,虽然说慕锦书不是她杀的,可幕后指使的人却是她,而已吕巧阳那毒辣的手段,说不定真能在慕锦书死之前将所有的真相都告知她,正因为如此,慕锦书才会找她索命! 这事儿蓝若云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做了亏心事自然就是怕真的会遭到报应,到最后还是段嬷嬷替她求来的符纸,说是能护身的,而蓝若云带在身上之后果真的从未做过噩梦,自此这件事算是正式的过去了,可今日既然是段嬷嬷提起了,她想着干脆一块儿解决罢了,左右已经过了三年,她再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那倒是不会,本宫只是恨她霸占皇后的位置多年,恨他日史书上只会提及她是皇上的原配皇后,本宫只是扶正做了皇后,嬷嬷,你该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差别!”心头的恨意再次涌了出来,蓝若云不甘的攥紧了手指,大楚最是讲究规矩礼仪,即便她是真正的赢了慕锦书,可不管是在史书上还是在他人的悠悠之口中,慕锦书在身份上还是压了她一头,这让她怎么忍?!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魂飞魄散,彻底的不能轮回转世!冷哼一声,蓝若云那如花的丽颜在此刻看来当真是丑陋不已,就连凑在她近旁的段嬷嬷此刻见了她狰狞的表情都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是,老奴一定为娘娘办好此事!”段嬷嬷自然是不敢忤逆蓝若云的,低头小心的应了一声之后便是不开口了。 “行了,本宫也累了,让那些不中用的东西进来收拾了,再从库房里取些摆设来,另外叮嘱他们,皇上面前谁要是敢多嘴说漏了,本宫就要他们的命!”冷冷的一甩手,蓝若云也不用段嬷嬷服侍,自个儿袅袅娜娜的就往后殿去了。 第二日清晨。 南遥一边慢条斯理的用着早膳,一边随意的抬着清凉的眸子听着两名侍女的禀报。昨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她就猜出蓝若云必然会心有不甘,同样的,吕巧阳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她命踏雪去了孝云宫,寻梅去了九真宫,而她们二人果真是不负所托,居然还真的打听了不少有用的东西来。 “你是说那蓝若云要找人做法,将吕巧阳肚子里的龙胎转移到自个儿的肚皮里?”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南遥忍不住嗤笑道,“亏得她居然敢信,看来这倒是个好机会!” “不止呢,主子,那蓝若云还说让人顺便做法让先皇后魂飞魄散,还说就定在三日后先皇后死去的日子!”踏雪受了慕家的恩惠,一颗心自然是向着慕家,说起这番话的时候自然是义愤填膺的,心中更是恨极了蓝若云的狠心。 别说当年的慕锦书温柔良善,就算是她真的做错了什么,人已经去了,怎么还能做出这么卑劣的举动?魂飞魄散,那是要人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啊!这种阴损之举便是在民间都没人敢真的动用,唯恐伤了阴德,踏雪只觉得如同蓝若云那般的蛇蝎美人三年无子才真是报应。 “魂飞魄散,呵,她竟然想要我魂飞魄散!”南遥忽然发狂的大笑出声,看看吧,她还没有动手报复,蓝若云就已经容不下她了,慕锦书已经死了三年,她竟然连魂魄都不让她安宁! “主子……”踏雪、寻梅一惊,二人齐齐的对望了一眼,眉宇之间全然是惊骇之色,看样子是听到了南遥自比慕锦书的哪句话。 清眸一扬,南遥将二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她自然知道两名侍女心中的惊愕,事到如今,既然是将她们当成自己人,南遥原该将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们,这才算是心无芥蒂,可这事儿来的诡异,不是任何人都能理解的,再加上牵扯到千易,她更加不能不谨慎。 思索了片刻,南遥只能违心的开口道:“实不相瞒,我是慕家的二小姐,因为自幼体弱多病便被养在外头,除了慕家的老人无人知道我的身份,慕家出事我远在天边,冥冥之中好似觉得大姐也附身在我的身上,如今我身子康健,就是要回来替慕家讨一个公道!” “您、您是女儿身?”踏雪尖叫一声,却是被寻梅不满的扯了扯袖子,于是小心翼翼的赔不是道,“主子,不,小姐,我只是太惊讶了,我……” 第95章 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区别 南遥微微一笑,反问道:“男儿身如何?女儿身又如何?只要你们记得,我是你们唯一的主子,如今咱们三人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只这就足矣!” 踏雪一呆,原本还因为主子突然从男人变成了女人而觉得太过于突然,可被南遥这么一点拨,她反倒是笑嘻嘻道:“到底是主子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 她和寻梅二人卖身进慕府为奴,其中多半是有报恩的心思,而南遥既然是慕家的人,今日的举动更是为了替慕家讨回一个公道,那么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区别?倒是她庸人自扰了。 看着踏雪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言行之中颇有女儿家的天真烂漫在里头,南遥忍不住摇了摇头,怪不得如此好糊弄,反观寻梅的老成稳重却是让她欣慰多了,南遥沉吟片刻,微笑问道:“九真宫那边是否有什么发现?” 想来,自己的那颗丹药已经帮吕巧阳护住了龙胎,再加上有王太医的精心养护,想必已然脱离了危险,若是吕巧阳醒来之后从那些太监宫婢的口中得知了蓝若云的所作所为,岂能不趁此机会借题发挥? 南遥倒是希望吕巧阳闹得越狠越好,唯有如此她与蓝若云的争斗才能更加激烈,正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即使不能彻底的扳倒蓝若云,以吕巧阳此刻怀有龙胎的优势,也足以打压她不少,至于要如何做,那可就要看蓝若云的本事了。 “回主子,昨日皇上立刻御花园之后便是摆驾去了九真宫,一晚上都未曾离去,奴婢无能,唯恐惊扰了他们,所以并没有打探出什么消息来。”似乎是觉得自个儿有负南遥所托,寻梅分外愧疚的低垂着脑袋,颇为懊恼的说道。 “罢了,此事不能全怪你,看来,我倒是小瞧了吕巧阳在楚奕风心中的分量!”眯了眯眼睛,南遥的语气是说不出的怪异之感。 要知道,嫔妃们一旦怀有龙胎,按照宫中的规矩就不能侍寝,所以说嫔妃身怀龙胎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若是生下皇子定然能够借此机会巩固地位,甚至母凭子贵一跃站稳脚跟。 可宫中的美人何其多,怀胎十月,再加上生育龙胎后要休养数月,整整一年的功夫豆不能侍寝,在这么多如花似玉的美人的映衬下,谁能保证一年之后皇上还会记得她们?若真是无名野花,只怕早就被弃之如敝履了。 让南遥没有想到的是,吕巧阳居然有本事在无法的侍寝的时候都能留住楚奕风,看此情形,若不是楚奕风对她是真有真情,那就是他们之间似乎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过有她在,这一切不会隐蔽太久了! “主子,那我们如今要怎么做?” 踏雪和寻梅可不同于一般的奴婢,她们本就是冯德齐调教了之后要送到南遥的身边协助她的,所以只这股聪明劲就已经十分难得,虽然南遥没有明说,她二人可都看出来了,主子分明是要从这后宫嫔妃处下手,除了昨儿个已经被主子捏在手心里的莫灵安,这蓝贵妃和德贵妃也是即将要派上用场的好棋。 “等!”红唇一扬,南遥脱口而出。 后宫争斗,除了看谁的本事够狠之外,还要看谁的耐心足,眼下,她是决意先隐匿了身份看着吕巧阳和蓝若云争斗,所以更需要十二万分的耐心,而且她也能确定,她们可不会让她等太久的。 果然的,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当真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福禄公公脸上堆着讨好的笑意,点头哈腰的匆匆而来,一进门就恭敬的跪地行礼:“老奴参见督使大人。” “原来是福禄公公,快快请起!”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福禄可是楚奕风面前的红人,在没有弄清楚他的底细之前,南遥可没打算连他也得罪了,微微欠起身子虚扶了福禄一把,惹得福禄连呼不敢。 “大人匆匆而来,莫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微微一笑,南遥眼波一动,飞快的遮掩住眼底深处一抹深深的算计和了然,果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会儿可不是已经付诸行动了? “相国大人客气,太医院那边传来话,德贵妃娘娘已经没有大碍了,娘娘醒来之后很是感激相国大人昨日的出手相助,在皇上面前说了大人不少的好话,如今差遣老奴来请大人您到九真宫一叙。”眯缝眼睛,福禄笑的是富态可掬。 “原来是这样,下官自当从命!”谦逊有礼的拱了拱手,南遥不置一词的起身,因着今晚的宫宴,她早早的就已经换上了代表着相国身份的官袍,深深诸衣有别于朝中百官青蓝衣袍,却也昭示了南遥尊荣无二的身份――正一品大员,群臣之首,多少人仰望而不可及。 南遥一站起身,有朝阳透过窗棂投射在她的身上,光华流转之间为那诸色衣袍镶上了一层金边,腰身束以金玉腰带,前胸绣飞鹤,后背绣凤池,飞鹤表文臣,凤池表身份,足登飞云靴,袖口及下摆皆是用金线绣成的卷云纹,黑发压之金冠,左右两侧各垂下一绺金玉带子。 这一通装扮下来,便是普通人都要平添几分贵气了,更何况古语常言,腹有诗书气自华,这三年的历练赋予南遥的便是超脱年龄的睿智与淡然。纵然是华服金玉加身,可光华流转之间,众人只觉得这位少年相国的一双琉璃色的猫儿眼越发的晶莹剔透,和着眉宇间的温润清幽,于贵气中透露着几分威仪与尊贵,与她平日一袭青衫清冷出尘的样子大相径庭。 彼时南遥还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转变到底有多大的杀伤力,可自从看到福禄瞬间惊羡的眼神开始,这一路上她倒是不知道收获了多少小宫女含羞带怯、芳心暗送的点点秋波,直至那九真宫的大宫女扭捏着身段,娇嗲着软音在她面前搔首弄姿的时候,南遥的眼皮子便是忽然拼命的挑了挑,顿时了悟了。 “相国大人,我是德贵妃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芬儿,娘娘和皇后都在内殿等着,奴婢引您过去。” 做作之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甜腻的惊人,芬儿一出声,南遥只觉得耳后一阵阵的发软,连带着身上的鸡皮疙瘩差点儿掉落一地。而站在她身后的踏雪和寻梅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全都是一副惊恐的表情,看着芬儿的眼神如同见到了妖魔鬼怪一般。 心下几乎笑出声,可碍于身份,南遥只得干咳了一声,硬着头皮道:“有劳了!” “为相国大人做事,是奴婢的荣幸。”似乎还嫌自个儿造成的效果不够惊人,芬儿只恨不得将自个儿脸上的笑容揭下来贴到南遥的脸上去,只可惜,她这般的春心频频却终究是用错了对象,南遥可是货真价实的男儿打扮女儿身,如何能对这样的艳福坦然受之? 示意踏雪、寻梅就留在此处,南遥跟着芬儿一路进了内殿,才一抬眼就看到吕巧阳娇娇弱弱的斜倚在楚奕风的怀中,或许是要体现出柔弱可怜的一面,那张往日总是浓妆艳抹、艳色重重的妩媚俏脸上此刻却是脂粉不施,当真是素净无比。 不得不说,这吕巧阳还真是难得的美人,岁月似乎是对她格外的优待,年近三十之龄,容貌身段却还是妖娆如同少女一般,就连此刻做出这等娇柔的表情也丝毫不让人觉得突兀,怪不得这些年楚奕风对她一直都是深情宛然。 “微臣叩见吾皇,叩见贵妃娘娘!” 卓然而立的身影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要跪拜下去,可才等她弯了腰身,楚奕风立刻就出言阻止:“爱卿快快免礼,来人呐,赐坐!” 只看这言笑晏晏的样子便是说明他此刻的心情很好,可等到南遥依旧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之后,楚奕风脸上的笑容便是更加灿烂了。 大手一挥,楚奕风满面笑容道:“朕都说了免礼,此间又没有外人,爱卿也未免太过于小心谨慎了!” 与楚奕风相处十载,南遥从中学会的便只有一个道理,男人的话,有时候是当不得真的,恐怕若是她刚刚真的就依言免了礼数,可相当于在楚奕风的心上狠狠的扎了一根尖刺啊,说不得他什么时候想起来,还真的能追究自个儿一个恃宠而骄的罪名。 “陛下为君,南遥为臣,君臣有别,臣是万万不敢越距的。”复又深深一施礼,南遥这才在楚奕风满意的眼神下恭谨的落了座。 “陛下,我看南相国一派君子之风,真不愧是我大楚的栋梁之才呢,说来,臣妾倒是有一个想法。”微微欠起身子,吕巧阳巧笑倩兮的扬起面庞,那娇软的语调倒是丝毫看不出昨日的嚣张跋扈之态。 “哦?爱妃有什么主意,说来朕也一块听听。”心情好,那边是什么都好,至少南遥还真能从楚奕风的眼神中看出几分情真意切来。 亲眼看着自个儿曾经最亲密无比的枕边人与别的女人打情骂俏是怎样的一幅场景?曾经的慕锦书已然是无数次的面对这样的局面,可作为南遥,她这才发现原来心痛这种东西,还真的会延续。 第96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彼时,楚奕风只是这般的对自个儿温柔缱眷,可后来呢?龙颜一变就是流血千里,果真是杀伐果断的帝王,做起事儿来就是心狠! 心中已然在滴血不止,可南遥的面容却是恭谨有度,丝毫让人看不出半点儿的端倪。 “南相国学富五车、才华惊艳,未及弱冠就高中状元,陛下,不如就让南相国为咱们的 庆皇子做开蒙夫子吧?”趁着楚奕风正在兴头上,吕巧阳樱唇微勾,纤纤玉指紧紧的攀附着他的手臂,娇声提议道。 庆皇子,便是吕巧阳所出,如今不过才两岁而已。想到冯德齐曾经替她收集的这些消息,南遥心中顿时就是一寒, 庆,这是在为那个孩子祈福之意啊!楚奕风倒是对吕巧阳的孩子用心的很!那么九暄呢,九暄在他的心里究竟占了什么位置? 心疼的几乎要滴血,南遥却听到楚奕风略微迟疑了一下,有些不赞同道:“爱妃,南相国身为百官之首是要帮朕处理政事的,日后必然有很多大事要操劳,况且皇儿年纪尚幼,现在就为他开蒙,未免操之过急了。” “皇上!这怎么能是操之过急呢?臣妾听闻皇上您自己也是两岁开蒙,而且福儿身为您唯一的皇子,一举一动都要是天下人的典范,臣妾可是希望他能像皇上一样睿智聪慧的,这才会出此下策,原以为您一定会同意,谁想到……” 委屈的眼神连连的在吕巧阳的眼底滚动,说道动情之处已然忍不住悄悄的拿帕子擦拭眼泪,南遥看在眼中,心内感叹连连,原以为吕巧阳只是空有了美色才会被楚奕风宠爱,可她却始终没有想明白,为何这些年中美人一波接着一波的入了宫,楚奕风对吕巧阳的宠爱却始终是未减分毫,如今她可算知道为何当年的慕锦书会落败的这么惨! 细想当年慕锦书和楚奕风的相处之道,不外乎是相敬如宾,温婉大度,只要是楚奕风的意思,她从来都不会违逆,这也是她身边的教养嬷嬷教给她的,这个时代女子本就要三从四德,尤其是身为皇后,她更是要宽容大度,这才能母仪天下。 于是乎,在这样的影响下,慕锦书在楚奕风的面前像极了一尊没有灵魂的木偶,如吕巧阳这般对着楚奕风撒娇痴缠不光是她不敢,只怕这后宫其她的女人也不敢。本以为这样才是尊崇,可是她们都忘了,楚奕风也是男人! 男人在女人面前,希望做神明,可不希望只是神明,偶有的痴缠耍赖甚至是故意的刁蛮使坏更是能勾起他们的新鲜感,正因为如此,楚奕风才会对吕巧阳诸多的纵容,若是换上一句通俗易懂的话,那边是:天下的男人,都是很贱的! 恍惚中,南遥已然看到楚奕风不顾周围一众站着的宫人,悉心的将吕巧阳拥在怀中细细的抚慰,柔声细语的字字句句当真如钢针一般深深的刺进她的心里,那是属于慕锦书的最后疼痛! “南爱卿,朕的爱妃如此推崇于你,你看……”怀中拥着美人,楚奕风重新将探究的视线落在了南遥的身上。 为吕巧阳的儿子开蒙!淡色唇瓣微微一抿,此刻南遥心中的感受就连她自己也是说不清的,她倒是真的很好奇,吕巧阳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她一定会同意?有朝一日,若是知道自个儿就是慕锦书,可会后悔? 不过,事儿既然是她主动挑起来的,若是后悔也只能是她活该! “不知小皇子现在何处,能否让微臣见上一见?”轻轻的拨弄着手边的茶盏,南遥淡笑着说道。 温润无方的少年郎,一颦一笑之间都是说不出的风流无边,即便是楚奕风看到此刻的南遥也不禁暗暗的感叹果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只凭南遥这等谦和有度和金尊玉贵的做派,也算是当得起皇子的开蒙夫子了! “自然是可以,快命奶娘将小皇子抱来!”听出南遥的语气中似乎没有多大的拒绝之意,楚奕风倒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他贵为天子,可也不想强人所难,南遥若是不愿能找出千万个千万个理由。 楚奕风亲自下令,按理说宫人应该是不敢怠慢才是,可眼看着南遥都干巴巴的坐了好半天,连茶水都已经续了第三回了,那 庆皇子却连个影子都没有出现,兴许是楚奕风自己也觉得不对劲了,忍不住出声斥责道:“怎么去了这么半天还没把皇子抱来?一群不成事的东西!” “皇上,现在天色还早,想来小皇子年纪尚幼不免有些贪睡了,您何必如此苛责呢,左右相国大人也是没什么要紧事,等一等自然算不得什么,大人说可是?”或许是因为误将南遥昨日的出手相助理解成是向她示好,总之,吕巧阳今日的表情是缓和了几分,只是眼角眉梢间自然流露出来的那股子傲气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的。 目光轻轻一瞥,南遥便是将吕巧阳似是不屑,又似是有意让她难堪的笑容看在眼里,说来,这笑容她倒是熟悉的很,彼时吕巧阳不知道多少次的用这般的神情嘲弄慕锦书。长长的睫毛轻轻一抖,南遥神色淡然的报之以一笑,既没有赞同吕巧阳的话,亦没有表示出反驳之意。 对于吕巧阳,南遥的心中只有恨,纵然是不得已的要帮她,也只是为了他日让她败的更惨而已。只是她到底是有底线的,今日若是赞同了吕巧阳的话,那便是昧着良心,若是不赞同,指不定她就会如疯狗一般死死的咬上自己,未免太过于得不偿失了,所以,不理不睬才是最好的方法。 吕巧阳面上那虚假的笑意不免因此而有僵冻的痕迹,红唇一抿,眼神依稀开始凌厉起来,好在楚奕风已然沉不住气了,略带责备道:“如今已经是巳时了,小皇子早该起身了,福禄,你亲自去催一催!” 外头的艳阳可是高高的挂在正中,可亏得吕巧阳能够昧着良心说这会儿时辰尚早。 有福禄出马,没过多久南遥的耳畔就听到一声声孩童尖叫啼哭的声音,隐约的还有诸多宫人的诱哄,可似乎那位小皇子并不买账啊! “放开我,我不要去给父皇请安,我要骑大马!你趴下来让我骑大马!” 被乳娘抱在怀中, 庆皇子小小的身子不停的拼命扑腾着,肉呼呼的巴掌不分青红皂白的便是兀自扑打,除了那避无可避的乳娘,跟在旁边诱哄的一众宫人中也有好几人不慎中了招,就连福禄的脸颊上都被 庆皇子狠狠的抓出了一道血痕。 “哎哟,我的小皇子,小祖宗,您可别叫的那么大声,要是让皇上听到了可是会发怒的,您乖乖的好不好,您的父皇母后都在宫里等着呢!” 庆皇子尖厉的叫声几乎把福禄的耳膜给刺穿了,,可碍于他的身份,福禄也只能好声好气的哄着,希望这位小祖宗能给些面子稍微消停一下,不然的话,这等哭叫不已的样子可怎么见皇上呢? 可祈祷归祈祷,小皇子摆明了是不给他这个机会,福禄越是哄,他就叫的越是厉害:“皇上?皇上是什么东西?我母妃说了,我以后就是要做皇上的,看谁不顺眼就要砍了他的脑袋,你们要是不听话,我第一个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才两岁的小娃娃生的白白嫩嫩的,长相自然是可爱至极的,不过这嚣张蛮横的样子倒是和吕巧阳如出一辙啊! “皇子啊,这话说不得,您可别再说了!”福禄吓得脸色一白,赶紧的再度哄劝,虽然是童言无忌,可到底是大不敬之罪啊,若是让皇上听到了,他们这些人的脑袋定然是保不住了! “我不,我就是要做皇上,就是要做皇上!!!” 庆皇子发了狂一般的乱叫乱嚷,那尖厉的叫声早已从院内远远的传到了九真宫内殿里正襟危坐的众人耳里,南遥几乎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楚奕风的脸色一点点的黑下去,呵,这一次吕巧阳可真的是搬起了石头砸自个儿的脚! 虽然没有见过 福皇子长的是什么样子,可只听他此刻嚣张任性的童音,大抵也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想来,吕巧阳平日应该是没少灌输让他当皇帝的话吧?不然的话,两岁的孩子如何能口口声声的叫嚷着做皇上? 只是皇家不比平民百姓,父为君,子为臣,既是父子又是君臣,而皇家最是重视礼仪规矩, 福皇子年纪虽小,可也不该口口声声的忤逆自个儿的父皇,说出去只怕他的名声都要坏了! “皇上,小皇子还小,您……”眼看着楚奕风的一张脸已然是青青紫紫的变幻不已,吕巧阳终于是憋不住了,战战兢兢的开口想要解释。 “就是因为还小,所以才要尽早的教他规矩礼仪!”面色阴沉如罩寒霜,这一刻,楚奕风脸上满满的全是厌弃的表情,南遥早就猜到他会有如此的反应,这个男人便是天底下最自私无情的人,虎毒尚且不食子,可当年他能那么狠心的对待九暄,怎知九暄的昨天不是 庆的今天? 而吕巧阳这是自食其果,怨不得别人! “福禄,把皇子抱过来!” 庆皇子的哭叫声依旧在耳畔不断的响起,楚奕风似乎是忍耐不住,厉声怒喝了一句。 第97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天子震怒,满屋子的奴婢稀里哗啦的跪了一地,连带着宫殿外正在诱哄 庆的福禄也是心头一紧,叹息了一声:“得,都给我放机灵点,皇上如今不痛快,闹不好咱们今儿个全都得人头落地!赶紧进去!” 面色苍白的奶娘抱着哭闹不休的 庆才进了内殿,立即便是诚惶诚恐的跪下:“奶娘余氏带着小皇子给皇上、贵妃娘娘请安!” 说着,那余氏就要诱哄着 庆跪下,哪知道这小小的人儿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大,才被放在地上就怒气冲冲的冲着余氏拳打脚踢,口中还在兀自的叫骂:“我是皇上,只有别人给我请安,哪里轮得到我给别人请安!贱胚子,我非杀了你不可!” 两岁小人儿才刚刚口齿伶俐一些,可这口口声声叫嚷出来的话却是如此的大逆不道,余氏被 庆一脸踢打了好几下,她自然是不敢还手的,只能战战兢兢的硬生生承受着。 “ 庆、 庆!你父皇在这儿呢,快来给你父皇请安!”眼看着楚奕风的呼吸越发的急促,一双眼睛只差要喷出火来,吕巧阳心里好似是有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虽然知道此刻出口必然要将怒火引到自个儿的身上,可 庆是她的亲生骨肉,她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犯错? 纵然这些话都是她教给 庆的,她心里当然也是这么想的,可真要是摆在明面上,她却是未必有那么大的胆子,古往今来,身为帝王从来杀伐果断,翻云弄雨之间便是至亲的骨肉都能狠下心来杀死,这种事就算是别人做不出来,楚奕风也绝对做的出来! 一听到是母妃的声音, 庆果真是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只跌跌撞撞的扑倒吕巧阳的怀中打了一个滚,这才冷不丁的看到楚奕风饱含怒气的眼神,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身上散发的那股杀气所吓倒了,刚刚还威风凛凛说要做帝王的孩童居然嘴巴一撇,哇的一声哭叫出来。 “母妃,父皇好可怕,我不要看到他,他怎么还不死啊!”小小的孩童童言稚语,可这番话造成的反应却是异常激烈的,吕巧阳是根本没有想到 庆会在无心之下说出这番话来,想要伸手去捂他的嘴巴却已然是来不及了,只能战战兢兢的死死的抱紧了 庆小小的身子。 这偌大的宫殿内,仿佛有一股低沉冷冽的气流在暗暗的流动,在楚奕风黑得堪比是锅底一般的脸色下,便是吕巧阳都大气不敢喘一下,更别提那些个早就面如死灰的宫人婢女了,他们多是九真宫的宫人,性命可都跟吕巧阳关系在一起,若是楚奕风在震怒之下真的降罪了,免不得他们都要受罚。 “皇上…… 庆他还小、不懂事……”干巴巴的,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一句话,吕巧阳脸上的笑容简直是比哭还要难看。 “小?不懂事?哼,朕瞧他说话伶俐的很!说!你为什么要朕死!”一伸手抓住 庆小小的身子,楚奕风毫不怜惜的将他从吕巧阳的怀中抓了出来,只瞧他恶狠狠的模样,倒好像 庆不是他的皇子,而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似乎是被弄得疼了, 庆哭叫的声音更大了,吕巧阳心中一疼,下意识的张了张嘴想要求情,奈何楚奕风早就察觉到她的意图,一个冷冽的眼神飞了过去,立刻的就冻得她闭上了嘴巴。 “哇――你坏你坏!母妃说了,只要你死了我就能当皇上了,我当上了皇上想杀谁就杀谁!”尖厉的童音再一次叫嚣出来,这一次,南遥几乎都已经抑制不住自个儿脸上的嘲讽了。 果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吕巧阳想要自个儿的儿子做皇帝,这个想法本身没有错,可是她就错在操之过急,居然对着只有两岁的 庆皇子多次的念叨,小小的孩子自然是不懂什么的,可是他却能将自个儿平日听在耳中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都传出来。 楚奕风最在意的便是自个儿的江山,任何人,胆敢他的江山有那么一丁点的威胁,他也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楚奕风宽大的手掌已然下意识的缩紧了,手掌下, 庆细嫩的肌肤早已红肿不堪。 吕巧阳心中大急,照这么下去,不但是她的 庆保不住,连带着她都要受到牵连,若是让楚奕风认定了她有染指帝位之心,只怕她的下场会比能够想象的更加悲惨! 冷汗涔涔之间,吕巧阳忽然目光一定,也顾不得自个儿此刻还身怀有孕,目光如炬的照着那身子抖成一团的奶娘余氏就冲了过去,二话不说一记巴掌就狠狠的抽在她的脸上,厉声怒喝道:“好你个胆大包天的贱奴!枉我那么信任你让你来照看小皇子,可你竟然偷偷的教了小皇子这么多大逆不道的东西,你说,是谁让你来害我们母子的!” 双目圆瞪、表情狰狞、而且此刻又是披头散发的,吕巧阳现在的形象,要说是厉鬼也差不多了,奶娘余氏肯定是被她吓到了,冷不丁的挨了一记耳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的难受,心中已然知道肯定是破相了,可相对而言,吕巧阳扣在她头上的帽子才是真正值得担心的事儿。 伏跪在地上,余氏泣不成声的连连磕头,哽咽不已的讨饶道:“娘娘饶命,奴婢实在是冤枉啊!奴婢不过就是一个卑贱的宫人,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教唆小皇子,此事真的跟奴婢没有关系!” “你胡说,只有你平日跟我的 庆最亲近,不是你教的还会是谁,你说,是谁指使你的?!”吕巧阳好不容易才抓到一个替死鬼,哪里能这么轻易的让余氏逃脱?说话之间,又是几记巴掌恶狠狠的甩在了余氏的脸上。 余氏自然之道兹事体大,哪里敢认下这样的过错?任凭吕巧阳怎样的厮打,她只泪水连连的坚决不认,甚至只差要赌咒发誓来证明自个儿的清白,吕巧阳当然不会让她这么做,扭曲着一张脸恨不得能直接的将余氏给生吞活剥,那暴怒的容颜看在南遥的眼中却是分外的幸灾乐祸。 恐怕,吕巧阳是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吧?她倒是心思挺大,想让自个儿为她的儿子来铺路,打量着谁看不出来她心中的那点儿小九九呢? 记得,冯德齐告诉过她,这三年来,宫中倒是有好几个妃嫔都怀了身孕,可最后能生下来的就只有 庆皇子,余下的两个公主,一个比 庆的年龄大一些,还有一个生母是之前在养心别院伺候的侍女,不过是楚奕风去别院散心的时候临幸过的,谁知道那么巧就怀了身孕,等到生产的时候才差人通知了楚奕风。 听说,消息传到皇宫的时候,吕巧阳发了好大的一通火,直到听说生下的是个公主这才罢了,而其余怀孕的那些个妃子、美人,无一例外的便都是在孕期出了事故,以至于龙胎滑落,甚至还有一个美人,明明都已经要生产了,谁知道却是一尸两命,真的是没福气! 当然,南遥可不认为这全都是巧合,后宫向来都是女子各显手腕神通的地方,而女子之间的争斗,可不比朝堂之间的你争我夺要逊色多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那些滑了胎的嫔妃可都是被人给暗害了,而后宫之中,敢如此胆大包天、手段又如此歹毒的,除了吕巧阳,南遥想不出第二个人。 答案很简答,她根本就是想让她的儿子登基做皇上,所以那些个怀了龙胎的妃嫔便都是挡路石,她怎会手下留情! 如今,吕巧阳是嫌日日在 庆的面前吹风还不够,想借着南遥新科状元和当朝一品相国的身份为她的儿子再添光环! 虽然在此之前她是巴不得南遥去死,可昨日的事情一过,她眼见着南遥居然反过来去帮助她,心思已然在不停的撩动,南遥若真是对她示好,倒是一个不错的助力,至少南遥的身份可是比卢平川要高的多,所以,今日提出让她做小皇子的开蒙夫子不过是试探而已。 若是成了,小皇子多一个相国师傅也没什么不可以,若是不成,那她就借机说南遥目中无人,干脆杀了她好了!只不过,这一石二鸟之计还没等收网的时候她自个儿就已经套牢在里面了。 余氏的不配合明显的让吕巧阳恼怒不已,可碍于楚奕风在一旁冷眼看着,她到底不敢真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什么手脚,面容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吕巧阳一咬牙,居然噗通一声跪倒在楚奕风的面前,扬起一张如花似玉却是泪痕斑斑的俏脸:“皇上,您可要替臣妾做主啊!” “做主?真要替你做什么主?你养的好儿子!小小年纪居然已经有篡位之心,若是长大了还得了?是不是连朕这个父皇如今在他的眼里都算不得什么了?!” 楚奕风到底是一国君王,哪里真能被吕巧阳这小小的伎俩给糊弄了,大怒之下根本就不管 庆还只是一个两岁的孩子,猛的一用力就将他推向一旁,谁知道一时没有控制好力道,居然让 庆的额头狠狠撞在了那镶着金边的乌木短腿梨花卷云纹的桌几上,顿时的,嫣红血迹飞溅而出,瞬间染红了 庆的额头。 第98章 机关算尽 “啊! 庆!我的皇儿啊!”到底是母子连心,一看到 庆受了伤,吕巧阳的整个人都发了狂,不管不顾的就扑上去紧紧的抱住 庆小小的身子,声泪俱下的哭泣道,“皇上,就算是 庆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他到底是您的皇子,您怎么忍心……” 眼看着 庆果真是受伤颇为严重,而吕巧阳又是一副哭的几乎昏倒的模样,便是铁石心肠的人都要为之动容了,更何况 庆是被楚奕风他自个儿弄伤的,在此情形下,他岂能不懊恼? 震怒的表情飞快的褪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愧疚中夹杂着懊悔的:“朕不是故意的……来人啊,快去请太医来!” 不用楚奕风吩咐,早就有机灵的宫人一溜烟的去了,而这会儿,又是看了半天戏的南遥这才施施然的站起身,飞快的向前走了两步毛遂自荐道:“皇上,不知可否让微臣给小皇子看看?” “南爱卿!朕真是糊涂了,有爱卿在,可比太医院的太医要有用的多!”估计楚奕风自己也是被 庆额头上的血迹给吓坏了,连连的抹着额角的冷汗一叠声的让南遥赶紧看看,可没想到吕巧阳此时却是宁死也不愿。 紧紧的抱着哭叫的异常惨烈的 庆,吕巧阳泪落如珠,悲戚含恨道:“皇上,您已经不相信臣妾母子了,您要置臣妾母子于死地,那就让我陪着皇儿一起去了吧!黄泉路上,我和肚子里的皇儿也好与 庆做个伴!” 口口声声都是死,而且居然还大着胆子把楚奕风也给扯下水,南遥不得不承认,这吕巧阳果然是有一手,比之蓝若云的口蜜腹剑简直是不遑多让。 她这番哭诉下来,知道的还能说楚奕风是大怒之下误伤了,归根到底还得细细纠结一下小皇子的言行到底是何人所教,可不知道的人听来,却只觉得楚奕风下手太狠,一个两岁的孩子,纵然是有什么过错,到底是自个儿的亲生骨肉,如何能狠得下心来? 甚至就连楚奕风看着 庆血流满面的样子,再听到吕巧阳哀哀的哭诉,也是生出了不少的愧疚之心,对于刚刚 庆的不敬言行已经没有心思去追究了。一盘原本已经成了死局的棋盘,居然还真的被吕巧阳给救活了! 只这等能屈能伸的气度,着实的让南遥佩服不已,抛却她和吕巧阳的恩怨,她只觉得这样的女人才是真正适合生存在后宫中的,够狠!为了能够反败为胜,居然连自个儿的儿子都能利用,如今 福的伤口还在流血不止,她居然能忍心执意不救! 今日的南遥是未曾做过母亲,可慕锦书是做过的,九暄去的时候也只不过比 庆打了一岁,今日若是换成了九暄,她就算是拼却了性命也让先救自己的儿子,至于楚奕风心中是怎么想,她是顾不得的。 所以,这才是做人的差距!凭心而论,她对于九暄的爱是恨不得掏心掏肺,可最后却是没有能力护住他,而吕巧阳看似狠心,却是在无形之中保住了儿子的性命――今日若是楚奕风对她们生疑,只怕是必然要痛下杀手了! 吕巧阳的举动果真是奏了效,在她的声声哭诉中,楚奕风果真面有惭色的连连哄劝道:“爱妃,都是朕的错,不该跟一个孩子计较,朕向你道歉,可你看看 庆现在不停的喊疼,咱们先让南爱卿给他看看,接下来的事儿待会儿再说好不好?” 睁着一双水色朦胧的凤眼,吕巧阳满脸哀戚之色:“皇上!您可知道臣妾母子就是依赖着您的宠爱才能在这后宫中生存下去,您若是不信任我们,我们母子哪里有活路? 庆不过是无心之语,想来定是受人诱哄了,皇上您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大发雷霆? 庆还小,他哪里懂得这些,可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去,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可是要生生的将他淹死的!” 以退为进,着实的高明,南遥只看到楚奕风的面颊狠狠的抽动了一番,然后在一种宫婢惊恐的神色中,广袖一挥,肃容正色含怒道:“来人啊,将余氏拖出去杖毙!身为皇子的奶娘,不思量好好伺候主子,却是心思不正的教坏皇子,日后谁再敢如同此贱婢一般,这就是榜样!” 天子雷霆之声,如同一记重锤一般深深的捶打在众人的心尖上,而南遥却是眼皮子狠狠的跳动了好几下才终于停歇,看来,楚奕风是被吕巧阳的软刀子逼得退了步啊!只是可怜了那个奶娘,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被凶神恶煞的侍卫脱了出去,紧接着便是声声惨叫传来,没过一会儿就是断气了。 而那个时候,吕巧阳已然是哀痛不绝的依偎在楚奕风的怀中,表情紧张的看着南遥一点一点的为 庆处理伤口。桌角上包了金边,原本是因为金子的质地要稍软一些,如此的做法既显得贵气十足又免得无意之中弄痛了,可 庆小小的人儿肌肤娇嫩无比,更因为楚奕风在气恼之下没有注意自个儿手上的力道,是以才伤的如此严重。 在南遥为 庆处理伤口的时候,那小人儿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痛楚凄厉的哀嚎着,声声惨叫之间竟然让南遥恍惚中似乎看到了九暄哭泣着喊自个儿母后的泪眼,手腕一抖,手中的纱布顿时就垂落在地面上。 南遥一惊,下意识的捡起来,刚要继续自个儿手上的动作,可不经意之间居然撞到了吕巧阳含怒带怨的眸子,很明显,她是将眼前的一切罪尤全都怪哉了南遥的身上。 若不是她眼看 庆,只怕楚奕风就不会让人抱他过来,那么接下来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从吕巧阳怨怒的眼神中,南遥能够很清晰的读懂她的情绪,若是换成他人,只怕早在见识过吕巧阳的淫威之后不得已的选择了屈服,可南遥是何人?她若是怕了,根本就不会选择今日的这条路! 快手快脚的帮 庆处理完了伤口,南遥这才恭敬回禀道:“皇上,贵妃娘娘,小皇子的伤口微臣已经处理过了,伤口在额头不算是什么要害,只是因为伤口过深,只怕是要破相了。”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南遥已然才想到吕巧阳的反应,果然的,一听到这话,她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疯狂的叫嚷道:“不,这不可能,我的皇儿怎么会留下疤痕!一定是你没有用心,是你要害我的皇儿!” 吕巧阳此刻的发狂绝对不是无缘无故,大楚的历代帝王莫不是都是遵循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规矩,而如今就算是蓝若云为后,她没有剩下皇子,若是不出意外的话, 庆皇子便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可这其中也是有弯弯绕绕的。 身为皇子,必得要身子康健,并且决不能身有残疾,且以五官端正为佳,如今细看 庆的伤口,不偏不倚的正在额头,且因为伤口过深创口又接触了金子,想要痊愈根本就不可能,即便是日后恢复了,额头上也会留下一块巨大的丑陋的疤痕,如同南遥形容的“破相”。 一个破相的皇子,在有别的选择的前提下,是绝对不能继承大统的,皇家历史上就曾有如此的规矩,吕巧阳很显然是知道了,所以一听到 庆会破相之后,她立刻就支撑不住了。 好不容易千辛万苦的生下皇长子,如今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生生的毁掉了她的希望,吕巧阳如何能够甘心?瞪着一双通红不已的眼睛,她暴躁的扬手指向南遥:“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我儿完好如初!不然的话,本宫让你全家陪葬!” 全家陪葬!南遥几乎要冷笑出声,好大的口气啊,吕巧阳可是忘了,三年前可不就是她亲手杀了自个儿和九暄?如今,她何来全家?! 看着吕巧阳胡搅蛮缠的样子,南遥只恨不得现在立刻说明自个儿的身份,她倒是想看看那会是怎样的一副惊愕至极又瞠目结舌的样子!只不过,她到底因为心中的仅剩的那点儿理智而勉强的按捺住了。 若成大事,就不能计较着一星半点儿的得失,不然的话,今日要人头不保的就是她,而这一次若是死了可就没有之前那么好的运气了! 深吸一口气,南遥命令自个儿勉强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正色肃容道:“娘娘若是不信微臣的话,自可请太医院的太医一同诊治,到时自然可见分晓。” “你敢忤逆本宫?信不信本宫现在就要了你的脑袋!”不分青红皂白的,吕巧阳此刻根本不打算领情,只死死的咬住了南遥不放,硬是要将这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到她的身上。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疯狗了!自个儿不痛快,顺带着也得让别人更加的不痛快。 心底已然不屑的冷笑,可南遥面上始终是恭敬之色:“启禀娘娘,您身为贵妃,微臣却是朝臣,大楚律例有云,臣的生死该由皇上定夺,请娘娘三思。” 换而言之,南药就是在提醒吕巧阳,楚奕风都坐在一旁尚未开口,她又凭什么来决断自个儿的生死?就算是牝鸡司晨,她也不够资格! 南遥不卑不亢的态度可算是彻底的激怒了吕巧阳,她原本就是拼命的找借口宣泄怒火,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哪里会管别人是对是错? 第99章 美人善变 “你是什么身份,也敢这样跟我说话,放肆!!!”怒容一发狠,吕巧阳居然当着众人的面扬起手臂就要朝着南遥扑过来,相对于她的凶神恶煞,南遥却是不躲不闪的,因为她确信,这场闹剧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果然的,那巴掌根本就没有机会落在南遥的脸上就已经半道儿被楚奕风拦了过去,他面色不快的紧紧抓住吕巧阳的手腕,拧眉质问道:“你闹够了没有!” “皇上,我们的皇儿他……” 吕巧阳大急着要出声辩解,楚奕风的表情却更加的不耐烦了:“皇儿受伤是朕的错,与南爱卿有何关系!你身为后宫嫔妃,当然没有资格来责问朝臣!朕平日真是太放纵你了,竟让你连自个儿的身份都忘了!” 吕巧阳一门心思想的是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出来,自然的,那个提议要见 庆,而后又帮他处理伤口的南遥就成了代罪羔羊,若是别的什么事可能楚奕风断然不会如此发怒,可好死不死的,谁让 庆的伤口是楚奕风造成的呢? 她责难南遥,在楚奕风看来那就是在指桑骂槐,一句两句的撒泼也就算了,说的多了,做的过了,楚奕风岂能容他? 所以不是南遥要置她于死地,是她要将自个儿推下万劫不复的深渊。 “看看你如今的样子,和泼妇又有什么两样!真是让人恶心透顶!”似乎是还嫌不够,楚奕风又厉声呵斥了几句。 一句“泼妇”、一句“恶心透顶”,这显然不是简单的训斥了,若是没有猜错,恐怕因为刚刚的变故,楚奕风的心中已然对吕巧阳心生不满了,不然的话,何以让一个男人用如此厌弃的语气和表情来对待在他身边呆了十几年的女人? 呵――还真是报应啊! 被楚奕风这么毫不留情的训斥着,吕巧阳总算是脑子清醒了一些,知道自个儿触犯了天子之威,立刻的就转变成泫然欲泣的表情,抹着眼泪哀声道:“皇上,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我只是心疼 庆,他还那么小,如何要受这样的苦楚?臣妾真是恨不得替他承受这样的痛苦啊!” 说着,吕巧阳捂住脸哀哀的再度落泪。 时至今日,南遥总算是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翻脸如翻书,能退能进,当断则断,吕巧阳果真是有一手的! 被她这么一哭,原本在药力的作用下已经沉沉睡去的 庆也慢慢的睁开眼睛,兴许是觉得疼了,嘴巴一撇“哇”的一声就哭叫出来:“母妃、我要母妃!” “我可怜的皇儿啊……”吕巧阳大痛,心碎欲绝的扑过去抱住 庆哽咽不止,此情此景,若是不明真相的还真是见之动容啊! 楚奕风冷面一凝,似是有话要说,到底却是没开口。 结果只见那吕巧阳怀中抱着 庆,悲戚痛声道:“南相国,本宫不是非要跟你过不去,只是因为 庆皇子的伤一时的让我昏了头脑……” 说到伤心之处,吕巧阳甚至要弯下腰身向她跪拜,南遥明知道她这是演戏,又哪里会真的受了跪拜而让自个儿落得尊卑不分、不敬嫔妃的恶名?是以一察觉到吕巧阳的意图,她立刻抢身上前飞快跪拜于地,虚以委蛇道:“贵妃娘娘切勿如此折杀微臣,皇子受伤,臣也忧心不已,只恨臣学疏才浅,帮不了贵妃娘娘!” 至真至诚的一番话活脱脱的将南遥塑造成忠心不二的肱骨之臣,彻底的让吕巧阳想要拿捏南遥的心思化成了泡影,她只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此事怎么能怪相国……都是本宫的过错……” “行了,今日的事儿就到此为止,贵妃你身怀有孕, 庆又伤着,今日的宫宴就不必参加了,朕晚些时候再来看你。”吕巧阳的这一番违心之词虽然被南遥给看穿而未能如愿,可她那副知罪认错的样子,却是让楚奕风心中的吩咐消减了不少,再加上心中或多或少的有些许愧疚之色,因此也就放软了语气,不再去迁怒于她。 吕巧阳软声应了,聪明的不再开口,南遥看出此事已然圆满解决,亦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恭敬的深施一礼道:“陛下,贵妃娘娘,若是无事,微臣就先告退了。” “罢了!你跪安吧!” 诸红衣袍轻轻一动,人已然退出去好几步远,只等到退至屏风处,南遥这才恭谨的又行一礼,或许是因为她后退的时候始终是低垂着眉眼,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楚奕风的一双黑眸什么时候已然悄悄的落在了她的身上,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南遥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回以一个宠辱不惊的眼神 。 千帆过尽,爱恨情仇虽然收纳其中,却是深深掩埋在心底,不到最后一刻决不能显露出分毫! 楚奕风目光一顿,恍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收了回来,等到下一刻再用余光扫过去的时候,那抹诸红身影已然彻底的消失,可黑眸之中却有一道灼灼的光线砰然绽放开来。 刚刚那一眼,他分明看到外头灼灼的日光透过那紫檀木并蒂海棠立柜屏风的缝隙处渗透进来,刚巧的就落在南遥的半边脸颊上,日光清浅如薄纱一般,却将南遥的半边脸颊映衬的几乎成了透明之色,恍惚之间,她其余的五官早已经模糊不清,唯有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眸璀璨无比,光华流转之间连那外头灿烂的日光都要逊色不少。 楚奕风承认,就在刚刚那一刻,他心中的震惊已然无以名状,整个人的灵魂几乎在瞬间抽离开来,只觉得这双眸子似乎是将他的整颗心都死死抓住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样的一双眸子,居然和记忆深处的一模一样,三年了,他几乎以为此生此世再也看不到了! 可就在楚奕风想要再次确定一番的时候,却恍然的发现南遥的目光已然变成了天高云淡的幽深,仿佛什么都藏纳于其中,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在眼里,这样的一双眸子,即便是他也无法一眼看透…… 究竟是不是自个儿的错觉? 呆愣在当场,楚奕风久久没有动弹,直到吕巧阳惊疑不定的示意宫人将 庆带下去,自个儿才小心翼翼的凑上前:“皇上,您在想什么?” 倏然之间,楚奕风的黑眸死死的猛的一转,死死的定在吕巧阳的身上,那黝黑的眸子不着喜怒,只把她看得心里一阵阵发毛,正在手足无措之间,吕巧阳却听到楚奕风忽然问道:“爱妃,你绝不觉得南爱卿很像一个人?” 很像一个人?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吕巧阳思索了半天也没能想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得回道:“臣妾愚钝,不知道陛下说的是谁?不如说来让臣妾听听?” 努力的想让自个儿的语气听起来自然轻快一些,吕巧阳笑颜如花,一点儿也看不出刚刚疯狂的样子,活脱脱的就是一株艳丽至极的解语花。 眸光一闪,楚奕风刚要脱口而出,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矢口否认道:“也没什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朕有些累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们母子!”说罢,不等吕巧阳反应过来,他已然匆匆起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偌大的九真宫,转眼之间就只剩下吕巧阳一人,而等到楚奕风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眼前时,那如花的丽颜在转瞬之间突然一变,手掌骤然一缩抓起那桌几上的杯盏之物就恶狠狠的摔在地上:“可恶!敢跟我作对,统统都要死!” 美目一转,那尖锐的眸光凌厉的从站在一旁的宫人身上一一的扫过,眼看着他们战战兢兢,畏首畏尾的样子,吕巧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怒声道:“传本宫的命令,让卢家那老匹夫给本宫滚过来!如今该是他给本宫做事的时候了!” 从九真宫中疾步而出,楚奕风连车舆都不用,只健步如飞的飞快向前走,身后,一众宫人婢女个个都是脸色青白的拼命追赶着,冷不丁的一瞧,顿时只觉得滑稽极了。 大概是两柱香的时辰过后,楚奕风终于停下了脚步站住不动了,福禄见状,左右环顾了一圈,这可不是御花园里的映月桥么?皇上平日不是最不喜欢这个地方,记得上一次有个刚得宠的美人不知道忌讳,居然骗着皇上来此欣赏风景,一下子惹得天威震怒,连带着那个美人也丢了性命。 今日怎么…… 勉强的压下心中的狐疑,福禄赶紧的挥了挥手让随行宫人站的远一些,自个儿战战兢兢的向前才想出言劝说楚奕风回宫,可还没等他开口,却听到楚奕风冷笑一声:“福禄,朕今日居然想起那个贱人了,你说,这到底是意外还是巧合?” 楚奕风的性子看似淡漠,实则却是暴虐至极,福禄呆在其的身边三年,已然是看到不少运气差的人在楚奕风的一怒之下命丧黄泉,是以,尽管在外人看来他是风光无限的总管太监,可在楚奕风的面前,他却是不敢有半刻的松懈。 思索了片刻,福禄小心翼翼的出声问道:“老奴觉得,陛下想起谁那就是谁的荣幸,若是换了奴才,那肯定是祖上烧了高香了!” 第100章 相顾不相识 “你?”收敛了眼底的怨毒,楚奕风倒是被福禄圆滑的回答给逗得一阵冷笑,“还是算了,朕怕你到时候懊悔都来不及!” 倚在那玉石砌成的雕栏上,楚奕风漠然的看向映月桥下那澄澈碧蓝的湖水,面颊上嘲讽的笑意逐渐的加深,直到看得站在他身侧的福禄心惊不已。 三年了,自个儿可是三年没有在这里驻足了,记得上一次来时,这里还是牡丹园,姹紫嫣红,一片人间仙境啊,可如今,别说是这里,整个皇宫只怕是连一株牡丹花的影子都寻不到了! 没错儿,虽然楚奕风从来不愿意再提起,可是今儿个他倒是想放纵一回! 慕锦书,他的结发皇后,只怕这深宫之中没有一个人敢在自个儿的面前提起她的名字了吧?哼,记得这御花园中的牡丹园还是为她建造的,只因为她喜欢牡丹的雍容华贵,可如今花儿没了,人同样也是没了! 说来,他的结发皇后,他竟然不知道她此刻是生是死,这算不算是一种莫大的嘲讽?若是她还活着,肯定是要对自个儿恨之入骨吧?灭了她的母族,废了她的皇后之位,甚至连他们的儿子也没能放过,没错,有时候想起来,楚奕风都觉得自个儿心肠毒辣。 可,这能怪谁? 手掌骤然一缩,等到再度摊平的时候,楚奕风粗粝的手掌之间赫然平躺着一块小小的金锁片,那锁片以赤金打造,不过是手掌二分之一大小,通体镌刻着卷云纹,看起来十分精致,而仔细一看,那锁片的中央似乎还镂刻着八个篆刻的小字: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空空子大师后日该来了吧?”也不知过了多久,楚奕风才又重新出声问道。 福禄原本好奇皇上的身上什么时候多了一块金锁片,自个儿做了御前贴身大太监那么久竟然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东西,更稀奇的是这金锁片上镂刻着的八个小字实在是古怪至极。 在大楚,金锁片多为孩童身上的装饰,就算是篆刻了文字也多是用来祈福,可这“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八个字听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好话啊!一时之间福禄竟然想的入了神,等到察觉到楚奕风不悦的视线投射在自个儿的身上时,这才惊得浑身上下的冷汗涔涔冒出,忍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恕罪!” “想的这般入神,难不成你心中也有放心不下的事?”让福禄觉得奇怪的是,楚奕风似乎并没有打算治他的罪,这语气听起来竟好似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干笑一声,他硬着头皮答道:“皇上,奴才成日想的都是如何伺候好皇上,再没有别的什么放心不下的事儿了!” “你这一张嘴反应倒是快,罢了,今日的宫宴好好的准备,对了,明日让人多送些牡丹花来!”淡淡的扯了扯嘴角,楚奕风十分随意的说道。 牡丹花?福禄更觉得奇怪了,要知道这天底下再稀奇的花儿在这御花园中都能找到,独独有一样,宫中诸人任谁都不能擅自养牡丹,这还是他听宫中的老人念叨一句,说是先皇后最爱的就是牡丹花,皇上怕睹物思人,所以先皇后去了之后,整个皇宫里再也找不到一株了。 当然,福禄知晓先皇后慕锦书是这宫中最大的忌讳,听说先皇后是大楚第一美人,曾经和皇上恩爱甚笃,还生下了一个小皇子,可后来慕家谋反,先皇后自裁谢罪,接下来的便再也无从得知了,虽然心中也曾经好奇这其中是否有别的内情,可这话他却枝干在心中随意的想想而已。 “皇上,那空空子大师后日过来,是否也如往常一样准备着?”福禄突然之间想到了皇上刚刚问的是什么,赶紧的追问了一句。 “唔,就设在凤鸣台吧,说来,三年之约亦是到了!”轻飘飘的叹息了一声,楚奕风的声音中依稀还夹杂着那么一股子的期待之色。 三年前,空空子就说过,三年可见故人,如今他等了足足三年,是时候该揭开谜底了! “是,老奴记下了!”福禄愣了一下,复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不为别的,只为又能见到那活神仙一样的人物。 大楚皇城往南一百余里,有一座齐云峰,齐云峰上有一寺庙,名为修缘观,那观中管事的和尚法号就叫空空子。原本这修缘观只不过是一座籍籍无名的小小寺庙可不知道从何日起就流传了一个传说,说的是修缘观中管事的大和尚佛法精深,为人答疑解惑很是灵验,甚至亦能窥探天机。 消息一传开,这修缘观一时间香火大盛,细细掐指一算,只怕是有一百余年香火未断了,大楚的百姓都将这修缘观的管事和尚当成是神仙一样的人物,而如今那管事的空空子大师为人更是神秘,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可奈何其法力高深,所说之事必然会应验,是以不知道有多少人趋之若鹜,如今竟连当今皇上都成空空子大师的座上宾了。 虽然福禄到底也说不准这空空子大师为何每隔三月必然会来宫中一次,而每一次皇上与他都是独自养心殿相见,这一次怎么突然又设在凤鸣台了? 而就在楚奕风看不到的角落里,一道诸红色的一摆轻轻一闪,恍惚间似乎有一个人影飘了过去。 “主子,您还好吧?” 看着自家主子从德贵妃娘娘的宫里出来之后就是苍白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样子,踏雪和寻梅虽然聪明的没有追问,到底是惴惴不安的,此刻见主子竟然带着她们躲在这假山后面偷窥,两名侍女更觉得无法理解了。 南遥目光悠远看向数十米之外的明黄身影,忍不住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她也不知道自个儿为什么突然想到这里来,更加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楚奕风! 他来这里做什么?莫不是缅怀?这个念头才刚刚浮现在南遥的脑海,立即的就惹来她的阵阵嗤笑,难不成时至今日,她居然还在自作多情吗?楚奕风在这里缅怀谁?这映月桥曾经可是她的牡丹园啊!难不成她还以为楚奕风这是在思念她吗? 多么可笑! “你们两个记住,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真正善于伪装的人从来都不会让任何人看穿他的想法!”雪白的贝齿狠狠的咬上娇嫩的红唇,很痛,但痛不过她的心! 踏雪、寻梅默然,二人忍不住交换了一个狐疑的眼神,南遥将她们的反应看在眼底,忍不住却是为自个儿的较真而暗暗的苦笑,她怎么忘了,这两个丫头又没有经历过自个儿那般的撕心裂肺,又怎么能听明白这一番话? 而正所谓难得糊涂,有些事还是看不明白的比较幸福,如她一般,已经彻底的没有了回头之路。 悠长目光再一次落在那抹既是熟悉又是陌生的背影之上,南遥知晓,这一刻的相顾不相识之后,她就要彻底的放下心中的执念,重生,为了复仇!而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从此刻开始,她已经彻底的踏进了朝堂和后宫的诡异风云之中。 不见刀光剑影的厮杀,并不见得要安逸多少,相反的,从今后她每行一步都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如同今日在九真宫所遇着的一切,若是自个儿的反应稍稍有一点儿的偏差,只怕…… 而今日晚上的宫宴,以她对吕巧阳的了解,她本人虽然不能到场,可绝对会想尽办法的送给自个儿一份大礼! 也罢,左右她也有一份大礼要回送! “我们走吧,该去玉容宫看看了!“收回眼神,南遥淡漠的说道。 这条路从来都不由她,而一旦踏上去更是由不得她选择!生死各安天命,如此而已! 玉容宫内,在南遥主仆三人到来之前,莫灵安早已准备停当。 一袭米白至茜紫层层渐变的笼纱长裙迤逦曳地,腰束浅碧色苏绣双面鸳鸯锦的封腰,头发松松的挽成了拜月髻,头上的发饰倒是不多,除却发间簪着的一朵含苞待放的并蒂芙蓉花之外,只在右侧点了一支东珠点翠的八宝如意流苏簪子,长长的米珠做成的流苏坠子垂到胸侧,眉心倒是别出心裁的用胭脂描了小小一朵芙蓉花样来。 虽然已经在这玉容宫中过了三年装疯卖傻的日子,且因为失宠必然不少被人轻贱,可不得不说,莫灵安依旧是个十足十的美人,南遥记得那莫家也算是书香门第,莫灵安的身上自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文雅之气,这一通装扮下来,昔日的芙蓉面倒是恢复了七七八八的艳丽,再加上这一身装扮,也算是难得的出挑了。 一别三年,恍惚就在昨日,莫灵安的容貌虽然未改,可看到南遥进来,她眼眸中流露出来的那股子深深惧意却是再所难免的。 “你、我……”畏首畏尾的站起身来,莫灵安怯生生的看着南遥的目光不停的在自个儿的身上打着转,美人儿总是要让人欣赏的,只不过,南遥看着她的眼神却摆明了写着“待价而沽”的意图。 莫灵安下意识的想躲,看一看到南遥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就只觉得心头一阵阵发毛,活像是无论她在想什么都无法逃脱面前之人的这双眼睛似的。 第101章 各取所需 但天地良心,她甚至根本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昨夜南遥是披散着头发、穿着宽大白袍,根本就是刻意的模糊了性别,再加上莫灵安失宠已久,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朝堂之中的诸多变化,如今见着南遥一身诸红官服,面如冠玉,风华灼灼,她已然是惊得眼睛都瞪圆了:“你、你是哪里弄来的这身衣服!你简直太大胆了!” 潜意识下,莫灵安已经认为面前之人是个女人,再加上南遥如今的这句身子不过才只有十六七之龄,根本就是还带着一丝稚气,就算是莫灵安想破了脑袋,也绝对不会认为这一身相国的服制是她自个儿的。 南遥不客气的捡了一个凳子坐下,自顾自发的给自个儿到了一杯茶,九真宫的茶水虽然生过这里百倍,但是食不知味倒是糟蹋了! 主子不说话,可不代表踏雪和寻梅能够容忍莫灵安的不敬,经过这两日的相处,南遥的睿智和胆色已经深深的让两名侍女折服,言行之中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恭敬之态根本就是显而易见的。 双手叉腰,踏雪瞪圆了眼睛做茶壶状:“我家主子何至于去偷?皇上亲封的新科状元、当朝一品相国,正是我家主子的身份!” 得,这丫头狐假虎威的本事倒是有模有样,南遥失笑的睨了踏雪一眼,不但不责骂,反而是配合的摆出了一副尊贵威严的样子,杏眼一探淡淡的出声问道:“怎么,慧婕妤这是不相信本相国?” “我……你真是相国大人?还是新科状元?!”支吾了半天也没找出合适的词儿来形容,直把莫灵安憋的脸蛋红红,眼中泛泪,到后来几乎是在南遥嘲弄的目光中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话,也真是够难为莫灵安的了。 “如假包换,不过这个不是今天的重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把羽扇握在手中轻飘飘的摇啊摇,只看这优哉游哉的样子,可不是跟戏文里唱的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差不多,“你的运气很好,今日的宫宴蓝若云和吕巧阳都不会出场。” 她们二人,一个被禁足,一个要照顾受伤的皇子,看来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莫灵安。 “真的?!”激动地差点儿喜极而泣,莫灵安失声尖叫出来,不怪她如此的不淡定,这后宫的女人,那个不是依附着楚奕风的宠爱才能够活下去?旁人看来,天家富贵,做了皇上的女人那就是人上人,可等到真的进了这飞檐高墙、深深宫宇之后,你才知道什么才是天底下最大的牢笼,最无趣的去处。 若是得宠一些,固然能够活的十分滋润,可要是不得宠,那可真是连畜生都不如了,如莫灵安失宠三年,便是宫中最卑贱的奴婢都敢将她不放在眼中,若不是她装疯卖傻的好歹能够想到办法保护自己,只怕如今的下场还不一定怎么凄惨呢。 就以她今日的装扮,虽然华贵,但看得出多是陈旧的东西,想来是得宠的时候赐下来的,也不知道花了多少的心思才能保存到现在。 “当然,我不说假话,但是你也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我助你得宠,可不是日行一善的!”扬了扬尖尖的下巴,南遥压低了声音警告道。 莫灵安这枚棋子,敲打敲打固然可以用,但后宫的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等,莫灵安也是,南遥必须确保她乖乖的呆在自个儿的手掌心里任由自个儿掌控,不然的话还不如现在就弃之不用,省的日后被无端端的反伤。 “我……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被南遥这么一恐吓,莫灵安总算是从自个儿臆造出来的美梦中清醒了过来,小心谨慎的问了一句。 满意的点了点头,够谨慎!说实话,若是莫灵安此刻想都不想就满口答应了她才要不安。 “我做什么,没有必要告诉你,你只记得一样,我帮你重获圣宠,护住你的性命安全,但是从现在起,我所吩咐的每一件事你都要照做,不过你大可以放心,我一不让你杀人,二不让你做伤天害理之事,三不会让你冒着性命危险,至于做与不做,当年在你一念之间!” 曲起指骨轻轻的叩击了几声桌面,那清脆的声音也不知怎么的就让莫灵安面容一紧,下意识的就点头应了, 不是碍于南遥的淫威,而是她已然没有别的选择了,如今她已经失宠,摆在她面前的也有孤苦无依的老死在这里的下场,如今南遥给了她重获圣宠的可能,别说还有承诺在先,就算是没有承诺,莫灵安也断然不会拒绝。 “我答应你!只要能让我获宠!”美丽的眸子于绝望中透着一丝不敢,就因为当年不经意窥见了吕巧阳的恶性,莫灵安可是彻底的把自个儿送上了生不如死的境地,从高贵的世族之女到前呼后拥的宫嫔,然后一朝辗转的零落成泥,这其中的差距可谓是天壤之别! 一想到往后的日子还要这么着继续下去,莫灵安便是疯狂的摇头,杀人不过是头点地,可生不如死才是最最残忍的! “很好,你们两个帮她重新装扮,这副打扮不行!”诡异的一笑,南遥冷声开口道。 “不行?可是这已经是我最好的衣裳了,”莫灵安窘迫的开口,“之前皇上赐给我的,都被宫中的婢女给抢去了……” “谁跟你说一定要穿最好的?还有,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宫中的美人何其多,即便你能让皇上眼前一亮,可你怎么能保证从此后隆宠不断?”微笑着摆出翩然之态抛出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南遥只冷眼看着莫灵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记住,男人的心思很贱,岂不闻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就算是那个男人是天下第一人也同样很贱!”一字一句好似珠玉一般清脆滚落,南遥像是没有意识到自个儿的这番话在莫灵安的心里激起了多大的惊涛骇浪一般,只凛然正色道:“想要吸引男人,只有勾引起他的欲望而让他得不到!” 夜幕才刚刚降临,皇宫东北角的醉暖阁却已然一片灯光通明的其乐融融景象,皇上亲自设宴,受了邀请的谁人不是趾高气扬?便是朝堂中有些头面的人今夜都要齐聚于此了。 这醉暖阁面积不大,却是胜在精巧至极,小小的阁楼竟然是凌湖而建,切实别具匠心的建成了露天的样式,乃是夏日里宫中乘凉的最好去处,且距离隆和殿和养心殿最近,因此,宫中常有久久不得盛宠的嫔妃故意的逗留于此,想着哪怕碰碰运气能够见上皇上一面总是好的。 皇上举办宫宴规模自然是非比寻常,碧波荡漾之间就只见湖中心处已然有点点丝竹之声破空而来,水面上盏盏宫灯恰如连话一般悄然绽放,夏风一吹鼻端依稀能够闻到荷香四溢,若说是人间仙境也绝不夸张。 踏雪、寻梅一左一右的跟在南遥的身后,她二人虽是极力的想要掩饰自个儿的紧张,可到底是被僵硬的表情和动作深深的出卖了,南遥瞥了她们一眼,却只笑道:“你们两个要是再这么板着一张脸,明日之后,只怕街头巷尾都要传言相国大人身边的两名侍女原来是石头美人。” “主子,亏你还笑得出来,奴婢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贵人呢,若是出了差错可怎么得了!”踏雪已然是紧张的快要哭出来,寻梅的表情猛地一看还算正常,细细一瞥却能发现她的一双粉拳早就在袖筒中紧握成拳了。 南遥忍不住失笑,她二人都是第一次入宫,如今冷不丁的见着这么盛大的场面,紧张一些也是再所难免的,说来,她们的表现已经很是难得了。 手中羽扇轻摇,见两名侍女的神色越来越紧张,南遥忍不住挑了挑唇:“怕什么,你们是我的侍婢,只有旁人巴结你们的份儿,谁若是敢嘲笑,本相国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阔别三年,自从第一次重新踏进这皇宫开始,南遥就没打算要低调谦恭,她要凭自个儿的本事让这朝堂变色、后宫不宁,纵然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亦不再是奢望! “抬起头来,记住,这里所有的人,只有咱们欺辱他的份,断然没有他们欺辱咱们的份,就算是咱们做错了,那也是他们的错!”眸光一沉,南遥啪的一声优雅的收回羽扇淡淡的出声道。 嚣张妄为?口出狂言?呵,她会让所有人看看,自己究竟有没有这个本钱! 踏雪、寻梅亦是听得傻了眼,两日的相处下来,自家主子不按条理出牌的性格她们也是见识可不少,可如这般狂妄大胆,试问天地间又能有几人? 面前这淡然的身影,分明就是一副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的做派,只可惜眼底夹杂着的深深冷冽的笑意,却是让她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仪之气,匆匆一眼已然让人深深折服。 “相国大人这是在训诫婢女?如此如花似玉的美人,大人真是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啊!” 正在南遥湖面上的点点莲花灯出神的时候,一道阴阳怪气的男声却是从她的身后响起,紧接着人影一闪,湖蓝色的身影已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第102章 百折不挠是怪人 竟然是孔芝? 微微露出讶异之色,自从上次殿试之后自个儿拒绝了他要交好的意图,二人倒是自此后再也没有见过,真是想不到如今竟在这碰上了。目光飞快的掠过他湖蓝官袍上金银线交错的精致绣纹以及莹润非常的白玉封带,南遥面上的笑意更深了,这可是大楚正四品官员的服制啊! 他的本事倒是超出了南遥的预想,一入仕就受封正四品大员,只怕是在所有新晋的贡生之中也算头一份了。 笑意深深,南遥装作不解其意,打着哈哈道:“比不得孔兄的惜花之心,说来,孔兄也算是春风得意,看来是要再添一喜了。” 凭心而论,南遥是不太希望在私下里与孔芝有过多的接触,她更知道,孔芝这阴阳怪气的态度是从何而来,不过正因为如此才更加坚定了她不与其交好的决心。 正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如饴,南遥很清楚摆在自个儿面前的究竟是怎样一条荆棘遍布的道路,稍有不慎立刻就会坠入万丈深渊,蝼蚁尚且贪生,她怎能不是时刻刻提心吊胆? 孔芝自从一出现摆出的就是一副无欲无求的面孔,可他越是这样,南遥就越是觉得古怪,世间之人可都是有弱点和私心的,不计报酬的予取予求,他当自个儿是善财童子不成?至少南遥并不觉得孔芝此刻有必须和她联手的必要,二人若是合作,她要如何掌控全局? 无法左右自个儿的命运,在南遥看来着实是这世间最悲惨的事儿,慕锦书所做不到的事情,今日的南遥必然要做到!孔芝太过于聪明,自从上一次南遥拒绝了他之后,原以为以世族子弟高傲的脾性定然是要立刻打消念头收手罢休,可在孔芝的身上,南遥看到的却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纠缠。 眸色猛的沉了一下,孔芝盯着南遥身上诸红色的衣袍看了半天,神色晦暗不明的讥讽道:“在相国大人的面前,谁还能担得起春风得意四字?如今大人的名讳可是街头巷尾人人皆知,可真是让人羡慕的紧啊!” 说到这“羡慕”二字,只怕孔芝这是故意在说反话,南遥明明是听懂了,却也学着他的样子打太极,只要这层窗户纸不戳破,她就陪着孔芝周旋到底,毕竟,在这朝堂之中,少了一个助力或许是算不得什么,可要是多了一个敌人,天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麻烦。 “是么?不过一时的传颂倒也算不得什么,他日史书工笔,若是也能留下三两步公正之言,南遥此生也算是没有遗憾了!”迎着孔芝探究的眼神,南遥半是认真,半是调侃的说道,顺带着还若有若无的睨了一眼孔芝的右后方,一抹藏蓝色的消瘦身影亦是同样缓步而来。 飞快的捕捉到南遥的动作,孔芝微微一侧身,等到看清那人的容貌时却是忽然一笑,低声道:“原来是顾翰林,下官可是听说相国大人与顾翰林私交甚密啊!” 故意的将“私交甚密”四字咬的极重,这一刻,南遥便是无法忽视孔芝的不安好心了,冰冷的眸子一扬,她当即警惕的冷声道:“你想做什么?” 顾君诺可是她重生之后回到京都遇上的第一个想要真心结交的陌生人,南遥也说不好到底是为了什么,若是实在要找一个理由的话,恐怕就是她能从顾言诺的身上依稀看到自个儿当年的影子。 当年,若是能早早的明白今日所懂的道理,只怕三年前的那一场变故就不会发生,说穿了,南遥便是想从顾言诺的身上看到一个没有不堪回忆的过往。 “大人何必这么紧张?”孔芝诡异一笑,忽地转过身去提高了音量,“ “原来是顾兄啊!还未恭喜顾兄登科之喜!” 被控制一点名讳,顾君诺整个人的表情就好似被人抓包了似的,眼神如受惊的小兽一般惊慌失措的闪烁着,甚至连看南遥一眼都是不敢:“不敢不敢,孔兄同喜……相国大人同喜……” 最后几个字犹如蚊子哼哼一般,已然是轻不可闻,南遥不看顾君诺,只冷冷的怒视着孔芝,他明明已经看到顾君诺在认出他们的时候下意识的转身就要躲开,为何还偏偏的出声叫住他?这是故意要让他出丑? 尽管,南遥的心中对于顾君诺落荒而逃的态度有那么一点儿的难过,之前的醉酒的确是无心之失,就算是她现在还没有找到机会解释,顾君诺也不该这般畏他如蛇蝎啊! “怎么?莫不是下官的脸上长出花儿不成,竟让相国大人瞪着眼睛看了这么久?”顺势着摸了一把自个儿的面颊,孔芝故意的揣着明白装糊涂。 “呵,孔兄自然的风采自然是让人心驰神往的――”咬着牙,南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连乔羽佟那样妖孽的美色她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相比之下,孔芝的容貌难不成比他的还要俊美? 不过,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皱了皱眉头,南遥还没有想明白,就只听到孔芝温言软语的意味深长道:“下官多谢大人谬赞,只是大人官居一品,位列百官之首,下官怎担得起您一句孔兄?况且……下官可没有大人您那么特殊的癖好……” 轰的一下,南遥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倒流直冲脑海,顿时的整个人的脑子里全都是一片空白,孔芝这话,分明就是在昭示他已经知道了什么!可自个儿酒醉那日,她与顾君诺明明就是在相府的书房里,就算是有相府的下人撞见了,如何又能正好的传到孔芝的耳朵里? 难不成,相府中有他的眼线?! 怒气陡然而生,南遥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孔芝居然会做出这等卑劣的举动,他,果然是有所图谋! “说来,昨日我与顾兄也是相谈甚欢、一见如故,顾兄说可是?”似乎是还嫌不够,孔芝只笑眯眯的等到顾言诺面色尴尬的走过来,这才又轻飘飘的道出了另外一个真相。 昨日,君诺与他言谈甚欢……孔芝的意思莫不是在告诉他,这件事是君诺透露给他的?倏然之间,南遥的脑子里已然是一团乱麻,若真是这样,她想不出任何的理由为顾君诺开脱! 自个儿就酒醉了之后行为大胆了一些,可到底也没有真的造成什么后果,顾君诺自始至终都认为她是男儿身,所以又那样的反应她根本不觉得奇怪,可就算是再怎么不能接受,为何要将此事透露给孔芝? 一瞬间,被出卖的感觉再一次的笼罩了南遥的全部身心,她紧紧的抿着嘴唇,周身仿若置身于冷冽的冰窖中,耳畔却听得顾君诺略显错愕的声音:“正、正是。” 看也不看顾君诺,淡淡的目光一扫,赫然的就将孔芝坐等看好戏的表情映入眼帘,南遥冷笑,以为这样就等于是抓住了自个儿的把柄了?还是说,孔芝打算利用这个想要达到他的目的? 果然,自以为达到了想要的目的,得意一笑之后,孔芝再一次的说道:“我与顾兄对相国大人都是仰慕的紧,大人若是不嫌下官愚笨,改日更当登门造访,顺带也想和大人讨教一下何为‘三人成虎’”。 意思就是说,自个儿若是不答应,他就打算将大楚的新任相国好男风一事公之于众?南遥知道流言猛于虎矣,往往能杀人于无形,可孔芝的态度才是最令她琢磨不透的,以他的家世,何至于要一副于自己?这般用尽了心机有何意义? 或许,为了稳住孔芝,南遥至少应该假意的答应,可是天知道,这等被人威胁的感觉是她最为厌弃的! 宽大的袖摆一扬,随即优雅的垂于身侧,南遥目光幽幽涟漪顿显:“讨教倒是不敢说,只不过关于孔大人说的三人成虎,本官却是有话要说。” 孔芝以为事情有门,正要面露得色,却只听到南遥正色敛容道:“我等身为朝臣,身负皇上的重托和天下百姓的期盼,自当以江山社稷和天下万民的福祉为重,如孔公子,寒窗苦读十年有余,难不成便是要学市井无知妇孺长舌街头巷尾吗?当然,若是孔公子自感堕落,本官无话可说,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这么一通夹枪带棍的嘲讽威力可比寻常,只让孔芝的一张脸黑的犹如风干的茄子一般,差点儿咬碎了满口银牙。 “此事传出去定然对主子不利,干脆让奴婢去教训她!”踏雪忍不住冷哼,连她都认为主子做的没错,天下的好东西哪有自个儿主动送上门的?指不定要招来什么麻烦! 南遥的心情却是一点没受影响,只勾了勾薄唇道:“他?呵,他还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这一次就当是小小的教训好了!” 孔芝的用意南遥不清楚,可人品方面也不至于是那等奸猾的小人,想来,顾言诺能将此事说与他听,定是听了他的巧舌如簧,想到这儿,南遥不禁皱紧了眉头,以顾言诺轻信旁人的脾性,入朝为官可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沿着湖堤岸走了大概百余米,只听到丝竹之声越来越清晰,前方已然是人影憧憧,想来皇上举办的宫宴,这些人没有一个敢轻待,天才刚刚擦黑,倒是一个比一个来的早。 第103章 众矢之的 今日可算是她为官之后在百官面前第一次露脸,南遥依然是穿着相国服制,是以才刚刚一现身,立即就察觉到数十道目光全都表情各异的落在了自个儿的身上。 高傲的扬起下巴,目空一些的施然而动,南遥只将周围的一切全都当成了摆设,可跟在她身后的踏雪、寻梅到底是功力浅一些,已然被那些离得老远却或是打探或是嘲讽或是不怀好意的眼神盯得浑身上下不自在。 微微一笑,南遥突然问道:“寻梅,你可知何为指鹿为马?” 寻梅愣了一下,已然机灵的察觉到自家主子话中有话,于是恭敬的回道:“回主子,奴婢并未读过诗书,天资愚钝并不知晓。” 南遥不用声色的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目光轻轻一转淡淡说道:“即便是奴婢,你们也是我相国府的奴婢,哪里是一般奴婢可比的?罢了,我只教你一次,这指鹿为马说的是有一个权倾一时的大宦官深得皇上信任,有一天他故意指着一匹鹿说它是马,有人赞同有人反对,结果,那些反对的人通通被他找了理由满门抄斩,此情此景惨不忍睹啊!” 清淡之声好似雨打芭蕉一般清脆悦耳,可说出来的话当真是血腥无比,距离南遥最近的几个朝臣已然是恶寒的打了一个寒颤,在朝为官,哪个不是心中有一把小九九,如何听不懂南遥话中隐晦的深意? 深得皇上信任,反对他的人统统被满门抄斩……这分明就是在境界众人不要落得这样的结局。 顿时的,有人愤怒有人迟疑,甚至有性子暴烈一些的已然故意出言反驳:“奸佞之臣,我等定要贵请皇上清君侧,我可不屑与此人同朝为官!” “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娃娃,手段确实如此毒辣,真是我大楚的不幸啊!” “看她能得意猖狂多久!无德小人!” 窃窃私语的声音由小到大,甚至已经毫不避讳南遥是否能听到,真是想不到,她又一次成了百官讨伐的对象啊!三年前,慕家也是这么被置于风口浪尖上的吧?不过,同样的悲剧绝对不会重演! 醉暖阁一如宫中其它的宫殿一般华丽奢靡,入眼所见无一不是金玉之物,就连照明所用的亦是一颗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脚下所踩着的地毯更是从高座之上一路延伸到外殿,脚步踏上去仿若置身于云端。 玉案之上早有宫人按照百官的品阶摆好精致膳食,空气中隐隐有葡萄美酒的异香流动,在一种朝臣轻蔑且敌视的目光中,南遥施施然的寻了自个儿的位置坐下,主位右手第一,代表了她百官之首的身份。 南遥的镇定显然让殿中诸人各自摸不着头脑,尤其是看到她清冽的眸光一丝丝的扫视过去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却让不少人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就闭上了嘴巴。 耳根总算是清净了,满意的点点头,南遥这才顺势的看像自个儿的左上首,玉阶之上宽大宝座熠熠生辉居于正中,雪白不染纤毫杂质的豹皮铺设其中,这便是楚奕风的位置了,至高无上,天威不可冒犯。而宝座左右两侧各有两张小一号的红木桌椅,却又比自个儿面前的玉案奢华一些,乃是后宫嫔妃的位置。 看到这儿,南遥只嘲讽的一笑,果然是左拥右抱、艳福不浅,她可是记得的,宫中祖制有定,能坐在皇上身边的非皇后莫属,当初她可是在宝座之旁坐了整整十年,怎么,如今楚奕风为了讨美人儿的欢心连祖宗的规矩都忘了? 三年前是爱江山不爱美人,如今却是美人也要江山也要了!看来,自个儿今夜送上的大礼他必然会喜欢紧啊! 抿唇勾起一抹冷笑,南遥摆足了一副坐等看好戏的心态,左右此刻楚奕风还没有到场,她干脆随意的取了面前的糕点来津津有味的吃着,顺带着还不忘记旁若无人的取来几块送到踏雪和寻梅的手中。 宫中的东西想来是数一数二的精细,即便是身为朝臣也只有等着皇上赏赐的份,况且,如此美食摆在面前若是弃之不用岂不是暴殄天物? 南遥不避讳自个儿的举动,可落在旁人的眼中那却是不和规矩,甚至有白发苍苍的老朝臣已然痛心的捂住胸口,颤颤巍巍道:“不成体统!不成体统啊!宫宴之上竟然当众和美姬眉来眼去,这分明是无视天威,无视陛下啊!” “噗!”一口糕点梗在喉咙,南遥差点儿没背过气去,不过是送了几块糕点给身后的侍女吃,怎么到了这些人的眼中就成了眉来眼去了? 若是她没有认错的话,那哭天喊地状似唱戏的老朝臣该是护国公苏平吧?而今应该是年近七十之龄,可南遥却分明记得,大概是四五年前,这个苏平还因为强抢民女被人告了御状,被楚奕风一怒之下打了板子险些丧了命,如今他那一院子的美姬美妾可都还在? 嗤笑一声,南遥接过寻梅贴心的送上来的香茗啜饮了一口,只目不斜视的自娱自乐,这些人既然是做出正义凛然的样子,为何不敢冲到她面前大骂她是奸臣?反而是这等唧唧歪歪的指桑骂槐,其实还不是在忌惮着她的身份? 官袍金带穿上身上一刻钟,她就是百官之首的相国大人,管他们看得惯看不惯,都得好好的受着!冷眼看着那护国公苏平还在颤抖着身子表忠心,南遥的笑意更冷,如今楚奕风又不在,演戏给谁看呢,所谓的百年世族清贵之家,其实和跳梁小丑没什么分别! “主子,咱们该怎么办?”眼看着那护国公苏平已然是煽动了不少朝臣面带愤愤之色,踏雪忍不住担忧起来,如今皇上倒是知道他们家主子的忠心了,可其他人呢?市井中关于南遥的流言已然是在疯狂的蔓延,如今只怕是大楚的百姓都已然知晓皇上新封的相国是个贪婪无度的佞臣。 百姓叫骂不已,朝臣也纷纷仇视,这还不算,便是踏雪和寻梅都看的清清楚楚,那护国公摆明了就是在蛊惑人心、趁着皇上不在煽动朝臣齐心协力的对付南遥,只怕如今她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人人欲除之而后快了!若是再激愤下去,可不知道会引发怎样的变故。 “怕什么,正所谓枪打出头鸟,你以为这些人都是傻的,任由一个病歪歪的老头子煽动几句就能成事?且宽心看戏!”故意加重了声音,南遥就是要生生的撕破这些所谓的世族之家、朝廷重臣伪善的嘴脸。 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莫看他们闹腾的如此激烈,可实际上人人都不会先抢身出来和她面对面的摆正立场,上奏折痛心疾首的讨伐已然是他们的极限,这些人可都狡猾着呢,好歹自个儿往这里一坐有相国的身份压着,不到最后一刻,他们伪善的嘴脸绝不会露出来! 而果然的,这话才刚刚落地,那些个原本义愤填膺的朝臣忽然都讪讪的熄了火,就连那悲天跄地几乎昏厥过去的护国公苏平也在身旁两名美婢的搀扶下耸拉着眼皮坐到了自个儿的位置上。 “相国大人还真是巧言能辩!”正在南遥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踏雪和寻梅崇拜的目光时,一道极不甘心的声音骤然响起,又是孔芝,他倒是百折不挠啊! 南遥不屑于跟他斗嘴,只用余光一扫,瞬间定在了顾君诺的身上,因为官阶过低,他的位置只在最下首的角落中,此刻他亦是闪烁着眸光看向南遥的所在之处,眸光中隐隐的有浓浓的担忧之色,可只等到两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他却又飞快的躲闪开了。 这是做什么?既是担心自己却又不敢表露出来?什么时候他也学会这般躲躲藏藏了?还是说上一次真被自个儿的孟浪行为吓着了? 忍不住摇摇头,南遥想着还是要找机会跟他解释清楚,顺带着还要问明白他为何会跟孔芝扯在一起。 “你――” 见南遥无视自个儿,孔芝的脸色变了又变,才要忍不住发难,南遥已然一个冷冽的眸光瞥过去:“孔公子,本相国如今在想国事,只怕没时间为你答疑解惑了!” 南遥是只把孔芝的行为当成了胡闹,毕竟他对她也算是有救命之恩,并且手段行为也并没有伤害到她,否则的话早就千百倍的还到他身上去了。 “皇上驾到!” 也就是孔芝的运气不好,才要出声反驳南遥几句,忽有宦官尖厉的声音骤然响起。 龙驾所至,所有人无一不仓皇伏地跪拜,南遥亦是随之跪拜于地。一片苏木之中,只听到沉稳脚步声由远及近,在众人忐忑不安的心跳中,南遥的眼皮子忽然拼命的跳动起来,余光所及之处,分明看到一双明黄色的龙靴站在了自个儿的面前。 “爱卿快快免礼!”楚奕风笑意盈盈的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亲自将南遥扶起,然后冷冽扬声道,“免礼!” 众官诚惶诚恐三拜后起身,已然说不清又有多少双眼睛拼命的绕着南遥打转,显然的,所有人都在为楚奕风对南遥的态度而暗暗生疑。 “今日设宴,一则为款待众卿家,尔等为大楚江山鞠躬尽瘁,朕感念于心!”玉阶之上,楚奕风威严出声,高亢之音如重锤一般深深敲打于众人的心尖儿! 第104章 机关算尽全盘皆输 立刻的,百官跪地连呼不敢,南遥亦是无奈随之,心道给颗甜枣大个巴掌,这也算是楚奕风惯用的手法。 果然的,话音一落,楚奕风神色忽然一暗,厉声道:“朕为天子,诸位卿家为朝臣,虽是君臣有别,但却都是为我大楚的百姓延绵福祉!朕本以为,尔等不分官阶皆是我大楚栋梁之臣,可未曾想到人心难测,居然有人敢胆大妄为的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倒行逆施!” 天子一怒,群臣激荡,众人皆是在楚奕风铁青的脸色下纷纷惊慌失措的交头接耳,猜测到底是何人敢如此大胆,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耍手段,要么就是福大命大能一直隐瞒到底或是逆袭而上,要么就的做好脑袋搬家的打算。 而以此刻的情景看来,明显的便是后面这种情况。 大部分人多是迷茫搞不清楚状况,当然,也有那自以为聪明的认为已经揣测出圣意,想着此刻若是站出来顺承了天子之意,必能让皇上侧目相看。 锐利的眸光一一扫视过玉阶下的众位朝臣,楚奕风阴沉着面容缓缓吸了一口气,更要开口,却有身着湖蓝官袍的微胖身影从一旁闪现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捶胸顿足的大呼:“启禀陛下,臣有要事要禀告!” 原本只有楚奕风一人雷霆震怒的偌大宫殿此刻却是喧闹不休起来,人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一脸怒容、神情激愤的朝臣唾沫横飞、手舞足蹈的痛诉朝中某位新晋大员的累累罪状,可让他们真正奇怪的是,那被痛诉之人是谁已经显而易见,可是此刻,她却跟没事人一样优哉游哉的品尝着手中的香茗,仿佛那杯中之物是天底下最为难得的琼浆玉露一般。 都被人告到皇上哪儿了,还能如此淡定?只这等异于常人的反应就足够让人看不透的! “陛下,老臣为大楚鞠躬尽瘁二十余年,便是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此等奸佞之臣却是微臣生平仅见,臣恳请陛下,除去此奸佞之臣,还我大楚海晏河清,否则民不能安,国无宁日啊陛下!” 重重的叩拜于玉阶之上,卢平川几乎是声泪俱下的声声泣血,简直让人听之动容、闻之落泪啊!不少朝臣亦是随着他的话拼命的点头,没错,此等奸佞之臣该杀! 好不容易一气儿将心中的话全都倒了个干净,卢平川急急的喘了几口粗气,心中的快意却是无法名状的,没错儿,他状告之人就是南遥! 自从上一次二人结下梁子开始,卢平川可是对南遥恨之入骨,原本这新课状元只为就该是他的儿子,可南遥不仅在大殿上让他颜面无存,而且竟然耍弄了心机让皇上下令将他的儿子送到军中历练,后来更是仗势欺人打伤了他的儿子! 卢家三代单传,到了卢丰仁便是唯一的一根独猫儿,卢平川很不得将天下间最好的东西全都送到他的手中,所以的就算是没有他和南遥的私怨,卢平川也是绝对容不下南遥。 隆和殿一试,南遥大放异彩,众多光环加身,反之卢家父子却成为朝堂上的笑柄,这样的天差地别,让他们怎么能忍?以卢丰仁的浅薄的见地,自然是希望早早的将南遥处之而后快,可卢平川却是执意不肯。 一则南遥此刻身份不同,堂堂一品大员若是有什么意外,定然会在朝堂掀起轩然大波,到时候他们的计划一定败露;二则他们父子与南遥失和已然是众人所见,此时南遥若有意外,头一个会被怀疑的就是他们 因为卢平川的极力反对,这复仇之事便被暂时的搁置,而直到市井之中关于南遥的流言纷纷而起的时候,卢平川这才喜出望外,只觉得老天爷都在帮他!南遥自寻死路自辱其名,如今市井之中她的恶名无人不知,此等奸猾之人如何能入朝堂、位列百官之首?便是五马分尸、处以极刑都绝不为过! 于是乎,卢平川接连上书,就连送到楚奕风眼前的那些个奏章有大部分都是出自于他的手笔,甚至还有推波助澜,接着吕巧阳的手报复南遥…… 如今楚奕风在宫宴上大发雷霆,且字字句句似乎都是在指南遥,卢平川自以为得到了好机会,自然是不甘示弱,抢先站出来义正言辞的指证,说道动情之处甚至已经老泪纵横,看的南遥忍不住摇头深深叹息。 不得不说,卢平川实在是愚笨至极,甚至比起当年的慕锦书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难道就没有看到,他说的越多,表情越激动,高座之上的楚奕风神情就越是晦暗么! 愚笨不是致命要素,可要是昏了头脑的自寻死路,那可就是神仙都救不了你了!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如今的南遥在蔑视卢平川的同时亦在暗暗的庆幸,亏的是自个儿早有打算,否则等待着她的下场一定是极为悲惨的! 僵冷着面容,楚奕风神色莫辨的等到卢平川唱完了大戏,黝黑的眸子这才缓缓的滚动了一圈,面无表情的问道:“卢爱卿的话,众位卿家有何见地?” 一听这话,不少受了蛊惑的人顿时眼前一亮,皇上这意思分明就是要降罪啊!此刻该是他们表忠心的时候了!有卢平川打头阵,立刻便是呼啦啦的一个站出来十几个朝臣,一口同声道:“恳请陛下清君侧,诛杀佞臣!” “主子!”踏雪和寻梅心中大急,眼下的情况分明就是对自家主子不利,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昨日不还是相信了主子的忠诚吗?为何这会儿竟然全部记得主子献上的那笔重礼了? 南遥不动声色的回眸,一个冷冽的眼神瞥了过去示意她二人不可轻举妄动,至少这会儿她们决不能自乱阵脚! “陛下,朝中诸位大臣眼睛雪亮,奸臣当道危及社稷,请陛下早早的下决断吧!”长呼一声再拜于地,不算面上的表情就痛心还是凛然正气,亦或是别的什么伪装出来的模样,可此刻他的心里却早已是心花怒放,以目前的形式对他可是大大的有利,便是再添一把火,定然能让那碍眼的人彻底的从自个儿面前消失! “皇上,臣有话要说,请皇上三思啊!”就在众人异口同声的讨伐南遥的时候,顾言诺却是再也忍不住了,他的胆子一向是很小,更因为出身的关系而颇为自卑,当初在国子监,面对着卢丰仁的嚣张跋扈,他可不是只能默默承受不敢反抗? 不过此刻,他却是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重重跪在玉阶上,诚恳谏言道:“陛下,臣与南相国从国子监就已相识,臣愿意以性命担保南相国绝不是奸佞之臣!”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的让大殿内的喧嚷达到了最高点,一时之间众人竟然忘记那高座之上的天子还没有出言决断,只指指点点不断交头接耳。 “难不成此事还有别的内幕?” “怎么可能!市井中的传言哪里是空穴来风?况且,他一个小小的七品官人微言轻,你以为陛下还真能轻信于他?不过是自个儿找死罢了,我看啊,十有八九也要倒霉了!” “我看未必,皇上要是想降罪何必等到今日,还是观望观望……” 顾言诺突然出现让卢平川的表情一下子扭曲了,他怒目圆瞪,气势汹汹的冲到顾言诺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竟是硬生生的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将他拎了起来,口中大骂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一个七品小官,皇上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你说你与奸臣早就相识,要我说,奸臣贪财你定然也有参与!” 卢平川好不容易等到如此的良机,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任由其发生别的变故?是以顾言诺一现身,新仇加上旧恨,卢平川竟然将对南遥的怨怒全都一股脑的发泄在他的身上,怒火陡然之间爆发,他亦是昏了头脑,竟然忘了此刻高座之上的楚奕风才是真正有资格决断一切的人! 顾言诺给卢平川铁钳一般的手掌死死的抓住,可怜他文文弱弱的身子骨哪里能挣脱的开卢平川的痴肥?便是急的脸红脖子粗亦是不能脱身,只能一叠声的咬死道:“我绝不相信南相国是这样的人,陛下,您一定要明查,求陛下明察啊!” “可恶!”铁拳一扬,卢平川居然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怒气冲冲的给了顾言诺一拳,顿时将他大的口鼻流血还兀自在叫嚣不已,“无知小儿,你倒是看看谁会相信你的只言片语!” “我信!” “朕信!” 几乎是同时,两道冷冽的声音在大殿内高亢的响起,而那出声之人,一个竟然是孔芝,至于那另外一人,居然是楚奕风。 轰! 这下子才算是彻底的炸了锅,不过这喧嚷的大殿却是一下子安静起来,人人都只看到那明黄身影震怒的拍案而起,黑眸一眯,点点利光迸射而出,怒容一现已是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了。 “皇、皇上!老臣有罪啊!”被那好似猛迸射出毒箭的冷厉眸光死死的盯住,卢平川只觉得浑身上下如被滚油彻底的浇过一般,震惊过后便是满满的绝望。 第105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此刻,便是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楚奕风看向他的眼神分明是满满的嗜血表情,便是作为旁观着偷偷一瞥都已然毛骨悚然了,也难怪卢平川会惊得彻底呆住。 “有罪,朕倒是想听听你有何罪!说!!!”大掌重重一拍,楚奕风的眼底风暴涌动以吞越山河之势铺天盖地而来。 双膝一软,卢平川竟然瘫倒在地,身子抖抖索索颤抖不已,好不容易才上下牙齿打着冷颤结结巴巴道:“臣、臣不尊圣上……越、越俎代庖、犯下大不敬、之罪……” 好好的一句话被卢平川说的是七零八落,足可见他内心的惊慌和恐惧,可楚奕风听后却只是阴冷的露出一个暴虐的笑容来:“大不敬之罪,没错,你确实是大不敬之罪!你当朕是傻子不成!好好看看这些东西!” 不知道什么时候,俯首敛眉立于楚奕风身侧的福禄已然匆匆的碰上来厚厚的一摞奏折,楚奕风看也不看,直接的一扬手挥落于地,在他已然杀机毕现的冰冷眸光中,卢平川的身子更是抖得如同风中残叶一般。 自个儿经手的东西,他当然认得,而如今被楚奕风这么毫不留情的道破,再要挣扎已经毫无用处:“臣、臣该死,臣不该欺瞒圣上!” 这些个奏章虽然是他一人写就,可是却借用了朝中不少大人的名衔,换而言之,卢平川为了避讳,特意的假借了别人的名义上了奏章,此事往严重里说当然就是欺君之罪,楚奕风如此发怒也不是毫无道理。 可认错归认错,卢平川绝不甘心自个儿苦心经营的一盘局就因为这小小的变故而全盘崩溃,咬了咬牙,他再次悲戚大呼:“陛下,臣虽犯了大错却也是不得已为之,臣是不愿意看着如此奸臣混迹于朝堂之中,将我大楚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恳请陛下看在老臣一片赤胆忠心的份上,先杀奸臣!否则臣宁愿自戕于此!” 卢平川满心的以为,如今南遥的恶名已然是内外皆知,以楚奕风的手段不可能没有丝毫的听闻,如今他发怒固然是有恼怒自己先斩后奏的原因,可说到底他是有不得已而为之的理由,至于南遥,她是非死不可! 一句“自戕于此”既是证明自个儿的忠心,又是为楚奕风推波助澜,卢平川以为他这样做就是将功赎罪,可他却没有想到圣意的揣测从一开始就是错了! “奸臣!你说南相国是奸臣!那其它人呢?还有谁赞同他的话!”楚奕风的黑眸因着怒火而变得灼亮无比,几乎将卢平川整个人焚烧殆尽,此刻,纵然是傻子都能听出来他极度的不悦,谁又会真的昏了头脑的自讨苦吃往那怒火上撞? 因此,众人只是诺诺的低垂下脑袋,个个都是一言不发。 卢平川简直不敢相信自个儿的眼睛,前一刻钟,他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了康庄大道,只要猜对了圣意那就是入了皇上的眼,日后高官厚禄来之滚滚,可在下一刻中,他面前出现的却是楚奕风震怒的冷颜,甚至,言语之中已然是有要拿他开刀的架势了。 怎么会这样? 明明圣意就是如此,他是揣度了皇上的心思办的事儿啊! 仓皇的环顾左右,可映入眼帘的却只是众人悲悯和躲闪的目光,突然的,他仿若是察觉到了什么,猛的一转身,恰好的捕捉到了一抹嘲讽且冰冷古怪的微笑,那笑容的来源,恰恰是他要报复的南遥。 顿时,卢丰仁浑身上下一个机灵,这怎么可能,难道、难道是自个儿猜错了?可皇上的意思不是说身边除了奸佞之臣吗?所以他才站出来揭发南遥,如今怎么…… 就在卢平川一脑袋雾水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的时候,福禄已然走到他的身边,手中捧着的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册子,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可怜之色,道:“卢大人,您自个儿看看吧?” 一个小册子而已,这又有什么好看的? 卢平川不解,却还是伸出手抓了过来,才只是打开来匆匆一瞥,他整个人如遭雷劈,眼珠子差点的瞪脱出眼眶。 而下一刻,楚奕风冰冷的怒容再一次的笼罩在他的身上。 后背上已然冷汗涔涔,卢平川大惊,猛一抬头才要伏地告罪,却只听到楚奕风冰冷之声已然砰然炸响:“翰林院大学士卢平川,身为重臣不思报效朝廷,反以污秽之心污蔑忠臣,此举恶毒,念其为官二十载亦有苦劳,杖责五十,贬去官职,全家流放于宁古塔!” 那本在朝臣之间传了一遍的小册子就是南遥命周如海登记出来的别人送往相国府的重礼,一条条一框框皆是明确的注明何时何地何人所送,且物件的成色、大小、估价亦是由京中最大的仿佛作为旁证一一签字画押,以表示绝对没有半点儿的混淆、以次充好。 当然,这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是,这大殿之上的所有人几乎都能在这个名册中找到自己的名字!这些东西是他们自个儿送出去的,这绝对没有错,送给的人是南遥,这也绝对没有错,而后相国府的人让他们用金银之物将这些重礼换回去,那更加是事实。 既然所有的一切都是事实,那么重点就只有一个,如今这些东西全部都被南遥转手送到了皇上的手心里!这代表了什么?这代表了皇上知道他们每个人有多大的手笔!不过是庆贺之礼就已然价值不菲,而一想到他们成日在楚奕风面前哭穷的举动,只怕有不少人都已然恨不得狠狠的抽自个儿一巴掌。 千算万算,到底还是被人家给算计进去了!众人各自心虚,哪里还敢应声?至于那些跟在卢平川身后附和的人,原本就是因为贪墨他的权势而正弦讨好,如今皇上都要降罪将他革职流放宁古塔了,这一生一世只怕再也没有翻身的一天,谁人还会自找霉头的送上去? 甚至还有人暗暗的庆幸,亏的是自个儿下手晚了一步,不然的话如今要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而卢平川更是从云端一路跌落到尘泥,并且是狠狠的被人碾到了地底下――流放宁古塔,那地方毒虫瘴草无数,哪怕是精壮的汉子到了那儿都绝不可能活过三年,去了那里基本就是死罪! 身子突然发狂的抖动着,卢平川终于是怕了! “求陛下赎罪,老臣真的是无心之失,断然没有要忤逆之意啊!”痛苦的哀泣出声,卢平川整个人跪倒在地以双膝磨蹭仓皇的向前扑了过去,可还没等他近到楚奕风的身前,一众小太监早已围了上来,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要将他抓住。 “求陛下看在老臣的忠心,求诸位大臣为我做主!你们,你们刚刚不也是和我一般的想法?为何这会儿都不开口了?!”卢平川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像是被架在油锅中炙烤一般,偏偏的,尽管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却根本无力施救,焦急之下便是顾不得什么了,居然调转了枪头对准了他身后的朝臣。 不过,还知道要拉拢人心,只可惜已经晚了!如今皇上丢已经下令,天子就是圣旨,圣旨岂是能任意改动的?卢家倒了,这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就算是平日对着卢家父子摇尾讨好的那些朝臣此刻也都是能躲就躲、避之唯恐不及,甚至还有人冷笑着雪上加霜: “卢大人,你不敬圣上,又心狠手辣的污蔑相国大人,其歹毒之心人人得而诛之!皇上是念在你有苦劳在身才会网开一面,切莫再强求了!” “真是想不到,此等险恶用心,我等深以为耻!” “快快将他拖下去!” 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觉究竟是如何,恐怕就如同卢平川此刻这般,便是浑身上下的血液倒流都无法让他平息一分,突然之间,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居然挣扎着往南遥的方向踉跄着扑过去:“相国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我求求您替我说说情,我愿意为您做牛做马报答终生啊大人!” 他倒是还有些脑子,居然知道向自个儿求情!南遥本以为以他高傲的心性早已是对自个儿恨之入骨,即便是死了也想化成厉鬼日日来缠着她呢!可没想到在死亡的威胁下,竟会让一个人失去了最起码的尊严。 长长的睫毛轻轻一抖,南遥似乎是在犹豫,片刻之后,在卢平川那张饱含了希冀的目光下,她淡然开口道:“陛下,卢大人为官多年苦劳不小,想来这次也是糊涂了,臣可以不计较他的污蔑之罪,至于他欺上瞒下,鼓动朝臣蒙蔽圣意,皇上以为……” 南遥的话音还没落地,楚奕风的脸色已然青白交加,那震怒的眸子恨不得能将卢平川给生吞活剥了! 因为南遥的一句看似求情的话,却是彻底的点燃了楚奕风的杀意,他恶狠狠的咬住牙齿,好不容易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拖下去,杖毙!” “啊?!皇上!皇上!” 卢平川大惊,可是他已然没有再求情的机会了,楚奕风一声令下,便有侍卫大步而来,不顾他的挣扎直接的拖了出去,处决了一个卢平川,可造成的其它影响却着实不少。 第106章 七步成诗 至少,那些个刚刚附和卢平川的人这会儿可都是在战战兢兢,生怕下一个要倒霉的人就是自个儿。 楚奕风的雷霆手段固然使得一众朝臣面色苍白的宛若惊弓之鸟,但真正让他们心内发寒的却是玉阶之下那一抹看似淡然的诸红身影。 在朝为官,那个不是千锤百炼的老狐狸,如何听不出南遥刚刚那一番话说的甚是古怪?她看似是在替卢平川求情,可实际上却是直接给他扣上了一顶鼓动朝臣、蒙蔽圣意的大帽子,如此一来,楚奕风岂能不怒? 被皇上认定犯了欺君之罪,便是百死也不为过! 立刻的,众人看向南遥的眼神中顿时夹杂了那么一股子的惊惧和胆寒,他们终于意识到,这位刚上任的相国大人,可并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般简单,而如今皇上对她似乎对她十分的器重,只怕日后,谁若是得罪了她可不是等于自寻死路? 那卢平川分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明明,要将他革职法办的人是楚奕风,他却调转目标的转而去求南遥,说句不客气的话,那根本就是居心叵测的想要拖她下水,什么大人有大量、当牛做马报答终身,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南遥若是不帮他求情,那就是没有气量,日后在朝堂之上必然也要落得一个刻薄无德的名声,这对于她坐稳相国之位可是大大的不利。 卢平川自以为聪明,却根本没有想到南遥岂是那种能任由人捏圆捏扁拿捏的?敢不计后果的撩拨,那就得承受惹怒她的下场!在南遥眼中,卢平川是死不足惜、不足挂齿,因此就算是听到大殿外那一声声凄厉的哀嚎和咒骂也是表情冷凝,不置一词,自然也就更加不会将旁人狐疑未定的表情放在心上。 “南爱卿,朕这般处置你可还算满意?”就在南遥兀自低垂着脑袋随着众人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时,却只听到楚奕风语带征求之意的开口问道。 堂堂一朝天子,坐拥四海,振臂一呼山河变色、百官动荡,从来都是人家对着楚奕风俯首称臣、畏之如神明一般,可曾见过他也有讨好别人的时候?莫说是其他人,就算是南遥心底也是猛地一沉。 琥珀色的眸子中先是掠过一抹惊疑,南遥眉心一蹙,才要开口忽觉一道寒风迎面袭来,从脑门直冲脚底,只激的她整个人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是了,她是想明白了楚奕风为何会有这样的态度,这分明就是跟卢平川刚刚要拖她下水的意图惊人的相似! 卢平川是死有余辜没错儿,可他毕竟也是正二品的大学士,朝臣纵然是犯了死罪也有朝臣的死法,这般残忍杖杀着实的有些过了,楚奕风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之所以故意问南遥是否满意,分明就是在暗指殿中诸人,杖杀卢平川是南遥的主意,他日就算是有人提及自然可以推得一干二净,至多不过是费些脑筋找出一个“被奸臣蒙蔽”的借口。 当然,以楚奕风如今对南遥的信任和看中,这理由看似十分的站不住脚,可当年的慕锦书好歹也算是和他夫妻十年,且又受了那么大的教训,面前之人生了怎样的一副九曲十八弯的心肠,她如何还能看不懂? 呵――看来终究是她多想了太多!本以为做了这么多该是能够得到楚奕风的信任了,可眼下看来,就算是信任,那也是在利用的前提下! 脸上飞快的闪过愕然的表情,南遥一屈身跪拜于地,看着楚奕风的眼神更是奉若神明、唯恐亵渎了哪怕一丁点天子之威:“陛下为臣做主,还了微臣的清白,臣感激涕零,只愿肝脑涂地才能报答陛下的礼遇之恩啊!” 说罢,莹灿的双眸中已然是水光点点,南遥仿若压制不住自个儿激动的情绪一般,深深跪地口中大呼:“臣再拜叩谢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般深情激动当着众位朝臣的面儿表忠心,说白了那就是在告诉众人,身为忠臣无端端的被奸人用计诬陷,她是有多么的冤屈!杀了又怎样,难道奸臣不该杀?今日卢平川有胆子将目标瞄上她,若是得手,天知道下一个要如此倒霉的人又会是谁! 这满堂的朝臣以己度人,恐怕此刻都得同仇敌忾,咬牙切齿的痛骂卢平川的奸佞狠毒!相反的,南遥高调的一拜再拜且近乎于涕泪横流的动情之态,恰恰的也正好点亮了楚奕风一代明君的形象。 立即的,满堂的朝臣随之齐齐跪地,口中亦是大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齐齐跪拜对于楚奕风来说乃是最为稀松平常不过的事儿了,可此刻任谁都听得出这满堂朝臣的激动和崇敬,纵然是身为高高在上的天子,楚奕风亦是被这山呼海拥般的仰望而捧得心境荡漾,通体上下一片舒泰。 天子有天子的活法,从坐上龙椅的那一刻起,楚奕风就立誓纵然是百年之后,史书工笔上关于他的笔墨必然要浓墨重彩,如今在这满殿朝臣的奉若神明的跪拜中,他显然是找到了被认同的感觉。 “好、好!今日是南爱卿受委屈了,既然奸臣得诛,这宫宴即刻开始,朕一则为爱卿表功,二则为爱卿压惊!”楚奕风朗声大笑,长长广袖一挥,举手投足之间赫然是属于帝王的威仪和尊贵,不过,或许正是因为他心中实在是太高兴了,那黑眸中所迸射出来的得意之态在南遥看来却是颇有一些小人得志的感觉。 有楚奕风的心神畅悦在前,慢点的朝臣随即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心道只要皇上高兴了,管它是对是错,谁人输赢,总之落不到自个儿的头上都是值得庆贺的事儿! 楚奕风一声令下,宫宴随即徐徐展开,醉暖阁顿时一扫之前的阴云压抑之态,众人皆是喜气洋洋、轻歌曼舞丝竹屡屡之间往来觥筹交错不断。 楚奕风显然是将朝臣的山呼海拥之功全都归于南遥的身上,不但一口一个爱卿的言笑晏晏,更是命福禄将自个儿面前的膳食送了不少给她品尝,圣意已然是隆恩至此,底下的一种朝臣见了,如何能不争相的上前溜须拍马,讨好这位新上任的相国大人? 南遥明明知道这些人多是因着自个儿的身份和楚奕风的态度才不得不上赶着贴上来,但如此场合之下,就算是做给楚奕风看,她都得做出笑脸来长袖善舞的应付着。 君臣同乐,时间自然是过的飞快,酒至半酣,丝竹箜篌之声已然越发的迷离扣人心弦,大殿正中数名绿衣女子妖娆而舞,足尖只轻轻一点,身子便如花间嬉戏的彩蝶一般飞舞起来,端的是美妙动人至极,引发众人的一阵啧啧称赞,有胆子大一些的目光甚至已然开始迷离起来。 楚奕风慵懒的以左手手肘搭在宝座的扶手上撑起半边身子,脖颈一扬,右手五指中的白玉酒杯中浓香的美酒已然是涓滴不剩。 黝黑的眸子才从那大殿中央妖娆舞动的美人身上移开就落到了表情甚是平静的南遥身上,浓眉一扬,再一扫过那些个早已看的目瞪口呆的朝臣,楚奕风像是发觉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薄唇一勾朗声道:“莫非是这些美人跳的不够出众,不足以吸引南爱卿,如此说来定然是这些舞女学艺不精了!” 此话一出,那些个正在扭腰曼舞的美人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全都跪拜在地不住的求饶,楚奕风看也不看一眼,只拿一双眼睛狐疑的定在南遥的身上。世间的男人都爱美色,而面对如此绝色的美人亦能面色如常的,便是他自问都做不到如此,相比之下,南遥的态度未免过于特立独行了。 一个特立独行的臣子,在楚奕风看来,可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啊! 琥珀色的眼珠轻轻的转动了一圈儿,南遥万万没有想到她的异状居然被楚奕风发觉了,这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很符合楚奕风的性格,不过这倒不足以让南遥无法应对,相反的,反倒是给了她一个绝好的机会――该是到莫灵安出场的时候了! 眼尾往上一挑,南遥先是不露痕迹的对着站于自个儿左侧的踏雪示意了一个眼神,这才不慌不忙的放下了手中的白玉杯,起身笑道:“陛下倒是冤枉这些如花似玉的美人了!以微臣所见,这些舞女的容貌已经不凡,舞姿更是绝品,堪称仙女下凡!” “是么,可朕明明瞧见爱卿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这些美人身上一刻……莫非是朕看错了?”黑眸迸射点点狐疑之光,如此解释定然让楚奕风不能打消疑虑。 胸有成竹微笑而立,南遥压根只把刚刚随意的夸赞当成了抛砖引玉:“陛下,微臣瞧见这些女子绝色的舞姿,一时间忍不住竟是诗兴大发了,不如就让臣吟诵一番,送与佳人如何?” “原来相国大人是以诗作讨好佳人,倒是让臣等大开眼见啊!“ “是啊,早就听闻相国大人惊才绝艳,今日若是有幸听到大人的诗作,果真是三生有幸运啊!” 在一众朝臣不绝于耳的恭维声中,楚奕风表情稍霁:“准!就准了爱卿的七步成诗!” 第107章 作诗为美人 七步成诗?愕然之色在眼底飞快的晕染开来,南遥不可置信的抬起眼眸,却分明看到高座之上楚奕风的黑眸中分明迸射出一抹冰冷的寒意来。 心,仿佛在一瞬间陡然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死死的攥住了,南遥是使出浑身的力气才勉强压制住情绪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胆怯,楚奕风这分明就是在试探她! 呵,前一刻还摆出一副自己是大楚肱骨之臣的样子,而后一刻却是不动声色的将软刀子架在了自个儿的脖子上! 够狠!够警觉! 南遥几乎可以感受到心脏在胸腔内拼命跳动的声音,七步成诗,这么短的时间,除非是千易在此,否则,她绝不相信还有旁人能有如此的惊世之才! 这等刁难,要她如何应对?! 藏于宽大衣袖中的指尖已然开始泛冷,罢了,早就该明白自己要斗的这个人不是一般的狡诈多端,可偏偏还是大意了,所以才有了此刻的教训,天知道,她能否顺利的逃过这一劫! 可恨的是,那些个不解其意的朝臣只认为楚奕风这是在故意凸显南遥的才华,一个个恨不能将所有的溢美之词全都加诸在她的身上。如今的形势,南遥已然是被架在进退维艰的局面,伸头是一刀,缩头亦是一刀,想要不伤分毫的全身而退,难上加难! “爱卿还不领旨?”似乎是觉得南遥拖延的时间够长了,楚奕风含笑提醒道,漆黑的眸子寒意渐深,已然全部将堂下那个诸红色卓然而立的身影全部笼罩在其中。 “哼,这一次倒是要看看你如何化险为夷!”堂下某个极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中,孔芝嘲弄的一口饮尽了杯中的美酒,目光深深的锁定了南遥紧紧握住拳头的手掌。 若是真有本事,何故要如此紧张?若是南遥够聪明的话,就该想办法将此事圆过去,可以眼下的状况,难啊! 都说旁观者清,这话绝不是师出无名,虽是独坐于众人之中,孔芝亦是看出了楚奕风此刻的咄咄相逼,尽管他根本弄不清这里面有多少弯弯绕绕,但他的直觉绝对不会错! “臣、领旨!”既然是避无可避,那也只能是尽力一试,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可既然是要赌,无论最终的结局如何,输赢总该有代价的吧?她若是输了,指不定会被扣上欺君的帽子,可若是赢了呢?总该是要得到她应得的好处! 这么一想,南遥心中的迟疑倒是少了几分,琥珀色的眼珠微微一动,随即看向楚奕风笑道:“既然陛下是降旨,微臣倒是斗胆想向陛下讨一个恩典。” 楚奕风怔了怔,随即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哦?不知道爱卿想要什么恩典?” “呵呵,若是微臣所做的诗作能够让陛下满意,不知道能否请求陛下赐予微臣一个美人?”南遥笑的眉眼弯弯,澄净的眸子恍若透明的一般,几乎能折射出眼底全部的情绪。 “咳!”突然听到南遥提了这样一个请求,孔芝惊得差点儿被自个儿的口水给呛死!美人?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只为了一个美人?! 楚奕风听罢,突然便是朗声大笑起来:“原来南爱卿才是真正的怜香惜玉啊!罢了罢了!看在你一片痴心的份上,只要你的诗作足够精彩,待会儿这场中的美人,你若是看上了哪个只管开口,朕定然将她赐给你!” 忍不住摇了摇头,楚奕风此刻还真是有些怀疑,会不会真的是自个儿多心了? 说来,对于这个自个儿亲封的新科状元、当朝一品相国,楚奕风之前确实是动过杀意!隆和殿上,南遥不卑不亢舌战卢平川且占了上风,已然显现出她的真才实学,可只凭着乔羽佟极力推荐,她就该死! 虽然殿试那日,楚奕风是妥协了乔羽佟,但心中却早已认定南遥与乔羽佟之间必然有什么密不可分的联系,指不定这就是乔羽佟心存异心的证据!这些天里,相国府和东厂的动静可是一点儿不差的全都有人如实的向他禀报着。 南遥贪心收下重礼,威胁百官以金银之物易之,甚至还包括乔羽佟放着好端端东厂府邸不住,跑去相国府凑热闹……这所有的一切可全都在楚奕风的掌控之中,之所以迟迟的没有发难,那是因为他在等一个理由,利用打击南遥来彻底的牵制乔羽佟,也算是让她死的有价值一些。 只不过,楚奕风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计划却因为南遥惊人的举动而不得已发生了变化,主动献上朝中百官送上来的重礼,算是洗清了她大肆敛财的污名,可这并不能代表楚奕风就能漠视乔羽佟此刻仍旧住在相府的事实。 楚奕风对南遥的警惕之心,从来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只不过是从明处转到了暗处,只等到找到合适的时机就会发难,此刻是这样,日后想必也会有同样的情形再次出现。 不过这一次,楚奕风算是暂时的相信南遥此刻的举动没什么问题,只等着看她能作出什么样的精彩诗作来。 “多谢陛下隆恩!”南遥喜气洋洋的谢了恩,眸光一转,随即露出了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来,这一次她是面对堂下众人又道,“既然陛下已经给了恩赐,不知道诸位大臣又有什么表示没有?” 突然之间提了这么一个要求,在场的百官均是一愣,此事与他们又有何关系? 楚奕风亦是皱眉不解问道:“爱卿这是要做什么?” 一个诗作而已,先向自个儿求了恩赐,如今又向堂下众人要好处,这难道不是太过于贪心了? 不慌不忙的侧身回眸,南遥口齿伶俐的应声道:“陛下,微臣所做的诗篇定然称得上是传世之作,您已然许了微臣好处,那诸位大臣又怎能毫无表示?就算是当堂卖艺,也只当是博众人一乐后的彩头罢了,是多是少当然全凭诸位大人的心意!” 当然,这心意也得看他们好不好意思拿出来!堂下的这些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南遥可是猜的八九不离十,她当堂要好处,又是大张旗鼓的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他们自个儿定给多少,就算是碍于楚奕风的面子,想必这些人一个个的必然是不甘落于人后,唯恐自个儿给的比别人少了。 连皇上都觉得好,他们若是给少了岂不是就是说不好,那可相当于在打皇上的脸啊! “传世之作?爱卿不是在说笑话吧?”楚奕风可不是傻瓜,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他已然明白的过来,可对于南遥的口出狂言,他绝对是保持着不予苟同的态度。 七步成诗,而且要是传世之作,真当自个儿是诗仙不成?这等口气,未免也太大了!底下的一众朝臣亦是纷纷露出了质疑之色,很显然是不相信南遥真有如此的本事。 南遥也不解释,只坚持说道:“好与不好,当然全在于陛下和诸位臣工的评断,若是觉得南遥所做的诗篇值得,自然是受之无愧,若是不值得,自然是甘愿领罚!如此可算公平?” 有奖有罚,且评断的标准又是他们做决定,这自然是没什么不公平的,即便是精明如楚奕风,也半点儿没瞧出这其中有什么漏洞或者是不正常之处,只不过,他对于南遥此刻过度爆发的自信心是着实的看不透。 “怎样?不知道陛下与诸位臣工敢不敢与我赌上一赌?”输人不输阵,纵使南遥心中并没有多少底气,但声势必须要先造出来!别人不相信她能做到不要紧,可要是连她都不相信自己,那可真的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大不了便是放手一搏,看看是人定能胜天还是她根本摆脱不了前一世悲惨的命运!若是连和老天爷争斗的勇气都没有,那她又何必苦苦算计复仇大计! 攥紧了拳头,南遥微微仰起脸,面上的神色虽是云淡风轻的,但只从她已经捕捉到楚奕风眼底深处的一抹松动之色开始,她就知道他终究会同意的。 一个为了野心可以牺牲一切的王者,生来便是对争斗输赢有着莫名的执着,只要自个儿提出的条件足有吸引他,那他便没有不动心的理由 又是一杯浓香的酒液入喉,孔芝已然将南遥和楚奕风之间细微的情绪变化全都一一的感触到了,甚至,他在仓促之间还隐约的察觉到南遥的敌意和楚奕风的杀意。 果然是有意思! 堂前这两人,一为君王一为朝臣,以常理来推断,君王起了杀意想要谁死,那人便是必死无疑,可楚奕风偏偏的在众人面前对南遥表现出诸多的重视。反观南遥,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却偏偏的以下犯上,这其中到底又牵扯了什么隐晦的故事不成? 看向南遥的目光已然夹杂了不少审视的味道,说来,他之所以这般死皮赖脸的贴上南遥,就是隐约的觉得她的身上似乎是夹杂了很多的秘密,一个普通至极的贡生,何以在刚入宫就遭遇杀机?而南遥所表现出来的胆色和坚毅,亦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孔芝的感觉,从来就不会错。 第108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要跟朕赌?好啊,那朕倒是要好好的想想爱卿若是输了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南遥语气中的挑衅成分,虽然是极不易被人察觉,但楚奕风的心思本就十分敏感,自然是听得明白,立即的,一抹冷笑从心头传上面颊,他竟是从来没有遇到胆子这么大的人,既然是送上门来找死,他随即冷声道,“不如就赌爱卿的性命如何,爱卿的诗作若是不能让朕满意,朕就赐你一个欺君之罪!” 凛冽之声在空寂的大殿上来回的回荡,传于众人的耳中时带来的震撼着实的不小,楚奕风的不悦,立即让整个大殿彻底的陷入了一片死寂,天子发怒,那可真的不是什么闹着玩的事儿! 无论是在楚奕风还是在满殿的文武百官们看来,南遥的行为都无异于自寻死路。 跟天子赌输赢,赢了,那是对君王不敬,要死!输了,更是顺利成章的要死!输赢都是一死,别人躲都躲不及,南遥却自个儿主动要撞上去,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玉阶之下,南遥素净的脸上却是一片淡然之色,任凭旁人如何震惊质疑,她只风云不动:“愿赌服输,臣自然是谨遵圣旨!” 狂妄!实在是狂妄至极! 众人惊恐的瞪大双眼,看着南遥的眼神几乎就像是看着死人一般,这、这是疯了不成? “既是如此,那就立下字据。以此为证,也好让爱卿安心!不知可否?”阴鹜之色跃然于面颊之上,楚奕风的语气,分明就是板上钉钉,不容南遥有拒绝的权利。 既是无法反抗,南遥干脆答道:“好,多谢陛下体谅微臣!” 二人一应一答,看似十分正常,可隐约之间透露出来的不见刀光剑影的口舌争斗,却早已让众人看的目瞪口呆。而大殿的下首位置,顾君诺早已是面容苍白成死灰色,下唇上深深浅浅齿痕不断,南遥此刻的大胆嚣张同样是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围。 关心则乱,他根本没有顾及到自己的安危,只下意识仓皇站起急声阻止道:“不可!” 一语惊了满堂,数不清是多少双眼睛纷纷看向末座上神情局促不安到了极点的顾君诺,甚至连楚奕风亦是黑眸一眯,厉声质问:“顾翰林,这里何曾有你说话的份!朕看你们一个个的都要反了,全都要以下犯上是不是?!” 楚奕风能够容忍南遥,可不代表能够容忍顾君诺,其一,南遥与顾君诺的身份一高一低,再怎么说南遥都是百官之首,于情于理,就算是做给众人看也好,楚奕风的态度中都掺杂了一丝有别于别人的容忍,其二,南遥的遣词用句是何等的圆滑?就算是真和楚奕风对着做,那也是先礼后兵,于恭敬之中暗暗施压。 反观顾君诺,官阶卑微又无背景,不过是有些才华在身才被楚奕风勉强留用入主翰林院,偏偏的,他又挑在最错误的时机当殿直言“不可”,楚奕风岂能不怒?甚至连带着因为南遥而激化的怒气如今都一股脑的全都发泄了出来。 顾君诺自知人微言轻,自个儿的劝阻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处,可他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南遥去送死,面对着楚奕风的厉声责问,尽管已经吓得两股战战几乎不能站立,可依然抖抖索索的咬紧牙关,颤声道:“臣、臣愿意替……南相国……” 这个傻瓜! 心口一热,南遥差点儿没忍住敲开顾君诺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他怎么可以如此天真! 楚奕风是谁?一国帝王,跟他讨价还价,这是正常人应该有的行为?自个儿是有不得已而为之的理由,而顾君诺他……真是太傻了! 眼底陡然一酸,南遥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口,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顾君诺,以他的性子,能不顾生死的两次当堂站出来替自个儿说话,这得是要多大的勇气?便是连生死都置之度外了! 从顾君诺的眼神中,南遥依稀的能够看见些许愧疚之色,她知晓,这必是顾君诺因为孔芝的事儿觉得愧疚了,傻瓜,真是天大的傻瓜!他们是知己,自己怎么可能不信任他! 可眼下,她怎能放任着让顾君诺也牵扯进来? 张了张嘴,南遥刚要上前一步截断顾君诺接下来的话,可只见另一道黑影于众人中飞快闪身出来:“启禀陛下,臣与顾翰林在国子监的时候就与南相国交好,我三人之中,南相国才华最高,深得陛下其中,而我二人亦是以南相国为榜样,如今我三人同朝为官更是天赐的缘分,臣与顾翰林斗胆,不知道可有机会与相国大人一同完成此篇传世之作,若是侥幸流传后世,亦是我二人借了相国大人的光彩了。” 竟然是孔芝? 孔芝的横插一脚,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面面相觑,各自惊疑,甚至包括楚奕风和南遥,亦是用匪夷所思的表情看向他。顾君诺挺身而出,南遥知晓这是他的真性情,那么孔芝呢,他又是为了什么? 他是聪明人,不可能看不出这个赌约几乎等于死局! 臣子之身斗帝王,原本就是几近找死,说到底,南遥自个儿都是故作冷静的掩饰自个儿的忐忑不安,孔芝和顾君诺倒好,一个个的上赶着贴上来! 接着顾君诺之后孔芝冒出来,楚奕风虽然也怒,可到底碍于孔芝世族的身份,只语气僵硬着不悦道:“这是朕与南相国的赌约,尔等看着便罢,何故一个个的全都要插上一脚?” 听了这话,南遥倒是先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因为孔芝的出现已然让顾言诺免于直面楚奕风的怒火,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借机找个台阶下,这样他和顾君诺都不必担上干系。 上前一步,南遥亦是连连点头附和道:“陛下说的没错,所以这一次只怕是要不能如二位所愿了,日后若是还有契机,本相国自然是要与二位一同切磋一番!” 如今这台阶是已经摆下了,哪知道孔芝却是执意不下,哈哈一笑道:“相国大人好生小气,难道是怕我与顾翰林分了您的光彩?不过就是小试才情以娱陛下和诸位同僚罢了,大人何必如此较真?” “这……”聪慧如南遥一般,也没想到孔芝敢当着众人的面胡搅蛮缠,毫无准备之下倒是被难住了,话被孔芝说到这个份上,若是她再不答应,似乎还真有些不近情面了,不过也正是因为孔芝的插科打诨,原本的剑拔弩张之势已然松动了不少,连楚奕风脸上的怒气也跟着渐渐退散开来,这倒是意外之喜。 孔芝显然是个人精,先让南遥无话可说,而后又笑吟吟的求楚奕风:“陛下,由您在上,相国大人不敢答应,臣只好向您求恩典了!” 黑眸一缩,冰冷目光随即迸射而出,不过却不是对孔芝,而是对南遥,修长食指轻轻在宝座的扶手上敲击了几下,笃笃之声仿若重锤一般一下接着一下的敲打在南遥的心头:“既然是这样,南爱卿以为如何?” 感情,竟是将问题原封不动的抛回到她的身上!这还真是楚奕风一贯的手段,坏人全都让别人做去,至于他,早就把自个儿摘得干干净净了,三年了他的作风还真是是一点都没变。 不过,同样的错误,犯了一次是笨,两次就是蠢!她可不愿意当那个蠢笨不堪的人!楚奕风的意思,分明是想让她开口拒绝孔芝,可她今日,不但要答应,更是要让楚奕风无话可说! 故意迟疑的好一会儿,南遥才做出一副极不情愿的表情,生硬着声音勉强道: “既然是如此……那臣恭敬不如……从命!” 最后的两个字,分明说的是怨气十足,摆明了就是一副不得已而为之的样子,南遥就是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这是因为楚奕风的缘故才不得不答应孔芝的要求,她这是在尽臣子的本分! 果然的,话音刚落,那黑眸中所迸射出来的凛冽眸光已然将她整个人全都笼罩起来,若是目光能够杀人,南遥恐怕此刻早已死了千百次了! 楚奕风根本不相信南遥没有看懂他的意思,想要装傻,那得看他答不答应!冷眸几乎已然眯成一条缝隙,他只危险的反问一句:“南相国这是答应了?!” 若是再不识趣,那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可南遥偏偏就不让他如愿,只睁大一双眼睛,清亮的眸光不避不让,反而是主动对了上去,讶然开口问道:“皇上,不是您让微臣答应的?” 俗话说的好,善的怕恶的,恶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装傻的,而南遥要做的,便是将装傻进行到底,任你如何隐晦的威胁,只装成是不解其意,而且还要抓住一切时机将所有的的决断都推到楚奕风身上。 这样的本事,可是她从楚奕风的身上学会的,而青出于蓝胜于蓝,如今刚好的还给他! “……好,准奏!”果然的,面对南遥的装傻,楚奕风先是呼吸一窒,眼看着就要发怒,可不知怎么的脸色突然急剧的变化起来,然后果真是在南遥清澈的几乎可以照见人影的眼神下突然松了口。 第109章 惊才绝艳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装傻到了极致,任凭你是怎样的试探、揣度,她只分毫不显露,楚奕风只能相信她是真的不解其意,虽是恼怒,但碍于众人的面却也无可奈何。 不过,一个不精通于人情世故的相国,看起来似乎倒也是不错! 在楚奕风的示意下,那些个妖妖娆娆的舞女已然再次轻歌曼舞起来,而玉阶之下,早有宫人准备好了三张书案,一色的笔墨纸砚亦全都备齐,南遥与孔芝、顾君诺三人各据一方,当中一赤金琉璃五色小香炉中亦是点燃了熏香用以计时,南遥倒是不在意这些,比之她能够想到的最差的结局,此刻已然是幸运之极! 当然,这得全要归功于孔芝,今日,若不是他的挺身相助,别说是她,就连顾君诺亦要跟着受罚,说来,倒是真的又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南遥是对孔芝心存警惕,但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她亦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清冽的眸光往孔芝身上微微一转,见他同样是回望过来,南遥轻轻的点了点头才要示好,哪知道孔芝居然冷哼一声,骄矜傲然地将脖子拧到了一边,摆明了是不接受她的示好。 嘴角狠狠一抽,连带着额角也快速的滑下三条黑线来,这个孔芝,还真是十足的傲娇!不过看他这睚眦必报、所有表情都摆在脸上的样子,似乎还真不像是有什么心眼的人,看来,之前也确实是她多心了! 还未来得及多想,就听到孔芝突然扬声问道:“陛下,既然是三人赛诗,那规矩是否应该改改?不如就让我三人一较高下,看看谁的诗作最好,权当是个斗诗会如何?诗作写的最好的要奖,写的最差的要罚,如此才算精彩!” “斗诗会?倒是有点意思,你到是说说怎么个斗法?”这个提议倒是新颖,一下子把楚奕风的兴致都给勾起来了。 孔芝也不客气,当场就笑道:“启禀陛下,我三人都是贡生出身,写诗做文章自然不在话下,容臣厚着脸皮自夸一句,臣始终以为自个儿的才华足以凌驾于众位贡生之上,未料这世间总是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句,臣斗胆,今日与南相国、顾翰林斗诗作,请皇上和诸位大臣为题,我三人一人一句,斗诗百篇,谁若是胜了便是当之无愧的诗王,不知皇上可能允许?” 斗诗会?诗王?真亏他想的出来!南遥原本还在对孔芝的仗义挺身相助而心存感激,可听了他洋洋洒洒的一通长篇大论之后立刻就明白他心里真正的想法了。 感情,孔芝这是要跟她比试文采一较高下?等等!南遥好似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狐疑的眸光连连闪烁着在孔芝的身上流连,该不会……孔芝多次的跟她示好,其实归根到底也是要看看她的状元之名来的是否是名正言顺吧?! 原本南遥也以为是她想错了,可仓促之间,二人的眼神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撞在了一起,她分明的从孔芝的眼神中读懂了些许的不甘与挑衅之色,这反倒是更加证明了她的猜测。 天啊!原来真相是这样!若不是现在的时机不对,南遥倒真想仰天大笑,竟是弄出了这么一个天大的误会来! 孔芝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凡为贡生,人人都想的是有朝一日金榜登科,他对自己的才华颇有信心,早就认定了状元之名是囊中之物,可殿试之后,南遥勇夺状元之名,孔芝心内不甘,只想看看南遥比他究竟强在哪里,所以才会不计得失的示好,为的就是能待在南遥身边仔细观察。 只不过南遥生性敏感,认定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所以才造成了这般误会! 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南遥的本意是没想到闹出这么大的乌龙,她这般不经意的动作落在孔芝的眼里便成了解读成了拒绝的意思,心中一急,孔芝便是焦躁的出言挑衅:“怎么?相国大人莫非是不敢?这么说来,大人是要自个儿认输?” 话里话外,摆明了就是蔑视之意,不过南遥既然看穿了孔芝的本意,自然就知道他这是难得的有什么说什么的真性情,顶多是较真了一些而已,比起那些个口蜜腹剑,一肚子阴谋诡计的,倒是不知道光明磊落多少! 南遥也不计较他的态度,只哈哈一笑松口道:“本相国何曾说过要认输?不过就是斗诗而已,尽管放马过来!” 孔芝没想到这一次南遥居然答应的这么痛快,从殿试之后,他就一直想找个机会和南遥比才华,可每次都未能如愿,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机会,他心中一阵热血沸腾,当即抚掌大笑:“痛快,有大人这句话,我可就放心了!” 南遥亦是含笑点头,如今她再看着孔芝已经是越发的顺眼了。古语有云,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在世人眼中小人可是真可恶,君子则多被人称颂,可在南遥看来,真小人却是比伪君子好上太多!至少,那是难得的真性情! 二人一问一答是流利异常,旁边的人看了却是一脑袋雾水,根本就闹不明白这一出变故又是因何而起,甚至连楚奕风都没能弄懂南遥与孔芝之间细微的态度变化,不过从孔芝的话中,他倒是读出那么一点儿挑衅来,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原以为他们是友非敌,没想到…… 不过既然是这样,那楚奕风就更加没有不同意的理由了! 慢条斯理的拖长了语调,楚奕风微微一笑,黑眸缓缓扫过众人的面颊:“既然是这样,就准了孔卿家之言,你三人斗诗,谁做的最精彩,朕就给谁赏赐,若是输了,可是要受罚的!” “谢陛下成全!”孔芝大喜,连忙拱手言谢。 “臣领旨!”南遥亦是恭敬接旨。 他二人不分前后,竟是来了个异口同声,且更加是半点儿都没有要讨价还价的意思,楚奕风可没想到南遥和孔芝的默契度居然这么高,一口气梗在胸口半天没说话,等半响之后只将晦暗不明的眼神落在早已看呆的顾君诺身上,语气平淡道:“怎么?顾卿家不愿?” 南遥眉心一蹙,飞快的给顾君诺使了一个眼色,只见他反应过来之后才神色一变,结结巴巴道:“臣、臣也遵旨!” 三人都无意见,这斗诗一事自然就成了! “这一首就先以美人为诗,一炷香为限!”楚奕风是天子,自然是他先开题,其话音一落,众人就只看见孔芝飞快的抓起狼毫笔,竟是不带一丝犹豫的挥毫洒墨,不过片刻的功夫之后,一首七言绝句已成。 “绿衣妖娆花月容,春风相邀软回裳。芙蓉不及三分笑,婀娜一舞成绝响。” 手中挥毫动作才刚刚停止,围在身后的百官中已经有人念出声来,当即就惹出一片叫好之声,南遥亦是频频点头,不错,这么短的时间,能写出这样绝佳的诗句,也算是孔芝的才华绝艳了! 而另一边,顾君诺亦是诗文已成,亮出来一看亦是一首好诗,接下来众人的目光便已经齐齐的落在南遥的身上了。 他们三人都曾是入选了殿试的贡生,按理说才华定然出众,只看孔芝和顾君诺所做的诗文就可见一斑,而南遥被封为新科状元,殿试时的伶牙俐齿又被多人看在眼中,是以众人对她的期待可是最高的。 但如今,只看着孔芝和顾君诺的诗文都已经作出来了,南遥面前的素白宣纸上依旧是整洁如新,且看她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倒是根本没有半点儿挥毫写就之意,如此态度可真让人看不懂了。 孔芝最现实沉不住气,忍不住出声催促:“怎么,相国大人还没有想好吗?这香可燃了一多半了!当然,大人若是状态不佳,我自然是可以等的!” 南遥淡淡一笑,看向孔芝的目光中已然掺杂了一丝丝欣赏在其中,他倒是个难得的光明磊落心肠,最后这一句,分明是在给自个儿台阶下,看来,他也只是想验证一下二人的才华究竟谁的最高,就算是输也要输个心服口服,赢了也不见多么嚣张,比之那些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倒是不知道好上多少。 不过,倒是应该感谢他制造了这么一出绝佳的舞台,南遥可不打算藏拙,相反的,她已经是相国之尊,眼看着就要登朝问政,如今正好是她站稳脚跟、收服众人、展露才华的时候,她当然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卓然而立,广袖一挥之间隐隐的可见俾睨之势,下巴一扬,清越之音淡淡洒落:“昔日横波目,今作流泪泉。妾本肝肠断,自当弃红颜!” “红颜”二字才刚刚落地,四面皆是一片寂静,许久之后,才有人喃喃道:“这、这哪里是描写美人?这诗是作错了吧?” 错了?南遥凄然一笑,谁敢说错!横波目成了流泪泉,因为肝肠断才自愿弃了红颜,这一字一句,说的就是美人! 第110章 似是故人来 目光淡淡一扫,紧接着就落在了孔芝的身上,南遥哑声问道:“怎么,难不成孔公子也觉得本相国这诗做错了?” 她相信以孔芝的通透智慧必然是能够看懂,而以他磊落的心性,该是能做出最公正的判断。 “昔日横波目,今作流泪泉……横波目、流泪泉……好诗!好诗!相国大人好才华!微臣甘拜下风!”只见孔芝先是喃喃的念叨了几句,面颊上忽然的就掠过一阵奇异的光彩,紧接着,整个五官都在一瞬间舒展开来,眼神更是闪闪发亮,仿若见到了绝世珍宝一般,欣喜若狂的连连感叹。 既为美人,一举一动自然都是美的,而美人最难的的,莫过于一双传情妙目,古往今来,可不知道有多少人写就了多少诗篇来描写美人的莹莹水眸,可竟没有一人如南遥一般写的如此传神! 且有什么能比见到美丽的东西瞬间化为了泡影更加让人心碎的?横波目成了流泪泉,肝肠断弃了红颜,喃喃几句念过之后,众人的眼前顿时浮现出一位哀伤至极的美丽女子,飘飘渺渺之间,可不知道让多少人的神智都勾走了! 众人是神态各异,百样而不一同,竟没有一人注意到,高座之上,楚奕风的脸色的竟然也跟着仓惶一变! 眼前,似乎又是浮现了那一双三分含情七分内敛的水眸,波光盈盈之间万般情绪皆是藏匿在其中,说不出的妩媚动人,楚奕风一时之间竟然看的呆了,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去抓,可手掌才一抬,那含情的美人影像已然瞬间消失不见,仓促回转过身,楚奕风这才发觉一切皆是自个儿的想象。 只不过让他心惊不已的是,他居然会想到慕锦书!那个女人,明明都已经去了三年了,为何偏偏却在此刻突然想起她! 脸上肌肉一紧,楚奕风未免被人察觉,硬生生的便是将脸上的表情变化压了下去,他自以为做的高明,却是没有看到玉阶下,那一双清透到了极点的琥珀色的眸子中却分明有一簇灼灼燃烧的火焰在跳动。 夫妻十载,也就是当年的慕锦书蠢,才是没有对楚奕风的言行有任何的怀疑和深思,如今换成了南遥掌控这些记忆,她自然不会再有慕锦书的深情!天下第一美人,慕锦书全身上下,也就是那样一双眼睛最为灵动!可她去了的时候,恰恰失去的也就是那样一双眼睛! 恨吗?应该是恨吧?所以,今日这诗,就是故意要做给楚奕风听的! 众人的夸赞以及孔芝心悦诚服的赞叹对于南遥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星眸微微一闪,她轻轻启唇问道:“那么陛下呢,以为微臣所做的诗作如何?” 冷不丁的骤然听到南遥的发问,楚奕风才刚刚抽回了神智,表情还略微有些僵硬,一抬眼刚要随意的夸赞上几句,可冷不丁的,黑眸中那还未来得及掩藏的慌张和落败之色竟然全都撞进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中! 眸色清淡,看似一眼就能望到底,且是一点儿表情都没有显露出来,可真正的望进去的时候,楚奕风这才陡然觉得心惊! 清波妙目看似波澜不惊,可一旦落入其中才只觉得无形之中便有惊涛骇浪随即扑面而来,速度之快根本就是让人来不及有半点儿的反应,更可怕的是,一重打击还未曾结束,另一重波涛已然是随之而来,只不过这一次却是夹杂着万千的柔情,如泣如诉、哀哀不绝。 有那么一瞬间,楚奕风甚至从这双弯弯杏眼中隐约的看到了一丝曾经旧人的影子,而老话亦是说的好,不做么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要是真做了什么亏心事呢! 突然的,楚奕风的利眸忽然猛的睁大了,他只紧紧的盯着南遥,目光之凛冽,恨不能直接将她洞穿,而目光所聚焦之处,恰恰就是那双琉璃色的眼瞳! 是了,楚奕风总算是看出来了,为何他屡屡的从南遥的身上体会到一种似曾相识但却又是格外陌生的感觉,今日,因为这一首诗,倒是让他想起了那个不该想起的人,而骤然之下再看到这双眼睛,他一下子全明白了。 就是这一双眼睛,在刚刚的某一刻,他甚至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了那个贱人影子!三年了,这种感觉就和当年一模一样!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微臣所做的诗作不够让您满意?”南遥早就一一的将楚奕风的所有表情全部都收归眼底,于她而言,楚奕风的每一个反应都是早在预料之内。 人都是有弱点的,只不过如楚奕风这般精明至极的,是绝不可能主动将自己的弱点暴露于人前,而南遥要做的,便是于无形之中反复渗透,她可不相信楚奕风心中对慕锦书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哪怕是厌恶,那也是情绪的一种! 如今,楚奕风下意识的反应已经深深的将他出卖,南遥无法忽视他眼底深处的那抹深深的恐惧和厌恶,甚至还有嗜血的杀意!这所有的感觉混杂在一起,竟是让她得出了一个结论:楚奕风在恐惧! 可,究竟是什么事儿能让一国帝王恐惧成这个样子?心底猛然一沉,南遥忽然觉得,整件事情,或许根本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也许真的还是另有隐情! 而南遥的愕然,却是直接把楚奕风的神智给拉了回来,黑眸缓缓转动,隐约有深浅不一的隐晦光芒交替变换,楚奕风是知道自个儿失态了,不过他更加确信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倒是这个南遥——又是深深一眼望过去,可这一次,楚奕风却是在为心中突然涌起的那股冲动的感觉觉得分外可笑,慕锦书和南遥,根本就是一女一男,他们二人更是素昧平生,怎么可能会有想象的感觉? 定然是他看错了! 淡笑着回望一眼,楚奕风极其自然的缓缓开口道:“爱卿之才冠绝百官,所做的诗作更是绝佳!只是,如此流芳百世的佳作,果真是爱卿一蹴写就的?” 故意加重了“一蹴写就”四字,楚奕风意思很明显,诗文是不错,南遥是当殿吟诵出来的也是不错,可这并不代表这诗就是她自个儿当殿想出来的,若是假借了别人的,或者是用旧时做的诗文拿来充数,那都是欺君啊! 说到底,虽然楚奕风已然压下心头那股怪异的感觉,但对于他来说,这莫名的感觉让他分外的不安,既然这股感觉是因为南遥而起,那不管是究竟是不是她的错,她都该受罚! 宁愿错杀一千,不愿放过一人,可不就是楚奕风一贯的手段? 南遥自是听出来这话音里的咬文嚼字,尽管楚奕风压制的分外成功,没有透露出一丝一毫的端倪,但这股恼羞成怒便要迁怒于别人的感觉可没有错! 泰然自若的报之以一笑,南遥也不解释,只扬眉反问:“陛下莫不是怀疑微臣作弊?” 楚奕风擅长的,便是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往往在人最不设防范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而南遥想要跟他对抗,便是不能跟着他的步调走,最好的方法,就是将他的计划彻底的打乱! 他善于玩弄权术,那么很好,她就干脆将所有的事儿都摆在明面上,是非曲直都由众人的眼睛看着,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也好,楚奕风都绝对会顾忌不少,就像南遥此刻直接反问过去后,楚奕风脸上的尴尬笑意越加的明显。 “爱卿多虑了,朕也只是随口问问,以爱卿的惊才绝艳,想必接下来的九十九首诗文都会同样的精彩!”话音陡然一转,楚奕风在不动声色之中便又是设下了一个陷阱。 此话一出,底下的一众朝臣纷纷面面相觑:“百首绝佳诗文,这未免过于刁难了吧? “是啊,纵然是才华再高也无法做到,我看是不行!” 当然也有那表示认同的:“我看这方法不错,能作诗百首才算是证明有真本事!” 一时之间,大殿上群臣交头接耳,各持己见竟是不分胜负。而南遥并不应声,只低垂着眉眼仿佛心有顾虑似的,落在楚奕风眼中,自然又只是深深冷笑随之而来。 “怎么?南相国这是不肯答应?”不过是稍稍迟疑了,楚奕风就已然亟不可待的咄咄相逼。 南遥张了张嘴,可还没等她出声,却只见孔芝忽然笑嘻嘻的开口道:“微臣倒是觉得陛下的这个提议不错,相国大人才高八斗,像这等绝佳诗文都能信手拈来,作诗百首自然算不上什么,正好也好让我等一饱耳福!” 被孔芝这么一附和,底下那些原本觉得楚奕风的要求太过苛刻的,此事倒是统一了口径,一个个的频频点头表示同意。 南遥不动声色的扭过头,趁着没有人发觉自个儿的动作,一记恶狠狠的白眼已然落在了孔芝的身上,他倒是会多嘴! 第111章 风云渐起 南遥倒是觉得无妨,这些人摆明儿是针对她来的,树大招风,这个道理南遥肯定是明白的,而当初的慕家也多多少少的是为了这些才会招来杀身之祸。南遥吸了一口冷气,手掀开自己身前的衣摆,正准备站起来回话。 另一边的乔羽佟却是慢悠悠的站起来,脸上却是吊儿郎当的样子,虽是嬉笑之色,可旁人都是听闻过乔羽佟的为人的,声名在外,在很多人心里面自然也就有了威慑力,也就自然不敢再多话。 方才还多言多语的官员们此刻也都禁声了也不再多话,也就看着身穿一身织锦华袍的乔羽佟,分明是个男子,却有着女子般明媚的容颜,边关将士都有的威严之气,倒是同他周身的气度相结合,却是相得益彰的。让人也察觉不出哪里不妥。 那种霸气是随意就散发出来的。 “我看这个倒是不妥,我乔羽佟虽然是一介武夫,可也是明白一个道理的。”乔羽佟的桃花眼微微的眯着,轻轻上挑,一些言语便溢出唇边。“大家当真是看着相爷孤身一人,才跟着应和吧,即便是再有才华的人,在短时间来作出白首诗词?作出来了才能算是真有才华?作战打战岂不是得每场都是胜利才叫做真正能力呢?” 乔羽佟虽然是轻语言笑的,可在大家的那里却让人觉得有些胆颤,都微微的吸了口气。 而孔芝的脸色霎时间也变得不怎么好了,不过倒是一瞬间,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倒是镇定自若。 而乔羽佟的视线却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孔芝,方才笑了笑。“孔大人,也是才高八斗,不如公平一点,孔大人也来怎么样?在座的一样可以加入。” 乔羽佟的威严在此,虽然没说什么重话,但是在场的多人也已禁声。也都是胆颤的坐在那里,而楚逸风一身蟒袍端坐在上方,脸色微微有些暗沉,却也忍不住道,“只是一场笑话而已,何必如何认真,本来就是闹闹罢了。” “是吗?”乔羽佟没发怒,可是声音明显的是沉了下来。“我看这闹剧不闹也罢,闹下去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既然你都如此说了,朕看也就算了。”楚逸风的声音也是冷冷的咬出口,再去看着南遥,还是端坐在那处,“今日也就算了吧,大家也就散了吧。” 此言一出,方才那些人都抹了一把冷汗,四下做禽鸟状四下分开了,根本不会在此地多留半刻的时间。而南遥则是慢悠悠的站起来,瞧着乔羽佟,倒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了。 不过南遥却是微微一笑,扭头瞧着乔羽佟,“多谢乔督使解围,不过,几首诗词而已,倒是难不倒下官。” 乔羽佟听着南遥这话,顿时就挑起了自己的桃花眼,那双本是阴鸷的目光此刻微微的眯着,瞧着南遥却是不说话。感情他这是多管闲事了? 南遥反倒是一点儿都不领情? 乔羽佟想着也不等南遥说什么,甩了袖子便重新坐在一旁,只留了一句,“是吗?南相才华出众,我也就是一粗人,合着附庸风雅倒是也不错的。” 乔羽佟挑眉,不过在座的人还是不敢松懈。 南遥站在那里,也是微微的笑了笑。“可以的。” 南遥站在中间,眉眼的神色还是清淡如常,好似有些迷茫,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不过南遥嘴角勾勒出来的淡淡的笑容却让乔羽佟忍不住多看几眼。 南遥脸上的表情,和记忆里面的表情重合,那个人同样也是喜欢用这样的表情,喜欢微微颔首,含着一抹浅笑。而南遥同样也是。那种熟悉感顿时沿袭上来。 南遥心里面此刻已经算计好了一切,她的目光无意朝着楚逸风那方看了看,微微的启开唇角,“臣这首是想要给皇上听的,臣想,皇上一定会喜欢。” 不过,南遥这里却是挑挑眉,楚逸风倒是觉得南遥有趣,“不知道爱卿是有什么打算?说来听听。” 南遥低头,作揖。“皇上,不知道可否拿琴过来?” 楚逸风和乔羽佟同时都抬头看南遥,倒是不知道南遥是要玩什么把戏,楚逸风对南遥抱着迟疑态度,倒是也点头妥协,“来人,将那把焦尾琴拿过来。” 南遥依然是低垂着头,等到琴上来以后索性掀开衣袍,盘腿跪坐在了地上,低头看着琴,南遥的手指修长,就好像是女子葱白细嫩的指尖似的。南遥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方轻轻的弹奏,弹的是一首没有人听过的曲子。 这曲子是南遥自己谱写的。 那时候实在是无事可做,才谱写了这么一首曲子。 曲声悠扬而出,坐在四周的人无一不被曲声所感染,听着曲声只觉得彷如天籁。而南遥则是开口,一个小调从口中溢出,南遥的声音很细腻。 语调轻扬,唱着:“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而就随着南遥口中曲声悠扬,从门口处徐徐出现一个身姿绰约的美人儿,面上覆着面纱,只露出一双莹莹水波,一双似笑非笑含情眉,青丝飞扬,身着薄纱,轻歌曼舞。身姿优美,合着这歌声好似这美人就像是真实却又缥缈一般。 楚逸风当看见那人出来的时候,就好像逆风一般,纤腰嫚回,好似就要飞走了一般,又好像不是来自于人间。 乔羽佟瞧着南遥,怕是南遥早就算计好了这一步,所以才敢这么放心大胆的接下这瓷器活儿。不过这人到底是谁? 南遥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乔羽佟倒是想要知道。 而南遥依然是低头,并未去看在大厅中跳舞的美人儿,两人相合,却也是相得益彰。等到一曲完毕,良久之后才有人拍掌,“南相果然好才华,一词一乐,当真如天籁。” 而有些人也跟着附和,这时候也有人将视线落在了中间跪着的美人儿身上。 “哼,我看到不是,南相身为国家栋梁却在此时玩这种把戏,难不成南相今日的目的就是为此?”那人是蓝家人,叫蓝鹰,是一个五品将军。 蓝家同南遥本就不对立,此刻更是变着法子挑刺。 一些跟着蓝家的人则是纷纷的开始挑刺,“是啊……” 乔羽佟歪斜着身子看南遥一副淡定沉稳的样子坐在那里,嘴角却是含着一抹笑,南遥抬头的时候就看见了他的笑容,里面的意思明显就是,看你怎么办的样子。 不过,南遥并未说话,倒是站了起来,跟着跪了下来。“臣知罪,不过,臣甘愿领……” “不!”同样跪在南遥身后的莫灵安此刻忍不住了,半跪在那里,慌忙同楚逸风求情,“皇上,这不关相爷的事情,是臣妾求相爷的……” 楚逸风本是十分不悦,只是听见了地上那女人的声音,觉得有些熟悉。那女人眉眼精致,却偏生粉黛未施,让人觉得有种清凉之气,可是楚逸风横竖也想不起到底地下跪着的人到底是谁。 眉头皱的更深了,看着南遥在看着那女人,“你是谁?” 莫灵安这才将自己脸上的面纱摘下来,双眼浸着泪水,莹莹一水间就这样看了一眼楚逸风。原本的莫灵安本为宠妃,穿的是华丽的宫装,此刻莫灵安穿着却是极为朴素,跟往日里面见到的宫妃大不相同。 “臣妾是慧嫔……”莫灵安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将自己的身体贴近了地面,除了此话之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而楚逸风听到慧嫔两个字,这才方才记起来宫里面有这个人,已经有些年头没有见到她了,已经有些忘记了莫灵安的样子。不过当初的莫灵安并非这样的清减,在次见着,却有种不同的感觉。 “莫氏?”楚逸风眯着眼睛问了句。 莫灵安低头回答。“是妾身。” 而楚逸风此刻却是惊讶的要死,他明明是记得莫灵安是疯了,在慕锦书死了以后就疯了,被关在了宫里面啊,怎么会出来了? 楚逸风都已经记不得莫灵安具体的东西,只是看到了莫灵安额头间的梨花。 猛然间楚逸风的眼睛里面似乎是看见了过去,从前的时候莫灵安也是喜欢在额中画一朵梨花,同样这样的还有那个人——慕锦书。想到慕锦书,楚逸风眼神有一些暗淡。 “朕记得,你是被禁足的。”楚逸风冷冷的问。 莫灵安偷偷的看了一看在前面跪的端正的南遥,吸了一口气也是缓缓的说了,“求皇上饶恕妾身的罪过,今日的事情与相爷并无关系……是妾身求着相爷,想让相爷能够帮妾身想个办法,让妾身能够见到圣上一面,这样,妾身就是死也甘愿了。” 说完了莫灵安又是徐徐的俯下身去。 而南遥被挑了出来,自然也就是笑了笑,道,“皇上,前些日子,臣不巧遇了莫嫔,正巧听见了莫嫔在一人独舞,臣看见莫嫔的时候便觉得感叹,所以今日为莫嫔作出这首词。臣知有罪,不过,臣以为,能够帮到皇上寻觅到知心人,臣万死不辞。” 南遥说的句句在理。 在有些人的耳中听起来却不得了,恨不得在南遥的身上瞪出几个大洞来。“南相的心意朕领了,不过,关于南相的事情,稍后再说。”回头再看着地上跪着的人,突然问,“朕记得,你同先皇后关系很好?” 跪在前面的南遥听到了先皇后三个字的时候身子微微的抖了抖,却是没有抬头。 那时候慕锦书同莫灵安关系是很好,这宫里面也就只有一个莫灵安愿意真心待他。那时候但凡是有楚逸风出现的时候,慕锦书都会带着莫灵安一起。以姐妹相称,后来是莫灵安出了一些事情,才让他产生厌烦感的。 “是,皇上你还记得……”莫灵安说着又是微微的啜泣着,“当初姐姐去了以后,妾身神色恍惚,惹恼了皇上,所以被困在宫中……” 第112章 巧计 莫灵安说着一边抹眼泪,“姐姐死了以后那时候我总是想起姐姐……” 这些话是南遥教莫灵安说的,南遥赌的是楚逸风对慕锦书有一点点的情分,她在赌,赌楚逸风会不会因为这些重新对莫灵安拾回印象。 “……这宫里面,怕是也就只有你还会这样惦记她了。”楚逸风听到此处,忍不住说道。瞧着莫灵安眉眼里面的东西,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倒是当年朕的疏忽了,皇后突然没了,朕心难受,倒是让你吃了些苦头。皇后在的时候,最喜欢的便是同你交往,若是皇后还在世的话,知晓你这些年来吃了这些苦头,肯定是要怪罪与朕了。” “妾身不敢怪罪皇上。”莫灵安慌忙说道。 楚逸风瞧着莫灵安叫了身边的大太监,福禄,道,“听旨,从今日起,恢复慧妃的妃位,重新掌管玉容宫,让礼部那边挑选一些东西给慧妃送过去。” 莫灵安跪在地上忙谢恩,而南遥当真是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是提着的,好似这会儿重新落到了自己的肚子里面。 莫灵安离开,南遥依然是跪在此处,这时候楚逸风倒是叫了南遥的名字,却是说道,“相爷,方才的歌舞,朕倒是喜欢,不过,这可不能和你的百首诗歌相互抵消了。” 南遥依然是淡淡的性子。 今儿个看起来楚逸风是和她给杠上了,南遥眯着眼睛。楚逸风将当年的事情似乎是忘得干干净净了,这人似乎尤其喜爱忘记一些东西,若是不撒一把针将他的皮肤给刺穿,他怎么会刻骨铭心重新记起来呢? “自然不能算,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南遥笑了笑。 楚逸风其实也是在提防着南遥的,是巴不得找个机会将南遥死死把控着,而南遥怎么会如他的意,既然楚逸风已经察觉到了,也在怀疑,那就索性怀疑到底。 南遥挑眉,站起来,缓缓的开始念道,“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飞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若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南遥淡淡的念出,南遥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楚逸风。 无人知晓,身为九五之尊的楚逸风为何会突然面色大变,手死死地握着龙椅,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南遥,一张脸已经泛着冷冷的气息。 而乔羽佟也看出了两人有些端倪,他在这帝都多少年,跟着楚逸风交手多少次,那一次看见过楚逸风这样的失态,这一次到底南遥是说了什么有挑衅的东西,让楚逸风这般生气。 还要,南遥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能够勾起楚逸风的怒气…… 乔羽佟虽然是在喝着茶,但是却是在细细的想着这些东西,南遥年纪小,却明显的跟年龄不符合,如果说,南遥是有目的而来,那南遥或许会成为楚逸风的对手…… 而上方的楚逸风僵直的面孔,怒视着南遥,像是死死地咬着牙关不说话一般。 估摸着现在楚逸风是想要将她杀了吧。 南遥心里面想,瞧着楚逸风那样子,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她却是勾着一抹笑,好笑的看着楚逸风。她现在已经出手了,楚逸风,来吧,看我们谁能够斗得过谁。 楚逸风却是出奇的平静,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征兆,站了起来,道,“南相,跟朕到御书房。” “是。”南遥低声回答。 楚逸风突然之间的这个决定让顾君诺有些担忧,看见南遥掀了袍子似乎是准备离开的样子,也顾不得许多了叫住了南遥。“南遥。” 南遥对着顾君诺摇摇头,此刻还是在大殿上面,周围都是有眼睛在看着的,若是被谁盯上了就不好了。 顾君诺担忧的瞧着南遥,不过南遥却是给了顾君诺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便扭头走了。 乔羽佟看着不对劲,也跟着就过去了。 御书房在朝堂之后,南遥跟着跨了好几道门槛,保持着平静跟着进去了。而南遥一路走到御书房之内,却是感慨万千。这条路南遥是如此的熟悉,那时候她每天都会在这条路上来来去去好几次,为那人送羹汤,担心天冷他忙国事没有穿暖衣服,担心着担心那……有时候还会在御书房的偏厅里面睡着了。 那时候偏厅里面还转身设置了小憩的地方,倒是楚逸风没有怎么用,都是慕锦书一个人霸占了那地儿。 南遥想着晃了晃神,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等到南遥回过神来的时候,福禄已经从里面走出来,道,“相爷,皇上叫您进去呢。” 南遥微微点头。 楚逸风坐在御书房的桌案之后,挺直了背部,看着南遥却是凉凉的,方才楚逸风是已经忍不住了,方才离开,而此刻的楚逸风已经冷静了不少,却是盯着南遥,默默地念了刚刚她念过的诗句。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飞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若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南遥还是低沉着头,御书房里面没有点灯。光线有些黑暗,而南遥站在门口,半张脸都是沉浸在黑暗中的,不过看的出眉眼精致,低着头,慈眉善目。 “这首诗,怕不是南相所作的吧?”楚逸风问道。 南遥还是觉得好像,这应该如何来标本呢,南遥是他,而慕锦书也是他,说不是南遥所作,可是偏偏南遥也就是慕锦书。 南遥笑了笑,“皇上为何会如此认为?” 他挑眉问,这首诗是那时候她闲来无事所写的,楚逸风当时看过,觉得很好,也尤其喜爱。如今许久不在耳边提及,南遥还以为楚逸风已经忘记了呢? 楚逸风站起来,看着南遥同样是冷冷的笑了笑,瞧着南遥的时候眼睛里面却没有多少温柔可言,瞧着南遥像是要将南遥吃了一般。 “不巧,南相是想要朕给你说说,朕是从哪里听到的吗?”楚逸风冷冷的问,看着南遥的时候眼神里面的东西,更是多了几分。 他故意靠近南遥,而南遥则是往后退去。像是故意要避开他一样,楚逸风隐隐的闻到的是一股木兰花的味道,清幽的淡淡的香气,近距离看着南遥,会看见他的肌肤真的如同白瓷一般白净。眉目安静,像极了当年那个人。 楚逸风微微的捏了一把汗,看着站在自己的面前,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南遥。 “臣不知。”南遥答。 楚逸风冷笑,看着南遥却是多了几分打量,衣袖里面的手已经是握的不能再紧了。“这首诗乃是先皇后所作,倒是不知道为何南相会知道这首诗?” 南遥此刻是落落大方的抬着头,任由楚逸风来打量,问着楚逸风,“那依皇上之见皇上以为是如何呢?” “这首诗是皇后所作,除了我们没有人知道。南遥,江州司马南宏生之子,南遥,你到底是谁?”楚逸风低声问着南遥,“为何你会知道这首诗?你和先皇后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年纪,如果那时候南遥认识南遥的话,那时候南遥年纪很小才对。 “先皇后的圣颜哪是我们能够看见的,臣与先皇后无关。”南遥答。 “南相你以为朕会相信吗?先是莫灵安,再是先皇后,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南相,难道只是想要朕回忆一下当年的事情吗?”楚逸风忍着怒气问。 楚逸风是看重权势的人,感情再重要也不能跟权势相提并论。 “皇上,既然先皇后已去了,那皇上今日又何必这样紧张呢?难不成,皇上您还在想,先皇后是不是活着,然后想要通过臣来告诉皇上,她还活着?”南遥的那双眼睛依旧是沉静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而楚逸风的脸色已经是大变。 慕锦书是他的最爱。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你跟慕锦书是什么关系?她现在在哪里?”慕锦书的尸体她根本就没有看见,没有看见人,他 不会相信慕锦书已经死了。 “她在哪里,你不应该最清楚吗?三年前,皇后娘娘已经死了,皇上不是最清楚的吗?皇后娘娘就死在你的眼皮子地下,这个事实难道皇上现在还不能接受吗?还是,皇上您现在的心里面还是有先皇后?”南遥追问。 那时候即便是心如死灰,她抱着九暄坐在雪地里面,快要死的时候,都在想,到底楚逸风那一颗心是真的呢?那么多的甜言蜜语,那么多的好时光,到底楚逸风哪一句是真心的? 到底,楚逸风当年有没有心呢? 楚逸风的面部紧咬,当年的事情…… “可是皇上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你现在怀念有什么用呢?当初的时候皇上并没有去珍惜不是吗?本该属于你的,现在已经离你而去了,皇上,事到如今,你有没有后悔过呢?”南遥问。 ——后悔吗。 这些年他无数次的梦到慕锦书,梦到慕锦书巧笑盼兮的样子,想到慕锦书死去的消息,每次梦到这些他都会醒过来。他曾经执手说过,这是我们的天下,你是我的皇后。 可是,他的皇后…… 楚逸风惊醒过来的时候耳边是飘着的南遥的话,你有没有后悔过呢? 等楚逸风再去寻找人的时候,御书房里面再也没有南遥的身影了。 而南遥走出御书房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准备离开的时候却不想被人堵住了路,乔羽佟靠在一边似乎是在等她的样子。南遥面色沉静同乔羽佟点点头,“乔督使。” 说完,南遥就准备离开。不过乔羽佟哪里会这么轻易就放南遥离开这里呢。不过,见着南遥一副不打算表态也没有反应的样子,乔羽佟倒是有些纳闷,南遥方才在可是被众人围困,方才是他替他解了围,怎么总觉得南遥这厮有种不懂得知恩图报的感觉呢。 第113章 怀疑 乔羽佟两步跨作三步走,堵在了南遥的面前。 南遥却是轻轻的抬了一下眼皮看了看乔羽佟,脸色却是没有任何变化,“不知道,乔督使有何贵干?” 这番风轻云淡,倒是叫乔羽佟觉得有些像是鸡蛋砸在了石头上,微微的拧着眉头,浓黑的眉毛下面,那双潋滟的目光此刻更是璀璨,“相爷,倒是年纪轻轻怎生的就记忆不好呢?” 南遥抬头就看见了乔羽佟的那双眼睛,乔羽佟的心思南遥自然是懂的,而今日一向都沉静的乔羽佟却挺身而出帮助南遥,除了当初南遥所拿出的东西让乔羽佟感觉到了兴致之外,南遥实在是想不出到底乔羽佟是为什么帮她。 实在是犯不着。 乔羽佟虽说是长公主之子,又有赫赫战功,不少人都得忌惮与他,可是与权力同来的则是威胁,一代帝王如何允许乔羽佟。此刻她连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保,怎么能够保证到不牵扯到乔羽佟。 南遥自然是希望能够和乔羽佟拉远一些关系——毕竟,这是她在乎的人啊。只是有些事情不知道应该怎么给这个傻子说。 “倒不是不好,而且,南遥自己心里面清清楚楚的,我南遥出生卑微,能够得到天子的青睐实在是南遥的运气,可是乔督使可就不同了,皇亲国戚,又有大把的权利在手里面,乔督使何必要来牵扯本官之事呢,本官可不觉得,能够帮到乔督使什么?” 南遥是故意这么说。 现在的形式还不算是乱,之后她要将这一湖水搅得更搅乱。 前一生,她的一片痴心换来的是死,这一生,重活一次,那么得来的会不会是生呢? 南遥不敢保证,也不敢保证,到底和楚逸风相斗,到底能不能够将他兵崩瓦解。南遥吸了口冷气,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空,乌云从远处慢慢的飘过来了。看起来即将有一场大暴雨就要来临。 “……”乔羽佟听着南遥的这话怎么都觉得不对劲,也琢磨不清楚到底南遥到底是在想些什么,明明是一副瘦小的身子,年纪不大,怎么就生的这般老沉,那双眼睛看似明亮却又像是带着无数的凄愁一样。好像是远古的战场一般,从远古而来,只为怀念而来。 那种沧桑感觉让乔羽佟觉得很心痛眼前这个人。 “原来你是怕这个?”乔羽佟故意凑近了南遥,“不过,你放心,物极必反。倘若真有一天到了那时候,这个天下我同样会为了她守着的。”说完乔羽佟却是退后了一步,还是似笑非笑的瞧着南遥。 南遥的背脊处就好像有什么轻轻地拂过一样,南遥觉得自己的浑身都是僵直的,恐怕除了慕锦书估摸着也没有人能够明白到底此刻乔羽佟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南遥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变,而乔羽佟却像是在自顾自的在说。“她最放不下的就是他的江山,他的帝业,她倒是成全了他的帝业,谁来成全她的一生一代呢。” 乔羽佟说的很小声,可南遥也是明白到底乔羽佟默默地念着的是谁。 乔羽佟带军归来之时,她就是这样同乔羽佟说的,说服了乔羽佟。南遥掐着自己的大腿,让自己保持冷静。 而不等南遥说些什么,乔羽佟这边却已经是摆摆手同南遥说。“罢了罢了,不说也罢,跟你这个没良心的说话简直就是浪费表情,下次在遇见这样的事情,我救你才怪。” 乔羽佟摆明了一副气急了的姿态。 不过说完了,乔羽佟却是瞧着南遥问,“你倒是有什么本事能够把楚逸风给气成了这样?” 乔羽佟就是好奇,刚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这么鬼使神差的跟了过来,看见南遥平安的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就放松了不少。他抱着双臂瞧着南遥,“你倒是给我说说,你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本事?” 南遥甩给了乔羽佟一个白眼。 “乔督使,什么时候你对我的事情也这么关心了?”南遥无奈问,对乔羽佟真的就是无可奈何,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不过是君臣之间的事情罢了。” 乔羽佟要是信了南遥说的那些鬼话才怪了。“南相,你莫不是把我乔羽佟看成了无知之徒吧?真是君臣关系这么简单?” “不然你以为呢?”南遥还是咬着这话说,就是不会给乔羽佟什么话。 乔羽佟觉得实在是无趣,伸手戳戳南遥的脑袋,“我懒的跟你浪费唇舌。” 说完了乔羽佟便是掀了自己的袍子,这就大步离开,步子威武生风。而南遥则是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离开,自己整个人确实像是散架了一样,等到南遥走出了一段距离。 顾君诺倒是过来叫住了南遥,拉着南遥问道,“我叫你几声了,你怎么不应我啊?看你这样子失魂落魄的,刚刚是不是吓坏了?” 顾君诺倒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南遥,记忆里面的南遥可都是临危不变的主儿,哪怕是面前大军压境也不会变色的主儿,怎么这会儿就成了这样。 “没有。”南遥到底是摇摇头。 顾君诺虽然入朝虽和南遥一样,可是跟着耿大人到底也是学到了一些东西的,学问重要,到底其他的也是一样的重要。方才那样的情景顾君诺也瞧得清楚,若不是今日乔羽佟过来插了一脚,今日恐怕南遥还会被继续为难。 而朝堂之上的九死一生也同样让顾君诺捏了一把汗水。 “莫不是你被刚刚那些事情给吓住了?我是一直都佩服你的勇气的,怎么,这就吓住了?”顾君诺同南遥一起沿着官道出宫去。 南遥被顾君诺的话逗乐了,“怎么会吓住我,这些人到底都是些见风使舵的,有什么可怕的。君诺,我们现在是势单力薄,若是我们想要在朝廷建立稳脚跟,就需要长时间。朝廷之上的风云莫测我们哪里说得准呢,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我们不去招惹别人,自然有的是人来招惹我们的。” “你的意思是……”顾君诺迟疑的问。 顾君诺的心性单纯,南遥可不想让顾君诺也成为那样的人,倒是笑了笑,“以后你就明白了,有时候我们置身其中之后就会慢慢的明白一些事情的。” 这时候他们两人正好出走了宫门,宫门的九道拱桥过去之后便是帝都街道,两人走在街道之上,南遥突然想到了今天的卢平川,接着想到了吕家。南遥望望天空,方才倒是有些要下雨的样子,可是现在的云散开了,又是一番艳阳。 已经有些时间没有下雨了。 南遥扭头对顾君诺道,“你同我去那边的茶楼坐坐。” 南遥随意指了一个地方,到底顾君诺也没有问什么,也就跟着南遥去了。南遥要的是个雅致的房间,紫砂茶壶里面泡的是上好的毛尖,南遥是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对面,视线望着外面,低声同顾君诺道。“君诺,我待你如何?” “自然是好,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你与我有恩,我一辈子都记得。”顾君诺瞧着南遥的样子便有些迟疑了,说,“南遥,有什么你只管说就是了,只要是我顾君诺能够做到的,我都帮你去做。” 南遥修长白皙的手指头轻轻的在桌子上面敲了敲,勾着唇微微的笑了笑。“知我者,君诺也。” 南遥的面貌本就是清秀端坐,却忍不住想要让人去多看几眼,眉眼里面有些煞爽英气,却让人不觉得压迫,“我是有事情要跟你说。” 她指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道,“这世道看似太平,可惜朝堂之上的东西却是风云变化的,君诺以后我们免不了的要去跟她们戳和,我知道你不怕,不过,我怕。我怕的太多了。” 顾君诺端坐在一旁,也就是瞧着南遥,“谁知道这天什么时候会变。” “总会变得。”南遥笑着点头,敲了敲顾君诺,顾君诺到底也是个温润君子,此时也明白了到底南遥是想要说些什么。“君诺,有件事我想要交给你来做。” “你只管说。”顾君诺道。 南遥却是拿出了一个小匣子,一个红漆木的小盒子,里面装了什么倒是不知道,南遥将这个东西推给顾君诺,“这个是我现在的全部身家,除了交给朝廷的,我还留下了一些,君诺,我现在的府邸里面也不知到底有多少眼线,这件事情只能够交由你来做。你去帮我在附近的州县,将所有能够收购的粮草全部都给我囤积起来。” 顾君诺微微的皱眉,正想说些什么话呢。 不过南遥却好像是已经提前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比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然后说,“这件事情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至于为什么,以后你就明白了。” 此刻有些东西南遥不方便去告诉顾君诺。 顾君诺倒是微微的皱皱眉也没有在多问,只说,“你的心思我是从来都没有看懂过,不过,我想迟早有一天你都是会把这些东西告诉我的。” 南遥笑了笑,“这是肯定。” 而这方的卢府,卢平川杖毙的消息早就传了回去,上上下下早就乱作了一团。宫外不平静,宫里面也同样是不平静。 此刻,九真宫里面的美人儿,手指紧紧的收着,涂饰了蔻丹的手指头微微的泛着光亮,一张娇媚的脸儿却是分外的扭曲。身边的太监也就恭敬的站在她的身边。 吕贵妃听完此事之后已然是愤怒,“南遥,南遥,好一个南遥,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吕贵妃说完之后,身边的几个人已经是低着头去,不敢大声的说话。她端着一个姿势斜靠在软榻上面,挑了颗葡萄送进自己的嘴中,倒是淡淡的从口中吐出一句话。 “皇上倒是觉得这人不错,可是南遥的到来已经成为了我们的障碍,本来这相爷的位置就不该是他得的,如今多了一个南遥,迟早都会成为我们的挡路石,既然如此,不如早点除去的好。” 第114章 追杀 吕贵妃额头上青筋暴凸,眯着眼睛,“传话下去,不管用什么方法,给我除掉她。明天,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人还活着。” 吕贵妃娇俏的容颜已经有些扭曲,阴沉的脸就好似阴沉的天空一样,那双眼睛也是带着狠的,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将南遥就生吞活剥了一样。 吕贵妃方才说完已经有人领了命令跟着跑出去了。 南遥刚刚和顾君诺分开,顾君诺先走,南遥则是后离开。 马车就在茶楼外面停放着,南遥并未注意到马夫这就捏着眉头上了车,马车颠颠簸簸的,南遥靠着马车小憩一会儿,等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可接下来的路倒是不是之前的那么平顺了,路上颠簸不断,也是因为此,南遥才会醒过来。 这地方并未离街道太远,马车行驶的也不算是太快但是绝对不是回相府的路。 “这是哪里?”南遥醒过来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掀开帘子看四周,连些光都没有,南遥方才是太累了,以至于忘了这事情。他掀开帘子想要去看看外面,不过外面的人却在此刻冷冷传声过来。 “相爷,你放心吧,我会送你安全回去的。”不过这人的声音让南遥明显的觉得不对劲。 一股阴冷的肃杀之气。 南遥手心捏捏,顿时反应过来自己是遇见了什么事情,一双清冷的研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怕死,只是,心里面的那口气,南遥如何都放不下。 九暄,九暄。 南遥默默地念了九暄的名字,想到九暄那幼小的身体,想到他在自己怀中死去的样子,想着九暄同自己的种种,心里面的那种不甘越发浓烈起来。 南遥握了握拳头,不行,她不能死。可是现在有什么办法能够救她呢? 南遥想着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支玉笛,这玉笛是千易当初替她寻的,初初见到千易的时候,千易觉得她所藏心事太重,所以这才帮忙找了这玉笛。 而乔羽佟曾经也向南遥上贡过一支紫玉萧,那时候帝后琴瑟和鸣,好不欢畅。乔羽佟那时候教南遥的是一支番邦曲子,这个地方南遥熟悉。 之前来这地方来的次数多,南遥记得。所以,这次只有一线的生机。南遥想着将那首搁置几年的曲子轻吹而出。 她的心里面也是在赌。 赶马人浑身的肃杀之气越来越明显,而南遥也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前方有什么在等着他们,这些人是有组织的。 是谁?蓝若云,还是吕巧阳?南遥在想。外面那人却是这时候出声,道。“相爷,此时你想要再去求救,未免不觉得晚了些吗?” 南遥可不会跟这些人啰嗦,她穿着一身的青衫,胸前用笔墨勾勒的几支墨竹,此刻看起来也像是充满着肃杀,南遥的脸也是冰冷的。就在这时候从右边射出一支箭。 南遥侧耳细听,在无数的羽箭从两边四射而出的时候,拔出藏在腰间的软剑,飞身而出。 耳边都是羽箭飞快而出的呼啸风声,威武生风,就是四周的树枝也是风移影动,树叶子刷刷的响着。南遥逃出来以后只能够尽力去阻挡这些人,她身上的功夫并不高。 当初千易告诉她的时候就曾经说过,她的身子骨不好,学些护身的功夫还行,若是想学些其他的,怕是不行了。 此刻南遥的手臂上已经负伤,连着肩膀上中了一箭,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觉顿时呼啸而来,额头上面尽是细密的汗水,她死死地咬着牙齿躲在丛林中。 乔羽佟骑着高大的宝马正好行在街边,隐隐的就听见远处的笛声,那笛声似乎是暗暗地藏着着急,本是寻常的笛声,可是乔羽佟听了却是脸色大变。 他捏着缰绳的手顿时收紧,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乔羽佟突然停下来,东厂的几个人倒是几分好奇,凑上去,问,“乔督使,怎么了?” 乔羽佟觉得自己犹自在梦中,听见那熟悉的声音,还是鬼使神差的问,“你们刚刚听见有人在吹曲子了吗?” 几个人远远地听见了,不过,此刻几个人也不敢确定自己有没有听见,几人正在犯难,乔羽佟却觉得自己一定是那个人,“说。” “断断续续的是有听见,不过刚刚没了,估计是这附近的歌女吧……”几个人里面的其中一个小声说了。 乔羽佟微微皱眉,呵斥,“身为我大楚人,竟然还不知道大楚的规矩吗?大楚同胡人的关系,你觉得帝都里面会有胡人出现吗?” 这首曲子是当初乔羽佟在边关的一个被俘虏的歌姬那里听见的,只觉得慕锦书会喜欢,所以将他改成了曲子,给力慕锦书,那时候慕锦书也是爱极了她。 不知道为什么,乔羽佟的一个想法就是,一定是她回来了。 “跟我走。”众人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听见乔羽佟突然吩咐下来。这些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而乔羽佟架马没有走出几步,就瞧见了冯德齐,却像是行色匆匆的样子。人群里面冯德齐也是看见了乔羽佟,这才过来行礼。 乔羽佟坐在马背上,瞧着他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冯德齐也不敢瞒着,就说,“相爷现在还没有回府,我方才去找了相爷,都说没有见到,我怕他出了什么事情所以过来看看……可是,之前顾大人说相爷已经同他分开了,但是府里也没有见到相爷回来啊。” 乔羽佟也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问,“南相还没有回去?” 他同南遥分开的时候已经有段时间了,按照速度不应该啊。 “没有,奴才已经安排了府中的人在四下寻找了……”冯德齐道,如今南遥刚刚回来,这帝都的许多情况南遥也不知道,加上南遥如今位高,不少人都仇视着,也不知道到底会出了什么事情。 乔羽佟心下好奇。 眼前总是浮现起南遥清冷倔强的那张脸,那张像极了慕锦书的眼睛,同样的气势,两人在许多方面都如出一辙。那人就像是她…… 慕家如今已经没了,她到底在哪里? 罢了,罢了。乔羽佟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双眼睛里面竟然不见平静,像极了战场上的那个冷血将军,冷冷的喝了一声。“冯德伦,带着人去今天南遥最后出现的地方找找。” “是。”冯德伦领了命令,这就离开了。 乔羽佟则是瞧着一个方向看过去,夹着马肚子便策马而去,四周的人纷纷散作一旁,只听见急促的马蹄声哒哒而过。 而这时候冯德伦带着人在茶楼四周看了看,几个人都是东厂的好手,循着四周的蛛丝马迹就找了过去,不过多时就见一个人过来禀告冯德伦,“在茶楼附近的一个林子里面发现了一个人,身体还有余温,看样子死了不久。” 冯德伦心下一沉,也不再多说什么,跟着就过去了。 一边的人已经上去打了火把。 借着跳跃的火光,冯德伦将地上的人看的清楚,这个人冯德伦有印象,是相府里面的马夫,今天就是他送南遥的,如今他已经死了,那南遥呢? “现在就去找乔督使。”冯德伦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乔羽佟赶过去的时候就看见夜色里面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四周都射满了箭,乔羽佟过去,将马车上面的箭拔了下来,这箭上面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东西,看不出来到底是那一路的,不过已经有人过来汇报,“相爷没有在里面,应该是已经逃走了。” 乔羽佟冷冷道,“他不会什么武功,一定在周围躲着,给我仔细的找,不管是谁,给我杀!” 乔羽佟此刻真的就像是一个恶魔一样,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黑夜太深,借着光芒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表情。而南遥浑身就觉得发冷,隐约间听见了有马蹄的声音,可是南遥不敢出声,这些人还潜伏在四周。 也不知道到底是在何处。 火光慢慢的燃烧起来,四周的厮杀声也是骤然间响起来,空气里面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型气息。而南遥靠着树缓缓的站起来,想要看到底来人是谁。 南遥并不知道自己身后有人,只看见是一道白光反过来,刺的南遥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她下意识的抬手去挡,不过,南遥没有等到那一剑,反倒是听见了调侃声。 “看来我来的还算是及时,若是在晚了一分,南相,似乎就要成为刀下亡魂了。”是乔羽佟的声音。 南遥的心顿时就松了一口气,缓缓的靠着树枝坐了下去,一手搁在肩膀上方,温热的血顺着就蔓延下来。“多谢相救。” “哼。”乔羽佟其实是还记得之前的事情,给南遥还记着一笔呢。“南相也会说声多谢了,我可是救了你好几次了呢……”乔羽佟气氛的说,不过南遥却没有去理会。 他踢了一脚南遥,南遥没有什么反应,就跟死了一样。 乔羽佟心里面有些嘀咕。 这才蹲在南遥的面前去,借着夜色看见南遥的脸色苍白,手心里面握着什么东西,他笔尖闻到了一股血腥气息,微微皱眉,将南遥像是提着东西一样的提起来。 微微又是一皱眉,南遥的浑身就没有几两肉,浑身都是轻飘飘的,浑身都是软软的,除了血腥味道就好像是闻到了一点淡淡的香气。温热的血液却是浸透了乔羽佟的衣衫。 南遥有些不舒服的哼叫一声。 乔羽佟骂了一句,“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 说完快速的上马,将南遥放在马背上面,南遥的身子软软的靠在乔羽佟的身上,软弱无骨,乔羽佟看着自己怀里面的南遥,竟然觉得这人安静下来就跟小猫儿一般的温润,没了爪子,就是一只温驯的猫儿啊。 皮肤白皙,在月光下就好像泛着光芒一般。 乔羽佟的喉咙有些梗咽,吞了吞口水,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等到乔羽佟反应过来的时候暗暗地骂了一句。 第115章 遇袭 他竟然会对一个男人有了感觉! 乔羽佟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自己捏了一把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了一点,扔给身后的那些人一句话。“把这里给我处置干净,莫让人察觉出了。” 东厂的人向来是手脚干净,乔羽佟即使不去吩咐,东厂的人都知道应该怎么做。那些人出手狠决,即便是帝都的许多军队也会对东厂的人避让三分。而那些黑衣人在东厂的面前,根本就算不上是一谈。 乔羽佟骑着马也并不敢骑得太快,南遥身上有伤口,如果太剧烈的运动会让南遥受不了,在回去的时候乔羽佟骑马直接回了东厂。 东厂的人见着乔羽佟怀里面抱着一个人,远远地却又看不见到底是谁,看样子像是一个女子。乔羽佟在军营里面这么多年,还没有几个人见到乔羽佟这样的紧张过。 都纷纷的有些吃惊。 乔羽佟抱着南遥回的是自己的卧房,一麻溜的仆人都纷纷的涌了进来,只看见乔羽佟将南遥放在榻上,自己也跟着坐在一边,只吩咐了身后的人,“去打些热水来,去大夫那里那些治伤的药粉。” 一些人也不敢去看看里面的人是谁,这就听了乔羽佟的命令出去了。 乔羽佟看着躺在那里的南遥,方才在夜色里面看不清南遥的样子,此刻看着南遥的额头上面都是细细密密的汗水,跟平日里面比起来,南遥此刻面色平静,只是眉头微微的皱着。 “小小年纪……为何感觉到你的心里面好像有无数的事情呢……”乔羽佟弄不清楚。 他伸手去摸着南遥的额头,想要将他的眉头给抚平。 但是,那蹙着的眉头就像是怎么也抚不平一样。南遥又做了那个噩梦,梦里面自己又在那个漫天的雪地里面坐着,被挽去眼睛的那瞬间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南遥下意识的伸手握住了放在自己脸上的那双手。 轻轻的呓语出来,“救救他……求求你……我把眼睛给你,你救救她……” 眼角处有晶莹的泪珠子滑落下来,不断的再从眼眶里面流出来。一瞬间南遥是陷入了自己的梦魇之中,好似无法自拔。 “你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乔羽佟拧着眉头,想要问问南遥,到底她心里面藏着什么事情。 会让一个看起来如此老沉的人难过的落泪。 南遥年纪如此小,想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她变成了这样。 乔羽佟看着南遥,心里面对南遥的好奇程度又增加不少,好像南遥就是一团谜语,想要将这个谜底一点点的撕破,看南遥到底是如何想的。 乔羽佟也没有抽回手,任由南遥紧紧地拽着他的手。这时候外面的人正好端了水进来,正欲上前来,问,“乔督使……” 那些人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只看见乔羽佟摆摆手,道,“不用了,这件事情我来就好,你们把东西放在那里。” 南遥受伤的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虽然说乔羽佟是不大怎么待见南遥,甚至是怀疑南遥的来历,但是,这个时候南遥绝对不能够出事情,说不定哪天南遥就会说出关于慕锦书的秘密。 当年他只是出征而已,可是回来之后,慕锦书就出事情了,没有见到最后一面,亦没有见到尸骨,那时候乔羽佟是如何都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慕锦书就这么去了。 这么多年里面的乔羽佟一直都不相信,扭头看了看南遥,依然是在沉睡着,一张苍白的脸儿在跳跃的烛光下显得越发的白皙,就如果琉璃美玉一般,无暇。 “是。”几个人听见乔羽佟的吩咐也不敢多留,这就关上门出去了。乔羽佟待到人离开之后,这才转过身去仅仅凭借着一只手去将南遥给翻过来,方便给南遥清理伤口。 南遥的肩膀上面中了一箭,南遥应该是自己已经处理过了,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南遥自己给扭断的,看着南遥着小身子,乔羽佟真是不敢相信,南遥竟然能够承受住这样大的痛苦。 生生的将箭给折断了,这样的痛楚,并非谁都能够承受。 这人,到底有多大的毅力在强撑着呢。 “忍着点。”乔羽佟眯着眼睛,虽然说有些不耐烦,倒是拿了巾帕给南遥放在口中,担心南遥待会儿会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就这么自尽了。 肉里面还有一截断剑,比较给取出来。 “……嘶……”南遥感觉到痛,轻轻的叫了一声,不过并未有任何的动作言语,乔羽佟瞧着南遥的样子,看似是在防备着什么,不过乔羽佟可不想再耽误下去了。 这样下去,南遥的血止不住,不死也就只有半条命了。 “不要……”南遥感觉到有人在撕扯自己的衣服,伸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服领子,不许任何人接近。 “都半条命了,还这么犟……”乔羽佟看着南遥,不禁皱眉说,不过可没有什么给南遥什么面子,而是过来直接将南遥的手给拿开,以为南遥是怕疼,竟然像是哄着南遥的样子,“好了啊,不疼啊。我会轻轻地,不会疼的……” 乔羽佟皱眉想了想,像是哄着小孩一样。 他伸手去解开南遥的衣袋子,将南遥身上的衣服慢慢的解开,慢慢的解到深衣,在这时候南遥用力的抓住了自己的衣服,还是刚刚那句话,“不要……” 不过,乔羽佟却是觉得麻烦的很,索性将南遥的手给压住了,去慢慢的解开她的衣衫,一面道,“若是不解开,你若是死了,千万不要来找我……” 但是话音还没有说完呢,乔羽佟整个人都震惊了。 南遥的脖子处的肌肤就像是瓷器一般的白皙,完美,在这不是这关键的,关键的是——乔羽佟看见的是南遥胸前的裹胸布,而那裹胸布上面已经被鲜血给沾染了,泛出许多的血红色来。 乔羽佟整个人都愣住了,看着南遥肩膀上的伤口,也不知道是该去碰触还好,还是干什么才好。 若是将刚才的那些人叫回来替南遥整理伤口,估摸着不出多久,就知道前不久被钦点为国相的南遥是女儿身,这件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 乔羽佟咬咬牙齿,瞧着南遥,“好一个南相啊,就连我都被你骗了过去……” 乔羽佟说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的说的,他自诩眼光独到,可是却愣是没有看出南遥的女儿身,南遥的一举一动不像是女子的姿势,哪怕是女子的一些动作都是没有的。处在一堆男人中,愣是没人看得出来。 乔羽佟咬咬牙,最终还是将南遥的肩膀给换了个方向,将南遥身上的衣服给撕开,拿着已经消毒的刀子去替南遥取箭,这箭是倒着的刺。取出来的时候不免会有些疼痛,取出来的那瞬间,南遥愣是忍不住的叫出来。 取完箭之后南遥则是软软的倒了下来,就倒在乔羽佟的怀中。 看着南遥的样子,乔羽佟暗暗地骂了一声,拿了酒将给南遥消毒,再将伤口给南遥包扎好。等一切做好之后,这才叫了人进来,进来的是乔羽佟的心腹。 乔羽佟朝着他使了一个眼色,道,“去找一个信的过的人,要女的……” 乔羽佟的心腹吃惊的看着乔羽佟,倒是不知道乔羽佟到底是为何,“乔督使……” 乔羽佟方才的话是咬牙切齿的说的,所以这时候就是冷冷的看了看他一眼,道,“你只管去做。” 那人也就不再多问,这就离开了。不多时便带了一个年级约三十多岁的妇人过来,乔羽佟指着床榻上的人道,“去给他换身干净的衣服,他身上有伤口,小心着些。” 那妇人在东厂里面多年,一向也不出众,所以被带来了。那人也不敢看乔羽佟只管听着乔羽佟的吩咐做事情。榻前有屏风,那妇人此刻绕过屏风则是进去了,乔羽佟则是在外面站着,透过屏风看着里面的人。 冯德齐骑马赶到的时候只看见光线漆黑的小路上面横七竖八的摆了不少的尸体,看着这情况,冯德齐暗叫不好,问,“这是怎么回事……” 东厂的人听见声音这才出来,看见是冯德齐,方才说道,“乔督使吩咐过的,相爷无事不过好像是受伤,已经离开了……” 冯德齐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问,“怎么回事?” 那人说,“不知道,乔督使已经走了很久了。” 冯德齐暗叫不好,乔羽佟救了南遥是一回事,但是如果乔羽佟发现了南遥的女儿身,该如何是好?冯德齐的一颗心顿时提了上来。 转了马头,夹着马肚子又跑了,冯德齐先是回了相府,管家也就在门口,见到冯德齐回来,上前问,“相爷呢?” 冯德齐听出管家话里面的意思,又问:“相爷还没有回来吗?” 管家摇头,“府里面的人都出去找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冯德齐猜测的就是乔羽佟带着南遥去了东厂,一边调马头一边跟着管家道,“这事情你放心,相爷应该没事情,你便早些去休息吧。我去东厂去找找相爷。” “相爷在东厂?”管家追问了一句。 冯德齐也不敢对管家说的太多,这府中耳目太多,谁知道那句话会让南遥死无葬身之地,加之现在楚逸风对南遥还有些想法,更加不能够轻举妄动了。 “是。”冯德齐说,随后便跑了。 东厂就坐落在帝都最繁华的街道上面,远远地就看见东厂大门前站了不少人,冯德齐去报了相府的名字进去了,由着东厂的一个人带着去见了乔羽佟。 乔羽佟隔着屏风正在看南遥呢。 门口有人推门进来,道,“乔督使,相府的冯德齐来了。” 乔羽佟微微的拧着眉头,这人是谁,冯德伦知道的。这人还是当初他送给南遥的,方才也就是他在找南遥,是以方才点头道,“我知道了,他应该是为了南相而来,你去告诉他,就说南相今日就在这府中住下来,我会好好地照顾南相,让他不要担心,回去休息去吧,等明日再来见南相。” “是。”那人领了命令,这就出去了。 第116章 女儿香 冯德伦站在门外听到了乔羽佟的声音,又听着东厂的那人再次说了一次,眉头也是深锁,东厂不是他能够造次的地方,南遥在这里很好,那就是真的不错。 乔羽佟不会为难的。 不过,冯德伦担心的是南遥的身份,不知道这件事情乔羽佟已经知道了吗,如果是知道了,又该如何? “是。我这就回去回了管家。”冯德伦道,也不再多语回去了。 那妇人替南遥换好了衣服这就出来复命,府里面的规矩妇人自然是明白的很,不该说的肯定不会多言。 “督使,换好了。”那妇人依然是低垂着头。 乔羽佟也是点点头,道:“出去吧,这段日子,就在这边当值。” 那妇人点点头,乔羽佟拿了一锭银子给了那妇人,那妇人回了话便下去了。床上的那个女子,看的出来也是芙蓉之姿,自然的她也不敢去胡乱说话,东厂里面乔羽佟的权势如何,她深知。 乔羽佟显然会带女子回来,除了乔羽佟当年仰慕的先皇后之外,并未见到其他人了。 等到妇人离开后,乔羽佟转身绕到了床榻前去,瞧着南遥的脸,眉头皱的越紧。“你到底是谁?” 乔羽佟冷静的这段时间里面,总是想起那首曲子,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越是觉得自己没有听错,当时他听到的的的确确及就是那首曲子啊,就是那首自己给她的曲子。 他方才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但是越回想,越觉得清晰起来。 清晰的就像是自己眼前的一幅画。 而此时,卢家那边是悲戚之气,卢广易被杖毙的消息是很快就从宫中传到了卢府,卢家主母领着人到卢府门口接旨的时候,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当场就晕了过去。一群人也顾不得卢广易了,都围着当家主母去了。 卢家顿时乱作一团,上上下下一片哀戚之声,不绝于耳。 传旨的太监也就是微微的抬抬眉毛,也不多言语,只留了句,“节哀顺变。” 这就离开了,不管身前多大的官儿,在帝王的面前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蝼蚁偷生罢了。而卢广易是押着卢广易的尸体出来的,卢广易死的时候他是看着的,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管家也是战战兢兢的,不敢去问卢广易这事情,吩咐了卢家的人去准备后事,不管如何,入土为安最为重要。 卢广易在宫里面的时候就接到了德妃的消息,卢广易那时候一口悲愤之气就藏在心里面,找不到地方可以发,捏着德妃的信纸,一双眼睛几乎是要暴跳出来,道,“南遥,我卢家与你势不两立!” 卢广易此刻是恨不得将南遥给生吞活剥了,当即吩咐了人便去处置这事情,派去的人都是卢家自己培养的暗卫,卢家府邸下面就藏着这些人,平日里面是见不着这些人的,而卢家许多人都不知道的是,卢家下面当初在建立的时候就建立了一个地宫。这是卢广易当初就已经设定好的。 那些人都是卢广易花了真金白银从小培养起来的。 卢广易此刻在书房里面,敲了敲窗户,地宫里面的人听到声音开启了暗门,出来,一身黑衣跪在卢广易的面前,“怎么回事?” “没有成功,我们的人没有一个回来,我去过那里了,现场很干净……看手法像是东厂。”那人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卢广易的眼皮跳了跳,他伸手按住了直接前额,让额前那种跳动压下去,这才平静的说。“有几分把握。” “我们的人势力很强,除非是遇见东厂的人……”那人顿了声音之后,同卢广易道。 卢广易觉得自己的额角的青筋顿时又跳起来了,突突的,脑袋疼的似乎是要裂开,任何事情只有跟东厂扯上了关系,再简单的事情都会变得不再简单了。卢广易吸了一口气,一拳头落在了桌案上面。 倒不知道卢广易用了多大的力气,桌案上的砚台飞出了桌案,哗哗两声摔碎在地上,墨黑的汁水溅的四处都是。 “那些人都没人回来吗?”卢广易憋了一口气问。 “是。”那人答,“三十人,没有人回来,后来在湖里面找到了……”那人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卢广易的手握成拳头放在桌子上面,只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一股无名之火,腾腾的直冒起来,恨不得想要去立刻爆发。那些人都是他真金白银砸出来的,这下都死了,卢广易一口血差点就喷出来。 “……”卢广易吐气,问,“南遥呢?南遥死了吗?” 那人道,“南相好像被人救走了,不出意外的话,依然是东厂的人。” 卢广易被这句话给憋得一口气差点没有提起气来,恨不得过去亲自将南遥给杀了,“又是东厂,乔羽佟?” 卢广易捏着拳头,又是吼了一句,“又是东厂,意思就是南遥极有可能还是活着的?” 这句话明显就是卢广易多此一问了,乔羽佟出手,南遥必定无事的。那人点头,卢广易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这才道,“给我去查清楚……” 卢广易道,又吩咐:“去给宫里面传话,就说任务失败。” 卢家人虽有权,奈何后宫无势,而吕巧阳虽然是商贾之女,却偏生生了张好脸蛋,这才让吕家借着吕巧阳的风头近些年越发的不可一世。吕巧阳在宫中的势力不可小觑,卢家也是没法子才同吕家抱在一起。 而吕巧阳又有皇子傍身,如今这宫里面除了先太子九暄之外,也就德妃这一个皇子两个公主了,而楚逸风又无所出,当今皇后也是几年无后,若是楚逸风哪天真的有事情,谁登基还不一定呢…… 那人听了命令,便是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转身准备走,卢广易却是道,“回去告诉德妃娘娘,寻个法子让南遥跳进去,在宫里面是他的地方,随意怎么都能够让南遥死无葬生之地,不杀南遥,难解我心头之恨!” 那人点头,又回了地宫里面去了。 南遥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肩膀疼的厉害,好像自己的肩膀被拆卸过一般,南遥伸手摸自己的肩膀,触摸到了伤口以后这才微微的皱眉,想要挣扎着站起来,不过,却是无能为力。 南遥方才想试着坐起来,屏风处绕过一个人来,南遥吃了一惊,定睛一看是个妇人,穿着倒是朴素,见着南遥醒过来,问,“你醒了啊?” 她是不知道南遥到底是谁的,只是知道南遥是个女儿身。 “这是哪里?”南遥按着自己的头,这才慢慢的回想起来,自己当时是在做什么,可是怎么会再这个地方呢。不过南遥再看着四周,这地方倒是有些熟悉的感觉,南遥想了想问了,“这是东厂?” 南遥的话刚刚落下呢,乔羽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一阵懒洋洋的声音,问,“南相总算是醒了,看来南相对东厂倒是满意的,竟然还能够记住我东厂。” 乔羽佟的面目姣好,走过来的时候微微的笑着,当真是一笑倾国。而偏生今日又穿着绣花锦袍,更衬得乔羽佟越发的妖孽,南遥咂舌,从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乔羽佟这般呢? “是你救了我?”南遥问,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好,可惜是已经换过的,那么就一定有人看过自己的了,那自己的身份也就随之曝光了。 南遥顿时想到了这个,眉头拧的更深。 “你觉得呢?”乔羽佟问,他手里面托着一个托盘,交给了妇人,“该给她换药了。” 说完了乔羽佟便走到了屏风后面去,看乔羽佟这个态度,南遥就叫不好,这事情还是叫乔羽佟察觉了,南遥倒是也不觉得心烦,索性躺在床上任由妇人摆弄。等到完毕之后,南遥一边拉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坐起来。 不过手臂受伤,自然是有些不大方便的,所以,南遥是使劲了力气也没有把肩膀上的衣服给拉过来。而妇人已经走了,乔羽佟却是越过屏风过来,看见的便是香肩微露,一副诱人的画面。 虽说已经认识乔羽佟多年,可惜的是,南遥还是不好意思。一张脸顿时红透了,赶紧拉过被子将自己的肩膀遮住,一手去拉下帘子。 乔羽佟眯着眼睛,眼疾手快,索性将南遥的手给挡住了,伸手去扯开南遥肩膀上面的被子。 南遥微微一动都疼,乔羽佟过来抢被子,南遥伸手则是阻止他,“你干什么??” 乔羽佟瞧着南遥紧张的样子,倒是觉得有些欢喜,索性反问起来,“你说我想要做什么呢?”他瞧着南遥,脸上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过慢慢的,南遥瞧着乔羽佟的眼睛里面发生了变化,脸上虽然在笑,但是眼睛里面没有任何的笑意。 南遥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推开他,“……你出去……” 南遥红脸,低头说。 而乔羽佟是个脸儿厚的,道,“南相,现在后悔是不是晚了?该看的不该看的,昨天晚上都已经……” 后面的话就是乔羽佟不说,南遥也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一听这话更是羞红了脸,瞪着乔羽佟,吼,“你下流!” 乔羽佟有些不悦,“下流又如何,如果不是我,现在你早就死了。”他瞧着南遥看,伸手将南遥的衣服给扯了过来,南遥赶紧将衣服穿好,自己又躲在了被窝里面。 不过看着乔羽佟却是不愿意走的样子。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我要休息了,你赶紧走……”南遥闷声闷气的问。 “我要说的可就多了,我心里面许多事情都想知道,南相,所幸你躺着无事可做,不如就跟我说说这些事情吧,让我解解惑。”乔羽佟漫不经心的说着,但是南遥却是觉得自己的眼皮儿在跳动。 手心都出了汗水。 第117章 忆当年 “为什么你会吹那首曲子?昨天晚上是你在吹那首曲子是吧?”乔羽佟问道,想到了曲子,他的心里面越难受,顺便就想到了慕锦书的那张脸,本是一个如花美眷,可是天不公…… “我是偶然间听见的……”南遥解释,“我从小四处游走,偶然间听到的曲子,觉得好听便学了过来,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南遥问,此时此刻她的身份不能曝光。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只是这曲子,当年我曾经教过一个故人。”乔羽佟说道,同时也在管擦南遥的表情。南遥是突然就出现的,之前的东西他们都是一无所知,到底南遥是哪里来的,他们都不知道的。所以,乔羽佟觉得好奇。 可是,偏偏南遥没有任何的表情。 “是吗?倒是我勾起来了您的故人情了。”南遥道。 不知道为什么,乔羽佟笑了笑起来,“那人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了,如果有来生的话,我愿意用我二十年的光阴换取同他一世的相守……”乔羽佟想起回来之后突然听闻她已经死去的消息,恨不得反了这天下。 反了楚逸风。 问楚逸风,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遥听到这话顿时伤感,如果当年不是早些遇见了楚逸风,或许一切都不会相同了,若是旁人听了兴许会感动的一塌糊涂,可是,南遥不会,就算是再起波澜,也不会有任何的情绪起伏了。 “是吗?” “往事了。”乔羽佟道,不过还是将话题给拉了回来,问,“不过,南相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另外一件事情?南相以女子之身潜入朝廷到底是为什么?” 一个女子有如此的才华,有如此的魄力,到底是南家的教育好,就连一个女儿也是如此的优秀? 南遥的眼皮一跳,心里面默默地叹气,果真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这件事现在乔羽佟还在问她,或许就是有回旋的余地。 “自然是因为有原因所以才会以这样的方法来这里,如果不然,为何会来?”南遥问,“不过,这件事情为什么,我不能告诉你。” “不能说?”乔羽佟笑着问,“你可知道东厂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你说如果我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皇上,你说皇上会如何想呢?南相,是不是就得掉了脑袋?” 乔羽佟不会这么做。 这是南遥自己赌的,就凭借这么多年了解的乔羽佟来说,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南遥笑了笑,“我相信你不会,如果你真的想要告诉皇上,或许我现在就不是在东厂了。” 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让乔羽佟顿时想起了慕锦书,看着她的眼睛,乔羽佟追问,“为什么?你就这么肯定?” “我肯定。”南遥自己接过去,道,她靠在床边,用另外一边去靠着,侧着身子看乔羽佟,“不过,我也是在赌,不过我想的是,您不会去告诉皇上。” 乔羽佟笑了笑,“南相,女人有时候太聪明,也不一定就是好事情的。” “我知道。”南遥点头,她从前也是单纯,单纯的相信那个人不会辜负自己,可是结果呢,却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南遥想着从前的那些往事,顿时悲从心来。 “你觉得你有什么能力能够说服我呢?现在只是过了一夜时间罢了,如果我真的要去告诉皇上,你说皇上会信吗?”乔羽佟又问。 “凭借东厂这两个字,皇上一定会相信的。”南遥点头,东厂的实力到底多强,这个她还是清楚的,不过南遥叹气,脸色越发的沉重起来。“不过,不知道乔督使还记不得那个故人呢,先皇后慕锦书。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有底气吗?” 慕锦书三个字一出,乔羽佟顿时就无法忍住了,强力的压下那种感觉,看着南遥,恨不得将南遥的心思全部都给看穿了,问,“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慕家小姐慕锦书,是不是没有死……” “死了……”南遥毫不犹豫的点头,“她已经死了,你应该相信的,她就死在你们的面前,可是那时候没有人去救她。慕家一夜之间就没了,我当初也是废了力气才逃出来的……我是养在外的慕家女儿,若不是年小,我或许也已经死了。” 那时候慕家是有外外室的孩子,不过那时候就连外室的孩子都没有逃出去,也是死在了那里。 而乔羽佟对慕家的事情并非完全的了解熟悉,所以听见南遥的话,微微的拧着眉头,更多的还是震惊,问,“你是慕锦书的……你竟然是慕家人。” 南遥点点头。 在对着乔羽佟道歉,“对不起,乔羽佟,我现在能够跟你说的也就这么多了,我不能说的太多,我不能太早暴露自己的身份……” 南遥只能把这些话现在咽进肚子里面,因为南遥说不出来其他的。说那些,言之过早,这些东西目前只是刚刚开始罢了,而乔羽佟瞧着南遥的那双眼睛,忍不住伸手去触摸,不过刚刚碰到南遥的睫毛,便伸回手,“难怪我觉得这双眼睛是那么的熟悉。” 乔羽佟虽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过这是在外人看来。 而真的乔羽佟南遥是知道的,乔羽佟是个冷静睿智的人,绝对不是外面说的那样。“慕锦书是我的胞姐……慕家发生那事情的时候我还小,一夜之间慕家就没了……” 这样说来,乔羽佟也就能够理解到底南遥为何会是现在这样,慕家一百多条命全部都压在她的身上啊,这几年的时间到底让这个女孩子成长起来了,成了现在的老态。 看事情就如同许多久经沙场的人一样。 而当年慕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乔羽佟也就知道一个结果,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件事情没有查出个结果。 “你是慕锦书的妹妹……你叫什么?”乔羽佟问。 “我叫慕锦颜。”慕锦书答,她是有个妹妹叫做慕锦颜,不过她已经死了。 乔羽佟点头,“慕家人都没了,如今就剩下你一个人了。” 南遥点头,“是,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慕家的一百多条人命就这么没了,这事情就不能这样算了。” “你想做什么?”乔羽佟问,南遥此次回来,看似没有任何的争斗,但是南遥这次却是让卢平川没了命,动作虽小,却已经闹得风风雨雨了。南遥回来的目的应该是复仇。 “你想要报仇?你想过你前面的路有多难吗?你确定你一个人能够坚持住?” 南遥的目光落在乔羽佟的身上,忍不住的笑起来,反问,“你觉得我不行?不管如何这条路我选了,就会选择一直都走下去的。一个人又如何?慕家一百多条人命不能够就这样算了的。” 南遥不甘心。 乔羽佟到了慕家的时候,慕家已经是一片灰烬了,什么都没有了。 乔羽佟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同时慕锦书也就是这时候没了的,慕家的事情他也过不去,如果那时候他在帝都的话,兴许慕家就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可是偏偏…… “慕家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问,这里面的东西太多,乔羽佟都快要弄迷糊了。 “当年慕家突然被诬陷卖国通敌,慕家一家都因此而没命,可是我父亲的为人我如何不知道,我父亲虽然是为国相,可是他一心都是在为大楚,如果不是那些人有意,我父亲怎么会没的?”南遥握紧拳头问。 刚才还平静的脸,此刻却已经泛起了惊涛骇浪,一张脸上悲愤交加,那时候她站在那里亲眼看见自己的家人被斩!她苦苦哀求那人放过他们,可是,没人来救…… 午夜梦回,南遥总是想到那个画面。 她握着手,手指深深的插入了肉里面,南遥的脸上是充满着阴鸷的气息,是恨。那双眼睛里面除了恨,什么都没有。 “你说的是蓝家和吕家……”乔羽佟问。 南遥点点头,“不只是,这些人我知道是谁,我会一个个的查出来,让他们为了当年的事情付出代价的。” 当年死之前她的眼睛就是被德妃给挖走的,这件事情,南遥不敢说,也不能说,当年所受的那些东西她是有多想告诉眼前这个人,如果那时候他在的话,是不是慕家就会逃过一劫。 南遥的那双眼睛里面充满着恨,可是那双眼睛明明应该是干净的,此刻充满着恨,乔羽佟觉得不大合适,伸手去遮住了南遥的眼睛。“既然难过,就不要再去想从前了,你既然是她的妹妹,我帮你。” “你!”南遥的双眼被乔羽佟那双干净温暖的手给遮住的,听见乔羽佟的声音,有些微微的吃惊。她并不是一定要乔羽佟帮忙,但是没有想到乔羽佟会答应的如此爽快。“为什么?” “如果她活着,她也一定是希望你能够活下去的,南遥,慕家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乔羽佟叹气说道,“我救你没有什么其他意思,我是担心她走不好,听说冤死的人怨气特别大,不会直接离开人世,我怕她会看见,如果我见死不救,她会不会怪罪我呢?” 乔羽佟说完了拿开了自己的头,南遥正好仰头,就是这样正好的就对视上了乔羽佟的那双眼睛。 乔羽佟微微的眯着眼睛,“你是她的妹妹,我帮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只管说,既然那些人罪有应得,那就毁了吧,若是她走不好,该怎么办?” 他越发的感伤起来。 就是南遥也感觉到了。乔羽佟骨子里面的那些感伤,说到了慕锦书的时候那种伤感,如果当年的事情能够再来一次,是不是,现在的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你……”南遥咬咬唇,“其实你不必这样的……” 但是乔羽佟却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这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你不必管,当年也是我的失误……” 第118章 被掩埋的真相 所以,乔羽佟只是有些愧疚罢了,也因为有些怀念所以更是放不下,南遥不知道以后她的路会如何,可是有如果她会努力的活着的,总有一天会回到那些人的视线里面。 “既然乔督使这样说,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南遥也不再跟乔羽佟再去推脱什么,有了乔羽佟的帮助,南遥也会更加好行事的。 乔羽佟听着南遥这话,却是微微的眯着眼睛,摇头道,“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 南遥不解,乔羽佟也不卖什么关子,则是直接说了,“我这么做是为了她,我想知道当年到底慕家是怎么回事。如果,慕家跟那些人脱不了关系……” 南遥听着乔羽佟的话,心里面的那种怨恨又浮现上来,忍着那种难过。假如当年那人能够有乔羽佟三分该多好,也就不会那么狠心了。而当年的那些事情乔羽佟终有一天都会知道。 那时候还有慕锦书帮楚逸风给牵制乔羽佟的势力,那时候是慕锦书亲自去求乔羽佟,所以乔羽佟才会放下手里面的兵权。 当了东厂的乔督使。 如果,乔羽佟知道了那些事情,乔羽佟该当如何? “那如果……慕家的事情跟当今圣上有关系呢?”南遥问,自己也捏了一把汗,虽然乔羽佟势力强大,但是若是真反了,背负的却是叛臣的罪名啊,就算有一天君临天下,也会背负许多的骂名。 南遥的手心里面也捏出了一把汗水,而乔羽佟瞧着南遥却是似笑非笑,“慕锦颜……我认识你姐姐的时候,那时候你应该才这么高吧……”乔羽佟比了比一个高度,随后才说。“我知道慢了一步,如果不是慢了一步,或许今时今日我才会是你的姐夫……你如果是好奇我对你姐姐的感情的话,我能告诉你的是,为了她,这江山算是什么,她想要,我把这江山送给他便是了。” 南遥的手顿时收紧,她这是第一次从乔羽佟的口中得知他的感情。南遥顿时呼吸一紧,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他已经死了……” “至少在我的心里面没有。”他说道,“就算她死了,在我的心里面也永远的存在,假如那人是当今圣上,即便如此,我也会用这人的血为慕家的人祭祀。” 南遥的呼吸还是不自觉的收紧了。而乔羽佟则是放松了一下表情,“不要担心,几句话就把你吓成了这样,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查出来那人就是当今圣上,岂不是你就会退步?” 不过看南遥的胆量,也不像是胆小的人,还是笑了问,“不过,我瞧着你的胆子倒是挺大的啊。” “是吗。”南遥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笑起来,这些年都是自己在逼着自己如此,恍然听见有人说自己胆子挺大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置信。“如果,真的要跟那些人抗衡,担惊受怕那可不行的。” 南遥说道,伤口有些疼她人有些乏了,所以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乔羽佟看着南遥这个样子也就不忍再去打扰。“你身上有伤,就多休息休息吧,我让大夫再过来给你看看,你这身子骨可得好好留意了,如果留下什么东西,那可就不好看了。” “怕什么。”南遥是觉得自己无所谓,等到这里的事情忙完了,那时候她就离开了。至于身上的东西,反正也不会成婚了,也不在乎。 南遥打了个哈欠正准备躺下去睡觉呢,不过就是这个时候门口有人推门进来了,跟乔羽佟说道,“乔督使。” 这个声音是乔羽佟身边的那个化雨晨。 化雨晨从昨夜之后就没有回来过,而乔羽佟也等了很久化雨晨了,听见是她的声音也就当做了平时的样子,站在那里,道,“进来。” 乔羽佟慢慢的转过屏风走到大厅中间去,南遥在屏风后面也就借着模糊的光芒能够看个将就,但是能够清楚的看到化雨晨从外面进来,恭恭敬敬的在乔羽佟的面前,微微的弯腰,道,“乔督使,这个是我们昨晚发现的东西,这上面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看不出来到底来自于那一路的。” 乔羽佟的手里面把玩着那支箭,唇角处却是慢慢的勾了起来。眼眸深处暗暗地藏着一种杀气,“看不出来倒是没有什么,不过,我好奇的是,到底是哪一家敢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私自养这些东西。” 乔羽佟的话虽然是轻飘飘的,但是却是不轻不重的落在了南遥的耳朵里面。 他这话说的很明显,除了军营之外,大楚规定过,不许自己养暗卫。 化雨晨昨夜翻了一夜都没有发现这些人有什么端倪,以前的组织里面都没有发现过这些人啊。化雨晨也不是很明白,问,“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乔羽佟的眼睛微微的眯着,回头看了一眼化雨晨,只是那一眼化雨晨就觉得好些受不了,就感觉有一些冷风从自己的面前灌过,缩着脖子等待乔羽佟说话。“这些东西不是杀手组织的,江湖上面的杀手组织我都了解过,也交过手,但是这些人的行动,武功完完全全不会比一些杀手低的,而且训练有素,极有可能是从小就开始训练起来的……” 化雨晨也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不过,也是他们偏偏不安分,偏生被我看见了,既然送上门来,那我们何不为他们送一程呢?”乔羽佟捏着那箭,若有所思的说了。 只是这样一说化雨晨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而南遥躺在床上是眯着眼睛根本就没有睡觉的,听见乔羽佟和化雨晨的谈话,坐起来,道,“乔羽佟,你把拿东西给我拿过来,我看一下。” 化雨晨微微的抬头瞧见那里似乎坐着的是个女子,身姿婀娜,只是能够看得见一些丽影吧,莫不是这就是南相? 化雨晨倒是也不敢再去多看。 而乔羽佟却是好脾气的顺着南遥,他将箭递给了南遥,帐子里面的人拿着箭仔细的端详着,想要从箭上面看出一些端倪,南遥肯定不信这些人身上没有什么端倪,就算没有,南遥也知道到底是谁的人。 “你是知道一些什么?”乔羽佟看南遥专心的样子,心想着估摸着南遥是知道了什么。 “别急……”一打断她的丝袜就会乱套的,所以南遥比了一个停止的手势,随后才说了,“有时候一个小东西上面能够告诉我们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南遥终于发话了,靠在那里,声音也是汽油若丝的,没有什么力气,说话的时候都是有气无力,所以,南遥的声音尤其的小,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把剑是卢家的。” 南遥很肯定的说。 “你确定是卢家的人?”乔羽佟问,也不知道为什么南遥如此的肯定。 “我确定他们是卢家的人。”南遥点头道,将那箭拿在手里面问,“养这些人肯定是需要钱财的,可你看一看朝廷的俸禄,这些人如果真是养这些人,那至少家财万贯才对。”南遥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自己的另外一只手臂,缓缓地说了,“而宫里面最不受那人喜欢的除了我似乎也找不出来是谁了。况且,今天卢家的人还是因为我而死的,你觉得那些人会轻易的放过我吗?” 许多人不知道卢家与德妃之间的关系,可是南遥知道,上一世的时候南遥就知道了。这两个家族是在互相扶持,所以卢家这次有事情,德妃肯定会找机会找她的茬,而且卢家那边肯定会有动作的。 “哼,如果真是如此,那卢家的胆子未免太大。”乔羽佟冷笑。 “不过,也够倒霉的,他们毕竟是不知道会遇见你,如果知道的话,我想他们恐怕是避之不及,这次死了这么多人,这么多年的心血也就这么损失了。” 南遥笑了笑点头。“卢家的胆子向来是大,德妃和卢家走的近,这宫里面除了一个德妃有一子之外没有任何的皇子,如今德妃的位置虽然比不上皇后,不过,将来的事情谁能够说到一定。卢家的人自然是要推着德妃走。” 但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的是,这样的胆大妄为,竟然敢在她的头顶上撒野。 “良木择禽而栖。”这个到底乔羽佟还是懂。 “我知道。”南遥点头,宫里面的斗争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这就是后宫与朝政,后宫的事情跟朝政分不开的,朝政瞬息万变,后宫同样如此,平日里面倒是一副面慈心善的样子,但是谁知道到底是一颗怎么样的心思呢?”南遥的声音有些飘远。 这点乔羽佟赞同,不过将那把箭给拿过来,上上下下的看了一下,如果是军营里面肯定会刻上东西,而一般的杀手组织也会,偏偏这人没有,看的出来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主儿。“这上面没有任何的东西,倒是有些麻烦。” 这个南遥可不在意,也不这样觉得。 “证据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呢?有的东西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既然这把箭就在我们这里,怎么可以不利用起来呢?”南遥躲在帘子里说,隔着一层帘子,乔羽佟是看着南遥的侧脸的。 不禁有些惊奇,“你的意思是谁,伪造?” “不是伪造。”南遥是气定神闲的样子,摇摇头说,“这个东西肯定是卢家的,不过,你以为当今的圣上看见了这个东西,你觉得还会相信他们吗?皇上可是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权利被谁给取代了,这个时候楚逸风早就被气得晕头了,那里有事情考虑这个。所有人都是视觉动物,这个东西用了正好。” 跟着楚逸风这么多年了,这些东西南遥还是知晓一些的。 所以敲了敲那把箭,便把那箭从里递出来,给了乔羽佟,淡淡的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个东西你暂时帮我保管好了,我一会还是要拿走的。” 南遥是这样淡定的说的,不过,一边的乔羽佟却是扯了扯自己的唇部。 听到南遥的这些计划估摸着后期还会更加精彩。“可以。” 第119章 受伤 乔羽佟答,这就跟着把东西给了化雨晨。 化雨晨倒是也没有说什么,这就径直走出去了,他跟着乔羽佟久了自然也就知道应该怎么做,通常这些东西都会放在密室里面。化雨晨将那东西藏在衣袖间,走到密室的地宫入口才将东西拿了出来。 东厂并不比别的地方,便是化雨晨这样的人也是一般人对付不了的。就好比蓝家的那些人也不一定能够比得上化雨晨,更何况说,化雨晨当初也是和乔羽佟从小一起长大,跟着乔羽佟上过战场,尝过血的味道。对待人更是不会留情。 顾君诺在夜里面的时候就听到了南遥出事情的消息,连夜赶着到了南家。 冯德齐正好瞧见了顾君诺,正好管家在门口和顾君诺是在说着什么。冯德齐现在的一颗心也是提着的,反正看了看四周也不好怎么说,推搡着顾君诺让他进去。 管家见到冯德齐的面色不对,问,“相爷怎么样了?” 管家一身器宇轩昂,虽然年近不惑,却依然让人觉得威严。 冯德齐努努嘴,示意这些人,“我们进去再说,在这里说话不方便。” 顾君诺往前是个书生,出生卑微,也少见到官场的这些你争我斗,跟着耿大人久了多少也知道了一些官场里面的混杂。那些人都是表面交好,暗地里面拉帮结派。而顾君诺只是踏进来不久,就已经感觉到了这些东西。 在进去之前顾君诺也是四下望了望,才进去。 “怎么回事?”顾君诺拉着冯德齐走到了一处,那地方人少,如果有人肯定能过很快就能够看见的。 冯德齐的防备心本来就很重,也是四下看了看。 管家是乔羽佟的人,自然是知晓规矩的,看见两个人也是关了门便离开,也不多做逗留。冯德齐知晓南遥是信任这人,加之之前在宫里面南遥遇见的事情,都是靠着他们几个人才能解围。对着顾君诺的戒备心也就放下许多。 “相爷还好,我去东厂看过了,相爷在东厂那边。” 只是冯德齐说着,脸色依然不好,顾君诺瞧着就能够瞧出来,问,“那她现在如何?怎么看你的表情像是不大好的样子?” 冯德齐摇头,他现在担心的事情多着呢。他在心里面嘀咕着,可是奈何有些事情还不是时候,南遥是要给慕家报仇的,如果说这件事情要是让许多人知道了,他们有一天迟早会曝光的。 冯德齐摇头,“没事的,不过相爷受伤了,乔督使正好救了他,她不喜欢别人来照顾,所以我回来挑些人送到东厂去。” 他选的两个丫头都是慕家的人,对慕家衷心,正好现在南遥在东厂,如果有贴身的人照顾或许会免去一些争议。 顾君诺听冯德伦说,也点头说:“这样也好,我正巧有些事情要跟他说,等他好些之后我再去找她好了。” 也不知道南遥到底伤的如何,顾君诺也知道那地方也不是他能够进去就能够进去的,而且,东厂的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去了也不一定能够见到南相,所以这样跟冯德伦说。 冯德伦点头,“如果有事情,我会派人来跟你说的,现在是非常时期,有事情你可以来找我,我会替你们送信。” 顾君诺点头,想了想,那件事倒是也不急,于是也就没有多问,又问了句,“昨天晚上的事情圣上也知道了,问了昨天的事情。” “皇上知道了?”冯德伦问。 顾君诺点头,冯德伦又点头,想想也是,南遥是他亲自钦点的相爷,南遥如今在回去的路上被刺杀了,当今圣上怎么也该问问,这倒是也不奇怪。 “无碍。”冯德伦道,“只是有些事情你还是可以跟相爷多说说的。相爷很相信你。” 顾君诺点头,表示明白,如果南遥不相信他,也就不会跟他说了那件事情了。不知道南遥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身不由己,“我知道,他对我有恩,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我知道应该怎么做额。” 顾君诺点点头说了,拍拍冯德齐的肩膀问,“昨天晚上那件事情查出来到底是谁做的吗??” “东厂那边的人已经介入了。”冯德齐眨巴着眼睛说,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已经透露了许多的消息。“这帝都里面的眼睛多的是,杀机也会多的是,常常都夜路,哪能不碰见鬼啊。不过有些人的气数应该还尽了。” 冯德齐笑的是恣意。 顾君诺的心里面却是提了一口气,东厂是直接受皇帝统治的,专门针对的就是朝廷的官员。哪个人要是被东厂的给盯上了,估摸着日子也就不好过了。 “这次刺杀的人跟……”顾君诺猜测,宫里宫外也就那些人,顾君诺虽然是个书呆子也想明白了。 冯德齐点点头,顾君诺倒是不以为意,点头,“那也是该他们倒霉了。”说着顾君诺眯着眼睛,也就不再打扰冯德齐,道,“既然如此,你就帮我给南遥问个好,我就是听说他受伤了,所以过来问问,既然他在东厂那就应该不会有事情了,我这就去忙了。” 顾君诺点点头,抱抱手这就离开了。 冯德齐去送顾君诺,等回来的时候,踏雪和寻梅都已经在南遥的门口等着了,两人昨夜也是忙了一夜,都没有怎么休息,一双眼睛都是肿着的。 见到了冯德齐回来,便问了,“相爷怎么样了?” 冯德齐摇头,对着两个人笑了笑,冯德齐虽然是个太监,但是五官精致清秀,微微的挑着眉,别有一番的风流资质,看的两个小丫头都有些脸儿微红。“你倒是说啊,挤眉弄眼做什么呢?” 踏雪是个暴脾气,指着冯德齐就吆喝。 冯德齐的脸儿顿时就垮下来了,“姑奶奶,你倒是给我小声点儿。” 他指着两个丫头,这会儿也不再言笑了,正色道,“待会儿我到你们到东厂去,相爷受伤了,过去之后你们好好地照顾她,不该说的东西在那里千万不要乱说。” 两个丫头知道冯德齐的意思,但是就是觉得这人实在是啰嗦,这个事情他们是知道的。 两人努努嘴,低声说了句,“知道了。” 冯德齐瞧着两个人,又说道,“去给相爷准备一些换洗衣服吧。” 两人听了话,这就转身走了。冯德齐到东厂那会儿,南遥换了药正好在房间里面走走,推开窗户双手背在身后站在窗前的,南遥住的地方是乔羽佟的房间,这地方望出去就是一片荷塘,正好是在夏日里面,清风徐徐,吹在脸上倒是神清气爽。 南遥是伤口疼的厉害,半个身子都是疼的,没有半分感觉。 冯德齐这次来的时候倒是没有多受阻拦,这就进来了。化雨晨也在,见着冯德齐来了,也就在一边,也没有去哪里。而乔羽佟则是领了命令去了宫里面。 估摸着也是为了南遥的事情。 冯德齐跟化雨晨道,“我是南府的人。” 化雨晨知道,只是瞧着后面的两个人,微微的眯着眼睛,冯德齐瞧着身后两个一直都低着头的两个人这才说了,“他们是南相的贴身侍女,相爷不喜欢别人伺候,所以我把他们带来了,顺便带了些换洗的衣物过来。” 南遥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是冯德齐的,跟着就过来看看。 化雨晨还没说什么,倒是听到身后的开门声音,扭头看去,南遥一张脸卡白,额头上面还泛着一层细密的汗水,穿着单薄的衣服,看的出身子多消瘦。 因为失血过多,南遥的样子不大好看,嘴唇甚至是有些干裂的,开口的时候声音也有些沙哑。“你们来了。” 说完跟化雨晨说,“让他们进来吧。” 冯德伦扭头示意身后的二人让他们跟着进去,之前都是那个女人照顾南遥,南遥怕别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也不敢让他上药,两个贴身丫头来了,这就方便多了。 踏雪将东西放下之后就把带过来的伤药拿出来,道,“冯德伦说您受伤了,你到底是哪里伤到了。” 南遥是真的疼,刚刚的时候又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估摸着伤口开了。她指了指肩膀,坐在一边的凳子上面,还没开始就已经紧张的要死,“给我轻点啊。” 踏雪点头,将南遥的衣服一点点的解开,露出了一点香肩,那地方简直就不像话,肿的老高。而且,包裹纱布的地方已经被血浸透了。 看的踏雪都不敢下手,寻梅在一边看着,过去拿了踏雪手里面的东西,“又不是没有见过,当年那场面你难道都忘记了……” 寻梅说的就是那年慕家被害的那一年,一家人全部被斩了。那才是真的噩梦,慕家被斩的那一天,鲜血将那地方一整块都染红了,后来用水冲洗了三天都没有冲洗干净,倒是后面的一场雨将这些冲洗的什么都没了,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慕家也就是那一天完全的没了。 说到这里,南遥的心是不自的跳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深深的撕扯着内心里面最深处的伤口,让南遥觉得自己都呼吸不过来。 踏寻察觉到不对劲,看了一眼寻梅,这才说道,“二小姐……” 南遥听见有人这么叫她,立即皱起了眉头。她苦苦的潜伏了三年,改名换姓,重新获得永生,不想这一切就这么给磨灭了,说,“我叫南遥,以后你们也给我记住了,统统叫爷便是了。” 叫什么都不合适,南遥想了想,这时候方才说了这么一句。 踏雪也捏了一把汗,这时候方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什么样子的错误,慌忙间给南遥跪了下来。“是,爷,奴婢知道错了,以后会记得的。” 寻梅也同样跪着,南遥是随性惯了,三年后再次回到了这里反倒是觉得有些不适应,他不习惯去哪里都有人给跪着。扭头淡淡的看了看地上的两个人。 第120章 隔墙有耳 “起来吧,我并没有想要怪你们,只是你们跟在我的身边,必定就会受到更多的人的注意,就好像我们的府邸,里面肯定会有很多的眼线。若是哪天我们的无心之话,被有心人听见了,那就不好了。你们明白吗。”南遥的声音倒是不大不小的,却是十分的有气势,掷地有声。 两人跪在地上也觉得心里面有种沉重感觉。 这两个孩子的年纪也不大,跟南遥比起来还小了许多,兴许这些东西让两人觉得还是会很害怕的。 南遥问,“你们两个怕吗?我们势单力薄,跟着许多人为敌,可能我们随时都会死,你们怕吗?” 踏雪看了一眼寻梅,她的年纪比寻梅还要小,反正也是天不怕的性子,一双慧眼水灵,像是撒了一把碎银子的湖面,“爷,我踏雪才不怕呢,反正我生是爷的人吗,死是爷的鬼,他们要杀要刮,来就好了。” 踏雪眨巴着眼睛,寻梅同样是点点头看着南遥,“是的,爷,我也不怕。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为慕家平反。” 说完了,踏雪又说道,“我们是知恩图报的,慕家对我们有恩,我们知道还的,而且,爷对我们好,我们心里面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踏雪说着一手搭在南遥的手背上面,恳切的说,“爷,你不会是嫌弃我们笨,不想要我们了吧。,爷。以后我会努力的变聪明的,你放心吧。” 踏雪的一双眼睛亮亮的,南遥看着踏雪的样子就觉得好像是看见了当年的自己,也是这样青葱的年纪,对所有的一切都是看的很天真淡薄,觉得眼前的东西那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遇见了那个人也如同飞蛾一样扑过去,明明知道可能不会幸福,还是扑了过去。 粉身碎骨,浑身是伤。 “怎么会呢。”南遥一手将他们两个托起来,拉着两个人的手缓缓地叹气,道,“你们就是我的妹妹,也是我们慕家的人,我怎么会赶你们走,你们放心,不管以后如何,我南遥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护你们周全。明白了?” 踏雪又是欢喜的点点头,连着寻梅也是。 这时候寻梅啊的叫了一声,又是手忙脚乱的,“啊,我们聊天去了,爷身上的伤还在流血呢。” 踏雪打了热水过来,将南遥身上的伤口清洗了一番,再把身子给擦拭了一次,浑身的血腥味道总算是没有了。 南遥只觉得浑身都舒爽的很,连着身体都是轻飘飘的。 心满意足的呼吸了一口气,南遥皮肤白,伤口又总是裂开。寻梅瞧着那伤口,倒是有些伤感,、“怕是以后要留疤了。” 南遥是微微的皱眉,反正伤疤是在身上,倒是也没什么,只是刚刚听见了冯德伦的声音,估摸着冯德伦是在门口,南遥想了想,跟寻梅说,“这倒是无所谓,我都不在乎,你们怕什么?”南遥笑了笑,问,“冯德伦来了?” 寻梅的年纪大一些,比踏雪稳重,点点头,“是他带我们过来的。”寻梅说。 南遥点点头,半靠在床边跟寻梅说,“你去吧冯德伦给我叫进来,我有事情跟他说,你们在门口守着。” 寻梅点头,和踏雪拿着东西出去了,冯德伦站在门口,等两人出去冯德伦才进来,冯德伦也是隔着好些时候才见到了南遥,见到南遥合着眼睛靠在那里,脸色苍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冯德伦跟南遥也没有那么见外,瞧着南遥总算是保住了一命,这才吸口气,一屁股歪坐在床边,“我的个天,幸好你还活着,那天晚上可真是吓死我了。” 听见冯德伦的声音,南遥睁开眼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一笑扯到了伤口,南遥啊的叫了一声。 冯德伦赶紧过去按住了南遥的肩膀,连忙叫,“姑奶奶,你就不要乱动了,你真是要让我的心脏都跟着停止跳动啊。” 南遥于是就靠在那里不动了,反正是瞧着冯德伦说,“看你这表情怎么像是很吃惊的样子,难道我还活着你还很吃惊吗?” 冯德伦撇撇几声,“狗嘴吐不出象牙,你怎么不往好处说呢,我怎么舍得你死了,你死了可就没有什么好玩的了。” 南遥白了一眼冯德伦,眯着眼睛淡淡的勾着一点点的笑,瞧着冯德伦道,“放心啊,我死不了。”南遥的视线呈现出空洞,好像很空无,也不知道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方向去了,好像是从黄沙漫野里面走过来,只有身躯没有灵魂。“我重新活了一次,不会像是前一世那样看不清现实,那时候的慕锦书是傻痴,南遥是南遥。不在是慕锦书。” 她看了一眼冯德伦继续笑着说,“我重新活着,我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呢,怎么可以死呢。” 冯德伦感觉着南遥说话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的说着的,好像是带着无限的恨意。当初他从宫中把慕锦书带出来的时候,慕锦书真的就只剩下一点儿气息了。冰天雪地里面,慕锦书抱着九暄就这样坐着,寒冬腊月的天啊。九暄的身骨已经僵硬,南遥就这样抱着九暄不肯撒手。 冯德伦总以为楚逸风会救慕锦书的。 即便是慕家亡,总归会给慕锦书母子一席之地。 不过,楚逸风根本就没有。“你知道就好,不过,切记不要心魔太重了。明白吗?” 冯德伦拍拍南遥的肩膀,“越是让自己沉浸在里面,越是容易让自己陷入进去,无法自拔。切记,不要让自己陷入太深。” 多年前,慕锦书也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女孩子,但是那三年,她就变了一个人一样,不苟言笑,每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学习各种东西,那段时间即便是千易也人忍受不了慕锦书这样的转变,可是慕锦书又受伤太深,唯有此才会让他得到解脱。 南遥知道冯德伦的意思,点点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 南遥给了冯德伦一个放心的眼神,但是越是这样,冯德伦才是越不放心。 不过你冯德伦也拿着南遥没有办法,倒是想起了顾君诺的事情,问了南遥,“你跟顾君诺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遥挑眉问,“顾君诺来找你了?” 顾君诺这人冯德伦看着还好,倒是也不反感,于是点点头,“来了,知道你的事情之后就来了。”冯德伦想着两人应该是有什么事情,估摸着她是不知道的,于是问了南遥,“说吧,你跟顾君诺到底在密谋着什么事情?” 瞧着冯德伦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南遥倒是笑了笑,“你着急什么啊,我又不是不告诉你,我是找顾君诺有事情,不过是其他事情。”南遥瞧着锦缎被面,“我要让当初对不起慕家的人统统都收到应该有的代价。” “你把第一个矛头转向了德妃?”冯德伦问,如果冯德伦猜的没有错的话,应该就是如此。德妃如今失宠,到底是因为什么冯德伦也是知晓一些的。 而现在莫灵安又重新成了新宠,估摸着德妃的元气也就尽了。 南遥挑眉笑了笑,“你说呢,当初德妃挖我眼睛的时候可没有跟我没讲究什么情面,我尚且还是慕锦书的时候,德妃倒是对我还好,后来呢?”说着,冯德伦已经看见南遥的目光已经泛着血红,当年的那些事情永远都是南遥过不去的坎儿。 这个冯德伦理解。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冯德伦良久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这样说道。 南遥闭着眼睛,一脸的平静。冯德伦问,“你与顾君诺现在是从吕家着手?” 南遥点头。“要绊倒蓝家,必定先绊倒吕家,当年的事情我给他们记着的,如果要绊倒吕家,容易的很,那时候即便是卢家也保不住他们。”南遥说着,轻眸婉转,淡淡的扫视着冯德伦,虽说风过无痕,却像是一道利箭一般。 “那你把莫灵安给……”莫灵安已经被楚逸风带入冷宫了,既然厌恶莫灵安何必再去把莫灵安给救出来。 南遥摇头,“这个你就不懂了,莫灵安年轻貌美,而且在楚逸风身边多年,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我把莫灵安给带出来,利用莫家的这件事情,同样能够给他们重重的一击。而且,莫灵安这些年也是被他们给逼成了这样,你说莫灵安恨吗?” 一个人的恨能够激发起一个人多大的潜力呢?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南遥肯定是知道的。一个人足够恨的时候,杀尽天下人也不会觉得泄恨。就好像他现在看见楚逸风那些人,就会想到要杀了他们。 “莫灵安是我的一个棋子,而莫灵安也是知道当年事情的人之一。如果当年的事情真的让天下人知晓,你说,他们那些人会不会逼着当今的皇后继位,更何况,当初的太子也是因为他们才死的。”南遥说话的时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咬出来的。“而我为什么要和顾君诺联手,也很简单的事情。” “什么、。”冯德伦是真的不理解。 “楚逸风现在为什么要立蓝后为后?”南遥问。 “边关战事又起,况且现在朝中无将,除了蓝家之外,楚逸风没有任何人能够用得上。”冯德伦拧眉说,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而且,后宫的事情向来跟朝廷分不分开,一荣俱荣,一衰必衰。 “是。”南遥点点头,“不过,兵家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南遥说着又点点自己的被面。 这么一提醒顿时冯德伦就明白了南遥说的是什么意思,“如果边关有事情,那吕家身为皇商肯定要做准备的。” “是,但是吕家人就仗着德妃的身份,不可一世,在外可没有少欺压百姓,早就是积怨已久,而且,吕家的粮草并不好,所以要整倒了吕家很容易。” 冯德伦点头,“也是。”顿时冯德伦就明白过来,指着南遥说,“我说顾君诺这小子是要干什么呢,只跟我留了一句你交代的事情已经要办妥了。” 第121章 百无一用是书生 “这么快?”南遥也有些瞠目结舌。 “他是同我这么说的。”冯德伦说,“不过看这小子倒是有几分的能耐啊。” 南遥笑了笑,“你别小看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可是真的用起来,书生的脑袋也不差的,而且,顾君诺虽然出生不好,但是顾君诺对百姓很了解,要找到法子收集粮草多的是办法。” 南遥说着点了点冯德伦的脑袋,“这个你都需要跟着他好好学学的、。” 冯德伦瘪瘪嘴。“姑奶奶,你能够平平安安的少给我搞出这些事情来,我也觉得知足了。”说完了冯德伦又问,“你受伤这件事查的怎么样了?” “东厂的人出手,你觉得有什么能够逃过 吗?”南遥笑问,这件事情就是不查也能够猜出来是谁的。 “东厂的人,鼻子就跟狗鼻子一样。”冯德伦不乐的说了一句,但是偏偏又是事实。南遥便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微微的抽动身体,冯德伦索性坐过去说,:“姑奶奶,小心笑岔气了,你身上还有伤口呢。” 冯德伦对于南遥的一些事情不了解。 而南遥现在除了冯德伦这个人也就没有什么可以说话的人了。 她挂在冯德伦的肩膀上面,有些颇为无奈的说,“小德子啊,你知道吗,现在好多人都想要杀了我,不只是那几个,就是楚逸风也想杀了我。” “他敢!”冯德伦止不住声音就抬高了,就跟炸毛的鸡一样,一手扶着南遥的腰肢,一边说,“楚逸风要是敢对你下手,我就去把他十八代祖宗都给拜访一遍。他娘的,当年的事情还没有找他算账呢。” 南遥苦笑。 说是对楚逸风无情,可是真的去面对穿衣服的时候,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却是痛苦交加,到了现在南遥都想问一问楚逸风,当年为什么那么做? 南遥紧紧的拽住了冯德伦的衣服,冯德伦感觉着自己的衣服都要被扯裂了一样,南遥说,“你知道吗?他让我在群臣面前作诗白首,想要我的命,我偏偏不让她好过,我把当年的那首诗给他念了出来。楚逸风倒是还记得。” “什么?”冯德伦刚刚还想要去安抚南遥,这会就跟炸毛的鸡一样,问,“南遥,你不是疯了吧?你抽什么疯了,你怎么能够说这个,要是让楚逸风发现你的身份怎么办?” 冯德伦真的想把南遥的脑袋瓜子扳开,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样的。 到底是怎么样想的,竟然连这样的事情都能够想出来。 “怕什么,我就看楚逸风现在能不能稳住。”南遥说,“横竖大不了就是一死,我倒是想看看楚逸风恨我恨到了什么地步。” 冯德伦气的要死,原本一直都以为南遥是走出来,刚刚回来的时候尚且能够保持冷静,现在南遥是越来越不像是之前那样子了。“哼,你要是真的出事情了,你就后悔去吧。” 他戳着南遥的头。 “怕什么啊。我都死过一次了,你以为我还怕……”南遥叹口气。 冯德伦戳着她的脑袋,也闹不过南遥,索性就抱着南遥的肩膀哄着南遥睡着了。 此时御书房里面燃着龙涎香,浓郁的香气就回绕在四周,楚逸风端坐在桌案前处理她的国家大事,而脑海里面总是浮现起南遥的那张脸,那首诗一字一句的从南遥的口中念出来的时候。 楚逸风的脸完完全全都是冰冷苍白的。 那首诗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的,那是他们的书信往来间写下的,除了慕锦书没有人能够知道。楚逸风想着南遥的那双冰冷的眼睛,像极了慕锦书的眼睛,牙关紧咬,可是如果说是慕锦书的话,不会是这样一幅身子才对。 那南遥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慕家人? 楚逸风想着,又想到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慕锦书,还有九暄,心头动怒,手用了一些力气,生生的将手里面的笔折断。身边的太监福禄瞧着楚逸风的样子也估摸着楚逸风是生气动怒了。 福禄问,“皇上……” 福禄并未说完呢,楚逸风摆摆手让福禄不要在手下去,闭上眼睛,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事情,那些事情要去想楚逸风觉得自己都会被玩疯的。他闭上眼睛正准备闭目养神呢。倒是福禄说了,“皇上,空空子大师来了。” 从慕锦书离开之后,空空子必定每个月来一次宫中,楚逸风就算是在忙也会抽时间来和空空子讲禅。 “来了?”楚逸风问,“去暖阁。” 福禄早就准备好了轿撵,扶着楚逸风出门去了,空空子已经到了许久,这次依然是在煮茶,这次见到楚逸风的时候空空子也没有站起来,而楚逸风也不见外,只闻到了一阵的茶香味道。 楚逸风坐在空空子的对面,空空子抬头便对楚逸风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意思是示意楚逸风来喝茶。 楚逸风喝了第一道茶是白的,没有任何的味道。接着再是第二杯,有些微微的甜,滋润入喉,第三杯是一杯苦茶。如果是往常的空空子肯定不会跟楚逸风玩这些。 他倒是纳闷,“不知道大师今日到底是想跟我说些什么?” 他看着眼前的空杯子,实在是不解。 “三杯茶,不知道皇上品出了什么?”空空子笑着问,手里面捏着佛珠,,倒是温和的笑着。 楚逸风摇头,这些东西他自然是不会懂。 空空子笑,“皇上日理万机,不理解倒是正常,不过既然皇上来了暖阁何不将脑海里面的那些事情完完全全的给忘记呢,舒舒坦坦的聊聊岂不是更加好。”空空子笑了笑,也将自己面前的那杯茶送到了唇边。 喝完,话罢,“这第一杯茶就像是人的前半生,那时候平平淡淡,总是好的。第二杯茶是初尝情爱的滋味,第三杯苦涩不堪,却更像是人生。”空空子淡淡的开口说。将茶喝完以后,才问。 “皇上,之前你曾问过我,故人何在。”空空子问,依然是慈善的笑着。 “是。”楚逸风答,空空子曾说过,有一天会告诉他的。“外面的风铃已经挂满了36个了。” 楚逸风淡淡的扫视着外面靠近屋帘的地方挂着的东西,已经36个了,每次来一次楚逸风就会数一次的。“已经三年了,大师,你应该告诉我真相了。” “很多事情都是冥冥中的。”空空子道,“不知道皇上信不信命?” 他指着最后一杯茶说,最后一杯茶是苦涩的。 “这杯茶就像是你的那位故人一样,我曾说过的,三年必定会重新回来。只是三年之后她是她,也不是她。”空空子笑了笑,将话说到了此,不愿意再说下去。 当空空子说到了这里的时候楚逸风的眉毛顿时倒立起来,脑海里面顿时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 从见一面的时候就被吸引的那个人…… 那人的神情,眼神,像极了…… “你的意思是说,那人已经回来了。”楚逸风关心的是这个问题,“她到底在哪里?” “我不知道,只有你去自己找了。”空空子说,“不过,也有可能你找不到她了。” 空空子说,“一个内心受过千疮百孔的人,已经被毁了。等你见到她的时候,你也不会认出来的。” 空空子的话让楚逸风的心头顿时猛地跳了起来,脑海里面想的就是慕锦书的那张脸,午夜梦回时,无数次的想起这张脸的啊。他也觉得对不起,可是没有办法。那时候她是真的没有办法。 “难道就不能找到他到底是在哪里吗?”他问。 “看缘分吧。”空空子说,随后提笔在面前的纸上写了一个字,“飘。” 楚逸风看着空空子端正的楷字,倒是写的雄劲有力,倒是不知道空空子到底又想说些什么,“这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空空子放下笔,吐出一口气,“美人乡,英雄泪。以后就看你们的造化了。因果轮回,你要去承担的。”空空子道,“不久,天下或许会大乱,或许会不安定,说不清楚。” 楚逸风的眉头微微发皱,等到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只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茶香,却没有再见到空空子。 约莫是已经离开很久了。 楚逸风的手心里面握着一枚荷包,一枝翠竹锈在上面,针脚细密,不过做工不大好。已经看得出来主人是用了心的,楚逸风捏着那荷包,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锦书,你到底是在哪里呢?当年的事情也是没有办法的……我不想伤害你。” “我只是想好好的保护你而已。”楚逸风说着闭上了眼睛。“你等等我都不行吗。” 紧紧的咬紧了牙关,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而想到了南遥的那张脸,楚逸风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又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方才的柔软就是一场梦,楚逸风哪里有那么的软弱。“离开了三年,你终于回来了,锦书,你是为了那笔账回来的,你想利用南遥替你报仇吗?不过可惜的,不管是谁,都不能捍卫我的权利。” 楚逸风看着那荷包,最后将那荷包死死地捏在了手心里面,转身便走出了暖阁。福禄方才也在一边站着。 瞧着楚逸风的样子估摸着楚逸风还是过不了慕锦书的那道坎儿,好多年的感情就这去了,楚逸风也放不下。只是,如今慕锦书重新回来了,楚逸风会如何决断? “皇上,娘娘如果真的回来了,你看……”福禄试探的问了一下。 楚逸风的脸色顿时变了,顿时阴沉了下来。“朕的家事,岂容你来过问。” “不敢,皇上奴才不敢。”福禄方才战战兢兢的回话,帝王的事情谁敢去管,楚逸风的心思多变,拿捏不住。如果真的念念不忘的话,何不去将皇后给请回来?福禄想。 “……”楚逸风却是顿住了脚步,“她回来了,那又如何,她现在怕是恨着朕吧……不恨也就不会三年之前逃的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里面是有误会的,皇上为什么不告诉娘娘呢,当初……”福禄问。 第122章 留不得 当初将皇后打入冷宫,并非是皇上想这样的。 福禄想说着这个,但是楚逸风摆摆手,,“那时候就算我这样说了,她一样恨着我的。慕家是他的娘家,母族的人全部都没了,还在他的眼前没得,你说她恨吗。不看见的话,或许以后会忘,可是这一切根本就……” 福禄是第一次看见了这个皇帝的软肋。 只是慕锦书是永远都看不到为什么楚逸风会这样伤感了,这样伤感又是为了谁。“那皇上南相……” “留不得……”楚逸风想了想,长久才吐出一句话,“天下女子多的是,如果她回来真是为了颠覆着江山,我绝对不能做那对不起江山的人,如果南遥真的是他的棋子,南遥绝对留不得。” 不得不承认,南遥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人物。 如果有南遥在,大楚以后的朝政绝对会比现在清明,或许大楚会成为一代强国,甚至是扩大版图,收了其他两国。楚逸风的愿望便是此,这个是他的千秋霸业,这是他的毕生理想。所以,不能够有任何人能够来侵犯他。 福禄瞧着楚逸风的样子也为南遥默默的捏了一把汗,到底不知道南遥到底是哪里惹了皇帝,还没有坐上位置多久,就已经招来了杀身之祸。楚逸风眯着眼睛,福禄提着胆子问,“那需要奴才去吗……” 通常皇帝处决一个人的时候都是福禄去办的,所以福禄是上前问了楚逸风,到底要不要去处理了南遥。 若是往常,楚逸风定不会有什么犹豫,只是这一次楚逸风犹豫了。 楚逸风想着,低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湖泊,终归还是念着当年的情分,楚逸疯捏紧了拳头,道,“不用,这件事情我会自己处理的。” 而楚逸风说完便走了,福禄捏了一把汗水,伴君如伴虎,跟着帝王也不是什么好事情,指不定哪天命就没有了。正好有一个太监过来,手里面拖着的是牌子,在一边垂着头等着。 福禄见着楚逸风心头不悦,索性指引着楚逸风说,“不早了,皇上,不知道今天晚上您去那个宫?” 楚逸风实在是烦后宫之事,看着这些牌匾的时候又想起了南遥。那日南遥不要命的在那里表演,就是为了把莫灵安给引出来,莫灵安当初和慕锦书倒是交好,如今莫灵安也是跟着慕锦书一起的? 以前的楚逸风肯定不会留情,但是现在楚逸风倒是想跟他们玩玩。 “不用了,今晚去慧妃宫中。”楚逸风淡淡的说。 那小太监领了命令就头也不回的跑了,而莫灵安瑞瑞不安的在玉容宫里面等着,宫外的太监传旨的时候莫灵安还不敢相信。“皇上要来?” 他们在冷宫里面呆的久了,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含翠是推了一把,将莫灵安的魂魄给拉了回来,瞪了一眼莫灵安,“娘娘,这是真的啊,我们从冷宫出来了,我们以后再也不用忍受别人的眼光了。” “我还是觉得不大敢相信。”莫灵安说。 神情淡漠。 莫灵安在冷宫里面呆了三年。“慕锦书死了以后我就一直在冷宫,一直都在冷宫,他们恨不得我死在冷宫里面啊。” 莫家一家都没了的时候莫灵安身染重病,德妃和蓝若云就怕她把消息给说出去,所以才给他下药,让她疯癫,看人都会发疯,让她彻彻底底的成了一个疯子,久而久之就连着蓝若云和德妃都冤枉他是疯了,所以进了冷宫。 含翠看着他的样子,吸了一口气说,“娘娘。你不能这样的吗,我们现在出来了,我们现在已经出来了,真的,以后我们就不用怕谁了,难道你忘记了,当初莫家的事情了?” “忘了,我怎么敢忘记啊。一闭上眼睛莫家的那些人全部都在我的眼前。”莫灵安说,莫家完全就是被栽赃陷害的,根本就没有那一说,可是蓝家当权,后宫也是蓝家独大,莫灵安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 含翠呼吸了一口气,看着莫灵安,她从小就到了莫家,对莫家有感情了。看着莫家没了,含翠也难受,:“娘娘,没事情了,我现在我们熬过来了,以后我们一定hi让那些亏欠我们的人加倍偿还的。” 含翠深呼吸了一口气说,“以前我不相信南相,现在我信了。” 莫灵安也相信南遥的能力,但是其他的莫灵安并不能够相信。“南遥的这份情我莫灵安记住了,可是南遥这个人我们也不能太小看了,她来历不明,为什么愿意帮我们?” 含翠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莫灵安说这个,不过,含翠想了想,拧眉说,“我总是觉得南相像是一个人。”含翠说,看着莫灵安,“我觉得她好像是慕皇后。” 含翠知道自己不应该提这个名字,但是不提含翠就是觉得心里面痒痒觉得心里面很难受,而且事实就是如此。 “你也这样觉得吗?”莫灵安问含翠。 “娘娘,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含翠觉得很吃惊,她一直以为只是自己有这样的感觉,没有想到莫灵安同样也有。 “我和她多年的姐妹,她有什么事情就喜欢跟我说,很多时候我们都在一起,你说我怎么会不了解她的事情呢?她的一举一动我都掌握的清清楚楚,她的眼神,动作我都清楚。”莫灵安笑了笑,扭头看含翠,“可能你都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嫉妒她,她的许多动作我都是跟着去学的,模范的一点点都不差。” 莫灵安叹气,“你说,如果真的是她回来了……她会不会恨死我呢……” 莫灵安感觉到了后怕,如果谁真的如此的话,等到那些人倒下之后,离他也就不远了。 而含翠却觉得是莫灵安多想了,“娘娘,不会的,你和慕皇后那么好,慕皇后怎么会呢……” 含翠的话说道后面也没有什么底气,而莫灵安摇摇头,“谁说的了一定,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让她来吧,该来的始终是要来的。”莫灵安说,“反正这也是我欠他的,当初是我背叛了他,如果不是这样,她或许不会失去九暄……” 宫里面的斗争就是如此,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有背叛的时候。 宫妃之间的斗争从来就不会停止。 含翠吸了口气,九暄……“宫里面本来就难养皇子。” “是事实,但是,如果不是那件事情,九暄不会死的。”莫灵安道,想起了慕锦书被挖去双眼的那瞬间,而偏偏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他们就隐瞒了这件事情,楚逸风根本就不知道,根本就不知道慕锦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多时候在梦中楚逸风都是叫着慕锦书的名字,或许就是连楚逸风都不知道慕锦书在自己的心里面占据着什么样的位置。 那时候如果不是乔雨佟回来,估摸着楚逸风也不会让人去问慕锦书的事情,那时候才知道了慕锦书的事情。 莫灵安想着当年的那些时候微微的笑了笑,拍拍含翠的手,“算了,我们不说这件事情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吧。” 莫灵安的笑容笑靥如花,就好像是娇艳的牡丹花一样分外美丽动人,莫灵安是很美,偏生妖艳,眼角处暗含着烟波,就好像是要将一个人的视线都要吸进去一样。 含翠倒是摸不清莫灵安怎么变化的这么快了,“娘娘,你这是……” “我只有自己的安排,既然南相将我救了出来,自然不是让我跟着以前一样了,南相的意思我不说也明白,我们说白了就是互相利用。”莫灵安娇俏的笑着,。“现在该是他们倒霉的日子了,当年有些事情是时候昭告天下了呢。” 含翠默默的捏了一把汗,当年也就是在因为这件事情才进了冷宫啊。 莫灵安看着含翠,问,“怎么了?你这是怕了?还是觉得什么?”含翠在宫里面很多年了,却还是看不清身边的那些东西,莫灵安已经尝遍了里面的苦楚,“不要多想了,宫里面就是一个蛇鼠猛兽聚集的地方,你不去吃了别人,别人也会来攻击你的,你根本防备不过来的。” 含翠叹气,“你说为什么会这样呢。” “不为什么,只为了好好的活下去而已。”莫灵安笑着,“好了,待会儿皇上就要来了,该沐浴更衣了。” 宫妃侍寝前必须先净身,莫灵安整个人都浸泡在诺大的水池中,站起来的时候几个丫头围过来替莫灵安更衣,刚刚把亵衣穿上,门外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没有人来通禀,远远的楚逸风就看见了莫灵安披散着头发,身上的衣服也是胡乱的穿着,背对他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皇上……” 四周的宫女都纷纷的跪了下去、 莫灵安那双灵动的眸子此刻泛着光芒,就好像是星光一样,熠熠生辉。莫灵安是微微的垂着头的,手指头不停的在胸前打转。楚逸风看着莫灵安的动作突然就想到了刚刚才嫁给自己的慕锦书,“锦儿……” 楚逸风不自觉得唤出口,当初他就是叫的慕锦书锦儿。那是慕锦书刚刚嫁给他,穿着一身红嫁衣,就是这样低眉浅笑的样子,那是慕锦书最美的时候,慕锦书从来都是温婉的样子。 “皇上……”莫灵安的一双眼睛里面此刻泛着泪光,不过莫灵安是一颗七巧玲珑心,之前没有开窍,但是现在是明白了。在楚逸风的面前不能够提及慕锦书。慕锦书虽然已经死了,可是还是楚逸风心口的伤。 而且,慕锦书跟任何人都是不同的,慕锦书是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跟楚逸风认识了。那时候楚逸风尚且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而已,即便是慕锦书死了,还是占据着楚逸风的位置。 莫灵安知道自己的地位,所以不会跟慕锦书在乎。 楚逸风被莫灵安柔软的声音一下子给换回了神智,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看见面前的人顿时顿住了,“是你……” 第123章 假象 莫灵安心里面一阵绞痛,不过还是装作平静的样子,缓缓地跪在了楚逸风的面前,“是臣妾……”莫灵安的声音都在发抖,就好像是一个受惊的兔子一样。 莫灵安给楚逸风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兔子一样。“你怕什么?难道朕会吃了你?” 莫灵安摇头,不过却不敢睁开眼睛。“没有。只是臣妾觉得不可相信……臣妾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现在不是见到了吗?”楚逸风淡淡的问,一手托着莫灵安,而含翠打了个手势,身边的人就纷纷退了下去,看着人走了,楚逸风方才笑了问,“这下不怕了?” 莫灵安还是低着头,不敢抬头。楚逸风却是笑了笑,索性打横抱起了莫灵安,“啊——” 莫灵安一手拉着自己的衣服,一面惊慌失措的大叫着,另外一只手则是不得已挂在了楚逸风的脖子上面,莫灵安的一张脸通红,就好像雪白的肌肤下面还是一朵朵暗藏的梅花似的。越是看这双眼睛越是想起了慕锦书。 “怕什么。”楚逸风问,将莫灵安放在榻上之后,莫灵安躺在那里,楚逸风伸手落在了莫灵安的那双眼睛上面,一直都在徘徊不去。 莫灵安不敢开口说话,反正就睁着眼睛。楚逸风的眼睛瞧着莫灵安低头看着她,低头一个个吻就这么落在了莫灵安的身上,莫灵安穿着的是红色的衣裙,本就肌肤雪白,此刻衬得肌肤更加白。白的发亮一般,而莫灵安闭上眼睛,当楚逸风吻落到莫灵安眼睛的时候,顿时却是停了下来。 猛地就离开了莫灵安。 “早点歇息吧……”楚逸风坐在一边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淡淡的说道,莫灵安只是吃了一惊,张开眼睛看见楚逸风一惊站了起来。 “可是皇上你现在去哪里呢……”莫灵安急了,问,这是她出来之后第一夜受宠,如果皇上直接出去了,那几个宫里面的人还不知道要如何看不起他呢。 楚逸风冷冷的笑了笑,宫里面的人要的都是这些恩宠罢了,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像慕锦书了。看见那双眼睛楚逸风就会心乱如麻,可是舍不得碰。“朕就在这里,你就好生睡着吧,我在一边处理折子。” 几个太监将一大摞奏着搬了过来,隔着屏风莫灵安就看见太监抬着东西走过,而楚逸风则是坐在那里,已经手执笔,开始自己的事情了。莫灵安也是一夜无眠,楚逸风在一边处理折子,真的是一夜。莫灵安也是睡的浅浅的,天还未亮,就听见了太监进来的声音。 莫灵安虽然在冷宫几年,但是该知道的礼数还是没有忘记的。唤了含翠进来,给自己宽衣,还未收拾整齐便去了楚逸风那里,瞧着那些太监说道,。“你们下去吧,这里有本宫就够了。、” 莫灵安就在楚逸风的肩膀处,很娇小的身躯,那身板就好像没有什么肉,随时都要吹走了一样。 “你回去休息吧,昨晚上估摸着你也没有休息好。”楚逸风说,给了含翠一个眼神,“含翠,扶着你家主子回去。” 几个太监又有力有序的给楚逸风宽衣,随后一行人便是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玉容宫。含翠知道昨晚的事情,等到楚逸风离开以后才问了莫灵安,“娘娘,皇上昨晚……” 莫灵安摸着自己的肚子,“不急,就算是急也不在于这一会儿,总之皇上是在这里留下来了,接下来的就是要让皇上还要来,这宫里面什么东西都不重要,什么都比不上皇帝的宠爱来的更加重要。含翠,你明白吗?” 含翠点头。 而莫灵安这时候扭头看含翠,问,。“消息传出去了吗?” 含翠点头,早就有人把里面的消息送出去了,这时候的南遥就站在窗口看之后窗外,手里面是宫里面送出来的东西,看着远处微微的眯起来眼睛。乔羽佟过来的时候就是看见南遥一副惆怅的样子。 “你在这里看什么呢?这么出神?”乔羽佟冷不丁的出声,倒是南遥自己被他们吓了一跳。 回头看见是乔羽佟,南遥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反问。“什么时候乔督使也喜欢刨根问底了。” “一直都喜欢,如果不是这样,你说我怎么可能会在东厂啊。、”乔羽佟笑了笑,虽然说这话颇为无耻,但是不得不说这也是对的。而南遥方才笑了笑问,“是的,乔督使的能力,谁敢质疑呢?” 南遥微微的挑眉,而乔羽佟的鼻子就真的跟狗变得一样,已经闻不到南遥身上的那股子血腥味道,看南遥的身子也好了不少,“冯德伦这人真的是小心眼儿,这么不放心我,还自己带药过来了。” “这个怪不得他、”南遥笑了笑,“我之前遇见过一个挺有名的神医,这个药就是他给的,治疗这些伤口倒是很有效果的。” 乔羽佟瘪瘪嘴,戳着南遥的脑袋,“你就最厉害。”不过还是扭头看南遥。“昨天宫里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哪件事?”南遥问,她受伤告假并未进宫,到底什么事情南遥是真的不知道了。 而乔羽佟则是笑了笑,问,“莫灵安难道不是你给弄出来的,我倒是不知道你到底是走的那一步棋,你现在吧莫灵安给弄出来做什么?” “我自然是有我的用法的,君子是有君子的做法,但是小人有小人的做法。”南遥道,“这本就是在我的意料之中。不过,莫灵安自己以后都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但愿我看中的人不是什么废物就好了。” 乔羽佟笑了笑,“莫灵安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啊,这下后宫里面可是有的好看了。” 南遥点头,敲了敲门框,冯德伦就从房子上面跳了下来,乔羽佟微微的眯着眼睛,他怎么不知道这厮是藏在这上面的?不过南遥已经将手里面的一封信给了冯德伦,“想办法送进去。” 冯德伦点点头,看都没有看乔羽佟一眼这就走了。 乔羽佟瞧着南遥这个小身板还觉得有些不可置信,问,“你和这人到底是搭配的不错啊。” “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南遥笑了笑,说,“冯德伦是我最相信的人,无论是谁都会背叛我,但是只有他不会的。” “哼、”乔羽佟有些不乐意,“感情我就是一个你根本就不喜欢的人?你可不要忘记,是我救了你。” “怎么觉得你倒是像在撒娇了。”南遥笑了笑问。 乔羽佟可是不管那么多,“你管着我。” 不过乔羽佟的这个样子倒是教南遥欢喜不得,忍不住想要笑却是笑不出来,乔羽佟气急了索性就指着南遥道,“你给我不许笑了。”说完了乔羽佟还动了手,南遥要躲避乔羽佟,却是不巧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倒是不得了,南遥就这么撞进了乔羽佟的怀抱中。 乔羽佟的吻正好也就落在了南遥的额头上,顿时南遥的浑身血液都像是逆向冲向了大脑里面,轰轰轰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南遥清醒过来的时候慌忙间就推开了乔羽佟,、整个人就一下子缩到了是床榻上去了。 南遥不是没有和男人亲密接触过。 和楚逸风也不是没有耳鬓厮磨的时候,只是跟另外一个人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只觉得浑身都燥热的慌…… 乔羽佟是看着南遥的脸是红到了脖子根的,等到南遥藏到了床榻里面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了笑,抬手下意识的去碰了下自己的唇瓣。 “我要休息了,你先出去吧。”南遥躺在那里,将自己的脑袋都是埋在被子里面的,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见乔羽佟了。 乔羽佟是在细细回味那个感觉,南遥的身子很柔软,只有女子的身体才会这样的柔软。 他摸着自己的唇瓣,听到这个声音才反应过来。 他刚刚面对的人明明还是慕锦言啊。 他怎么会对她有感觉的,疯了,疯了,真的是疯了。乔羽佟简直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赶紧的就甩了袖子离开了这里。 等到门再次关上以后,南遥才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刚刚乔羽佟离开的方向深深的叹气,也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刚刚被乔羽佟碰过的地方还有灼热的滚烫。南遥笑了笑,又继续躺在了那里。 手碰到了枕头下面的那个玉。 那块玉冰冷,冰冷的刺骨。想到刚刚那个不经意的吻,再想到前尘往事,南遥的心顿时又沉重了下来,她还有很重要的使命在。 含翠在替莫灵安抹发油,莫灵安的一头秀发本来就长,乌黑发亮,年纪也就约莫二十出头,真是女人最好的时候,莫灵安就瞧着精致里面的女子,眉眼精致,眉眼处处都是泛着光华的。 这时候有人过来禀告,“娘娘,宫外的。” 这些人都是莫灵安的心腹,还有些人是南遥安插进来的,所以莫灵安并不担心消息会泄露。 莫灵安一边翘着自己涂了丹蔻的手指,一边去拿信,南遥的字很好认,写的是卫夫人小楷,写的十分潇洒。而莫灵安瞧着这字倒是笑了起来,“南相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字儿倒是写的好,明明是个小孩,却又有这样的心思。、” 莫灵安看着那书信。 含翠看了一眼那信,才小声问,“天啊,南相让你去绊倒德妃…………可是这个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行呢?”莫灵安问,将那书信用火折子给烧毁了,等到那些纸张都化成了灰烬才扔到了地上,那些纸张是瞬间就化成了飞烟。“从前是我胆子太小,所以才会被他们欺负,现在你以为我还会被他们欺压吗,不会了。” 莫灵安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这个也怪不得我,因果轮回,报应,不只是我不想让他们死,还有很多人想要他们死呢……” 含翠看着莫灵安,默默的跟莫灵安挽了头发,莫灵安穿着的是一身白锦缎绣攒花宫装,衬得她的容颜艳丽确又十分的清淡。 第124章 知己知彼 这几年莫灵安的脸没有太过折腾,倒是青春靓丽。而且,莫灵安是知道楚逸风的死穴的,她从前是喜欢这个男人,但是那么多事情以后,莫灵安怎么还会对他抱着什么想法呢? “难道你还想回那个又冷又阴暗的地方去吗?所有人都能够给你眼色看,过的再苦,也得苟且偷生的活着。”莫灵安知道含翠不忍心,不过这是宫廷。“这不是莫家,含翠,你还不懂吗?” 她拍拍含翠的脑袋,含翠点点头,只觉得自己的背脊处一阵阵的发凉。莫灵安拍着含翠的手也不再跟含翠说些什么,“行了,给我上妆吧,我们该去看看那些好姐妹了。”莫灵安挑着眉说。又跟着含翠小声说了句,“等事情都完了,我就给你找个好人家,这宫里我是出不去了,你就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去了吧。” 含翠不可置信的抬头,也不知道是因为惊讶还是不舍得,不过,莫灵安也没有让含翠说出来,“好了,你不要在多说了,这件事情我已经这么决定了。” 说完了莫灵安拖了拖自己的发鬓,从楚逸风赏赐的那些东西里面挑选了一支步摇插入自己的发鬓,这步摇莫灵安没有记错的话,是当初进贡的,德妃是要来好久都没有要到。莫灵安满意的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摇曳着自己的腰肢站了起来。 “走吧,去孝云宫。”莫灵安道。 外面的人都在等着莫灵安,而莫灵安的事情早就被传开了,后宫里面向来是没有秘密的。而莫灵安的一舞加上南遥的一曲,都被宫人们传开。蓝若云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没有睡好觉,早上的时候也没有精心打扮什么。孝云宫里面此刻已经是宮妃云集,而蓝若云就高坐在最上面的位置,神情严肃,不过脸色可不大好。 德妃同样也是如此,不过比蓝若云稍后,作了打扮,整个人都亮丽了几分,加上德妃本来就是那种傲气的性子,倒是也看不出来什么。 德妃挑了自己精心画过的眉毛问蓝后,“娘娘,不知道昨天的事情你听过没有?” 不说这件事情还好,说了这件事蓝若云整张脸顿时拉下来,更加阴沉,不过瞬间蓝若云又笑了笑。,“这件事情怕是宫里面的人都知道了吧,慧妃回来自然是好事情的,当年我们四个好姐妹如今死的死,散的散。留下我们三个,现在我们总算是要见面了,难道你不期待吗?” 作为未来的国母,蓝若云必须的保持自己的身份,风度。 而德妃却是嘲笑似的笑了笑,“是吗?” 蓝若云是个比谁都装的人,慧妃回来蓝若云比谁都愤怒。“不过,姐姐,慧妃当年就颇为受宠呢,听说昨夜皇上是留在了慧妃宫里面,你说,这慧妃再次承宠,这后宫又是许久都没有喜事,哪天慧妃娘娘生了个小皇子,该如何是好呢?” 德妃张扬跋扈惯了。 而后宫里面这两人势均力敌多年,后妃哪里敢去找两个人的矛头,反正也就是听着,心里面默默的冒汗。而德妃也是在警告这些不知趣的后妃们。她虽然现在不如从前风光,但是好歹也是个贵妃。好多年连妃都跨不了呢。 “姐姐这话说来惭愧了。”蓝若云眯着眼睛,手捏着锦帕都死死地捏成了一团,青筋都跳了出来还是得忍着,扬着一抹笑便道。“进宫几年本宫膝下一直接无所出,总觉得愧对皇上,如果真有哪个姐妹能够为皇上开枝散叶,这也是极好的。现在宫里面也就一个小皇子罢了,再多一个小皇子出来一起不是很好?” 打蛇打七寸。 德妃捏得住蓝若云的软肋,同样蓝若云也能够捏住德妃的软肋。 蓝若云得意的笑了笑。“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起不不必要的多心了,还是等慧妃来了再说吧。” 德妃一张脸刷的就白了,歪在在那处,却是冷眼看了一眼蓝若云。正巧这时候莫灵安来了,这宫里的人虽然没有见过莫灵安,但是看莫灵安的周身气度也能够看出来莫灵安到底是谁,是什么身份。 “怎么了?”莫灵安进来,倒是自然熟悉,环视了四周一眼,这几年宫里面是换了些新的面孔,许多人都是认不得了的。“看样子倒是像不高兴的样子。” 德妃依在那里,却是勾着唇冷冷的笑了笑,“慧妃妹妹倒是好大的面子呢,这些时候才来,倒是让我们好等啊。” 而莫灵安同样是不动神色,慢慢的走进来,宫里面如今只有三妃,莫灵安自然的就是在德妃对面坐下来的,莫灵安故意拖着自己的发鬓将自己头上的那支步摇展示给大家看,但是莫灵安刚刚走进来的时候,周身上下就已经被打量过了。 德妃自然是气的五窍生烟,那支步摇是她喜欢很久的,但是楚楚逸风没有舍得给她,倒是给了这个贱人! 端的是生气还得忍着。 “本宫也不是有意的,只是你们也知道,本宫刚刚才从冷宫里面出来,这宫里么的许多规矩都是忘了你。”莫灵安眨巴着眼睛看着两个人,“不过……”莫灵安看着两个人苍白的脸顿时笑了起来,问,“你们应该不会知道吧,冷宫里面到底是什么日子,根本就是不知道白天是什么,晚上又是什么,就感觉自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念头。” 莫灵安一边说一边想着那些时候,那时候莫灵安是真的希望自己疯了。 也总比那时候活的那么清醒的好。 “妹妹,你莫不是说胡话了吧!”进了冷宫就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出来的,德妃心里面抖了一下,冷冷的说。“若是脑子还是犯糊涂,倒是不要出来了。” 不听德妃说这话还好,听到德妃这话,莫灵安就眯着眼睛瞧着德妃,如果不是他们陷害,她也不会走到冷宫的。“疯没有疯,姐姐不是最清楚吗?这些年,本宫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许多没有想明白的事情,总算是想透了。” 德妃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裙。 “你!” 蓝若云的脸色一样不好看,生怕莫灵安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这次莫灵安出来,目的没有那么简单,当初的莫灵安胆小怕事,但是现在莫灵安就不是以前那个样子。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眼睛里面都含着凶狠。 饶蓝若云心思毒辣也不敢那这个做赌注,这个关头什么事情都不能发生。而迟早有一天都要把莫灵安给解决了。 “好了,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吧,各位就回去吧。”蓝若云淡淡的说,视线又落在了莫灵安的身上。久久不离开,等到宫妃们走离开以后,蓝若云的性子倒是还是耐得住,慢慢的走下来,看着莫灵安笑着道,“几年都没有见到妹妹了,妹妹回来了,我们也为您开心呢,正好,今天我让人准备了一些精致的点心,不如就在这里坐下来吃吃东西如何?” 蓝若云的样子看起来倒是很柔弱很真诚的样子,但是到底是怎么样的,莫灵安心里面清楚。 “好啊,本宫也正想着呢,既然姐姐这样说了,那妹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莫灵安都恶心自己的嘴脸,明明恨得要死还是的互相称呼为姐妹。 孝云宫之后有一个很大的湖泊,蓝若云设宴在湖中心的亭子里面,蓝若云出初入宫的时候,楚逸风倒是很宠爱她,找了厨子在孝云宫给蓝若云设了一个小厨房。莫灵安那时候是好生羡慕,等莫灵安坐下来之后,蓝若云的贴身女官花蕊送茶过来。 茶是进贡的上好红茶。 里面放了一些玫瑰花,泡出来的时候闻得见一阵沁人的花香气息,莫灵安看着眼前的红茶,抿嘴笑了笑,。“南方送来的茶。” 这茶叶当时送的少,那时候莫灵安稀奇的很,不过现在莫灵安倒是觉得没什么,对什么事情看得淡了,什么都觉得无所谓了。她捏着茶杯放在鼻尖下面闻了闻。“茶汤浓郁,不过就是泡茶的功夫差了些。” 德妃则是甩了一个白眼给莫灵安,。“怎么,妹妹在冷宫几年倒是变了不少啊,连这些都开始挑剔起来了。” 莫灵安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笑着,“冷宫里面如何,姐姐想知道,不如去试试怎么样?” 倒是平常的语气,但是德妃惊吓的浑身一阵寒,那地方她是不想去的。不过看莫灵安把杯子放下来,又挑刺,“不喝?怕有毒吗?” “怕,怎么不怕啊。不过,玉蓉宫里面的人都知道我今日来了什么地方,一个时辰之后本宫若是不回去,我想皇上那边也是应该知道了的。”莫灵安淡淡的说,现在她也学会了利用楚逸风这个身份做事情,那时候他就是不敢,所以才会这样。 莫灵安笑了笑,。“本宫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两位姐姐能够拖得开关系吗?” 说完故意眨巴着眼睛,德妃真是气的想要掀开桌子的,不过看着莫灵安的脸还是忍了下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妹妹,说笑了啊,我们怎么会呢。” 蓝若云方才听德妃的话也恨不得上去撕了德妃这张嘴,到底也不种地脑子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 莫灵安回来拉拢都是来不急ide,德妃倒是好,偏生要与莫灵安为敌。 “好了,大家都是好姐妹,何必红脸呢,妹妹如今回来了,那我们就如同当年那样子,岂不是更好?”蓝若云笑了笑, 拍了拍德妃的手,再看了看莫灵安,示意莫灵安,“慧妃妹妹,你说是不是呢?” 莫灵安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微微的提着眉毛。“姐姐怕是记错了吧,从三年前开始,从发生那件事情以后我们就不再是姐妹了。” 德妃的脸顿时冷下来。 蓝若云的脸也是微微变色,不过还是强行压着,“妹妹,识时务者为俊杰,莫家已经倒下了,难道仅仅凭借着一个南相,难道你就想反了?” 第125章 你还记得三年前 “……”几个人半响无话,不过莫灵安却是看着蓝若云,蓝若云的面容矫俏,但是没人知道到底蓝若云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莫灵安笑了笑,靠着蓝若云更加近了一些。“是吗?我可不觉得,我倒是觉得南相是个好人,至于其他的,倒是不用你们担心了。” 莫灵安的视线淡淡的扫视着两个人,反正已经撕破脸,也不必计较些什么。 “你们不累吗?不怕吗?”莫灵安问。 “怕什么?累什么 ……”德妃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直接问了。 莫灵安坐在那里只有笑,眯眼睛看着孝云宫门口的方向问,“我记得当年太子九暄就是死在那个地方的,我还记得那里,是皇后被挖掉眼睛的地方。许久不提,怕是你已经忘记了吧?” 莫灵安的声音淡淡的,说完笑着看着两个人,“你们知道为什么我能够从冷宫里面出来吗。” 蓝若云的手指微微收缩,德妃还是盛气凌人的看着她。莫灵安看两人强忍着的样子,低声小声的说了,。“我看见皇后了……”莫灵安故意压低声音,抬着下巴轻蔑的看着两个人,“真的……皇后娘娘回来了,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莫灵安的眼睛里面是含着那种幽冷幽冷的光芒,看着人的时候只觉得让人内心发凉。冒着寒气一般。 蓝若云吸了一口冷气,莫灵安则是慢慢的站起来,绕道两个人的身后去,低头俯身在两个人的耳边说,“你知道皇后跟我说了什么吗?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她的手就如同灵蛇一般在两人的脖颈处游走着,游走着。慢慢的滑到了喉咙处,德妃的眼珠子都快哦要掉了下来,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而莫灵安就在德妃鹅毛冒着冷汗的时候突然收手,疯狂的笑了起来。 莫灵安站起来转身离开。 等到莫灵安离开以后,德妃浑身惊了一声冷汗,等风吹过之后才觉得浑身冰冷,德妃收收脖子,回头看蓝若云,同样也是这样的感觉。蓝若云的那张脸上表情更加难看。 德妃心里面害怕,出声问,“刚刚你听见了?” 听见了,肯定是听见了的。蓝若云到了这会儿还没有缓过来呢,大口的呼吸着。不过瞧着德妃的时候还是死撑着笑了笑,问,“你该不会是怕了吧?呵呵,德妃,既然当初都做了,换得了今天的荣华富贵,那就应该想到结果、”蓝若云握紧了拳头,“慕锦书已经死了,死了……当初你看着他的样子的,难道那样子还能够活吗?一个死了的人,还能够干什么?我还就真的不相信,慕锦书能够干出什么事情。我不信鬼神,如果她敢回来,我就让他魂飞魄散。” 德妃刚刚就被莫灵安的事情给吓住了。 所以这会儿听着蓝若云的话心里面也犯嘀咕,也怕。“你倒是说的好听……别忘记了,若是慕锦书真的回来……我们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德妃吸了口气,“蓝若云,你好自为之吧。” “我好自为之?难道你还怕了?慕锦书活着斗不过我,死了也是一样的。你怕?我可不怕。”蓝若云硬着胆子,而一张脸惨白。“你怕?当年的事情你也有份,我好自为之,你呢?” 德妃也不相信,可是莫灵安从冷宫里面出来了。 还说了那些话,德妃不相信那些话是莫灵安说来骗人的,自然也就是吸了一口凉气。“死就死,大不了就是一命。” “你想死,我还不想呢、。”蓝若云道她的皇后宝座还没有坐稳呢,好不容易把慕锦书给弄下来,好不容易等到孝期过了,差一点就能够成为皇后了。“吕巧阳,这事情你才是最该承受责任的,当年你把莫灵安送入了冷宫,当初我就告诉过你的,让你把她给除掉,冷宫里面死掉一个妃子多正常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这么做?” “手里面沾人命的不是你,你自然不怕了、”德妃道,“你想用我的手除掉那些人,你把我当成了一个杀人工具,蓝若云你倒是想得开,以后你是不是还想将所有的罪过全部都推给我呢?”吕巧阳这会儿总算是缓过来了,冷冷的说道。 “难不成我许给你的那些东西还不够?”蓝若云问,“这些都是为了我自己不成?” 不管蓝若云说些什么,现在德妃是听不下去了,站起来挥了袖子便是准备离开这里,而德妃走的又急又快。生怕在此地多呆着,在路过那个地方的时候,德妃下意识的看了看那个地方,那一年大雪,皇子九暄便是死在这里的。 德妃想着这件事情,胸口顿时闷的,只觉得自己的肚子疼的厉害,浑身也是软弱无力,春燕瞧着德妃的样子是有些不大对劲的。忙问,“娘娘,你怎么了?” 德妃捂住肚子摇头,“没事……” 只是看着那个地方,德妃还是忍不住问了,“春燕,你说人死了之后要是不是会不甘心,不愿意离开,就会化成厉鬼呢……”现在德妃的背脊处都在冒着冷汗,明明是大热天的,但是就是觉得自己浑身的冷汗直冒。 “娘娘,你不要想那么多了,我看慧妃也就是说这些吓唬你而已,根本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春燕说道,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劝慰德妃了,值得说,“你现在有了孩子,要多顾忌孩子了,你这样子对孩子也是不好的。” 德妃眯着眼睛,方才点头,“是,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德妃捏着春燕的手,手心却是发着冷汗,“好了,扶着本宫,回去;” 德妃的身影越走越远,但是不远处两道视线却是交叉在她的身上,莫灵安是躲在一边等着德妃,果然看见德妃气急了走出来,莫灵安笑了笑。,“倒是没有想到,德妃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含翠也点头附和,刚刚莫灵安说那些的时候看见他们的样子含翠是真的觉得心里面舒畅,。“小姐,你真的跟以前都不一样了呢。” “是吗?”没有变化,那也是被逼出来的。莫灵安笑了笑,“我进宫的时候才多少岁啊,如今已经二十出头了,在这个宫廷里面改变我的太多,曾经我以为我的夫君只要我一辈子等他就好,可是我错了,皇家不是一般的家族,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便是得死。” 含翠点头,是这样得道理。 莫灵安说完,眯着眼睛,“算了,这些事我与你会所了你也不懂的,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那时候莫灵安是傻子,现在莫灵安明白了,那人心里面有人,而莫灵安也不会付出自己的真心了。 而另外一边,南遥站在那里,而乔羽佟则是站在南遥的身后,两人都将手附在自己的身后,一大一小,一个魁梧,另外一个则是瘦小的厉害。南遥的目光深远看着远处,而乔羽佟是穿着记得常服,但是看见乔羽佟也是没人来过问的。 南遥也是无意走到了这里,正好看见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走到了这里,就好像对这里是有一种潜意识一般。 “你对内宫倒是很熟悉啊。、”乔羽佟说,想着刚刚南遥走的地方,都是熟悉的,如果南遥以前没有来过的话,对这里怎么会这么熟悉。 “方向感强罢了。”南遥淡淡的说,再看乔羽佟却是笑了笑,“看来,这边莫灵安已经成功将德妃和蓝若云给挑翻了,这两个面上和心里面不和,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真的是挺奇怪的。” 乔羽佟却是翻了一个大白眼,“我觉得你才奇怪呢。倒是不知道你在看些什么,你若是想他们都死了,只管跟我说就是了。” 乔羽佟说的是很简单,但是南遥想要的并不是这个啊。“若只是那个的话,我何不请杀手呢。” 南遥白了一眼乔羽佟,“灭族之仇,岂容他人来插手。” “那你不是连我也准备不说了?”乔羽佟心里面有点不好过,听到了南遥这么说,瞬间就有些失落,反而更加期待南遥的说法。 “你想多了。我从来不想依靠谁,报仇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南遥道。 “行,这件事情就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与我无关系!”顿时乔羽佟就忍不住发飙了,“我才睡脑子被门挤了,还要眼巴巴的过来问问你呢,早知道你i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一回事,我何必跟着你哦、跑这一次啊?” 南遥倒是不想这么跟乔羽佟说,不过乔羽佟走出两步之后又折了回来,问,“奇怪了,慕锦言,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啊?”他指着南遥的鼻子说,“你姐姐时间你的姐姐,你要给事报仇我不问,但是你姐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这件事无论如何后我管定了!” 这说话的时候都是咬牙切齿的,看样子十分的可爱,看的南遥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乔羽佟已经转身走了,就给南遥留下来了一个背影。 而南遥则是扭头看着那个方向,扬着唇同样是笑了笑,“德妃,吕巧阳,我们来日方长。” 吕巧阳回到宫廷之后觉得四周哪里都不对劲,夜里面的时候凤藻宫里里外外全部都是打着灯笼的。德妃吓的睡不着,索性从榻上起来,唤了一声春燕,“去,给我找法师来,让父亲给我找,偷偷的给送进来,知道了吗?” 德妃入夜之后就没有睡踏实,看见四周摇曳的宫灯就觉得害怕,越是害怕越是不敢睡觉、 春燕哪里敢耽误啊,忙忙点头说,“我知道了,娘娘,我马上就派人回去,这就跟老爷说……” 春燕出去之后,吕巧阳浑身无力的跌坐在了床榻上面,周身都觉得冰冷无比,而凤藻宫的东西时时刻刻都是被东厂地方人看着的,有什么风吹草动乔羽佟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此刻收到了宫里面的消息,倒是惊讶,“南遥,南遥,这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才把德妃给吓成了这个样子……” 第126章 夜探南府 化雨晨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知道德妃跟疯了一样。 想到了南遥这个欠扁的样子,乔羽佟还是摸着下巴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但是想到了化雨晨的这个问题,乔羽佟还是反问了化雨晨,“你不知道,你说你不知道的事情我能够知道吗?问我做什么啊?” 但是乔羽佟不喜欢这个女人很久了,看到了这个女人这样也还是很欢喜的。 乔羽佟笑了笑,给了化雨晨一个眼神,说,“好了,你在这里好好的呆着啊,我有事情出去一趟。” 化雨晨点点头,这就看见了乔羽佟双手附在身后出去了,而到底去了哪里化雨晨就是用脚趾头都能够想出来。而化雨晨再次出去的时候也就看见了东厂里面自己种的那份兰花不见了。方才还在这里,此刻就不见了。想着化雨晨就觉得心疼。 南遥刚刚回府的时候,乔羽佟就看见了南遥。进来之后冯德伦倒是先凑过去跟南遥说了些什么。 冯德伦同慕锦书的关系很好,而现在跟南遥好倒是也是正常的。 只是乔羽佟也就看着南遥在自己府邸里面的样子倒是觉得有些纳闷,南遥的性子是沉闷的,反正是无事可做,一个人坐在院子里面喝茶,等日暮降临的时候则是回了屋子,乔羽佟则是悄声的潜入进了南遥的房间里面。 冯德伦这时候也进来了,道,“宫里面传来了消息,德妃娘娘派人给他请大师呢。” 南遥是呵呵呵几声,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反正是冷冷的,淡淡的。“德妃的胆子一向很大, 但是没有看出来,什么时候德妃也是这么胆小的了,需要请人来帮她?” “估计着是心虚吧。、”冯德伦说,反正南遥进来了,冯德伦越是很自然的就坐下来,同南遥靠的很近,问,“不过,你是真的确定了吗?你现在还要继续走下去?楚逸风不是一个那么容易对付的,如果楚逸风发现了怎么办?” 南遥的眼睛眯了眯。“怕什么……” “如果说楚逸风知道你的身份!”冯德伦说到了这里说不下去,摆摆手,换了另外一个说法,“如果他知道你当年没死……” 冯德伦说到了这里,南遥一个眼神甩了过来,冯德伦顿时就收住了话,不再说下去。反正就低头不再说,南遥是依然不动声色,“怕什么?难不成我害怕他会杀了我吗?现在楚逸风已经对我起了杀意,等不到那时候楚逸风就可能会杀了我的。” 乔羽佟听着这话越是听越是迷糊,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了啊。 不过到了这里南遥已经不打算再继续,抖了抖自己手里面的手,敲着桌子说,“好了,不要再想这个事情了。让她过去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你先回去休息吧。” 冯德伦也没有什么办法再去跟南遥继续攀谈,已经看着南遥一手撑着下巴,眼睛眯着已经快要谁着的样子。等到冯德伦离开以后,南遥从衣袖里面将那块可有九暄的玉拿出来,就握在手心里面。那玉冰冷,南遥看着那块玉,轻轻的吻着那块玉,喊了一句,“九暄……” 声音很小。 而挂在房梁上面的某人看见南遥这样的伤感的样子倒是觉得有些不适应,也不知道南遥拿着那东西怎么就伤感起来了,看起来是哭的很伤心很难过的样子,南遥的脸上除了冷若冰霜之外似乎就没有了其他什么表情,但是在南遥的脸上看到了其他以外的表情,对此,乔羽佟还是颇为感觉到意外的。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南遥伤心成了这个样子? 刚刚冯德伦到底是还想说些什么?这里面似乎是还藏着一些其他的事情的? 这些东西顿时又盘旋在了乔羽佟的心头,想要去将南遥的所有事情都查明,但是南遥这个身份并无造假,那到底南遥这个身份里面还藏着什么事情?乔羽佟吸了一口气,也不管许多。直接跳了下去。 南遥突然听到房间里面的声音,脸上的表情也是360度大旋转,立即冷了脸,收好了东西,问,“谁?” “我。”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南遥转过去看,正好就看见了乔羽佟,刚刚的时候也南遥是真的被吓了一大跳,这时候听到是乔羽佟的声音刚刚悬着的心顿时又掉了下来,慌忙间,南遥还是镇定的问。“大半夜的,你来相府做什么?” 这小妮子是不认账了? 乔羽佟也不是个什么好打发的主儿,“这帝都这些地方难道就你能够来吗?我就不能够来了吗?”说完了以后乔羽佟倒是坐在了南遥的身边去了,按住了南遥的手腕儿,眯着眼睛看南遥。 顿时南遥只觉得心里面都在打鼓,不知道乔羽佟刚刚是听到了什么,乔羽佟多猜忌,是不是猜到了什么呢?“你看着我做什么?” “你说呢?”乔羽佟反问,倒是靠着南遥再进了一些,问,“你跟冯德伦很熟悉?还有南遥,不,慕锦言,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事情?你以为东厂是查不出你的底细吗?” 东厂的实力如何,南遥肯定知道,但是这件事情乔羽佟即便是查,也查不出来什么的。 南遥信心十足,笃定的问,“你倒是很笃定,不过你也要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怀疑?是怀疑我的身份还是什么?” 顿时一下子问的乔羽佟就没了底气,反正是拿着南遥没有办法,不管是慕锦书还是南遥乔羽佟根本没有一点儿的招架能力。“南遥,你不要给我太!” 说到了这里,乔羽佟原本是指着南遥的手指头,顿时就软了。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计较。”乔羽佟摆摆手,心里面也开始犯疑,当初他只是对一个慕锦书如此没有办法而已,那时候慕锦书说什么便是什么,但是现在南遥站在他的面前,他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今天也是疯了,才会跑到相府来吧。 “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吧,要是你真的想要跟楚逸风说什么,那你就去吧。”南遥也是豁出去的样子,不过,乔羽佟是气的眼睛瞪着,而乔羽佟是指着南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南遥作为慕锦书的时候就时常看见过他的在样子,而此刻看着乔羽佟的样子更加觉得可爱的紧。 “怎么?还不走?”南遥问,做出一副准备宽衣的姿势,“你再不走,我就要开始喊了啊?” 乔羽佟还真的就厚颜无耻的靠着一边站直了,指着南遥说,“行啊,你脱吧,你脱我看着,然后你叫人过来,看看是你吃亏还是我吃亏呢?”乔羽佟说着还挑了挑眉毛。 南遥低头看自己的衣衫在看看这地方,自己这一身男子装扮啊,而且,很多人都以为她是男人,即便是把人叫过来了,估计这也就只有两个人被传出去一些风言风语。 “怎么样?还要玩吗?”乔羽佟挑眉。 南遥拿着他实在是无力,索性衣服也没有换下来,就这么躺在了床上,“看你吧,你想呆多久呆多久啊,我就先休息去了。” 乔羽佟抱着双臂指着南遥,“你还真是不够意思,我这一热心捂着你,我倒是还落不住一些好了。”他指着南遥说,“行了。” 说完乔羽佟从旁边的花盆里面拿了一颗小石子出来,随手一扔,从房檐上面倒是掉下来了一些东西。南遥再定睛一看,是一盆兰花。 那兰花的枝叶修长,中间的花此刻开的正好,散发着一股悠悠的香气,难怪刚刚她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却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兰花?”南遥这下子坐了起来,问,“你过来就是为了送这个?” “谁是为了给你送这个的?你想的美。”乔羽佟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这就将花放在了桌子上面,“东厂里面的兰花多,正好开得好,我顺手就拿了一盆给你,你好生将养着吧。这花可是费了化……” 乔羽佟顿了顿声音不再说什么呢。 而南遥从里面察觉出了一些东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恐怕这花也不是你种的吧。” 乔羽佟怒了,“你只管收花就是了,哪里那么多废话啊。” 说完了还就扭头走了,反正南遥是觉得那时候的乔羽佟是撒娇卖萌,想想都觉得乐呵。等到乔羽佟走了以后,南遥才站了起来走到了那桌子边去看盆花,那盆花是精挑细选过的,花蕊处浸着芬香。南遥手碰触着那兰花的枝枝叶叶,手里面的触感是那样的明显,忍不住的也是欢笑了起来。 “乔羽佟……” 南遥弯腰去闻那兰花。 手心里面的那玉此刻温润有些烫人,南遥许久之后才拿着那玉问,“九暄,你说,娘是不是就是来挽救当年的错误的呢?” 南遥笑了笑看着那兰花,却是渐渐的陷入了沉思。而乔羽佟则是站在窗外看着南遥的身影吗,等到南遥跳下来以后,乔羽佟整个人都欢喜的差点叫出来。 到了乔羽佟回到东厂的时候,化雨晨是只看见了乔羽佟脸上的笑,直觉就是乔羽佟是抽风了。 而南遥是趴在桌边是睡了一晚,却出奇的睡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好,鼻翼间充斥的全部都是淡淡的兰草花香,伴着花香入梦。好像是平静的不能在平静,踏雪寻梅进屋的时候就是看见南遥身上披了一件衣服,趴在桌边。 踏雪跑过去推着南遥,问,“爷,你怎么就在这里睡着了啊?” 南遥方才慢慢的醒过来,看了看自己靠着的地方,深深的叹口气。寻梅是咋咋呼呼的叫,“咦,这里什么时候有花了,我记得以前是没有的呀?” 南遥刚刚睡醒想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于是乎准备站起来,不过踏雪和寻梅已经堵在了南遥的面前,“爷,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了,今天你就不能走了。” 第127章 是疼惜送花之人? 这两个小丫头现在是在他们的头上了,南遥指着两个丫头,威胁,“信不信,明天就把你们给嫁出去,不就是一盆兰花而已?” 踏雪瞄了瞄兰花,觉得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爷,真的有这么简单吗?这送花人莫非是你的意中人?让爷这么看重,守着花睡了一夜?” 南遥的面色一红,瞧着桌面上的这盆花,想到了昨儿夜里乔羽佟过来送花时候的窘迫,忍不住笑起来,不过,他们笑了笑南遥就觉得不对劲儿了,沉了脸说道,“好了,这件事情到止为止,给我换衣服,我该进宫去了。” 寻梅这才停了笑声,踏雪这才去给南遥梳洗,寻梅则是去拿了南遥的官袍。等到出门的时候冯德伦站在门口,昨晚的事情冯德伦是也有耳闻的,看南遥的样子似乎是很开心,冯德伦便过去凑了个开心,问,“听说昨晚上有人来了?” 南遥估摸着就是这两人八卦给说出去的,再过些日子,估摸着说他是断袖的都有了。 南遥白了一眼冯德伦,“你跟着他们瞎胡闹什么,我跟那人是什么关系,你还不知道?” 冯德伦不以为然,还是嘻嘻哈哈的笑了笑,“我倒是不觉得,若是你有心,也不定。乔羽佟对您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若是你嫁的是乔羽佟,现在也不会……”说到了这里,冯德伦不说了,换了话说,“既然重新来了一次,未尝不可以去挽回这样的损失啊。” “挽回?”南遥咬了句这两个字,总觉得对于自己来说就是一道栏杆,根本跨越不过去,就像是大门口的那个门槛,“错过的事情,怎么能够再来呢。”南遥说完了便往门口去了,自己钻进了轿子里面。 冯德伦看南遥这个样子是不准备在谈下去,也就不再说了,反正是叹口气。“珍惜眼前人啊。” 乔羽佟若是知道了就是慕锦书,势必不会放手,而现在看起来乔羽佟的路还走得远。 南遥不是没有将冯德伦话听进去,那些东西南遥想过,她掀开帘子的时候府中的蔷薇花瓣随着风正好飘落在轿子里面,伸手出去将花瓣就托在手心里面,遇见乔羽佟的时候也就是这个时候,那时候花开的正好。 按照规矩所有的官员的轿子都会停在宫门前,南遥的轿子落下来四周就有人围了过来,顾君诺是首先过来的,南遥有几日没有上朝了,今天瞧见南遥顾君诺还有些担忧,过来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南遥的面色是不好,尤其是穿着深色的官服,此刻看起来越发的苍白,“无事,都是一些小伤罢了,将养一些日子变好了。” “前些天知道那事情的时候倒是吓死我了。”顾君诺到了现在都就没有把心搁下来。 南遥知道顾君诺是个好人,只得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没事的,那些想我死的,我是如何也不会应了他们的想法啊。”此刻卢家的人正好从南遥的面前过去,瞧见南遥的时候那眼神是恨不得将南遥生吞活剐了。 南遥眯眯眼,那天的人是卢家的人。 但是就是顾君诺神游的半刻间,南遥已经过去了,拱了拱手,道,“卢大人。” 卢丰任面部的肌肉有些下垂,那双眼睛里面有些阴骘的感觉,不过还是应付的笑了笑。“相爷,之前倒是听说您遇刺了,怎么今天就来了呢?” 卢凤仁是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南遥永远消失。南遥也是一个藏着心思的人,瞧着她说了,“倒是一些小伤不碍什么事情,这些天已经疏忽了许多事情了,倒是忙坏了你们了。” 卢丰任笑的自然是不自然,拱拱手声音沉稳,“相爷倒是忠心耿耿,难怪皇上如此赏识相爷。” “过奖。”南遥笑了笑,顾君诺恰巧这时候过来也是跟着卢丰任抱抱手,卢丰任也随意回了一下之后便离开了这里。 而顾君诺碰了碰南遥的肩膀,不乐道,“这种人就是不理他都行了。”随后说,“时间不早了,还是早点进宫吧。” 冯德伦站在南遥的身边,按照规矩冯德伦也是可以跟进去的,南遥点点头这就进去了。而到了武德门的时候冯德伦便不得不停下来,宫内管的严格,不是他能够进去的,南遥便说,“你先在这里等着。” 冯德伦知道规矩,若是进宫他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这里不给南遥找麻烦,点头,“知道。” 等到南遥进去了之后,这宫门口便没什么人进出了,进进出出的人是做什么的,冯德伦也是看的清楚。不过,就在冯德伦意兴阑珊的时候却是碰到了一个人,德妃身边的女官春燕。 当初慕锦书还在的时候,冯德伦也见过这个女官,也有记忆。一般来说,宫中的女官也是不能够随意出宫的,春燕此刻是从宫外回来,看样子是昨夜未归。而春燕的身边还带着一个人,过门槛的时候春燕拿了凤藻宫的牌子这就过去了。 神神秘秘的样子,倒是觉得颇为奇怪。 春燕进去的时候,冯德伦也跟着就进去,等到了凤藻宫,冯德伦就一个人藏在屋檐上面,倒是不见凤藻宫有什么其他东西,倒是里面跪了几个太医。德妃半躺在床上,一副死气横秋的样子。“你妹这些庸医养你们有什么用?给本宫滚。” 几个太医谢过了德妃,连头也没有回就走了。 而这个时候就见到春燕领了身边那个人进来,春燕进来就到了德妃的身边,贴在德妃的身边说了些什么话,春燕站起来的时候就看见德妃是一脸欣喜的样子,问,“你是我爹找来的。” 那人这才摘下了头上的帽子,露出了整张脸。那人光着头顶,是个和尚。微微的垂着头,拨动佛珠,“是,娘娘。” 可是这人怎么看又怎么觉得不像是一个和尚啊。 德妃躺在那里说,“我总觉得这宫里面不安全,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德妃说着的时候还看着四周,就好像四周真的有什么东西一样。 冯德伦则是抱着手臂躺在那里了,感情这事德妃做了亏心事情怕了。 “娘娘,怕的一切源泉都源于内心。”那和尚说,德妃那里想听这些啊。“这些都是你们佛家讲的,本宫让你来可不是讲这些东西的,你既然来了就应该知道是为了什么。” 春燕冲着那人眨巴眼睛,跟那人说,“这宫里面不干净,大师你就将这里超度一下吧,这样娘娘也能够睡得好一些。娘娘现在身怀龙裔,可是受不得这些刺激的。”想了想,春燕又说了。“这宫里面的事情可是不能够胡说的,师父,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要保密,若是被谁知道了,肯定是不好的。” 那和尚没有什么动作。 德妃冲着春燕点点头,春燕去德妃的盒子里面拿了几个银锭交给了那和尚。“行了,开始吧。” 那和尚这时候才喜笑颜开起来,点点头这就吩咐人开始做法事,这场法事冯德伦是没有心情看了。估摸着时间也是快要到了,索性离开。等到了宫门口不久的时候正好就看见了南遥出来,拉着南遥说了这事情。南遥笑了笑,“德妃再怎么天不怕地不怕,可总是有些底细的,德妃最大的坏处就是没有将莫灵安当时给处死在冷宫,这才让莫灵安有了机会。” “既然如此,德妃那边……”冯德伦比了一个动作。 南遥摇头,“不急,逼急了狗都会跳墙,我们现在要等着德妃出手,我怎么可能就让德妃这么容易就死了呢。” 南遥抬头看了看天空,扭头跟冯德伦说,“待会儿跟我去个地方。” 南遥马车里面换了一件常服,等到出了城之后换了马,让马夫自己回去了。冯德伦也不问南遥到底是去哪里,反正是跟着南遥走。慕家的坟墓在城郊,当年没有人替慕家收尸,还是乔羽佟回来之后安葬了慕家人。 南遥回来过一次,看过慕家。不过走到了墓前的时候南遥只是深深拜了三次。冯德伦倒是纳闷,问,“既然来了何不好生的祭拜一次。” “慕家人都已经死了,如果有人祭拜那些人会怎么想?”南遥反问,拍了拍冯德伦的肩膀,“我们今天来是有目的的。” 她过去走到了慕拓的墓碑前面,走到了坟墓后面,撬了一块砖拿出来,里面安放了一个紫檀木的盒子。南遥伸手将那个东西拿了出来,冯德伦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问,“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这是什么?” 南遥将砖放回去,说,“是我父亲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我父亲自己也养了一支死士,楚逸风心狠如何,可是这些死士,楚逸风是不知道的,父亲死之前将这个东西给我送了过来。” 冯德伦都微微的吃惊,这个事情倒是他不知道的。“这些死士都是从小跟着我父亲的,小时候我见过他们,拿着慕家人的玉佩去见他们,他们就会认主人,而这些人也就会成为我们最忠诚的人。” 冯德伦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了。 不过,还是问,“可是慕家已经没了,我们该怎么去找这些人。” 南遥打开盒子将东西拿了出来,是一块通体发红的血玉,南遥托着那东西,笑了笑。“找得回来,那些人就潜伏在帝都的,我已经给那些人留了信,今天晚上就会到相府,这些人到时候会有你来带着的。等到这些人都出来以后,你记得安排一个人到莫灵安的宫里面。现在莫灵安在宫中就是一个人,德妃和蓝若云随时都会对她下手,不得不防着。” 第128章 慕家死士 冯德伦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以前都没有觉得慕锦书有这么缜密的心思,可是这三年之后就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冯德伦深深的呼吸着。“这件事情交给我。” 南遥点点头,这就跟冯德伦回去了,入夜的时候南遥就坐在相府的园子里面,两个死士翻墙过来,看见南遥直接跪在了南遥的面前。“主子。” 南遥是将信物放在了交接好的地方,那些人是看着过来的。南遥点点头,“来了。”不过等南遥回头看到两个人的时候,问,“只有两个人了?” 跪在地上的两个人点点头。 “当年的死士有三百多人,慕家出事的那天,许多人去救人了,就再也没有回来……”那人低声的说。 南遥不想再去回忆当年的事情,慕家的死士去救人了,这事情南遥没有听说,而三百人只剩下两个人。“还有些人呢……” “慕家冤枉,老爷死了之后我们想给老爷报仇,可是宫里面我们进不去……慕家倒下之后,很多人都已经走了。”那个死士的声音渐渐地低沉下来,说到了后面就没了声音。 冯德伦就在一边站着,这都是慕家的忠诚拥护者,而以后南遥成事情都是需要靠着他们的,南遥吸了口凉气。这么多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南遥过去扶着两个人起来,“我叫南遥。” “知道,南相。”那人低头道,不敢看南遥。 南遥笑了笑,继续说,“你们不必怕我,我不会吃了你们,现在你们可以不必当我是相爷,我还有个名字,叫慕锦书。” 两人听见南遥这么说,顿时都抬起头看南遥,有些不可置信。慕锦书的名字慕家的人都知道,只是慕锦书三年前就已经死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大小姐?” 那人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南遥点点头,“你们不信?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慕锦书。这其中的事情我不好跟你们解释,当年我从宫里面逃出来了,以前的慕锦书是死了,现在活下来的就是南遥。以后你们也就当我是南遥好了。” 那两个人显然不相信,“可是,皇后娘娘明明是已经没了……”后面的话说的是轻飘飘的。 南遥问,“我知道你们不信我,可是,慕家的玉佩是父亲留给我的,这个消息只能慕家人才能够知道的。”南遥说,“这个你们应该知道。” 只是慕拓当年的一些事情没有全部告诉南遥而已。 冯德伦在慕拓的身边倒是够久了,不认识南遥,自然是认得她的。冯德伦站在南遥的身边,“你们应该认得我,我是冯德伦。” 那两个人借着微弱的灯看清了冯德伦的五官,方才冯德伦是站在不远处,所以看得不清楚,此刻他们才将冯德伦看清楚了,纷纷的点头,再次朝着南遥跪了下去。“相爷!” 这声称呼也就算是两个人认了主子。 南遥点点头,扶了两个人起来,“你们叫什么名字?” 刚刚说话的那个人点头,说,“我叫沈元。” 另外一个人则是说,“沈青。” “沈元,沈青。”南遥再次重复了两个人的名字,随后又问,“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会重新把你们给召集起来吗?” 沈元摇头,“在跟老爷之前我们兄弟就发过誓,无论慕家如何,我们都不会离开的。我们等了三年,没有想到慕家还有人。”沈元道,看看沈青,“不管如何,既然大小姐回来了,我们跟着大小姐。” 南遥笑了笑,点头。“这次是有事情同你们做,这次需要一个人进宫去,到慧妃的身边。” 南遥刚刚说完,沈元在原地就立不住了,“慧妃?莫灵安?”沈元叫,“为什么?莫灵安那个女人……” 南遥摇摇手,示意沈元不要再说。“这我自己有自己的考虑,你们只需要在暗处保护慧妃就好了,慧妃现在不能死,死了,我们接下来的棋子可就不好走了。” 沈青不懂南遥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同样是微微的拧着眉头,“相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南遥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现在在宫里面我们只有利用莫灵安而已,之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莫灵安在宫里面以后如何自立,就看她自己了。” 南遥将莫灵安推到了一个至高的位置,那么至高的风险也就是由莫灵安自己承受。 “那些害过慕家的人,我一个人都不会放过的。”南遥淡淡的说。 两个死士都是赤胆忠心的,听到南遥说的这些也没有什么可问的,沈元道,“我们听相爷的安排,只要有我们能够做到的,您只管说。” 南遥笑了笑,“有些东西,我可是不懂,以后你们就听冯德伦的安排就好了。”南遥笑,“我回来了,以后慕家也会重新回来的。我保证。” 说完了这些南遥跟冯德伦说。“以后他们就你来负责了,我让管家给他们收拾好了房间,东西都准备好了,你带他们过去就好。” 冯德伦点点头,等南遥走了以后再跟两个死士说话,“她是慕锦书,她不会害了你们的。” 说完这些冯德伦也不知道说什么,没头没脑的说了句,“为了回到帝都,她也挺苦的……”说完了就走,沈元和沈青则是跟着过去了。 等到回去的时候,沈元突然叫住了冯德伦,“这次入宫,我去。” 沈元坚定的目光看着冯德伦,等到冯德伦反应过来,沈元道,“如果这对小姐有好处的话,我们谁去都是一样,我会好好的保护好慧妃的。” 冯德伦相信沈元的能力,只能够点点头,“小姐会记得你的。” “这是我应该做的。” 沈元没有在说话,绕过冯德伦便进去了,沈元同沈青交代了几句话这就连着进了宫。 莫灵安从冷宫出来之后,连番受宠,楚逸风给莫灵安的宠爱更比从前,到底是风头大胜,德妃自然是气的牙痒痒,凤藻宫里面死气沉沉,一来二去德妃倒是真的气病,春燕是去了御书房门前跪了一个时辰都没有把楚逸风给请过来。 回去的时候倒是让德妃气的一口气都没有提上来。 德妃当年是风风光光,楚逸风也是宠爱,也就由着德妃去了。而现在皇帝倒是不来了,德妃只觉得自己的肚子里面一阵阵的抽痛。“怎么会……” 德妃躺在床上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正巧这时候莫灵安是不赶巧的来了凤藻宫,莫灵安只是一个妃位,可这阵势却是完完全全的将德妃这个贵妃压了过去,尤其是莫灵安额头的那个步摇。 德妃恨不得上去将那个东西扯下来,毁了才叫好。 “妹妹听说姐姐是病了呢,这才过来正好看看的。”宫里面的人都忙着去照顾德妃去了,门口没有人,莫灵安叹息道,“我说方才怎么连宫门口没有人呢,原来姐姐竟然是病成了这样。妹妹看了真的是心疼。” 德妃看见莫灵安,一口气又是差点没有提上来,指着莫灵安便骂了起来,“莫灵安,你在这里做什么?是在可怜本宫吗?本宫不需要!” 莫灵安由着女官扶着,慢慢悠悠的走过去,索性在床边给坐下来,去拉了德妃的手。“大家都是好姐妹,姐姐在病中,心情不好,妹妹可以理解的……” 莫灵安身边的女官倒是将德妃身边的人给拉开了,莫灵安靠着德妃坐的更近了一些,手摸着德妃的肚子,德妃的肚子已经有些明显了,微微的有些凸出来,莫灵安就瞧着那肚子,还是惊奇的问,“这孩子应该有些日子了吧,姐姐如今有了皇子傍身,现在又有了龙种,以后皇上肯定会更近宠幸姐姐了,妹妹真是好生嫉妒。” 不过莫灵安靠着德妃更近了一些,问,“不过,姐姐,你看见了皇后了吗?皇后她说九暄太子死的好惨啊好惨啊,一个人好孤单的……想要这个孩子去陪他呢。” 莫灵安有意无意的摸着德妃的肚子。 德妃被莫灵安的话一下子惊吓住了,登时眼睛便鼓了起来,像是见到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一样,直瞪瞪的等着莫灵安,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把推开了莫灵安,“啊——” 莫灵安一下子就尖叫出来。 莫灵安则是滚在了地上,也是哎呀叫了一声,撞翻了一边的花瓶,手压在碎片上,登时便鲜血直冒。 楚逸风正好就刚刚走到了宫门口,莫灵安是掐算时间来的,来凤藻宫之前莫灵安便知道楚逸风要过来,特意算好了时间,楚逸风在门口就听见了莫灵安叫了一声,进去的时候看见莫灵安一只手全是鲜血。 宫里面顿时乱作了一团。 “娘娘!”莫灵安身边的女官含翠忙着拿着帕子给莫灵安包扎。 楚逸风进来怒吼了一句,“你们真是无法无天,是当朕不存在是吗?” 德妃听见是楚逸风的声音,慌忙间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皇上……皇上……” 德妃现在的样子是形容不整,就好像是一个疯子一样,楚逸风嫌弃的看了一眼德妃,再看了看四周,“你这是中了魔怔了?你这是弄成这样子做这么?” 德妃抱着楚逸风的手,看着四周说。“皇上,四周好多人呢……” 德妃一边说,一边乐呵着指着四周,“皇上,皇后娘娘回来了,还有太子……” 楚逸风听见两个人的名字就微微的变了脸色,莫灵安看见了但是德妃还是自顾自的再说话,而德妃是真的糊涂了。楚逸风一脚将德妃踢开,道,“给我吧德妃抬回去。” 几个太监听到楚逸风的吩咐,这就去拉扯德妃。德妃是抱着楚逸风的腿不撒手,“不,不皇上,不要我真的看见他们了……” 慕锦书和九暄,楚逸风一直都坚信,他们一定都没有死。 抬头看着四周,宫殿里面贴满了黄符纸,楚逸风问道,“你这么怕做什么?若是他们真的回来了,你觉得这些东西能够救你?” 第129章 魔怔 楚逸风问,一把将德妃给拖起来,扔到了榻上,也不管德妃反抗的多厉害,直接将德妃就扔到了床上,冷冷道,“春燕,给我去请太医,宫里面什么时候开始信起来这些脏东西。德妃是入了魔怔了,你们给我好好的看着德妃,谁都不许进来探望,等到德妃的魔怔好了以后再出来吧。” 春燕一下子慌了神,“皇上,德妃娘娘不是……” 不过楚逸风已经蹲下去去扶着莫灵安了,莫灵安手里面的血还在继续流着,看着都触目惊心。春燕爬过来想要拉住楚逸风的腿,楚逸风瞧了眼春燕,一脚踢在了春燕的肩膀上面。 春燕哪里挨得住楚逸风这一脚啊。 在原地滚了一圈,狼狈的摔在地上。抬头就看见了楚逸风那双发怒的眼睛,“冤枉?德妃那里冤枉了?这些都是朕亲眼所见的,慧妃因为德妃受了伤,这是事实。我看德妃是病太重了,既然如此,德妃就好好地养养病吧。” 春燕眼前一黑,心想着德妃完了。 德妃却不相信,直直摇头,“不,不……皇上,我没有……” 但是德妃被人按着根本就起不来,只能够看着楚逸风抱着莫灵安大步踏出了凤藻宫的门,等到那道门关上之后,德妃方才慢慢的安静下来,春燕是睡了一些时刻才清醒过来,德妃就坐在榻上,四周已经没了人。 春燕爬过去问,“娘娘,怎么办啊?” 德妃抬手给了春燕一巴掌,狠狠地道。“哭什么哭,本宫没死呢。” 德妃此刻已经清醒多了,春燕听着德妃的话,眼睛都亮了几分,问,“娘娘,你好了?你没事了?” 德妃捏捏自己的眉心,道,“我没有病。” 可是春燕记得刚刚德妃那疯疯癫癫的样子,跟现在完全不是两个样子。“可是……”春燕迟疑。 德妃低头看春燕,“我是被人陷害了,让我故意在皇上面前出丑,没有面子,让我失去皇上的喜爱。” 这个人除了是莫灵安,德妃想不出来是谁了。蓝若云肯定是不敢做这个事情的,但是莫灵安不同,想到莫灵安德妃的浑身都等着冷颤,就觉得一股冷冷的风扑过来。德妃抖了抖,“莫灵安太可怕了……” 拿着现在的莫灵安跟着以前比,根本就不可能。 进过冷宫的人,出来之后多少有想明白了很多,莫灵安在冷宫三年早就将宫里面的许多东西看的死死地透透的,宫里面哪里是有真感情的。而德妃肯定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春燕,你说慕锦书要是真的没有死怎么办?” 春燕的浑身也是打了一个寒颤。 这个设想春燕没有想过,他不理解,问,“可是不是已经死了吗……”春燕倒着吸了一口凉气。“娘娘,不要多想了……” “不,不可能。”德妃说。 春燕就觉得德妃奇奇怪怪的,忙推了推德妃问,“娘娘,你就是太害怕了,慧妃就是抓住了你这个才会将你吓住的,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真的,你还有小皇子呢,你要健健康康的把这个孩子给生下来。” 德妃点点头。 拿着钗子在自己的手臂上面一扎,顿时血液喷出,春燕惊讶的说不出话,德妃却是猛蹿气息,摇头,“不会的,这件事情哪里不对劲,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情况,我有些感觉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了。”德妃说,瞬间想到了莫灵安在冷宫的事情。 德妃浑身一个机灵突然想起了什么,忙说,“春燕,你帮本宫做件事,找个靠谱的太医问问,我最近吃的药里面到底有没有其他东西。” 德妃只是需要稍加提示,春燕就知道德妃到底是想要问些什么,点点头说,“奴婢知道了。” 春燕拿着东西去太医院找了几个御医,等到春燕回来之后,德妃问,“怎么样?” 春燕摇头,“没有任何的问题。” 德妃的宫里面点着香,气味清香,德妃此刻才慢慢的觉得心旷神怡,整个人才舒适下来,不过听了春燕的话之后还是有些觉得不对劲,“不可能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春燕也说不上是为什么,也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是有多少东西发生了变化。反正德妃的样子是不大乐观,而德妃的目光阴鸷,握着拳头突然就道,“是莫灵安一定是莫灵安干的,莫灵安不就是希望我倒下来吗?现在是在报复我?” 德妃扯着春燕的袖子问道,“是不是?春燕。不是慕锦书……” 春燕慌忙的点头,“是,娘娘,不是皇后,都是慧妃干的。”春燕看着德妃。德妃闭着眼睛,又是说道,“莫灵安不想要我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偏要把这个孩子给生下来。” 德妃说到了后面几乎是咬牙说的。 春燕也不敢再去跟德妃说什么,生怕德妃又一个忍不住又会骂出来。 春燕想着,只怕是这些东西都不能留下来,等德妃睡过去之后,春燕让人将宫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换了,在将宫里面的那些黄符纸全部给扯了, 一边骂着,“什么东西。、” 等到东西清楚完毕春燕才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楚逸风将莫灵安送回宫里面,将莫灵安送到之后也未作停留,只是跟含翠道,“给你的主子叫太医。” 莫灵安手上的伤有些深。莫灵安也没有乞求着楚逸风能够留下来,等到楚逸风要离开的时候,莫灵安也只是下来送楚逸风离开。沈元就在这宫里面呆着的,躲在暗处。楚逸风进来的时候都是没有发现的。 莫灵安知道沈元在,也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事情。等到楚逸风走的时候,莫灵安才将自己身上的香囊取了下来。 莫灵安将东西给了含翠,。“这个东西把他毁了,切记不要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明白吗?” 含翠点头。 这个东西是南遥让沈元送进来的,南遥会医术,会救人也就会害人,里面的药材是特意配好的,德妃的宫里面种植了许多石蒜花,那些花加上一些药物,就足以致人产生幻觉的。 而南遥也就是利用这个让德妃产生了暂时性的迷幻,神志不清。 含翠拿着那个东西,凑在鼻翼边闻了闻,。莫灵安却道,“那个东西你不要闻。” 而含翠问,“为什么娘娘,。这个东西……” “南相医术高明。”莫灵安淡淡的说道,含翠顿时也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点点头,“奴婢明白了。” 含翠点点头这就退了出去。 而莫灵安看着自己手心处的伤口顿时犯了愁,不过想到了德妃如今的境地却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德妃魔怔的事情倒是宫里面的人传的纷纷扬扬,蓝若云是自己都顾不到也顾不上德妃,让宫中的女官给德妃送了些东西便也就算了。 南遥夜里面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是灯火阑珊,四处都是璀璨的宫灯。有一个人一直捏着她的手慢慢的绕过抄手游廊,南遥是被这个梦给吓醒了的。等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一身的冷汗。 这是天也快亮了。 南遥也睡不着,便靠着躺在那里,突然间一个东西蹦上了心头,暮春时节便是楚逸风的生辰,这一天普天同庆的日子啊。记得以前楚逸风生辰的时候,他会变着法子去逗楚逸风开心,只是现在却是没有了那些心思。 南遥想了想,在踏雪给他梳洗的时候道,“让管家帮忙准备些东西,最好是些稀奇的玩意,过些日子皇上生辰。” 踏雪点头,这边是记了下来。 而冯德伦大早上的倒是送了东西过来,南遥瞧着冯德伦的样子倒是笑了起来,“你这是在高兴个什么劲儿啊?” 冯德伦将宫里面送出来的东西给南遥晃了晃,说,“德妃被皇帝给困在宫里面了。” “莫灵安已经的手了?”南遥问,倒是笑了笑,“猫有九条命,德妃就有九条命,过几天德妃一定会出去的。” “现在楚逸风对德妃已经是痛恨,怎么会?”冯德伦不信。 南遥说,“我敢肯定德妃一定会这样做,德妃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次蓝若云不帮德妃,德妃一样是能够出来的,德妃肚子里面还有一个龙种,吕家又是皇商,而且,吕家可是北方最大的商户,大楚多少时候的库银都是吕家出力的,你说楚逸风会舍得将这个肉给吐出来吗?如果楚逸风将吕家得罪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南遥笑了笑。“德妃一定会有机会见到楚逸风的。” “这个德妃诡计多端,倒是也没有什么作用,不如索性杀了的好。”冯德伦道。 南遥摇头,“这件事情就不要管了。” 此时南遥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千易那里你去过了吗?七虫七花千易到底能够解开吗?” 问到了这个事情还真是让冯德伦觉得有些为难,千易那边冯德伦去过了,那人是乔羽佟,南遥又看的紧,冯德伦也不得回去。“回去了,不过,千易不在,倒是留书信说自己去找法子了。” 南遥的心里面捏了一把汗,“如果这个毒千易都不能解开的话,那乔羽佟……就没有人能够救了。他只有半年的时间了啊……” 乔羽佟现在还那么年轻,难道真的就这样死了吗? “事情未必是你想的那么坏。”冯德伦说,努力的宽慰南遥,“兴许乔羽佟那个小子自己的命硬,真的给他运气好,碰到了解药呢?” “你说,这毒是楚逸风下的,楚逸风这里是不是也有解药呢?”南遥突然就默默的念起来,“你说,会不会在楚逸风哪里找到解药呢?” “或许也有可能的,不过,千易已经在找办法了,一定可以有办法的。”冯德伦说,拍拍南遥的肩膀,。“凡是往好处想。” 南遥现在都不敢闭上眼睛,闭上眼睛眼前全部都是前尘旧事,南遥觉得心里面累。她摇摇手,“算了,算了,这件事你继续去找千易无论如何,也要把解药拿到手。” 第130章 帮手 南遥现在的心都在乔羽佟的身上,一面要应付楚逸风还要担心乔羽佟的事情,看着南遥累成这样,倒是冯德伦都有些不舍得,“你何必将自己弄得这么累,这件事情如果你告诉了乔羽佟,或许……” 南遥放下自己搁在眉心的手,反问,“跟乔羽佟说,我怎么跟他说了……他喜欢的是慕锦书,慕锦书是希望他活着,而不是希望他死了,这件事情能不牵扯到乔羽佟,就不要牵扯到他。” 这个冯德伦倒是不懂了。 那道英气的眉毛微微的皱起来,“你这到底是为什么……” 南遥摆摆手不想要再谈下去,只是说,“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现在你去让沈青办件事情,现在吕贵妃的消息送不出去的,你让沈青进宫去,从德妃那里拿到求救书。吕家的人不会坐视不管的。” 冯德伦点点头,点头这就出去了。 南遥上朝的路中就会经过吕家门口,过吕家的时候南遥掀起了轿子看了看,再往前走了不久倒是听见了一阵吵闹的声音,前面的人就停了下来,南遥听着似乎是不大对劲的,隔着轿帘子问,“怎么回事?前面怎么了?” 轿夫回,“相爷,前面似乎是闹事情了。” 南遥为眉微微的眯着,听着外面吵闹的声音,淡淡道,“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而那轿夫听了后却是朝着对面喊了,“前面的人让开,这可是当今相爷的轿子,挡着做什么?” 那些人听见这声大吼顿时就散开了,给南遥让开了一条路,民不与官斗,那些百姓也知道这个道理,那些人退开之后就见到了中间处站的人。 那人却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周围都围着好些个穿着深蓝色粗衣的人,手里面捏着棍棒,都是凶神恶煞的。那人听见轿夫的话,顿时就笑了起来,“相爷?哪个相爷?呵呵。我吕征还没有见过相爷呢,听说我们的相爷跟乔督使来往密切,且生的同女子一般,我今儿个倒是想见见相爷到底长成什么样子的。” 那人说着,南遥在轿子里面微微的皱眉,“吕征,吕家?德妃的哥哥。” 南遥凭借着记忆在脑海里面找了一番,这个人之前南遥就以及有过耳闻,这人并不是个什么好主儿,在帝都里面闹事儿什么没有干过,若是没有德妃在后面撑着,早就死了。 而南遥正在回想间,吕征以及冲到了轿子面前来了,这就准备掀开轿子了,就是这个时候轿夫便一把将吕征给推开,吼道。“当朝一品大员岂是你能够玷污的!” 府中的人都是乔羽佟挑选的,不乏有些武艺高强的人。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国相,本公子若是不高兴,只管要我姐姐将他给宰了!”吕征吼道,指着那轿夫说。 轿夫同吕征争论,脸红脖子粗的。 “你姐姐是谁?”不等轿夫问,南遥在轿子里面问了。 吕征一听仰着下巴便说了,“我的姐姐可是冲冠后宫的德妃!” 南遥这时候才慢慢的掀开了轿子帘子,穿着一身官府的南遥此时看起来身量更加的小,问,“你的姐姐是德妃娘娘?”南遥看着四周的人,这里的人不少。 吕征点头,“是,怎么?相爷这是怕了?” “怕?”南遥笑了起来,南遥笑着的时候那双眼睛里面也是含着冰霜一般,让人觉得浮着很多的冰渣子,寒冷刺骨。“我堂堂一国宰相,乃是皇上亲自殿试册封的!报的是赤胆忠心!为的是江山社稷!忠的是皇家!德妃若是想杀了本相有什么权利?若是真如此,你让天下人如何看待皇上?还是,你们觉得当今皇上是昏君,会听你姐姐的一派胡言!” 吕征这时候方才觉得心里面有些后怕,指着南遥,半天没有说出话。“你!”只挤了这么一句,就没有再说什么。 而南遥继续冷冷的问,“你姐姐德妃只是一介后宫妃嫔,后宫不可干政,难道你不知道?还是,德妃娘娘有着心思想要干涉国家之事呢?” 南遥言语冰冷,一步步的逼迫着吕征。 吕征方才是气势汹汹,这时候是连着退了好几步,这时候方才觉得后怕了。而这时候吕征挡着的地方才露出来,南遥方才看见后面的那地上躺着一个人。 衣衫褴褛,看身量倒是像个孩子,南遥准备上前去看那人,吕家的家丁倒是过来堵着南遥。南遥冷冷的扫视了一眼,抓着一个人的手腕便用了力气,“滚!”冷冷的吐出一句! 那个眼神就是几个大男人都是被吓着了的,只觉得那个冰冷,恍然就觉得如同一把利剑一般在看着人,周身都腾着层层的杀气。 “你们有几个胆子敢拦着我?”南遥问,她虽然武艺不佳,但是有不至于这么弱。 吕征此刻反应过来,指着南遥道,“这是我们吕家自己的事情,怎么就管你的事情了?给我拦着他。” 南遥冷冷的哼声,“若是你们家自己的事情,怎么会闹成这样,一条人命也是你们自己家的事情吗?这人是不是你们吕家的人,还很难说呢。” 南遥这就准备去扔开那几个人,但是身上有伤口,南遥的动作不大身上的伤口便裂开,隐隐的有加重的趋势,他的动作倒是小了些,那些人却是不让了。南遥瞧着这些人,就在吕征得意的时候。 倒是不大不小的传过来一个声音。“我说今天这街上一大早就这么热闹。” 这声音是谁,南遥一听就知道,是乔羽佟的,刚巧不巧碰见了乔羽佟了。骑着一头战骑带着几个人也正好从这里经过。乔羽佟瞧见了被人拦着的南遥。 本来想装没有看见的,但是这边的一个轿夫立马道,“是乔督使啊,我们相爷的轿子被拦住了。” 乔羽佟俊俏的眉眼微微一挑,勾着唇角却是春风得意的笑,“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拦着相爷的轿子,吃饱了,不想活了?” 乔羽佟说着就跳下马,乔羽佟虽然长得俊俏无比,刻可是这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吓人气势也不可小觑。他走到南遥的跟前去,瞧着这几个人围着南遥,冷声问,“觉得捏的不够,还舍不得放手了?” 这声音倒是不大不小,但是却是惊吓的几个人变了脸色。 乔羽佟和南相关系好,一个是当朝皇帝钦点的相爷,一个呢还是东厂的都督,哪个都是惹不起的。 “哼!我看谁敢?”吕征这时候是六神无主了,刚刚来了一个相爷,这会儿来了一个该死的乔羽佟,本来这事情简单,这会儿这事情就越发的复杂了。 吕征几乎是急的浑身一阵的汗水。 “你说谁敢?王法敢,耽误了相爷上朝你该当何罪?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乔羽佟问。 南遥的肩膀疼的都快掉下来了一样,官服是红的,颜色深,倒是看不出来浸出血迹了,不过南遥却是道了。“你若是不想拖累你姐姐德妃就给我让开,吕家生了你这么个愚蠢的人,也真是吕家家门不幸。” 德妃是一个商贾之女,就凭借着自己的美貌爬到了这个位置,但是身份不高,德妃本来就得四处网络,可是偏生家里面还有一大堆拖后腿的,这个让德妃怎么也不是。况且,现在德妃现在还在宫里面困住的呢。 “你……”吕征未说完,乔羽佟倒是将话接了过去,“哦,你是吕家的人,吕家少爷向来霸道无礼,欺行霸市,今日这事情叫我遇见了,你如何还能够跑得了?” 乔羽佟是将视线转移到了南遥的身上,只发现南遥的面色苍白,以为南遥是没有休息好。 不过,再看南遥的样子,肩膀处已经在慢慢的变红,乔羽佟心里面暗暗地叫着不好,估摸着南遥的伤口又是裂了。瞬间对着眼前的人都没了什么耐心,跟身后的人说。“来人,给我把这些人给捆起来,去看看地上那个人!” 乔羽佟指了指那个方向。 而几个东厂的人跟着过去,将地上那个人翻了过来,那人的身上有一阵子的恶臭味道,浑身那股味道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来的,看面容是个清秀女子,闭着眼睛,气息微弱。 南遥挽了袖子便蹲在了那个女孩的身边,一脸的赃污已经看不出来什么了。 南遥的一身也痛,还是坚持给她把脉,简单的看了那个女孩身上的伤口,等到站起来的时候乔羽佟问,“怎么样?死了?” 南遥摇摇头,站起来却是即刻望着吕征,走过去,也不管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抬头就猛地给了吕征一个耳光。饶是吕征一个七尺男儿也被南遥的这一耳光打的头晕眼花,直接摔在了地上。 几个人忙了围过去,南遥是已经红了眼睛,过去将几个人踢翻,愣是一脚将吕征给踩在地上。“帝都里面你倒是也敢无法无天了,这女孩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你也舍得下手!” 大楚的规矩是女子十六岁成年,方可许配。 可这个女子才十三岁啊。 周围的人吸了一口凉气,吕征作恶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着街打他。而乔羽佟此时过来拉住南遥,“你好歹是个国相,忍着点!” 南遥回头也是狠狠地瞪了一眼乔羽佟,咬牙切齿的说。“我若是现在有权利杀了他,我现在就将他杀了!” 能让南遥生气的事情少之又少,这件事情让乔羽佟心里面也泛起了低估,问,“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怎么了?” 南遥还是踩着吕征,吸了一口气说,“你知道她身上有多少伤口吗?上上下下,数不胜数,更有严重的甚至是见了骨头,你看见那女孩子的那张脸了吗?全毁了……” 第131章 吕家公子 南遥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刚刚看着那东西无法用言语来描述自己内心的震撼。“她身上的伤口全部在盐水里面泡过,一般人根本就承受不了的。更何况那孩子还被……” 南遥不必再说下去,乔羽佟就知道南遥要说什么了。拍了拍南遥的肩膀,将南遥扯了过来,低头瞧着吕征,“你是吕家的人?北方最大的皇商吕家,当年吕家主事的不过是一个小平民出生,三十年的时候将吕家发展成了这样。本是让你们安心本分的做自己的生意,却干出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吕征也是知道乔羽佟的威名的,方才想要喊话,让人救他。 乔羽佟一脚过来踢在吕征的胸前,吕征一口血就喷了出来,溅在南遥的衣服下摆上,脑袋一闷就晕过去了。乔羽佟是冷冷的吩咐一声,“把吕征给我带回东厂去!让吕雄自己去皇上面前请罪去!” 几个家仆听得也是浑身打抖儿,看着东厂的人将吕征给带走,自己也就连滚带爬的跑了。等到这些人跑了以后,南遥才吸了一口气,说,“把这姑娘带回相府去,找个大夫好好的给她看看。” 南遥说完了几个轿夫倒是有些为难,今天冯德伦没有出来,只有南遥和轿夫。“可是,相爷。她伤的这么重,怎么……” “用我的轿子。”南遥淡淡的吩咐,也不容他们再去质疑,吩咐了一些注意的事情这就准备自己走了。乔羽佟是拦住了南遥,问,“你没了轿子,你准备用腿走过去?” 南遥方才的那冰冷模样退去了,这时候看起来倒是很温顺的样子,乔羽佟也就肆无忌惮起来。 “不然呢?不走去,难道爬过去?”南遥问。 乔羽佟自己没有讨了一个好,努努嘴。“好心没有好报,我只是想说这里离宫门口还是很远的,你确定你要走过去?” “然后呢?”南遥还是继续问,只觉得这样的的说下去太过于乏味。而乔羽佟倒是不客气,一把将南遥给拉扯了过来,“没有其他办法了。我是个好人,可是看不得谁被欺负,南相的身子娇贵,走过去自然不可以,如果相爷不介意的话,倒是不如和我同骑。” 南遥的脸顿时红了。 刚刚围着的人还没有走呢,吕征说了南遥和乔羽佟的事情,这些人倒是不信,现在当街两个男子拉拉扯扯,这些人瞬间就不淡定了。 “你放开我……”南遥感觉到了周围的目光,自然就觉得压力大,那些目光火辣辣的看着人,让人没处可以躲藏。 “你倒是矫情别扭个什么劲儿啊?”乔羽佟的声音颇为大,四周的人也是听得真切切的,都吸了口凉气。乔羽佟也是不管南遥了索性将南遥抱上马自己也跟着翻身坐上去。 南遥是很久没有跟异性男子这么接触,脸蹭蹭就红了起来。她的背就贴着乔羽佟的胸膛,感觉到那胸膛滚烫着的,连心跳都不正常起来。 隔着近距离,乔羽佟是忽视了南遥的别扭,倒是先发现了南遥的不对劲儿,问,“你身上有血腥味,伤口裂开了?” 南遥现在的半边身子都是没有任何力气的,乔羽佟问,自然也就是点点头。 乔羽佟骑马的速度是慢了下来,等到了宫里的时候,下了马看着时间还早,乔羽佟扭头跟南遥说,“跟着我来。” 南遥拧着眉毛,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龟毛了?”乔羽佟不耐烦的问,伸手便将南遥拉扯了过来,将南遥困在自己的手腕间,“少废话,跟我走。” 等说完了又加了一句,“我不会害你的。” 南遥不是不相信乔羽佟,而是觉得时间不早了,“马上就要上朝了。” “那又如何?”乔羽佟是个不怕的性子,这会儿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拉着南遥去了后宫,倚霞殿里面此时是繁花盛开,远远地看过去就能够看见那些花朵从里面探出头来。 “这里是……”南遥问。 “我母亲没有出嫁前住的地方。”乔羽佟看着那地方,叹气说。“这个地方我常常来,皇帝也没有把这个地方给了别人,留给了我。我母亲也就给我留了这么一个地方了。” 南遥这才明白了乔羽佟的意思,看见乔羽佟进去,南遥是没有动步子。这个地方南遥在宫里面倒是没有来过,地方偏远了一些。 乔羽佟回头望着她,问,“你怎么了?过来啊。” 倚霞殿里面有人在,不过是几个老宫人了,见到乔羽佟进来都过来迎接,乔羽佟笑了笑跟南遥介绍,“他们都是伺候我母妃的,现在在宫中养老呢。” 那几个老宫人在宫里面是看多了眼色,知道的,见着南遥的打扮也就能够猜出来是谁,给南遥行了礼之后。乔羽佟便摆摆手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我们就是在这里呆会儿。” 几个人点点头便下去了。 等到人走了以后乔羽佟便带着南遥进了房间,这个房间布置的简单雅致,南遥打量了一下四周,乔羽佟拿了一些药之后转过来看见了南遥,道,“这是我的房间,有时候我会过来住几天的。” 他指了指一边的矮榻,示意南遥坐下去。南遥拉扯着自己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你把药放下就好了……” “你确定你可有?”乔羽佟问道,随机调笑说,“放心吧,你受伤的时候我哪里没有看过啊,你的伤口还是我来处理的呢。” 南遥恨不得有个地缝,能够给钻进去。满脸通红,而乔羽佟却是没有任何的感觉似得,过去按着南遥的肩膀,将南遥转过去,伸手去解开南遥的外衣的时候,乔羽佟也是狠狠地吞咽了几次口水。 才默不作声的淡定下去。 乔羽佟将衣服放下,将南遥的伤口露出来,那伤口本来是用药调理好了的,现在是裂开了,伤口处的肉又露了出来。刚刚养好的伤口这有等于是白养了。 “你怎么会搞成这有的!”乔羽佟气急败坏的说,“你还想不想要你这胳膊了?” 南遥吞咽着口水,额头上都冒着冷汗水,“你只管给我包扎就是了,哪里那么多废话啊!” 她咬着牙在强行坚持着,乔羽佟同样是狠了心将伤口给清理好,再重新的上药包扎。等到事情都结束的时候,南遥的浑身就跟在水里面滚过一样,浑身都是一层水。 “卢家的人伤了你迟早我会让那些人偿命。”乔羽佟的眼睛里面都泛着凶光。 “你发什么疯?”南遥问,苍白的脸上此时看起来更加的可怕。 “你哪里看出来我是在发疯了?难道说我为你出头你没有看出来?”乔羽佟反正就是随口一句话,但是南遥却愣是不领情。 “不必。”南遥冷冷道,恨不得与乔羽佟早点划分开关系。说完了就准备站起来,一边拉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说,“时间不早了,该去上朝了。” 不过,刚刚站起来没有走出几步,南遥的身子便是软软的倒了下来。乔羽佟过去伸手将南遥给接住,手环在南遥的手臂下面,将他托了起来。“就你这个样子,还想怎么闹腾?” 南遥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吸了口冷气说,“我没事。” 乔羽佟也是拿着南遥没有办法,只能够拖着南遥走,到底是去了朝堂上面。 陆丰仁看着南遥都觉得自己气急,看着南遥这个样子,活的好好地,但是没有任何事情的样子,又想起了自己的那些死士。南遥瞧着时间还早,偏生跑到了卢丰仁的面前去,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卢大人。” 卢丰仁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但是还是没有办法,还是得跟着南遥笑脸相迎,卢丰仁之前因为家里面的事情,一直告假,倒是没有见到南遥。“相爷。” 南遥是觉得不够刺激似的,偏生笑了笑,道,“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了,不知道卢大人好不好。”南遥笑了笑,凑近了卢丰仁的耳边问了问,“卢大人最近精神气倒是不怎么好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损失太大,心疼?” 一句话踩到了卢丰仁的痛处,卢丰仁愣是半句话都没有说出来,指着南遥也是气结。 “卢大人,不要着急,急坏了身体可不好啊,有什么想说的以后可以跟我说,咱们来日方长。”南遥的眼睛里面闪着冷光,看着卢丰仁的时候,让卢丰仁觉得南遥是带着莫大的仇恨一般,让他感觉到后怕。 卢丰仁呼吸了一口气。 南遥已经离开,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面去了,站好,但是肩膀微微的下榻,有些不自然。乔羽佟是站在离南遥不远的地方,估摸着南遥找卢丰仁是什么事情。气的卢丰仁那样子。 楚逸风上朝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不过,早朝的第一个事情就是质问了南遥,“南相,据说今天你可是在街头出了风采啊。” 帝都里面的事情都会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到宫里面去的,楚逸风这么快知道,南遥根本就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的。依然是毕恭毕敬,道,“皇上,臣不知道你是从何处得知的消息,今日臣恰好路过吕家的时候,瞧见了一件事情。” 南遥道,但是在说之前,南遥将头顶上面的官帽子摘了下来,随后抬头看楚逸风,那双眸子依旧是清澈,带着一股的正气。 “敢问皇上,臣这官位是如何而来?”南遥正声问道。 楚逸风不明白南遥到底是要玩什么东西,“朕亲自殿试,亲自册封的,难道有什么疑问?” “既然如此,皇上,今日吕家公子吕征为何扬言说要让德妃杀了臣?”南遥此刻要不怕什么了,反正就是针对着德妃去的,这这些事情发生之后就不怕德妃在楚逸风的心地里面降低了地位。 等待德妃的到底是什么,南遥心里面清清楚楚,可是也不能让德妃就这么死了。 第132章 这江山主人是谁 楚逸风最忌讳的便是后宫干政,当初若不是怕慕家人,楚逸风何必怕? “荒唐!”楚逸风勃然大怒!这都是在南遥的算计之中的,就等着楚逸风在心里面留下这个疙瘩。“朕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又是谁可以轻易决定的?” 楚逸风将之后的那些话都咽了下去,倒是没有说出来。 南遥揣测过,楚逸风为了一些利益肯定会忍吕家,等到这件事情过去之后,肯定会将吕家开刀的。 但是这一次,肯定是不能拿着吕家有任何的办法,南遥知道的清楚。“既然如此,那敢问吕家公子是从哪里来的胆量?” 朝廷里面顿时便瞬间便安静下来,而南遥则是冷冷的看着那上面。乔羽佟则是过来插科打诨,笑了笑,“这话我方才倒是听见了,我也想问问,到底这大楚的江山是谁的,一介后妃竟然还敢干预朝政?” 此言一出,立即激起了千帆浪,卢家的势力颇大,所以压着不敢动。而卢广易本身就和南遥的关系对等,立即道,“我看倒并非如此,吕家只是一个商贾之家,吕公子在如何大胆也定然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吧?本官以为南相一向为人大度,难道说就因为你同慧妃关系交好,所以故意诬陷德妃娘娘而已?” 卢广易的话明显就是针对这南遥去说的。 南遥心里面暗自肺腑,若是说关系好,德妃同卢家的关系才是交好,同莫灵安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不过,卢广易既然已经主动出击了,那南遥也就不必在留情。“卢大人如何知道我同慧妃交好?我南遥乃是一个大臣,慧妃娘娘乃是一介后妃,慧妃在冷宫三年,本官又是初到帝都,如何和慧妃交好?至于上次的事情只是一个碰巧而已。不过,今天的事情本官可不可以算成是卢大人血口喷人呢?” 南遥纤细的手指指着卢广易,接着又到,“帝都的人都知道,吕家公子吕征行为浪荡,在帝都里做尽了坏事情,百姓有苦难言,而吕征次次用的都是德妃,依仗着德妃的名义欺压百姓,这件事卢大人作何解释?” 卢广易的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 现在南遥是拿着吕家开始开刷,接下来或许就会是卢家,吕家若是倒下来了,那卢家也就气数尽了。 “这事情为何我从来都没有听过,恐怕是南相自己说的吧。”卢广易一时情急,吐出一句。 现在朝廷上面南遥的势力单薄,根本不足以和卢家形成抵抗,顾君诺想站出来帮南遥说些话,但是根本就没有机会,位卑言轻,也不会有人听。 就在南遥被大家围困的时候,倒是乔羽佟站出来,双手附在身后,走到卢广易的面前问了一句,“南相的话不可信,那本督使这个人证如何呢?” 乔羽佟微微的弯腰看卢广易,淡淡的说道了。“吕家公子吕征对着一个尚且为及笄的女子尚且都能够下得去残刑,还有什么不能做的。若是大家有什么疑问的话,倒是可以去南相府中看看那女子。” 他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逼得卢广易愣是说不出什么话。见着卢广易没戏了,乔羽佟才问了周围的大臣,“你们信不信?” 那些大臣也不敢多言,反正这时候能够低着头就低着头。 楚逸风坐在皇位之上,距离有些远,南遥是看不清楚逸风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可是知道的是,那就是楚逸风现在肯定在抉择着,这次楚逸风不会处置吕家的。 “皇上,这件事情,你是否需要给臣一个交代呢?吕家的事情,是否应该给大臣们一个交代呢?”南遥振振有词的问。 “……”楚逸风的手微微的收紧,瞧着南遥的那张脸却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反正是目光阴冷的看着南遥。“吕征现在在哪里?” 南遥未言乔羽佟已经挺身而出,道,“臣到的时候,吕征对南相出手了,臣便将吕征带回了东厂。” “既然如此,就且将吕征关着。吕家公子年纪还小,倒是不懂事居多,才犯了如此大的过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且将他关些日子!”楚逸风道。 在场的许多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就听楚逸风的话。 “关几天?”乔羽佟追问,“什么意思?皇上,难道说,这件事情不需要查清楚处理吗?如果说吕家公子真是是行文不端,那这件事情那就不处理了吗?” 楚逸风坐在那里手指微微收紧,只扔了一句。“这些事情尚且没写定论,如何来处理?先将他给关着,德妃如今身子不好,这事情就不需要再去跟德妃说了。” 南遥笑了笑,算了算沈青的时间。 方才南遥进宫之前沈青便已经进宫了,就躲在轿子下面,找了个机会出去。德妃此时窝在床上半躺着,外面是春和景明,可是德妃的心情是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只觉得自己浑身没有什么力气。 凤藻宫里面点着一些熏香,气息淡淡的,倒是沁人心脾。 春燕就在一边的偏殿里面给德妃熬药,春燕过来的时候德妃拍着自己的胸口道,“我怎么感觉今天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呢?” 春燕将药吹凉了,一边给德妃喂药一边问,“娘娘,你是想多了,怎么会有什么事情呢,这一切都是好好地呢。” 德妃就是觉得那里不对劲,反正心里面都是慌乱的,就好像是什么在抓着自己的心一样,德妃是如何都安静不下来啊。“不,我总觉得心里面乱糟糟的……” “是不舒服吗?要不要请看看。”春燕放了碗问。 提到了太医德妃就皱皱眉,现在一听见这两个字,德妃就觉得浑身不舒服,那里都觉得不对劲儿。忙摇头,“不是。” 春燕道,“不如,奴婢扶着娘娘出去走走吧,娘娘这样也不是办法,外面的阳光好,出去走走,兴许娘娘的心情就会愉悦许多了。” 德妃浑身没力气,窝在那里也不想要动,整个人的面色也不好。“不了,你把消息给送出去了吗?”德妃抓住了春燕问了,“我不可能坐以待毙的,带消息出去,无论如何都要让人知道我的事情。” 后宫里面许多事情都是秘密,德妃的事情,现在宫外还不知道。 可是,哪天楚逸风是将所有的后路全部都切断了的,每天除了来送东西,就不能有人出去。春燕一双眼睛红了,“娘娘……会有办法的……” 德妃的一颗心都淡了下去,下意识的就去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那个肚子微微的出神。 春燕急了,“娘娘,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自从楚逸风将她困住了以后,凤藻宫里面的待遇跟以前已经不一样了,楚逸风是表面没有说什么,但是宫里面的人都是知道消息额,以为凤藻宫气数已尽,不大喜欢搭理凤藻宫。 “急什么?难道你也觉得本宫气数尽了?”德妃愤怒问了。 春燕不敢作答,想回答是的,外面都是这样认为。德妃的浑身却是气的发抖,捶打着面前的杯子,将春燕手里面的那瓷碗也给扔了出去。“我就不信我吕巧云就这样完了!南遥,莫灵安,若是让本宫出去了,本宫让你们好看!” 德妃一时没有忍住,竟然是气急攻心吐出一口血。 春燕是吓得魂都没了,赶忙去叫宫人,“娘娘吐血了,赶紧去叫太医过来。” 守门的那些太监可没那么好说话,门口还有好些禁卫,这些禁卫可不会买德妃的帐。“皇上只让我们看着这里,可没有这吩咐。” 春燕看着没人把腿就往外面跑,冲出这里就能够去太医院,这样就能找到太医救德妃了。春燕没有跑了两步就被禁卫给抓住,捆了手。“你们放开我,里面的可是贵妃娘娘,如果有什么闪失,皇上一定会那你们试问的。” 那些禁卫可不怕这些。 他们吃的是皇帝给的饭碗,帮的是皇上。 “皇上吩咐,任何人都不能离开。”那人道,一脚踹在了春燕的膝盖上面,春燕闷哼了一声,这就跪了下去,膝盖直接嗑在地上,几个人将春燕又是拖着扔回了凤藻宫。 春燕回来的时候德妃是看着的,“你这是怎么了?” 春燕站不起来胸前也是闷疼,爬着到了德妃身边。刚春燕想出去,德妃知道,问了,“他们不许你出去,他们伤你了?” 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一个贴身奴婢春燕跟他,德妃也不是没有心的,自然是感动。 春燕摇头,德妃就弯腰去掀开春燕的裙子,春燕坐在一边,忙摇头。“娘娘,这个不妥的。” 德妃问,“有什么不妥的?你给我看看,春燕。他们怎么伤害你了?” 春燕绕不过德妃,只能够让德妃掀开裤子看,两个膝盖都紫了,肿成了一大片,小腿肚子上面也是青紫的,德妃一看就红了眼睛,“我吕巧云进宫这么来,什么日子没有过过,今天却到了这步田地!” 德妃说着就笑了,眼角处流出晶莹的泪水,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泪,道,“今天这屈辱我吕巧云记下来了,以后我定当加倍的还给他们!” 春燕点点头。 就是这个时候门口有人进来了,倒是也没有人禀报。德妃看见的是一个穿着蓝衣的太监,以为是过来送东西的,语气冷了些,问,“谁?来做什么的?” 那太监是低着头的,捏着气息说话,“娘娘,我是老爷派来的。” 吕巧云听到太监说老爷两个字,心里面顿时亮起了一道明灯,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哪个老爷?本宫可没有派人回过吕家,你到底是谁?赶紧给我滚!本宫现在已经这样了,你们还想如何?” 帽子底下这人倒是红唇白齿煞是好看,拿了帽子低垂着头,“娘娘,老爷知道这件事情了,是老爷让奴才来的,让奴才来看看你,老爷担心你。娘娘不写封书信带给老爷吗?” 第133章 家信 德妃的心里面是微微触动了一下。 若是家父派人来都是一些熟人,但是这个人德妃是不熟悉的,她心下怀疑也就多问了几句,“你说你是吕家的,你既然是吕家人是如何进入到了宫廷里面的?” 春燕心急,心里面想的是德妃娘娘这是在顾忌什么?可是一想,或许德妃现在也是怕了,多问几句也没有关系。 沈元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心里面也是在思忖着。不过还是低头回答,“奴才是随着卢大人来的。” 沈元这方回答之后,德妃脸上的疑色减轻了不少,不过却又是接着问了句,“既然你是吕家人,为什么本宫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呢?” 春燕心里面也泛起了嘀咕,之前在吕家是真的没有见过这个人啊。若是家人信任的话,那必定是信得过的,为什么会派了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来呢。 沈元低着头依然是毕恭毕敬的,也不敢抬头看德妃娘娘。只是说,“吕家的许多事情,老爷是没有同娘娘讲过的,老爷一直都让我在外,最近才让奴才回来的。” 吕家的许多事情德妃是不知道,很多生意上的事情,德妃也是不知道,德妃在吕家也是一个不受宠的女儿,被送入皇宫也就是一个意外,只是因为长得眉毛,所以才会被送进来的,谁知道会得到皇帝的宠爱呢。 德妃的眼眸眯着,因为生病所以显得容颜憔悴,倒是摆摆手说了,“罢了罢了。” 德妃伸手,道,“春燕,你扶着本宫起来。” 春燕捂着胸口站起来,扶着德妃,随后去拿了笔墨纸砚过来,德妃在家的时候读书不多,也是练习过一些小字的,一手字写的倒是不错,流畅飘逸。德妃简单的写了一封书信,将那封书信封好了,再给了春燕。春燕将书信再转给了沈元。 沈元接了书信的时候,德妃才道,“回去给父亲就好了,宫里面不像是宫外,出去的时候小心一些。” 沈元低头回了句,是,这就出去了。 随后宫殿里面又是冷冷清清,沈元出宫的时候就瞧见吕家当家人跪在宫门之外,吕雄也是北方雄踞一方的皇商,平日里面依仗着德妃许多官员也去巴结着他的。今日却是跪在宫门口,旁边的许多人都看着也没有人敢去拉一下,天子发威,谁敢去动怒。 沈元看着那人倒是侧身而过,乔羽佟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这帝都里面惹谁都不要惹怒了乔羽佟。 早上的时候将吕征给关到了东厂里面,现在吕雄就跟着跪在了宫门口,为的不是别的,而是让吕雄把视线转移到楚逸风的身上来。 沈元笑了笑便了那里。 早朝结束之后,南遥同顾君诺一同走出大殿,顾君诺是吸了一口凉气,道,“南遥,你没有被吕征给欺负吧?” 南遥笑,“你觉得有乔羽佟在,我会受欺负。”说着南遥还眨巴着眼睛,说,“放心吧,我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就算是打狗还的看主人呢,我堂堂一介相爷难道还会怕了不成?况且,我也没有那么弱,当街的人都看着呢,难不成他还真的敢对一个一品大员动手?” 顾君诺也就笑了笑,倒是乔羽佟面色阴沉的从后面跟了上来,顾君诺看乔羽佟这架势估摸就是准备找南遥的,倒是笑了笑,“你的冤家来了,我就先走了。” 而南遥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呢,就感觉着顾君诺的笑容里面满是诡异。觉得身边的氛围不对劲,扭头一看不知道乔羽佟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身边,看南遥的眼神,乔羽佟倒是有些不爽,问,“怎么了?你的眼神那么不爽?好歹今天早上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南遥倒是淡定,反倒是根本没有记在心上。 不过,早上的时候如果不是乔羽佟的出现,估摸着她是真的会在府中躺着了。 而且,乔羽佟也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了。南遥很淡定的点头,“我知道的,所以多谢乔督使了。” 乔羽佟听着南遥这淡淡的话,气的要死,怎么觉得南遥是越发的不知道好歹,难道说真的就不知道感恩吗,他指着南遥的鼻子,甩甩衣袖。“既然如此,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你想如何感谢?”南遥反问,“你我都是朝中大臣,乔督使又是身为东厂的管理者,既然自己的眼皮子下面出了事情,乔督使,这是不是你应该尽的责任呢?” 乔羽佟被她的话反驳了一阵儿,不过死皮赖脸的说了,“算了,本督使也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为了避免早上的事情,我还是送你回去吧,省的你在路上又出了什么事情。” 南遥也就笑了笑,乔羽佟却是又找了一个借口过来,“你倒是也不必多想,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对你有些不一样不过是因为你姐姐慕锦书罢了。” 南遥听着他这话,心里面是感动,但是面上不敢有任何的表露,更是不领情的道,“乔督使,隔墙有耳。” 后面跟着的就是卢广易,卢广易巴不得找到南遥的尾巴呢。如果这个把柄被卢广易知道了,那接下来南遥的那些东西也就不必再进行下去了。 乔羽佟眯着眼睛看了看身后的卢广易,目光深寒,道,“我可不怕什么卢广易,若是卢广易敢来,我就跟着他玩。” 乔羽佟敢跟卢广易对着干,卢广易最大的对手也就是乔羽佟,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话,或许也会牵制着卢广易。南遥也看了看卢广易,跟着乔羽佟往宫门口走,走到宫门口的时候自然是见到了吕雄。 从上早朝之后吕雄也就一直跪在了这里,掐着时间算算也能够算出来到底吕雄是跪了多久的。 一个北方霸主,如今却是这样的颓废。 南遥笑了笑,倒是走了过去,乔羽佟拉着了南遥问,“你过去干嘛?走吧。” “你将人家的儿子给关到了东厂,怎么也得打个招呼吧。”南遥说,“再说了,都已经放在了我的面前,我怎么能够不刺激一下呢。他是我的碗中餐,早晚会死。”南遥道。 南遥说着,心里也在思忖,除了让顾君诺帮忙收购粮食,在其他的一些领域上南遥也在进行一些动作,包括帝都的一些经济命脉,南遥也在慢慢的浸入,这段时间里面拓字号已经在慢慢的遍布在帝都的角角落落,顾君诺是个打理生意的一把好手。 乔羽佟也也暗笑,也就随着南遥去了。南遥看似柔弱,但是真的气死人来的时候,真的也会气死人的。 吕雄见到南遥慢慢过去,一张苍老的脸顿时也就阴沉下来,吕雄对南遥这个新崛起的势力如何不清晰明了,见到南遥过来,也是咬牙切齿的道,“狼心贼子。” “吕雄,说话也是需要负责人的。”南遥站在吕雄的面前,慢慢的蹲在了吕雄的面前去,笑了笑。“南遥为的是大楚。” 不过南遥的笑容此刻看起来更加的高深莫测,道,“听说吕家也就这么一个公子,可是行为乖张,恶劣,你说应该怎么办呢?” 现在皇上依然不愿意见到吕雄,已经让人过来穿过话了。 吕雄进不了宫,也不知道到底南遥和乔羽佟到底跟皇帝说了些什么,这次的事情肯定棘手。他晚年得子,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若是吕征真的出事情了,吕家也就是完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吕征捏紧了拳头问,“南遥,就算是你一介相爷,身后有东厂又如何,若是吕征有事,你跑不了……” “威胁?”南遥还就偏偏不吃这一套,还就是笑了笑。“我最不喜欢吃的就是威胁这一套,况且,吕征的事情,乃是皇上做主,与我们何干?吕雄,若是你真有那心思还不如好好的去打理好你的吕家,德妃这次是帮不了你的,你就死了这心思,吕家,终将为你们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为不该死去的人……血尝!” 南遥说道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就连周身都是带着杀气的。 乔羽佟看着南遥,也觉得南遥那时候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在每个人的面前南遥都不愿意将伪装自己的面具放下来,就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承担着,也就是那样的子防着所有人,也不喜欢笑,吐露心思。就像是给自己塑造了一个铜墙铁壁。 吕征的肌肉顿时收紧,连着背后的汗毛都是倒立。 只觉得一股阴冷的风顿时袭击过来,“你到底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需要等到你们的下场就是了。”南遥笑,再慢慢的站起来。 吕雄心里面已经受不住惊吓了,一个吕征也足够让吕雄乱了心神,现在再来一个德妃,就足够令一个吕家倒下,如果德妃没了,吕家也就要没了。而现在这两个人都因为南遥而出事了,都是因为南遥…… 南遥是为了复仇而来? “南遥,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吕雄看着南遥转过去的背影突然怒吼。 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这也是在南遥的意料之中,南遥笑了笑,回头跟吕雄说道,“吕雄,你这就说错了,我真的没有打算怎么样的,你方才求我帮你说话,这怎么可能,吕征确实是性格乖张,若是这次受些教训,也未尝不可的。” 吕雄气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活了一把年纪,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玩死了? “你!”吕雄指着南遥当即想要撒泼大骂,准备站起来。 乔羽佟这时候插话,“这可是宫门口,你想做些什么?还是你们吕家人都是无法无天了?” 乔羽佟在帝都的地位如何,吕雄知晓,惹了谁都不要热了乔羽佟啊。只能够忍了一口气,方才其实是南遥故意拦着那些个传话的人,所以吕雄才会跪着。 南遥见着差不多了也就离开了这里。 第134章 多嘴的人 楚逸风方才下朝,大太监福禄也就跑了过来,道,“皇上,吕堡主现在还在外面跪着呢,你看?” 楚逸风方才在朝廷上就被这件事给弄得头疼,加上德妃的事情,对吕家更是厌烦透底,现在福禄也跟着不敢替德妃说话。楚逸风冷着脸道,“他跪着做什么?” 福禄便答。“皇上也不必为吕堡主的事情心烦,既然吕堡主喜欢跪着就跪着吧,大概知道自己的独子错了吧,所以跪在宫门口请皇上原谅呢。” 福禄受过德妃不少的好处,自然也就的为德妃说些好话了,于是跟着说,“吕家人不过是一个皇商罢了,不必太在意,况且现在也是吕家做错了事情,竟然敢宫人挑衅天子尊严,也该罚。” 楚逸风听福禄这样说,倒是心里面也慢慢的舒坦了一下。加上吕家和朝廷之间的关系也是密不可分,是以楚逸风的神色放松了一些,问,“吕雄现在如何?” “吕堡主身体不好,跪了两个时辰了。”福禄答,故意将吕堡主身体不好这句话给说重了一些。 而楚逸风一听福禄的意思,倒是也明了,有些事情福禄倒是看得清楚,不过,身边的太监倒是跟这些人相处的紧密些,“你怎么知道吕堡主的身体不好的?” 福禄惊的一身冷汗,倒是也不慌忙,回答,“德妃娘娘之前也常常派了太医给吕堡主问诊的,奴才估摸着是吕堡主年老,身体不大好。” “你倒是看得清楚。”楚逸风也就笑了起来,不过道,“你只是负责宫廷的事情,对于宫外的事情还是操心吧。” 福禄忙低头回答是,虽然楚逸风信任福禄,可是若是楚逸风真的不满,将他给杀了也是可能的。 楚逸风见到福禄这幅样子,心里面骂了几句也未表露出什么来,只是说,“吕家这件事情全帝都都是知道的,吕征确实是行为乖张了一些,你去回了吕雄,吕家堡以后若是风头过盛,怕是朕也保不住他们了。” 福禄点点头,问,“那吕征公子……” 楚逸风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吕家不可动,若是现在动了吕家,德妃也会伤心的,让吕雄自己去领了四十个板子,张长记性,子不教,父子过,至于吕征,未免太过于猖狂了一些,让乔羽佟不必手软,多吃些苦头,再送回去。” 福禄点头,这会儿只觉得浑身的冷汗直冒,风一吹,浑身冰冷,打了一个寒颤,按照楚逸风的行为方式,吕家现在有个这样的结局,还是好运气的。 至少,吕征还是保住了一条命,敢公然挑衅皇家的尊严,也是活腻了,况且这位皇帝又行事不确定。 福禄听了吩咐这就去了。 楚逸风站在御花园里面,慢慢的随着小路走,不知道怎么着就走到了锦玉宫,宫门口都长满了许多的杂草,里面萧条。曾经的皇后宫何等的风光,几乎是世上最好的东西都聚集在此,门前冷落,就是连花都开的萧条。里面的蔷薇花无人打理,旁边的一些野草也在跟蔷薇花争养分,争夺生长的空间,在这样下去,这些花迟早都会死掉的。 花朵是稀稀拉拉的开着的。 楚逸风站在锦玉宫中间,停了许久,等到了很久之后才算是回过神来,这才出去了。 锦玉宫离着蓝若云的孝云宫不远,出了锦玉宫楚逸风去了孝云宫,几个宫廷之间楚逸风四处走动,却在蓝若云这里最爱驻足。蓝若云正在刺绣,感觉到身边有人来的时候倒是有些吃惊,抬头看却是有几日没有见到的楚逸风。 “啊!”手里面不注意被针刺破了。 楚逸风拿了她的手过来,用了手绢替蓝若云压着,“见到朕有这么惊讶吗?” 蓝若云那里敢说楚逸风的不是,却是有些日子楚逸风没有来过了,于是说,“臣妾不敢,皇上日理万机,臣妾那里敢有怨言呢。”蓝若云说完便是笑了笑,道,“皇上,我让人准备了你爱吃的点心,正好才出来,皇上趁热吃吃吧。” 楚逸风笑了笑,点了头。蓝若云便给女官点点头。糕点是不错,蓝若云给楚逸风的感觉是有种相敬如宾的夫妻感觉,却又是觉得那种感觉不对劲儿。此时天色也不早,蓝若云留了楚逸风。 蓝若云进宫三年,一直无所出,寻觅了不少方子为的就是有一个孩子。 宫里面点了浓浓的香气,灯光橙黄,温暖。而蓝若云则是倚在楚逸风的身边,主动去碰到了楚逸风的脸,想要去吻着楚逸风。楚逸风却是将蓝若云推开,蓝若云想起太医说的东西,也是沉了心思,索性双手挂在楚逸风的脖子上。“皇上,你许久没有看臣妾了, 难道不想臣妾吗?” 楚逸风从来没有见过蓝若云这样子,这是求欢的样子。 楚逸风如何不懂,不是楚逸风不解风情,只是蓝若云的这些小心思在他的面前如何玩的痛,蓝若云一直在吃药调理身体为的就是能够有个孩子,宫中如今就是一个皇子,若是德妃的孩子生下来势必更加会对蓝若云的地位产生影响的。蓝若云如何不着急? “朕今日不就是不过来看看你吗?朕今日国事繁忙,今夜就不留在此了,你早些睡了吧。”楚逸风道,推开了蓝若云自己也站起来。 蓝若云软坐在软榻上,见到了楚逸风要走,自然也就只能够去送送了。 等到楚逸风走了以后,蓝若云问道,“去问问,今天皇上去了哪里?” 蓝若云的耳目也是四通八方的,不一会儿的功夫,女官翡翠也就过来了,道:“皇上去了旁边的宫殿,在里面呆了近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蓝若云语气顿时提高,甩手便打翻了宫殿里面的那个山鸟屏风,桌子上面的杯子也跟着被打翻。翡翠说的隐晦,蓝若云觉得这是一根刺儿,顿时就叫了起来,“锦玉宫!贱人!就算你死了,你也要作祟是不是?还想要跟本宫抢皇上?抢皇后之位是吗?呵呵,不可能的,本宫就要看看,你这个死了的人怎么跟本宫抢!锦玉宫!” 蓝若云握紧了拳头,吩咐翡翠。“把锦玉宫给我毁了,毁了!我看皇上还想要拿着什么东西,睹物思人!” 翡翠思索了一下,问,“娘娘,这样是不是不大好啊?” 蓝若云狠狠地瞪了一眼翡翠,气急败坏的吼道,“让你去你就去,你在这里歪歪唧唧的做什么?” 翡翠听了话这就点点头去了。 楚逸风走出孝云宫的时候直接去了御书房,一个人在御书房里面睡下了,他实在是厌烦了在宫妃之间周旋的日子,倒是想起了慕锦书,走过锦玉宫的时候脑海里面的记忆一下子就冲了回来。那时候在锦玉宫里面,慕锦书就像是一个平凡的妻子那样,会在任何时候都等着他回来,亲自为他缝衣做饭,恪尽本分。管理好后宫之事,那时候楚逸风应该是最开心的。 楚逸风做梦的时候都梦到了慕锦书,坐在锦玉宫的树下一边看着九暄一边在做衣服,盘着发,穿着最简单的衣服,低眉浅笑着。 楚逸风都在梦中笑了。福禄进来叫着楚逸风,楚逸风是从梦中被惊醒的,只听见福禄急匆匆的在吼叫着什么,道,“你是被鬼摸了屁股吗?吼什么?” 福禄吼,“皇上,锦玉宫走水了!” 楚逸风这才记起来了方才那个梦,梦里面慕锦书还坐在锦玉宫里面呢,顾不得穿衣服就跑了出去,福禄在后面跟着,忙喊,“皇上,更衣——” 不过楚逸风已经不见了,等到福禄过去的时候正看见许多人都围着楚逸风,锦玉宫已经被大火重重包围了,许多人都已经去救火去了,可是今晚上吹了风,火势很大,很快就燃烧起来的。 楚逸风刚才就像是魔怔了一般,过来的时候直接吼道,“锦书!锦书!” 周围的那些人听着都浑身胆颤,见着楚逸风往里面冲都是纷纷的围着,“皇上,火势太大了,皇上,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楚逸风根本不管那么多,就想着冲进去。“你们给我让开。” 楚逸风就穿着袜子,连鞋子都顾不得上穿,这就跑出来了。福禄过来的时候带着衣服,看见楚逸风忙让人给他换上,“皇上,夜里面冷,还是将衣服穿上吧。” 火势这么大,楚逸风不觉得冷,只觉得浑身热,还感觉到了慕锦书在里面很难受的样子,还听到了九暄在哭。“给朕加派人手!皇后在里面,太子在里面哭!”福禄吓得一下子也就没了魂。 忙跪在楚逸风的面前哀嚎,“皇上,皇后娘娘三年前就去了,太子爷也去了啊……” 福禄叫了这么一句,楚逸风一脚踢在了福禄的肩膀上,福禄没有稳住,顿时就往后面滚去,楚逸风不满的大骂,“你说什么?” 福禄重新跪下来还是在苦苦的说着,“皇上,皇后娘娘真的已经没了……” 说是没了,可是福禄也没有见到过慕锦书的尸骨,慕锦书被打入冷宫之后,福禄就没有再见到过,慕锦书到底如何,福禄也是不知道的。只是知道慕锦书在死之前备受折磨,而九暄皇子则是病死的。 福禄暗暗地抹汗,楚逸风当年心狠,将慕家给解决了,但是心里面始终是有慕锦书的位置,如果有一天知道慕锦书是因为那几人才死了的,那…… 楚逸风一下子松了一口气,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竟然后退了几步,口中念着,“是啊……死了死了……她应该是恨朕吧,所以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入梦,现在终于要走了,所以才会入梦的?” 楚逸风呆呆的站在那里,吼道,“慕锦书!你休想!”说完之后道,“给朕把锦玉宫留下来!!” 莫灵安方才睡下来就听见了女官过来禀报,这就翻身起来,等到莫灵安过来的时候正好就听到了楚逸风吼的那句话,也是热泪盈眶,锦玉宫是毁了,暮春之后多雨水,怎么会突然走水的? 第135章 慕锦书没死 莫灵安不去计较这些,只是,这宫里面当年也就一个慕锦书对她好的,可是她偏偏不知道愣是看着慕锦书受害也没有帮助。 她过去的时候拿了披风,披在了楚逸风的肩膀上。 楚逸风的眼神涣散,看见莫灵安,捏着莫灵安的肩膀问,“你说,慕锦书是不是没有死?” 死了,死了。莫灵安很想跟楚逸风这样说,当年我是看着慕锦书被挖去了眼睛,抱着太子九暄死了的,但是莫灵安不敢说,至少现在不敢。“皇上,慕姐姐福薄。” 莫灵安的声音是温婉的,真的带着一些惋惜。 楚逸风听着莫灵安的话,神智慢慢的恢复过来,看着莫灵安道,“连你也说她不见了……” 楚逸风此时此刻才明白了自己的内心,这些年他逼着自己不去想,可是不去想就可以了吗?还是有这么多的事情啊一直藏在心里面,慕锦书的一颦一笑都如此清晰,他是爱着慕锦书的。 楚逸风现在才敢承认。 “是我对不起她,我爱着她如何,却还是辜负了她。”楚逸风答,亲耳听见楚逸风承认喜欢慕锦书,莫灵安以前可能会嫉妒的发慌,现在莫灵安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她也是欠着慕锦书的。况且,她现在对楚逸风早就死心了,活着也只是为了其他。 “,……”蓝若云过来的时候也是听见了楚逸风的这句话。 蓝若云被击退了两步,顿时就软了腿,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完蛋了。他所做的一切努力算是什么?到还是让慕锦书这个死人捡了便宜! 一场大火之后,又是一场大雨,雨下了多久,楚逸风在雨里面淋了多久。锦玉宫被一场大火烧的还剩下一半留在那里的,等到火灭了之后,楚逸风也没有坚持住就倒了下来。莫灵安自然是去照顾着,不眠不休。 大楚皇帝登基以来,第一次未早朝。 福禄公公方才到宫门口的时候,吕雄一颗死心顿时复燃了,跪跑过去,问,“福禄公公,是不是皇上愿意见我了?” 福禄方才自己也是吸了一口冷气,现在都觉得自己心里面鼓鼓的,一颗脑袋现在才算是安安心心的放在了自己的脑袋上面。“以后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不要再跟我说了,皇上的威严岂是你们能够挑衅的。” 福禄说完,吕雄便拿了一袋银子给福禄,“多谢福禄公公在皇上面前说好话了。” 福禄接了银子,脸上的笑也就浮现出来,不过,还是警告着吕雄,“本公公也就帮你这一次,下次还遇见这事情,就是这个也不刑。”福禄摇了摇手里面银子,现在楚逸风已经有所察觉了,若是再敢这么做,他估计小命都不保了。 “公公这不是严重了吗?”吕雄讨好的笑。 “严重?杀头严重吗?”福禄问。 吕雄的脸色大变,“这……” “放心,这次皇上不会动你们,但是还有下次,本公公也保不住你们了,自己去领四十大板子吧。”福禄道,说完准备走。 吕雄问,“公公,那吕征……” “东厂的人会负责的,会给吕征留条小命的。” “什么……”吕雄的脸色大变,落到了东厂的手里面,估摸着吕征出来也是吃尽了苦头,吕雄哭笑不得,“这到了东厂,吕征还有命吗?” 福禄哼了一句,“东厂算是什么?难道还敢不听皇上的话了?放心吧,吕征死不了,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福禄说。 吕雄想到了南遥方才说的德妃,德妃一直都没有消息传出来,吕雄也打听不到什么,福禄肯定是知道的,问了福禄,“公公,德妃娘娘那边……” 宫廷里面最忌讳的就是传那些脏事情,偏偏德妃还就给碰上了,皇上如何不恼怒。忙道,“你不要命了,竟然问这些!德妃这次是犯了打错了,这边我会留意着,你赶紧走吧。” 福禄也不敢跟吕雄说太久,忙催着吕雄赶紧走,自己也就回去了,旁边的眼线这么多,谁知道传到了楚逸风那里会是什么样子呢。 福禄也不敢想,摸着自己脖子上面的这颗脑袋也就跟着进宫去了。吕雄跪在那里两个时辰也是站不起来,倒是慎刑司的人驾着吕雄到了慎刑司,吕雄的膝盖根本就没法伸直,慎刑司的人也是受过乔羽佟招呼的,对吕雄这个官商也就没有什么好态度,将腿给搬直了。 吕雄操着一个公鸭嗓子在那里大吼着。 几个人也就在那里大笑,两个人按着吕雄,估摸着吕雄这架势待会要吼起来,这就去拿了绳子把吕雄捆了起来。慎刑司的那人道,“进了慎刑司,不死也得脱层皮,多担待了。” 那人说完,吕雄还准备说什么呢,后面一板子就已经落下来了。吕雄又是嚎叫了一声,连着自己的舌头都咬了,血就顺着留下来。吕雄是一边挨打一边骂,等到挨完打,嗓子都吼哑了。 吕家人就在外面吼着,等到打完了,慎刑司的人将吕雄就扔到了门口,吕家的管家忙上去将吕雄给抬到轿子上面去,吕雄的屁股已经开了花,碰一碰都疼,一路上都哭着回去的。 吕家夫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听见吕雄骂骂咧咧的,忙去叫了大夫,那屁股上面根本不能看,血合着肉全部都粘到了一块儿,血肉模糊的样子,吕夫人根本就不敢看,问,“这是怎么了?怎么就成了这样了啊?” 吕雄在哪里大骂。“就是你养的那没有出息的儿子,不是他,我至于吗?”吕雄吼着,又骂着,吕夫人也是大家小姐出生,那里受得了这些。跟着也就哭,吕雄就吼,“老子还没有死呢,你哭什么?” 吕夫人是哭也不是,说也不是,索性就跟着出去了。 大夫进去可没有跟吕雄多客气,拿着剪刀去剪开吕雄的裤子,吕雄骂骂咧咧的就差点从床上跳下来了,大夫使了眼色让两个药童去按着吕雄,道,“你就不要动了,越是动,你这伤口越是疼,这几天你还要在床上好好地躺着呢。” 吕雄现在是想跳也是挑不起来啊,屁股上面疼的要死。而且,膝盖下面也是根本没有感觉,吕雄骂着大夫,那大夫也是下手不轻。等到把吕雄的伤口包好了,已经端了好几盆子血水出去了,看的吕夫人胆颤。 “这几日不要沾到水,若是伤口感染了,可就不好了。”现在又要快接近夏天了,肯定还够吕雄受些苦头。 而吕夫人红着眼睛进来,大夫又嘱咐了一些,吕夫人给了大夫银子,回头又听见吕雄骂着,“南遥这个兔崽子,不要落在了我的手里面,我让你生不如死。” 吕夫人知道这个风头大胜的南遥,“你跟南相置气什么,也是我们的孩子自己的问题。” “妇人之见。”吕雄吼,但是说话的气息重了些,扯到了伤口,“你是我吕家的人,怎么替南家说话?哼,你以为就吕征这事情是她干的?宫里面那位也出事了,也跟南遥脱不了关系。” “德妃娘娘怎么了?”吕夫人心急问,“这又跟南相什么事情了?” “这事情我都不知道,我怎么跟你说?”吕雄问,本身也就是一个粗人出生,也不会说话。道,“这南遥是针对我们家来的,我倒是不记得我跟他有什么过节,南遥何必针对着我,我是怀疑着南遥的身份。” 吕雄想着南遥的那些话,心里面也在泛着嘀咕,到底南遥的那些话是什么个意思。 “南相的身份?不是江州司马南宏生的独子吗?”吕夫人问。 “哼,江州司马?我们同江州司马有什么仇?南遥要针对我们?”吕雄问,不过,也懒得去跟吕夫人解释太多,只摆摆手道,“算了,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些什么啊。” 吕夫人也赌气,“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的。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说完吕夫人就走了。 吕雄躺在床上是动也不是,躺也不是啊。只能看着她走,吕夫人跟着管家碰到了,管家的手里面拿着信,吕夫人就问,“你做什么这么急,小心着些走。” 管家点头,还是赶着趟子去了吕雄那里,吕雄在那里正准备小憩一下,但是浑身疼,也没有睡下去。管家进来,吕雄就醒了,问,“你来做什么?” 管家手里面拿着信,给了吕雄,“老爷,这是宫里面送出来的,您快看看。” 吕雄听到宫里面的事情也是亮了眼睛,福禄那里如何都不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宫里面这下送出书信了,这下子吕雄的心一下子也就提起来了。吕雄抓过书信就将信给扯了出来,书信是德妃自己的笔记。 吕雄看完了之后,将那信揉成团扔了出去。 “糊涂!这事情怎么能被皇上给发现了呢!”吕雄吼道,“宫里面最忌讳的就是这些鬼怪的事情,这该如何是好?我帮她,我如何帮他,现在吕家都自身难保了。” 吕雄现在也是根本就拿不出任何的法子能够帮到德妃的,所以这会儿吕雄也着急。现在是哪里都使不上力气,现在卢家那边也是被南遥给压着的。 管家算是明白了里面的一些事情,只是说了。“老爷,你也不要着急,我看德妃娘娘肯定没事情。” 吕雄现在也就指望着管家能够跟自己说说话了,问,“怎么说?” 管家道,“皇上也就一个皇子,德妃娘娘膝下一子,现在德妃娘娘已经有孕,你说德妃娘娘生下皇子的时候,是不是就是娘娘重新获得宠幸的时候,德妃娘娘现在虽然受了冷落,但是皇上不会不管自己的皇子的。” 吕雄听着管家说的也是,点点头,“也是。” 只是一个南遥让自己颇为头疼,道,“只是那个南遥……” 管家现在急的可不是南遥这事情,说,“老爷,南相这边的事情还是放放吧,如今边关战事吃紧啊,随时都可能会爆发战事的,可是今年大旱,许多地方的粮食欠收,这粮草还不知道能不能收上来呢……” 第136章 北方大旱 北方的冬天这次是遇到了大旱,收成不好,如果现在要粮食的话,现在收上来肯定是个问题,不过,吕雄倒是不以为意,“边关的一时半会打不起来的,粮食的事情不着急。北方收不到,去南方。” 吕雄道,“南方那边的道路我们一直没有打通,这次以高价收购去将南方打通吧。”吕雄想了想,这终究不是长期的法子,北方的经济发展到底是不如江南的鱼米之乡的。 管家知道吕雄的心思,点点头,道,“是。”不过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不过老爷,近来帝都起了另外一个商号,拓字号,可是我打听了许久也没有打听出来,这背后的老板到底是谁啊。” 这件事情吕雄也是知道的,到底拓字号的老板到底是谁,吕雄也没问出来到底是谁。 吕雄摆摆手,动了动周身又是刺骨的疼,道,“这件事情不忙张罗,只是这个字号兴起的这么快,背后的人必定也不是什么小人物,你找人给我找些麻烦处理了。” 管家明白了吕雄的意思,这就跟着退下去了。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了,屋檐上落下的水帘子就跟串珠子一样,四处都是雨水冲刷树叶的声音,震耳欲聋的。南遥在书房里面,书房里面的灯光迷人,南遥手执着毛笔在抄写佛经。 沈青从屋外进来的时候脱了身上的蓑衣,斗篷,浑身的水都是湿淋淋的。这么晚了沈青回来,倒是意外。南遥抬头看沈青,沈青倒是直接快步走过来了。 桌案上就放着热茶,南遥起身给沈青倒了水,问,“这么晚了,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回来了?” 沈青也就笑了笑,“这算什么,寒天雪地里面我们也经常跑着啊。” 沈青喝了一杯热茶浑身也热乎了不少,跟着就说了,“宫里面出事了。” “什么事?”南遥等了这么久也没有见到宫里面有话传出来啊。 “锦玉宫走水了。”沈青淡淡的说。 南遥重新握笔的手指微微的收紧,听见锦玉宫三个字只觉得刺耳,不愿意再提及,低头再去抄写佛经。而另外一边沈青却是嘲笑,“一个荒废的锦玉宫倒是也让那些人放不下啊,当年那些人恨小姐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吞活剥。小姐,你可知人最大的笑话是什么吗,那就是事到后悔,楚皇帝今晚跟发了疯似的跑到了锦玉宫,让无论如何都要保住锦玉宫,若不是慧妃的话,今晚还不知道如何收场呢。” 南遥听着沈青的话顿住手,鼻尖上面的一滴墨就这么滴在了纸上面。 可惜了,这么一张纸就白费了。 南遥想的是,不过还是若无其事的问,“自作自受,当年所发生的事情,他日我必将加倍还之。” 沈青看着南遥,没有任何的表情,甚至是一点儿也不觉得触动,问,“小姐,你……” 南遥知道沈青想问什么,反问,“慕家一百多人命呢,我时时刻刻记住了。” 沈青明白了南遥的意思,点点头,重新站起来披了蓑衣道,“我就是想回来跟你说说,雨也小了不少,我也就回去了。” 南遥点点头,说,“沈元也在,你去看看沈元吧。” 沈青点头,这就推门出去。只是等沈青出去之后南遥也没有心思在写下去,只是站起来走到了窗户边,推开窗户就看见了夜幕里面急速落下的雨水,一个接着一个,将塘里面的荷叶打的七零八落,四处摇摆的,风雨潇潇啊。 楚逸风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御书房里面,莫灵安一直都在榻边坐着。 等楚逸风醒过来的时候,莫灵安倒是发现了,忙唤了太医过来,“皇上醒过来,快过来瞧瞧。” 几个太医都跪在一边,不等几个太医过来,楚逸风自己挥挥手,道,“朕没事,你们退下去吧。”只是示意莫灵安,“你过来。” 莫灵安也就坐过去,楚逸风就问,“锦玉宫怎么样了?” 莫灵安有些失落,不过还是立即道,“昨夜下了雨,锦玉宫还留了一半……不过差不多已经全部毁掉了。” 楚逸风闭上眼睛,握紧了拳头,低低的说道,“怎么就会这样。”楚逸风闭着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说道,“福禄,传旨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将锦玉宫给我重建,一定要和以前一模一样!” 福禄弯着腰,赶紧跑上前去,道,“是。” 莫灵安知道楚逸风是喜欢慕锦书的,可是当年阴差阳错,慕锦书还是死了,如果不是因为其他原因,慕锦书或许不会死,会活的好好地,可是呢,却还是丢了命,连太子九暄的命也没了。莫灵安瞧着楚逸风,越发的觉得好笑,如果知道慕锦书的死因,楚逸风会不会疯掉,或者是大开杀戒呢? “皇上,慕姐姐若是知道你对他的心思,她肯定会很高兴的,可惜的是慕姐姐去的早了……”莫灵安说道,神情悲怆,但是莫灵安就是拿捏到了楚逸风的这些小弱点,知道楚逸风对慕锦书的愧疚。 楚逸风吸了一口气,道,“她恨透了朕才对,可是朕当年也是没有法子……”楚逸风同样是悲怆。 而几个太医跪在那里也是胆颤,楚逸风为了慕锦书能够做到那样,那当年的事情如果这个帝王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几个人都是瘪了气。 不过莫灵安知道里面的事情,扫了一眼,才慢慢的说道,“不过,皇上,臣妾以为现在不是缅怀的时候,锦玉宫一直都存在,里面也很久都没有人去了,现在又是接近夏季,雨水充足,好好地怎么会就走水了呢?这可真是一件奇怪爹事情,臣妾真的是不明白,宫中哪里不起火,为什么会是一座荒废的宫殿起了火呢。” 楚逸风经过莫灵安的提醒总算是有了一些清醒的认识,顿时就顿悟过来。 “一些小把戏罢了,朕倒是要看看,谁的胆子这么大。”楚逸风喝道,“人都已经没了,只是一座宫殿而已,难道连这点东西也都容不下了吗?” “……”莫灵安心里面冷笑,你的那些后宫里面是谁见着谁都容不下呢。“慕姐姐在的时候同臣妾就如亲姐妹一样,如今看着锦玉宫被毁了,臣妾也很难过,皇上,臣妾在冷宫的时候就碰见过慕姐姐的。” 楚逸风的精神集中了一些,问道,“你梦见过他了?” 莫灵安点点头,道,“我总是看见慕姐姐,她跟臣妾说自己死的好惨,九暄太子就在她的怀中,安安静静的躺着……皇上,你知道臣妾为什么会再次遇见您吗?慕姐姐说,灵安你要替我报仇,替九暄报仇,九暄死的太惨了……她说我会帮你的。我一定会帮你的。也就是那一晚我在冷宫里面遇见了正好迷路的南相。” “我给南相讲了一个故事,让南相帮我。所以才会有了后面哪一出。”莫灵安道,正好就把这一切都给解释出来了。莫灵安道,“我感觉到了慕姐姐的不甘心,她还不愿意走,可是那些人将慕姐姐最后能停留的地方都毁了,慕姐姐还能够去哪里呢?” 楚逸风一直都觉得慕锦书不会死的。可是莫灵安说的这些东西也不像是巧合,他说着看看四周猛地大呼气。莫灵安觉得似乎还是不够劲儿,继续到,“皇上,当年慕姐姐的死,难道你不觉得意外吗?慕姐姐虽然一向身体不好,可是也不至于如此啊,九暄太子那么小,就算是生病了为何也没有人通报呢?” 九暄是楚逸风最疼爱的孩子。 楚逸风想到九暄从落地到在自己眼皮下面长大的样子就觉得一阵的抽痛,就连自己的儿子也都没了。 “冷宫的事情我会让人去查的,既然锦书信任你,这件事情你就去给朕查下去。”楚逸风道。 莫灵安立即跪在榻边,道,“皇上,这件事情臣妾位卑言轻……臣妾如今也就是一个孤零零的,后宫里面还有皇后……” “如今只有一个皇后,慕锦书,锦书已经去了,哪里来的皇后。你且将朕的双龙玉佩拿着,谁敢拦着你的路,杀无赦。”楚逸风恨恨的道,“我倒是要看看,当年到底又是个怎么回事。” 莫灵安要的就是楚逸风这句话,要到了楚逸风这句话,以后行事就方便多了。莫灵安赶紧谢恩。 跟着没有磕完头呢,楚逸风就跟着下了另外一道旨意,“以后,慧妃莫氏可自由出入御书房。” 自古以来有这样例子的还不算多,出了先皇后慕锦书之外还没有人有这么的殊荣,这样以后也方便莫灵安成事,而且这也算是无形中在抬高莫灵安在后宫里面的地位,皇帝心尖上面的人,谁敢再去碰? 莫灵安笑了笑,即可见跪下去,道,“臣妾遵旨。” 孝云宫那位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简单就是要气的发疯,昨儿夜里淋了雨之后也是病倒了,这会儿恨不得昨儿夜里去陪着楚逸风就是自己,蓝若云躺在床上还在对宫女们撒气,吼着道,“贱人,难道以为重新得了皇上的宠爱就能够威胁本宫不成,本宫倒是想看看你还能够做什么。” 可是蓝若云也没有法子。 翡翠也不敢说后面这些东西了,生怕蓝若云知道了会受不了。而蓝若云瞧着翡翠要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也觉得心急, 就吼道,“你要说什么,只管说。一副敢说不想说的样子做什么。” 翡翠跪在蓝若云的榻边,道,“娘娘,那边传来话说,皇上让重新建立锦玉宫,而且让慧妃娘娘清查此次的事情,并且连着当年皇后娘娘的事情也要开始查。” 翡翠在蓝若云的身边多年,知情。 而且莫灵安也是知道那件事情的,莫家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被灭了。莫灵安出来就是复仇的,如果皇上真的给了莫灵安这些权利,那蓝若云都能够想到,等着她的即将是什么。 第137章 杀人灭口 “你说什么?”蓝若云自己都忍不住跌坐下去了,“当年的事情现在又重新来调查?” “是。”翡翠道。 蓝若云捏着被角,想了想顿时想到了德妃,道,“这件事情也不只是我们有份,莫灵安也逃不了,还有德妃……”蓝若云道,“不行,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暴露出去,你去将慧妃给我请过来。” “请慧妃?”翡翠重复一次。 蓝若云点头,“是,请慧妃过来。” 翡翠知道蓝若云的心思,这件事肯定是要先解决了莫灵安的,翡翠跟着就去了,莫灵安方才回了自己的宫中,就听见含翠进来说了,“娘娘,皇后身边的翡翠来了。” “翡翠?”莫灵安重复一次,总算是记得了蓝若云身边的那个翡翠,倒是几年没有出来,连许多人都已经忘记了,“她叫翡翠过来做什么?信息倒是挺快的。” “那娘娘我们去吗,你若是不想去我就直接回了翡翠,就说你照顾皇上很累了,已经睡下了。就好了,难不成他们还想说什么不是?”含翠道,反正对那边宫中的人也没有什么好反应。 莫灵安倒是笑了笑,笑道,“含翠,你现在的胆儿到底是越来越大了啊。” 含翠耸耸肩,“本来就是这样,反正我也不喜欢他们,以前在冷宫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来过呢,现在娘娘出来了,他们倒是迫不及待了。” 莫灵安笑了笑,道,“你到底是想的简单了,你以为皇后就真的只是拉拢我们这么简单吗?哪里有这么简单的事情,蓝若云做事情从来都没有原因的,当年为了自己能够对自己的好姐妹下手,现在为了自保就是对自己身边人下手都有可能的。”莫灵安笑了笑,“他们那边知道消息到时挺快的,得到了消息就派人来了我宫中,这次皇后是想牺牲了德妃自保?” 这也是莫灵安自己的猜测。 “德妃娘娘如今大势已去,又有了孩子……”含翠道。 莫灵安点头,“就是因为德妃有了孩子啊,皇上不会对德妃如何,这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那咱们还去吗?皇后娘娘拉拢我们,我们是不是……”含翠接着问莫灵安。 “宫里面的人永远都信不得,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敌人。现在蓝若云只是想拉拢我们度过这一关罢了,其他的有什么?我可不信蓝若云有什么好心思,她示好,我为何不去。去了之后以后的戏才会好玩。”莫灵安淡淡的说话,手指头摸着自己的指甲,若有若无的说着话。 不过,就是这个时候宫殿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懒懒的,似乎像是在梦呓。 “可不一定,蓝若云不一定是想拉拢你们,很有可能是想杀人灭口。” 含翠一下子就张望起来,“男人的声音,天啊,怎么可能,你到底是谁,出来。” 含翠双手叉腰,吼道。而莫灵安倒是稳得住,淡淡的说,“含翠,你的嗓门可以再打一些,这样你的主子不被你害死也是被你坑死的。”莫灵安说完,含翠就捂住了嘴巴。 莫灵安笑了笑才淡淡的说道,“行了,你出来来吧。” 沈元笑了笑,从屋檐上面翻了下来,就落在两人的面前。含翠一下子就吓住了,指着沈元问,“难道你就一直在这上面住着?!你这个色狼!” 含翠指着沈元就吼起来,冲过去准备打沈元,沈元的一只手就将含翠给挡住了,冷冷的挑眉问,“你确定你要跟我打?” 含翠无奈只能够退下,莫灵安却是觉得淡淡的,只是轻轻的挑眉,问道,“你在这里应该已经很久了吧?是南遥派你来的?” 沈元对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好感,当年的事情莫灵安见死不救,沈元记住了的,但是没有办法,南遥吩咐的事情他不得不听啊,所以冷着脸点头,“是,相爷让我来保护娘娘的安全。” 宫里面四处都是陷阱,南遥倒是也考虑的很周全了。莫灵安笑了笑,道,“南相多心了,回头替我谢谢相爷,就说她的好意莫灵安心领了。你让他放心,我们之间的约定我记住了,宫外的事情就靠她了。” 莫灵安如今的性子大变,变得就是沈元都看不清楚这个女的。 所以,沈元点点头,道,“放心,我会告诉相爷的。不过,今日去孝云宫记得不要吃什么的东西。”沈元道,“还有,这个是相爷为你配得,让你若是去哪里都记得带上,能够解百毒。” 那个香囊做的精巧,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莫灵安瞧着那东西做的精致,上面绣的东西也是十分的熟悉,笑了笑,“南相真的是有心,竟然连这一步都想到了,如果有朝一日能够见到南相,我一定哈好的当面谢谢他的。” 莫灵安想了想,才跟含翠到,“时间不早了,含翠帮我更衣,去孝云宫。” 孝云宫现在对莫灵安来说就像是一个陷阱,走进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出来。莫灵安进去的时候就觉得一股压抑之气,蓝若云穿着一身华衣宫装高坐在那上面,看着莫灵安道,“妹妹,如今妹妹可真是贵客啊,本宫今日请你来,都怕妹妹不给面子呢。” “皇后娘娘多虑了。”莫灵安也是笑着说,“只是皇后娘娘也知道的,臣妾最近实在是忙得脱不开身。” 莫灵安就是专门过来气死她的。 蓝若云可不跟莫灵安在哪里多废话,慢慢的走下来,到了莫灵安的身边坐下来,给莫灵安倒茶。“好了,都是姐妹,咱们也就不必顾忌避讳什么了。” 她将那杯茶水端在了莫灵安的面前,道,“咱们喝喝水说说话吧。”蓝若云将桌子上面的点心推给莫灵安道,“这都是孝云宫里面的厨子自己做的,皇上也很是喜欢呢,你也来尝尝?” 莫灵安的脑海里面闪过方才那人说的话,果真是说上了。 笑了笑道,“东西我就不吃了,最近实在是吃得太撑了,吃不了,姐姐还是留下来自己吃吧。” 蓝若云的脸上闪过了一些不妥,问,“难道妹妹是担心?” 莫灵安也就笑了,“哪里。不过,皇后娘娘,臣妾也是个直接人,也就不卖关子了,不知道皇后娘娘今日找臣妾过来到底是想说些什么呢?” 蓝若云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沉了下去,看了看身边的宫女,道,“都下去吧。” 等到人都走了以后,莫灵安倒是先发制人,站起来走到了皇后的身后问,“皇后娘娘今天找臣妾来是想跟臣妾谈谈当年的事情吧?怎么,皇后娘娘你是怕了吗?” 蓝若云的脸上挂不住,也是准备站起来,莫灵安的两只手像是石头一样一直压在肩膀上面,“姐姐,急什么呢?” 莫灵安贴着蓝若云的耳边问,“还是,姐姐是在想锦玉宫的那场大火呢……皇上如今对三年前已经起了疑心,如果,这件事情被皇上知道了,你说该怎么办呢?” 蓝若云现在恨不得想要掐死莫灵安,现在莫灵安说的话都像是一条蛇一样缠着蓝若云的神经。 死死地缠着,让蓝若云根本就不能呼吸。 “慧妃,你以为你能够扳倒我吗?”蓝若云问,“还是你觉得就这样就能够简单的将本宫绊倒,你别忘记了,你莫灵安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是吗?你确定?”莫灵安的手指划在蓝若云的脸上,“我莫灵安是一个人,可是你忘记了吗?我还有一个最大的筹码,大楚天子,你说谁的胜算会更加高呢?” 蓝若云的浑身都在发抖,都在情不自禁的颤抖着。 莫灵安感觉到了蓝若云的变化,笑容越发的大,又是淡淡的说,“如果,你说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情,你这皇后的位置能够坐稳吗?你可能都以为皇上不喜欢慕姐姐是吗?可是我们都错了。” 蓝若云紧紧的屏蔽了呼吸。 莫灵安道,“你费尽心机得到了皇后之位有什么用,那时候你就在再费劲任何心机都没有办法坐上这个宝座的。” 蓝若云当初是害死了自己的姐姐慕锦书,慕锦书待蓝若云极好,一个帝后对待妃嫔都是真心以待,可是这些妹妹们却都是狼子野心,一个算计着一个。 “莫灵安,你又在这里嘚瑟什么?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情有什么好处,你以为你和南相联手你就能够坐到这个位置吗?”蓝若云的胸前起起伏伏的,激动地说道。“莫灵安,这件事情如果你不说,我不说,自然不会有人知道的,这件事情……你看如何?” “我不说,你不说?”莫灵安重新说了一次。 蓝若云点头,“是的。” 莫灵安就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已经将我的后路计划好了,无外乎就是一个死,当年莫家的事情我还没有一一跟你们算账呢!” 蓝若云这下心都凉了,“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好处,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这是想跟我们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倒是也未尝不可。”莫灵安笑了笑,“那时候你们巴不得我死在冷宫里面,你们给我下药,让皇上以为我是疯了,病了,所以将我送进了冷宫,可是我没死,我没疯掉,莫家没了,那么多人都没了,你说我该跟你算账吗?” 莫灵安等的就是这一天,为了等这一天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这些东西我都会还给你们的,蓝若云,你看着就好了我会让你看着蓝家的人在你面前一点点的死掉。”莫灵安道,末了又说了一句。“你知道我在冷宫里面看见谁了吗?” “谁?”蓝若云问。 冷宫里面每年死去的人无数,大多都是冤死的妃子。 “你说是谁呢?你已经猜到了。”莫灵安道,“慕姐姐还没走呢,慕姐姐说,要亲手解决掉你们。” 莫灵安的眼神阴鸷没有任何的温度,就好像真的是看见了一个幽灵一样。 第138章 来日方长 他说完就一把推开了蓝若云,道,“你自己保重吧,我们来日方长。” 莫灵安走了以后,蓝若云直接从凳子上面滑落下来,直接跌坐在了地面,浑身都是一阵的冷汗。翡翠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蓝若云是双眼无神的跌坐在哪里的,慌忙的跑过来问,“娘娘你怎么了?” 忙着叫人将蓝若云扶起来,眼见着不对劲,蓝若云的浑身都是冰冷的,翡翠都感觉到宫殿里面温度降低,翡翠问了几次,蓝若云都是呆呆的,连句话都吐不出来。 翡翠急了,忙让人去叫太医。 蓝若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道,“不要,不要叫太医。” 蓝若云将翡翠拉着,道,“陪我去外面走走。”孝云宫外面的天气正好,阳光正在日头,这时候走出去就只觉得浑身都滚烫的,但是蓝若云感觉不到一点的热意,反正就是抱着手臂,一直都站在太阳下面。 翡翠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滚烫的,偏偏蓝若云没有任何的感觉,翡翠过去问,“娘娘,日头这么毒,进屋去吧。” 蓝若云摇头,平日里面的面具统统都收了起来,此刻看起来十分的脆弱,就好像是风吹即到。“不,你陪着我站。”蓝若云拉着翡翠,道,“翡翠,你说如果皇上有一天恨透了我,会不会也将我打入冷宫去。” “娘娘以后是皇后,一国之母,怎么回呢?”翡翠努力的宽慰蓝若云的心。 蓝若云摇头,“帝王最看重的就是利益,慕锦书慕家就是因为权力过大,才会惨遭灭门,大楚如今的江山不稳定,所以皇上才会重用蓝家,可是如果蓝家有一天无用处了,那蓝家怎么办?” 这个翡翠没有想过,她只是一个小宫女罢了,这些国家大事,哪是翡翠能够想到的,他听得云里雾里,但是也知道,帝王恩轻薄。 当年的慕锦书就是一个例子。 她又哭笑不得,道,“可是,皇上却又是喜欢慕锦书的,那时候谁能够看出来啊,那时候皇上联合着蓝家将慕家除掉了,那时候当真没有手软啊。”蓝若云是跟着楚逸风走过来的,看到过楚逸风冷血的那一面。 残酷起来的时候根本就像是一个恶魔。 “娘娘……”翡翠拉着蓝若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到底莫灵安跟蓝若云是说了什么东西。 “罢了,罢了。”说了几次,蓝若云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上面就飘着几朵白云。“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谁能够保证自己能够风光一时呢,翡翠啊,你跟我不同,若是有机会你就出宫去吧,找个人嫁了,安安心心的过自己的日子,切忌不要加入官家,也不要进了皇宫。都是没有人性的地方。” 蓝若云这是第一次这样软弱感伤,翡翠今年也就二八年华,进宫没有多久日子。 为人单纯,蓝若云看见现在的翡翠也就好像是看见了当年的自己,微微的叹气。“算了,以后你的路本宫替你安排,你不该来皇宫这个地方。” 蓝若云闭着眼睛,看着远处,大千世界,他不认输。 冯德伦好不容易找了个时间才能够和南遥坐下来喝喝茶,帝都里面刚刚上来的雨前龙井,冯德伦拿了东西倒是等着南遥。南遥去的时候水都已经准备好了,天气是好的,风景也是极好的。 南遥是以前为了讨好楚逸风是专门学过茶艺的,拜的是帝都里面有名的师傅,可是许久没有碰到这个玩意倒是有些生疏了。 南遥笑,“你什么时候也有了这雅性了?” 冯德伦就抱着手臂靠着一边的柱子说,“这不是跟着你才学会的吗?” 南遥也就笑,但是也盘腿做下来,没上朝,南遥便穿着寻常的衣服,也就是锦缎做的一身白衫不过前面是用笔描绘的墨竹,南遥将头发挽着,此刻看起来越发的清秀。刚刚将茶叶倒下去,茶水刚刚煮好。 就看见顾君诺急冲冲的跑了过来,“不好了,南遥,帝都里面的店铺出事情了。” 南遥当即就站起来,语气还是淡淡的,问:“怎么回事?” 顾君诺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情的,拓字号在最近兴起,估摸着被一些人顶住了,昨儿晚上店家去看过点店,没有看过什么闪失,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就走水。” 顾君诺这么一说,南遥也就明白了一些。 冯德伦听南遥说这些自己都觉得迷糊,拓字号是刚刚起来的,可是却没有想到背后的老板就是南遥啊,只是知道南遥和顾君诺有什么,却没有想过是因为这个事情。南遥闭了眼睛,笑了笑,道,“这些人是害怕我们会挡了他们的路啊,是眼红了吧。” 冯德伦眯着眼睛说,“若是换了我,我也会这么干,你们两个做着事情的时候我怎么就不知道呢,现在你们不说,我还被你们蒙在鼓里呢。” 南遥也就笑了笑,反问了顾君诺,“店里面现在怎么样?” 顾君诺道,“那个店是我们开了并不久的一个点,不过在帝都里面前期投入也不少地址也就选在吕家店铺的对门。不过里面的东西毁的不严重,店家就在店里面住下的,发现的及时。” 这些冯德伦都明白了,笑了笑,“吕家现在是冲着我们示威啊,明的不行,就暗的来,看来还是没有让吕家的人吃够苦头,若是吃够了也就没有心思管理这些了。” 南遥笑了,“听你这口气,你倒是有办法让他们吃些苦头了?”不过南遥站起来,道,“不过这件事情不急,吕家的气数差不多也就尽了,如今帝都的商号除了一个吕家,也就拓字号,其他的或多或少都被吕家给压制着。吕家也是怕拓字起来了。不过,有这个思想觉悟也是不错的。” 顾君诺也就笑了。 冯德伦更加坏,笑了起来,问道,“那不如我们再去跟东厂那边打声招呼,好好地照顾照顾我们的吕家大少爷啊。” “这件事情不需要我们去办理,自然也会有人去办理的。”南遥道,“你以为就乔羽佟那个性格,会将这个祸害给留着吗?不能死在东厂那就让他留一一口气出东厂了。” 乔羽佟是在这个时候打了一个喷嚏,就只觉得自己的浑身都是冰冰冷冷的,揉了揉鼻子继续睡觉去了。 而宫里面的蓝若云,自从莫灵安见过蓝若云之后便一病不起,楚逸风好透了倒是蓝若云倒下来。楚逸风去瞧着蓝若云的时候,太医就在一边道,“娘娘身体长期不好,若是要调理好身子,臣看倒是不如寻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调理。” 蓝若云是真的一病不起,索性跟皇帝说了。“皇上,臣妾看不如去白云寺清修一些日子吧,在哪里臣妾可以吃斋念佛,日子清净说不定能够好起来的,若是不能,臣妾也能够多替皇上祈福……” 蓝若云说着就是有气无力的。 楚逸风是挂着国事也无心来管理蓝若云,只是此刻蓝若云一定不能死,去了宫外也好,于是道,“去宫外养也是挺好的,若是执意如此的话,朕就派人过去。” 蓝若云连夜出宫的,不过这事情在蓝若云前脚出宫门,后脚就被南遥知道了,冯德伦问要不要派人去组织蓝若云,被南遥给拒绝了。 夜里面的雨又是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夜雨冲刷着地面,冲刷着树叶,那些树叶在夜色里面闪着光,战马的马蹄声合着雨声让这个雨夜越发不寻常起来。 从最远的凌霄关到达帝都,边关的将士已经是连夜跑了好几天没有休息过,战马都跑死了好几匹。 一行五人,远远地就听见了战马的声音。 守门的将士方才还在打瞌睡,这会儿就即刻清醒过来,吼道,“前面来者何人?” “凌霄关蓝家军!”不远处那些人骑着战马含着,“十万火急!开城门!” 那些人听见凌霄关几个字就清醒过来了,凌霄关挨着北方匈奴,近些年匈奴屡次金帆大楚,隐隐有开战的迹象。百姓最怕的就是打仗,民不聊生,听见凌霄关几个字都觉得心里面都要抖一抖。 “开城门!”守门的将士站在城门上面大吼。 紧闭的城门这才知啦知啦的打开,几个人骑着战马便冲了进去。 从凌霄关回来的战马马蹄声哒哒的响彻在大街小巷里面,清脆的很。雨停了下来。 此刻从屋檐滴下来的雨滴声音才是合着马蹄声一起,边关的战书从宫门口送到了御书房,已经熄灯已久的御书房里面楚逸风已经穿好衣服站在桌案前面。手里面拿着的是蓝家人亲手写的奏章。 楚逸风头疼的捏捏自己的眉心,“匈奴人当我大楚是什么?进犯我大楚,传令下去,让所有大臣连夜进宫。” 天子一怒,流血千里。不过半个时辰,朝廷的官员悉数到场。 楚逸风将那书信拿出来之后,南遥感觉到了一些目光,侧头看过去看见的是乔羽佟。乔羽佟用着一种目光在省视着南遥,南遥挑挑眉毛,便转过头。 一般来说,帝王连夜召集群臣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边关战事。 许多大臣都在在醉梦中,此刻也有些不清醒。楚逸风已经站在朝堂里面将那封战书仍在地上。 从高处扔下来,那战书也是重重的啪的一声,道,“众爱卿,如何看?” 许多人都不说话,楚逸风大怒,“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日里面看你们倒是挺喜欢说的,怎么到了现在都不说了?” 许多人都是禁声,都纷纷不语,卢广易此刻站出来,道,“皇上,臣以为,边关烽火起,理应派兵前往,匈奴人一向凶残,虽蓝家将士镇守边关多年,可是,匈奴人诡计多端,不得不防。以臣看,理应再增派人手。” “增派人手是必须的。”楚逸风道,“可是,如今朝廷无人,到底应该派人去?” 朝廷里面的人不少,可用之才也不少,只是不是楚逸风信任之人。如今楚逸风信任的不过是蓝家的人罢了。 第139章 边关战事 而独独依赖蓝家也不是办法。 而大家都知道的是,乔羽佟乃是一代战神,当初在边关乔羽佟一出,几乎也没有人能够打败乔羽佟,而乔羽佟也相当于就是无人能够打败的神话。此次谁去都不如乔羽佟去的好。可惜的是,当年乔羽佟的势力太大,包括现在军中的势力依然在,楚逸风依然是忌惮的。 谁去,都不会轮到乔羽佟去边关。 “那卢大人以为,谁去更加合适呢?”问的人是南遥。 卢广易道,“臣以为,杨家军去最合适,杨家镇守帝都,拥有五万大军,此次去的话,定能够助蓝家一臂之力。”卢广易说完了又省视着乔羽佟,也同样是忌惮乔羽佟的。 而乔羽佟又和南遥走到很近,如果乔羽佟重新夺回了兵权,那南遥等于是再多了一把力。到时候再绊倒南遥也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南相以为如何呢?”卢广易笑了笑,反问南遥。 南遥也是笑了笑,“卢大人何必问我呢?我不过是一个新手,若是这些事情自然还是问您比较好,杨家军乃是先帝时期就已经有的,用了五万的军队,个个都是好手,如果前去自然是好的。” 南遥笑了笑,却是道,“军队问题解决了,还是应该解决粮草的问题,皇上,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啊,边关如果缺了粮草,再好的军队也不能够再进行下去的。” 南遥这个问题提的倒是不错,不过向来粮草的供给都是吕家负责,楚逸风点头,道,“福禄,去催一下吕家,务必在三天之内拿出一万斤粮食送到边关去。” 楚逸风说完之后。 南遥的嘴唇边却是出现了一抹笑意,而乔羽佟则是察觉到了这个淡淡的笑意,南遥的五官精致就是不爱笑,让人觉得就是一个冰山,如何都融化不了似的。 等退了朝,南遥准备坐马车回去。 不过,乔羽佟是骑着马来的,又是夜里面倒是比平日里面更加放肆一些了,骑着马到了南遥的旁边,南遥抬头就看见了搞搞坐在马背上面的乔羽佟,问,“乔督使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觉得愤懑不平吗?” 乔羽佟才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觉得心烦呢,只是想着刚南遥的那抹笑觉得有些意思,加上之前知道的一些事情,更加觉得有趣了。 “本督使说是会如何,说不是会如何?”乔羽佟也跟着南遥耍着花招了,挑着眉毛等着南遥说话。 南遥的语气淡淡的,也就随心所欲的说了,“不怎么样,夜色已晚,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南遥说着就准备走,乔羽佟则是骑马过去,一手牵着南遥的手臂将南遥索性的给提了起来,坐在了马被上面。南遥被突如起来的力量给冲击到了,直接吓了一跳,大叫了一声,若是南遥不叫还好,这一叫许多还没有走远的大臣都回头了。 只看见宫灯下面,南相被乔羽佟给抱在了怀中,南相的身材娇小,躲在乔羽佟的怀中更加显得娇小了。两人的五官都是异常的完美,此刻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儿啊…… 一些回头的官员们都看得目瞪口呆的,都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简直就是觉得不可思议。指着两个人喊,“这……这……” 南遥面皮薄,就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丢尽了,可是偏偏乔羽佟却是觉得无所谓似得,反正还特别的开心,南遥只觉得自己都要丢脸死了。 “乔羽佟,你放我下来!”南遥急了,道。 乔羽佟怎么会放南遥下来呢,都已经将南遥拐走了,现在根本就不会停手。“怎么放你下去啊,有本事你来驾着马啊。” 南遥气的要死,马背乔羽佟给控制了,他怎么去啊? “很多人都看着的,难道乔督使是想明日传出个什么流言蜚语吗?”南遥问,恨不得刚刚就没有理会过这个人,简直就是无赖无耻。 “我怕什么?流言蜚语早就有了,难道说南相不知道吗?”乔羽佟贴着南遥的耳朵问,那种热热的气息喷在南遥的耳边,弄得南遥心里面痒痒的,在心底里骂了无数次了。“帝都里面不早就有了这个传言说,乔羽佟与那新上任的相爷有那么一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吗?” 这个南遥是知道的。 因为乔羽佟在朝堂之上不少帮助南遥说话,这话也是从这些官员们这里流传出去的,就觉得这两人肯定是有些问题的。之前还是流传,如今真是证实了。 南遥咬牙问,“那又如何?难道你真大家都以为你是个断袖?” 乔羽佟笑的更加欢乐,道,“可是我是不是断袖你不是最清楚吗?”这话是乔羽佟靠着南遥说的,旁边人自然是听不到。不过大家是将他们这个行为看成了打情骂俏。 难怪说乔羽佟不想娶妻子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这下许多官员们都明白了,都感叹幸好没有将自己家闺女给嫁给他。 南遥路过那些人的时候恨不得将自己都打个地洞钻进去,不要见人了。乔羽佟骑着马飞快的驾着马出去,因为下雨所以夜晚的空气很冷,而且是骤冷。打在人的脸上就觉得脸上是冰冰凉凉的,乔羽佟带了披风,将南遥裹在温暖的披风里面。 南遥也不知道乔羽佟到底要去哪里,反正就一直往城外走,一直都了乔羽佟亮出令牌要出城门,南遥才明白他的意思。 南遥从披风里面钻出个脑袋,问,“我们出城去做什么?” 乔羽佟道,“去断崖看日出啊。” 断崖,断崖,就是城南。那时候乔羽佟跟慕锦书说过,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有去看日出的。 南遥顿时无话可说,去了那地方倒是还早,乔羽佟就坐在地上,从腰间拿出了一支玉箫,而南遥这是坐在一边,乔羽佟问,“你坐的那么远做什么?过来点。” 山上冷,尤其是夜晚,这时候冷了好多,南遥的浑身都在打着颤的,不过还是嘴硬。“还是就这样吧。” 乔羽佟看见她抖成了那个样子,自己却是笑了起来,“我不会吃了你的,坐过来。” 他伸手将南遥拉过来,用披风将南遥给裹住了,将那支玉箫拿在手里面。放在唇边,吹了一曲,还是边关那首曲子,同慕锦书当年吹的不同,乔羽佟吹得更有气势,那首曲子无端的就让南遥突然伤感起来,抱着乔羽佟的手臂渐渐的睡熟了。 乔羽佟一曲完毕,回头去看,自己身边的人早就倒下来了。 乔羽佟笑了笑,道,“慕锦言,你也就是睡着的时候能够安静一点点,不过,安静下来还挺好看的。” 乔羽佟想了想,抬起了手去摸南遥的脸,不过,还没有碰触到南遥,就将手放了下来。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着了,等到破晓的时候南遥方才从梦中醒过来,断崖是在帝都的最高处,一眼望过去,朝阳冲破了云层,慢慢的升起来。 “天亮了。”南遥道,却觉得自己昨夜比任何时候都要睡得沉稳。 乔羽佟点头,“我母妃跟我说过,这里的朝阳是最美的。” 南遥没有说话,这些乔羽佟都说过的,只是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熟悉,南遥笑了笑。等到日出慢慢的升起来,四处都是一片金色的霞光的时候,乔羽佟拉住了南遥的手,道,“我有一些疑问,很想问问你。” 南遥一夜未睡,实在是困得很。却又不知道到底乔羽佟要问一些什么,道,“你想知道些什么?” 乔羽佟问,“你会知无不言?” “看你说得东西而定。”南遥叹口气,扭扭脖子。 乔羽佟努努嘴,估摸着南遥自己也不会有这么听话,所以也就不期待了,所以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眯着眼睛看南遥道,“昨天你故意提及让吕家找到粮草,是故意的吧?” 知南遥者。莫过于,乔羽佟也。 南遥笑了笑,问,“为何这么问?昨夜我问的都是基本东西啊,难道说这难道有错?” 乔羽佟耸耸肩,“我可不觉得南相所问的事情会有那么碰巧,这吕家乃是北方最大的皇商,如果说战事发生肯定是吕家出来,可是我记得前段时间吕家可是和相爷结过梁子啊?” 南遥笑了笑,问,“所以呢,你觉得这是我故意而为的,是吗?”南遥笑了笑,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在提醒皇上罢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乔羽佟有些很生气,道,“为什么你非得要将我给推出去呢?我说过的我是你的朋友,我会帮助你的。” 南遥微微皱眉,却听见乔羽佟又道,“在帝都里面,有了我的帮助,你会更加顺利的。我知道你回帝都之后所做的所有事情,你信不信?” 南遥依然皱眉,“我信。” 她抬头过去看乔羽佟,道,“如果别人说什么我可能是不信,但是你说的我信,东厂的乔督使,有这个能力,如果想要了解一个人的所有东西, 就不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南遥说完了还挑眉,问,“既然如此,那你今天到底是想问些什么?” “拓字号是你的?”乔羽佟问,虽然不确定,可是乔羽佟又能够笃定。 “是我的。”南遥道,“不过,除了我们几个之外,也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了。” “你建立拓字号,是针对吕家?你想先绊倒吕家?”乔羽佟问了南遥。 “是,”南遥点头,“这只是我的第一步,将他们几个家族推到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为了风水吹又生,必须连根拔起,建立拓字号就是为了将吕家击垮,等到吕家倒下了之后,也就没有什么资本能够得到楚逸风的支撑。” 乔羽佟眯着眼睛看南遥,南遥一步步的稳走稳打,却是在无形之间将敌人逼到了死路德妃帮不了吕家,现在德妃自身难保,到时候吕家出了事情连最后一个希望都没有了。 “倒是没有看出来你的心思如此细腻。”乔羽佟道。 第140章 满手是血,你还喜欢吗? 这话南遥也听不出来到底乔羽佟是在夸奖他呢,还是在如何?反正南遥也懒得去想,不过却问了一句,“乔督使,你这是在夸奖呢,还是在做什么?”不过,在乔羽佟的心里面,到底自己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乔督使,是不是你也觉得,南遥是一个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呢?甚至是个杀人如狂的人呢?”南遥其实是很害怕,很担心,如果说乔羽佟发现了,会不会讨厌她 南遥低着头不看乔羽佟。 乔羽佟问,“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一个手里面沾满了血的人你会喜欢吗?”南遥问,“就是我都有些厌恶现在的自己,主宰生杀大权又如何,可是这根本就不是我所想要的,曾经我也以为我过的平凡的生活,可是后来这一切全部都错了,我看着我的家人眼睁睁死去的。” 乔羽佟觉得南遥的心里面的伤口似乎在又一次的被撕裂开,一手将南遥给拉到了自己的怀中,头就搁在南遥的头顶上面,“不会的,谁都不会想要杀人。” 乔羽佟的怀中充满了力量,南遥是想要沉沦于此了。可是南遥却又想要将乔羽佟推出去,因为她还有更多的事情没有完成。 南遥摇摇头,很想要告诉乔羽佟,我就是慕锦书,慕锦书。 但是不可以。 南遥咬牙将乔羽佟推开,“你不是我,轻飘飘的说一句当然容易。” 南遥说完了转身就走,乔羽佟看着南遥离开自己出除了无力还是无力,吼道,“你们女人的脸怎么翻脸被翻书还快啊,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嘛?”乔羽佟默默地念叨。 南遥却是跨着大步子走了,乔羽佟骑着马跟上去,道,“上马,这里离回去的路还很长呢。” 南遥还没有反应过来,又被乔羽佟给抓到了马背上。 圣旨传到了吕家的时候,吕雄差点就从床上给跳下来了,不过动一动浑身又疼得很厉害,管家忙吆喝。“老爷,老爷,小心伤口!” 吕雄吸了口冷气,嘴儿都气歪了,道,“冷静,你让我如何冷静?若是交不出东西,我们吕家都没命了。”吕雄吸冷气。“前两日的时候矮了顿板子,今天呢?就将这个东西给了我。” 吕夫人也同样的着急,不顾还是说到了。“你急什么啊?事情就是在了眼前了,也得想办法是不是。” 吕雄躺在那里,半身都是没有知觉的,直接吼了起来。“想什么办法啊?” 吕雄问,不过隔了一些时间之后,吕雄方才问了管家,“仓库里面还有多少的粮食。” 管家想了想,道,“老爷,今年的粮食欠收,粮食收的不好,之前我就说过的。” 吕雄想了想,之前是说过的。“好些年头没有开战了,我总以为用不上的,往年的时候都准备了,就今年没有准备了啊。”吕雄道,“怎么就来的这么快这么准呢?” 这种事情本来就语聊不上,边关上的事情本来就是随时都有可能要爆发的。什么时候爆发,这只是个时间上面的问题而已,吕雄急的自己头发都要掉了,恨不得自己立马能够站起来。 问道,“前些日子不是让你去江南看看吗?江南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管家想了想,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去办了,但是江南离着北方有段距离啊,况且,江南那边同北方不同的,也不知道到底会出什么样的差异。” 吕雄握着拳头,“我就不信我就度不过这个难关,你给我去收购,无论花多少钱也要把粮食给收起来。” 管家心里面犯了一个疙瘩,如果这样下去的话,那肯定会亏很多。皱眉道。“可是这样的话,我们肯定会……” 现在管家想的是这个问题, 吕雄则是瞪直了眼睛道,“现在是保住我们吕家的时候如果连吕家都保不住,如何谈到以后的事情。”吕雄都想去将管家的脑子给撬开,看看到底是怎么想的。 吕雄在床上气的拍床,吼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啊?还不快去啊?” 管家也被吕雄给吼迷糊了,忙点头,“是是,我这就去。” 管家头也不回的就跑了,根本就不敢多呆着。吕夫人看着躺在床上的吕雄那个样子也不想理会这个人,道,“你跟着管家吼什么,皇帝要办的事情,你难道还想抗旨不成?若是交不出来又能如何,这老天不让我们活,能够哟什么办法。” 吕夫人一边说,一边哭。 吕雄就吼了,“你哭什么啊?吕家还没有倒下呢,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啊?吕家乃是皇商,如果皇上想要的东西我们给不出来,你说,皇上会如何看我们吕家,杀头不一定,但是我们吕家肯定会慢慢的落败下去,难道说你还想过以前那样的日子?” 吕夫人是穷怕了,怎么想啊,忙摇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不管怎么样,吕家会度过这个难关的。” 吕雄松了口气,但是额头上面的那根血管就突突的跳着,跳的吕雄的脑袋疼的厉害,他捂着脑袋摆手,“没事的,天塌下来,我还撑着呢,你让人去东厂看看,到底吕征是怎么回事,给东厂那边的人打通关系,吕征能少吃点苦头也好。” 吕夫人点点头,这就出去了。 东厂那边吕家人拿了钱也是打不通关系的,所以也就只能够无功而返,回头之后吕雄也就闷了声音,连着话都说不出来,只想着吕征是完蛋了。吕雄咬牙说。“我吕家跟东厂势不两立!” 吕夫人听他这么说,也急了,道,“皇上不是已经下旨了吗?怎么还会这样?” 吕雄就问,“你见过东厂出来过几个活人啊、” 吕夫人一听也就哭了,帝都里面一句话,东厂是有进无出。 这下子吕征是完蛋了,不过吕夫人还是觉得不福气,“可是那是皇上下了命令的,难不成东厂还敢不顾皇上的旨意。” “乔羽佟那性子,难道你觉得他会吗?”吕雄问,乔羽佟从来都是个胆子贼大的,哪里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而乔羽佟骑着马是带着南遥直接回了相府,冯德伦是站在门口等着南遥,见到南遥回来了还打了个哈欠,本来冯德伦都是一个女气的长相,这动作做起来,却是妖娆了许多。南遥下马也打了个哈欠,道,“你这是做什么,做了个这么个妖娆的姿势呢?” 冯德伦瞧着乔羽佟,再冲着南遥眨巴眨巴着眼睛,“我说是昨儿夜里面去哪里呢,原来是和乔督使出去了。” 南遥的脸顿时就红了。 昨夜里面许多人都看见了,帝都里面许多人都知道了南遥和乔羽佟的关系,冯德伦也就是故意逗南遥。 冯德伦是许久都没有看见过南遥红过脸了,只觉得好玩。乔羽佟却是不大爽了,过去还就索性拉着南遥了,“既然都在传,老子索性将这事情坐实了。” 说着就不理会冯德伦把南遥给拉了进去,府中的人个个都是看的目瞪口呆的,瞧着两个人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原来乔羽佟不喜欢女人,是这爱好。等进去了南遥将乔羽佟的手给甩开。“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给我松开。” 乔羽佟就笑了,“要脸干嘛啊?你若是恢复成了女装,谁还敢说啊?” 南遥瞪了一眼乔羽佟,“我这辈子也只会是南遥,一定不会恢复女装的。” 乔羽佟的心里面突然就揪了一下,看着南遥,不像是在说假话。 “哪有什么关系,就算你不恢复男装,那顶多我就背负一些风言风语就是了。” 而南遥瞪了一眼乔羽佟,突然就明白过来乔羽佟到底是在说些什么东西了。 “你胡说些什么?”南遥问,走了几步与乔羽佟拉开了一些距离,“有些话你不能胡说,你喜欢的是慕锦书……” 乔羽佟眼睛里面谋色沉了沉,想起了慕锦书那张脸,总是喜欢扬着唇微笑,南遥同慕锦书不同,一个是如同美玉,一个则是冰山如何都暖不化,南遥的那双眼睛同慕锦书的太像,太像。 又总是倔强的很,乔羽佟不想去想南遥,却是总是想起来。 “你怎么能够确定我说的就是假的呢?锦书只是我的前尘罢了,锦书一直都希望我能够好好地。”乔羽佟道,想要去拉南遥的手,不过南遥不肯,“慕锦言,不管你是如何想的,既然我乔羽佟认定你了,就不会再放手,你想做什么,我乔羽佟随着你。” “我乔羽佟认定的人,谁都动不得。”乔羽佟坚定的道。 南遥回头看着乔羽佟,望着她那双眼睛,幽深,就好像要将自己吸入进去一般。南遥摇头,不可以。 “你明明喜欢的是慕锦书,短短时间之内,我如何能够战胜在你心中已经好几年的慕锦书呢,我南遥自以为没有那等的能力,让乔督使能够放在心上。南遥多谢你能够看得起,只是此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吧。”南遥道。 乔羽佟的那些话让南遥的心里面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她一直避开乔羽佟,为什么还是碰上了。 “为什么你不肯相信?”乔羽佟问,还就偏生不信了。 南遥转身就准备走,“我是不信我自己。” 乔羽佟偏生就喜欢这样的小辣椒,一把抓住南遥的手腕儿,南遥转了一个圈儿就被乔羽佟给拉了回来,索性将南遥死死地困在自己的怀中,乔羽佟道:“就是冰山我也能够给他融化了,我们打个赌如何?我就不信你没有感觉。” 南遥拧着眉头,也不知道乔羽佟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南遥就感觉自己的背靠着一个柱子,乔羽佟低头就吻了下来。 南遥当即就傻了眼儿,直到乔羽佟捧着她的脸,南遥都还憋着一口气。 “你傻不拉几的做什么?” 乔羽佟问。 南遥反应过来的时候,瞪了一眼,一脚直接踢在了乔羽佟的大腿上面,硬是逼得乔羽佟扶着腿儿退了好几步。南遥这时候慌了,抬手擦了两把自己的唇,瞧着乔羽佟骂道,“混蛋。” 绕过抄手游廊就跑了。 第141章 脸红什么 而乔羽佟则是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巴,看着南遥的背影就想笑。冯德伦是跟在后面的,是看着南遥和乔羽佟走了,所以没有跟上去,顾君诺来的时候冯德伦正好就在门口。 冯德伦上次见过顾君诺,倒是也熟悉了,问,“顾大人,今日来这里做什么?” 顾君诺是个白面书生,不过做事情的时候却跟表面不符合,顾君诺是看着南遥进来之后才进来的,顾君诺是换了一身寻常的青衫,当真是个翩翩公子模样。“我来找南相。” 冯德伦耸耸肩,指了指前面,“不过,我觉得你今天来的可能不是时候,不过,如果你一定要见的话,估摸着要等一下了。” 顾君诺知道乔羽佟在,以为是乔督使是在找南遥有事情,道,“无妨,我等着南相便是了。” 冯德伦也没有办法就领着顾君诺往书房的方向去了,不过绕过花园的游廊的时候,却看见南遥步履匆匆的过来了。 还是低着头一直走,都没有看见人,冯德伦往南遥面前一站,南遥还真的就撞到了冯德伦的胸前。 南遥捂住头叫了一声,冯德伦也跟着叫了一声,“哟,你这么急是准备去哪里啊?刚刚你不是跟着乔督使走了吗?怎么现在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啊?” 冯德伦的眼睛肯定没看花,因为南遥的脸上红的那个样子,从来都不像是那个镇定的南遥啊。冯德伦是越发好奇刚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你脸红什么啊?” 南遥抬手慌忙的摸着自己的脸,顿时就冷静下来,冷着一张脸问道,“你再瞎说些什么?你哪里看见我脸红了?” 冯德伦指着自己的双眼,“我是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你说我是在瞎说吗?” 南遥跺了一下脚,指着冯德伦脸色都变了,顾君诺是第一次看见南遥这样,估计也就只有冯德伦才能把南遥给气成这样了。“行了,冯德伦,你的事情做完了吗?赶紧做自己的事情去。” 冯德伦耸肩。 顾君诺倒是过来帮南遥解围,“行了,还是说正事吧。” 此刻顾君诺就像是南遥的救星了,顾君诺一言,南遥就顿时松了一口气,将话题转移到了他身上来,“你来了,正好,我有事情找你。” 顾君诺点点头,南遥刚刚指了一个方向说,“书房在那边,我们去书房说话吧。” 刚刚说完呢,抄手游廊那边一个懒懒的声音传过来了,“去书房说话?要说什么,不如带我一个。” 说话的人就是乔羽佟,南遥是用脚趾头都能够想出来,回头也懒得去看乔羽佟,只说了一句,“你愿意跟着你就跟着。”说完就与顾君诺道,“不用管他,我们走。” 乔羽佟的嘴巴却是扯得越大,看着南遥气的无话可说的样子就觉得心里面舒爽的很。不过冯德伦知道乔羽佟已经知晓了南遥的女儿身,本来乔羽佟对慕锦书就很好,如果说有一天知道南遥就是慕锦书,兴许这一世的南遥不会走上之前慕锦书的那条路。 冯德伦现在在南遥的府中,已经没有那么守规矩了,到了乔羽佟的身边说,“乔督使,路漫漫其修远啊。” 乔羽佟也是笑了笑,就跟了上去。 踏雪和寻梅已经备好了茶水,看见南遥和顾君诺在书房里面,将茶水放下就在门口候着的,乔羽佟进来的时候也就自己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南遥的书房修的别致,是建立在临水边上的,此刻推开窗户就能够感觉到徐徐清风,且带着冰冷的水汽,怎么都觉得很舒爽。 南遥道,“随意坐。” 顾君诺也没有跟南遥可以,不过看见乔羽佟,南遥却是淡淡的别开眼,道,“不用管他,我们只管说我们自己的话。”南遥道,一边说着一边的眉头却是深深的拧紧的,手里面捏着茶却也掩饰不了自己内心的慌乱。 想到刚刚那个吻,突如其来的吻,南遥现在心里面都是七上八下的,只觉得心里面一直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就好像是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一眼,虽然极力的保持着面部的稳定,可是浑身却是发烫的。 “吕家那边怎么样?”南遥问。 关于吕家那边南遥也是在赌,顾君诺先前的表情十分沉重,后来倒是笑了笑,“不得不说,你的却是个神机妙算,你赌上了。” 南遥握着杯子的手顿时松了松,“你跟我说那些的时候我还在觉得担心,但是现在看来你的说的很对。”顾君诺道,站起来将一边挂着的地图打开,指着东南边方向说。“吕雄倒是想从南方调取粮食,不过时间太短,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加上皇帝这次用粮草要的很急,等南方的粮草过来,这边的战事已经吃紧了,而在北方几个皇商都没有囤积粮食,你让我去附近的郊县包括州去将粮食全部收购,吕雄那边是买不到任何粮草的。现在吕家的管家到处在打听。” 南遥笑了笑。“吕雄也有狗急跳墙的时候去。” 她捏着杯子道,“现在吕家那边怎么说。” “吕家那边将粮食价格提高了一倍都不止,还是没有凑齐粮食。”顾君诺道。“这次吕雄是打算用吕家的家底来保住吕家了吗?” “现在德妃没有法子帮到吕雄,所以这次也就只有他自己帮自己了,吕雄是个聪明的商人,知道自己所要面对的是什么,丢车保车。”南遥将茶杯送至自己的唇边小小的押了一口,才继续慢慢的说道。“接下来你还是等着,不要动。” 顾君诺挑眉,“可是,这是第二天了,吕家那边若是凑不齐的话……” 南遥笑了笑。“让他们急点怕什么?等着,吕家那边的价钱肯定还会涨的,到时候再放出风去,让吕家的人过来。” 乔羽佟在一边听着,怎么看南遥也像是一头小狼崽子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唯唯诺诺,而且,有些地方,南遥真的是像极了慕锦书。他从侧面看着南遥的时候,南遥微微侧头的样子都是像极了。 “还要继续等?”顾君诺不明白了,“为什么?现在不出手更待何时?” “放心,他们肯定收不到东西的,这时候谁忍得住谁就是赢家,我们还要在里面做些事情呢。”南遥道,表情慢慢的沉下来,倒是在计谋着什么。 而乔羽佟似乎是瞧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知道了南遥的小算盘。“他不是准备撬吕家一笔,而是在逼着吕家走最后一条路。” 乔羽佟几乎是一眼就瞧出了南遥的想法,问,“你是想在这些粮草里面动手脚?” 南遥刚刚忽略了还有一个乔羽佟,心里面一惊,稳定下来,却又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头去看乔羽佟。“乔督使,你在说些什么?” 乔羽佟骂了一句,“小兔崽子。”不过是在心里面骂的。 一面又笑了笑。“南相,你这点小把戏,有脑子的人都能够想出来,你想要斩断吕家,不然你何必建立拓字号,你何必之前就收购了粮草。”乔羽佟问,“而你要绊倒吕家,也就只有一个途径最快,那就是在这些粮草里面动手脚。” 南遥也不否认,提眉到。“乔督使知道了又如何?难道你现在就要去皇上面前揭发我?” 南遥一副淡定的样子,顾君诺却是在心里面打鼓,这两个人至今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不免也捏了一把汗水。不过,乔羽佟却是笑了笑,问,“这件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刚刚就是随口问问而已。” 南遥瞪了一眼乔羽佟,他倒是好,撑着下巴优哉游哉的坐在那里。 顾君诺是吐出去一口气,乔羽佟这人是怪兮兮的,谁知道乔羽佟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南遥,你要在粮草里面动手脚,可是那是边关,如果那些粮草战将们吃了可怎么办?”顾君诺担忧的是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南遥不担心,道,“粮草里面的东西我不会放毒药,只是需要一些让吕家背黑锅就是了,吕家是皇商,供给的东西有毒,你说吕家是不是会受罚,况且,吕家之前的许多行径已经惹得楚逸风不满了,若是这件事情在发生,你以为楚逸风还会留下吕家吗?” 这种险招也就南遥敢做。 “可是,如果边关真的出了事情,皇上那边……”顾君诺道。 楚逸风那边的人肯定会查到的,南遥沉了沉神色,“皇上会知道,不过,你只管去做就是了,有什么事情我会担着。拓字号背后的主人是我南遥。” “这……”顾君诺道。 乔羽佟已经是听不下去,突然就冷冷出声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只管按照南遥的身份去做就好了。” 一个相爷在加上一个乔羽佟,两人的历练何在以前,足以和帝都的其他势力鼎足而立。顾君诺也不好在待下去这就告退了,乔羽佟是怒气冲冲的到了南遥的面前去了,几乎是想要提着南遥,狠狠地打一顿。 乔羽佟指着南遥问,“你是吃了狼心豹子胆了?还敢拿着自己的命去当赌注?” 南遥的睫毛轻轻的眨着,似乎根本就不将乔羽佟的话放在心里面,而且而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丝毫不在意。乔羽佟瞬间有个感觉,就是自己在话就跟鹅毛在天上飘着一样,根本就没有落到痛处。 “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在这里急什么?”南遥许久了才吐出这么一句。 乔羽佟这下是忍不住了,干脆将南遥的肩膀捏住,将南遥提了起来,自己坐在椅子上面随后再将南遥给抱在自己的怀中。南遥反应过来的时候自然是再挣扎,“你放开我,乔羽佟!” 乔羽佟哼了两声,死死地将南遥给困住了,问,“你现在知道害怕了?是不是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南遥依然是挣扎,“你放开我,乔羽佟!” 第142章 我们本是陌生人 南遥是气急败坏,吼了一声乔羽佟的名字,乔羽佟却是哼了一声,就跟在鼻孔里面吐气一样。“你现在知道我的名字了?刚刚那样子就像是当我是陌生人一样?” “我们本来就是陌生人。”南遥道,手指头还是努力的去拌开乔羽佟的手指,但是根本就是无济于事。男人与女人之间的那些较量,南遥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在力气上面根本就无法跟乔羽佟做出任何的反抗。“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南遥的话是彻彻底底的惹怒了乔羽佟,眉头一皱,问道,“什么叫做我们本来就是陌生人啊?南遥,你是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还不够明确是不是?” 南遥想要站起来。不过,乔羽佟将南遥索性往肩头上面一抗,然后就从书房里面走出去,南府里面的路况乔羽佟早就摸熟了,所以扛着南遥出去的时候根本就是轻车路熟的找到了南遥的房间。 踏雪和寻梅就跟在后面,一直都在后面跟着。便说,“乔督使,你将我们相爷放下来啊。” 南遥是被勒住了,根本说不出什么话,而乔羽佟的冷眼扫了扫两个丫头,说了句要死的话,“我跟你们家相爷办正事情呢,你们在这里掺和些什么?” 踏雪拉住了寻梅,寻梅想要跟上去,不过踏雪道,“你跟上去干什么啊?难道你没有看出来,乔督使跟小姐其实是有那么些关系的。”踏雪道,本来踏雪又是个机灵的性子,贴近了寻梅,道,“你也是知道那可是小姐啊……小姐当年和乔督使……” 慕锦书和乔羽佟的这段往事大楚的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寻梅就是不要踏雪说也明白,也顿住脚不去了,踏雪拉着寻梅道,“我们还是去忙我们自己的事情去吧,相爷的事情我们根本管不了……” 南遥刚刚喝进肚子里面的茶水都差点给压出来,乔羽佟一脚将南遥的房门踢开之后,绕过那扇屏风将南遥放在榻上,自己也跟着躺到了一边去了。南遥想要坐起来,乔羽佟倒是心不跳气不喘,一脚过去将南遥的小腿儿给压住了。 “你想跑哪里去啊?”说着还一边撑着头,摆着一个轻松潇洒的姿势。 南遥看着自己的床榻,反正这空间这么小,要逃根本就逃不掉,乔羽佟跟之前的那个乔羽佟比起来,根本就是一个小痞子。跟自己的印象里面根本就不一样,南遥也就放弃了挣扎。“你到底想要怎么玩啊?” 乔羽佟还是撑着头,就这么盯着南遥。 那盆兰花长的正好,反正就放在窗户边的花架上面,“那盆花倒是长的不错,比在东厂里面长的好?南遥,你说你这是爱惜花呢?还是更爱这送花的人呢?” 前世是慕锦书的时候,也没有少听到过楚逸风说这些情话。 可是这时刻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让人动心,南遥只觉得自己的心里面有什么东西噗通的跳了跳,根本就是压不住的心跳。看着乔羽佟的时候心跳也是猛然间的就跳动起来,南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乔羽佟的手慢慢的落在了南遥的额头,轻轻地弹了弹,南遥顿时就反应过来,瞪了瞪乔羽佟。 乔羽佟却是笑了笑,问,“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 南遥憋紧了嘴巴,“……”但是不说话。而乔羽佟看着南遥身上的这身官府却是觉得十分碍眼,道,“我觉得你还是穿女装更加好看。” 乔羽佟道,他的脑海里面已经无数次的想过南遥穿着女装的样子,南遥的五官清秀,而且很精致,脸也很娇小,不施粉黛就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的可人,乔羽佟幻想着南遥恢复成女装的那一天。不过,好像南遥十分抗拒。 乔羽佟这么一说,南遥这次没有任何的反应。 反正就是不敢去看乔羽佟。 乔羽佟估摸着是南遥脸皮儿薄也就不再去挑逗南遥了,伸手去捏了捏南遥的鼻头,南遥只感觉到自己的鼻翼好像被谁轻轻的碰触着,抬着眼睛看面前的人,两人都躺在那里,只看得见他的侧脸。外面的光就这样打了进来,乔羽佟的手指还停在面前。 南遥的睫毛很长,很浓密。 “乔羽佟……”南遥忍不住叫了一声,说,“你对我这么好做什么?不值得的,你知道我的出身,我只是一个罪臣的女儿。” “你是谁的女儿我不管,我只知道我乔羽佟喜欢的就是你,你现在不喜欢我没有关系,不过我想的是,这天下除了我乔羽佟没有人能够配得上你,也没有人能够将你娶走,我乔羽佟认定的人,谁都抢不走。”乔羽佟道。 “可你知道我所要面临的是什么吗?”南遥问,“随时都可能会成了朝廷的叛逆之臣,丢了性命,难道你不怕吗?” “怕?我乔羽佟什么时候怕过,我像你承诺过的,你要反了这天下我都陪着你,只要你不离开我,我等多久都行。”乔羽佟道,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檀木盒子出来,那盒子很古朴,看样子倒是有些年头了。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些什么,乔羽佟是将那个东西拿了出来。 然后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红色的血玉镯子,乔羽佟道,“这块血玉镯子是我母亲当初及笄的时候,皇奶奶赐给母亲的,母亲后来把这个血玉送给了我,说是让我送给我以后的妻子。” 南遥愣了愣,乔羽佟已经将那玉环放在了南遥的手腕里,“如今我就将他给你了。” 南遥反应过来的时候,将拿东西重新还给乔羽佟。“这个东西我不能要,乔羽佟,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我已经这样决定了,南遥,如果你不要的话,就扔了吧,送出去的东西也就没有拿回来的道理。”乔羽佟耍起了无赖,反正就是不肯接受,躺在那里闭着眼睛意思是自己话说完了。乔羽佟虽然是躺在那里,不过也是在一边打量着南遥的。 南遥手里面拿着那个东西,眉头微微的收拢了一些,这个东西的确是很贵重,她拿着怎么都觉得不妥,况且,前途未卜,将乔羽佟拉进来…… 南遥将那个东西放在那里,自己转过身去,“这个东西你拿回去吧,如果你不拿走也没有关系,等到你成婚那一日我送回你府中就好了。” 乔羽佟闭着的眼睛这下子是猛然一下就睁开了,咬着牙,硬是想要撬开南遥的脑袋,看看南遥的脑袋到底是什么装的,可是偏偏南遥就给他留了一个背影。“反正这个东西我不会带走的。” 乔羽佟气,气的是什么,南遥就是怕将自己牵扯进来罢了。 他气不过一把将南遥给拖进了自己的怀中,“你在怕些什么?怕我保护不了你?若是你想复仇我帮你?还是你怕将我也给拖累了?” 南遥怕的就是这个。 她的身体隔着一层布料都能够感觉到乔羽佟身上传来的热量,只觉得那怀抱温暖的要死。“随便你怎么想。” “如果不是这样,那是哪样。顾君诺,冯德伦都能够在你身边,为什么就我不行,有我在,你要做这些事情就会更加的容易不是吗?”乔羽佟问,都想骂死他,什么时候都聪明,偏偏不该聪明的时候又玩起了死脑筋,“你有没有想过,我早就跟你密不可分了,从很久之前开始我们两个就连在了一起,现在大家都觉得南相和乔羽佟是一起的不是吗?况且,这次吕家的事情还有我在中间周旋不是吗?” 一句句话反驳的南遥都无力了。 反正说什么,乔羽佟都有理由来反驳,南遥也懒得跟乔羽佟去说什么,反正就歪着头问,“你把吕征到底怎么样了?” “没有怎么,反正就让人好好伺候着,我还没有时间去看看这个小子呢。”乔羽佟也是懒懒散散的说,“吕家这个小子,老子早就看不惯了,在帝都里面做了多少坏事就是苦于没有找到他的把柄。” 南遥笑了笑,想到了那天的那个女孩子。“无妨,有的时间是机会教训吕征,那女孩子如今救活了,可是疯了,根本就不会让任何人靠近,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就这么给毁了。” 南遥叹气,默然之间就想到了九暄,觉得自己怀中的那个玉牌似乎是在发烫一般,九暄那时候也是这样被虐致死的,那时候假如有一个人肯帮帮忙,或许就不会是这样的。南遥一下子就伤感了起来。 “他们总会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的。”乔羽佟道,想起了当年的慕家,“你放心,那些对不起你们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一一的为此付出代价的你放心。” 就算南遥没有能力办到,乔羽佟也会办到的。 南遥眯了眼睛,也真的是困极了根本就没空理会乔羽佟这就睡过去了,乔羽佟抱着南遥一会儿就觉得没了动静,再翻身过去看的时候,南遥已经睡熟了。他看着自己怀中的南遥突然就笑了起来,伸手弹了弹南遥的鼻头,“你还是安静下来好点。” 再看了看自己拿来的那个盒子,将镯子套在了南遥的手腕上去了。“不管你认不认,反正这辈子我乔羽佟是认定了你。” 说完乔羽佟站起来替南遥拉好被子,出去的时候正好路过那个窗台,那盆兰花长的正好,已经冒出了一个嫩芽儿。 乔羽佟笑了笑翻身从窗户处翻了出去。 冯德伦是守在南遥的屋子附近,乔羽佟离开的时候,冯德伦打了一个哈欠,这才翻身下去落在了南遥的房间里面,南遥听见动静感觉到不对劲,醒过来,手一摸身边,已经没人了。还是热的,应该是刚刚走不久。 不过手上有些不对劲,感觉有些冰冷有些沉沉的。 南遥抬手一看,刚刚那个玉镯子果然是在自己的手腕上面。 冯德伦是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才说了,“乔羽佟送来的?定情信物?” 第143章 我是慕锦言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乔羽佟的关系。”南遥打了一个哈欠,慢吞吞的做起来,靠在一边。 而冯德伦则是坐在不远处的圆凳上面,翘着腿看着南遥,目光就落在南遥手里面,“我可不觉得乔羽佟对你就是一般般的关系,乔羽佟在帝都里面这么多年可没有跟谁这么亲近过,对于这个情况你作何解释、” “我曾经告诉他,我是慕锦言,慕锦书的妹妹。”南遥道,“乔羽佟喜欢的人终究是慕锦书罢了,或许对于一个慕锦言的出现只是当成了一个影子,这个未尝没有可能。” 冯德伦低头想了想,倒是也是。只是冯德伦按照自己的思绪在理了理,道,“我倒是不这么认为,你真的以为男人都是这么蠢的,喜欢拿着谁当影子?乔羽佟不是一个这么不理性的人,既然他找你,自然就是有他的原因,若不是因为乔羽佟对你用心你以为他会在朝廷上帮你吗?” 南遥闭着眼睛,手指头就摸索着那个血玉镯子,“万事也没有那么碰巧,我本身就在极力同乔羽佟撇清关系,为何乔羽佟又非得凑上来呢?” “你怎么不去试试呢?”冯德伦问,当年将南遥偷出来的时候,慕锦书的脸上全部都是血,那身宫装上面都是血迹,手里抱着九暄根本不肯放下,三年前的慕锦书跟现在的南遥真的就像是两个人一样。“慕锦书,其实你不是这样的性格不是吗?你本该是天真无邪的,为何非得将自己逼成了这样?有一个人让你依靠不是很好?若是有一天你真的报仇了,你打算怎么办?一个人?孤独终老?” “若是有一天完成了,我就回去陪着九暄,他一个人在哪里太孤单了。”南遥道。 “我倒是觉得乔羽佟不错,你若是能够放下心里面那个疙瘩不如就去试一试。”冯德伦道,说完了冯德伦打了一个哈欠,“算了,我懒得跟你说了。我就是来跟你说说,我把沈元给送到了边关去了,如果那边有什么事情,我们这边也会很快得到消息的。” 南遥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他一个人去了?” “放心,沈青在军营里面呆过的,知道怎么办,况且,沈青是学过易容术的,到了军营很容易就混进去。”冯德伦道,这些事情他已经安排妥当了。 南遥从床上站起来,被子从身上移开之后,现在只感觉自己的浑身骤然发冷,外面的冷风吹进来,只觉得脖子处都是冰冰凉凉的。南遥看着夜空的满天星子,顿时就叹了口气,“边关风云起,大楚就要变天了。” 南遥将手探出这扇窗户,那些风就从指缝中间慢慢的吹过去,没有任何的痕迹。 冯德伦也是看着夜空里面的星子,也是叹气,“再多看两眼吧,估计再过段时间,就没有心情看了,那时候的夜空也没有这么美了。” 战事起,势必是哀鸿遍野。 冯德伦说完自己也就离开了,将门关上,房屋里面也就静静地剩下了南遥一个人,南遥的身边就放着那盆兰花,她转身就看见了那盆花,伸手去碰触那修长的枝叶,问道,“那时候你会陪着我的,对吧?” 乔羽佟从南府的墙上翻出去的时候,心里面就在嘀咕,好歹他曾经也是一威风的将军,怎么就轮到了自己翻围墙了呢? 相府离着东厂倒是不远,乔羽佟心情倒是好,跟着回了东厂时间尚早,化雨晨是在门口站着,乔羽佟回来的时候问了,“吕征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化雨晨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脸上就跟南遥的表情一样,终年都看不见一个笑脸儿,反正乔羽佟已经习惯了。“还没有发落,一直都关在暗牢里面的。” 乔羽佟心情非常好,甩了衣袖说,“这样啊,跟我去看看咱们的吕家公子。” 化雨晨的额头摸了一把汗,要是隔着乔羽佟去,那肯定就没有好事情啊,不过没有办法,化雨晨还是得跟上。东厂里面的牢房都是地下,里面是不透风的,不过却也冰寒的要死,暗处又是动物喜欢的地方。一进去乔羽佟就差点没有被熏死,里面什么味道都有。 几个东厂的人在那里喝酒划拳,乔羽佟过去的时候几个人都吓破了胆儿,滚在地上。“乔督使。” 乔羽佟懒得跟这几个人计较,问,“吕征在哪里?” “在最里面的暗牢里面。”一个人说,拿了钥匙就打了火把带乔羽佟过去,越往里面走,那股味道越是难闻,还没有走到底呢,乔羽佟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声音,不是吕征的还会是谁的啊?乔羽佟就拧了眉头问,“这吕征的?” 那人也觉得十分的头疼,点点头说,“是吕征的,从进来之后就没有消停过,索性就将他关在最里面去了。” “……”乔羽佟无语。 不过关在里面也好,他可不想东厂里面是一片凄惨的声音,乔羽佟点点头,将火把拿过来,“你去叫两个人过来。” 那人点头这就跑了,乔羽佟是拿着火把将两边的火油点燃,里面顿时就明亮起来,然后一手捏着火把一边走,吕征瞧见了外面的火光,直接扑到了牢房门口,撕心裂肺的吼,“放我出去,爹,救我,救我啊!” 乔羽佟走到吕征面前去的时候还就笑了笑,“我可不是你爹,你爹还在吕家呢。” 不过看吕征的样子,就让人觉得有些倒胃口了,吕征现在跟路边的乞丐没有什么不同,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一股恶心的味道,熏得人根本就不想再去靠近。这哪里是堂堂的吕征吕公子啊。 方才吕征是慌了神,没有看清楚到底眼前的人到底是谁,现在看清了面前的人是谁,整个人心都凉了。跪在那里,抓着牢房的门还在指着乔羽佟吼,“乔羽佟,你放我出去!” 这下不只是乔羽佟笑了,就是化雨晨也笑了。吕征吼,“你笑什么?不要忘了,我姐姐可是当今的德妃娘娘!” 乔羽佟估计吕征是想说,我的侄子以后还是当今皇上呢。不过乔羽佟可不买他的帐,吕家算是哪门子的皇亲国戚啊。“德妃娘娘又如何?就算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在,都不一定能够救你。” 乔羽佟冷笑,“怎么?吕少,你现在倒是怕了?” 吕征在这里简直要快被折磨疯了,没有什么的刑罚,但是将他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根本就是折磨人的心灵,吕征从来都没有再这样的地方呆过,吕征坐着的地方都会有老鼠爬来爬去。吕征挑眉,还是咬牙说,“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乔羽佟,我知道你的胆子大,但是你可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我姐姐可是皇上的宠妃,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姐姐也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乔羽佟还真的就不会吃这一招,一个小小的吕征能够将他怎么样? “你现在就是说天王老子也不行,这里是东厂,就是我乔羽佟的地方。”乔羽佟说着还笑了,“吕家?吕家不过就是皇家的一条狗罢了,你以为吕家算什么?现在吕家都自求多福了,你以为吕雄还有多大的能力来管你?” 吕征摇头,如何都不会相信乔羽佟说的话,这里面是真是假还需要考量。 吕征肯定不相信,“我可是吕家的独子,难道我父亲不会救我?” “你的事情皇上已经知道了,你还大言不惭的说要杀了大楚的相爷,你说这样的罪名,吕家担得起吗?”乔羽佟问,德妃倒是精明怎么有了这么一个愚蠢的弟弟,这般的蠢笨,他摇头道,“皇上赏了你父亲一顿板子已经是很好的了,你还想什么?” 吕征的心一下子凉了,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 索性跪在了乔羽佟的身前,苦苦哀求,“求求你了,放我出去吧,等我出去之后,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做什么都可以?”乔羽佟问。 吕征点点头,但是乔羽佟弯身问了,“你说你能够帮我做什么事情呢?吕征,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怪就怪你那身为宠妃的姐姐不知道好歹,当初陷害显皇后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留先皇后一命呢?” 乔羽佟虽然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可是后宫里的的事情用脚趾头都能够想清楚,南遥针对吕家,必定也是跟吕家有关系。“你现在要我放了你,你说我应该怎么做呢?” 吕征浑身的汗毛都倒立起来,这些事情吕征是不知道的,所以也是赶紧摇头,“不,这件事情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我若是知道他们要这么做,肯定会阻止他们的。” 吕征替自己解释,先皇后死的时候吕征也就是个纨绔子弟罢了,哪里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呢。 乔羽佟哪里管那么多,总之能够替南遥报仇就好,想着慕锦书,乔羽佟的心里面一阵惋惜。“你一定会阻止,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怎么去阻止?慕家那么多人命,你说用你们吕家来偿还如何?” 吕征吓得一下子就蹲坐在了地上,大气都不敢哼一声。 “都说你是先皇后的姘头,看起来果真是这样!”吕征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按到了什么,反正手心里面是一股臭味道,就像是抓到了一把臭泥巴一样。“你在我的面前嘚瑟什么?乔羽佟,你就算势力再大又怎样?你还不是只能够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躺在别人的身下,你还不是救不了那个人。你跟慕锦书两个人本来就是奸夫淫妇,本来就该死!” 乔羽佟不出手,化雨晨都已经出手了。 化雨晨是个剑客,手里面的剑出必见血,只看见一阵白光闪过,化雨晨的剑已经出窍,拿剑就直直的抵着吕征的脖子。 “休要对先皇后不敬!”化雨晨道,化雨晨跟在乔羽佟的身边肯定是知道两人之间是清白的,乔羽佟认识慕锦书的时候,慕锦书已经是别人的妻子,那时候他就算是再喜欢也不会再去走太近。 第144章 织梦 而乔羽佟对慕锦书也是恭敬,先皇后有智有谋就是许多男子都不如,更是在位期间,后宫清明,百姓评为一代贤后。化雨晨也受过皇后的恩惠,自然是不许任何人去玷污慕锦书。 如今吕征这样侮辱慕锦书,自然惹得化雨晨愤怒,平日里冰冷的脸此刻也多了难得见到的愤怒,那双眼睛里面的怒气也是幽然而出,暗淡的火光之下,化雨晨脸上的杀气更胜,而且,乔羽佟就站在化雨晨的身边,也不免被化雨晨的怒气所染。 只是,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到底化雨晨的神情而已。 “……你……”吕征吓得屁滚尿流的,吓得尿都流出来了,不过里面的味道太大,就算如此也不知道吕征此刻被吓的尿了裤子。指着化雨晨却是许久都没有说出话来,声音里面都是打着颤的,“你……你想杀了本公子不成?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乔羽佟的神色暗了暗,手指头微微的抬起来,这双手是许久都没有握过剑了,都快要忘记杀人是什么滋味。“你说本督使是想要做什么?吕征。” 吕征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脑袋放空啥都想不出来,说出来那个字更加不敢,乔羽佟会杀了吕征的,吕征想今天就算是完蛋了。 这时候东厂里的人过来了,不等乔羽佟吩咐,化雨晨已经吩咐了,“将他给我拖出来。” 几个人知道是谁站在黑暗里面,应了声音将门打开就将吕征拖了出来,吕征吓得腿都是软的,直接被人在地上拖着走的,等走到另外的一边的刑房,吕征被架在了刑架上面,吕征才反应过来求饶。“乔羽佟,你放了我,你放了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们吕家有的是银子,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吕征的这个条件的确是很诱惑的,不过,东厂不缺这些东西。光是他的封号就早就有了不少的金银。“吕公子倒是大方,不过你以为我乔羽佟是什么样的人呢?” 乔羽佟慢条斯理的坐在一边,端了茶杯一边道,“不用给我客气,给我该做什么做什么?只要给我留口气就行。” 几个人听乔羽佟的吩咐,这就准备去了。东厂的刑房就跟刑部的刑房是一样的,各种刑具俱全,三十六中方法都有。刑房里面暗无天日,火苗慢慢升起来的时候,吕征就吓得屏住了呼吸,借着那些火光就将四周看的清清楚楚的。 “乔羽佟,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是德妃娘娘的亲弟弟,亲弟弟!”吕征道,“你这样,皇上若是知道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乔羽佟笑了笑,手指头是敲打着椅子,闭着眼睛不答话。 吕征说着又尿了出来,在场的人都是看着吕征身上的绸缎衣裳颜色迅速变成了深色,几个人笑了起来,围着吕征转。“哟,吕公子还没有开始呢,你就吓成了这样了?急什么啊。” 吕征是急的死神无主,这会儿连话也不知道说了,化雨晨听他们说,也是忍不住笑。乔羽佟听了也没有什么反应。“不用等了,一一的接着来。” 几个人这就去准备刑具,不一会儿就听见了牢房里面响起了鞭子鞭笞的声音以及吕征的叫骂声,叫骂声不觉,乔羽佟觉得自己的耳朵是疼的厉害,索性站起来走到了外面的房间。这下子耳根子是清净了不少,化雨晨是跟着出来了。 乔羽佟回头,深锁着眉头,道,“化雨晨你在这里等着,等吕征这边完了以后就将吕征的手指头给卸下来,左手,右手,一份送给德妃,一份给吕家送过去。” 化雨晨低头答,“是。” 化雨晨在回来的时候里面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一个人过来说,“大人,人晕过去了。” “老规矩,弄醒。”化雨晨道,那人转过去就拿了一盆辣椒水过来,朝着吕征就泼了过去,那些伤口合着辣椒水,只觉得浑身都有蚂蚁在撕咬着一般,只觉得浑身火辣辣的又想是在火里面滚过一样。吕征被这种刺骨钻心的疼给疼醒了,等到醒过来的时候,清晰的痛处感觉让吕征认清楚了现实,恨不得现在已经死了。 “王八蛋!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吕征握紧了拳头,脖子处的青筋暴跳。 吕征此刻奋力想要挣脱开束缚,化雨晨却是冷笑。“你想要逃?不可能的,这玄铁刀剑都无法斩断,单凭你的力气根本拿这个没有办法的。吕征,放弃吧。” 他道,吩咐身后的人继续说道,“给我继续打。” 吕征身上已经是皮开肉绽,浑身的衣服都是被鞭子抽打的破破烂烂,血水将衣服衣服都给浸染透了。身边的人手里面拿着的鞭子是钩刺的,上面用盐水给浸泡过,抽在在身上根本就是痛苦不堪。吕征到底是没有挨了几鞭子又晕了过去,化雨晨亲自提了一桶辣椒水泼在吕征的身上,一把提着吕征的衣服,狠狠的向前拉了一把,“醒过来。” 吕征气息微弱,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化雨晨那双狼一样的眼睛。 “晕过去?没有那么容易,你不是心心念旧你的吕家吗?我就让你亲眼看着吕家一点点灭亡。”化雨晨道。 一把将吕征推开,道,“准备两个锦盒过来。” 几个人也不知道化雨晨是要做什么,转过去就去拿了东西。化雨晨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众人只看见化雨晨的手腕灵活,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剑已经出窍,在电光火石之间又收回了手。而吕征却是在剑回撬的时候,猛然尖叫起来,跟着什么东西落在了地方。 几个人拿着火把一看,两根血淋淋的手指头就落在地上,几个人也是捏了一把汗水。 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两人来这里过,这一次来了竟然出了这么狠的招数。 “捡起来,装好。”化雨晨道。 两个人扔了鞭子就赶紧过去将东西装在了盒子里面,那手指头血淋淋的,两人赶紧将盒子给关好。吕征这次是真的忍不住,后面连叫都叫不出来了,直接晕了过去。化雨晨从那两个人手里面拿过两个盒子,跟着跟他们说,“找点药来给他包扎伤口,他不能死了。” 几个人唯唯诺诺的点头,这就答应了。 化雨晨则是说完了就走,出去之后找了一个人将其中一个盒子递出去,“送去吕家,记得一定要送到吕家家主的手里面。” 那人听了吩咐这就走了,化雨晨则是拿着令牌进了宫。德妃娘娘现在对外说的是胎位不稳在宫中养胎。化雨晨进宫的时候是悄悄地潜伏进去的,德妃是神情厌厌的躺在一边的椅子上面,不过凤藻宫之外却是有不少的人守卫着。 化雨晨作了个太监的装扮样子过去,这边的人是皇帝身边的御林军,这些人自来跟东厂对立。只是化雨晨现在的这个样子,那边的人也认不出,他托着那个盒子走到凤藻宫门口,外面的御林军将他拦了下来,“你是那个宫里的?” 化雨晨道,“奴才孝云宫里面的,皇后娘娘知道德妃娘娘病重,差遣奴才过来送些药丸。” 化雨晨低着头,低眉顺眼的说着。而那人倒是也没有多心眼,只是道,“皇后娘娘?” 说皇后也知道是蓝若云,蓝若云的仪式虽然没有完成,但是后宫里面都知道蓝若云的地位。那人也不好去招惹蓝若云,直说,“皇上吩咐过了,谁都不能进去的……” “这个东西是皇后娘娘吩咐下来的,奴才若是送不进去,不好向娘娘交差的。”化雨晨道,将手拿高了一些,又拿了一些碎银子出来,“如此就拜托将军将他送给德妃娘娘了。” 有钱使得鬼推磨,那人也乐得欣喜,于是笑了笑,道,“可以。”拿了那盒子便进去了。 春燕在屋檐下面给德妃煮药,御林军进来的时候,春燕首先看见了,拦着那人问,“你进来做什么?娘娘正在养病。” 那人本就是出生与御林军,自然是不用看后宫妃嫔的脸色,见着春燕自然也是瞧不上的,“你嚷嚷什么?不过一个有罪在身的妃子罢了。”他将那东西仍在地上到,“孝云宫那边送来的。” 说完那人就走了。 春燕将那盒子拾了起来,盯着那盒子看了半响,道,“那边送东西过来?皇后有那么好心?” 不过春燕还是拿着东西往偏殿走去了,德妃听见外面吵闹的声音,问,“外面是谁来了?” 那些个话儿春燕是自然不好跟德妃讲,怕德妃多心,于是道,“外面的御林军,说是皇后娘娘那边送来了东西,不过,皇后现在不是出宫养病去了吗?那边能送来什么东西啊。什么时候皇后也这么好心了。” 德妃也自然是不相信他有什么好心,不过还是说了。“你管那么多作甚?你只管将东西打开来看看不就是了。” 那盒子倒是做的精致,春燕将手里面的手帕恰在腰间,当打开那个盒子的时候,春燕吓得眼睛都瞪圆了,眼珠子像是爆出来了一般。德妃慌忙问,“你这是怎么了??” 春燕大口的喘着粗气,方才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面的东西仍都扔不急。 连德妃说了什么东西,春燕都没有听见。德妃再次提高了声音,问,“春燕,你这是怎么了啊?” 春燕哽咽了一下,又是大叫了一声,将那东西仍在地上自己也是吓得魂魄散尽了一般,瘫软了身体坐在地上,双眼放空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德妃方才还想问第三次,现在看春燕这样再看春燕脚底下落下来的那个东西,自己也顿时吓得浑身瘫软。 好半天了德妃才努努嘴,问,“这到底是谁干的?” 那手指上面带着一个玉戒指,那个玉戒指春燕有记忆的,春燕双手撑着地面往后面又爬了几步,指着那个血淋淋的东西道。“……少爷,是少爷的……” 第145章 那手指是少爷的 德妃此刻吓得而是浑身冰凉,总觉得自己心里面的那口气抬不起来一样,浑身冰冷,连撑着自己身体的手都是软软的。“你说什么……” 春燕现在的魂魄慢慢的收回来了,语气异常清晰的说。“小姐,是少爷出事情了……那手指头是少爷的……” “你确定?”德妃问,怎么也不相信这个事实。“你可知道你要是说错了话是什么后果?” 春燕敢确定,“一定是少爷的,少爷的指环上面有名字。”春燕说了。 德妃一下子翻身坐了起来,几乎是扑过去的,将那血淋淋的东西抓住,将那个指环给滑下来,德妃顾不得许多,用自己的衣服将那指环擦拭干净,碧绿色的指环上面沾染着许多的血迹,德妃瞧着那指环里面,果然是看见了两个字。 德华。 这是吕征的小字。 德妃一下子就崩溃了,瘫软在地上疯狂的大吼,“南遥,我吕巧云同你势不两立!” 德妃一边吼着,额头上面的冷汗却是直冒,捧着肚子坐在那里。春燕也是吓住了,忙爬过去道。“娘娘,娘娘,你不要吓奴婢啊。” 德妃的手心是紧紧地抓住了那玉环,一把抓住春燕的手腕,道,“春燕,我一定要出去,我一定要见到皇上,我不能任由吕家这样完蛋了,南遥是想毁了吕家,她以为我不知道吗?南遥是慕家的余党。” 德妃抓的春燕的手生疼,可是德妃就像是魔怔了一般,看着那指头整个人是陷入了疯癫的状态。 春燕也是吓得魂飞魄散的,现在就指望着吕家来救他们呢,现在如何是好?“娘娘,怎么办?现在老爷爷帮不了我们的。” 德妃吸了口气,“总会有办法的,总是会有办法的。吕家现在这个样子是不行呢,我们现在又不能给卢家联系,只能靠我们自己的了。” “娘娘的意思是?”春燕问。 德妃摸着自己微微凸出的独子,眼眸处的颜色更深了一些,道,“只有靠他了。” “娘娘……不可以,这可是你的皇子啊……”春燕摇头道,“这个不行。” “只有这个办法了,现在我们要出去的话只有依靠他才行了,我不会伤害他的,这个孩子现在还是我的保命符。”德妃道,也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同春燕使了一个眼色道,“现在外头的日头正好,春燕,你扶着我出去走走。” 春燕放下吓得不轻,现在浑身的冷汗直冒,德妃这么说也就只能去拿了披风,扶着德妃起来,出了凤藻宫。 吕雄这边躺在床上睡得正成,这时候正是正午时候,吕雄隐约的作了一个梦,梦里面许多的血,吓得吕雄一下子清醒过来,吕夫人在一边扇扇子,吕雄一下子惊醒过来,吕夫人也是吓了一跳,问,“你这是怎么了?” 吕雄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一层细密的冷汗水,吕雄的身上只穿了一层薄薄的汗衫也被打湿透了,“我做了个梦,吓醒了。” 只是吕雄现在想想,也想不起到底门里面又是梦到了什么。 吕夫人便拿了帕子给吕雄擦拭汗水,“一个梦而已,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一边的丫头手里面端着熬好的药水,那药臭烘烘的,吕雄闻了就差点吐出来,吕夫人拿了药过来,道,“这药正好凉了,趁着药性还在赶紧喝了吧。” 吕雄浓黑的眉毛拧了拧,将药水推过去。这时候管家匆匆的从外面进来,吕雄最近为了粮草的事情急的火急火燎的,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你风风火火的跑过来做什么?粮草的事情有下落了?” 管家摇头,“粮草的事情我还在四处打探呢。” 吕雄方才还平静的脸此刻狰狞起来,“那你回来做什么?还不快去找。” 管家的脸顿时难看起来,“老爷,我方才在门口遇到了一个人,也不知道是哪里的,送了一个东西过来,说是务必要交给您的。” 管家生生的吞了一肚子气,不过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够将这口气给活活的咽回去。 吕夫人也没好气,瞪了一眼吕雄。“你就不能听管家将话说完了?” 吕雄在榻上躺了许多天,只觉得浑身四处都不舒服,想下去走走,每天都被人看着的,却是又奈何不得。软了声音道,“谁送过来的?” 管家摇头,“不知道,是方才仆人送过来的,来人也没有说是哪里来的。” 吕雄沉思一会儿,道。“将那东西拿过来!” 管家点头,弯腰过去,吕夫人过去扶着吕雄起来,拿着枕头垫在身下,歪斜着躺在那里,吕雄身上的伤口好了不少,不过动了动还是觉得疼。 “老爷。”管家站在一边,吕雄示意他将盒子打开,那锦盒里面躺着的东西是血淋淋的,那些血还没有干涸掉,吕雄见到那手指头的时候立即傻了眼睛,包括管家见多识广这会儿都没有忍住,将那东西扔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儿。 “这……这……这是谁干的!”管家浑身都抖的厉害。 吕夫人扶着一边的椅子就坐了下去,都叫不出来了,吕雄扯着身子倒在那里,慌张的爬过来,将那指头捡起来,一双眼睛都泛出了血色,吕雄的手都是颤抖的,连着浑身都开始抖了起来。 “我的儿啊……”吕雄忍了好久才爆喊了一声。 吕夫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脸上的血色迅速退了下去,再仔细看了看拿东西,瞪着就从椅子上面滑落下来,跪在了吕雄的身边。“这是吕征的?” 吕雄散乱的头发都立了起来,就像是一头暴动的猛兽一般。“我吕家跟南遥势不两立!” 吕夫人道,“这是南遥做的?” 管家这会儿也是回神了,“少爷是进了东厂了,东厂的督使和南相的关系,帝都的人都知道,南相对吕家不满,所以才除此下策的。” 吕夫人的眼眶里面立马充满了泪水,滚不住的往下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就这样了?我们吕家到底是欠了南相什么啊?” 吕雄怒道,“管他欠不欠什么的,南遥惹到了吕家,若是不给南遥一些苦头吃,岂不是让南遥太舒爽了一些?” 吕雄的眼睛瞪直,“他斩断我儿的一支手指头,我就要她的命!” 吕夫人在一边抽泣,吕雄却是道,“帝都一支都流传着,江湖上的绿林楼是第一杀手组织,其杀手黑鹰出手从未失败过,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你都要将他请出来,我不杀了南遥,无法泄恨!” “可是,老爷,那粮草那边?”管家问。 吕雄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有,倒是银子不缺。道,“你只管去就是了,粮草的钱你不用担心,去支十万两银子,送到绿林楼去。” 管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这就出去了。吕雄手里面那拿着那手指头,吕夫人瞧着那手指头道,“怎么办啊?吕征难道就是真的没救了吗?” 吕家就这么一个男丁,吕雄现在比谁都过不去。吕征若是死了,吕家就真的没后了。 “这次,若是天真的要亡吕家,我也没有办法,躲不过去的终究是躲不过去的。只是吕家……后继无人了。”吕雄道。 吕夫人擦干了眼泪,道,“老爷,并非后继无人。” 吕雄不解,问。“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前些日子刚刚进来的姨娘前几天刚刚被查出有了身孕,已经一月有余了,若是吕家真的绝后了,那留下这个孩子也算是吕家有了个命根子。”吕夫人道。 “这件事情为何不早说。”吕雄平静的道,那张满经风霜的脸慢慢的冷静下来。 “前几日府中的事情太多,我就忘了这事情,”吕夫人道,“若是吕家这关口真的过不去,我们就早些做出决定吧。将她送走。” “也就只能够这样了。”吕雄道,闭上眼睛,“若是这次粮草的事情出了差错,吕家只有这条路了。” 吕夫人抹了两把眼泪,站起来说,“我去祠堂里面,我就不信这事情没有转机,吕家的列祖列宗不会看着吕家就这么完蛋的。” 说完吕夫人便出去了。 那管家拿了十万两的银票便赶了马车往帝都城外赶去,地方倒是也不远,一天来去时间完全足够,管家一路上都在催促着赶车的马夫,出了城之后路就不怎么好走了,路上有些崎岖的。管家沉了声音道,“快一些。” 马夫使了鞭子打了马,那马跑了半天,实在是跑不起来,“已经入夜了,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 管家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又放下了帘子等着马车自己跑,约莫又跑了一个时辰,外面的人才说道,“管家,到了。” 管家已经困得不行,睁开眼睛掀开帘子跳了下去,管家的胸前便放着银票,绿林楼在林子里面,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管家也不知道。那马夫便打了灯笼走在前面,而管家则是跟在一边。 林子里面很密,倒是很少人来,又是夜里面,植被上面不少露水,两人的衣衫下面都被水打湿了。倒是没有走出多久,就觉得四周不大对劲,管家叫住了马夫,道,“停下来。” 那马夫胆子小,四下看了看,往管家身后缩了缩。而马夫方才推下去,就听见了身边有声音想起来,也不知道到底是在那一方向传来的,清晰,就像是在耳边回响一样。“来者何人。” 管家抱着手,道,“北城吕家。” “来绿林楼必定是有事相求,到底所为何事?”那人又问。 管家心想着这或许是绿林楼的规矩,倒是也没有多想,道,“取一人性命,今年的新科状元南遥,由黑鹰出手,十万两。” 管家一直都银子打交道自然是知晓一个道理,这些杀手组织就是为了钱而来的,只要钱在那些人肯定会答应。“吕家倒是大方,你将钱放在那里,三日之内,必定取下南遥的项上人头。” 第146章 安排 那人说完,管家掏出胸前的东西放在了地上,那人便说道。“放下东西之后便走吧。” 管家也不在这里多带,这就转身走了。 等到回去的时候已然夜深,街道上面的更夫敲着更,街道上除了更夫也无他人,不免显得街道更加的凄冷,管家方才回了吕府,就跟着去了吕雄的厢房。吕雄没有睡,一直都在等管家回来。 管家浑身是携带着露水回来的,一阵的冷气。吕雄歪在床上问,“事情怎么样了?” 管家站在不远处,道,“已经办好了。” 吕雄点点头,道,“辛苦你了。” 管家跟着吕家多年,也不敢邀功,吕雄接着说完,又跟着道,“前段时间有个赵姨娘进府,如今有了身子,你且找个有经验的大夫过来好好地照看着,这如今是我们吕家唯一存的血脉了,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了。在后院安排个清净的地方,好生养着,后院有一个通道,若是吕家真的有事情,你就带着她走,我让人准备好了银两,也准备好了地方,若是你们逃出去了那里会有人接应你们的,你记得一定好好地照顾这个孩子。” 管家听了一惊,问,“老爷……” 吕雄摆摆手道,“我也希望今天跟你说的话用不上,不过以防万一,若是真的发生了,也有个计划。你就不必再说了,这段时间你安排着自己的家人离开帝都吧。” 管家明白了吕雄的意思,这是让他走。管家跪下来给吕雄磕了两个头,便出去了。 德妃在日头下面站了两个时辰,头顶处晒得头疼欲裂的,身体也处于虚空状态,捂着几层宫装,浑身的汗水直冒。春燕撑了伞过来,道,“娘娘,不要这么折腾自己了,你的身子弱,经不起这么毒的日头。” 德妃捧着肚子,忍着头顶上面跳动的青筋,道,“本宫没事。” 不过,德妃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又站了一会儿突然间就弯下腰去,捂着肚子只觉得腹部抽痛的厉害,春燕吓得脸色苍白,忙扔了伞扶着德妃,“娘娘,你怎么了啊?” 德妃摇头,一手抓着春燕的肩膀到,“我肚子疼,你去请太医,让人去通知皇上,就说本宫的肚子疼的厉害。” 春燕明白了德妃的意思,朝着不远处两个宫女吼道,“德妃娘娘肚子疼你们过来,将娘娘扶进去。” 那两个宫女倒是不情不愿的样子,春燕是冷笑一声,“你们现在是在做些什么?是觉得娘娘如今不受宠了?就是娘娘不受宠那又如何,依然是你们的主子,娘娘的独子里面还有龙种呢,若是重新夺回宠爱的那一天,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春燕不是那种没有大脑的人知道如何去笼络人心。 那两个宫女面面相觑,这就跑过去扶着德妃,等德妃站起来的时候,两个人就瞧见了德妃身下流出来的鲜血,吓了一跳,“血!” 春燕瞧着德妃刚刚坐过的地方,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德妃心想,完了,孩子保不住了。 春燕撒开脚就往宫门口跑,御林军将春燕拦住,道,“你是做什么的?没有皇上的吩咐,谁都不许出来!” 春燕拿出了凤藻宫的宫牌道,“德妃娘娘乃是皇上的后妃,如今怀有龙裔,你们不要我出去不要紧,只是,如今德妃娘娘身体不适,你们快去请太医过来。再去请皇上过来,若是太医来迟了,德妃娘娘恐有性命之忧!这个罪名你们担得起来吗?” 那御林军方才以为是春燕想出来,这会儿听见德妃身子不爽的消息,也不敢耽误,这就转身跑了,“这就去请太医去,你先回去看着德妃。” 那人也不敢耽误,德妃肚子里面的孩子若是没了,可是谋杀龙子的大罪啊。 春燕心下着急,可是这也没有办法,只能回去。德妃躺在床上,本来没有血色的脸此刻看起来更加的苍白了,春燕跪在了德妃的面前,问。“娘娘,他们去请太医了,你坚持住啊,皇上就快要来了。” 德妃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东西在流失,捂着肚子说,“这孩子肯定是在怪罪我,所以不肯跟着我来。” 春燕摇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说,“娘娘,不会的。” 德妃此刻抓住春燕的手到,“待会儿皇上来了,你知道应该怎么说了吗?” 春燕明白德妃的意思,忙点点头道,“奴婢知道应该怎么说的,娘娘放心吧。” 德妃说完了这才放心的晕过去,太医院的太医赶到的倒是及时,三五个太医侯在一边连番着把脉,吩咐春燕道,“去打些热水过来,替德妃娘娘清洗身子。” 两个宫女这就去了,楚逸风来的时候就看见德妃的宫里面不断的有人走出来,盆子里面都是染红的血色。福禄闻着那血腥味道,忙挡在楚逸风面前,“皇上,房间里面不干净,皇上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楚逸风怒道,“德妃危在旦夕,朕进去又如何?” 楚逸风方才踏进宫殿,几个太医就跪在一排,都是战战兢兢的不敢抬头,楚逸风问道,“德妃娘娘现在如何?” 几个太医也不敢胡乱说话,楚逸风半日都得不到响应,怒了,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有什么不敢说的?朕养着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其中一个太医道。“德妃娘娘身体里面病气已久,之前产子本来就没有调理好身子,这次不免身体弱了些,加上现在德妃娘娘病体入侵,加之娘娘心中郁结,心中不快,才导致如今这样。” 楚逸风的脸色越发难看,房间里面的气氛降至零点,凤藻宫里里外外都跪着人,楚逸风多少也清楚德妃的这些手段,约莫是知道了宫外的情况。不过,这宫里面到底是不透墙的,哪里都有手伸进来。 楚逸风问:“春燕,到底是怎么回事?” 春燕觉得心里面委屈,跪在那里,道,“娘娘之前就病了,可是,门外有人守着,不肯叫御医过来,今儿娘娘说想去外面走走,在外面睡了会觉,醒过来的时候说是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家弟出事了。德妃娘娘说完就觉得自己肚子疼……” 春燕说完了便低着头,楚逸风的心里面是冷笑,索性也就随了德妃,倒是要看看他的后宫能够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 “朕是忽视德妃了,朕本以为这样可以让德妃安安静静的养着身子的。”楚逸风道,“太医现在德妃的身子如何?” 那太医道,“德妃娘娘的胎儿不稳定,得需要好好地调理一段时间方可。” 楚逸风便道,“既然如此,便好好的照顾德妃,若是德妃肚子里面的孩子有什么闪失,朕拿你们试问!” 几个太医这就接了旨意。 楚逸风走之前将外面的御林军撤走了,等到德妃醒过来的时候,春燕握着德妃的手道,“娘娘,孩子无事。” 德妃梦里面隐隐约约的听到楚逸风的话,方才还不信,这会儿春燕说4,到底是放下心来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凤藻宫的事情是跟着风就吹到了莫灵安的宫中,蓝若云的宫里面也自然是知晓这情况,派遣了人去凤藻宫里面探望,德妃隔着帘子谢过便让春燕收了东西,让人走了。 含翠回宫的时候同莫灵安说道在凤藻宫的事情。 莫灵安却是无所谓的抬肩,道,“这本是想象中的事情,德妃的心里面就跟明镜似的,估摸着孝云宫那边也没有什么好消息。” 含翠听着莫灵安安慰了几句,心里面也就好受多了。 那边沈元在梁子上面住久了,莫灵安便抬头道,“沈元,下来吧。” 沈元本来是在小憩休息,莫灵安叫了一声,沈元也就抱着剑翻身下来了,莫灵安手里面捏着一把团扇摇着,脸上噙着一抹笑意,道,“刚刚的事情你也听见了?” 沈元点点头,这么大的声音,不想听见也难。 莫灵安便道了。“回去跟南遥说说吧,吕家那边的事情让他帮忙了,这次回来的时候记得帮我带个东西回来,七步断肠丸。”莫灵安道。“你跟南遥说,南遥会给你的。” 莫灵安是同南遥达成了协议。 沈元不会过多的过问这件事情,莫灵安这么说了于是也就照做就是了。 南遥这边方才净身出来,倒是不像白日那样穿着袍子,只是穿着单薄的衣衫,只觉得青衫薄,连着南遥的身躯也是薄弱的,南遥的身子当真是没有几两肉,看上去弱不禁风。 南遥走到桌边的时候就瞧见了桌子上面放着的镯子,那镯子是乔羽佟送来的,不过如何南遥都觉得无法接受。 方才想着,倒是窗户突然开了,一阵冷风吹进来。南遥回头去看,沈元已经坐在了桌边,自己倒了茶水自己喝了起来。南遥问,“你怎么回来了?” 沈元道。“宫里面有消息了。” 南遥去拿了衣服披在身上,才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沈元道,“德妃今日差点失子,皇上因为这事解除了德妃的罪罚。” 这个事情呢,南遥是在意料之中,自己也倒了水,一面喝水一边说,“德妃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有利的,她如今除了身上那块肉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了,如今吕家有事情,德妃不使用一些法子,没有办法。” 南遥送了水到自己的唇边,笑着问了问。“德妃的事情我会盯着的,不过,莫灵安没有让你带什么话出来?” 沈元笑了笑。“什么时候你的狗鼻子这么灵了,连这些都能够闻出来。” 南遥挑眉笑了笑,“有时候这些事情用脑袋就能够猜出来的。”他的手指轻轻地扣了扣桌子,道,“说吧,什么事情?” “莫灵安要七步断肠散。”沈元道。 “七步断肠散。”南遥念了一句这个名字,自己却是笑了起来,“三年不见,莫灵安变了,德妃当年忘了这个漏网之鱼,如今却是自己最大的绊脚石。” 第147章 一时之慈 南遥的手指头依然是有规律的敲着桌面,心想着宫里面那位,当年莫灵安多多少少是受到了德妃的压迫,莫灵安达不到德妃他们说的那些要求,自然也就只有被遗弃的作用了。只是,德妃同蓝若云不应该将事情做绝。“宫里面那位,你回去的时候回了莫灵安,就说我会告诉他如何做的,德妃这个人也不能就死在她的手里面。” 沈元倒茶的手微微的守住,顿顿了,道。“你准备进宫去?” 听着沈元的意思是不大赞同,不过,南遥可不管那么多,道,“我有的是法子进去,德妃死之前怎么也得给他一些教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么轻易就让德妃死了,岂不是太轻松了。” 南遥说完之后,却是沉吟了半分,想了想才问,“德妃的身子不爽?肚子里面的孩子差点保不住。” 沈元点头,不过还是问,“要下手吗?” “不急,这个孩子不只是我看着的,另外还有人看着的,德妃如今已经有一子,而皇后却膝下无子,蓝若云这个皇后位置还未坐稳呢。”南遥道,眯着眼睛,不过蓝若云前些日子突然就发了疾病去宫外静养去了,也应该不是蓝若云才对,德妃这个孩子到底能不能保住,还是一个谜。 “对了,蓝若云那边?”沈元听南遥说起来,也忍不住问了。 “蓝若云在寺庙里面静养,他倒是聪明,自己跑了,德妃有什么也牵扯不到他了。”南遥道,又沉声说,“不过,蓝若云若是再聪明点的话,就应该知道,现在她不适合管这边的任何事情,吕家完蛋了,蓝若云可不想蓝家也跟着完蛋的。” 南遥的嘴巴扯了扯,面上又是风轻云淡的笑。沈元是知道南遥的女儿身,瞧着南遥的样子也曾想过,南遥若是穿上女装会是什么样子的,南遥的五官精致,如同江南女子那边的小巧。沈元看的有些痴了,南遥倒是未曾察觉到。 只是说,“宫里面最近会安静一段时间,不过,等到德妃缓过气儿来的时候,也就不安宁了。” 沈元将视线从南遥的脸上移开,看到了南遥镯子上面放的那个镯子,那血玉镯子一下子就刺激到了沈元的视线,他淡淡的看着那血玉镯子,问。“你同乔羽佟最近走的倒是挺近的。” 这些事情沈元不可能不知道,不过南遥的手指微微收紧,道,“乔羽佟只是看在我同慕家的关系而已。” 南遥的视线也转移到了那镯子上面去,方才还带着笑意的脸此刻慢慢的拉了下去,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平静,好似波澜不惊一般。南遥冷静下来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内心平静,不过,此刻看着南遥,沈元却是道,“你可以多笑笑,多笑笑挺好看的。” 沈元说完脸就红了。 他在进入慕家之后都很少跟着女人相处,更何况是跟着南遥这么近,所以说完之后,南遥就看见沈元脸上飘过去的一抹绯红,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脸红做什么?”南遥问。 不过沈元什么都没有说,已经跑远了,南遥便自己坐在那里又坐了一会儿,看到窗前那盆兰花过去,那兰花的枝叶修长且茂密,南遥过去的时候伸手去碰触那些兰花,想到那一日乔羽佟抱着一盆兰花过来,也就笑了笑。“什么时候你也喜欢兰花了。” 不过说的声音倒是小。 南遥的话刚刚落下就听见了耳边一道欠揍的声音响起来,“你这是在睹物思人吗?在那边一个人叽叽咕咕的说些什么呢。” 南遥吓了一跳,不过还是立即镇定下来,转头一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乔羽佟已经站在了门口。南遥大口的呼吸了一口气,“你来这里做什么?” 说完了还白了一眼乔羽佟。一边的人呢自然是接收到了这个目光,耸耸肩,“你觉得我来是做什么的呢?没事过来溜达溜达。”乔羽佟说,随后抱着手臂索性走到了南遥的身边来了,靠近南遥。 南遥是突然感觉到了乔羽佟的靠近,转身刚才想要走,不过乔羽佟已经伸手将南遥给拉了过来,一手掐着南遥的手腕。“你跑什么?” 南遥脸顿时就红了,不好去看乔羽佟。“你放开我。” 乔羽佟还真的就不放了,“你让我放,我就放了,凭什么?”乔羽佟若真是要痞气起来的时候,真的就是很痞气。南遥也拿着乔羽佟没有办法,也不挣扎了,只管问,“你过来难道就只是过来抓我的手?到底有什么事情。” 来找南遥,乔羽佟真的是没有什么事情。 但是,为什么就一定要有事情才能够来找南遥呢?乔羽佟心里面想,十分的不爽。“你管我到底什么事情。” 松开南遥的手自己也站在了那盆兰花一边,手摆动着那枝叶,感觉到接收了好几个白眼,乔羽佟才缓缓地说道。“吕家那边的事情,吕征在东厂里面,你都忘记了吧。” 这个事情南遥倒是没有忘记,只是一直都忘记了,到底乔羽佟如何处理这个人的。她此刻想了起来,问。“你把吕征怎么了?” “倒是也没有怎么了,还留了一条命。”乔羽佟漫不经心的说,不过这漫不经心后面肯定是许多故事,若是让南遥说相信,那肯定不可能。南遥眯着眼睛,没有接话,倒是乔羽佟忍不住了,看着南遥的这个眼神,赶紧道。“其实也无事,我只是将吕征的手指头给宫里面的那位,还有吕家的人送过去了而已。既然要雪耻,那自然是要锱铢必较的。” “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你是个这么小肚鸡肠的人啊。”南遥叽叽咕咕的,这会儿终于没有忍住,说了。 乔羽佟敏感的发现了问题所在,便问了。“以前?我们什么时候认识过吗?” 南遥这时候方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道,“没有,我们不认识,不过我常常听说过你,你一介堂堂的大将军,又是皇亲国戚,怎么这般小气呢。” “这不是小气不小气的区别。”乔羽佟想去戳破南遥的脑袋瓜子,这是在帮助她出气,反倒是他不对了。“既然是要复仇,那就以十般的痛苦还回去,岂不是更加好。” 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乔羽佟是为了她好,她明白的。而且,乔羽佟也是想暗暗地帮他的忙,见着南遥沉思的片刻间,乔羽佟已经再次捏住了南遥的手。“不要再多想了,一个吕家,我还不会放在眼里面的。有些事情试着交给我,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会想办法让你从哪个地方退出来的。” 南遥听罢,微微的抬头。 随后将手抽出来,可是越是抽,乔羽佟却是收的越紧,乔羽佟这次也不让着南遥了,问,“你逃什么?这样总是逃着,有什么意思?” 南遥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道,“你总得给我一些时间。” 乔羽佟这下子才高兴了一些,不过脸上还是不大好看,将南遥整个人都带到了怀中,头也就微微的放在了南遥的额头上面,只是轻轻的抱着南遥也没有说什么话。等了些许时间再看的时候,南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熟了,乔羽佟笑了笑将南遥抱到了榻上,安置好南遥之后自己也离开了这里。 沈元等到乔羽佟离开之后再回望了一下南遥的房间,这才算是离开。 锦玉宫被烧毁,莫灵安全力承担锦玉宫修复的事情,选了大楚各地的能工巧匠将锦玉宫修缮,未有几天的时间,这些人都已经进宫,在锦玉宫原有的基础之上修复。 德妃经过几天的恢复也是好了不少,只是还是需要长期卧床休养,只是凤藻宫如今已经恢复了从前,德妃自然也是耐不住性子。 春燕扶着德妃在院子里面走的时候,德妃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之前被烧毁了的地方,已经重新开始建立,隐隐约约的有些样子了。德妃的心里面就跟猫抓过一样,又是心急又是愤怒的。“没想到,慕锦书这个贱人就算是死了,也不让我们好过。一个锦玉宫毁了罢了,现在还要重新修缮起来。” 春燕瞧着德妃这样子,又担忧她的肚子,赶紧道,“娘娘,小心你的肚子,里面的胎儿还不稳定,太医说你不能动气的。” 德妃现在没有心思坐在床上什么事情也不做,吕家现在肯定是出事情了,若是吕家完了,她也就算是完了。 “这孩子来的也不是时候。”德妃道,看着自己的肚子,德妃穿着很宽松的衣服,也没有穿宫装,身上还有一些病气,喘口气,道,“本宫现在也管不了他太多了,现在本宫也不知道吕家到底是怎么样了。春燕,你想些办法,去打听一下,现在吕家到底怎么样了。” 春燕拧眉毛,这事情他之前已经打听过了,只是怕跟德妃说。“娘娘,现在老爷的日子也不好过,奴婢前些日子去打听了,听说少爷犯了事情说了大逆不道的话,被关进东厂了,老爷前来请罪,在宫门口跪了两个小时,皇上又罚老爷四十个板子……” 德妃对吕雄是没有什么感情的。 吕雄对她这个女儿不上心,吕雄的女儿多,儿子就这么一个。德妃道,“现在怎么样了?” “皇上没有怪罪,之前少爷说了对皇上大逆不道的话,皇上没追究这件事情。” 德妃抓紧了身前的衣裙,道,“如今后宫还多了一个莫灵安,莫灵安现在是抓住了机会,抢了宠幸。莫灵安知道皇上思念慕锦书,连着平日里面的语气神态都模仿着慕锦书,可是偏偏皇上还信了,如今南遥宫中有莫灵安作为内应,这可如何是好。” 德妃现在就算是解决了现在的困境,也不好解决之后的困境。 “娘娘……”春燕欲言又止。 德妃此刻心烦,摆摆手道,“要什么你就说吧,我现在还有什么不能听得。” 第148章 吕家要完了 反正最坏的差不多就这样了,春燕想了想,道,“边关战事又起,南相让老爷凑齐粮食,可是今年北方大旱,粮草根本凑不到的,皇上只给了老爷几天的功夫,现在老爷已经在皇上的面前求了许久,这才求了几天时间。” “如果这次凑不到呢?”德妃突然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随后问。 “如果凑不到,这次吕家就会完蛋的……”春燕大口的呼吸了一口气,才道。 德妃的表情从方才到现在都没好看过,捏紧了拳头,吕家的许多事情德妃都是不碰的,此刻也想不出什么办法。“现在能有是办法,难道他们现在是什么法子都想不出来了吗?” 春燕说,“已经在想办法了,娘娘,老爷在外这么多年,一定会有办法的。” “时间不多了。”德妃道,“这次皇上也惹怒了,如果这次成不了,皇上肯定会发怒,治罪的。况且,边关本是多事之秋,若是没了粮草,仗还怎么打下去。” 春燕也想不出办法,德妃摆摆手,“算了,算了,这事情我也管不了,他们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不过是将我当成一颗棋子罢了。” 春燕觉得不妥,“娘娘,南遥不除掉,永远是个祸害,奴婢看,还是像个法子将她除掉吧。” 德妃的眼睛里面折射出一些光,拍拍春燕的手便道,“行了,回去吧。” 德妃扶着自己的腰,觉得自己的周身都疼,浑身都酸软的厉害,让春燕扶着这就回去了。 南遥在上朝的路上碰到了顾君诺,不免多说了几句话,方才说了几句呢,就见着乔羽佟已经来了。顾君诺方才跟南遥说的话,这会儿是咽回了肚子里面。 乔羽佟过来,顾君诺也是往南遥的身边站了站,抱手道。“等下朝之后我再过府找你。” 乔羽佟叫住了他,“你走什么走啊?有什么话你就当着我们的面说就是了。” 顾君诺朝着南遥使了使眼神,南遥没有表态,乔羽佟已经忘另外一边走了,道,“此地说话不方便,跟我过来。” 去的路南遥熟悉,是在东边的一个宫殿。 慕锦书那会儿对宫内的地形不熟悉,只是上一次乔羽佟带着南遥走过一次,南遥知道了地方。跟着到了宫殿的时候,乔羽佟是直接带着两人进去了。里面的海棠开的倒是繁盛,乔羽佟吩咐里面的女官去泡了茶水过来,便带着两人去了一边的凉亭。 顾君诺是有些拘束,乔羽佟已经掀开袍子坐下来,道,“随意些便是了。” 私下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乔羽佟,顾君诺得了南遥的认可这样就坐下来了。乔羽佟便问,“你方才是想跟她说关于吕家在南方的事情?” 顾君诺点点头,倒是十分佩服乔羽佟了,“你怎么知道的??” 乔羽佟今日穿着一身红衣,本来样貌就漂亮,此刻看起来更加觉得妖孽。“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吗?这件事情吕雄还瞒不过我的眼睛,他以为派了人偷偷去了江南我就不知道了?吕家里面我早就安排了人进去了,吕雄做什么,我都是清楚的。” 乔羽佟挑眉道,“这次他派人去江南,以为能够筹集到东西,不过,吕雄千算万算算漏了一条,那就是江南那块地方已经被林家吃透了,林家掌管的乃是江南的经济命脉,就是如今的楚逸风都是不敢动林家的。” 说林家,南遥都知道,林家乃是百年清贵世家,虽然是以商业为主,不过林家的人却是品格高尚,江南的许多人都围着林家再转的。 南遥不明白乔羽佟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卖什么关子?” 乔羽佟瘪嘴,道,“不巧,林家正好跟我有些关系。”乔羽佟挑眉,才缓缓道出,“年幼时,我曾拜师与楚将军,那楚将军的女儿便嫁到了林家,如今是林家的当家主母。我当年在战场上面救过楚将军一命,她女儿是记着的,如论这次如何,都会帮我。” “你的意思就是说,吕雄这次无论如何都会在江南载跟头了?”顾君诺问。 江南那边,他们的确是没有能力。原本想着,是派人去江南一次,不过现在不用去了。 乔羽佟点头。“这个事情我早就想到了,在吕家出事之后我就让人去江南送信了。”乔羽佟看了看两个人,“吕雄在北方想不到任何办法,肯定就会想到江南去,这是肯定的,打仗的一个重点就在于,知己知彼,我既然知晓了吕家,肯定是要捏紧他的命脉的。” 南遥不知如何感谢乔羽佟,反正投过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乔羽佟是挺享受的,现在南遥至少是在慢慢接受他的帮助了,以前的时候南遥根本就是不屑于他的靠近帮忙。 “不过,吕家的人,我们是不是需要解决?”顾君诺问。 “边关那边战事急,杨将军看着就要出发,吕雄的时间也是有限的,去江南的人没了,这时候他的希望就落空了。你们手里面的东西这就可以放出去了。”乔羽佟道,运筹帷幄方面,乔羽佟比顾君诺更加擅长,军营里面的事情顾君诺比不上乔羽佟。 此刻,顾君诺偷偷的瞄了一眼南遥,她倒是神情自在没有什么反应。 “你看如何?”乔羽佟踢了踢南遥的脚心,问。 南遥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在不知不觉之间乔羽佟已经将这一切安排好了,南遥知道,乔羽佟是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决心。南遥也没有拒绝,道:“既然如此,江南的事情就多多拜托你了。” 乔羽佟是不大满意南遥此刻的态度,不过倒也还好。点头,像是很受用的样子,摆摆手道,“无事,你只要记着我的好就是了。” 顾君诺在一边听着脸都红了,才认识南遥的时候,南遥便是这样调戏过他的。不过,南遥不是不好这个的吗?怎么现在跟着乔羽佟一起了?顾君诺的脑海里面画起了一个大大的疑问。只是,顾君诺不好问出口,这就提醒两人该去上朝了。 莫灵安如今可以自由进出御书房,楚逸风上朝的时候,莫灵安便在大殿后面的偏殿里面等着,偶尔都能够听到南遥上书时候的声音,还有楚逸风说话的声音。这日,楚逸风刚刚下朝,莫灵安便过去了。 自从德妃那边出事情之后楚逸风都没有再去过。 莫灵安方才看见楚逸风过来,便让宫女端了东西道,“皇上,辛苦了。臣妾准备了一些东西,皇上随意吃点吧。” 楚逸风觉得累,莫灵安比不得慕锦书,只是放着一个人在身边好歹也有个说话的。莫灵安道,“皇上,德妃姐姐那边你有段时间没有去过了,你看……” 楚逸风对德妃的孩子也没有什么好感,也亲近不起来。自那次从那孩子的嘴里听到了那些话之后,楚逸风便将那孩子一直都养在宫外了。“德妃那边你自己去就好了,朕最近国事繁多,实在是去不了,你记得让太医过去替德妃把把脉,如今他是有身子的人,要好好的看着。” 莫灵安乖巧的点头,只是些可惜。“不过,德妃姐姐总是想要见见皇上……” 楚逸风提及德妃就觉得心烦,道,“好了,这件事情教给你办就好了,你替朕去看看德妃。” 莫灵安也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楚逸风这就去了御书房,莫灵安整理了一下自己发鬓上面的步摇。摇曳着步子便道,“含翠,去凤藻宫。” 德妃躺在床上,还是有气无力的,实在是想不到什么法子能够救吕家,现在蓝若云已经跑了,放眼后宫,谁都不能求。就是楚逸风此刻也不会随着她,何况后妃不能干政。 春燕在外面修剪花枝,莫灵安进来的时候春燕自然没好气,还是得进去跟德妃道。“娘娘,玉容宫的那位来了。” 莫灵安听见了春燕的称谓,不过也不生气,反正慢悠悠的走过来,瞧着德妃道。“前些日子,知道姐姐身子不好,所以本宫也不好过来叨扰姐姐,今儿得了空所以才来看姐姐的,姐姐本是花容月貌,怎么如今这么憔悴啊、” 吕巧云是真的瘦了一圈,脸上的肉都凹陷进去了。 德妃瞧着莫灵安,恨不得现在扑上去掐死她。“你在这里做什么,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莫灵安,本宫可不信你有什么好心思,你若是想看我的笑话,那大可不必。” 莫灵安也不恼,含翠扶着莫灵安往德妃的榻边走过去,莫灵安坐在榻上一边摸着德妃的手,一边道,“真是可惜,姐姐,怕是现在也不能够接受吧,现在皇上是根本就不想看见你呢?” 莫灵安似乎是担心这些盐撒的不够,接着往德妃的伤口上面撒盐,靠近了问,“姐姐,送你的礼物你收到了吗?这是我们送你们吕家的礼物呢。” 德妃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天送过来的那个东西,想到那个东西德妃就觉得恶心,恶心的想吐。趴在床边差点就恶心的吐了出来。莫灵安就笑了笑,问,“姐姐这是怎么了?那可是你的弟弟啊。” 春燕也听不下去了,护在德妃的面前,道,“慧妃娘娘,我家娘娘正在病中,娘娘的身子娇贵,还是早些离开的好,若是传染给了娘娘那可就不好了。” “病?本宫不怕,这怕是也不是什么病吧。”莫灵安的声音高高低低,倒是将字儿气息拿捏的十分准备。“是不是?姐姐?前些日子凤藻宫闹鬼呢,姐姐,前些日子你是不是看见了慕姐姐啊?” 德妃此刻不说话,浑身却已经是发抖。 春燕在哪里站在同样是觉得腿软,只觉得自己的一口心都要跳出来了一样。“慧妃娘娘,你可不要胡说!皇后娘娘岂是你能够胡说的!” 莫灵安瞄了春燕一眼,抬手就扔了过去。“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跟本宫说话。” 第149章 帮不了你的 她瞧着德妃凑近去说道,“姐姐,你放心,这才是开始呢。现在,没有人能够帮你,就是卢家也不行的。” 也就是现在他们是自身难保。 德妃是愣在了那里,莫灵安又靠近了说了一句,“慕姐姐,回来了。她会回来找你复仇的。” 莫灵安说完就心满意足的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便跟春燕道。“好好地照顾着德妃娘娘,千万不要受到惊吓了。姐姐肚子里面的孩子不好啊。” 春燕死死地盯着莫灵安,等到莫灵安走了以后这才去扶着德妃,连着叫了两声,德妃没有什么反应,等德妃有反应的时候却是大口的吐出了两口血来。春燕一下就慌了神,忙道,“娘娘,你怎么了?” 德妃浑身都是冰冷的,冒着冷汗水,捂着肚子还是觉得很疼。“春燕,肚子疼……” 春燕闻到了一股血腥气味儿,觉得不对劲儿,再低头看下去,德妃坐的地方已经浸出了血水,德妃本来就胎气不稳,这下子算起来,这孩子估摸着是真的呀保不住了。春燕一下子急了,忙叫人过来,“娘娘出事了,叫太医。” 几个宫女在外面也慌乱了起来。 等到太医来的时候德妃的裙子上面已经沾满了血,后宫本来就少子,此刻几个太医也是诚惶诚恐,都不敢替德妃摸脉,春燕是哭着求着几个人才上去。 太医院院判摸着德妃的脉就跪在了地上,道,“娘娘的胎气本来就不稳定,本来之前就收了亏损,如今又受了刺激,现在孩子……保不住了。” 楚逸风知道这事情的时候只是淡漠的挥挥手,也没有作何动作。 莫灵安则是在一边等着,刚刚走出凤藻宫不久就听见了凤藻宫里面不对劲,含翠问,“娘娘,这是怎么回事?” 莫灵安自己拉了拉自己的衣服,稍作休整,道,“德妃的孩子保不住了,这个孩子就是德妃想要保住,也留不住的。” 含翠的浑身都浸出一身的冷汗,担忧的问,“娘娘,你知道?” 莫灵安嗅着自己衣服上面,问含翠,n“你闻到了我身上的味道没有在?” 含翠闻到了,之前莫灵安都不会熏衣服的,不过后来莫灵安却有了一个习惯,会熏衣服,还会佩戴香袋。莫灵安这才接着说,“这衣服是用麝香熏制过得,那熏香是宫外拿进来的,是南相配置的,包括我的香袋也是南相配置的,都是能够让德妃怀胎的东西。” 含翠吸了一口气,德妃的孩子…… 不过,莫灵安也觉得奇怪。道,“我只是想让德妃失去这个孩子,但是没有这么快,这个东西按照我们的原计划,会是在六月的时候用作用,怎么就会提前的。” 这个问题莫灵安也想不通,索性也不去想了,再去看了看凤藻宫,道,“算了,走吧,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办法的。” 含翠点点头,跟着莫灵安的身后就跑了。 德妃失子的消息自然是很快就传遍了宫廷,南遥和乔羽佟并排走,还未走出宫门口,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就到了乔羽佟的面前,给了乔羽佟一封信。等到那人走了以后,乔羽佟拆开信,上面只写道,“德妃失子。” 四个字。 南遥的眼皮子抖了抖,脱口而出,“时间不对,怎么会这么快。” 乔羽佟挑眉,“什么意思?” 南遥眯着眼睛,头顶的阳光刺眼,南遥只能够眯着眼睛才能够适应眼前强烈的目光,“我是觉得时间不对,若是按照原计划,不该是现在没了孩子啊。” 乔羽佟将手里面的纸揉碎,才缓缓地说,“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德妃失子已经是个既定的事实了。” “这里面肯定还是有事情的。”南遥道,摆摆手。“算了,这件事以后在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府。” 乔羽佟却是拦住了南遥,道,“正好,我顺路,正好送你回南府去。” 现在乔羽佟是光明正大的在他的面前晃悠了,南遥不反感,只是觉得不妥,道,“东厂里面一堆事情在等着你呢,你还是赶紧回东厂去吧。” 说完南遥便朝着宫门去了,今日马夫在一条巷子里面便换了人,南遥在马车里面便换了一身衣服,等从马车上面跳下来的时候,已然是一个偏偏小公子。南遥上了另外一辆马车,这才朝着城外去了。 马上里面坐着冯德伦。 南遥上马车之后脸色就不好,坐在一边闭着眼睛,什么话都不说。而冯德伦也不去惹怒南遥,宫里面的事情他已经接到了消息,只是今天再大的事情都比不上祭祀大。三年前的今日,慕家遭受了灭顶之灾。 等马车晃晃悠悠的出了城门,冯德伦看到城门口有人在卖黄纸,掀了帘子准备叫马夫下去买些黄纸上来,南遥果断的阻拦了冯德伦,问,“你做什么?这是在城门口,许多人都认识我,若是被有心人看见了,少不了又会大做文章。” 冯德伦瘪瘪嘴,问,“今日是老爷的忌日,难道不买些黄纸吗?若是这样……” 今日冯德伦是连祭祀用的许多东西都备好了的,就偏生忘记了黄纸。南遥又跟之前的那个样子一样,反正是端坐在那里,闭着眼睛,“那些东西用不上,慕家的人死之后,都没有人敢善后,就是楚逸风都没有,是乔羽佟帮忙埋了慕家,在大家心里慕家就是叛贼,加上现在慕家都已经死了,若是坟前还有谁来祭拜,岂不是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南遥这是一个顾虑,万事都要做周全。 冯德伦知晓南遥说的有道理,只是觉得尤其的不舒服,“老爷生前忠心为国,到了现在却落得一个忌日都不敢去为他祭祀的下场。” 南遥的心里面一样难过,慢慢的睁开眼睛,道,“爹爹会知道我的苦心的,中元节的时候我会亲自向爹爹请罪,快了,我一定会替慕家平反的。”那时候慕家就能够光明正大的重新回到大家的视线里面。 冯德伦吸了一口气,道,“不想了,你倒是想想呆会儿怎么跟老爷说吧。” 南遥又闭上了眼睛。墓地是在城郊的林子里面,南遥过去的时候里面的草木茂盛,倒是也不敢乱动这里,南遥一个一个的去祭拜完毕,最后一个墓便是慕拓的。南遥的手摸着那墓碑道,“爹爹,女儿来看你了。” 冯德伦知趣的将头转到一边,“算了,我就不听你们父女说话了,我这就走了有什么事情叫我。” 冯德伦自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躺在上面睡觉。 南遥坐在那墓碑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反正什么都在絮絮叨叨的说。等到说完后,南遥见着天色不早这才站起来,冯德伦在一边睡着了,南遥方才想要转身去找冯德伦,就感觉到四周的氛围不对劲。 南遥虽然武艺不精,却是能够感受到周围的杀气的。杀气掩盖着,却掩饰不了这里的杀气腾腾,南遥看了看头顶的书,那些树木在微微的摇晃着。南遥将自己腰间的那把软剑抽出来,将自己的袍子微微的收起来,恰在腰间。 冷眼看着四周。 就是这个时候四周的人从密林里面从天而降。南遥手里面的软剑已经使得飞快,恍如飞花一般。周围的荒草凄凄,南遥的剑光挥舞间那些枝叶已经朝着那些杀手直射出去。一边的黑衣人躲过,朝着南遥齐齐的扔出一些飞镖来。南遥一脚踩在一边的树枝上,翻身一跃而过,躲开了那些飞镖。 四周的风猛然的吹动。冯德伦惊醒的时候已经见着南遥的那抹白影子交战在黑衣人中。冯德伦方才拔剑过去,几支羽箭已经直射过来,两个黑衣人幡然倒地。南遥退后几步,扭头一看冯德伦已经过来了。 这些人身手不凡,看就知道是经过训练的,“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那些黑衣人无人应答,这时候倒是从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你不必管我们从哪里来,你只需要知道,今日我们是来取你性命的。” 这个你,自然就是南遥。 南遥笑了笑。“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这么值钱了。”南遥挑眉。 那人此刻又说了,“出来吧,乔羽佟。” 南遥心里面一惊,想要问冯德伦,不过冯德伦是松松肩膀,道,“我不知道,刚刚他射了箭我才知道是谁来了的。” 这事情冯德伦是真的不知道,而这时候乔羽佟也不跟谁藏猫猫,那人话音刚落,乔羽佟便踏马而来,伸手就取下方才插在树干上面的飞镖,看了那飞镖脸色沉了沉,还是保持着一抹笑,道,“绿林楼,一介江湖组织,插手朝廷事情做什么?活得不耐烦了?” 冯德伦和南遥的心里面都咯噔跳了一下。 绿林楼他们都知道,这个地方是个杀手组织,只要有钱就能够让他们出手的。“不愧是乔羽佟,只是,今日我绿林楼今天接了别人的钱,自然也就要办好这件事情,我们今天的目标并非是你,不过,既然你来了,也留你不得。” 乔羽佟似乎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笑话,“一个绿林楼罢了,敢对我大呼小叫?” 那黑衣人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等到乔羽佟的话音落下,冯德伦只感觉到一阵风过,就已经看见乔羽佟和一个黑影子打了起来。比之那人的招式,乔羽佟的招式更加灵活,加上在战场的一些作战手法又快又狠,乔羽佟没有落得下风。 而那黑衣人却是渐渐的有了颓败的姿势。 等到两人停下来的时候,乔羽佟一手提着一把青龙刀,一边问,“你是绿林楼黑影?!” 那黑衣人的头上戴着黑纱,根本看不到这人到底是长得什么样子,声音低沉,道,“是。” 乔羽佟笑了笑。“黑影号称是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今日我倒是要看看,好在什么地方。”乔羽佟说完也没有留余地,朝着冯德伦吼道,“带着南遥走,找化雨晨、” 第150章 绿林楼 化雨晨就在附近,冯德伦护着南遥。 南遥不肯走,道,“乔羽佟在这里,我不能走。” 冯德伦提着南遥的隔壁,就道。“乔羽佟没有你想的那么弱,他会活着回来的,不过乔羽佟活着回来了,你可不要给我死了。”冯德伦道,“我们去找化雨晨,化雨晨就在附近。让他过来帮忙。” 冯德伦一手提着南遥,而乔羽佟一边要对付黑鹰一边还要掩护两个人离开,化雨晨知道今日乔羽佟是跟着南遥过来的,所以就在这附近。冯德伦将南遥提出来的时候,化雨晨还吃了一惊问,“这是怎么了?” 冯德伦指了一个方向说,“绿林楼的人来了,乔羽佟在那边,你带着人过去,赶紧去救他。” “怎么又牵扯到了绿林楼的人。”化雨晨问了一句,冯德伦觉得啰嗦,道,“你在这里废话什么,乔羽佟还等着你过去救他呢,你在这里多呆一会儿,乔羽佟就多一分风险。” 南遥挣扎着也要跳出去,一边推搡着冯德伦,一边吼,“我要去找乔羽佟,他一个人在那里。” 南遥的面色很平静,但是语气却已经暴露出了南遥的担忧。往日里面面对任何事情都能够平静的南遥此刻根本就无法平静下来了。“冯德伦,你让开。” 冯德伦面色一冷,依然是拦着南遥,道,“这次我不能随着你的心思走,绿林楼的人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现在过去根本就不够他们吃的。” 她的功夫是不好,却也不至于有这么差劲吧。 只是担心乔羽佟罢了,毕竟今日乔羽佟救了他。“这本来就不符合道义,我们抛下乔羽佟一个人走算什么?” 趁着冯德伦失神的功夫,南遥已经冲过去了。化雨晨带着东厂的人,齐齐抽出自己腰间的剑开始战斗,而南遥同样是不落于下风。南遥平日里面倒是柔弱的样子,但是真的到了战斗的时候却是冷静而又睿智。绿林楼来的人不下一百个,东厂的人固然厉害,却也抵挡不住这么多人。 南遥看乔羽佟那边,已经倒下了不少人。 而乔羽佟还在跟那个黑鹰继续作战,乔羽佟的拳脚功夫好,跟黑鹰不相上下,两人愣是没有风出胜负来,南遥手里面的剑如同飞花一般四处的舞动着,身子灵活,将眼前的几个人除掉,借着一边的力道落到了乔羽佟的身边去了。 乔羽佟停手,落在南遥的身边,已经有些愤怒,道,“你来做什么?给我离开这里,这是我们的战场,不属于你来的地方。” 南遥捏着剑,却是不想搭理乔羽佟这个问题,问道,“你们的战场,难道我就不能来了,将自己的朋友丢下,可不是我的习惯。” 冯德伦过来的时候已经看见南遥跟着加入混战里面,心里面急得不得了,叫了好久的小兔崽子。跟着也进去了。黑鹰是看着南遥来了,倒是冷笑。只是面上带着面具,只看见的那双眼睛,阴鸷,没有任何的温暖,冰冷冷的。 甚至于那双眼睛都带着戾气。 “你自己回来了,既然你要回来,那也就不要怪我不手下留情。”黑鹰不客气的说道。 南遥也不怕,“都死过一次了,你认为我还会怕什么吗?”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哪里戳到了乔羽佟的心窝子,总觉得这话里哪里有问题,瞧着南遥现在的思维也转不过来,还是先面对面前的事情比较要紧。南遥手里面握紧了,道,“既然是想要取我的命,那就来吧,不然,你拿着什么东西回去交差呢?” 能够请的起来绿林楼的人,自然是富可敌国,南遥不用猜,也知道是吕家派过来的人。吕家这次也是被逼急了吧。南遥笑了笑,逼急了也会跳墙,这次吕家是想不出招式了,南遥手里面的剑说是迟,那时快,就已经使了出去。而乔羽佟跟着也将手里面的剑挥了出去。 黑鹰倒是不知道南遥也会些,小瞧了南遥。躲了过去,绿林楼的人此刻是跟着也过来了,南遥避之不及只能再去应付那些人。 乔羽佟道,“小心一些。” 南遥点头,东厂的人护着南遥,南遥也没有那么吃力,只是等着南遥回头的时候,却发现乔羽佟的肩膀上负伤,不过黑鹰身上也不好看。黑鹰趁着乔羽佟负伤的那瞬间,已经朝着他再次攻过去。 “乔羽佟!小心!”南遥吼道,手里面的剑飞出去,只是挡住了一下。眼看着黑鹰的剑就要逼近他,南遥过去将乔羽佟推开,而黑鹰手里面的剑却是滑了一下。南遥头上的簪子此刻断开。 一头青丝就这样扑散了下来。 南遥回神的瞬间,看着自己飞下来的青丝,只管回到了乔羽佟的身边。 黑鹰对眼前的这些根本就是始料未及,大楚皇帝亲自钦点的状元竟然是个女人!“没想到,南相竟然是个女人!” 从南遥平日的装扮来看,根本就看不出南遥的女子之身,连耳洞都没有。黑鹰的眼神眯着,南遥在方才转头的那瞬间,面色依然是平静的,沉静的看着他。本来南遥的五官就精致。 那瞬间,黑鹰突然很想看见南遥恢复女装的样子。应该是很美……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知道的越是多,就越不好吗?”南遥问,也没有去整理自己的头发,反正东厂的人不会说出去。南遥目光冰冷的看着黑鹰,去扶着乔羽佟,道,“怎么样了?你身上的伤口觉得如何?” 乔羽佟看见南遥披散着头发,在暗色的光线里面越发显得柔弱,连着目光都是柔美的。乔羽佟很喜欢这样的南遥,笑了笑,道,“不过是一点小伤罢了,没事,征战沙场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不受伤呢,那一年在战场上,一剑刺穿我的腹部,我都活着回来了。不会有事的。” 纵然是这样,南遥脸上的表情也没有送下来过。“小心点。” 乔羽佟点头,“我知道,不过他知道你的秘密不能留了。绿林楼这个地方,我会找个理由将他给灭掉的。你的身份也不能够一直这样,要找个时候退出去。” 她自然是知道这个方法风险多大,不过,眼前不行,“以后再说,现在还是面对眼前的问题再说吧。” 乔羽佟扶着肩膀,比了一个手势,东厂的人都纷纷的聚集过来了,只听见乔羽佟一句,“杀,一个不落。” 说罢,又道,“黑鹰,今天你也逃不出去。”乔羽佟指着他,拍拍南遥的肩膀,“退到一边去,这边交给我来处理。” 乔羽佟说完了就又加入了战斗,现在比之刚刚更加激烈,此刻只感觉到耳边风声鹤立,四处都是风呼啸蔓延的声音,那些树叶都跟着这些肃杀的气息吹动着。南遥只闻见自己的鼻翼里面充斥着血腥气息,这种感觉让南遥想到了那一年,四处都是血。 四处都是尸体。 当一切都停止的,南遥睁开了眼睛,一切都停止了,绿林楼的人都已经倒下,只剩下乔羽佟和黑鹰对站着。 东厂的人都围着黑鹰。 冯德伦站在南遥的不远处,只听见乔羽佟道,“黑鹰……” 黑鹰已经中了一剑,扶着自己的肩膀,道,“我黑鹰从未有过败手,今日没有想到输给你了。不过,乔羽佟,他日我们还会相见。” “你还想逃?”冯德伦忍不住了,低估了一句。这话音刚刚落下,南遥便道。“苟且偷生罢了。”不过转眼南遥道,“不能放她走。” 乔羽佟明白南遥的意思,点点头。不过黑鹰冷笑。“你们留不住我。” 不等他们反映过来,乔羽佟只看见黑鹰手里面拿着两个雷弹便扔了过来,忙道,“闪开!” 一阵轰鸣的声音响彻在耳边,等他们眼前恢复清明的时候,黑鹰早就不见了。化雨晨问,“现在怎么办?” “追过去。”乔羽佟道,“化雨晨,黑鹰不能留,杀了。” 化雨晨点点头,领了命令,道,“是。”带着东厂的人跟了过去。 乔羽佟的肩膀上面血流不止,握着剑的地方都流出了不少血,南遥过去的时候看着他的伤口,道,“黑鹰那边……” “放心,化雨晨做事情,你放心吧。”乔羽佟道,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还是让他微微的耸眉。南遥掏出自己的手帕简单的替乔羽佟包扎了一下。“你的伤口很深,回去吧,我帮你包扎一下。” 乔羽佟还就得寸进尺了,追问着,“你是在担心我?是不是?” “你还有心情还这种玩笑?”南遥恨不得给乔羽佟一个大耳刮子,把乔羽佟给打醒了。她的手戳着乔羽佟的手臂,“不疼吗?” 乔羽佟吸了一口冷气,道,“就没有见过这么狠的女人,这是肉,你觉得疼不疼?” “知道疼就好,知道疼看你还好不好爱惜自己……”风吹扬着南遥的头发,那一头青丝飞扬着。乔羽佟的心情也就跟着那些飞扬的青丝一样,好极了。就算是受点伤也觉得无所谓。 “如果我不受伤,会看得到你这么关心我?”乔羽佟道。 冯德伦已经看不下去了,看了看四周,忙道。“这里这么多死人,估计还有很多幽魂在呢,你们确定要在这个地方谈情说爱?” “谁跟他谈情说爱了?”南遥不满,忍不住大吼,满脸通红。 乔羽佟才不介意,倒是觉得欣喜。看着这四周的地方,冷了脸,道。“你去一次东厂,让人过来,将这些人都给一一的送到吕家去。吕家既然活的不耐烦了,那就多给他们一点点刺激。不然省的无聊。” 这是哪门子理由,不过,这个倒是也符合冯德伦的心意,拍手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忘了说,你带着南遥先回去,我这就去东厂。” 冯德伦朝着南遥眨巴眨巴眼睛,示意,意思就是让南遥赶紧抓住机会,南遥是用脚趾头想也想的明白冯德伦那眼神里面传递出来的意思。 第151章 送礼物 而乔羽佟同样也是明白的,巴不得冯德伦赶紧走。指着自己的战马,道,“你骑着黑风去吧,黑风他们都认识,去了之后就会相信你说的话。” 冯德伦点头,“你想到了就好,我还担心去了东厂,我使唤不了他们呢,我这就先走了,天快黑了,我这快去快回。” 冯德伦就跟个兔子一样,说完了就跑了。 而南遥瞪着他离开的方向,指着道,“冯德伦!” 不过,冯德伦是上了马就跑了,根本就听不到南遥的声音。等到冯德伦走了,乔羽佟才拉了南遥的手道,“人都走了,你还看什么啊,走吧。” 南遥努努嘴,看着乔羽佟的伤口,也就跟了上去,马夫还在,只是吓到了,索性这人是东厂里面派出来的人倒也不怕。乔羽佟上了马车,南遥便同乔羽佟相对坐着,南遥的头发还是散乱的。乔羽佟是喜欢,可是他不喜欢南遥这样子被人看见。 招了南遥过来。 南遥愣了愣,摇头,“这路上不好走,你就好好的呆着吧。” 乔羽佟就笑。“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怎么感觉南遥就像是将他当成了坏人一样的防着了。 “防着总是有好处的。”南遥道,眯着眼睛便是不再去跟乔羽佟说话,乔羽佟一路上是找了很多话跟南遥说,不过,南遥都没有反应。只是进城之后,南遥倒是吩咐了车夫,“先去东厂,送乔督使回去。” 乔羽佟还真的就不乐意了,道,“不必,这会儿回东厂也没有什么意思,南府的风景不错,去南府。” 马夫还真的是为难,一个是相爷,一个自己的老大,硬着头皮就将马车赶到了南府。南遥拿着乔羽佟没有办法,下了车就往府中跑,乔羽佟也就跟上。踏雪寻梅正好准备了南遥的衣服拿过来,不过,南遥似乎是不大好,披着一头头发。 踏雪都吓住了,忙进去问,“爷,你这是怎么了?” 寻梅跟在后面,刚刚进来呢,就听见南遥叫了一句,“把门给关上。” 寻梅闹不清楚怎么回事,转身过去关门,门未关上,倒是外面一个人伸手挡住了,拦住了寻梅的动作。寻梅再定睛一看,这不是东厂那位还是谁。“乔督使!” 怎么会来了?! 南遥在里面站着也不出来,只管喊,“寻梅,送客,若是乔督使不愿意走的话,你就收拾一间客房出来,让乔督使休息,乔督使愿意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 乔羽佟微微邹眉,寻梅方才想说话,乔羽佟一个眼神过去,寻梅的气势就软了下来。 “相爷,好歹我今天也救了你,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乔羽佟一手按着门,反正就倚在哪里不走。探口气问寻梅,“你就是南遥的丫头,既然如此,正好,你来评评理,我救你你家相爷,如今你家相爷却这样对我,合适吗?” 寻梅是忠心耿耿但是听见乔羽佟的这些话,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有点儿不好意思,喊了一句,“爷……这……” 南遥在心里面骂着,这两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也索性就走出来了,抬眼就看见乔羽佟骚包的倚在门口,就跟一个臭屁虫一样,反正怎么就不走。再看见乔羽佟手上的伤,南遥的心也软了。乔羽佟是个痴心的人,那时候他那么喜欢慕锦书,她刚刚回来的时候还是记得慕锦书。 他怎么会这么短时间内,喜欢上另外一个人? 南遥在心里默默的想过,这也就是她不敢再去靠近乔羽佟的原因,怕有一天越陷越深。她也芥蒂这个,如果有一天乔羽佟喜欢的只是慕锦书怎么办? “算了,踏雪,你把东西放下,去拿一些伤药回来吧。”南遥道。 乔羽佟不等南遥有什么指示自己已经坐在了桌边,南遥的头发还是散着的。寻梅估摸着不对劲儿,估计到了南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幸好是乔羽佟救了他们,也是吸了一口气。跟着踏雪就出去了。 南遥拿了巾帕沾湿,在慢慢的走到了乔羽佟的面前。乔羽佟穿着白色的衣服,南遥则是将乔羽佟的衣服推上去,仔细用巾帕将那些伤口擦洗干净,再将乔羽佟手上的血迹擦洗干净,不过,当南遥将那些衣服掀开的时候自己都紧紧的呼吸了一下。 看着乔羽佟身上的伤痕,南遥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这些……” 许多伤口都是交错的分布着,高高低低,看着就让人觉得触目惊心,到底不知道乔羽佟在外征战这么多年,身上负了多少伤。 “都是些以前的东西,留下来了,是不是吓到你了。”乔羽佟问。 南遥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只是觉得有些可怕。忍不住问,“当时应该很痛吧……” 她伸手去摸着那些伤口,乔羽佟感受着南遥那双手,就轻轻柔柔的抚摸在自己的那些伤口上面,自己都有些失神不过还是说了,“已经过去了,已经不疼了。”他探过头去,一把将南遥拉过来,就让南遥坐在自己的腿上面,问,“你这是在关心我?” 这人,有开始了…… 但是南遥也不能否认,自己是关心,也担心。“你瞎想什么啊,乔羽佟,我只是因为你受伤了所以才留下你的,你不要觉得我是因为其他什么。” 南遥挣扎着站起来,站起来的时候还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整个脸却是慌慌张张的,乔羽佟反正就是看着南遥慌张失措的样子也觉得好笑,也不去逗南遥了,反正也就只让南遥帮自己包扎伤口。 踏雪和寻梅将药拿过来的时候,两个人站在那里倒是尴尬。踏雪说了药粉的用法,便被乔羽佟遣了出去,他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流血,南遥再将那些血清洗干净,道,“有点疼,你忍着点。” 南遥一边吹着伤口,一边给乔羽佟包扎,乔羽佟额头的冷汗直冒,南遥是跟着千易学过医术的,上手快,包扎的也很漂亮。他便问,“你跟着谁学过的?” 南遥不解,睁着眼睛看他,“怎么了?” “看你的手法就能够看出你不是新手,你一定是跟着谁学过的,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了?”乔羽佟很好奇,慕家被灭掉的时候,南遥应该很小,这些年南遥是怎么过来的。江州司马南青之子,身份是真的,可是眼前的南遥却是假的。 “出了帝都还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南遥道。“我跟着人学过医术,多少懂的一些的。总的要活下去。” 南遥不愿意再多说话,乔羽佟便也就不再去问。等到南遥哪一天想说了再说。 而乔羽佟将衣袖放了下来,自己站到了窗前放着兰花的地方,此刻夜色已经慢慢的降临,南遥让踏雪将东西拿走之后也过去,问,“你在想什么?” 身前的人道,“我在等化雨晨的消息,黑鹰不能留,如果留下来,黑鹰会将你的消息传出去的。” 南遥的手心也捏了一把汗水,如果黑鹰将这个消息传出去,这就是吕家的一个把柄了。 化雨晨带着人在林子里面追了一下午,眼看着夜幕就要降临,等这时候再去追人,就不好了。这时候身边一个人提醒道,“化总管,前面就是绿林楼了!” “不能让他回去!”化雨晨道,绿林楼附近掩藏着许多的杀手,他们这些人过去就是送死。等到了那地方,黑鹰就逃脱了。 “现在怎么办?”旁边的人追问。 化雨晨道,“围过去。”东厂的人还有二十多人,听了化雨晨的话这就分散开了,围着那些地方就追过去,化雨晨将弓箭拿着自己的手中,东厂的羽箭上面都有剧毒,碰到的人都会死。 化雨晨追上去,东厂的人已经围住了黑鹰,化雨晨瞄准了黑鹰,手里面的弓箭已经射出去。黑鹰避闪不及,那弓箭直接穿过了黑鹰的肩胛骨。 东厂的人还想要再去跟黑鹰纠缠,化雨晨却已经道,“回来,不用再去追了。” 黑鹰一手捂着自己的肩膀,冷眼看了一眼化雨晨就飞快的消失在了整个林子里面。化雨晨打了个哨子将自己的马唤了过来,骑着马就回去了。 而此刻,眼看着天边的乌云压过来了,沉沉的。时间还是早,天色却不对。冯德伦骂了一句,“马上要下雨了。” 说完催促面前的人呢,“快点,晚了就不好收拾了。” 回城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化雨晨,东厂的人城门口的白虎营自然是惹不起的,冯德伦本身是怕守门的人会问起来,见着化雨晨来了,正好就说了。“这么多人呢,弄进城去,肯定阵仗太大,你是东厂的,他们都认识你,自然也就不敢再问什么了。” 化雨晨一向都是冰冷冷的态度,没有理会冯德伦的话自己骑马就走了。走之前扔给了冯德伦一句话,“你骑着督使的马,还怕那些人不成?” 白虎营的人是卢家一个人掌管的,卢广易的侄子陆元方,卢家向来跟南家不对头,此刻看见冯德伦,不免多问几句。“这不是南相身边的奴才吗?今天怎么跟着东厂的人在一起你了?” 陆元方是惹不起东厂的,只是卢家之前受了那么多委屈,也想帮着卢家出口气。 冯德伦也就笑了,拍拍马肚子,道,“这不是碰巧有事吗,陆大人,我们这赶着进城呢。” 陆元方也就笑了,“进城可以,不过,这帝都有个规矩,那就是过往的车队都要查一查,今天东厂出了这么多人,倒是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了。”陆元方的声音拖得长了一些。 而化雨晨冷着声音,道,“东厂的东西,你们也敢查?” 陆元方握了握拳头,道,“化总管,得罪了,即便是东厂,也的查。” “……”冯德伦想抽自己几个嘴丫子,怎么就是说什么来什么呢,自己这嘴巴。 第152章 教训 不过,化雨晨却是淡定的很,“东厂是直接受皇上的命令的,东厂办事也是听皇上的吩咐,你若是嫌你的命长,你只管查就是,若是皇上问起来,陆将军,你怎么办?你以为卢家人会保你吗?” 化雨晨的眼睛微微眯着,他坐在马上,弯着腰问了陆元方。 陆元方心里面憋了一口气,奈何自己拿着化雨晨根本就没有办法。只好让开了。 化雨晨道,“走。” 东厂的人拉着马车就跟着进城,这时候天上的雨终于是忍不住落下来了,倾盆大雨就这么落下来,打在身上都觉得一阵子的疼。那些雨水冲刷在马车上面,血水顺着雨水就流出来。 还未走出多远,白虎营的人就发现了,指着那些血迹跟陆元方道,“大人,,你看……” 那人是个新来的,见到这架势吓得声音都打抖儿,陆元方没有上过战场,没有见过血。此刻看见那一路的血迹,自己的手也握不住剑,额头一阵的冷汗水。扭头道,“去,把这事情跟叔父说去。” 那人得了命令,这就下城楼。 天色越来越暗,冯德伦坐在马背上面,小声的指挥着人,雨太大,吕家门口守门的不在,前面就是宽阔的地面,冯德伦就指着那门前的地方道,“就放这里吧。” 门口的两吨貔貅倒是威武的很,冯德伦笑了笑,看着吕家门口放成一排的人,笑了起来。“这下子,吕家老爷子受不了惊吓,也该吓死了吧。” 化雨晨没什么反应,反正也就骑马守在一边,等到弄完了以后,他倒是说了,“去敲门,大声敲,然后走。” 一个人领了命令,去了吕家门口。化雨晨夹了马肚子就走了,东厂的人也就四下回去了。冯德伦也跟上,两人就骑马在一边的巷子里面守着。 吕家的管家只听见门口的人敲门敲得急,也不知道是谁。 打了雨伞过来敲门,迷迷糊糊的把门打开,吼了一句,“谁啊。” 刚刚说完,揉揉眼睛再看看门口,吓得手里面的伞都落在了地上,自己跟着也滚在了地方,大声喊,“来人啊!来人!” 吕府的人听着管家的声音,夹着雨声,总觉得太凄惨了些,一个仆人过来刚想扶着管家起来,奈何管家摔倒了,站不起来,他推着仆人到,“你过去,叫老爷!叫老爷!” 说着还指了指门口。 那仆人也吓住了,撒呀蹄子往回跑。吕雄这会儿入睡了,外面下着雨,屋子里面也凉爽的很,这会儿刚刚睡着。 仆人过来敲门,吕夫人去开门,见到那仆人就吼道,“老爷方才睡了,你这会过来做什么!” 那仆人吓得话都说不清,结结巴巴的说,“夫人……门,……口……出事情了!你!快去……看看吧!” 吕夫人瞧着这天色,问,“能有什么事情啊?刚刚不还好好的嘛?” 仆人也不知应该怎么解释,只到,“刚刚有人过来敲门,我就看见门口……” “门口怎么了?”吕雄这时候醒过来了,问。 “好多死人……”那仆人道。 吕雄这会儿也清醒过来了,刚刚的困意这会儿完全不在。“你说什么?” 那仆人也吓傻了,“是真的……” 吕雄身上的伤好了不少,站起来披了衣服就道,“掌灯,跟我出去看看。” 吕雄这就踩着积水往门口走,吕府的人已经都聚集在门口,吕雄来的时候那些人都散开一条路,一个胆儿大仆人道,“老爷,这人不是我们府中的,一共86具尸体……” “86……”吕雄咬着牙齿重复了一次,再看看横七竖八倒着的人,估摸着这些人都是绿林楼的人,恨的牙痒痒,这次还是让南遥跑了。吕雄咬牙道,“去,找人过来,将这些人全部埋到后山去,手脚干净点。” 雨水冲刷着地面,只听见刷刷的声音。 那些人都吓得不轻。 吕雄站在那里,道,“都回去吧,该干嘛干嘛去,回去好好的睡觉,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他扭头看管家,管家面色铁青,“你怕什么?这个鬼样子,打起精神来,去取些钱来,给他们发下去,今天晚上之内将这些人给处理了。” 管家的脸色灰白,这时候才慢慢的回过神来,这就点头,去招呼人了。 “好生将这些人安葬了。”管家道,再看看门口躺着的人,“来生,再找个好地方投胎吧。” 等到吕府的人出来了,化雨晨才夹了马肚子道,“走吧。” 冯德伦也是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这就跟着回去了。南府里面的灯光也是通明,此刻天色暗了,街上也没有人,冯德伦进门就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手里面拧了两把,全部都是水。 乔羽佟在等化雨晨的消息,听见冯德伦的声音,南遥道,“回来了。” 化雨晨进门便跪了下来,道,“黑鹰中箭,逃了。箭上有毒黑鹰跑不了,也活不了的。” 南遥的担忧这才慢慢的放下来,看着他们浑身湿淋淋的样子,皱眉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冯德伦笑嘻嘻的,没有个正形,反正靠在那里就乐了,“我们刚刚去了吕家,给吕家人送礼物去了。”他笑,“你没有看见刚刚吕雄那样子。”冯德伦想想就乐了。 南遥想也想得到,冯德伦的馊主意。 “行了,天冷,你们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我让踏雪备了热水,你们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南遥道。 从头到尾乔羽佟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化雨晨是等到乔羽佟点头了才起身离开。 不过,南遥看乔羽佟似乎还是有些不大对劲的样子,好像心里面还有些事情。“你还在想些什么啊?怎么看你怪怪的?” “我还在等人。”乔羽佟低头看了一眼南遥,视线转移到了窗户外面,看着夜雨。 “等人?”南遥不明白为什么,抓住了乔羽佟的手臂问,“什么意思?” 乔羽佟的手指头落在那窗框上面,反复的敲打着,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吕家的人应该快要到江南了,现在吕家的人也应该快要回来了。” 南遥顿时就反应过来了,笑了起来,道,“我说你在想些什么呢,你倒是在担心这些事情。” “这事情也很重要不是吗?”乔羽佟笑,往南遥的身边靠了靠,“将吕雄的路堵死了,看他还如何走、” 吕家这边是灯火通明,后山的小山坡上面一夜之间便聚起来了一个小山包,雨水冲刷之后更显得那里狰狞可怕了一些。吕雄在房间里面坐了一夜,管家将事情安排妥当的时候,吕雄还是没有睡觉。 管家去了吕雄房间,吕雄沉声问,“事情都处理好了?” 管家点头,“老爷,事情都处理好了,这件事情只有吕家人知道,处理的干干净净的,一场雨冲刷过什么都没了。” 吕雄手心里面拿着佛珠子,转动着。心里面却是如何都平静不下来,“若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他们将这些送过来做什么?难不成,我们还真的杀不了南遥了?” 管家从晚上到现在精神都没有这样集中过,此刻都觉得自己的脑袋涨疼的厉害,像是要炸裂一样。“老爷,这次肯定有东厂的人……绿林楼的人出手向来没有失败过,这次失败,东厂那边肯定有插手。” “东厂,乔羽佟!我早该想到的!”吕雄突然就拍了一下桌子。“还是让乔羽佟这小子坏了我的事情!” 管家道,“现在怎么办?” 绿林楼都不能解决掉南遥,现在吕雄有什么办法。“先留她一命。” 黑鹰回到绿林楼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绿林楼乃是黑鹰所建立,黑鹰身上的羽箭有剧毒,等到黑鹰回去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绿林楼有黑煞来接管,黑鹰就坐在最高处。 黑煞来的时候,黑鹰将面具取了下来,一手捂着肩部位置,道,“去告诉吕家,南遥乃为女儿身。” 说完了继续道,“我中了毒箭,这毒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解不了以后,绿林楼由你来掌管。” 黑煞是黑鹰带进绿林楼的,黑鹰出手从未失败,这次,黑煞也不相信,道,“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黑鹰道,“东厂的人,也不简单,你不要忘记了,还有一个乔羽佟。” 黑煞握紧了拳头,杀手都是冷血的,黑煞从不懂的如何吐露心思,问,“是乔羽佟伤了你?” “朝廷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多插手的,以后绿林楼不要管这样的事情了。我死了以后,带着兄弟们离开这里,按照乔羽佟的性格,他不会让绿林楼在留下来了。”黑鹰认真说,“你明白吗?” 黑煞点头,不过,还是说,“仇,我会报的。” 黑鹰摆手,“随你。” 吕雄这边坐了一整夜,早上的时候雨还未停下,只是没有夜里面下的那么猛了,只是微微的细雨。经过了昨晚的一场雨水冲刷,门口是什么痕迹都没有,不过吕家却是未开门。黑煞到了吕雄的面前的时候,吕雄还未反应过来。 只问,“你是谁?” “绿林楼。”黑煞道,自己找了位置随意坐下,道,“黑鹰已死,你知道?” “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们失败了。”吕雄点头说道,“昨夜里面,他们将人全部送到吕府来了。” “这笔仇我会记着的,我黑煞跟乔羽佟势不两立。”黑煞道,还是冰冷出奇,“黑鹰回来托我给你带一句话,南相本是女儿身。” 吕雄慢吞吞的抬头,问,“你说什么?” 黑煞却不愿意再说什么,已经离开。 吕雄听着这消息,握着椅子上面的把手,大笑了起来。“南遥啊南遥,你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这点!”吕雄道,“我倒是要看你这次如何还能够翻身!你想要我吕家亡,我偏生就要叫你生不如死!” 第153章 南相乃是女儿身 黑煞管不了吕家的事情,吕家的生死同他无关,与他有关的只是绿林楼的一切。 吕雄面前的茶杯碎了一地,茶叶也是七零八落的散落着,这是昨儿夜里面吕雄自己打翻的东西。吕雄再抬头的时候发现黑煞已经走了,叫住了一个人,道,“把管家给我叫过来。” 吕雄的脾气向来是喜怒无常的,这些仆人是都不敢和吕雄多说话,此刻被叫住了自然是吓得不轻,忙点头,“是,老爷。” 等走过去的时候浑身的冷汗直冒。 管家第二天就病了,浑身冒冷汗,淋了雨,又折腾了半夜,到了下午的时候就折腾不住了,吕雄唤了管家,那仆人在门口叫管家的时候,管家连忙翻身坐了起来,穿了衣服就过来了,问,“老爷叫我过去什么事?” “这个老爷没有说,怕是老爷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吧,管家你就快点过去了,可别让老爷等急了。”那仆人道,管家心里面思忖了一会儿,这就回去穿了衣服,洗了把脸走了。吕雄的脸上是出奇的见了笑容,管家越是觉得奇怪了。 走路都提着自己的胆儿的,“老爷,不知道您叫我过来是何事?” 吕雄拍着管家的肩膀道,“你去找卢广易,我给你一封信,你拖卢大人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封信送进宫里面去,如果卢广易不愿意的话,你就跟他说,这是绊倒南遥和乔羽佟的唯一法子,他卢广易不敢管无所谓,这事情我吕家管了,他们只管送信就是了。” 管家心里面跳了一下,不过既然是吕雄这边已经安排好的,那管家也就未作多想了。点头,吕雄这便去了书房,跟着管家招手,“跟我去书房。” 吕雄自己亲自磨墨,也没有让管家过去。信写好之后,拿着腊封好了,再小心的交给了管家,“你快去快回,从后门进去,小心别人看见了。” 管家拱手,道,“放心吧,老爷,我做事情你放心。” “恩,你知道就好,我是相信你的,这次事情能不能成功就看你了。不过,你也放心,我之前说的话不会变,若是真有什么事情我会送你们离开的。”吕雄拍着管家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 管家跟着他多年,心里面自然软,吕雄都这么说了,他若是拒绝肯定也不好。况且,吕家若是真的没了,他靠着吕雄的安排,后半生也是无忧了。“是,我知道的,老爷,这件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吕雄点点头。只是在管家走了之后吕雄的心也就没有放下来过。 管家穿的是平常的灰袍,沿着小路走到了卢家,卢家早些时间就已经闭门见客了,是谁都不见的。管家站在门口的时候卢家的人便说了,“不管是哪一家的,都不像。” 管家拿了卢家给的信物,将拿东西给了门童,道,“你且将这个给卢大人看看,他就知道来人是谁了,你便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商量,这事情只能够当面才能说得。” 那门童手里面拿着那玉佩,也迟疑了一会儿,方才说了,“我这就进去通报,你等着。” 管家在门口等了些许时候,那门童才侧身开了一个小缝将管家迎接进去,道,“进来吧,千万不要让人看见了。” 卢家现在也是在避嫌,管家再三谢过门童,才由着门童领进去。卢广易在书房里面等着他,问,“你今天来做什么?” 卢广易就坐在书桌后面,面色沉沉的,等着管家说话。 管家将吕雄给他的信拿出来,“这是我家老爷吩咐我给大人的,老爷说,希望大人能够想些法子,将这封信送进宫里面去。老爷说,这封信能够是唯一能够绊倒南遥的法子,万事就看卢大人这边能不能办到了。” 管家上前将信放在了卢广易的面前,卢广易自然是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那信,再将视线转移到了管家的身上,问,“你们就有这么的信心确定,就凭借这个东西能够让南遥倒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消息?” 这个消息就是管家也不知道,管家弯了身子,道,“大人,你就别为难老奴了,这些事情哪是我能够知道的。”管家道,老脸上面绽放出一些笑容,道,“这是老爷吩咐下来的,只让老奴过来把信交给你就是了。至于如何做,就看大人如何安排了。” 管家说着还一面看了看卢广易的脸色,卢广易微微颔首,看着那封信。双手放在梨花椅子上面,却是深思了一会儿,道,“你回去告诉你们家老爷,这件事我会帮助的。” 管家赶紧道谢,拱手道,“是,老奴先代替老爷谢过卢大人了。” 卢广易摆摆手,让管家退出去,道,“你先回去吧,等消息就是了。” 待到管家离开之后,卢广易将那封信拿着,信封处是被蜡封住了,看来这封信里面的确大含文章,卢广易站起来,走到书房后面,在墙面上面敲了两下,不过多时,那面墙便是微微的开了。里面走出一个黑衣人来,跪在卢广易的面前道,“老爷。” 卢广易将那封信给了那人,道,“将这封信送进宫里面去,小心行事。” 那人低着头,穿着一身黑衣,跪在地上,道,“是。” 说完了就回了刚刚的那个地方。等那人走了以后,卢广易方才握紧了拳头。这条密道直接通向了皇宫里面,吕家一直以来向宫里面传递消息都是通过卢家来的。德妃失去了孩子,自然是身体亏损的厉害,躺在凤藻宫里面没有一些精神。 那黑衣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跳出来的,德妃方才还眯着眼睛在睡觉,听见声音摇着团扇,问,“谁?” 声音是低低的,像是羽毛飘落下一般。那黑衣人跪在德妃的面前,斜着看德妃,德妃虽然是在病中,但是德妃的面容还是娇俏的,这样子更显得柔弱几分。“卢家的。” 德妃猛然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跪着的黑衣人,慢悠悠的坐了起来,道,“你是卢广易派来的?他派你来做什么?” 德妃心想,这么久了卢广易都没有出现过,突然让人传消息来,德妃还真的是不信,冷笑了几声。 那黑衣人听着是有些不爽,不过还是说了,“是吕堡主托大人的。” 这下德妃明白了,问,“我父亲让你送什么来了。” 德妃的心里面还是有些担忧的,谁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吕家送来的。前些日子送出去的信吕家是收到了? “一封信。”那人道,将信递给了德妃。信封上面写着几个字,那字迹德妃是认得的,是吕雄的字迹。 “是我父亲的。”德妃道,将那信拿过来,那信德妃看着是封过的,将信捏在手心里面,再问,“我父亲有没有什么话带给你?” “吕堡主没有说什么,只是说当娘娘看见他的时候就知道怎么去坐了。”那人道,说完了便赶紧离开了这个地方。 德妃不担心这个人,春燕过来的时候只看见一个黑影子飘过,站在门口春燕都愣了愣,问,“娘娘,这是谁?” 德妃的表情是恹恹的,道,“宫外来的,不必大惊小怪的。” 春燕也就没有再问,德妃将那封信捏在手里面,跟春燕道,“拿烛火过来。” 春燕也不问,拿了东西,德妃将那信用火烤过之后将信拆开,德妃看完了那封信坐在床榻上面,疯癫般的大笑了起来。春燕都吓住了,看着德妃这个样子都吸了口冷气,问,“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春燕以为德妃是疯癫了,那次德妃也就是这个样子,就像是疯癫了一样。春燕担心德妃是真的因为失去了孩子遭受的打击太大。 德妃将那信拿在手里面,笑声还是没有停下来,道,“你知道这信里面写了什么吗?” 春燕摇摇头,“娘娘,春燕不知道……”春燕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可是看着那封信,想着是不是吕家出了事情。 德妃道,“有了这个东西,南遥必死无疑,这次我倒是要看看南遥还怎么逃过去。”德妃道,眼睛微微的漂过春燕,“等到南遥死了,本宫倒是要看看莫灵安还能够怎么折腾,本宫一定会让莫灵安生不如死的。” 春燕的心里面挑了跳,不明白德妃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等说完之后,德妃问了,“再过些日子,杨将军就要出征了,杨将军为我大楚尽心尽力,我们也该有些表示才对。。” “是。”春燕道,这几天宫里面已经开始在准备皇上的寿辰了,每年都会举办一次的。 “我记得皇上喜欢琉璃美酒,我回去通知父亲,让父亲备好了酒,到时候给皇上送进来。”德妃道,眼睛里面却是闪过了一抹精光,似乎是已经胸有成足的样子。 春燕忙点头,道,“是,奴婢知道了,这就去让人办。” 边境大乱,战火已经开始蔓延,杨将军出征之前,大楚皇帝为杨家军践行,早朝完毕之后大臣们也没有离开宫,去了皇宫里面的宴会上面,这次宴会从下朝之后一直进行到了深夜,都没有结束。里面歌舞升平,琉璃美酒夜光杯,倒是好不奢华。 南遥是真的没有什么酒量,也担心自己喝多了会有事情,自然也就是安静一整个晚上。 德妃是抱着病体来的,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却如同病西子一样更加惹人怜爱。德妃就倚在楚逸风的身边另外一边则是莫灵安,德妃一整晚的视线都没有从南遥的身上移开过,自然也就没有在莫灵安的身上已开过。 楚逸风夜里面已经喝了不少酒,众位群臣同样是如此。 莫灵安瞧着楚逸风面前的酒杯,就道,“皇上,这酒虽然好,却是不要贪杯啊,将军们毕竟是要出征,酒喝多了怕误事。” 第154章 算计 德妃是故意挑刺,道,“慧妃,皇上今日是在为将军们践行,你这是在多嘴什么?将军们要去那漠北,你怕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战场上面又生死无常,既然将军们要喝,那就多喝吧。” 德妃又往楚逸风的怀里面靠了靠,挑着眉眼问,“皇上,你说是不是?” 楚逸风喝的多了,头也是有点晕,将德妃推开,摆手道,“今天尽兴就好了,其他的就不要说太多了。” 德妃便挑着笑,笑了起来。而慧妃则是看了德妃,德妃却是端着杯子要来敬酒,道,“慧妃妹妹,今天姐姐也就借着光敬你一杯,你可不要不给姐姐面子啊。” 慧妃不大会饮酒,德妃知晓,这次过来敬酒,慧妃也是清醒了几分,道,“多谢姐姐好意,不过,这酒就不必喝了。” “妹妹莫不是不给姐姐面子?这酒是果酒,没有酒劲儿,妹妹意思意思就是了。”德妃道,已经将那酒给慧妃推到了面前,道,“来吧。” 含翠也看着着急。 这时候楚逸风将酒杯放在了慧妃对手里面,道,“既然德妃如此有诚意,慧妃就喝吧,这酒喝着也没有什么味道。” 慧妃看了看着自己面前的酒杯,却是发愁,估摸着德妃心里面没有好事情,于是道,“时间也不早了,既然如此,这杯酒喝完了以后臣妾就告退了。”慧妃举杯,一口喝完。 德妃是满意的看着,方才也就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慧妃妹妹就早些回去歇着吧。” 几个官员过来也是灌了南遥好些酒,乔羽佟帮着南遥挡了一些,南遥只觉得浑身燥热的厉害,等几个人散开之后,自己扶着柱子站起来道,“我这就出去走走,散散酒气。” 乔羽佟一手扶着南遥道,“宫里面不是宫外,你就在宫门口走走就是了,可不要跑远了。” 南遥点点头,眼前也有些迷糊,走路也有些走不稳妥,点头道,“放心吧,我就在门口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乔羽佟瞧着南遥摇摇晃晃的样子,不放心,不过这时候一些人围过来了,乔羽佟被围在里面也就只能够看着南遥离开。等到松开的时候乔羽佟跟化雨晨才道,“你去找找南遥,看着她,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去帮着他。” 化雨晨之前是不知道南遥是女儿身,自从那次知道之后,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听了乔羽佟的吩咐,化雨晨点点头也就出去了。 南遥走到宫门口。这个宫殿里面很多地方,慕锦书那时候都走过,很多地方慕锦书都一个人走过的,对这个地方南遥是那么的熟悉。走到了每一处,南遥几乎都能够找到关于以前的回忆。雕花宫灯散发着暖色的光芒,一个椭圆形的灯光就倒映在地上。里面歌舞升平,外面却是安静的异常。 南遥扶着一边的扶栏走,只觉得浑身都烫的厉害,脸脸上都是火辣辣的。 南遥以前也喝酒,却不知道今天喝的酒是什么,怎么这么厉害。只觉得身体里面有股火热之气在横冲直撞着,让她半分都喘不过气。 她拉扯着自己的衣服领子,大口大口的喘气。想要让自己的身体更加凉爽一些,南遥以为外面的空气凉爽,也会让自己清醒起来,可是身体却是越来越燥热。 南遥顺着走廊走,那个地方南遥熟悉,不远处有个温泉池子,后山上面有一处天然的温泉,那个地方很少有人知道,也很少有人去。南遥想往那个地方去。 恨不得找个冷水池子泡一下。 刚刚走了没有几步,便有人出来拦住了南遥,道,“南相。” 那人的声音很低沉,叫着南遥。南遥微微的拧着眉毛,心想着这人是谁,问,“你是?” 那人低着头,灯光又很暗,南遥看不见人到底是谁,那人也低着头,更加看不清楚。那人道,“我是慧妃娘娘派来的,慧妃娘娘让奴才过来找你,她想见你一面。” 南遥是想要见见慧妃,不过,这时候天色已晚,方才见到慧妃也离开了,南遥想着,慧妃也应该就在这附近,于是点头道,“慧妃娘娘也在这附近?” 那奴才低头,说,“是,慧妃娘娘等着你,想要约你见面。” 南遥点头摆摆手,努力让自己浑身的热气减少一些,道,“走吧。” 那太监也没有打宫灯,反正就带着南遥往里面走,夜色虽然暗,南遥还是知道这路是去哪里的,索性跟着了。那太监带南遥去的是御花园,那地方离着慧妃的宫殿不远,那太监带着南遥过去,道,“相爷,你且在这里等着娘娘马上就来。” 南遥点点头,而那太监则是转身离开了。 她在这里坐了片刻,周围都是静悄悄的,南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感觉自己闻到了一阵奇异的香味,脑子有些晕晕沉沉的,一手撑着下巴便晕了过去。迷离中感觉有人带着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 慧妃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人躺在自己的床榻上。 含翠扶着慧妃,慧妃喝醉了,不过意识是清醒的,拉开了帘子一看,里面躺着的人。含翠吓得喊了出来,“娘娘!这里怎么会有人!” 慧妃忙捂着含翠的嘴巴,酒也醒了不少,道,“不要喊出来!” 含翠也不敢乱喊了,外面的宫女听见声音,问,“娘娘,是有什么事情吗?” 慧妃忙说,“无事,本宫今天累了,这里有含翠就够了,你们下去吧。” 那些宫女应了声音就走了,慧妃则是松了口气,自己坐在了榻边,再看上面躺着的人,“南相?” 她看清楚来人之后自己也愣住了,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面前的人竟然会是南遥。含翠也不解,问,“南相怎么会在这里?南相不应该还在皇上那里?” 慧妃顿时酒便醒了过来,一阵冷风吹过来,只觉得浑身都发凉,连着抽搐了一番。抓着含翠道,“去将南相叫醒,南相绝对不能够睡在这里,让南相赶紧离开!” 含翠被慧妃紧紧地抓着,也是紧着一口气,看着慧妃的样子,心想着应该不妙。“怎么了?” “这里是后宫,南相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来的?”慧妃平静的问,淡定的样子,“这里面肯定有阴谋,兴许就是德妃的,德妃想要我和南相都死,这样既然能够让皇上相信,也足以至我们死罪。一个宫妃和臣偷情……” 含翠不敢在听下去,大步走过去,将花瓶里面的花拿出来,将花瓶里面的水对着南遥的头上淋了下去,道,“南相,醒醒!” 喝醉酒的人不容易叫醒,含翠此刻也是分外冷静,将冷水给南遥泼了下去,再推了推南遥,刚刚还在梦里面的人此刻便慢悠悠的醒过来,看见面前的人,分明是宫女装扮,再仔细看,竟然是含翠。 “含翠……”南遥小声的叫了声。 慧妃有些觉得奇怪,含翠不过一个小宫女,南遥怎么知道含翠的?不过慧妃也等不了那么多了,过去推了推南遥,道,“南相,你现在醒了?知道本宫是谁吗?” 南遥的浑身上下都是湿淋淋的,身体里面还是有一股火似乎是要往外冲一样,他忍着那股热气,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被算计了。”慧妃道,很冷静的告诉南遥,“我方才回来就看见你在这里,你刚刚是遇见了谁?” 南遥的身体很难受,慢慢的回忆起了刚刚,道,“一个人说是你要见我,带我到了御花园,我自己也就跟着睡着了。”南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才想到了那亭子里面不同寻常的香气,道,“糟糕,迷魂香!” 南遥惊叫起来,“我中了迷魂香!” 宫里面到处都有陷阱,南遥喝了些酒才放松了警惕,没想到还是出了事情。慧妃心里面一下子闪过一道惊雷似的,只觉得浑身都动弹不得,“你赶紧走,我们肯定是被算计了,这肯定是德妃干的好事情。” “兴许德妃是想要一箭双雕。”南遥道。 话音刚刚落下,就听见外面有了些声音,外面的人喊,“抓刺客啊!” 深宫,四处都有人看着,哪里有什么刺客。南遥冷着笑,“德妃的动作还真是快,这么快就过来了。” 慧妃却没有怎么放松,道,“你赶紧走吧,若是让皇上发现了,就不好了。”慧妃不怕死,只是不能就这么死了。 南遥点头,只是现在此刻,估计四周都有许多人了,现在想要逃出去,也不行了。 南遥想到了沈元,估摸着沈元应该在才对,喊了声。“沈元!” 沈元在屋檐上面躺着的,听见这声音,扒开瓦片往下看,竟然看见了南遥,她抬着头,沈元想也没有想便下去了,问,“爷,你怎么来了?” 南遥努力压制下自己身体里面的燥热,道,“带我出去,我去找乔羽佟,你回来再帮慧妃,我们被算计了。” 沈元是个死士,宫里面的这些肮脏事情沈元没有兴趣听,既然是南遥吩咐了,也就只管做了,一把抓了南遥便道,“不要叫出来。”说完便藏匿在了屋檐上,从一个僻静的地方逃了出去。 化雨晨四处找南遥都没有找到人,宫殿四周都没有人。这才觉得不对劲,乔羽佟摆脱开那些人的时候,跟着出来,问,“你没有找到人呢?” 化雨晨摇头,道,“我跟着出来就没有见到南相人了,宫里面相爷不熟悉,能够去哪里呢?” 乔羽佟沉了沉声音,道,“再去找。” 他的手却是紧紧地握着,没有松开过。乔羽佟的心里面也是紧着的,四下看了看,走到御花园的时候方才看见两个人从不远处走过来不是南遥又是谁,不过南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乔羽佟能够感觉到那人浑身的杀气,没有在南遥的府上见过这人。他匆忙走过去将南遥护在身后,一手抓着南遥的胳膊,问。“你刚刚去哪里了?” 第155章 南相,你跑不掉了 南遥这会儿浑身热,乔羽佟抓着南遥的手,摇了摇他,只觉得脑袋更加晕了,不过却是更加想要贴近乔羽佟,南遥咬着自己的舌头,道,“现在先离开这里,有什么事情,我待会儿再告诉你。” 说完了,南遥看着沈元,道,“你快回去吧,慧妃那里需要你。” 沈元点头,这边走了。等沈元走了以后,乔羽佟问,“那人是谁?” “是慕家的死士。”南遥道,摆开乔羽佟的手,大口的呼吸了一口气。乔羽佟借着灯光看出了南遥的不对劲儿,呼吸的气息都是灼热的,问,“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乔羽佟抬手摸了摸南遥的脸,只觉得那脸庞上面滚烫的厉害,像是热水里面滚过一般。“你这是怎么了?你方才喝了多少?” “我没有喝多少,是酒里面有问题……”南遥道,一面掐着自己的大腿让自己清醒一些,跟着乔羽佟道,“赶紧带我离开这里。” 南遥方才说完,就听见了不远处有一阵声音传过来,是御林军出动了。乔羽佟眯着眼睛,还未说什么,就听见南遥说,“我被算计了,刚刚是在慧妃那里醒过来的,算计我们的人是想我们都死了。这会儿楚逸风应该已经过去了,你带我走,最后是不要让人知道我还在宫里面。” 乔羽佟点头,抱着南遥便往另外一处的宫殿去了。那地方是晨宇殿,乃是长公主的地方。 此刻乔羽佟也管不了太多了,将南遥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南遥的意识还是很清晰的,抓着乔羽佟的手不让乔羽佟动,“你松开。” 乔羽佟不是想故意,只是想要离开这里,还是要用些其他法子的。道,“我没有占你便宜,我要带你出去。呆会儿我会让人说南相早就走了,这样你就没有什么嫌疑了。” 乔羽佟拿了长公主生前的一件寻常衣服给南遥换上,并将南遥的头发散了下来,为南遥简单的盘了一个发鬓。 他的手法倒是娴熟,南遥糊里糊涂的只觉得被乔羽佟抱在怀中,楚逸风带着人过来的时候,乔羽佟抱着南遥正好走在路上。楚逸风看着乔羽佟怀中的女子,道,“乔督使,怎么这时候还在宫里面呢?” 乔羽佟立即笑嘻嘻的,装的醉醺醺的说,“皇上,方才我找南相没有找到,没有想到倒是找到了一个美人儿,这么晚了,皇上是在做什么啊?” 楚逸风眯着眼睛看乔羽佟,再看乔羽佟怀中的女子,一头青丝披散着,也看不清楚脸,脸儿小巧倒是一个很精致的女子。不过,南遥已经出宫了?刚刚倒是没有留意到。 乔羽佟很少看上哪个女子,楚逸风也不在乎宫里面一个女人,估摸着这女人是之前的舞女也就摆摆手道,“乔督使,你这是喝醉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乔羽佟要的就是楚逸风这句话,道,“那臣便出宫了……” 楚逸风摆摆手,自己骑着马已经走了,宫里面出了刺客,方才一个太监过来通报,他立即调了御林军四处查看。那奴才说是看着人进了慧妃的宫中,楚逸风带着人闯进慧妃的宫中,没有看见任何人。 慧妃的宫里面倒是平静的很,没有任何的波动,慧妃也早就睡下了。楚逸风这才带着人四处查看。 乔羽佟抱着南遥快速的往宫门口走,东厂的马车就等在宫门口的,化雨晨已经等在那里了,等到乔羽佟过来的时候直接走了,只是看着乔羽佟怀中的女人,化雨晨还是瞧了一眼,那张脸小巧精致,未施粉黛,不是南遥又是谁! 只是看了一张侧脸,不过,化雨晨也觉得足够惊艳。 乔羽佟将南遥放进马车里面,自己也坐了进去,道,“走吧。” 化雨晨也不耽误,驾着马车便出宫去了。乔羽佟就将南遥抱在自己的怀中,南遥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燥热的厉害,她的双手就挂在乔羽佟的脖子上面,靠着乔羽佟的肌肤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寻求到了归属之地一样,在乔羽佟的身上蹭来蹭去的,那张脸上更是微微的泛着些红。 “该死的,不要再动了!”乔羽佟低声吼着,想要按着南遥的肩膀,不过南遥却是越发的不安分起来。 她的额头就慢慢的蹭着乔羽佟的下巴,反正不怎么愿意放开手,温热的气息就喷涂在乔羽佟的肌肤上面,就像是一只小兽一样,乔羽佟被折磨的简直不像话,只觉得自己的浑身都在抽搐着,想要控制着南遥。 “不要闹了,小兔崽子,不然明天醒过来你就会后悔的……”乔羽佟吸着一口冷气,说道。 不过怀中的人却是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样子的坏事情,还是没有停下动作。南遥抱着乔羽佟又是哭了起来,喊了一声,“爹……女儿好累啊……九……我好累……” 乔羽佟听到南遥喊了一声爹,后面那个人是谁,到底是没有听清楚,不过看见南遥眼角处有泪水流了下来,乔羽佟心软。 “不要哭了。”他道,“还有我在。” 宫门口有人在守着,过宫门口的时候无论是谁都要接受检查,白虎营的人掀开帘子的时候反正只看见里面的场景香艳的很,乔羽佟抱着一个女子在马车里面嘶咬着,那女子身上的衣服还是不整齐的。 掀开帘子那人只看见乔羽佟的目光便把帘子放下去了,道,“奴才知错了。”跟着一边的人到,“赶紧放行。” 等到出去了,乔羽佟才觉得自己算是栽在了南遥的手里面,“这下子糗大了。” 他英明的形象不知道又会被传成什么样子了。 乔羽佟抱着南遥让化雨晨直接去了东厂,东厂有个地下冰室,现在南遥去哪个地方正好合适。乔羽佟抱着南遥下马车,直接往东厂里面冲过去,没有回自己的房间,直接先去了冰室。南遥的浑身都热的似火一样,又死死地缠着他不肯放。 乔羽佟将南遥放在病床上面的时候南遥浑身的炽热才慢慢的消除了一些,乔羽佟忍的是满头大汗,道,“等到以后,我会加倍的要回来的,小丫头片子,咱们来日方长。” 乔羽佟是忍了一晚上。 他倒是很想要了南遥,就怕的是南遥会后悔,他尊重南遥的意见,等到她什么时候愿意接受他了,他就正大光明的提亲将他娶回来。 南遥抱着乔羽佟是睡了一宿,第二天南遥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冰冷的很,自己却是紧紧地抱着一个人,等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眼前的人呢,南遥都抽了一口气,道,“怎么会是你?” 乔羽佟也是被冷醒的,摸着自己的胳膊道,“你说怎么是我?昨儿晚上是我救你回来的,你就一点儿记忆都没有了,你还非礼了我,你还不记得了?我可是纯情少男,难道你就不打算负责?” 南遥被乔羽佟的话给吓得彻底醒过来,问。“你莫不是还没有睡醒吧,还在说胡话呢?” 乔羽佟白了一眼,道,“这里是东厂的冰室,你昨夜中了什么毒,难道你不知道?” 南遥经过已提醒想起来,不过聚焦点不在乔羽佟这里,反倒是说道,“德妃算计了我一次,我记着的。” 乔羽佟也是惋叹了一口气,道,“德妃那边你不用管,所幸昨天慧妃发现的早,不然就真的完蛋了。” 南遥穿着女装,青丝是披散下来的,睫毛卷卷的,灯光照耀下,那张脸在光影里面更加显得精致,面容沉静却似水一般的温和,他微微的低着头,乔羽佟却是笑了笑,道,“南遥,你还是穿着女装好看些,很美……” 南遥抬头就对上了乔羽佟的那双眼睛,脑海里面突然想起了昨夜的一些事情,断断续续的,脑袋里面突然就炸开,脸色绯红。跳下冰床道,“不……不早了,还是赶紧去上朝吧。” 德妃在凤藻宫里面气的要死,明明是将南遥送到了慧妃那里,怎么就只有慧妃在,如果南遥在的话,就能够拆穿南遥的真实身份了!德妃气的牙痒痒,但是还是不能拿着他们如何,只能忍了一口气。 而此刻南遥重新换上一身官服,是从东厂出发的,为了避嫌乔羽佟坐了马车进宫去,南遥睡了一晚冰床,虽然是夏天但是还是觉得此刻浑身发凉,加上又是清晨,只觉得连手指头都是冰冰凉凉的。 南遥闭着眼睛,听见乔羽佟问,“德妃你打算怎么办?” “德妃是教训没有给够,既然如此,那就再给她一些教训。你让化雨晨把吕征给他们送回去。”南遥道,手指头还敲了敲自己的膝盖,又接着说,“今儿早朝就应该催一催吕家的粮草了,杨将军马上就要出发了,吕家的粮草还没有准备齐全呢。” 楚逸风已经为杨将军举办了宴会,昨儿晚上说了好些话,现在南遥都是记得的。 乔羽佟笑了笑,同样是坐着同样的动作,道,“听你的吩咐,吕征的命我让人吊着的,送回吕府的时候肯定是活着的。” 既然有胆子敢做,那就要有胆子去承担。 德妃让春燕去宫门口探消息,果真是看见了南遥毫发无损的到宫里面来上朝,跟着回了宫。南遥看见了春燕的影子,乔羽佟只见到南遥的步子突然迈开,追过去问,“你干嘛?” “德妃身边的女官。”南遥道。 南遥对宫里面的许多人都很熟悉,乔羽佟还是有些怀疑的,“你对宫里面的人倒是挺熟悉的。” 南遥身子愣了愣道,“我看过画像,认得。” 这个理由也过得去,乔羽佟拍着南遥的肩膀,“那边是内宫,我们去不得了,以后想要算账时间多的是。” 南遥抬头望了望这条巷子,这个地方是自己的父亲,父兄走过无数次的地方,他们也为这个国家奉献了自己的智囊,南遥想着慕家的那些人,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走吧。” 第156章 三天 殿堂之上,南遥旧事重提,将吕家粮草的事情重新提上了议程,德妃重新得宠,枕边功夫了得,倒是让楚逸风给了吕家不少时间,南遥在朝廷上道,“皇上,边关战事危急,杨将军即将出征,这粮草问题却还是尚未解决,不知道,吕家到底如何?” “皇上,这件事情不能再拖。”杨将军是乔羽佟的人。 当初长公主同杨将军有些交情,长公主去了以后,杨将军也没少提拔乔羽佟,之前乔羽佟嘱咐过一些,自然也会为南遥说话。 楚逸风坐在高处,看着自己的臣子,那双剑眉微微的拢着,道,“这件事情是不能够在拖下去了,战事危急,福禄,你且去吕家传旨,三天之内务必将这件事情办好,这是朕给吕家的最后一次机会!” 楚逸风的话音刚刚落下,南遥退回自己的地方。等到退朝之后,顾君诺跟着南遥找了处僻静的地方,道,“你将有粮食的消息散出去,每斤一两银子的价格卖出去,这样才能够消除吕家的顾虑,少了一两都不卖。” 顾君诺看了看四周,点点头,就走了。 南遥同顾君诺分开走。 福禄公公去吕家的时候,吕雄忙着就出来接旨,心都要从胸腔里面蹦出来了,接旨的时候都是诚惶诚恐的,心里面只想着,“完了,这下完蛋了。” 吕雄一副赴死的样子,穿好了衣服,却是将管家叫了过来,道,“宫里面的旨意,估摸着不是什么好消息,若是今天吕家真的有什么事情,你记得我吩咐你的事情。” 管家点头,那件事情他是记在心里面的。 “是老爷,我记着呢。”管家道。 吕雄留恋的看了看吕府的一切,满目苍夷,抬头看着天空,道,“我努力了一辈子啊,一辈子的时间都用在了这里,可是事到如今有什么用处呢?还是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管家心里面也唏嘘,跟在吕雄的身后说道,“老爷,老奴不走了,我在吕家多年……无论如何,我都想跟着老爷。” 吕雄也不知管家到底是不是这么想的,不过,此刻能够听见管家这么说,心里面多少有些安慰感觉,拍了拍管家的肩膀到,“这件事情就听我的安排吧,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你好好照顾赵姨娘,就好了。” 管家点头,吕雄拍着管家的肩膀道。“跟我出去吧,现在不过是宫里面来了旨意罢了,怕些什么呢?” 管家也点点头,跟着吕雄出去。 福禄公公是奉了楚逸风的口谕,吕雄见到是福禄公公,走过去就跪下来。吕府的人上上下下都来齐了,跪在门口,福禄这次是想帮着吕雄说些话都不行,只能道,“吕堡主,皇上口谕,限你三日之内务必凑齐粮草、” 吕雄松了口气,但是随即眉头又皱了起来,道,“谢皇上。” 福禄过去扶着吕雄起来,嗲着声音道,“吕堡主,这次不是本公公不帮你说话,而是,本公公也没有办法,这次这件事不是其他事情,将军出征,粮草还未行,这本身不符合道理的,加上朝廷有人推波助澜,本公公也是没有办法。” 为了防止宦官把持朝政,楚逸风一直都没有让福禄管过这些朝政大事,一直都防着福禄,也明里暗里的给了福禄不少的暗示,所以福禄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有人?”吕雄慢慢站起来,低声询问,“是南相?” 福禄公公示意了一下吕雄,吕雄便明白了,捏着拳头。福禄公公却是拍着吕雄的肩膀道。“南相惹不得,你还是安安稳稳的不要去招惹南相了,乔羽佟可不是好惹得人物,帝都里面盛传这两人关系密切,自然是真的。况且,现在你眼前还摆着事情呢,你就将眼前的事情解决好了再说吧。” 吕雄点点头,送走了福禄公公。 等到福禄走了,管家迎过去问道,“老爷……” 吕雄摆摆手,无心跟管家多唠嗑,问道,“别问我,你先告诉我,江南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管家一直都没有时间跟吕雄说这件事情,吕雄现在问了起来,管家低着头道,“老爷,这次的情况不好。” 管家低头,不敢看吕雄,吕雄是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江南这边啊。果然,听闻之后,吕雄立即转过头来瞪着管家,问,“怎么回事?江南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管家都怕吕雄听到了这件事情会气的发疯,嘀咕了许久才道,“江南那边最大的商户和乔羽佟是有关系,在我们去之前江南那边的人乔羽佟已经打点过了,那边的商户根本不想同我们有任何的关系,这件事情算是完了……那边已经传了消息回来。” 管家吸了口冷气,走近了吕雄道,“回来的人,在路上也出事情了……我已经让人把尸体处理好了,家里面也安置好了。” 吕雄的手负在身后的,藏在袖子里面紧紧地握着,吕府里面的人已经是人心惶惶的了,刚刚福禄宣旨之后,这些人都是吓得腿打颤,吕雄只觉得自己耳边吵得很,吼道,“你们在怕什么?老子还没有死呢!你们就在闹什么了?” 那些人听到吕雄吼了也不敢在说什么,都站在那里静默不语。 吕雄摆摆手,又叹气道,“下去吧。” 他招了管家,一边往后院走,一边问,“北方这边的情况如何?还是没有打听到吗?” 管家欣喜的笑了笑,好不容易才有了些笑容,最近是有了些好的苗头,吕雄看管家这样,问,“有好消息?” 管家点点头,道,“是,老爷,我也是今儿早上得到的消息,据说城北有一家还屯了些粮草,一万斤粮草还是凑得齐的,我已经让人去打听了地方,等他们寻到了确切的地方之后,我们就过去瞧瞧。” 吕雄阴霾的心情顿时如同绽开了金色光芒,哈哈大笑。“车到山前必有路,天不亡我啊!” “是啊。”管家也跟着道。 南遥下朝之后就来了城北,顾君诺将粮草是全部藏在了城北这个地方的,乔羽佟下朝之后就跟着南遥到了城北,此刻三个人就坐在临街的茶楼里面,靠着窗户就能够看见街道。 顾君诺挑了一个雅致的房间,视觉倒是好,并且隐秘。 南遥烧了热水起来,将茶叶冲进茶壶里面用热水泡过,将紫砂茶壶冲洗过,再煮了第二壶茶,纤纤细手抬着茶壶倒茶水,顿时,茶香四溢。 乔羽佟瞧着南遥的手法自然是赏心悦目,道,“你这沏茶的方式倒是不错,茶圣冬生夫人也泡的一手好茶,我也只是有幸喝过一次,见过一次,倒是觉得你这手法同她颇为相似。” 南遥的手微微的抖了抖,她当初是跟着冬生夫人学过泡茶技艺的,楚逸风喜欢喝茶,慕锦书是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学,而冬生夫人这一生也只是跟着慕锦书切磋过茶技。乔羽佟看过,自然有些印象。 南遥稳住心神,道,“我听过夫人的技术,跟着学了一些,不过,没有跟着冬生夫人学习,也是我的一个遗憾了。”南遥说完,茶水也就倒完了,坐了个请的姿势。 顾君诺本就是书生,跟着之前的老师也不少学这个,书生本就讲求一个雅性,端着茶杯仔细闻了闻,才将茶水入喉。 顾君诺一杯茶水下肚,南遥便问,“消息放出去了?” 这已经是日头,但是还是没有见到人来。 “放出去了,而且是跟着吕家的人说的,吕家的人最近都在帝都附近转悠呢。”顾君诺将东西放下很笃定的说,不过瞧着楼下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就是没有看见吕雄的身影。 南遥眯着眼睛,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睛,她的手指就放在桌边,“这不应该符合吕雄的规律,吕雄若是知道的话,应该会很快赶过来。” 乔羽佟道,“再等等,兴许,马上就来了。” 乔羽佟很有耐心等,况且,这里还有好风景,还有好茶呢,他反正也不着急,“好好地安静坐下来喝喝茶多好。” 南遥表面不急,心里面却是着急,虽然江南那边吕雄没有成事,但是万一吕雄给自己留了一次后路呢?就在南遥坐下来的那瞬间,已经看见了熟悉的那张脸,吕雄从一辆马车上面下来了,一边的管家扶着吕雄正好跳下来。 “来了。”南遥低声道。 顾君诺望过去,已经看见管家在和他找好的那个小厮在进行商讨。 吕雄和管家到了城北已经是晌午时候,天上的太阳毒辣,吕雄走了段时间觉得身体受不了,身上的伤口还疼。管家道,“老爷,你便在车里面坐着我去就好了。” 吕雄摆摆手,道,“这事情我必须亲自来。” 他下去,看到了那商行,道,“这家商行我怎么从来就没有见过?” 那商行是拓字号的,只是没有将这个名牌打上去,管家到,“估计是新开起来不久的吧,老爷,我们今天是来办事的,只要这里有我们要的东西就好了,你说是不是?” 吕雄点头,听了觉得也是这样,道,“进去,找他们掌柜的。” 不等他们进去,已经有人出来了,问,“你们是有什么事情吗?” 顾君诺就在一边瞧着,那人就是这间商行的掌柜,是他的心腹。管家见到那人道,“您是这商行的掌柜?” 那人点头,笑了笑,“是。” 管家也就眯着眼睛笑,“我也是听说贵行有粮食,今日特来此地买粮食的,不如,给个方便如何?” 那掌柜顿时明白过来了,比了个手势道,“请到后院来。” 后院便是另一个天地,管家将两人迎接到后院里面,道,“不知道你们今日来此……” “我们要买米,一万斤。”管家直接说道,“我打听过了,整个帝都也就只有你们商行才有的,北方大旱,而贵行的粮食是从江南地区运过来的。” 管家来之前已经将事情打听清楚了,不过那掌柜的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道,“你们来之前已经打听清楚了。” 第157章 北方无粮 那人微微吃惊,道,“一万?” 管家也是开门见山,道,“明人不说暗话,你们应该知道吕家在北方是什么地位,这次也是实属无赖,若是这次能够度过难关,我们自然会给你们更多的好处。” 那掌柜迟疑了半分,道,“东西我能够给你,不过,这价钱……” 吕雄眼前一亮,心想约莫是有戏了,于是跟着问了,“你觉得什么价格合适?” 掌柜的依然是笑着道,“明人不说暗话,老板吩咐过得,我们不与皇商合作,若是你们真的要买,就是一两银子一斤。” 吕雄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管家同样也是,只感觉自己的头上被泼了一盆凉水,做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啊,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油然而生,吕雄甩了袖子道,“我吕雄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这么无赖买卖!” 那掌柜的还是笑,道,“我知道吕堡主的生命之外,可是,如今都知道吕家已经走的没办法了,北方大旱,许多地方都已经涨了价格,如今周围除了我家有,就没有别的地方有了。吕堡主,当下这种情况,难道你还下定决心?” 管家想着刚刚掌柜说的条件,指着掌柜,道,“一两银子,这可是一家人一个月的银两啊。” 那掌柜的还是觉得很平常,道,“这个我也知道不对,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又不是以前,今天天气变化,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物以稀为贵不是?正是因为没有所以才贵的,不是吗?你们若是不买,我以后还可以照常卖的,北方无粮食,我的粮食依然能够卖个好价钱。” 作为商人,吕雄自然是明白里面的行道。 物依稀为贵,有时候商人也会利用各种手段将物品炒得很高。 吕雄咬着牙齿,这批粮食是要花费一万两白银啊。 那掌柜的见吕雄没有什么表态,伸出手道,“既然吕堡主还犹豫不决,我看不如算了吧,等到吕堡主想好了再来,也不迟。” 管家站在吕雄的身边,想要劝解吕雄,不过吕雄已经甩了袖子站起来了,怒气冲冲的走出去。管家尾随其后,吕雄坐在马车里面,管家站在马车外就听见吕雄道。“回去。” 管家急了,跟着道。“可是……老爷,现在除了这里能够找到,就没有地方能够找到了啊。” 吕雄坐在马车里面也是握紧了拳头,那些银子不是吕雄舍不得,而是贵的太离谱了。“可是……” 管家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抓住了吕雄的软肋道,“可是,老爷,你知不知道,现在付出一些算是什么?等活下去,才有机会跟人对抗不是吗?” 吕雄询问管家,“你的意思是?” 管家道,“买,时间不多了,老爷,若是我们交不出粮草,吕家就全部完蛋了。” 吕雄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也是微微的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想着自己的吕家堡,就着这么被南遥给弄死了吗?吕雄自然是不甘心的,这是他一杯子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家业,就这样完蛋了?吕雄想,又摇头,不行不可以。 “你去跟那人说,这些东西,我买。”吕雄吸了一口气,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气才下的决定。“他要什么样的条件都给,只要把东西弄到手里,记得检查下东西,明白吗?” 吕雄担心有人会做手脚。 管家低头,欣喜答,“是,老爷,老奴明白,这就去。” 管家办事情是很麻溜的,不过一会儿便已经出来了,跟吕雄说道,“老爷,那掌柜说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晚上之前会把粮草送到了吕家不过那时候也要我们准备好银子。” 银子,吕雄有,这件事落定了,吕雄的脑袋也就保住了。“知道了,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我跟着就去禀告皇上这件事情。” 管家应了声音,也上了马车就走了。 而等到两人离开之后,顾君诺将手里面的杯子搁在了桌子上面,笑了笑,道,“这件事情成了,他们把东西买了。” 南遥顿时也松了一口气,好像这件事终于尘埃落地了一般,乔羽佟瞧着南遥眯着的眼睛,脸上分明还有些紧张担忧之色,就问了,“怎么了?难道你还会担心不成?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南遥依然是不动声色的煮茶,不过还是挑了挑眼皮子,道,“万事都有一万,都会有纰漏,一件事情计划的再久,也难免会有纰漏,不是吗?”一句话掩饰掉自己的担忧。 不过,乔羽佟看着南遥,估摸着南遥不会是这么简单的只是想为难一下吕雄才对的,问,“你在粮草你们做了什么手脚?” 南遥笑了笑,端着茶杯,放在鼻尖下面嗅了嗅,道,“很简单,这些粮草吕雄肯定不会放心,肯定会检查的。吕雄现在没有这么多时间了,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检查,这些粮草里面很多粮草都是受过潮的,如果说这些粮草送过去,你说吕雄该当何罪?这些将士吃了,该是有什么后果?” “溃不成军,”乔羽佟道,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会有什么后果,一旦粮草出现纰漏,简单的问题都不到解决,肯定是溃不成军的。“这样的话,吕雄就是有通天的本领都逃不过去的。” 乔羽佟冷冷的说,南遥挑眉,示意他说的很对。道,“我要的就是这个,借的是楚逸风的手,除掉那些人。” 南遥的表面平静,内心却是风起云涌,看见自己的仇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如何不恨?南遥想了想,又跟顾君诺道,“顾君诺,等这件事情完成之后,将这铺子转出去,将店里面的人给藏好了。” 吕雄那时候若是倒打一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顾君诺点点头,道,“我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等到吕家倒下的哪一天就是我们拓字号起来的那一天。”南遥道,只是半年的时间内,拓字号已经遍布整个北方,来势汹汹,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引起吕家的不满了,南遥手指头碰着杯子,眯着眼睛看远处的天空,似乎已经看到了吕家倒下去的哪一天。 顾君诺同样是沉沉的叹息。 南遥沉了一会儿,才问顾君诺,道,“君诺,难道你都不好奇,为什么我会这么做吗?” 为什么会这么做吗? 顾君诺想了想,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到底为什么要去帮助南遥呢?大概是源自于第一次见面时候留下来的东西吧。“不知道,既然都已经认识你了,那就一直对你好吧。你若是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顾君诺笑了笑。 南遥也是低头一笑而过,也并未再说其他,只是道,“好了,既然如此,你就去忙其他的事情,刚刚那个掌柜的事情,及早解决。” 顾君诺点头,道,“我办事,你放心。”顾君诺还是个书生样子,不过此刻的眉毛却是飞扬的,挑着眉毛,说完便离开了这里。 那掌柜的方才做的一切,顾君诺都是看着的,此刻下楼去,找到了那掌柜,见到是顾君诺,那人已经过来,说了,“老板,吕家的人已经来过了,我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 他点点头,拍拍掌柜的肩膀说道,“刚才我都看见了,你办的很好,今天的事情感谢你了。” “今天的事情是我应该做的。”掌柜说,问,“那接下来的事情应该怎么做呢??” “你且听我安排的好,粮食你让人运到吕家去,拿了银子之后连夜将店关了,我安排你去其他的地方呆着,那地方很安全,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等到风头过了之后我会让你再回来的。”顾君诺道。 掌柜的点点头,“是,老板,我听你的吩咐。” 顾君诺又点头,“你去将这件事情办好了,我不方便出面,所以这事情就只能够交给你来处理了。” “我会处理好的。”那掌柜的道,送走了顾君诺这边叫了人过来,去将粮草连夜送到了吕家。 吕雄方才回府,吕夫人便带着几个人围过来,吕雄的浑身都是汗水,吕夫人的心里面也是七上八下的,看见吕雄回来也就想问到底是怎么个回事,“城北的事情处理好了?怎么样了?” 吕雄哼了两声,语气有些不和善,问道,“怎么了?你这就怕了吗?还是什么?” 吕夫人觉得委屈,拿了手里面的帕子擦拭眼泪,道,“你这是在说什么荤话啊?难道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我只是担心吕家而已……” 吕雄听着心里面烦,再看吕夫人也知道不该这么吼着她,忙松了一口气,说,“我错了,我错了,夫人。”吕雄过去拉吕夫人的手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这次吕家总算是逃过去了,等会儿那边就会送东西过来,我还要去见杨将军,这件事就算是解决了。” 吕夫人的哭声停下来,也是不敢相信的样子,询问,“真的?” 吕雄点头,道,“是的,这件事我办好了。” 吕雄还想了另外一件事情,眯着眼睛,道,“吕征在东厂里面也有些日子了,趁着这次,我会顺便给皇上提一下,将吕征接回来的事情,如果是张教训,吕征要受的教训也够多了。” 吕夫人想到自己的儿子,又开始抽搐,浑身都微微的在颤抖,道,“是啊。” 越是说,越是想要将南遥掐死。 吕雄想到那天绿林楼传过来的消息,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吕夫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吕雄突然会笑,不解的问,“你笑什么啊?有什么好笑的,现在事情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能够笑出来?” 吕雄拍拍自己的大腿,反问吕夫人,“你说,高兴呢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能笑?” 吕夫人最近也在为吕家的事情忙前忙后的,这哪里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啊,问。“你这又是在说荤话?这哪里有高兴的事情。” 哭还来不及呢。 第158章 百密总有一疏 吕夫人不解,吕雄却是道,“妇道人家懂什么啊?等这件事过去了,我看南遥这次到底要怎么翻身,上次没有杀到了南遥,可是我们却是拿到了最新的消息,这个消息皇上知道了,我就不信南遥还能够安安稳稳的活着。” 吕雄是很笃定的样子,吕夫人也很疑惑,瞧着吕雄说的掷地有声的,也在想到底有什么东西让吕雄这么激动。“你是抓到了南遥什么把柄了?南遥一向做事情都干净利落的。” “百密总有一梳。”吕雄道,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脸上的皱纹随着笑容都堆在了一起,“南遥做事情在干净又如何,总会有被发现的哪一天。” 吕夫人也弄不清楚到底吕雄玩的是什么把戏,只是吕家这事情算是过去了,吕夫人也就将心搁在了肚子里面。“做事情还是留下余地的好,南遥如今身后有乔羽佟,我们在帝都的地位也算不得什么,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吕雄的眼睛里面瞪了起来,脸色突然就变了,吼了一句,“你知道些什么啊?” 吕夫人被气的也不想跟吕雄说话,这就走了。吕雄在花厅里面坐了一会儿,管家便进来道,“老爷,城北的人送粮食过来了。” 吕雄点点头,站起来,已经开始往外走了,道,“跟我出去看看。” 管家就跟在吕雄的身后,那人送粮食过来的时候还是掌柜的,见到吕雄立即迎上来说,“吕堡主,你要的东西全部都给你送过来了。” 吕雄这时候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眯着眼睛语气不善,“送来了?这些粮食够了吗?” 掌柜的此刻有些不乐,吕雄这翻脸不认人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一些,那掌柜的笑了起来,拱手道,“老爷,我们都是生意人,生意人最讲究的就是信誉,按照你的要求,我已经将粮食清点好,送过来了。你要不要查一查?” 吕雄眯着眼睛看看掌柜的,脸儿圆圆的,看他的时候也没有躲开视线。 估摸着也没有说谎,是个本分的人。 吕雄点头跟管家道,“你去找些人查一查。” 管家点头,带着人就过去了,那些粮食都是江南送过来的,新的粮食还没有出来,都是去年的收成。管家看着东西还好,跟吕雄点头道,“老爷,这粮食没有问题,好好地。” 吕雄也就是想管家像样子的查一查,现在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冲着管家摆手道,“既然没有问题,那就找些人给我送到将军府去,我亲自去拜访将军。” 吕雄想了想,还是道,“管家,你去就是了,顺便让人传话给皇上。” 吕雄懒得去管这些事情,管家听了之后点点头,那边吕雄自己进去了,而那掌柜的送完了东西也就告辞。但是吕雄进了吕家大门的时候顿时心抽痛了一下,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心里面七上八下总有些不舒爽。 他按着自己的胸口,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感觉。到底是怎么了? 管家将粮草送到了杨家的军营处,大司马收了粮食便连夜上路了,杨家的军队已经整装待发,明儿一早就会出征。 南遥从城北回来之后也就早些睡下了,第二天一早的时候就赶着去了城门口,楚逸风要为杨将军送行。南遥斜眼看过去就看到了楚逸风身后不远处的两辆马车,里面坐着的便是慧妃和德妃两人了。 南遥站在这里开始就感觉到身上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都在自己身上,从来都没有移开。 不是马车那方传过来的,又是哪里? 南遥笑了笑,在看过去的时候似乎都看见了马车里面德妃的咬牙切齿的样子,南遥再默默地转过头,不去在意那马车里面的视线,倒是趁着空隙见到了沈元一面。 沈元贴近了南遥道,“慧妃想要见你。” 南遥道,“你且告诉慧妃,就快要完了,不要着急,德妃这边就要完了,现在是非常时期。” 沈元也未问,南遥也不愿意说,这就又走了,沈元今日做的是太监的打扮,南遥觉得刺眼,只觉得沈元这样穿一点都不合适。 只是这个场景没有逃过福禄的眼睛,大军从帝都出发,楚逸风也会返回宫内,福禄作为楚逸风的贴身太监,却是多言巧语,道,“皇上,方才奴才看见了宫内的一个太监跟南相……” 楚逸风摆手,慵懒的声音从马车里面传出来,马车轮子的声音合着楚逸风的声音倒是显得十分的混杂,“看清楚是谁了?” 那个太监福禄未见过,只是知道这个太监是向着宫妃的方向去了,道,“看见了,应该是慧妃娘娘那边。” 楚逸风的神情顿了顿,却是好半天没有说话,后来才慢慢的道,“这件事情给朕烂到肚子里面去,这件事朕知道应该怎么做。”说罢之后,道,“派个人,去相府周围守着,朕倒是要看看,这里面还藏着些什么幺蛾子。” 福禄在马车外面勾着嘴笑了笑,“是,皇上,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办。” 同样的,这些场景自然也让卢广易瞧见了,卢广易的头发都有些斑白了,瞧着南遥眼神都是狠毒的,南遥对上卢广易的眼睛,也丝毫没有避开,只是用唇语示意卢广易,“下一个,就是你。” 卢广易听出了南遥的意思。 背后却是一阵的凉,直到坐上马车的时候都觉得背后一股凉凉的意思,卢广易乃是内阁大学士,地位颇高,又是世袭的爵位,没有受过什么挫。卢广易越想越是不对劲,只觉得如坐针毡。 顾君诺靠过来问及南遥,“怎么了?” 南遥摇头,道,“无事,只是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南遥道,同顾君诺道,“君诺,这段时间多谢了。” 顾君诺摆手,道,“你同我说什么谢不谢的,你当初对我好,这些我都记得的,我当你是朋友,有什么事情只管说便是了。” 南遥点点头,管家将马车驾驶了过来,踏雪和寻梅从里面跳了出来,见到南遥都围了过来,道,“爷,这里日头毒辣,还是赶紧上马车,回去吧。” 这时候是日中,日头肯定毒辣。只是南遥突然又记起来了,今日是慕锦书的生辰,以前慕锦书生辰的时候,慕拓都会在城南一家糕点铺子里面买梨花糕给她。 南遥上马车的时候顿了顿,才跟踏雪道,“踏雪,你去城南的糕点铺子里面帮我买些糕点回来。” 踏雪还在想,什么时候南遥喜欢吃这个了,问,“咦,爷,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这些玩意了啊?” 这个东西如何跟踏雪解释呢? 南遥也有些疑惑,只摆摆手道,“这些你就不用再问了,你只管去就是了。我就是突然就嘴馋了突然想吃的。” 寻梅撞了撞踏雪的肩膀,道,“爷想吃你只管去买就是了,问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啊?” 顾君诺瞧着踏雪的样子,自己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笑了笑,道,“不如这样吧,我陪你去如何?” 踏雪抬头看顾君诺啊了一声,顾君诺常常到相爷府中,自然踏雪碰到的时候也多,有时候顾君诺也会陪着踏雪说说话,也常常在相府中看见顾君诺,踏雪知道顾君诺是南遥在朝中的挚友。 也听过关于顾君诺的事情。 她本就是小女孩的单纯心思,此刻脸顿时就红了起来。寻梅是踏雪的姐姐,只是的许多事情就是寻梅都不曾知道的,南遥这时候坐在马车上面了,掀开帘子看两人。 她的实际年龄比这三个可是大了不少,他们什么心思南遥还莫不清楚吗?顾君诺平时里面看着倒是无所谓,现在倒是暴露出来了。 “君诺?你什么时候和我们家踏雪关系这么要好了,还要去陪着踏雪啊?”南遥本来就是一句无心的话。 顾君诺的耳根子也是红了,不过还是站在那边道,“我只是顺道而已,” 南遥哦了一声,语气拉的很长,很长有种意犹未尽的意思在里面,寻梅也觉得不够味道似的,撞了撞踏雪的肩膀,再看看顾君诺,道,“顺道啊?不过,顾家什么时候去了城南了?” 寻梅这是在故意挑刺。 寻梅是个伶牙俐齿的,南遥坐在马车里面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掀开了帘子反正也就只是管笑着,跟着摆摆手道,“好了,好了,寻梅,你就不要打趣他们两个了。” 示意寻梅上马车来,再道。“踏雪,你去吧,今天爷许你晚些时候再回来。” 顾君诺紧张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反正踏雪也就低着头。 南遥看了看远处,四周都没有见到乔羽佟的人影子是在哪里,似乎从一开始乔羽佟就没有出现过。 南遥想了想也就冷笑了一下,估摸着乔羽佟今天是为了慕锦书伤心难过去了吧。 心里面,始终是喜欢着慕锦书的。 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管家赶着马车往相府去了,马车摇摇晃晃的。 寻梅拿了准备好的梅子汤给南遥,见着南遥似乎是不开心的样子,说道,“相爷,你这是不开心吗?难道是因为乔督使??” 寻梅知道南遥的女子身份,也自然是知道南遥跟着乔羽佟有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乔羽佟有时候会常常到相府,寻梅是知道的。所以故意挑挑眉毛问南遥。 南遥的脸色微微一变,道,“你胡说些什么话,我同乔羽佟只是一共在朝为官罢了, 这事情以后不许再提。” 南遥的声音明显严厉了很多,平日里面南遥也没有见到这样严厉过。 寻梅是知趣的闭上了嘴巴,不再去问南遥,怕问多了南遥会更加生气。 乔羽佟没有去城门口,一个人一直都躲在东厂里面,慕锦书生辰的时候乔羽佟都是一个人呆着的,慕锦书如今只有一个坟墓还能够供他看看,慕家的宅子如今只剩下一堆荒草丛生的荒地。而慕锦书现在也只能够孤零零的躺在这里。 第159章 后悔了 乔羽佟吸了一口气。抱着一壶酒就躺在那墓碑旁边的一颗大树上,感受着风猛然的喝酒。 宫里面的那外同样是如此。 楚逸风刚刚才回到了御书房,福禄就进来传话了,道,“皇上,凤藻宫那边传话过来了,说是德妃娘娘身子不适,想要皇上过去……” 楚逸风捏着眉头坐在那里,声音冷了几分,道,“德妃身子不舒服,告诉朕做什么?你去回了德妃,身子不舒服去找御医,朕又不是御医,找朕做什么?难道说朕去看了,他就能够好起来?” 楚逸风说着还就笑了起来,“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谁知道。” 宫妃争宠的例子楚逸风看的多了,实在是乏味的很。楚逸风也不想管这么多,福禄去回了春燕的话,回来就看见楚逸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副画,画上画的是一个美人儿。 低头做出一副娇羞状,青丝微微的挽着,眼神清澈,笑容明媚。那女子不是慕锦书又是谁? 看这画卷,明显的,这就是楚逸风所做。福禄恍然就回忆起来了,今日乃是慕锦书的生辰,每年慕锦书的生辰皇上都会跟皇后一起度过的,以往的时候楚逸风是会想尽了法子去逗慕锦书开心。 如今,有些年头了。 看这样子,楚逸风是又在怀念慕锦书了,他的手就从慕锦书的眼睛处放着,脑海里面回忆的就是当年关于慕锦书的事情,“锦书,锦书,朕后悔了,真相信你还活着的,你且等着,就算你跑到了天涯海角,朕都会将你找回来。” 福禄的身子抖了抖,心里面想着,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慕家一家人都是这样死了,慕锦书就算再爱一个人,对自己的仇人也没有这样大的宽容吧。不然也不会正正离开三年,将太子也带走了。 楚逸风刚刚说完,可是福禄公公又突然提起来了南遥,“皇上,你又在想皇后娘娘了。” 楚逸风的冷眼一撇福禄,福禄立马缩了胆子,福禄跟着皇帝也知晓为皇帝排忧解难,道,“皇上,奴才知道你还想着娘娘,可是娘娘如今在哪里都不知道,如今又突然出现了一个南相,你是知道南相的……皇上难道都没有想过,南相如果是慕家的后人……该怎么办?是这江山更加重要还是……” 楚逸风的手微微收紧,脑海里面是浮现过南遥的那张脸。 南遥沉静的样子,像极了慕锦书。 站在哪里说出慕锦书当年写的东西的时候,楚逸风不敢忘记那个场景,如果不是慕锦书的人,他是如何知道慕锦书的事情的。一个南相而已…… “南相,成也为朕,败也为朕,一个南遥罢了你以为朕真的就会怕了南遥吗?”楚逸风道,收紧了拳头,“若是慕锦书活着,朕肯定会将他抓回来,一个女人而已,难道朕还控制不住?” 楚逸风想着突然就发了狠,一个女人若是他都控制不了,他还如何去打理天下? 楚逸风眯着眼睛,突然就想象到了南遥的另外一层身份,道,“去将御林军的戚风给朕叫过来。” 福禄听了命令这就退出去了,御林军是直接受命与楚逸风的,戚风就是连着福禄的帐都不会买,所以福禄不大喜欢这个人。御林军戚风也是皇亲国戚,乃是先皇后的侄子,跟着楚逸风一起长大,自然也就受楚逸风的喜欢了。 福禄去的时候御林军将他拦了下来,福禄只得道,“我是皇上派来的,找戚将军。皇上传戚将军去御书房。” 那人见着福禄的打扮,便进去了,戚风穿着一身玄铁铠甲这便出来,戚风的身上一身的威武正气,出来时候的那气势就是站在楚逸风面前也毫不承认。戚风也懒得跟福禄说什么,这便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面也就只有两个人。 楚逸风的桌案上面就放着慕锦书的画像,戚风走过去一看就知道皇帝心头在想什么,道,“表兄,难道今日想找我来回忆一下嫂子吗?” 戚风还是将慕锦书称为嫂子,他对慕锦书的记忆还好,慕锦书也不是什么争宠的人,若是说贤妻的话,慕锦书当之典范,后来慕家的那事情,戚风也觉得心里面戚戚然。 慕锦书虽然为皇后,却从未给慕家谋取过任何,那时候在朝中慕家一家人都是衷心为朝廷的。 “你就不怕朕会杀了你的头?”楚逸风放下手,瞧着戚风勉为其难的笑了笑。 “怕?我戚风怕什么?”戚风道,将身上的佩刀取了下来,“若是表兄真的想杀了我,估摸着戚风都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戚风笑了笑,他从来都是跟着楚逸风敞开心思说话,只是道,“你心里面还是惦记着嫂子的吧,如若不然,前些日子锦玉宫烧毁了,何必再去大费周章的将他修缮好。” “那天我梦到了慕锦书了,三年了,慕锦书从来都没有如梦。”楚逸风道,眯着眼睛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慕锦书失踪了三年,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连那墓碑里面都没有人,慕锦书是死了还是活着的。” “死了又如何?活了又如何?嫂子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若是真的想要逃,肯定不会让你找到的。”他说道。 楚逸风也道,“你也是这样的话,我想着慕锦书一定还是活着的。” 戚风也就问,“活着又如何?活着你也找不到她到底在哪里?既然事情都过去了,就放下吧。” 怎么放得下,楚逸风是放不下的,跟着慕锦书这么多年的夫妻,怎么是说能够放下就能够放下的呢?楚逸风摇头,道,“我能够感觉到慕锦书回来了,就在身边,空空子大师说过的,故人归。她一定是回来了。” 戚风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想着空空子。自嘲的笑了笑,“表兄,你还信那个老秃驴的话了?嫂子一个人出宫,身边没有什么人,能够去哪里?她怎么活下来,想要嫂子死的人那么多……” “南遥。”楚逸风咬着牙齿,道了一句,冷眼瞥了一眼戚风。“慕锦书活着的,他不会那么容易死,你别忘记了,慕锦书的才能。慕锦书当年可是帝都第一才女,便是在很多人的面前都没有失手过。” “你的意思是南遥跟嫂子有关系?”戚风不解,他的脑袋是简单了一些,想不到这些深层去。 “南遥跟慕锦书肯定有关系的。”楚逸风也直言不讳,道,“你可知道,南遥那时候跟我念过一首诗,那首诗是慕锦书写过的,除了我和慕锦书,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了。” 戚风咬着牙齿,吸了一口凉气。 “什么?” 楚逸风也问。“你也没有想到吧?” 戚风就是打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啊,忙得直摇头,道,“这件事我怎么会听过呢,你若是不说,我都觉得不可能,可是慕家的人当年都明明……”戚风停止了说话。 这也是楚逸风怀疑的,到底南遥是什么身份。 “不管慕家人当年如何,慕拓如何转移开了视线,将人转移走也无所谓,反正南遥这个人务必查清楚,这人突然出现,我们连背景都不知道的。”楚逸风道,今天若不是记得了慕锦书,估摸着也不会想到南遥身份上面去。 之前只是猜想,后来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儿。 戚风追问,“南遥的身份?不是江州司马的儿子吗?这有什么问题的。”只是江州司马确实不算是什么大官,又离着帝都甚远,不知道也很正常。 “江州司马南青的儿子,身份不高,的确不能惹起我们的注意,可是,南青若是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为何连江州的巡抚都不知道。”楚逸风是个求贤若渴的人。 若是真有这么一个人才,楚逸风不会不知道的。 戚风的脑子顿时就通透了,拍拍自己的脑袋,道,“是啊,这个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楚逸风点点头,道,“你秘密派人去一次江州,仔细打听一下江州司马南青儿子的事情,朕总觉得这里面不对劲儿。” “是应该打听打听,这事情总是要弄个明白才算好,若是被人算计了,我们也好有个准备才是。”戚风道,只是想到了慕锦书,如果真是慕锦书回来了,那就是回来复仇的? 戚风想了想,问,“表兄,如果嫂子回来了,你怎么办?嫂子回来了这么久,却没有出现过,反倒是将南遥派出来。” 楚逸风眯着眼睛,摇头,“若是他回来了,必定是为了慕家平反,而南遥现在的许多动作对的上。”楚逸风道,“南遥回来之后,我密切关注过南遥的事情,她还有许多动作被乔羽佟给掩藏着,许多事情朕也查不出来。” 戚风叹气,道,“如果南遥真是嫂子派来的,兴许嫂子当年是真的觉得慕家冤枉,当年慕家的确是权势通天,可是慕家也没有谋反之心,那时候若不是你忌讳慕家,或许……” 这是当年的事情,戚风也不去谈论,摆摆手道,“不过,倒是嫂子的事情你可以查一查,嫂子当年是在冷宫,如何就能够冲突重围还能够将太子九暄给带出去的,如果没有人帮忙,我可真是不信。就白虎营他们都过不去的。” 这些楚逸风都没有想到过。 慕锦书是长了七巧玲珑心,若是想做什么事,有什么做不了的。 “这事情我会让人去调查的。”楚逸风道。 碰巧这时候慧妃到了御书房,福禄站在门口说的时候,戚风倒是跟楚逸风使了一个眼色,道,“或许你可以从慧妃这里下手,慧妃当初是嫂子的好友,而嫂子离开不久,慧妃可就成了疯子被打入了冷宫,可是如今慧妃却是好好的,你不觉得奇怪?宫里面的脏事情多了去了。” “朕懂。”楚逸风道。他从小就在宫廷里面长大,见多了这些肮脏事情,只是慕锦书走的那会儿,都一直没有想过这个。而慧妃回来之后也没有认真想过,到底慧妃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160章 后宫的女人不简单 “让他进来。”楚逸风道。 而戚风则是点点头,指了指御书房的书架子后面,便跟着过去了,戚风躲在里面,透过缝隙瞧见了慧妃走进来,一举一动跟着慕锦书颇为相似。 含翠走在后面,端着些东西。 而莫灵安过来给楚逸风请安,完了后徐徐起身,自然也就看到了楚逸风桌案上面的东西,苦笑了一番,道,“皇上,你在想姐姐了?” 楚逸风瞥了一眼莫灵安,道,“今天是他的生辰。” 莫灵安也觉得鼻子酸,低头将心里面的那股酸涩压下去,道,“臣妾记得今天是姐姐的生辰,臣妾记得姐姐最喜欢的就是吃梨花糕。”莫灵安道,“臣妾心想着今天皇上会不记得,所以想要过来跟皇上说说,不过,似乎是皇上多想了。” 楚逸风明显是一副神情厌倦的样子,道,“朕怎么会不记得。” 莫灵安转过去叫了含翠,道,“含翠,把糕点放下吧。”说完之后,莫灵安才道,“皇上,这是臣妾做的梨花糕,还有一些姐姐喜欢吃的糕点,特意给皇上送过来的。” 戚风透过缝隙看莫灵安,明显就能够察觉到,莫灵安是有意为之的。 从进门口开始就一直在提着慕锦书,从未中断,从头到尾都围绕着慕锦书,故意想要楚逸风记得更加清楚,并且,还做了慕锦书喜欢的东西送过来,莫灵安在冷宫三年啊。 进过冷宫的人,有几个人出来的?莫灵安不简单。 戚风的脑海里面想的是这个。 “你倒是有心了。”楚逸风的心里面不是没有触动,看着那些熟悉的东西,心里面的难过更加翻天覆地而来了,微微的吸了一口气。“锦书若是知道你这么有心,肯定会特别感动。” 楚逸风故意这样说,莫灵安也是低头一笑,道,“皇上谬赞了,这本是臣妾应该做的。”说完莫灵安道,“只是姐姐去的太凄惨……在冷宫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好在皇上是记着姐姐的,也不枉姐姐那时候总是心心念着皇上了,臣妾也愧对姐姐,那时候是在是无能为力,不过好在,臣妾能够做的上一些事情,好歹也算是将锦玉宫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以后去见姐姐的时候心里面也好受些。” 莫灵安故意这么说的,低着头两个人都看不清楚到底莫灵安是什么表情。 只是戚风和楚逸风都抓住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莫灵安说的,慕锦书吃过很多苦。 在冷宫里面,楚逸风是招呼过得,不许对慕锦书如何。慕锦书依然还是皇后的,楚逸风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愤怒,早就应该想到的,那些个狗奴才们都是落井下石的家伙。 楚逸风都能够想到那时候慕锦书在冷宫里面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你方才说,慕锦书在冷宫里面吃过很多苦?”楚逸风沉了沉声音,问道莫灵安。 莫灵安慌忙的抬头,一下子就跪在了楚逸风的面前,道,“刚刚是臣妾胡说八道的,皇上,你不要放在心上,是臣妾胡说的。” 楚逸风只觉得自己心里面的一把火烧到了自己的脑袋顶上,拍了桌子道,“朕给你这个机会,说。” 莫灵安吸了一口气,趴在地上,道,“臣妾说……臣妾说……姐姐在冷宫里面是吃了很多苦,那时候臣妾位卑言轻帮不到姐姐什么忙,只能看着姐姐吃苦……” “说重点!”楚逸风怒了,道,这些事情他不想听。 莫灵安是真的觉得心里面难过,而不是装模作样,他是喜欢楚逸风的可是楚逸风的心里面只有一个慕锦书,莫灵安道,“冷宫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连日常生活都要看人的冷眼,外面根本就送不进去东西的,那时候姐姐吃不饱穿不暖,九暄太子那时候也是身染重病,以后的事情臣妾就不知道了,后来臣妾就只知道,突然传来消息说姐姐没了……太子也没了……” 莫灵安简单的说了,也留了一个伏笔,当初谁能够对慕锦书这样,也就是显而易见的。 莫灵安也就不信楚逸风听不出来她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宫里面那时候除了皇后和德妃还是能够有谁对他这样? 如今,楚逸风已经想要追查这件事情,楚逸风是想着慕锦书还活着吧,如果知道九暄死了,楚逸风知道了,会是如何呢?莫灵安倒是很想知道。 楚逸风听到了这里,已经坐不住了,那时候因为各种原因他没有去了解慕锦书的消息,可是现在突然知道了慕锦书的时候,却是怎么都受不住。楚逸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问道,“你说什么?慕锦书那时候到底经历了些什么?谁敢那样对她?谁给他们那样大的胆子!九暄到底怎么了?” 莫灵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准备,楚逸风平常很少发怒,此刻这样,莫灵安也没有意料到,咬着牙齿低头不敢说。“皇上……这些……臣妾也不清楚,皇上若是怀疑,只管去调查当年的事情便是了,冷宫里面的事情,当年肯定还是有人知道的……” 莫灵安道,隐隐能够看见莫灵安的浑身有些抖动。后面戚风给楚逸风一个眼色,楚逸风的怒气稍微退下,道,“算了,这件事情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朕会去查的。” 莫灵安跪在那里还是没有抬头,算是知道了,道,“臣妾知道了,皇上保重龙体。” 说完了莫灵安这才慢慢的站起来,等到莫灵安离开之后,戚风从后门出来,戚风一个御林军将军,此刻浑身的那种戾气也是散发的淋漓。戚风的那双眼睛就跟楚逸风相同。 都是那种深邃幽深的,像是一个深深的黑洞一样,又像是没有星星的夜空。 楚逸风捏紧了拳头坐在龙椅上面,问戚风。“莫灵安刚刚的话,你信多少?” 戚风想了想,道,“莫灵安的话,不能不信,也不可全部都不信。” 这个楚逸风也明白,只是如何都接受不了那些事实,这是可以想到的,只是他还是不能够去接受,戚风道,“你后宫的那些女人也没有几个是吃素的,宫里面的女人也从来都没有简单的,嫂子想必当初也是吃了不少苦头的,或许你可以去查查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兴许还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想了想,戚风又道,“不过,莫灵安这个女人也不能小看,当年的事情,莫灵安应该是知道不少的。” 楚逸风冷冷的哼了几声,道,“她知道,自然是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因为当朕自己调查出来那些真相的时候,远远比别人告诉来的更加震惊,她就是要朕后悔。” 戚风只觉得在一群女人群体里面活着太难了,一群女人斗来斗去,委实是头疼。 作为帝王有什么好处呢?帝王还不是每天被人算计着,算计来算计去,一个知心人也没有人,还有那么多的人都在观望着,皇宫多冷血。 戚风吸了口冷气,道,“行了,别多想了,南遥的事情我会去调查的,至于嫂子的事情你多用些心,查查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逸风点点头,摆手道,“如此,你就去吧,动静小一些,不要让人发现,乔羽佟那边的人也在盯着的。” 威风点头表示明白,他对乔羽佟没有什么担忧,小时候同乔羽佟也算是玩的好,一起学过武艺,因为这件事情才算是慢慢的分开。而乔羽佟对慕锦书什么心思,戚风知道。 只能说,英雄与美人,自古两难全。 顾君诺是送踏雪去了城南买了糕点,两人就并肩走,踏雪低着头,偷偷的去看顾君诺,往常的时候顾君诺碰到了踏雪会说些话,只觉得这姑娘心思单纯,可爱的很。踏雪见着顾君诺也会说说话,只是说上几句就走。 踏雪是明白自己的身份,只觉得高攀不起顾君诺,方到今时今日,才算是正儿八经的同顾君诺走到一起。 踏雪是偷偷的看了看顾君诺,并未瞧见一边来的马车,顾君诺将踏雪的手腕拉住,往一边带了一些,道,“往旁边走些。” 一边的人也就是低头偷着笑,反正感觉着顾君诺牵着她,有种很安全的感觉。“好。” 对面便是糕点房,顾君诺带着踏雪进去,踏雪买了南遥要的东西。一边的顾君诺挑了芙蓉糕,临了给踏雪放在了怀中,道,“我也不知晓你喜欢吃些什么,你且将就着。” 顾君诺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耳根子完完全全都是羞红的,是一个翩翩君子样子,但是显然已经语无伦次。 “……”踏雪也是腼腆的性子,点头接下了。 顾君诺道,“你不用担心南遥那边,回头南遥问起的时候,你就说不知道就好了,改天我会同南遥说好的,等这些事情过去了,我就去跟南遥说说,等找了机会就去南府提亲,只要你不嫌我这人就好。” 踏雪刚刚及笄不久,这些事情多少听南遥提及,也算是通透。 顾君诺方才的话,踏雪听进去了,只管点头,“……” 顾君诺着急的抓了抓脑袋,道,“那我送你回去?” 踏雪摇头,抬头看了看天空,道,“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这里离南府不远,我自己回去就好了,等明儿你再来南府的时候再来找我就好了,我准备好点心等你就是了。” 踏雪说完又猛的低下头去了,顾君诺彻彻底底的被逗乐了,道,“我知道了。” 他就瞧着踏雪跨出门槛,一手提着点心一手提着裙子,踏雪的身影小小的,渐渐地就融入在了人群里面,顾君诺方才转身回去。 南遥在府中等了许久,还是没有等到踏雪回来,入夜的时候便下起了一些小雨,南遥在书房里面抄写佛经,听得见一边的雨打翠荷的声音,滴滴答答的声音,后面越来越大。 “啪——” 南遥失神的片刻间,挥手将桌案上面的茶水杯打翻在地。这杯茶水是踏雪泡好的,顿时,南遥有种不好的预感,放下手里面的笔,叫了一声。“寻梅。” 第161章 踏雪没了 寻梅就在门口,南遥在书房的时候寻梅和踏雪都会在门口等着,这段时间都不会去打扰南遥,寻梅听到南遥再叫,推门进去。“相爷,怎了?” 南遥问道,“踏雪呢?还没有回来吗?” 此刻雨越下越大,就连屋檐边落下来的水都连成了珠子,一串一串的往下落,窗棂处随着风飘进来的水雾,吹的人只觉得冷,就像是冬天的夜雨一样。 寻梅道,“这丫头出去的有些时间了,可是就是没有回来,不晓得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去了。” 南遥心神不宁,总觉得不对劲,道,“你去叫冯德伦来,让冯德伦去顾君诺那里瞧瞧,看踏雪是不是在顾君诺那里。” 寻梅方想问什么,不过没有问出口,这就转身跑了。 待寻梅回来之后,寻梅给南遥泡了一壶茶水,将踏雪之前的那杯茶水替换掉了,南遥也是没了那兴致,去了门口等冯德伦,一炷香的时间南遥便看见了冯德伦披风斩雨的回来了,不等冯德伦过来,南遥已经远远的叫了他。“怎么了?踏雪呢?” 南遥没有看见冯德伦的身后有人。 冯德伦顾不得将自己头上的帽子拿下来,身上全都是冰冷的水汽,道,“顾君诺那边没有踏雪,我刚刚去敲过了。” 南遥的步子往后退了几步,有种不怎么好的预感,顿时袭击过来,将南遥内心的那些东西立即击散了。她的心神恍,冯德伦过来到,“你也不要着急,兴许没有事情,只是因为下雨,踏雪在哪里避雨呢。” 南遥摇头,摆手,她的心神一直都不宁,总觉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南遥摆摆手,道,“你不要急着来问我,冯德伦,带着人去找踏雪,找到人再说。” 冯德伦点头,说,“顾君诺也去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寻梅也着急,手里面拿了伞,跟着南遥就道,“我也要去。” 南遥点点头,道,“一起去,见不到踏雪,我心里面也不踏实。”说完了三个人便往门口的方向走,夜雨这时候停了不少,只是雨水飘着人的脸上只让人觉得冰冰凉凉的。 三个人方才走出巷子口,远远的就看见不远处有人过来了,灯光将人影子拉的很长,斜长的人影子就歪斜的倒在地上。 “顾君诺。”寻梅先是认出了顾君诺,一摇一晃的样子。 南遥眯着眼睛,看看了,果真是顾君诺,怀中抱着一个人,那人的身材娇小,就是踏雪了,南遥三步并作两步走,走到顾君诺的面前去,问道,“你在哪里找到踏雪的?踏雪怎么样了?” 说着,南遥的声音就慢慢的减轻下来,觉得似乎是那点不对劲。 顾君诺的表情明显是怪怪的。 顾君诺没有打伞,雨水将他的头发,衣服全部都淋湿了,整个人都是木讷的。南遥顿时了呼吸,脑海里面一瞬间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觉得是一片的空白。她不敢相信,也宁愿希望时间停住。 踏雪的手上面还拿着买的糕点,头就窝在顾君诺的怀中,安安静静的什么也不说,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南遥笑了笑,道,“踏雪睡着了?” 但是视线又落到了踏雪脖颈处的那抹伤痕上面去,踏雪身上的伤口无数,顾君诺的那件蓝色衣衫都被血给染透了。南遥只觉得自己浑身更加的冰冷了,她伸手想要过去抱着踏雪,顾君诺死死地抱着踏雪,站在那里便跪了下去。 喉咙上下滚动一阵,沙哑着声音说道,“……我今天才跟她说,等手里面的事情过去了,我就跟你提亲的,我把他娶回去,我要好好的对他。一辈子……” 顾君诺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他跪在雨夜里面,踏雪的半个身子也就泡在水里面,南遥也是半跪在那里。踏雪的脸苍白,没有任何的温度,她伸手去摸着踏雪的脸,已经慢慢的僵硬了。 “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踏雪不会有事情的。”南遥那时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那些人会对着踏雪下杀手。踏雪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南遥握紧了拳头,一拳头砸在了水里,水花四溅。寻梅眼眶里面就包着一筐泪水,跪在南遥的身边看着踏雪,她将眼泪生生的给逼回去,一直都忍着,直到尝到了一种腥味儿,才说道。“踏雪,你好好去,姐姐给你报仇!无论是谁,姐姐都会帮你报仇!” 寻梅掐着自己的手心,道,“踏雪不会白死的,你们就让踏雪安安心心的走,她现在没有走远呢,要是看见你们这么难过,踏雪肯定会更加难过的。” 她说着,自己却是忍不住吸了一下鼻子道,“早晚一天我会杀了那些人的,要给慕家人偿命!”他们的父母在慕家那次的事情里面也没了,这个事情寻梅记着的。 顾君诺抬头看了看南遥,问,“你是慕家的人?” 南遥点了点头,“我是慕家的人,我知道你是耿大人身边的书生,耿大人跟慕家的当家人是好友。” 顾君诺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南遥要找这些人报仇了,小小年纪回到帝都,走到了朝堂之上,顶着那些人的无穷压力,也要拼死的咬牙挺过去。顾君诺一直都在想,为什么当时南遥要他们去找乔羽佟救命,现在想起来,也算是说的通透。那时候南遥回来,除了一个乔羽佟,能够帮到他的人也就不多了。 “我明白了。”顾君诺道,低头看踏雪的脸,这是踏雪自己选择的路啊,他沉了声音道,“拜托你件事情,让我带踏雪走,生前我没有完成的事情,她去了之后我还是想完成。” 南遥看了看寻梅,踏雪是寻梅的妹妹,理应由寻梅做主。“你决定吧。” “踏雪喜欢你的。”寻梅道,“能够跟了你也是踏雪的福气,你带着踏雪走吧。” 顾君诺点点头,雨水顺着顾君诺的脸颊往下滑,他靠着踏雪的额头,低声道,“多谢了。”等说完之后,顾君诺抱着踏雪便离开了此地,抱着踏雪,身影在夜色里面越拉越长。消失不见。 等到顾君诺走了以后,南遥都没有起来。 她的身子薄弱,真的是经不起这么折腾,跪了许久也没有起来,寻梅抓着南遥的肩膀,道,“小姐,起来吧,踏雪看见了也会不安心的。” “我对不起踏雪,我不该把他推出去的。”南遥道,手还泡在水里面呢,她看着顾君诺远远离开的方向,道,“踏雪死的时候很难过,那时候我们在多好啊。” 寻梅不去回想那些场面,越是想越是觉得难过。“这仇我们会报的。” 南遥点头,“会报的,早晚我会取了他们的命给慕家的所有人偿命。”他捏紧了拳头。 冯德伦走过去,道,“起来吧。”南遥站不起来,觉得自己的膝盖是麻木的,根本站不起来,冯德伦过去便将南遥打横抱起,然后往府中走。 等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之后,总算是觉得身体暖和了一些,南遥招了冯德伦过来,南遥问,“你能看出来是谁下的手吗?” 冯德伦摇摇头,道,“看不出来。”不过想了想,道,“这件事跟卢家脱不了关系的,吕家的人现在是没有闹起来什么水花,而且,现在吕征还在东厂里面呢,吕家的人的重心在这里。不是绿林楼那些人的手法,绿林楼是杀手组织,不过,绿林楼那边已经被东厂的铲除了。” 南遥愣住了,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反问了一句,“你刚刚说了什么?绿林楼被铲除了??” 南遥是真的不清楚这个情况,如果不是冯德伦说,南遥是真的不知道。 “是,东厂的人铲除了。”冯德伦道,看南遥的样子估摸着这件事情她没有怎么留意,道,“是乔羽佟跟皇上亲自建议过的,说前段时间发现绿林楼刺杀朝廷官员,所以决定将绿林楼处置了,不久才传来的消息,绿林楼被灭了,不过里面的人都不在了。” 南遥点点头,捏捏自己的眉头,摆手道。“这事情我知道的,不过,这次你能够看出来是谁吗?” “卢家。”冯德伦道,他倚在门口,语气淡淡的,道,“你可不要忘记了,卢家的人上次刺杀过你的,卢广易的那个地宫我们可是没有去过,里面养了多少人我们也不知道。不过,上次看那些人杀人的手法,跟今天踏雪身上的很像。” “卢广易是等不及了。” 南遥是给了卢广易眼神暗示。 不过,没有想到卢广易这么沉不住气,就是吕雄都比卢广易好,卢广易无谋,如果真能够忍下去,估摸着,也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还被一个南遥算计了一次。 “卢广易是活的不耐烦了。”南遥道,眯着眼睛说,“卢广易既然决定自己活的不耐烦了,那就不要怪我不要客气了,卢家人走官卖爵,这事情卢广易一直都压着的,他以为这事情能够纸包住火吗?” 冯德伦提醒着南遥,道,“卢家前些日子刚刚送进去了一个美人,叫卢欣,是卢广易的侄女,今年才17岁,倒是颇为得宠。” “之前是依靠德妃,总以为德妃能够给他些什么,如今德妃不如从前了,现在就准备将德妃给甩开了?”南遥笑了笑,人性就是如此。 德妃估摸着也不知道,自己就这么被淘汰了吧。 那边的事情自有莫灵安把持着,南遥不着急,他们现在只管等着边关的消息回来。 乔羽佟深夜到南府的时候,冯德伦从南遥的房间里面出去不久,而南遥一个人是站在窗户口的,反正看着是无限的凄凉,乔羽佟过去就从身后保住了南遥。 南遥的身子微微僵硬,将身后的人一把推开,隔远了一些距离,问道,“你来做什么?” 乔羽佟瘪瘪嘴,有点不大喜欢自己所受到的这些待遇,将南遥的手拉过来,问,“怎么了?看你的脸色不大好?” 第162章 人总归有一死 “踏雪没了。”南遥道,“卢家做的。” 乔羽佟顿住了声音不说话了,这两个丫头对南遥是什么意义,乔羽佟心里面跟明镜儿一样的,他吸了一口冷气,“人总归要有一死,不要太难过了。” 要说不难过不可能的,南遥不可能不难过,她眯着眼睛,想了想说了一句,“吕征还在东厂,你让人等些时候,将吕征给送回去,早晚我都要这些人都要付出点代价。” “这些事情我会帮你。”乔羽佟瞧着南遥眉目间的那些忧愁,自己的心里面也跟着难受起来,道,“你就不要太难过了,慕家的事情我会帮忙平反的,你一个人不行。” “这事情我会做好。”南遥道,她不可能完完全全的都去依靠乔羽佟的,说完南遥也就不再说话自己一个站在一个地方。 她明显的就是拒绝了乔羽佟,前些日子倒是还好好的,今儿也不知道南遥到底是怎么了? 他过去,想要同南遥说说话,问,“你就是难过也不要和自己过不起,你自己的身子本来就不好,若是再伤寒入体,怎么办?” 南遥穿的单薄,刚刚沐浴出来之后就没有穿多少衣服,南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笑了笑,道,“这就不劳乔督使费心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好好地爱护的,天色不早了,你还是赶快回去休息吧。” 南遥闻得见乔羽佟身上的那股子血腥味道,估摸着乔羽佟是从城外刚刚回来的,他身上本来就是有伤的,可是现在还要去四处作战。 她很想去问问乔羽佟怎么样了,只是她问不出口。 “慕锦言,你到底是想要怎么样?”乔羽佟都要被南遥给气死了,怎么都跟南遥说不清楚,也不知道南遥的脑袋里面实在想些什么东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慕锦言跟慕锦书不同,两人截然不同的性格。 在慕锦言的面前,乔羽佟做不到兴平气和,这个女人总是能够想到各种的理由来气死你的。 南遥叹口气,道,“你喜欢的是我的姐姐慕锦书,不是慕锦言,乔督使,你如果只是将我当成了她的替身,就不必再说什么,你的那份感情慕锦言承受不起的。” 南遥微微的颔首,转身便进屋去了,跟着寻梅道,“替我送客。” 南遥是明摆了不想跟他说话,也不会给他什么机会去解释了,他多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乔羽佟甩甩袖子,道,“等过几天我再来找你,你自己先冷静冷静再说吧,我乔羽佟虽然是混,好歹也是看得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的。” 南遥的步子顿了顿,身后的乔羽佟已经走了,她听见沉稳的步子声音越走越远,到了门口乔羽佟道,“你回去吧,我自己能够走,这段路我走的好多次了。” 寻梅也就停在了门口,没有再往前。回头看南遥,也是站在那里没有动,寻梅的心里面正伤心难过,却同样是弄不清楚到底南遥到底是在想些什么,明明心里面是有乔羽佟的啊。 “小姐,若是你真的喜欢,就不要藏着自己的感情了,不要走上了踏雪的路子,到了后面才会后悔。”寻梅抹了一把眼泪,道。 南遥吸了口气,道,“我跟踏雪不同的。” 说完了南遥便自己进了屋子,和上门便躺在床上。 卢欣进宫后不过三个月便被封为欣嫔,宫里面慧妃娘娘荣宠不衰,而另一个独领风骚的便是欣嫔了,欣嫔是少女性格,比不得其他几个人,德妃是气的牙痒痒,可是也拿着卢欣没有办法。 花五百日红这个道理,德妃心里面是真真的明白的,可是如今落在德妃的心里面却是没有那么好受。 德妃一直都是病中,春燕拿回了敬事房的记录之后,德妃更加是怒不可遏,道,“卢广易这是巴不得将本宫给拉下来,送给他这个侄女啊,本宫还没有死呢,他倒是这么急。” 春燕道,“娘娘,兴许不是这样呢,我看欣嫔比美貌倒是也算不得什么美人,皇上也就是涂着些新鲜就是了。” “宫里面从来就不会缺新人,我们会慢慢老去,却总是有更加年轻的人进来的。”德妃吸了口冷气,道,“就算我不为自己考虑,我也要为二皇子考虑的。” 现在楚逸风已经将二皇子算是流放了出去,小小年纪就脱离了自己的母妃,出宫去,这本来就不是合乎常理的事情,怕是帝都的人都能够看出来,这二皇子根本就不受宠的。 春燕也觉得头大,这事情的确很着急,宫里面的妃子美人多,哪一天在弄出个龙胎出来,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现在欣嫔在宫里面也没有什么靠山,与其与欣嫔为敌不如将欣嫔招到我们这边来,欣嫔依靠我们,卢家也必须要靠着我们,不是吗?” 春燕这么说是有道理的。 德妃笑了笑,点头,道,“欣嫔进宫有些日子了,现在蓝若云不在,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去问候,你找些好东西送去欣嫔的千秋殿里面去,顺便跟卢欣说说,就说些本宫病重的事情。” 春燕点头,这就出去了,卢欣住的千秋殿是除了锦玉宫之外,最靠近御书房的地方。卢欣带人从御花园回来的时候,莫灵安正好坐了步撵去御书房,含翠便指了指卢欣,道,“这就是卢广易卢家送进来的。” 莫灵安一向不喜欢四处走,宫里面的人都是带着面具的,莫灵安也懒得去打那些交道,也不认识些什么人。 卢欣见着莫灵安这阵仗,也不显得害怕,到底是大家闺秀,自然胆儿是大了一些,仰着头就问了,“你是慧妃娘娘?” 莫灵安笑着点头,说,“是本宫。” 含翠挺胸往前,道,“这是慧妃娘娘,你见到娘娘本应该下跪问安的。” 卢欣偏过头,瞪了一眼含翠,道,“我在跟慧妃娘娘说话你说什么?” 莫灵安眼神示意了一下含翠,含翠便忍了一口气,为再说什么。莫灵安瞧着卢欣就好像是看见了当年的自己,张扬跋扈,什么都觉得无所谓,不过,个人有个人的造化。“本宫知道你是谁,卢家新进的秀女,欣嫔,大家都是好姐妹,不必那么多礼数,我这人也不喜欢那些虚假的东西,只是宫里面的规矩你要记住了,不是所有人都是我这样好说话的,不然,花开的再好,也终究会毁。” 莫灵安也就说了一句话,便道,“好了,启程,去御书房。” 含翠擦肩而过的时候,瞧着卢欣好几眼,也就是冷笑了几声,就走了。 卢欣身边的那个宫女春晓,见着慧妃的这气度,又是羡慕又是气,慧妃周身上下就有一种很平淡的华贵气息,不浮躁也不外漏,“不过就是一个慧妃娘娘罢了,神气个什么东西。” 卢欣虽然心里面也不好受,不过,方才慧妃说的那些话,卢欣是记在了心里面的。 “你少说些话,至少莫灵安还是个好相处的。”卢欣同样是个七巧玲珑心,刚刚慧妃的话全部都听进去了,而且还细细的回想了一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宫墙四周道,“这宫里面没有多少善类,多注意一些自己的言行,没有什么不好。” 春晓努努嘴。 卢欣这便是回了自己的千秋殿,春燕正好就在门口被拦住了,卢欣过去的时候正好就听见几个人在说话便瞧了瞧春燕,问,“你是哪个宫里面的,过来做什么?” “奴婢是凤藻宫的。”春燕道,一边打量着眼前的卢欣,卢欣是穿着一身的宫装,衬得卢欣的面容越发的娇俏起来了,只是卢欣本来就年纪小,身量不足,此刻看起来更加的小,周身都透露这一种娇嫩气息。 “德妃?”卢欣问道,脑海里面想了想,进宫之前卢广易是跟他说过德妃的, 也就放松了一些怠慢。问,“德妃让你过来做什么?” 春燕便笑了笑,道,“是这样的,德妃娘娘知道您进宫了,不过,一直都没有得空过来探望你,所以让奴婢今日过来看看。” 一般宠妃身边的女官就是一般的妃嫔也会另眼相待的,卢欣脑海里面快速的想了想,这才笑了出来,道,“多亏德妃姐姐惦记了。” 德妃这那里是惦记着啊,是在拉拢人心呢。她若是去了慧妃那边,她会着急,去了德妃这边正好也就满足了她的心意,德妃这心思卢欣看得清楚,多一个盟友也是好的。 “那里那里,这是应该的。”春燕笑了笑。 卢欣便是多问了几句,道,“不知道德妃姐姐最近的身子还好吗?” 春燕的心里面总算是舒缓了一些,欣嫔算是问了,春燕便伤感了一些,道,“娘娘的身子一直都不见好,之前娘娘没了孩子,身子一直都没有养好,前些日子又下了雨,这病一直都反反复复,一直都不见好啊。” “是这样啊。”欣嫔问,道,“若是寻了机会,我会去看看德妃姐姐的,你先替我谢谢德妃了。” 春燕点点头,明了了欣嫔这话里面的意思,也就是送客额,于是点头道,“这样的话,那奴婢就先走了,哪天德妃娘娘见到您去了凤藻宫,一定会很开心的。” 欣嫔点点头,等到春燕走了以后,身边的春晓便努努嘴,满是不乐意,“宫里面的人都这么假吗?” “宫里面很残酷的。”欣嫔跟着春晓道,“以后你便是知道了,今天春燕过来,其实不单单是来送礼物,更是德妃让我表露自己的决定,这份礼物也不好收。” “那……”春晓看着欣嫔的东西吃疑问。 “过些日子去凤藻宫里面,凤藻宫那位是巴不得我过去的。”欣嫔道,“我现在一个人在后宫里面,根本就没有人,如果有人能够帮助我,也算是一个好事情。” 欣嫔知道自己进宫的目的。出身自大家,也就要为自己所想的那些荣华富贵付出相应的代价。 第163章 欣嫔 这些东西,卢欣在进宫的时候就已经考虑清楚了,身在那样的大家族就不要想到自由。卢欣笑了笑,而身边的春晓却道,“可是,娘娘,你明白知道德妃……” “进宫之前,姨夫已经跟本宫说过了,德妃娘娘的事情,不可相信,但是也可以借力。”卢欣道,脑海中也浮现过卢广易所说的话。卢欣将那东西看着,东西是好东西,只是许多东西添加了其他的意义,也就没有意义了。 春晓点点头。 春燕方才回到凤藻宫,就直接去见了德妃,德妃斜靠在榻上,问,“那件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奴婢瞧着欣嫔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奴婢按着娘娘的意思跟欣嫔说过这件事情了,奴婢想着,欣嫔应该明白意思,不过,到底欣嫔如何想,就要看欣嫔自己了。”春燕道。 而德妃挑了挑眉毛,已经是胜券在握的样子。“卢广易想要一个欣嫔来绊倒本宫的位置,想都不要想,即便本宫坐不到那个位置,卢家也休想。若是欣嫔不来,本宫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春燕是知晓德妃的意思,如今蓝后在宫外养病,一直都没有消息回来,宫里面也就德妃和慧妃两人独大了,但是这两人之间的较量到底谁能够争上风头,还不知道。 慧妃同样也是在等,从御书房出来之后,慧妃便去了锦玉宫,这地方是当年慕锦书所住的地方,一场大火烧毁之后,这里倒是化作了飞灰。 慧妃那时候也想,锦玉宫怕是真的就要灰飞烟灭了,哪里知道到底还是重新修建了起来。福禄就跟在慧妃的身后,这锦玉宫已经慢慢的完善下来了,楚逸风让福禄跟着过来瞧瞧。 福禄跟在慧妃身后一边道,“当真就跟之前的一模一样啊。” 不过,慧妃没有理会福禄,倒是指着锦玉宫门前的空旷处,道,“这里之前有一个大榕树的,下面摘种了许多的花,姐姐最爱的还是蔷薇。” 有些年头了,福禄这才想了起来,点头,道,“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办。” 楚逸风要求的是务必恢复成为原来的样子。 慧妃瞧着这地方倒是也没有多待下去,这便跟着出去了,不过出去的时候却是碰到了卢欣,怀中抱着一只波斯猫儿,一双眼睛就跟宝石一般。如今的莫灵安已经不是以前的莫灵安了,没有那么多的花花心思,那么多躁动,所以笑了笑,看着欣嫔道。“好漂亮的猫儿。” 欣嫔瞧着慧妃倒是微微的曲腿,算是行礼,这才有些高傲的说道。“这是皇上赏赐的。” 之前是进宫了一些新鲜玩意儿,欣嫔到底是孩子心思,楚逸风也就上心。不过,莫灵安笑了笑,道,“皇上对你倒是贴心。” 卢欣疑惑的看着莫灵安,对谁卢欣都是相信不了,但是对于莫灵安,她提不起来防备心思,只问,“可是,众所周知的,姐姐可是艳冠后宫。” 艳冠后宫? 莫灵安忍不住倒是笑了笑,摇头,忙摆手道,“我从来都不知道艳冠后宫的那个人,你若是听说过前皇后,你才会知道什么叫做艳冠后宫。” 那时候后宫里面的妃子虽然多,可是,那时候的慕锦书却绝对的是力压所有人的,同是少年夫妻,楚逸风对待慕锦书终究是不同。 而卢欣养在深闺里面,自然是不甚了解这些宫闱之事,只是知道这宫闱中有不少的秘密,不少的脏东西,脏事情。 “前皇后?嫔妾是听过,只是,前皇后这不是已经没了吗?”卢欣压低了声音。 莫灵安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卢欣就是想多说几句,反问了一句,“前些日子我跟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这事情,卢欣是记得的,点点头。 这些日子卢欣是一直都在想,到底一直都没有去凤藻宫里面,而莫灵安今日说这事情,倒是让她自己心里面提了一下。“再相信的人,也有备背叛自己的一天,这宫里面没有多少个贴心的人,哪怕是一些宫女太监也会为了自己为做出各种事情,更何况是我们。本宫知道你是带着一些东西而来的,可是,盛极而衰,这个道理你懂吗?” 现在的莫灵安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风光,楚逸风没有宠幸过莫灵安,就算是到了宫里面也只是一个人在哪里批改自己的公文。 卢欣点点头,“多谢,你的话,卢欣记下了。” “小心自己的尾巴。”莫灵安道。“这里是深宫,就算是卢家的势力再大,但是后宫也是他们无法伸手的地方,那些人当皇帝的后宫是什么地方。” 卢欣的心里面又是一惊,只觉得自己背后都是一阵的冷汗水。 莫灵安的一句话就让卢欣认清楚了现实,她以前以为自己的依靠,现在也不是什么依靠了。一堵墙,就隔断了所有。卢欣抱着猫儿的手顿住,脸色顿时苍白下来。 “不知道,慧妃姐姐有什么高见?” “高见?”莫灵安似乎是嘲笑似的笑了笑,摇头,“没有什么高见,小心翼翼的活着就是了,皇上喜欢心思单纯的女人。” 莫灵安倒是希望眼前的这个人不要参与到其中来,若是她执意要听从卢广易的意思,就是她也保不住她的。 莫灵安坐着自己的步撵离开了这里,等到莫灵安离开之后,一边的春晓问了卢欣,“娘娘,慧妃娘娘是什么意思?” “慧妃娘娘其实才是活的最明白的,进宫冷宫的人,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宫里面想不清的东西,到了冷宫里面什么都想清楚了。”卢欣咬牙道,“德妃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卢欣摸着自己的肚子,那里还是平平坦坦的,“为今之计,就只能先有一个孩子,德妃膝下有子,才敢这么嚣张。” 春晓实在是觉得头疼,卢欣便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你这为难个什么劲儿,你若是有了个机会,不如帮本宫想个法子宫里面养个孩子不容易。” 春晓点点头,这个事情她会做。 卢欣笑了笑,道,“也不要被吓住了,慧妃这么说只是一个提醒罢了,早晚要去会会德妃才是的。” 春晓又点头。 翌日一早,德妃便让春燕扶着自己出去走走,卢欣穿着一身粉色的绣花宫装,身姿聘婷,当真是腰若细柳,眉眼又生的清秀,看着就让人觉得神清气爽。只是,德妃见到欣嫔的那瞬间,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人。慕锦书。 欣嫔的那双眼睛跟那个人真的是太像了。 德妃愣了愣神,到底是卢欣先过来了,弯了腰道,“德妃姐姐,今儿个身子大好些了。” 德妃这才回过神来,回了句,“好多了,到底是些许日子没有出去走走,宫里面倒是来了不少妹妹。”德妃道,他也不跟着欣嫔打什么马虎眼儿,“前些日子,我让宫里面的人去宫里面问过你了,今儿总算是将你给盼来的。” 卢欣心里面思忖,也估摸到了到底的德妃说的是个什么意思了,忙笑,“前些日子,嫔妾听说姐姐病重所以不便来叨扰,若是吵到了姐姐,那可如何是好。” 德妃也是冷着笑,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随后再招了卢欣过来,道,“都是自己家的姐妹何必那么多的礼数,这宫里面也就没有多少知心的人,既然你都来了,那就将我当个姐姐就是了。” 德妃这话说的卢欣倒是觉得想要笑,她将自己的手从德妃的手心里抽出来。 这个动作让德妃觉得有些不满,心里面也多了一些疑心,早就知道卢欣跟着莫灵安一起说过话,到底莫灵安跟卢欣说了些什么? “怎么了?妹妹这是不相信姐姐?”德妃追问,如果说卢欣不靠着她这边,她根本就拿捏不住卢欣,也根本拿捏不住卢家。 德妃是小瞧了卢欣的心思,加上莫灵安的话,卢欣这个脑袋怎么想不清楚,德妃脑子里面都是一些你来我。可是卢欣不这么想,她来有他的使命,德妃想要捏着她,不过是想少一个敌人罢了。 慧妃没有什么多大的野心,可是德妃有。相比之,卢欣更加相信莫灵安。 “倒不是不相信姐姐。”卢欣这话说的也是圆滑,道,“只是,我刚刚进宫,宫里面许多的事情都不知道,进宫来的时候,家里面就有过嘱咐,在宫里面切莫要惹什么事情,虽然进了宫,可我也就是一个妇道人家罢了。” 卢欣这意思也就不言而喻。 德妃咂舌,也不跟卢欣卖什么关子,只是道,“原来妹妹想的这么通透,不过,不知道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听到了什么?”卢欣重复了一次,忙摇头,这件事情她不会跟任何人说,德妃的心思比任何人都要深沉,“没有,只是这是家训罢了。德妃娘娘膝下已经有一子了,妹妹觉得,姐姐倒是好好地,说不定哪天还会有孩子的。” 说着卢欣也摸着自己的肚子冲着德妃眨巴眼睛,道。“妹妹也想早些为皇上生下皇子呢。” 德妃的心里面一跳。 如今,楚逸风只有一个皇子,那就是她的儿子。 如果说卢欣有了孩子,那她的儿子应该怎么办?德妃顿时急了,瞧着卢欣,卢欣年轻,比她更有优势,而卢欣是摆明了不会靠着她这边的。“是的呢。” 卢欣笑了笑,瞧着德妃脸上僵硬的笑容,也渐渐的凝固住,还是站起来,道,“时间不早了,姐姐,我这就回去了,我还得去其他的地方走走呢。” 德妃气的咬牙,但是还是得笑着,道,“妹妹这就去吧。” 待到卢欣走了以后,春燕过来,德妃气的将面前的茶杯砸碎在地上,瞧着德妃气急了的样子,春燕是捏得到软处,“娘娘,难道说欣嫔没有……” 春燕不会自己说出来,等着德妃自己讲出来,德妃越是说越是觉得心里面窝着火气的,“卢欣不会是我们这边的人,卢广易送这个人进来不会成为我们的盟友,只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第164章 风向 春燕问,“你的意思是,欣嫔去了……” “不是。” 德妃摆摆手,伸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涨开了,“卢欣不会往我这边,自然也就不会往慧妃那边跑,慧妃是什么样子,卢欣肯定也有了解,他身后有一个卢家,我们三个里面除了蓝若云,就是卢欣了,卢欣不是我们的盟友就是我们的敌人,若是卢欣有了孩子……” 德妃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 春燕明白了德妃的这个意思,也是点点头。德妃拍拍春燕的肩膀,道,“你去看看,卢欣去了哪里。” 春燕点头,卢欣没有走多远,她也就远远地跟在卢欣的身后,这里离着莫灵安的宫殿不远,所以,春燕亲眼是瞧着卢欣进了慧妃的屋子里面。莫灵安代替蓝若云打理后宫事宜,也就没了之前的那些空闲时光。 卢欣进来,莫灵安才放下手里面的事情,跟含翠到,“去泡些茶水来。” 含翠点头,莫灵安放了手里面的东西招呼卢欣去一边的桌边坐下来,道,“我这里清减,你就将就这些吧。” 莫灵安的宫殿里面当真是清减,连一件华贵的东西都不怎么有,外面看来,莫灵安怎么也是一个宠妃,怎么会这般清减的。卢欣倒是有些意外,“你这里……” “我自己布置的。”莫灵安道,“我素来喜欢清静,觉得闹腾也不怎好,这屋子里面繁华的东西太多了,反倒是觉得戾气太多,总会让自己觉得心烦,索性就将这里布置的清静了一些。” “你跟外面传的很不一样。”卢欣道,卢欣头上戴着一朵花儿,娇艳的很,衬得卢欣越发的娇媚。 “怎么个不同法子了?”莫灵安来了兴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如同一朵白菊一般的温婉。卢欣的戒备心慢慢的就放了下来。 她笑了笑,道,“宫里面的人,人心多险恶。” 莫灵安点头,不说话,卢欣明白就好了,她听见卢欣又说,“我刚刚从德妃哪里出来,前些日子德妃让人来我宫里面了。你知道她跟我说了些什么吗?” “总归就是那些话,德妃这人你还是离着远一些的好。”莫灵安道,眼前里面没有一丝的晃动,也没有一丝的其他想法,道,“宫里面的人来来去去也就是那些东西而已,能够有什么呢,你方才进宫以后你就明白了。” 这个卢欣点头,偏头问,“你怎么就不觉得好奇呢?” 莫灵安又笑了,“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对什么事情都好奇的,那时候这宫里面是有真心的人,是我那时候不懂事,没有将那人把握好,让自己失去了这个机会,若是能够重来,那时候我宁愿死,也会帮着他的。” 莫灵安想到了慕锦书,突然就红了眼睛,自己也感叹起来。 卢欣多嘴,倒是没有见过莫灵安这样多愁善感的样子,便问了,“那件事情跟慕皇后有关系吗?” “……”莫灵安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卢欣瞧着这个样子便知道里面是怎么回事了,捂住嘴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好奇而已,我听说过,你和皇后娘娘的事情……” 莫灵安摇头,这件事情不怪卢欣啊,要怪就只能够怪自己,那时候若不是贪生怕死,或许他们就不会死了,若是他们不死,那时候风头过了,兴许慕锦书就会重新回来的,可是她错过了。 “不怪罪你。”莫灵安道,嘴角处挂着温婉的笑容,“德妃跟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想,你的心思比不过德妃,若是哪一天被德妃害了,你也是不知道。” “我相信你。”卢欣点头,到底是心思单纯,宫里面又多寂寞,找不到人说说话,卢欣便到了,“叔父让我进宫来,是有事情吩咐了我,不过,我不喜欢德妃,德妃是希望我去她那边的,可我实在是不想同德妃一起,她那日让宫里面的女官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情,希望我能够投靠他。” “你小心就是了,德妃这人不是好惹得主儿,如今你风头又盛,加之背后的卢家,德妃会更加忌惮的。”慧妃隐隐的开始担忧起了欣嫔,倒是也不在乎那么多了,“你且听着我的劝告,宫外的事儿你少插手管,有什么心思也就断了吧,若是抓住了一些蛛丝马迹,那时候即便我是想保住你,都不行的。” 他是真的没有将卢欣当成一个外人,没有用本宫,也就说的是平常的体积话。 “我知道的。”卢欣道,但是这样莫灵安还是很担心,便道,“我说的你最好记着了,宫里面失踪的女官,莫名其妙就没了孩子的宫妃多得是,可不是只差你这一个的,我知晓你进宫是有什么目的,除了慕皇后,这宫里面也就没有几个是没有目的的。” 但是那个没有目的的偏偏已经没了。 “你是个好人。”卢欣的心顿时软了下去,闷了声音说了一句。 “我不是个什么好人,我现在只是在忏悔,但愿能够赎罪。”莫灵安道,“你小心一些,你今日既然已经跟德妃说了那些话,德妃肯定会防着你,他不会留下一个对手在的。” 卢欣的背脊处,那些汗毛顿时倒立起来,莫灵安说的不是在欺骗他的话,而是事实,宫里面要生存下去的法则就是如此,要想活下去,就要比别人更多的狠毒。 “我知道的,你放心吧,虽然这宫里面我没有个说话的朋友,但是好歹也有个知心人了。”卢欣道,站了起来。“今天的恩德,卢欣记着了。” 卢欣记着了也是好的,不过,她没有那么仁慈,卢家那一家子若是都这么放过了,莫家的人如何安眠? 莫灵安点点头,卢欣道,“我要走了,若是被他们看见了,肯定会怀疑的。” 卢欣也没有点名说是谁,只是莫灵安心里面清楚就是了,宫里面的眼睛太多,哪里有点不对劲,那些人都会像是闻到了什么一样,就过来了,这个让莫灵安尤其不爽,但是也没有什么法子。 “你去吧。”莫灵安道,含翠这次将点心拿过来,不过,卢欣已经走了,见到莫灵安坐在那里,“含翠你说,我是不是现在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啊,你说卢欣其实跟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吧,三年前卢欣还是个没有成年的娃娃呢,这件事情怎么就会牵扯到她呢。” 含翠将手里面的东西放下,跪在了莫灵安的面前,道,“娘娘,事情因果轮回,欣嫔娘娘好歹也是皇家的人了,不算是卢家的了,卢家的人欠我们的东西多着呢。” 莫灵安抬头,猛的呼吸了一口冷空气,点头,道,“是啊,莫家那么多人命啊。” 她瞧着卢欣离开的方向,微微的叹息,“到底如何你就要你如何做决断了,你最大的错误就是生在了卢家,那就必须要承担卢家当年的错误。” 说到了最后,莫灵安说了一句,对不起。 含翠听着也不好过,反正也就随着莫灵安。 春晓方才就在门口听着,出来的时候问了卢欣,“娘娘,你怎么把什么都给慧妃娘娘说了。” 卢欣回头瞧了瞧身后,道,“她是个好人,至少现在她不会伤害我的,慧妃是跟宫里面不一样的,”卢欣道,再看了看不远处的凤藻宫,还是一边正在修缮好的锦玉宫。 这宫殿是磅礴大气,可是,却也是逼得人喘不过气,这里是权利与欲望,肮脏与绝望的地方。 “那德妃那边?”春晓问了,两个人靠着那边都不是啊。 卢欣笑了笑,扭头看春晓,道,“德妃不可信。” 她将自己袖子里面的那枚玉佩拿了出来,那玉佩是和田玉,通体透亮,是快好玉。卢欣将那玉石是贴身放着的,好似生怕将那玉磕着碰着了,春晓瞧着卢欣将那东西拿出来,赶紧道,“小姐,你怎么又拿出来了,老爷说过了这个东西……” 卢欣伤感的说道,“我知道的,我就是看看,我没有那个念头了,我就是放不下而已,这块玉跟着我,我无论如何都总是会想起那些东西的。” 春晓瞧着卢欣握着那玉的时候那种伤感,自己也觉得伤感。 “小姐,你现在是后悔了吗?” “后悔……”卢欣苦笑,她就是后悔,可是当初那时候也没有在给他其他的路子走啊,她根本就是无路可以走,除了这条路还能怎么样。“我跟慕容盛本来就不可能的,慕容盛年轻有为,我怎么能够害了他。” 卢欣笑着,“我是卢家的小姐,我的为了卢家而活的。” 春晓将卢欣手里面的东西拿过来,道,“既然如此,小姐那就不要再去想着了,就让这件事情过去吧,这玉佩还是不要留着了,若是留着,迟早是个祸害。” 卢欣舍不得,将春晓手里面的玉拿回来,低声道,“你总得给我一个念想,宫里面的日子已经够枯燥了,还想如何呢?” 卢欣第一次示软。 春晓硬不下那个心肠,而卢欣又是一副苦兮兮的看着她,倒是春燕正好从这里过,正好就看见了卢欣跟春晓抢东西,心里面还在迟疑,听了卢欣的话,倒是将这些话放在心里面了。卢欣拿着那东西,往自己的宫殿里面走。 春燕回宫的时候,德妃颇为不满意,只问,“你去了哪里,宫里面也就这么大的地方,你能够去哪里。” “奴婢回来的时候碰见欣嫔了。”春燕道,靠近了德妃,“我方才听见他们在争夺东西,奴婢估摸着,欣嫔进宫之前是不是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春燕这么说,德妃也就眯着眼睛想了想,算了算欣嫔也是过了及笄的年龄了,也不小了,入宫的话,年龄算是大了有些。德妃笑了笑,道,“总会抓住一些尾巴的。” “娘娘的意思?”春燕不解,问了德妃。 第165章 德妃娘娘的病,蹊跷? “这个欣嫔不能够留,宫里面不缺美貌的女人,那些女人若是起来了,那里还有我们存在的位置,绝对不能够让他们跑到了我们的前头,加上欣嫔这人的野心极大,不是我们能够降得住的,我得不到的东西本宫也不会让别人得到的。”德妃抓住自己的帕子,擦拭了一下嘴角边残留的药渣子。 一股子药味儿这就散发出来了。 德妃嫌弃的闻了闻那味道,还是咳嗽了,春燕忙过去拍着德妃的肩膀,道,“娘娘,你这病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我这是伤了本,要养些日子了,我死不了,我若是死了不正好称了那些人的心意了?”德妃咬牙道,就是死也得看着他们死了之后再说啊。德妃拍拍春燕的手道,“不过,有时候生病了也是有生病的好处的,你且对外说,就说本宫的病重,最近要在宫里面养身子,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就让其他人不要来打扰本宫了。” 春燕点点头。 估摸着宫里面又要有些事情要发生了,这就出去了。 凤藻宫里面到了傍晚的时候到了进去了几波太医,到了夜幕才算是出来了。 含翠打听了消息,回来就同莫灵安道,“听说是德妃娘娘病重了,太医院那边去了人给德妃娘娘问诊去了。” 莫灵安在弄自己养的花草,那些花儿开的正好,一个挨着一个的,莫灵安将那些多了的枝叶减掉,留下了生长的繁盛的枝叶,道,“德妃病了?” 含翠点头,道,“估摸着是,不过,奴婢也没有具体问出来。” 莫灵安修建完了那些花草,此刻看起来更加的整齐,更加的生机勃勃了,她将花剪完之后,又撒了一些药粉,那些花上面生了一些虫子,莫灵安道,“这人就跟花一样,多了,则会抢养分,想要花儿活得好,就要舍弃掉一些,病,也有的是真病, 也有是假病啊。” 含翠顿时就明白过来了,问,“娘娘的意思是,德妃娘娘的病,蹊跷?” 莫灵安白了一眼含翠,又忙着去弄自己的花儿去了,一边跟含翠到,“这话可不能胡说,到底是怎么样,我们都不知道的,不过德妃这么做自然是有自己的原因的,向来德妃就是一个不怎么安分的主儿,你还想德妃能够怎么样?” 莫灵安说完之后也就没了其他的话,含翠便在一边守着,等到一会儿莫灵安清洗干净手,含翠给莫灵安地手帕的时候,突然间莫灵安就想到了一个事情。 突然就抬头说道。“你去跟欣嫔说,若是最近没有事情就不要出自己的宫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说是自己的身子不适,明白吗?” 含翠准备张口问什么,莫灵安的神色大变,提高了声音,道,“好含翠,你快去吧,快去说说这个事情。” 含翠点点头,这就去了。 欣嫔正好午休刚刚起来,那只波斯猫就在地毯上眯着眼睛,春晓进来服侍欣嫔更衣,不过,含翠倒是来了,欣嫔将一只步摇插入自己的发鬓中间,倒是觉得有些奇怪,问,“含翠?便是慧妃娘娘身边那个女官?她来做什么?” 来做什么,春晓也不知道,只是道,“说是慧妃娘娘让他过来的,娘娘,你看。” “让他进来吧,估摸着是慧妃姐姐有什么事情。”欣嫔道。 含翠进来的时候欣嫔坐在梳妆台前面正好在梳妆,已经收拾的妥妥当当的了,含翠进来就先给欣嫔请了安,欣嫔一面描眉,一面问了含翠,道,“你不在慧妃姐姐面前,来我这里做什么?” 含翠小跑着过来,额头上面全是汗水,大口的喘着粗气,连着额前的那些细碎的毛发都带着汗珠子。含翠低头道,“娘娘让奴婢过来给欣嫔娘娘说句话。” 既然是慧妃娘娘专门让他过来的,那就是这话有些意思了。春晓不等欣嫔说话,就已经将屋内的人带出去了,等到那些人走了以后,欣嫔方才说,“你有什么就说吧,到底慧妃姐姐让你来做什么?” 含翠低头道,“娘娘吩咐奴婢,过来给欣嫔娘娘说一声,就说,最近几天若是没有事情都不要出门。” 这话让欣嫔听出了一些意思,追问了过去,“慧妃姐姐莫不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这里面含翠也莫不清楚,摇头,直言不讳,“娘娘,这件事情奴婢也不知道了,我家娘娘方才听奴婢说了德妃娘娘病重之后,就让奴婢过来找您,让奴婢过来给你说这句话,娘娘说让你按照做就好了。” “这件事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告诉慧妃姐姐,就说这份情,我欣嫔领了。”欣嫔道,即便是慧妃没有跟他说些什么,可是好歹也给她提醒了,若不是慧妃提醒,是不是接下来她会被人算计也不知道呢? 含翠到,“奴婢明白了,奴婢告退。” 欣嫔点头,等到含翠离开后,春晓方才进来,见到欣嫔一个人坐在那里,面色似乎很难看,于是过去问了,“娘娘,你怎么这个样子,好似心情很不开心的样子,方才是说了什么事情了?” 欣嫔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是有些事情,宫里面步步都是陷阱,若是一个不小心,就跳下去了。”欣嫔道,拍了拍含翠的手,道,“你去也就说,最近本宫的身子不爽,在宫里面也在静养。” 春晓啊了一声,欣嫔道,“你只管去,不要问本宫是为了什么,你只管照着我说的话去办理就是了。” 她说完了春晓想也没有想就去了,刚刚的事情春晓也不再,也不知道到底是有什么事情,但是到底欣嫔已经学会保护自己了,现在在宫里面也会灵机一点点了。春晓吐了一口气,去跟门口的宫女传了话。 德妃这边的御医刚刚散去呢,慧妃那边已经派人过来了,再过一些时候,欣嫔这边也就派人过来了。 德妃一边咬着瓜子儿,一边听着春燕再说,“听说欣嫔娘娘也病了呢,这病的可真是不是时候。” 这边刚刚说完了,不过,德妃却是勾着唇笑了起来,道。“欣嫔这病不是病,而是高人在后面指点了,慧妃这两年的冷宫没有白待着,想通透了些东西,若是还是跟当年一样也就不好玩了,她跟我玩的是离间计,想要欣嫔远离我。” 春燕略懂了,点点头,向来莫灵安跟德妃也就不对盘儿,这次也理应想到才是。 “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春燕问。 “怎么样?”德妃将手里面的瓜子儿放在一般,自己往榻边又是斜斜一靠着,道,“你说能够怎么样,我们应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去做的,你去让人查查,欣嫔进宫之前有过一些什么样的事情。给我快点。” 春燕点点头,这就让人去了。 宫殿里面少是有安静的时候,慧妃也乐得清闲,皇后走了,德妃称病,本来这个就不算是太热闹的皇宫里面此刻显得更加孤寂,慧妃自己没事也即是打理打理花,处理一些宫闱之事。 锦玉宫已经初步见到了一些模型了,能够看得见一些样子。 她算着时间,也应该快到了。 八月的中秋灯会,举国同庆的好日子。公里宫外都是一片的欣喜,宫外热闹,宫里面也是热闹,为了迎接节日,莫灵安早就让人准备了东西,中秋佳节之时,楚逸风自然是也要宴请群臣,普天同庆的。 清晨的时候,春燕便从宫门口晃过,南遥进宫的时候就瞧见了春燕,那背影南遥实在是太熟悉了。 乔羽佟反正是站在南遥的身后,瞧着她看的地方看过去,问,“你看着春燕做什么?” 南遥常常在宫门口看见春燕从里面经过,她将手放在身后,做出一套老派的样子,道,“一个后宫的宫女,没事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春燕跟这里的守卫有私情,还有一个就是,春燕来这里是是有事情的。” 而在宫门口除了找人传递消息也就没有什么其他理由了。 “春燕到底是想从宫外知道些什么?”南遥拧着眉头,那张本来俊俏的脸,也没有因为太过于紧张,而显得十分的难看。 乔羽佟也想不通,到底德妃是要搞些什么幺蛾子,道,“这事情,我哪里知道,宫里面的女人我也不了解,谁知道这个德妃是想弄些什么了。” 他拍了拍南遥的肩膀,道,“你就不要瞎想了,还是跟我进宫去吧,今天可是过节,现在人都差不多快到齐了。” 南遥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带着满腹的疑问走了。 春燕回去的路上就感觉身吼有人是在看着自己的,她不敢回头看,生怕会被人发现了。等到回去的时候将藏在自己衣袖的东西给了德妃娘娘,“这是奴婢托人查到的,全部都在信里面。” 而德妃刚刚还躺在贵妃椅子上面眯着眼睛呢,这时候醒过来了,伸手接过春燕手里面那封信,提着自己的裙子就站了起来,看着那封信,笑,“欣嫔,本宫倒是看看你还怎么能够在本宫的面前嘚瑟,你不是年轻貌美吗?本宫倒是想看看,你还如何能够跟本宫争。” 德妃摇曳着自己的身姿,慢慢的走到了窗户口。德妃今天画着的是梅花妆,额前瞄了一朵梅花出来,同样打扮的是庄严华贵,只觉得天下无双。德妃拆开那封信,仔仔细细的将那封信读完。 末了将那封信点了火,道,“得来全不费功夫。” 春燕不明白,走进去问德妃,“娘娘,这信里面写的是些什么啊?” “欣嫔进宫之前可是有些前尘之事的啊,欣嫔倒是将我们大家蛮的好紧啊。”德妃笑了笑,当真是明艳万分,“当今的慕容盛,慕容家的慕容公子,也是卢欣的入幕之宾,卢欣背着卢家同慕容盛,慕容盛不过是一个六品小官,你以为卢家看得上?” 第166章 慕容盛 “所以,那天极有可能欣嫔强的东西就是慕容盛的?”春燕一下子就记起来了。 德妃拖了托自己的发鬓,才慢慢的说了,“这种事情,谁知道。”德妃的媚眼如丝,那眼神都让人看得如痴如醉的。 她叹叹气,“宫里面的女人多了,难免会出事情,这宫闱里面出了这样的脏事情,你说本宫怎么能够坐视不管呢?”德妃道,想着卢欣的莫样儿道,“当真是可惜了一个佳人了,多好的年纪。” “是可惜了。”春燕也感叹了一句, 宫里面是不缺美貌的女子,但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啊,后宫的女子不如大家所想的那么风光,说的好听就是想尽了风光富贵,说的不好听,就是将自己扔进了火海里面。春燕都想过,就算是嫁人宁愿加一个平平常常的人,不用大富大贵,都好。 只希望就是自己的生活能够平静一点。 德妃将那信封紧紧的收在自己的受心理面,拿了火折子这就捎烧毁了,“你跟着那么多感叹做什么?这就是命,是欣嫔自己的命,如果他不进宫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没有永远的朋友,却是有永远的敌人。” 德妃的眼神迷茫,像是滚了一层雾水一样,冷笑道,“你以为本宫当初想要进宫吗?本宫难道只想着这些荣华富贵,不,当初本宫也是身不由己。” 春燕顿时没了话说,宫妃的命苦啊,可是宫女的命同样是苦的。 “行了,跟你说了你也不会理解本宫的,本宫自己的命怎么样本宫自己捏着的,本宫可不能有事情。”若是他有事情,吕家就完蛋了。德妃想了想,扶了扶自己的鬓发,道。“去给本宫磨墨。” 春燕也不问德妃是要做什么了,只管低头行事,德妃是个才女,只是生在商贾之家比不上那些管家女子,自然不出名,靠的这既是容貌。而德妃写的是楷书,一手小楷写的公正漂亮,当年吕雄是请过人来交过德妃读书的。 德妃这封信里面倒是也没有写什么东西,只是写了简单的几句话,便将信折了起来。 德妃将这封信给封好了,才给了春燕,“事情成功与否就看你了,你去找个不眼熟的人,将这封信给了慕容盛,到时候本宫再告诉你接下来怎么做的。” 春燕只管将信放在自己的衣服里面,点点头,道,。“娘娘,奴婢明白,这事情奴婢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而德妃是笑了笑,点头,道,“我就知道你是个衷心的,你放心,事情成了以后吗,本宫不会亏待你的。”德妃拍了拍春燕的肩膀,杂眉毛。 春燕忙低头,道,。“娘娘严重了,这本来就是奴婢应该做的,奴婢指望着娘娘能够坐上大位的那一天呢,只希望娘娘能够好好地。” 这话德妃听着倒是舒服,不过德妃本来就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对于春燕的这些话自然是有些不大相信的,笑了笑,道,“本宫是自然相信你的,你放心,你只管好好的听本宫的吩咐,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春燕笑了笑,低头不语,等到这件事成了之后春燕就想请求德妃一件事情,那就是恩准他能够离开这个地方,春燕的年纪不小了,这个年纪出宫家人也寻不到什么好人家,但是春燕就希望自己能够逃离这个地方。 “是、”春燕欢喜道。 德妃拍了拍春燕,抬了手,德妃虽然是已经生过一个孩子,但是身段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好,而且,德妃如今面如桃花一般泛着粉红,整个人比以前更加的亮丽几分。这次德妃不但没有消融倒是愈来愈眼里了,几个宫妃瞧见了德妃也觉不可思议,许多人都觉得德妃不如早点死了的好,但是德妃就是不死。 莫灵安到的时候,方才坐下来,德妃便已经缓缓地过来了。 莫灵安素来都穿着素净的衣服,今天也是这样的装扮,没有过分眼里的妆容,收拾的得体,落落大方,而德妃走进来的时候当真是明艳无比。 德妃跟楚逸风请安的时候,莫灵安倒是笑了笑,道,:“本宫之前还以为这次姐姐不来了呢,没有想到姐姐这次还是来了,前些日子不是听说姐姐病了吗?” 德妃摸着自己的脸儿,挑着眉毛故意跟莫灵安道,“这哈说的,这可大节日啊,本宫也在宫里面闷得慌,今儿接着机会正好出来走走,好些日子是没有见到你了。” 慧妃还是抿着唇笑了笑,点头。“是,是有些日子了,姐姐的面色最近是好了很多。” “托妹妹记挂,姐姐的身子骨好着呢。”德妃道,话音方才落下来,欣嫔就徐徐而来,欣嫔同样是穿的艳丽,只是跟德妃的不同,欣嫔的装扮更加少女,真的就是一朵娇嫩的花儿,。虽然比不过德妃的美,但是欣嫔的那种娇憨却是让人十分喜欢。 慧妃见着欣嫔已经站了起来,道,“欣嫔妹妹,前些日子,你也病了,现在好些了吗?” 卢欣是瞧了瞧慧妃。这才慢慢道,“多谢姐姐及挂了,嫔妾一切都好着呢,今儿是个好日子,我若是病倒了岂不是很撒风景?” 楚逸风便是在一边看热闹,这几个女人已经搭好了戏台子,只管看就好了。而下面的南遥也同样是看着这三个人,慧妃如今跟三年前是不用了,做什么事情都能够沉住气,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忍。后宫里面看似平静,估计也被无形中弄得不怎么平静了吧。 南遥想着,斜着唇角笑了起来。慧妃低头的时候便碰见了南遥的那一个笑容,自己也觉得轻松了一些,微微的吐出一口气。 而宴会上面则是其乐融融,宫殿四周挂满了宫灯,上面写了许多的谜语,都是自己写上去的,图的便是一个乐趣,今天除了一些官员来了,一些家眷也还是同样来了的,大殿之上倒是不甚的欢乐。 对于有些人来说,欢乐是别人,自己则是什么都没有。慧妃是有些醉意阑珊的,瞧着欣嫔,欣嫔一整夜都是心神不宁,眼睛就没有落在楚逸风的身上,不停的往一个方向望,她跟着欣嫔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远处坐着一个男人,模样清秀,看样子是当朝的一个小官,实在是不起眼,慧妃哪里不会明白到底欣嫔是什么个心思啊。 她是握紧了拳头,瞧着德妃那笑容,眉梢眼角的那些笑,更加是春风得意。 怕是德妃已经发现了,而欣嫔却以为还是没有人发现的。慧妃是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心里面骂了一句。 含翠瞧着慧妃的样子,低头去抢了慧妃面前的酒,道,“娘娘,你这是怎么了……是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啊。”慧妃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句,让含翠更加贴近自己,道,“你去跟欣嫔娘说,如果是累了,可以找些回去休息,切莫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慧妃的话里面是有话,含翠是听出来了,听着慧妃的吩咐,含翠点点头这就过去了,欣嫔也是在喝酒。 含翠过去夺了欣嫔的酒杯,道。“娘娘,这就虽然好,可是不要贪杯哦。” 一直子欣嫔明白了,问了一句,“这酒里面……” 含翠忙摇头,道,。“不是这样的,娘娘,这酒是没有问题的,有问题的是你自己。、” 欣嫔的脑袋很沉啊,一时没有弄清楚到底含翠说的是个什么意思,便追问,“你这是个什么意思?” 含翠靠近了欣嫔,幸好这边的音乐声音很大,说话的声音也大,也就听不见了。含翠道,“娘娘的意思是说,欣嫔娘娘若是觉得撑不下去的话就先回去吧,若是伤了身体对自己也不好,说不定还会害了其他人。” 卢欣的手顿时将含翠的手给抓住了,瞪着含翠,而含翠则是笑了笑,道,“娘娘,如果不分散一下您的注意力,兴许你早就被人呢给盯上了,你知道吗?” 卢欣顿时就明白了,到底他们这是个什么意思了,心里面也是发毛,问,“是发现了吗?” 这个含翠倒是摇了摇头,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家主子的意思就是,不管如何,娘娘都要忍过去,忍住了就是人上人,忍不住,就是玉石俱焚的。”这不是含翠在吓唬着卢欣。 若是被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迟早会完蛋的,这至少会成为一个人生的打击。 而卢欣的唇角都是有些颤抖的,摇头,问,“有这么明显吗?” 含翠忍不住笑了笑起来,欣嫔不是个不好处的人,为人倒是单纯,而且挺可爱的,这就是含翠对于卢欣的一种感觉,这种感觉让卢欣觉得至少是很舒服的,她笑了笑,“娘娘,我们家娘娘不会骗你的。你相信她,她是为你好。” 欣嫔扭头就碰到了慧妃的目光,莫灵安对着他微微的点头,示意他听着含翠的话,含翠点头道,“是的,娘娘,你且相信我们,娘娘不会欺骗你的。若是奴婢猜的没有错,你喜欢的是慕容公子吧。” 这段事情知道的人是少之又少的,而刚刚从含翠的口中的出来,这让欣嫔只觉得震惊的要死,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山谷里来回的震动一样。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你……” 含翠摇摇头,道,”娘娘是要问奴婢,是怎么看出来的?” 欣嫔自然是点点头,含翠便道,“是这样的,我方才便发现你一直在看着慕容公子,慕容公子是个不错的人,若是娘娘喜欢也很正常不是吗?”含翠道,“不过,娘娘,若是你想慕容公子死得早早点,你就看着他吧。” 欣嫔的心里面顿时一紧,“我不想……” “那就不要看了,你是君王的女人了,不是什么寻常人了,若是皇上知道了,你以为皇上会绕过你们?”含翠道,天子的威严是不可以被挑战的。 第167章 性情中人 含翠的话就在欣嫔的脑海里面不停的回放回放,一直都在回放,欣嫔的心里面只觉得心里面难过,难过的说不出话。含翠跟春晓道,“你们家主子不舒服,你赶紧扶着你们家主子快离开这里吧。” 春晓是看着吗在说话,自然也就不好过来。 欣嫔则是觉得自己的心里面难受的很,一边由着春晓扶着起来,一边跟楚逸风道,“皇上,臣妾真是有些醉了,怕是赔不了皇上了,臣妾这便就告退了。” 楚逸风摆手,这边欣嫔这就是跟着出去了。 德妃的心是已经跟着欣嫔走了,看着欣嫔走了心里面也着急,德妃用眼神示意了含翠,含翠点头,示意德妃。那边已经有人去了慕容盛的身边,莫灵安已经察觉到了,眼见得瞧着那太监去给了慕容盛 东西,而莫容盛是朝着这边瞧了一眼。 而慕容盛到底是在看书欧,、慧妃的心里面跟个明镜儿似的,心里面有替欣嫔捏了一把汗水,同含翠点点头,道,“你去拦着慕容盛。” 含翠瞧着慧妃的样子也并未问及什么这就去了,德妃却是慌张了,那边已经有人跟在了含翠的身后,将含翠堵在了哪里。莫灵安瞧着她走不了,扭头看了看德妃,德妃的那张脸倒是十分的平静,绽放出一抹笑,反倒是没有任何的风轻云动。 “欣嫔走的早了些,本宫还以为欣嫔是个性情中人呢。”德妃道,举着酒杯跟慧妃想要去碰杯,“既然如此,那姐姐不如敬你一杯如何,我们进宫这些日子了,倒是一晃眼就过去,本宫现在看着欣嫔的样子,总是想到以前的时候。” 莫灵安笑了笑,“是啊,那时候前皇后还在,总是拿着我们当自己的亲姐妹一样对待,怕是生了病都是细心的照顾着。”莫灵安就是故意找德妃的刺儿头,德妃的忘恩负义莫灵安见识过了。 现在欣嫔莫灵安还真的就想去逼逼德妃。 “是啊,。”德妃也强行的扯着笑,笑了,“那时候真是好啊。” 莫灵安实在是懒得跟这个女人在这里扯什么秃子,这就根本是无妄之谈,德妃这人也心口不一。莫灵安是真的有些头晕了,不过脑子很清楚,她靠近德妃道,“是吗,你记得那时候了,你现在是不是看见欣嫔就好像是看见了慕姐姐呢?吕巧阳,欣嫔你最好是不要动,若是动了,你就真的死定了。” 德妃不会受到莫灵安的这种刺激,一个小小的欣嫔怎么了?他有的是办法让卢欣静悄悄的死掉了。她眯着眼睛,有些不乐。,“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莫灵安,你想将欣嫔留下来对付我?没门,不可能的,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欣嫔既然想要挡在本宫的面前,那本宫就让她死。” 莫平安就知道,德妃是没有看清楚背后的真正情况。若是说卢欣死了,卢家知道真相会善罢甘休吗?那时候就是吕家都保不住了,更别说这个贵妃娘娘。 莫灵安摇摇头,也懒得跟德妃去一般的见识吗,只是笑了笑,道,“这些事情随便你听不听,你可以想想。”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有些醉了,自己慢慢的站起来,跟楚逸风道,“皇上,臣妾今天也不胜酒力了,臣妾素来喜欢清静,这地方不适合臣妾,臣妾乏了,这便先退下了。” 楚逸风在意的不是这些,是南遥。今晚南遥除了和顾君诺,乔羽佟等人有过一些接触之外,倒是一直都都坐在那个地方喝酒。几个妃子都离开了,楚逸风都没有什么感觉。德妃出去的时候,春燕跟在德妃的身边,“那件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 春燕点点头,道,。“那件事情奴婢已经做好了,我已经将那封信让人给欣嫔送过去了,欣嫔若是真的去了御花园就一定会碰到慕容盛的。” 德妃吸了口气,点点头,道,、“做得好。” 不过德妃的脑子里面突然就浮现出了刚刚慧妃的那些话,如果说卢家知道了怎么办。 从前她是依靠着卢家的,如果说卢家败了呢?欣嫔背后有些什么,她就真的不信了,真的就不能拿着欣嫔如何,她怎么也不会让敌人在自己是眼前长大的。 这边莫灵安出来的时候含翠才得到解放,莫灵安瞪着那几个奴才,冷喝了一句,“几个狗奴才,竟然敢挡了本宫的去路?” 莫灵安是谁啊,这后宫里面现在莫灵安的风头最盛,怕是德妃也要软让三分,自然没有人敢拦着慧妃,。莫灵安瞪着这几个人,道,“你们这是不想要命了,竟然敢干涉起了主子的事情。” 那几个奴才低着头,道,“这是德妃吩咐下来的……奴才如果不做……” 莫灵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也没有看这几个人,反正便是离开了这里,这就走了。等绕过了游廊,一阵冷风吹过来,莫灵安总算是觉得自己浑身的那股子热气压制下去了一些,也觉得简直神清气爽,呼吸了一口气,道,“你刚刚看见欣嫔去了哪里吗?” 含翠摇头。 不过,慧妃心里面是明明白白的,欣嫔若是被人算计了,到底会去什么地方?莫灵安道,“也就只能够看欣嫔的造化了,如果说欣嫔这次没有能够逃过去,也就是-吕巧阳自己自取灭亡。” “娘娘,卢家真的会灭掉了吕家,他们两家……”含翠不明白这个,明明这两家关系密切啊。 “怎么不会了,卢家最明白的地方就在于,没有和吕家有什么血缘关系而吕家最不应的就是没有和卢家有关系,哪怕这里面是一点点的关系也是好的啊。”莫灵安淡淡的说道,这就是大家族之间联姻的最基本原因。 家族加上家族的扶持,越来越强大。但是吕家偏偏忽视了这个原因,德妃又是一只狼,怎么会可能喂得饱。“若是欣嫔真的死了,卢家的人不会善摆甘休的,卢家送卢欣进来做什么?一个琴棋书画都会的女儿,养了十多年,为的就是这个女儿能够争口气,扬眉吐气 ,这下卢欣死了,他们两家的关系还能够好的下去?” 含翠算是明白了。 “是可怜了欣嫔啊,如果今晚……”含翠是同情归于同情,但是后宫想来想弱肉蚕食,方才她已经去全过了欣嫔,但是欣嫔没有听进去啊。 卢欣走在路上的时候一手扶着墙壁,一面摸着自己的头,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的,春晓扶着欣嫔出来,道,“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欣嫔觉得自己头重脚轻,“酒劲儿上来了。” 里面正好有个宫人出来,躲在阴暗处,看见了欣嫔小声的说道,“娘娘,有人想要奴婢带封信给您。” 欣嫔扶着柱子,觉得自己身子舒服了很多,问,“什么信,谁给的?” 那宫人便摇摇头道:“奴婢不知,只晓得那人托人送信。” 卢欣是小心着的,宫里面的人都是老奸巨猾吗、既然是小心送了东西进来,那自然的是给了钱封嘴的,而那宫人低着头,卢欣接过信,道,“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宫人离开之后,春晓才问,“这是谁送的啊?宫里面……”春晓想了想,顿时想到了一个人,准备说,却听到了卢欣已经小心的说了,“是他送来的,你说这还是何必呢,我已经进宫了,我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了,我们之前已经没了可能,他还在这里做什么你?” 卢欣想着心里面就觉得发酸,将那信按在自己的胸口忍不住的眼泪直往下掉。 春晓看着卢欣这个样子,问,“那娘娘,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卢欣摇头,若是问怎么办,卢欣不知道,戳着自己的心窝子,卢欣道,“我忘不了,春晓,我会忘记他的,今儿晚上我就同他说清楚,让她不要再想了。” “娘娘……”春晓急了,喊道。而卢欣摇摇头,:“你不用劝说我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 欣嫔是打定了主意,心里面跟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真的就是最后一次了。她颤巍巍的将信打开,看见上面的东西,看完自之后已经是潸然落泪,却完全没有看看那字体到底是不是自己所认识的。“他约我去御花园见面。,” 御花园里面人来人往的,此刻都在灯会,人会少一些,可是被人看见了怎么都是不好的。 春晓道,“娘娘,奴婢觉得还是算了吧,你若是真的想跟公子说个明白,你便写封信,奴婢帮你送过去,省得公子会误会你。” 欣嫔摇头,“我一定要去见见他的。”这就提了裙子走了,浑身的酒气醒过来。宫灯投下来的那些光影照亮了欣嫔前面的路。春晓无奈只能够跟上去。 那太监瞧着慕容盛面前的酒杯子,一杯酒一杯酒的倒下去,倒是不知道喝了多少,但是这样喝下去肯定不是办法,那太监寻思着时间去了慕容盛的身边。“慕容大人。” 慕容盛放了酒杯,回头看着太监。,没有什么印象。他道,“有事情吗?” 那太监便说道了,“大人,奴才是受人所托过来传话的。” 慕容盛提高了心里面的那些胆颤,立即反问,“你到底是想说什么,你是传谁的话。” 那太监低声道,“他说,故人。想要约你叙旧。” 宫里面的故人,除了欣嫔,慕容盛想不到是谁,刚刚他是看见了欣嫔了,卢欣当年是个小丫头,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妃嫔,可是慕容盛感觉的到,卢欣还是卢欣。只是,慕容盛迟疑了,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的官职不大,也就不敢妄自如何,只是慕容盛的心里面是在想着的,到底应该如何的?去,还是不去呢。那人一定会等着他,如果不去的话。 他是相见欣嫔的,恨不得能够立即带着卢欣离开这里。 等卢欣站起来摇摇晃晃出去的时候,慕容盛的心底是彻底的动摇了,只看见卢欣刚刚出去,慕容盛就立即站了起来,跟着就出去了。 第168章 一生平稳何其不易 卢欣走的是较为安静的那条路,慕容盛也就走在卢欣的后面。 夜色弥漫,夜里面的温度急速降低,而卢欣是抱着自己的双臂站在那里额停在了一株花之前。卢欣瞧了瞧四周,是没有人的。卢欣担忧的想了想,“春晓,你说他会不会来呢?” 这个问题春晓也觉得很迷茫,到底来不来,春晓拿不准,道,“小姐,你就当这是你给自己的一次机会吧,来与不来你们都已经无缘了。” 春晓如此说道,希望的是卢欣能够放下心里面的那些个念想了。希望的是卢欣能够面对现在的事实,但是如果不让卢欣有一些失望,卢欣是不会收心的。 “老天总是不公平的,若是能够让我自己选择的,我宁愿生在一个小康之家,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生安稳。”卢欣道,这时候起了风,吹得宫里面的那些百年大树吱呀吱呀的想着,听着就让人觉得心里面觉得瘆的慌。 春晓也觉得瘆的慌。 御花园这地方是个好地方,可是被人看见了也是不好的啊,“小姐,你说慕容公子为何会选择你来这里呢?” 这个卢欣方才也未曾想到,只凭着内心的那些想法便救过来了,哪里想到了那么多呢。卢欣想了想,怎么也没有往其他地方想去,只是道,“不知道慕容是如何想的,不管来不来,我就等着就是了。” 春晓也无话可说,便陪着卢欣一同等着,等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果真看见不远处灯影朦胧里面有人过来了,看样子是个年轻男人。春晓扯了扯卢欣的袖子,道,“娘娘是公子来了。” 卢欣也不知道自己这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了,到底是害怕还是担忧,反正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一样,又觉得自己慌乱,感觉自己的手根本就没有摆放的地方,上上下下的找着地方。“我跟慕容公子应该怎么说?春晓,现在我还有什么颜面见他呢。” 卢欣想,春晓则是张开嘴,想要问,“娘娘,你不是要走了吧。” 不等春晓问呢,卢欣已经转身走了,春晓正准备去拉着欣嫔的手,春晓则是自动退到了不远处站着,慕容盛一手拉着卢欣,问道,“你跑做什么?” 卢欣是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子的面目再去见到慕容盛了,这才是卢欣想要逃离的原因。卢欣问,“不做什么,只是如今事情不一样了,你何必苦苦不放。” 慕容盛是真的苦苦一笑,心中满是郁结之气,“你以为我不恨你吗?我恨,可是我也恨自己,我没有办法保全你,让卢家只能够将你推出去,止瑶,此生我们不能在一起,下辈子,无论如何,我不会放弃你的。” 卢欣的闺名便是叫止瑶,所以慕容盛也叫的是止瑶。 卢欣的两行清泪就这么落下来,无声无息的,反正也不愿意转过来看着慕容盛,吸着鼻头卢欣道,“也就只能来世了,帝王之命,谁敢违抗。”卢欣道,说完这才慢慢的转过来,倒是一副伤感模样,“你不要怪我。” 慕容盛摇头,“我怪你做什么。” 卢欣破泪为题,总算是笑出来了,低头敛眉,小心翼翼的看着慕容盛,而慕容盛倒是学着之前的那样子摸了摸她的脸蛋儿,春晓站在一边则是笑了笑,“这会儿前面热闹着呢,奴婢这就去一边呆着,不打扰你们两个。” 春晓笑了笑,银铃般的笑声让人听着边觉得十分的舒服。待到春晓走了以后,慕容盛指着春晓道,。“春晓这丫头倒是越来越机灵。” 他将卢欣的手捏着,怎么也不愿意放手,捂着那双有些冰冷的小手,倒是心疼起来。“还是老样子,手脚冰冷。” 卢欣笑了笑,低头道,“宫里面什么都有,你不要担心我。”只是卢欣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只是深宫里面不如外面想的那么简单,宫里面的日子就跟大宅子里面是一样的。每天争斗,抢,每个人都不安分。就好像不争不抢就没了乐趣一样。” 卢欣刚刚说完低头笑了笑,刚刚笑完之后面色的笑容就冷下来了。 慕容盛看着她的神情反差颇大,倒是不明白了,抓了卢欣的手问,“怎么了?刚刚不是挺高兴的吗。怎么这会儿倒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想的多了,还是如何,。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似的。卢欣摇摇头,如实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一样。” 卢欣说着抬抬头看了看慕容盛,道,“宫里面的人都是藏着捏着的,谁知道到底是要玩什么把戏,你在朝廷之上也要小心一些。”说完了卢欣又问了慕容盛,。“什么时候你也在宫里面安排了自己的眼线了?” “眼线?”慕容盛抓着这个东西重复一次,“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官位,朝廷的许多事情我们哪里有说话的权利,而且,我也不会安眼线的啊。” 卢欣就不明白了,问,“那你是怎么透过人给我信的?” 卢欣偏着头问,想要往后宫里面传东西,可没有那么容易,后宫严密,许多侍卫守着,想要带点东西进来,不是那么容易的。卢欣问的这个问题,让慕容盛自己吃惊了,。“信?你本来已经进宫,如果我在传给你信,若是被人知道了,你则是必死无疑啊,这事情我知道轻重,怎么会做呢?” 卢欣的手心里面微微的捏紧,额头的汗水立即就冒了出来,只觉得后背发凉。 慕容盛问,“你这是怎么了?看你的样子怎么不大对劲儿啊。” 卢欣摆摆手,说道,“不对劲儿,不对啊。我是分明拿到了你给我的信,让我在御花园等着你的。”卢欣道,现在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个慕容盛也是愣住了,慌忙摇头,道,“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我刚刚过来是因为一个太监传话,说是故人相约。所以我才来的。” 慕容盛说完了,卢欣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知道了问题是出在了哪里了,问题就是出在了这里,这里面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想要陷害他们。卢欣捏着拳头,“我们中计了,我们被人算计了,之前的是应该是被人知道了,慕容盛,你赶紧走!” 慕容盛没有反应过来,卢欣便是推着慕容盛的肩膀,道,“你快走!留着这条命鄙视么都强!”卢欣急着说,“慧妃娘娘劝我收敛好自己的心思,我没听话,若是早知道如此,我肯定会听慧妃姐姐话的,刚刚我没有找人给你传话啊。你明白意思了吗。就是有人给我们下套了。” 慕容盛的脑袋里面只觉得是轰隆的响着,张着嘴巴。“走,我能去哪里啊?” 欣嫔道,,“你就在御花园附近走,我抄小道回宫,若是问起来了,也能够回应一下。快走吧。” 虽然卢欣是舍不得慕容盛,可是两个人活着比什么都强,若是慕容盛死了,她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卢欣想。 他们出来之后不久,德妃就跟着出来了,只听见他们两个再说话的时候,德妃就已经带人到了,知道没有想到卢欣竟然这么早就发现。慕容盛是想走,卢欣同样也是,但是,刚刚走了没有几步,就听见了四周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个声音卢欣就是化成灰也听出来了是谁。“大胆,欣嫔,你如今犯了滔天的错误,你可知罪、。” 卢欣浑身一僵,转过来,就跪了下来。高贵的欣嫔此刻就卑微的如此,“德妃姐姐饶命。” 慕容盛的身子也是微微一震,德妃的名号他是听过的啊,德妃向来都是手腕铁血,后宫里面最有心计的宫妃,慕容盛低着微微的看着德妃的样子,他是要记住德妃的样子,若是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回来寻仇的,今天若是逃过这一劫。 “饶命,饶过你,那这后宫的规定你视为什么?你身为宫妃,又是高门贵女,却做出了这等有辱门楣的事情,你可对的起皇上?”德妃低声喝了一声,问。 卢欣本来就不喜欢帝王,如果说可以叠,宁愿不要这位置,宁愿走了。“臣妾知错了。” 卢欣突然就抬头看着眼前的人,道,“姐姐,你想如何都行,杀了臣妾也可以,只希望姐姐能够保密,让她能够离开这里,这件事本来就和他无关的。”欣嫔定定的看着德妃,口吐幽兰,道,“姐姐,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如何?妹妹知道姐姐心里面的想法,如果妹妹近日说姐姐之前说的我都答应,你看……” “……” 德妃眯着眼睛,穿着一身华贵的宫装却是许久都没有说话。 卢欣提出来的绝对是个很诱人的条件,但是德妃的眼珠子转了转,看着自己面前跪着的女子。 卢欣是为了救慕容盛,一时答应是可能的,但是卢欣之前可是听了慧妃的话的,就是这点德妃也不会手软,当初就是留下了一个莫灵安,现在才这么头疼,现在在留下一个卢欣。 德妃不会再冒这个陷,若是卢欣以后也跟着莫灵安一样,反咬自己一次怎么办? “可惜啊,可惜。欣嫔,本宫也想帮你,大家都是姐妹一场,看见你这样姐姐也不忍心,到那时有什么办法呢,你自己犯了错误,姐姐无法帮你掩盖,现在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私会外臣的这件事啊,瞒不了的。”德妃眨巴着眼睛,这话说的倒是冠冕堂皇的。 慕容盛却是厌烦德妃的很,冷笑道,“不过是一个女流之辈,这般肮脏的手段,真是为人不齿。” 德妃却是冷笑了。“为人不齿?这就是后宫的生存原则,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就必须要偶这么做。你们两个自己的尾巴没有藏好,怪谁?” 卢欣此刻的心里面却是震惊下来,反正她是救不了慕容盛了,若是救不了那就一起去死吧。卢欣抓紧了慕容盛的手,道,“若是我们难逃这一次,我们这算不算同生共死了呢?” 第169章 你侬我侬,恰似情多 德妃瞧着这两个人,临到死了还在你侬我侬。 看在德妃的眼睛里面却像是冒火了一样,只觉得自己的浑身上上下下都是火气,。看见这两个人都觉得不舒服,“看你们两个能够腻歪多久,时间不多了,你们怎么都好。” 他们两个的时间是不多了。 慕容盛想了想。扭头跟卢欣继续说,“算,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德妃瞧着还是不舒服,卢欣的心里面是越发平淡,德妃的脚边这时候供出来一个人,正是刚刚在旁边的春晓,春晓是被绑住了,浑身都是绳子根本就挣扎不开,嘴里面是呜咽什么什么,但是听不清楚。 卢欣是估摸着到到底春晓是想要说什么,。忙着摇头,道,“我不怪你,春晓,只是连累你了。” 春晓的脸上挂着泪,卢欣跪下来朝着春晓拜了一拜,道,。“这次连累你了。”卢欣走过去,想要蹲在春晓的面前,但是德妃拦住了卢欣,卢欣道,“我虽然要死了,但是在皇上没有来之前,我还是欣嫔,你好歹也得给我一些面子。” 卢欣也不管那么多了,蹲在了春晓的面前,将自己手腕上面的东西退下来,随后将春晓身上的绳子解开了,“这还是我爹爹给我的镯子,说是我娘留给我的,我出生之后就一直带着的,我若是死了,你就出宫去。” 不过德妃不会放过春晓的,春晓摇头。“小姐,。春晓不出去。” 卢欣瞪了一眼春晓,春晓是吓到了,现在这是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啊,她靠近了春晓,道。“德妃会杀了你,能够保全你的就是慧妃了,你去找惠妃娘娘帮忙,让她送你出宫。” 这话卢欣说的很小声,就靠在春晓的耳根子边说的,春晓点点头,含着泪。这时候卢欣又道,“你回去告诉父亲,就说女儿不孝。” 卢欣看着自己的身子。“以后,父亲就劳你多照顾了,若是有来世,我在当牛做马报道父亲。” 这话是说给德妃说的,德妃是起了杀心,想要杀了春晓。而欣嫔是力保春晓。、 德妃受不了了,问道。“这件事会传到卢家的,你不必多说了。” “你急什么啊?”;卢欣问,跪在哪里道,“既然你想要杀我,可是你也没有那权利,现在蓝贵妃还在宫外呢,如今宫里面是慧妃娘娘掌管。就算是要处罚嫔妾,也是需要慧妃娘娘来的,还得通知皇上。、”卢欣跪在那里,语气倒是如之前的一样沉稳。 “你这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你以为慧妃能够救你?如今这么多眼睛都看见了你还想要怎么丢脸?”德妃冷哼了一声问。 “这跟你没有关系,这就是宫里面的规矩,难道德妃娘娘将宫里面的规矩是忘了吗?”卢欣问,“叫惠妃娘娘回来。” 德妃骗就站在那里看着跪在那里的三个人,春晓这时候也不哭了,脸上却是依然觉得疼,眼泪就在脸上,怎么都觉得皮肤上面一阵阵的刺痛感觉。 春燕来宫里面的时候,慧妃倒是躺在一边看书,也没睡下,外面敲门看见是春燕,含翠便回了,“你来做什么?慧妃娘娘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春燕努努嘴,若不是之前那件事情,现在的后宫主人应该是德妃才是,轮得到慧妃什么事情啊。 但是现在的现实摆在眼睛,就是春燕自己不认命也不行啊,探口气还是要咬牙说,“奴婢是德妃娘娘让过来的。” 含翠努努嘴,扬着下巴,道,“就是德妃娘娘也不行啊,天色这么晚了,娘娘都已经睡下去了,你这会去吵醒娘娘做什么?” 含翠摆明的就是要赶人的样子,就是连着春燕的面子也不给,管他李飞张飞的,含翠打了一个哈欠,“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春燕拦住了含翠要关门的手,道,“你一个奴才在这里张牙舞爪做什么?你难道能够代表惠妃娘娘的意思,慧妃乃是后宫的女主,后宫里面除了事情自然是需要慧妃娘娘出面的,若是这件事情耽误了,你担得起责任吗?” 含翠心里面一猜也估计到了是什么事情了,张大眼睛却是装作不知道似地,问,“宫里面出什么事情?” 春燕根本就不想和含翠说话,深深的拧着眉毛。“跟你说了有什么用,我要间慧妃娘娘,你让我进去,见到慧妃娘娘之后我什么都会说的。” 含翠却是努努嘴,春燕这人含翠也同样是抵触,打开了门,道,。“是,进来吧。” 领着春燕到了宫殿门口,含翠推门进去,是有模有样的跪在了慧妃的面前道,“娘娘,刚刚凤藻宫的春燕来了,说是宫里面出了些事情,想要当面向娘娘禀报。” 慧妃十有八九都猜是那件事情,也是勾着唇角笑了笑,还是沉了声音,道,“既然如此,你让她进来。” 春燕贴着耳朵在门上,清楚的请柬慧妃的声音有些慵懒的样子,听见慧妃说是召唤他了,春燕也就精神了许多,等过了一些时间含翠才过来开门将春燕领了进去。慧妃此刻是端坐在在桌边的,问,“德妃姐姐有什么事情要说?你说吧。” 春燕的眼珠子转了转,一下子就跪在了慧妃的跟前,低声道,“宫里面出了一些脏事情。”春燕叹气道,“方才娘娘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碰巧看见了一男一女。” “是宫中的宫女?”慧妃问。 含翠则是忍不住笑,而那边的春燕着急说,“不是,是新进宫的欣嫔娘娘和慕容盛慕容大人,两人在御花园里面私会。” “这两个人?”慧妃也是冷冷的吸了一口气,有些不大相信的样子,道,。“欣嫔乃是大家闺秀,莫不是你们弄错了?还想说着慕容盛大人乃是欣嫔的意中人?在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 春燕也着急,若是被慧妃这么三言两语的给糊弄过去怎么办。“这不可能的,我们都看着他们两个抱在一起了,若非进宫之前两个人就认识,就吗,也就没有其他的解释了。” 慧妃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衫,那边春燕则是着急说了,“娘娘,你快去看看吧,德妃娘娘让奴婢来的,也是欣嫔娘娘说,娘娘才是后宫的主人,让您去呢。” 慧妃笑了笑,这就站了起来,心里面想着,欣嫔这是在苦苦挣扎啊,在挣扎些什么呢?自然是有事情要吩咐了,慧妃的这一个笑容里面包含了许多的意思,她借着刚刚的酒,脚步有一点的乱。含翠这便过去扶着她。 慧妃道,“既然如此爹话,你就在前面带路吧。本宫去看看。” 春燕点点头,在前面小跑着,出来的时候慧妃披了披风以免着凉,而湖面呢,却是冷的慌,德妃此刻只觉得浑身发抖,在原地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到慧妃来了,心里面骂了几句,道,“慧妃娘娘怎么还没有来?再去派人过去看看。” 其中一个人道。“今夜里面,娘娘喝了不少,莫不是醉了?” “……”德妃的眼神沉了沉,“睡了。”德妃捏紧了拳头,“若是如此,那就通知皇上吧。” 话音刚刚落下,身后就传来了慧妃的声音,“一些后宫小事情罢了,何必都去麻烦皇上,难道你不知道吗?皇上最讨厌的就是什么样子得女人,就是最喜欢没事情找事情的女人,德妃姐姐,难道你不知道吗?” 慧妃说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德妃面前来了,看着德妃问。“你身为皇上的妃子,就应该为皇上分忧。” 德妃咬牙,当时还是笑了笑,道,“妹妹说的是,所以,这不是正在为皇上解围吗?后宫的事情皇上多估计不到,但是这后宫里面确实是应该好好地清洗一下了,以免这宫里面的人越来越不知道规矩了。” 慧妃笑了笑,道,“是吗?” 低头再看地上,三个人都跪在了一起,慕容盛果然就在那里,还是没有逃过这一次,慧妃道,“欣嫔,你怎么就这么傻呢,怎么就犯了这样的错误。” 卢欣的心里面就跟明镜儿似的,想要跟慧妃解释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但是现在卢欣不解释了,在宫里面也不如给个痛快的好,德妃是捏住了他的软肋。“娘娘,我没有错,欣嫔的心里面是有执念,所以忘不了,放不下,前些日子多谢娘娘的照顾了。” 慕容盛也拱手道谢。 慧妃一手托着欣嫔,一边道。“你这是哪里的话,都是自家姐妹。”她拍着慧妃的手,“你可知道按照宫规你这应该按什么处理?”慧妃眨巴着眼睛,道,“应该是执行后宫的刑罚的。” 卢欣听过一些,后宫的刑罚一点也不必刑部差到哪里去了,也是浑身抖了抖。“慧妃姐姐,你便给我一个痛快吧,我宁愿你能够给我一个痛快。” 欣嫔几乎是求着慧妃了,但是慧妃点点头,他不杀了欣嫔,德妃也会出手的。 也就是这几天就要动手了,她摇头,“本宫没有这样的权利,今天乃是节日,动了杀气不好,本宫看不如先将慧妃关进宫里面吧,这件事情等本宫同皇上说了之后在做打算。” 慧妃再看慕容盛,“至于慕容大人,先关到刑部再说吧。” 慧妃打了一个哈欠,回头问德妃,“这件事情就这么着啊,先不要去打扰皇上的兴致,若是皇上生气了,我们都是没有好果子吃的,等到明天的时候,本宫会跟皇上说的。” 现在后宫里面也就只有一个慧妃能够和皇帝说说话,现在德妃想要见到皇上都难了,更别说如何如何,德妃也就只能够作罢,“既然妹妹这样安排,那就这样吧。” 只是德妃瞧着地方这个宫女,眼眸里面的深色却是多了几分。眯着眼睛瞧着含翠。 那目光里面明显的是充满了杀意。 第170章 腥风血雨 刚刚说完了,就见到有人过来了,要抓着欣嫔走,前面是歌舞升平,可是后面却是暗藏着腥风血雨。 莫灵安本来就没有那么累,只是装的罢了,等离开了那里之后,莫灵安来拉了拉衣服,一边的含翠问道,“娘娘,刚刚你怎么不让人去通知皇上了,为何非得等到明天。” “明天?”莫灵安跟着说了一句,倒是笑了笑,“若是德妃能等到明天,那就不是德妃了,德妃的耐心可是没有这么好的,你瞧着德妃的样子也就应该是知道的。” 含翠扶着莫灵安,莫灵安走了没有几步,抬头看了看夜空,道,“今天晚上注定不太平。” 含翠还没有问为什么呢,这边莫灵安就说了,“走吧,今天晚上还不得安生呢。” 莫灵安道,回了宫里面莫灵安坐了没有多少的时间,就见到一个人进来说道,“娘娘,欣嫔那边已经安置妥当了。” “行了,你先下去吧。”莫灵安摆摆手道,坐在那里,自己端着水喝了一杯,浑身冰冷的身体,瞬间便温暖了不少,莫灵安捏着杯子在算计着时间呢,听着窗外的露水低落的声音,莫灵安微微的挑着眉毛。 含翠打着哈欠,莫灵安不睡觉,含翠也不能够休息,宫里面四处都是通明的。含翠道,“主子,不早了,你早些睡了吧。” 莫灵安摆摆手,道,“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再等等。”莫灵安的语气淡淡的,波澜不惊,那种感觉就好像是风过无痕。 “娘娘,你是要做什么?”含翠再打了一个哈欠,问。 莫灵安这时候放了杯子,这才起身,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拉严实了,道,“自然是有事情的,跟着本宫去找欣嫔。” “去那边做什么啊?”含翠追着问,云里雾里的,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含翠跑出去的时候,莫灵安则是淡淡的说道,“今天晚上德妃肯定会动手杀人的,我这是去救人。德妃已经不能够容忍欣嫔的存在了,而这次利用这件事杀了欣嫔,才是最名正言顺的,这个时候欣嫔死了,宫里面就对卢家说,欣嫔是觉得愧对于皇上自己自杀死了,宫里面也就这么解决了,卢家也根部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法子。明白吗?” 含翠这会儿总算是通透了,小跑着跟在莫灵安的身后,,莫灵安的身后带着几个太监,这就往欣嫔的宫里面去了。 宫里面这时候除了侍卫,也见不到什么人。宫灯微弱的光芒在闪耀着,在风中被吹得飞来荡去,那光影子也是四处的移动,倒是让人觉得有些瘆的慌了。含翠这里是吸了一口的冷气,跟在莫灵安的身后,缩了缩脖子,道,。“娘娘,怎么这么阴森啊。” “小丫头,胡说些什么呢。”莫灵安自己也是努力的平静自己的心情,跟着往前面走。她现在也是不得不一直往前面走,除了这样,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 欣嫔软禁在宫内不久,是被太监给扔进宫殿里面的,不管前面欣嫔有多受宠,但是欣嫔现在被抓住了,被慧妃软禁了,那欣嫔也就还是一个将死之人,也就没人把欣嫔放在眼里。 欣嫔便坐在冷冷的地上,含翠则是爬了过去。嘤嘤的哭着。“娘娘,现在怎么办啊?” 欣嫔现在是慢慢的恢复了神智了,但是现在越是清楚,就越是明白,这次她是真的跳进了德妃的坑里面,再也出不来了,德妃说了什么,好、她解释什么,皇上都不会相信的。欣嫔摇头道,“这次我们逃不了了,德妃是铁了心要杀了我们啊。” “为什么?”春晓不懂。 “我挡了德妃的路啊,德妃是宫里面的宠妃,我抢了他的风头,你说德妃会放过我吗?”欣嫔慢慢的说道,这边又叹息,“只是害了你还要跟我一起受罪。” 春晓摇摇头。,“小姐,我不怕,只是,我家里面……” 欣嫔摇摇头,道,“我已经想好了,春晓,这件事情,我会安排好的,我会求着慧妃娘娘就你的,慧妃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德妃到时候一定会为我的死找理由的,出去之后,你一定呀将真相告诉父亲,让父亲为了报仇。不能让德妃这样的逍遥,从前我们家就是被猪油蒙住了心,才会相信德妃。” 春晓洗着鼻子,“我不要。” 欣嫔道,“这件事容不得你说不许,这事情我已经这么决定了,春晓,你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让父亲给你一些银子,带着你家里面的人走吧。” 欣嫔说着叹气,“这次我逃不掉了,我以为宫里面不会是我想的那样,至少这些人不会这么快的将矛头转移到我的眼前,没想到是我自己想多了。逃不过的始终逃不过的。” 春晓也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临到了这里,只觉得自己的心里面堵得慌。 卢欣也不说那些感伤的话儿,坐在那里道,。“陪我坐会儿吧,以后也就没有机会了。” 子夜时分,露水地落下的声音就落在石板上面,清晰得很,。还有昆虫在鸣叫,卢欣就听着这夜色的声音,突然间感叹起来,道。“这会儿应该就是宫里面最安静,最为干净的时候了。” 卢欣笑了笑,闭着眼睛。 德妃只是带着两个太监,还有春燕就过来了。看着哪门,德妃道,“打开。”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那样子真的是得意猖狂的很。 春燕将门打开,躬身迎接德妃进去,宫殿里面亮着烛火,明晃晃的。德妃站在园子里面便是冷哼了一声,道,“欣嫔,这就是你的命了,可别怪罪本宫,宫里面的冤魂不多你一个,谁让你风头太盛了呢。” 德妃说完,两个太监已经去开门了。突然打开的门,突然就灌进来了一阵的冷风,欣嫔倒是镇定的坐在地上,而春晓则是吓住了,叫了一声,这就往后褪去了。而德妃则是慢慢的走进来,却是对上了欣嫔脸上的笑容,德妃就问了,“你笑什么?” 欣嫔连目光都没有转动一下,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眼前,像是空无一物的感觉,反正就是这么看着。“你终于等不及,还是来了。” 德妃脸上的颜色未变,依然是镇定都很,自己慢慢的走到了一边坐下来,环顾四周,瞧着欣嫔宫里面的摆置,眼睛里面却都是怒火,道。,“皇上对你都是好,这宫里用的都是订好的东西,可惜,你自己不识抬举了,自己犯了这样的错误。” 说到了这里,欣嫔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抹怒色,道,“德妃,你这般虚情假意收起来吧,你以为本宫不知道到底是谁做的吗?纸里面包不住火,我若是死了,我父亲也会记住这一笔的。” 卢欣跟德妃不同,父亲 乃是位居高位者。德妃这次惹怒了卢家,并非是明智之举。 “这件事情跟本宫有什么关系,是你自己不守妇道不遵守宫规,难不成还怪本宫了?” 欣嫔勾着唇角冷冷的笑起来,。“事情真相如何,德妃你不是最清楚吗?何必来问我?你是做了,为何又不敢去承认呢,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若是死了,我在地狱下面等着你就是了。”宫里面那么多事情,就不信没有德妃的份儿。 “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情,难道就这么心安理得吗?德妃娘娘。”欣嫔勾着笑慢慢的站起来,走近了德妃问。“一代宠妃德妃娘娘,你的手里面到底沾多少血腥呢,若是皇上有一天知道了。你会怎么办?” 德妃的眼睛里面沉着神色,宫里面的日子都是如履薄冰,过的是战战兢兢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时候放松下来过,可是她明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德妃i的手微微收紧,眼睛里面又浮现出了那种恶毒的眼神,却是勾着唇角又笑了起来,道。“是吗?我倒是等着他来好了。” 德妃也是站起来,一手捏着欣嫔的脖子,眼睛里面像是充血了一般,“你也不要怪本宫,欣嫔,本宫给了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珍惜的,若是你肯听本宫的话,本宫怎会伤你,但是偏偏你不听话啊。”德妃眯着眼睛,一手摸着欣嫔的脸颊,“宫里面不缺新人,可花无百日红,你们不听话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欣嫔在德妃的眼睛里面看到的那些东西,越发觉得心里面平静。“杀了我,可以啊,这样我的心里面就会很平静,从这里逃离出去没有什么不好。” 欣嫔笑,。“但是你呢?你根本就走不出来的。” 德妃的手微微的僵住,“那又如何?这些事情不需要你管,你也不用期待什么了,你以为慧妃会来救你吗?不可能的。” 德妃的手松开,朝着两个太监使了一个眼神,那两个太监边拿着绳子过来想要往欣嫔的脖子上面套,春晓一下子扑了过来,逮着一个太监的手就咬了下去,喊道,。“你们放开,不要碰我们 家娘娘。” 春晓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害怕身体也是在颤抖着,就护在欣嫔的面前,看着这几个人,眼睛里面都红了,充了血,道,。“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想要造反了是不是?我家娘娘乃是皇上亲封的妃子,你们算是什么狗东西,想要碰我们家娘娘,就算是我家娘娘要死,也是皇上来决定的。” 春晓的声音是越说越大。 欣嫔却是无奈的摇摇头。这个事情欣嫔怎么会不懂,望了望门口,他是在等着慧妃来呢。 “春晓,这就是宫里面的规矩,就是皇上有时候也不一定就能够保住我的命,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啊。”欣嫔道,将春晓推开,道,“你站到一边去。” 春晓摇头,“不。” 她无法看着欣嫔就在自己的面前死了,自己做不了任何的事情。欣嫔便问,“你忘记了,我之前吩咐你的事情了?你若是真的当我是你的娘娘,你就听我的话,知道吗?” 第171章 春晓不能动 春晓站在哪里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反正站在那里,眼泪不停的掉,两个宫女已经过来将春晓死死地扣住了,按着春晓的肩部不许春晓站起来,而欣嫔则是叹气道,“你可以杀了我,可是春晓你不能动,春晓只是一个无关的人罢了。” 春晓也逃不掉的。德妃就瞧着春晓,反问了一句,“你以为本宫会留着他吗?”她指了指春晓的脑袋瓜子,讽刺性的笑了笑,道。“我可不会像是几年前一样,对着莫灵安留了一手,反而倒是让她现在反咬我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个后果,下次,德妃是永远都会记得的,这辈子一点儿都不敢忘记。 “你!”欣嫔指着德妃,不过两个太监站在欣嫔的身后,得到了德妃的指示,一脚踢在了欣嫔的膝盖上面,欣嫔只觉得自己的膝盖软了下去,这就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而那绳子则是套在自己的脖子上面,欣嫔一双眼睛就瞪着德妃。 想要说什么,但是后面的太监手狠,那绳子就是紧紧的勒住了,根本就喘不过气来,欣嫔说不了话了,也喘不过气息来,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疼的要炸开了一样,欣嫔的双手是在空中乱抓着,想要抓住些什么东西,但是什么都没有抓住,眼睛瞪得老大,渐渐的没了呼吸。 德妃是看着欣嫔在自己面前死了的。 那太监松了手,那手指头去碰触了欣嫔的鼻子,“死了。” 德妃松了一口气,脸上的阴霾之色总算是少了许多,而春晓跪在地上浑身一下子就没了什么力气。刚刚还活生生的人,怎么现在就没了呢。春晓不敢相信,跪着过去推着欣嫔的肩膀,“娘娘,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欣嫔的眼睛睁的很大,根本就闭不上,一双眼睛就等着德妃所在的方向,好像宁死也要看着德妃。春晓抱着欣嫔的头,朝着德妃吼了起来。“德妃娘娘,你看见了吗?欣嫔娘娘在看着你呢,你看见了吗?一直都看着你呢。你知道娘娘说了什么吗?娘娘说了,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也不会放过你的。” 春晓的眼泪珠子没有留下来,她不哭,反正也要死了,他就要跟着欣嫔去了。 “死丫头!”德妃被吓住了,吓的看了看四周,指着春晓的脑袋瓜子吼道,“死丫头,你竟然敢吓本宫!”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怕什么呢?”春晓咬着牙齿问,“你是怕了不是吗?娘娘可是死在你的手里呢,你不要杀了我吗。来啊,我就在九泉之下等着你,看着你,最后是如何呗皇上处死的。” 春晓咬着牙齿。 德妃同样是手心捏着一把汗水,后宫里面不许有这些东西,若是那些事情被皇上知道了,她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你以为本宫怕吗?这件事情之后,本宫就将你杀了,还会有谁知道这件事情的。春晓,你说呢?” 春晓 咬着自己的春瓣儿,眼泪就在眼眶里面打转儿。就是不肯哭出来示弱,而德妃看见春晓手里面那个镯子则是一下子就怒了,看见那镯子德妃是如何都无法冷静下来,整个人就像是要发疯了一样,如果将春晓放走了,那就是放虎归山。 德妃想了想,跟着两个太监道,“趁着时间,将她处理了。”她指了指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欣嫔。 那两个太监知道是怎么回事的,立即点点头。 两个宫女按着春晓的肩膀,其余两个太监则是将欣嫔的尸体带走了,春晓急了想要挣扎开,而两个宫女却是将春晓死死地按着,春晓根本就是动不得的。春晓的眼睛又是红了一圈儿。“你们不得好死!” 春晓终于明白了,他们到底是要做什么,。这是要制造欣嫔假死的假象啊,春晓咬着自己的唇,都浸出了血水。“总有一天你们都是得到报应的,德妃娘娘,我等着、” 德妃的浑身都发凉,连着指尖都是发凉的,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他们的宿命,就只能这样了。“本宫不怕。” 两个太监将绳子挂在了房梁上面,再将欣嫔的尸体挂了上去,制造了一个欣嫔自缢身亡的假象,等到两个太监弄完了又是一会儿时候了,两人跑过来道,“娘娘,已经弄好了。” 德妃点点头,拿着手里面的帕子去擦拭着自己唇瓣上面的水,眼睛微微的挑了起来,看着面前跪着的春晓,而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声音,是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什么声音。、” 两个太监望了望,脸上没了颜色,道。“娘娘,是慧妃……” 两个太监低着头,往一边站着,而德妃听见是慧妃,则是慢慢的冷静下来,慧妃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春晓被压着跪在地上,再看德妃自己倚在一边自己做着。 含翠好奇,“欣嫔娘娘呢?”只看见春晓没有看见欣嫔,倒是觉得奇怪。 到底是好奇心害死了猫,含翠往里面望去自己都吓的大叫起来,慧妃回头吼。“叫什么?” 含翠指着里面,也是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不等含翠说了,慧妃自己去看了,是欣嫔悬挂在了房梁上面,看着这场景慧妃也觉得自己的背脊里面发凉,捏着拳头。他这是用了欣嫔一条命去换了什么呢?莫灵安在想。她回头,道,“本宫预感准了,不过,千算万算,本宫还是没有救下欣嫔。、” 德妃依然是懒洋洋的坐在那里,也是一副平淡的样子,道。“是啊,谁说不是呢,本宫也想着欣嫔娘娘可能想不开,所以才过来的,可是没有想到欣嫔还是……”德妃一副哀怨的样子,拧着眉头也是发愁。 她说着抬头,道。“欣嫔娘娘进宫之后就承受着恩宠,估摸着是觉得自己的做法是对不起皇上吧,心里面难安,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皇上,这才想不开的。” 这说法可是冠冕堂皇,春晓的眼睛又红又肿,如果有把刀,春晓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你胡说!” 春晓还没有说完呢 ,那宫女便朝着春晓狠狠的扔了一巴掌过去了。“你还敢在这里诋毁我们娘娘!贱骨头!” 那宫女的那一巴掌倒是不知道多用力,春晓只觉得自己的耳朵根子里面都在嗡嗡嗡的叫着,整个脸都顿时红肿起来,耳朵里面也听不到声音,春晓忍着那疼痛,就对上了慧妃的目光。莫灵安示意春晓不要说话。 等到春晓安静了,莫灵安过去伸手扶着春晓,“起来。” 两个丫头本来是按着春晓的,但是现在莫灵安扶着春晓了,两个人还不放手,莫灵安便抬头问,“你们想要做什么?难道本宫面前你们还敢多嘴了?”】 那两个丫头哪里敢,就是再给十个胆子也不敢啊。这才赶紧松开了手,忙道,“娘娘恕罪。” 莫灵安瞄了眼两个人,将春晓扶了起来,含翠已经过来了。拿着自己的手帕去看春晓的脸,“真是狠,怎么下了这么很的手啊。” 含翠嘟囔着说,而德妃的脸上也是挂不住了,两个人针锋相对,自然是谁也不会让着谁的。莫灵安扭头看过去,道,“欣嫔是死了,你们就这么欺负她从宫外带回来的婢女?虽然说春晓是个下人,可按照规矩来讲,可不是宫里面的宫女,你们凭什么打她?” 这一句话就将几个人的嘴给堵上了。因为莫灵安说的是事实,他们都将这件事情忘记了,春晓乃是欣嫔带进宫的,不是什么女官宫女的。 几个人的心里面都戚戚焉,德妃则是冷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慧妃妹妹也这么厉害了,到底是管理后宫的事情,到底是不一样了。”德妃挑眉。 慧妃懒得跟德妃将这些幺蛾子的事情,今日,莫灵安就是算着时间来的,等到欣嫔死了才进来,将春晓救下来。莫灵安拉着春晓的手,道,“本宫只是按照宫里面的规矩说话而已,难道德妃姐姐绝对不对?” “没有。”德妃只能道。 这边慧妃则是继续说了。“那既然如此,本宫就将春晓带走了,本来春晓就是宫外的,如今主子没了,自然也就要送出宫去的。”莫灵安是顺着缝隙说道,“姐姐你觉得呢?” 莫灵安的脸上是浅浅的带着笑意,但是德妃那边的脸色却就没有那么好看了,顿时就僵硬住了,不过还是说,“这是自然的,欣嫔犯了错误的事情,跟丫头可没有什么关系,既然如此,那姐姐就将她带走吧。” 莫灵安点点头,笑了笑。“那就多谢姐姐给本宫这个人情了。” 说完对着含翠眨眼睛,道,。“含翠,你好生的安排着春晓,知道吗?明日个让春晓来见本宫。” 这边含翠也就应付这点头,道,“娘娘,奴婢知道了。” 含翠拉着春晓也就走了,春晓不愿意,走之前还扭头看里面欣嫔,只看得见挂着的一双脚。春晓的眼睛又红了,含翠便在一边道,“快走吧,娘娘把你弄出来可不容易,留下一条命比什么都好,你不是要报仇吗?那就好好的活着,这样才能够好好的替欣嫔娘娘报仇。” 含翠这话说的小声,春晓是听见了心里面去的,狠心的将头转了过来,这就跟着莫灵安走了。等回到了宫里面,春晓就跪在了莫灵安的面前,哭了起来,道,“娘娘,你要替我家娘娘做主,这件事情绝对还是冤枉的,我家娘娘绝对做这样的事情,我家娘娘是被冤枉的。刚刚我家娘娘也不是自己自缢身亡的。” 春晓哭哭啼啼的还想要说什么,但是莫灵安坐在那里点头,道,“本宫知道,你不说本宫都是知道的,但是这就是宫里面,你就是说破了天也不会有人相信你的。你明白吗?方才为什么我会那么说?你还明白本宫 苦心?” 第172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春晓点头,“奴婢明白,娘娘之前让奴婢找您,说只有您能够救我。” 莫灵安就是要这两个人打起来,点点头,道。“你们家主子的话,我知道的,你主子死得冤枉,年纪轻轻的不应该死的这么早的,卢大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哎。” 莫灵安接着叹气,春晓则是跪在地上道。“娘娘,奴婢只求娘娘保奴婢平安,让奴婢能够平安回府,奴婢不在宫里面了,回到了府中,自然会有人保护奴婢的,这件事奴婢一定要如实告诉老爷,小姐死得冤枉啊。” 这本来就是出乎意料的事情,都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含翠过来扶着春晓,“你还是快站起来吧,我们家娘娘可不喜这个,你站着跟娘娘说话更加好。” 莫灵安也就点点头,道。“是,你站着就是了。”她摆摆手道。“不过你也放心,本宫既然已经将你救出来了,那本宫就一定会保护你的。宫里面你是不能够在留下去了,明天本宫就会安排你出宫的,早些出宫也好的。” 春晓这又跪了下去,跟着磕了一个响头,道,。“多谢娘娘。” 含翠不等吩咐又去拉了春晓起来,道,“你倒是站起来啊。” 不过春晓这时候又道,“可是,娘娘,奴婢出宫……” 春晓一动心思,莫灵安就知道春晓到底是想说什么,“你是担心不安全?”莫灵安问了一句,春晓也就不好意思的点头,“刚刚德妃是想要杀我的。” 说到了德妃,春晓的眼睛里面都是一种杀怒,这样的眼神在莫灵安看起来却是十分的喜欢的,他们越是恨,德妃则是死的越惨,点点头,莫灵安又说了,“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本宫已经安排好了的。” 莫灵安道,“我安排了人随身保护你,若是有人敢对你如何,他会保护你的。” 沈元一直都是在宫里面的,有沈元在,春晓的安全应该不是什么问题。春晓这才放心下来,点头道。“多谢娘娘额。” 莫灵安打了一个哈欠,她是真的累了。好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道,“既然如此,那就去休息吧。我这里很安全的,好心睡觉,明早就可以回家了。” 春晓红着眼睛点头,她是能够回去了,可是欣嫔呢?就只能在这宫里面了。 含翠让人去安排了春晓,这才回来,走到了莫灵安的面前,道,“娘娘,还早着呢,休息会吧。” 莫灵安点点头,而那边的含翠是不明白了,问了莫灵安。“娘娘,你怎么就能够猜测的到德妃会杀人,而且,为何要这么急着把春晓送出去呢?” “这个你就不明白了,本宫早些将她送出去,自然是想要让德妃闻闻味道,想要德妃着急啊。”莫灵安道,低头一边去脱自己身上的衣服,将自己头上的东西取下来,一一放好。“德妃知道了消息,肯定会让人追杀春晓的,春晓知道到底欣嫔是怎么样死的,你说德妃会放春晓出去吗?放虎归山。这个错误,德妃不会再犯一次了。” 含翠这才点点头,“奴婢明白了,看来,宫里面又要不安宁了。、” “不安宁才好呢,宫里面的人越是安宁就越是诡异,哪天若真的不安宁起来了,也就真的是出事了。”莫灵安道,即使活的很累,幸苦,还是要继续坚持着。她将事情都准备好了,这就躺上去睡了。 含翠则是拉了帘子睡在一边的外室,这样方便莫灵安叫自己,若是有什么需要,含翠就能够听得见。 德妃是自从莫灵安走了以后,就一直盯着欣嫔的双脚,后来只觉得自己的后背都在发凉,这才站了起来,随后往殿外走去,道。“晦气,回宫去。” 回到宫里面,德妃便让宫女们去准备热水去了,这边则还是跟几个人说道,“明天慧妃会送春晓出去,无论如何,春晓都不能活着错出宫的,你们去给我好好的盯着那边,若是春晓出来,你们就找个机会将春晓给我除掉,知道吗?” 春晓的手里面是拿着证据的,若是真的让春晓将消息传出去,可就真的是完蛋了。 这个德妃是想也不敢想的,两个太监得了命令,这就点头出去了。德妃觉得自己的身子疲惫,又觉得自己不舒服,这就宽衣去泡了澡,等收拾完了天边都泛起了鱼肚白。 宫里面一夜不安宁,相同的南遥的府中同样是不安宁的。南遥就在自己的书房里面坐着,而冯德伦,乔羽佟也都在。沈元也回来了,将宫里面的事情一一说了。南遥的手指头就打着桌面。 这个动作以前的时候乔羽佟在慕锦书的身上也看见过,如今看南遥做,也不觉得哪里不妥。反倒是觉得很受用。 “看来不经意之间,宫里面的几个女人已经将宫里面闹翻天了,这样正好,我们也就这样看好戏不就是了。”冯德伦听了之后,如此评价。 沈元耸耸肩,道,“慧妃娘娘也是这样安排的,明儿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将春晓的命给保住了,让她平安回到府中。” “慧妃现在变聪明了。”乔羽佟一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默默的说道。 相比之以前,现在的慧妃是聪明了很多。南遥也是默了声音不说话,低眉沉思,道。“慧妃这样安排,那你就照做就是了,宫里面的许多情况我们现在并不了解,就等着慧妃那边就好了。” 南遥也想赌一次,看一看,慧妃这几年到底是成长成为什么样子了。 说完南遥抬头,望着外面的天空,道,“天快要亮了。” 第二天已经早早的来了,南遥眯着眼睛。沈元也没有多说什么,这就告辞趁着宫门口的人正在交接,跟着混进去。而春晓一夜都没睡,脸上一直挂着泪珠子,含翠过来叫春晓的时候反正就摸到了一手的眼泪,含翠是明白春晓的心里面苦,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命。这就是欣嫔的命啊。 “你不要哭了,你哭成了这样子,看着让人心疼啊。”含翠头疼,抓了抓自己的头,也坐在那里着急了。“我也不知应该怎么哄你了。” 春晓抬头,一脸的泪水,“我心里面难受。” 含翠就说了,“我知道你心里面难受,可是你现在要挺着,知道吗?”她拍拍春晓的脑袋,“可怜见儿的,跟着我过来吧,娘娘说现在送你出去,这会儿人少,看见的也少。” 春晓这时候愣了愣。“现在吗?” 含翠点头,“你先换身衣服吧,跟着我,我送你出去,你只管走就是了,有人跟着你的。不会有事情的。” 春晓点点头,现在除了慧妃也就没有人可以相信了,这次春晓也是赌了一次。慧妃此刻还没有起来呢,春晓便在大殿门口跪了下去,给慧妃行了礼,道。“娘娘,这恩德,奴婢会还的。” 慧妃躺在里面,想了想,他们这次是扯平了。春晓将事情传出去,也就算是帮了他们了。慧妃摆摆手,里面的大殿里面传出来话,“你走吧。” 含翠拉了春晓起来,送春晓出去。沈元就在暗处跟着,穿着一身太监衣服,含翠道。“你小心一些。” 春晓点点头,这就走了。 刚刚出去春晓就已经被盯着了,两个人就在不远处,春晓丝毫没有察觉,也没有什么防备之心,这就往宫外的方向走。出宫的路上一定会过御花园,那边有个湖,正好给了他们的手的机会,而沈元则是在那里想想,也就不紧不慢的跟着。 春晓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站在那晚那个地方,突然就悲伤了起来。 从昨晚到现在,春晓的眼泪都没有停下来过,就觉得自己的是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春晓跪在那里,“娘娘,你若是真的觉得冤屈,你就跟着奴婢走,奴婢带你回家去,你要是真的不想呆在这个地方,便就跟着奴婢走吧。” 春晓说着,在哪里跪了些时间,手里面是紧紧的抓住了那个镯子。 等过了些时刻,春晓走到那湖边的时候也没有注意看自己得生活,两个太监跟在春晓的身后的,就在手要伸到春晓手臂上的时候,一个石头便又快又准的直接砸了过来,打在那太监的手腕上面,那太监被突然袭击了一下,啊了一声直接叫出来。 春晓顿时就从自己的思绪里面清醒过来,转过头来看着自己身后,都不知道自己身后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些人。 慌忙着就往后面退了过去,“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春晓怕了,急着后退。那太监疼的面红耳赤的,另一个太监则是扑了过来,道,“你知道的太多了,活不了了。” 春晓顿时心就凉了下去,到底慧妃是骗了她,不是说有人吗,今天还是要死在这里了,这湖里面就是他最后的归属地方了。春晓想着,小姐,春晓不能替你报仇了。 而就在春晓就决心要认死的时候,一根银针飞了过来,直接插入了那太监的手上,压着春燕的手顿时就拿开了。 慌忙的看着四周,问,“是谁?到底是谁?出来!” 沈元是躲在暗处的,她是不方便出来的,只是冷了声音,说,“这个人,你动不得,实相的,赶紧滚。” 那个太监听着声音就觉得这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也见不到人到底是在哪里,却是能够听见这人的声音。春晓则是吓的蹲在了一边,那太监闭了眼睛看着春晓,还是想要去杀了春晓。沈元骂了句,手里面的石头已经打了出去,那太监边飞进了湖里面。 另外一个太监则是吓住了,腿软在了那里,“……” 不等沈元说什么,这就跑了。等到那人跑了以后,沈元又说了,“赶紧走吧,宫里面不是久留之地。” 春晓这就点点头,这就走了。走之前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沈元沉思了一下,想了想, 道,“我只是听命令行事,去吧。” 第173章 娘娘死了 春晓是想要叫住沈元的,但是沈元说道,“走吧,我跟着你的。” 春晓放下了心,这就准备走了。含翠走之前给了他宫里面的令牌,出宫的时候可以用上令牌。春晓走出宫去的时候,望着那扇大门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沈元将春晓送出宫之后这就回去了。 春晓出宫之后是看也不看身后就跑了,往卢家的方向跑去,心里面只想着早些回去。早些见到卢广易,适时正是上早朝的时候,许多大臣们都往宫里面赶,春晓瞧着那轿子就跑了过去,那是卢广易的。春晓想也没有想,就冲过去,倒在了地上。 轿子前面的那些人顿时就停住了,卢广易问,“怎么了?”声音是隔着帘子传出来的。 轿夫说道,“老爷,前面有人晕倒了。” 卢广易便掀开帘子,道,“去看看是什么人、” 一边的楼上站着的是南遥和乔羽佟,就低头看着眼皮子下面,沈元要护送春晓出宫的消息,昨儿晚上就已经传出来了,南遥今日就在这里等着,亲眼看着春晓回到卢家。 “春晓出来了。”南遥眯着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个人说道,手里面的扇子微微的摇动着,“这次吕家,完蛋了。” 乔羽佟的目光越来越深,眼前的人不过是个小孩子,怎么会又这么深层的心思,就好像是一个怎么也看不透的人。乔羽佟过去想要从身后抱住南遥,南遥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快速的移动自己的步子,往另外一边去了。“乔羽佟,注意自己的身份。” 乔羽佟勾唇笑了笑,但是心中却还是苦楚,“你明明是知道我的心思的,可你在躲避什么呢?难道你不相信我 能够护着你?你若是要报仇,我帮你便是了。” 南遥相信乔羽佟说的这些话,只是,乔羽佟心中所想的那人…… 南遥摇头,“这些事情,我心里面有定数的。、”意思也就是拒绝了乔羽佟,这就扭头道,“该上朝去了。” 那边卢广易的仆人已经过去将春晓翻了过来,看见春晓的脸,顿时就直了身子,指着春晓,颤颤巍巍的吼了一声,才道,“老爷,是春晓。” “春晓?”卢广易对于春晓是没有什么概念的,卢欣是家族里面的女儿,身边有些什么人,这些仆人才是最清楚的,“是谁?” 那仆人这才急了说道,“老爷,春晓是随着娘娘进宫的,可是如今春晓怎么出宫了啊?” 那仆人也觉得疑惑,卢广易一听那人说娘娘就知道是卢欣了,心里面顿时就有了不好的反应,心里面咯噔一想,宫里面肯定是出事了。卢广易捏紧了拳头让自己不要多想,指着那春晓,道。,“把春晓给我叫醒,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卢广易的声音顿时就提高了。 那仆人应了一声,便弯身去拍春晓的肩膀,春晓是一口气没喘上来这就晕过去了,等醒过来的时候看见是熟悉的人,摇摇晃晃的也就跪在了地上,低头不等卢广易问,已经哭的泣不成声。道,“老爷……” 卢广易沉着声音问,“春晓,你怎么在这里?” 春晓跪在哪里,低着头,已经是红了眼睛,低头道,“老爷,娘娘出事了。” 听到了这句话,卢广易终于是忍不住了,拉开帘子这就下了轿子,问,“你仔细说,出了什么事情?”但是那种不好的感觉就萦绕阿奇卢广易的脑海里面,卢广易只觉得这次是真的完蛋了。 “娘娘被陷害了。”春晓语无伦次,抹了一把眼泪这才说了,“娘娘昨夜晚上就去了,不是娘娘自己上吊自杀的,娘娘是被杀了。” 春晓一边说着一边擦拭着眼泪,她将手上的那个镯子退了下来,卢广易则是问,“既然如此,你怎么逃出来了。” 春晓便道,“是慧妃娘娘救了奴婢,娘娘死之前让慧妃娘娘就奴婢,让奴婢一定要将真相告诉老爷,是德妃娘娘害死了娘娘的,娘娘是被活生生的勒死的。”春晓越说越伤心,到了后面几乎是泣不成声,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了。 她的眼睛依然是红肿了,哭了一夜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也提不起来什么力气,春晓将欣嫔给他的手镯子拿出来,而春晓说了,“老爷,这是娘娘让奴婢带回来了,娘娘死的冤屈啊。” 卢广易的眼睛紧紧的闭着,有一会儿没有说话,只看得见卢广易脸上的肌肉死死地咬着,已然是一副已经动怒的样子,卢广易发气的时候不会说话,春晓也说不出来什么了,卢广易睁开眼睛,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回府去吧,回去将东西交给二爷。” 卢广易的弟弟也就这么一个女儿,也就这么没了。 卢广易也挺喜卢欣,倒是没有想到卢欣也就这么没了,一夜就没了。春晓见着卢广易面色平静,好似没有什么反应似的,这就道,“老爷,娘娘死的冤屈,难道老爷这样就算了么,小姐的仇怎么办?小姐是被人逼死的啊。” 春晓泣不成声,质问卢广易,卢广易佛了衣袖这才怒道,“回去,这件事情老夫知道怎么做,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欠了我卢家一条人命,我卢广易便要让她千倍万倍来偿还!” 春晓也不敢说话了连抽搐也不敢了,也就低着声音呜咽着,卢家的一个仆人则是说道,“行了,这事情老爷有分寸的吗,你便回去吧。” 春晓低着头,跟着卢家的人回去了。 德妃派出去的人只回来了一个,回来的那个人手腕处已经断了,那人也是好不凄惨的回来了,跪在了德妃的面前。 德妃一夜未眠,听到了声音,睁着眼睛问,“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好了?” 但是心里面,德妃有种不好的感觉,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情,若是真的出事了,可就是真的完了。 那太监低着头,道,“娘娘,……奴才,有负您的托付啊……” 德妃的神色顿时就白了,浑身的冷汗立即淌了出来,浑身都跟着颤抖着,指着那面前的人问了,“你方才说了什么?” 那奴才低着头,这才说了,“奴才们听娘娘的吩咐守在哪里的,早上的时候是看见了春晓出宫去了,在御花园的时候准备下手,哪里知道这后面还是跟着人的。”那奴才说着,猛地抬头道,“娘娘,那人有功夫,而且很厉害,奴才根本就没有瞧见那人在哪里啊,二喜就掉下去了。”那奴才大口的呼吸了一口气道,“慧妃娘娘的身边肯定是养着杀手的,娘娘,这肯定是千真万确的。” 德妃吸了一口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岂不是低估了慧妃的实力了? 慧妃这是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啊,那慧妃身后的那个人是谁的。是南遥派过来的吗?德妃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没有了往日的那些威风劲儿。口中念着,“慧妃啊慧妃,我们斗了这么多年,斗来斗去,没想到最后还是败到了你的手里面啊……” 德妃突然就冷笑了起来,坐在那里咯咯的笑着,整个人如同魔怔了一般。 那奴才看着害怕,爬过去,“娘娘,娘娘,你别吓奴才啊。” 德妃的眼神更加诡异可怕,看着那个奴才道,“这次我们都完蛋了……” 那奴才打了一个寒颤。 而慧妃在欣嫔宫中安排的那些个太监就在早上的时候跑了过来,到了宫里面慌慌忙忙的禀报,“娘娘不好了,欣嫔娘娘死了。” 慧妃只是点点头,问了含翠,道,“现在这个时间,皇上应该快要上早朝了,我们去候着皇上。” 含翠这头这就去招呼人去了,慧妃去的时候楚逸风方才起床不久,而福禄则是跑过来跟楚逸风道,“皇上。慧妃娘娘过来了,在外面跪着呢,皇上你看?” 楚逸风听着就是眉头一皱,估摸着宫里面又没有什么好事情,不免心情又烦躁了起来,问,“既然慧妃来了,便招了慧妃进来。” 福禄听了这就去了,楚逸风昨夜宿醉,脑袋尚不清晰,只是按着自己的脑袋,坐在一边等着。而慧妃进来依然是跪在了楚逸风的面前,道,“皇上,臣妾来请罪了。” 楚逸风的脑子里面又觉得紧紧的绷着的, 像是要炸开了一样,问,“又怎么了?起来说话。” 慧妃依然是跪着,没有起来,“皇上,臣妾的罪孽深重,且让臣妾跪着说完吧。”楚逸风便示意慧妃说,莫灵安便道了,“昨儿夜里面后宫里面出事情了,欣嫔娘娘没了。” 楚逸风的脑子里面现在总算是灵光了一些了,便问了,“你说什么?欣嫔没了?怎么没的?” 慧妃便如实说到了,“昨儿夜里面,欣嫔和慕容大人在御花园被人看见了,德妃姐姐说这两个人乃是,,,,”这里慧妃便没有再说什么,绕过去,道,“臣妾想着皇上正在兴头上面,不好扫兴,便让人将欣嫔看着,等今天的时候皇上再去处理,可是,昨夜里面欣嫔却突然自缢身亡。” “自缢身亡?”宫中这些戏码,楚逸风是见怪不怪了。 听到了这个的时候楚逸风便冷笑了一笑,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瞧着慧妃的时候直接问了,“到底里面是怎么回事?说吧。” 莫灵安了解楚逸风,说是欣嫔自己想不开那定然是说不通透的。莫灵安的眉头皱着,这才慢慢的说了,“昨天晚上臣妾喝了些酒,也就没有将这事情放在心上,本想今天早上再去看看,可是早上的时候那边就传来了消息说是欣嫔没了,宫里面的奴才说……昨夜里面德妃姐姐去过了……” 楚逸风的手拍在桌案上面,冷笑。“德妃,又是德妃。前几次朕已经给过他机会了,如今却是还是对欣嫔下手了。” 第174章 莞贵妃 楚逸风捏着自己的拳头,道,“这事情朕不便插手,卢家那边朕会去说的,欣嫔娘娘蕙质兰心,年华早逝,福禄,传令下去,追封欣嫔为菀贵妃,入妃陵。” 这也算是对卢家的一个交代了,而楚逸风回头再跟莫灵安继续说了,“后宫的许多事情如今是你自打理,这件事情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交给你去做吧。德妃那边,你自己处理就红了。” 莫灵安以为着楚逸风回插手管管,,但是没有想到,楚逸风竟然会是这样处理,不过,这也会是在莫灵安的预料之内,低着头便回答了,“是,皇上,这件事情臣妾会处置好的。” 不过莫灵安的也是捏了一把汗水,现在现在边关有事,而吕家则是至关重要的一条线,而现在楚逸风是不顾这个已经决定要处置吕家了。莫灵安笑了笑,花不过百日红啊,这个道理放在那里都够用,没有了利用价值的时候,谁都不是什么了。 莫灵安看的清楚。 等退出来之后,含翠也是捏了一把汗问了莫灵安,“娘娘,皇上那边是怎么说的?” 莫灵安没有回头,不过却是微微的眯着眼睛,道。“皇上将德妃交给本宫处置了。” 含翠的脸上稍微露出了一点喜悦之色,跟在莫灵安的身后,接着问,“那娘娘,你看,现在德妃娘娘已经落在你的手里面了,那我们的仇是不是已经报了?” 说到了这个莫灵安脸上的脸上稍微凝固了一些,还是微微的笑着,偏着头跟含翠说道,道,“含翠,这是宫里面,可不能乱说话知道吗?” 含翠方才还是啊了一声,但是后面含翠便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这就跟着莫灵安的身后道,“娘娘,奴婢知道了。” 不过莫灵安却是笑了笑,说了,“不过,这件事还远着呢,现在才是第一步,吕家过了,还有一个卢家,还有一个蓝家呢……”他和南遥的仇人都是相同的啊。 不过等到莫灵安还没有走回玉容宫里面,这边沈元却突然出现在了莫灵安的面前,沈元一向都躲在安静的地方,很少露面,就是莫灵安也不知道到底沈元是在什么地方,这次沈元突然出来,莫灵安倒是有些吓住了。 好在宫殿里面没有人,莫灵安进宫殿的时候便瞧见了沈元,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那身衣服将沈元劲瘦的身子包裹的越发挺拔有力,沈元一手拿着剑,便是站在那屏风处,等到莫灵安进来,沈元先是叫了,“慧妃娘娘。” 莫灵安紧紧自己的呼吸,这就跟着问,“你怎么出来了。” 沈元出来,必定是因为南遥有自己的安排,沈元的脸上一惯都是冰冷的,也见不着什么笑容,好像面部的表情已经僵硬死了,根本就不会笑一样,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冰冷冷的。莫灵安看着沈元,他道,“是相爷让奴才来见娘娘的。” “相爷让你跟本宫说什么?”莫灵安问,自己倒是坐了下来,一手捏着袖子,一手则是去倒茶水,慢悠悠的问。 沈元也是个成精的性子,道,“相爷说,慧妃娘娘如今乃是后宫之主,若是德妃失去了势力,则是会有慧妃娘娘处置,相爷想要娘娘给个人情,让相爷能够见到德妃一面,能够亲自送德妃一程。” “南遥想要见德妃?”莫灵安追着问。 等问了之后莫灵安后悔了,这件事情她就是不管如何都要答应,沈元则是说,“娘娘,相爷之前同你有过约定的,她救你出冷宫,但是德妃她只是想见一见,同德妃算一算很多年前的老账了。” “你们家相爷,倒是消息灵通的很。”莫灵安笑了笑,道,依然是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但是沈元眯着一双阴鸷的眼睛,却是道,“当年慕家的事情,大楚人人都知道,慕相本是忠良之臣却落得个什么下场?慕家的人全部都没了,你可知道?” 沈元捏着自己的拳头。 莫灵安似乎是听出了什么,问了,“等等,你的慕家留下来的人?” 沈元是不语,反正就静静地带也不说话,莫灵安叹口气捂着自己的胸口,提及慕锦书的事情,莫灵安便觉得自己的心里面又难过了好多,慕锦书忙得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你去跟你们家相爷说,今夜我在凤藻宫里面等着他就是了。要不要送德妃一程,就看他自己了。” 沈元领了命令,这就退了下去。 南遥在府中等沈元回来传话,太阳还未落山沈元便从宫里面出来了,直接去了南府。而乔羽佟同样是在的,南遥一手捏着扇子便是站在书房里面,安安静静的也不说话,沈青从外面窜了进来,大口的喘着气。 南遥瞧见沈青便就笑了起来,问。“怎么了?你怎么就这么着急了,我要的东西你找到了?” 沈青从身上拿了东西出来,给南遥放在桌子上面,问道。“你要的东西,我能不找到吗?这东西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断肠散,不是最烈的毒药,但是却是最折磨人的毒药,人服用之后,浑身的筋脉都会一点点的裂开,直至死亡。” 江湖上面一般都不会用这个药,因为太可怕了,所以很多地方已经绝迹,根本就找不到沈青为了找他们可是费了一些时间的。乔羽佟瞧着那小巧的瓶子,问,“你们今天要进宫,便是准备拿着这个对付德妃?” 南遥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消散了,道。“怎么?你不同意?可是,你有什么资格觉得不同意呢,乔羽佟,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你能处理好?你怎么处理?你能够进后宫里面吗?”乔羽佟脸上的也是冰冷的,突然就勾着笑,但是还像是还没有融化的冰雪上的笑容一样,带着一些凉意。“后宫的规矩你应该清楚,你进不去的。” “……”南遥无语的看了一眼乔羽佟,眉头微微的皱着,但是没有办法啊,乔羽佟说的是事实。 乔羽佟也就蹬鼻子上脸了,“所以,你想把我甩掉,还真的就不可能的。” 南遥都要无语死了,想要问问乔羽佟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这么做有什么意思,我说过的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南遥不会跟你有任何的关系。” “那可不一定,我没有说不,那就永远都不能够放手,所以你就死了那份心吧。”乔羽佟咬牙切齿的说,那些话几乎就是从牙齿里面一个字一个字儿的蹦出来的。听得南遥都觉得自己的脑门上那根筋脉一直都在突突的跳着。 拿着乔羽佟也没有什么办法。 沈青是觉得自己无语了,这两个冤家还真的就是谁也不让谁,一个犟,一个就跟着。 沈青道,“一个克一个,还真是的。” 说完沈青就将桌子上面的茶水到了一大杯,这就喝完了走了。而乔羽佟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南遥也觉得无聊这就准备走,乔羽佟却是一手将南遥给拉了回来,南遥没有防备这就幢进了乔羽佟的怀中,双手撑在乔羽佟的面前。 “你干什么!”南遥的脸顿时就红了。 而乔羽佟却是笑了笑,脸和南遥贴的很近,眼睛就落在南遥的脸上,南遥都能够感觉到乔羽佟轻笑的时候,那喷吐出来的热气,“不干什么,不过,我只想说的是,我乔羽佟所认定的人,跑不掉的,南遥我们赌什么?” “赌什么?”南遥挑眉,顿时就冷静下来,努力的让自己能够清醒一点。“没有什么可以赌的,这件事情难道还有什么异议吗,我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 南遥还没有说完呢,乔羽佟就已经捧着南遥的脸,仔细的问了下来,乔羽佟来势汹汹,一手搂着南遥的腰肢,一手则是托着南遥的脑袋,将南遥整个人都死死的压在自己的怀中,不让南遥有任何的逃离机会,南遥也就只能够微微的仰着头,承受着乔羽佟热情的激吻。 她双手开始还是推着乔羽佟的,后来则是浑身都软了下来,整个人都趴在了乔羽佟的怀中。 乔羽佟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在了一边的软榻上面,自己的双手也是撑在南遥的身侧。南遥不是什么小女孩子,乔羽佟眼中的那些热火,南遥也分得清楚那是什么,自己的心也没有由来的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突然就害怕起来。 乔羽佟低头稳住了南遥,她的手却是紧紧地抓住了南遥的衣服,想要将乔羽佟用力的撑开。“乔羽佟,你想要干什么?” 乔羽佟只是轻轻地碰了碰南遥,便离开了,还是将南遥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面,捏着南遥的脸儿道。“不干什么,只不过,慕锦言,你给我记住了,你是我乔羽佟的人,不管你答不答应都是。” 他伸手点了点南遥的鼻子,倒是有些宠溺的样子。 从前慕锦书也没有见过乔羽佟什么时候这样的霸道过,秀眉微微的拧着便是吼叫起来,道,“乔羽佟,你混蛋,你凭什么决定我的意思,我没有同意。我跟你不可能的。” “我就不信你就是冰山一样的心,就没有融化的一天。”乔羽佟还真的就不相信了,低声喃语,道,“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乔羽佟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若是喜欢一个女子,我便会真心对他的。” 这个南遥相信。 只是,她很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你放心好了,我跟你保证,今生今世只会有一个妻子。所以,你逃不掉的。”乔羽佟说着说着便是越发伤感了,“从前我自己错过了一次,现在我不想要错过第二次了,南遥。” 那后面的声音是轻轻地,听得南遥的心里面好似有羽毛在轻轻的漂过一样。南遥的手紧紧地抓住了乔羽佟的衣服,拧着眉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现在他自己的心里面一团乱。 第175章 死的体面 而另外一边,德妃蓬头垢面的坐在那里,等到阳光一直照进了凤藻宫大殿,德妃才恍然发现日头已经渐渐地高了起来,德妃娘娘喊了一声,“春燕。” 春燕便从外面进来了,一边哭一边说,“娘娘。” 德妃见不到春燕哭哭啼啼的,就问。“你哭成了这样做什么?本宫还没有死呢,就算本宫死了,你也死不了的。” 春燕摇头,用力的将脸上的眼泪抹开了,道,“不是的,娘娘,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宫里面的人全部都跑了,都知道娘娘……”春燕说不下去了。 “他们都走了是不是,觉得本宫已经没有什么奔头了。”德妃问。春燕不知道自己应该点头还是什么,反正就是站在那里,德妃则是哈哈的笑了两声,喊了声春燕的名字,道,“时间不早了,给本宫打水梳妆打扮吧,就算是本宫要死,本宫也要死得体体面面的。” 德妃素来是个爱将自己打扮的整齐的人若是死了,也不能让自己太难看的。 春燕点点头这就出去了,给德妃梳妆打扮的时候春燕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很多,德妃将盒子里面的那只凤凰步摇拿了出来,那只步摇是纯金子打造的,上面镶嵌了翡翠,这是楚逸风赏赐给德妃的。德妃拿着那步摇插在了发鬓间,笑了笑,道,“这是本宫初次承欢之时,皇上赏赐给本宫的。” 春燕知道,德妃对这只步摇向来宝贝,一直都舍不得拿出来的。 德妃笑了笑,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感伤的叹气,道,“一晃眼本宫还是老了,本宫还记得本宫刚刚进宫的时候,也就跟欣嫔一样大小的年纪呢,到了现在,这张脸上尽是沧桑啊。”德妃眯着眼睛笑起来。 春燕的眼睛又红了,德妃便停止了追忆,道::“算了,这都是当年的事情了,现在说还有什么意思,春燕,你去跟皇上说,就说本宫还有重要的事情跟皇上说,就说事情是有关于南遥的,你只管这样跟皇上说,皇上一定会来见本宫的。” 而春燕迟疑了一下,问,“皇上会答应奴婢的条件吗?娘娘。” 德妃继续道,“春晓跑出去了,肯定的卢家也就会知道这件事情的,你就去告诉皇上就好了。” 春燕点点头,这就出去了。春燕方才走出凤藻宫里面不久,就见到御林军的人已经将凤藻宫团团围住了,春燕躲在一边看着被重重围住的凤藻宫,心里面猛地就跳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春燕想也不敢想就去了御书房。 想着在御书房一定能够见到楚逸风的。 楚逸风方才下朝回来,福禄便就看见御书房前面一个人,皇上的步撵停下来的时候,福禄去踢了春燕一脚,道,“狗奴才,你跪在御书房面前挡着皇上的路做什么?” 这边春燕被福禄提滚在地上,楚逸风不是个软心肠的人,但是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啊,见着福禄粗手粗脚的,这便就吼道,“你在朕面前耍什么威风呢。” 福禄这位总管公公这就谄媚的笑了笑,道,“皇上,奴才哪里敢啊。” 这就一手搭在楚逸风的面前道,“这不是这些奴才不懂事情吗,奴才这是在教训他们呢,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楚逸风瞧着福禄笑了笑,这些狗奴才们倒是一个比一个更加有雄心壮志,不过楚逸风也就笑了笑,道,“朕的眼睛没有瞎呢。”说完,福禄的浑身便是一身冷汗水,而楚逸风则是看着地上跪着的人,道,“你是凤藻宫里面的,你来做什么?” 春燕,楚逸风有些印象的,时常跟着德妃,就是楚逸风不想有记忆都不行的。 “是娘娘让奴婢来的。”春燕跪在那里,低着头说。 楚逸风则是想起了早上,道,“今早上慧妃已经来过了,昨儿夜里面的事情,慧妃娘娘已经全部都告诉朕了,你们家娘娘想要说什么?觉得朕是冤枉她了?德妃倒是拿出些证据让朕信服才是啊。” 这些年楚逸风为了很多事情都依然是在忍着的,现在总算是有了发泄的机会,肯定是不会放过的。 而春燕跪在地上立即就急了起来,抬着头就喊道,“不是的,不是的,皇上,不是这的。奴婢不知道慧妃娘娘到底是说了什么,可是我们家娘娘什么都没有做啊。”春燕还想要狡辩。 “你想要为你们家主子脱罪,你倒是赤子之心,但是你有几个脑袋?”楚逸风的声音陡然间就提高了,冷哼着声音,问,“昨儿夜里面,德妃带着人在御花园,陷害欣嫔,昨儿夜里面连夜害死了欣嫔,你以为这事情瞒得过朕吗?就算慧妃不说,这件事情朕也一定会查出来的。” 春燕刚刚还着急的心情,这下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只觉得浑身都是透心凉的,进入了寒冬里。 春燕一下子就附在了地上,“奴婢知道错了。” 楚逸风冷哼了两声,瞧着地上的春燕,道,“有什么样子的主子, 就有什么样子的奴才,不见棺材不落泪,滚回去,在凤藻宫里面呆着。”楚逸风已经懒得见到凤藻宫里面的人了。 而这边春燕便是急了,跟着道,“皇上,你关了奴婢不要紧,可是,娘娘让奴婢过来是想问皇上一句话。” 楚逸风想着,德妃又想玩什么招数,道,“你让德妃说给自己听吧。” 春燕急了,“皇上,德妃娘娘说,这件事情皇上一定会想要知道的,是关于南遥南相的。” 话音刚刚落下来,楚逸风刚刚背对过去的身子,慢慢的就转了过来,回头看着春燕,指着春燕的脸问道,“你刚刚说的是,德妃想要同朕说关于南遥的事情?” 南遥的事情,楚逸风一直都在让人查,但是没有查到什么结果,现在戚风那边也没有回来,所以,楚逸风也是摸不着头脑的。 “娘娘是这么跟奴婢说的,奴婢只是如实告诉皇上你。”春燕的浑身都在发抖的,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就这一次敢这么说了。 “……”楚逸风一直都在沉默。 而春燕在等待的过程中一样是觉得备受煎熬,好像自己的浑身心智都在承受着摧残一样。“皇上……” 春燕小心的叫了一声。 而楚逸风则是一手负在自己的身后,慢慢的转过来,重新坐在了自己的步撵上面,居高临下的瞧着春燕道,“你最好保证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不然,宫里面多的是法子。” 春燕的浑身都是一层冷汗,里面的里衫是湿透了的,此刻被风一吹着,只觉得自己的浑身都是冰冰凉凉的。而春燕站起来接着就跟着步撵后面跑去,凤藻宫里面四处都是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德妃在里面知道情况,凤藻宫已经不如从前的样子了,里面的人都走了不少。 整个诺大的宫殿里面也就德妃,看起来空荡荡的,真的是很凄凉。而楚逸风从步撵上面下来的时候环顾四周竟然觉得这里陌生的很,是很久都没有来过了,凤藻宫里面可是比以前荒凉的多了。 春燕跟在后面,道,“娘娘在大殿里面呢。” 而楚逸风掀开自己的皇袍便往哪大殿的方向走去了,地方还是这地方,只是走一次的感觉便是不同了。 德妃只感觉到自己的眼前的光芒都被一个高大的身影全部遮住了,德妃斜着身子坐在那处,低着头,“皇上你终于舍得来了,算算日子,皇上你知道有多久时间你没有来过了吗?” 楚逸风不大喜欢听这些废话,问道,“你叫朕来就是为了跟朕说些废话的。” 德妃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好像真的是一个在慢慢等死的人,油尽灯枯只是等着那一刻了。“皇上,现在是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臣妾说了,臣妾的时间不长了,以后皇上也听不到臣妾的声音了。” 德妃淡淡的说。 而楚逸风也没有反驳,德妃便说了,“慧妃告诉皇上了,欣嫔是本宫杀的。” 楚逸风便点点头,道,“是,朕知道。” 德妃明了了,使然的笑了笑,“慧妃果然这么做了,我倒是小瞧了慧妃的本事,竟然连这个也想出来了,慧妃当年可不是这样的。” 楚逸风冷眼瞧着德妃,问,“你想要说什么?你真以为宫里面的那些事情朕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许多宫妃那些事情,你以为朕不知道吗?” 作为一个帝王,俯瞰自己的天下,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后宫。 德妃到底是没有将心放在了这一点儿。 所以自己输了,楚逸风笑了笑。“聪明反被聪明误。” 德妃点点头,头上的那支步摇此刻就像是更加讽刺似的东西,德妃将头上的那支步摇取下来,就放在了自己的面前,道,“这是我进宫的时候皇上赏赐给本宫的,这么多年本宫一直都舍不得拿出来。” “如今又在跟朕追忆当年了?”楚逸风冷着声音问。 他的耐心迟早都会被德妃磨平的。 “皇上,你急什么呢?”德妃问,瞧着自己的手里面的东西,德妃就笑了笑,“当年进宫的时候真的是另外一个人似的,也是进宫之后才知道这里面的许多事情,深深后宫,想要活着下去太难。后宫也有风平浪静的时候,那时候慕皇后还在呢。” 楚逸风听到了德妃提及慕锦书,整个人都微微 的有些怒气。 德妃是眼观四方,怎么会看不出来,偏生不要命的就问了,“皇上这是生气了?” 那边楚逸风则是冷着声音,道,“你提锦书做什么?” “皇上心里面是惦记着慕锦书的,那当初何必将慕锦书打入冷宫呢,你护不住慕锦书的,所以就算是慕锦书死了,你也护不住慕锦书的。”德妃声音有些低沉,慢慢的站起来,走到了楚逸风的面前,问,“皇上,慕家一家人都是死了的,你当年那么爱慕锦书还是在一夜之间灭了慕家,将慕锦书打入冷宫,你说慕锦书会原谅你吗?” 第176章 恼羞成怒 楚逸风的手越收越紧了,站起来,一手已经快速的伸出去,掐着德妃的脖子,德妃仰着头只觉得自己的根本就呼吸不过来。 德妃仰着脖子,一直后退,一直到了背抵到了柱子上面,才算是停了下来,德妃的眼睛里面都冲了血,还是不要命的问,“你恼羞成怒了?是我说到你的痛处了是吧?楚逸风,当年慕锦书逃出去了,你是不是在想若是慕锦书没有死,那会不会回来呢?” 德妃哈哈的大笑起来,“你知道南遥吗?” 说到南遥的名字,楚逸风的眸子里面颜色更加深了,“你到底是想要说些什么。” 德妃咬着气息,努力的说道。“莫灵安从冷宫出来了,没有缘由为何南遥会将莫灵安从冷宫里面搭救出来,当年的慕锦书和莫灵安的关系最好,慕锦书知道莫家没了的事情,利用莫灵安,所以莫灵安这才会这么做。” 她挑着眉毛,大口喘着气息,说着,好像是一口气提不上来随时都会死了一样。她红着一双眼睛看楚逸风,跟着问,“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意思就是,南遥是慕锦书派来的,是慕锦书派来的,你不知道吧,南遥其实是女儿身。” 德妃的这句话就好像是一道惊雷炸在了楚逸风的耳边。 慕锦书的样子,就是化成灰楚逸风都是认得的,南遥除了眼神像是慕锦书之外,其余的地方都不像是慕锦书啊。楚逸风将南遥和慕锦书联系起来,却没有任何的思绪。 “慕家的人都已经死了。”楚逸风许久才憋住这么一句话。 而德妃却是咬牙,道,“慕家的人是死了,可是,你不知道吧,当初南遥应试的时候为何会那么的轻松,那时候南遥是差点就死在宫里面的,为什么乔羽佟会去救一个跟自己死毫无关系的人,江州司马的儿子,官场里面有几个人知道的,乔羽佟那样的人为什么会去管闲事?” 当年乔羽佟和慕锦书的关系交好,这个事情楚逸风是知道的。也是慕锦书当年劝乔羽佟交出兵权的。 楚逸风的手慢慢的松开了,依然是挺身站在一边,道,“给朕说下去。” “皇上你还想知道些什么?”德妃问,“南遥乃是女儿身,臣妾只能够告诉你这些了,慕锦书若是回来为了报杀父之仇,皇上你说到时候你应该怎么办呢?按照皇上的性格,慕锦书是会死的吧,我就在下面等着慕锦书下来呢,看着慕锦书到底是怎么死的。” 德妃像是疯了一样,笑道。 楚逸风的那双微微上扬的眼睛,里面的寒光越来越浓,像是两把利剑一样直接插入了德妃的五脏,楚逸风的剑眉飞扬,看着德妃道,“将德妃好好地给朕看着,让慧妃处理好这件事情。” 刚刚德妃说的事情,楚逸风无比的震撼,南遥乃是女儿身,南遥乃是女儿身。 而楚逸风同时也想到了空空子的那些话,故人归。 那么现在,慕锦书,你是回来了吗?你是回来复仇的?楚逸风走到御书房的时候,挥手便是写了南遥两个字,看着纸上面的两个字,楚逸风却是深锁着眉头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对付。 这一刻,楚逸风是真的迷茫了。 福禄过来的时候瞧着这上面的两个字,又听了德妃的话便问了,“皇上,这南相……” 福禄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若是杀了谁,楚逸风吩咐一声下去,将谁偷偷处理了就是了,根本用不着这么费心啊。 楚逸风摇摇头,难道的跟福禄说了一些话。“南相的事情,朕有判断。” 不过说着话的时候楚逸风的脑海里面还是浮现出了南遥那张清冷倔强的脸儿,自己的眉头却是皱的更加紧了。那张脸浮现在脑海里面真的是越来越觉得像是那个人,江州司马之子,南遥。你到底是谁?这个问题一直盘踞在楚逸风的脑海里面,挥之不去。到底南遥是想要做什么? 若是慕锦书,真的是想要复仇。到底慕锦书是在哪里? 不,大楚的江山不能没有,慕锦书,他一样不会放弃,楚逸风痛苦的闭着眼睛,道,“锦书,朕也是没有办法啊。” 南遥此刻被乔羽佟拦在怀中,倒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梦里面又回忆到了慕家得人被处斩的时候,还有九暄死在自己怀中的时候,在梦里面,南遥便大声叫喊着,浑身都出了一身的冷汗水,乔羽佟愣是被南遥给踢醒了,拍拍南遥的脸蛋,但是无论如何南遥都是醒不来的乔羽佟急了便在那里一直喊,“南遥,醒过来,醒过来。” 寻梅冲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人倒在那里,这时候也顾及不了许多,过去倒是熟练的去掐了南遥的穴道,南遥是慢慢的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楚逸风一手将南遥抱着,问,“你做什么梦了吓成了这样。刚刚你那样子真的是吓住我了。” 南遥闭着眼睛,她只是觉得太累了,想到了梦里面的那个场景,南遥如何都无法平静,这么多年了,南遥依然是无法保持着内心的平静啊,她慢慢的想要坐起来,抹了一把汗水,“没有什么,就是做噩梦了。” 寻梅却是问,“奴婢让大夫捡了些安神的药,过些时候我就去煮些来。” 南遥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头点点头,嗯了一声,刚刚南遥在乔羽佟的怀中是很快就睡过去了,乔羽佟见到南遥也不想说也就不逼着南遥,总有一天南遥也是会说的。不过,她看了看外面,道,“时间差不多了,你换一身衣服,我们就进宫去吧。” 南遥点点头,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是需要换一件衣服才好,南遥的身上是身随便的青衫,南遥去找了一件暗色的衣服换上,这才觉得身子舒服了不少,出来之后才道,“走吧。” 乔羽佟进宫自然是没有任何的阻碍的,带着南遥也不是什么问题,乔羽佟倒是没有看过南遥这样子,不过怎么样都觉得是好看的。在南遥出去之前,乔羽佟将一包东西扔给了南遥,道,“既然要进宫,那自然是要做些准备的,你就准备这样就进缺了?” 南遥上上下下的看着自己,没有觉得哪里不妥当。“怎么了?” 乔羽佟指着那些东西说,“那里面有我给你准备的衣服待会儿你就去换上,方便行事一些,宫里面到处都是眼线,若是被看见了可就是不好的了。” “……” 南遥打开包裹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套太监服,她抬头看了一眼乔羽佟,这就进去换上了。再看南遥的样子,乔羽佟都忍不住笑了,“没想到,南相穿着太监服也挺好看的。” 南遥是不知道乔羽佟这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面色平静,直接将乔羽佟当成了空气自己出门去了,乔羽佟在后面努努嘴,也就跟了上去。 在宫门口的时候白虎营的人自然也会询问,夜里面进宫的马车都会接受盘查的,乔羽佟掀开帘子露了个脸儿给宫门口的那些人看,那些人都是锁着脖子也不敢再去问,乔羽佟的这张脸就是通关令牌啊。自然也就是放进去了。 南遥问,“宫里面过了时辰就不会许人进来了,你怎么?” “那又如何?”乔羽佟无所谓的问,“那些人不能够进来那是没有能够落脚的地方,可我母妃的宫殿不是还在吗?”乔羽佟追问,“我若是要在宫里面住,他们也是把我没有什么办法的。” 这倒是一个进宫的好理由。 马车从长长的巷道里面走完的时候,乔羽佟掀开帘子就看见了路边的那些个宫灯,还有四处星星点点的火光,问,“你和慧妃那边说的怎么样了?” “在锦玉宫,沈元说慧妃会在哪里等着我的。”南遥慢慢的说道,锦玉宫被烧毁了,现在楚逸风却是又花着钱将锦玉宫恢复如初,就算是恢复成了当初的样子又怎么样了,那个人已经不在了,这个地方也就成了一个空地方啊。 南遥说完了之后就闭上眼睛,养神。 乔羽佟也就不去吵着她了,也就看着她闭着眼睛的样子。而这边马车到了公主殿,乔羽佟便叫醒了南遥,道,“我送你去锦玉宫。” 南遥也没有拒绝,宫里面什么意外都可能有发生的,乔羽佟倒是鲜少看见什么时候南遥有这么乖巧过了,倒是十分开心。跳下去将南遥也抱下去,南遥是不大适应的,动作十分的僵硬。等落了地,乔羽佟一手拉着南遥就往锦玉宫去了。 锦玉宫修建的富丽堂皇,从前乔羽佟来过这里很多次。跟以前是一模一样的,自从慕锦书出事情之后,她很少来了。 “这地方有些时候没有来了。” 乔羽佟说,从上次大火乔羽佟知道了,也没有多问。一场大火能够烧毁的东西那就都毁了吧, 慕家的仇他会报的。 “锦玉宫。”南遥瞧着那宫殿,心头泛起了无数的涟漪,没有任何人比她又发言权,“修建的再好如何,不过是一个空的宫殿,楚逸风这一辈子就只配在悔恨中去度过,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他的。” 南遥说了那些话便往前面走。 沈元躲在一个狮子后面,等到南遥路过的时候,打了一个手势,他猫在夜色里面躲避着,南遥问,“慧妃来了?” “来了,玉容宫里面,你去就是了。”他和乔羽佟也就只能够在这里了,不过沈元道,“你去吧,放心,我和乔督使都会在的。” 宫里面的地形南遥太熟悉了,所以,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点点头,南遥笑,“放心,我有分寸的。” 南遥说完这就低着头往玉容宫里面去了,借着一边宫灯的灯光一直往前面走,南遥突然记起来从前了,她也提着宫灯照亮了楚逸风回家的路,那时候她总是喜欢提着宫灯在宫殿门口等着。 想着,南遥笑了笑,笑的是当年的苦,痴,抬头将那些记忆全部都逼了回去。 第177章 冷宫三载 乔羽佟就在后面瞧着南遥,看着南遥在哪里顿住了脚,觉得自己的心神微微的动荡,脑海里面有一些疑惑,为何感觉南遥对后宫里面很熟悉呢?当听见锦玉宫的时候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不过南遥已经越走越远了。 那边慧妃带着人在那里等着,也没有带什么宫人,只是带着两三个人宫女。南遥过去的时候慧妃还吸了一口冷气,因为慧妃已经有些时间没有见到南遥了,而且是这么近距离的,对于南遥,慧妃也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走吧。” 南遥也不多言,就跟在了慧妃的身后,凤藻宫离这不远,倒是走了没有多久就过去了,凤藻宫前面围着许多御林军,自然是守着德妃的。 慧妃方出现哪些御林军自然也不会去拦着的,道,“去看宫门。” 几个人也不敢说什么,这就开了,慧妃带着人进去,回头跟几个宫人说道,“你们就等在这里吧。” 那几个宫人也就立在那里,不说话,四周都是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慧妃的话就空荡荡的响着,里面的人自然也就听得见,德妃端坐在那里,还是百日时候的那个装扮,一边喝着水一边笑着,似乎是早就会聊到慧妃回来的。 春燕去给慧妃开门,慧妃一人站在门口,不远处在跟着南遥。那太监有些眼生,春燕也没有多看,慧妃这就自己进来了,穿着的是一身宫装,显得庄重素雅。 “德妃姐姐。”慧妃的声音冰冷至及,没有一点儿感情在里,这样的慧妃,吕巧阳是觉得害怕的。 “这声姐姐我可担不起,莫灵安,冷宫三年,我倒是忘记了还有你,却没有想到给我自己留下了一个祸口,是我的错,是我的疏忽。”德妃依然是稳稳地坐在那里,像是在忏悔当年的事情。 莫灵安也不跟德妃装神弄鬼,身后的南遥就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双手放在身前一言不发,微微的垂着头,只是仔细听话。 “不,你错了。”慧妃笑了笑,那笑容同样是冰冷,“是你死有余辜,莫家的人,那些命就不算是命了吗?卢欣的命不算是命,德妃,你手里面那么多冤魂,你怎么就可以心里理得的睡觉的?你以为将我关在冷宫里面,你就可以安忱无忧了吗?”慧妃走进了德妃,微微的弯身看着德妃,那双眼睛里面都是愤怒之火。“可是你忘记了,你的仇人不只是我一个……蓝若云烧了锦玉宫又如何,皇上的心里面还是装着一个慕锦书的,不是吗?” 她很满意现在德妃脸上的表情。 惊恐,慌张,努力的想要保持镇定的样子。 “慕锦书当年有没有死呢,你知道吗?”莫灵安问,“当年太子死了,可是你们敢告诉皇上吗?慕锦书的事情你们敢说吗?你说若是慕家人重新回来了呢?” 后面的话,莫灵安说的轻飘飘的,好像是飘飞的风筝,虽然无力却是有一根线直直的牵着她的心。 德妃的脸上此刻全是青白之色,这时候南遥已经慢慢的走过来了,抬起头,露出那张清秀的小脸儿,南遥素来都是面无表情的,一双眼睛水光灵灵的,越是面无表情那双眼睛却越是像会说话。“德妃,你忘记慕锦书了。” 德妃的心神恍惚,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瞧着南遥叫了一声,“慕锦书!” 南遥跟着说了一句,“慕锦书已经死了,你让人亲手挖了她的眼睛你忘记了?”她慢慢的走过去,瞧着德妃,问,“当年慕锦书跟你无冤无仇,待你如姐妹,你为何要去算计她?你们吕家不过是商贾之家,跟着官场打什么交道。” 德妃咬牙,道,“吕家是商贾之家,自古商贾之人就没有地位。我被送入宫中也不过就是吕家的一个棋子,我若是不奋力往上爬,我的下场就跟其他宫妃一样,只有死路一条。或者是在宫里面孤独一生,这样的结果谁都不想看见。我不服,我要做人上人。” “所以,你就可以去陷害慕锦书?”南遥问,后宫的人永远都是利益至上,没有一点儿的真心。就连当年的……楚逸风也是。 “慕锦书凭什么可以一个人占据着皇上的宠爱,为什么?你以为慕锦书为什么会招人恨。”德妃问,“你怕是忘记了,还有一个蓝若云,你以为蓝若云是什么好人吗?蓝若云联手卢家将慕家绊倒的事情,你怕是不知道吧,说到狠毒,蓝家才是最狠的。怪就只怪,慕家手中的权利太多了。” “可是慕家对皇家忠心耿耿!”南遥终于有些怒了。 德妃却道,“那又如何,一个帝王能够忍受自己的臣子比自己的权利还要大吗?” 这个道理亘古不变,南遥看着德妃却是愤怒了,还是理智的同慧妃道,“你给我一些时间,我想好好跟德妃说说话。” 莫灵安是不情愿,只是牵扯到了慕家的事情,莫灵安宁愿躲着。等到莫灵安离开之后,南遥才扭头看着德妃,“姑且不算慕家,吕巧阳,当年的慕锦书,你可是记得的,你挖去她的双眼,害死了她的孩子,你可记得?” 这件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的,为何南遥会知道?吕巧阳原本就难看的脸上,此刻更加血色全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的?莫灵安告诉你的?你到底是谁,南遥,你是女儿身,本宫知道。难道你是想……” 那些肮脏的想法,顿时被南遥给喝住了,道,“你给我闭嘴,你想问问我是谁,你忘记了当年的慕锦书了。” 慕锦书…… 德妃的呼吸一滞,指着南遥直接往后退了几步,疯狂的摇头,根本不相信南遥此时说的话,“你胡说些什么?你刚刚再说什么,你想说你就是慕锦书……不可能的,当年的慕锦书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不可能还会活着的。”再看,南遥的样子跟慕锦书根本就不一样。 慕锦书死的时候年纪颇大了,而南遥却是一个小女娃一样。 南遥知道德妃不相信,接着道,“你进宫之后,第一次怀子之时,本宫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本宫当时亲手打了两个玉佩,一个与你,一个给了九暄。”南遥说着将自己怀中那块玉佩拿出来,放在了德妃的面前。“这个玉佩,你还记得?” 德妃的眼睛顿时红了,方才高贵的形象顿时全无,“不可能的……”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们千算万算也不会算到,慕锦书重新活过来了。”南遥也不相信自己还会又一次重来的机会,若是有这样的机会,他必定会好好的珍惜了。 “你说你是慕锦书……>”德妃从地上爬了起来,哈哈的大笑,整个宫殿里面都是德妃的笑声。“你是慕锦书……”声音却是越压越小,“你回来是想要复仇的?可惜啊,可惜,慕锦书,我的命不长,你的命也不会长的,你的女儿身身份,皇上一已经知道了。” 南遥的身子也是微微顿了顿,手心捏紧,突然回忆起来了那一次,绿林楼的事情来。“那次的人是吕家派来的,绿林楼的人告诉你们的。” 德妃停止了笑声。 南遥却挑眉,“那又如何?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慕锦书吗?楚逸风若是想要杀了我,早就杀了,他知道我的女儿身,却永远不知道我就是慕锦书。” “你不会成功的。”德妃慌忙的摇头,道。“慕锦书,你还是会和之前一样只有死路一条,只有死路一条的。” “你以为楚逸风待你是真的好吗?”南遥反问,之前的时候替德妃号脉的时候南遥就已经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 德妃不明白,抬头,问,“你什么意思,本宫是独宠后宫的宠妃,皇上不宠爱本宫……”但是德妃说着也没了底气,这些在慕锦书的面前算是什么呢,当年的慕锦书才是真正的大宠。 “楚逸风这个人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南遥冷冷的道,“这个人是没有真心的,你以为你拿到了真心吗?” 南遥回头瞧着还在一脸震惊中的德妃,过去一手提着德妃的衣服,一手往窗口走,一手推开窗户,指着院子里面种植的那些花,问,“我记得这些花是楚逸风从江南那边移植过来的,花开的时候当真是漂亮,那时候你还请了后宫里面的人来看这些花儿的。” 德妃的嘴张的很大,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来。 “可是,你不知道这些花儿有什么效果吧。”南遥问,“你屋子里面的香同样是楚逸风让太医院的人配置的,这两者加起来就是杀人无痕的东西。你知道你的孩子为什么会没了吗?因为那些香里面加了滑胎的香料,但凡动怒,你肚子的孩子就很容易滑掉,你明白了吗?” 南遥松开了德妃的手。 手里面的人顿时就坐在了地方,直摇头,道,“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本宫是皇宫里面的宠妃,生有一子,本宫才是未来的皇后,……皇上怎么会这么对本宫呢,是你在骗我。” “南遥师从名医,这点审判的力度还是有的。”南遥道,“你以为自己的枕边人就是你的知心人吗?你错了。女人永远都喜欢欺骗自己,将自己包裹在一个谎言里面。” 她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沈青准备好的瓷瓶,道,“你杀慕锦书的时候,挖了慕锦书一双眼睛,今日,我给了一个痛苦。” 她将那瓶子扔在了德妃的跟前,“与其将自己留给慧妃不如自己庄严的死去,你觉得呢?” 这些话德妃没有回应,可是南遥知道德妃是听进去了。等到出去之后慧妃就迎接过来,南遥比了一个手势,道,“再等等。” 慧妃抬头看了看里面,也没有说什么。 德妃坐在地上,疯狂的笑了起来,后期竟然唱起了歌,是江南歌女们喜欢唱的采菱曲,当初也就是因为这首歌所以楚逸风才侨商了她的,慧妃在外面听着,却是道,“德妃自己应该想通了吧。” 第178章 来生只愿做个普通人 南遥既然来,那就是必定要取了德妃命的。南遥要她将德妃的命留给她的。 “想不通,也得想通,这样的死,倒也死的庄重,不是吗?”南遥抬头看头上的夜空,月明星稀,不远处有乌鸦飞过,还有凄厉的叫声,乌鸦叫不是什么好事情。南遥的手心处死死的掐着,让自己不能够心软。 慕家的人命,还有……九暄的命啊。九暄,母后给你报仇了。 德妃看着南遥扔下来的那瓶药,瓶身是冰冷的,那药是毒药,可是德妃现在被刺激的根本就是没了任何的头绪,那个孩子是楚逸风亲手杀死的,德妃将那药倒进了自己的口腔中,随后靠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楚逸风,你比任何人都要心狠,你比任何人都要心狠。下辈子,我吕巧阳宁愿做一个普通人,宁愿绝情也不要再遇见你了……” 吕巧阳是含着泪说完的,说完之后脸上竟是冰冷冷的泪水。 那药发作的时候,吕巧阳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是绞在了一起一样,吕巧阳不得已的将自己的身子微微的缩着,可是根本抵不住浑身四处传来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七窍都流出了鲜血来,吕巧阳慢慢的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春燕进来得时候吕巧阳抱着春燕,道,“春燕,本宫冷……” 春燕只顾得哭。 当看见春燕进去的时候南遥跟慧妃也就进去了,看着德妃那个样子莫灵安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的,“啊……” 南遥也有些接受不了,冷冷的说,“接受不了就不要看了。” 还没有说完,沈元倒是进来了,进来的还有乔羽佟。看着眼前的东西,乔羽佟将南遥拉住了,跟沈元道,“这个人不能留。” 沈元明白,这就过去一手按着春燕,春燕根本就抵挡不过沈元的力道,将那瓶药也灌进了春燕的口中。 “断肠散,好好地享用吧。”沈元扔开春燕的时候说了一句。 而莫灵安却是觉得背脊发凉,断肠散是什么东西她是没有听过,但是,看德妃死的这般凄惨也就估摸到了,这东西在人死之前必定也是让人受尽了折磨的。 南遥也就任由乔羽佟拉着自己,此刻的南遥是真的觉得自己很疲惫,害怕,惶恐,现在乔羽佟能够拉着她,也好。 “好了,走吧。看这些做什么。”乔羽佟问,拍了拍南遥的脑袋。 南遥如同打了一次打仗一样,被乔羽佟带着走出去了,不过走出宫门口的时候南遥记起来了什么,回头跟莫灵安道,“你切莫松懈了,德妃死了,也是蓝若云心里面所想之事,蓝若云这病来的蹊跷,你自己心里面明白。等过段时间蓝若云应该就会回来的,你自己小心一些。” 莫灵安点点头。 南遥是慕家人,她也不求南遥会多对自己好,但是这个事情莫灵安还是感激南遥的。 “我知道的。”莫灵安道。 乔羽佟才懒得听他们啰嗦,拉着南遥这就出门去了,门口的那些个守卫见到乔羽佟从里面出来那肯定也是不敢说些什么的,乔羽佟若是真的生气,他们的小命可就不保了。他们倒是也没有出宫,乔羽佟带着南遥去了公主殿里面住下了。 南遥是许久都没有缓过神,乔羽佟便问了,“你这是怎么了?刚刚看见德妃死的那样子吓住了?” 瞧着南遥这个样子,乔羽佟就低估了,“既然害怕,你跟着过去做什么,岂不是自己找难受吗?” 南遥摇摇头,这才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因为这个事情才难过的,我不是因为这事情难过,而是觉得累,后宫里面的人活的战战兢兢,而朝堂之上的人同样是活着战战兢兢的,哪一天自己都没命了,都不知道。” 这是他两世加起来的感悟。 这感悟颇为伤感了,乔羽佟也有这样的感触,也就一手将南遥拉过来,揽在自己的怀中。南遥是觉得自己累了,也没有挣扎,也就静静的倒在了乔羽佟的怀中。“你怕什么,天塌下来了,还有高个人挡着的。不是吗?” 等说完再去看怀中的人,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不过乔羽佟还是颇为享受这种感觉,抱着南遥的那种感觉让他很舒心,从未有过的舒心,也同样是很可怜这个女孩子,瘦弱的身板却非要承担这么多。 “傻丫头,你想这么多做什么呢?” 乔羽佟想要去捏着南遥的脸儿,但是又怕将南遥给吵醒了,也就这样看着南遥了,“不管有什么事情,我都会替你担着的、” 南遥的梦这次终于是安静的了,整个一夜南遥都睡得奇好。 而德妃暴死之前,那声音传遍了后宫,许多人都听到了那凄惨的声音,都纷纷听到了那声音乃是德妃的宫里面传出来的,心里面也就知晓一些,“德妃怕是完了。” 德妃杀害欣嫔的事情,已经早就传遍了后宫里面,而慧妃接手德妃的事情,则是默默地代表着,德妃没落。三妃之间的斗争却是悄然无声的。 听着那声音,许多无关紧要的人则是继续捏着被子睡了。 慧妃从凤藻宫里面退出来的时候,只感觉到一阵凉凉的冷意传过来,后背都是凉的,杀人之后心里面是害怕的,慧妃则是在想,那些人是如何做到心安理得的呢? “走吧。”慧妃跟含翠道。 德妃的事情告一段落了,但是,另外一个蓝若云,还正在起点上面呢,蓝若云不死,她心里面的那把火也是扑不灭的。 而楚逸风也听到了这样的声音,楚逸风醒过来的时候叫了一声,“福禄。” 福禄站在那里打瞌睡,听到了楚逸风在里面的叫声,一下子睡意全无,这就进了里面,问,“皇上,有什么吩咐?” “那声音从凤藻宫方向传过来的?”楚逸风问了问。 福禄仔细听了听声音,是从那边传过来的,这就低头说,“是的,皇上。” 楚逸风一手撑着床榻,则是一边笑着,道,“南遥终于是忍不住出手了,将手已经撑到了后宫去了。”屋子里面的光芒很暗淡,但是想起了德妃临死之前的话,楚逸风的笑容便凝固住了,南遥本是女儿身。 楚逸风听到的时候同样是很震惊的,南遥一举一动没有哪里像是男子的,可是这也就是不争的事实。南遥乃是女儿身,而南遥到底会是谁呢?慕锦书的什么人? 这就是一颗毒针随时都有可能会刺进自己的皮肤里面。 楚逸风此刻睡意全无索性就站起来了,站在房间里面四处走动,闭着眼睛想的都是南遥的事情。不过,德妃的一面之词,楚逸风还不能妄自下结论。 戚风已经去办理这件事情了,只需等待些许时日就可以知道,不过,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应该回来了。 次日朝堂之上,德妃这件事情自然也就昭告天下,美名其曰德妃已经谢罪,因为顾忌到皇子的原因,所以还是将德妃入葬妃陵,等到下朝之后,楚逸风就看见了戚风穿着一身战甲在不远处等着他。 楚逸风摆手跟福禄道,“你先回去,朕跟戚将军说说话。” 福禄这就去办了,而楚逸风则是朝着戚风过去,两人直接去了御书房,进去之后戚风倒是说了,“不过走了些许时间,你这后宫里面可是精彩的很。” 楚逸风就笑了笑,“蓝若云是最聪明的,躲开了,后宫里面的人起起伏伏,若是不寻些事情来做,才是真的会闷死他们的。”楚逸风摆摆手,道,“说说,你那边到底有什么情况。” 戚风这就来了精神了,同楚逸风精神抖擞的说了,“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我带着人去问过了,也打听了江州司马的事情,江州司马是有一个儿子,也叫做南遥。” 楚逸风的手指头就瞧着桌面,反正就等着戚风说话,这里面不只是这么简单。 戚风则是挑眉问,“你倒是给点反应啊?怎么就是这态度。” “若是真有这么简单,你会有这么兴奋吗?”楚逸风则是淡淡的说道。 戚风瘪瘪嘴,觉得这个人简直就是无趣极了,道,“跟你说话真是没有意思。”戚风道,不过还是继续说了,“我们到了那边之后,是知道了有这么一回事,但是这个南遥非另外一个南遥。” “说。”楚逸风拧着眉头,只吐出了一个字,戚风就在那里想,你多说几个字会死啊。不过戚风还是挑眉说了,“江州司马是老年得子,所以尤其爱这个儿子,这孩子呢生下来之后就身体差,庙里面的师傅说需要在庙里面长大,等到佛主庇佑才会活到成年。所以,这个南遥呢便是在寺庙里面一直呆着的,而这个南遥如今是二十有二了你看这个南遥,像是二十有二的样子吗?” 也就是十五六七的样子,身子瘦小。 而戚风则是继续说了,“我们去庙里面看过那个南遥了,倒是面容清秀,是个不错的人,可惜的是就是个病秧子,也就是一个简单的文人,可是比不上这个南遥的。” 楚逸风的兴趣还真的就被提及起来了,“你的废话如果能够少一点的话,朕觉得会更加好。” 戚风努努嘴,不情不愿的道,“你急什么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戚风喝了一大杯水,“那么这个南遥势必就是假的,江州司马自然是不肯说这件事情,我便派人去问了,才知道当初是有人跟江州司马说过这个事情,伪造的一个身份,以为这样神不知鬼不觉,至于那个人是谁,我倒是没有查出来,不过,我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出来,那个人能够是谁了。” 楚逸风是安安静静得听。 戚风也就继续说了,“这件事我觉得颇为奇怪,但是,之前绿林楼被灭了的消息,你应该是知道的,还是乔羽佟去的,乔羽佟没事去惹这些做什么。所以我顺着去查了,绿林楼的人的黑鹰死了,乃是一次任务而死,而那一次则是乔羽佟出手的,并且还将绿林楼的尸体全部都送到了吕家。吕雄那一夜可是吓得没敢睡觉。” 第179章 女儿香 想到吕雄挨了板子还得受这份罪,戚风反正是只想笑的。 “德妃死之前告诉朕,南遥——本是女儿身。”楚逸风这时候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戚风也是愣住了,“你是说,南遥是女儿身?” 他瞪大了眼睛,“进了朝廷这么久了,才有人发现南遥是个女儿身吗?” 楚逸风也微微的眯着眼睛,点头,“空空子大师曾经告诉过朕,说,故人已归,说的就是慕锦书,慕锦书如果当年没有死的话,那是不是已经回来了,朕一直都未曾找到他在什么地方。” “可是……”戚风迟疑了一下,继续说了,“那这样的解释也就合理了,绿林楼最后一次行事可是在慕家的墓地里面。” “慕家墓地。”楚逸风追问。 戚风点头,“前段时间是慕家的忌日,你忘记了?绿林楼应该是被吕家买了,想要买了南遥的命吧,可惜却是失败而归。” 这个事情上面算是有些眉目了,只是戚风如何也想不明白,到底南遥会是谁,“只是,南遥会是谁?当年慕家人没有留下的啊……如今这个年纪,三年前也不大的。” 这也是楚逸风好奇的地方,那时候南遥应该还小,没有逃出去的可能性。楚逸风也是微微的拧着眉头,问,“你觉得南遥是应该如何处理?” “现在这样的情况看。”戚风没有说,反正是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已经很明了,“那边的事情我会继续查下去的,南遥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我会挖出来,不过目前的情况来看,宁愿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你是大楚的天子,大楚的江山是捏在你的手里面的。不要为了一时的心软断送了江山。” “……”戚风的话就在她的耳边围绕着。 一边是慕锦书,一边是江山。 “朕知道。” 戚风却是耸肩,道,“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会继续盯着的,南遥那边我已经派人继续跟着了,不管是见了什么人,我都会知道的。” 南遥睡到了半夜的时候突然就醒了过来,乔羽佟是窝在软榻上面,一手抱着南遥的,可是南遥却是清楚的感觉到了乔羽佟的浑身都是在颤抖着,好像是在极力的忍着什么东西一样。 公主殿这边什么东西都没有,南遥起来好不容易才算是将那宫灯拿过来,不过乔羽佟却是将南遥一手拉回来,“把他拿过去……” 那声音听起来是颤抖的,好像是十分的微弱的样子,不过南遥已经隐约看见了,好像乔羽佟的脸色不好,是极力隐忍的样子,南遥顿时心里面有些明白了,却是执意问了,“乔羽佟,你做什么。” 南遥伸手去摸乔羽佟的脸,一阵的冷汗水。浑身抖动的更加厉害了,“你毒发了?” 乔羽佟微弱的声音回答。“没有事情的,我能够忍过去。“ 南遥的心顿时好像被什么重物给打了一下,顿时只觉得自己的心里面好难受,抓住了乔羽佟的手,将灯拿进了一些,更加清楚的看清了乔羽佟那张俊秀的脸,根本就不是平日里面那个意气风发的乔羽佟。 “你的药在哪里?药呢?”南遥追问。 乔羽佟一手捏着南遥的手,让他能够冷静下来,道,“你不要着急,我没有事情的真的。” 乔羽佟道,“我会好好的。” 南遥却是不想要再去理会这个人,已经这样了,还觉得无所谓。她一把推着乔羽佟,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乔羽佟,你有什么事情不能够告诉我的。” “这毒是楚逸风下的……”南遥是明白的,而千易也说了,这毒药很难解,如果严重来说根本就是无药可解。 “是,楚逸风,楚逸风想要我死,这是很明显的事情,这药的药性我自己清楚。”乔羽佟道,这话有些成分是赌气说的,也就是想刺激刺激南遥,可是一边乔羽佟也在找解药,根本就是无药可解。如果没有解药,他活不了多久的。 南遥的心里面也是清楚的很,这个毒不好解。 “不会的,会有解药的。”南遥说。 手心里面却是捏的更加紧了,她一直都在拒绝着乔羽佟,却是忘记了还有这回事儿,如果真的没有解药,乔羽佟真的就…… 想到了这里南遥就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再次阴暗了下来,忙摇头,“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你必须给我好好地活着。” 南遥想着这就去慌忙找解药,乔羽佟便答,“我腰间的那个瓶子里面。” 南遥稳住心神,去拿了东西,倒了药丸给乔羽佟服下。随后看着她,“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乔羽佟耍赖,问,“药刚刚吃下去呢,效果没有那么快的。”乔羽佟说,“不过我浑身都疼的厉害,你不要动了,我动不了了,你过来给我抱抱。” 南遥见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这就跟着躺在床上去了,乔羽佟则是伸手从后面环住了南遥的腰肢,鼻翼间闻到的就是南遥的体香,只觉得好闻的很。他闭上眼睛,突然想到了以后,道,“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为我伤心。” 南遥正伤心难过呢,听到了他的这些话更是怒不可遏,“不要说这些话。” 乔羽佟却是硬要说这些话来刺她的心一样,笑着说。“这就是事实啊,如果我真是死了,以后你就会将我忘记了吧。” 这话说着,南遥的心一下子就被触动了,转过身去却是反手将乔羽佟抱紧了一些,眼泪也是顺着眼眶流下来,就好像是牵不住的想要往下落。乔羽佟感觉到了那种冰冰凉凉的东西,伸手去摸着南遥的头发。 南遥则是一手抓住乔羽佟的衣服,道,“我会帮你找到解药的,你要给我好好地活着。” 以后的事情南遥没有去想过,南遥只想着,能够将乔羽佟救回来。 乔羽佟的心里面也是一片唏嘘,他没有多久的时间了,如果真的无药可救,那就跟着去解决南遥的这些事情,等到哪一天的时候,他就安安静静的离开就是了。 卢欣被封为莞贵妃入葬妃陵,在宫中停放七日,而莞贵妃死后没有多久,则德妃也没了,帝都里面总有一种浓云掩盖在其上,如何都散不开,整个皇后里面都掩藏着一种悲凉的气息,挥之不去。 德妃死了,自然一些小消息也就秘密的潜入进了吕家里面,吕雄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气的晕了过去,捏着拳头直道,“冤孽啊冤孽。” 得罪了卢家,如今又是玉石俱焚,吕家这次是真的玩完了。 而吕征如今在东厂里面还是被关着的,楚逸风不问,自然的乔羽佟也就捏着人没有放,次日乔羽佟便告了病假并未上朝,反倒是歪在了南遥的府中,南遥也就索性让寻梅给乔羽佟劈了一间厢房,任由乔羽佟住下去。 寻梅倒是寻思着,怎么南遥的心思变了。也没有多问,也就去执行去了。 这方南遥在批改公文,乔羽佟倒是闭着眼睛躺在一边的贵妃椅子上面坐着,好不悠闲,南遥将最后一份公文批改完毕,问了乔羽佟。“吕家的事情就要告一段落了,你准备打算怎么处理吕征,吕征现在在东厂里面还有命吗?” 乔羽佟的浑身疼着呢,精神也不见得好,所以也就是歪着那里。 “放心吧,吕征这个人死不了的。”乔羽佟一边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边说,“我让大夫吊着她的命呢,我不让他死,他怎么能够死呢。” 南遥也就挑着眉毛看了看乔羽佟,南遥今日只是用钗子将头发别住了,青丝便就这样散落下来。偏着头,那张脸更加显的娴静了。而乔羽佟则是眯着眼睛看着南遥,若不是昨天毒发,乔羽佟可能还不会想到其他。 但是越是想,乔羽佟越是觉得不是滋味。 乔羽佟的手心里捏着一块玉佩,分为两半。是块同心玉,只是玉现在也没了主人了。他捏在手心里面只觉得那玉浑身遍体通凉,连着自己的心也开始凉了。 “你在想些什么?”南遥收拾好了东西问。 “能够想些什么啊,这样的好时光我干嘛想些没用的事情,偷得浮生日日闲,更何况现在我可是没用多少时间可以偷走了。”乔羽佟无意的说,等说出来之后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南遥的手果然是顿了一下,并未多言。 这些都是藏在南遥心里面的那些秘密了,“你就不能多想想其他的事情、” 乔羽佟摇头,道,“还真的就没有了。不过,你刚刚要是不提醒我,我倒是忘记了吕征这件事情了,吕雄前些日子是不停的惹事情,现在还惹上了卢家,那就让他自己自寻灭亡吧。” 南遥的眼睛微微的眯着想了想,道,“边关的战事有些微动,我想,那边的消息也快回来了吧。” 而乔羽佟也是掐着手指头算了算,也是点头。不过还是闭着眼睛,道,“蓝家一直都镇守在边关,只是不知道蓝家这么多年在边关如何了,若真是想要挖起来还真有不少可以挖掘的东西呢。” 不过,乔羽佟顿住了声音,想了想,道,“边关也应该有消息会传出来了。” 乔羽佟想了想,朝着外面喊了声,“化雨晨。” 化雨晨就在门口站着的,寻梅同样也是,自从乔羽佟窝在南府之后,化雨晨也没少过来。 第一百八十章 鹬蚌相争 寻梅是个犟性子,为了这个寻梅和化雨晨倒是没有少吵架,这会儿两人刚刚斗嘴完毕,里面在斗嘴,外面也在斗来斗去。 方才听见乔羽佟在叫,化雨晨忙着进去了,进去看见乔羽佟躺在那里,道,“你悄悄的到边关去瞧瞧,让杨将军将边关的事情传给卢家。” 方才说完几个人都明白了,到底乔羽佟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了,“你这是准备借着卢家的手去铲除吕家?” “借着卢家的手铲除吕家才是最好的,这样的名声我们干嘛要背着啊,既然吕家和卢家有仇那就让他们两家互相斗来斗去就好了。” 乔羽佟倒是一副享受的样子,早就将这些东西都想好了,他眯着眼睛很像是一只猫咪,南遥瞧着乔羽佟突然就想起了再次见到乔羽佟时候的样子,也是这样的信心满满。只是有些东西,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南遥低头道,“你这是计划之内的,想要两家互相斗,我们捡个现成的?” “是,也不是。”乔羽佟说,“我想的是如此,不过,很多时候想的跟真的实现也是有区别的,卢家的人没有这么蠢的,这次我们能够借着他们去整治吕家,也是因为吕家的人惹怒到了他们,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谁知道会不会想要反咬我们一次呢。” 而南遥则是笑了笑,接着说,“言之有理。” 不过,南遥摆摆手,“边关这边的事情你负责吧,这边杨将军跟你熟悉,你好好的跟着,我去找顾君诺说些事情。” 顾君诺向来和南遥走的近,乔羽佟是知道的,也就点点头,让着南遥去了。等到南遥离开了以后化雨晨跟着到了乔羽佟的面前,刚刚乔羽佟的那些话化雨晨是听见了,而且乔羽佟的药少了,化雨晨就估摸着乔羽佟的毒发了。 “督使,你的毒....”化雨晨拧眉追问。 乔羽佟摆摆手,却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这毒现在用这些还可以压制一些时间,不过,也不知道还能够压制多久,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只想能够早些帮她完成这些事情。” 化雨晨也就联想到了以后。 “督使,那以后的事情呢.....”化雨晨也是自然的就问了。 “以后的事情.....现在就已经能够看到结果了,不是我想放手,而且事实就是如此,楚逸风是想我死的,再过段时间我就会跟皇上建议,让你接管东厂的。”乔羽佟淡淡的说道,但是这次也就相当于是在安排自己以后的事情。 这些让化雨晨听着就觉得触目惊心,本来就是一个清冷的人,此刻听起来只觉得自己的浑身都难受的要死,却又说不上到底是哪里难受了。 “督使,那你呢?”化雨晨问了对面的乔羽佟,“你好不容易才遇见自己喜欢的人,难道你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 “万事不由人。”乔羽佟道,“这毒不是任何人都能够解开的,况且,这个毒炼制的方式不同解药也就不同的。”乔羽佟缓缓的说,“之前是听过一个神医的名字,只是之前派出去的人不是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这个化雨晨就捏紧了手心里面的剑柄,点头道,“江湖人都说那神医的医术倒是好,只是性子有些阴晴不定的,也不知道到底会在什么地方去,所以不好找,不过也并不是不能够找到的。” 乔羽佟的眉头拧的更加深,深深的都能够看见一个川字,俊美的脸上更显得忧愁。“这件事情你先记着,如果能够找到最好,如果找不到,你就帮我多帮帮她....” 乔羽佟说完了叹了一口气,夹着一种深深的无力的感觉。化雨晨的那双剑眉同样是用力的拉拢起来,想着这两个人只觉得是造化弄人。 “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放在心上的。” 走出去不久的南遥也是躲在了一边,南遥方才在门口隐约听见了化雨晨跟乔羽佟提及毒的事情,南遥是见过乔羽佟毒发的样子的,不说那毒对他有什么危害,只看见毒发的时候,南遥都在想,如果能够帮着他疼就好了。 这样他就不会有这么痛了。 寻梅跟在南遥的后面,见到南遥突然就停下了脚步,问,“爷,怎么了,不是要去见顾大人吗?” 南遥始终保持的都是一副清冷的样子,但是内心里面早就是风起云涌,愣是将那些不适全部都压制住了。南遥深深的同样感觉到了无力,道,“没有,你让我安静安静。” 寻梅问道,“爷,你是因为乔督使的事情烦?” 这里到底有什么事情,寻梅是不怎么清楚,可是南遥刚刚出来的样子就变了,估摸着应该就是乔羽佟的事情了。不过南遥还是摇摇头,道,“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你去跟冯德伦说,让他待会儿过来见我,我有事情跟他说,” 寻梅点点头,南遥便说,“你不用跟我去那边你直接去找冯德伦就是了。” 她这边接了南遥的命令自己就提了裙子,绕过府中的假山小桥这就过去了,而南遥是瞧着寻梅的身影离开后这也就从另外一条路过去了,那处凉亭是建立在假山之上的,从那处倒是能够将大半个府中的风光都能够看尽。 这处宅子倒是个好地方,里面的布景也是用了心的,加上是处老宅子,里面也是十分的雅致,南遥到的时候桌子上面已经煮好了茶水,她有些日子没有见到顾君诺了,前些日子顾君诺以未婚妻子丧为由告假,回来之后便直接到了南府。 “休息了一些时间,好些了?”南遥问了顾君诺。 顾君诺也不知道是为了踏雪的缘故还是什么,穿着一身素白的袍子,挽着发,一身倒是更加清减了,当真是个风雅之人,那种感觉。他比了一个手势,道,“你随意坐。” 顾君诺泡茶的技艺也是顶好的,既然他有心情泡茶,那她也就有心情去跟着他喝茶品茶了,南遥便掀开了自己的袍子坐了下来,闻着那飘出来的茶香,只觉得自己浑身精神抖擞。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顾君诺已经倒好了茶水放在她的面前,道,“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了。” 南遥也是笑,一手捏自己的衣袍,一手去端着茶杯,道,“是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了。踏雪的事情安置妥当了?” 这是顾君诺的伤心事情,那一日顾君诺抱着踏雪失魂落魄的样子,是南遥没有见到过的。顾君诺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一次,顾君诺应该是很久都走不出来的。果然顾君诺的神情迟疑,微微的愣了愣才算是点点头。 “踏雪如果活着,肯定是希望我能够好好地,去做我自己的想要做的事情。”顾君诺将壶放好了,然后同南遥说道。 “这件事情你知道就好了。“南遥道,“我最担心的就是你走不出来,将自己困入了一个死胡同里面,走不出来,如今看你走出来了,挺好的样子也就安心了。” 顾君诺则是挑眉笑了笑,问,“你就是这么小看我的。” “每个人都有遇见自己伤心难过的时候,就算是大丈夫同样也是一样,人心都是肉长的。”南遥缓缓地道,这话语轻轻四平八稳的落下来,踏雪本来就死与非命,这么多人都死于非命,她都是一笔笔的算着的。 “...”顾君诺未言语,却是挑眉问了最近的事情,“我最近没有在帝都,不过也是听了不少的事情,德妃死了。” 南遥则是笑起来,清冷的眼睛里面是多了许多不同的光彩,有星子似的细碎光芒就这么落进来,倒影在了她的眼睛里面。南遥笑起来的时候真是璀璨生辉的,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德妃是死了,而且,是我亲自送上路的,这里面的恩恩怨怨以后我会告诉你的,现在不是时候。若是我不能够亲手送德妃走,我的内心也得不到安稳。” 就算是顾君诺,也很少见到南遥笑。 此刻见到南遥笑起来,还真的就觉得不习惯的。 “你这就跟只老狐狸一样,总觉得你这笑里面也有些不大正常的样子。” “算了,不跟你扯这些没有用的。今儿找你来是有事情的。”南遥放下手里面的紫砂杯子,手指头也是不停的摩挲着杯子边沿,慢慢的摇着,道,“德妃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如今卢家已经和吕家闹翻了,卢家不会在帮助吕家了,吕家是身为北方最大的皇商,可惜的是,前期吕雄为了救吕征可是没少用银子。最近吕家的银庄也是出现了问题,明儿个你就放出消息去,吕家的行当亏得厉害。” “恐怕你这消息一出,吕家的那些个行业要做下去也就困难了。”顾君诺道。 “步步为营,这是我煞费苦心才得到的结果。”南遥柔声说话,可是却更加像是绵里藏针的感觉,“这个消息一出,怕是吕雄又不得安宁了。前些日子,吕雄是烧了我的地方,我素来是个锱铢必较的人,那场火可是让我损失了不少,他让我损失一分我便要让他损失十分的。” 想了想,南遥道。“再将拓字号的名声打出去,我就不信,吕家还能够再威风起来。” “谁要是敢惹到你,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吕雄若是知道自己当初的一时之怒让自己损失这么大,会不会气死了。”顾君诺好歹也是笑了,不过却是替着别人去担心了。 南遥听着却是不大乐意,挑了挑眉头那张稚气的脸此时看起来倒是真的像是撒娇的孩子一样,问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感情你这是还在为别人担心了?顾君诺,你可不要忘记了,吕雄也就是黑心肠的商人,你指望着他能够好到那里去。” 若是论到了争辩这些,他铁定是讲不过南遥的。 所以顾君诺摆摆手,也是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道,“我才不同你讲这些,这些事情今儿晚上我就会将消息放出去的,这些消息流传的很快的。明儿我们就好好的看好戏就是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能正常点吗 南遥点头。 话音刚刚落下便见到这假山的小路上面有人上来了,前面的那个人就是穿着一身碧绿衣衫的寻梅,身后那个人不就是冯德伦了,冯德伦今儿穿着的衣服倒是件攒花的衣衫,一手拿着扇子,就跟个时常混在胭脂楼阁地方的人一样。 南遥挑了挑眉头,不过眨眼的时间这两人就在自己的面前来了,南遥跟着道,“寻梅,你去那些糕点过来。” 寻梅这厢也就听吩咐,这就下去了。 冯德伦是一副妖娆的姿势,饶是南遥已经习惯了冯德伦这幅样子也有些受不了,若是一个小姑娘见到冯德伦指不定就会被这张皮面给勾引去了,“你就不能正常点?能不这么骚包吗?” 换做平时,南遥肯定不会说这样的话,但是今儿也没有外人在,南遥也就不介意了,也就自由随意了一次。 平日里面南遥脑海里面的那根弦都是崩的紧紧地,根本就放不开,现在总算是放开了。 “你还说我呢,你什么时候能够多想现在这样自由散漫一次,我也就不会那么担心你了。”冯德伦挑着那双桃花眼,虽然是有些妖娆,但是也是说到了点子上面的。这么多年,冯德伦了解南遥。 南遥也就低着头不说话,冯德伦便教训起来,“以前的时候你倒是还好,现在真的就成了一个冰山了,平日里面见到你笑一次,也会觉得这是个很稀奇的事情。” “你的废话倒是越来越多了。”等冯德伦说完了以后,南遥是冷不防的说了一句。 冯德伦是吸了一口冷气,指着南遥的脑袋,手指头已经戳着过去了,点着她的脑袋道,“你是不是还准备说,我就跟你爹一样了?” 冯德伦是将南遥当成了自己的妹妹,慕锦书进宫的时候冯德伦是看着她进宫的,她入冷宫的时候也是他看着的,她快要死的时候也是他冒死救出来的,他几乎是见证了闹南遥蜕变的历史。 “我可没有这么说,你若是觉得是这样的话那我也不介意。”南遥耸耸肩,笑了笑,眼睛微微的眯起来,眼波婉转间已然是一副小女儿的情态,这次也没有当真顾君诺有所掩藏,这个倒是教顾君诺也有些怀疑,南遥的这幅样子与往日大不相同啊。 “你就折腾吧,不过我说的是实话,你若是过得不好我也不会好受...”冯德伦缓缓的说。 眼神也就飘忽起来,整个人顿时就颓废下去,就好像是从远古的战场里面走出来的人一样,充满了肃萧。 顾君诺了解一些之前的事情,但是并未全部了解,猜测着他们应该是之前慕家的人。而冯德伦看似是南府的奴才,却又不像是南府的奴才,顾君诺便问道,“你们这就不要再伤感了吧。” 他突然出声这倒是让冯德伦抖擞了一下精神,瞥了一眼顾君诺。 他对顾君诺也没有敌意,只是男人之间的较量也就是一些微妙之间,通常用一些其他的东西就可以消除,冯德伦便挑眉,索性进入了正题,道,“好了,不说那些废话了,你是无事不找我,找我是为了何事?” 南遥想到了昨晚的事情也是微微的收紧了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是关于乔羽佟的事情。”南遥缓缓的说,这声显得很沉重,好似是有什么重物一直都压在南遥的心里面一样。 到了这里,冯德伦也就好奇了,低头瞧着南遥,问。“帝都有闻,当朝南相和东厂乔羽佟乃是断袖,不知道这是不是真?来,小南遥,你倒是告诉我,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南遥的心里面本来就因为这件事情给挤压着的,方才的脸色本来就不是很好,现在倒是好,冯德伦还觉得不够,偏偏还要来一朝。 南遥手里面的银针已经快速的给扎到了冯德伦的笑穴去了,冯德伦坐在那里疯癫似的一直都在疯笑。 “南遥,我不就是问你一点事儿吗,你有必要这样吗?你不要忘记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啊!”冯德伦一边瞅着笑一边喊,若是不笑的话,估摸着就是对南遥大声叫喊了,“有你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吗?” 而南遥则是慢条斯理的喝自己的茶,顺带还给顾君诺倒了一杯茶。 随后才慢慢的说,“难道说你不知道一句话吗?叫做,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啊?”南遥笑了笑,瞧着冯德伦,“我看你倒是每天闲的没事的很,每日是无事可做跟着府里面的那些丫头们在谈论些什么东西呢?” 冯德伦肯定是知道南遥的身份的。 刚刚也就是开个玩笑,哪里知道这个丫头的气性这么大啊。 “死丫头,快点给我把这个玩意给拿开,你这师傅还是我给你找的呢,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啊。”冯德伦冲着南遥嚷嚷着,已经笑得受不了了,“好南遥,你就给我弄开吧,不然,你明天就要给我收尸了。” 南遥眯了一眼冯德伦,又将视线转回去了,冯德伦刚刚升起来的希望就这么落空了。咬牙切齿的说,“你怎么就不想想,我为什么这样问你,你同乔羽佟两个人牵牵绊绊的但是总没有一个结果,你不急我都替你急。” 一边的顾君诺的手落在桌案上,一手放在唇边清了清嗓子。站起来去将冯德伦身上的银针给取了下来,道,“你就不要折腾他了,这笑穴点久了,估摸着他受不了的。” 这是南遥心里面的一根刺儿,她现在根本就不敢去奢望同乔羽佟的事情。 冯德伦解开笑穴之后这就坐在了顾君诺的身边去了,一下子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指着南遥道。“小没良心的,亏得我这么多年,对你这么好呢,你就这么对我。” 而对面的那个人却是一直都在神游太虚啊,根本就没有听见冯德伦的唠叨。 等到南遥反应过来的时候,反倒是问了冯德伦一句话,“你觉得我同乔羽佟还有可能吗?今时不同往日了,物是人已非。” 这番话倒是雷到了顾君诺,顾君诺看着南遥的那半张侧脸,南遥此刻是斜着坐着的,所以只是露出了半张脸,穿着一身青衫,微微的挽着头发。睫毛浓密卷翘,连鼻翼也是小巧而精致的,唇形完好,眉如远山,不染而翠。当真是芙蓉之色,如果南遥真的是女子.... 这个想法在顾君诺的脑海里面一下子回旋过。 “等等。”顾君诺在这里喊停,突然间还回忆起了之前的事情,许多的事情顿时在这里连成了一条线,“刚刚你的意思是说,你和乔羽佟没有可能,所以南遥——其实你是女儿身?” 南遥显得很平静,并没有什么波动,反正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顾君诺倒是显得更为吃惊的样子。南遥想了想,沉沉的点点头。“对不起,顾君诺,我不是想要故意瞒着你的,这是那时候我刚刚回到京城,不得不掩藏自己的身份。” 这个说辞,顾君诺可以理解。 但是一个女子女扮男装混入朝廷,南遥上次还去了慕家的墓地,而踏雪死的哪一天,同样是前皇后的生辰。这一系列的事情联系起来,顾君诺心里面的那个猜测,便是更加的笃定了。“以前无所谓,不过,南遥你能不能告诉你,你跟慕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早就料到你会猜到这个事情的。”南遥的手指头反正就是轻轻地瞧着桌面。 这就利落的站了起来,手里面捏着一把折扇,握在手心里面。“你还记得当初在殿试的时候我被人带走的事情吗?我扔给了你一个玉佩,让你去找乔羽佟。” “其实这是你有意安排的?”顾君诺追问,语气平稳。 “算是,不过也是机缘巧合。”南遥点头说,“我同乔羽佟是很久以前就认识的,或许你不会相信一件事情,那就是——我是慕锦书。” 南遥的脸上浮现出的是淡淡的笑意,她将自己心里面的事情全部都和盘托出,没有一点点的虚假在里面。而顾君诺脸上全部都是震惊,除了震惊已经找不出来词儿,“你说什么?可是.....先皇后不是已经去了吗....这怎么可能的....” 顾君诺也是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一下子被南遥弄得有些迷茫了。 冯德伦一手将顾君诺给拉了下来,一边道,“你倒是听着他说话啊。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 她手里面带着一些力气便将顾君诺一下子重新给拉了下来,让他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的听着。而这边南遥则是瞧着顾君诺,落落大方的说道。“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踏雪,寻梅都知道,他们两个是慕家存活下来的人,而我回来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慕家的冤屈我会一点点的向着他们给讨回来的。” 说着南遥捏紧了自己的手掌心,放缓了自己的心情,道。“当初让你去找乔羽佟,也就是因为当初乔羽佟曾经给过我一个东西,让我有事情就拿着这个去找他,宫里面那时候我只有一个乔羽佟可以相信。” “乔羽佟知道你是慕锦书?”顾君诺问。 南遥摇摇头,“这件事我没有说,这件事情到底是成是败,我自己也没有把握。”南遥叹口气,双手撑在了围栏上面,低头看着下面,下面就是悬空的地方,下面是水,就像是她现在的出境一样。“我现在是进退两难,我只能够一直往前面走了,不能后退,若是跌下去就是万丈深渊。这件事情我不能把乔羽佟也给拉进来,况且,这里我还要一张王牌呢。” “什么意思?”顾君诺不解。 “前些日子锦玉宫毁了,而楚逸风发了疯一样去锦玉宫待了一夜,天下人都说楚逸风有情,怀念的是先皇后,我同楚逸风相识之时,始于年少,夫妻多年,可是这么多年我也没有看清楚到底楚逸风是怎么样的人,出嫁前我娘说要做好为人妻的本分,所以我战战兢兢的做着自己应该做好的事情,我以为我能和大楚的帝王做一对平淡的夫妻,可是后来我还是错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万般无奈 南遥说着捏紧了自己的手心,道,“我还要赌一次,楚逸风如今已经发现了我的女子身份,若是楚逸风有一天要杀了我。我在用这个身份,能不能为我自己赢取一些时间。” 说完之后冯德伦只觉得自己眼皮又跳了一跳,只觉得那里不对劲啊。 站起来吼道,“这件事情我不答应,你能够重新活一次,但是不代表你能够重新活第二次,南遥你想没用想过我们啊?” 冯德伦想的是,南遥这是有想要重新回到了楚逸风的身边?冯德伦握紧了拳头,道,“你若是真的这么想,为了复仇,还要决定这么做,我坚决不会同意的,我会让乔羽佟将你送走,这些事情我来替你完成。” 这是万般无奈之计。 但是南遥也不会轻易用,但是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南遥也不得不牺牲自己再重新来一次,这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的自己会遇上的困难。不过冯德伦这般着急,南遥也不恼,冯德伦正是因为担心才会这样的。 若是不担心,才不会如此。 南遥笑了笑,摇头。“你以为我有那么蠢?前一世在那个地方丢了命,这次还会再丢一次吗?对于楚逸风,除了恨,便再也没有其他。。” 也就是这句话说出来,南遥说完都是松了一口气的。反正是身心舒畅,而冯德伦还是一脸铁青,道,“你若是敢做,你试试?” 南遥可不敢,“你这样子,谁敢啊?” 南遥转过来,顾君诺倒是说到了,“是,我也不同意如此,皇帝不是你的良人。”顾君诺从小跟在史官身边是知晓一些皇帝的事情,虽然没有入朝为官,也多少了解几分,少年皇帝,登基之时,整个江山风雨飘渺。而楚逸风能够从风雨飘渺之际,杀出一条血路来。 手段多铁血,想也想得到。 并且,慕家一家都没了,慕锦书乃是结发夫妻也没有免得了一命。南遥倒是有些觉得稀奇,倒是没有想到顾君诺会说这样的话,扭头看顾君诺,惊讶的问,“你什么时候跟着冯德伦一个德行了?” 顾君诺是当南遥为好友才会这样说的,也就笑了笑,“我们这是为你好,从朋友的角度上面来说,楚逸风并非你的良人,乔羽佟是个痴心人,你若是因为这些才去和乔羽佟排开一些距离,不值得。” 南遥的眼皮子一抖,颜色微变。冯德伦瞧着她的这些小动作就知道了,南遥是心里面慌了,所以才会这样。 而也证明了,顾君诺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所以,冯德伦也就是笑了笑。 “我有我的考虑。”南遥道。 冯德伦按住南遥的手腕,不许南遥离开,道,“你有什么考虑啊,你若是真的想要接受乔羽佟便下个决定就是了,你害怕些什么。”他朝着南遥眨巴着眼睛,南遥一张雪白的脸顿时绯红。 就好像是天边的绯色云彩,顾君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南遥,也是忍不住笑了笑。 南遥还真的就不信还被他们给捏住性子了,于是镇定了心神,道,“行了,这件事情就此打住,我知道分寸的,不过,今天找你来是有其他的事情的。” 冯德伦也就松开了手,要是再问下去,估计这个小姑奶奶都要发怒了。所以冯德伦也就不去追着问,“说罢,今天找我来干什么?怎么就记得我了啊?” 一会儿工夫南遥已经是镇定自如了,就又成了朝堂之上那个运筹帷幄的南相,冷静,睿智。那双眼睛里面有的就是坚定,南遥缓缓的道,“是关于乔羽佟的。” 冯德伦挑挑眉毛,和顾君诺互相对对眼睛,寻思着这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两个人都是一副期待的样子,冯德伦更是摆了个妖娆的姿势。 “你说吧,我听着就是了。”一副就是大爷是来听故事的样子。 “乔羽佟中毒,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南遥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显得十分的散漫,看着是如此,但是真正的,南遥的内心一点儿都不轻松。每次南遥越是担心什么,越是会将自己藏的很好。 “中毒?”顾君诺惊讶,大声的叫着。东厂的乔羽佟,能够有什么毒啊?谁能够给乔羽佟下毒? “七虫七花。”冯德伦回答,解决了顾君诺的疑问,将视线落在了顾君诺的身上,“这毒,你应该听过的。” 顾君诺愣了愣,还是点头,“听过。”这毒就是因为太难解了,所以很多时候都不会用上这些毒的,可是乔羽佟为什么会这样? 冯德伦叹气,挑着左边的眉毛说,“大楚王朝,除了楚逸风敢给乔羽佟下套,还有谁敢,乔羽佟虽然说已经交了兵权,可是你别忘记了,当初大楚王朝二十万大军都是乔羽佟的麾下,乔羽佟战功赫赫,楚逸风不害怕吗?若是乔羽佟挥兵直入大楚,你说....” 这些后面冯德伦不说,顾君诺也是明白的。 后来,乔羽佟交了兵权,接手了东厂的事情,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了。 顾君诺点点头,道,“但是这毒...解药应该怎么办才好?你们找到解药了吗?” “....”南遥没有言语,许久也没有答话。再看冯德伦,他是耸耸肩,很是无奈,并且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反问顾君诺,“顾才子,你说说如果说我们能够找到解药,我们还会跟现在这么忧愁吗?” 南遥是觉得自己的脑袋涨疼,她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想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去。就是那么多朝政大事,南遥都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头疼过,“解药根本就找不到,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头绪,前些日子我见到乔羽佟的毒发了,按着时间算,乔羽佟的时间不多了。” 就好像是手心里面的水,在一点点的随着时间流去,越来越快,就在不经意就流失掉了。根本就抓不住。南遥只觉得自己很无力。 她不想看见乔羽佟在自己的面前有一天死去。 这种感觉南遥自己不想承受,乔羽佟承受过一次慕锦书的死亡,他不知道乔羽佟如何过来的,南遥只是知道刻骨铭心,九暄死的时候她也就恨不得自己也跟着去死了一样。 “乔羽佟的毒现在已经压制不住了吗?”冯德伦收了刚刚的性子,倒是正经了一些。 “那些药丸怎么能够长期压制住七虫七花的毒,七虫七花乃是天下至毒的东西。”南遥道,每一种毒药都能够致人死亡。 “我知道。”冯德伦点头道,但是这些药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怎么找解药?冯德伦想了想,道,“千易那边已经问过了,要想找到解药很难,现在没有办法了,我会让大楚所有的名医聚集在一起,炼制成解药的。” “这样能行吗?七虫七花的毒每个步骤不同....”南遥拧着眉头问。 “你怕是忘记了,这每种药的感觉也是不同的,我会找一些人试毒的,你放心,会找出办法来的。”冯德伦努力的安慰南遥。 顾君诺倒是也认识一些名医,便道,“你安心,这件事我和冯德伦会帮你看着的。” 说安心,南遥怎么可能会安心。南遥身为一介大夫,也找不出办法。她摆摆手,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让寻梅找了一些医术,这就回去看看。我是千易的徒弟,我就不信,我找不出来办法去救乔羽佟。” 南遥是死死地咬住自己的牙齿下颌,她肯定是不服输的。 冯德伦拧着眉头,瞧着南遥瘦小的身板,南遥一直都在自己的书房里面呆着,挑灯夜战一直都在看医术,南遥复活之后那几年里面,就是这个状态,冯德伦夜里面便是一边喝酒,一边躺在屋檐上面看星星。 南遥的书房开着窗户的,从窗户处看过去就能够看见南遥伏案在看书的样子,桌案上面还放着一些药材。 “你就这么担心乔羽佟吗.....前面是楚逸风...” 冯德伦的一壶酒喝完了,便是随意丢在了一边,双手垫在身后便是徐徐的长叹,脑海里面浮现出了南遥小时候的样子,他是很小的时候就进了慕家,看着慕锦书长大的。她读书他就陪着,她嫁人,他就看着。 冯德伦苦笑,连着喝下去的那些酒也都是苦的。 风冷冷的从窗户处吹进去,而南遥也就倒在那里睡熟了,冯德伦翻身飞进去落在了书房里面,站在远处就看着趴在一边睡熟了的南遥。 “这么大了,还是不懂得自己照顾自己。”冯德伦抱怨了一句,走过去,想要给南遥披着衣服。不过,手指刚刚碰到了南遥的脸蛋儿,就停住了。 转身过去看,却看见刚刚自己过来的地方,坐着一个人。 不是乔羽佟还有谁啊,乔羽佟穿着黑色的劲装,倒是显得更加潇洒俊逸,歪着头看着冯德伦,剑眉下面的那双眼睛里面充斥着各种的不满。 这是在宣誓自己主权? 冯德伦笑了笑,走过去,道,“南遥我交给你了,好好的保护她。” “自然。”乔羽佟回答,一副猖獗的样子。而冯德伦在路过她的时候,想到了他的毒,便道,“为了南遥,你也给我好好地活着。” “放心。”乔羽佟依然回答的理所当然,看着不远处的那个人还熟睡在那里,他的女人,他怎么会让别人去瞄着。 冯德伦飞身从窗户处飞出去,乔羽佟便轻轻的从站在了屋子里面,等到走过来的时候索性点了南遥的穴道,让南遥能够好好地睡觉,再看南遥桌子上面的东西,道,“都这么晚了,你在忙碌这些做什么。” 不过再看那些药材的时候,乔羽佟便明白了些什么。 伸手还是将南遥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南遥像是找到了依靠一样,伸手环住了乔羽佟的脖子,像是一只小猫儿一样的的蹭在他的怀中,南遥的额头就蹭着乔羽佟的脖子,低声叫了声,“九暄....” 乔羽佟的浑身是震了一下。 为什么南遥的梦里面会叫着九暄的名字? 南遥抱着乔羽佟,眼泪顺着就流了下来,关于南遥似乎有太多的秘密,乔羽佟是很相信南遥,但是南遥本身所藏着的秘密,乔羽佟同样是想要知道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秘密 “到底你是还藏着多少秘密没有告诉我呢?”乔羽佟摸着南遥的脸蛋儿问。 不过南遥已经睡熟了,乔羽佟也就蹲在一边看着南遥睡着的样子,微微的笑了起来。“你放心,我会活下去的。” 说完之后乔羽佟便站了起来,飞身离开了这里。 化雨晨是易容出了帝都城门,化雨晨的容貌许多人都是认识的,他的一手易容术自然是做的精妙,白虎营的人也倒是未曾察觉,只是御林军的人却已经跟着化雨晨了。 帝都的天空是阴着的,下着一些细雨,那些雨丝是忧忧愁愁的,看起来倒是让人觉得分外的哀怨了一些。戚风同样是穿着一身的劲装,戚风长期练习武术,肤色黝黑。却是一种威严的感觉。 戚风站在大营的中间,副将匆匆忙忙的过来禀告,道,“将军,东厂那边有动静了?” 戚风的眉毛微微的抖了抖,暗暗的说了一句,“乔羽佟,难道你还真的想反了不成?” 如果乔羽佟真的反了,戚风还真的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两边都是兄弟,到底帮着谁的是。戚风掀起了自己的衣袍,坐在了自己的主位上面,厉声问,“说说,那边是什么情况?” 戚风如今是冷着脸,那张本来就严肃威武的脸此刻就像是一个地狱恶魔一样,就算是副将也不免的有些胆儿缠着,就好像是将自己的脑袋提在脖子上面一样的。“将军,乔督使昨儿夜里面去了南府,不过,乔督使是翻墙过去的。前些日子帝都里面传的是乔督使和南相....” “这样的传言你也相信?”戚风的拳头落在桌面上,声音也是陡然就提高。 乔羽佟身为一个武将,虽然说面容是娇美了一些,但是不至于乔羽佟会喜欢一个男人,说出去戚风都不会相信。而这里面铁定是藏着些什么事情的。 “是。”那副将战战兢兢的回了一句,“乔督使在南府待了一个时辰才出来的,这段时间乔督使和南府的人来往密切,包括如今的顾大人一样和南府来往密切的。奴才觉得,前期德妃的事情也是同这边有关系的....” 戚风微微的弯了腰,手放在自己的鼻翼间,脑子里面已经快速的运转起来,深思着之前的事情。“德妃的事情....乔羽佟.....你们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反了吗?南遥,你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若是谁想要乱了这大楚的江山,戚风第一个不答应。 “这些事情你有证据?”戚风问。没了证据,戚风也不信。 “将军,这些事情若是说证据那里能够拿到,但是宫里面有人出来过,直接去了南府。臣想着,应该是南相授意的。”那副将道,低着头连话也不敢大声。 “你从军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声音这么小了。”戚风凛了神色,问。 那副将半跪在地上,也不敢答话,额头上面的冷汗水直往外冒,戚风摆摆手,道,“继续说。” 他倒是要看看,在帝都里面这些人还想要翻出一些什么东西出来。“将军,东厂里面有人出帝都了,那人倒是不认识是谁,只不过,乔督使身边的化雨晨不见了。” 化雨晨是谁啊,乔羽佟的心腹,她有什么事情,都是化雨晨直接去办理的,化雨晨如今走了,那肯定是带着乔羽佟的意思。今儿早上的时候乔羽佟说的是化雨晨生病了,所以最近不会出现。 这样看也对的上。 戚风的眼睛微微的眯着,许久之后,才慢慢站起来,“这些人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戚风摆摆手,示意副将,“你先出去,给我备马,我这就进宫去。” 副将从地上站起来,弓着身子这就跑出去了,乔羽佟翻身上了马,跟副将继续嘱咐,“你去派人继续跟着化雨晨,不用跟的太紧,就跟着就是了。知道他到底是去了哪里。” 如果帝都真的有什么事情,他可不能不防着啊。戚风心想着踏马直接进了帝都,戚风拿的是楚逸风给的金牌,可以自由进出皇宫,戚风骑着马直接到了御书房门口,勒住马的声音,倒是将里面的福禄也吵到了。 楚逸风听着声音,头也没有抬,问,“这里怎么会有马声,你出去给朕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福禄心里面是捏了一把汗,心想着会是哪个兔崽子,刚刚走到门口呢,就见到戚风步履如风的走进来,一脚踏在门槛上,一边把手里面的缰绳给福禄扔在了怀里面,道,“爷的鞭子,好好地给爷拿着。” 戚风的语气十分的不善,福禄那里敢惹到了这位爷啊,但是里面那位爷福禄更加不敢惹了,忙去拦着戚风,道,“爷,您,奴才自然是不敢拦着的,只是你也知道宫里面的规矩,方才你这么闯过来,皇上已经有些生气了。” 戚风冷哼了一声,按着福禄道。“怎么着,你是寻思着,想让皇上治我一个罪名?” 福禄的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忙去摇头,道,“爷,你这可是折煞奴才了,你就是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啊。”福禄一面陪着笑,一面说,“不过,皇上在里面批折子呢,奴才进去说说。” 戚风没有答话,福禄刚刚转过去,想进去跟楚逸风说说呢,后面的戚风倒是叫起来了,“皇上。” 楚逸风刚刚就听见了门口两个人的声音,只是戚风这会儿叫起来了,楚逸风放下手里面的笔,坐下来,跟站在门口不知道是前进好还是后退好的福禄说道,“福禄,你先去替将军准备些茶水来。” 福禄这才得到了一些解脱,跟天子相处是难,但是跟着戚风和乔羽佟相处,那才是真的急的人心痒痒,都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在想着什么。福禄摸着自己的脖子,想了想自己的脖子还在,这就转身出去了。 戚风进来,将自己的佩刀解下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楚逸风心里面就寻思着戚风今日为什么来了,还胆大的将马给骑过来了,问,“今儿个你这是怎么了?” “自然是有一些事情要跟你说说的。”戚风道,楚逸风摆了一个随意的姿势,意思便是让戚风随意说就是了,戚风便道,“莫灵安跟南遥确定是一伙人,而且,宫里面南遥已经安插人进来了。并且,这件事情东厂那边应该也脱不了干系。” 楚逸风的身子同样是微微的僵住。 “到底是头收不了心的狼。”半响楚逸风的唇间才吐出这句话,楚逸风的神情阴鸷,那双阴冷的眸子里面似乎是泛着冷光的。“朕就知道乔羽佟就算是交差了兵权也不会这样安息。不过,乔羽佟已经中毒,算起来时日不多了啊。” “中毒?”这事情戚风倒是第一次听说了。 “是,七虫七花。”楚逸风也是不避讳的说了,这药是毒性大,但是楚逸风不得不防着,“就算是乔羽佟已经接了东厂,可是,这个人还是留不得,不能为我所有,那就只能够弃之。” “....”戚风还在自己的震惊之中,楚逸风竟然给乔羽佟下了七虫七花的毒,那么以后自己会不会也是这样的下场呢。“乔羽佟好歹也是我们的兄弟,你.....” “你是想说我残忍?”楚逸风问。 之前的时候楚逸风也觉得自己是残忍了,可是,后来楚逸风才明白了,这不是残忍,而是,自己必须这么做,“朕登基的时候,一个人跟朕说过,坐上这个位置的人,看似是拥有了江山,但是同时也是失去了所有,要忍常人不能忍,忍常人不能舍弃的东西。乔羽佟和大楚比,谁更加重要?” 戚风压制住自己的那些不满,捏紧了拳头,道,“七虫七花的药,你哪里有解药吗?” “有,不过只有一颗了。”楚逸风道,“这是唯一的一颗解药,但是朕从未想要要去救乔羽佟。” 说到了这里,楚逸风的眼睛里面闪过一抹精明的光芒,是狠毒,一闪而过。“你今天进宫来,跟朕想说的其实就是关于乔羽佟的事情吧?” 楚逸风会猜心思,一个帝王若是连自己臣子的心思都捏不住,算是什么帝王。 楚逸风有千古一帝的那种潜质,因为够狠,够毒,同时也有那个魄力。戚风瞧着楚逸风,道,“是关于乔羽佟的事情,我不知道乔羽佟到底是什么意思.....按照你说的,乔羽佟既然已经死了,那为什么乔羽佟还要派人去边关,他打底是想要做些什么。” “他派人去了边关?”楚逸风问。 戚风点点头,道。“刚刚有人来禀告过了,说是乔羽佟身边的化雨晨去了边关,但是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楚逸风冷静下来,也没有找到什么头绪。“现在楚逸风身上并没有什么兵权,他让人边关做什么?” 楚逸风捏着自己的眉头,闭着眼睛,真的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很累了。很想要好好地睡一觉,但是从登上这个位置之后,楚逸风就不敢睡。 “......边关能够做什么?”楚逸风问,“或许是他已经悄悄的将毒给解了。乔羽佟平日里面是规规矩矩的,但是不要忘记了,乔羽佟也是皇家人,觊觎这个皇位也有可能的。”楚逸风眯着眼说。 “他同南遥在一起,南遥是慕家的人,他是许了慕家什么东西?”他站在那里自己不断的去猜测,总觉得什么都不对。 戚风摇头,索性说了,“你与其这样猜来猜去,不如你就想想,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对。”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过些日子,将乔羽佟派到边关去,找个机会将乔羽佟给出掉。”楚逸风说的是清晰简单,但是想到了南遥,他顿了声音,道,“南遥,朕有自己的办法,朕会让南遥死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戚风想起南遥有种不好的预感。 加之,南遥可能是慕家的人,心里有些不乐,道,“南遥或许是慕家的人.....看着慕锦书的面子上面,能不能留下南遥一条命。” 第一百八十四章 长公主唯一的孩子 “你心软了,你心疼了?你是不是还觉得朕做错了。”楚逸风没有动怒,但是这语气已经是压迫的人说不出什么话,只觉得自己的神经是绷紧了的。 戚风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戚风虽然为一个武将,军营里面却是最重视情义的,所以拧着眉头,越发的纠结。“只是,皇上,乔羽佟是.....长公主唯一的孩子.....如果真的杀了他....” “你是想让我对乔羽佟手下留情?”楚逸风的眼睛里面是阴沉沉的,根本就是一片寒冰,若是想要楚逸风同意,这根本就不可能。“留下一个乔羽佟,对我们来说是灾难性的毁灭,你明白吗?乔羽佟是姑姑的儿子,我曾经看在姑姑的面子上面已经给了乔羽佟一次机会了,如果说,乔羽佟还是不罢休的话,也不要怪朕了。” 他说的时候已然让人觉得心里面胆颤,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戚风心里面是戚戚然的,作为一个帝王有不得已。 “是,我明白了。”戚风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说的那些做吧。”戚风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心里面还是提着一个担子似的,根本就没有放下来,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一面问了自己,如果真的有一天乔羽佟要死,他应该怎么办? 戚风没有看楚逸风,正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楚逸风倒是叫住了戚风,道。“那边你让人跟着去边关,不要打草惊蛇,看看到底他们是想要做些什么。明白吗?” “明白。”戚风点头。 在军营里面摸爬滚打多年,戚风这些东西还是懂。这就点头出去了,只是戚风只觉得自己的背脊处在发凉,总觉得周身都是冰冷的。 等到戚风离开之后福禄弯着身子进来,到底是伺候了多年楚逸风,比谁都更加清楚楚逸风的心思,福禄这会儿上了热茶,一边道,“皇上你先休息一会儿吧,这折子这么多一时半会你也看不了的。” 楚逸风是觉得自己的头疼,整个江山都是压在他的身上的。 “福禄啊福禄,这宫里面除了你之外也就没有人能够这么了解朕了。”楚逸风笑了笑,倒真是舒舒坦坦的躺在了那里,福禄便问,“皇上,不如奴才给你敲敲腿?” 楚逸风没有说话也就是代表着默认了,福禄这就蹲在了乔羽佟的面前去了,见到楚逸风是放下了戒心,那边福禄才像责骂似得道,“这些王公大臣吗,怎么就跟废物一般呢,这么多事情自己都不能够处理好吗?怎么就事事都需要皇上您来过目呢,这么大个国家你怎么忙得过来啊。” 福禄这话听着是傻乎乎的,可是一个总管太监跟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怎么会是一个不谙世事的人。所以,楚逸风是笑了笑,挑着眉毛。 伸手摸了摸福禄的脑袋,“治理国家可不像是那么简单的,若不事实亲为,那那些个狼子们怎么能够衷心为朕做事呢?” 福禄抬着头,声音尖细,那眼睛里面却是在闪着一些细碎的光,“皇上,那可不是,你看看刚刚的戚将军,明明知道乔督使的那些作风却还替乔督使说话呢,作为臣子就应该为皇上好好做事就是了啊,怎么就总是想着些不该有的事情呢。” 楚逸风没有那么傻。 这奴才的话楚逸风是听在耳朵里面的,闭着眼睛许久没有说话,福禄也就不敢答话,就感觉着周围的空气是越来越冷了,那奴才就道,“皇上....” 不过没有说完那边楚逸风已经冷冷的出声了,道,“朝廷的事情,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上心了?” 顿时那边的人也就没了话。 楚逸风则是眯着眼睛坐起来,福禄却是惊慌的跪在那里,忙磕头请罪,“皇上赎罪,奴才一时多语了。” 他这时候也觉得烦的很,也懒得跟福禄去计较这许多的东西,摆摆手道,“福禄,你记着,朕的耐心没有那么好,既然你是朕的奴才那就安安心心的替朕办事情,明白吗?” 福禄点点头,也是捏了一把汗水。 君王的疑心病都很重,怕是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话都有可能会没了命,此时福禄便跪着听楚逸风的吩咐,楚逸风喝了些水又重新端坐在了那处,提了笔又开始改自己的折子,一面跟福禄道,“你喜欢跪着那就跪着吧。” 福禄一听这话,忙得站起来,“谢皇上。” 那边楚逸风也没有时间去管福禄这些事情了,便是吩咐了下来,道,“你若是得了空就去玉容宫,让慧妃娘娘过来,就说朕找他有事情相商量。” 得了这个闲差事,福禄是巴不得早就跑了,领了旨意就走了。外面的日头倒是毒辣,这会儿又出来了,照在人的头顶只觉得像是要烧灼起来了一样,福禄到了玉容宫的时候也没有见到宫门口有人。 含翠就在那边唱着小曲儿,慧妃倚在一边纳凉看书。 听见声音含翠才停了手里面的活儿,过来看见是福禄,便忙行礼,问,“公公,今儿怎么过来了?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福禄忙着点头,往里面瞧了瞧,道,“是皇上让奴才来请娘娘的,估摸着是皇上想娘娘了吧,让娘娘过去一次呢。” 而含翠是抿着唇笑了笑,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煞是好看。她挑了眉毛,道,“你等着,我这就去跟娘娘说说,正巧娘娘今儿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呢。” 含翠说话的声音很大,声音是尖细脆,人还没有进来呢,里面的慧妃已经听到了。刚刚歪在那里倒是没有注意自己的仪容,到底是将头发弄乱了一些。见着含翠进来,慧妃已经坐好了,用手托了托自己的发鬓,瞧着含翠问,“皇上派福禄过来了?” 含翠欢欢喜喜的点头,道,“是啊,皇上有些日子没有来后宫了,现在找娘娘不是挺好的吗?”含翠跑到了慧妃的面前去,一边给慧妃整理发鬓,道,“娘娘现在膝下无子,若是有皇子,或者是公主,也是好的。再说了,娘娘还年轻着,得多为自己打算啊。” 宫里面他是出不去了,不为将来打算,也不可能。 但是,楚逸风就算是找她,也从来就没有碰过她的。慧妃点点头,“你去替我将那边的熏香拿过来,我们这就走。” 只是这东西是南遥配出来的,而且凝神静气的作用,莫灵安每日都会佩戴着。这边含翠拿了东西之后边去准备一些东西,莫灵安道,“晌午的时候熬了一些清热败火的汤,你带着些。还有一些小点心。” 这厨子也是楚逸风寻过来的,就是因为莫灵安的身子不大好,又挑食,所以专门找的厨子。 含翠点点头这就去准备了。 楚逸风这边是方才将手里面的折子批改完毕,就听见了宫门口的宫人在喊,“慧妃娘娘到。” 福禄在一边刚刚还是低着头,这会儿就已经迎接去了,等出去之后福禄笑着一张脸,问道,“娘娘,您来了。” 福禄走在前头,也没有回来多久。慧妃便也同福禄笑了笑,皇帝身边的贴身大太监没必要惹着了,这点慧妃还是明白的,“辛苦你了,福禄。”说着慧妃又道,“皇上一天都在御书房里,估摸着天气热也没吃什么东西,我煮了一些东西你拿去给皇上吃一些吧。” 福禄的脸上带着笑,胖胖的脸上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隙。 “娘娘这么关心皇上,皇上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莫灵安自然也是个通透的人,也是抿着唇笑,“这也得多靠公公多多美言了。”说着莫灵安提着自己的裙子,往里面走。天气热,莫灵安倒是也没有弄得那么繁琐,也没有穿着宫装,只是一些寻常的朴素衣服,连头上也没有佩戴什么东西。 整个人素净的很,连些脂粉气息都没有,只有淡淡的药香味道。 过去的时候莫灵安是同以前一样,一手捏着自己的袖角,过去替楚逸风磨墨。 福禄将点心全部都放在了桌子上,楚逸风之前本来是略微沉闷,不过闻着那淡淡的香气,却是觉得自己的心里面十分的宁静,刚刚燥热的心顿时也就冷静下来了。 偏头再去瞧着莫灵安。 莫灵安站在桌案前面,微微的弯着身子,身上的衣服很大,衬得莫灵安的身子越发的娇小了。 “...锦书....”楚逸风淡淡的叫了一声,只觉得那个背影是像极了慕锦书。 这声虽然小,可是近处的几个人都是听见了的,包括福禄也是一脸紧张的看楚逸风,提醒着。“皇上,这是慧妃娘娘....” 莫灵安心里面想着,楚逸风莫非是魔怔了?人都死了,倒是开始念旧起来了。不过莫灵安低着头,那尖尖的下巴,精致淡雅的面容,越发显得温和。“皇上是想慕姐姐了。” 楚逸风的精神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才想到了自己刚刚又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荒唐的事情。 伸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楚逸风让自己彻底的清醒过来,看清楚了眼前的人之后,倒是有些失落了。 “慧妃。” 声音有些低沉,嘶哑。像是没有好好休息,所以显得尤其的疲惫。 这段时间楚逸风都要关注朝廷的大事情,自然是辛苦了一些。 莫灵安点点头,脸上挂着淡淡的却让人觉得舒心的笑容。“皇上,是臣妾。” 莫灵安说完了后,道,“皇上,先休息休息吧。” 福禄将莫灵安刚刚送来的东西呈到楚逸风的面前去了,都是很精致的小点心,色泽艳亮,但是楚逸风没有什么食欲。道,“你就陪着朕说会儿话吧。” 楚逸风鲜少有这样的一年,即便是福禄也没有见到。莫灵安便搁置了手里面的东西,走过去。楚逸风却是站了起来往不远处的窗户边走去,等到莫灵安跟过去,楚逸风又往屋外走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慕锦书真的死了吗 后面有个院子,布置的雅致。走在小桥上面楚逸风却是站住了,道,“你当年同慕锦书是好姐妹。” “是。”莫灵安回,这是明知故问的问题,楚逸风问这个做什么。 他眯着眼睛,背对着莫灵安,她也就只能够看见楚逸风的一个背影,那个背影高大,却显得十分的孤寂。“当年慕锦书是真的死了吗?” 莫灵安猛地一下抬头,许久莫灵安都支支吾吾的没有开口说话,低着头,自己的神情有些忽闪。莫灵安许久没说话,楚逸风便扭头过来看莫灵安,“有什么不能跟朕说的吗?” 这个问题一直都是楚逸风心里面的疙瘩,到底慕锦书是死是活!楚逸风想着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又浮躁起来。 “慕姐姐当年.....是不可能活下去的...”莫灵安低着头,想了想还是这样说。“至于为什么,皇上,臣妾不能说,皇上若是想知道....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楚逸风握紧了拳头,一下子徐徐的吐出一口气,索性不去逼着莫灵安了。他拍拍莫灵安的肩膀,道,“不用那么紧张,陪着朕走走就是了。” 说是不紧张,但是莫灵安的心就没有真的放下来过。 “皇上,您是想从臣妾这里知道些什么?”莫灵安也提高了胆子去问。 就算惹怒了楚逸风,现在,至少是现在,楚逸风是不会对他如何的?因为她身上还有他想要的秘密。 “朕想要知道些什么,你不是知道吗?可惜的是,你不会告诉朕。”楚逸风说,莫灵安的心是跟着挑了跳。而这句话也是让楚逸风说准了,她不会说的。 楚逸风站在那里也不动,此刻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天边的艳霞实在是瑰丽而魔幻,就好像是不真实的话。楚逸风突然就回忆了当年,“以前的时候,锦书也会陪着朕这样站着,就静静的不说话,觉得这样就好了。” 当年慕锦书和楚逸风的感情好的让人嫉妒。 莫灵安知道的,他和慕锦书交好,时常看见两个人就如同平常的夫妻那样,相敬如宾。那时候莫灵安是真的嫉妒的发疯,现在的莫灵安同样是嫉妒的。 只是莫灵安已经学会了舍去。 “慕姐姐是个好人。”莫灵安想了沉沉说了。 “再过几天就是灯会了。”楚逸风也接了一句话,不过是风马牛不相及。而莫灵安的脑子顿时有些不灵光,等想到的时候,莫灵安的脑子里面就像是一道白光闪过一样。 以前慕锦书还在的时候,便回举办灯会的。 帝都的名门贵族都会参加,许多贵族千金,书生们也就是凭此机会一展自己的文采。以前的时候慕锦书也没少在其中大展风头,而且慕锦书也是因此才认识了乔羽佟。慕锦书死了以后,宫里面就没有举办过了。 “皇上,已经有些年没有举办过灯会了....”莫灵安支支吾吾的问,有些不大确定的问,“今天怎么突然提及起来了。” “前些日子朕梦见皇后了,她还在的时候喜欢捣鼓这些东西,她虽然不在了,不过多少也有些东西可以留念的。”楚逸风道,但是楚逸风心里面到底是在打着什么主意,莫灵安也是有些嘀咕着。 “.....皇上的意思是,今年是要重新举办吗?”莫灵安追问。 也是确定自己心里面的那个想法。而楚逸风点点头,眯着眼睛,视线是落在远处,天边的艳霞越来越淡,暮色四合,暗色已经从四周慢慢的聚起来了。“今年的灯会自然是要办的,今年的时候朝廷举办了一次科举考试,里面不缺一些聪明的才子,帝都里面也有许多的贵族女子,借着这个机会,热闹热闹也未曾不可。” 楚逸风一面说,语气里面倒是有些憧憬的样子。 只是这份憧憬到底是带了几分真实的呢?莫灵安想要问问楚逸风。 不过,这些还是没有问出口。有些东西越是知道的越多,就会越来越心寒的。 “以往的时候宴会都是由着慕姐姐来主持,那今年的话,要谁来呢?”莫灵安拧眉问,若是说才学,慕锦书是富有经纶的,而莫灵安也自认为比不上慕锦书。 楚逸风在说这些的时候心里面就已经有了决断。也就只是给了一个理由罢了。 沉了沉声音,像是思考了一些时候,才说,“朕觉得,南相就很好。” 他的手是微微的握着面前的汉白玉石墩的,手指白皙修长。当真是玉树临风的样子,楚逸风背对着莫灵安,她听到了楚逸风的口中慢慢的吐出这些话,也是收了手,“今年让南相来处理吗?” 旁边的人倒是问了,“你觉得有什么不妥。” 莫灵安摇摇头,“没有,只是有些好奇,皇上怎么会选到了南相,不过,臣妾想,南相才高八斗,能够得到皇上的青睐必定不是一般人。”莫灵安笑了笑,捏着手道,“臣妾看,皇上倒是要好好的跟南相说说才是了,重新办灯会,倒是需要一些心思。” 楚逸风朝着莫灵安笑了笑,道,“你说的是,这件事情朕记着了。” 莫灵安瞧着天色也不晚了,当真是夜幕降临了,也不好在继续留在这里,便同楚逸风道,“皇上,天色不早了,臣妾就先回去了,皇上您继续批改折子吧。” 虽然说可以让莫灵安进出御书房,但是莫灵安也不方便在这里久留,所以莫灵安这就离开了,等到回了玉容宫里面,莫灵安的手握成了拳头在桌子上面敲了敲,敲了三次。 沈元便从屋檐上面翻下来,就站在莫灵安的面前。 “慧妃娘娘。”莫灵安很少找到沈元,今日主动找到了沈元,他倒是颇为意外。沈元的手臂环在胸前,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样子,懒洋洋的感觉。 “你倒是个会偷闲的,倒是也不知道你每天在忙些什么,这宫里面的屋檐上面不觉得无聊?”莫灵安找了一些话问沈元。宫里面这些日子莫灵安都是无聊。 沈元是如何熬过去的。 “有什么无聊的我所有的事情就是你。”沈元道,“你若是尝试过在一个黑暗的地方呆过几年,也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了。“ 黑暗的地方待几年。 莫灵安瞧了瞧沈元,沈元是一个死士,一个死士有过怎么样残忍的训练,莫灵安想不出来,可是必定是受过常人不能忍的痛苦。“倒是我没有了解过得了....”莫灵安吸了一口气,道,“算了,我找你是有事情的。” 莫灵安的手撑在桌面上面,慢慢站起来,“我刚刚去见了皇上,你回去告诉南相,就说皇上会重新举办灯会,会让南相来主持,这里面有没有什么事情,本宫也不知道了,你只管让南相万事小心便是了。” 沈元同样是不解。 提及了楚逸风的名字的时候整个人脸色都是不好的,顿时就冷下了脸,冰着一张脸。“这件事情后宫里面多的是人,为什么就找到了相爷?” 沈元恨楚逸风,是提及这个人的名字就恨不得将这人碎尸万段了。 莫灵安猜得出来,所以也就没有多去计较这些,只是道,“本宫也不知道,你回去只管跟南相说,就是了宫里面万事小心。” 莫灵安也不一定能够保住南遥,所以就会在能够靠着南遥子了。 “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沈元沉了自己的声音,穿着一身黑衣的人很快就消失在了房间里面,连一点的踪迹也没有留下来。 南遥在书房里面还在练习字,抄写佛经,只是南遥就觉得自己的心神一下子就恍惚了一下,心里面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牵扯了一下,一下子分身,手中的笔抖了抖,所以自然的也就雪白的纸上面就留下了一滴墨迹。 南遥看着宣纸上面浸染的那墨汁,叹气。“可惜了。” 空气实在是有些闷热的慌,像是有一场大雨就要落下来了,但是就是压着那场雨一直都下不下来。南遥穿着一个单薄的衣衫也觉得屋子里面闷热的紧,她将那纸收好了,一个黑影子闪过。 南遥挑眉在看的时候,已经看见沈元斜靠着站在了拴之前。 “你怎么回来了、”南遥瞧了瞧沈元,又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沈元是已经习惯了南遥这态度,明明就是一个小女子,总是装的那么老诚,用一个茧子将自己紧紧地给裹着,不让任何人能够看见她。“难道没事就不能回来看看了?” “能,肯定能,你是慕家的人,回到慕家 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南遥忍不住笑了起来,指了指一边的梨花木椅子,道,“过去坐坐吧,倒是有些时间没有见到你了。” 沈元也是累了。 回到了南府也就不似在宫里面那般憋着,南遥给沈元倒了一杯茶,他倒是没有客气,一口气喝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废话,道,“是慧妃娘娘让我回来的。” “慧妃让你回来,想说些什么?”南遥也开门见山。 一般慧妃让沈元回来,必定是因为有事情的。 而沈元原本冷酷的面容这时候却是十分的柔和,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道,“自然是....不好的消息要跟你说了。”沈元放下茶杯,示意南遥加茶水,等到水喝足了,喉咙润够了,清清嗓子才说道。“慧妃娘娘让你最近小心一些。” “什么意思?”南遥拧眉问,倒是不明白沈元这是何意。 她什么时候安全过。从进入帝都之后起,也就没有过过什么安心的日子了。 “慧妃娘娘说,今天下午楚逸风传他 去了御书房。”沈元缓缓地说,故意提了一口气来吊着南遥的一些好奇,等到南遥瞪着他的时候,他才笑了笑,眨巴眼睛说,“楚逸风打算重新做等会。” “灯会?”南遥也复述一次。 沈元便点点头,嘴角处扯了扯,好似有些嘲讽的样子,指着自己的脑袋道,“也不知道楚逸风到底是哪根筋抽了,竟然会想起了这事情来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空穴来风 说完了还觉得不妥的耸耸肩,“已经有好几年都没有做过了,怎么今年又开始弄这个东西了呢?” 这事情问南遥,南遥也不知道。 慕锦书死了以后,也就没有人弄这个东西了啊。不过,南遥沉思了一会儿方才缓缓说,“楚逸风不是一个空穴来风的人,既然打算做这个,那必定也就是有他想做这件事情的理由的。并且,楚逸风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没有目的就不会去做这件事情的。” 南遥想了想,依然是风轻云淡,倒是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面。 “这件事你总归小心一些好,那人是楚逸风可不是其他谁,手段如何你是知道的。”沈元努努嘴,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提醒南遥了。 脸皮儿薄,也不晓得如何去跟南遥讲话,只是南遥懂得沈元的心,沈元本来就是一个死士,在慕家还在之前就不曾和人多接触,现在却是不得不去改变也是为难了他。“你不用觉得别扭,在我们的面前,你别扭个什么劲儿,回了南府,这里就是家。” “沈元只是一个死士....那里有家啊....”南遥说家这个词的时候,沈元一下子就焉了。从来都没有敢奢望过这个东西。 “有什么不能够奢望的,等过些时候,就去找个人娶亲生子,怎么会没有自己的家。”南遥便笑了道。 沈元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自己是在做梦,根本就没这回儿事情呢,他猛然抬头指着自己,问,“我要能有自己的家?” “你为什么不行?”南遥眨眉毛,“难不成你还想就这么一直孤独终老了?你想,我还不想呢,这么一个优秀的人就这么浪漫了,我可是舍不得的。”南遥笑了笑,拍着沈元的肩膀道。“你的年纪看似比我大,其实也大不了我多少,你不必拿我当谁,在你心里面我是谁就是谁。” 南遥很认真的跟沈元说了几句。 沈元也就点点头,笑嘻嘻的点头。“我明白了。” 这方也摸着自己的耳朵不好意思的跑了,沈元出去的时候正好就撞到了正好进来的寻梅,习武的人都是粗手粗脚的,自然也就不知道轻重,沈元出去的时候走得急,一下子就撞到了寻梅的肩膀上面。 疼得寻梅赤牙咧嘴的,手里面拿着的书都跟着掉下去了。 咬着牙齿,寻梅就吼了,“沈元,你看见鬼了呀,走这么急做什么?疼死了。”寻梅一边捂着自己的肩膀,脸上的表情真的是越看越是苍白。 沈元这下子是真的急了,抓自己的耳朵,慌忙扶着寻梅,“...我这又不是故意的。” 他嘴巴笨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哄着女孩子开心,南遥瞧见沈元这德行也是忍不住了,出手要帮忙。“好了,好了,你就先走吧,寻梅这边我来看着啊。” 南遥推了一把沈元让他赶紧走,随后一手提着寻梅的手臂,扶着她起来,道,“沈元是常年习武,不知道女子的身子娇贵,没有男子那样随随便便碰碰都不是问题的。”她将寻梅拉进去,按在一边的椅子上面,道,“擦些药酒就好了。” 说着南遥已经去自己身后的书柜上面去拿了一个瓷瓶。 南遥本来就会医术,府中的许多花花草草的都不是什么纯粹的花花草草,都是南遥从四处各地弄来的一些药草植物的,每日南遥不是在书房里面呆着就是在花园里面跟自己的药材呆着。 寻梅只闻到了一股子臭味道,忙捂住嘴巴。 “你嫌弃他不好闻?”南遥却是在一边挽着袖子,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你可知道身为神医的弟子,给你治疗那应该是多大的价格,虽然没有千两银子,少说几百两要是有的。” “真的吗?”寻梅问,唇齿间丝丝的发出吸气的声音,忍着疼。 南遥便跟着寻梅道,“你以为呢?这些药酒全部都是本相自己弄得,外面是拿着银子也是买不到偶的。”南遥说着就去解开寻梅的衣服袋子,将寻梅的衣服退下来,到了肩膀处。 不过,倒是在寻梅的脖子上面看见了一个小玩意。“你什么时候带着这个东西了?” 若是不仔细看,寻梅还真的就没有发现呢。 “啊...”寻梅的脸顿时就红了,方才慌慌张张的说,“有些时间了....爷,你每天那么忙,怎么会发现呢。” “你这是在怪罪本相不关心你了?”南遥的手指拖着那个小玩意,是个打的同心结,同心结,是两人同心,这两个人是什么意思,也就一个同心结可以表达了。“看来你也是不大挂心这个样子,不如,就送给本相吧,你就当本相的相爷夫人如何?” “相爷,你就不要再开寻梅的玩笑了。”寻梅去抢过了南遥手里面的东西,低着头不好意思了。 “难道我就这么难说话吗?你觉得你要是跟我说了,我会阻止你?”南遥问,戳了戳寻梅的脑袋,“你若是真的喜欢他,你只管跟本相说,本相就以妹妹的名义将你嫁出去,你看可好?” 寻梅是觉得不可思议,抬头剧烈的摇头,像是摇着一个拨浪鼓一样,眼睛都没有炸一下。“没有的,相爷,其实是他走之前给我的,说如果我不要的话,就扔了.....反正不能还给他....”寻梅咬着牙龈说出来的,她可没有遇见过这种事情,所以说这就眨眼问南遥。“小姐,你说....” “这事情你可不要问我。”南遥摆摆手道,重新去拉着寻梅的衣服。“这些事情呢你得自己去把握,若是真的觉得不错,那便好好的跟他过日子,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去好好收拾她。” 寻梅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咯咯地笑着。但是一笑肩膀就疼的十分的厉害。又是冷冷的吸着气儿。 南遥手里面的动作便放轻松了一些,道,“我会小心一点的,不过你要是这么战战兢兢的,我想恐怕是你会吃更多的苦头。”按着寻梅的肩膀,南遥是熟练的使用手法去操作的。 还没有将寻梅的衣服给拉上去呢。 这边冯德伦又是风风火火的冲进来了,寻梅半个肩膀都露在外面,冯德伦没有敲门就冲了进来,看见的就是南遥的手摸着寻梅的,要不是知道南遥是个女儿身。 冯德伦真的会尴尬的以为,自己是进来错了,不过,现在似乎也不是太好。寻梅倒是先吼了出来,“冯德伦,你进来之前难道不知道要先敲门吗!还不快出去啊!” 冯德伦站在那里,眼睛还看着寻梅呢。 眼珠子都不会动了,张着嘴。寻梅慌忙的将衣服拉起来,南遥却是道,“你倒是转过去,真是没了规矩,进来之前你也不瞧瞧里面有谁。” 冯德伦僵着身子慢慢的转过去,反正不看后面,听见南遥的声音,冯德伦也是叹了一口气,道,“我的相爷....平时的时候你的书房里面都是自由进出的啊,什么时候将就这些了,再说了,我进来之前也不知道是这情况啊,给我看我还不想看呢。我还是一个正人君子呢。” 寻梅懒得跟冯德伦鬼扯这些,走过去,朝着冯德伦的脚踝处就是狠狠地一脚踢了过去,“让你看姑奶奶。” 冯德伦的脚差点就跪了下去,疼得两眼一翻就没差晕过去了,“我不就是不小心看了你的肩膀一眼吗,你对着我怎么下了这么重的毒手啊。” 这一个两个的都在他的面前受伤,这是怎么回事? 南遥的手刚刚用水洗干净,书房里面置放了一个玉器,专门用来洗手用的。她用巾帕擦拭了手,将手上的水擦干净,道,“站直了,不就是吗?跟个娘们似得。” 冯德伦的嘴巴张的老大了,指着南遥就不乐意了,高声道,“南遥,怎么连你也开始这么蹦跶了啊?我告诉你啊,你要是再敢这样我就不跟你说我今天来是为什么事情了/” 冯德伦是一副你再惹我,我就不理你的小样儿。 南遥可就不怕了。 倒是还是随意,摆摆手,道,“小兔崽子,你跟我玩这招呢?你觉得我会着急吗?我会问你?反正是你知道,我不问你不说,看谁憋死谁。” 南遥指着冯德伦说了一句自己就倒在了一边的摇椅上面,闭着眼睛这就是准备闭幕眼神的样子了,冯德伦是彻底无语了,明明是知道了南遥想要知道,可是自己稳不住啊。终于是败下阵了。“算了,算了,跟你玩真的没有意思。” 南遥慢悠悠的又睁开眼睛了,问了,“你现在想好了?你决定跟我坦白你想要说的事情了?” 冯德伦找了刚刚沈元做过的那个地方,翘着二郎腿,摆出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这才说,“乔羽佟的七虫七花毒,我没有找到人解决解药,不过我已经派人送了信给千易,看看千易那边到底是怎么说的。” “你是将附近的名医都带来了?”南遥顿时也就冷静下来。 正色自如。 一瞬间转换模式,南遥收了自己的脚,曲着腿坐在那里,反正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冯德伦点点头也是如实的说了,“这个事情我已经去做了,但凡城中有些本事的大夫,我都给请来的,懒得浪费时间,现在时间就是我们唯一要争取的。” 南遥认可的点点头,这个关系南遥完全是认可的。自己也是吸了一口气,“只是.....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把解药配出来,七虫七花.....这可是好多的方法。” 南遥简单的想了想也就知道是个大工程。 她学过医术,对这些多少是清楚了解的。而冯德伦只有耸肩了,道。“没有办法啊,我们也不知道到底练毒的到底是怎么做的啊。不过,除了这个办法,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南遥追问,她的脑子是一团乱,想不出来。 “毒是楚逸风下的,楚逸风那里应该是有解药的才对啊。”冯德伦歪着脑袋,慢慢的道。 第一百八十七章 惊弓之鸟 这个南遥也是想过的,只是,到底如何才能够从楚逸风那里得到有用的东西呢。 南遥自己也没有想出个什么有用的办法,这才慢慢的说道,“这个办法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楚逸风就是一个惊弓之鸟,现在相府周围都指不定已经有不少人埋伏着了,有个风吹草动,楚逸风都是知道的,如果我们此刻再去靠近楚逸风,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 就是用脚趾头想也能够想到只能够得到这个结果。 所以冯德伦也就紧着说了,“这个办法虽然说看起来行不通,但是也不代表就不能够做,若是能的话,这条路未免不可以试一试。我已经找了不少的大夫来了,你放心吧,我准备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南遥点点头,这件事情交给冯德伦,她放心。“这件事情既然你去做了,那就由着你去做吧,有什么不够的只管去跟管家要便是了。” 想了想,南遥又问了冯德伦,蹙着眉毛倒是有些疑惑的问。“乔羽佟最近是在做些什么?怎么最近没有了楚逸风的消息。” 南遥来问他这个问题,冯德伦的心里面倒是揪紧了一把。只是眼前这个人并不是他能够奢望的,所以,冯德伦苦笑了一番,道,“楚逸风自然是有楚逸风的事情的,你放心,乔羽佟死不了的。” 这个南遥倒是不担心,只是瞧着冯德伦脸上的笑,南遥的脸上顿时又烧红了,就好像有着一团祥云一样,越看越是让人觉得可爱的紧了。南遥捏紧了拳头,想问,“你看着我做什么?” 冯德伦忙摆手,“我可没有那闲工夫管你和乔羽佟的事情。”不过,冯德伦挑挑眉毛,问了南遥,“不过,刚刚我回来的时候是看见了沈元了,怎么了,沈元刚刚回来是要做什么?” “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南遥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倒是懒洋洋的,语气平淡的、 冯德伦是呵呵了两声,戳了戳南遥的脑袋瓜子,道,“你以为我傻啊,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沈元会跟着你出宫吗?”冯德伦白了一眼南遥。 而南遥也是觉得好笑,唇边漾出了微微的笑容,那唇瓣淡淡的粉色,就如同桃花一般的浅淡,当真是淡妆浓抹总相宜。“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宫里面的那位传了话出来,说是皇上要举办灯会。” “灯会。”冯德伦同样是不出意外的吃惊了。 “是。”南遥便是点头。 冯德伦抽着嘴巴,问。“楚逸风莫不是脑子抽了吧,三年的时间了,又玩这个做什么,当年慕家没了以后也就没有在弄这些玩意了,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冯德伦叽叽歪歪的,反正是一副抱怨,恨不得将楚逸风的祖宗十八代都跟着搬出来骂一顿了。南遥听得耳根子疼,忙打住了冯德伦,道,“行了,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啊。这件事情,其实也不难想通。” 南遥方才缓了一口气,这才说道。“这是慕锦书自己弄得灯会,可是,楚逸风这些年都没有注意过,是为什么?我想着应该是三年了,突然间冒出了一个可疑的人,楚逸风是想试探我吧。楚逸风的性子是什么样子的,你不是不知道的。” 冯德伦努努嘴,“这个我倒是知道的,只是楚逸风那个人就跟个恶狗一样,四处都在咬人,谁知道打底他要弄出些什么东西来。” “这件事情放着不管。”南遥道,摆摆手道,“改天楚逸风就会召我入宫的,到时候就知道分晓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去将安排你手里面的事情吧,这些时间也是累着你了。” “我累什么呀。”冯德伦努努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南遥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灯光倒影在她的脸上,那张脸上面此刻倒映着长长的睫毛,很安静的眨动着。“对了,千易那边你回去过了吗?” 南遥的医术是师承千易的,这个毒或许只有千易才有办法才对。南遥吸了一口气,就想等着冯德伦能够说个好点的消息,不过,冯德伦还是让人失望了,摇摇头,道。“我亲自去过那边了,但是千易的屋子是已经有些时间没有人住了,倒是也不知道千易到底去了哪里....” 南遥的手握紧,负在自己的身后,慢慢的从桌案前面绕过来,道。“你继续找,拓字号如今不是已经在大楚都已经开着了吗,命令下去,让拓字号的人们都小心的看着,若是看见了千易,就告诉我。” 这个办法简单可行,如果说真的看见了千易,就好解决多了。 “知道了。我会去办的。”冯德伦冲着南遥点点头,这就指了指门口这就走了。 等到了冯德伦走了以后,南遥便一个人呆在这个地方,也不说话也就是一个静静地呆着。 天慢慢的放晴了,天边处已经慢慢的翻出了鱼肚白,渐渐地霞光便慢慢的四射出来,化雨晨骑死了五匹马之后方才赶到了边关。边关的村子里面早就没了人,化雨晨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几个人,打马停下来问那些在此地驻扎的将领,道,“杨将军在哪里?” 那些人身上同样是风尘仆仆的,身上一股子异味,边关缺水估摸着也就是从战场上面下来也没有去好好地梳洗过,在战场上面下来,只有心惊胆战,保住了一条命就已经觉得很好了。那些人瞧着化雨晨,一身的黑衣服,也没有见过,便问。“你是谁?找杨将军做什么?” 化雨晨便道,“我是从帝都来的。” 几个人还是躺在那里,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帝都来的?哼,帝都又怎么样?现在死的死,散的散,这边关的军队迟早要完。” 化雨晨凝了心神,也不受这些人的话的阻拦,只是问,“我只是问你们杨将军在什么地方。” 其中一个将士也瞧出了化雨晨的身份不凡,碰了碰身边的那个人,道,“行了。”这边又抬头跟化雨晨说道,“杨将军的军营就在前方五里处,现在边关战事动荡,你且小心一些。” 到底也是别人的好意,化雨晨虽然不觉得那些蛮人能够将自己如何,但是多少也是别人的心意。便点头,道,“我知道了。” 这几个人看起来倒是有些日子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化雨晨过来的时候打了两壶水,带了不少的干粮,这就从马背上取下来了,道,“里面有些吃的你们吃饱了之后早些回营去吧。这里可不安全。” 那几个人接了化雨晨的东西,还来不及感谢呢,化雨晨已经骑着马走了老远了。 杨将军的几万大军全部都驻扎在一个地方,化雨晨骑马赶并未多久就远远的看见了军营。这边倒没有多高的树木,一眼看过去,一望无际。孤烟直直的升起来,地平线处挂着一轮红日。 化雨晨打马朝着不远处跑过去,那军营门口的人倒是将化雨晨拦了下来,“停马。” 化雨晨将马拉住,将东厂的那玉牌拿了出来,几个人见到那东西便也不再多问,这便就进去了,直接骑马到了中间的大营。化雨晨下了马便直接往那大帐而去,掀开那杖子,便看见杨将军双手附在身后,倒是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 “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难倒我们的杨将军了。”化雨晨走进来的时候,杨将军竟然都没有发现。 听见了化雨晨的声音,杨雄方才猛地转过身来,不过瞧着化雨晨却是不认识的样子,均军营里面化雨晨不方便以面目见人,于是将自己的牌子拿出来给杨将军看,“是督使让我来的。” 听见乔羽佟的名号,杨雄这就反应过来了。化雨晨便笑着,“杨将军,莫不是刚刚连我的声音都没有听出来吧?” “刚刚想事情想的入迷了,真的没有听见。”杨雄方才解释,往后面看了看,道。“朝廷中的官员可不能随意出城,你怎么还跑到了边关来了。” “督使派我来的,后面的事情,督使肯定会处理好的。”化雨晨道,指了指一个方向示意杨雄过去坐下来,他赶了几天路,真的觉得自己的浑身就跟散架了一样,只觉得浑身都疼得厉害。 不过,化雨晨还是得忍着。 “将军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杨将军便问,当初派着他来边关就觉得有些奇怪,蓝家在边关多年,怎么就会将他派出来了。 “倒也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只是让下官出来看看,”化雨晨靠近了杨将军道,将后来乔羽佟跟他说的那些话都如数的倒给了杨雄,“督使让我来告诉将军,不管边关会发生什么变故,也要请将军务必要将这里给守住了,若是边关真的有什么事情,直接可以传八百里加急书信。” 化雨晨说着还敲了敲桌面。 杨雄是一介武夫,乔羽佟的父亲时候起便跟着他父亲的,乔羽佟从小也就是在军营里面长大的,所以乔羽佟跟着杨雄自然也就是熟悉。“这次朝廷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情况,将军你应该也是清楚,看似大楚国力渐强,可是,少不了还有不少的有心人。蓝家依着蓝皇后的势力,越来越狂妄。这边关之处,早些年便已经平定了,可是这些年蓝家来了这里之后,边关倒是越来越不平静了。” 化雨晨是模模糊糊的跟着杨雄讲了一些东西,可是杨雄的心里面可是听得明白的很。 心里面也就跟一张明镜一样。这是乔羽佟在暗中帮着他的,杨雄点点头,“蓝家在边关驻军多年,前朝的时候慕容家族不同样也是如此?在边关几十年,那地方就如同是自己割据的王国一样。这地方虽然偏僻,但是里面的能够得到的东西可是不少。” 而杨雄也估摸着乔羽佟是看不惯蓝家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边关战事 杨雄同意也是不喜欢蓝家父子。如今,杨雄也就是四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壮年的时候。如果说能够绊倒蓝家,对杨家来说有利无害。 杨雄的目光如同狼一样的敏锐有力。 杨雄的这些所言肯定是化雨晨的说话更加有说服力了,并且再朝中几个大将必定是争来斗去,乔羽佟放下了兵权,这些人则是越来越厉害。“你是看着督使长大的,杨将军,督使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人可以依靠,唯独信任的便是杨将军你了。” “那里的话。”杨雄立即道,忙摆手。 乔羽佟虽然已经交了兵权,可是很多的力量却还是紧紧地抓住在了手里面的,杨雄靠着化雨晨道,“你回去告诉督使便是了,杨雄知道恩情,乔大哥的恩情我记着的,他对末将的好,末将也是记得的。” 杨将军知道乔羽佟的心思,也是捏了一把汗,若是乔羽佟真的反了,杨家出头的那一日也就来了。 “您的这些心啊,督使记着呢。”化雨晨拍拍杨雄的肩膀,以示情切,靠近了杨将军道,“督使一直都将您当成长辈来看着的,所以有些事情自然也得关照着一些。”杨雄的脸上对着一团儿的笑容。 化雨晨也就趁着时间将自己带的东西拿出来,道,“这是督使让我带来的东西,将军当年左肩上面受伤,到了天晴下雨的时候就会觉得自己的肩膀痛,督使记着的,让大夫特意准备了一些药材,让我带过来了。” 化雨晨指着那团东西,道,闻着气味杨雄就能够闻出来里面到底是有些什么好东西,顿时喜笑颜开,道,“督使真是有心了,我这旧疾是多少年了,没有想到他还记得的。” 化雨晨挑挑眉毛,“这是自然的。” 随后瞧了瞧四周又问杨雄,“不过,你们到了边关没有和蓝家的大军驻扎在一起吗?” 杨雄收了刚刚脸上的那些笑容,摇头道,“蓝家的那些人倒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我带着大军到了边关的时候,蓝家那父子将我们安排在了这里的,前方都是蓝家的人在,不过,前方传来的消息可不怎么好。” 化雨晨挑挑眉毛,问了,“吕家送来的那些粮食,送给了蓝家?” “是。”杨雄点点头说,瞧着化雨晨顿时明白了什么,“难道那粮食....” 化雨晨一个眼神过去,杨雄便顿时明白了一些什么,“这些粮食是特意准备的,你也是许久都没有去照管过这些事情了,我看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去那边看看吧。” 杨雄有些不大情愿的样子,有些慢悠悠的感觉。化雨晨道,“这就是机会了,杨将军,你可要记得把握好,这边关不像是帝都,自由的很。” 一语惊醒梦中人,杨雄点点头。道,“明儿个的时候我就安排人过去看看。” 化雨晨点头,道,“不用打草惊蛇,我们便过去看看就是了。”不过化雨晨说完了以后,又跟杨雄道,“明天安排些人混进蓝家大军那边去,一定要查出那些粮食有问题。” 化雨晨是特意吩咐了这件事情的,杨雄的心里面也就明白了到底是要怎么办了,所以这就点点头。“我明白了,今天的事情就这样吧,我让人准备一些热水,你早些就去休息了吧,明天早上的时候我们就出发去蓝家。” 化雨晨也没有拒绝,连着赶路十余天,化雨晨就算是个铁打的身子也累得够呛,只觉得自己的浑身都酸痛的厉害,点点头就由着一个将士领着出去了。 在军营里面化雨晨也没有解下衣服,这就倒下去就睡了,第二天天还未亮,这边杨雄已经让人过来叫醒了化雨晨,化雨晨只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就跟着出发了。蓝家离着这里不是很远,到了蓝家大营的时候蓝家的那些个将领们正好在练兵。 化雨晨就跟着杨雄在这教练场四周走了一遭,那边化雨晨是易容了的,进了这军营之后,化雨晨便跟杨雄点点头,这就悄悄地离开了。化雨晨看了周围的布置,轻易的就找到了这的伙房。 南遥送来的米上面都是有痕迹的,其中只是一包动了手脚的,吃了之后只会让人浑身发热,却查不出来什么其他的原因。化雨晨藏在那伙房里面,见着那火头军四处找粮食,化雨晨便装作了火头军,将那动了手脚的粮食给送了过去。 那人满头都是大汗水,抹了一把汗水,一面问。“咦,你这人这么眼生了倒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呢。” 化雨晨的原来相貌是个细皮嫩肉的,不过现在化雨晨自己的脸上带着一个人皮面具,那面具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这人的额头上面有处刀疤,从额头处直接拉到了脸颊。化雨晨笑起来的时候倒是憨厚的很,傻傻的大笑起来,道,“我是新来的,也找不到事情做,正好就倒了这里来了。” 蓝家的军营里面管的很是混乱。 化雨晨这么说,那人也就信了。那人也就是个做饭的,也就没有深思,便道,“是这样啊,看你小子还是挺老实的,不过,进了这军营可就没有那么好命了,指不定哪天脑袋就掉下来了。” 这话吓不住化雨晨,不过那人却是一副老生常谈的样子,估摸着是来了军营里面有些日子了,一手掌了勺子一边往那锅里面放东西,一面跟化雨晨道。“不过,你就在这里呆着挺好的,这地方虽然说立不上功,可是至少也能保住一条命啊。你说是不是?” 化雨晨的心思就不在这里,也就忙得点头,这就应付着那个人,“说的是说的是.....打仗就是要死人的啊。” 而那伙夫越说越来了兴致,拿了勺子指着化雨晨道,“你小子胆子就这么小啊。”不过说完了也就笑了笑,“不过,你要是怕死,这是个好地方。”他说完了指着一边的菜,道,“你去帮我把那些菜洗了,别看这么大的军营,也就我们两个在这里呢。所以也够的忙活而来。” 那人倒是挺有成就感的。 化雨晨的头皮都麻了,他从来都不曾去干过这些事情,这手里面拿过刀,砍过人就是没有干过这些事情啊。 那人见化雨晨愣着,一脚就给化雨晨踢了过去,吼道,“你愣着做什么啊?还不快去啊?” 化雨晨恩恩的点点头,这就去了。那伙夫做东西的时候是分开做的,蓝家的人吃东西是另外一份,而军营的人则是另外的。那人是用了上好的东西给蓝家人做成的东西,做好了以后这就出去唤人端了出去,这才开始准备军营的饭。 那一袋子粮食差不多都已经用上了。 等到那些人下了教练场,化雨晨便也就偷偷的溜走了,正好也就碰到了出来的杨雄,化雨晨靠近杨雄,问,“你刚刚在这里去见蓝家的人了?” 杨雄摇头,却是指了一个方向,道。“我们去那边等、” 化雨晨不明所以,这就跟着过去了,杨雄所指的那个地方是个僻静的地方,那里也不容易被发现,杨雄到了那个地方之后,化雨晨不明所以,便问了,“将军,你这是?” 杨雄禁声音,让化雨晨不要说话,道,“你只管看着就是了,我刚刚听到那些人再说蓝家的人和图尔部落的人倒是来往密切的很。” “图尔部落,安格丹?”化雨晨拧着眉毛问,大楚靠着的地方就是匈奴,而匈奴里面分为了好多个部落,现在的安格丹的势力则是越来越强大了,旁边的几个部落都被他们给吞并。 大楚的边界一直都对外封闭的,不曾和匈奴这边有过交往。而匈奴的人则是屡次犯了规矩,到了大楚来抢夺粮食。 而图尔部落的狼子野心,也是路人皆知的,如今和蓝家交好,图尔部落是想做些什么? “是的。”杨雄点头,道,“边关的这些事情,可是一点都不比帝都的那些事情来得清浅,若是真的要算起来,这地方就是蓝家的天下,如果蓝家这道关口开了....图尔部落进入我大楚,顷刻间就能够拿下燕州啊。” 燕州是大楚最大的州县。 若是拿下了,那也就是逼近了帝都了。 饶是化雨晨这个局外人都觉得心头有些发毛,“蓝家的人应该没有这么笨,应该也会想到这一层的。” 不过,杨雄可不管这些,道,“这些我可不管,不过,蓝家若是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杨雄首先不会绕过蓝家的,这块地方可是乔大哥当年守着的地方。”杨雄咬着腮帮子说道。随后杨雄稳住心神拍了拍化雨晨的手掌,让化雨晨往后退。 果然的,就见到门口有些过来了。 骑着高头大马,穿的是大楚的衣服,不过看着那样貌也能够认出那是图尔部落的人,并非是大楚的人。 “来了?”化雨晨道。 杨雄点点头,道、“来了。” 化雨晨眯着眼睛瞧着那人是被蓝家的人给迎接进去了,忍了一口气,道,“不要打草惊蛇,你只管听着督使告诉你的,有什么事情你就只管去上折子,直接送到了东厂来。” 有东厂在,还没有人敢动杨雄才是。 杨雄点点头,而这方化雨晨瞧着时间也不早了,便跟着道。“我们回去吧。” 不过用了眼色示意了两个人,道,“你们留在这里,记得我跟你们说的话,呆会儿若是有人出事了,你们只管去找大夫过来,将那些东西给我穿开。” 流言蜚语,要是传播起来,那些速度是很快的。 那两个人也是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这就跟着走了,混进了那些人里面。化雨晨和杨雄则是骑马在不远处的山坡上面观望着。远远地是能够看见那不远的人的,包括里面的情况也是能够看得清楚的。 那些将士们都坐在地上吃东西,东西倒是没有吃完。 这会儿倒是看见方才还平静的地方,这会儿是乱作了一团,许多人都四处的躺着。 第一百八十九章 饭菜有毒 那人倒下去的时候,杨将军派过来的那个人则是一下子跳了起来,过去一下子就跪在了那人的身边,见到那人却是口吐着白沫,顿时那人就看了看自己手里面的东西,嚷嚷着大声叫起来了。“这饭里面有毒!” 这声音颇大,原本这教练场上面此刻也就没什么人说话,此刻显得更加的清晰,震耳欲聋似的,就在周围的这些人耳朵里面回绕着。 那些个士兵听见了这一声顿时也就吼叫起来了,纷纷的将手里面的东西扔下去。 一边怒骂,“怎么回事,这饭里面怎么会有毒啊。” 一些个前期吃东西的人已经捂着胸口倒下去了,许多人此刻更加的惊慌失措了,都是很慌乱的站在那里,刚刚吼了那一声的人此刻指着那些倒下去的人,道,“他们的脸色变了。” 那些个吃了东西的人,此刻脸上有一阵的紫色。就是中毒的迹象,而那些个刚刚还不相信的人这个时候也是不的不相信了,都将东西扔下去了。 一些老将士已经是不满了,道,“老子拼了命上战场,倒是换来了一顿有毒的饭菜?” 蓝家军里面的副将是金泽江,刚刚这边闹起来了事情,金泽江收到了消息已经快速的赶过去了,一群将士在哪里咒骂着呢,而那边金泽江已经过来了。金泽江身边的一个小将瞧着那些人倒是喊起来,“金将军来了,你们快点给让开。” 那些个刚刚闹事的人已经让开了一条路,金泽江是个八尺大汉,威武的很,也是一个大将。军营里面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一件大事情。 并非只是一个小小的中毒问题那么简单,周围还有人不断的在闹闹的,那些人都在小声的低语。而金泽江手里面陪着一把大刀,听着那些人的声音倒是吼起来了,“你们在这里吼什么吼?这件事情本将自然会安排,事情到底是怎么了,本将也一定会ui查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 金泽江比蓝家的那大将更加会带军队。 在军队里面受的拥护也不少,跟着些许的将士们也能吃喝同住,一起喝酒,就跟个寻常的兄弟一样。相反之蓝家的那些个人肯定做不到。金泽江的一声令下之后,周围都静了声音。 “将军,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你也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啊,兄弟们在这边关多年了,有家也不能回,孩子都长大了也没有见过,都是提着脑袋在办事情的。”其中一个将士,到。“以前还能有些银子去贴补家里面,现在呢,是连个油乎乎都见不到了。兄弟们是体谅朝廷,但是朝廷哪里体谅我们啊。” 那人说的有些不过,胸腔都是起起伏伏的。 一直都冷静不下来,这声之后许多人也跟着应付起来,都在哪里跟着说着,“是啊,将军,兄弟们也不容易.....” 金泽江也是从小就入了军营,这战场都上了上百回了,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差点就活不下去,若不是撑着一口气,估摸着早就只剩下一堆白骨头了。 身边的那个小将拉了拉金泽江的衣袖,那小将是金泽江身边的红人儿,平日里面多有些计谋,所以很得金泽江的重用。他瞧着金泽江这又是准备说话的架势,忙着拉了金泽江,神秘兮兮的小声说。“将军,你这话可要小心一些说了。” 金泽江不解,问,“怎么回事?”金泽江可考虑不了这么多。 而那小将则是帮助着金泽江说话了,道,“现在这些将士心里面都是有极大的怒气,自己看着自己兄弟死了,差一点他们也就死了。你说他们看见了,能不气吗?先缓一缓,让这些人能够有个缓冲的机会。” 金泽江点头,倒是同意这个观点,道。“这事情肯定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金泽江也是低头想了想,点头道,“你去查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泽江再次抬头的时候,摆手让这些人不要说话,安静一下。“兄弟们,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周围的弟兄们都是那种迟疑的目光,倒是看得金泽江的心里面发毛。金泽江捏紧了拳头,心想着这些人估摸着实在想,他要如何去给他们这些人一个交代。 那小将这时候靠过来,道。“将军,若是想要平息众怒,只能够杀一儆百了、” “杀一儆百。”金泽江念了一句,那人道,“将那厨子给杀了吧,杀了他方能够平息一些他们的怒气。” 而金泽江点点头,那张脸上是黑红色 的一张脸倒是紧紧地绷住的,转过来,道。“这件事本将军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去将厨子给本将拉过来。 一个小将这就跟着去了,厨房有人闯进来的时候那厨子还吓了一跳,瞧着身后的那些人,不耐烦的吼了一句。“今天的饭菜已经做好了,拿过去了,怎么又过来了。” 那个人看着自己身后的来人,是一脸不爽的样子,而那些人则是瞧着那人也没有跟他多废话,道。“你的死期都到了,你还在这里嚷嚷什么。” 那伙夫的脑子突然就蒙住了,顿时就有些反应不过来,还觉得是云里雾里的一样,问。“你说什么?你刚刚说的是什么啊?什么叫做我的死期来了。” 那伙夫的心一下子就绷紧了,有种不好的预感就这么袭击过来,袭击的他浑身都是麻酥酥的。只觉得心里面不踏实,那人就说了,“你废话那么多做什么?你只管跟着我们走就是了,等到将军来裁判你把。” 那人可没有跟伙夫多说什么话,只管拉着伙夫走。金泽江交代下来的事情他可不敢耽误了,那伙夫走着一路就骂了一路,一直都在问到底是这么么回事。这伙夫到了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呢。 刚刚到了教练场,那人便将伙夫提了起来,直接扔到了地方去,高声吼道,“你不是问你到底怎么了嘛?你自己跟将军交代去吧。” 那伙夫这会儿是吓得浑身都发抖,浑身都冒着冷汗,还没有说什么呢,就有人拖着伙夫进去了,见到金将军他也顾不得行礼,金将军便已经走到了那伙夫的面前来了,瞪着眼睛道,“你就是伙房里面的?” 那伙夫也就只顾着去点头了,慌慌忙忙的,一直都吞咽着口水。“是.....将军....” “你可知罪!”金泽江怒吼着问,那伙夫也是知道金泽江是个不会乱发脾气的人,今天这脾气发的是根本就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啊,所以那伙夫也是浑身都在发抖,“将军,小人不知道小人犯了什么事情啊。” 那伙夫是真的一头雾水,根本就弄不清楚什么情况。 而身边已经有人在吼了,“哼,将军,这个人应该严惩,不然以后拿什么来服众啊。” 今天金泽江是必须要杀人才能够压下这些人的愤怒了,那伙夫听到这些话,都忍不住大叫起来了,忙吼着到道,“将军,小人冤枉啊,小人犯了什么事情啊!” 金泽江的手也不由得捏紧了,瞧着那伙夫,是个老实本分的样子,只是这伙夫活不了了....他不能留下这伙夫的命,他走过去道,“今天的饭是你做的,可是军中的兄弟们正是因为吃了这些东西才没了命,现在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误了吗?” 那伙夫吓得有倒在了地方,头摇的跟滚珠一样忙解释,“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将军,不是小人坐的.....你就是给小人十个胆子,小人也不敢这么做啊....我就是规规矩矩 做的饭,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大家的事情。” 那些人可不管那么多,瞧着伙夫这样子,也就是想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横了声音,道,“谁知道呢?今天兄弟们吃了东西,没了,这也是事实。” 那伙夫跪在地方,看着周围躺下去的人,心里面也是咯噔一跳,心想着自己今天是逃不过这一劫难了,他跪在那里,竖着手指头发誓,道,“将军,我拿着我的命发誓,我的东西没用问题,以前兄弟们都是靠着这批粮食吃东西的,我当了伙夫这么多年,一定不是我的问题。”那伙夫想了想,顿时鼓着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着急的说道,“一定是粮草的问题,一定是!” 那伙夫肯定的说。 金泽江心里面怀疑,只是刚刚没有想到这儿去,追问,“你确定是粮草的问题。” 那伙夫跪着走到了金泽江的面前去了,抓着金泽江的大腿,道,“肯定是这样的,一定是的。将军,你不妨查查粮草。” 金泽江米勒眯眼睛,而刚刚那个小将则是靠过来,跟着金泽江道,“将军,粮草是要查,可是还是先顾忌眼前。” 金泽江点点头,刚刚那伙夫的话说完,已经有不少的人耐不住了,道,“哼,现在你倒是怪罪起了粮草的问题了,到底是哪里有问题谁说的清楚,弟兄们也是吃了你做的东西,才没了命的。你得为了弟兄们偿命。” 而那伙夫吓得脸上的血色都没了,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发凉。 “将军.....求您绕过小人吧。”那伙夫都跪在了金泽江的面前了。 但是金泽江身边的那人却是道,“将军,如今正是打仗的时候,若是让这些将士们心里面有了疙瘩,前方的士气必然是会受到影响的。如今之计,只能杀了他了。杀了他,方才能够让兄弟们的愤怒消下来。” 金泽江的下颚处也是紧紧的咬着,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个人,想了想还是蹲下来,拍着那伙夫的肩膀道,“你放心,本将军不会亏待你的。” 那伙夫期待的瞧着金泽江,“将军。” 金泽江叹气,“本将军只有杀了你,才能够稳住军心啊,本将军知道你无辜,可是,这就是战场,你必须得死,你放心,我会让人去你家里面的,好好的安置你的家人。” 第一百九十章 给你们一个交代 那伙夫的脸上全是都是悲泫的表情,已经知道自己就要死了,明明知道自己无辜,可是没有办法。 那伙夫心里面也明白的很,跪在金泽江的面前,道,“将军,小人的家人就多多拜托你了。” 金泽江站起来,挥挥手,道,“斩了吧。” 几个人过来拖着那伙夫走了,等到那伙夫走了以后,金泽江才看着这周围的人道,“这件事本将军会给你们一个说法的,到底里面是因为什么原因,本将军都会给你们一个交代。”金泽江看着周围倒下去的那些人,这才道,“好了,先将这里的人给安置好了。” 金泽江指着一边倒下去的人道,“好好的安抚家人。” 身边的下属听了吩咐这就去了。而刚刚那个刚刚拉着伙夫出去的人这时候提着一个血淋淋的脑袋就过来了,单膝跪在那里,道,“将军。” 金泽江瞧着那血淋淋的东西,这时候也觉得恶心了几分。摆摆手道,“行了,下去吧。” 那些人见到那玩意也没了什么人在闹了,金泽江的手段他们都清楚,若是惹急了,他们的小命也难保,金泽江方才转身,就拉着身边的那个小将,道,“跟着我去看看那些粮草,若真是粮草的问题,本将军不扒了那些人的皮。” 金泽江说着话的时候眼神冰冷,带着一股子的戾气。 而那小将点点头也就跟着上去了,道,“是。” 那小将跟在前面指着路,放粮草的地方倒是也不远,过去之后那小将便跟守门的人说道,“将帘子拉开。” 那些人见到是金泽江倒是也没有多问,金泽江过去的时候倒是问了,“这里面的粮草都是从帝都那边送过来的?” 那人守着这里的,自然是清楚的,点点头,道,“将军,这些粮食是帝都那边送来的,是北方吕家的人送来的。” “北方吕家?吕雄?”金泽江手摸着那些粮草,然后问了身后的人,那身后的将士道,“是,这还是杨将军来边关的时候送过来的呢。” 金泽江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一张脸已经冷了下来,咬着牙齿已经吐出一句,“这些个黑心的商人,这是连着自己的良心都不要了。”要是吕雄就在她的面前,他肯定会提着刀杀了这个人。 而刚刚那个小将是已经瞧出了金泽江的那些愤怒,这就跟着一边的人点头,道,“去将粮食打开。” 那小将倒是不明白为什么,只是跑过去将那些粮食一一的打开了,几个人没有等金泽江吩咐已经跑过去了,都去检查那些粮食去了。这些粮食都受潮了,颜色都有些发黄,看着这东西拿将士倒是说道起来。“这吕雄身为皇商多年,这是不要命了是吧?” 而金泽江则是紧紧眉头,伸手过去将那米重新给掏出来,放在鼻尖下面闻了闻,整个人也是幡然大怒,道,“吕雄是将我们这些人当成傻子吗?以后用这些招数就能够瞒天过海?之前的粮草虽然不好,但是也没有这样过,今日倒是还吃死了人。” 身边的那个小将觉得不对劲,拉着身边的人到,“今儿厨房那边也拿了米过去,你去将那粮食拿过去,查查。” 那人只听着吩咐行事,连大声的话都不敢说,那人是小跑着过去,,再回来的时候肩膀上面就扛着那些东西,将东西放在他们面前,道,“将军,这是还剩下来的粮食。你看看。” 那小将也是学过一些医术的,倒是能够辨别出来这米中有什么问题,低手去将那些米给拿出来,瞬间眉头就变了,道,“将军,这些粮食明显就是已经放了许久的东西了,看似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人若是长期吃的话,肯定会出问题的。” 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这并不是今天的东西有问题,而是长期都有问题了。金泽江更是怒不可遏,“你确定?” 那小将抱手,道,“确定,小人的祖上乃是大夫,所以小人也会一些皮毛,这些粮草早就不能够用了。” 金泽江便是拧紧了眉头,颇为不满,“哼,这军中已经是好久都没有看见军饷了,如今呢,朝廷是连着这点粮草都发不出来了吗?”金泽江捏紧了拳头,再说到,“我倒是要好好的问问皇上,这仗到底还怎么打。” 金泽江掀开了帘子就跑出去了了,看着步履匆匆的样子,估摸着是金泽江已经察觉到了这件事情。 而远处,化雨晨和杨雄就看着金泽江,金泽江高大威猛很容易发现,他们手里面的望远镜刚刚才放下,化雨晨便沉了声音道,“事情成了,金泽江一定是个皇上写折子去了,军中的军饷已经拖欠了好些日子,都被蓝家给押着的, 蓝将军不发,这些人都以为是朝廷不给,所以这都布满了。” 杨雄的心里面同样是打着小九九的,化雨晨的脸上带着人皮面具所以看不清楚到底化雨晨的脸上表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不过,化雨晨这人杨雄同样是忌惮着的,同样也是害怕。 “是。”杨雄点点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杨雄的话刚刚落下来,就见到不远处有人已经跑过来了,就是刚刚在军队里面的那两个人,两人都是一脸狼狈,两人上了马化雨晨这才问。“怎么样了?” 那人道,“成了。”喘了一口气,道,“金将军已经被激怒了,去查看了粮草,这就去写急报去了。” 化雨晨勾着唇角笑了起来,很满意的点点头,他今天是用冠玉束发,此刻更加显得丰神俊朗,若是不看那张脸就更加让人觉得俊挺几分,“那就好,这信八百里加急啊,三天就能够到帝都的。” 化雨晨算了算时间,想了想,道,“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在这里可不能耽误太久。”化雨晨点点头道,再去看杨雄,招了杨雄过来想要说些体积话,“杨将军,末将就不在边关多逗留了,边关的任务已经解决,剩下的事情可就要靠杨将军来周旋了。” 杨雄明白化雨晨的意思,这边关变化多端,随时都有可能会出事情,“放心,这边关,老臣一定守好了。” 那化雨晨也点头,想想有些东西自然是不能够说的太露骨这就靠近了杨雄,小声密语了,道,“杨将军,这件事情你放在心上就好了,边关远离着帝都啊。” “老臣明白的。”化雨晨点点头道。 这就不在说什么了,杨雄是个聪明人,他不说什么杨雄也是能够明白的,这就拍拍杨雄的肩膀道,“你明白就好了,那我们就在此作别吧,我就先告辞了。” 杨雄拱手,道,“你小心。”只简单的一句话便已经足够了。 化雨晨点点头夹了马肚子就朝着帝都的方向跑去了。 金泽江的折子用的是八百里加急送回帝都的,化雨晨跟着这送信的人的步程是差不多的,这信是偷偷的送回来的,所以也没有什么人知晓。化雨晨还是不怎么放心,一路都是尾随着的。等到看着人进了帝都,化雨晨这方才觉得舒心了许多。 回去的时候化雨晨是直接去的南府。 乔羽佟是鲜少呆在自己的东厂了,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这南府里面窝着的,化雨晨骑着马直接到了南府,他已经取了人皮面具,南府的人倒是也没有拦着化雨晨。 “乔大人。”管家是正好在门口,见到乔羽佟自然也就是礼貌了几分。因为这人可是东厂派出来的。 而乔羽佟点点头,道,“大人呢?” 这里的大人,指的是乔羽佟,管家笑了笑,指了指一个方向,道,“在院子里面喝茶呢,也刚到了不久。” 这边的乔羽佟是闭着眼睛,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小憩的,南遥则是在一边看自己的书,身后的花这时候被风吹了一阵儿,花瓣儿这就被垂落下来,正好就吹到了南遥面前的书上,南遥用手将那花瓣弹开。 乔羽佟这时候倒是睁开了眼睛,道,“算算日子,化雨晨这孙子应该要回来了。” 而话音刚刚落下呢,南遥的眉毛方才微微的抬抬,身后的管家就走过来了,道,“大人,化大人回来了。” 这话音刚刚落下,乔羽佟就登时睁开了眼睛瞧着自己面前的化雨晨,而南遥也是放下了自己手里面的书,扭头看着化雨晨。指着一边的地方道,“你先坐着休息吧。” 说完之后对着管家道,“你去收拾一间屋子出来,送些热水准备些干净的衣服。” 等到南遥吩咐完毕,化雨晨这次也不客气了,坐下来,拿着壶就倒水喝,连着干了一夜的路,化雨晨现在都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一样,口干舌燥,连话也说不出来。化雨晨的眼睛里面都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的脸色有些暗沉了。 乔羽佟也不急着问化雨晨,问道,“你是连夜赶回来的?” 化雨晨不忙着回乔羽佟的话,点点头,这才道,“是。”最后一杯水下去之后,化雨晨才决定自己的浑身舒畅许多了,叹了一口气,道,“我是跟着进帝都的折子回来了。” 路上的事情多变。 就算是八百里加急信,也能够被盯上的。 乔羽佟便跟着一句问,“路上有没有遇见什么事情?” 化雨晨摇头,“这路上都平静的很呢,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南遥又重新拿过了自己的书,静静地看着,看起来南遥似乎是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但是化雨晨的话南遥都听着的,等到那人说了之后,南遥是懒懒散散的说道,“卢家的人肯定是知道你出去的事情,不过这次卢家并没有拦着,你以为是卢家傻吗?卢家不动,也就没有人动的。” 乔羽佟点点头,不过乔羽佟更加在意的是南遥的想法,这仇是南遥要报的,他若是过多的去干涉,南遥又会有些不舒服了。南遥感受到了那目光,只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舒服,不过还是冷静下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温柔陷阱 南遥让自己努力的稳定住心神,不要陷入了乔羽佟的那温柔陷阱里面。 若是不去看不去想,也就不会有牵挂。 南遥想了想,这才微微的叹气,道,“再等一等时间,这次的折子说的是吕家,如今德妃已经没了,就算是德妃在尚且保不住吕雄的,而现在吕雄也没有了利用的价值,楚逸风还会留着吕雄吗?” 南遥想了想跟着一边的人说道,“化雨晨,你先去休息吧,辛苦你了。” 化雨晨可担不起南遥的这一声辛苦啊,还没有把话说出来呢就已经感受到了对边的那个人传递过来的不善的目光,化雨晨可没有那种求虐的心理,这就赶紧识趣的点头,道,“是,多谢相爷了。” 这就赶紧拿了自己的东西赶紧闪人去了,寻梅听见了化雨晨回来的消息自然也就是过来了,和化雨晨正好就撞了一个正着,整个人顿时就脸红起来,见着化雨晨也不想理会,这就从化雨晨的身边擦肩而过。 化雨晨瞧着寻梅倒是什么也不记得的样子,心想着寻梅的脸皮子倒是还薄了起来,在寻梅同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反手过去拽住了寻梅的手。寻梅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处被一个温热的手给抓住了,整个人都停顿了一下子呼吸,“你干什么?” 化雨晨也是吸住了一口气,反正也不知道说什么,只管带着寻梅走,往偏僻的地方去了。有些时候没有见到寻梅,化雨晨倒是有些想的紧。 寻梅也不问,反正也就只跟着化雨晨去了。 而南遥是看见了不远处的两个人,看着寻梅乖乖的听话的跟在后面,南遥倒是忍不住有些想笑了,化雨晨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寻梅跟着化雨晨不会太难过的。“寻梅是个有福气的。” 这话让乔羽佟听在耳朵里面却是觉得有些不爽,化雨晨是真的是个运气不错的。误打误撞遇到了寻梅,这是他的运气好。 而反观之南遥,他是好不容易才喜欢上了一个人,却偏偏是吃了一个硬骨头根本就不好吞下去,“寻梅的命好,有福气,难道你就没有了。” 南遥听到了乔羽佟的这一声反问,看着乔羽佟,眸子里面却是微微的有些扑闪的目光,不过却是没回答乔羽佟了。“我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个问题我可以选择不回答。” 南遥丝毫不给乔羽佟面子,一个堂堂的东厂督使,却三番两次的在这里受戳,若是传出去,估摸着很多人都不会相信,但是事实真相就是如此。 乔羽佟就扯着笑,肆无忌惮的笑起来。 “吕家”的消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帝都,整个帝都的人都是人心惶惶的,那些消息就好像是无孔不入似的就这样传遍了整个帝都。吕家的银庄没钱了,许多存在吕家银庄的人都齐齐的涌到了吕家的钱庄里面。 帝都的官员们上朝的路上都会看见这样的场面,但凡是吕家有钱庄的地方,都有不少的人围堵着,里面根本就没有人敢出来。而路过的那些官员们也都在纷纷的叹息,当初吕家的风光不再了啊。 而吕家得当家人吕雄此刻也就跟热锅上面的蚂蚁一样,管家一直都在进进出出的,回来之后一直都在汇报消息。这个消息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吕雄都不知道。见到管家再回来了,吕雄也是急切的走过去,问。“怎么样了?现在弄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 管家的满头都是大汗,从夜里面一直都在忙着了,现在连水都没有喝上呢,这就回答吕雄。“老爷,这件事情也不知道丛什么地方开始查了啊,根本就无处可以下手。”饶是管家用了许多都方法都根本找不到任何的源头,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而吕雄的肚子微微的凸出来,原本威严的脸上此刻全部都是焦虑,整个人也像是没了魂魄一样,根本没有精神气息似的。“若是老夫知道到底是谁在后面捣鬼,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但是目前根本就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在眼前的危急更加重要。 “老爷,这些东西那里去查啊...”管家也是急的抓脑袋,指着上面的天空说,“这可是帝都,哪一个不是只手遮天的,我们能够做什么,我们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皇商罢了。” 这些年凭着德妃在后面撑腰,吕雄可是不可一世的很,帝都的许多人都是惹不起吕家的,但是现在德妃死了也就没有人撑腰了,德妃的儿子还小,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管家是在有意无意的提醒着吕雄,要认清楚现在的事实。 “这些个不要脸的小蹄子,现在是看着我们吕家在朝中无人了?”吕雄冷冷的哼了两声,“现在就是随便谁都能够欺负我们了?没门。”吕雄咬着牙齿,狠狠地说,那些话就好像是从自己的齿缝之间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的。 管家也是觉得自己心神疲惫,这连番来的事情都让吕家受到了打击啊。管家沉了沉脸色,还是跟吕雄说道。“老爷,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解决好眼前的问题吧,现在我们的钱庄面前等着好多人呢。” “那些人现在难道还没有打发掉吗?”吕雄淡淡的问管家,不过那语气更加像是在责问管家,为什么没有完成这个任务一样这个态度倒是让管家有些受不了,也有些委屈。 很为难的瞧着吕雄。“老爷,那些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是我们吕家没银子了,现在都在堵着我们还钱你。” 管家说着,自己也突然就忧伤起来。“现在,老爷,你倒是哪一个主意出来?” “主意,你要什么主意?这笔钱肯定不能够给。”吕雄咬着牙齿,咬牙切齿的说,对方是想要将他置于死地不可吗?这些钱他肯定是拿不出来了,前期为了打理一些事情,吕家的钱财早就耗费殆尽,那里有什么银子啊。如今这些人追上门来,自然的吕雄自己也就慌乱了。打蛇打七寸,这个人真的是来的够狠的。 吕雄咬着牙齿想着。 “是,老爷,这笔钱肯定不能够给,可是,现在那些人都等着的,老爷,你让我怎么去打发掉这些人呢?”那人也是很为难的说着。 吕雄急的在屋子里面四处的踱步,双手背在身后,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个什么法子出来。“给我将门紧紧的锁着不许任何人出去,知道吗!” 管家这也是急了啊,道,“这样能行吗?” 吕雄便急了,那双猩红的目光瞪了一眼管家,“你什么事情都要问我吗?你都没有去做,怎么确定不行的。” 吕雄摆摆手这就让管家赶紧出去,那管家匆匆忙忙的往钱庄里面赶去,但是每到一个地方都挤满了人,管家见着那阵势根本就不敢过去。身后的那个仆人看见门口的那些人,也就问了,“管家,你看我们还过去吗?” 管家自己的头都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情去管这些事情了。骂了一句身后那个人,道,“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你还没有看清楚吗?这样子,你怎么过去?” “可是那些人若是不离开,我们怎么开门做生意啊。”那仆人小声的说着,也不敢说的太大声,也就是小心翼翼的看着管家。 管家有些年纪了,那人却还是十分的小,自然是连大话也不敢跟管家说的。这个道理管家是明白的,不过,现在这个情况根本就不能过去。管家拍着那仆人的肩膀道,“那边那么多人,我们过去了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你以为那些人是什么好人吗?不是的。” 管家说了一声,那人也是点点头,便问,“那你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管家瞧着那边,摆摆手,道,“回府去呆着,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好解决的。” 管家说着摆摆手示意那人赶紧走,这就跟着撤退了,若是被那些人看见管家来了,指不定又跑不掉。顾君诺也就在附近不远处瞧着的,也是看见这街道上面吕家的那个管家出现过又走了。 “这老家伙到也是个聪明的。”顾君诺的身边跟着一个年近四十岁的人,那人就是之前给吕家卖粮食的掌柜的。 那人跟了一句,说道,“毕竟在吕家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是灵活一些的。”那人也就笑着说了说。 顾君诺的手里面是捏着一把扇子的,此刻天气正是热的时候,他将那把扇子打开,手摇着那扇子在纳凉,股股的清风就这么扑在了他的脸上。“这样下去可不行,若是想要吕家真正的吃些苦头,可不是这样的。” 那人不明白顾君诺是什么意思,这就问,“你的意思是?” 顾君诺指着那钱庄前面的人说道,“那些人都是气头上,这些钱可都不是小钱,帝都里面许多人都喜欢将银子放在吕家,而吕家若是拿不出这些银子,那些人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去让人下去,就说烧了这地方。” 那人沉思想了想,问道,“这样.....会不会危急别人。” “不会的。”顾君诺同样是沉思了一会儿,慢慢的点头说,“这里面有这么多人呢,那钱庄里面也肯定是有人的,你放心。” 说完之后顾君诺似乎是觉得还不够,这就挑了眉毛轻轻地笑了起来,脑海里面突然就想起了一件事,道,“听说吕家的吕家堡在帝都里面可是出名的好,亭台楼阁,小山流水,里面的风景好着呢,呆会儿你顺便告诉大家,这钱庄里面拿不到的东西,兴许可以去吕家试试。” 那人听明白了顾君诺的意思,指着顾君诺也是放声笑了起来,“君诺啊,倒是没有看出来你也有这样的一面,要是吕雄知道自己碰见了你这么一个对手,估摸着自己都会后悔死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出谋划策 顾君诺可不敢当这个,摇了摇头,“你这可是夸耀了,我可没有什么本事,不过这出谋划策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顾君诺挑挑眉毛,道,“行了,你快去吧,可不能功亏一篑。” 那人今日也就穿着一身蓝色的袍子,也不起眼,也就跟平平常常的百姓差不多的样子,老老实实,也有些稳沉,他听了顾君诺的话这就点头,道,“行,那我这就去了。” 顾君诺点点头,目送那人离开。 站在楼上也能够清晰的看见下面的东西,那人过去之后也加入进了人群里面,里面有不少的人已经不满了,道,“吕家真是小人,这如今吕家要倒了,这钱倒是也不给咱们。这可都是咱们的血汗钱啊。” “是啊。”一个人接着说了,“不管怎么样,这笔钱都要拿回来了,不然,这口气,我如何也咽不下去。” 那掌柜是刚刚来的,自然也不好应和了,倒是装的一本正经,指着吕家的钱庄就问身边的人,“你们这意思是,吕家的这钱庄是办不下去了?” 那人瞧着掌柜,上上下下的看着,此刻没有了刚刚的愤怒,换来的则是一脸的不屑,问。“难道你还不知道这事情?这件事之前就已经传开了,若不然我们今天来这里做什么啊?” 那掌柜的顿时就瞪大了眼睛啊,摆摆手道,“这不可能啊,我一直都没有收到消息呢。”那掌柜的拍拍自己的脑袋,一脸的震惊,还刚刚冷静了一下子呢,一下子就暴怒了起来,吼道,“吕雄,你奶奶个腿!到了现在你孙子竟然当了缩头乌龟了!” 那人道,说完了之后又跟身边的人说,“吕雄这孙子不出来,我们可不能就这么等着了,这条街都是吕雄的产业,我就不信烧了这钱庄,吕雄还能够坐得住!” 那掌柜的说话也是中气十足,话音刚刚落下,许多人都纷纷的开始响应了。 “我看也是这样,吕雄这分明就是躲着咱们故意不出来的,若是不给吕雄一些颜色看,估计吕雄也不会长记性。。”一个人接着说。 几个人开始有了这意思之后,后面越来越多的人根本附庸起来,那掌柜的还未说什么话呢,一个年龄的人倒是率先跑出来了,“我看就应该这么做,让吕雄瞧瞧,如果哦我们就这么等着,吕雄最多以为我们也就是脑脑而已,根本就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了!” 这边管家是刚刚小跑着回了吕家,吕雄面前的花厅地面上面躺着一个茶杯子,不用想,这就是刚刚吕雄扔下来的杯子。那东西可是景德镇烧出来的上好陶瓷,这下又给毁了。 管家一阵的心疼,但是现在管家也顾不得去心疼了。 捏着手心里的肉这就弯着身子到了吕雄的面前,道,“老爷...” 吕雄问,“怎么了?” “我们的店门口全部都被围住了,根本就进不去啊,你看现在怎么办啊?”管家拧着眉头倒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吕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脸色顿时就煞白,根本就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吕雄一下子就跌回了自己刚刚做下去的那个地方,一手捂着胸口。指着管家,那管家急了,忙问,“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那管家忙过去站在了吕雄的面前,吕雄大口的喘了一口气,拍着自己面前的那个檀木桌子,吼道,“给我冷着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开门,这些人是活腻了。给他们一些面子,他们便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信什么了。” 吕雄咬着牙齿说,额头上面的冷汗直冒。 “是,老爷,这件事情,奴才会记得的。”不过,看着吕雄这个样子好像不太妙,于是问了,“老爷,你没有什么事情吧?需要我去请大夫来吗?” “你也认为老子老了是不是?”吕雄跟疯了一样,顿时就吼了起来,眼睛里面都是猩红的,好像是发狂之前的样子,那双眼睛看得人简直是从背后面都在冒冷汗,管家也是缩着手站在那里,也不敢再去问了。 吕雄倒是跟打了鸡血一样,一直都在拍着桌面,道,“老子死不了的,那些盼望着老子死的人,老夫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吕雄是憋着一口气,满脸通红。 “是,老爷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吕家这么大的产业呢。”那管家则是跟在吕雄的身后面说。吕雄则是道,“听我的吩咐去做,那些店里面不能够开门。明白了吗?” 管家点点头,这就出去了。 而另外的店铺处,方才一些话吼完呢,已经有人去就近拿了东西过来,将柴火堆在那店门口,点了火便围在了那里。里面的人也在围观,只感觉一股浓烟冲了起来,周围过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这铺子一边是靠着河的,那些人推开了一个小缝隙看,一看可不得了。 眼睛都瞪直了,吼道。“不好了,他们放火了!” 帝都属于北方,这些人可不是江南的那些个人们,个个水性那么好。瞧着这阵势顿时就慌了神。“这可怎么办啊,难不成这些人是要烧死我们吗?” 那些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在房间里面四处慌乱的跑。这天又有风,那火势自然也就是顺着那风不停的冒起来,里里外外都是一股热腾腾的热气息,很快就让这屋子里面热的喘不过起来。 负责这钱庄的那人便道了,“吕家这是要害死我们啊。” 一边的小厮则是捂着自己的口鼻,问他。“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那掌柜的咬咬牙齿,狠了心,道,“吕家现在是不会管我们了,现在我们就只能够自己救自己了。” 那小厮则是抖着自己的身子,问,“怎么救啊。” 掌柜的年纪稍微长了一些,自然处事情也就更加镇定,此刻他站起来,开了靠近河边的那扇窗户,低头看着那水。现在是夏季,下了雨,河里面的水是起来了。不够这里是楼上,他们的水性不好,跳下去也就是自求多福了。 “跳下去。”掌柜的淡淡的说道,“要是想活,就从这里跳下去。” 那小厮的腿肚子都在大颤儿,看着掌柜的长着嘴,问,“必须要从这里跳下去吗....可我不会水啊,会被淹死的。” “留在这里同样是会死的,你跳下去兴许还有一命可以留住。”那掌柜的推着那小厮,问,“你跳还是不跳呢?” 那小厮的腿儿打着颤儿,根本不敢说什么,而那掌柜的冷冷的哼了两声,这就瞧着那小厮,道,“没出息的样子,不就是让你从这里跳下去吗?看你怎么就吓成了这样子了。” 而那小厮苦着一张脸,根本就不敢看下面。 那掌柜的可不管那么多了,脱了自己身上的衣裳,推开了窗户,这就翻身坐在了窗框上面,往水里面跳下去。那水并不是很深,掌柜的跳下去之后,抓住了一边的石头,倒是稳住了自己,这就慌忙的往岸上爬去,这就跑了。 后面几个小厮也就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跳了下来。 有人瞧着他们跳下来了,指着几个人吼着,道,“这些人跳下来了啊。” 那人是突然一下子就叫起来的,指着那掌柜的逃离的方向,这就准备追过去了。不过,跟在顾君诺身边的那个掌柜的却是说了一声,倒是觉得这人实在是脑残的很,道,“你追着他做什么?现在她都是顾不的逃命,你以为跟着他能够拿回我们的钱吗?” “那你说,到底应该怎么办?”那人吼叫了一声问,看着掌柜的有些不耐烦了。 他可不管这个人是什么眼神,他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是清楚的,所以这就眯着眼睛说道,“能够怎么办?跟着他肯定是没有办法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的,我们现在不如赶去吕家,倒是看看吕堡主能够给我们一个什么说法。” 其余的人都哑了声音,都将视线落在这个人的身上。 好似突然就看见了光芒似的,以这人为中心去了。 那掌柜的也不怯场,这就道,“吕家堡是什么样子,许多人应该都没有看见过,正好,老子也没有见过,今儿个就去看看,到底吕家堡里面到底是怎么样的,怎么个繁华,吕堡主将我们的血汗钱拿去给自己做了个窝,也亏得他能够睡得下去啊。” 说着还一边扯着自己的嘴皮子,冷冷的笑了起来。 而后面的许多人都跟着嚷嚷起来,道,“我看这样可以,要是不给他们一个教训,他们就不知道厉害。” 一行人刚刚还堵在店门口呢,这就跟着往吕家去了。刚刚那掌柜的抄了小路,从后面进的吕家,进去之后直接去了花厅见吕雄,吕雄见着这人这样子,险些都没有认出来,倒是问了,“你怎么这幅德行了。” 吕雄的心里面是有些担忧的。 而这个时候,那人却是抹了一把汗水,说到了。“老爷,不好了,那些人放火烧了店铺啊。老奴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了。”那掌柜的抹了两把眼泪,一面说道。 吕雄方才被管家的那些话给气的一口气没有提上来,这一下子更是一口气哽住了,更是哽的吕雄呼吸困难,拳头排在自己的胸口处,死命的咳嗽着,却是停不下来没有忍住,竟然咳出了一口血。 那掌柜看见吕雄面前的那血迹,顿时一下子也就吓住了,吼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吕雄将那东西吐出来之后才觉得自己的胸口处好了不少,觉得舒坦了。拍拍自己的胸口,吕雄叹气,呼吸声音都更加沉重了。“这些个刁民。” 许久吕雄才吐出来了这么一句话,那双眼睛里面喷出来的火光,恨不得将眼前的东西都给烧灭一样。“难不成他们还没有王法不成!竟然在当天华日之下,竟然烧了我的铺子!” 第一百九十三章 爱财如命 吕雄是个爱财如命的人,前些时候花了不少银子,现在是根本拿不出银子来弥补这个漏洞了。 “老爷,那些人都是刁民,丝毫不讲理嘚。”那掌柜的道,“老爷,你看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啊?” 一个两个都在问到底应该怎么办,现在吕雄也是急的跺脚,拍着桌子吼道,“你们难道就不用脑子想想,到底应该怎么办嘛?” 掌柜的靠了过去,思索了半天也没有把话说出来,吕雄倒是骂了,“有什么话就给我说出来,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掌柜的先前倒是有些为难,这就跟着说了,“老爷,解决这法子倒是简单的很,那些人不就是吕家钱庄快倒下了吗,所以那些人担心,若是钱庄能够那些钱出来将那些人的嘴巴给堵上......” 但是那掌柜的话没有说完呢,吕雄手里面的杯子就直接砸到了她的腿边去了,“你的脑子里面装的都是草包吗?现在吕家那里能够拿出来那些东西!” 吕雄咬着自己的牙齿,问。 那掌柜的是不清楚到底吕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情况,但是吕家作为北方最大的皇商来说,这些年应该是聚集了北方许多的财力,可是现在的吕家却是沦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吗?掌柜也有些难为情了,咬着牙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可是现在应该怎么办啊。”掌柜的问,瞧着吕雄一眼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道,“若是.....那些刁民去了其他的地方闹起来了,老爷, 你看怎么办啊?” 这个也是吕雄自己所担心的,若是说这些人到时候去了其他地方闹起来应该怎么办,那些地方可是禁不起这些人闹腾的。吕雄握着自己的拳头,他可不能够看着吕家就这么陷入困境去了,就这么如了他们的愿望。 “给我等着,这些人不是在背后搞我吗,那就看谁能够稳得住。”吕雄咬着牙齿,说道。 不过这并不是一个长久的办法,吕雄刚刚说完了,那掌柜的眉头却是没有松开过,他的脑子里面转了转,倒是想出了一个法子,道,“老爷,这些人也是听到了消息说是吕家没了钱才过来的,但是这么多人信任吕家也就是因为吕家乃是北方最大的皇商,对吕家自然是信任的,如果说仅仅就因为这一次不相信吕家,这明显说不过去,不如,让管家亲自去跟这些人说说,解释一下这些。” 那人眨巴着眼睛将这个说完。 吕雄却是耐心听下去了。那掌柜的看着吕雄的表情,吕雄却是敲了敲桌面,说道,“继续说下去。” 那掌柜的笑了笑,这就跟着说了,“那些人为何愤怒,是因为没有人去平息这些怒气啊,若是有人出去告解这件事情,相信那些人都是能够理解的不是吗?那些人也是讲道理的人,只是这次根本没有人解释这件事情那些人也就心急了。我看老爷的身子不舒服,就不要去管这些事情了,不如就让管家去吧,只是几句话罢了,说不定就能够解决这次的危急啊。” 那掌柜的当真是陈词切切,这些话甚是让吕雄满意。 刚刚管家的那些狗屁玩意,吕雄是真的没有听进去,现在吕雄算是听进去了,左右的想了想也觉得尚可,便道,“总算是有一个没有白吃饭的人了。”吕雄脸上的愁云这下子才慢慢的消散开。 就好像感觉到,拨开乌云见月明一样的那种感觉,瞬间有种如沐清风的感觉。 而那掌柜的也是诚惶诚恐,道,“这是应该的。” 吕雄笑了笑,摆摆手道,“你去跟管家说说去,这件事情早些解决了。明白吗?”吕雄问,拍了拍那掌柜的肩膀,问道。“我记得你是在吕家有些年头了。” 吕雄这个还是清楚的,这人吕雄有些印象,当年是个落榜的书生,进了吕家。那掌柜的点点头,有些羞愧的样子,道,“是,老爷您还记得小人啊。” 吕雄也就笑,脸上堆满了笑容,道,“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你这次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 那人也就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了,忙笑了笑,“老爷,你这是客气了。”那人说了这句,吕雄却是摆手,道,“我记着你的,出去吧。” 那人点点头,这就退出去了。等到那掌柜的离开之后就直接去了管家的落脚之处。 那管家在屋子里面也是着急,掌柜的过去之后,也是弓着身子,道,“老爷让我过来给管家传个话。” 管家的心里面正是烦着呢,若是吕家完了,他的这后半辈子也就是完蛋了,如果没有吕家,他靠什么养老啊?他就是怎么也得为自己的以后去着想的,掌柜的说这事情的时候,管家还是有些不耐烦的,问,“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小人跟老爷商量过了,这件事情总归要个解决的。”那人道。 管家气的脑袋上直冒火,看着这人只觉得这人就是在说着屁话一样,冷笑,也没有什么好语气。“有什么话,你便直说好了,捏着藏着做什么。” 那掌柜的也不跟他玩什么小心思了,这就低头说,“老爷让管家去跟这些人去解释,只是用一些障眼法罢了,让这些人能够退下去,相信并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就是了。” “就是这么简单?”管家的手指头敲着桌面,有些不大敢相信的问了自己身后的人呢。 “就是这样简答,但是却是赚取人心,最快解决问题的办法。”那掌柜的说道,他倒是常常和人打交道,倒是知道怎么样才能够让人对自己信服,所以才会建议这么做。“那些人现在就是不信吕家所以才会围着不放,加上我们并没有人出去,那些人自然就会觉得是我们在逃避,难道不是吗?” 管家顺着这个逻辑想了想,似乎是这么个道理,这就点点头,“是这样的。” 再看了看这个人,眯着眼睛却是有些不顺眼。那掌柜的感觉着这目光,是能够察觉到到底是在想些什么。这个人多疑心,所以那掌柜的快速转移这人的注意力,“管家,事情不容耽误,我看还是先去解决了这件事情吧。” 管家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这才慢慢的转过头,点点头。“走吧。” 不过管家刚刚走到了吕家的大门口,刚刚开了便看见了许多人朝着吕家大门这么涌过来了。管家顿时就吓得脸色发白,忙吼着,“把门给关严实了。” 那几个小厮也就听着管家的吩咐,就去关门去了。外面的那些人瞧着吕家的人将门给关上了,指着那方向吼起来,“吕雄,你这个孙子,给我们滚出来。” 刚刚带头的那个掌柜的,自然也是瞧见了,站出来吼道,“吕家这就是不打算认账的,以后躲在这龟壳里面就没有事情了,哼,那可是我们的血汗钱啊。” 身后的那些人也跟着吼了起来,道,“是啊,吕家这些人是当我们是傻子吗?” 那些人也就闹了起来,一些人的脑门上全部都被愤怒给占据了,指着那扇门道,“倒是要看看,是吕家的这门结实还是如何。”那些人道,声音也是提的很高,“将这门给撞开,找吕雄要个说法。” 但是这些人进去了之后,那里有这么简单啊。 不管如何, 他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他们的目标便是让吕家失信于人,这样的话,吕家也就会跨的越快。这样能够给吕雄造成的冲击也就更加的大,那人眯着眼睛,看着周围的这些人。这些人有了人带头已经忘门口拱去了。 里面的人则是吼道,“将门好好地关着,关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吕家不是铜墙铁壁,总会被撞到倒下的哪一天的。而管家看着那边根本就是不敢靠近,那掌柜的一边在劝说管家,道,“你若是不去跟这些人解释,这些人迟早会将吕家给踏平的。” 而管家却是不管这些事情,现在是如何将自己的命给保住比较要紧的,这就咬着牙齿,道,“你知道一些什么,这些人根本就是刁民。”一边说着,管家却是再说到,“去,报官,将这群人都给拖走。” 那些人听着管家的话,就往后面的方向跑去了。 而门卫的那些人装着这门,似乎是没有什么反应,这门撞过去的时候摇摇摆摆的硬是不倒下去,那些人急了,吼道,“找人过来,把门给撞开。” 那些人便围着这门口,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搬来的树,许多人抬着那东西边对着门口撞了过去,没有多少时候吕家的门便是轰然倒地了。 管家一直都在喊人将门给顶上去,但是现在已经根本没有任何办法了,根本就拿着这些人没有办法的,管家瞧着这些人站在门口自己的腿都软了,忙往后面跑过去了,往花厅里面跑去了,“救老爷。” 吕雄就坐在花厅里面,管家慌忙的跑过来的时候,吕雄也忍不住后了几句,“你这是被谁追过来了了,跑什么。” 管家来不及缓口气,就说道,“老爷,那些人闯进来了,老爷,你还是快点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躲一下吧。” 吕雄拍着桌子站起来,差点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相信这些竟然都是真的,这些人竟然闯进来了,“你跟我说什么?这些人难道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成啊?” 第一百九十四章 吕家完了 管家可没有时间顾得上跟吕雄啰嗦那么多了,直接说道,“老爷,不要再问了,赶紧走吧,若是那些人过来,我们都走不掉了。” 管家一面说,一面去吩咐外面的人,道,“去通知夫人,往后山去。” 那后山是吕家的私人地方,没有几个人知道的,去了后山能够换一个清净。而吕雄几乎是已经认命了,坐在那里动弹不得。管家求着吕雄,“老爷,走吧。” 管家是拖着吕雄走了,一行人全部都往后山涌去了。那些人进了吕家之后,没有急着去找吕雄,被吕家里面的东西吸引到了,里面的奢华程度绝地不会低于那些王公大臣家里面,就是一个普通仆人的房间里面都放着不少的东西,那些人涌进去将吕家几乎是一洗而空。 而顾君诺派来的那个人则是看着这些人在吕家里面四处跑来跑去的,都是一副惊叹的模样,笑了笑,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那些个东西这就跟着出去了。 顾君诺就在刚刚那个地方等着的,看到那蓝衣人匆匆忙忙的回来,顾君诺也是放下了手里面的杯子。 静静地候在那个地方,等到那人上来之后,问道,“怎么样了?” “我办事你放心。”那人跑上来,掩藏不住自己心里面的那些欣喜,这就笑了起来,“你放心吧,我是看着那些人冲进吕家去的,吕家的那些人匆匆忙忙的就逃跑了,那些人进去之后几乎是将吕家给血洗一次。吕雄这次是因小失大了。” 顾君诺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吕雄这次估计会自己吐血而死的。” 想了想顾君诺跟着门口路过的小二,道,“给我上笔墨来。” 那小二欢欢喜喜的点头,这就过去了,不过一会儿,那人便上了纸墨过来,顾君诺提笔在书信上面简单的写了几笔,便将信给了那人,道,“送到南府去吧。” 拓字号便是南府在后面,那人明白,点头,道,“我这就去。” 这人瞧了瞧四周这才出去的,走的是小巷子,穿过那些小巷子就直接去了南府的后门。那人将信给了那小厮,便道,“是给南相的,务必交给南相。” 那小厮开了一个门缝,点点头,这就关了门这就进去了。南遥接到那封信的时候将东西直接给了身后站着的乔羽佟,乔羽佟瞧着那封书信倒是笑了起来。“这下子,吕家可是损失大了。” 南遥手扶在面前的围栏上面,居高临下看着这个南府里面的景色,也是笑了起来,道,“吕家的人估摸着根本就没有想到这里去吧,不过,这次也足够给吕家一个好果子吃了。” 南遥伸手去将面前的那朵枯萎掉的花摘了下来,扔进了一边的草丛里面,道,“吕家这次必败无疑,如今没了这些作为后盾,吕雄还能够拿什么作为一搏?” 而吕家的事情是逃不过楚逸风的耳朵的,吕家的人报了官,不过一个时辰这些人便赶到了吕家,不过来的时候那些人已经走了。当日辉煌的吕家如今被人抢掠过,倒是就跟被糟蹋的女人一样。 根本就是惨不忍睹,许多人都在等着看吕家的热闹。 来的是白虎营的人,乃是卢广易的侄子陆元方,陆元方早就看不惯吕家的吕雄,这次得知到吕家出事情,也就是抱着一个玩玩的心态来的,所以瞧着吕雄失魂落魄的坐在那花厅里面,顿时嘴角处都含着一些冷笑。 而那花厅里面之前是摆放和好些个东西的,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不过,现在都是空荡荡的,地上面都是乱七八糟的放着一些东西的,陆元方进来的时候一手捏着自己腰间的佩刀,一边在打量着这四周,似乎是看着吕雄这样子还觉得有些不舒坦,还上前去拱手道。“吕公,这些人真是太刁蛮了....怎么能够火烧您的铺子呢,还闯了你的宅子。” 陆元方虽然是有些感叹,但是语气里面听得出来是有些暗喜的。 吕雄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给这个人的,倒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不愿意跟陆元方说话,陆元方是卢广易的人,这个吕雄难道看不出来这些人是来看热闹的吗? “不过,这件事情实在是吕堡主的错了,如果你肯出面去解决这个事情,估摸着事情也就不会是这样了,今天闯进来的都是吕家的债主,这件事情也就此作罢吧。算是吕堡主这次吃一次亏吧。”陆元方笑。 看着他吃瘪,心里面就是舒坦,之前有德妃在,自然是被压着的,如今德妃死了,倒是看看吕家还能够如何。 所以,这边陆元方也没有多留,这就跟着带人出去了。等到陆元方走了以后,吕雄是站起来将这房间里面唯一还剩下的一个花瓶子给扔了出去,陆元方是听见自己身后那声音笑了笑,连里都没有理会。 而这边这个消息已经快速的传到了楚逸风的耳朵了,那些人都是心思剃透的,都在往宫里面传这,福禄进来跟楚逸风道,“皇上,吕家出事情了。” 楚逸风是正在批着折子,听到福禄说这个,是微微皱眉,吕家给了大楚不少的银两,如今战事吃紧,楚逸风自然是担忧着的。“怎么了?” 福禄道,“吕家的钱庄出问题了,那些人都冲到吕家去了,将吕家里里外外都洗了个干净。” 福禄说完了,楚逸风却是有些将信将疑的,放下了手里面的东西,却是纳闷,“吕雄在北方的关系这么好,可是攥了不少,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楚逸风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如果吕家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边关的那些问题怎么去解决。 福禄有些吞吞吐吐的,倒是有些犹豫,他的这幅尿性,楚逸风是莫得清楚地,道,“你有什么说就是了,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福禄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才低声跟楚逸风道,“皇上,实不相瞒,吕家那边也是不好过的啊,虽然吕家是赚的多,可是前些日子,为了吕家公子的事情,吕家可是没有少拿银子出去四处打点关系啊。并且,吕家那宅子,皇上也是知道的.....人人都说,吕家爹宅子就像是皇上的行宫了。” 这事情,楚逸风有过耳闻,却是么有想到吕家是这么有名,楚逸风倒是也不同情吕雄了,冷了脸色,道,“也该让吕雄吃吃苦头了,若是真的让他这么坏了规矩,帝都的那些人都该效仿了。” 而福禄也是点点头,这帝王最忌讳的便是自己的心腹如此了,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关头上面,而吕家这完完全全就是在自己作死。而福禄则是道,“那这边....” 楚逸风想了想,说,“就这么搁着不用管,等过些时候的时候,再从吕家身上扒些皮,吕雄既然能够用钱去贿赂帝都的这些人,看来这些人是比我这个大楚天子更加丰实才对。” 福禄也是吞吞口水,这些大臣们现在都被楚逸风给盯上了。不过福禄也不好再问下去,若是问多了楚逸风势必会反感。而另外一边的南遥同样是站在南府的夜空下面,一个人望着夜空。 心里面想的是宫里面的那位。 楚逸风,现在的你,接下来会如何走呢? 越走,南遥越是走得稳,可是越是觉得迷茫起来。楚逸风肯定会知道吕家的事情到时候肯定会对吕家的人慢慢的失去信心的,这点南遥不担心,只是,南遥想的是,楚逸风接下来会如何跟自己对垒。 天刚刚放出了金色的光芒,整个大地都才刚刚的苏醒过来,有的人是一夜好眠,有的人则是一夜未眠。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事情而忙碌着。 而这边,金泽江送来的东西刚刚进了帝都,那送东西的人便远远的喊着了,“八百里加急,让开!” 街道上面此刻正是热闹的时候,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真的是车水如龙的感觉,阳光这时候并不刺眼,一切都是崭新的样子。倒是一片好天气,只是这声不应景了。街上走的人立即给这人让了地方,人多的街道上面让出了一个宽阔的走道。 那马是飞驰着而去的,当真是一骑绝尘,知肖是一刻的功夫便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些马蹄声。 那马直接飞向了帝都门口,就是宫门口也没有敢拦着那马,直让人进去了,到了内宫之前的地方,那人下了马才飞快的往御书房去了。福禄就守在外面,瞧着那人急匆匆的跑到御书房前面,跪在御书房之前,吼道,“皇上,边关八百里加急。” 这时候正是边关站火连连的时候,楚逸风对这块自然是看的紧,在御书房里面听见外面的叫声,楚逸风直接搁了手里面的笔,站起来,朝着福禄喊。“福禄,你把人给朕带进来。” 福禄听着是楚逸风的声音,忙弯腰去到,“皇上有请,跟着老奴来吧。” 那人一脸的黄沙,赶了许久的路,浑身是脏不可言,不过这时候可也顾忌不了许多,而福禄则是嫌弃的看了看那人一眼,这就带着那人进去。加急乃是用火油封好了的,等到福禄进去,楚逸风已经走过来了,道,“把东西给我。” 第一百九十五章 烽烟起 福禄这就弯着腰将东西递到了楚逸风的手里面,道,“皇上,您过目。” 那人进来则是先给楚逸风行了大礼,“皇上。” 楚逸风是扫了一眼那人,这又跟着坐了回去,那东西是封好的,所以楚逸风叫了福禄来,道,“把他给朕解开。”福禄过来拿了东西,这时候楚逸风方才收回了视线,重新落到了地上跪着的那人身上,问道,“这封加急件里面写了些什么东西?你可知道?” 那人倒是不知道里面是为了是事情,不过,那人低着头则是说,“小人不知道,不过,那时候边关的粮草出了问题,将军好似大发雷霆了。” “粮草?”楚逸风是有些不相信的重新问了一次,此刻那张脸上是有些面若冰霜的,一张脸冷着,道,“这不可能的,这粮草可是吕家供上来的,理应不会有问题的。” 那人的心里面是忍着许多事情,可是没有说。 楚逸风便走到了那人的面前,见到那人低着头,肯定是看不出来脸上表情,但是能够感觉到这个人是有些情绪的,问道,“你是有什么想说的吗?今天不必顾忌太多,有什么你便说就是了。” “……”那人跪在地上,手抓着御书房下面的那毯子,心里面却是纠结万分,也不知道在这个帝王面前到底这素那不算是胡说,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冰冷目光,那人是咬着记得牙关许久的时间,才慢慢的说上了,“皇上,粮草是吕家供的没有错,可是吕家的东西却是有问题的啊。” 那人咬了咬牙齿这才忍不住的说了,虽然楚逸风是大楚的帝王,可是,她的实力并不是那么稳固,还有一些人还在虎视眈眈着呢。 而楚逸风看着地面上跪着的人,这就是一个小将,可是这小将说的话听起来却没有半分虚假似的。他走了两步,心里面越发的着急。“你敢确定是真的?” 那人咬着牙齿,“奴才若是能,奴才愿意将自己的心给挖出来,让皇上看看,小人到底有没有在说谎。”那人倒是不服输的说了,“这件事情乃是千真万确的,骗不了人的。” 楚逸风捏紧了拳头,大吼了一声,“真是反了啊,这些人是要翻了天不是?“ 跪着的那个人同样也是战战兢兢的,低着头又不敢说话了,而楚逸风则是等不耐烦了,直接朝着身后的福禄吼道,“福禄,你在干些什么?现在还没有弄好吗?” 那些东西是用火油封好了的,若是取得不好,这里面的东西就会毁了的,不过福禄也不敢大意,这就跟着楚逸风拖延时间,道,“皇上,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 楚逸风的双手附在身后,挺着自己的身子,脸上是一脸的蕴气。福禄在那边则是在感叹啊,这吕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啊?怎么就会遇见了这样的错误,竟然还在这上面做了手脚了。 福禄可没有怜悯他们的那些心思,反正这就将揭开的东西拿在手里面,递给了楚逸风,道,“皇上,这就是边关送来的。” 楚逸风将那东西拿过去,托在自己的手心里面,快速的看完了。楚逸风额头的青筋直冒,捏着手心里面的那堆东西,这就吼道,“吕家还真好大的胆子。” 跪在地上的那个人似乎是还觉得事情不够乱,这就跟着在哪里说了,“求皇上明察,这件事若是不给兄弟们一个说法,恐怕难以平众怒,况且,现在边关又是战乱时候,若是让将士们产生不好的东西,位面不好。” 那人说道,乘此恳切,道,“皇上,金将军当时便斩了那伙夫嘚。” “金泽江杀人了?”楚逸风问,倒是没有想到金泽江都能够想到这里。 那人跪在那里则是说了,“金将军当初就处置了,那时候军队里面的人都纷纷的有些不满,这就跟着斩了头,算是给将士们一个保证了。” 楚逸风捏着那东西,慢慢的让自己能够冷静下来。 只有冷静下来了,才能够更加清楚的分析清楚问题。不过楚逸风还是吃惊于他的变化,这是个武夫,能力不错,骁勇善战,可是这么多难一直都在蓝家之下。 而楚逸风一直都觉得金泽江就是一个莽夫,所以不敢将那地方交给金泽江。 “是,这都是将军安排的。”那人跪在那里说,楚逸风则是比了个手势,道。“行了,起来吧。” 那人的脚的却是麻了,站了起来半天都没有什么知觉,楚逸风在慢慢 走过去,想了想还是摆摆手道,“这东西朕收到了,你先回去吧。” 等说完了,楚逸风点点头,福禄便明白了楚逸风的意思,去拿了一些碎银子,“些银子你且拿着,回去的路上小心一点,回去告诉你们家将军,这事情,朕一点会给出交代的。” 而那人点点头,一个帝王已经给了承诺,自然的他也就不好去过问许多了。领了银子这就退了下去。 等到那人走了以后,福禄贴过去问了楚逸风,“皇上,你看现在这情况,那吕家现在……” 楚逸风刚刚还算是平静的面孔,此时看起来则是扭曲极了,可怕极了。 就好像是碰到了寒冬腊月一样,愣是没有一点的表情。楚逸风冷冷的哼了两声,道,“吕雄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这也敢胡乱来,真以为朕是治不了这个人是了嘛?” 而福禄虽然没有问道什么东西,但是听着意思也就估摸着,吕家是完蛋了。 真的是成也萧何败萧何。 吕雄估摸着自己怎么也不会在栽倒了这里啊,如今国库紧,楚逸风看的也更加的紧了。“朝廷拿着银子去办了这些事情,这吕雄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来应付朕了。” 福禄是讨好楚逸风的心思,这也就跟着点头应付,“皇上,吕家家住,实在是有负皇上啊……”福禄说道,“皇上将这样大的事情委托给了吕家,没有想到吕家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以前算是运气好,没有发生,但是这次边关竟然因为这样的事情死了人。” 想了想福禄也觉得有些后怕,倒是露出了一副担忧的神色,“虽然奴才只是一个太监不该过问国事,但是若是是奴才在边关,为了保护国家奋勇杀敌,可是却是得到的这样的成果,就算是再忠诚的将士也会觉得自己心凉的。” 这个就算是福路不说,楚逸风也是知道的,军队最重要的是什么,人心,不只是一个将军需要,就是一个皇帝同样是需要的。若是失去了这些东西,那么那些人忠诚的不是帝王,而是将军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楚逸风这次反倒是笑了笑,拍拍福禄的肩膀,道,“你倒是现在变得越来越聪明了,连这些都能够看清楚了。” 福禄也就苍白的挤着笑容,自己都是诚惶诚恐的,生怕会惹怒了楚逸风,道,“皇上,奴才也就是凭着自己的感觉来说的,奴才也是大楚的一份子啊,听到了这样的事情也觉得愤怒,不过,吕家可是德妃娘娘的娘家……” 虽然德妃已经死了,但是之前也是存在了,那现在楚逸风还会怎么想呢。 娘家?楚逸风眸子里面的光芒暗了暗,像是在按捺着什么一样,想着之后又慢慢的站了起来,却是眯着眼睛,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些什么,福禄是摸不清楚逸风变幻莫测的心思。 刚刚想着呢,这边楚逸风这就说了,“德妃娘娘本来就是被处死了,这件事吕家不会不知道,难道还想要朕将这件事情公布给天下吗?”楚逸风低沉的声音一点点的从口腔中吐出来。楚逸风说着这话的时候是低沉着气息的。 让人觉得有种压抑感觉,根本不敢反抗,一个帝王的威严感。 “是,这件事倒是奴才疏忽了,奴才只想着德妃娘娘了。”福禄道,这就站在楚逸风的身边不敢再去答话。 “德妃已经死了,入了这宫门就不应该和外面有什么关系。”楚逸风冷不防的提醒着福禄。 福禄也是打了一个冷颤儿,明白楚逸风的意思,这就点点头。“是。” 转头一想,“是啊。这件事是关于吕家的事情。”好似是瞧着眼前的这些不够乱一样,这就跟着后面一直说了,“吕家是身为皇商的,怎么会干出这么一个缺心眼的事情呢。”福禄公公也是一直在惋惜,拍手一直都在叹气。 而楚逸风听见福禄公公的这些话,心里面看也就更加的不爽,捏紧了拳头,一张脸也是紧紧地绷住的。 这样子已经是龙颜大怒了,所以福禄瞧着楚逸风这样,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这些年吕家靠着皇家吃饭,不知道敛财多少,现在竟然想出了这样的法子,如今国库本就空虚,可是现在的吕家呢?却还是黑着心肠呢。皇上,若是不好好抖儿惩罚吕家,这如何跟边关的将士们交代啊。” “处罚,肯定是要处罚,不然朕如何跟边关那些,为了大楚牺牲性命,为那些无辜死去的将士们一个交代?!” 楚逸风的声音响彻在这空洞的御书房里面,声音来回不去。楚逸风的视线依然是停在那个地方,眯着眼睛看着桌案上面的那份折子,也是冷冷的哼了两声,“吕家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既然如此,朕何不成全了他们。” 而福禄则是偏头追问楚逸风,“皇上,您的意思是?” “将南相给朕召进宫来。”楚逸风摆摆手,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有一点的改善,依然是冰冰凉凉。好似寒冬十二月一样,让人觉得这周围的空气顿时就冷了下来,只觉得自己背后都是凉飕飕的,福禄缩着自己的脖子,也是觉得浑身发凉。 “还不去,愣着做什么?”楚逸风吼了一声。 福禄这才反应过来,领了命令。不过在福禄刚刚跨出一个门槛的时候,楚逸风又叫住了福禄,道,“等等。” 福禄有些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就转过来,楚逸风后面跟着一句,“将乔羽佟也给朕传来。” 福禄倒是不知道这帝王到底是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了,怎么将这两个人给传过来了,他不是忌惮这两个人吗?如今却是叫了这两个人。楚逸风摆摆手,福禄便匆匆忙忙的出宫去了。 福禄到南府的时候,府中的管家还是愣了愣,看福禄的样子倒是宫里面,福禄问了句,“南相呢?” 管家也不曾多问,只回答,“相爷在休息呢,老奴这就去叫相爷去。” 福禄点点头,这就跟着人在南府的门前等着。南遥是觉得今儿的天气实在是毒,阳光倒是不刺眼,只是觉得这空气里面却是闷沉沉的,好似带着一股子泥土的腥味儿,只觉得这味道难闻的厉害,让人有种昏昏欲睡,有些想要晕过去的感觉。 他站在窗口,看见管家过来了。 方才到门口,管家便扣了们,南遥便已经起身过去了,问,“怎么过来了?” “门口来人了。”管家站在门外面也不进来,反正就是等在那里的。而南遥沉下来思索了一会儿,问,“你确定是宫里面来人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卿认为吕家该如此 管家不会瞧错的,点点头,道,“是宫里面出来的人,奴才过来的时候看见的。” 宫里面来人一搬都是皇帝的命令,估摸着应该是福禄才对,只是南遥现在也料想不到,到底楚逸风是想要做什么。今日让福禄来是想要做什么,南遥都默默地念了一句,“楚逸风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 怎么就突然派人来了。 南遥还正在迟疑着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而一边的管家却是急了,忙推着南遥,道,“我的好相爷,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现在只管出去看看再说吧,现在都没有出去看看呢,怎么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南遥听着管家的话,自己也哈哈的笑了起来,也觉得自己内心里面洒脱了一些,顿时就觉得自己刚刚实在是想的太多,如今是想的太多阻碍了自己的前进的脚步了。南遥笑了笑,点点头,“我现在倒是不如管家看的清楚了。” 管家也是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这才道,“相爷博学通柬,哪里是我们能够比的啊,相爷可不能这么说,相爷还是赶紧出去吧。” 而南遥点点头,这就将手里面还拿着的书给管家放在了手里面,道,“帮我拿着,呆会儿回来我还要继续看着呢。”南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才匆匆的往门口走去,幸好南府并不是很大,南遥走了有些时候才到了门口。 见到福禄,也算是老熟人了,倒是解除了好些年头,所以南遥自然有些别扭,也就拱手道,“福禄公公,今日怎么有空来南府了。”说着南遥已经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福禄进去详谈。 不过,福禄却是摆摆手拒绝了南遥了,他可是有皇命再身,可不敢这样耽误的,忙摆摆手道,“相爷的心意怕是老奴是无福消受了,今日来到府中乃是皇上让老奴来的。” “哦。”南遥顿时提高了自己的语气,似乎是有些不大敢相信的样子,这边问,“这是怎么了?皇上怎么会突然就让你来这里了呢?是不是有些什么事情?” 福禄是觉得南遥的那双眼睛,晶亮亮的,一张纯净的脸蛋,看着就像是女子一样的秀美,明明不是一个人,但是却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啊。福禄瞧着南遥心里面在泛着嘀咕,不过这话福禄是不敢说出来的。 南遥见到福禄见着自己也是走了神,便问了,“公公,公公。你这是怎么了?” 福禄有些不好意思,挡着南遥的面子都开始走神了,若是让楚逸风知道非的杀了他不可。福禄也是抿着唇笑了起来,堆积的笑容是南遥熟悉的,福禄到,“今儿个来这里,自然是有事情的。” 南遥依然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看福禄,福禄则是透露到,“吕家出事情了,前些时候吕家在帝都可是闹得风风雨雨的,皇上最近又收到了边关的的东西,说是边关的粮草出了事情,这事情让边关如今是人心惶惶,皇上为了这事情正在烦恼呢,让奴才召相爷进宫。” 南遥的心里面是咯噔一跳,倒是十分欣喜,不过就算是欣喜南遥可也是不敢表露出来,还得表现的自己根本就不是很知情的样子,还是一副恍然大悟明白过来的模样,道,“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吕堡主倒是真的愧对皇上给的恩典了,皇上将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吕家,吕堡主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南遥倒是先将吕家一顿的骂。 而福禄是很受南遥的这些话的,这才点点头,道,“相爷说的是啊,这次若不是出了事情,谁知道能够有这样的事情呢。” 南遥摆摆手,道,“这可是大事情,公公,我这边收拾收拾就进宫去了,这件事就劳烦公公过来传达了。” 福禄就算是总管太监,但是也惹不得这新来的相爷,看似南遥简简单单不像是有什么大作为的人,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默默地将德妃给搬到了。这后宫里面,还没有睡能够给德妃两个相互抗衡,但是南遥敢啊,用一个莫灵安就简单的将德妃给处理掉了。 福禄若是敢小瞧了南遥,他福禄才是真的没有眼光,况且,南遥非池中之鱼,迟早有一天南遥就会更上一层楼的。这就是福禄的预感,南遥给福禄的感觉很好,但是同样的福禄也有不好的预感,直觉到这个人会掀起帝都的腥风血雨啊。 “相爷这是折煞奴才了。”那边福禄拱拱手,这就转身走了。 等到福禄走了以后南遥才匆匆忙忙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去换了衣服,穿着自己的官服出门,而管家就在这旁边等着的,看见南遥出来也就关切的问了,“皇上找相爷是为何事啊?” 这个问题南遥想了想, 拍拍管家的肩膀到,“一些小事情罢了,关于帝都吕家的事情,咱们还不必放在心上。”南遥拍拍那个人的肩膀这才走了。 门口就放着南遥自己的轿子,而寻梅则是在一边送南遥出门,并且一手给南遥掀了帘子,道,“相爷,小心一下,早去早回啊。” 南遥是隔着帘子答应了等到话音落下之后,寻梅才跟着轿夫说道,“好了,你们快点出发吧。” 福禄从南府出来之后跟着去了东厂,南遥的轿子刚刚到了宫门口的时候,乔羽佟骑着马也已经赶过来了,南遥伸出自己细白的手掀开帘子的时候,正好乔羽佟打马就停在了自己的身边,瞧着南遥弯着自己慢慢走进来的样子。道,“哟,南相也来了。” 南遥的心都抖了抖,偏头看了一眼乔羽佟,眯着眼睛却是慢慢的出了轿子,慢慢的往里面走。而乔羽佟则是从马被上面跳下来,跟在南遥的身边问,“你则是怎么了?怎么就是这样一幅表情啊。” 乔羽佟是怕惹了这个姑奶奶生气啊,这个姑奶奶生气了那可不是吃素的。南遥白了一眼乔羽佟,道,“是皇上召见我们来的,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你若是知道了,皇上让你来干嘛?” 若是真的可以,乔羽佟倒是真的想按着南遥的脑袋问,你的脑袋里面装了什么?脑子不好使,嘴巴倒是很好使用啊。“……南遥你不觉的你这是废话吗?” 南遥依然是白了一眼乔羽佟,很是轻松的说了。“你问的这些问题同样是小儿科,根本就无法让人找到你到底是想要问什么的。” 而乔羽佟现在是词穷了,总有一天他都会用力的吻着这个人,让他将那些话全部都给逼回肚子里面去了。乔羽佟这样想着,不过等回过神来的的时候,南遥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这时候南遥才转过身来,问,“你确定你不走吗?” 南遥穿着一身官服,更加显得有些孤单落寞了。转过来的时候依然是没有笑容的,是冷冷的问了一句,“你现在还不打算走吗?你是在那里想要发什么神经啊?” 而乔羽佟指着南遥离开的方向这就跟了上去了,两个人一路上都是乔羽佟在不断地找话说,但是南遥却是一种都不跟他说话。一直等到乔羽佟说了一个故事之后,南遥终于动容了终于忍不住要问什么了。 乔羽佟都已经准备了好了,不管南遥是想要问什么,他都能够随意的回答的。 不过,南遥说的是这句,“好了,到了。里面是楚逸风,你确定你要在楚逸风面前也这样吗?” 南遥说的这些都是刚刚乔羽佟的那些个表演,乔羽佟顿时就不开心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说我有……” “不,乔羽佟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南遥忙着去解释了,“今天楚逸风找我们可能是为了吕家的事情,所以你现在可以恢复一下了。” 他这么说,乔羽佟也就是收了心思。清清嗓子,道,“我知道了。”两人看着不远处修建的雄伟的御书房也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而一边的乔羽佟顺便还感叹一句。“老子从小就没有经过几次御书房啊。” 南遥是没有忍住,所以忍不住笑了出来。 能够让南遥能够笑一次,还真的是不容不易啊。南遥笑了笑几声,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乔羽佟,也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是道,“好了,还是快进去见见皇上吧。” 而乔羽佟指着南遥还摇了摇自己的唇,这就说了,“算了,这件事先给你记着。” 南遥还是忍不住笑着,两个人到了御书房的时候都感觉到了这书房里面的气息不大对劲,总觉得有种冷冷的气息在围着,明明外面是艳阳天啊,怎么来了这里就这么冷呢? 南遥是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心里么,,让自己能够更加的安静。 “臣,拜见皇上。”两个人进来同时都单膝跪了下去,跟着楚逸风问安,自然是按照原来的再走,一边抬着头,道,“起来吧。” 不够楚逸风说话的时候也让人觉得有些冰冷,就感觉着这屋子里面的整个氛围都是有些冰冷冷的,让人觉得这里很不舒服。 南遥也是丝毫不敢让楚逸风找出什么破绽,这就跟着到,“不知道皇上今日召我们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楚逸风坐的那个地方,曾经也有一个女子,在深夜的时候红袖添香。那时候那女子就是一直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的,他改折子,他就在一边等着一边看着,那时候他说,我能够看见你,就会觉得心里面很踏实了。 那时候楚逸风宠溺着慕锦书,让整个后宫都是要发疯的,恨不得去杀了慕锦书才好的。 有了慕锦书,皇帝几乎没后宫,所以那时候很多人对慕锦书是有不满的。 想着南遥自己都失神了,而楚逸风坐在那里地上,端端正正的,不怒而威。道,“吕家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略有耳闻。”两个人都是同时回答了这句话,南遥的脸色顿时红了,而另外一个人则是觉得很好的样子,倒是还笑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 意下如何 楚逸风瞧见了,不过也没有在意,只是深锁着眉头问道。“南相以为这件事情如何?” 问乔羽佟这厮楚逸风可不觉得自己能够问出写什么东西来,所以将自己的所有思维都放在了南遥的身上。 南遥是自然知晓楚逸风对自己有所怀疑的,可是楚逸风偏偏又问自己,南遥倒是有些慌乱,不过倒是也稳定下心神,道,“皇上既然已经知晓此事,想必皇上心中已经有了解决方法,臣恭听皇上所言。” 这一个皮球又给楚逸风踢了回去,这皮球倒是踢得好。楚逸风眯着眼睛瞧着闹哪样,说的好听一点就是听话,说的不好听,那南遥就是在打太极。 楚逸风也就是笑了笑,虽然看似在笑,但是这语气明显的就是有些责备,“若是这些事情都来问朕,要你们这些臣子做什么?” 已然是有些动怒气了,但是南遥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站在那里倒是停着没动。而乔羽佟却是忍不住了,站了出来,笑了笑道,“皇上,这件事情想来皇上是已经有了自己的定论,不过,以我的看法看,吕雄这人当诛。” 乔羽佟说着话的时候是一本正经的样子,站在那里丝毫不曾有过什么退缩,道了一句,“这些东西是往边关送去的,可是吕雄却敢胆大包天的偷梁换柱,边关乃是大楚的重地,若是因为吕雄这样的闪失让边关的那些狼子们有了可趁之机,那大楚岂不是危矣?” 这番话倒是出自肺腑之言,乔羽佟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什么闪躲。 而楚逸风瞧着乔羽佟虽然是忌惮这个人的不过此刻,楚逸风也就顺着这个上去了,道,“朕也是有此意,吕家有受皇恩,却付了皇恩。” 南遥低着头是听着楚逸风接下来下达的命令,楚逸风是在拿着这些人来让人臣服,道,“南相,朕命你领了朕的旨意,将吕家的人关进刑部,乔羽佟,带着东厂的人将吕家的人给围住了,若是有一个人逃离了,朕唯你试问。” 意思也就是将吕家全部都除掉。 南遥没有觉得意外,这是在意料之中,这就接了命令,道,“是,皇上。” 乔羽佟也是拱拱手,领了旨意。刚刚才出了御书房,南遥便往城门口去了,乔羽佟则是想要同南遥说说话,问,“现在你的心里面是不是好受一些了?” 南遥瞥了一眼乔羽佟,却是懒得跟乔羽佟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我们现在有任务在身,先去吕家。” 乔羽佟也没有再去苦苦追问,这本就是南遥心里面的一道伤疤。东厂的人得到命令之后自然是来的很快,南遥的轿子还没有到吕家门口呢,就看见东厂的人已经将这四周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南遥出轿子的时候,乔羽佟也已经骑马过来了,穿着一身铠甲,手拿着一把大刀,南遥瞬间就想到了乔羽佟在战场上面威风凛凛的样子,应该也是这样的,即便是俊美的容颜也没有盖去他本身就有的那种霸气。 “将吕家给我围住了,要是有一只苍蝇飞出去,我拿你们试问。”乔羽佟大声的吼道。 而吕家门口的那些小厮见到这场景已经是吓得尿了裤子,吕家连番收到了打击,那些小厮也是觉得发毛,吕雄被气的病了,在房间里面卧床休息呢。 那些小厮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就跪在了床前,吕夫人在喂吕雄喝药,看见这些人慌慌张张的也就有些责怪了,“你们这是在急些什么啊?这么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而那小厮整个脸都是扭曲了,伸手指着门口的方向,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咬着好久的字才吐出来了一句话。“不好了,老爷!” 吕夫人顿时拉下了脸,道,“你家老爷好得很!” 吕雄躺在那里是连话都不想说的,闭着眼睛都觉得自己的浑身提不起来什么劲儿,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给我好好说清楚。” 那小厮跪在那里,往前面走了两步,道,“老爷,东厂的人来了!” 这话落下去,吕雄的心里面就是咯噔一跳,脑子里面的那股筋也就是浦东东的直跳着,他按着自己的脑袋上面的经脉,缓缓的呼吸了一口气,道,“你说什么?” 那小厮以为自己说的刚刚他没有听清楚,又重新复述了一次,道,“老爷,东厂的人来了,是乔督使亲自带的人来的,还有南相也亲自来了。” 这一下吕雄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这两个人来势必就是因为皇帝所言。顿时吕雄就垮了下去,捏着拳头锤在床边道,“这些吕家完了,完了。” 吕夫人在一边也是痛苦,吼道,“这是怎么回事啊,皇家要什么,我们都给了什么,怎么现在还是牵着我们不放呢,到底皇上是想要做些什么啊!”吕夫人一下子嚎哭起来。 房间里面顿时不得安宁,哭闹声不绝于耳。吕雄此时也是心烦意乱,吼叫着,“你哭什么?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 吕夫人压着哭声这时候也就不哭了,反正也就眼泪汪汪的看着吕雄。吕雄看着吕夫人这样也难受,便摆摆手道,“你出去吧,今日不管吕家能不能逃过这样一劫,你都给我听好了,去找管家,让管家带着赵姨娘离开。” 吕夫人点头,吕雄又招了吕夫人过来,道,“这次对不住了,这次我只能做这么多,若真是皇上让他们来的,那我们这一家人根本逃不过的。你明白吗?” 吕夫人点点头,这些东西他都明白的。抹了一把眼泪,吕夫人点头。“我明白的,老爷,你放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得到了吕雄的那些劝解,吕夫人好歹也松了一些气,眼睛还是红着的看着自己多年的夫君,抱着吕雄的手哽咽道,“夫妻本是同林鸟,今天不论吕家如何,我都跟着你。” 吕雄的眼角也有些湿润,拍拍吕夫人得手,道,“你去吧。” 吕夫人这就出去了,等他出去之后那小厮则是跪在地方,吕雄便招了那个小厮,道,“你过来,扶着我起来。” 吕雄的身上是真的使不出什么力气了,所以这会儿歪着躺在那里就觉得自己浑身精疲力尽,连出气都不敢用力。那小厮过来将吕雄扶着,道,“老爷,小心一些。” 吕雄的身上也就披着一件衣服,颤颤巍巍的出门去了,等出了门口吕雄便推开了那个小厮,虽然有些站不稳还是强行站着的,道,“我不用谁扶着,我要去见见那些人,到底今天来我吕家还想要怎么样,我倒是想要一个说法,就是死,也得让我吕雄死的安安心心的。” 那小厮点点头,跟在吕雄的身后。 吕家门口便建了一处房子,吕雄也没有出去,吕家的大门也是紧紧地关着的,吕雄便站在那地方低头看着下面,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吕雄便笑了笑,道,“皇上还真是多心,吕雄一个商人,难道还会插了翅膀跑了不成?” 而南遥和乔羽佟便站在这街口,四周的人都是围着这里的,但是又不敢靠近。都是远远的瞧着这一边,而这方乔羽佟却是听的了声音,抬头瞧着上面的吕雄,道,“吕雄,今天你的死期到了,皇上让我们拿你,你还不开门,更待何时?” 这声音响在四周。 吕雄一手扶着前面的扶栏,还是没有弄清楚,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迷迷糊糊的就要死了,吕雄不甘心,不敢如何都应该给他一个说法才对,“乔羽佟,你说皇上要杀了我,我吕雄没犯法,凭什么杀了我。” 这件事情吕雄是很冤枉的,因为很多的事情吕雄是不知道的,这会儿乔羽佟也索性让吕雄能够死个明白,便道了一句,“你还说自己没有错,身为皇商却干些没有没有良心的事情,边关的将士就是吃了你送的粮食才没了的。” 吕雄这会儿身子抖了抖,以前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这样的问题,吕雄摇头,道,“这是你们污蔑的,根本不可能的。这不可能。” “不可能?边关将军的书信已经送回帝都,难道还有假不可。”乔羽佟吼道。而吕雄则是差点没有吐出一口血,吕雄站在那里根本就不下去,乔羽佟道,“开门,吕雄。” 吕雄这会儿脑子都是蒙住的,这会儿那小厮扶着吕雄,心急爹说道,“老爷,这次我们完蛋了。” 吕雄摇头,“不可能的,这批粮食可是我花了重金才买回来的啊。” 那小厮则是急着说道,“老爷,肯定是这批粮食出了问题了,肯定是有人在里面动了手脚的。” 吕雄拍拍自己的脑袋,这才醒悟过来,怎么可能会刚好那么好,有人 出来说自己有粮食,一定是提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的,就等他往里面跳呢,可是是谁会这样干呢?吕肠子都悔青了。拍拍自己的胸口,道,“是我害了吕家。” 那小厮道,“是有人故意要还吕家的。” 吕雄便瞪着眼睛吼了起来,“你们这些想要害了吕家的没门,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我是冤枉的!” 乔羽佟可不管吕雄现在给死命吆喝些什么鬼东西了,只管道,“你见到皇上又如何?你还是难逃一死,这东西都是你送的。” “我是冤枉的,这批粮食不是我的,是我买来的!一定是有人诬陷我的!”吕雄大吼着。 而南遥却是沉了沉眉头,站在那里,“……” 这件事是她做的,他肯定更加的清楚,不过这件事情南遥只觉得是吕雄自己自作自受的,南遥的声音恍如清水一般的透彻,道,“吕雄,出来吧。” 吕雄摇摇头指着南遥吼道,“南遥,你这个妖言惑众的小人!” 乔羽佟怒了,“吕雄,你可知道辱骂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第一百九十八章 吕家出事了 吕雄站在那里哈哈大笑,问,“反正我都要死了,你以为我还会在乎这些吗?” 吕雄是疯了,现在是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顾着了。他这边还在拖延着时间呢,另外一边吕夫人已经去叫了管家,道,“吕家出事情了,你赶紧跟着我走。” 管家的脑子也是蒙住了,问,“是出了什么事情了。”管家刚刚就在后院不知道前面的事情。 吕夫人抹了一把眼泪,道,“你只管跟我走,我再告诉你,外面已经被东厂围住了,老爷让你带着赵姨娘走。” 管家的脑袋一下子就清明起来,没有想到现在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这就跟着吕夫人的身后去了,吕夫人道,“事情早就准备妥当了,你们寻了那地方走,小心一些。” 管家点点头,跟在后面,赵姨娘住的院子很安静,就在后院,本来吕夫人就不喜欢赵姨娘,但是现在也就赵姨娘的肚子里面还有吕雄的种了,留下一条血脉比什么都重要的。吕夫人进去,赵姨娘就放下了手里面忙碌的事情,跟着就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夫人。” 而吕夫人现在也没有心思跟赵姨娘摆谱了,道,“我们都是老夫的女人,那么见外做什么。” 赵姨娘还真的就跟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忙得去摆手,道,“夫人,奴婢没有那个意思,奴才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的……” 赵姨娘是个恪守本分的,比很多的女人都要好,吕夫人知道。她摸了摸赵姨娘做的那些东西是小孩子的衣服,便问了。“孩子快三个月了吧?” 赵姨娘点点头,“是。”他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只知道在这里坐着自己的事情,吕夫人便抹了泪水到,“你带着这个孩子走吧。” 赵姨娘一下子就慌了,他一个怀孕的女人能够带着孩子去哪里呢?现在吕夫人容不下他了吗?赵姨娘跪在吕夫人的面前,道,“夫人,求求你不要赶我走,这个孩子生下来,我给夫人,你看好不好。” 吕夫人是当家主母,她不敢和吕夫人硬碰硬。而吕夫人摇头,赵姨娘的眼睛顿时红了,吕夫人却是扶着她起来,道,“不是我要你走,而是现在吕家护不住你了。” “……”赵姨娘也哭,吕夫人也想要哭,但是吕夫人自己也是没了办法了,道,“我也不是要赶你走,而是现在吕家真是护不住你了,那些人来了。” 赵姨娘却是不明白,问,“什么意思?什么人来了。” 吕家也算是帝都里面不错的家族了啊。 吕夫人道,“东厂的人来了,东厂每到一个地方,你以为能够留下什么活口吗?” 赵姨娘就是在不懂事情也听过东厂,东厂的手段如何。赵姨娘一下子就吓哭了,拽着吕雄的手紧张的问。“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啊?夫人。” 吕夫人的心里面也因为这个事情烦着呢,可是现在赵姨娘这个女人明显比她还没有主心骨,吕夫人也就只能够先安慰安慰赵姨娘了,道,“你担心什么,不管有什么事情,都有我们给你撑着的。” 赵姨娘泪眼汪汪的瞧着吕夫人,吕夫人的目光慢慢的转移到了赵姨娘的肚皮上面,道,“你的肚子里面怀着是的吕家的孩子,知道吗?” 赵姨娘点点头,这个他明白的。吕夫人则是说,“所以你不能有事情。”她说完又说了,“老爷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若是真有了这一天会先送你走的。不用带怎么东西,你只管跟着管家走就是了。” 赵姨娘红着眼睛,问,“可是你们呢。” “你管我们做什么。”吕夫人只觉得赵姨娘啰嗦的很,现在这些时间这么紧迫,哪里有时间让赵姨娘再来说这些啊。“你只管照顾好你自己,好好地生下这个孩子便是对老爷最大的回报了,明白吗?” 他拍着赵姨娘的肩膀,道,“你不用担心,管家会好好地照顾你的。”赵姨娘也是红着眼睛点点头,吕夫人便瞧着管家,道,“赵姨娘就交给你了,你好好地照顾着她。”吕夫人挡着管家的面,差点就跪了下去。 管家慌忙的去扶着吕夫人,道,“夫人,你这是折煞奴才了。” 吕夫人也就重新站起来,道,“这次也就多拜托您了。”吕夫人自然是陈词恳请,道,“好好地照顾赵姨娘,我和老爷都看着你的,若是你违背了誓言,你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管家的浑身都是起了鸡皮疙瘩,吕夫人的担心未必不存在,这些多少能够唬住一下管家的。 管家点点头,忙发誓。“你放心,夫人,只要我在,赵姨娘一定会好好地活着的。你放心。”而吕夫人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说完了吕夫人这就转身出去了,不过身后的赵姨娘叫住了吕夫人,问道,“姐姐,你不跟着我们一起走吗?” 吕夫人是头也没有回,道,“老爷还在前面呢,我往那里去呢?”说完了吕夫人就走了,管家是受不了赵姨娘哭哭啼啼的,赵姨娘身上的衣服不算是多好,也引不起谁的主意。当初以为那个地方是用不上了,没想到还是用上了。 等到了吕夫人走了以后,管家才道,“赵姨娘,走吧,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赵姨娘的眼睛里面含着晶莹的泪珠子,再看了看自己生活的这个地方,心情也是越发的沉重起来了。那个地道就在柴房里面若是没有人去,肯定不会有人发现的。管家带着赵姨娘直接去了那密道。 而吕夫人处理好了后院的事情也是赶到了前院,也同样是站在了那最高处,低头看着下面的那些人,吕夫人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瞧着那些人。而吕雄一手撑着栏杆连出气也没有多大的声音了,道,“你的事情做完了?” 吕夫人点点头,道,“完了。” 而吕雄也就放心了,道,“完了就好,完了就好。” 而另外一边乔羽佟和南遥却是远远的观望这一对夫妻,倒是不知道这对夫妻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南遥便眯着眼睛想了想,吕雄的夫人鲜少露面但是也是个厉害的主儿,顿时南遥想到了什么,便道,“半个时辰,若是吕雄再不开门,便直接冲进去。” 乔羽佟偏着头问南遥,“你就耐不住了?吕家都已经是盘中餐了,跑不掉的。” 南遥那里是担心这个问题,没有将这个问题放在心上,倒是跟乔羽佟说了,“你让人去这吕府四周给守着,若是发现可疑的人都给我带回来。” 乔羽佟顿时就明白了南遥的意思,深深的锁着眉头,问道,“你的意思是这还有人能够逃走了?这怎么可能啊,吕家可是围了几圈啊。” 南遥都想要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了,这人平时看起来挺精明的,怎么这个时候就变得这么蠢了呢,南遥白了一眼乔羽佟,问道,“你是傻吗?你可不要忘记了吕府这么大呢,就是有可乘之机也不算是什么的。”南遥说道,眯着眼睛再看看吕夫人。道,“吕雄的夫人现在才在,如果是吕雄病了,吕夫人能不在病床前面?可是现在吕夫人才过来。” 乔羽佟也就抬头看着吕夫人,这女人虽然是有些年纪了,但是还是能够看出来,这女人有些姿色,就算是年纪上来了,脸上还是有当年的一些风采的。 “你怎么会知道的。”乔羽佟问。 “狡兔三窟,我就不信吕雄没有为自己想过后路。”南遥眯着眼睛,道,当初慕家也有,但是就是因为事情来得太急,所以没有人逃得了。 乔羽佟点点头,不管有没有这个可能性,都应该留意的,乔羽佟点点头,喊道,“来人,将帝都四周给我全部搜一次,碰见什么可疑的人都给我带回来!” 乔羽佟的这声命令许多人都听见了,虽然是有风,乔羽佟的声音有些消弱,但是乔羽佟的声音还是传到了很多人的耳朵里面的。对面的吕雄和吕夫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吕夫人的手微微的收紧,问。“老爷。” 吕雄摆摆手,示意吕夫人不要说,道,“南遥是个心思深沉的,她估计已经想到了这里,我们不能让他看出什么破绽。” 不过南遥是已经看出了破绽,吕夫人的神色刚刚明显是有些慌乱的,南遥笑了笑。眯着眼睛瞧着楼上的两个人,道,“乔羽佟,你让人去东厂,将吕征给我带过来,既然吕家完了,一家人应该聚在一起了。” 乔羽佟还未说什么,东厂的人已经去了。南遥不会给吕雄太多的时间了,道,“吕雄,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将门打开。” 就算是吕雄不开门,他们也有无数的办法进去的。吕雄自以为自己的屋子就是铜墙铁壁,“南遥你有本事你就过来杀了老夫!” 吕雄的声音沙哑着,明显的就是想要跟南遥对着干。 南遥可不管那么多,比了一个手势,东厂的那些人便收了手里面的东西,都是一个个的好手,一人踩着一个这就轻易的越过了吕家的围墙,顿时吕雄就哑了声音,满脸的血色全无,脑海里就想着两个字,完了。 而东厂的人已经将门打开了,乔羽佟和南遥互相对看了一眼,这就进去了。而吕雄和吕夫人是进退不得,东厂的那些人进去不多时便将吕府的人给押在了一起。东厂的那个人已经将吕雄和吕夫人给围住了。 南遥却是摆摆手,道,“把吕雄留给我。” 乔羽佟也没有跟着南遥抢,这个人是南遥的仇人,南遥等的就是这一天,如果说这一天等不到的话,那不是前面的一切都功亏于溃了?乔羽佟捏着南遥的手臂,道,“小心点。” 南遥点点头,给了乔羽佟一个安心的目光,道,“放心吧,我死不了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 弱女子 而乔羽佟依然是不放心,南遥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一个人上去能够将吕雄如何,更何况上面还有两个人,南遥是穿着一身官袍上去的,外面的人都能够看得见。 吕雄见到南遥的时候,面怒凶光,道,“南遥,我吕雄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南遥轻蔑的看着吕雄,问,“你想如何不放过我?”南遥的眼神轻轻地,可是里面都是含着冰冷的光芒,“做了错事才会举觉得心里面有愧疚,可是我南遥并不觉得自己的内心有愧疚,也没有觉得对不起谁,为何会觉得害怕呢?” 一句话顶的吕雄没有话可以说,但是吕雄也约莫猜得到,这件事情是谁做的,指着南遥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你在里面捣鬼。” 南遥的脸上还是风轻云淡的笑容,点点头,也不逃避,道,“是我在里面。” 吕雄的脸上顿时集中了怒气,可是有怒气也发布出来,南遥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问道,“你在这里生气 做什么呢?你生气,那些冤死的人怎么办?” 吕雄不明白,指着南遥问,“你到底还想要说什么,南遥,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何你要这样子害我。” “无冤无仇?这句话你倒是说的轻巧。”南遥笑了起来,可是却让人感觉是地狱魔鬼一样,“你们的记忆可真是健忘的很,还是你们杀了人之后也就是这样的问心无愧的,吕雄,你的这些话还不如去留给那些人去听吧,听听那些人能不能原谅你。” 吕雄是真的越听越是觉得迷茫了,不明白到底南遥想要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一下子就疑惑起来,吕夫人比吕雄更先反应过来,指着南遥问了,“你到底是谁。” 说了这么久,这两个人终于要注意到自己的身份了。南遥是笑了笑,没有作答。吕夫人的心里面却是已经有了一些其他的意象了,便追问道,“你到底是谁!”几乎是压着声音问出来的,吕夫人的心里面也是有些发毛的。 南遥此刻在他们的眼中是越发的神秘起来了,南遥却是调笑着问了起来,“你觉得我会是谁呢?” 吕夫人的手捏着吕雄的肩膀,却是摇摇头,问了吕雄,“你能够猜出来吗?” 吕雄却是觉得吕夫人分明就是在吓自己,还能有谁能够找上来呢。吕雄自己都想不到,南遥却是道了,“你们活的心安理得,以为死去的人就是这么死去了对吧?”南遥笑的很明媚,但是让人却觉得很阴冷。 吕雄也打了一个寒颤,“你到底是想要说些什么。” 南遥一步步的逼近,越是走近了,两个人则是往后面退了过去,南遥便问了,“慕家,你们忘记了。” “不可能的……”吕雄的这下不喊冤枉了,这次先说的是不可能,摇着头一直都在说着,“这不可能的。慕家的人明明都已经死完了,按照年龄来讲不可能现在还有这么小的人。”他指着南遥如何也不肯相信,又问了,“你不是江州司马的儿子吗?你到底又是谁。” “你所觉得不可能的事情,不一定全部都不可能,明白吗?”南遥双手背在身后,道,“很多事情都太出乎与你们的意料之外了。” “你们合着其他家族一步步的将慕家陷害,这件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南遥问了,这个时候也懒得跟他们再去多废话了。 吕雄睁着眼睛看着南遥,想到了唯一的可能,那就是 慕锦书,德妃说过慕锦书当年的尸体是没有找到的,而现在有了一个慕家人,唯一的可能就是慕锦书了。指着南遥的时候手都在颤抖。“你是慕锦书!” 这种惊讶的样子南遥很满意,南遥小心翼翼的看着楼下的人。索性吕雄的声音小,下面的人是听不见的。所以南遥也就挑眉笑了,“怎么?这不可以吗?” 南遥便是笑了笑道,“当年德妃让人挖了我的眼睛,这个仇我是记得的。” 吕雄顿时脚软,之前不敢相信这就是慕锦书,但是现在他心里面信了一大半,当年慕锦书是被挖了眼睛的,这件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知道的都已经死的差不错了,可是南遥若是慕锦书,可是现在南遥的样子根本就不是慕锦书的样子啊。 “不可能,你若是慕锦书……你的眼睛……”吕雄指着南遥说道。 吕雄说到了这里,南遥也就自然是想到了这个的,当年千易是用了多大的办法才让他活了过来啊。为了复仇,她苦苦的准备了三年才回来了。这个仇一直都埋在她的心地里面的,南遥想到了那些回忆,只觉得不好。那个地方还有九暄的墓碑。 想到九暄,南遥心里面的仇恨便更加多了。 “你也知道那时候的慕锦书活不了了……可惜,他还是活下来了。”南遥想了想,道,“用另外一种方式活下来了,你们应该是很期待我们死得干干净净的吧,可惜的是,不可能的。事情不会如你们所愿,我会看着你们一点点的死去。” 吕夫人一下子就跪在了南遥的面前,哀求,道,“皇后娘娘,求求你放过我们,你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吕雄一把拽住了吕夫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道,“你求着他做什么?” 吕雄是临到了死的关头都不愿意示弱,南遥也就成全了吕雄了。这便笑,又问了,“你让我原谅你了,当初九暄要死的时候,怎么没有看见你们的宝贝女儿为我们留一条后路。” 顿时吕雄想到了宫中一夜横死的那位,也就是眼前这位的杰作了,抖着声音问,“德妃娘娘的死,跟你有关系?” 这件事情南遥肯定也是不会掩藏的,点点头,还有些调皮的笑了笑,“是我做的,德妃的手中也沾了不少的血,不然你以为皇上会那么轻易的就让德妃死了?”南遥笑着,似乎是觉得刺激的这两个人还不够,倒是缓缓的说了,“德妃娘娘在宫里面遇见了鬼,你们知道吧?” 吕雄都要晕过去了,“也是你?” “不巧,是我。”南遥笑了笑,眯着眼睛就好像是一个小狼崽子,道,“德妃娘娘死的时候你们知道是怎么死的吗?断肠散。” 断肠散是什么东西,吕雄知道,那个东西吃了之后没有解药,吃了那个东西的人,会痛苦的死去,而且会持续很久的时间,顿时吕雄就想到了吕巧阳死去的时候所受的那些苦。吕雄一下子就站起来,往南遥的面前冲了过去,道,“我要杀了你!” 下面的人都看着的,都吸了一口冷气。而乔羽佟看着也是吸了一口冷气,但是只看见南遥微微的往后一腿,却是轻巧的转身,修长的手指微微的翘起来,一根银针就已经插入了吕雄的身上。顿时吕雄便已经是动弹不得了。 南遥随后再转了一个身子这才落在不远处,瞧着吕雄气急败坏的样子,南遥则是挑着眼睛说了,“吕堡主,可千万不要动怒哦,你看这下面的人可都是看着的呢,若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下面的人都会看着,吕堡主到时候你怎么脱身呢?” 吕雄指着南遥,却觉得自己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一样。 吕夫人急着跑过来,道,“老爷,你跟她斗什么斗啊。” 而下面的乔羽佟则是看着南遥娇小的身子,穿着一身的官服,那小小的身子却是给人无限的惊喜似的,南遥刚刚的那动作可是流畅,应该是练过的。刚刚若不是那银针,估计吕雄都已经扑过去了。若是南遥又什么闪失,他一定会杀了吕雄的。 乔羽佟的视线是根本就不敢移开。 而南遥则是眯眼睛笑了笑,道,“是啊,吕堡主,你跟我斗什么斗啊,你都不过的,你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她眨巴着自己的眼睛,问道,“如今这样的滋味好受吗?” 这样的滋味肯定是不好受的,不过南遥 却是倚在一边说了。“你知道你的宝贝女儿,为什么会死吗?” 南遥估计吕雄已经气得不想说话了,便道,“德妃娘娘肚子里面是有一个护身符,可是,德妃娘娘千错万错,错在了太相信楚逸风,楚逸风是个绝情的男人。” 吕雄的心里面又是咯噔一跳,南遥便是继续说了,“你可知道德妃肚子里面的孩子为什么会掉下去,其实在我给德妃第一次把脉的时候,就闻到德妃身上味道,那是滑胎药粉。可惜,德妃娘娘不知道,还以为那是皇帝给他的宠爱呢。” 吕雄的眼前一黑,差点就晕过去了。 这一切都不是南遥现在想要看见的,跟着继续说了,“你千万不要死了,吕雄,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吕夫人跪在地上都想要给南遥磕头了,道,“相爷,我们知道错了,你就绕过我们吧。” “绕过你们,谁来绕过慕家?”南遥问,拍拍手,道,“来人,将他们给我拖下去。” 乔羽佟得到了消息之后,自然是很快的就上去了,吕雄现在是脚软了,根本就走不了的。乔羽佟先是过来问了南遥,“怎么样了?刚刚他没有伤到你吧。” 乔羽佟的视线倒是首先全部都集中在了南遥的身上,南遥摇摇头,解释了,“没有什么问题的,他们还能够拿我怎么样?” 乔羽佟嫌弃的看着自己身边的那个人,身后的人已经过来拖着吕雄下去了,吕夫人也一并押了下去,挡着这么多的面,乔羽佟不好去拉着南遥的手,便,道“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后面就是杀人见血的事情了,他可不想要南遥看见的。 不过南遥还是摇头,道,“你不要小看我了,这些事情我见得多了,害怕什么啊?” “我是担心你吓得晚上不敢睡觉。”乔羽佟努努嘴,跟南遥说,南遥懒得跟乔羽佟扯这些东西,道,“好了,赶紧跟着我下去吧。” 第二百章 不得好死 乔羽佟是努努嘴,反正看着南遥的背影自己便是无奈的耸肩了,“……不听话是吧,呆会儿由你受的。” 他是许久都没有开过杀戒了,许久没有动手觉得有些生疏。乔羽佟下午的时候反正就看着吕雄,吕雄那样子明显就是惊呆的样子,目光一直都在南遥的身上,也不知道到底是想要看个什么东西,这样的感觉倒是让乔羽佟很不爽的,就觉得自己的东西好像是被谁给惦记着的一样。 而,乔羽佟也好奇,到底南遥刚刚说了些什么,竟然能够让吕雄坚持不住,想要去杀了她。不过乔羽佟在瞧了瞧南遥,估计这厮是不会跟自己说了。 南遥跟过来见着吕雄,跟人吩咐道,“让他跪着。” 吕雄浑身都发软,缩在那里根本就不能跪,索性就靠在了吕夫人的身上。 吕雄这时候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一下子提高了声音吼了起来,“南遥,你不得好死!” 南遥只是冷笑,到底睡不得好死还不一定呢,他就是浴血重生的恶魔,反正他已经死过一次了,这次的命是捡回来的。死也就死了吧,但是死之前也得拉上这些人垫背,“若是真的要死,那就是谁也拦不住的。” 南遥说的是风轻云淡,但是乔羽佟不同意啊。 瞪着那边的吕雄便是吐气,道,“吕雄,你活腻了是不是?皮痒了?” 乔羽佟这暴脾气是又上来了,逮着谁都不会放过的。南遥是眯着眼睛瞧着乔羽佟,恨不得能够使出一脚给乔羽佟醒醒脑子,现在是来办正事的,倒是被他给一直搅合着了。 吕雄哼哼唧唧的没了话,正好东厂那边的人过来了,道,“督使,吕征带到了。” 前些日子吕雄可是到处找机会去救吕征,不过东厂不放人,就是吕雄却找再多的人也都没有用的。吕雄听到这话又看着乔羽佟那双眼睛,眼睛都要气歪了,整个浑身哦都在抖动着,指着乔羽佟。“你……” 乔羽佟可不会买这个人的帐,反正是挑了挑眉头,反问了这个人,道,“你什么你啊,你不是很想见到你儿子吗,正好,今儿个爷成全你。” 南遥都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来,有这么气人的吗?而乔羽佟还偏偏就担心吕雄好过似的,故意的挑着吕雄的痛处问了,“你看我好不好,这次成全你。” 吕雄气的眼斜鼻子歪,那样子活脱脱的就是随时都会断气的感觉。南遥也不阻止,乔羽佟知道分寸,只是一会儿便又恢复了自己的清明,这就正色到,“将吕征给我带进来,在东厂里面呆了些日子了,也该和吕家的人团聚了。” 吕雄还巴不得吕征能够一直在东厂里面呢,现在出来了有什么用。吕征的双手都已经被斩断了,南遥是知道吕征没了手,但是当看见吕征的时候完全都跟之前的那个贵公子搭不上边,眼前的吕征浑身都是臭烘烘的,一身衣服破破烂烂,满是污垢,披头盖面的好不可怕,就跟一个叫花子没有什么区别。而吕征的一双眼睛还能够看得见,一路上也是骂骂咧咧的。 当看着吕雄的时候,吕征是石破天惊的叫了一声,“爹,娘。” 吕雄再见到吕征到了时候提着一口气,吕征过去叫了两声爹,但是吕雄是没有什么反应,所幸这两父子是见到了。乔羽佟的目光终于冷了冷,这些人还有机会见面呢,当年的慕家呢…… 一去边关回来之后,帝都的一切都变了。乔羽佟发了狠,道,“将这些人给我拖到东门去,今日午时,暂首示众。” 乔羽佟的威名许多人都有耳闻,都说乔羽佟乃是魔刹转世,是个喜欢鲜血喜欢杀戮的。而回到帝都多年,乔羽佟已经藏了自己的锋芒,不过,这些人并不想就此罢手。乔羽佟冷冷的吩咐下去之后,吕家的这些人都是一片鬼哭狼嚎。 而化雨晨将那些人都点了一次之后,过来禀告乔羽佟,道,“督使,少了两个人。” 南遥微微的抬头,问,“怎么回事?是谁。” 乔羽佟刚刚还在说不会有人逃走,但是还是有人就这么逃走了。乔羽佟眯着眼睛,化雨晨便说道,“是吕家的管家和一个姨娘。” “给我找,不可能是从门出去的,给我找其他地方。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乔羽佟浑身都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就算是要斩了这些人也要斩断个干干净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化雨晨抱手,这就出去了,东厂的这些人早就四散开去了,化雨晨出去便雷厉风行的指着这些人道,“给我将城门口给封住,无论任何人都不许出城门。” 吕家的地道只是通向一个小院子,不能够通向城门之外的,管家和赵姨娘从通道里面出来之后,也是小心翼翼的在这巷子里面走来走去,生怕会被人发现了。“姨娘,你小心一些。” 赵姨娘的肚子里面还有孩子,可不能有什么闪失的,若是有什么闪失他可耽误不起的。而赵姨娘捧着自己的肚子就在管家的身后跟着,东厂的人在帝都里面遍布,管家任凭走到哪里都能够看见东厂的人。 赵姨娘也是吓得没魂儿了,问,“管家,现在该怎么办啊?” 东厂的那些人若是找不到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赵姨娘都要急哭了。不过管家却是十分的镇定,道,“不要急,跟我走,我们先去找个地方落脚。” 现在还早,他们找个地方躲起来比较好。管家刚刚才走出这院落呢,化雨晨便正好骑着马路过,若是管家和赵姨娘不露出什么破绽还好,偏生赵姨娘却是一副胆颤的样子,四处观望。穿的倒是寻常妇人的样子,只是赵姨娘也是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像。 化雨晨指着管家的方向,吼道,“给我站住。” 管家意识到不妙,推了赵姨娘,道,“快走。” 赵姨娘显然是六神无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能够往哪里去了,东厂的那些人这就疾步过来将两个人捉住,化雨晨坐在马被上面看着这两个人,冷笑,“你们两个人能够往哪里去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们不明白吗?” 管家低着头,道,“吕家是被冤枉的。” 化雨晨还是笑,恨不得将自己手里面的剑给管家扔上去,道,“吕家是被冤枉的,那慕家呢?”化雨晨跟着乔羽佟久了,也就对着这些人没有什么好的话。 他夹了马肚子,调了马的方向,道,“给我押到刑场上面去。” 赵姨娘吓得真的是腿软,根本走不动路了。东门刑场上面已经是围满了人,吕家的那些人就跪在那斩首台上面,许多人围着吕家在骂着,而吕雄是连头也不敢抬,心里面是期望着,赵姨娘和管家两个人是平安无事的。 不过,事与愿违。刚刚吕雄还在想着这事情呢,就听见了哒哒的马蹄声而来,化雨晨打马飞快的从远处使了过来,旁边的人纷纷的再给化雨晨让路,化雨晨走到邢台后面的不远处,禀告到,“督使,相爷,吕家最后的两个人,臣已经找到了。” “带上来。”南遥道,化雨晨点点头,而身后的人则是见管家和赵姨娘两人拉了过来,同样是押在了斩首台上面。而南遥是瞧着那两个人,却看见吕雄的身子是彻底了软了下去。 乔羽佟也是偏头看南遥,再看了看自己头顶上面的太阳,已经快到正午时候了。 乔羽佟却是瞧着南遥似乎是心神不宁的样子,好似是在紧张什么。乔羽佟便问道,“你确定不过去躲一躲,呆会儿的场面太血腥,我怕你受不了。”当初他刚刚上战场的时候也是这样子的,根本就不敢杀人。 见到血,就觉得害怕。 而且,乔羽佟那时候是克服了很久的恐惧,才算是敢去真的上战场杀敌。 南遥虽然是比一般的女子强那么一些,可是那些血腥的场面,乔羽佟却是觉得有可能南遥是受不了的,“不用了。”南遥是淡淡的回复了过来,“开始吧,不用管我。” 乔羽佟还是一再的去强调,“真的不用吗?你确定不用吗?若是你晚上不敢吃东西……” 南遥现在恨不得去拿点东西塞进这个人的嘴巴里面,道,“你就不能安静一点?”非得要说出来不可?南遥狠狠地瞪了两眼乔羽佟,而乔羽佟则是笑了笑。 “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乔羽佟努努嘴,说道。不过看着南遥的小脸儿,乔羽佟却又是觉得自己心里面欢喜的很。 “我谢谢你了。”南遥道。 索性坐直了,不跟这个人说话。南遥也抬头看了看自己头顶上面的天空,道,“快到午时了。” 乔羽佟还没有明白过来,到底南遥是什么意思呢,就看见南遥已经站起来往下面走去了,南遥是走到了吕雄的面前,吕雄见到南遥是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南遥将吕家上上下下的人全部都打量了一次,微微的张合自己的唇,道,“快四年了啊……” 四年前就是在这个地方…… 吕雄的脸上早就没了血色。 南遥则是握紧了拳头瞧着吕家的一家人,笑了起来,道,“你们还记得吗?四年前在这里……慕家的人全部都没了。” 那个场面南遥至今都没有忘记,南遥握着拳头说道,“一百多条人命就这么没了,吕雄,你的心里面应该是一点儿的愧疚都不会有的。” 吕雄的浑身都是僵硬的,冷冷道,“千算万算,没有想到竟然会败在你这里。” 南遥也笑了笑,道,“是,你们都以为皇后已经死了,可惜的是,如今他活过来了。” 南遥也是笑的轻巧的很,“所以,你们应该为当年的事情付出代价了。” 第二百零一章 斩首 事到如今,吕雄就是不认也要认了,呵呵的冷笑了片刻,“早晚都要一死,今天我吕家的人栽在了你的手上,算是我吕雄认输。” 南遥却是眯着眼睛,道,“早知当当初,你就应该想到后果。”南遥笑了笑,但是脸上的那些表情没有逃过另外的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南遥的脸上。 南遥脸上的那些表情让楚逸风觉得太熟悉太熟悉了,就好像这些都是似曾相识的。尤其是那双眼睛…… 慕家,楚逸风的视线在四周看来看去也没有找到熟悉的目光,如果说慕锦书还活着,现在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九暄呢?应该多大了。 楚逸风的目光渐渐的变得深沉起来。看着南遥的时候视线越来越灼热,一边的福禄则是问,“皇上,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接下来就是斩首的时候,那场面有些血腥,福禄想着都觉得有些恶心,若是让他看,他肯定是不会看的。而看着楚逸风却是有些不大愿意离开的样子,福禄倒是有些迟疑了。不好好在的是在最后的关头,楚逸风是微微的点头,道:“走吧。” 楚逸风并未回宫,刚刚上了马车,便对着福禄说道,“去皇后墓。” 天子的命令,他可不敢怀疑,这便是跟身边的人说道,“去皇后墓。”马车便摇摇摆摆的往皇后墓室去了。 等到那马车走了以后南遥手里面的牌子方才落地,一阵声音入破竹一般的响脆,道,“时间到,斩!” 南遥的声音是掷地有声的,双手背在身后,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斩首台上面,就是连眨眼的时候都没有。南遥盯着那上面,看着刽子手那刀直直的斩下去鲜红的血顿时四溅,眼前似乎都是被血色给弥漫了,什么也看不见。 而南遥瞧着那方向,不多久就看见那站台上面有鲜血慢慢的淌下来,刺目的红啊。 接下来的时候南遥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等到回到南府的时候才有些撑不住了,乔羽佟则是一手托着南遥,“你这是怎么了?” 南遥摇摇头,不说话,但是额头上面直接冒着冷汗水就是不说话,乔羽佟瞧着南遥苍白的脸色,反复的想了想,是在刚刚的时候就有些不对劲的,这边说了,“你这是何必呢?刚刚跟你说了,若是撑不住就说啊,你倒是还好,硬撑着。” 乔羽佟便是责怪起了南遥,刚刚南遥可是还站的那么近,本来这事情就是污秽之事。南遥站的近了多多少少的有些不好。 南遥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软软的,有些不舒服的样子。道,“我没事的。” 乔羽佟伸出手敲了敲南遥的额头,面前的人自己瞪着眼睛瞧着乔羽佟,就差没有跳起来怒吼了,乔羽佟却是宠溺似的说到了,“你这样子盯着我做什么,难道说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南遥只觉得自己头重脚轻,眼睛就红了,像是撒娇似得低声脓语,像是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那一层盔甲,跟着乔羽佟说道。“我难受。” 看着她这样,乔羽佟的心里面也难受,比南遥更加的难过,早知道就不会让他看这些东西了,“让你不听话,跟你说过了,那些东西是脏东西,见不得的,你可不是我们这些人,手里面沾了血迹的。那些脏东西见不得。” 南遥只觉得自己难受,第一次这么顺从的倒在了乔羽佟的怀中,就好像是很依赖这个人一样,乔羽佟怎么不开心啊。“好生休息休息,等休息休息,什么都好了。” 乔羽佟想着下去的场面自己都觉得发麻,即便是杀惯了了人的将军,见到这些都觉得无所谓了,可是,乔羽佟也是觉得头皮都是发麻的啊。 南遥点点头,乔羽佟便一手扶着南遥,见到南遥软软诺诺的样子索性将南遥打横抱起来了。化雨晨跟在后面看着乔羽佟终于抱得美人归,也是叹了一口气。等到进去之后管家也是跟了过来,问。“怎么回事了?相爷怎么了?” 乔羽佟拿了扇子给南遥纳凉,道,“被吓住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随后又跟管家说了,“你去拿一些消暑的东西过来,让他吃些早去休息,就会好多了。”等到说完了之后,便回头来再看着南遥,南遥闭着眼睛,倒是懒懒散散的样子。 像是一只困顿的小猫儿,就这么顺从的窝在自己的怀中一样。乔羽佟只觉得自己的内心平静的很,乔羽佟本来是想要站起来给南遥倒些水的,不过南遥却是一把拉住了乔羽佟的手臂,嘟囔着声音说着,“不要走。” 于是乔羽佟也就乖乖的坐下来了,按着南遥的手臂,反复的一直在劝解着。“你放心吧,我不会走的,你好好的的休息。” 但是话说完了,南遥的眼睛却是微微的睁开了,慢慢的整个人倒是清醒过来,乔羽佟的心里面自然是喜欢的,证明着南遥是在慢慢的相信自己了,他问,“怎么?是哪里不舒服了?” 南遥摇头,也说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捂着自己的心窝处,道,“有些闷,难受的很。”南遥也就慢慢的坐了起来,此刻有风吹湖面上面吹过来了,南遥觉得自己脖颈处凉爽了很多,这才觉得整个人清醒了一些。再看不远处化雨晨还站着呢,南遥突然就记起来,前些日子倒是忘记问问,化雨晨关于边关的事情。。 “你让化雨晨过来。”南遥道,声音也不大。 乔羽佟倒是有些不爽,好不容易得了个能够和南遥相处的机会,这就被破坏了,扭头跟着化雨晨道,“你过来。” 化雨晨也是战战兢兢的,早知道他就躲远一些了。过来之后,南遥便指着不远处的凳子让化雨晨坐下来,随后才问。“边关现在还好?” 一下子将话题转移到了这里来了,化雨晨差点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之后忙点头,道,“边关现在还好,如今杨将军在边关,但是……” “但是,现在杨将军去了边关也并未得到多大的用处?”南遥已经替化雨晨将话说了,南遥没有去边关,却也能够猜的清楚。知道他们好奇,南遥也不卖什么关子,这就说到,“蓝家在那边统治了多年,怎么可能会让杨将军轻易就插入进去。那个地方早就是蓝家自己的天下了。” 化雨晨不得不佩服南遥了,点头,道,“是这样的。杨将军根本就没有用武的地方,蓝家人也是怕杨将军会立功吧,毕竟杨将军当年是跟着老爷的。” 这个老爷,指的是乔羽佟的父亲。 “我知道。”南遥点点头,蓝家在边关多变,而边关多生事端,很多时候都没有让朝廷知道,蓝家虽然在边境,却是敛财无数,若是说蓝家没有一点儿把柄,南遥还真的就不相信了。于是问,“其他的呢?杨将军没有告诉你?” “要说的,南相其实都心里面明白的。”化雨晨也就笑了起来,坐在那里,缓缓说的,“我们偷偷的潜入进了蓝家的军队,看见了匈奴人到了蓝家军营。看起来,似乎一直都很蓝家有关系。” 南遥听到化雨晨说这些也是闭上眼睛,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良久之后,南遥才慢慢的说道,“不急,这件事情多的是法子去处理,只要蓝家在边关一天,就能够踩到蓝家的尾巴。” 南遥比任何人都能够等得起。 而乔羽佟看南遥的样子,也不想要南遥再说下去,捏了南遥的手道,“你给我好好休息,至少现在不许再谈论这些事情了。”乔羽佟说道,随后跟化雨晨道,“你先回东厂去吧。” 化雨晨努努嘴,额头上面都滑下几道黑线,乔羽佟明明的就是在赶人嘛,还说这么多做什么,不过乔羽佟也是没有管这么多,已经将化雨晨赶走了。等到人走了以后,南遥的眼睛睁开瞪着乔羽佟的眼睛。 乔羽佟跟着个狼崽子一样,笑的天真无邪。 “你也可以出去了。”南遥可没有被乔羽佟卖乖的样子给打动了,还是无情的说了。乔羽佟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问道,“怎么就这样啊。” 南遥可不理会乔羽佟,这就滚到床榻里面去了,做出了一副他要休息的姿态不许任何人打扰,而乔羽佟也不管不顾了,这也就滚了上去,抱着南遥到,“你在我就在,你在这里,还想让我去哪里啊?” 南遥实在是拿着这个人没有办法了,这个人是怎么样都有理由。伸出脚踢了踢乔羽佟,“你给我下去。” 乔羽佟死皮赖脸的,抱着南遥的腰肢,说道,“我就这么抱着你,肯定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的。” 南遥是困了,知道自己也甩不掉乔羽佟便自己捂住了被子往里面滚过去,乔羽佟被南遥隔离开,根本就无从下手,也就只能曲了腿躺在一边睡过去。等到了半夜的时候南遥感觉到了自己身边的人似乎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好像是很难受的样子。 南遥一下子清醒过来,扭头看身边的人。乔羽佟好似怕南遥发现,自己撑着床悄悄的下床去了,乔羽佟走路的样子都十分的诡异,瞬间南遥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乔羽佟毒发了。 “乔羽佟。”南遥忍不住叫出声,哪里知道这句话叫出来,乔羽佟倒是越走越快了,根本就不给南遥追上来了的机会,南遥的个子虽然小,不过不是那些大家闺秀,走的步子都很小。这就跟着追了过来。 “不要过来,”乔羽佟此刻却是突然叫道,乔羽佟额头上面的青筋都已经毕现,如今乔羽佟毒发的时候越来越吓人,有时候根本就认不清自己面前的人,这时候乔羽佟是只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能够让他忍过去不要被南遥发现了。 第二百零二章 毒发 “乔羽佟,你想要干什么?”南遥追过去问,可不会管乔羽佟那么多,若是让乔羽佟走了,她今天才会后悔。 “不要过来……”乔羽佟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在颤抖的,南遥可不会管那么多,走过去从后面直接保住了乔羽佟的腰,道,“你想要去哪里,乔羽佟,不就是毒发了吗?” 南遥的眼睛眯着,死死地保住了乔羽佟,道,“你若是想要走,不可能的。” 说完了南遥便从乔羽佟的身前拿出了解药,往乔羽佟的嘴边扔去,道,“吃下。” 这些药丸对乔羽佟的毒素根本没有什么作用,但是现在这是能够压制毒性的唯一办法,现在根本就找不到解药来治疗乔羽佟的,但是南遥却是说道,“我已经让人在四处找解药了,一定会没事的。” 吃了解药之后,乔羽佟会觉得浑身发冷,所以,南遥保住了乔羽佟的时候只觉得乔羽佟的浑身上下就好似一块寒冰一样。乔羽佟摇头,若是从前他还能够敢接受,只是到了现在就是乔羽佟自己都有些退缩了。 不敢再去靠近南遥了。 “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乔羽佟,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不能够放弃,不是还没有结果吗?你这么早放弃自己的希望做什么?”南遥问,反手将乔羽佟的手抓住,道,“忍忍就过去了。” 南遥的脸色微红,除了楚逸风之外还没有跟任何的男子这么的亲密过,所以南遥觉得很不好意思,她的手心里面有些戏迷的汗水,道,“跟我回去。” 南遥可不管那么多,和衣躺下,将被子紧紧地裹在了乔羽佟的身上,试图让乔羽佟的身上能够温暖一些,好受一些。南遥这一夜几乎都没有睡觉,天刚微明的时候南遥便起身了,先是去了药房。 南家如今的药房是在后院,冯德伦准备了整个后院让这些名医们呆在一起研究解药去了。南遥早早儿过来的时候冯德伦还在睡觉呢,看见是南遥站在自己的眼前,还努力的揉揉眼睛,问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呢。” 南遥白了一眼冯德伦,问道,“那你现在看清楚了吗?” 冯德伦嘻嘻哈哈的,摆明了就是逗着南遥玩,反问南遥。“你莫不是想我了吧,所以才这么早过来的,”说着还对着南遥眨了眨眼睛,南遥只想过去提着冯德伦的两个眼睛皮子,道,“说罢,说罢,是不是?” 南遥简直被冯德伦给弄得受不了,白了一眼冯德伦,问,“你是抽风了吧还是怎么回事?” 冯德伦瘪瘪嘴,倒像是有些受伤的样子,南遥可是看不惯冯德伦那副撒娇的样子,只觉得浑身都有鸡皮疙瘩,一个大男人怎就会那样的表情啊。南遥戳了戳冯德伦的肩膀问,“那件事怎么样了?” 冯德伦一下子就听出了这里面是什么意思了,南遥过来就是为了乔羽佟的那件事情才对的。冯德伦的心里面没有失落是不可能的,毕竟,他跟着南遥多少年了啊,看着南遥一步步的走进深渊,再出来。比任何一个人都更加了解南遥,可是他就是他最没有机会。 冯德伦失落的摇头,“没有。” 那一刻冯德伦甚至是在想如果乔羽佟死了,那是不是自己就有机会了?不过想了想冯德伦却是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的身份那里能够配得上南遥呢,转过去的时候却见到南遥微微的拧着眉头,好似心里面有许多的心事似的。“大夫们都在不停的找办法去炼制解药呢,你也不要着急,总会找到办法的。” 南遥的心并没有因为得到了冯德伦的劝解有任何的好转,反倒是越来越难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那么久的时间了,乔羽佟的毒……” 说着南遥又是沉沉的叹气,这会儿光线并不好,所以冯德伦只能够看见南遥脸上的大致轮廓,看得见南遥的脸上异常的镇定,镇定的有些奇怪了。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冯德伦没有看见南遥眼眶里面的眼泪。“乔羽佟……现在怎么样了?” 南遥摇头,如实告诉冯德伦,“现在乔羽佟的情况很不好……” 南遥说着,叹了一口气,道,“真的,现在乔羽佟的情况不好……乔羽佟现在毒发的时候越来越控制不住了,那毒控制不了多久时间的,冯德伦,你说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我看见一个人一个人的死去吗。” 这些南遥受不了,只觉得自己心里面最柔软的那处被深深的触动着,轻轻地碰一碰就觉得疼得厉害。就根本不能够动似的,冯德伦喉结处剧烈的上下滚动着,眼中同样是有悲伤之色。 “不会的,乔羽佟福大命大,死不了的。”冯德伦道,将一个白色的瓷瓶给了南遥,道,“这是新练出的药,兴许能够压制住乔羽佟身上的毒素,现在能够多争取一些时间也是好的。” 现在南遥的所有希望都是集中在这里了,所以接过了冯德伦手中递过来的那些药,点头,道,“我明白了。”再看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跟冯德伦说道,“不早了,我要上朝去了。” 冯德伦点头,目送南遥离开。而宫里面,楚逸风在慕锦书的墓前站了两个时辰这才回了宫中,直接去了莫灵安的玉容宫,楚逸风是好些日子都没有来过后宫了,莫灵安虽然对楚逸风已经没了当年的那些激情,但是都是夫妻,莫灵安若是对出楚逸风没有一丝感情那也是不可能的。莫灵安倒是也没有尤其隆重的准备,反正便是站在门口迎接着。 楚逸风的脸上全部都是疲惫之色,莫灵安便问了楚逸风,“皇上,你是想要吃些东西吗?中午的时候臣妾炖了些银耳……” 楚逸风现在是没有任何的心情听莫灵安说话,自己躺在了莫灵安的贵妃椅子上面,闭着眼睛,道,“朕累了。” 莫灵安也就不多话,道,“那皇上好好休息吧。”说完了便让人拿了冰块到大殿里面,一边让人拿了扇子过来。楚逸风倒在那里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心里面如何都平静不下来,脑海里面都是下午的时候南遥的那双眼睛。 就好像是这么深深的扎入自己的脑海里面了一眼,根本就拔不开。着了魔,根本就分不清现实。而楚逸风闭着眼睛,道,“慧妃,你说世界上面有没有两个人,会相同到表情动作就会一样呢。” 这个问题倒是问住了莫灵安了,莫灵安还是慢慢的挥着自己的扇子,点点头道,“这个臣妾倒是不知道了,不过两个人若是像,极有可能这两人是认识的。”莫灵安道,她明白这种意思。 当年为了争宠,她也是模仿过慕锦书的一举一动,可是那个时候楚逸风的视线根本就不会落在他的身上,从来都是慕锦书的身上。 即便是现在也是如此,今天楚逸风是又想起来了慕锦书了吧。 “吕家的人都被斩了。”楚逸风淡淡的说着,莫灵安的手是顿了顿,心里面倒是哽了一下,不过很快的莫灵安便消散了自己的心情,道,“吕家的事情,臣妾听说了,是吕家自己的问题,不过,这些可都是政事,臣妾可不好说什么。” 莫灵安便是将这个皮球给踢了回去,楚逸风躺在那里瞧着莫灵安的反应,倒是吃惊,“你怎么没有一点反应呢?” 莫灵安便问了,“皇上觉得臣妾应该有什么反应,臣妾只想要过好自己的日子,至于其他的事情根本就不想要去管。”莫灵安道,低头挑着眉毛看楚逸风,“难道皇上您觉得不是这样吗?” 楚逸风笑了笑,便懒得再去跟莫灵安说什么,莫灵安的表面上看起来是很简单的一个人,但是实际上?能够将德妃给绊倒,足以证明莫灵安已经长大了。 “算了,朕怎么跟你说起了这样的事情了。”楚逸风道。 而另外一边吕家一家被斩首的事情是很快传遍了整个帝都,卢广易就坐在自己的书房里面,听着另外一边陆元方给自己的禀告。陆元方脸上的脸庞上面自然是十分的欢喜的,道,“这下子吕家的人终于是除掉了。” 卢广易微微的拧着眉头,冷哼了两声,看陆元方的时候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觉得这值得高兴吗?” 陆元方就不明白卢广易的意思了,问,“难道这件事情不值得我们去高兴吗?”陆元方还真的就纳闷了,问,“叔父,如今吕家已经除掉了,表妹就是被德妃给害死的,这件事总算是落下了,为表妹报仇了。” “报仇?”卢广易可不这么认为,“你以为这件事情里面我们卢家有多少用力的地方吗?” 卢广易的目光阴鸷,而陆元方则是有些听不明白了,问卢广易,“叔父,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卢广易则是微微的眯着眼睛说了,“欣儿死的时候只有人来通知了我们,你知道春晓为什么会活着从宫里面回来的?是宫里面那位慧妃娘娘保的,慧妃身后的家族虽然没有了,但是不要忘记了慧妃现在身后是谁?慧妃这么做到底是谁授意的?” 陆元方若是在不懂的话,就是神经病了。 “你的意思是南遥的意思?”陆元方说着还叫了出来,卢广易更加不满,瞪了一眼陆元方,道,“你急什么?你以为还会是谁,南遥背后还是东厂,这次南遥到了帝都,大有动作,吕家现在没了连着宫里面的那位也没有了,你以为接下里会轮到谁?” 陆元方捏捏自己的下巴,想了想之后才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问,“难道南遥接下来想要针对地是吕家?” “还不算傻。”卢广易白了一眼陆元方说着。 不过陆元方觉得这横竖就是一个笑话,道:“就南遥就想要拿下我?这怎么可能呢。” 第二百零三章 南遥之力 “你以为凭借南遥之力难道不可?”卢广易问了陆元方,那双混沌的眼睛里面却是折射出了精光。陆元方自然是不相信的,不过,卢广易可不这么认为,道,“南遥这人不可小瞧,小小年纪却已经在帝都里面掀起了血雨腥风了啊。” 卢广易眯着眼睛,“况且,现在南遥的手应该是已经伸到了军营里面了……” “什么?”陆元方吃惊的大叫起来,全然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连说话都打起了结巴,陆元方咬着牙齿问,“这怎么可能?军营里面不是……” “你说蓝家?”卢广易知道陆元方到底是想要说些什么的,此刻也就是问了问,陆元方便点头。 “这次军营里面不是出了事情吗?不然,你以为吕家的人为何会死的那么惨。”卢广易说道,突然就记起来,之前吕家传过来的那封书信。“之前那封书信里面到底是写了什么东西呢……”只是,德妃已经死了,吕家也没有人了,根本就无从查起。 陆元方年轻的脸上却是一些不屑,挑眉道,“叔父,我看倒是不必计较那么多,我觉得南遥这样的人不如杀之,不管南遥到底做了什么,只是,他始终是我们的政敌。” 杀了这个人,便是所有的仇全部都解除掉了。 卢广易坐在那张大椅子上面,端着茶杯呷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的时候便是轻轻的敲敲桌子面,意味,此计甚好。陆元方这便是心领意会了。 御书房的烛火又是一夜未断,灯火通明。楚逸风站在大楚的那地图前面,修长的身影便是倒影在了那画像之上,大楚这样大的天下,可是楚逸风能够信任的人却是没有多少,朝中的个个大臣也是在秘密的有些做法,这大楚天子看似风光,其实是摇摇欲坠。楚逸风依然想的是南遥。 戚风从宫外回来之后直接到了御书房里面,赶路回来一直都是风尘仆仆的,满脸倦容,整个人倒是又黑了不少。楚逸风站在那高处,戚风进来倒是也没有行礼。 “吕家的人就这么没了?”戚风问了楚逸风。 吕家的人全部都没了,这件事可是震惊了整个帝都,就是戚风回来的路上也是听见了的。 楚逸风点点头,道,“早就该死了。”不过楚逸风这时候慢慢的转过身子,走到了戚风的旁边坐下来,道,“你那边有什么动静?” 戚风拧拧眉头,似乎是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查起来,于是自己斜躺在那个地方说道,“我派去的人回来说道,乔羽佟身边的那个化雨晨是去过边关的,去了蓝家地大营。”戚风道,化雨晨去了大营,之后又有了这些事情,那里有这么碰巧的事情啊。 “他们把手伸到军营里面去了。”楚逸风的眉头深深的拧着,心里面是震惊,但是表面上却是表现的更加的镇定一些。 “是。”戚风毫不避讳的说道,“但是也说不定这次是只针对吕家的。”戚风说,“在路上的时候化雨晨是一直都护着那折子回来了,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东厂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或许是我们误会南遥了?” 戚风猜测的问。 随后偏头想要寻求楚逸风的意见,但是楚逸风现在同样是有些疑惑着,手指头转动着自己的手上的那枚扳指,还是气色沉淀的说道了,“也不尽然,这件事情可说不了一定,毕竟那个人可是乔羽佟。”楚逸风现在都对乔羽佟这个人没有把握,这个朝廷之上,他谁都不怕,唯独忌惮乔羽佟。 戚风吸了口气,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倒是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乔羽佟不是就要死了吗?” “没有死之前,任何事情都不能小瞧。”楚逸风淡淡的说,他的疑心现在越来越重。 不过,戚风却是蹭了蹭鼻子,道,“现在也拿不到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乔羽佟就是有事情,况且,现在乔羽佟手里面没有兵权不是吗?” “不要小瞧了这个人。”楚逸风淡淡的道,戚风现在还是顾忌着乔羽佟是兄弟,所以舍不得下手,但是楚逸风不。他脑海里面有想起了南遥在邢台之前的那个样子,心里面同样是戚戚然的。捏紧了拳头,问。“关于南遥的事情你去查清楚了吗?” 楚逸风迫切是想要知道南遥的消息。 戚风耸耸肩,倒是一副很惋惜的样子,努努嘴半天没有吐出一句话来,楚逸风一瞧着戚风的样子就知道到底是怎么了,说道,“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线索根本就断掉了。”戚风说的的倒是坦然,道,“我们顺着江州司马这里根本就没有查到任何消息。”戚风说,挑眉说,“查到这里的时候线索是完全是断开了的。” “你的意思是,已经查不到了?”楚逸风问。 “是这个意思。”戚风道,着急的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也是气疯了一样,道,“我是真的没有法子了,根本就是无从下手,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楚逸风泰然处之,道,“从其他的地方着手,南遥不是江州司马的儿子,那这块肯定是没有南遥的消息的,你且从其他的地方入手。” “这……”戚风倒是有些为难。不过楚逸风却是眯着眼睛道,“你去看看南遥府中还有没其他的人,只管让人去跟着,总是会找到线索的。” 如果说南遥真的是慕锦书的人……那顺着这个线索,是不是也能够找到慕锦书呢。 戚风知道楚逸风到底是在怀疑着什么,也是努努嘴,道,“楚逸风,你该不会是还想要通过南遥找到到底慕锦书在什么地方吧。” “她是我的皇后。”楚逸风冷冷的扔出一句。 “可是慕家不是已经……”戚风的脑子没有转过来,就吐出来了这么一句话,转眼就看见楚逸风的脸色顿时就暗沉了下来。戚风的那些话都憋在了那里,只听见楚逸风气急了,叫了一声,道,“就算慕家没了,她依然是我的皇后。” 戚风努努嘴,心里面想的是,既然如此,何必当初,现在闹成了这个样子,就是慕锦书真的没有死,也不会再回来了的。不过这些戚风都不敢说,想了想还是问了楚逸风,道,“先不说慕锦书这个事情,先说说南遥这件事情吧,如果真的跟慕锦书有关系,南遥这边怎么办?” 楚逸风的手紧紧地握着,戚风就心里面想着明明是舍不得杀了慕锦书,那又何必再去惹怒了慕锦书呢,如果南遥死了…… 而楚逸风的眉目沉了沉,丰神俊逸的脸,轮廓更加的明显,明明是柔弱的灯光,却还是没有消减那些硬挺的线条。“慕锦书不能死,但是南遥必须死,总要一步步的逼着她出来。” 戚风耸耸肩,道,“你准备拿南遥开刀?从哪里?” 楚逸风一下子站了起来,慢慢的在屋子里面四处的走动着,道,“过些日子便是灯会了,我让南遥过来。” 戚风挑眉,“你决定好了?” 楚逸风点点头,戚风也知道拦不住楚逸风便也就只有点点头了。南遥刚刚下朝出来的时候福禄公公便已经等在大殿外面了,见到南遥出来忙过去拦住了南遥,道,“南相。” 南遥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便扭头过去看,果真是福禄站在这里,福禄这人是圆滑知道不给自己惹麻烦。见到福禄,南遥自然是笑意沉沉的,“公公,你怎么在这里?” 南遥脸上带着微微一笑,仿若是昆仑雪山上绽放的花朵似的,福禄的脑海里面只想到一句话,冰清玉洁。 南遥给人的感觉就是冰清玉洁的。 福禄对南遥提不起什么恶意,所以也就是笑意沉沉的,道,“相爷,是皇上有请。” 等了几日了,楚逸风还是等不住了,南遥同样是点点头,一手背在身后,心里面也就想到到底楚逸风找他是为了什么事情了。而南遥点头,倒是侦查似得问福禄。“不知道皇上找下官是为了上面事情呢?” 福禄也不好说这个,只是陪笑着说,“这我们做奴才的哪里会知道啊,相爷去了之后不就知道了吗?”福禄说。 南遥想了想点头也就跟着过去了,福禄走的是通往御书房的通道,这个地方南遥来过很多次了,每次来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越往里面走,越是觉得沉重。福禄停在了御书房前面便不再走了,“南相,请。” 南遥点点头,这就进去了。 楚逸风端坐在那处在处理折子,从一方面来说楚逸风是个好皇帝,勤政,并非许多的皇帝一样,荒淫奢侈。楚逸风的生活是极其简单的,御书房里面也没有多少名贵的玩意儿。 “臣参见皇上。”南遥徐徐的俯身下跪,楚逸风已经搁了自己手中的笔,抬头到,“爱卿请起。” 他指了指一个地方,道,“爱卿坐下来说话吧。” 南遥也是表现的毕恭毕敬,丝毫不敢有什么怠慢似的,而南遥则是问,“不知道皇上召臣来,到底所谓何事?” 楚逸风的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以前的时候慕锦书是最喜欢这样子的楚逸风的,温风和顺,觉得那里都很好。“今日朕召你来,倒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朕知道,南相才学渊博,虽然年纪尚小可是却比很多人的学识高。” 这样的高帽子,南遥可不敢戴着。 赶紧说道,“皇上谬赞了,臣才疏学浅。” 楚逸风眯着眼睛笑,“南相何必这样的谦虚,南相当时是新科状元,这可不是骗人的吧?”楚逸风笑了笑,道,“过些日子,朕打算重新举办灯会,几年前的时候这事情一直都是皇后在主持,皇后去了以后朕也无心再去举办这些,前些日子朕梦见了皇后了,如何都不愿意理朕。” 第两百零四章 皇后是生我气了 楚逸风的脸上还真的就出现了一些悲伤的神色,继而又说道,“皇后虽然仁义道德,不过却也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儿家,皇后不愿意理会我,估摸着是生气了,觉得朕将他忘记了。” 慕锦书当年被你打入冷宫了,难道你忘记了吗?九暄快要死的时候你在哪里?即便是打入冷宫,但是一些关心,怎么也是有的啊。 南遥坐在那里,如坐针毡,想要站起来指着楚逸风问个清楚,到底楚逸风是个什么意思。如今在这里缅怀,是想要做个谁看呢? 楚逸风有真心,南遥可不相信。 南遥叹气,“皇上对皇后可真是情真意切……” 楚逸风自然也是看着南遥的,试图从南遥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是,不过,是朕对不住皇后……当年是朕没有护住她。” 那时候楚逸风真的以为这样不管不问对慕锦书是最好的,后来楚逸风才觉得自己是真的做错了。可惜的是,时间不能再次重来了。 南遥在心里面冷笑,面上却还是要保持心平气和,道,“皇上不必自责,皇后娘娘若是知道皇上如此为她伤神,一定会觉得过意不去的。” 楚逸风还在偷偷地打量着南遥的脸色,倒是想问问南遥还能够装到什么时候去。 想要看看,南遥能够忍到什么时候。 不过南遥始终是镇定自若,他找不到任何的破绽来。“不。”楚逸风摇头,摆摆手似乎是不愿意说这件事情了,道,“算了,不说这些,今日找相爷来只是为了这件事情的,便是主持一下灯会的事情,你看如何?” 楚逸风都已经找上门来了,南遥再去拒绝,似乎也不合理,今日无论如何,南遥都必须要接了灯会。 南遥想了想,点头,道,“既然皇上如此信任微臣,那微臣定当做好这件事情。” 等到南遥从御书房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南遥出宫的时候便是看见了乔羽佟骑着马在宫门口等着,南遥的心里面顿时有些柔软起来,将心里面的那些防备都统统扔下来了。 见到南遥出来,乔羽佟过去问,“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啊。” 又是上上下下到处的打量,生怕南遥会少了一根汗毛一样。 南遥瞪了他一眼问,“你这是做什么啊?就跟只狗崽子一样,你以为我进一次御书房还会有什么事情不成吗?“南遥反问乔羽佟。 乔羽佟也是着急,担心南遥会有什么事情,但是现在看南遥机灵的样子也估摸着南遥是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也就徐徐的吐出一口气,道,“没良心的,你以为我等在这里做什么,不是怕你有事情吗?” “你现在是将楚逸风都看成了洪水猛兽了啊?”南遥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乔羽佟努努嘴,等着不将这件事情当成了一回事情的南遥,道,“难道楚逸风不是洪水猛兽吗?你以为你进了皇宫,若是楚逸风真的对你如何,你还能够逃掉吗?” 南遥的面色渐渐的沉静下来,道,“你放心吧,至少现在楚逸风还是不会动我的。” 乔羽佟捏着南遥的肩膀,好奇了,问,“刚刚楚逸风找你过去,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为了灯会的事情。”南遥道,“楚逸风想要我负责灯会,倒是不知道楚逸风的葫芦里面到底是卖的什么药了。” 南遥想着,这就跟还在发呆的乔羽佟说道,“不过,不管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件事情还是不要管那么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担心那么多做什么。” 乔羽佟可是不敢放下心。 一个破灯会,楚逸风怎么会偏偏就找上了南遥呢。 灯会的事情其实宫中的人都在操办,南遥便只是过去盯着便是了,这差事倒是简单轻松,之前前面越是轻松,南遥却是感觉很沉重。寻梅是跟着南遥进宫的,南遥在亭子里面站着,寻梅便将带来的点心给南遥拿出来,道,“大人,这天气热,你喝些东西吧。” 寻梅是什么东西都带进来了,就差没有将整个南府都给搬过来了。 南遥捏着自己的眉心,问了寻梅,“寻梅,你这是打算将整个南府都给搬进宫里面啊?”她指了指寻梅带着的水,问,“宫里面这些都有的。” 寻梅努努嘴,道,“不行,你不知道,乔督使吩咐过了,说是不能够给你喝宫里面的东西。” “你现在倒是跟着乔羽佟一条心了?”南遥眯着眼睛问,看的寻梅的脑袋发麻,忙摆手道,“才不是的,大人,我只是觉得乔督使说的是有道理的啊,并且,乔督使这个人其实是挺好的。” 寻梅给乔羽佟开刷,一边替乔羽佟说好话,“再说了,你不记得的事情,乔督使是全部都帮你记着的呢,你喜欢吃什么,你喜欢喝什么,乔督使全部都记着了。并且一直都在嘱咐我。” 寻梅挑着眉毛,道,“我们这也是因为担心你啊,宫里面危险重重。”想着寻梅压低了声音就说道,“就连皇上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次寻梅是将楚逸风都给搭进去骂了,若是楚逸风听见了肯定会气死的,不过看寻梅的样子南遥却是觉得十分的可爱,点头忙去赞同寻梅,若是在不给这丫头一些甜头,南遥的耳朵就不要想清静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们都是好心。”南遥挑着眉毛说,拍着寻梅的肩膀,道。“你们的好心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了。”寻梅道,宫里面的事情是一直都要到很晚的,南遥忙了几天总算是将灯会的事宜办妥当。灯会之前南遥在房间里面梳洗,猛然之间南遥的心口出头处突然就传来了一阵的刺痛感觉。 南遥难受的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深深的拧紧了眉头。低声的婴宁出声,而寻梅正好进来,见到了南遥这个样子,忙过来问,“相爷,你这是怎么了?是觉得不舒服?我去给你叫大夫。” 寻梅一下子噼里啪啦的说了好多,这就准备走了南遥忙一手抓住了寻梅的手腕,道,“不要去,我就是突然觉得自己心口疼,没有什么事情。” 但是南遥的脸色很不好看,就是寻梅也有些担心,问道,“大人,你真的觉得没有事情吗?还有没有觉得其他哪里不舒服呢?”寻梅仔细想了想,道,“最近大人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啊,怎么会这样呢?” 南遥安慰寻梅,“我就是大夫,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地,你这么担心做什么?”南遥便笑了笑,道,“我没事的。” 寻梅可不放心,“爷,指不定你就是在骗我呢,不行,找个大夫来瞧瞧就是了。” 现在南遥已经觉得自己舒坦了不少,心里面没有那么难受了,仔细回忆一下刚刚似乎是一下子的的感觉,于是叫了寻梅,道,“我是真的没有事情,刚刚就是一下子觉得心疼,现在已经没事了。” 相比寻梅担心的那些,南遥更加担心的事情是,会不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便是拧眉道,“我的身体没有事情,只是,寻梅,我有些不好的预感,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得。” 南遥闭着眼睛想着,寻梅跪在南遥的面前自己也开始紧张起来,“啊,那怎么办啊?相爷,该不会是……”寻梅着急的说道,随后跟着南遥说。“今天的灯会大人不如不去了吧,我担心……”寻梅都开始语无伦次了。 南遥是摇摇头,道,“没有事情的,不过一个灯会罢了,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南遥道,“继续给我冠发,时间不早了。” 寻梅虽然担忧,但是南遥就跟个没事人一样,所以寻梅也就无奈了,这就跟着耸立着眉毛,道,“可是……” “别可是了。”南遥道,南遥自己的心里面也是乱的,以前的时候都是身为慕锦书的自己来组织灯会,现在还是由自己来,真是有些戏剧性,南遥想着不禁有些哭笑,而灯会依然是灯会,只是人却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些人了。 进宫的路上南遥一直都心神不宁,一直都觉得似乎是有什么事情一样。 乔羽佟在宫门口的时候正好就碰见了南遥,今日是宫中灯会,帝都里面同样是灯会,乔羽佟骑在马背上便看见南遥弯腰从轿子里面出来,不过南遥穿着深色的衣服,更加显得脸色苍白了。 乔羽佟也就翻身下马去,到了南遥的身边,追问。“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了?昨儿夜里没有睡好?” “没有。”南遥道,不过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乔羽佟说,只是道,“女人的事情你少管……”这声说的倒是小,不过乔羽佟还是听到了,乔羽佟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之后,整个人也就是忍不住脸红。 南遥已经走里面去了,乔羽佟也就只能咳嗽一声,这就大步的跟着上去了。一路上南遥不话乔羽佟也就觉得尴尬,不过眼看着快要到了另外一个宫门的时候,乔羽佟便是拉住了南遥道,“我已经让人将你今天的酒全部换掉了。” 南遥扭头看乔羽佟,这是个什么意思。“你以为楚逸风会……” 乔羽佟不确定这个,但是也不能不防备着啊,于是说道,“不一定的,这件事情还是防备着比较好。”乔羽佟说,随后道,“若是真的要对你下手,那里都有机会。” 南遥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那里那种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她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此刻还是白天,不过许多人都已经赶到了御花园里面去了,今天这灯会便是在御花园里举行的,所以这会儿很多人已经过去了,不乏有些文人已经在提笔忘灯上面写一些东西了。南遥走到一处宫灯前面的时候,乔羽佟便拉住了南遥道,“今天是灯会,怎么了?你都不写一首?” 第二百零五章 触景伤情 南遥是触景伤情。 这里这些地方,都让他的感官四处灼伤着,四处都很熟悉,都熟悉到了骨子里面,每走一步南遥都觉得自己的脚步有千斤重。明明说好了放下,可是分明就是放不下的。 旁边就放着笔墨纸砚,南遥低头看着那些东西,一手去拿着笔,蘸了墨汁,便抬头看着那宫灯,那宫灯的地方有些高,南遥便是垫着脚步的,乔羽佟却是轻而易举的将东西取了下来。给了南遥。 南遥提笔,许久都没有落地。 乔羽佟便在一边等着,那样思索了半刻才将这一笔给落了下去,却是看见那一行清秀的小字上面写——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南遥自己没有写,却是提了这一首。等停笔的时候,饱满的墨汁便是从鼻尖上面落了下来,这就跟着滴到了那灯上面,南遥拧眉似乎是觉得可惜。乔羽佟却觉得别有一番风味,拿了东西给了南遥,道,“将他给挂上去吧。” 南遥点点头,乔羽佟却是从身后面握着那东西,两个人的姿势是呈现出一种暧昧的姿势,他们两个人倒是没有怎么察觉到,但是身边的许多人都是看见了,都纷纷的摇头叹息,更是许多闺门千金看见了也是好生伤心了一次。等到灯挂完了之后,乔羽佟自己也取下了一盏宫灯,南遥倒是来了兴致,想要看看,乔羽佟倒是准备写什么。 自己将笔给了乔羽佟,却见是乔羽佟落笔之处写的是,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等落笔之后乔羽佟还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南遥,南遥那张如同白瓷一般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了一些红晕。 这就已经转身离开了。不远处的楚逸风却是看着这两个人的,等到他们走了以后,戚风才随着楚逸风过来了,瞧着这宫灯上面的诗句,楚逸风念了两句,再看南遥方才挂的地方。 却是两种的意思。不过看两个人的样子,倒是也不像是这样啊。 戚风虽然是个粗人动不了那么多,不过,这些戚风还是明白的,问,“难道乔羽佟喜欢南遥还是真的了?” 乔羽佟还会写起了这些酸玩意了,而楚逸风见到南遥刚刚留下来的那行小字,却是有些出神,指着那字问,“难道你就不觉得这字体有些不对吗?” 戚风可就没有了楚逸风观察的那么仔细了,看着那东西也没有觉得那里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啊,四处看,也没有找到哪里不对,于是问,“你哪里看出来了这些不对劲的了?” 乔羽佟眯着眼睛道,“南遥每次的折子里面用的是楷体,而这小字娟秀,轻巧没有那么蓬勃的感觉,这才是南遥习惯用的字体。”乔羽佟的心里面是许多震撼的。 而戚风是慢了一拍,还是不明白乔羽佟的这个意思。 “这里面到底是有什么关系吗?” 而楚逸风终于是忍不住了,道,“意思就是,南遥的这字体似曾相识。”楚逸风咬着自己的牙齿说道,“这是慕锦书以前喜欢用的字体。” 戚风的眼睛顿时瞪大了,他看不出来哪里不对,不过楚逸风却是说了,“慕锦书喜欢练字的,她写字的时候一向都喜欢提笔很轻,很容易认出来的。” 戚风只觉得自己的感官都被雷劈过了一样。楚逸风这边已经是耍了袖子走了。 御花园有处隐蔽的地方,是个凉亭,四周都有藤蔓遮住的,倒是十分的清幽雅致。南遥刚走到哪附近的时候,莫灵安带着含翠倒是正好从对面的拱桥上面经过,含翠见到南遥的时候也是拉了拉莫灵安的衣服,道,“娘娘,南相在那边……” 而这时候莫灵安的视线也就转移到了南遥那边,只看见南遥穿着一身官服。 莫灵安是有些时候没有见到南遥了,除了德妃死的那一夜,她见到了南遥。莫灵安想到了今天的日子,也是觉得心里面不妥,跟含翠都,“你去跟南遥传话,就说本宫在前面的亭子里等着啊。” 含翠明白,点点头。这就从拱桥的另外一边过去了,南遥正好躲在一个假山后面,含翠便过来,跟着南遥低头道,“相爷,我家娘娘请你去前面的亭子里面。” 那个地方南遥知道是在哪里,眸子里面的目光还是淡淡的,如同静静的水波一样。 “我知道了。”南遥淡淡的回复,身上有股若有若无的清香气息。南遥点头这就绕出去,寻了一个秘密的小道绕了过去,莫灵安已在那个地方等着了,莫灵安今天穿的是一身素白的绣花对襟宫装,发鬓上面只带着发钗,整个人显得清淡许多。 不过,脸上却是有种温润的光芒,仿若美玉一般,只让人觉得很平静,很美好。 这么多年,莫灵安也变了。 莫灵安听见脚步声,这就转过头,果真看见是南遥,这边伸手指了指一边说道,“南相,坐吧。” 南遥自然也就没有客气,坐下来。莫灵安只是淡扫蛾眉,却是十分的惊艳了。南遥瞧着莫灵安的时候都不禁出神了,道,“南相,您这是在看什么,难道是本宫今天穿的不妥当?” 南遥摇摇头,也是笑了笑,道,“娘娘今日没有什么不妥,不过是下官看出了神。”南遥的笑容很真挚,让人觉得很舒服,而莫灵安也就是笑了笑,南遥便道,“慧妃娘娘变了。”南遥道,顿了顿声音,才道。“跟着我刚刚见到的时候慧妃娘娘现在变得越来越稳重了。” 慧妃却是轻轻的咬着唇瓣笑了笑,“倒是不知道相爷您这是夸奖还是什么了。”莫灵安也是随意跟南遥说笑了一些,“不过,本宫进宫这么多年了,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自然也就不会跟以前一样了,万事都要学着忍耐,人总是要变得。” 这话倒是让南遥觉得赞同,点头。“人都是会变得。” 南遥小小年纪,可是慧妃却是觉得南遥经历了许多的事情一般,莫灵安便问道。“南相帮了我那么多,可是我从来都不知道……南相为什么会帮助我?” 搁了这么久,莫灵安终于问了。南遥微微的挑眉,瞧着莫灵安还是微微一笑。“你想要知道?” 南遥却是一副整暇以待摆着一副我就是知道但是就是不想要告诉的你的样子,莫灵安都忍不住笑了,“若是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强求的。” 她追着南遥看,果然看南遥的眉眼弯弯,南遥对莫灵安没有那么恨了,便是眯着眼睛说道,“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多事情,只是因为故人罢了。” 莫灵安的神色顿时有些慌乱了,问,“故人?” 南遥点点头,“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已经不恨了。现在你只管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就是了,宫妃的日子么没有那么好过的。” 南遥的这些意思,莫灵安明白了,也约莫能够明白到底是谁,眼睛有些红,问,“……她还好吗?” “还好。”南遥点头,回答。莫灵安便问了,“我还能够见见她啊?” 莫灵安希望能够见见他,看着他好好地,能够道歉也算是能够洗清一些罪孽,道,“我总是想起那个场面,如果那时候我能够伸出手去帮帮他,或许一切都会变得。” 不知道莫灵安悔恨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南遥的心里面真的没有那么恨了,恨吗?南遥不恨的,要恨只能够恨,岁月无情,人更无情。 “现在还不行的。”南遥摇头拒绝道,“她一直都在关注你的,他不恨你了,不然为什么会让人来保护你呢?”南遥问,只想安慰安慰莫灵安,这就道,“你在后宫里面好生一些就是了。” 莫灵安的眼眶发红,眼泪珠子就准备掉下来,莫灵安却是偏头将眼泪给抹了回去,道,“我知道了。”随后南遥才问,“你今日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莫灵安点点头,倒是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点点头说道,“有。”随后便说了,“今日晚上会有晚宴,我会让人换了你吃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要碰酒水。” 莫灵安感觉着听着楚逸风的意思是想要杀了南遥的。 “这是楚逸风的意思?”南遥问。 莫灵安点点头,道,“我感觉到皇上是有这样的意思的。”莫灵安道,“皇上的疑心很重,对很多人都不信任的。” 一个帝王疑心重是正常的,但是南遥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还真的被乔羽佟给说上了,道,“这件事情还是被我们给算准了。”南遥笑了笑。 莫灵安却是有些吃惊,道,“难道你们之前已经想到了这件事情吗?” 南遥倒是也没有欺骗莫灵安,点点头,道,“是。”南遥笑了笑,“在你之前他们就已经算准了,所以今晚的时候已经做了防备的。”南遥说,“不过,你能够特意来告诉我,我很感激你。” 莫灵安都是有些羞愧了,“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莫灵安笑了笑,道,“一场宴会里面也是危险重重。” 莫灵安说着还叹气,南遥这样的瞧着莫灵安,只觉得莫灵安的身影单薄的很,在宫里面的日子不好过,南遥笑了笑,道,“不管如何还是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便是,你一个人在宫里面不要让别人为你担心。” 南遥说道,瞧了瞧四周,道,“好了,我应该走了,宫里面四处都是眼睛若是被谁看见了就不好了。”南遥站起来,“我先走,你等些时候再出来。” 等到南遥离开的时候含翠便是进来了,见到莫灵安有些失魂落魄的,便问了,“娘娘,你这是怎么了?”现在莫灵安只觉得自己的心窝子被人挖开了一样。 血淋淋的。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莫灵安喃喃的说,“当年若是能够帮助慕姐姐,多好。” 第二百零六章 饮酒 这些话南遥听见了,他抬头看了看四周这就出去了。乔羽佟是四处都没有见到南遥找了好久,这才看见南遥出来了,也就慌忙的迎接过去,拽住南遥的肩膀就问,“你刚刚跑到哪里去了啊。宫里面你乱跑什么啊?” 南遥这才恢复了一些血色,道,“宫里面今天这么多佳人,总不能不给这些佳人们机会啊?”南遥笑了笑。 乔羽佟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问,“说,刚刚到底是去了哪里了?” 这厮真是固执,南遥的心里面想着,还是说了,“刚刚去见了莫灵安。” 乔羽佟对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好感,有些不满,问,“你去见他做什么啊?”又是上下的看着南遥,南遥只觉得自己都要被他们给看出个洞了,忙说道。“能够有什么事情啊?你看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站在这里的吗?” 南遥无奈了,道。 而乔羽佟则是不满的努努嘴,“即便如此,你也应该告诉我一声啊,省的我到处去找你啊。” 乔羽佟道,又问。“莫灵安刚刚找你跟你说了些什么东西啊?” 南遥是一脸的平静,道,“莫灵安没有恶意,你不要着急,刚刚莫灵安找我只是想要告诉我,小心楚逸风。” 乔羽佟倒是觉得有些意外,提高了眉毛,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楚逸风这是要窝里斗啊,连自己的老婆都不帮着他了啊。莫灵安跟你到底是说了些什么啊?” 乔羽佟贴近了南遥,想要知道的更加细致。南遥却是觉得乔羽佟似乎是很幸灾乐祸的样子啊,于是挑了挑眉毛,问,“你这么高兴做什么啊?楚逸风的后宫里面风向到了,你就这么高兴。” 乔羽佟哼哼唧唧的,白了一眼南遥,道,“那是自然的,不然你说我还能够为什么高兴啊?”乔羽佟又问,“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楚逸风对我起了杀心。”南遥沉沉的呼吸了一口气,“刚刚莫灵安过来的时候便是想要跟我说这些,莫灵安说她将我的东西全部换了,让我不要随意碰东西。” 乔羽佟也是吸了一口冷气,白了一眼南遥,道,“楚逸风还真的是没有什么创意,这样的把戏还要用多少次啊?”乔羽佟道,“不过,这证明我们想的并没有错,楚逸风已经对我们起了疑心。” 南遥倒是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错了。乔羽佟却是道,“没有什么不好,楚逸风现在防备着我们,自然也要防备着其他人,正好也是我们得手的时候,对我们来说也是机会。” 南遥点点头,“这件事就见机行事吧,现在谁也说不准的。”南遥吸了一口气,望着不远处,宫里面什么都好的,就是没有什么人情味道,南遥只想在想哪一天的楚逸风。 重新修建锦玉宫,再次举办灯会,这里面有多少真心呢?楚逸风。南遥的心里面只觉得有些闷闷的疼,你现在还想要杀了我,楚逸风, 杀了我第一次,还想要杀了我第二次吗?南遥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同样难看的,还有乔羽佟。 问,“你现在是觉得害怕吗?”乔羽佟问。不过南遥摇头,似乎思维已经飘向了很远的地方,道,“不是害怕,我现在还会怕什么呢?” 等到他们走远了以后,莫灵安才从那亭子里面出来了。楚逸风和戚风是站在不远处一直都看着的,将刚刚的所有事情都收入了眼底,戚风站在楚逸风的身边没有盯着南遥看,只是盯着慧妃看,问,“你的后院里面有问题了,你的妃子现在都跟大臣搞在了一起。” 楚逸风可不相信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冷冷的笑。“这不算是什么,我倒是更加想知道他们到底是说了些什么。” 戚风的嘴儿歪了,“现在这事情真的是越来越复杂了。”说着还啧啧两声。 不过楚逸风没有跟戚风在这个上面一直去纠结了,就说到,“不要去问这些问题了,你倒是先想想眼前。”楚逸风道,“你去盯着那些人,不能让那些人在南遥那里动了手脚,我们小心,乔羽佟同样是小心的。” 现在就是到了硬碰硬的时候。而戚风也知道这里面的轻重,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过戚风准备走之前还是问了楚逸风一次,“还是决定要用哪个了吗。楚逸风你确定自己不会后悔?” 戚风总是有些犹豫,担心这里面会遇见什么问题,所以一直都捏着不敢做,一直都是有些犹豫不决的。想要问问楚逸风能不能不要这么做。还是觉得等一下。 “不会后悔。”楚逸风断然而决绝的。 戚风却是皱着眉头,说道,“可是,我总是觉得那里不对劲,我总是感觉到后面会发生很多事情。”戚风甚至觉得楚逸风一定会是后悔的,但是楚逸风却是肯定的说道,“朕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会为我做的决定后悔,你只管按照吩咐去做就是了。” 戚风想了想也不在多问什么,也就点点头离开了。戚风是亲自去瞧着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敢有什么马虎,南遥的是相爷,自然是靠着楚逸风下方的位置坐着的,坐的很近。而乔羽佟则是挨着南遥坐下来的。 御花园里面游了一天,许多人自然也就是累了,坐在大殿里面却还是有些欣喜,这些人许久都没有这样热闹过了,加上有许多的年轻女子在场,更是热闹的很。 南遥以前的时候也喜欢这样的场合,最喜欢的是去灯会猜花灯的。不过,时过境迁,已经都变了。 南遥笑了笑,扭头过去就看见而来乔羽佟哀怨的目光,而席间已经有音乐响起来,许多舞者在舞池的中间已经是在翩翩起舞了,身子妙曼。南遥却是没有什么心情去看,倒是席间有些人在起哄。道,“相爷,听说你满腹经纶,还精通乐器,不如相爷今天爷来一曲如何?” 南遥倒是也觉得无妨,本来就是灯会,大家是来寻个热闹的。所以这就笑了笑,道,“我这里没有琴,这就用其他的代替吧。” 大家倒是有些好奇了,却见到南遥的面前摆放着许多的空碗,里面都注入了水。那些乐师都停了下来,便看见南遥手里面拿着筷子轻快有节奏的落在了那些碗上,震动的那些细碎声音却是如同小溪一般,颤颤流过。虽然不是琴声,却更加让人觉得这样的曲子让人的心灵更加的剔透。 其中一个舞姬已经随着南遥的曲子慢慢的起舞,长袖挥舞,击打着两边的钟鼓让这本是平静的大殿里面更加显得敬请昂扬,嗡嗡的鼓声,合着舞姬的脚步声音,只觉得这舞蹈美妙非凡。南遥停下来的时候那舞姬的舞蹈也就这样完毕,这就停了下来。 南遥收了手,许多人还未从那舞蹈音乐中清醒,等些许时间之后倒是有人拍掌了。 “南相果然是让人意外。”一个人说道, 南遥面前的酒,东西可都是没有动过的,一个晚上倒是有许多的人拿着东西去了南遥那里,南遥也都推诿掉了。 南遥笑了笑,“大人过谦了。” 而楚逸风瞧着南遥,刚刚的那些是让人震惊,这样好的一个人不过却是要没了,倒是让人觉的可惜。楚逸风爱才,不过,现在也是没了办法。戚风靠在楚逸风的身边,道,“南遥今天晚上可是一口东西都是没有吃过呢。” 戚风努努嘴,道,“这些东西可是按照南遥喜欢的东西去做的,我去特意问过了,南遥喜欢素食。” 南遥的面前又是的确的放着一些素食的,但是南遥真的一点都没有动。楚逸风的眉眼沉了沉,道,“南遥是在防着我们,看来不只是我们谨慎,就是南遥自己也十分的谨慎的很。” 戚风点点头,只觉得这个南遥,真的有些难搞。 戚风抓抓头,问,“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啊?南遥不吃东西啊。”戚风找不到什么法子了,而楚逸风白了一眼戚风,“想要南遥喝下去,有许多的法子。” 莫灵安瞧着戚风和楚逸风是在商量什么。不过也不敢去故意看着她啊,也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戚风为难了,问。“那应该怎么办啊?” 楚逸风道。“去将新送来的玉酿拿过来。” 戚风吸了口冷气,道,“多浪费啊。” 他可是跟着楚逸风讨了好久都没有讨到的,现在倒是拿出来给了南遥,楚逸风白了一眼戚风,,道,“去。” 戚风努努嘴,这就去了。南遥不肯吃东西,就只有用其他的法子了,乔羽佟瞧着这两个人秘密私语,估摸着就没有什么好事情,于是乔羽佟歪了身子过来,拍拍南遥的肩膀到,“待会你就走吧,若是让他们查到了机会,你就跑不了了。” 南遥点点头,正准备起身的时候,楚逸风的声音倒是不巧的传了过来,道,“南相。” 南遥的动作就只能够被打算,拱手,道,“南相,今天晚上倒是没有动眼前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不合南相的口味?” 乔羽佟都要翻白眼了,楚逸风倒是观察的仔细,这个都能够看的清楚。“倒是不是不符合口味,只是微臣没有什么胃口,眼前虽然是放着微臣喜欢的东西,却也是没有机会下口了。” 这理由虽然蹩脚,但是也好歹是个理由。而楚逸风却是笑了笑。“原来如此,不过,今天这灯会举办的如此好,南相功不可没,若是皇后见到了必定会十分的开心的。” 南遥也是微微的点头,忙推辞,“皇上谬赞了,这本是臣应该做的。” “不,朕以为还是应该感谢南相。”楚逸风道,“既然南相今日身子不爽,朕也就不强求南相了,不过,最近宫中进了一批酒,今儿正好趁着时间好,正好拿上来与大家分享,南相不会不给朕这个面子吧。” 楚逸风是故意要给南遥一个绊子,南遥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第二百零七章 无人之境 而楚逸风也正是找了这么一个好的理由出来,这次南遥是笑着,道,“皇上,这本是臣应该做的,身为臣子本来就应该为皇上分忧,不是吗?”南遥这话也是说的滴水不漏。 但是楚逸风今天是看中了南遥,如果不达到自己的目的,根本就不会罢休的。楚逸风眯着眼睛,南遥虽然是低低的垂着头,但是也能够猜到到底楚逸风的心里面是在想些什么,手放在膝盖上面,没有由来的收紧了一些,手心里面都冒出了一些汗水。上面坐着那个人,眉目舒朗,倒是十分的俊俏,又让人觉得带着威严之气。 穿着明黄色的蟒袍,坐在那处,说不出的威严之感。南遥的心里面猛的一吸,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要窒息了一般。她的手落在自己的心口处,还是觉得心口那里一股股隐隐的疼,似乎是在牵着自己一般。只觉得那是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感。那样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呢? 很久未的感觉了,还是在三年前的时候才感受过,那时候他跪在冰天雪地里面,四周白雾茫茫,没有人来,没有人来……犹如无人之境。 南遥的眼睛里面有些雾气氤氲,朦胧就好似三月的江南一般,迷雾着,像是有忧愁如何都解不开似的。 南遥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看着上面的人,想着一句话,“楚逸风,你不是伤心如狂吗?可如今我就在你的面前,你还想要再杀我一次?” 南遥咬着自己的唇瓣不说话,反正是看着上面的人,却是笑了笑,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些东西,周围的人都是看着这边的。 而乔羽佟就在一边坐着,瞧着南遥的神色不对劲,咬着牙关,南遥定然是知道这里面有古怪的,现在楚逸风是要下了杀心?乔羽佟紧紧地邹着眉头,再看看南遥,乔羽佟咬着牙齿,摇头,道,“不要。” 乔羽佟说的小声,南遥也是听见了的,南遥倒是想要反抗说是不要,但是这根本就不可能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顾君诺的手心里面也是捏了一把汗水,南遥坐在那里半响没有说话,而楚逸风的那道俊眉也是微微的皱着,而戚风这是在一边道,“难道南遥是发现了什么?” 楚逸风倒是淡然的很,瞧着南遥却是又想到了前些年,每次慕锦书犯了错也是喜欢这样微微的低着头,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原谅她啊。看到南遥的时候楚逸风动摇了,但是戚风的话在耳边提醒一下,楚逸风便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楚逸风同样是抓紧了自己的的手心,同样是悟出了汗水的。沉了沉眉眼,道,“若不是发现了什么,你以为南遥今夜会这样坦荡?什么都没有碰。” “南遥自己也是在防着我们的?”戚风追问楚逸风,再看南遥。 “南遥喜欢吃什么,那些人早就禀告上来了,上的东西全是南遥喜欢吃的,可是南遥没有动。”而且是一点点都没有动,这个让楚逸风如何的不生气,若是南遥动了,楚逸风也就不用费那么多的心思了,奈何南遥也是一个刺儿头。 戚风鼻子里面也是吐着冷气,道,“若是没有人跟他说些什么,他会这样?” 戚风冷冷的说道,有意无意的看了看莫灵安,现在莫灵安作为妃嫔之首,自然是坐在楚逸风的身边的,而戚风说的话,莫灵安也是听见了,尤其是戚风最后那瞪过来的那一眼,莫灵安更是觉得明显。莫灵安的脸色淡然,不过戚风说过之后也是回看了一眼戚风。 那张脸上却是绽放出了笑容,仿若一朵素芙蓉花,越是让人觉得明艳的很。 “皇上,我看你倒是别逼着南相了,南相说不定是最近身子不爽,不能喝酒啊。”莫灵安替南遥找借口,自己也是端着酒杯同楚逸风道,“不如,臣妾代替南相喝了这杯酒怎么样?” 戚风是没有好气的看了一眼莫灵安,这个女人莫不是疯了吧,他们要做什么,她偏偏要过来阻止。 莫灵安脸上绕着淡淡的笑意,不过,楚逸风同样也是微微的笑着,道,“南相乃是一个堂堂的男子,难道这点儿小酒还会为难了南相不成?况且,今日是朕代替已经仙去的皇后敬酒,南相不给朕面子,难道连皇后的面子也不给。” 这叫做违背君令,若是楚逸风再不通人情一些,也是可以杀了南遥的,无论他如何都行的,南遥也是吸了一口子凉气。 手还是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眼前的酒南遥知道是怎么回事,里面绝对是有东西,但是到底是什么,南遥倒是不知道了。她还是瞧着楚逸风,笑了笑,“倒不是臣不能,只是臣不能够饮酒。臣自幼身子弱,不能碰的。” 南遥的额头上面都有些细密的冷汗水,只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样的紧张过,这次可是当着大家的面子啊,若是不给楚逸风的面子,今日这关怎么过? 戚风则是耐不住了,站起来指着南遥,倒是以君王之威严说话,道,“南相,如今可是当今皇上敬酒,难道这点面子,你还是不肯给吗?”戚风的脸色反正不大好看。而南遥坐在那里,倒是不知道应该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这是明摆着欺负南遥,而楚逸风也是在压着南遥的,在场的人也能够看得清。而南遥的死对头卢广易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的机会啊,也是站出来说了,“南相,你可不要敬酒吃罚酒,如今是皇上敬酒,就算南相不喝酒,也应该喝一些才是啊。” 卢广易之后,许多人都三三两两的说了起来。乔羽佟冷眼瞧着这些人,今日他穿的倒是正经,穿着玄色的衣袍,上面绣着蛟龙。乔羽佟站起来,许多人的视线便是转移到了乔羽佟的身上去了,大家都在想乔羽佟倒是要做些什么了,只听见乔羽佟站起来道。“南相虽然是一个相爷,官居高位,不过算起来也不过是个弱冠的孩子罢了,你们这群人何必来欺负一个孩子呢?” 乔羽佟指着旁边的那些人,最后指头是落到了卢广易的身上去了,道。“卢大人,难不成你这是在怨恨南相?” 卢广易坐在那里,猛地抬起头,道,“督使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怨恨南相?我和南相同朝为官,何来这样的说话。” “没有最好。”乔羽佟也不给谁面子了,向来乔羽佟的声明大家都是知道的,谁的面子也不会给的,被乔羽佟给看中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乔羽佟这是那些人道,“你们这些人,估摸着南相这么大的时候,还是纨绔子弟呢,多少人是靠着家里面的关系才到了这里来的?难道需要我来告诉你们吗?” 许多人都是捏着杯子,的头头,唯唯诺诺的不说话了,刚刚热闹的气氛这下子就又压了下去。乔羽佟斜着眼睛看南遥,还是低着头,脸上全是悲伤的神情。 难道说,南遥是想起了之前那些不好的事情了吗? 乔羽佟的心里面暮然间很难受,若是他能够保护南遥,一定会将南遥保护的好好地不会让南遥受到任何的人伤害的。 “今日南遥身子不爽,你们也就不要逼着南遥了。”乔羽佟说完了以后,这就弯腰将自己的桌子上面的酒拿起来,端在手心里面,反正他的时间也不长了,若是找不到药,他的结果就只有死了。而南遥不同,南遥的事情完成之后还可以离开这里,反正南遥不喜欢他,他死了以后,不会有人记得的。 乔羽佟想着的时候微微的笑了笑。 再次转过头去的时候,南遥已经抬着头了,微微的张着唇。 乔羽佟倒是希望自己能够有多一点的机会能够和南遥好好地在一起,只是,天意弄人。“不用太感谢我。” 说完南遥便举着那酒杯道。“我乔羽佟最不喜欢的就是以强欺弱,既然你们要喝酒,那就找我。”军营里面都是大碗喝酒,轮到了喝酒,还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过乔羽佟的。而乔羽佟反正是将话料到了这里。 可是乔羽佟这分明也就是在佛了楚逸风的面子,刚刚楚逸风是想南遥喝酒,倒是乔羽佟给站起来了。乔羽佟是东厂的督使,以前从来都不管闲事,现在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管理着南遥的闲事。两人都是男子啊。 许多人又是一阵的叹息,这两个人都是很好的人啊,现在倒是弄成了这样。 楚逸风是眯着眼睛看乔羽佟,再看南遥,只觉得南遥的脸越发的显得小,越发的显得精致了,微微的仰着头,像只小狼崽子一般,让人觉得心疼。 南遥这样看着乔羽佟的时候,那样的感觉却是让楚逸风觉得心里面有些压抑。 不过乔羽佟站出来为南遥出头,这并不是楚逸风想要的结果,但是这偏偏又是一个硬石头。“乔督使,今日朕要感谢的是南相,既然你说南相喝不得酒,就上玉酿吧。”楚逸风顿时恢复了平静,眼睛里面闪着晶亮的光芒。 这玉酿也不是什么酒,只是喝着很舒服甘甜罢了。这东西倒是不容易寻到,乔羽佟眯着眼睛,心里面暗暗地骂道,靠,楚逸风这是背地里面还放着了一手啊。 不过,表面上乔羽佟也做不得什么啊。 而南遥的面色虽然是微微的一白,同样是镇定自若,瞧着上面的那个人的时候眼睛里面还是有淡淡 ,掩饰不去的伤痕。 乔羽佟拍拍掌,已经有人端着东西上来了,楚逸风等到那些人都好奇的盯着这东西的时候,才说道。“这并非酒,倒是采取晨露酿制成的,南相若是喝不得酒,倒是也可以喝喝这个,朕今日可是诚意十足,南相难道还不要给朕面子?” 第两百零八章 逃不掉的 能够有再一,但是不能够有再二。上面那个可是堂堂的君王啊。南遥微微的吸了一口气,瞧着上面的那个人。 难道说今天无论如何都是躲不过了? 那太监将东西放在了南遥的面前,南遥面前的东西没用碰过一点点,都是原封不动的。南遥就瞧着自己面前那白瓷酒瓶子,白瓷倒是做的细腻,在灯光下面都闪烁着细腻的光芒,只是这里面的东西却是剧毒之物。南遥吸了一口气,就好像是那一年,抱着九暄一直跪在门前,希望他们能够救一救九暄。 事到如今,还是跟那时候一样,根本就是无根无缘,咩有人会来救她。 南遥将那些眼泪都统统逼了回去,即使只有死路一条,他也不会哭的,南遥想着,是微微的扬着唇瓣笑了笑。莫灵安也是看着南遥,只觉得南遥的动过都是僵硬的,莫灵安偏头看楚逸风,道。“皇上,臣妾看还是不要为难南相了吧……” “多嘴。”楚逸风的目光沉了沉,他今天必须要亲眼看见南遥将那东西喝下去才行,若是不喝下去,楚逸风如何都不会甘心的。 顾君诺坐在南遥对面处,眼睁睁的就看着南遥不得不去拿着那东西,咬着自己的牙关。顾君诺倒是想要站起来,想要替南遥说话不过,南遥的一个目光扔过去。示意顾君诺不可轻举妄动。 今日,冯德伦也进来了不过是易容站在顾君诺那边的,冯德伦一手压着顾君诺的肩膀,死死地按着,道,“安安静静的坐着,你现在出去也帮不了忙。” 冯德伦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面都是冰冷的,好似里面含着许多的冰渣子似的,只让人觉得有种寒冷的气息。 顾君诺咬着自己的牙齿,这样才能够让自己麻木一些,踏雪似得时候他没有能力救踏雪,现在也要看着南遥…… 这样的结果顾君诺不敢想,低着头不敢去看南遥。而南遥愣了愣许久,才将那东西拿住,而乔羽佟是盯着南遥将那东西拿起来的,南遥如今是不喝也得喝,楚逸风一定能够想出无数的理由来让南遥将他喝下去。 楚逸风是下了必杀南遥的决心。 “皇上。”南遥将酒倒在自己的酒杯里面,千算万算还是躲不过,也就只有认了。临死之前,也一定要拉一些垫背的,南遥的手心里么拿着银针,就放在自己的手心里面,这才慢慢的抬头笑了笑,道。“既然是皇上的一番美意,就是微臣再拒绝,也实为不妥,玉酿乃是酿中极品,产自天山附近,用的是雪山之上的晨露而成,里面添加的是雪莲等物,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好东西,皇上倒是舍得。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南相也是多虑了。”楚逸风笑了笑,道,“南相乃是我大楚的有功之臣啊,铲除了吕家,为我大楚做出了不可多得贡献,这些朕都是铭记于心的。”楚逸风说的话倒是中听,但是乔羽佟此刻却是恨不得抽出自己的刀向着楚逸风的头上砍去。 “皇上,你若是真感谢你的臣子,不如多赏赐一些给相爷,这酒虽好,可是相爷却是不爱的。”乔羽佟还想为南遥开拓,“喝酒事小,但是喝出了事情可就不好了,锦书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若是知道有人因为她而死,定然就是死也不会安宁的,况且,锦书死的时候的确也不安宁,不是吗?” 乔羽佟就是要掀开楚逸风的伤疤,让楚逸风的伤口曝光在阳光之下。 时到今日,乔羽佟还是怀疑当年慕锦书的死,慕锦书死的那么奇怪, 乔羽佟可不相信。 他就是想要看看楚逸风的反应,若是真的在乎慕锦书,楚逸风应该收敛才是的。“臣记得,前些日子锦玉宫里面走火了,皇上是花了重金将锦玉宫重新修缮,臣想,皇上应该不是在乎锦玉宫,而是在乎,当年的锦玉宫乃是锦书住过的地方,皇上应该是舍不得锦书的,既然如此,今日算是给锦书一个面子,如何?” 反正楚逸风已经知道了南遥的身份,是慕家的人。 若是真的对慕锦书有愧疚,一定会放过南遥的。 楚逸风浑身的肌肉顿时就僵住了,听见乔羽佟提及慕锦书的时候,楚逸风浑身就僵硬着好似根本就不能动弹似的,而且,乔羽佟叫慕锦书的名字锦书,锦书……乔羽佟凭什么叫的这么亲热。 可是偏偏,乔羽佟就是抓住了楚逸风的软肋。 当初这两个人的事情也是闹得整个帝都都是沸沸扬扬的,他们两个的事情,多少在场的人都是知道的,现在是为了一个死去的皇后,在这样的地方倒是针锋相对起来。一个是帝王,一个是狂妄的东厂督使。 一个君,一个臣,可是偏偏乔羽佟的身份也是不同样的,楚逸风也是要顾忌着的。 许多大臣混沌的脑子顿时就清醒过来了,都在心里面后悔,要是早知道今天来会遇见这样的情况还不如当初不来呢,索性在后面称病不来这地方。许多贵族千金,诰命夫人,同样是不敢说话,都是看着这些人。顿时整个热闹的大殿里面鸦雀无声,连针落下来的声音都能够听得见。 楚逸风一腿微微的曲着,却是眯着眼睛看着站在那里的乔羽佟,挺身直立在那处,就好似一棵修竹一般。 南遥的手抓住那东西,但是心里面也是慌乱的,若是自己当初心爱的那个人对自己哪怕是有乔羽佟的一半,兴许她也不会死,楚逸风是个将去哪里看的太重的人,儿女情长在楚逸风的眼里面,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她是爱错了人。 前生的时候,当真是眼瞎了,明明知道自己爱错了人,还是不肯醒悟。 乔羽佟刚刚的那些话明显是让楚逸风发怒了,戚风也不免生气,但是对着乔羽佟,戚风是提不起来气息的,跑下去,拽着乔羽佟的手臂,道,“你疯了是不是,你去顶撞当今天子做什么?” “你若是当我是兄弟,今天这事情你就不要管。”乔羽佟现在还认戚风这个兄弟,只是有些时候不得不因为一些事情而分道扬镳了,道,“戚风,不管你到底是不是从今以后都站在了那边,但是今天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放手的。” 乔羽佟咬着牙齿道,“我不想让自己再次后悔一次……””说完了,乔羽佟回头来看戚风,问,“当年你也在帝都,你比谁都清楚,锦书的身子一向健康,没少陪着我们打猎骑射,怎么就会突然没了的?这里面难道没有什么阴谋?我不信锦书的死就是这么简单。” 戚风的脸色也不好,跟楚逸风谈过,那次从慧妃的口中也得到过一些消息,但是就是连楚逸风也不是很清楚,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慕锦书是为了什么才没有的,而戚风也不敢告诉乔羽佟,可能慕锦书还是活着的。 怕乔羽佟会发疯,若是慕锦书活着,为什么会从宫里面逃出去,也是一串谜题。“我……这……” 面对自己的兄弟,就是戚风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乔羽佟解释了,乔羽佟拍拍戚风的肩膀,道。“你也不明白里面的原由,戚风。不要再管这件事情了,今日南遥的事情,我管定了。” 戚风急的要死,恨不得将这个人给打晕了,“你跟着楚逸风对着干有什么好处,乔羽佟,就算你这样……慕姐姐已经死了。” 戚风叫了一声慕姐姐,那时候戚风也是见过慕锦书的,慕锦书对待戚风好,戚风也记在心里面的,慕姐姐慕姐姐的叫着的,戚风的心里面也难受,但是人已经死了,就应该人清楚现实才是。 “死了?”乔羽佟似乎是自嘲了一声,反问了戚风,道,“你跟着楚逸风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南遥的身份,南遥是慕家的人,你现在知道了,你会不会帮她一次呢?你们在怕什么?怕南遥会复仇?会夺走了这个江山?如果不是慕家的人当年是枉死的,你以为南遥会重新回来吗?” 乔羽佟再问戚风,“你也记着你的慕姐姐,如今你慕姐姐的妹妹还活着,你还忍心看着她的妹妹就这么没了吗?” 这些戚风是知道的,这么久以来他们都是在各地的地方玩着心里战术,两方也就是在暗地里面交手,现在拿到了明面上来倒是第一次了,戚风吸了一楼冷气,因为那件事情戚风是知道的。知道南遥是慕家的人,但是不知道南遥会是慕锦书的妹妹。 “我母亲去之前曾经给我留下过一句话……”戚风闭着眼睛,道,“我母亲说,无论如何都要帮着楚逸风。” 这些,乔羽佟就明白了,这么多年来,戚风一直都是跟在楚逸风的身边的,一直都是不离不弃的。而如今,为了这句承诺,戚风也不会背叛楚逸风的,“我明白了,既然如此,今天你也不必再来规劝我。从今以后,我们各走各的独木桥。” 戚风顿时急了,拉住了乔羽佟的手臂,紧张的道。“难道你就真的要这样……” “哪样?”乔羽佟的面色平静,道,“楚逸风将你当兄弟?不一定,一个帝王能有几个人能够有真心的,戚风,你自己也思量一下,伴君如伴虎。反正我乔羽佟也活不久了,留着这条命,也没有什么用。” 乔羽佟的声音轻轻地,但是这些落在了戚风的耳中,却是一点点的刺穿了戚风的心啊,就好像是在戚风的心口上面挖了一个洞似得。“难道真的没有解药了?” “没有解药,”乔羽佟道,“能够想的办法我都是想过了的,若是真的有解药也是楚逸风有,但是楚逸风不会给的,我死了,你们也就太平了。” 这句话倒是真的,戚风的手也是微微的松开了。 乔羽佟感觉到他的手拿开,将目光重新投向了上面的那个人,道,“皇上,你看如何?” 第二百零九章 美人乡,英雄冢 “……”楚逸风浑身上下都是冰冷的,好似有逼人的气势一般,但是乔羽佟身上的那股血性同样是让人无法小视,也同样是让人觉得很迫人似的。“今日,朕不同你一般计较,乔羽佟,先皇后的名字岂是你能够叫的。” 楚逸风已然有些动怒,“自古以来,帝王的命令都是你们无法反抗的,既然你极力要去护着南遥,那朕同样是想要问问你,你有什么立场要去护着南遥,朕今日就是要让南遥喝下这东西。” 楚逸风的眼睛里面已经是泛出了血红之色,南遥的脑海里面只想着一句话——不能够让乔羽佟在为了自己去受伤了,不可以的…… 他已经为了自己承担的够多了,她这一辈子还怎么去还。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南遥都不知道。 乔羽佟准备说些什么,南遥已经站了起来,倒是抿着一抹淡淡的笑。戚风瞧着南遥的时候,越发觉得南遥跟死去的慕锦书越来越像了,就好似一个模子里面印刻出来的似得,那眼神,那神态,都惊奇的相似。 “乔羽佟,算了。”南遥叫了乔羽佟,他只听她的话,南遥便再命令他一次,“皇上本来就是敬我的,你来参合什么?你莫不是喝多了?” 说完了南遥叫了声,“化雨晨。” 化雨晨也就在不远处,听到南遥叫他,也是点点头,南遥便说了,“扶着你们家主子下去,今天可是一年一度的灯会,皇后离开之后也有几年没有办过了,今日这灯会这么热闹,皇上也是心里面欢喜,作为臣子这本是臣子的责任,既然皇上敬酒,本相也就不推脱了。” 南遥笑了笑,而戚风瞧着南遥端着那个东西的时候却是觉得自己心里面闷住了一口气。 戚风走过去,按着了楚逸风的肩膀,用的是哀求的目光,道,“皇上,不如算了吧……” 前些时候戚风是主张杀了南遥的,但是今天戚风却是让他放了他,如今计划已经快要完成了,楚逸风放弃?不可能的。 “戚风,你在做什么?”楚逸风压低了声音低声吼叫。 戚风目光第一次出现不忍,许久之后才缓缓地说了,“你若是真的要这样的话,你就不怕以后会后悔吗……” 楚逸风没有想到戚风会这么说,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不管不顾慕锦书,让慕锦书跑了,这就是最后悔的事情,而如今戚风问他会不会后悔,楚逸风的目光一沉,狠了声音道,“以后如论如何都不会后悔的。” 说完,楚逸风将戚风的手推开,道,“给朕站到一边去。” 戚风顿时便丧气了,不过咬着牙还是说了,“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一定会的……”但是楚逸风也是笑了笑,“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等到南遥再次对上楚逸风的目光的时候,也是沉了一口气,随即缓缓地闭上眼睛,心里面想着——楚逸风,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不管是慕锦书……还是南遥……都不会为你心痛,以后你只会是慕锦书的仇人。 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楚逸风,我南遥今生愿意以这残喘的生命作为担保,以后无论如何都不会跟你有任何的牵扯,过奈何桥的时候一定会喝了孟婆汤,将你们都忘记了。 都忘记了。这些记忆是苦涩,跟着这些人缠绕是苦涩,既然如何,何必那又何必再去缠绕呢。 “相爷,可不要辜负了朕的一片心意。”楚逸风冷冷的道,那些话从他的嘴里面吐出来,南遥听在了耳中,只觉得自己的心难过的发慌,好像是有什么在紧紧地撕扯着自己的心死的。好似根本就不能够呼吸。 那种沉痛的感觉又来了。 先前她觉得自己的心痛,现在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了。 南遥捧着那东西,浓密的睫毛上面已经有了一些泪珠子,茵茵的,宛如珍珠一般。而乔羽佟看着南遥将东西往自己的唇边送去,一手撑过来阻拦了南遥的动作,摇着头,道。“不要。” 那一刻,乔羽佟的心同样是被撕裂的。 南遥也是轻松的笑了笑,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一杯玉酿罢了,还不算什么的,我的酒量没有这么差。”一句话将乔羽佟的尴尬给圆了过去。 而卢广易瞧着两个人的身影却是觉得自己的心里面舒爽的很,南遥不是在暗中给自己使绊子吗,现在活不久了…… 南遥是看着手里面的那个东西,而乔羽佟也不松手,南遥咬了牙,道,“松开。” 乔羽佟没有动静,其实南遥的心里面比谁都难过,可是这东西南遥今天不喝不行,今天若是不将这些东西给喝进去,今天他就不能够离开这里。南遥道,“我是大夫,你不要忘记了,我知道应该怎么救自己的。” 乔羽佟的眉头拉耸在一起,似乎是不相信南遥的话,但是看见南遥手心里的银针,心里面的那石头算是放下来了一些。“你确定?” 南遥点点头,道,“我确定的。” 乔羽佟虽然不放心,但是还是放开了南遥的手,南遥这边偏头过来,再次感谢楚逸风,道,“南遥年纪轻轻能够得到皇上的赏识,乃是南遥的福气,千里马易得,伯乐难得。若非皇上赏识,南遥怕是没有今日的成就了,还希望皇上能够记得当年臣给皇上的建议,万不可掉以轻心。”南遥巧笑着,道,“今日这杯薄酒,南遥就算是借花献佛了。” 楚逸风倒是有些后悔了。 当日看见南遥的文章之时,只觉得这个人就是自己所求之人。 这个人太懂他的心思了知道他到底是要什么的,而事实证明的是,南遥的确如此。南遥是个不可多求的臣子,假以时日,大楚一定能够再次上一个台阶,可是的是…… 楚逸风的眼睛眯了眯,有些后悔今日的做法,对于南遥只有些用不顺手罢了,若是好好用,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南遥没有多话,已经将那玉酿喝了下去。随后还笑了笑,将杯子倒了过来,以示意自己先干为敬,等喝了之后,南遥的口腔里面只觉得有种烧灼的感觉,顺着自己的喉咙下去,只觉得似乎是要将里面烧灼穿透一样。南遥只觉得难受的很。 想要一下子连段自己。 脸色顿时煞白,戚风瞧着南遥的样子,顿时就变了脸色,一脸的担忧。楚逸风不知道刚刚乔羽佟跟着戚风说了什么,让戚风这么紧张,再看南遥的时候,却见到南遥的脚步有些摇摆。 倒真是像是酒力不甚的样子。 戚风这时候道,“看来南相是真的不能够喝酒,这才刚刚喝了一些,便是有些不胜酒力了。” 南遥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脸上却是出现了一些酡红之色,手里面的银针已经刺到了自己的穴位上面,抑制那些毒药的行走,能够抑制毒发的时间。南遥的脚步只觉得有些虚软,红着脸,道,“臣喝不得酒……” 连着说话也有些不对劲。 而楚逸风看着南遥脑海里面出现的又是慕锦书的脸,当初慕锦书也是这样,新婚之夜的时候掀开慕锦书的盖头,他知道慕锦书是倾国倾城的容貌,只是没有见过慕锦书穿着一身红衣,低头巧笑盼兮的样子,烛火在跳跃着,印照在她的眼里面,只觉得那目光晶晶亮亮的,好似璀璨的明星似的。那时候楚逸风才明白,什么叫做,美人乡,英雄冢。 看见慕锦书那样子的时候,楚逸风觉得,哪怕是为了慕锦书死了,也是甘愿的。 他揭开慕锦书盖头的时候,慕锦书是作出了女儿家最为娇媚的姿态。 “喝了交杯酒,结发为夫妻。”楚逸风说道,“锦书,这一辈子,我愿意做你的乔木,为你遮风避雨。” 可是后来的时候,他们是越走越远了,回忆起来这些的时候楚逸风只是觉得浮生如梦。慕锦书那时候喝了酒,也是这样的不胜酒力,脸色微红,就倒在自己的怀中。那时候,那场景,一直都在楚逸风的脑海里面挥之不去…… 再看南遥的时候,南遥那双清明的眼睛里面同样是有女儿家的媚态,眼波流转,只觉得让人的心动,像极了……慕锦书。慕锦书的那双眼睛里面也是那样的清明,时而也是这样的媚态十足。 时而娇媚的躺在他的身下承欢。 楚逸风无端的想了起来。 南遥走了两步,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处似乎是压抑着什么东西似的,让他的头晕脑胀,浑身根本没有任何的力气,浑身都像是在抽搐一般,又似是有千万的虫子在咬着自己的身子。南遥只觉得那感觉让自己想要死去。 差点倒下去的时候,乔羽佟已经过来按住了南遥的肩膀,道,“没事吧?” 南遥抬头,眼睛有些迷茫之色,看见是乔羽佟的时候才觉得安稳了一些,摇摇头,“没事的……” 有银针将自己的毒素控制着,好歹也好过一些。而乔羽佟若不是在乎在场的这些人的目光已经将南遥抱着走了,而南遥走了两步,道,“皇上,臣不胜酒力,今日边不陪各位了,各位便好好的玩吧。” 南遥道,跟着乔羽佟道,“带我出宫。”而戚风站在上面也是有些安奈不住了,下来,道,“来人,备车,护送南相回府。” 戚风瞧了瞧楚逸风自己也跟着走出去,南遥对戚风没有什么反感之处,出去之后乔羽佟便将南遥打横抱起来,南遥的浑身没有力气,说话的声音也不大,“你放我下来,好多人都是看着的。” 乔羽佟却是不,坚持说道,“看到了就看到了,看到了又如何?” 反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着南遥下来的,而南遥也是拿着这个人没有什么办法。戚风过来的时候看着乔羽佟怀中那个人,真的是小小的一团,越发的显得娇小了。南遥站在朝堂之上的时候,倒真是有些运筹帷幄的姿态,又那样的自信。 第二百一十章 慕姐姐 好似很多的事情都已经在自己的掌握之间,小小的年纪,却已经有了这么的姿态,也难怪这样的优秀……慕锦书当年就是那么的优秀,更加何况慕锦书的妹妹……慕家人,教女有方。 “你来做什么?”乔羽佟没有好气的问,刚刚戚风已经站在了楚逸风那边,乔羽佟又是一个爱记仇的人。 “……”戚风知道乔羽佟是在生气,也不和乔羽佟对着干,努努嘴,道,“难道就准你和她走得近,难道就不许我?你喜欢着慕姐姐,可是慕姐姐也是对我好的人。” 乔羽佟哼了一声,白了一眼戚风,道,“你也知道,既然如此,那时候你又做什么去了?” 南遥的脑袋疼的很,听见两个人站在门口就开始争执起来也觉得心里着急,她现在需要去配些药看能不能将自己身体里面的毒素给派出来,或许能够压制一下自己身体里面的毒素。 南遥明白自己中了什么,这个毒,有药,却是十分的难得的。 但是南遥不敢去跟乔羽佟说,乔羽佟不只是你一个走了,到时候你记得等等我,我也来陪你了。南遥我在乔羽佟的怀中只觉得自己得到了片刻的安宁,即便是身体在承受着莫大的疼痛感觉,却也是觉得自己好像是寻找到了一个僻静的港湾,能够为自己遮风挡雨。 “我就想送你们回去……””戚风说不过这个人,他的嘴笨。 “算了,你的好意我们可是承受不起。”乔羽佟断然的拒绝,冰冷冷的态度,恨不得将这个人给推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好似根本不认识的人似的。 戚风也不想,想要去靠近乔羽佟,也怕乔羽佟不喜欢也就只能够远远的靠着,也不敢靠的太近。“乔羽佟……就送送她回去也不行吗?” “送送?”乔羽佟的句句话语里面都带着刺儿一般,非得要扎进了戚风的皮肉里面,让戚风感觉到疼,现在乔羽佟浑身的气儿也不知道到底能够往哪里去撒,所以也觉得自己憋得慌,现在戚风送上门来了,乔羽佟不撒气,不可能。“你是想看着我们到底有没有死,才是真的吧?你跟着楚逸风,难道不是楚逸风授意让你出来的。” “乔羽佟,大爷需要随时都让人给压着吗?你当着老子是什么了!”戚风这小霸王的脾气终于出来了,以前的戚风在军营里面呆的久了,自然也即是知道了一些荤话,只是在楚逸风的面前要时时刻刻的压抑着。“我们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除了朝堂之上,我们难道就不能跟以前一样吗?” “不行。”乔羽佟想也没有想就拒绝了戚风,道,“你就是将嘴巴说破了,那也不行。” 戚风指着乔羽佟都恨不得和这个人好好地打一架,让这个人心服口服为止,戚风也不跟这个人讲理了,“我跟你这个野蛮人,讲理根本就讲不通的,我要去哪里是我的事情,你也管不着。” 乔羽佟咬着牙齿,才不管这个人,道,“你倒是跟着,看你能不能进来。”乔羽佟这里说的是南府,南府的那些人很多都是他的人,他就不信,那些人敢放着这个人进去了。若是敢,这些人就死定了。 南遥听这两个人吵着,只想大骂这两个人,她是真的很虚弱,但是乔羽佟就是死活的赖在这里不走。她抓着了乔羽佟的手,道,“我们走吧。” 乔羽佟听见南遥这话,心满意足,南遥窝在她怀中的时候就是乖乖巧巧的,就好像是一只小猫儿一样,安安静静,就觉得岁月也如同这般了,乔羽佟倒是希望时光能够永远都停止在这一刻了。他低头看着南遥的手,还抓在自己的胸前,眼睛里面都能够擦觉到一点的笑意。 戚风知道南遥的女子身份,若是不知道,还以为乔羽佟真的是受到了刺激。而乔羽佟是喜欢慕锦书的,现在终于喜欢上了其他女子,戚风也是担心,乔羽佟的目光带着的那些怜爱,是戚风以前在慕锦书身上看到过的,戚风问,“乔羽佟……你是真的……” 乔羽佟微微的皱眉,又是不悦起来,瞧着戚风,“你这么还没有走啊……” 恨不得将这个人早点给赶走了。 戚风努努嘴,却是不愿离开,道,“不管你答不答应,我只想送你们到门前。”戚风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要看着南遥。 南遥还记得戚风以前和乔羽佟在一起练武的时候,两个人也常常打在一起,抓住了乔羽佟的衣服,也同样是懒得跟乔羽佟啰嗦,“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了?”南遥低声的说道,而一边的冯德伦却是咬着牙齿,“南遥,你是不是疯了?” 冯德伦对这个人也是有意见。 南遥替自己说话了,戚风的胆子也就大了一些,便是提着声音说了,“我一个人,你们这么多人,还有乔羽佟在,你们以为我能对你们做些什么。”戚风看着南遥,而南遥的目光也是揉揉的看着戚风。 冯德伦道,“不行,就算是这样也不行。”反正冯德伦是坚决反抗,对着戚风没有半点儿的好感,冯德伦戚风倒是没有见到过,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戚风努努嘴,便是可怜巴巴的看南遥,道,“我也就是看看,你们着急做什么,南相都没有说话呢。” 反正全部都将希望寄托在了南遥的身上。南遥的喉咙微微的动了动,实在是没有力气说话了,便说了,“你们就不要再说了,我很累了,赶紧回去吧,他愿意跟着就跟着吧。你们少废话了。”南遥的声音很小。 乔羽佟听着又是提着心。 若不是因为南遥,肯定不会让戚风这小子跟着的,现在南遥发了话,乔羽佟也不敢气着南遥了,所以也就抱着南遥往宫外走,南遥的是轿子,而戚风则是准备了马车,用的是北方的高头大马拉车,马车又大,南遥坐着肯定会很舒服的。见到乔羽佟要将南遥往轿子里面放,戚风便道,“坐马车吧,好走一些。” 冯德伦虽然有些不满,可是,现在南遥坐马车确实才是最好的选择,乔羽佟明显的是不愿意,而南遥已经难受的晕了过去。戚风便是急了。“你们对我有意见没有关系,但是你们想想南遥,这些账以后你们在跟我算都行……” 戚风说着,都要快要跪下来求这些人了。而冯德伦则是点点头,示意乔羽佟就这么做了,没有说话,将南遥放在马车上面,戚风便是跳上了马车,冯德伦顿时就急了,同样急的还有乔羽佟,道,“戚风,你到底要做什么?” 而戚风苦恼了,抓着脑袋说,“你跟我说了。她是慕姐姐的妹妹……我不会伤害她的……你舍不得伤害慕姐姐,你以为我会吗?” 一句话,就将乔羽佟的内心击的粉碎了,乔羽佟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看见戚风钻了进去。自己骑着马便是跟在旁边,不敢离得太远。 而里面,南遥便是靠在一边的车里面坐着的,戚风进来的时候南遥感觉到了,半睁着眼睛,发现戚风就坐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的,南遥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戚风便已经伸手过来,遮住了南遥的半张脸,只是露出了那双眼睛。 南遥不知道戚风是要做什么,便问,“戚风你这是在干嘛。” 声音柔柔的,好似三月的杨柳随风飘扬似的,让人的心里面微微的在颤抖着。戚风努努嘴,摇摇头。只觉得南遥的语气是那样的熟稔,好似已经认识了好久一般。“你的眼睛,很慕姐姐很像……乔羽佟说你是慕姐姐的妹妹……” 南遥没有告诉乔羽佟自己的真实身份,说的是她只是慕锦书的妹妹慕锦言而已,所以,刚刚乔羽佟是这么跟戚风说了,戚风才会去阻止楚逸风的,现在南遥不会跟戚风揭露自己的秘密,若是让戚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一定会告诉楚逸风的。 “是。”南遥笑了笑,虚弱的声音,就缠绕在戚风的心尖,就在这马车里面慢慢的围绕着。 戚风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慢慢的在收紧,见到南遥的时候,依然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呢……当年慕家的人……” “都死光了。”南遥将戚风想要说下去的话全部都接了过去,道,“我也是死里逃生,醒过来的时候也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慕家怎么会一夜没有了呢,可是这就是事实。” 戚风握紧了拳头,当年那时候慕家是只手遮天,楚逸风刚刚坐上皇位,但是那时候慕家的人根本就不想要放下自己手上的权利,加上又有通敌的罪证,所以才会走上这条思路。而戚风问,“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那时候的你的年纪应该很小……” “四海为家,四处漂浮游离。”南遥淡淡的总结自己的这些经历。 可是戚风还是无法想象,一个弱女子,一个曾经是富贵的贵族千金怎么能够忍受颠沛流离的生活的,也是,如果不是这些颠沛流离,现在的南遥就不是他们现在能够看见的南遥了,应该已经嫁了人,生了孩子,才对。 戚风吸了口气,道,“既然已经离开了帝都,你何必再回来呢……如果皇上知道你的身份你就不怕皇上……” “杀了我?”南遥好似什么都不在乎似的,淡淡的问了戚风,“我怕什么,现在楚逸风不已经做了吗?辜负了姐姐,现在就连我也是要杀了。”南遥嘲讽似的笑了笑,“现在你说我还怕什么?有什么我没有经历过。” 戚风咬着牙关,因为不能够否认,因为南遥说的是事实,戚风握着拳头,问,“你回来帝都,到底是为了什么?复仇?吕家的事情真的和你有关?” 第两百一十一章 慕家的亡灵不能安息 戚风也是抱着有些希冀的,希望从南遥的口中得到不一样的答案。“你以为呢?我女扮男装,考取功名是为了什么?我慕家一门忠烈,到头来却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慕家的亡灵得不到安息的,戚风,我若是不为慕家平反,我如何去面对木家人。” 南遥说着,口中溢出了一口鲜血。 马车里面黑暗,但是这个时候正好走到了集市里面,颠簸的马车,帘子被风吹开,接着微弱的烛光,戚风看见了南遥嘴边那一抹黑色的血迹,是中毒之后的现象。戚风道,“你今晚其实不必喝了那杯酒……” 南遥抬手用自己的衣服将嘴边的血迹擦拭干净,又用力的将自己的口腔里面的血给吞下去,这些血迹不能让乔羽佟看见,她不想让乔羽佟知道。 “今日这灯会就是鸿门宴,是楚逸风为我设下的鸿门宴,若是我不把这酒给喝下去,你以为楚逸风会放过我吗?”南遥反问戚风,一手撑着马车,一手随意放在自己的身前,偏头看着戚风,道,“戚风,你陪着楚逸风那么久,你认为楚逸风是那样好糊弄的人?他打定了心思要杀了我的。” 戚风的心又是一紧。 看着南遥,问,“慕姐姐,到底在哪里?她还活着吗?” 戚风想要知道这个答案,若是慕锦书出宫了,那也就只有南遥知道到底慕锦书在什么地方了?“你们不是已经昭告天下了吗?皇后已经死了。” 戚风不信这个答案,慕锦书的尸骨并没有找到。“当年冷宫里面没有慕锦书的尸骨,到底慕姐姐在什么地方?” 他们就因为这个事情现在一直都在怀疑,南遥也就笑了笑,道,“你们大可放心,姐姐已经死了,是我亲手将她的骨灰化了的,连着九暄的尸骨一起化了,他们在几年前都已经死了。” 南遥抬着眉毛看着戚风,道,“你信不信?” 问戚风信不信,戚风自然是不会相信的,摇头,道,“你是在欺骗我?不可能的。慕姐姐不会死的……” “为什么不会呢?”南遥问,突然觉得好笑起来,“当年慕锦书在宫里面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楚逸风那时候不就是希望着慕锦书死了吗,等到慕锦书死了以后,他还想做什么?还想要寻回慕锦书的尸骨?”南遥只觉得恶心,想着摇摇头,道,“不必了,不要再去打扰姐姐了。” 戚风握紧了拳头,人死之后是入土为安,可是,现在慕锦书的尸骨却是已经被化了的。到底慕锦书是多恨呢,才想要将尸骨都化了,让人永远都找不到她。“你就连一个想念都不想要给楚逸风留下,楚逸风也有自己的苦衷……” “楚逸风的苦衷是什么,我不想听你的解释。”南遥闭着眼睛,靠在那里养神。“不是我狠,而是姐姐的心里面恨,她临死前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够离这里远远的,世间太多俗世,让人不得安宁她只希望自己能够得到一个安宁,最好是让人永远都找不到她。” 南遥缓缓地说着,戚风的心里面却是越发的沉重起来,道,“慕姐姐当真是决绝……” “当断不断,备受其乱。”南遥缓缓地说着,说完了睁开了眼睛,“戚风,你说我应不应该回来呢?配上我这条命算是什么,就算是死,我也要将那些人一一的拉下去,用他们的鲜血,灵魂,祭奠慕家死去的那些人。”南遥说话的时候还是轻轻地,但是却让人觉得浑身寒冷,打了一个冷颤。 “慕姐姐是个温和的女子……”戚风想起了慕锦书的脸上从来都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不管有什么事情,都是如此。而南遥虽然和慕锦书像,可是却又有太多不像的地方。“慕姐姐不会希望你还带着仇恨……慕家如今只有你了,离开帝都吧。” 南遥瞬间变睁开了眼睛,那时候的慕锦书是个温和的女子,但是为了什么,现在的慕锦书变成了这样子呢? 人都是会变得,如非如此那时候的慕锦书不会变成了这样的。南遥笑了笑,“你不是姐姐,你怎么会知道姐姐的心里面怎么想的。戚风。” 她叫着戚风的时候还是用着以前用的语气,南遥便眯着眼睛,道,“姐姐便是喜欢用这样的语气叫人。”南遥道,“姐姐对谁都是挖透了心思,去对那些人好。可是,还给姐姐的是什么啊?” 南遥问了,还是微微的睥睨着目光问戚风,“你说姐姐为什么不恨呢?你知道姐姐死之前经历过什么吗?你知道九暄死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吗?放下仇恨,如何放下?九暄不过是个孩子而已。那时候他们连个孩子都不愿意放过。” 压抑在心里面的话,南遥是再也忍不住了,全部都倾盆而出,那都是藏在心里面最深处的东西啊。压抑了这么多年,南遥从来都没有跟谁说过的,就算是冯德伦也没有说过。 南遥压低自己的声音,刻意的让自己能够保持一些冷静。 戚风的呼吸顿时开始急迫,九暄一直都是楚逸风期待的,九暄那么小那么可爱。戚风找人查过了,当年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了,除了莫灵安没有人知道了。戚风抓住了南遥的手,急着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慕姐姐他们到底是怎么了?” 南遥想到那些记忆就觉得刻骨铭心,只觉得有什么刻在自己的心里面一样,让自己的心里面不好受,时时刻刻,分分秒秒。 “他们是怎么死的啊……”南遥重重的叹气,似乎是从很远处传过来的一样,像是穿越了远古的声音,带着徐徐的回音,南遥也是陷入了记忆中,记忆痛苦绵长,但是这些人就是要撕开这些伤口。“你想要知道吗?” 南遥问,拍了拍戚风的脑袋,靠近了戚风,道,“你若是想要知道,那就去自己查吧,当年的蛛丝马迹,宫里面还会找到的。” 还有一个蓝皇后不是吗? 南遥想着,也不愿意再说。南遥已经说了最多的话,不想要再说下去,掀开帘子往外看,已经快要到了南府门口,已经能够远远的看见南府的大门了。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戚风还在在发神,南遥瞧了瞧戚风。 而这个时候乔羽佟却是紧张的骑马过来了,从马背上翻下来,掀开帘子看里面的两个人,戚风坐在那里。 犹自在震惊中。而南遥则是一脸的精神,看见帘子之后的那个人,乔羽佟道,“到了,出来吧。” 南遥点点头,这就跳下去了。南遥跳下去的时候激起来了一阵的冷风,那帘子掀开了,外面的冷风便是滚滚的席卷了进来,整个马车里面又冷又寂寥,好似进入了十月一般,快要下雪了一样。 戚风只觉得自己的浑身都发冷,便是抱紧了自己的双臂。 再看自己的对面,早就没有了人了。什么时候南遥离开的都不知道,他掀开帘子看,只看见南遥的身上披着一个披风,身后的男人护着南遥进去了。 冷冷的风从地而起,卷着风,让人觉得这夜里面更加的冷了。外面的马夫到,“将军,已经到了,回去了吗?” 戚风望着那身影走远了,这才回过神来,点点头道,“回宫吧。” 戚风拉拢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只觉得冷风灌在自己的脖子里面只觉的浑身都是凉的,没有一点儿的温度,就好似真的到了寒冬一样。那时候的慕锦书是不是同样的感觉呢,孤孤单单的等在冷宫里面,是期待着楚逸风去接自己的吧。 南遥下了马车之后回头看了看后面,后面戚风没有追上来。乔羽佟便用自己的衣袍将南遥的身子给裹住了,问道,“你在看什么呢?”乔羽佟再往后面看的时候,就看见了马车的帘子掀了起来,顿时就明白了到底南遥是在看些什么,咬紧了牙关,跟着南遥道,“走吧,回去吧。” 南遥点点头,依偎在乔羽佟的怀中。 管家就在门口,看见的是宫里面的车子送南遥回来的,轿子在一边,南遥也没有坐,倒是觉得奇怪,而南遥的脸色也是不正常的,管家便上前去问道,“相爷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啊?” 寻梅也是一样,打了一个哈欠这就迎过来,去拉了南遥的手,却觉得南遥的手滚热的很,惊叫道,“怎么会这么热啊,爷,你这是发热了吗?” 寻梅站在那里倒是急了起来,道,“我这就去跟你找大夫。” 冯德伦站在南遥的身后的,府中哪里有大夫,冯德伦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南遥中了毒,但是现在南遥除了脸色苍白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应该是将毒给控制住了,冯德伦便叫住了寻梅道。“回来。” 寻梅迈出去的脚步炖住了,回头的时候再看冯德伦,“你倒是要做些什么啊?” 南遥中毒的事情不能够让任何人知道,所以不能去外面找大夫,冯德伦是小心翼翼的,幸好寻梅还能够听出冯德伦的声音,不然寻梅早就闹起来了。寻梅抓着自己的脑袋,冯德伦却是道,“你扶着相爷回去,我去找大夫。” 冯德伦说着,便往后院的方向去了,附近有名的大夫全部都被请到这里来了,寻梅能够去哪里请大夫啊。乔羽佟瞧着冯德伦融入进夜色里面的背影,也是沉默不语。管家是发现了不对劲儿。 回来之后,大家的脸色都不好,在宫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管家的心里面想着。 但是看几个人脸色都是紧紧的绷住,管家也没有问。南遥等冯德伦走了之后,才靠着乔羽佟自己站出来,咬了牙齿,道,“走吧。” 南遥努力做出了一副没有多大事情的样子,让大家都不要担心。但是胸口里面却是翻涌着血气,随时都要吐出来,南遥是在努力的压制着那种感觉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福大命大 乔羽佟一把抓住了南遥的手腕,道,“你在逞强做什么?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也不是不知道。”说完了,乔羽佟便是要将南遥往自己的身边拉着。 而南遥可不想,她现在不能死,也不能让这些人担心啊。摇头,道,“我能够有什么事情,你们多心了。” 南遥给了乔羽佟一个放心的眼神,道,“我福大命大。”但是这话南遥不敢在冯德伦的面前说,冯德伦什么都知道,要是冯德伦知道肯定会气疯的,南遥将寻梅叫过来,道,“寻梅,扶着我回屋子里面去。” 寻梅倒是不明白为什么,也就点头。南遥的性格倔强,乔羽佟也不敢去逼着南遥,但是寻梅扶着南遥的时候才感觉到了南遥浑身都在颤抖着,似乎是在强力的压制着的。寻梅有些惊讶的看着南遥,叫。“爷……” 南遥知晓寻梅想要问些什么,摇摇头,道,“不要问我……寻梅。” 南遥不想要乔羽佟知道,寻梅机灵,也就闭上了嘴巴,但是闻到了南遥身上有淡淡的血腥气息。等到到了屋子的时候,南遥跟寻梅道,“去,将铜盆拿过来。” 寻梅不会医术,但是南遥懂,乔羽佟想要过去的时候,一边的化雨晨是拉住了乔羽佟,道,“南相的医术不错,南相会自己处理的,你不要过去,让南相能够安静一点。” 化雨晨此刻比乔羽佟更加的冷静,本来乔羽佟也是个冷静的人,但是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让乔羽佟冷静不下来的,“你让我如何放心……” 乔羽佟咬着牙齿说道,视线也是紧紧地落在对面。但是化雨晨的声音也是冷不防的传过来,道,“就是不能够放心也要放心,你想南遥死?” 一个反应过来,乔羽佟也是咬紧了牙关,闭嘴不说话了。而化雨晨则是守在了乔羽佟的身边。而寻梅将东西拿过来的时候,南遥的手里面已经利落的出现了一把小刀,那刀子南遥拿着酒精浸泡过了,等到那刀子烧热了以后,南遥方才将手帕咬在了嘴里面。 随后将自己的手臂给露了出来,乔羽佟这才看见南遥手臂上的那根银针。而南遥忍得那么难受,估摸着也是一直都在克制着毒素,事实上南遥的确将毒给控制了,将那些东西都尽量都逼到了穴位上面。 乔羽佟明白了南遥要做什么,这是要放血,将毒给排出来。南遥的手臂是白皙的,在灯光下面几近透明的样子,当真是莹白如玉,只是南遥的刀子下去之后,这里怕是留下了伤痕了。 南遥的眼睛都没有跳动一下,注意力全部都在自己的刀上面,专注万分。额头上面也是冒着大颗大颗的汗水。南遥的刀子下去,划破了那皮肤,只看见那黑色的血一下便是涌了出来。顺着南遥白皙的手臂流到了那盆子里面。 不多久,那银盆里面便装了不少,直到血慢慢的恢复正常,南遥才将药粉洒在自己的伤口上面,随后跟寻梅道,“纱布。” 寻梅点点头将东西拿过来,而乔羽佟已经快寻梅一步,将纱布覆盖到了南遥的手臂上面,压着那伤口,止住了血。乔羽佟包扎的手法倒是漂亮,南遥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看着自己手臂上那个包扎的不错的伤口道。“没想到,乔督使还会这个啊?” 寻梅也为了南遥感到幸运,好在也是遇见了乔羽佟这样的人。 而乔羽佟刚刚的心是一直都提着的,到了现在也没有放下,还是脸色不好看。“我从小就在军营里面,多有受伤便跟着学了些,自己受伤了以后,没有人会来管你的。” 乔羽佟说着,军营里可不是自己的府中,在公主府的时候,倒是众星拱月一般,但是乔羽佟是在军营里面,那些娇贵的东西乔羽佟没享过几天,估摸着也就是小时候有过这待遇,大了之后有记忆都是在军营里面长大的了。 南遥知道,不过也就是为了缓解缓解气氛罢了,乔羽佟盯着南遥看了好久,生怕南遥就这么不见了,南遥便红了脸,问。“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说做什么?”乔羽佟问,“我担心你哪天就不见了……”跟着慕锦书一样。 但是这后面这句话,乔羽佟是憋在了心里面,乔羽佟今日的那些话南遥是听到了心里面,乔羽佟是很好,可是,乔羽佟的心里面记得更深的则是慕锦书,便是南遥。 “怎么会,我不是好好地吗?”南遥说道,一边宽慰乔羽佟。“我没事的,死不了、”将那些毒血放走之后,南遥觉得自己身体舒畅了很多,也是舒眉一笑,道,“我自己便是大夫,又师从名医,替自己解毒还是无大碍的,慕家的仇没有报,我怎么舍得死呢。” 乔羽佟听见了死这个字就觉得很晦气,瞪了一眼南遥。“你就不能换个词,好好地说话吗?” 南遥还就眨巴眼睛了,道,“这那句话不对劲了啊?”南遥倒是不觉的有什么,只是徐徐的叹气,“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也不要往心里面去了,你也是太过于担心才会这样的,不过我跟你保证,我是真的没有事情的。” 南遥这时候精神气息恢复了不少,瞧着她倒是真不错的样子,乔羽佟也算是安心。不过,还是说了,“不过,还是让大夫来了之后再说。” 让大夫瞧过了乔羽佟才会觉得放心,正好这时候冯德伦将那大夫带了进来,里面都是安安静静的,冯德伦进来之后也没有让这大夫多礼,指了指南遥道,“去给南相看看,到底现在怎么样了?” 冯德伦的心里面同样是担心的,着急的。 而南遥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大夫伸手给南遥,“相爷,你将手伸出来,老朽把把脉。”那大夫说道,看着南遥,南遥便是通过视线跟着这大夫扎把眼睛,那大夫便是瞬间就明白了。南遥将手伸过去,那大夫摸着南遥的脉搏,再看南遥手臂上的伤口,再摸着脉搏的时候,再看南遥的脸色, 也是微微的震惊。一下子乔羽佟也吓住了,问,“怎么回事?” 刚刚南遥吩咐过得,那大夫也不敢乱说什么,徐徐的放下了南遥的手臂,再看南遥的另外一手,再看看铜盆里面的东西,徐徐的叹气,道。“倒是没有多大的事情了,相爷自己会医术,已经将大部分的余毒给逼了出来。” “真的?”乔羽佟追问,得到了这个答案,心里面的石头落地了。“就没有其他要嘱咐的事情了?” 那大夫犹豫了一下,摸着自己的下巴的胡子说道,“倒是有,这样的,相爷的身体里面还是有一些毒素的,不过,老朽给相爷开个方子,相爷每日用这些药材泡澡便是了。”那大夫道,“再施以针法,便可以。” 乔羽佟点点头,道,“你尽快开单子,需要什么,只管吩咐。” 那大夫站起来,乔羽佟便跟化雨晨吩咐道,“化雨晨,跟着去取。” 化雨晨点头,不过那大夫刚刚起来,另外一边南遥也就说了,“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事情了,你也就该放心了,早些去休息吧,我也困了。”南遥道,眯着眼睛,一边指挥着冯德伦,“冯德伦,帮我顶两桶水进来。我浑身都乏了想解解乏。” 寻梅笑了笑,眼睛里面也是亮晶晶的,道,“相爷,看见你这样,我就放心了。”随后碰了碰冯德伦,冯德伦顿时就反应过来,点头,道,“是。我这就去了。” 等到冯德伦出去之后,乔羽佟还不肯走,站在那里看南遥,南遥倒是挑眉,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待会我便要沐浴更衣,难道你还要站在这里?” 南遥胸腔里面那些难熬的感觉现在都让南遥的浑身酸软,那股子血腥气息就抵在了自己的牙关处,等着乔羽佟走了之后,南遥才敢将那口血吐出来。 乔羽佟的脸色也是发红,女子在洗澡,他自然是看不得的。 不过,多陪陪南遥也好,乔羽佟道,“这屋子里面只有你一个人,等他们回来之后我再走,他们在这里我放心一些。” 南遥也就不强求了,便坐在那里看着乔羽佟,浴桶便是放在屏风后面的,冯德伦顶了水进来,后面又进来了一个小厮,同样是跟着冯德伦一样的德行。将水顶进来之后,冯德伦方才说道,“水好了,寻梅,伺候好相爷。” 说完冯德伦便跟着那小厮准备走了,乔羽佟还是站在那里,冯德伦转身瞪着乔羽佟,推了乔羽佟一次,道,“还不走,干嘛啊?” 见到冯德伦往外面,乔羽佟也就只能够走了。到了门口,冯德伦将桶给了小厮,道,“你去把东西放好了。” 那小厮点点头就去了,不过回头发现乔羽佟还在,于是冯德伦问,“你怎么还不走?你放心,这里我守着,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冯德伦嘟囔着说,“ 南遥不会有事情的,她师父医术厉害着呢,死不了。” 见到冯德伦这么笃定,乔羽佟回头再看了看冯德伦,好似冯德伦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乔羽佟也不好再留下去,于是说道。“那我……先走了若是有什么事情你让人来找我。我马上过来。” 冯德伦点点头,摆手道,“放心吧,这里还是南府呢。” 冯德伦强调的说,意思就是你多心了。乔羽佟也就瘪瘪嘴走了,等到乔羽佟走了以后,冯德伦才敲了敲门,南遥坐在那里,跟寻梅道,“你去给冯德伦说,让他进来。” 寻梅点头,不明白他们是在玩什么,不过还是应了声音过去了。贴近门口,开了一个小缝隙,道,“主子让你进来。” 冯德伦点头,看了看四周,从缝隙里面挤了进来。看见南遥坐在那里,忙着问了。“你现在怎么样了?” 南遥勉勉强强的笑了笑,点头,道。“还好啊……” “你觉得我会信吗,你什么时候不是这么嘴硬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 骗了我多少年了 冯德伦说道,瞪了南遥两眼,反正是没有好气儿的,戳着南遥的脑袋,道,“这么多年了,你骗了我多少次,我信你,我信你个大头鬼。”这话说的颇有我要同你断绝关系,从此不相往来之感。 到底也是这样,她骗冯德伦的事情不少了。南遥笑了笑,“你还是这么了解我。”南遥笑了笑,不过还是抬头了,“不过那又怎么样?” 南遥笑着,冯德伦恨不得上去掐死这个女人,气死他了。但是冯德伦就是拿着她没有办法,问了,“你现在感觉怎样了?” 南遥便是笑了笑,还是有些虚弱,躺在那里并且是根本就动不得,南遥的心里面更加觉得疼,就连说话的时候都觉得是轻微的带着疼痛感觉的。南遥吸了一口气,还是有些调侃似的瞧着冯德伦,道,“你能不能不要像是一个蛔虫一样,怎么什么都能够猜到。” 刚刚南遥说的是没有什么大碍了,看起来真的就是中毒之后有些虚弱的样子,但是南遥是什么样子的人,冯德伦是最清楚不过的,最喜欢的就是掩藏真的事实。而冯德伦挑眉,倒是有些嗔怪了,“都认识你这么多年了,你以为这些事情能够逃过我的眼睛吗?” “行行行,我什么时候都瞒不过你。”南遥也是不得已笑了笑,他倒是很想将这个事情给掩埋过去,不过冯德伦已经察觉到了。所以南遥要瞒着,根本就瞒不了。 而冯德伦站在那里,心里面十分着急,南遥又不肯说话,瞧着南遥倒是继续问了,“你倒是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用跟乔羽佟说的话哄我,我可不是乔羽佟那种傻子,相信你的话,随随便便的就相信了。” 南遥也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应该笑还是应该怎么样了,乔羽佟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恨死他的。但是南遥躺在那里,却是摇头了,“你问这些做什么……” 而那边寻梅也急了,也是一边追问,“爷,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到底应该告诉我们,这样的话,我们心里面也有一个底啊。”寻梅急着说道。 站在一边寻梅也不知道能够帮上什么忙。而那边南遥还是稳住不说话,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 南遥以为自己不说就好了,但是却是忘记了另外一点,那就是,冯德伦的性子也是这样的,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你不想说,没有关系。”冯德伦的话说了一半留了一半,站在南遥的面前,巨大的身高压力也就呈现在了南遥的面前,一字一句的说,“反正我多的是办法知道的,你不要忘记了,后院的那些人是做什么的。” 后院的那些人都是帝都里面有名的大夫,冯德伦自然能够知道里面的消息。而南遥这时候睁开眼睛,感觉到了冯德伦的认真并且根本就不像是在开玩笑的,眉目冷冷的样子,这样的冯德伦,南遥还真是少见。 南遥也就软了性子,去问,“你这是生气了?” 冯德伦真的想去掐死了南遥了,她是怎么这么轻易的就问出了这句话的,大家都很担心南遥,“南遥,你以为如何?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我不想要经历第二次,那样的感觉我不想要有。”所以他才会这么担心,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何必在这里跟南遥浪费唇舌。 “我知道。”南遥缓缓的说着,她肯定是知道冯德伦是担心自己的,看着自己手腕上面的伤口,南遥的眸子压得很低,低低的,像是递到了尘埃里面一样。 “你知道……”冯德伦都要差点吼叫起来了,南遥这哪里是知道啊,这分明就是非得要将自己给气死了。“你要是真的知道,你就不会让我们这么担心了。” 寻梅也是提心吊胆的,都不知道冯德伦到底是要说些什么,南遥的毒素不是已经排出来了吗,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寻梅便问了,“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相爷的毒素不是已经排出来了吗……怎么会这样啊……” 寻梅的眼睛也是瞪得老大,就这么看着南遥,一样的是不放心,急着问了,“相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的毒素。” 寻梅一边说着一边摇着自己的头,根本就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一切,而南遥依然是低垂着眼睛,冯德伦便是逼着问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告诉我?你到底中了什么毒,你说什么将毒排出来了,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冯德伦的眼睛都红了,几乎是在逼迫着南遥似得。 南遥沉沉的呼吸了一口气,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道,“冯德伦,我的时间不多了……” 南遥的眼睛依然还泛着璀璨的光芒,烛光跳跃着,落在他的眼睛里面,南遥的眼睛一动也不动,却是十分的平静。当南遥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冯德伦的心却是都被狠狠地撕扯了一下子似的,根本就是疼得不可抑制。 冯德伦似乎是不敢相信,问道,“你说什么?” 冯德伦的步子停在了那里不敢往前,真的希望时间能够停止在这一刻,什么都没有听见,南遥的师傅可是千易,“你的师傅是千易,你的医术也是承的千易,难道这样的毒你都无法解除掉吗?”冯德伦这时候又开始去相信南遥了。 而南遥是笑的坦坦然然的,道,“千易的功夫我也是学了一个皮毛罢了,你以为我学了三年便将千易身上的本事全部都学了过来了吗?”南遥笑了笑,继续道,“冯德伦,这就是命,逃不掉的劫。况且,这个毒,就算是千易来了,也不一定能够解开的。” 冯德伦先前还能够保持一些冷静,但是现在冯德伦根本就是觉得自己无法承受,南遥说的那个毒,到底是什么,冯德伦心里面猜测着。冯德伦目光愣愣的瞧着南遥,“你说说,到底是什么毒,我就不信,还有千易无法解决的事情。” 冯德伦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而南遥还真的就是笑了笑,道,“跟乔羽佟一样。”南遥说道。 冯德伦只觉得自己脑子都被抽空了一样,真的希望是老天在跟自己是在开玩笑,而不是真的。冯德伦吸了一口气冷气,摇头。“不可能的,南遥,你这是在欺骗我?” 冯德伦摇头,一直都不相信,道,“你是在开个玩笑逗我玩。” 寻梅不知道冯德伦这话里面的意思,只觉得向来沉稳的冯德伦都有些受不了,便是真的有些严重了,寻梅的手也是死死地扣着,而南遥还是无情的说道。 “七虫七花毒。”南遥淡淡的说道,“这个没有任何的错误的。”南遥说着,“在楚逸风强迫让我吃东西的时候我就已经察觉到了这是什么毒药了,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楚逸风会这么等不及。” 南遥倒是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似的,但是冯德伦已经是发了疯一眼,眼睛里面都是红色的。 一拳头就这么打在了桌子上面,那桌子顿时便化为了碎片,冯德伦咬紧了牙关,一时风言风语,道,“楚逸风不是还对慕锦书有旧情吗?那好,我现在就去告诉楚逸风你的身份,拿到解药。” 顿时南遥就好似身体充满了历练一样,拉住了冯德伦,道,“你这是疯了吗?想要做什么?” 冯德伦浑身的肌肉都是紧紧地绷住了的,此刻看上去躁动万分,握着拳头激动的说道。“我不做什么,我就是想要去找楚逸风,他当年已经害了你一次了还想要害你第二次吗?” 这些话同样是刀子似的插入了南遥的心里面,南遥如何觉得自己的心里面不难过啊,同样的是难过的。 “你去找楚逸风同样没有什么用处的。”南遥淡淡的说着,给冯德伦一个定心丸,道。“你放心,我好歹会些医术,知道如何去压制自己的身体内的毒素,等到千易来了以后,说不定能够找到一些办法的。” 南遥淡淡的说着,冯德伦却是拧着眉毛有些不相信。“我不相信。” “你信也要信。”南遥抬头,一字一句的说道。“况且,我还有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完成,我也不想要这么早就没了。”南遥淡淡的说着。 “况且,你不是不想要楚逸风知道我的身份吗,既然如此,那就安安静静的什么都不要做。”南遥淡淡的说道。 冯德伦握紧了拳头,眸子里面的艳色跳动着,若是早就知道的话,他宁愿自己那时候能够去阻止南遥喝下这个东西,好不容易再来一次,难道还要他看着她在离开一次? 冯德伦觉得自己根本就受不了这个打击,握紧了拳头,道,“明天我就出发去找千易,无论如何我都会将千易带过去见你的,这段时间沈元会好好的陪在你的身边。” 南遥却是觉得冯德伦好似在交代自己的遗言一样,但是这些话太晦气,南遥没说。 寻梅倒是抓住了冯德伦手臂问了,“你这是准备离开?” 冯德伦点点头,不过寻梅这也算是问了也没有问似的,冯德伦扭头吩咐,“好好的照顾相爷,知道吗?” 寻梅听话的点点头,跟冯德伦保证。“你放心,我会好好地看着相爷的。” 冯德伦也才点点头,临走之前又扭头回来看南遥,南遥以为冯德伦是生气了,但是在走之前冯德伦还是疾步走过来,一把将南遥给抱在了怀中。下巴搁在南遥的头顶上面,磨磨蹭蹭的好一些时间放才说了。“在我回来之前,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最好是用全力活下去。 南遥点点头,同样是拍拍冯德伦的肩膀,道。“保重自己。”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七虫七花 冯德伦点头,再次走出去的时候步伐很快,穿着黑色衣服的那个人很快便消失在了沉沉的夜色里面,似乎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刚刚的一切都是梦。 寻梅目送走冯德伦以后,才将担忧的目光转移到了南遥的身上,低声叫了句,“相爷……” 而南遥知道寻梅是想说些什么,她现在只觉得自己累得慌,所以摆摆手,道,“不要跟我说话了,寻梅。生死有命,就这样吧。”南遥指了指地面,道,“你去找人将这里面收拾下。” 南遥说着,这就撑着柱子站了起来,这就往那玉面屏风之后走去,那后面还放着热水呢,刚刚的时候这水还热,这会儿水倒是慢慢的有些凉了。南遥退下了衣衫将自己浸泡在了水中,浑身说不出的舒畅感觉。 而这边戚风的马车是刚刚才回宫,绕过帝都的繁华地带,可是那些冷风卷起来的时候,戚风还是觉得自己的浑身很冷。 帝都很繁华,人声鼎沸,可是,热闹都是他们的,跟他无关系。他脑海里面都是南遥的那些话,都像是一根根软刺似的扎在他的心头的,戚风缓缓地吸口气。马车快要宫门口的时候,戚风叫了马夫,“停下来。” 那马夫不知道戚风到底是想做什么,还是讲马车给停了下来,戚风便掀开了帘子,这就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宫门。这个地方,再往前走,多少忠臣是死在了这个地方的。 戚风瞪着那宫门看了很久,知道面前的人喊道。“将军,宫门口在不过去就进不去了。” 戚风这才意识到了时间已经不早了,这才将帘子放下来,道。“走吧。” 马车重新徐徐的往前,戚风去的地上是御书房,此时御书房里面倒是灯火通明的,里面只觉得亮堂的很。楚逸风今天晚上必定也是一个不眠夜,根本就是睡不着的,戚风走到了御书房门前的时候,福禄倒是站在了门口,道,“戚将军。” 戚风便问福禄了,“皇上在里面?” 福禄也没有瞧着里面,道,“是,皇上下了宴席之后便过来了,一直都将自己锁在里面,谁都不见啊。”福禄也着急,也不知道到底楚逸风这到底是怎么了。 但是若果是楚逸风有什么事情,福禄也逃不过的。现在福禄也不敢进去,只敢这么跟戚风说。 戚风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这就将门推开了,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夜,就是楚逸风也不会有什么心思去睡着的这么早的,戚风的心里面恨笃定。 当戚风进去的时候果然就看见楚逸风站在那窗棂前面,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是江山之主。但是越是坐的高的人,也就越来越孤寂,而楚逸风的心里面应该同样也是孤孤单单的。过去的时候戚风还没有说话呢。 楚逸风已经察觉到了戚风的脚步声,淡淡的说道,“你来了。” 似乎是已经料到了戚风一定会来一样,说着还慢慢的转过了头,随后将自己的身子也转了过来,瞧着戚风。“你在干什么?” 楚逸风的眼睛是微微的眯着的,身上还闻得见一阵的酒气,所以眼睛越发的清明。也就是这个时候,楚逸风才能够放下自己浑身松懈。并且就像是一个寻常人一样。 “看星星。”楚逸风淡淡的说道。“闲来无事,倒是好久没有仔细的看过星星的,今天晚上的月亮真好。” 戚风还真的有些纳闷,怎么现在跟他讲的是天文的东西了? 戚风偏着头,问,“看这些有意思吗?” 那边的楚逸风果断的点点头,道,“肯定有的,如果没有,我看他做什么。”楚逸风笑了笑,道。“一个人的时候可以让人的心灵更加的安宁。瞬间所有的东西便化为了乌有。” 楚逸风说着,说完了以后便将所有的东西全部都转给了戚风,问道。“你刚刚去了哪里?” 他是在宴席上面走的,能够去哪里,楚逸风也能够猜到的。“你不是知道了吗?干嘛来问我啊。”戚风也是有些不客气了。 而楚逸风则是问道,“这件事情南遥我是问一问也不行?” 瞧着戚风的时似乎是要将戚风的身子戳破了一样,不过戚风还是低着头,软了气息,道。“楚逸风,我刚刚是去送了南相的,南相中毒,根本就不好离开。” 楚逸风是想要杀了南遥,但是戚风却是想着能够给南遥留一条性命的。“是吗?你讲他们送到了之后,你以为他们会感恩你啊?你想的太多了,戚风,那些人是不可能会感恩的。” 楚逸风眯着眼睛活着,“你信不信?” 不管有没有这个事情,但是戚风的最终目的并未是这个,所以戚风也是吸了一口气,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多,我就只是想要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风的心里面当时藏着很多的秘密,此儿都恨不得将那些东西全部都给楚逸风放在眼前。“现在呢?你得到了什么结果了?” “出乎我意料的事情太多了……”戚风越说的时候越是神情不振,有些萎靡,好似根本就心不在焉,所有的心思根本就没有用到了这块。而戚风沉沉的吸了口气,道。“你知道今天晚上我为什么会阻止你吗?我问过你会不会后悔的。” 这个事情,楚逸风是记得。当时戚风是听见有人说了什么,所以过来问了这一句,那时候他说的是不会后悔的,永远都不会后悔的。 “你这话里面到底还有些什么意思?”楚逸风双手附在自己的身后,想要从戚风的口中探知到了更多的消息。但是奈何戚风却是不愿意说的样子。“戚风,你是不是从里面知道了什么?” 一瞬间,楚逸风自己也不淡定起来了,瞬间脑海里面想的便是另外的一个问题,那就是南遥身后可能出现的那个人,慕锦书。这件事情难道真的跟这里有关系? 楚逸风一下子抓住了戚风的衣服,急着问了戚风,“说,这件事情是不是和慕锦书有关系,慕锦书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 戚风只觉得自己是越来越不认识楚逸风了,杀的时候决绝的很,等到做完了之后却又是做出了一副后悔的样子,到底这个样子是要做给谁看的?戚风挑着眉毛,随意让楚逸风提着自己的衣袍,道,“你这样激动做什么,我没有说跟慕姐姐有关的事情,既然你真的舍不得慕姐姐,当初你有何必……” 说着戚风根本就忍不住了,道,“你今天给南遥吃的是七虫七花毒。” 楚逸风松开了戚风,没有任何的躲闪,点头承认了,道,“是,是给南遥吃了七虫七花毒。” 那边戚风却是好不夸张的大笑起来,指着楚逸风笑着,似乎楚逸风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笑话,指着楚逸风,道,“楚逸风,你现在就算是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去玩挽回你所做的那些罪孽了。” 楚逸风不明白戚风说这些到底是些什么衣服,提眉,问了,“你到底是想要说什么?”楚逸风喝了酒,但是现在楚逸风是觉得自己的酒醒了一大半,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面清醒的很,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清醒过的。 “我到底是想要说什么?”戚风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去笑,指着楚逸风,道,“楚逸风,我今天问过你后不会后悔的……”等了一会儿,这边戚风才淡淡的说道,”你可知道啊……南遥的真正身份。“戚风是故意在这里停顿了,故意的想要挑起楚逸风的兴趣。 “你到底是想要说些什么?”楚逸风也忍不住了,戚风这样吊着她的心思,他承认她的心里面恨好奇。“戚风,我命令你,说。” 而戚风的眼色迷离,瞧着面前的楚逸风,大楚的帝王。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不是想要知道南遥是谁吗?好啊,那我告诉你,我们之前猜的都没有错,南遥的确跟慕锦书是有关系的,不过不是慕锦书派来的,南遥是慕家的后人。” 戚风一字一句的说着,将楚逸风心里面残存的那些个心思全部都给斩断了。“你以为慕姐姐还活着吗?你以为慕姐姐还会重新回到你的身边是吗?你想错了?” 戚风的眼睛都是带着血色的,平日里面戚风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很少见到戚风这样子,楚逸风也觉得自己的心里面似乎是被什么哽住了一眼,抓着戚风问,“你说慕锦书……你到底是想要跟朕说些什么,慕锦书从宫里面逃出去的……” “是,慕姐姐是从宫里面出去的,但是慕姐姐出宫之后呢?”戚风逼问了楚逸风。 南遥跟戚风说那些话的时候,戚风现在也回忆不起来了,但是还记得南遥那时候的的苍凉感觉,就好像是那种没有了任何的希望的那种感觉,那样的感觉同样的让戚风觉得很绝望。“慕姐姐去宫里面出去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你没有关注过,自然也就不知道的。” 楚逸风握紧了拳头的手慢慢的松开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慕姐姐不会原谅你 心里面也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垂着自己一样,生生的敲打着自己,只让她觉得自己的胸腔里面都溢满了那种悲伤感觉。楚逸风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再体会到这样的感觉了。 “到底……锦书怎么了,九暄呢!”楚逸风想到了自己的那个孩子,顿时便红了眼睛。“他们现在在哪里。” “慕姐姐和九暄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戚风咬着牙齿说,“你还想要继续听吗?”戚风也不管到底楚逸风是想要听还是做什么,只管说了。“慕姐姐已经死了。” 楚逸风自然是不相信这些,道,“不可能的,空空子说过的,他没有死的。” 戚风也是嘲讽似的笑了笑,道,“空空子的话,你也相信,南遥是慕姐姐的亲妹妹,南遥亲口告诉我,是她烧了慕姐姐和九暄的尸体,慕姐姐就是死也不愿意在这世间留下其他的东西了。” 若是人死了,必定是会留下尸骨的,但是现在,慕锦书却是将自己的尸骨都化了,这世界千万大,他还能够去哪里寻找到,慕锦书呢。 楚逸风头顶上面的青筋,凸凸的直冒着,那种万蚁蚀心的滋味楚逸风终于尝到了。摇头,“不可能的……你去将南遥传过来,朕要亲自问她,真不信。” 而戚风却是一把将楚逸风放在自己胳膊上面的手扔开了,道,“你找南相?你不要忘记了,南相也是慕家人,最后一个慕家的人也要死了……”戚风笑了笑,“你以为慕姐姐会原谅你吗?” 戚风说完了之后便不再看楚逸风,这就开了御书房的门,迎着冷风这就走出去了。 这一夜,异常的恐怖,就好似早就料到了会发生这些事情一样,夜里面的时候风是刮得越来越大了,晚上坐在屋子里面南遥都听见了外面吹过的呼呼地风声,只觉得那些风是魔鬼似的,就要将这房子吹塌了。南遥拽被子,这就躲在被子里面,紧紧地闭着眼睛。 他是最怕这种天气了,只觉得这也的天气,好似老天爷的惩罚似的。 等到半夜的时候南遥却是听见了有门开的声音,以为是风将门吹开了,正好准备起来了,不过,又听见了关门的声音,睁开了眼睛却是看见一道黑影子,那人过来,伸出一只手押在了南遥的胸前,道,“好好地睡觉吧,我在这里呢。” 南遥知道这是谁的声音,这是乔羽佟的嗓音,低沉的,带着一些慵懒的感觉,声音洪亮厚重。南遥翻了一个身子,乔羽佟便找到了南遥的手,一只温暖的手则是紧紧地抓着南遥的手,给予南遥安定与温暖。 “你怎么过来了。”南遥此刻觉得自己的心里面是冷静了不少,窗外的那些风雨潇潇似乎也不算是什么。南遥摸了摸,只感觉似乎乔羽佟的衣服是有些湿润的,估摸着是外面的风间细雨,将乔羽佟的衣服打湿了。 不过,南遥想到了那句话。你顶着风雨而来,替我挡风挡雨。南遥想着笑了笑,幸好是在夜里面,乔羽佟也看不到南遥的表情。 而乔羽佟也觉得自己安心,回去之后还是觉得不放心,正好夜里面起风了就过来看看了,乔羽佟道,“我担心你害怕,所以救过来了,晚上的风吹着会让人觉得害怕的,以前的时候……” 慕锦书也是害怕这样的雨天的。 只是乔羽佟没有说出来,但是南遥已经知道了乔羽佟要说些什么了,不过也是抿着唇角笑了笑,道,“好了,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了。” 南遥也是怕乔羽佟会觉得不好过,所以也就没有说什么,但是这边乔羽佟努努嘴,还真的就不信了,于是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以前的时候……你姐姐慕锦书也是这样的,害怕这样的下雨天,那时候你姐姐是皇后,我可不敢有什么动作,所以每次我都是在宫殿外面守着的。” 就是南遥也是微微的吃惊。 她知道乔羽佟知晓自己的害怕这样的下雨天,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乔羽佟会这样做过,南遥吃惊的睁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乔羽佟便问了,“你这样的眼神做什么,是觉得我是在骗你的?” 南遥自然是相信的,只是噗嗤一声笑出来,道,“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么傻的时候啊。” 南遥忍不住的想要去笑了,晚上休息了一些时候,南遥身上的力气恢复了很多,这时候便同乔羽佟说说话,南遥可没有这样好说话的时候,所以乔羽佟也便坐在了榻前,一边拉着南遥的手臂,道,“以前的时候……做哪些事情都是心甘情愿的。” 乔羽佟回忆以前,也带着有些惋惜的感觉,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道,“算了,咱们不说这个了,我就是担心你害怕,所以过来陪陪你的。”他伸手摸了摸南遥的头,问,“你现在好些了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南遥估摸着也是乔羽佟担心自己身子不舒服所以才过来的,晚上那么跟乔羽佟说,乔羽佟这样的人会信了才怪。 南遥的心里面也是浸透出了一丝丝的甜蜜,眯着眼睛笑了笑起来,道,“你看着我现在这么好,觉得我哪里会有问题呢?”南遥用这样的方式证明给乔羽佟看,“你安心了,我没有事情的,我会好好的活着的。” 南遥说着,心里面越是笃定,这件事不能够告诉任何人,包括乔羽佟。 这个毒,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解药的。就算是有,也是需要时间,并且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得到解药的。乔羽佟在哪里却是有些愤懑不平,“楚逸风这孙子是活腻了,竟然连这次都已经算计进来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让楚逸风吃些苦头。” 南遥躺在那里咯咯地笑,许久之后,才道,“在皇家有什么好的……若是我,我倒是希望能够寻个安静处,归隐山林,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去,管那么多的纷争做什么。” “这样也不错。”乔羽佟说,自己靠在那床榻前,微微的仰着自己的头,南遥是有些承受不住就睡着了,乔羽佟也就靠在那一处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再看院子里面,明明昨儿的院子里面倒是好好地,第二天再看,却觉得这院子里面不像是之前的那个院子了,那些大风将院子里面都摧残耳朵不认得了,里面许多的花都被风吹得零落,还留下一些花骨朵儿还在哪里挺立着,,枝叶上面还有一些水珠子。不过第二日的时候却是风和日丽。 并且,整个天空更加蓝的透彻,只觉得那蓝色纯净的很。 而寻梅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喊了一声,“相爷。”但是进来的时候却是发现了榻前还坐着一个人,寻梅还惊讶了一声,但是再仔细看,却是发现了眼前的人竟然是乔羽佟。 不过,乔羽佟已经被寻梅的声音给吵醒了,动动手,才发现南遥将自己的手给握紧了的,也不敢动。乔羽佟的手觉得发麻,但是没有办法,南遥失血过多,现在应该多休息休息才好的。所以,乔羽佟也就不敢动,还是昨夜的那个姿势。 扭头问,“小声一些。” 寻梅点点头,慢慢的走过来,问,“乔督使,你怎么在这里?” 乔羽佟都翻了一个大白眼,他来这里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寻梅瞧着乔羽佟一副你怎么这么蠢得样子就觉得自己被生生的侮辱了,也是哽咽了一口口水,于是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不过,寻梅的声音落在了南遥的耳中,南遥是清晰的听见了寻梅的声音醒过来了,再看自己榻前的乔羽佟,自己竟然是主动的握着他的手的,南遥突然就想起了夜里面的时候,乔羽佟过来了。先前的时候,南遥还觉的害怕,等到他来了以后,南遥觉得自己的心里面踏实的很,这就慢慢的睡了过去。 南遥的脑子倒是又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再看到乔羽佟的时候也是微微的笑了笑,于是松开了自己的手。 乔羽佟得到了解脱,这就慢慢的站起来,只觉得自己的浑身都是酸软的。 好似自己浑身都被拆卸过一样,就是打仗都没有这么累的。乔羽佟动了动自己的脖子,咬着牙齿,也是冒了一身的冷汗。南遥看见了,忍着一口笑。 寻梅便是站在一边,道。“乔督使,时间不早了,相爷要梳洗了,再说了,呆会儿那些大夫还要过来替相爷诊脉呢……” 这就是要赶着自己走了。 乔羽佟的动作一下子就僵住了,再看寻梅,咬着牙齿,恨不得将寻梅给教训一次,真是煞风景。不过南遥要治疗不能够耽误,所以没有办法,乔羽佟点点头。“我就在门口等着。” 寻梅也就点点头,等到了乔羽佟走了,南遥由着寻梅扶着半靠在那里,南遥担心寻梅会说漏,道,“这件事不能够告诉乔羽佟,知道吗?” 南遥有自己的打算。 寻梅点点头,道,“主子有自己的打算,我明白的,你放心吧,我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的。”寻梅说,随后将打好的水端过来了,道,“主子,先洗漱一下吧。” 南遥点点头,等到梳洗完毕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神清气爽的,寻梅见到他收拾利落了,这才去叫了大夫进来。 号脉的时候乔羽佟想要进来,不过,寻梅在门口就拦住了乔羽佟,道,“乔督使,你现在可不能进去啊。” 乔羽佟急了,问,“我为什么不能够进去,大夫在里面,我要在一边听听大夫如何解释的。” 寻梅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眼睛明亮的很,道,“那也不行的,乔督使难道不知道吗?号脉的时候一定要保持安静,一定要保持安静。” 寻梅努力的找理由,庭身拦在了乔羽佟的面前。而正好这还是化雨晨过来了。寻梅便拉了化雨晨过来,道,“化雨晨,你倒是帮忙拦着你们家督使,一定要好好的拦着,我们家相爷现在在里面真诊脉呢,不能受到打扰的。” 化雨晨的浓眉毛拧了拧,但是看着面前的这个丫头也不好说些什么。 寻梅见到化雨晨还在寻求乔羽佟的目光呢,寻梅便是提着眉毛瞧着化雨晨。 第两百一十六章 不足半年 化雨晨看着寻梅的目光的时候同样是躲躲闪闪的,也是觉得自己似乎是被这个死丫头给吃死了。这就咬着牙齿,道,“是啊,督使,你在等等吧。” 为了以后的幸福,化雨晨还是觉得自己不要去跟女人们一般见识。 尤其是自己的喜欢的女人。 寻梅倒是很满意化雨晨的抉择,于是也就点点头,道,“是的。” 乔羽佟见到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也就作罢,不过指着两个人神色却是十分的诡异。“你们两个给我记住了啊。” 寻梅的脸都笑成了一朵花儿,而化雨晨则是哭着一张脸了。寻梅还眨巴着眼睛说道呢,“这件事情,我们是绝对从你的角度出发去考虑的,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家爷是中毒,万一要是大夫没有将脉给把准,怎么办呢?” 寻梅伶牙俐齿的,问,“出了什么差错,你们要负责吗?” 这个后果,乔羽佟可不敢去负责,他还是希望看见南遥能够好好地活着的。所以这是乔羽佟便是选择安静的站在了一边。 不过,乔羽佟却是努努嘴,道,“南遥,你身边的丫头怎么都这么厉害啊。” 说着还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化雨晨,似乎是再说,你小子以后可是有得罪受了。 不过化雨晨瞧着乔羽佟的这个目光也是觉得有些不妥,也是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再看寻梅,寻梅的一张脸也是通红,瞪了两个人一眼便是不再说其他的了。 里面的人听得见外面的动静,所以,乔羽佟在外面做什么了,要干嘛,南遥都清楚的很,这件事情要想要瞒着乔羽佟不容易,如果乔羽佟要知道些什么,很容易的。而南遥仔细的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等到了外面安静了之后,方才将自己的手伸出来,道,“好了,把脉吧。” 那大夫是南遥吩咐过的,不会泄露什么秘密,南遥也信任的过。那大夫拿了帕子垫在南遥的手腕上面,片刻之后方才收手,南遥则是收回手,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南遥的语气平稳,丝毫不像是一个值得自己中了毒的人。那大夫也是有些吃惊,不过还是道,“相爷……这……” 那人反过来倒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不过南遥却是摇头,道,“你随意便是了,不必这样。”南遥给了这个人说话的信心。 “相爷,前面的时候你将大部分的毒都控制住了,但是还有一些……”那大夫说到了这里倒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不过那边南遥已经心领意会,点点头,接了过去。“你的意思就是,还有许多毒是根本就没有排除掉的,所以我身体里面还是有。” 这个结果南遥想的到,点点头,扭头问这个大夫。“如果有药物能够控制住,我还能坚持多久的时间。” “不足半年……”那大夫说着,这个结果倒是让南遥的心里面都咯噔一下挑了跳,南遥想着怎么也会给他一些时间的,但是没有想到这些时间竟然这么短。 南遥忍不住的吸了口气,“只有这么短的时间吗……”南遥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她还有好多的事情都没做完呢。 那大夫以为南遥会说其他什么,但是没有想到南遥竟然说的是这一句话。南遥吸口气,视线望向外面,那大夫却是说道,“相爷不必忧心……这半年里面说不定能够找到解决办法的,这毒未必不能够解开。” 楚逸风为了除掉他,无所不有。南遥笑了笑,摇头。“你以为我是担心这个吗?” 那大夫倒是不明白了,相爷这到底是说的什么个意思。南遥想了想也懒得再去跟这个大夫说些什么其他的,摆摆手道,“没事了。你出去吧,出去的时候不许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情。知道吗?” 官家的事情不要管,那大夫已经知道了许多关于南遥的事情,自然也是小心翼翼的,根本就不敢乱说,若是丢了小命…… 那大夫弯身,道。“相爷,放心,老朽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直接向南遥表达了自己的衷心。 南遥点点头,“你知道就好了,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你的,只是这些事情你务必替我保密,明白吗?” 那大夫低垂着头,也就是跟着承诺道,“老夫知道,相爷便宽心了吧。”不过那大夫却是瞧了瞧南遥,知道南遥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倒是说了,“相爷,无论如何,都请你能够活下去……这毒并非是没有可解的。” 那大夫的话,南遥明白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这个毒可以解开的,南遥也就是点点头,笑了笑。道,“放心吧,我会的。” 若是有机会活下去,南遥肯定会争取一切的机会的。说完了那大夫才提着自己的箱子走了,而那大夫出去之后,乔羽佟是拦住了那大夫,寻梅道,“我去送送大夫,你们先进去看看爷。”寻梅说。 这便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大夫,你这边请。”寻梅这便是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了,不过这时候乔羽佟的剑眉一扬,叫住了寻梅,寻梅回头问。“乔督使,怎么了?” 这件事情,乔羽佟怎么都是不放心的,总是觉得南遥的话里面是在欺骗自己似的,乔羽佟就是再粗心大意,也不可能会信楚逸风有这么好。若是楚逸风真的敢动南遥,他乔羽佟,也是宁为玉碎的。 “你去看看南遥,我去送送她。”乔羽佟指着大夫说着,便是不容反抗这就已经走过去了,但是寻梅有些慌乱,心里面也是担心乔羽佟会这里面问出什么来,于是赶紧说。“这是奴才应该做的事情,怎么好劳烦乔督使呢,乔督使还是进去吧,想必,相爷想要见的是你。” 寻梅一边说,一边还笑嘻嘻的,倒是灿烂的很。乔羽佟越是觉得这样越是不对劲,一手搭在寻梅的肩膀上面,顺便给化雨晨试使了个眼色,便是道,“人无贵贱之分,何况你还是南相府上的人,再说我这个人也是随和的很,况且,大夫救了南相的命,我去送送他也没有什么的。” 而寻梅脸上的笑都要僵了,道,“我看还是算了吧,真的。” 那表情都是快哭了的样子,但是乔羽佟越是要这样做,道,“不必,这件事情我看就这么办吧。”说完已经笑眯眯的跟那大夫说了,“走吧。” 那大夫也是诚惶诚恐的,连头都不敢抬,刚刚南遥还好,但是在乔羽佟面前,顿时就不敢说话了,何况说,乔羽佟还是一代战神呢,那周身的气度,岂是常人能够比拟的,就算是不说话,站在那里也足以让人觉得够呛。 乔羽佟瞧着那大夫像是一幅快要下破胆子的样子,便是笑了笑,道。“你不必这么害怕,我不会吃了你的,我也是个随和的人,你便是不用担心我的哦身份呢就是了,有时候这身份反倒是个累赘。”乔羽佟笑了笑,说的是真话。 但是那大夫却是接了话说道,“乔督使,这话可是折煞老夫了,乔督使乃是出身皇家,身份高贵,岂是我们这些人能够比的呢?”那大夫说。 乔羽佟却是摇头,“那可不,这天下不是皇家的天下,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子民才有了这天下不是吗,天子也并没有高人一等。”乔羽佟笑着,一个从小在军营里面摸爬滚打的人,乔羽佟的身上可是没有那些纨绔公子们身上有的那些气息。 倒是知理许多。而乔羽佟也不敢将大夫吓住了,若是待会儿问不出什么怎么办。寻梅还想要反抗,不过乔羽佟也同样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道,“您请。” 那大夫这会儿神情明显的是送下去很多,也是笑了笑,这就转身走了。等到过了那水水上廊桥之后,乔羽佟方才叫住了那大夫。“请留步。” 那大夫已经早就料到了乔羽佟会叫住自己,也是停下来,拱手问,“不知道,督使还有什么想问老朽的?” 乔羽佟也猜的出来这老头是个明白人,他此刻叫他停下来必定是因为有事情要问的。而乔羽佟则是拱拱手,道,“明人不说暗话,我只是想要问问,南相的一些问题。” 那大夫已经摸着自己下巴的胡子,这就笑了,已经代替着乔羽佟问了出来,道,“你这是要问问我,到底南相身上的毒如何了吧?” 乔羽佟也就笑了笑,这人明白就好了。 “正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的。”乔羽佟也不跟这人闪躲什么。 而那老者倒是想了想,脸上的笑容同样是凝固着的,道,“南相的医术高明。” 乔羽佟见到这老者倒是不像是有隐藏的样子,不过看这老头还是有些奇怪的,便问了,“这是什么意思?” 那老头便说道,“南相的医术必定是师承名师,虽然学的不精,但是也算是不错了,在喝下那些毒的时候南相已经为自己控制好了毒素了,所以后面将那些毒放出来,就已经清除了大部分的毒素,接下来我便是只是需要开些药,给南相泡澡就能够将身体的毒素给全部都派出来的。” 乔羽佟听见了这个说法,也是挑着眉毛,似乎是还有些不相信,倒是问了,“你确定?”那老者见着乔羽佟似乎是有些不大相信的样子,想了想南相,还是沉沉的点头,道,“此时千真万确,老夫定然不会欺骗你的。” 乔羽佟紧紧的吐出一口气,虽然说,这个人是这么说的,但是刚刚的那些事情,乔羽佟的心里面还是有些怀疑。 怕的是这里面还有些道道,于是便问了一次,“你真的敢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 而那大夫也是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立马说了,表现的风轻云淡就是乔羽佟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的,道,“是真的,你信不过老夫,难道还信不过南相吗?南相的医术是顶好的,就是帝都里面的许多人都比不过南相。” 这个医术,乔羽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能够确定的是南遥的医术的确是很好,不然也不会那时候还能够在皇帝的面前诊脉。 乔羽佟也是微微的拧着眉头,点点头,算是放过了这个人,道,“我就姑且信你这一次。” 随后摆摆手,道,“你先回去吧。” 第二百一十七章 宫里面来人了 乔羽佟听到了这些也没有觉得心里面多舒坦,倒是看着那大夫越走越远,心越来越沉重了,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似的,可是又察觉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儿。而乔羽佟回去的时候便已经看着南遥穿好了衣服,不过还是躺在那里的。见到乔羽佟进来,寻梅已经自己让了位置。 而寻梅手里面拿着金疮药,看起来似乎还在给南遥上药一样,乔羽佟看着寻梅,将药拿过来,自己坐在了南遥的身边。 乔羽佟自己给南遥上药了。 而寻梅便是笑了笑,南遥便是问,“你刚刚出去问那大夫了?” 乔羽佟微微的抬着下巴,却是瞧着南遥,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而南遥则是笑着,眯眯眼,道,“你的那些小动作,你以为能够瞒过我吗?” 而乔羽佟则是瘪瘪嘴,南遥这个死丫头倒是很会算计,于是乎瘪瘪嘴,道,“我这不是担心你,想要去问问你到底是怎么样了。” 说着乔羽佟抬头,也不避讳,说道,“你以为我想要做什么,还不是担心你,若是你欺骗我怎么办?” 而南遥则是笑了笑,眯着眼睛,淡粉色的唇微微的扬着,倒是有些少女的样子了,便是笑了笑。“也就是你才这样的担心受怕的。” 乔羽佟却不认为,低头慢慢的给南遥处理好了伤口,一边说,“也不是我才担心受怕的,大家都很担心你的。” 乔羽佟现在都恨不得去敲敲南遥,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东西,不过,南遥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乔羽佟下不去手。不过还是笑了笑,“不过,没事就好了。” 说完了舒坦了一口气,似乎是心里面很沉重的石头,这就放下了似的。但是寻梅的脸色却是不好看起来了。 正在大家说话的时候,管家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了。 南遥在里屋里面,隔着屏风,管家在外面叫了声,“相爷。”见到化雨晨也在,便也是知道乔羽佟也在,便是道,“乔督使。” 等到管家说完,寻梅倒是快步走出来,瞧着管家问,“管家,有什么事情吗?相爷正在休息呢。” 管家知道南遥病倒了,平常的时候南遥的身体倒是还很好,这一病倒了就真的是一病如山倒,连着连早朝都没有上,现在都还在府邸里面呢,管家也是抹了一把汗水,苦恼的说道,“我倒是也不想来打扰相爷的休息,只是前厅里面来客人了。” 寻梅眨巴着眼睛,心想着,到底是来了什么人,好歹管家也是见多识广,看了那么多人,达官显贵的什么没有见过啊。 管家怎么就是这么慌张啊,寻梅便问了,“你不必这么着急,倒是慢慢说说,是谁来了啊?” 乔羽佟也是有些不悦,准备起身不过南遥按着他的手,于是乔羽佟便是坐在那里,同外面的管家道,“外面到底是是来了?你起来给我说话。” 乔羽佟冰冷冷的声音,慢慢的从屏风后面穿过来,那玉面屏风上面隐隐约约都能够看见里面的两个人,寻梅便是过去扶着管家,让管家站起来。那管家站起来才说道,“是宫里面来人了。” 这声倒是让几个人都有些吃惊,寻梅先是哼哼唧唧的骂了起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吗?狗皇帝现在是要来看看相爷到底有没有死是不是?哼。” 寻梅说着一张脸顿时就拉了下来,犹如乌云密布的天空,刚刚还是晴朗的,这便是变了脸。即便是相爷府,但是说话也要注意分寸啊,化雨晨看了看四周,忙过去捂住了寻梅的嘴巴,道,“小姑奶奶,你倒是说话三思啊,这些话你怎么能够说出口的。” 寻梅可不管那么多,一双眼睛里面都泅着满满的眼泪,抹了一把泪水,道,“我若是跟你一样有武功,能去战场杀敌,我一定会提着刀毫不犹豫的去给狗皇帝一刀,将他给杀了,给我的父母抵命。”这么多年了,这是寻梅第一次提及自己父母的事情。 寻梅一边哽咽一边说,“我娘亲,我父亲,当年都是被狗皇帝杀了的,都是他们杀了我父母的。”寻梅一双眼睛红肿,哽咽着说道。而化雨晨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安慰寻梅了。 当面慕家的事情是冤枉,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寻梅才会继续在这里呆着,如果寻梅不恨,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屋子里面安静的很,只听见寻梅抽泣的声音,道,“狗皇帝不把我们当人,皇后娘娘当年也没了,慕家也没了,现在还要来再杀一次相爷,他到底想要如何?” 寻梅有些不甘心。 南遥甘心吗?同样的是不甘心的,但是不甘心有什么用呢,楚逸风才是那个主长生死的人啊,南遥吸了一口气,道,“寻梅,别哭了,就算你哭有什么用呢,你以为那些人会怜悯你吗?不会的。” 南遥淡淡的活着,随后透过缝隙瞧了瞧寻梅,再去瞧了瞧管家,道,“宫里面来的人到底是谁?” 管家的脑子半天转不过来,想了想,才道,“是福禄公公,我听他说,他是皇上的贴身太监。” “皇宫里面的大太监。”南遥点点头,闭着眼睛说道,随后摆摆手,道,“你去把福禄给我请过来,得让福禄看看才会放心的。” 乔羽佟本来是不许的,道,“你让他进来做什么?”还不满的看了看南遥。 但是南遥摇摇头,道,“你不必管这些,你以为这些事情是福禄想到的吗,不是的,这些事情是楚逸风安排的,楚逸风担心的是我是不是还活着,所以想要福禄看看我到底还好不好,也算是给自己吃一颗定心丸。现在楚逸风的心里面是虚的。” 而乔羽佟也是微微的眯着眼睛,点点头。“这些我都是明白的。” 说完了,南遥便跟管家说道,“你去吧,将福禄公公带过来。” 那管家听了南遥的吩咐,这就起身出去了。管家倒是走得快,到了前院的花厅里面,只看见福禄还是站在那附近,倒是也没有动过,于是向前走上去,道,“公公。” 而福禄也是堆着一脸的笑容,今日福禄穿的乃是一身常服,看起来倒是粉嫩的很,面如女子一般。见到管家过来,福禄忙问。“南相如何了?” 管家便是沉头,随后又有些不大开心的摇头,道,“不大好。相爷的身子以前就不好的,现在又倒下了……” 管家说着还吸了一口的冷气,而福禄同样也是吸了一口冷气,不过管家这时候已经说了,道,“不过,相爷今天醒了,精神倒是不错,相爷让我带您过去。” 福禄也就点头,“如此便好,你在前面带路吧。” 而管家也就点头,这就往前面去了,南府里面轻优雅静,绕过几道回廊之后便是已经到了南遥所住的院落,只看见一片的藤蔓,那些藤蔓上面的花儿开的都是好,怒目而放,大朵大朵的,花团紧蹙,好似还是春日的样子。管家在前面指路,福禄便是跟在后面,等到了以后,管家直接带着福禄进去了。里面这时候只有寻梅和南遥在。 寻梅在给南遥扇扇子,管家进来后,朝着里面说到,“相爷,人来了。” 那边寻梅手心里的扇子却是捏的死死地,才能够将自己的愤怒压下去,不过南遥给寻梅使了一个眼色。寻梅便是明白了,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角,而南遥却是满意的笑了笑,扭头问外面。“是福禄公公。” 福禄听见了是南遥的声音,南遥的声音是清脆而柔和的,声线也很干净,不像是一般男子那种粗狂的声音。此刻福禄也是笑了笑,道,“是。” 而南遥在里面问。“不知道公公今日怎么有空来了相府了?” 南遥这是明知故问,而福禄也明白了,是南遥在明知故问,所以也就笑了笑,道,“是这样的,相爷,今日相爷告假,皇上担心相爷的身子,所以特别命令奴才来府上探望一下,看看南相到底如何?” “如此便是多谢皇上了,南遥不过是一个子民,却劳烦皇上这样的记挂。”南遥还是带着盈盈的笑意,只觉得声音清切可人。 而福禄的额头上也是冒出了虚度的细汗,此刻来这里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若是惹怒了南遥就是将他杀了都能,福禄便是问,“不知道南相如今身子如何了?圣上甚是担心南相的身子啊。” 担心她的身子。 是担心他有没有死吧?南遥忍不住的想要问问,不过还是笑了笑,说了,“这就不劳皇上担心了,本相身子很好,只是最近偶感风寒不适罢了。” 南遥说完了,那边福禄也是垂着头,往里面看了看,看见南遥面色苍白躺在那里,也就说了,“既然如此,那奴才也就不多打扰相爷了,相爷便是早些休息了吧。” 南遥点头,道,“管家帮我送送福禄公公。” 福禄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便是随着管家又往外面走了,等到那福禄走了以后,乔羽佟和化雨晨才从里面走出来,乔羽佟看着福禄的背影,却是勾了勾唇角,冷冷的笑了笑,道,“黄鼠狼给鸡拜年。” 没安什么好心。 如果不是南遥刚刚在阻止,乔羽佟就将这个人给扔出相府大门了,那里会让他这么嚣张。而南遥闭着眼睛躺在那里,道,“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既然是楚逸风要他来的,就让他好好地看看不就是了。楚逸风也不过是想要我死。” 而乔羽佟咬着牙齿,“他休想。” 说的都是很绝的很,寻梅也是咬着牙一并的说了,“怕什么,难道就因为他是帝王就不敢拿他怎么样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难道皇帝这个道理还不懂,现在不但是怀疑自己的臣子,还想要害了自己的臣子呢。” 若是再跟着这样说下去,估计又是许久了,南遥可不想要听,道,“寻梅,你去找些吃得来,我饿了,也乏得很。” 南遥赶紧将视线给扯开,寻梅是想要在说些什么的,但是想了想南遥是饿了,也不好在折腾什么,便是点点头这就去厨房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南相如何 而这边管家将福禄送出了府邸,等到福禄走出去的时候,在门前的石墩子处却是停了下来,那石墩子后面还站着一个人,穿着玄色的衣服,看似简单,不过,那袖子处却是绣着繁杂的花纹,看着便让人觉得高贵万分,也就知晓这人便是身份贵重之人。加上那人的气度超群,只觉得那人即便是站在那里不说话也让人觉得有种浑然的压迫气势。 “皇上。”福禄出来之后,跟着那人说道。 来人是楚逸风,头顶着羽冠,本来楚逸风便是生的极好的,剑眉鹰目,高高的眉骨下面是双深邃的眼睛,黑黝黝的,似乎是要将人的视线吸入进去一样。 “恩。”楚逸风冷冷的答了一声,今天的阳光刺激的很,但是楚逸风却是在这门前站了许久,南府面前安静,围墙处却是有不少的藤蔓伸了出来,倒是许多的花儿。只闻见一阵淡淡的花香,而楚逸风回头瞧了瞧刚刚福禄走出来的地方,扭头问了福禄,“见到南遥了?” 福禄也就据实禀告,“奴才刚刚见到南相额。” 后面的,楚逸风没有问,福禄也就自然不说,做奴才的除了要能够揣度帝王的心思,也要想想,到底帝王是喜欢什么,而楚逸风不喜欢人多嘴,福禄也就自然不会去自找没趣的。楚逸风皱眉,问道,“南相现在怎么样了?” 南遥是告假的,连着乔羽佟也没有上朝,说的是南遥的身子不舒服,而楚逸风在听见戚风回来说那些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后悔了,但是后悔也没有办法了啊。 南遥这件事情已经这样了,如果南遥真的死了,那若是他死了以后,应该如何去见慕锦书呢? 楚逸风问自己,你还敢去见慕锦书吗,回答楚逸风的是无穷无尽的沉默,没有人能够回答楚逸风。 福禄想了想,在楚逸风的面前低着头,道,“奴才进去的时候,闻到了屋子里面有药味道,估摸着是相爷真的病了吧,并且,奴才瞧着南相的脸色不大好,躺在床上也不愿说话的样子。估摸着是真的病重了。” 楚逸风要问的不是这个,听见了南遥如何如何,只会让楚逸风的心里面背上了更加沉重的包袱。“朕并非是想要问你这个。” 福禄就不明白了,到底楚逸风是想要问什么,“南相现在还好?”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就是福禄也有些蒙住了,抓着自己的脑袋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答的好,皱眉想了想,道,“皇上,这个奴才不好说……不过看南相的精神倒是不错的样子,估摸着就是自己的身子十分的不爽吧,等过几天南相的身子好了了,南相必定会回来的。” 楚逸风却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似乎是不满意福禄的回答,福禄便是选择了闭嘴。 楚逸风的心里面却是在想着,“南遥这次去了……肯定是再也不回来了……”那时候刚刚知道南遥的时候,只觉得南遥才是这世上最懂他的人,以为南遥会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但是现在他是将自己的左膀右臂给生生的斩断了。 南遥不会再回来了。 楚逸风在南府的门口站了好久,一直也不说话倒是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些什么,街道上面来来往往的车子那么多,都是匆匆的过去了,福禄便也就是陪在楚逸风的身边不做声,等着楚逸风反应过来。 楚逸风站了好久的时候才缓缓的叹气,福禄则是顺势说道,“皇上,时间不早了,回宫去吧,这么大的日头,小心龙体啊。” 以前的时候也有人会说,小心龙体啊,但是那个人现在去了哪里。在这世间化成了飞灰,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楚逸风听到福禄的声音这才回头,看着南遥的府门,道,“将马车迁过来。” 福禄点头,这就去找马夫。楚逸风踩在凳子上坐进了马车,福禄便是在一边跟着的,福禄跟着那马夫到,“回宫。”但是里面的楚逸风却是冷不丁的说了,“不,去城外。” “皇上,去城外做什么?”福禄不明白了,于是就问了一声。 从来楚逸风也是很少出门的。 而楚逸风坐了进去之后便是微微的闭着眼睛,开始养神了,道,“去城外的慕家。” 当年慕家的人被当众斩首之后,好多人都不敢去安葬慕家的人,都怕惹怒的天颜,那时候他作为一个帝王都没有任何的反应。是乔羽佟将慕家人的尸体从乱坟岗上面给找出来,安葬了的,那墓地虽然不成规模,不繁华,但是好歹也是有个入土的地方。 福禄也就跟那马夫使了眼色,道,“去吧。” 随后自己也上了一边的马,跟在马车一边的。城外的那 墓地倒是很荒凉,一代权臣的墓地,到头来却是这样的荒凉破旧,楚逸风下了马车,福禄便是指着一个方向说到,“那个地方就是额。” 楚逸风一直都没有来过这里,只觉得这里荒草凄凄,那些荒草高过人头,根本就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就是乔羽佟将慕家的人安置好了,他也没有来过这里,看看慕家的那些人,若不是知道了南遥的身份,楚逸风今天也不会来了这里了。慢慢的楚逸风走过去,在那荒草里面找到了那墓地。 一个连着一个,若不是白天,只会让人觉得心里面慌得很,前面是慕拓的坟墓,慕拓,慕锦书的父亲,满腹诗书,也是一个十分有魄力的人,名言进谏,也是因为慕拓他能够坐上这个位置的。慕拓是慕锦书的父亲,待他也是极好的。 楚逸风此刻有些觉得当年很荒唐,当年的血腥果断,到了现在,楚逸风却是后悔了。 只觉得这些坟墓此刻在自己的眼前就是来嘲笑自己的,他走到慕拓的坟墓前,将这周围的野草都给除掉了,看着慕拓那简陋的墓碑,道,“慕相,你们现在是不是也就是这样笑话着我们是不是?” 楚逸风盯着那墓碑,手放在那墓碑上面,自顾自的说话,“锦书死了真的死了……就连朕最爱的日子也跟着去了,朕的身边真的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如今朕后悔了,如果那时候朕能够忍一忍又如何,至少锦书不会离开朕的。九暄也不会。”楚逸风凄惨的笑了笑,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面也竟然泛出了一些悲怆出来了,“现在就连你唯一的女儿也要死了……你现在是不是在看着我,都在诅咒着我呢,说不定锦书也在,恨我入骨。” 楚逸风絮絮叨叨的跟着慕拓的墓碑说了很久,等到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暮色从四周渐渐的笼罩起来,楚逸风还没有走。 而福禄正好走过来,却是瞧见了楚逸风随意坐在地上的。好似在跟着慕拓说话似的,福禄只觉得自己背后都起了一层的寒气,这墓地里面,福禄也觉得邪门的很,便是过去提醒楚逸风,道,“皇上,时间不早了应该回去了。” 而楚逸风慢慢的抬起头,看着自己的面前的福禄。 再看看渐渐的变暗的天空,天边的云彩都在快速的消失,这一天算是过去了。而楚逸风一手撑着地面,便是慢慢的站了起来。“回宫。” 在楚逸风回宫的路上,边关是同样在发生着事情。 化雨晨从边关回来之后,南遥便已经派了沈青前往边关,沈青这个人其他人不熟悉,去了边关更加好。化雨晨从边关回来的时候便说过,边关有异。 所以,南遥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不敢有什么松懈。沈青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这就潜入进了蓝家的军营里面,蓝家的大帐内,蓝奔雷此刻高坐在帅位之上。蓝家军营本是蓝家老将军来带领的,但是楚逸风信任蓝家,将京都的兵权都给了蓝家将军,如今便是蓝奔雷守在这里的。 沈青找到了这里的时候,便是躲在了一暗处,这就用刀子划开了一个缝隙,这便是透过那缝隙看着里面。 将里面看的是清清楚楚。蓝奔雷此刻穿着沉重的铠甲,一边便是放着自己的大刀,双手撑在桌案前面,是在看自己的军事布局。而正是这个时候,大帐外面有人进来,道,“将军,安格丹求见。” 沈青对这个人并不陌生,是图尔部落的继承人,安格丹。并且,图尔王就这么一个儿子。 早就知道蓝家在边关有异动了,但是没有想到和图尔部落的人竟然走的这么近,并且,图尔部落的人还能够随意进出大楚的军营。 沈青心里面暗暗地骂着蓝家。 而蓝奔雷这时候却是微微的抬头,看了看大帐门口,道,“让他进来。” 安格尔进来之后,先是给蓝奔雷行了礼,而蓝奔雷身高八尺,又是在关外长大,自然是生的高大威猛,就如同这边关的狼一般,让人觉得凶猛,带着一些狼性的感觉。“你来做什么?”就是蓝奔雷的声音里面也是带着那种具有攻击性的感觉。 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对方,让自己保持一个清醒、 而安格尔是微微的拧着眉头,道,“蓝将军,何必如此,你我共为盟友多年,难不成你还这么不相信我。” 蓝奔雷的脸部是方脸,满脸的胡子,这样看上去只觉得十分的凶猛,就好似一把利剑一般,插入人的心里面。“你是图尔部落的人,而我乃是大楚的人。” 蓝奔雷的心里面多多少少还是记得这个的,但是安格尔却是道。“大楚和匈奴之间的战争已经多少年了,边关从来都没有安定过,想必,将军也觉得这仗打的乏了。” “匈奴屡次进犯我大楚,难道我身为大楚的将军,还能退让?”蓝奔雷却是冷冷的问了。 对面的安格尔指着蓝奔雷顿时便白了一张脸,道,“蓝将军,你莫不是忘记了,每年匈奴可是没有少给你送来东西,匈奴人不过是想要和大楚的人互通有无罢了,大楚的皇帝不知道,倒是以为我匈奴是进犯了你大楚。” 蓝奔雷夸张的笑了起来,浑身都有些得意,问道。“那又是如何?”蓝奔雷问,“我早就不满楚逸风那个狗皇帝呢,哼,我蓝家人可是为了大楚焚血杀敌,凭什么我蓝家就要为了他去提着命。” 蓝奔雷的那些心思早就发生了变化,挡着阿格尔的面也丝毫没有任何想要收敛的地方。 第两百一十九章 边关 而安格尔听蓝奔雷的意思,顿时就命了,他到底是想要说些什么,也是笑了起来,道,“我明白了将军的意思了。” 而蓝奔雷的那双眼睛里面就闪着狼一样的光芒,没有任何的闪躲。便是瞧着安格尔等着安格尔来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而安格尔是将蓝奔雷所想要的东西都已经说出来了,并且已经是许诺了的,蓝奔雷如今也就是要一个承诺,如今蓝奔雷在这边关的位置上面已经不能够得到满足了,自然是要寻求其他的东西来得到满足的,如今更加是将那些东西放在了大楚上面,甚至是那个最高的位置。 沈青都不忍的紧紧地呼吸了一口气,倒是有些感叹,一个臣子竟然有了这样的狼子野心。 而蓝奔雷的双臂则是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面,这是当权者最喜欢用的姿势,所以,蓝奔雷的样子看起来倒是颇有些威严,是以,沈元便是看见了蓝奔雷大笑,样子有些滑稽可笑,则是道,“不过,安格尔,你的意思可不能够代表您父亲的意思。” 安格尔也是敞开了心思跟蓝奔雷说话,也是坦然一笑,“这是必然,我乃是图尔部落的王子,自然有自己的决策权力。只要蓝将军诚心,我图尔部落也自然是诚心的。” 蓝奔雷在那处却是道,“那是自然,图尔部落兵强马壮,各个都是好手,若是有了你们的帮助,必定是事半功倍啊。”蓝奔雷似乎都已经得意忘形了,因为图尔部落的一句话,都已经高兴的找不到北。 沈元躲在那里,听着蓝奔雷那些话,也不禁想了想,到底蓝奔雷是如何做到了将军这个位置的,明明就是一个猪脑子,都不知道到底他的脑子里面是装了些什么东西,若是真的是在沈元的面前,估摸着沈元都恨不得去掐死他了。 不过,现在不能够打草惊蛇。“既然如此,这件事便如此说定了。”那图尔部落的王子说道,便是拱手做了一个中原人的手势,便是说道了,“那便是祝我们合作愉快,也希望将军能够马到成功。” 而沈元能够确定的是,蓝家估摸着是早就有了谋反的心思,并且以是蓄谋已久的了,若是真的让蓝家得逞,这江山才真是了乱了套。而沈元自然也是不敢多耽误,这就往帝都赶过去了,越是将这个消息越早的带回帝都,对他们越是有利。 南遥手臂上的伤口养好了不少,而寻梅是每天寻了好些东西给南遥吃了,也是没有见到任何的起色,倒是觉得南遥越发的消瘦了,本来还算是圆润的下巴,现在变得更加的尖,那张本来还有些肉的脸儿,此时呢?则是更加的轮廓分明,见着南遥便觉得好似更加的单薄,好似一股风就能够将南遥给吹走了。 那腰肢更是不容一握,南遥的身上有一股冷香,这日天气正好,南遥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冷便寻了一处地方正好去睡觉,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乔羽佟过来了,就坐在一边,南遥起来的时候,乔羽佟则是将南遥一把抱住了,自己则是坐在了一处,南遥则是转了一个圈儿,便是稳稳地落在了乔羽佟的怀中。 乔羽佟的手是绕过南遥的腰肢的,将南遥扣在自己的怀中。南遥挣扎了一下,道,“这里是南府。” 声音是淡淡的,轻柔的,好似小猫爪子微微的在自己的心尖上面划过似的,而乔羽佟可不管那么多,只管回了,“我知道这是南府。” 南遥的意思是不要乔羽佟太明目张胆了,前些时候已经传出了不好的话,南遥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那些人玩这些东西,便是想要站起来,便提高了声音,“你给我放开,乔羽佟。” 乔羽佟还真的就不放手了,死死地抱着南遥,那双手臂好似铁一样,坚硬的很,根本就弄不开,南遥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都不能有任何的办法,任何的所作为,便是也就放弃了,也就沉沉的叹口气。“乔羽佟,你倒是放开我啊……” 前些日子是觉得自己的身子不好便没有做什么反抗,但是乔羽佟似乎都已经随便了,南遥却是觉得有些不妥,又面皮薄,想要站起来,但是乔羽佟却是抱紧了南遥,闻声说,“不要动,南遥,让我抱着你一会儿,就一会儿。” 乔羽佟的话刚刚说完,不过南遥的身子便是渐渐地安静下来了,根本就没有动,好似时间就这么安静下来了,时间停止,连着风也是停止了到了,南遥便是安静的u坐着,乔羽佟却是嗅到了南遥身上的那股香气,以前从来都没有在南遥的身上闻到过这样的味道的。便是有些好奇,将埋在南遥衣服里面的脸抬起头,认真的问,“你身上的这股子香是怎么来?怎么以前都没有感觉到有这股香气的存在?” 这香气是淡淡的,不过却是很清香,很清醒的感觉,让人闻着神清气爽也不觉得沉闷,南遥的心里面是顿时跳了一下,啊了一声,道,“是冷香。” “冷香?”乔羽佟重复了一次,瞧着南遥,以此表示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南遥是吃了压制毒性的药丸才会有这个味道,但是南遥可是不敢跟乔羽佟说些什么的,怕乔羽佟的狗鼻子会闻出来,会一点点的找出来,便是随意说了,“我的身子不好,便让人配好了一些冷香丸调理身子的,这药是取的雪莲还有许多的初雪而炼制成的,自然就有了一种淡淡的香气的。” 南遥知道这些药性,也知道里面有些什么东西,便说道。 乔羽佟闻着那气息是很清香的感觉也就没有多问,南遥是有些日子没有去过朝廷里面了一直都称病,乔羽佟正好从宫里面出来,南遥接着乔羽佟不注意的时候,站了起来,重新坐回了自己刚刚所做的位置,这便是气定神闲,也觉得自己此时也就是随意了很多了,便是翘着一边的腿,一边感叹了,“你倒是说说,现在宫里面是什么情况?” 乔羽佟努努嘴,“能够怎么样呢?”只是乔羽佟近短时间以来发现了一些有趣的问题,便是说了,“不过,宫里面没有事情,但是宫外可就精彩了。” 而乔羽佟从来都不是一个空穴来风的人,自然是乔羽佟再说那就是有那么一回事情了,南遥也就来了一些兴趣,便是问了,“说说。” 现在南遥是哪里都不能够去,只能够在府中装病,自然是想要了解宫里面的是,想的都要疯了,所以这就眯着眼睛看乔羽佟,不过乔羽佟却是半天都不来气的感觉,许久都不说话,也就是这样瞧着南遥,南遥的心里面慌乱,问了,“你到底是准备说不说?” 而乔羽佟忍着笑,若是再不说,估摸着南遥就要发飙了,是以,乔羽佟也就不去卖关子了,就问了,“宫中除了一个莫灵安,可就没有人了。” 南遥想了想,乔羽佟说着话的背后到底是为什么,倒是眯着眼睛想了想,“你是什么意思?除了一个莫灵安还是有一个皇后的。” 但是南遥转念一想,皇后现在是在白云寺,身子不好调理身子,安心静养倒是有些时间了,德妃死的时候皇后都不曾出现呢,而南遥的手去拿了一杯水,捏着那杯子却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就问了,“说吧,不要卖关子。” “真是没有意思。”乔羽佟努努嘴,有些不满的样子,但是南遥白了一眼乔羽佟,乔羽佟便是安静了,这就说了,“还能够有什么事情,如今卢家唯一的期望都没了,而卢家得人自然也要另外寻求明主不是吗?并且,卢家的人势力那么大,你说,卢广易会不替卢家寻个明路。卢家到了卢广易这一代也算是到了巅峰,倒是不知道以后卢家应该如何了。” 帝王会死,前朝没有什么波澜,但是后宫却是随着后宫的变动也在风起云涌着,找到明主。而南遥则是问,“你是说卢广易和蓝若云。” 乔羽佟只是觉得南遥每次再说蓝若云的时候那语气里面似乎都是带着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好似是带着恨意一般,想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似的。而乔羽佟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也还是没有藏着南遥,便是说道了,“我前期的时候派人在卢家守着的。” 南遥的手指一弹,视线在慢慢的赚回来落在了乔羽佟的身上,依然是淡淡的,好似一个幽灵似的,冷静的不像话。 南遥若是安静下来的时候只让人觉得这人安静的可怕,而南遥眯着眼睛却是不认为,便是点点头。而乔羽佟则是继续说了,“卢广易这段是去过几次白云寺,估摸着是里面的人有了动作了。” 而南遥在乔羽佟说着这些的时候便是在想着这个问题,想着,如今朝着的一些势力便是以卢广易为首的,如果说卢广易的这些力量能够去了哪里,自然是极好的,而蓝若云也不笨,知道自己到底是相要些什么。而德妃死了,而当时的德妃为什么能够在宫里面如此的跋扈,不就是因为有了卢家,蓝家的势力是大。 但是若是卢家在作为支撑,那蓝家的势力则是无穷,而楚逸风的这个皇帝也就是越当越是没有什么意思了。是以,南遥沉沉的点点头,“蓝若云不是个蠢蛋,知道这些情况对他是有利的,我们在这里面厮杀,不过,还有人是在一边看着的,蓝若云以为自己这次能够趁机拉拢到卢广易便是已经足够了吗?” 南遥嘲讽似的笑了笑,一个卢家,她还不会放在眼睛里面的。“既然蓝若云这么亟不可待的想要出来,那就让蓝若云赶紧的回宫来吧,这里可是有许多的事情是在等着她的呢。” 蓝若云这个角色也是如此,不得不除掉,若是不除掉这个人南遥寝食难安。 “蓝若云已经忍不住了,以为,德妃死了,这后宫便是她自己的天下了吧。”南遥叹气,脑海里面响起了从前,蓝若云根本就没有帮助德妃,瞬间南遥想到了几年前那一次,明明蓝若云有机会帮自己,可是,蓝若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动静,根本就是视而不见。 第二百二十章 白云寺里面的人 那个雪地,那个地方,那个时候,南遥如何都忘不掉。 南遥问了问,“沈青呢?” 沈青已经去了关外很久了一直都没有任何的音讯,南遥也是如坐针毡,一直都在担忧沈青的安危,虽然说沈青只是一个无关乎经要的人,但是南遥却是觉得沈青就是自己的亲人,就是自己许久都没有见到过的亲人。 “还没有回来,兴许,沈青是遇见了什么难题了。”一边的乔羽佟说了。 不过南遥的神色定了定,摇摇头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头疼,若是真要如此下去,南遥估摸着自己都要被脑子里面的那些东西给撑爆了。 “不会的,沈青会平安回来的。”南遥淡淡的活着,并且十分的笃定,他们是一个人都不能少。 而另外一边,绿林郁郁葱葱的,放眼望去只能够看见山间处一片一片的绿色,并且,那些绿色就像是海洋一般,只觉得看着便是心旷神怡,而头顶上面则是树叶被风吹动莎莎的声音,而卢广易便是和人走在这林子里面,只听见而来那沙沙的声音,白云寺便是这样安静的坐落在这里。 这是避暑胜地,许多时候帝王都会来这里避暑的,风景秀丽,是个好地方。 卢广易走在路上也是一直在想,见到蓝若云的时候应该怎么说。卢广易望着这山间的东西,却是觉得自己的心慢慢的都沉淀下来了似的,慢慢都变得安静起来,若是可以,这里倒是不失为一个归隐的好地方。 卢广易也是叹气了,那马车行走了不多会时间便停下来了,卢广易便听见了外面的马夫再说了,“老爷,到了。” 卢广易沉沉叹气这才掀开帘子,从马车里面跳了下去。而抬头看四周,卢广易却是听见了那些鸟儿叫着的声音,这就决定有些欢喜便是笑了笑,视线顿时又落在了那山林里面的白云寺里面,卢广易脸上的笑顿时便慢慢的凝固下来,便是有些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表情了。 而那马夫确实觉得有些奇怪,倒是不知道卢广易这是怎么了。也是凑过去问了,“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啊?” 那马夫问了,而卢广易则是摇头笑了笑,“无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来了。”卢广易想了想便对着身后的人说了,“你不必管我了,你就在这等着便是了,我进去一下就出来。” 那马夫牵着马,点点头,“老爷,我知道了。”卢广易点点头,转身往里面走,而那马夫则是拉着马去了另外一边给马喂了一些吃的,而卢广易进去的时候,白云寺里面的小僧便问了,“不知施主是要找谁?” 这里是皇家寺庙,自然的,卢广易也就温声说道了,“找居住在这里的一位故人。”卢广易可是没有那么的傻,竟然还会来说那些东西,并且,说的也是很隐晦的,卢广易今日穿的也是很简单的一些常服,看起来也就是普通人一般,跟着普通人也没有什差别。 只是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淡淡的威严气息,却是让人觉得有些压迫的感觉。 而那小僧也知道面前的人身份贵重,并非是一般人,是以,就放下了手中的事情,便是在前面引路了,道,“施主,跟着我来。” 所有的人都是住在后院的,又是皇家寺庙,自然也就只有皇家的一些贵重之人方可留宿在此地。而那小僧将卢广易引进了一个院子之后,便说道,“想必施主要找的人便是在这里,小僧便不多打扰了。” 卢广易点点头,便是道,“多谢小师傅了。” 那小僧则是行礼之后才走的,而卢广易则是瞧着这院子,只是觉得这院子里面清幽的很,古树盘绕,巨大的枝桠则是在天地上面不断地睁着地方似乎是要遮天蔽日一般,而那石子铺的的小路边,则是养了许多的花朵。而又是清晨,那些阳光还没有透过树梢将光芒投射下来,只觉得那些花上面的露水还未被阳光晒干净,晒在闪着钻石一般耀眼的光芒。 晶晶闪闪的,散发着无数的生机。 而鼻翼间的呼吸都是那么的洁净,十分之清爽。而卢广易则是往前走了几步,却是在这里瞧见了不远处有一个黄色的身影,身后跟着一个绿衣服的丫头,那女子身上的衣服乃是宫装,仅仅是从身后就能够看出来到底前面的人是谁了。不是蓝若云又是谁,蓝若云这时候正好转过头来正好就看见了卢广易,自然也就是笑了笑,瞧着卢广易。 随后放下了自己的手里面的东西,便走过来。 而卢广易则是同样快步的走过来,朝着蓝若云便准备行礼,而蓝若云站在不远处却是已经说了,“卢大人不必多礼,这不是在宫里面,不必将就那么多礼节的,卢大人只管将我当成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蓝若云的这些话是说的中规中矩的,倒是让人查不出什么破绽,也让人觉得听了之后觉得很舒爽,可是卢广易可不如此认为,便是记说了,“这可万万使不得的,不管是在哪里,娘娘依然是娘娘啊。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 而卢广易在这朝廷里面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知道到底蓝若云的那些个小心思?再说了,看若云是想要当皇后的,但是一直都没有任何的办法,皇宫里面也是一直都在压着的,蓝若云根本就没机会。“卢大人,严重了,以后我还有多多靠着您的地方呢,所以,你不必担心。” 卢广易的面色如常,不过确实严厉了几分,她自然是知道今天蓝若云叫自己来的意图,也就开门见山了,“臣自然是知道娘娘今日找臣是因为有事情,不过,臣不知道地是,到底娘娘想要跟臣说些什么事情呢?” 卢广易在收到了蓝若云书信的还是还是觉得颇为好奇,也在想着到底来不来见蓝若云,辗转之下,还是来了这里。 而蓝若云今日已经将话题拨开的很明显了,蓝若云便是顶着这皇后的名义过来的,蓝若云听着卢广易的话也是笑了笑,便是有些尴尬,只是说,“卢大人,那本宫也就跟你开门见山了,如今朝廷的形式想必卢大人也比本宫清楚,如今朝廷之上除了我蓝家一派,便是南遥,再加上卢大人你了,而本宫今日想要见卢大人则也是因为此。” 卢广易站在那里,挺直了背影,却是刚硬的很,卢广易摇摇头,“娘娘,你的意思到底是什么?老臣听不懂。”不过,卢广易这时候还加了一句,“不知道娘娘知道吗?后宫不可干政,如果这事情是被皇上知道了,娘娘可想过,怎么办?” 蓝若云的身子僵直,倒是没有想到卢广易会这么说,也就是讪讪的笑了笑,这些东西倒是出乎蓝若云的意料之外了,便是道,“这些本宫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人都要替自己多做打算的,卢大人以为呢?” 卢广易眼睛里面闪烁的目光则是更甚,暮光跳跃者。 显然,刚刚蓝若云所说的话,让卢广易觉得有些认可了。蓝若云同样是笑了笑,便是道,“大人,做出最好的选择并没有那么难,就算是位高权重者也要想到多方面的问题,卢家如今这般的风光,可是有没有想过以后呢?” 蓝若云是微微的挑着眉毛,脸上的笑意更甚,手却是有意无意的护着自己的肚子,而卢广易眯着眼睛瞧着前面的那处竹林。卢广易没有说话便是往那边走,而蓝若云则是瞧了瞧身后的春燕一眼,春燕自动跟在蓝若云身后二十步的地方,而蓝若云则是不紧不慢的跟着卢广易。 都说女子没有见识,卢广易却是少瞧了这些人了。 “皇后娘娘。”卢广易想了许久之后停顿下来,后宫里面的人都知道蓝若云是要做皇后了,但是到底是没有真的成为皇后,那么许多的大臣是不认的,卢广易这时候突然叫了一句,倒是让蓝若云有些吃惊。 似乎是不相信的样子,蓝若云挑着眉毛,可以压制住自己的内心的那种激动,这一声蓝若云可是等了好久好久了,蓝若云都有些不敢相信。 而卢广易这次回头了瞧着蓝若云,便是再叫一声。“皇后娘娘,难道你还不相信?” 蓝若云的脸色顿时有些发白,因为紧张,连自己的手都微微收紧,摇头说道,“本宫没有想到……” 卢广易也就笑了起来,倒是一派亲和的样子,“皇后娘娘没有想到的多得是,只是,老臣不知道,皇后娘娘既然想要拉老臣一次,那到底是有什么能力呢?” 没了卢欣,卢广易照样可以找其他的女子进宫,没有想不出来的办法。蓝若云这时候方才大胆的笑了笑,“本宫也不做没有准备的事情。” 蓝若云也不是什么慈善的人,自然是在做,那便是有足够的把握了。便是笑了笑。“卢大人你以为呢?” 卢广易也就哼笑两声,但是也就是听着蓝若云的话,蓝若云瞧着便是笑了笑。“如今宫中除了德妃一子,皇上便没有其他的皇子了。” 而卢广易眼色微微的眯着,如今吕家已经倒下去了,德妃的儿子也并无人接管,皇后身为一国之后,自然是能够将皇子过继在自己的膝下的,而卢广易有些不解,便是追问,“娘娘您的意思是?先皇后也是有一子的,娘娘可不要忘记了。” 而蓝若云也就不跟卢广易遮遮掩掩,便是说了。“德妃娘娘是有一子,先皇后也是有一子。”不过,皇后这里闪烁了一下目光,便是问了,“德妃已经死了,失去母亲庇佑的皇子,能够安稳活下去就不错了。况且,德妃之子,并不得皇上的喜欢,一直放在宫外,连见到皇上的机会也没有……” 至于先皇后的那个皇子,也就是九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太子回不来了 想到了九暄那个粉刁玉琢的小娃儿,蓝若云的眼睛里面也是一片的惋惜,但是那些眼神也就是一闪而过罢了,这便是抹掉了,道,“太子……以后是再也回不来了,不必担心太子。” 卢广易抬头眯着眼睛瞧着蓝若云,蓝若云这么说,那就是先皇后的孩子怕是已经遭遇了不测了,“你的意思……” 蓝若云笑而不语,意思已经很明显,而蓝若云则是低着头,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则是说道。“宫里面的那些人完全不会成为我们的阻碍,卢大人,不是吗?你以为现在的莫灵安能够与本宫抗衡不成?”蓝若云倒是瞧不起莫灵安。 这是个好地方,安静清幽,这时候能够听见鸟叫声,竹林深深幽。只是在这个地方,蓝若云的心还是这么的浮躁,还是没冷寂下来考虑过。 “莫灵安现在助涨后宫。”卢广易怕蓝若云不知道目前宫里面的情况,便是如此说了,“现在后宫的事情几乎都是慧妃莫灵安在管理的。” 卢广易的话一出,顿时,皇后的面色顿时便是苍白起来,捏紧了拳头,却是不满的说道,“那又如何,那是因为本宫并未回宫,等到了本宫回去了,也就没有慧妃娘娘什么事情了。” 卢广易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而皇后却是依然摸着自己的肚子,卢广易站在那里闭着眼睛,鼻翼间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而蓝若云则是笑了笑,“我们蓝家手握兵权,掌的是大楚兵马调动的权利,而大人则是主张朝廷,可是,朝廷之上,大人的政敌则是南遥,难道说大人就没有想过要将南遥除掉?” 南遥和卢广易之间的对垒,也不算是少了,蓝若云就真的不信,卢广易没有一点点的心动。 想到了南遥,卢广易的眼神里面跳跃目光,在朝政之上当初卢家的风头则是一直稳居上风,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南遥,则是时时刻刻都在威胁着自己的地位。 南遥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就做成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卢广易自然是想要出掉南遥的。 只是,怎么出掉呢? “皇后娘娘有话之言。”卢广易沉沉的开口,声音里面都是威严之气。 蓝若云今天站在这里说话也同样是紧张的,眼前的这个人可是卢广易,大楚的权臣。 当时蓝若云也以为,卢广易必定是不会来的,但是没有想到卢广易到底是来了,蓝若云便是笑了笑,“既然卢大人直接本宫也就不和卢大人周旋了,本宫的意思很明显,若是卢大人愿意助本宫一臂之力,那么事成之后,本宫少不了卢大人的好处。” 蓝若云微微的挑着自己那双修的精细的眉毛,一双目光沉沉,却是闪动着秋波。 “娘娘的意思。”卢广易问。 蓝若云则是摸着自己的肚子,其意思很明显,而卢广易顿时有些明白过来,瞧着蓝若云的肚子,方才一直都没有察觉到蓝若云一直都是在拿着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面的。这是女子有了孩子之后最喜欢用的姿势。那么再明显不过,蓝若云是有了皇胎。 “娘娘……” 卢广易似乎不相信蓝若云的话,这位皇后可是进宫几年都无所出啊。 而蓝若云则是不好意思的点头,“卢大人所想没错,本宫是有了皇子。”不过,蓝若云的眼睛里面有一点点的慌乱,并非是因为紧张而慌乱,而是因为一些其他的而感觉到慌乱了,而卢广易并未察觉到。 蓝若云则是摸着自己的肚子,道,“本宫也是为了这皇子才来这里静养的,宫中养子不易,如果本宫不来这里,谁知道会发生是事情。” 如此一来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蓝若云要出宫了。 卢广易顿时也就明了了,蓝若云今天敢站在这里说话的原因是什么,便是将这个宝贝押在了蓝若云的肚子上面,卢广易却是说道,“娘娘的龙胎尚早,娘娘怎么知道这孩子便是龙子??” 蓝若云慌乱中倒是没有想过卢广易会这么问,咬着牙齿倒是坦然的很,“大夫把过脉,是男孩。” 卢广易松懈了一些,但是卢广易接下来也就问了,“娘娘当初和德妃娘娘的关系并不好。” 意思就是,当初我是站在德妃的身边的,那娘娘就不担心这个? 但是卢广易跟着蓝若云玩心理战术就错了,便是笑了笑,蓝若云又继续说了,“大人,并非如此的,良禽择木而栖,不是吗?德妃当初也是本宫的姐妹,不管是在后宫还是在哪里,从来都不会有真正的敌人。” 蓝若云的一句话倒是让卢广易的神情渐渐地松懈下来了。 蓝若云的话说的不无道理啊。 这世上并没有一直相对立的人,卢广易沉沉的点点头。而蓝若云便是说到了,“既然,这样的选择对你我都有利,何不选择最好的,况且,现在德妃娘娘已经没了,难道,大人还想要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个小皇子身上吗?” 没有人会去选择那个皇子的,一个不受宠爱的皇子,未来也是可担忧的。 是以,眼前的人才是最好的选择。卢广易沉声,抱着拳头,“以后多仰仗娘娘的关照了。” 宫里面的那人想法都简单,便是登上后位,在成为皇太后。而蓝若云的想法而不过如此,卢广易若是辅助出了一代帝王,自然也是风光无限,这样的选择卢广易为什么不选择? 而蓝若云也明白了卢广易的态度,也就坦然笑了笑,“卢大人是个明白人。” 蓝若云笑了笑,瞧着卢广易说了,“既然如此,本宫也就不耽误大人了,这地方环境倒是好,大人不如四处去走走,不久之后,这里就会讲禅了,大人也可以留下来听听。” 听了那么多东西有什么用,蓝若云不同样还是没有放下心中的执念吗?在这样佛堂之地,还想着杀人之事,卢广易是觉得对不起这地方,也就觉得没有必要在继续待下去这就告辞了。道,“娘娘便请留步吧,这地方路不好走,前面的路老臣便自己走了就是了。” 卢广易说道这就转身离开了这里,而蓝若云则是瞧着卢广易慢慢踱步离开。 等到卢广易走远了以后,蓝若云的心里面的那根弦才慢慢的松开。而蓝若云则是同样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大口的喘气。春燕这时候跑过来了,问了蓝若云,“娘娘,你还好吧?” 蓝若云摇摇头,慢慢的血色恢复过来了,便是问了,“本宫有什么不好的?” 现在什么事情都成功了,她现在只是需要慢慢的等待就是了。而蓝若云则是笑了笑,“以后本宫享乐的日子也来了。” 而春燕有些不明白到底蓝若云是什么意思,只是神色有些担忧,低头瞧着蓝若云的肚子,道,“娘娘,你的孩子……” 春燕就是随口一问,但是却遭到了蓝若云的一记毒眼,到底是如何有了这个孩子的,就是蓝若云自己也才清楚的,原理后宫,要做什么事请都方便多了,而春燕一直都陪在蓝若云的身边,自然也就是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的。而春燕的面色一白,也就紧张起来了。 低着头,“是,奴婢知道了……” 蓝若云的手还是放在腹部这个地方,摸着自己的肚子。“有了这个孩子,本宫还怕什么呢?” 后宫里面的女子真是悲哀啊,每天算计来算计去的,有什么用呢?春燕想着,随后探口气。而春燕也不说话,到底是说多了也没有什么用处的,只是春燕瞧着卢广易,便是问了,“娘娘,那卢大人娘娘做何把握?娘娘也是知道的,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好人,手握着重权,但是娘娘能够将这个人死死地拽住吗?” 蓝若云的眼睛里面也是跳跃着光芒,道,“对于卢广易这样的人不能够轻举妄动的,我们也不要想能够将卢广易给控制的死死地,卢广易这个人精明的很。”蓝若云淡淡的说,不过能够笃定,卢广易是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 “现在卢广易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除了我们,你以为卢广易还能够拿出什么法子呢?”蓝若云眯着眼睛问。 卢广易从寺庙里面出来之后便是直接上了马车回到了都城里面。 前后去的时候不久,但是也不算是短。南遥今日穿着一件蓝衫站在那处在看书,派出去的那人倒是进来了,先前是跪在了乔羽佟的面前,南遥是站在那处,那人的身手不错,是东厂的人。 站起来说了,“督使。” 乔羽佟点点头,示意他起来,便是眼睛也没有抬一下,问了自己面前的人,“狐狸出洞了?” 语气淡淡的,斜躺在那里却是像在说梦话一样。而那人则是站起来,弯着腰说了,“是,狐狸出洞了,去的是城外的白云寺。” 而南遥将自己手里面的书不动声色的收好了,将书放在桌面上,随后才在屋子里面四处走,想了想白云寺,这是蓝若云去静养的地方啊,便是眯着眼睛,道,“卢广易去了白云寺。” “是,奴才在卢家一直守着的,白云寺给卢家送了信,今日卢广易才去了卢家的。” 那人是不紧不慢的回答。 而南遥则是抱手,道,“现在蓝若云也知道分析朝廷的局势了,德妃死了,算是铲除了皇后心里面的一个劲敌。” 第两百二十二章 亏本买卖 而乔羽佟则是眯着眼睛,点点头,“德妃死了,皇后必然是要出来的,不过,白云寺是个好地方,远离帝都之外是容易让人将这个地方忘记啊。” 南遥也是点点头,瞧着自己面前的那些花儿们,天边的浮云则是堆积在那山头,太阳此时慢慢的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藏匿在了何处。而南遥像是在算计什么似的,瞧着远处。乔羽佟过来的时候便是问了南遥,“你这是在想些什么?” 南遥低着头,那眼睛里面的光芒流光溢彩的,只是目光却也是深沉的很,淡淡的说道,“我在想皇后的事情现在皇后联合了卢家,接下来是想要做什么。”更加贴切的就是其他的问题,南遥问了身边的乔羽佟,道,“我好奇的是,为什么卢广易会去见皇后?到底蓝若云跟卢广易说了什么,卢广易会去见蓝若云呢?” 这个问题乔羽佟刚刚是没有想到,南遥既然想到了,四处是心里面已经有了答案。便是问了,“你的意思是?” 南遥叹气,微微的仰着头,说道,“我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牵扯着什么,不过卢广易这个人不是一个会做亏本买卖的人,必定是蓝若云许诺了卢广易什么,只是,凭借蓝若云此刻的身份地位能够给到卢广易什么有用的东西?会让卢广易趋之若鹜。” 如今他们也就是知道一个动作,却是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遥的手指头轻轻地敲打着面前的东西,但是越是敲打,心里面便越是沉静的很,表面上同样也是这样,面色平和。乔羽佟可舍不得南遥这样的去想这些,便是说了,“你现在去想这些做什么啊?你现在身子还没有好呢,不如好好的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体,那些事情你便留着,总有一天这些事情都会水落石出的。” 知道南遥是一个倔的性子,所以乔羽佟便是耸肩,道,“你现在想着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不是吗?所以不如现在就安安静静的。你看如何?” 南遥笑了笑,也觉得这样是个办法,此时去想那些没用的东西也是没有什么用,所以,这就点点头,“行。” 这段时间寻梅喜欢做些点心,正好寻梅端着东西过来了,老远处南遥便是闻到了那股子香气,便是指了指不远处的寻梅道,“寻梅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我要是在这么吃下去,一定是会胖的。” 南遥是受了不少,因为那些毒素,南遥的体重在剧烈的消减,最近看起来已经是瘦了不少,原本就很瘦,现在看起来则是更加的瘦了。而南遥叹口气,便是说,乔羽佟捏捏南遥的脸,也摸不到什么肉,道,“你这身上的肉都长到了寻梅身上去了,你若是在这样下去,这身子真的是要毁掉了。” 南遥只觉得自己的脸疼,拍了拍乔羽佟的手。 随后南遥便是坐下来,寻梅已经将东西端过来了,道,“这是我刚刚做的糕点,你们快来尝尝啊?” 南遥可没有跟着寻梅客气什么,已经拿着东西开始吃了,一边在一边赞叹,“寻梅,以后娶到你的人算是有福气了,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寻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顿时发红,“奴婢哪里都不去,就陪着爷一辈子。” 南遥忙的摆摆手,也笑了笑跟着寻梅开玩笑,凑上去说,“我若是要留你一辈子,那化雨晨还不得杀了我。” 南遥就是开了一个玩笑,寻梅的脸上却是透着那种微红,似乎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相爷……” 乔羽佟也是笑了笑,也就坐下来了,也合着南遥打趣寻梅,“你这是不好意思什么劲儿啊,反正你总归以后都是化雨晨的人。” 寻梅可是经不起他们这两个人这么折腾,手指头玩弄着自己的衣服,不好意思的低着头,也索性不跟他们说了,“我才不跟你们说话呢,我这就走了。” 但是寻梅刚刚走到了门口就碰上了一个人,因为走得急也没有看见自己的面前有人过来了,就冲了上去。撞到了那人肩膀的胸膛在啊了一声,捂着自己的鼻子叫了起来,而寻梅抬头刚想骂人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寻梅,你这是急着去哪里啊?”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寻梅说,有段时间没有见到这个人了,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去了哪里,这下回来了,还撞了自己一次。寻梅呓语,化雨晨没有听见,但是寻梅瞧着自己的眼神不对,化雨晨便是问了,“怎么想我了?是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寻梅一把推开化雨晨,懒得跟化雨晨说这么多废话,而化雨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瞧着寻梅的背影自己都开始纳闷,自己是哪里惹到了这个小祖宗。不过这边乔羽佟已经看到了化雨晨了,而南遥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也是转过头来,正看见化雨晨。 化雨晨从边关回来,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换洗,整个人都是灰尘扑扑的,若非是化雨晨自己走过来,不然他们都是认不出来化雨晨这个人的。 化雨晨收好了自己脸上的那些喜怒之色,见到乔羽佟的时候已经是换上了另外一张脸,沉着冷静,便是那锋利的刀刃一般。走过来到了乔羽佟的面前,行礼,“督使。” 乔羽佟伸手出去扶着化雨晨起来,指了指一边的凳子,道,“你坐下说话吧,此去边关,辛苦了。” “不辛苦。”化雨晨道,跟在乔羽佟身边这么多年,化雨晨何时又抱怨过,所以化雨晨可不在乎这些。而南遥则是亲自给化雨晨倒了茶水,递给了化雨晨,道,“好了,刚刚赶路回来,难道不觉得自己又累又渴吗?有什么话要说,都先喝口水再说,不急于一时。” 南遥本来就是女子,自然是心思细腻,而南遥说的这些,乔羽佟之前可是根本就没有想到的,在战场上面呆久了,可是没有这么拘束。不过化雨晨此刻是真的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困顿的,连着从边关赶回来,跑死了几匹马,化雨晨几乎都没有停下来过。边关随时都可能有变动,此刻时间便是最关键的。 等到一杯水下肚,化雨晨便是说道,“蓝家要反了。” 南遥提着眉毛先是看了看乔羽佟,而乔羽佟此刻也是无意的投了视线过来,看着南遥,两个人倒是平静,似乎认识化雨晨说的这个并没有什么好意外的,南遥还是很淡定的在做自己手里面的事情,问,“你在边关看见什么了?” 南遥又给化雨晨倒了水,便是说,“你慢慢说吧,这次去了边关,应该有不少的收获才对。”接下来南遥要对付的就是蓝家,如今卢广易和蓝家人已经联手,南遥算是这两个家族在朝廷上的政敌,就是南遥不出手,他们也会出手针对南遥的。 无论如何,南遥此时都不能全身而退。她的时间不多了,若是不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做好这些事情,如何去见慕家逝去的亡灵。南遥想着握着手中的杯子,也不觉用了些力气,白皙的手指此刻能够看到一些骨头的样子。南遥沉眉等着化雨晨说话。 化雨晨此刻也是沉了声音,想到了那日在蓝家军营外面听到的话,清清嗓子,清晰的声音传递到了两人的耳中,道,“图尔部落的人一直和蓝家都在保持着联系,而蓝奔雷和那人已经商量好了,蓝家在边关的势力很大,只要蓝家这边放行,联合图尔部落,很快就能够攻过来的。”化雨晨说着,声音也是越发的沉重起来,声音不大,听在每个人的耳朵里面却是犹如雷声落在自己的心头一样。 “而图尔部落的人,这些年一直都在大肆侵犯周围的边界,可不是当年的图尔部落了,图尔部落的野心多大,怕是不必我说你们都知道,蓝家如今相信图尔部落偶的人,可是,若是蓝家的人替他人做了嫁衣,我大楚的江山岂不是就要落到了其他部落的手里面?”即便是化雨晨再不喜欢楚逸风,可是一个将士在面对自己的疆土有可能被外敌入侵的时候,自然是会有一些抵抗的。 而乔羽佟而是皇家的人,母亲乃是先皇的姐姐。而先皇驾崩之前曾经还和乔羽佟一起去皇家围场打猎,趁着兴头道,“乔羽佟,你可是我大楚的将军,放眼望去,大楚找不出一个你这样能够替朕守住江山的人,不管如何,答应朕,一定要守住大楚江山。” 这句话乔羽佟一直都记得的,如果不是为了这话,乔羽佟早就远走他乡了,带着慕锦书的记忆,去海角天涯。 乔羽佟扭头看南遥,南遥此刻也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等了一段时间这话,乔羽佟点了点桌子,道,“蓝奔雷的能力我了解,若是蓝家在边关真有什么动静的话,杨雄还在,杨雄必定会杀了蓝奔雷,而金泽江虽然是蓝家的副将,可是蓝家反了,金泽江难道不会利用这个机会,自己坐稳了军营的位置。” 到底是领过这些大军,对于里面的情况,乔羽佟还是记得清楚。里面许多的将士都是乔羽佟带出来的,边关的将士个个都是有血性的,抛头颅洒热血没有什么,若是被冠上了叛国的罪名,他们只会觉得是侮辱,宁愿以死谢罪。 杨雄也是一个刺头,同样也是牵制蓝家的唯一法宝,杨雄也是有血性的将军,在战场上面大大小小上百次战争,从未有输过。乔羽佟的眸子里面也是微微变色,道,“你让人给杨雄带一句话,过去,若是蓝家有什么动静,直接动手,这边我来担着。” 大楚如今内忧外患,若是真的如此,乔羽佟倒是会将视线放在外,先稳定了外部的局势。“若是图尔部落真的敢到我大楚的边境来,我便在盐城将他们消灭殆尽。” 第二百二十三章 民不聊生 乔羽佟的这话绝对不是在骗人,此时那股子狠戾劲儿这便是慢慢的出来,丝毫没有平日里面的那种亲近,像是另外一个人似的。而盐城,乃是重要的军事重地,盐城这个地方地形复杂,并且也有许多的将士驻扎在此地,若是要进攻帝都,那么蓝家的人一定会来这里。 那时候乔羽佟大显身手的时候便是到了。 乔羽佟手里面虽然没有兵权,可是,没有兵权,却甚过有兵权,“蓝家想要惦记我大楚,也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消化。” 而化雨晨则是默默地吸了一口气,蓝奔雷这个蠢货,若是真的将图尔部落的人放进来,大楚真的就要面临灾难了。化雨晨握紧了拳头,而南遥此刻却是沉声道,“不一定,若是真的发生了战争,必定是民不聊生,先皇的时候便是多战争,等到听了战争以后,用了八年的时候兴修水利,安定国民,才算是慢慢的将大楚发展起来,如果真的是大战,伤到的肯定是百姓,若是不动手最好。” 这是最好的状态。 这些道理其他两个人自然也是懂得,明白。打战,必定又是民不聊生,许多人又要四处漂泊了。 “蓝家既然和图尔部落的人有牵连,那必然会有蛛丝马迹,既然如此,我们也就顺着这条线,引导下去,我们就看着蓝家自取灭亡。”南遥道,不慌不忙的样子,也是勾着唇,加上南遥的面色苍白,倒是有些娇弱的样子,不过笑起来的时候南遥还是很美。“只有卢广易……卢广易欠着我们的可多着呢……” 南遥笑了笑,“不着急,我们便静观其变吧。” 乔羽佟也笑了笑,赞同这个观点。 月色皎洁,高高的挂在天边,沧澜的夜空上,那明月的清辉洒向了大地,将整个大地都柔和的镶嵌着月光里面,显得更加的沉静,神秘了。 只是这苍茫安静的夜空下面,却是没有几个人能够安眠。边关的战事打响,蓝家的战报传来,第二日的朝堂之上楚逸风便差遣福禄将边关的那书信读出来,蓝家节节败退,倒是不是之前的那么英勇。同时,边关之处,竟然发生了瘟疫。如今,边关的大夫束手无策,这在军事上面来说,绝对是大忌。 而杨雄此时也是按捺着并未动,便是等着南遥这边的动静,而此刻大楚的帝王便是坐在这金銮殿上面,整个大殿都是安安静静的,文武百官站在这个大殿里面,鸦雀无声,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楚逸风瞧着这些人,便是问了,“依照众位大臣看,边关之事现在应该如何处理呢?”楚逸风的声音响彻在四周,似乎都能够听到回应。 南遥在时隔半月之久之后终于上朝了,之前楚逸风路过相府却是没有进去,一直都想知道南遥的情况,不过一直都没有去看南遥,而现在总算是能够看见南遥了,只觉得南遥越发的瘦了,本来就没有什么肉,现在只觉得南遥更加的瘦弱。并且,面色苍白,精神状态委实是不好的。 楚逸风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南遥身上,但是南遥的身边站的人是乔羽佟,这两人站在一起的,楚逸风的眸子深了深,眼眸里面闪过一抹白光,很快而过。而卢广易在朝中也颇为有地位,这时候便是站出来,道,“皇上,臣倒是有个意见。” “说。”楚逸风的声音沉沉的,而卢广易道,“皇上,边关一事,现在我们尚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边关的战事危急,也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臣以为可以派遣一个朝中重臣去边关瞧瞧,最好是带着皇上的意思去了,这样的话,更能够使边关的将士提高士气,方可赢得胜战。” 卢广易高声朗朗的说,这也是皇后这边传递过来的消息,蓝若云说道,“南遥乃是政敌,必须除掉,若是有机会一定要除掉的。” 这话卢广易记得,在帝都吕家杀过南遥,但是南遥躲开了。而卢家同样也对付过南遥,还是被南遥躲开了。这一次便是将地方选在了帝都之外,就不信,这一次南遥还能够躲得过去?卢广易那双有些混沌的目光里面 此刻是含着淡淡的冷光。 而南遥低着头,一直都没有说过任何话,但是卢广易说着话的时候,南遥觉得似乎是哪里不对劲,拧着秀气的眉毛。朝中此刻是安静,但是在场的人,估计脑海里面的东西估摸着都已经反反复复的想过很多次了,这些人在计算得与失,也在想着如何将自己的对手干倒下。南遥同样是如此的,在思考卢广易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南遥准备说话的时候,高处的楚逸风则是道了,“爱卿这个提议甚好,若是不明白边关到底是什么情况,那么也就无从下手了,不过卢大人以后这次去边关,到底是会合适一些呢?” 而卢广易站出来,那目光则是直直的看着南遥,南遥只感觉自己的后背有一道视线,那视线里面包含的东西太多了,所以,让南遥的心里面很不爽。“臣以为,南相最为合适。” 而南遥则是笑了笑,卢广易这是打的什么小算盘?难道她会不知道吗?卢广易这次说这些必然和蓝家有不可缺少的联系,并且,这次将她退出去,那可是边关,是蓝家的地方,若是真的将他杀了,也没有人会知道的,也不会有人过问,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便是也就搪塞过去了。 楚逸风的那双冰冷的眸子也是猛地锁紧,瞧着南遥,还是那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看不清到底南遥是如何想的,也没有从南遥脸上的神情里面查出来任何的东西,楚逸风眯着眼睛,边关危险,他在想到底要不要让南遥去,许多思绪都在楚逸风的脑海里面呢。 “为何你会以为南相最为合适?南相虽然富有才学,可是,毕竟年纪小。这军营里面的东西,南相去了就一定合适么?”楚逸风说道,看起来似乎是在怀疑南遥的能力,可是,其实是在帮助南遥。就是南遥也有些不相信的抬头,对视着皇帝的目光,那目光灼热,似乎要将南遥身上的衣服看穿了似的。南遥觉得害怕。 慌忙间便是低头下来,不敢去看皇帝。 “臣以为,南相富有才华,并且南相为人敦厚老实,璞玉浑金,温柔敦厚,做事情也是认真,若是将这件事情交给南相,想必南相一定会好好的完成的,再次,南相可是会医术的。”卢广易将这件事情重新提起来,南遥会医术的这个消息,许多人都是不知道,如果卢广易不提醒,大家都真的都是会忘记了。而现在卢广易提起来,许多人都在粉粉的点头了,道,“南相去最为合适……” 声音此起彼伏,这些人也自然是在迎合卢广易。而卢广易到底的能力多大呢?为何蓝若云要去拉拢卢广易? 而乔羽佟站在南遥的身边,南遥少言少语,自然的卢广易欺负了便是欺负了,而乔羽佟则是摇头,说着,“你跟皇上说不要去。”声音很小,几乎不可闻。 南遥眯着眼睛想了想,似乎并未对乔羽佟的想法听进去,如今并不是能不能去的问,不能去还是不想去?这次不能由南遥自己来选择,而是已经被推了出来,如今的这些人都会想尽办法让自己去边关的,而出了帝都,他们有的是办法出掉自己。南遥的心里面清楚明白,就跟明镜儿似的,南遥吸了一口冷气,眯着眼睛。扭头看了看身边的人,而乔羽佟紧张担心的目光让南遥顿时安心下来。 似乎,心里面有一处地方在慢慢的溢出花朵,她并不是一个人。 如果这次自己真的死了,乔羽佟,你要好好地活着。南遥在心里面想,不管这次的路有多难,也一定要走下去,已经死过一次了,还在怕什么?南遥的心里面想着。回头跟乔羽佟微微一笑。 而楚逸风自然也是瞧见了,见到南遥脸上的笑容,问道,“南相,不知道南相以为如何?” 而南遥半响不说话,而卢广易则是亟不可待,道,“相爷,你可是大楚的相爷啊,这次去相爷才是最合适的。” “我虽然是为相爷,可是到底对关外的许多事并不知情,卢大人怎么会觉得我去最合适?”南遥反唇相讥的,也是笑了笑,道,“我看倒是不见得,卢大人在朝多年,自然是许多事情比南遥更有能力才是,边关一事,卢大人同样可以。” 南遥淡淡的说道,视线轻轻的从刚刚那些应和的人身上扫过。 那些人此刻是缩着脖子不说话了,而卢广易则是沉沉的呼吸了一口气,若是这不是在朝廷上,估摸着卢广易都要跳起来跟南遥对着干了,卢广易冷哼的声音,南遥听见了,道,“我去是可以,若是皇上愿意派我去,我自然是愿意去的,只是,边关如今爆发的是瘟疫,南相不是师从名师吗?必然去了能够想出一些办法的。” 这倒是一个好借口,这些人是捏着这些事情不放了,甚至是找出了一些很好的理由来。而既然这些人将这些东西送来了,那南遥便就好好地接着就是了。 “皇上,臣依然是以为南相去才是最合适的人。”卢广易说完了,拱手又同楚逸风说道。 这样既能够让楚逸风得到一些好感,也能够让南遥骑虎难下。 南遥站在那里,无惧无畏。而楚逸风则是问了南遥,“南相,你觉得如何呢?” 南遥的面色苍白,没有丝毫的血色,这是中毒之后的反应吗?楚逸风的眸子深深的锁紧了,想到的竟然是慕锦书,好似看见了南遥的样子就好像是看见了慕锦书,低头的样子,沉默的样子,都像极了。那一刻楚逸风的心里面似乎是在滴血,仿佛这次又是要失去什么东西一样。 第二百二十四章 边关出事了 这种感觉一点点的在楚逸风的心里面滋生,在浑身上下滋生,这种感觉让楚逸风觉得奔溃,握紧了拳头。 一边的乔羽佟低头瞧着南遥,南遥只在他的下巴处,穿着官服是身姿俊挺,但是却是十分的瘦弱,而南遥不说话,乔羽佟则是站出来说道,“皇上,臣以为南相此去不妥当,南相前些日子的过重疾,这才刚刚缓和过来,去边关的路途遥远,臣以为,南相的身子并不合适。” 边关的地形太复杂了,南遥的身子太弱,乔羽佟是真的担心南遥啊。 楚逸风眸子里面光芒跳跃着,这些楚逸风如何没想想到,但是南遥和乔羽佟……楚逸风瞧着南遥瘦弱的样子,正准备张嘴说话,不过南遥这时候猛地抬头,那双眼睛里面闪着光芒,坚定不移的看着他,语气同样是很坚定。“皇上。” 楚逸风瞧着南遥,而南遥则是拱手说道,“皇上,臣愿意去边关。” 此言一出,朝廷之上顿时又安静下来,同样的卢广易这边也是有些错愕的瞧着南遥的背影,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弄不明白到底南遥是要做些什么,而乔羽佟同样是焦急的,南遥知道自己身边的男人是在担心什么,但是南遥有自己的想法。 放长线钓大鱼,若是不舍弃些东西,怎么能够引出那些人呢。 “南相所言是真的?”楚逸风追问着南遥,而南遥则是沉沉的点头,道,“是,臣说的是真的,臣是大夫,自然也明白臣自己的身体,臣定然会好生爱护自己的身子的,定然不会忘记皇上给的嘱托。” “如此甚好。”楚逸风道,不过,边关的事情楚逸风自然也是怀疑,自然也是担心有变化。“朕再给你一道权利,边关之事,南相有任何先斩后奏之利,南相,便好生去吧,切勿忘记朕之所托。” 南遥点点头,“臣接旨。”有了楚逸风这道命令,去了边关行事便方便多了。而乔羽佟在南遥话音刚落下之时则是站出来,道,“皇上,臣有话要说。” 楚逸风早就猜到了乔羽佟不会答应,忍了这么久,乔羽佟若是能够不去,那就不是乔羽佟了,“你说。” 乔羽佟 的视线刚刚还是在南遥的身上,慢慢的转回来,道,“臣乃是大楚之子民,大楚的事情自然也就是臣的事情,如今南相一人独去边关,臣以为不合适,边关乃是蛮夷之地,若是南相有个三长两短必然是大楚的损失,臣虽无能,却空有一身功夫,所以,臣恳请皇上能够让臣跟着南相一起去边关,保护南相。” 乔羽佟的声音朗朗响彻在大殿之上,许多人都听在耳朵里面。 而卢广易才是最着急的那个,若是乔羽佟去了,有了东厂的人在,这次刺杀南遥肯定是十分艰难的,南遥安静的听着这些人说话,乔羽佟去,也好。而楚逸风是许久没说话,心里面倒是在揣测着,高坐在那龙椅上面,思忖的东西太多,到底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来去,再瞧了瞧身后的卢广易,随后道,“朕许了,乔羽佟带着你的人,好好地保护南相,若是南相有什么闪失,朕唯你试问。” 乔羽佟是觉得自己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如临大敌一般。 “是。”乔羽佟道。 大楚上空的地方,一晴如洗,蓝色的天空十分的透彻,南遥的轿子方才回了南府,乔羽佟的马屁便尾随而来,南府中此时正是好时候,管家见到南相进来上前去问了几句,还未唠叨几句就见到乔羽佟已经气冲冲的跟过来了,乔羽佟脸上的东西当真是让人觉得发冷。而南遥不紧不慢的在前面走,乔羽佟也就跟在南遥的后面,方才回了书房之后,还不等南遥坐下来,乔羽佟便是指着南遥的鼻子道,“你明知道卢广易的用意,何须将这事情揽到自己的身上,边关险恶。” “我知道。”南遥道,朝廷的这些人没有一时一刻安分过。 卢广易将她推去边关,南遥在边关不知道朝廷的事情,而皇后和卢广易已经联合起来,边关大变,朝廷大变,到时候大楚真的就变天了。南遥的手指微微泛白,此刻已经站在了窗口的地方,道,“如今我走了,卢广易便没有了可以牵制的人,所以,就算是我去了边关,我也要卢广易寸步难行。” “你的意思是?”乔羽佟不明白南遥的意思。“你在答应楚逸风的时候,其实心里面已经想好了,到底要怎么做了?” 乔羽佟追问南遥,南遥则是点点头,笑了笑,表示乔羽佟说的很对,“南遥从来都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南遥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十分的自信。“这件事情我早就深思熟虑过了,走之前,我要见一见莫灵安。” “慧妃?”乔羽佟说,而南遥点点头,道,“是,莫灵安,不要小看了莫灵安,宫中能够牵制住蓝若云的人就是莫灵安,莫灵安虽然有意为后,但是一日没有举行大典,便不算是真的皇后。而现在后宫却是莫灵安在掌管,即便是蓝若云回来了,也要惧怕莫灵安几分,再说了,我还留了人在宫中,莫灵安那边不会有什么事情。” 这些事情南遥从前倒是没有跟乔羽佟说过,今天若是乔羽佟不问,估摸着这些事南遥也不会透露,在宫里面南遥也有了自己的人,甚至在大楚,南遥的势力也是在慢慢的渗入着,以悄然无声的姿态在慢慢的浸入整个大楚,若是有朝一日南遥真的叛变,怕是大楚也就岌岌可危了。南遥的身子瘦小,但是却是十分睿智。 “倒是不知道如何定位你了,玉面女诸葛怕是也就和你不相上下。”乔羽佟也不由得佩服。 玉面女诸葛是前朝时候的国相,前朝的燕王才是皇帝的十四子,封地在燕州,而皇帝有杀之心,其余的兄弟都被杀了个干净,到底是燕王揭竿而起,领着手里面的将士一路攻入帝都,而这后面就是靠着自己的王妃,这女子也是出生于贵族,乃是将门之家出生,从小习文断字,天文地理无所不通,在这时候帮了燕王不少的忙,而在燕王即位之后便是封了自己的王妃为后,甚至让她参与朝政之事。 这位王后的事情千古以来也就一人,南遥自小也听先生讲过这位王后的事情,对这位女诸葛也是十分的景仰,可是,母亲教育的是,她乃是大家闺秀,教养的是女子应该所本分的事情,为后之后也做的是自己的本分的事情,所以,那些东西南遥倒是觉得离自己太远。而后,南遥也没有想到,自己当年所景仰的事情也会被自己完成。 “女诸葛?”南遥笑了笑,忙摇头,道,“女诸葛这称呼我可不敢用。” 但是乔羽佟却是靠近了南遥,道,“在我心里面你便已经是了。”瞧着南遥,乔羽佟伸手抓住了南遥的手,“不用怕,还有我在,那些人还轮不到那么嚣张的。” 南遥的心底里面只觉得一下子变得很柔软,似乎很多东西都慢慢的低微,低微到了尘埃里去了。南遥未回应,她也总是要死的,如何给乔羽佟一个答案呢。而乔羽佟也是因为慕锦书吗?南遥道,“你不必这样如果你是因为姐姐,你做的已足够了。” 南遥笑了笑。 已经表明自己的拒绝之意。 乔羽佟英气的剑眉之下那双眸子,顿时收紧,放在南遥手上的手也猛然的收紧,“你这是什么意思?” 南遥道,“这么久了,难道你都不明白我到底是什么意思?乔羽佟,我是慕锦言不是慕锦书,你明白吗?你心里面思念的终归是慕锦书,当我回来的时候同样也是,如果不是因为慕锦书的关系,你会注意到我?如果不是因为有我姐姐的那些事情,你会帮助我?如今你帮我或许是看在姐姐的情分上面而已,可是我是慕锦言,终归代替不了姐姐的,你心里面所想的人也只是姐姐罢了。”南遥说完,回头看着乔羽佟,“所以,你看清楚眼前的东西吧,你其实并不喜欢我。你只是在我身上看见了姐姐的影子罢了。” 这些话一字一句的都落在了乔羽佟的耳朵里面,乔羽佟捏着南遥的手臂顿时收紧。 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是猛烈收缩着,剧烈的跳动着,根本就无法抑制。“你说什么……” 南遥依然是面目平淡,道,“我说的就是事实,你听到了,乔羽佟。” 这些话再次无情的落入乔羽佟的耳中,方才乔羽佟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而现在彷如一道惊雷似的直接打在乔羽佟的耳中,好似漂浮的浮萍顿时顿倾盆大雨打的四零八落。南遥默然的神色,南遥无情的话语,都好似一根根的刺就这样扎进了乔羽佟的心里面。“你确定?” 而南遥则是蓦然回头,道,“确定,乔羽佟,我很确定。” “如果我说……”乔羽佟捏着南遥的手臂,咬着自己的牙齿,问了南遥,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问出来的,“我并非你所想的那样,其实我……” 南遥心里面也是猛地一跳,南遥若是平日里面肯定是想要听完了,但是现在南遥根本就不敢去听,根本也就不敢听下去,摆摆手,道,“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我同你是不可能的,乔羽佟难道你都一直没有发现了,其实我一直都是在利用你,利用你对我姐姐的感情,你知道吗?我刚刚来帝都的时候没有认识什么人,只有你,遇见危险的时候也就只有找到你才能够逃过劫难。” 南遥想了想,似乎觉得仅仅这些根本就不够,“难道你真的没有发现?乔羽佟,你倒是对姐姐情根深种。” 南遥说着,却也是同样将拳头紧紧地握着,寻梅站在门口听着那些话,也是不敢进去。只听见乔羽佟的声音像是寒铁一般,问,“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只问你这一次。” 第两百二十五章 好好照顾相爷 只问这一次。南遥还是毫不犹豫的点头了。 就算是痛如刀割,还是要点头。前路渺渺,到底何去何从南遥也不知道,乔羽佟始终是这王朝里面的人,而她这个偷来的光阴最好不过是回到那山林里面去,配着九暄,九暄一个人在那里,应该是很孤独寂寞的。 南遥点点头,却并未转身过来看乔羽佟,乔羽佟便是吸了一口冷气,同样也是变了声调,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如果你真的这么想我不会再来打扰你的,你放心……” 乔羽佟也是握紧了拳头,看着南遥瘦弱的身子骨,眼神始终不愿从南遥的身上离开。第二次,乔羽佟对一个人无能为力,第一个是慕锦书,第二个人是慕锦言,对于这两个人,他根本就是束手无策。乔羽佟笑了笑,道,“以后多保重。” 说完便是离开。 平日里面乔羽佟行走如风,此刻乔羽佟却是有些无力的感觉,从书房出去的时候寻梅瞧着乔羽佟,似乎有种要要摇摇欲坠的感觉,似乎随时都要倒下去一般。寻梅小声的叫了声,“督使……” 乔羽佟也只是回头来,说道,“好好照顾相爷。” 便再无更多的话,乔羽佟是失魂落魄的样子,脑海里面都是南遥跟自己说的那些话,我只是利用你罢了,从未喜欢过你。其实我对慕锦书……已经忘记了,慕锦书已经死了,几年了,现在我重新喜欢的人,是你。乔羽佟方才想要跟南遥说的是这句话。可是,南遥的那些话将乔羽佟的心击的粉碎,只觉得内心里面有血滴在一滴一滴的流下去。 寻梅瞧着乔羽佟的背影,转进屋子便是说道,“相爷,你这是何必,我瞧着乔督使的样子并非是那样。” “我知道。”南遥的眼角处同样是有晶莹的泪珠子落下来,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泪眼朦胧的瞧着乔羽佟远走的背影,此时南遥的心里面是纷乱的。“乔羽佟不适合我,乔羽佟对着我想起来的只是慕锦书罢了,寻梅,你记着了,女子这一生若是选错了人,这一辈子也就完了,吃过一次亏就不要想着去吃第二次亏了。” 南遥淡淡的说道,南遥心里面的那些裂痕现在都放不下,愈合不了,就算是看见自己的面前有这么一个人,也不敢去靠近,接近,怕再次受到伤害啊。 寻梅到,“我觉得乔督使不是这样的人,相爷,你心里面是有结,可是你什么时候对着乔督使又敞开过心扉,你想过没有?若是你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乔督使,或许又会不一样的。” 这些东西南遥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任何的人,包括乔羽佟都没有说过。那就是慕锦书乃至是南遥心里面的一根刺儿。根本就不敢去碰触。 “相爷,乔督使是个不错的人,或许你可以去尝试着相信乔督使的。”寻梅淡淡的说着,一双眼睛倒是十分的真诚,同时也是微微的叹气。 南遥想了想则是追着出去了,寻梅只看着南遥的的衣袍在转角处消失,那个人的背影已经快速的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面。南遥后悔了,看到乔羽佟的背影的时候就后悔了,那种感觉在他的心里面滋生着,南遥根本就控制不主。 从前她是不相信人,谁都不敢相信,以为就这样下去就好了。 “乔羽佟。”南遥叫了一声,前面的人并未听见,南遥便追出去。乔羽佟的步子走的又快又急,只想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多呆着一会儿都觉得自己受不了,那种思念的情绪在自己的脑海里面疯狂的暴涨着。在抄手游廊处南遥就看见了乔羽佟的身影,她站在那走廊处大声的叫了一声,“乔羽佟!” 声音又快又急,忍着苦声,似乎是在极力的压制些什么东西。 乔羽佟听见了,刚刚他以为是幻觉不敢转身过去,当清晰的听见南遥的声音的时候,乔羽佟只觉得自己浑身战栗,转头过去便是瞧见南遥一手扶着柱子,站在那湖心处,风将南遥的衣服吹的翻飞,好似整个人都要飞走了一般。 南遥急着去追乔羽佟,却是未顾忌自己的脚下,转身刚刚过去便是扭了脚,脚心处便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根本就站不起来,南遥扶着自己的脚踝蹲在地上,一手则是扶着游廊的柱子,往前面走,视线则是望着乔羽佟的方向。南遥追出来是乔羽佟没有想过的,也是顾不得许多这就转身回去。 回去的时候只看见南遥扶着游廊,根本就走不了,却是逞强要支撑着自己要走。南遥一双眼睛都是红着的,瞧着乔羽佟。等到乔羽佟刚刚靠近自己的时候,南遥已经扑到了乔羽佟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乔羽佟的脖子。 乔羽佟只觉得自己得浑身都僵住了。 根本就不敢动,似乎觉得自己这种一种错误的感觉,连抱着南遥的勇气都没有。“南遥……” 南遥紧紧地抱着自己眼前的这个人,许久之后乔羽佟才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处有一种很冰凉的感觉,南遥的身子在微微的发抖,南遥是哭了?“南遥。” 南遥道,“我在。”一边又说,“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句话乔羽佟方才碎裂的心此刻又举得像是碎了似的,让自己痛的人是南遥,让自己解下担忧的,也是南遥。他根本就拿着南遥没有任何的法子。南遥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乔羽佟,我不敢跟你说实话,我怕……”南遥的手指头是紧紧地抓着乔羽佟的衣服,似乎是想要将眼前这个人揉入自己的骨子里面去,道,“乔羽佟……我做不到那么冷血,无情无义。” 一句话,将乔羽佟方才的那些不甘,那些脆弱,全部都扫除的干干净净的,乔羽佟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整个人也就是这大好的天气一样,顿时展颜一笑,伸手保住了南遥,温声细语的说道,“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这句话有些撒娇的意思在里面。 却是惹得南遥心里面却是有些对不住乔羽佟,也越发的内疚,抱着乔羽佟舍不得放手。而乔羽佟刚刚的那句话在南遥的心里面反复思量,将头搁在乔羽佟的肩膀上面,如何也动不了。等过了一些时间,乔羽佟才将南遥松开,问,“能够自己走了吗?” 南遥以为乔羽佟不知道,等到乔羽佟将自己松开的时候,摇摇头。脚心处疼的,根本就走不了。乔羽佟弯腰将南遥抱了起来,两人并未说话,便是这样的沉默,南遥则是抱着乔羽佟的脖子,就这样窝在乔羽佟的胸前。将南遥放在了贵妃椅子上面,乔羽佟才叫了寻梅。方才寻梅便是跟在后面的,见到乔羽佟回来寻梅自然也就是放心了。终归是没有错过。 “寻梅,去拿些药酒来。”乔羽佟道,自己倒是伸手去脱南遥的鞋袜,不过,自古以来都有一个规矩便是女子不可将自己的身体给男人看到,南遥虽然是以男子之身昭示,但是总归是女子身份,伸手按住了乔羽佟的手,道,“让寻梅来就好了。” 乔羽佟倒是不乐意了,“都说看了女子的脚,那这个女子就必须非他不嫁,所以,我想着若是我看了你的脚踝,是不是你这辈子再也逃不开我的身边了?”乔羽佟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南遥,不愿意离开。 再也不能离开我的身边了。 乔羽佟不会说什么动人的情话,可是这却是南遥听的最为动听的情话。 “……”南遥没有说话了,不过,乔羽佟抓着南遥的手,却是微微的弯腰凑到了南遥的面前去,轻轻的低头,南遥自然是觉得紧张,抓着乔羽佟的手收紧,曝光了南遥心里面的紧张,不过乔羽佟却是笑了,捧着南遥的脸庞,贴着南遥的鼻尖轻轻的吻了上去,只是蜻蜓点水一般,便松开。可是南遥却觉得自己的浑身似乎都在颤栗着,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到了一点。 乔羽佟松开南遥的时候,便是见到南遥的满脸绯红,而方才松开南遥,门口就想起了一个此时此刻不应该出现的声音,“啊,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看见。” 寻梅的这声偏偏还叫的很大,南遥不好意思,一下子缩到了乔羽佟的身后去了。乔羽佟笑的欢乐,指了指寻梅,意思不明而瑜,“你将东西放下就好了。化雨晨在外面呢。” 刚刚是寻梅再打趣这两个人,现在换成了乔羽佟报复了,“化雨晨。” 寻梅顿时有些慌张,过来将东西直接扔给了乔羽佟,而乔羽佟伸手接住,寻梅便是道,“你们两个先忙着,我们这些不该出现的人这就先出去了,你们先忙着,忙着啊。”打扰别人是不礼貌的事情。 而寻梅方才走出去,而化雨晨也就过来了。而乔羽佟则是瞧着化雨晨将寻梅带走,也觉得自在了许多。索性笑了笑瞧了瞧南遥,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伸手摸了摸南遥的手,便没有再多的动作。不顾南遥的反对,乔羽佟已经脱下了南遥的鞋袜,此刻寻梅已经不在了,现在南遥也找不到人。 南遥只是扭伤了筋骨,乔羽佟在军营里面多年,对于这些,倒是觉得很简单了。伸手揉了揉南遥的脚踝,随后道,“你忍着一些。”随后跟南遥说话,“你现在这些痛算不得什么的,小时候我跟着师父学习武艺的时候,浑身上下那里都是伤口,那时候师父不许我们哭,不许我们闹,那时候我们还是很小的孩子,记得第一次受伤的时候,那伤口从肩膀处横穿了整个背部。” 说到了这里,南遥听的入迷。 也就是这个时候乔羽佟笑了笑,南遥便沉醉在了乔羽佟的那笑容里面,问了句,“给我讲讲你的事情。” 不过乔羽佟此时却是斜着嘴笑了笑,道,“可以。”不过手里面也是一用力,南遥叫了一声。 第二百二十六章 以后我们退隐吧 整个脸顿时就煞白,而乔羽佟则是按着南遥的脚踝,动了动,道,“好了。”南遥这才明白,刚刚乔羽佟说那些东西是为了什么,这是为了让自己减轻自己的顾虑,转移视线。不过刚刚痛的撕心裂肺,现在南遥根本就不敢下去,摇头。 乔羽佟便是哄着她,“你试试,刚刚你只是扭到了,揉揉就好了。”乔羽佟便拉着南遥起来,南遥试着扭着自己的脚踝,似乎不那么痛,这才站起来。走了两步,没有什么感觉,这才相信了。“你倒是挺像个江湖郎中的,若是有朝一日你不在朝中了,或许,我们还能够行走江湖,当游行四方的大夫。” 南遥随后说了一句,不过说出口南遥却是觉得自己是多心了,摇摇头,叹息了,“我忘了,你是皇亲国戚,是东厂的督使,还是大楚的大将军,不可能离开大楚的。”可是南遥却是觉得很累了,不想要再这样下去了。 “你想要退隐山林?”乔羽佟问南遥,不过依照南遥的性子,乔羽佟倒是也能够想得到。南遥倒是也没有瞒着乔羽佟,便是点头,“是,我不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 不光是南遥不喜欢,乔羽佟也不喜欢,“我也不喜欢,等这些事情过去了,我们便寻个地方,离开这里……”乔羽佟说道,倒是坦然的很,现在的这些东西,他不在乎。 南遥有些惊讶,道,“你舍得下现在的东西……你本来就是皇亲国戚没有必要……” 而乔羽佟则是笑了笑,道,“皇亲国戚也不过是说的好听罢了,皇家还不如寻常家,若是能够选择,我倒是也想过过平常的日子。” 不过乔羽佟也不想让南遥多想,能够陪着南遥也好,这大楚,乔羽佟也不想要在待下去了。随后便说了,“好了。不要想这么多事情了,换衣服,我带你进宫去。”乔羽佟笑了笑,拍拍南遥的头道,“你不是想要去见莫灵安,现在我带你去,不过,穿女装。” 南遥已经有三年的时间没有穿过女装的,听到乔羽佟说这个的时候还觉得不可思议,眨巴眼睛,道,“就不能穿女装?我扮成小厮跟你……”南遥是觉得有些别扭,不过乔羽佟却是笑了笑,问,“你还记得有一次你中毒吗?我带你出宫的时候就是给你换的女装,也是那次才发现你的女儿身,那次我没有仔细看清楚,你穿女装的模样。平日也见到你穿官服,你便圆了我这想法吧。” 南遥的脸上绯红,顿时就想起了那次,想着在乔羽佟的面前出丑,算起来他们这并不算是第一次肌肤之亲。 “你不说话我便当你是答应了。”乔羽佟说,南遥也不好说话,便是低头。乔羽佟不过多时便去找了衣服过来,倒是平常的衣服,也不见得多鲜艳,南遥拿着衣服进屋的时候还有些按耐不住的感觉,当看见棱镜里面的自己,南遥便是吸了一口气。已经许久没有穿过女装,也未替自己整理容颜,南遥都已经很生疏了,推开门出去的时候南遥都觉得自己鼓着好大的勇气。 当乔羽佟听见身后的声响的时候,转过身去就看见了南遥低垂的脸,翠眉杏腮,长长的睫毛,肌肤如瓷器一般。见到南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亮,哪里是平日里所看见的那个南相啊。乔羽佟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顿住了。 南遥站在那里也是有些无措的样子,便问了,“你怎么是这个眼神,难道……” 乔羽佟摇头,解释,“不是,倒是出乎我的意外了,以前的时候可没有看见你这么的温顺过,还很美……”后面这一句乔羽佟说的很小声,说完之后清清嗓子,随后将视线转开了。南遥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跟在了乔羽佟的面前去了,道,“好了,督使,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进宫了?” 这时候天色也不早了,太阳已经快要西落。乔羽佟打马进宫,在那宫门口的时候却是遇见了陆元方,南遥便是跟在乔羽佟的后面的,见着乔羽佟带着一女子进宫陆元方倒是拦着乔羽佟,看了南遥许久,到底是天色不好,看的多清楚。不过,看着那女子只是觉得甚是熟悉。乔羽佟陆元方惹不起,便是放人进去了。 只是偏生不巧遇见了楚逸风,行走到了御花园见着福禄在前头提着宫灯过来,乔羽佟和南遥想要躲着已经来不及了,乔羽佟便是说,“你低着头便是了。不会有事情的。” 乔羽佟说道,倒是等着楚逸风过来,楚逸风同乔羽佟的面上倒是还和和气气的,自然过来,乔羽佟行了君臣之礼,福禄打着宫灯这小路上面的光源也便是很明了,便是有些朦朦胧胧的,乔羽佟的半张脸都是笼罩在夜色中。而乔羽佟的身后跟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同样是低着头,半张脸都藏在光线里面,看不清楚长相如何。只是感觉那人尤其的熟悉。 楚逸风的视线落在那女子的身上。 倒是问了,“以前的时候你可是很少带着侍女进宫,今日怎么会带着侍女了?”楚逸风问。 乔羽佟以前都跟着一群大老爷们混在一起,虽然也有不少东西传出来,但是却没有多少人看得见,而楚逸风是头一次看见乔羽佟带着一个女子进来。那女子越是躲这楚逸风便是越好奇那女子是谁,乔羽佟便道:“是之前我府中的,为人乖巧,懂事,我倒是喜欢。” 乔羽佟倒是落落大方,也不像是掩藏的样子,而南遥听着却是觉得有些紧张,果然楚逸风在那处道,“朕倒是越来越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女子能够得到你的青睐。”楚逸风笑着便是将视线转移到了乔羽佟的身后,道,“抬起头来。” 南遥的心顿时就揪紧了,抓着乔羽佟的衣服,低着头。而乔羽佟笑了笑赶紧说道,“皇上,她胆子小,是个哑巴不会说话,第一次来宫里面你便是不要为难他了。” “哑巴?”楚逸风跟着再说了一次,瞧着乔羽佟身后的那个瘦小影子,跟着记忆里面的那个背影倒是重合了,若是是南遥的话,也就是这样的大小之前也没听说东厂里面有女子啊。便是走进了几步,南遥便是低头往乔羽佟的身后躲的更加紧了,这就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样子。 乔羽佟忙过去扶着南遥,拍着南遥的肩膀,一面跟着楚逸风说,“皇上,你就不要吓着她了,她的胆子小,当真是经不起吓的。” 地上的女子怎么会是南遥?楚逸风想,南遥即便是换上女装也不会是这样的,南遥一直都是冰清玉洁傲然挺立的样子,这就是楚逸风能够想象出来的南遥的所有样子,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地上的人,道,“算了,起来吧。” 不过目光则是慢慢的转移到了乔羽佟的身上,道,“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乔羽佟也是不慌不忙的说,“要去边关了,我来看看母亲。”宫里面有长公主的地方,这个理由也不为过。而乔羽佟现在保持的是冷静,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所以楚逸风也就不再去为难乔羽佟,便是摆摆手道,“既然如此你便早些去吧,跟着姑姑说说话。” 乔羽佟点点头,这就送楚逸风离开,等到楚逸风走了以后南遥才抬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看到的是一种依赖感觉,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吓死我了。” 拍着自己的胸脯,南遥推着乔羽佟,道,“赶紧走吧。” 乔羽佟也就点点头。而走出去并为多久,楚逸风停顿下来,福禄便是提着灯,问道,“皇上,怎么了?” 楚逸风还是觉得不对劲,乔羽佟的动作虽然合理,但是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在里面,于是楚逸风道,“你去让人跟着楚逸风,有什么动静都来禀报朕。” 福禄接了命令便是就跟命令行事,于是这就跟着走了。沈元那边跟着莫灵安已经说好了,便是早早的就在长公主的宫里面等着了,乔羽佟和南遥过来的时候,莫灵安便是看着乔羽佟过来,身后却是跟着一个素衣女子,那女子虽然低垂着眉眼,可莫灵安的眼力劲儿好,这就认出来。“南相,乔督使。” 莫灵安在亭子里面站着,见到两个人这就说道。 而莫灵安之前就知道南遥的女子身份,所以此刻见到南遥穿着女装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只是第一次见到南遥穿着女装的样子,倒是觉得有些不适应,南遥的五官秀气,穿着女装也显得十分的秀美。南遥瞧着莫灵安,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也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不是之前的那种严肃。 “慧妃娘娘多礼了。”南遥缓缓的说。 莫灵安对南遥是有一份敬畏之情在里面的,所以看见南遥的时候也是低头先问好。乔羽佟扶手站在那里,便是南遥去招呼莫灵安,道,“今天是我要见你。” 莫灵安点头,说道,“宫里面已经传开了,边关多事,这次卢家的人是希望相爷去边关,可是边关那地方……” 莫灵安此刻的脸上是很真诚的表情,并非是那种淡然的,这样的表情至少让南遥看起来觉得舒心,莫灵安现在的心是干净的,南遥想着,没有太多追求的女人,便是这样的过下去了。其实这样也好,南遥便是问了,“你在宫里面过得好不好?” 虽然当年的那些事情让南遥的心里面扎着刺,可是他也是真的当莫灵安为妹妹,如今莫灵安还在宫里面,过得怎么样呢? “我还不错。”莫灵安笑了笑,此刻莫灵安不用去关心南遥的身份,到底是慕锦书也好,还是其他又如何。 “那句好。”南遥点点头,道,“边关这边我必须去,卢广易既然是希望我去的,那我就去,满足了卢广易。” 第二百二十七章 帝都空了 “可是,那地方……”莫灵安开口着急的说,南遥却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莫灵安,自己则是笑了笑,脸上的笑意吟吟,倒是说了,“那地方如何?边关虽然苦,却是个好地方,现在的边关好玩的事情多着呢。我们走了以后,帝都便就没人了,那些人估摸以为将我们支走了,你便没了人了吧。” 南遥的声音淡淡的传到了莫灵安的耳朵里面,莫灵安是担心过这个问题,只是德妃已经死了。 南遥看出来了,莫灵安已经忘记了皇后这件事情,道,“别忘了,白云寺里面的蓝若云,我们走了,蓝若云还在的,蓝家的势力在朝中也很大,如今莫家已经没了,你的身后除了我们便没有可以依仗的人了。”南遥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接下来皇后要对付的人,就是你了。” “我不在乎。”莫灵安说着,一脸的无所谓,似乎真的是真的已经认命是的,让他如何就如何。“不过就是一个死。” “死是能够解决很多问题,但是要死得其所,你明白吗?”南遥淡淡的说着,语气里面却是有责备的意思在里面,所以指着莫灵安道,“沈元还在宫里面,他会帮助你的,帝都里面还有我们的人,在关键的时候都会帮你,你小心这皇后。并且现在卢家也已经和皇后勾结了,如今他们的势力很大,这也就是今天为什么我要来见你的原因。” “什么?”莫灵安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蓝家和卢家联手了。“这怎么回事?” “边关有变化了。”南遥的谋色跳跃,瞧了瞧乔羽佟,便是道,“我不会瞒着你的,我们从那边得到了新的消息,也已经证实了,前些日子我们便发现了蓝家在边关同外部落有在接触,后来我们才知道蓝家的人已经和图尔部落的人达成了共识。”这乃是机密,在说之前南遥也是仔细的思量了一番,这件事情本来不能跟任何说说的,但是南遥担心莫灵安不知道其中的事情,到时候乱了手脚。 这才将事情简单的说出来。“相爷说的是真的?” 南遥点点图,“绝无虚假。”站起来走到湖边,望着湖心里倒影的影子,那月色皎洁,而莫灵安也是慢慢的走过去,风将两个人的衣衫吹着,倒是有些飘逸的感觉,而南遥则是慢慢的说着,“边关的人回来了,亲口带回这个消息,蓝奔雷和图尔部落的王子多次见面,并且蓝家有反叛之心,现在便是想要拥护蓝家。” 饶是莫灵安再不懂也明白了南遥此刻的意思,便是道,“你的意思便是,他们现在想要反了?” 南遥并未点头,“这也是我的猜测。或许蓝家是这样的想法。”南遥侧头看着莫灵安,“总要有个防备,蓝若云能用的法子也就那么多,你可知道蓝若云为什么要去白云寺?” 莫灵安在脑海里面想了想,当初德妃出事情的时候蓝若云才离开的,去了白云寺便没有音讯。而南遥再说,似乎里面的情况就变得复杂起来了,“不知道相爷的意思……” “我们此次去边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帝都的事情便需要你多费心了。这段时间或许帝都里面会有许多的变动,宫里面的事情你便是要多多费心了。”南遥道,和莫灵安的肩膀并着肩膀,南遥的声音虽然很轻,可是却让人觉得有种浑然天成的气势。“我且只是想跟你说说,如果蓝家若是真的反了,第一,或许皇上会出事,你要好生的注意着。第二,蓝家若是真的反了,必定也会找个好的名头出来,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蓝若云或许会逼着皇上封后,或许,蓝若云还会做出其他的手段出来。” “你的意思我或许明白了……”莫灵安的语气慢慢的沉重起来,也觉得自己肩膀上的力量也是慢慢的沉重起来,南遥离开之后,宫里面的许多事情就落在他的身上了。“蓝家那边我会尽力的防着的……” “那就好,我相信你肯定会做好的。”南遥笑了笑,道,“我们也会经快的回来这个地方。”南遥叹气,只是能够什么时候回来南遥也说不上一定。 莫灵安点点头,南遥则是偏头笑了笑,道,“好了,今天我要跟你说的话并不多,只是这些,小心卢家,小心蓝若云。” 她是再三嘱咐,这次南遥的心里面总觉得哪里不妥当,估摸着是哪里有问题。 总之南遥的心里面总是有些担忧的。 “是。”莫灵安站在那宫灯下,穿着一身素衣,并不鲜艳,头发也是随意扎了起来,仰头望着自己头顶上面的夜空,也是应景感叹,“不知道接下来还有多少时间,能够安安静静的看天空了。”莫灵安瞧着便是笑了笑。 “不早了。”南遥打了一个哈欠,只觉得自己困顿的很,浑身都有些冷,中毒之后南遥的身子也是越来越不好,便是很快就瘦了下来,所以有些畏寒,“你早些回去吧,回去的时候小心一些。”宫里面的眼线多。 “是,相爷,此去边关,小心为上。”莫灵安道,“我会在宫里面为你们祈福的。” 祈福?若是祈福有用的话,早就该让那些人都死了,慕家的那么多亡灵……不过南遥还是捏着自己的拳头,笑的风轻云淡将自己的那些情绪全部都深深的掩藏着,“承你吉言,这次我们一定会好好,也会平安。” 莫灵安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之后,南遥方才抱着自己的手臂,只觉得冷风似乎灌进了自己的脖子里面一样,只觉得很冷。现在也没有人了,所以,乔羽佟便是过来,从身后的地方抱住了南遥,这样亲昵的姿势倒是让南遥觉得有些不适应,脸色酡红,不够也没有将乔羽佟推开,只是这样站在那里。乔羽佟握着南遥的手指头,只觉得那手指头是冷的厉害,于是道,“怎么了?怎么这么冷。” 乔羽佟发现了,南遥担心乔羽佟会发现,说道,“这是在湖边自然会让人觉得冷的,况且,我自小身子便不好,不管什么时候便是怕冷,所以手脚冰凉,不必在意。” 不过身后的这个人若是听南遥的话,就对了。倒是将南遥的手都塞进了自己的手心里面,乔羽佟的手上有些茧子,不似女子那样的细腻,可是手心里面却是温润的很,十分的温暖。南遥靠着乔羽佟的胸口,能够听见乔羽佟心跳的声音,便是将头靠在了乔羽佟的胸前。在这样安静的空气中,南遥的心越是不能安静下来,道,“乔羽佟,我总是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是南遥一直都在担心的问题,还未出发这样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浓烈,而这种不安的感觉是油然而生的。南遥深深的呼吸着空气,似乎是在迷恋着帝都的每一寸。而乔羽佟没有任何的感觉,则是问了,“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为什么?” 南遥老老实实的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不过,我总是感觉着有些不对劲似的。” 若是要说一个为什么,南遥找不出来理由,这种感觉是说不出来的。“就是一种感觉,我说不出来。”南遥按着自己胸口处的位置,似乎是感觉到自己要是去什么一样。 让他觉得慌乱,不安。 “胡思乱想什么?”乔羽佟捏着南遥的手指问道,便是觉得南遥是多担心了,“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放心,这次去边关我也会去的,他们能够干出些什么事情来?” 南遥摇头,这次是有乔羽佟在,可是南遥还是觉得不安。“不好说。”但是此刻南遥也不想要乔羽佟担忧,便是反过来安慰了乔羽佟,道,“好了,不管那些了,现在担心这些不如去了边关在担忧。” “是。”乔羽佟道,“今日正好来了这里我带你去见见母妃。”乔羽佟说道,这个地方是长公主的地方,放着长公主的灵位,这是乔羽佟自己立下来的,而南遥也不别扭,便是过去,她的手腕上面还带着乔羽佟送过来的那镯子,血红色的镯子在烛光的映照之下,更显得莹润。 乔羽佟先是将南遥的手腕给抬起来,道,“母亲,你留给我的东西我终于找到主人了。”短短的一句话却是包含了许多的深意,廊括了许多的意思,南遥也就只管让乔羽佟握着自己的手。 相视一笑,似乎已经是永生。 楚逸风此时也是站在御书房里面的,深夜了,只感觉着冷冷的风吹进来,将那些困意顿时冲散了,而楚逸风派去的人此刻则是回来了,跪在大殿里面到,“皇上,乔督使带着那女子是去了长公主殿,不过,慧妃娘娘从里面出来了……” 那人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是小心翼翼的。 楚逸风摆摆手,示意那个人起来,“你确定你看见的是慧妃?” “千真万确,在他们进去不久之后慧妃娘娘才出来的,奴才看见他们似乎是说了好些哈,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而……”那人说到了这里停下来,道,“那女子似乎像是……南相。” 那人说着还小心的打量着皇帝的脸色,生怕皇帝会不高兴,不过楚逸风没有任何的表情。当初楚逸风便是猜测到了那人南遥,只是乔羽佟护着紧,没有看见,此刻从这里得知道,也就是笑了笑。“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戚风此时不在帝都,去了其他地方。 若是戚风在,楚逸风还会有一个说话的,现在出了事情也就只有楚逸风一个人在这里冥思苦想了,那人走了以后,福禄倒是进来了,楚逸风便是跟福禄道,“如今这些人的野心都已经显示出来了,福禄,若是换成了你是朕,会不会舍弃那些情分呢?” 这个问题问了福禄,福禄也不好作答,便是迟疑了一会儿,“这……皇上,你这可是为难奴才了。” 第两百二十八章 江山若是丢了怎么办? 福禄倒是一脸的为难之色,这些事情乃是朝中的大事情,福禄自然不好说太多,若是将态度摆的太明显,也不可以,所以福禄能够做的便是什么也不说,而楚逸风听了福禄的话,却是冷哼了两声,道,“以前的时候也没有见到你这么懂规矩过。” 福禄却是觉得自己的浑身都冒着冷汗水,不过好歹是躲过了这一次,点头道,“皇上的话奴才都是记得的。” 而楚逸风转过来,那双英气的眉毛之下,那双眼睛则是更加显得幽暗了,只觉得那双眼睛里面跳动闪烁的目光让人觉得心里面发凉。楚逸风在御书房里面站了一整夜,大楚的江河分布图之前站了一夜,这是楚家的先祖们打下来的江山,如今却是面临着动荡,若是大楚的江山真的丢在自己的手里面,大楚的江山应该如何?他如何去面对自己的祖先呢? 楚逸风在脑海里面思索着,而戚风如今在外,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做些什么,不过,楚逸风想着南遥和乔羽佟,在想着宫中的莫灵安,又想着卢广易,如今卢广易和皇后,蓝家走的近,吕家如今没有了,便是投靠了蓝家。卢广易的手里面权利太多,卢家是权臣却不是一个好臣子。楚逸风眯着眼睛,如今朝中倒是分为了两部分势力。 隐隐的便是已经要开战的样子。 无时无刻不是在弥漫着硝烟的感觉,楚逸风眯着眼睛,抬头瞧着自己头顶的明月,那些人都当他这个皇帝是碌碌无为之辈,可是偏偏他们都想错了。这些大事决计不会是这样的。 而卢家那边也是一夜的灯火通明,蓝家的心腹蓝有为夜探卢府,而卢广易则是知道蓝家的会来找自己一般,便是已经在府中等着了,这个夜色里面看似平静,并且只觉得空气里面都是很安静的气氛,可是却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压抑,似乎即将是又暴风雨来临了。而整个夜里面也是分外的安静,就是许多的昆虫都不在鸣叫,似乎都已经逃离了这里。 蓝有为进来的时候则是卢家的人直接带着过去找卢广易的,而卢广易一直都在书房,蓝有为进来之时拱手朝着卢广易道,“卢大人。” 蓝有为是蓝家府中的人,许多人并不知道,可是蓝有为乃是一个文人,在兵法之上,却是十分的有计谋,不过这个人南遥知道,乔羽佟也知道,蓝家之所以有今天,绝对跟这个人脱不了关系的。卢广易转过来瞧着蓝有为,道,“你来了。” 蓝有为穿的则是一身淡蓝色的粗衣袍子,蓝有为也是十分平凡的相貌,并未给自己多打理自己,有些穷困潦倒的感觉。但是那双眼睛却是让人移不开,只觉得炯炯有神。“是,许久都只听卢大人的名号,总算是能有缘见到卢大人了。” 而蓝有为笑着,卢广易则同样也是笑着的,两人都是混迹于官场多年的人,怎么会不懂这些东西,不过卢广易也是真的欣赏蓝有为。蓝有为是蓝家的庶子,母亲不得宠爱,而蓝家是以武为主,而蓝家有文有武,蓝有为则是选择了文,但是这个文将军也丝毫不比这些武将军差,虽然蓝有为是在幕后,可是蓝家的兴起绝对和这个人有关。 这人看似平常,并非有什么大用途的样子,却是深藏不漏,总是能够让人察觉出一些意外之喜。 “蓝先生谦虚了。”卢广易的声音沉沉的,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只是蓝有为却是从容不迫的样子,丝毫没有将这些放在眼中,蓝有为运筹帷幄多年,战场上面多大的场面都是见过的,这些虚张声势的东西蓝有为怎么会怕呢? 卢广易眯着眼睛倒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蓝有为,而蓝有为则是随意着让卢广易打量,随后笑了笑,问道。“怎么样?卢大人觉得我如何?可让大人满意?” 那双眼睛,炯炯有神,似乎是在发亮,好似轻易之间就能够将人眼睛里面的东西看的清楚。卢广易可不敢小看这个人,吸了一口气,“倒是没有,蓝先生的名声我们可都是知道的,今天也是第一次看见蓝先生,所以便是多看了几眼。” 之前蓝家和卢家虽然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多多少少也有过手,此刻都是一条船上面的蚱蜢,所以这次也不分你我了。卢广易倒是笑了笑,先问了,“皇后找我的时候,其实是先生的意思吧?” 蓝若云如今在后宫慢慢的坐稳了,蓝有为没有出力?包括拉拢卢家?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些什么,卢广易不屑的想,如果没有蓝有为在这里出谋划策,估摸着蓝若云根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而蓝有为站在那处,双手放在身前,倒是不卑不亢,道,“大人明智,这件事情是我跟娘娘说的,如今朝中的情势卢大人也是看见的,而蓝家同卢家联手才是最好的,而且贵妃娘娘如今有了身孕,放眼望去,这后宫里面谁最有机会登位?” 这就是蓝家握在手里面的东西。 而蓝若云也就只是仅仅的凭借着这个也足以支撑自己在后宫里面的地位。卢广易便是笑了笑,“是。如今贵妃登位,指日可待,加之贵妃的孩子,这大楚的江山将来……” 蓝有为则是忙摆摆手,示意卢广易不要在说下去,也是沉沉的笑了笑,道,“大人万万不可这么说。”蓝有为说道,随后说,“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将眼前的障碍除掉,皇上或许已经察觉出了宫中的变化,这些皇上肯定会想到些办法的,而我们自然是要赶在皇上之前下手。” 蓝有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而卢广易则是转身过去瞧着蓝有为,这个书生看着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只是若是下手的时候则是十分的心狠,“蓝先生的意思是除掉那些人?” 这个卢广易便是微微的一猜测就能够猜测到,而蓝有为则是握着手又恢复了自己的云淡风轻,道,“是这样的,这一次乔羽佟会跟着南遥去边关的,边关这件事情其实是早就提前谋划的,只是为了将南遥引出去的,而我们也就是为了在路途中将南遥出掉,这才能够保证我们之后的事情没有后顾之忧。” 蓝有为说着,而卢广易则是点点头,这点卢广易已经想到了,便是点头,“是,这件事我已经有过安排,这些你放心,只是,我担心的是南遥的身边还有乔羽佟,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能不能完成。”杀南遥的事情可不是做了一次,之前的吕家也有先例在的。 蓝有为眯着眼睛,道,“你只管去下手,南遥活不久了,南遥中毒了。”蓝有为说着,不过卢广易却是觉得意外,道,“南遥?” “南遥中的毒解不了的,现在的南遥只有等死,而也只有皇上才有解药。”蓝有为说着,也是笑了笑,道,“不过,即便是如此,南遥也必须早点除掉,南遥活着一天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个威胁。” 这个说法卢广易同意,点点头。“是,南遥必须除掉。我已经安排了人在路上。” “不,去边关再动手。”蓝有为抬着头,一下子就说道,语气十分的坚决,说道,“若是在路途中杀了南遥,南遥死在了这里,皇上肯定会来查这件事情的,加上一个乔羽佟,我们根本就吃不消,不如在边关的时候再动手,将这个罪名推给图尔部落的人。” 蓝有为就知道卢广易会在途中动手所以才过来,蓝有为在心里面暗暗的骂了一句蠢货,接着继续说道,“你且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千万要记住了。” 卢广易的脸上刚刚颜色还不好看了,这时候终于是明白过来蓝有为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便是点点头。道,“我知道怎么做了,多谢蓝先生提醒。” 蓝有为将自己的话带到自己也是点点头,不过在走之前蓝有为还是说了,“不必,不过,你还要记着,这朝中大部分都是你的人,可以跟皇上提一提立后的事情,过些日子,我便是会让贵妃娘娘回宫去了,并且告诉皇上这个喜讯,这件事情必定会事半功倍的。” 皇上本来子嗣就少,如今又是大楚风云摇动的时候,若是有了一个孩子,必定能够让这个王朝上面的阴霾减少一些的。 而这边南遥深夜才被乔羽佟从宫中带了出来,回到南府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累得散架,眼睛都抬不起来。连怎么出宫的都不知道,只是到了南府的时候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榻上了,而乔羽佟则是躺在榻边的地方,靠着南遥睡着。手还是拉着南遥的手呢,南遥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乔羽佟的声音,“还早呢,多睡会。” 南遥眯着眼睛,听见乔羽佟的声音还觉得奇怪。“乔羽佟?” 乔羽佟恩了一声,道,“去边关的路上很远,睡不好的,趁着能够多睡一会就多睡一会吧。”乔羽佟说,伸手过去抓住了南遥的手,给南遥冰冷的手上传去了温暖,“还能够睡一会,我陪着你,过会儿我再走。”乔羽佟说完,南遥只觉得自己的心里面很安稳,这就是躺下来,又重新睡下了。 他们出发的时间便是第二天,天不早便要起来。南遥只觉得自己并未睡了多久寻梅就叫醒她了,南遥还刚刚清醒过来呢,寻梅便已经收拾好了行礼,见着南遥道,“相爷,你的东西奴婢已经替你收好了,相爷,该出发了。” 乔羽佟是带着五千的精兵去的边关,便是在皇城口等着出发。大清晨的许多的百姓便是已经在接到上面,大楚如今的情况就是这些百姓也都知道了,乔羽佟虽然在外的名声不怎么好,可是在这些人的心里面乔羽佟却是一个战无不胜的将军,是一个神奇,都将那些希望给了乔羽佟。 第二百二十九章 出征 希望乔羽佟能够带给他们和平,带给大楚安定。 南遥今日也没有穿着官服,穿着一身十分合身的衣服,也没有坐着轿子,倒是打马来的。在北门,那些人早就准备好了,南遥来的时候便是直接骑马去了乔羽佟的身边,一直以来乔羽佟都见南遥是规规矩矩的,不见什么时候打马过, 今日瞧着南遥的身姿,只觉得这姿势熟练优美,倒是一个练家子。“以前可是没有发现南相也是一个练家子啊。” 南遥听出来了乔羽佟这是在挖苦自己,便是扬了英气的眉毛,道,“从前你没有看过的事情,那可是多了去了,以后你便是会知道的。”南遥笑着,将视线投放到了四周。 而楚逸风出来的时候便是站在那高高的城墙上面看着北门站着的那些将士,前面站的就是乔羽佟和南遥,人群中那么多人,楚逸风却是一眼就看见了人群里面的南遥,身影小小的,可是却就是让楚逸风移不开自己的视线,总觉得瞧着那个身影能够让自己捕捉到许多的东西。 楚逸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看见南遥的时候,总是会浮现出慕锦书的脸,而后慢慢的慕锦书的脸慢慢的模糊,慢慢的被南遥的脸给代替。 楚逸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而下面南遥也感觉到了有一股灼热的视线在看着自己,抬头便往城墙上面看去,那明黄色的帷幔下面,楚逸风便是站在那里的,穿着一身蟒袍,即便是离得这么远,也能够感觉到楚逸风浑身散发出来的威严之气。 “来了。”南遥说道。而乔羽佟则是也抬头看城墙上面,南遥前面是觉得担心,而此刻乔羽佟则是不紧不慢的说了,“这一次去了关外,或许会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你害怕吗?” 南遥则是复述了一次,“害怕?”南遥笑了笑,“有什么可以害怕的,总归是要面对的,要发生的,我不怕。”南遥说着还看了看乔羽佟,捏紧了手里面的缰绳,“不是还有你吗?” 乔羽佟笑了笑,则是不动声色的捏紧了自己手边的刀,那把刀有些年头没有出过鞘了,因为慕锦书的关系,他放弃了兵权,安安心心的只是做自己的东厂督使,可是即便如此,那些人还是不甘心。既然如此,那便不需要在忍,慕家的人,也不能再忍了。乔羽佟笑了笑,仰头看城墙上面的人,乔羽佟今日从东厂出来的,头戴金冠,发鬓梳得整整齐齐,当年的铠甲穿在身上,别外的威风,腰间配着一把剑。 望着便让人觉得威风的很。 而南遥顿时便想到了乔羽佟在战场上面是如何的破敌,冲锋陷阵。楚逸风瞧见了穿戴整齐的乔羽佟,便是说道,“如今边关动荡,大楚处于风云飘荡之际,今日,尔等乃是负皇恩而去,妄请各位不负皇恩所托。你们切去吧。” 这些话说的虽然简短,却是给了这些将士们无穷的力量。 而乔羽佟领军多年,重新带着将士在重新回到战场上面,那种威风劲儿同以往是不一样,只觉得这个乔羽佟不是以往那个人了,好像是脱胎换骨了似的,只觉得精神的很。而南遥在一边瞧着乔羽佟,乔羽佟脸上的线条清晰,十分的坚硬,浑身上下都是散发着威严之气息的。而南遥则是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乔羽佟便是带着人谢恩了。 大军便是浩浩荡荡的往北而去了,南遥则是在心想着自己当年是不是做错了。乔羽佟当年乃是一个战功累累的将军,若是当初乔羽佟不放下兵权,如今哪里有蓝家的事情,而乔羽佟天生便是属于战场上面的。 这些年,让乔羽佟放下兵权,对于乔羽佟来说,应该是如何? 南遥一路上都在想着这些事情,一路都是在出神。而乔羽佟则是骑马走在前面,便是瞧着南遥的视线迷蒙,估摸着南遥是在想着些什么,便是问了,“你在发什么呆?都走了这么久了,也没有看见你说什么话,你怎么了?” 南遥笑了笑,便是摇头,说了,“没有什么啊,” 扭过头去说道,不过乔羽佟却是不大相信的样子,眯着眼瞧着自己面前的女人,斜着唇角笑了笑,“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 南遥只觉得自己没有面子,总不能说自己想的那些东西吧,说自己当年后悔了,不应该剥夺乔羽佟的权利,南遥才不会理会这些。而一路上乔羽佟是小心翼翼的,南遥是发现了,问,“你这一路上这么小心做什么呢?是在担心什么呢?” “谁知道路上会发生什么事情,你可不要忘记了,卢家的地宫里面。”乔羽佟小声的活着,周围都是马蹄的声音,倒是没有人听得见,不过南遥显得泰然自若,乔羽佟担心这些?南遥忍不住笑了起来,乔羽佟倒是觉得好奇,便是扭头问了,“你这是在笑什么呢?” 而南遥摇摇头,只觉得出了帝都之后自己的心情都好了不少,连着整个人的心思都是通畅的,呼吸着周围的空气,“没有什么啊。”眯着眼睛笑了笑,“不过这一路你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了,因为卢家那边不会派人过来的。” 乔羽佟则是不明白了,问了,“什么意思?” 南遥眯着眼睛,瞧着眼前的地方,便是笑了,“你有没有听过蓝有为这个人?” “蓝有为?蓝家的庶子。”乔羽佟很顺口的就说了出来,这个人在蓝家默默无闻,倒是没有在官场上面活跃。而乔羽佟听过这个人的,“这个人我听过的。” “不过,蓝家的庶子很有才华,可是从来都没有参加过科举,也没有步入官场,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这个人。”南遥说道,之所以知道这个人还是因为蓝若云,当初蓝若云提起过这个人,后来南遥也听过这个人多次,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如今我们要跟蓝家对上,就不得不放着这个人。” “什么意思?”乔羽佟不明白,对于这个人乔羽佟了解的并不多,骑马和南遥保持一样的水平,问道。“你是说蓝有为……” “对,不要小看了蓝有为。”南遥淡淡的说着,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去轻视了任何人,而南遥淡淡的说道,“蓝家现在有这样的成就绝对和蓝有为脱不开关系的,蓝家的那些个有用无谋的人,你以为仅仅靠着他们就能够走到现在?”南遥不是轻视他们,而是正是因为了解这些人,挑眉,“蓝家想要有谋反心,如果没有蓝有为在后面为他们出计划,这些人肯定没有这么顺利的,还能够将卢家拉拢。” 南遥继续说,“你以为就蓝若云能够想到去拉拢卢家?蓝若云没有那么多的脑子。” “那这跟这次有什么关系?”乔羽佟倒是问了,这里正好是行到了一条小路上面,更显的十分的清幽了。两人的声音则是越来越小,不过却是将两个人的关系拉的越来越近了。而南遥则是淡淡的说,“很简单,若是卢广易的话,必定会在路上下手,这很符合卢广易平日得作风,不过若是蓝有为的话,蓝有为一定会劝解卢家的人,等到了边关再动手。这样能够神不知鬼不觉。” 乔羽佟是有些不相信。 但是等想了想,瞧见了南遥脸上自信的样子,便是信了几分,南遥从来都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这次,乔羽佟依然是选择相信了南遥,这路上是十分的平静,“你了解的倒是多。”如果不了解这么多,或许就根本分析不出来。 而南遥则是摇头,这些可不管是了解到多,而是在出发之前南遥便联合所有的人能够想的事情,都已经想出来,并且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南遥都要去想。如今他们是处于一个弱势,他们弱势不想清楚后面的路,根本就行不通的。 而南遥探口气,白了一眼乔羽佟,“跟着我久了,就会知道,其实我是一个聪明人。”南遥笑了笑。 不过这一路上倒是真的平风浪静,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南遥除了觉得累之外没有任何的事情,到了边关还有三里地方的事情,杨雄带着人在边关等候着,杨雄本来就是乔羽佟的部下,翻身下马跪在乔羽佟的面前,便是拱手,道,“将军。” 叫乔羽佟还是叫的将军,杨雄也是一个老将军的,如今还是认乔羽佟的。乔羽佟也是翻身下马,立即去拦着杨雄,“杨将军快起来,我可承担不起你这大礼。”乔羽佟说道,“况且,我也不是什么将军,你只管叫我的名字便是了。” 乔羽佟没有那么多破将军,便是拍着杨雄的肩膀,杨雄笑了起来,也是拍着乔羽佟的肩膀,道,“总算是来了,边关这地方若是你不在,蓝家真是要将这大楚的北大门给打开了。” 听杨雄的这个口气便是十分不爽的意思,而杨雄就是一个有血性的将军,自然是十分的不爽的,那张有些黑红色的脸上,此时是显得十分的狰狞恐怖,而乔羽佟则是眯着眼睛,问道,“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雄叹口气,“边关的许多事情你们都是听过的了,这些事情都是真的,蓝家真的有谋反之心。”杨雄低声说道,一手握着剑,一边说。“而蓝家一向和图尔部落的人来往密切,而这边关的事情我一向擦不了手,如今将军来了,一切都好了。”杨雄说着,说着便道,“如今就看将军你了,末将愿意跟从你。” 乔羽佟点头,看着四周的人呢,这些都是跟着自己多年的兄弟,见到了自然是亲切,便是点头。“我来了,便不会让蓝家这样做的。”乔羽佟直接进入了主题,问了,“到底边关是怎么回事?这些瘟疫又是怎么回事?” 这次他们是为了瘟疫的事情来了,如果瘟疫这件事不解决,根本就没有办法再进行下去。 第二百三十章 人心惶惶 杨雄此刻也顿时吸了一口气,指了一个地方,示意他们过去。这里人多眼杂不好说话,乔羽佟跟着过去,杨雄则是瞧着南遥,南遥今日不穿官服倒是看起来像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身子又是十分的单薄,并不起眼。 而杨雄若是不知道南遥的身份的话,怕是会无视南遥,不过南遥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又让人根本就无法移开视线。南遥便是瞧着杨雄,道,“杨将军,你在边关你最清楚这些情况,到底边关是什么情况?” 杨雄也是有些迟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这件事情说来也奇怪,之前可是没有任何迹象啊,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冒出来了瘟疫,死了不少人,如今军营里面的人都是人心惶惶的,终日担心不已。” “军营里面也最是怕这种情况。”南遥眯着眼睛说,便是仰头道,“这件事情你不必担心,我们待会儿就先去蓝家那边看看情况。” “蓝家?你们要去?”杨雄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似乎是担心他们一去不返,“那边你们……” 南遥摆摆手,道,“不必担心,蓝家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对我们动手的。” 而乔羽佟同样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并未将杨雄刚刚说的话放在眼中,道,“我们如今也是代替朝廷来的,蓝家不是要谋反吗?倒是看看是蓝家硬派还是大楚硬派,蓝家若是敢动手,我便让这漠北之地成为蓝家的魂归之处。”乔羽佟说着话的时候浑身都是一种阴鸷的感觉,似乎是在散发着淡淡的怒气似的。 让人根本就不敢靠近。 而杨雄自然也是知道乔羽佟的能力也不敢去反驳,脸上始终露出来的是担忧之色,而南遥则是道,“杨将军,蓝家那边我们必须去,总归要弄清楚这里面是什么原因,或许这里面还有许多的其他东西呢……” 杨雄一个武将那里能够想到那么多,听到了南遥这么说也是瞪大了眼睛,问了,“什么意思?将军?是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杨雄追问,脸上担忧的意思更加浓郁。 “我们也就是猜测,随意说说罢了,毕竟这件事是突然就来了,我们也是戳手不及,若是这事情是真的,那该如何?”南遥道,“现在不是怕的时候,若是怕我们都不会来了,我们要去蓝家一看究竟。” 南遥一口气说,那坦荡的感觉就是许多男子也要自愧不如。 杨雄也知道自己劝他们没有余地,便也是叹气。“既然如此,末将也不阻拦二位。” 杨雄在边关呆久了,所以自然是有些担惊受怕的,乔羽佟怕杨雄多想,便是说了,“杨将军不必担心,此刻你回去好好地整理自己的军队。” 南遥这时候同乔羽佟互相对视一眼,只是需要一眼南遥便是明白了乔羽佟的意思,跟着解释到,“杨将军,边关可能会爆发大战的,你可知道你为什么会带着人来着边关?正是因为你是压制蓝家的人。” 南遥只需要简单的解释一下,杨雄便是明白了南遥和乔羽佟的意思,只是今日若是南遥不说的话,杨雄便不会领会到里面的意思了,“南相的意思是……” 杨雄的眼睛都瞪大了。 南遥则是淡淡的点点头,便是告诉杨雄是这个意思了,随后南遥还是道,“如将军多想的那样,那时候乔羽佟便是如此想的,这是大楚的地方,蓝家若是想要推翻了大楚,也要看自己是否有那命的。”南遥想着握紧了拳头,道,“而此刻我们要去让人来,肯定会打草惊蛇,可是杨将军咋边关这么久了,并未有什么一兵一卒的损失,倒是将士们休息了许久,应当是精力充沛若是边关战事一起,便是他们立功的时候了。” 南遥眨巴着眼睛,瞧着杨雄。 杨雄听到了这里还弄不清里面是什么意思,那真是傻子了。而南遥随后再说到,“我已经让顾君诺送了粮草过来,这段时间你便让将士们吃好喝好。”南遥道。 杨雄已经向朝廷要了许多次粮草了,但是那边实在是拿不出来东西。如今军营里面到底是吃不好如今南遥的一句话倒是解救了杨雄。 “粮草?”杨雄喜出望外。 边关之处不能缺这个东西,而南遥之前便是已经算计到了,如今拓字号集中了许多资源,想要拿出这些来并不难,并且,蓝家的人没有了这个东西,军营里面必定是人心惶惶的,而南遥点点头,道,“是,我已经筹备好了,至于怎么来的,将军不必多问,你只需要好好地回去练兵就是了。” 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杨雄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们已经将话告知了杨雄,而杨雄就已经知道什么意思了。 南遥笑了笑,便是说道,“好了,杨将军,你便是回军营去了,我们这就去蓝家瞧瞧,看看蓝家到底是什么情况。” 杨雄点点头,漠北此刻天气灿烂,一眼望去便是广阔的,杨雄带人走了,而乔羽佟和南遥则是去了蓝家那边,南遥瞧着那广漠的地方,深深的叹气,“漠北,好久都没有回来了,倒是看起来很陌生了。” 南遥默默地一句话倒是让乔羽佟有些好奇,听着南遥的话里面却是有些意思,“你之前在边关?” “啊?”南遥顿时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到底是自己刚刚一直嘴快说错了话,忙捂住嘴巴,“我刚刚说了我一直都在漠北了?”南遥不想要承认的样子,不过乔羽佟则是追问,“是啊,刚刚你说过的。” 南遥便是眯着眼睛,瞧着远处,“那时候在边关流浪过……这里有一个恩人,不过我不知道这个恩人现在去了哪里了,若是有机会我倒是想要再见见这个恩人呢。” 南遥呼吸了一口气,随后扭头瞧着乔羽佟,“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现在南遥不想要跟乔羽佟说那些事情,想起那些事情南遥觉得自己心里面闷闷的疼,捂住自己的胸口。而南遥则是夹着马肚子往蓝家军营方向跑过去。乔羽佟一身盔甲带着人过去的时候,蓝家的人将他们拦住了,乔羽佟冷眼瞧着那些人,直接骑马踏了进去。 这边的动静倒是让那些人察觉到了,不过乔羽佟浑身的气势却是让那些人退后十步,不敢靠近。乔羽佟翻身下马,身后的人则同样是齐齐的下马,跟在后面。而南遥则是同样跟在乔羽佟的身后,身上同样是佩戴着佩刀。 乔羽佟冷眼的瞧着那些人,道,“让开!让蓝奔雷来见我!” 乔羽佟穿着一身黑色的盔甲,行走之间那盔甲便是沉沉的,一阵的冰冷器具碰撞着,而南遥则是跟在乔羽佟的后面,直接去了大帐里面。蓝奔雷赶过来的时候只看见乔羽佟高坐在那大帐里面,脸上也是一阵的阴霾气息。冷声,道,“倒是不知道那阵风将我们的乔督使吹过来了,这漠北竟然来了这么一尊神。” 乔羽佟听出来了蓝奔雷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意思是她不该来? 而乔羽佟则是慢慢的下来了,望着这四周,走到了蓝奔雷的面前,而乔羽佟浑身的戾气则是让蓝奔雷都觉得有些吃不消,瞧着乔羽佟的时候分明是软了几分,乔羽佟便是笑了笑,面目上是冰消雪融可是还是让人觉得浑身都是寒冷的,“难道这漠北我还来不得了?” 乔羽佟看着这四周,随后才道,“若是当年本督使不交出兵权,蓝奔雷你以为今日你有机会站在这个地方?”乔羽佟笑着,不过乔羽佟说的是事实,如果当年不是乔羽佟放弃权利就没有蓝家的机会。 蓝奔雷的脸上分明就是已经露出了怒气,不过咬着牙齿愣是没有发出来,而乔羽佟还是保持着那种淡然的样子,道,“当年的乔家军却是在你蓝奔雷的带领下,吃了这么多败仗,我倒是想要问问,蓝将军是如何带军的?你可知道,当年的乔家军可是从未有过败手!当年的漠北更是后退三十里地,不敢来侵犯大楚一步,可是自从蓝家军来了这里就完全变了。本督使倒是想要问问,这些是为什么?” “你!”蓝奔雷脸上的肌肉都因为生气在鼓动着,乔羽佟说的是事实,所以蓝奔雷才会恼羞成怒的,指着乔羽佟,随后道,“如今这里不该乔督使管了,不知道乔督使如今是站在什么立场上面来过问这些事情?” 蓝奔雷以为这句话能够堵住南遥,只是蓝奔雷就想错了,论及伶牙俐齿,蓝奔雷必定是比不过南遥的,南遥身子娇小,自然是不得蓝奔雷的注目,不过南遥此时的声音则是清晰的从身后传递进来的,“今日我们来边关自然是得了皇上的命令来的,蓝将军你说我们有么有立场问呢?” 南遥淡淡的说道。 随后慢慢的走到了这边来,蓝奔雷则是瞧着南遥,那双淡漠疏离的眸子却是让蓝奔雷的心里面有些发颤,这是南遥那个有小诸葛之称的南遥,蓝奔雷的气势便是顿时泄了。倒还是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南相?” 南遥点点头,道,“蓝将军,今日我们也是奉命前来的,如今边关的形势严重。”南遥道,随后说道,“不知道边关的瘟疫一事,将军到底是知道多少呢?” 蓝奔雷的目光有些闪躲,蓝奔雷脸上的那些表情都没有逃过南遥的的目光,观察人的视线从里面捕捉东西,南遥是很擅长的,这时候南遥是笑了笑。不过是不动声色的,蓝奔雷则是叹气,“这件事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军中的大夫已经看过了?”南遥问道,蓝奔雷点头,南遥许久都没有说话,什么都没有说了就往外面走了,头顶上面的太阳顶着脑袋晒的,只觉得头晕脑胀。而南遥则是往外面走,乔羽佟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而蓝奔雷同样也是。 第两百三十一章 中毒 两个人便是跟在南遥的身后。 倒是也不知道南遥到底是要做些什么,而金泽江听到了消息也赶了过来,本来就为了这些事情焦头烂额,听到南遥他们来了,更是怒气没出发,提着刀就过来了。而金泽江瞧着蓝奔雷也是跟着的,顿时气焰也消了一般,加上瞧见了乔羽佟,自然是没了火气。 乔羽佟是谁啊?当年漠北的战神,许多就是在心高气傲也要服了乔羽佟的,便是金泽江瞧见了乔羽佟,也是要跟在那里的。 乔羽佟追过去问,“怎么了?” 南遥并未说话,只是瞧了瞧乔羽佟一眼,便是淡淡的说了,“去看看那些染了瘟疫的人,如果说要找到其源头,那必然是要找到根源的。”南遥淡淡的说着,乔羽佟拍拍自己的脑袋瓜子,倒是忘记南遥擅长什么了,南遥还会医术的。 乔羽佟也就不再说些什么了,这就跟着过去。军营里面早就将这些染病的人给分离出去了,远远地南遥便看见有人在那里拦着,南遥从自己的衣服里面拿出了一个香囊袋子,给了身后的乔羽佟,道,“这是我配好的药,你捂住鼻子,可以预防这些疫病。” 这时候南遥也不得不防不的不多做些准备,乔羽佟点点头,鼻翼里面都是一股淡淡的药香味道,便是萦绕在乔羽佟的身体四周。南遥快走过去,门口的那些人拦住了南遥,道,“不能往前了,退回去!”那人尖声尖气的说。 南遥只是一个冷冷的眼神给甩过去,嘴唇都没有动一下,便是眯着眼睛,“让开。”说着话的时候南遥是当真连一点儿的感情都没有的,只觉得南遥也是浑身萦绕着暴力之气,双手负在身后,虽然身子瘦小,却有一种能够压人的气势。 “……”那人上上下下的看着南遥,倒是看不出来什么特别之处,并不打算让人进去,而这时候乔羽佟跟着过来了,瞧着这些人,眯着眼睛,道,“让开。” 那人是认识乔羽佟的,见到乔羽佟还是跟之前一样,叫了一声,“将军。” 乔羽佟便是笑了笑,道,“这是当朝的南相,南遥,你拦着做什么?让开吧。” 那将士知道了南遥的身份也并不害怕,还是拦在那里,目光却是落在了乔羽佟的身上,拧着眉头担忧的说道,“将军……这怎么使得,里面的人可都是染了瘟疫的人,这几天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南遥接过话就问了,“死了和多人了?死了多少人?现在情况很严重?”南遥的语气又快又急,不过还是保持着自己的心里面的平静,还是淡淡的说着。而那将士也不隐瞒什么,便是点头说了,“不敢瞒着相爷,现在里面的情况很严重,死伤不严重,不过,染病的人病重啊……每天我们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哪一天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那人的脸上也是浮现出了担忧的神色。 “我是一个战士,我希望自己能为国效力,而非是死在了这里。”那人抓着自己的剑说道,又有些无力之感,是的,他们只会觉得很无力。因为他们找不到任何的办法。南遥便问了,“你随我进去。” 那人则是瞧着南遥,南遥便给了那人一个香囊,道,“若是想要活命就带着,这些药材都是上好的药材,可以帮助你解毒。” 那人感激的瞧着南遥一眼,将东西也拿住了,便是随着南遥身后,南遥则是问了,“你跟着我进去,跟我说说如今里面的一些情况就是了。”南遥一边走一边问,“现在这里的军医可是有找出一些什么法子来控制这些瘟疫?” 那些军医许多都是各地的名医,有相当丰富的经验,不应当只是如此啊?南遥想着已经靠近了那些大帐,那人跟在南遥的身后道,“至今为止都没有找到办法,金将军已经找了好多附近的大夫来了,都没有找到有效的药方,大人,你倒是想个法子吧,若是再这样下去,估摸着我们……我们就要撑不下下去了啊。” 那人十分的苦恼,而南遥同样的苦恼,虽然看似南遥十分的冷静。 里面的情形超出了南遥的预想之外,看着这周围的人,南遥也不知道往哪里走,随意找了一个过来,瞧着那人的脸,看着那个人的气色,那人浑身都在发热,一阵青一阵白的,看起来是染了瘟疫的样子,浑身都发着一股的恶臭。南遥蹲下去,伸手去拿了那人的脉搏,仔细的把脉。 那人还不知道南遥会医术,惊奇的说道,“南相会医术吗?那我们是有救了?” 乔羽佟则是摇头,示意那人不要说话,等到一些时候南遥站起来又去了另外的人身边,一脸的疑惑样子,接着给好几个人把脉,等到把完脉之后,南遥拿了一个帕子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后走出去。金泽江和蓝奔雷都等在外面的,等到了几个人出来,蓝奔雷倒是率先问了,“怎么样了?里面现在是何情况?” 蓝奔雷的样子倒是十分着急的样子,微微的喘着气。不过南遥将那帕子则是拿给了身后的那个人,然后才转过来看蓝奔雷,蓝奔雷的眼睛里面是有一种叫做担忧的东西,但是未免太过于假了,南遥想要笑的,不过南遥还是忍住了。 瞧着 蓝奔雷,问,“蓝将军倒是关心自己的下属啊。” 方才蓝奔雷已经到了门口,都不进去,若是蓝奔雷真的关心自己的下属的话,还真是眼睛都瞎了,金泽江听了却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不说话,南遥则是观察着四周的人呢,蓝奔雷的脸上一道清一道白的,道,“这可是蓝家的将士,我怎么会不关心呢。” 而蓝奔雷怕是她会察觉处什么来吧?这会儿蓝奔雷也追问了,“倒是不知道南相也会医术呢,竟然还会把脉,不知道南相可有何见解,能够如何帮助我们吗?” 蓝奔雷是急匆匆的说的,似乎是想要南遥这里套取一些东西走,南遥则是道,“蓝将军,我也只是小时候身子不好所以跟着师父学了一些皮毛罢了,若是真的是诊脉问医的话,南遥是不行的,南遥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给你们,也不能帮你们了。南遥十分的抱歉,不过,我倒是觉得不如将那些大夫都集中起来,先写个方子出来吧,将这瘟疫给度过去再说。” 南遥淡淡的说道,金泽江觉得不错,跟过来便是说道,“南相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才是当务之急。” 不过金泽江还没有说完便是被身前的这个人,蓝奔雷给瞪了几眼,似乎是十分不满意金泽江说话似的,不过金泽江也不在意,“是,金将军,这件事情你便负责以下吧。”南遥说道,“不知道这边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呢?” “有。”自从这件事情发生之后,都是金泽江在负责,蓝奔雷根本就是无所事事的样子,也根本就不担心,所以,这次蓝奔雷才会这样的心急。“军营里面根本就没有粮草了,而将士们为了果脯就是许多东西都在吃的,而且,军营里面的那些药材不够啊……” 金泽江为了这件事情急的脑袋都大了。 奈何则是在边关,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果不解除这些问题,任何的东西都是不能够实行的。” 南遥则是慢慢的往这军营的中间走去了,脚步渐渐地慢了下来不如刚刚的那样快。而乔羽佟此时便是深深的拧着眉头,道,“军营里已经没了药材?这怎么可能,当初朝廷里面可是拨了十万两银子的了,这些银子到底是去了哪里了?” 乔羽佟低声问了,但是被乔羽佟抓住了把柄,他们的日子不好过。 蓝奔雷就算是有反了的心思,但是瞧着乔羽佟不抓住跟脚不罢休 样子,蓝奔雷赶紧说道,“十万两银子?督使你也不是不知道,边关可是好多人呢,臣也是头大,也没有什么办法啊……” 南遥背对着蓝奔雷则是勾着唇冷笑了,蓝家现在在边关敛财无数,连着这些钱也要惦记着?蓝家的人当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大局为重,南遥便是收拾了自己的衣服,道,“蓝将军,我不管如何,三天之内去附近的城里面找到药材,没有药材便就去更远的地方找,若是找不到就让他们不要回来。无论如何都要给我将药材找回来,蓝将军,这件事情你负责。” 而蓝奔雷则是咬牙,道。“南相,这军营可是老子的地方……” 但是一句话没有说完,南遥的银针已经点到了蓝奔雷的身上,顿时蓝奔雷便不能动弹,南遥则是冷眼道,“你的地方?你的动作若是能够快过我的银针,你便来了便是了。如今边关岌岌可危,若是让图尔部落的人知道这件事情,怕是就要冲过来了,蓝将军,你还有什么心情在这里说这是你的地方,若是这北大门丢了,蓝将军你便以死谢罪吧。” 南遥说道,蓝奔雷的脸色顿时煞白。 南遥可是没有给蓝奔雷什么面子,便是冷冷的说着,而金泽江的心里面则是暗暗地笑着,过来问南遥,“南相,还是将蓝将军解开吧,这许多事情还是需要蓝将军去负责的呢。” 金泽江说道,南遥则是扭头看了看蓝奔雷,道,“没事情,两个时辰不能动罢了,你便是慢慢的等着吧。”然后南遥则是瞧着面前的金泽江,这个人倒是一脸的正气,随后说道,“将军,你这就去将能够找到的大夫找过来,那么多名医,我就不信不能救活里面的人。” 南遥那种笃定自信不认输的态度让金泽江都十分的喜欢,便是点点头,道,“是,相爷。” 南遥等他说完,道,“你去准备一个干净的地方,给大夫熬夜。去吧。”南遥将事情吩咐完了,金泽江则是领了命令走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千易来了就好了 等到那些人都走了南遥方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淡淡的扫视了一下蓝奔雷。随后跟着身后的那个人说道,“好好地在这里守着,那么的担子很重。” 也不管蓝奔雷,给了乔羽佟一个眼神,道,“走吧。” 等过了一段距离乔羽佟才抓住了前面那个人的手,说道,“你这是故意的?” 但是刚刚南遥的样子又不像是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所以乔羽佟也觉得有些好奇,便是追着南遥问了。而南遥则是笑了笑,故作神秘的样子,似乎是把大想要说,于是便是淡淡的说了,“这不是故意的,若是真的是故意的话,我便不会跟蓝奔雷说这些了。”南遥淡淡的说着,然后抹了一把汗水,道,“我方才去军营里面看,你以为我是无聊才去看的吗?” 南遥问,显然这是南遥精心设计过的。乔羽佟的眉头舒展,便是笑了笑,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故意的,那这件事情很棘手吗?”乔羽佟问着南遥,倒是想起来了刚刚的事情,倒是很想问问难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南遥背手视线落在了这四周,刚刚的脸上还有些笑容呢,此刻便是一些笑容都瞬间消失了,都无影无踪了。便是神情冷漠的样子,倒是以前的那个冷漠南相,而看的出来南遥为了这件事情心里面饭友,而乔羽佟则是追问,也是担心,“怎么了?这件事是不是很棘手?很难以解决?” 想着刚刚南遥的那些做法,乔羽佟便是有些着急,也有些担忧,心里面也有一些隐隐不好的感觉。南遥摇摇头,吐口气,“没有事情的,乔羽佟,你不必担心,看样子并不算是太难,不过,我的医术到底也是有些……”南遥没有再说什么,但是随后却是扭头看了看乔羽佟,道,“若是千易在就好了。” “千易?”乔羽佟听到南遥的口中慢慢的溢出来的名字,默默地再想了想,似乎是个男人的名字,不免有些吃味,便是拧着眉头,问了,“千易到底是谁?你怎么说有千易在这件事就好办了。” 其实乔羽佟更加在意的是南遥说的那个人,包括南遥以前所遇见的一些事情,一个秘密一个秘密的接着爆出来,让乔羽佟有些应接不暇。 “你这是怎么了?”南遥的感觉还是很敏感的就是很敏感的察觉到了乔羽佟有些不对劲,便是笑了笑,斜着眼睛瞧着乔羽佟,“你到底是想要跟我说些什么呢?” 乔羽佟瞪了南遥一眼,便是伸手瞧了瞧南遥的头,想要骂南遥两句,但是看见南遥那双眼睛,还有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顿时心就软了下去,舍不得了。便是叹气。“我能够想说什么啊?我只想要知道,你的过去,南遥,我想要知道过去你过的如何,到底是过得什么样的日子,明白吗?” 就算是乔羽佟不想要承认,也没有办法,还是自己有些东西出卖了他。 南遥便是笑了笑,问,“难道就这些吗?” 乔羽佟则是急了,不过,就算是急了,现在也没任何的办法了,还是只能够忍着气息说道,“你还想怎么样?南遥我是在跟你很正经的说话,你知道吗?”若不是现在还是光天化日,乔羽佟倒是想要好好的惩罚自己面前的这个人,道,“是的,你不就是想要我说出来嘛?” 南遥则是忍着笑容,便是想等着乔羽佟说,便是静静地等待着。 “是,我是嫉妒我想要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会在我之前出现在你的生命里面。”乔羽佟急了,而南遥则是笑的更加开心花枝乱颤的样子只让人觉得更加的可爱。 “放心吧。”南遥说着,便是跟乔羽佟保证,“千易跟我只是很普通的关系罢了……而且,千易是我的救命恩人,三年前我差点死了啊,就是千易救了我,这三年里面千易教会了我很多的东西,如果不是千易的话,或许我已经死了。”南遥淡淡的说着,而视线则是渐渐地迷离起来,似乎思绪已经飘远。“这三年,除了要感谢冯德伦还要感谢千易,如果没有千易也不会有南遥。” 南遥说完整个人都愣了愣,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以前的记忆里面,乔羽佟则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是自己才让南遥陷入了以前的那些记忆纷争里面,而从南遥那双带着记忆的眼睛里面乔羽佟看见的是心疼,望着南遥只觉得想要去靠近,想要去保护眼前的这个人。“不想了,若是有机会见到千易,我必定好好谢谢他的。” 乔羽佟说道,倒是十分的真诚。随后说了,“不要想那么多了,我们还是想想眼前。” 南遥摇摇头,叹气,眯着眼睛道,“我刚刚跟你说了,仅仅靠着我的医术并不能解决这些事情,如果千易在这件事情就好办多了。”南遥叹气说道,随后道,“我都无法解决好的事情,那些人一样没有能力解决的,我让蓝奔雷将那些人给集中到一起,只是想要拖住蓝奔雷,而千易若是到了,边关的这一场为难可以解开。” “难道只能这样了?”乔羽佟似乎是不甘心,也有些着急,但是没有表现出来,便是淡淡的说道,“大楚人才济济也不缺少大夫,难道找的哦啊那些名医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南遥摇摇头,道,“那些大夫的能力,你不是不知道,宫中的那些个御医也是比不过千易的,千易是天生的神医,许多东西在千易的面前都是很简单的,这件事情如果千易不出来,或许我们根本就耗费不了多少的时间。”南遥淡淡的说着。 乔羽佟则是听在耳中,沉了沉眉毛,道,“如何能够找到千易?” 南遥望了望自己三年来待过的地方,便是沉沉的探口气,道,“找到千易不难,千易便也是在这附近,不过,千易如今云游去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如果说想要找到千易的话,我想我们不必去,千易必定回来寻找我们的。”南遥笑了笑,而乔羽佟则是不明所以,而对面的人也没有瞒着他,接着说了,“你将消息散布出去,就说南相在边关,重病。” 南遥的手放在身后,便是语气沉沉的,笑了笑。南遥倒不是诅咒自己,但是这样的话,能够最快的将千易给引出来,“不出三日,千易一定回来的,你放心吧我们等三日就好了。”南遥不是在赌气,而是南遥有这个自信,千易一定回过来的。 而乔羽佟则是显得有些担忧了,问,“你确定千易真的会来吗?若是千易不来怎么办?”乔羽佟心里面始终是在担心这个问题。 “千易不能来……”南遥此刻也是抬头了,微微的叹气,似乎也在想着千易不在的话,会是什么后果了,道,“千易若是不能够来的话,或许我们就完蛋了。”南遥道,“或许我们会落入敌人的陷阱里面,这里可是漠北啊。” 南遥此时说了一句。 乔羽佟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也明白了南遥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而南遥则是笑了笑,立即保持了自己的冷静,随后道,“好了,乔羽佟不要在想那么多事情了,有这时间不如我们去好好地想想这事情的源头。”南遥眸子里面的神色则是沉了沉,叹气道,“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南遥的手始终握紧了的,这不符合南遥一向的作风,所以乔羽佟一瞧着南遥的拳头也就慢慢的擦觉出了里面的一些端倪,便是追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里面还有什么……” 乔羽佟到底没有将后面的那些话问出口。 “很简单。”南遥道,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刚刚我去看过了,我刚刚只是给那些人简单的把脉了,那些人并非是染了瘟疫,看起来更加像是中毒了,只是这个毒,我们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我也不好判断,若是想要找到这些源头,我想我们不如去这些人的水源区看看。” 此刻南遥也是紧紧的握着拳头,自己也各版本不能够保证自己能找到。而乔羽佟也就不再废话就跟在南遥的后面,南遥去了那些水池处,便是取出了自己随身带着的银针然后放入水中,南遥将那银针放进水中,但是那银针并没有变色。 南遥将银针拿了起来,随后看着那银针。 乔羽佟道,“没有变色,没有毒?” “不对啊。”南遥眯着眼睛,沉着神色说道,满腹忧虑,只觉得这根本就不对劲,似乎那里都有问题。“明明是中毒了……为什么这里查不到呢。” “去水源处。”乔羽佟当即决定,根本没有给南遥更多机会,便是拽住了南遥往外面走,两人由人带着去寻到了绿洲,瞧着那些水,南遥依然是试探了,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南遥便是站起来,将手中的银针擦拭干净,眉头深深的锁着,“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乔羽佟说着,瞧着南遥的那些动作,自己也实在是想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而南遥则是慢慢的站起来,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银针测试不出来,不过……”南遥的声音慢慢的降了下来,缓缓地叹气,道,“不过这并不代表着……这些水并没有事情的。” 南遥说着,视线还是落在这片绿洲的水源里面。却是勾着唇角淡淡的笑了笑,道,“许多的东西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而随着南遥的话音刚刚落下,乔羽佟的质疑倒是起来了,道,“你确定你所判断的没有问题?” “是。”南遥点点头,并且是十分的确定肯定,这件事是真的,“我是站在我的立场上面说的,并且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我能够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给那些人把过脉,不是瘟疫是中毒。” 南遥还是那样肯定,深深的叹气。 第二百三十三章 斩了他 “如此的话,我们就只能够等着千易来了。” 乔羽佟便是淡淡的说着,南遥如今也查不出来什么东西,如今除了这个便是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法子了,而南遥则是微微的眯着眼睛,道,“若是我知道这是什么毒,我就能够找出来,但是这毒无色无味,很有可能是从苗族那边传过来的。” 南遥将银针转好了,淡淡的说着。“你说的是南疆地区?那地方向来如此,若是真的遇见了那些东西……” 自然是不必南遥说了那些东西的却是难解,南遥同样是点点头,叹气说,“是的,那些东西若是真的是南疆的,不好解开只有千易过来了,千易才能够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毒。”南遥说道,微微的眯着眼睛,“蓝家这次的胃口,野心都太大了,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这还是大楚的江山,若是蓝家真的想要翻了,还要问问我乔羽佟同意不同意啊。”乔羽佟也是无赖了起来,咬着牙齿说道,恨不得立即提枪上阵,将蓝奔雷的脑袋给砍了,送回帝都去。但是现在还是只有忍着,南遥便是摇摇头,道,“你急什么啊?” 努力地安慰着乔羽佟的心情,随后道,“我知道你,大楚的江山你有责任若是蓝家真的想要反了,有那祸心,我们必然是要除掉的,而这些人不就是想要成事吗?按捺不动可是不行,我们这次就算是是做个好人,帮帮他们吧。” 南遥的这些话说的倒是好听啊,不过乔羽佟听着却是不是个滋味。 而且,南遥若是盯上的事情,那里有那么好解脱的,虽然是不动声色掐死什么都不做,不过暗暗地已经让那些人慢慢的走入了自己的死穴。乔羽佟则是替蓝家的人吸了一口气,道,“你又想到了什么法子了?” “你觉得我能够想出什么办法呢?”南遥则是不明白了,则是笑了笑,问了身边的人,“我可不是你说的女诸葛,诸葛之名我可担不起,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国相罢了。” 南遥是努力的开始摆脱自己的那些虚名,这些南遥都不在乎。 能够手刃仇人才是南遥最喜欢的,南遥便是笑了笑,“蓝家脱不了皮的,我会直接让他……消失。” 后面的两个字,几乎是咬着出来的,好似已经将这些肉给吃进了自己的肚子里面早就是志在必得的样子,乔羽佟倒是好奇这次南遥又是布了什么局,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你想好这次怎么做了?看来你已经做好了计划的样子。” “是。”南遥也不瞒着乔羽佟,这件事是已经做好了计划,“我的计划已经出来了,离开帝都之前我已经将事情给交代了下去,算算时间那边也差不多开始了。” 南遥的声音很小,隔壁的人并听不见,脚下踩着的是细碎的沙土,只觉得自己都要慢慢的陷入进去,南遥慢慢的说道,“差不多了。” 南遥和乔羽佟被派去边关,这件事很快就在帝都里面传开了,卢广易的人去白云寺送了消息,那时候蓝若云便是已经从上香的那些人口中得到了南相的消息,而卢广易则是亲自来见的蓝若云。卢广易才是朝廷的一代权臣,此刻也不免低下了声音,道。“娘娘。” 蓝若云的身子已经好了不少,肚子已经有些微微的凸出来,不过穿的衣服很单薄,所以看不出来。“南遥和乔羽佟出走关外了?” 这边卢广易则是点点头,道,“娘娘的消息到时快,不错,他们是已经去了边关。”卢广易说着,而蓝若云的那双美目里面依然是有淡淡的光芒,只是那眼睛里面更多的则是那种不明深意的笑,只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 “我知道。”蓝若云依然是淡淡的说着,不过语气却是不冷不热的,蓝若云摸着自己的肚子,道,“不过,正好趁着这个时候就下手吧,除掉南遥和乔羽佟,若是不除掉了这两个人,不知道这里面还会发生什么变化呢。” 蓝若云站在那里,端着食给荷花池里面的那些鱼儿们喂食,许多的鱼儿都慢慢的游过来,都在那里抢吃的。而蓝若云低头瞧着那些鱼,那些鱼都知道弱肉强食,知道要去抢,若是这次蓝若云自己不去抢,他就是什么都没有了。蓝若云不甘心,所以瞧着那些鱼的时候,眼神也不免加深了许多。 “在边关除掉南遥使我们早就想到的。”卢广易说着,只是说道乔羽佟的时候卢广易有些迟疑了,道,“可是乔羽佟……有了一个乔羽佟,未免就太难了一些了。”卢广易说着,道,“只是一个南遥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 而蓝若云是和不满意这个答案,身穿着一身华贵的衣服,俨然已经觉得自己已经是面前这个人的老大,直接挑了卢广易的刺儿。“杀了南遥有这么难吗?” 刚刚卢广易还愿意跟蓝若云说话,但是又觉得蓝若云简直就是妇人之仁,后面则是冷冷道,“贵妃娘娘,你不懂这块我不怪责你,但是这些事情是我卢家自己的事情,南遥是要除掉,可是……贵妃娘娘,这跟你并没有什么关系。“ 这次卢广易索性就撕破了脸。 卢广易都是一个很安静的人,并且不喜欢有人对他发布施令,加上这还是一个女人,更加让卢广易不舒服,并且,前面吕家派人故去杀了南遥,没有任何的作用。绿林楼那次还因为被乔羽佟给踏平了。而南遥之前也是被自己的派出去的人追杀,结果呢?死的好多……想到了这些卢广易自然也就有了多方面的考虑。而蓝若云直接感觉到了卢广易的不对劲儿。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是本宫为难你了。” 现在蓝若云放下了身段跟着卢广易道歉,不过蓝若云的心里面可就没有那么的舒服了。 “娘娘,你便是只管好好地养着身体就是了,至于这些事情你就少担心吧。”卢广易再次淡淡的说着,便是蓝若云不想要听那也不行的,“南遥这次可定能活不了的,你放心,你便是安安心心的做你自己的皇后吧。” 蓝若云的心里面还是惦记着自己的皇后位置。 不过蓝若云同时也摸着自己的肚子,那肚子还是没有显出来,于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便是淡淡的说了,“是,卢大人说的是,不过,作为一个母亲,我应该为他争取更多的东西,这个孩子生下来所赋予他的意义是不一样的。”蓝若云淡淡的说着,“我可不只想要想当皇后,更终于的……” 后面的蓝若云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卢广易这个老谋深算的人,自然也就是明白了。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娘娘便是安生在这里等着皇上来接你吧,不论如何都要为了自己的孩子着想啊。”蓝若云淡淡的听完了卢广易的话。 很欣慰的点点头,“是,多谢大人的夸奖,我会记得的。”卢广易沉着自己的脑袋。 而卢广易走了以后,蓝若云身后的竹林里面则是慢慢的转出来一个人,穿着青灰色的粗衣衣服,倒是看起来并不显眼,但是就觉得那微微低垂着眼睛的人,更是深藏不漏。那人就是蓝有为。 蓝有为刚刚就在隔壁的房间里面听着他们的话,双手则是放在自己的胸前,看着卢广易离开得方向。而蓝若云觉得自己的心里不踏实,道,“你觉得如何?” 蓝若云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自己闷得慌,因为怀孕,蓝若云的心情变化也很大,“我不相信这个人……似乎这个人有很多东西没用告诉我们。” 蓝有为则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前面的人走两步,他便是在后面跟着的,道,“娘娘何必在乎这些,那些人都要为了自己去考虑的,明白吗?如今卢广易就是我们一条船上的蚱蜢了,想要跳下去也不可能了。而且,你已经很久没有回宫去了,宫里面你走之前现在也就是一个慧妃娘娘,皇上这个人阴晴不定,若是皇上真的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这件事情蓝若云不担心。 反正后宫这些年都没有怎么变过,总不能因为一个老熟人慧妃便有些害怕了吧。“那可不一定,你不要忘记了,我的肚子里面可是还有皇上的孩子啊,难道皇上还有这样的恶心啊?想要看着自己的孩子流浪在外?” 蓝若云笑着,道,“宫里面这些也没有什么孩子,总归是有个孩子热闹一些,皇上喜欢孩子,那本宫便生一个。”蓝若云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睛里面的神色却是越来越深了,蓝若云则是陷入了自己的梦境里面。 但是蓝有为不得不提醒着蓝若云,那视线则是淡淡的落在了蓝若云的肚子上面,那里看不见上面,但是蓝有为却是知道那地方的东西是怎么来的,蓝若云出宫已经有段时间了,而这个孩子则是有些时候而来。而那时皇帝过来此数也很少了,不知道蓝若云能不能凭借着一个孩子,成功上位。 “孩子?”蓝有为不忍心打击蓝若云,“你以为皇上有心吗?在皇宫里面长大的皇子,你祈祷他能够有多少的心慈手软?娘娘,这件事情你切忌要记得,明白吗?” 蓝若云点点头,不过脸上也有一些微红啊。 但是刚刚听见了这边的问题,蓝若云的脸色顿时便冷了下来,似乎是很不满意,道,“那又如何?难道说皇上还会不喜欢?”蓝若云收好了自己的笑容,“这事情我走下去了。” 说完了蓝若云则是继续说道,走进了蓝有为的面前,道,“你可不要忘记了我们的目标是什么,若是我做了皇后,那些事就是轻而易举的我可不在乎什么帝王的真心,那帝王的真心算是什么?” 第两百三十四章 帝王之心 帝王的真心算是什么?这个蓝有为也在想,到底帝王的真心算是什么,大楚的皇帝看不出来哪里有真心,并且也没有人看出来何时这个皇帝又流露出过什么其他的情绪。蓝若云是十分之自信,只是蓝有为并不这样看。这里面许多的事情都会随之而改变的,蓝若云哪里能够保证呢。 白云寺内此时早就是万籁俱寂,偌大的皇家寺庙里面只听得见茫茫的佛音,还有僧人在念经的声音,还有的便是鸟叫声不绝,这本是佛门清净地,可是却讨论了这些东西,蓝有为双手放在胸前,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在佛的面前犯罪,玷污了这清净的地方。而另外一个人则是在这清净之地,谋划着自己的哪些东西,蓝有为觉得内心有些瑞瑞不安,便道,“早些回宫去吧,回宫之后,对你有许多好处。” 终究是没有将那句话说出口。 若是说出口了,蓝若云的心里面也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而沈元这边则是跟着从白云寺回来,南遥走之前说了蓝有为的事情,也让他好好地关注白云寺这边,而沈元自然是不敢多耽误,便是在那地方好好地守着的,而沈元回去的时候莫灵安在院子里面整理那盆刚刚从南方送来的墨兰,枝叶修长,又是不常见到的东西,所以莫灵安十分的喜欢。 皇帝对莫灵安也好,找到了些好东西都会给莫灵安送过来,如今后宫里面也并没有多少妃子,所以莫灵安也乐得清闲自在,沈元回来的时候,莫灵安将那兰花的土壤给松了松,瞧着沈元回来了,便是问了,“回来了?” 莫灵安如今对于沈元的出现已经趋于平静了,到时觉得很平常,并未有什么觉得吃惊的地方,而沈元更加像是一个影子,需要的时候会出现,不需要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莫灵安的口吻也没有让沈元觉得有什么不妥,“是,刚刚我从白云寺回来了,皇后那边有动静了。” 而莫灵安则是挑挑眉毛,淡淡的勾着一抹笑容,唇角是安安静静的浮起来的,整个身影都好像是镶嵌在了天边的晚霞里面。“如何?” 意思也就是让沈元继续说,“皇后似乎有身孕了。” 莫灵安的手猛地微微的顿住了,明明是不喜欢的,可是听见了这个消息,莫灵安还是觉得自己的心里面猛然的动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处有一种晦涩难懂的东西,那种感觉让莫灵安难受的很,只觉得似乎要从自己的胸口跳出来了一样。蓝若云……本来就是他的妃子,那自然是有可能能够孕育他的孩子的,莫灵安想了想,有些苍白的脸上,慢慢的恢复过来。“这是好事啊?如果蓝若云真的有了身孕,或许蓝若云这次的登位大典也就快来了,蓝若云盼了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沈元也知道这个东西。 双手抱在胸前,手里面拿着一把刀。 莫灵安是觉得无所谓,不过沈元却不如此认为,道,“相爷离开之前曾经说过这件事,如果说蓝若云当真有所动作的话……” 莫灵安截断了沈元的话,手里面的活却还是没有停下来过,依然是在专注自己的事情,“本宫知道,走之前南相见过本宫一次,蓝家到底是有所意图,本宫也多少知道的,蓝家如果当真是有这些不该有的心思,我必定会帮助南相。” 莫灵安说完放下了手里面的事情,转过来跟沈元说道,“将消息放出去,就说蓝家大奖蓝奔雷在边关同图尔部落的人有秘密接触,意图谋反,而蓝家已经同图尔部落有共识,而边关这次的事情同样和蓝家有关系。” 沈元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到时有些迟疑,问了,“这样……有用吗?” 莫灵安的目光倒是如同沉静的湖面,寂静,无风无波澜,“你只管去,带一份信给白云寺的那位,也催一催那一位,在白云寺久居着,到底也不是个事儿,该回来了,德妃死了这么久了,她还想躲到什么时候呢?” “是。”沈元道,莫灵安便去了书房的书案前,莫灵安写的一手好字,并不像是女子书写的,一手字写的大气磅礴,莫灵安将那些信封好了之后给了沈元,道,“给蓝若云送过去。” 沈元问,“这样可以吗?”蓝若云应该没有这么的好骗,能够轻易就骗过去啊。 “你送过去就是了。”莫灵安则是说道,沈元则是接了过去,莫灵安到,“你过去之后让人把信给他就好了,蓝若云看见之后就会有动作的,蓝若云在帝都里面的耳朵没有那么好,边关的很多事情自然是要传开了才会知道的。”莫灵安赌的是这个。 而沈元则是点点头,也是认同了莫灵安的这个观点,这就出去了。沈元去了白云寺的时候,门前便是有一个扫地的小僧,白云寺所建立的地方庄严肃穆,钟声在林子里面悠远而绵长,缓缓的在这山林里面传着传着。这地方是干净的地方。 沈元想的是。 不过,到底是被那些人给污染了,将这地方当做成了一个谋利的地方。那小僧见到沈元,便是过来了,沈元浑身都没有散发出这样的戾气,便是淡淡的瞧着那小僧,道,“师父。” 那师父则是朝着沈元躬身,道,“不知道施主可否有需要贫僧帮助的地方?” 沈元将自己身上的信拿出来给了那师父,道,“这封信劳烦你给寺庙里面住的那位女施主,捎带一句话,你告诉她就说时间差不多了,让她早些回家吧。” 那师父没有多问太多,便是将那信接过来,点点头,道,“是。”随后便没有再问太多,这就放下东西进去了。沈元在门口站了一些时间看了看那门口,便也就进去了。 蓝若云扶着肚子在寺庙的佛殿前面跪拜,每日蓝若云都会来礼佛,抄写经书,听那些僧人们念经,这时候蓝若云正好去烧了香出来,正巧就碰见了那小僧,那灰袍小僧直接到了蓝若云面前,道,“施主,方才门口有人给你送了一封信。” 蓝若云有些迟疑,倒是挑了自己的眉毛,好奇的问,“信?”谁会给自己送信? 蓝若云的心里面在想着,但是也是半日想不出到底是谁来,便是沉沉的点头,还是伸手接过来了,那小僧将信给了蓝若云之后,才说道,“那人走之前还说了一句话,时间差不多了,让施主早些回家。” 这句话多多少少的在蓝若云的心里面掀起来一些波澜,便是瞬间就想到了一些东西,只觉得心里面警铃大作一般,追问,“送信那个人在哪里?” 这件事情让蓝若云觉得有些不对劲,甚至是觉得有些担忧,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那人已经走了。” “走了?”那封信就在蓝若云的手里面,却是觉得那封信似乎沉重的很,捏在手心里似乎是拖着千万斤的东西,蓝若云的心头一窒,“朝着那个方向走了?”随后蓝若云想了想,问了这些能够有什么用,便是问了。“那人长什么样子的?” 那小僧也记不清楚到底那人是长什么样子,记忆里面到是有些模糊了,便是道,“施主……刚刚小僧也只是偷偷的看了看,并不记得多清楚……只觉得那人似乎是有些像是常年习武的样子,手心里面有些茧子。” 而沈元方才给那小僧递东西的时候,也就是看见了这个东西,所以这才记下来。蓝若云听见常年习武这几个字,便是警惕性放下了一大半,蓝家本来就是武将居多,身边的很多人也是常年在军营里面,若是说他们手心里面有茧子,这个蓝若云也不会怀疑的,顿时就点点头,摆摆手说道,“本宫知道了,师父,你便去忙吧。” 等到这边过来的时候,身边的宫女倒是说了,“娘娘……这信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而蓝若云则是淡淡的说着,视线则是还看着那封信,道,“应该是蓝家这边传来的消息,如今本宫在白云寺,虽然这地方清静,但是难免会有些眼睛的,我们便是好好地看着吧,放着一些也是,别忘了宫里面还有一位呢,哪一位盯着的。” 想着莫灵安,蓝若云的头发发麻。背脊处也是觉得发凉,德妃死的那么惨,而且吕家也是毁了的,这次南遥回来势必是要回来报仇的,吕家已经没了,接下来就是蓝家了。 若是蓝家这次渡不过,就真的…… 蓝若云想着,心里面便是提着一口气,不过,想了想蓝若云还是咬牙道,“南遥,本宫倒是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招。” 她就不相信了,南遥一个毛头小子还能够将自己斗跨。蓝若云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脸上则是流露出了一股淡淡的笑容,瞧着自己还不是很明显的肚子,也是淡淡的笑了笑,“孩子,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 为了有这个孩子蓝若云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在白云寺里面每日受尽了折磨。所有的希望蓝若云都寄托在了这个孩子身上,蓝若云摸着自己的肚子,而身边的那个女官则是扶着蓝若云,道,“娘娘,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也出来够久了,不如回去吧。” 而蓝若云点点头,行至到了前面的亭子的时候蓝若云便坐下来,将那封信给拆下来,开始蓝若云的脸色倒是还好,后面则是一下子变得卡白,脸色十分的难看,纤纤细指则是紧紧地抓着那信,似乎是要将那信纸给揉碎了一般,双肩则是颤抖着。 而一边的女官看着不对劲,便是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蓝若云坐在那里只觉得自己背脊都是僵硬的,只觉得自己的额头上面那股经一直都在不停的跳动着,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蓝若云将那信给揉成一团,道,“蓝家出事情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蓝家出事了 那女官没有反应过来,瞧着蓝若云的脸色是很不对劲,想了想蓝家,并未听说过有事情啊,“这怎么可能……我们在帝都也没有听到蓝家出事情啊。皇上那边也没有传出来消息,会不会是出错了?” 蓝若云摇摇头,此刻蓝若云的心情根本就不能够安静下来,便是沉沉的呼吸着,那女官都能够听到蓝若云深深的呼吸声,“不会的……不是帝都里面蓝家出事情,而是边关,我们这里离边关这么远,怎么会知道边关的事情,而且,我们如今是在白云寺,许多的事情我们都不清楚的。” 蓝若云咬咬牙齿,捏紧了拳头,道,“如今南遥和乔羽佟去了边关,蓝家这次当真是危险了……” “什么?”那女官也惊呼起来,“这信里面……” “是。”蓝若云点点头,道,“我之前是知道一些风声,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南遥的胆子这么大,卢广易到底是做什么,不是让他将南遥给出掉吗?” 蓝若云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捏紧了手里面的东西,只觉得自己的肚子里面一阵阵的疼,那女官看蓝若云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立即说了,“娘娘……你小心,你的肚子里面还有孩子呢,好好地保证身子才是啊。” 那女官说道,便是去顺着蓝若云的胸前,等到蓝若云的呼吸平静下来之后,那女官才是慢慢的说了,“没事……”蓝若云道,“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够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了,我们来着白云寺已经很久的时间了,但是皇上一直都没有来找本宫,宫里面不缺少美貌的女子,并且,后宫如今只有莫灵安在,若是让莫灵安得到了宠爱,先有了皇子,我们也就没有那么多的优势了。” 那女官瞧着蓝若云苍白的脸,瞧着她脸色很不好的样子。 便是道,“娘娘……不如我们休息休息吧,你的脸色不好,奴婢担心你的身子啊。” 蓝若云摇摇头,道,“我这些算是些什么啊?跟着蓝家比起来我什么也不是,再说了,身为蓝家的女儿自然也是要承担很多的。”蓝若云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好似是在自嘲似的,道,“都说生在富贵之家好,可是蓝家也是用命拼来的富贵,用命来保住的这些权利,身为蓝家的女儿……本宫也就没有更多选择的权利了。” 蓝若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这女官如何不知道,这女官在宫里面也是数十年的光阴了,明白这后宫女子的苦,许多妃子便是在后宫里面痴痴地盼望着皇帝,后宫里面就着一个男人,不去盼望他能够盼望谁,更多的是孤独的等着死。 那女官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蓝若云便是推着他说了,“你去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就准备回宫去,不能够在等额了。” 那女官点点头,这就扶着蓝若云进去,随后将蓝若云扶着做好了,才去寻人找车子,自己则是回来收拾好行礼。回宫的路上马车一路都是在疾奔着,堂堂的一介贵妃,回宫的样子却是十分的凄楚,到了宫门前那守门的将士还将蓝若云给拦住了,那女官则是跳下马车将腰牌拿给那些人看了才进去的。 蓝若云回来的倒是没有任何声息,进了内宫之后,女官扶着蓝若云便是准备回宫去了,不过蓝若云则是道,“去御书房,先见到皇上再说。” 那女官瞧着蓝若云的样子是有些担忧的,道,“娘娘……奴婢去跟皇上说就好了,你的身体不好,还是回去休息吧。” 头顶上面的阳光晒得人只觉得浑身都虚脱了,而回到宫中之后,蓝若云顿时就没了那种闲情逸致,瞧着着红墙绿瓦,道,“本宫现在倒是十分的想念白云寺的那些清减日子了,随后地方简陋了一些,可是没有这里如此的逼人,平平淡淡,青瓦小石,就是觉得自己的心灵都是通畅的。” 这里要经过很长的一个巷子。 此时蓝若云抬头看了看这宫墙之外的天空,十分的透亮,只觉得那蓝,蓝的太纯洁。蓝若云从前的时候也是这样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如今不可能了。而蓝若云则是叹气,“算了,去御书房。” 而女官则是淡淡的点头,扶着蓝若云过来,蓝若云只觉得自己的头重脚轻,脸色苍白,眼前只觉得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似乎是前进的力量都没了,福禄瞧见一身素衣的蓝若云的时候,倒是觉得吃惊,赶忙的跟过来,道,“娘娘,你怎么回来了啊?” 而蓝若云捏捏自己,让自己的神智更加清醒一些,笑了笑道,“已经在白云寺很久了,本宫也应该回来了。”蓝若云此刻让自己尽力保持平静,“若是再不回来,这宫里面估计本宫也就会觉得生疏了。” 而福禄点头笑了笑,“哪里回呢。”在看着蓝若云的脸色,明显的是不好,便是担心的问了,“娘娘,你这是怎么了啊?脸色怎么会这样难看?” 而蓝若云则是摇头,道,“应该是赶路回来,累着了。” 而福禄公公则是问道,“娘娘既然累着了,那就回去休息吧,何必要来这边跑一次呢,让宫中的女官过来不就是了?” “那可不行,本宫许久没有看看皇上了,便是觉得十分的想念。”蓝若云依然是笑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皇上现在在里面吗?” 福禄倒是有些迟疑,便是点头说道,“在的,在的,奴才这就去禀报皇上。”说完福禄便急匆匆的跑进去了,楚逸风背靠着龙骑,在闭幕眼神,楚逸风听见了福禄的脚步声,不过近来之后福禄不说话,楚逸风便是抬手捏捏自己的眉心,道,“怎么了?进来了,不说话怎么回事?” 而福禄则是咬咬牙,道,“皇上……贵妃娘娘从白云寺回来了,现在在御书房外面候着呢。” “蓝若云?”楚逸风许久才想起了这个名字,只觉得有些陌生,生疏,似乎是很久没有看见他了,都要讲这个人忘记了,道,“朕倒是忘记了,前些日子他的身子不爽,这才是去了白云寺休养,现在她身子好了?便是回来了?早知道他要回来便是应该派人去接的。” 福禄胖胖的脸上则是挤着淡淡的笑容,道,“是,是。” 瞧着楚逸风此刻故意提起,似乎是心情挺好的样子,便是走近了给蓝若云说好话,“皇上,估摸着是娘娘想你了,所以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吧。” 楚逸风抬着眼睛敲了敲福禄,则是淡淡的笑了笑,“是吗?你是她?你这么清楚他的心思?” “啊------”顿时福禄便是惊叹起来了,咬着牙齿倒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的样子,支支吾吾的,拉着自己的衣服,也是有些着急了,“皇上……这……奴才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奴才只是想着娘娘回来了,想见皇上,所以估计是娘娘向皇上了。” 楚逸风摆摆手,脸上则是挂着淡淡的笑容,道,“行了,你出去吧,把她叫进来。” “是。”福禄也是吐了一口气,这就出去了。蓝若云呼吸了一口气,则是挺直了自己的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挺直了自己的身板,这就进去了。见到楚逸风便是盈盈一跪,道,“臣妾参见皇上。” 楚逸风摆摆手,道,“起来吧,不必这么客气。” 最近蓝家在关外,形式可不好,而蓝若云前段时间可是没有任何的动静,而如今边关有了风吹草动,这则是回来了,哪里有这么凑巧?楚逸风嘴角的笑容则是淡淡的,不经意间的。蓝若云也是没有发现,不过也是强行撑着的,站了起来。倒是差点摔倒了,“……” 而身边的女官则是过去扶着蓝若云,道,“娘娘,你小心一些。” 而此刻楚逸风才是瞧着蓝若云的脸色,似乎是很难看的样子,苍白的不像话,“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在白云寺养身子既然没有养好,回来做什么?倒是比以前更加的差了。” 蓝若云此刻当真是头重脚轻,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没有任何的力气,全部都是靠着自己身边的这个人身上的,则是慢慢的说道,“皇上,臣妾的身子还好的,已经在白云寺很久了,怕是不合规矩,况且,宫里面宫外这么多事情,怎么好劳皇上来操心呢,” 蓝若云淡淡的说道,“臣妾的身子也就是这样了,怎么也见不的好,今天估摸着是赶路太久所以有些不适应吧。” “既然不适应便就回去好好休息着,等你好些了再来谢恩。”楚逸风眼神里面还是有一些温柔之色,不过,更多的则是冷漠。而蓝若云则是深深的感觉到了这种冷漠。蓝若云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腹部也有点痛,不过蓝若云忍住了,等过去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蓝若云抬头看着上面的人,心里面却是在默默地想着,“楚逸风,你的时间不多了。” 而上面的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察觉。 “倒是臣妾自己的疏忽了,臣妾以后皇上见到臣妾会很开心的……”蓝若云淡淡的说道,倒是有些伤感的样子,叹气道,“如此,臣妾便告退了,皇上……臣妾过些时间再来。” 楚逸风点点头,但是转身过蓝若云咬着自己的牙齿,腿一软就倒了下去。而福禄一直都是瞧着蓝若云的,此刻也是吓得半死,便是跟着过去扶着蓝若云,道,“娘娘——” 第二百三十六章 娘娘有孕了 一阵的喊叫声,顿时整个御书房里面便是纷乱了起来,蓝若云倒在了这里,倒是许多人都纷纷的聚集过来,饶是楚逸风也是十分的紧张,“蓝若云怎么了?” 福禄去摸着蓝若云的鼻子,道,“还有气息……应该是晕过去了。叫太医过来,”福禄一边回答了皇帝,一边说。 而楚逸风刚刚觉得蓝若云是装的,但是看着蓝若云的样子似乎又不是的样子,后来也没有想什么,便是跨过了那书案,则是大步走过来,而那些人则是自动的让开了位置。 让楚逸风过来,楚逸风瞧着不省人事的人,弯腰将人抱了起来,直接回了蓝若云自己的宫殿。 一大波的太医便是都集中在这个地方。 轮流给蓝若云诊脉,等到出来之时,见到楚逸风沉静的脸色,似乎浑身都散发着暴戾的气息,便是道,“皇上……” 楚逸风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说这些,便是敲着那桌面,问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哪些太医则是拱手道,“皇上,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而楚逸风此刻舍得抬头了,便是说道,“恭喜朕?朕有什么喜事?” 一时间,楚逸风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是朦朦胧胧的,什么都弄不清楚的样子,只觉得自己更是混混僵僵的,便是逼着几个人。而那太医此时眯着眼睛道,“娘娘方才晕倒并非是因为娘娘的身子不好。”那太医以为楚逸风是因为蓝若云晕倒的事情,所以动怒呢,接着说了。“其实是这样的,娘娘有身孕了。” 楚逸风刚刚还平静的眼睛里面,此时全部都是震动,眼睛里面似乎是不可相信,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里面听错了,耳朵里面在轰鸣作响。“你说什么?” 刚刚的那些话便像是梦境。“皇上,是真的,娘娘真的怀孕了。” 楚逸风握紧了拳头,左思右想只觉得有些不对劲,蓝若云怎么有孩子的。之前的时候一直都没有的,怎么就突然有了孩子的,正在想着那太医便是说了,“皇上,娘娘的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好,这次能够有这个孩子也是是属于不易啊……这次娘娘急着赶路所以没有顾忌自己的身子,所以才会如此的,动了一些胎气,臣等开了一些方子,每日给娘娘服下,便会无恙,到时候皇上就能够看见一个健健康康的小皇子了。” 皇子——这个字,明显的是刺激到了楚逸风。 想到了孩子就想到了慕锦书的那个孩子,九暄。若是九暄还在,怕是早就很大了那时候慕锦书还未生产,他只是知道了慕锦书有孕的消息,便说到了,“以后朕要封他为太子,朕要看着这个孩子长大,教他识文断字,学习政务,当一个好皇帝,保护好我大楚的子民。” “不要怕,我会守着你的。”慕锦书生产的时候,他便是一直都在慕锦书的身边,一直跟着慕锦书说着。“……” 时刻多年,那些东西楚逸风都记得的,而且都记得那样的清楚就像是刚刚才发生过一样,清晰的刻骨,越是失去了,越是觉得自己抓不住的东西,越是抓的越紧,越是想要去抓住。睁开眼睛,看到的全部都是虚无,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看见。 楚逸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摆摆手,道,“朕知道了,从今日起好好地提照顾好娘娘的身子,若是出了任何差池,朕拿你们是问。”楚逸风叹气,而这边这些太医则是诚惶诚恐的领了命令。 蓝若云醒过来了,不过还是觉得自己浑身都好似没有什么力气似的,只觉得很累,便是吸了一口凉气。“皇上……” 声音很小,楚逸风听见了站在那帷帐外面楚逸风伸手掀开那些东西,走进去,供着身子最后坐在了榻边,蓝若云的那张脸此刻看起来更加的瘦削,更加的苍白,先前的时候脸上还有些莹润,如今却是越发的清瘦了,这样的样子倒是和记忆里面再次重合。 那时候慕锦书也是因为怀孕,吃不好,本来算是有些肉的身子却是越发的瘦了,后期的时候更是什么都吃不下,那时候看着慕锦书受苦,楚逸风也觉得自己根本就受不了,而楚逸风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也是吸了一口气,道,“你好好的养身子,如今你可不一样了。” 看若云点点头,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摸着自己的肚子,似乎都沉浸在了那甜蜜里面,道,“臣妾都没有想到这里竟然会有了皇上的孩子……臣妾只以为臣妾没有那样的福分了,这些时间身子不适和也就觉得是自己的身子不舒服,没有往这边想过。”蓝若云笑着,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楚逸风还想的是慕锦书的脸。 “锦书当年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楚逸风是这样想的,但是没有想到自己也就是这样说了,竟然也就是脱口而出,出去的时候就是蓝若云的脸色也是变了变,楚逸风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是许久没有说话,道,“朕是太高兴了。” 楚逸风找了个蹩脚的理由。从楚逸风的脸上蓝若云可是没有看见过什么开心,在这些时间里面,他都在再想想着另外的一个女人的,想的是慕锦书。 而不是她。 蓝若云只觉得自己的浑身上上下下都好似有一股子火气在冒出来似的,怎么也压制不下来。而蓝若云还是要咬着牙齿,道,“……皇上喜欢姐姐,怕是现在还不能接受姐姐已经去了的事实吧,臣妾知道臣妾如何也代理不了姐姐,臣妾不在乎……姐姐是皇上最爱的人,今日怕是皇上触景伤情了吧。若是九暄在的话……” 蓝若云是故意提起了九暄和慕锦书的,就是要故意去刺激他,让他去认清楚这个事实,已经这么多年额。每次说起慕锦书的时候,他都是这种样子,似乎是如何也走不来的样子。 而九暄是他最爱的皇子。 “……”楚逸风也是在咬着自己的牙齿,道,“不说这件事情了,你今天回来也累了,便是早些休息吧,朕改日在来看你。” 楚逸风正准备站起来呢,不过蓝若云却是按住了楚逸风的手,回头楚逸风就看见了蓝若云的那双眼睛,扑闪着,问道,“皇上,最近国事繁忙?” “自然是,朝中每日都有处理不完的东西。”楚逸风以为是蓝若云缠着自己,所以才这么说,不过蓝若云眼睛里面的神色却是一转动,道,“皇上最近是在为边关的事情忙碌?” 立即,在楚逸风的眼睛里面看见了一抹谨慎,厌恶,顿时蓝若云才缩了缩脖子,这才记起来,楚逸风并不喜欢后宫的人去干政,便是低头道,“皇上,臣妾并不是要故意问的……臣妾最近听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是关于蓝家的。” 楚逸风不动声色,心里面却是有些其他的想法。 蓝家的眼线在帝都还真是多,这么快就知道要去让蓝若云回来了,若不是因为这些事情,怕是蓝若云根本就不会回来吧。楚逸风的眼睛眯着,眼睛里面似乎是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围绕着蓝若云,让蓝若云觉得十分的不爽。 蓝若云都觉得自己能够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也不敢开口说话。 楚逸风倒是反倒笑了笑,道,“这些回去不需要你来管,朕是大楚的皇帝,这些都是男人应该做的事情,难道你是在担心蓝家的人会做不好这些事情?还是觉得朕做不到呢?” 一下子就缓解了压抑的气息,蓝若云也顿时觉得自己似乎是缓了一口气。 便是笑了笑,她可不敢去否认楚逸风啊,“没有,怎么会有的事情呢。”蓝若云咬着自己的唇瓣,苍白的唇瓣此时候倒是有一些红色,“臣妾只是担心父亲和哥哥,臣妾很少见到他们,但是每日都在担惊受怕,怕哪一天噩耗传过来,臣妾也就这么两个亲人了……那地方又是一个生死捉摸不定的地方,臣妾也不敢想的……” 蓝若云此刻真的是真情,是真的担心他们会出什么事情啊。 所以此刻的忧虑看起来不让那么讨厌,这个理由楚逸风能接受,不过这里面肯定不会只是这样的简单的。 拍拍蓝若云的肩膀,道,“不要在想了,蓝家父子骁勇善战,在边关多少年了,他们已经在军营里面多年,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便是作为一个将士血战沙场乃是他们的荣誉,若是蓝家真……朕会记着他们的,只要蓝家的人衷心为大楚,朕不会亏待他们的。” 楚逸风此刻也是在示意蓝若云,希望蓝若云能够听进去。 蓝若云点点头,“臣妾明白了,有皇上这句话臣妾也就放心了。相信父亲他们一定会没事的。”蓝若云说道了,不过想的却是刚刚楚逸风的那些话,似乎就是对自己再说的。 而楚逸风此刻正是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朕便先行离开了,朕会让人过来替你诊脉的,你便是只管安心养胎就是了。” 说完了楚逸风便是按着了蓝若云的肩膀,“不需要跟朕客气,朕自己走就是了。” 等到楚逸风离开以后,蓝若云瞧着夕阳撒进了宫殿里面,只觉得那地方十分的温暖,而蓝若云想的是楚逸风刚刚的那些话,似乎就是有意无意的说的。 第两百三十七章 孕事 难道是楚逸风故意这样的?蓝若云在想着,那个想法一直都在自己的脑海里面挥之不去。 伺候蓝若云的女管进来的时候,便是看着蓝若云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以为蓝若云不舒服呢,“娘娘,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不然,奴婢再将皇上请过来?” 蓝若云摆摆手,道,“你去请皇上做什么啊?”蓝若云阻止了,道,“这件事皇上来了也没用用,况且,皇上那么忙,哪里有时间过来啊。”蓝若云说完了又眯着眼睛了,道,“本宫好好的休息休息就是了,这个孩子无论如何我都要保住他。皇上很喜欢孩子,九暄如今在他的记忆里面还有很深的地位,九暄已经死了,若是本宫生下来了皇子,还怕什么不成?” 蓝若云便是这样的想着的。 想着楚逸风刚刚还在说慕锦书的名字,还有九暄的名字,蓝若云便是觉得自己胸腔里面都是怒气,这些年她做的这一切算是什么呢?算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这些年,他从未将心里面的那个人给忘记过。 从来没有。 就好似深深地烙印,从此便是深深的印在了那里,再也不会消失了。 蓝若云无力,事实也就是她只能够看着如此。 …… 蓝若云有孕的消息瞬间便是传遍了整个皇宫,即便是莫灵安未出宫门也听见宫里面的宫女们在谈论这事情,都是纷纷的笑着,无非便是说着皇后有孕一事,蓝若云本来就有说要封为皇后,如今有了孩子也就更加是稳固了许多,后宫的女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帝王的宠爱来的如何重要都不如有一个孩子来的结实。 而莫灵安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描眉的手微微的抖了一下,眉毛便是偏了一些,原本勾画的是远山黛,此刻倒是毁了。身边的含翠瞧着忙过来道,“娘娘……”随后瞪了一眼身后的人,道,“你们在这里胡说些什么话。” 那几个宫女的声音便是淡了下去也不敢说什么了,只是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莫灵安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则是浮出了淡淡的笑容,放下了手里面的东西,说道。“本宫许久没有画过了,倒是有些手生,含翠,你来帮本宫画吧。” 莫灵安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含翠则是点点头这就过去了,将莫灵安的眉毛重新擦拭掉,然后重新画好了,然后才退后去,道,“娘娘,你看如何?” 莫灵安的脸上一直都保持着风轻云淡的笑容,看似好像什么都不担心似的,但是含翠看着却是越看越是担心,便是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你的手艺一向很好的。” 含翠便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站在莫灵安的身后道,“娘娘……那些死丫头的话你可不要放在心上,你可是慧妃娘娘,而且,还这么年轻,以后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的。”含翠只能这样劝着莫灵安。 而莫灵安则是笑了笑,挑了挑眉毛道,“本宫知道。”但是莫灵安的心里面清楚明白的很,这辈子怕是他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皇帝心里面有的人是慕锦书,慕锦书已经死了,还是没有人能够代替慕锦书的地位。这个人是永远的留在了皇帝的心里面。“不过,我们应该去蓝若云的宫中看看了。” 含翠的眉毛挑着,顿时就叫了起来,“娘娘,我们去哪里做什么啊。” 莫灵安伸出自己的手指头去戳了戳含翠的脑袋,道,“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你以为这是以前的莫府?可以不懂规矩,这是宫里面啊,你在宫里面到底多少年了,难道还不知道?”莫灵安的声音轻柔,也不像是在教训,轻声跟含翠道,“如今蓝若云有孕,我们应该去看看的。” 到底莫灵安心里面还是在怀疑。 蓝若云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孩子,怎么会一下子就有了孩子了? 莫灵安的心里面是在泛着嘀咕的,蓝若云如今已经回宫,若是不抓着蓝若云一些,怕是会前功尽弃。莫灵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扭头看了看屋檐上面,虽然沈元一直没有出现,但是莫灵安知道沈元一直都在这附近,便是低声道,“你出宫去吧,那个人那里来的,你就去哪里。” 说完之后莫灵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这就出去了。 这时候日头很大,都已经过了晌午还是觉得这日头十分的毒辣,晒着头顶,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腾腾的热气似的。莫灵安倒是笑了笑,也难为蓝若云了,从宫外回来顶着这样的烈日也要去御书房门口站着,便是故意做出了这样的姿态给皇帝看的。 皇帝走了,蓝若云便是无聊的靠在榻上,蓝若云此刻真觉得头晕,低头看着自己还未隆起的肚子,嘴角处勾着一抹笑,手也是微微的放在自己的腹部。 桃蕊此刻便是在蓝若云的身边伺候着,正巧莫灵安过来,有进来禀报,桃蕊听罢,冷笑,“她来做什么?” 不过还是碍于面子到底是掀开帘子进去禀报了,蓝若云此刻是微微的扬着下巴,蓝若云是记得当年的事情的,当年的莫灵安在冷宫三年都没有死了,等到如今出来了,却是大展身手,莫灵安是来寻仇的。而德妃一家一家没了,这就是最好的例子。 蓝若云想了想,点点头,道,“将她迎接进来。” 蓝若云的手指头微微的挑了挑自己的衣衫,这就坐了起来,坐在椅子上面。莫灵安带着含翠进来的时候便是瞧着蓝若云穿着单薄的衣衫坐在那处的样子,头发也是披散着并未做打理。这样的蓝若云倒是真的让人减少了一些戒备之心,只觉得就是一个傲气的小姐。 “方才就说是慧妃妹妹来了,倒是不知道孝云宫什么时候这样大的面子了,竟然能够将慧妃妹妹盼来。”蓝若云坐在那里,却是十分的不善的开口。 含翠的翠眉一挑,正准备说什么,而莫灵安则是拉着含翠的手,则是自己慢悠悠的坐在了蓝若云的对面,莫灵安的容貌不输给蓝若云,看起来更加的清秀,让人觉得十分的舒爽。往蓝若云的面前坐下气势倒是分毫不会输给蓝若云。 蓝若云今日分明就是准备给莫灵安难看的,莫灵安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则是坐下来淡淡的说道,“本宫今日也是听说了姐姐回宫的事情,原以为姐姐还会再宫外住许久呢,没想到姐姐回来了,到底是没有安排人去迎接,倒是回来的匆忙了些,姐姐若是提前告诉我,也不会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情了啊、” 莫灵安眨巴着眼睛,道,“姐姐也知道,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姐姐走了,如今这后宫是妹妹代为打理,自然也就要顾忌许多的事情了。”莫灵安说着又是轻笑,“姐姐离着宫这么远,若是姐姐不回来,妹妹还真的忘记姐姐还在宫外,这段时间也没有派人去看望姐姐,到底是妹妹粗心了。” 莫灵安故意提及这件事情如何不让蓝若云闹心,当年为了争夺这些权利,蓝若云付出多大的东西。如今倒是被莫灵安给捡了一个空闲。而蓝若云咬着牙齿,便是又摸着自己的肚子,那肚子也是平平的,也看不出来有孩子了。不过蓝若云是故意做给他们看得。 “本宫最近身子不适,可是到底也出宫已久了,也该回来了。这宫里面本来就是本宫应该回来的地方。”蓝若云淡淡的说道,“如今本宫的身子不适,宫中的事情的确不适合管理太多,妹妹若是喜欢,妹妹便是担着吧。” 而莫灵安的目光落在蓝若云的肚子上面,却是有意无意的提及了。“哎,知道姐姐有身孕,妹妹也是很开心的,所以这便是过来瞧瞧,皇上的子嗣本来就不多,除了慕姐姐有九暄,德妃有一子之外,便是公主了,倒是也希望姐姐能够替皇上孕育出一个龙子,能够继承皇上的衣钵啊。” 蓝若云方才得意的神情,此刻便是慢慢的冷了下来。 而莫灵安是膜的清楚到底蓝若云是在介意什么的,还是故意在蓝若云的面前提及,“德妃姐姐的孩子使不上了,没了母妃庇佑的孩子,到底是不受喜欢,当年慕姐姐的孩子,多聪明的一个孩子啊,可惜了,就那么死了。”说着莫灵安则是微微的挑着眉毛,道,“姐姐你说是不是?那时候姐姐不也是总是夸九暄聪明可爱吗?” 蓝若云的脸上顿时是风云莫测,变幻无常,脸色也顿时是惨白。而莫灵安瞧着蓝若云脸上的笑容,则是笑意沉沉。 而这边莫灵安的笑意,同样是落入了蓝若云的眼睛里面,莫灵安就是故意来找她的,故意要提起这件事情的。当年莫灵安是看着九暄死的,那件事莫灵安知道的,所以今日莫灵安也是故意为之。 蓝若云的眼睛里面则是闪过腾腾的杀气,握紧了拳头,咬着牙齿。 桃蕊见到如此已经带着人下去了,等到人都退下之后蓝若云方才问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莫灵安,你想拿着当年的事情来威胁本宫?” 莫灵安笑的风轻云淡,道,“我那里敢啊,身正不怕影子歪,若是姐姐当真是没有做过,你害怕什么呢?”莫灵安笑了笑,便是又问道,“是不是?不过,到底还不害怕就要问姐姐到底是怎么样想的了。” 蓝若云扭头冷冷的盯着莫灵安。 可惜的是蓝若云眼睛里面的杀气根本就拿莫灵安没有任何的办法,莫灵安挑着眉尖尖,依然是淡淡的笑着,道,“姐姐可千万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莫灵安的目光倒是落在了蓝若云的肚子上面,道,“姐姐还是好生的照顾自己的身子比较好,姐姐今儿本来就胎儿不稳,若是孩子没了,姐姐的辛苦就白白的浪费了。”莫灵安今天就是来故意刺激蓝若云的,同样的也是来告诉蓝若云,她绝对不会退步的。“宫中养孩子不容易,姐姐还是小心为上,更何况这孩子还是在宫外有的,到底也会让人多心的。” 蓝若云刚刚的云淡风轻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二百三十八章 阴谋 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裙,如何都不敢开口,只是看着莫灵安离开的时候,眼睛里面充满了恶毒的目光。莫灵安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等到桃蕊进来的时候却看见蓝若云似乎是浑身都在发抖,坐在那处,方才都没有发现蓝若云是这样,此刻蓝若云似乎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就是桃蕊进来的时候也是吓住了,便是道,“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蓝若云扶着自己的肚子,额头上面都浸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视线落在一个地方,似乎是很害怕什么似的。 “德妃已经死了。”蓝若云捏着桃蕊的手,让桃蕊都觉得自己的手臂十分的疼。 桃蕊便是死死地咬着牙齿,道,“是,娘娘,德妃娘娘前些日子就已经没了,连着吕家也是没了的。” 蓝若云的神智这才是渐渐地恢复过来,跟着桃蕊,道,“明日下了早朝之后,你让人去将卢大人请过来。”到底莫灵安也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留不得的。 蓝若云就是如此想的,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这才扶着自己的腰肢站起来,这个孩子无论如何都要保下来,蓝若云的目光则是深深的望着自己的肚子,什么都好,偏偏这个孩子……不过没有关系,这个孩子不管是谁的孩子,都是会登上大位的。 蓝若云这样一想便又觉得舒坦了很多。 而莫灵安出去的时候则是十分的欢喜,就是含翠听着莫灵安刚刚的话也觉得自己热血沸腾的,过阿里便是拉着莫灵安道,“娘娘,你刚刚怎么跟她那样的说话啊?”含翠是觉得自己很喜欢,可是到底南相如今不在,他们在宫里面的势力也是十分的淡薄啊。“若是……” “你是说她的身后有人,会不会对我们做什么?”莫灵安已经代替含翠问了出来,便是拍拍含翠得手,平息了含翠的担忧,道。“我知道你是在担心什么,不过我不怕,这到底是在宫里面,怎么皇后也要收敛一些的。” 含翠则是觉得不大放心的样子,道,“我不这样觉得,若是有万一呢……” “兵来将挡。”莫灵安道,莫灵安不怕?怕啊,不过到底还有沈元在,关键的时候还是能够帮助一些的,莫灵安的神色暗了暗,道,“不要担心那么多了,我今日去找他就是恨不得她能够恨我入骨的,最好是能够动手的,今日我如此一说蓝若云自然还会有动作的,若是蓝若云肚子里面的孩子不是皇上的,接下来就有的好戏看了。” 蓝家的阴谋?到底有没有机会实现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这边南遥远在边关,边关的黄沙漫漫,风微微的吹起来的时候都有不少的黄沙在里面,吹在人的眼睛里面只觉得眯着眼睛,十分的疼。而大漠苍茫,这里是最边关处的地方,四处笼罩的黄沙啊,到底是让人的心越来越凄凉了。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子,南遥的肌肤白嫩,如今在阳光下站着,只觉得在金灿灿的阳光照射在脸上,有种耀眼的光芒。 看着这苍茫的大地,南遥的心里面只觉得徜徉,只是觉得自己心里面所担忧的事情,似乎都这样的烟消云散了,似乎心里面所有的东西都空了,天地万物间只有他一个人。心里面也没有任何的担忧,只觉得心灵都是坦荡的。南遥伸手感受着眼前的一切。 而乔羽佟则是牵着马站在南遥的身后,道,“当年我第一次来到自己征战的沙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似乎觉得自己找到了归属的地方,就连心都是坦荡的。” 如果可以,乔羽佟倒是希望自己能够一直陪着南遥在这个地方的。 “边关……的日子虽然苦了些,可是边关也有边关的好。”南遥眯着眼睛,道,随后则是捏着乔羽佟的手,笑容十分轻盈,似乎将自己心里面的所有包袱都抛开了,什么都没有记下来,而且,似乎感觉有种就像就此在这大地上躺下的感觉。南遥的笑容是干净的。 就是乔羽佟也没有见过南遥这样干净的笑容,也是觉得心头触动了一下,伸手捏着南遥的下巴,额头碰在了南遥的额头。 南遥仰头看乔羽佟,他的个子比南遥高了不少,眼睛里面也是水灵灵的,道,“乔羽佟……有朝一日如果我们能够摆脱帝都,你愿意跟着我一起来边关吗?” 南遥便是这样看着乔羽佟的,等到慕家的事情了解之后,南遥都会远离帝都,回到了这里,这里才是南遥应该回来的地方。 “愿意,那时候你愿意去哪里都可以。”乔羽佟很笃定,目光也同样是坚定的看着南遥,只是乔羽佟的眼底里面总是有些担忧的,道,“只是……你知道的……”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南遥淡淡的说道,“不过你放心,千易可是一个神医,难道你还怕千易能解不开这个毒?”南遥说的是风轻云淡,但是哪怕是有这么一天,南遥也觉得是甘之如饴的。 乔羽佟伸手将南遥抱在怀中,下巴则是放在南遥的肩膀之上。如今边关的时候越来越急迫,他们倒是还十分有闲心的样子。乔羽佟也只是有这片刻的时间能够消磨的,随后则是捏着南遥的手指头,问,“那件事你准备怎么办?” “那些毒,不是来自大楚的。”南遥道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大漠,道,“那些毒必然是有人专门下的,为的便是引出我们来。” 这些都是南遥的猜测,但是到底是不是这样南遥也不能够确定,“我想了很久,现在才算是想了个明白,在朝廷之上,我与你,同蓝家乃是政敌,如果说蓝家的人要反了,必然会先除掉我们的,现在卢家也归顺了蓝家,我们的势力则是大大的减弱,他们的目光也在放在你身上,虽然你的兵权已经没了,但是到底的是还有东厂,曾经还有这么多部下。” “所以??”乔羽佟未动神色,但是还是问了南遥。 “所以,他们才会用了这招将我们印出来,不然你说为什么卢广易会跟楚逸风说让我来。”南遥淡淡的说道,做出了一个小女儿的姿态,戳了戳乔羽佟的脑袋,则是道,“因为只要是我来了边关,你就会跟着过来,你不会让我独自来的。” “这个说的通。”乔羽佟淡淡的说道,“不过,但凡是我乔羽佟想要保护的人,他们还动不了。” 南遥则是努努嘴,道,“帝都里面还有一个卢广易,不知道现在卢广易在帝都里面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我是有些担心莫灵安的。” 就算是沈元在帝都,南遥同样是担心他。 乔羽佟拍拍南遥的脑袋,道,“你有时间担心他们,不如想想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东厂还在帝都,若是想要找个东西将卢家给处理掉了,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况且,卢家还有许多的东西都掌握在乔羽佟的手里面,“我将化雨晨留在了帝都的,关键的时候化雨晨知道应该怎么做的,你且放心,东厂在帝都一天,就不会让他们有任何的胆子做事情。” 东厂的地位,到底在帝都也是十分有影响,便是许多人都会忌惮东厂,当初一个绿林楼都被东厂的人给扫荡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个南遥不担心。却也是将东厂给忘记了。 而南遥和乔羽佟回到军营处的时候,杨雄则是在主帐里面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情,杨雄同蓝家的军营不在一起,他们回来的时候瞧着杨雄如此焦急便是道,“杨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杨雄站在那里便是有些忧虑道,“我这得到消息说是匈奴那边,图尔部落的人将周围的几个部落都攻破了,如今图尔部落的势力是越来越强大了。” 乔羽佟则是问道,“顾君诺那边的粮草到了?” 杨雄的目光这才是缓和了下来,欣喜的说道,“昨日就到了,若不是这些粮草,估计着军营里面就过不下去了。” 倒是南遥笑了笑,道,“这可不行,过些日子兄弟们就要上战场杀敌,若是吃不好可不行。”南遥的手还是负在身后,淡淡的笑了笑,“如今蓝家的军队溃不成军啊,就要看杨将军了,我记得杨将军的儿子也是投身战场,如今二十出头的样子,虎父无犬子,也是骁勇善战。” 南遥的话已经很明显,若是杨雄在明白不过来,也就是难为南遥说了这么多了。杨雄笑着点点头,道,“我明白明白的。” 而南遥点点头继续说了,“接下来一定会有一场恶战的,这次蓝奔雷必死无疑,到时候这边关便是没有了领军人,杨将军带领多年,经验丰富的,有将军镇守边关一定能够成功的。”南遥笑了笑,一双眼睛里面透着闪烁的目光。 杨雄点点头,就是南遥不必再说什么,杨雄这边也就应该明白许多,乔羽佟也倒是拍拍杨雄的肩膀,道,“杨将军,以后这边关便是靠着你们了。” 这话里面倒是许多的意思,就是杨雄也听出了一些不同的东西,便是道。“若是说道到这些还是督使。”杨雄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而乔羽佟则是看了看南遥,眼神里面却是流露出了许多的东西,道,“大楚还有很多的大好河山,我都没有去过呢。”乔羽佟笑了笑,道,“为大楚效力这么多年,我也觉得自己应该退出了,有杨将军在,大楚必然无恙。” “督使的意思是……”杨雄身穿着盔甲,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只是问了,“督使难道都不再想想,将军当年在这里杀敌,血战沙场,当初将军也对督使给予了厚望啊。” “父亲是父亲,我是我,若是父亲若是知道我的想法的话,应该是会同意的。”乔羽佟淡淡的笑着,没有任何的反悔的意思,看着杨雄随后又道,“杨将军便不要在推辞了,我知道杨将军的好意,只是,人各有志。便不要在相劝了。” 杨雄便是叹气,道,“到底是大楚留不住你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新的一天 乔羽佟同南遥出去的时候,便是走在这大帐四周,不远处便是有一个林子,乔羽佟站在那高处吹笛,吹得便是当初南遥吹得那首曲子,在这番邦之处吹着却是又另外的一种感觉,而陆七夕便是靠在乔羽佟的肩膀上面,一面听着乔羽佟吹着曲子,倒是好奇问了一句,“乔羽佟,你会不会后悔呢?” 乔羽佟笑了笑,倒是问了,“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后悔什么?” “本来你有更多的机会去施展的,跟着我去四处流浪你会不会后悔。”刚刚南遥听着乔羽佟说的话,在听杨雄说的话,却有种不舍得感觉,让乔羽佟放弃自己的故乡跟着自己远走他乡,是不是最好的呢?她是孤苦一个人,可是乔羽佟到底不是的。 “后悔什么?我乔羽佟从来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乔羽佟淡淡的说着,“再说了,后悔也是没有什么用的,不是吗?”乔羽佟淡淡的说着。而这边南遥的目光悠远,望着更远的地方。 两人便是靠着在这里遥望的远方,各自藏着各自的心事。天边的朝阳升起来的时候,南遥便是看着那阳光觉得那阳光温暖迷人,指着那地方道,“太阳升起来了,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乔羽佟伸了一个懒腰,将南遥紧紧地保住了,道,“是啊,新的一天就要来了。” 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是却还是要打起精神来,南遥看着不远处,那个地方是蓝家的地盘,南遥望着那个地方,道,“不知道冯德伦现在怎么样了,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南遥若是不说,他都忘记了还有冯德伦这个人了,道,“好些日子没看见冯德伦了,冯德伦是去了哪里了?” “我让冯德伦去找千易了。”南遥淡淡的说道,眼睛里面有些困顿之意还是趴在乔羽佟的肩膀上面的,眯着眼睛不愿意睁开,“千易去当游医去了,我已经将我到了边关的事情传出去了,若是千易听到的话一定会找冯德伦,然后会找过来的,我现在就等着千易来了,江湖救济啊。不知道千易什么时候才来。” 南遥说着说着就咬着牙齿,明显就是十分着急的样子。 南遥的睫毛很长,微微的垂着,肌肤是吹可谈破,那时候他怎么会以为南遥是慕锦书的……想了想乔羽佟也觉得自己是有些荒唐了,低头看着南遥的样子,南遥的五官很精致,便是此刻靠近了南遥,乔羽佟才仔仔细细的将南遥看了个清楚,只觉得自己似乎是从来都没有好好地看过南遥,并且此时南遥在自己的面前便是一副十分乖巧的样子,根本就便是平日里面那个冷面相爷。 所以,南遥发现自己被人盯着的时候也觉得不好意思,摸着自己的脸庞便是问了乔羽佟,“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南遥摸着自己的脸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啊,但是乔羽佟就是这样的看着自己,似乎不认识自己的了一样,而且脸上还有种淡淡的笑意。 让南遥的心中警铃大作,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是指着乔羽佟问道,“你到底是在笑什么?看起来怪怪的,难道是我的脸上有脏东西。” 乔羽佟则是捏捏南遥的鼻头,道,“没有。”乔羽佟说着眼睛里却还是一汪湖水似的,让南遥根本就是没有任何防备的跌入进去,便是呢喃说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在想我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南相啊?”乔羽佟也不忍心再去挑逗南遥了。 南遥一听乔羽佟的话倒是微微 红了脸,道,“我若不是南遥我还会是谁啊?”南遥被乔羽佟弄得倒是有些迷茫起来了。而乔羽佟则是叹气,道,“不,以前的南相只会一本正经的跟人讲话,顺便教训人的,现在南相似乎是变了。” 南遥一听乔羽佟的话便是推了一把乔羽佟,道,“你这是在胡说些什么啊。” 乔羽佟则是捧着南遥的脸,让南遥的目光能够正对自己,南遥的目光已经柔和了很多,以前的时候南遥的目光里面只有冰冷,似乎是只有杀气似的,没有任何的感情,现在则是冰消雪融,一切都消失不见了。乔羽佟摸着南遥的眉毛,道,“眼如横波欲流转,南相可不会这样,面如雨后桃花片片娇,南相可不会如此。” 乔羽佟的话倒是打趣起来了南遥。 从前的时候乔羽佟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慕锦书那时候也同楚逸风有不少诗情画意的时候,但是到底是比不上此时此刻的自在,那时候多多少少的夹杂了许多其他的东西在里面,如今现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是干干净净的。 南遥第一次听见乔羽佟这样说话,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却是红着脸问了,“难道说我这样不好吗?还是你想要每天对着一个冰冷冷的相爷你?” 南遥戳着乔羽佟的心口问了问,“我可没有受虐的倾向。”乔羽佟赶紧的就跟着南遥说软话了,跟着南遥道,“我还是喜欢一个现在的南遥。” 捧着南遥便压了下去,南遥的唇瓣很柔软,本来是想要一吻耳朵的,但是当碰触到那片柔软的唇瓣的时候,便是觉得自己浑身都犹如洪水猛兽一般,心里面一直压抑的那头猛兽在蠢蠢欲动了,根本就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便是觉得自己浑身的骨髓也在被蚂蚁啃噬着。也犹如藤蔓缠绕,恨不得将怀中的人吞入腹中。南遥几乎是被乔羽佟压下去的,身后是柔软的沙子。南遥的手臂是挂在乔羽佟的脖子上面的。 乔羽佟的手托着南遥的脑袋,深深的吻了下去。 不过半响南遥的脸色便是泛着微红,唇色也是微微的水色,看着就让人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乔羽佟的鼻尖和南遥的鼻尖靠的很近,手臂则是勾着南遥的腰肢。南遥不是什么小女孩,到底在面对乔羽佟的时候也还有小女孩的矜持,微微的张着自己的唇瓣,淡淡的说道,“我们还要去找蓝奔雷的。” 乔羽佟的眉头便是聚拢在自己的眉心,似乎是十分不爽的样子。而南遥则是觉得十分可爱,道,“来日方长。” 这句来日方长让乔羽佟的脸色缓解了一些,不过还是觉得不够,自己躺下去将南遥抱着,让南遥躺在自己的胸口,倒是有些无奈的样子了,道,“真想现在就放下手里面的一切,然后我们就这样的走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南遥笑了笑,但是脸上还有些犹豫,乔羽佟便问,“你怎么了。” 南遥摇摇头,低头在乔羽佟的脸上吻了一下,道,“没有什么,只是……人生在世啊,有许多很无奈的事情需要做的,没有什么办法的。”南遥摸着乔羽佟的头,道,“总有一天我们会离开那个地方的。” 乔羽佟捏着南遥的腰肢,则是咬着南遥的耳朵根子道,“好啊,等哪一天的时候,我定然会准备好十里红妆,迎卿而归。” 十里红妆……南遥倒是十分的期待了。那双睫毛则是不停的扑闪着,就这样躺在乔羽佟的身边,道,“好啊……我等着你。” 到底是天色破晓了,乔羽佟抱着南遥便是看着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上,天真的亮了他们应该做自己的事情了。南遥和乔羽佟骑马去了蓝家大营的时候,南遥则是连着蓝奔雷都没有见到,直接去了之前那些士兵所在的地方,那些士兵的病情还是没有好转,一边则是许多的大夫,都是他们找来的。 南遥的功力是很浅薄的,不过跟着这些人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 还有些大夫在为他们诊脉,南遥过去的时候便是在一边站着,南遥过去就是看着那些人,等到诊脉完毕则是将那大夫叫过来,道,“现在如何了?” 那人道,“大人,如今的情况不好,便是找不到病根,若是能够找的病根一切都好办了,但是就是找不到啊……”就是那大夫也觉得为难了,“我行医这么多年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真的是……” 那人急的是说不出话来。 南遥点点头,道,“你像没有想过,这或许不是什么瘟疫,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呢?”南遥追问。 那大夫的神色则是十分的沉稳淡定,道,“这个……不像是中毒的症状啊,无论什么都和瘟疫很相似,不可能好是中毒的。””那大夫则是笃定的说道。 现在的这些是南遥想要发展的,既然他们认为是这样,那就是这样,南遥便是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就去开药吧,无论花多大的代价你们都要将方法找出来。明白吗?” 南遥这是有些强人所难了,但是如今便也是这样才能够稳住他们才对。而南遥还未说完了,那边就有人u过来到,“南相,蓝将军在外面呢。” 南遥出去的时候便是看见乔羽佟和蓝奔雷站在一处,在气势上面蓝奔雷便是输给了乔羽佟了,浑身都是肉,丝毫不像是一个将军,倒是想一个酒囊饭袋,委实是看不出任何一个将军应该有的样子,而出去之后乔羽佟则是问,“里面的情况如何?” 南遥的脸色有些红,看乔羽佟就想起了早上的时候,不过稳住心神道,“还是老样子,找不到任何的办法。” 而蓝奔雷在一般则是冷冷的哼声,道,“不知道皇上派你过来是做什么的,原以为你们能够解决事情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吗。”倒是十分轻蔑的看了南遥一眼,十分的不懈,道,“不知道南相一个书生来着边关做什么。” 明显就是不满意楚逸风了。 “这天下乃是大楚的天下,本相乃是当今天子封的状元,将军如今今日看不起本相,也就是看不起皇上,怀疑皇上的目光了?”南遥勾着唇角问了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若是这话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面,蓝将军,怕是你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以为蓝若云靠的上? 未免是蓝家越来越嚣张了,真的以为自己的事情就这样能够破除掉吗? 第二百四十章 不是瘟疫 “本相虽然是一个书生,但是书生还有可用之处呢,蓝将军以为这打仗的事情就只有将军才能所为?蓝家若不是靠着一个没用的庶出公子蓝有为,难道会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南遥的心里面是看不起蓝奔雷的,不过是一个粗人罢了,还如此的嚣张。 蓝家? 南遥的心里面则是默默的念了一句,当初慕家的事情,还没有跟蓝家算一笔呢。 蓝奔雷怒目圆睁,指着南遥的头,道,“算你狠!” “蓝奔雷,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乔羽佟也忍不住了,站出来怒道,若是可以,他倒是想一刀将蓝奔雷给宰了。 乔羽佟的双手附在身后,可是可以清晰地看见乔羽佟脖子处的筋脉鼓动着,而且,乔羽佟的手臂上的肌肉也同样收缩着,乔羽佟已经是怒极了,若是蓝奔雷敢再说两句,乔羽佟绝对敢收拾面前的这个人。 而此刻绝对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南遥则是抓住了乔羽佟的手臂,示意乔羽佟不要轻举妄动,摇摇头,道,“乔羽佟,算了,我们来这里是有我们的事情要做的。” 而蓝奔雷此刻则是耀武扬威起来,一手按住自己的武器一面,道,“哼,我看着乔督使倒不是来解决问题的。” 南遥扔了一个眼神给蓝奔雷,明明南遥是很小的年纪,身量不足,可是那一个眼神却是让蓝奔雷觉得很害怕,心里面有种发憷的感觉。好似那目光是地狱魔鬼一般似乎又是要将自己给吞噬一样,蓝奔雷即便是是个大汉,也不免对南遥有些嘀咕,有些提心吊胆的,根本就不敢去惹到了南遥。似乎去碰触一下南遥就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蓝奔雷在心里面骂了一句,见鬼了。 但是转过来看南遥,则同样是那样子,冰冷的目光,道,“蓝将军想要如何?是看不起我这个看似无任何长处的相爷不妥?还是蓝将军先要同南遥一件高下?”南遥淡淡的说道,若说是兵术,蓝奔雷不一定能够比得过自己,比武艺,南遥同样可以取胜。 蓝奔雷自然不相信南遥会武术,但是看南遥这样笃定的样子,倒是有些不相信了。道,“算了,本将军也就是就事论事,想要尽快解决这事情罢了,如今边关形势不好,将士们若是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去了,这该如何是好?相爷,你倒是想过没有?” “想过。”南遥淡淡的说道,站在蓝奔雷的面前去,自然不会将自己软了下来,若是让蓝奔雷拿捏住了手脚,自己这个相爷就不好拖干了,道,“可是,边关之战事那是蓝将军所要在意的,跟我一个相爷如何关系,我只负责来看看到底这瘟疫是为何而起的。”南遥淡淡的说道,“边关这地方,地处辽阔,人烟稀少,空气也十分的干燥,并不像是会滋生瘟疫的地方。” 南遥淡淡的说着,到了边关这么久,到底也是听过许多的。 发生瘟疫的地方,必然是有大灾害,大量的人员死亡,边关或许是会死不少人,但是到底是占据了许多优势,这么多年都没有听过边关哪里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了。“我从小喜欢读医术,到底是多少知道一些岐黄之术的,可是,可从未听过师父们讲过,边关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南遥说话的时候并不是咄咄逼人的,却又似乎是咄咄逼人的感觉,似乎是要逼着蓝奔雷说话似的,蓝奔雷怎么把持的住南遥如此啊,也有些慌乱,又是一个粗汉不会说话就是慌忙的说道,“这……本将军也不知道啊,这里面的事情南相都不知道,本将军怎么会知道。” 方才蓝奔雷还没有什么气势,倒是现在气势是越来越足了,找到了一个借口之后,便是蛮不讲理起来了。 你南遥都不知道的事情,我为什么会知道?便是将这件事情推了出去,自己也不想担起这个责任,南遥便是笑了笑,道,“蓝将军乃是一个将军,大楚的北大门便是由你守着的,皇上对你寄予厚望,如今军中出了这样的事情,将军想的不是任何解决,倒是将责任推到了本相身上了?是不是如果本相没有解决,将军便是跟皇上说乃是本相没有才能呢?将军如此推诿自己的责任,是否是对皇帝不敬?是不是对着自己的的这个位置不敬?大楚多得是品行优良的将军,你若是不愿意做,自然是有人愿意的。” 南遥倒是不给蓝奔雷面子了,若是越是给蓝奔雷面子,这个人就越是不会放在心里面。 所以此刻南遥便是剑拔弩张,给了蓝奔雷一个教训。 乔羽佟倒是也少见南遥如此的时候,只觉得这时候的南遥当真是帅气。蓝奔雷怕是也不知道自己会碰到南遥这样吧便是也愣在了那里,看着南遥却是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那瞬间便是看见蓝奔雷的脸色变化莫测。南遥则是挺身直立,便是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正气的样子,看着蓝奔雷,道,“怎么了?蓝将军,难道说,本相说的哪里不对吗?今时今日这话,蓝将军也可以上书给皇上,让皇上看看,到底是本相的问题还是将军的问题。” 南遥冷冷的盯着蓝奔雷。 看着蓝奔雷的时候眼睛都似乎是在冒火,眼睛里面夹杂着许多的情绪,那些光芒似乎是要将蓝奔雷给杀死一般。 蓝奔雷咽咽口水,没有办法到底是后退了一步,道,“是末将的错误,相爷你说的对。”虽然口上认了,但是心里面根本就不会服气的。南遥听得出来蓝奔雷语气里面的不善,便是也没有在意,便是挑眉说道,“这事情也不怪不得谁,只是将军作为这军中领军人,自然是要多顾及将士们,这上战场打仗虽然以将军为首,可是若是没有这些将士,有一个将军头衔也没有是用。” 南遥淡淡的说道,同时也是在警告蓝奔雷,只可惜的是蓝奔雷的眼睛里面是不服气,根本就听不进去南遥说的话。 “是。”蓝奔雷脸上的肌肉都是死死地咬紧的,南遥可不管那些,便是说道,“将军,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的,如今这附近的名医已经全部来了,我已经查出了到底害死哪里有问题。” 南遥的双手负在身后,淡淡的说道。蓝奔雷顿时抬起头,问道,“相爷知道哪里有问题了?”似乎是十分惊讶,认为南遥似乎不应该知道一样,“这不可能吧。” 乔羽佟则是觉得这话破绽许多,道,“怎么了?当初南相还能够在御前为妃子们诊脉,难道说将军还信不过南相的医术?如今南相已经找出来了一些源头了,如此的话,自然也就好下手,这样拖下去,到底不是一个办法。难道说蓝将军不希望将士们早些康复?” 就是要将他们给步步紧逼着。而蓝奔雷赶紧的摇头,道,“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噶。”蓝奔雷赶紧的摆手,解释自己刚刚说的话,“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我刚刚只是吓到了,我就知道南相一定会有办法的。”蓝奔雷虽然是在笑着,但是却也能够看出蓝奔雷心里面的小九九,瞧着南遥问道,“不知道,南相以为?” 南遥沉沉声音,道,“是中毒,而且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 “什么??”蓝奔雷那一瞬间脸上可是精彩的很。 “怎么了?蓝将军觉得哪里有些奇怪的?”南遥淡淡的说道,“这也很正常,这毒无色无味不好发现的,中毒的征兆便是让人觉得像是瘟疫一样,可是,若是再仔细一些就会发现这些并非是瘟疫,而是中毒了。” 南遥则是淡淡的说了,微微的扬着自己的唇角。瞧着蓝奔雷的脸道,“将军,这里的水源应该是被污染了,或许的话是图尔部落所为,若是大楚的将领都染了瘟疫,北大门自然是不攻而破了。图尔部落的人居心叵测,我认为应该诛杀,图尔部落已经吞噬了周围的几个部落,如今越来越壮大,远交近攻,图尔部落倒是一手好计谋,下一步应该就是将视线放在了大楚了。” 南遥淡淡的说道,“他们倒是野心很大,我大楚堂堂一个大国,岂会被一群胡人给吞噬。”南遥道,“若是图尔部落的人再敢进犯,将军以为如何?” 当着南遥的面子,蓝奔雷就是一万个不情愿也得说道,“若是有人敢进攻大楚,自然是将他们驱逐出去,这难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将军说的对。”南遥等的就是蓝奔雷的这句话。“皇上也一直为边关的时候而觉得忧心,如果说蓝将军将这件事情给解决了,到时候皇上之后也会很开心,这些功名,皇上也不会吝啬的。”南遥挑着眉毛示意蓝奔雷。 “这是自然的,自然的。”蓝奔雷赶紧的应答了,不过倒是会问了一句南遥,道,“不知道南相是如何猜测到这件事情?南相如何认为一定是图尔部落的做的呢?虽然图尔部落一直和边关冲突不断,应该不会用这样的法子吧?” “你不是图尔部落的人,你怎么会知道图尔部落的人会如何做?”南遥挑了挑眉毛,反问了蓝奔雷一句。倒是笑了笑,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还会继续查下去的,我倒是想要看看图尔部落的人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 而南遥说完之后则是瞧了瞧蓝奔雷,道,“将军若是无事便是多关心这里吧,边关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打起来,若是真的在北大门失守了,大楚的百姓可就是面对着风雨之灾啊。” 南遥的那些话就好似在故意对着蓝奔雷说的一样,蓝奔雷听着心里面也是发毛。只觉得有些不妥,感觉南遥是已有所致似的,南遥走远了以后蓝奔雷还是看着南遥的背影的。而乔羽佟跟着南遥一前一后的走着,刚刚南遥的那些话乔羽佟听在耳中,等走出了一些距离之后,便是问了南遥,“你刚刚怎么跟蓝奔雷给对上了?” 南遥停下脚步,乔羽佟差点撞到了南遥,南遥的眉毛很浓郁,修长,便是不修边幅就能觉得那张脸十分的精致,南遥此时也就微微的挑眉回眸一笑,倒是别有一番的韵味。 第二百四十一章 蓝奔雷没有选择 而南遥则是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打不过蓝奔雷?我知道,不过我也是吓唬吓唬蓝奔雷的,到底蓝奔雷如何我还是知道的,但是蓝奔雷没有那个胆子,我也就是想要扰乱蓝奔雷的脚步。” “你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南遥不会做没有用的事情。 若是做了这件事情那必定是有自己的安排,而近日南遥的所做绝对不是一时兴起,而说到了这里南遥便是高兴起来了,道,“你以为呢?我有时间跟着蓝奔雷废话?我这不过是在诈蓝奔雷罢了,我跟他说了水中有毒的时候,依照蓝奔雷的思维定然会觉得这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并且会提高警惕,加之你也在边关,图尔部落已经和蓝奔雷达成了协议,蓝奔雷想要篡位那必然是要满足图尔部落,现在就算是蓝奔雷想要后悔,那也来不及了。” “你的意思……” 乔羽佟都跟不上南遥的脑回路了,只觉得南遥的心思缜密的很。 “很简单啊,就是我们帮着他做决定啊。”南遥眨巴着眼睛,则是笑了笑,看着蓝奔雷则是笑着,“意思也就是说,蓝奔雷如今不管是做任何的决定,都无法代替自己,因为我们会帮助蓝奔雷做出这个决定的,不管蓝奔雷如今有没有反悔的心意,蓝奔雷的后路只有一个。” 那就是——死。 南遥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乔羽佟是懂得南遥的意思的,南遥并非是心慈手软,而是当断则断,这个人根本就是留不得了。所以乔羽佟点点头,便是问了南遥,“你想好接下来如何做了?” “自然。”南遥点点头,南遥从来都不会做没有计划的事情,这些事情计划完美,便是只能够推着蓝奔雷往死路去,若是蓝奔雷不死,那就是他们的没落。南遥道,“蓝奔雷今日知道了我的话,肯定会以为我知道里面的事情了,接下来肯定会去找图尔部落商议这件事情的,蓝奔雷虽然是个武将,但是只有匹夫之勇,没有什么脑子,到时候我们便是能够刺激着图尔部落进攻大楚,蓝奔雷在路途中的时候就得死掉,随后你带兵去将图尔部落的人剿灭,杀他们一个戳手不及,将他们给赶回去吧。” 对于番邦,南遥没有什么同情。 她到底是大楚的人如何也不会希望自己的的国家被其他的国家给剿灭的。“若是以后我们走了,至少也能够让这边关落得个清静啊。”南遥淡淡的笑了起来。 乔羽佟则同样是笑了笑,道,“依你。”一句话却是传出来许多的情意,什么都依照南遥,只要南遥觉得好便是好了。 南遥也不会拖泥带水,也就是轻笑而过,心里面似乎有什么微微的触动着一般,只觉得自己心里面也是十分的舒坦的,随后南遥平静下来,道,“那好,你记得派人过来看看蓝奔雷,看看蓝奔雷之后的举动,我猜想,现在蓝奔雷不会让图尔部落的人过来了,会让人出去传信,我们将这些来往信件找到,才能够有物证,这样的话,要出掉蓝家简单多了,若是没有的话……那便是想些办法,制造一些出来。” 南遥的眼睛微微的眯着,嘴里面却是有着冰渣子似的,让人觉得十分的冰冷。而乔羽佟却是觉得南遥此刻的心情发生了变化,道,“你提及蓝家倒是有着深仇大恨一样,刚刚你看着蓝奔雷的时候,蓝奔雷也被你的那个眼神吓住了。” 刚刚那个眼神?南遥握着拳头,想着三年前那个场面,慕家那么多人啊,如今给蓝家一些教训算是什么呢?南遥则是道,“吓唬蓝奔雷怎么呢?我还没有杀了蓝奔雷呢,慕家那么多人命,我记着的,蓝家当年便是以这样的手段陷害我们慕家的,如今的这一切,我便是要一步步的还给他们。” 这么久了,如果不是坚持着这个。南遥便是早就离开这里了,甚至是根本就不会回到这里的。 乔羽佟拍拍南遥的肩膀,这会儿周围这么多人,乔羽佟也不好安慰南遥,便是道,“我知道的,都会过去的……那些曾经伤害过你们的人,都会付出代价的。” “……”南遥扭头看着乔羽佟,只觉得自己胸前的那块玉此刻在微微的发烫,南遥的手摸着自己胸口处的那个玉,心里面默默地念着,九暄。 随后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平顺了自己的呼吸道,“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乔羽佟回去之后方才是安排了人潜入在蓝家附近,而南遥则是静静地等待着。 蓝奔雷回去之后辗转不得好眠,想着南遥的那些话,只觉得南遥似乎是在说着什么,似乎南遥也知道什么事情,按照南遥的性格不可能会藏着捏着,若非是知道了什么事情绝对不会胡说的。此刻不宜将图尔部落的人找过来,南遥如今已经来了,没有除掉南遥,那就只能够写信给图尔部落的人了。 蓝奔雷提笔写了信,这就派人送了出去。 只是,这信在路途中间的时候便是被截住了,根本就没有送到图尔部落。南遥和乔羽佟正在大帐里面的时候,那派去的人便是回来了,南遥脑子里面的神经一下子紧绷,看着自己面前跪着的人,道,“东西拿到了?” 那人便是跪在地上,道,“拿到了,下午的时候我们在外面等了没有多久,就见到有人往图尔部落的方向去了,我们去将东西给截取了下来。只不过只是找到了信件。” 有信件已经够了,只要是有着来往信件就能够确定蓝家的罪名。南遥点点头则是大步先乔羽佟走过去,接过那信,并非封好的信封,所以南遥拆开看了里面的内容,瞧着那些内容之后南遥才得意的将信给了乔羽佟,道,“我猜的没有错,蓝奔雷果然是向着图尔部落的人求救了。蓝奔雷告诉图尔部落的人,南相来了,乔羽佟来了,估计会想要灭掉图尔部落,担心之前的计划有变。甚至是提议图尔部落,是不是应该出掉我们。” 南遥倒是无所谓似得耸着肩膀,道,“蓝奔雷的脑子怎么就这么简单,若是我南遥是那么好除掉的,早就死了。”南遥笑着。 而乔羽佟将那信看完了,随后捏在手里面问,“这信肯定是不能够送出去的。” 内容有问题,南遥则是眯着眼睛笑了笑,道,“这是自然的。”南遥得意了,这就挽了袖子,信纸用的乃是上好的宣纸,南遥让人准备好纸张之后才提笔写信。南遥是练过书法的,倒是模仿一个像,将那东西写完以后,乔羽佟则是看着南遥手里面的那封信,道。“可以啊,就是蓝奔雷过来也估计是人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己写的了。” 那些字模仿的倒是栩栩如生,蓝奔雷的字是有力苍劲的,但是到底是不好看,南遥的倒是模仿的入骨。南遥将信纸装起来,然后给了刚刚那个人,道,“你将这信给重新送出去,送给图尔部落的人呢。” 她便是一定要一举将图尔部落的人给剿灭了,不然,她的心里面也不会舒服。若是不将蓝家灭了,她如何也觉得不甘心的。 而那人则是点点头这就跟着出去了,骑着马往图尔部落的地方赶过去。 大漠的天气风云变化莫测,黄沙走石,忽而狂风暴作。而帝都却是风平浪静,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蓝若云因为身体有孕自然是备受宠幸,就是一向不喜欢在后宫驻足的皇帝也是时常去皇后 的宫中看一看,带着些好东西。但是蓝若云即便是如此风光也觉得自己的日子不好过。 一直都想着莫灵安的那件事情。 桃蕊将卢广易带到了宫中的时候,蓝若云刚刚才诊脉完毕,那太医说道,“娘娘,腹中的胎儿很好,只是娘娘的心神恍惚,可对孩子不好,娘娘还是保持愉悦的心情才是啊。”那太医一面收拾自己的东西一面跟蓝若云说道。 蓝若云一手按着自己的脑袋,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突突的挑着,跳的自己的心里面发慌,也觉得很烦。便是摇摇手,道,“能够有什么用?本宫如今是没日没夜的睡不着觉,就是想要好好地睡着了也不行。”蓝若云道,怀孕是辛苦。 但是若不是莫灵安她也不会这样的辛苦了。 “娘娘怀子本来就不易,若是想要好好地留下这个孩子便是要将自己的心放宽了。”那太医说道,“老臣给娘娘开些方子,可帮助娘娘好好的入睡。” 蓝若云摆摆手示意那太医下去,桃蕊则是掀起了帘子跟着里面的人说道,“娘娘,大人来了。” 蓝若云这才是懒懒的坐起来,然后绕过屏风走出去。而卢广易则是跟着呗迎接进来,看着蓝若云面色苍白的样子,便是说道,“娘娘,应该保重身子才是,如今娘娘还年轻,何必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来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呢?到底是不值得的。” 卢广易刚刚来的时候就听见了御医说的话。 如今卢欣没了,德妃没了,也就面前的蓝若云能够靠的上,加上蓝若云已经有了皇子便是有了更大的胜算。所以,蓝若云肚子里面的孩子不能出任何的问题。 而蓝若云则是摆摆手,道,“本宫只是觉得今日心里面不踏实罢了。”随后示意卢广易坐下来同自己说话,当着卢广易的面子,蓝若云也不会避讳自己的那些想法,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大人,你也是知道的,如今蓝家的势力单薄,如果不将南遥给除掉,本宫便是彻夜难安的。” 蓝若云捏着自己的眉头十分痛苦的样子。 南遥是一个大树,轻易都动不了的。就是这个人卢广易也觉得棘手,自然是不敢轻易答应,道。“娘娘,这件事情只能够慢慢的来,如今我们根本掌握不聊了任何关于南遥 的证据,我们如何去绊倒南遥?如今南遥还在边关你。” 卢广易不得不提醒蓝若云。 这一声提醒倒是让蓝若云有些清醒了,拍着自己的脑袋,道。“本宫倒是忘记了这事情了。” 第两百四十二章 余地 倒是有些懊恼的样子,拍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是本宫糊涂记错了。本宫也是被那个莫灵安给气到了。”想着莫灵安的那张脸,蓝若云恨不得去撕开了莫灵安的脸,让他以后都不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蓝若云一手撑着自己的脑袋,一面闭着眼睛咬牙切齿的说着。而莫灵安虽然跟着南遥的关系密切,但是在后宫里面也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主儿。到底蓝若云要杀了莫灵安?这么快就等不及了?卢广易想着,问,“慧妃?慧妃娘娘跟着娘娘说了些什么?倒是让娘娘气成了这样。” 当年的那件事情蓝若云定然是不能够告诉卢广易的,这件事情不能够流传出去,若是知道的了这便是把柄了,蓝若云想了想,道。“也没有什么事情的,只是慧妃这个人当年就和慕锦书要好,如今也是站在慕锦书这边的。我回宫之后莫灵安过来了,跟着本宫说了很多话。”蓝若云摸着自己的肚子,但有的说道,“我担心的是,莫灵安不会让本宫好过,不会让本宫肚子里面的孩子平安落地。” 而卢广易的目光则同样是落在了蓝若云的腹部。 “慧妃过来的时候便是这样说的?”莫灵安就是一个柔弱的性子,应该不会的。而卢广易则是摸着自己的胡子,倒是有些不敢相信了、 “怎么了?大人难道还不相信本宫说的话,这些本宫可没有一句话是骗你的。”莫灵安坚定的说着,目光也是很坚定,便是道,“本宫如今和大人乃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大人难道觉得本宫还会害了你不成?如果这个孩子没了,我们就都玩到了。” 卢广易的心里是警铃大作,盯着蓝若云的脸,似乎是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阴谋里面,饶是他老谋深算也是被人给算计了。不过卢广易就算是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蓝若云已经看出来了卢广易反悔的意思,说道,“卢大人,你以为你现在还有什么后退的余地吗?如今南遥已经知道了你同蓝家的关系,你说南遥会放过你吗?你若是不出手,南遥也会杀你的。” 这招式是蓝有为教蓝若云用的,猜人心,才能够战胜对方。此时此刻只能够用这个方法。而卢广易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左右自己是逃不掉了他们已经将他套进去,想要再出来已经很难,并且,根本出不来了。卢广易则是深深的叹气,问道。“说罢,你们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杀了莫灵安?” “是。”蓝若云说道,“莫灵安必须死了。”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只有死了,这个秘密才会一直都掩藏下去,“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都要将他给本宫杀了,本宫会寻个机会出宫去,顺便带着莫灵安一起出去,宫中不好动手,等到那时候你再伺机出手,这样的话也不会引起怀疑的。” “这样可以?”卢广易微微的担心着,南遥离开了帝都,但是也不代表南遥没有留下人在帝都啊,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呢?卢广易想着,若是被人发现了自己的事情,她也就完蛋了。 “为何不可以?”蓝若云反问,未免觉得卢广易这个人的脑子是十分的迂腐的,不过现在她还需要利用眼前的这个人,自然是需要去讨好的。蓝若云便是笑了笑,道,“如今帝都里面只有一个莫灵安,若是我们杀了莫灵安,那周围藏着要来保护莫灵安的人是不是会出现了?我们将莫灵安杀了,这样我们在帝都可就安全了。” 这是蓝若云的空想。 卢广易笑了笑,“我派人去追杀过南遥,南遥都给逃走了,想要除掉南遥身边的人,似乎很难。” 卢广易就是不做也知道,但是蓝若云却是不认似的,道,“大人,你都没有做,将话说的这么早做什么?”蓝若云是贼心不死,总觉得自己还抓着一抹希望的,只要有一抹希望就能够有希望将莫灵安给出掉。 “可以,不过……”卢广易咬着牙齿,如今好似不前进也不行了,道,“你将莫灵安带出宫去,找办法,我们会除掉她的。” “等到时间成熟的时候本宫会让人去给你传信的。”蓝若云淡淡的说着。在卢广易离开之前,蓝若云又跟着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慕锦书已经死了三年,后宫的后位悬空三年了,也应该有一个自己的主人了。” 蓝若云淡淡的说着,卢广易明白蓝若云的意思,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蓝有为过来的时候是穿着一身灰袍,蓝若云身上的衣服干净整洁,手中拿着一把扇子,倒是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看着卢广易从蓝若云的宫中离开,目光随着卢广易的身影去了,等到卢广易俩开之后蓝有为才跟着出去了。 而那人则是跟着蓝有为到,“公子,请吧。” 蓝有为点点头,这就跟着进去。蓝若云还是坐在那里的,却是十分平静的喝茶,都是十分的舒服的样子,刚刚的担忧完全都不见了。蓝若云便是道,“你今日怎么来了?” 蓝若云见到了蓝有为似乎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便是没有好气的问了一句。蓝有为到底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好似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将她给击溃一样,看着蓝若云的样子,蓝有为的声音如同清亮的水声一样,又如山间泉水,清澈入耳。 “刚刚在门口我看见卢广易了。”蓝有为只是说道。 蓝若云这才舍得抬抬眉毛看一看自己眼前的人,则是眯着眼睛瞧了瞧蓝有为,道,“你这是在质问本宫?你可不要忘记了,你不过是蓝家的庶出子弟罢了。有什么权利管本宫的事情?”蓝若云眼睛里面都是不屑的眼神。 这样的话让蓝有为也觉得十分的不舒服,灰袍里面的手则是紧紧地抓住了,在蓝家庶出的子弟肯定是被人看不上的,如果不是自己有着一身的才华,更加不会有人理会自己的。而蓝若云依然是沉声静气,道,“娘娘若是不想我来,我便是不来就是了,只是这件事情娘娘未免是操之过急了,莫灵安的身边一定有保护自己的人,这次的险不值得去冒。” 蓝有为是好言相劝,可是蓝若云根本就不会听的,若是蓝若云听了,蓝若云也就不是蓝若云了。而蓝若云则是依然挑着眉毛,道,“那又如何?莫灵安必须要死。不然这后宫里面随时都让我觉得不安宁。” 在蓝若云的心里面则是只有那些人都死了,才会觉得好。 蓝若云的双手放在身前并不看好蓝若云,后宫三年都没有立后,并不是没有可以立的女子,而是帝王根本就不想要再去立后,锦玉宫烧毁了之后,皇帝花了重金去修缮锦玉宫,将那个地方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而皇帝失魂落魄的去锦玉宫里面站着,现在时常也会去锦玉宫里面,到底皇帝的心里面是装的另外一个人的。而这样的情况之下,蓝若云也就只能够吃一个亏。 因为,无论蓝若云在努力,皇帝也不会立蓝若云为后的。 即便蓝若云对不起他,而蓝有为则是同样的说了,“皇上不会有立后的意思,慕锦书死了,但是却比活着更加让皇帝牵挂,当年皇帝是喜欢着慕锦书的,到底是被你们给毁了慕锦书,让她成为了皇帝心中的执念,除非你能将慕锦书的那段记忆给除掉,这样兴许的话,能够有一些机会的。” 而蓝有为的这些话根本就不是蓝若云想要听见的。 此时此刻只觉得十分的刺耳,只觉得自己都要奔溃似的。蓝若云紧紧地盯着蓝有为,道,“怎么了?你现在是不是羡慕我了,所以才这样说,还是你恨着我,觉得我刚刚说的话不对,你本来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地位的庶出子弟罢了,父亲愿意重用你,那又如何?也轮不到你在我的面前说三到底四,我这辈子活的不容易,并不是只是为了我自己活着,也是在为了蓝家活着。” 蓝若云咬着自己的牙齿。 反正自己这辈子是毁了的,进宫之一天气,自己就不可能再有幸福可言了。那些东西都离自己远去。 “是。”蓝有为淡淡的说道,“只是,我也说的是事实,锦玉宫当初就是你烧了的,现在你看着锦玉宫重新出现在你的面前,你该如何作想?”蓝有为淡淡的问。 这个问题,蓝若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事。只觉得自己心里面似乎是慌乱了。 不过蓝若云则是一下子稳住了自己的心神,道,“不管如何先将莫灵安给出掉再说。”蓝若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我现在没有后路了,只能够一直往前走,我就跟着卢广易一样,必须要往前去。” 蓝若云深深的说道,“只有将他除掉了,才可以的。” 蓝有为则是目光淡淡的看着蓝若云。到底是已经发生了就不可以扭转的事情。而莫灵安相比之起来则是更加的沉稳。 蓝若云回宫之后倒是风光无限和莫灵安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本身封莫灵安为妃,就有楚逸风的一些其他心思在里面,楚逸风也不宠幸莫灵安的,这么久了莫灵安也不过是利用慕锦书的一些东西在楚逸风眼前博得一些东西罢了。如今到底是个一宫之主。 莫灵安没有什么觉得自己好受委屈的。 含翠却是不大舒服,便是努努嘴,道,“娘娘,孝云宫里面的那些人现在倒是神气,你不知道今天的时候孝云宫的那些人还过来找了我的麻烦的。”含翠道。 这本来就是宫里面的规矩,是很久之前就传下来的。 那个妃子受宠,自然也就会嚣张一些,便是也就跋扈一些。莫灵安以前也是如此,可是现在莫灵安只觉得那些小把戏,实在是没有任何的意义。皇恩浓卷,可是到底还是会有一天会消失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 仗势欺人 蓝若云丝毫却是看不出来一般,但是有什么办法?他们总会仗势欺人的,莫灵安深深的呼吸一口气,道,“他们欺负你了?”含翠则是委屈的点点头,但是却是听到了莫灵安道,“他们现在欺负你,你就好好地忍着,等到了有一天的时候,我们都会将这笔账给算回来了的,明白吗?”蓝若云轻轻的挑着自己的眼角,问了身边的人,道。“你明白吗?” 而含翠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到底还是点点头。道,“娘娘有娘娘的顾忌,奴婢明白的。” 含翠的年纪不大,但是到底也是知道轻重的,而莫灵安则是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脑海里面则是想的是以后的事情接下来到底蓝若云会做什么呢?莫灵安想着,这时候倒是日落西山了,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也不会觉得有些烦闷,只觉得十分的舒服。而含翠则是跟在莫灵安的身边,便是看着莫灵安忙自己的事情,沈元回来的时候是从一边翻墙进来的,飞檐走壁。 看样子便是如此,沈元的身上穿的是一身平常的衣服不是什么宫服,若是进来则是只有这个办法。 而沈元跳下来的时候含翠都吓住了,扭头就看见沈元站在自己的身边,摸着自己的胸口好不容易才平息下自己的心情。“吓死我了。” 沈元的脸上始终是一脸的冷酷,根本就是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没有将含翠的感受放在心上,倒是还冷冷的说了,“怕什么?你的胆子就这么的小?”而含翠则是努努嘴,不甘心落在后面,道,“谁胆子小了,我知道一下子被吓到了,你每次都这么突然出现,你说会不会吓人啊?” 含翠白了一眼沈元都不想跟这个人说话,自然的,沈元也是努努嘴不好说,他一向都在男人堆里面,那里跟着女人打过交道,只觉得含翠不可理会,便是不跟含翠说话,而这边的莫灵安则是收手,忍不住说道了,“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闹了。” 莫灵安道,抬头则是扭头看着两个人,随后跟着含翠道,“你去准备一些吃食来。”然后示意沈元跟着自己走,到了宫殿里面,莫灵安坐下来以后给沈元倒了些茶水,这才道,“去哪里打探的如何了?” 沈元的脸上则是淡淡的漾出了一些笑意,则是笑意沉沉的点点头,便是有些收获了,喝了一大杯子茶水之后道。“打听了一些,在宫外的时候是寺庙的一个和尚在替蓝若云调养身子,可是这和尚等到蓝若云走了以后也就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和尚?”莫灵安同样的淡淡的吐口气,慢慢的说着,等到了说完之后则是端着茶杯喝水,然后笑了起来,道,“和尚不应该是在寺庙里面的吗?”就是莫灵安都能够想到的道理啊,沈元怎么会想不到,倒是笑了起来,道,“是。” 沈元的嘴角处也就是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好似在看玩笑似的,道。“楚逸风脑子上面的绿帽子戴着倒是舒坦。”’ 这话听起来刺耳,可是到底也是事实。莫灵安却是觉得十分之不舒服,便是摆摆手,“这件事不要再说了,想想以后吧,如今我们已经知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就不怕抓不到蓝若云的把柄,蓝若云不会善罢甘休的,在帝都里面他一定会对我动手,而依照蓝若云的性格也不会放过那个和尚,我们不知道那和尚到底是在哪里的,但是蓝若云若是要杀了那个人话,定然会将那个人印出来,你找个机会将那个人会换了。” 沈元点点头,明白了莫灵安到到底是什么意思,莫灵安看似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子,但是真的做起来事情的时候也是十分的心狠手辣的。看似莫灵安这么淡定的样子,却也是一个心思深沉的女子。不过,也是被逼出来的。沈元点点头,道,“是,我知道的,我会见机行事的。” 而莫灵安的目光则是望向了很远的地方,眼睛里面倒映着的是天边的浮云,一朵接着一朵的。漂浮在那个地方,十分的轻盈。而莫灵安则是握着拳头,好似梦呓一般的说道,“不知道现在边关现在是什么样子了,他们在边关也没有传回来什么消息。” 而沈元则是深深的锁着眉头,这么久了,沈元也是想了些办法但是还是没有打听到边关的消息。如今他们也是一头的雾水,“若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的,若是有消息了,一定会传回来的,你放心。南相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沈元很笃定的说着。而莫灵安的心里面却是觉得不安生的很,道,“边关……什么样子的,我也不知道,我也是担心,他们能够平平安安的才好。”莫灵安说着便是叹气,道,“我如今担心的是,等不到他们回来,这些人就会动手了,我们根本就抵挡不了的。” 而沈元则是同样的耸立着眉头莫灵安的担心并非是没有道理的,也是有迹可循的,这些东西现在不发生不代表以后不会发生,若是蓝家的人真的提前动手呢?如今南遥他们在边关,到底如何了?那地方是蓝家的地方,乔羽佟虽然有能力,但是那地方到底是风云变化莫测啊。沈元也是吸了两口凉气,若是说不担心也是不可能的。 而莫灵安这时候也是扭头过来看沈元,道,“其实你的心里面也很担心的,是吧?” 莫灵安的目光淡淡的,倒是听不出来什么焦灼感觉。而沈元虽然是不想要说话,此刻也不得不说话,他担心。“担心也没用什么用,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做好自己的事情,等着相爷他们回来,这就是最好的,况且,我相信他们会平安无事的。” 沈元淡淡的说着。莫灵安同样是点点头,这边南遥同乔羽佟一直都在杨家的大帐内,南遥一夜未休息,眼睛下面都有些青灰色,看起来颜色并不好,不过精神倒是不错,煮了两杯浓茶喝下去,倒是觉得神清气爽的。而乔羽佟也跟着喝了一些,这才觉得缓和了一些。而南遥眯着眼睛,杨雄进来的时候则是看着两个人,道,“你们便是一夜没有休息,可如何是好?若是不休息好,图尔部落的人打过来了该怎么办?你们赶紧去休息休息吧。” 南遥摇摇头,现在这个时候南遥可是睡不着,眯着眼睛,一有个风吹草动南遥都会清醒过来看看到底有什么事情,南遥都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神经病,不过,这样的小心总比什么都不要做得好。 “不累。”南遥淡淡的说着,而乔羽佟则是伸手捏着自己的眉头,道,“南遥,去休息休息,你这也下去身子吃不消的。” 而南遥摇头,那张脸上此刻倒是神采奕奕,穿着一身干净的衣衫,笑容也是干净的,道,“你都没有休息,我去休息,你觉得可能吗?如今这样的关头我可睡不着,若是不将这个事情解决掉,我如何也不会安心的。” 乔羽佟也就不再去劝解南遥,他就是再怎么跟南遥说,南遥也不会离开这里半步的,若是不完成绝对不会放手,这就是南遥的性格。固执,但是乔羽佟喜欢的人南遥的全部,而南遥说完已经慢慢的转够头,看着面前的杨雄,道,“杨将军,你听我的吩咐,传出消息去,就说杨家大军如今也染了瘟疫。” 南遥的眉眼淡淡的,什么表情都没有。 便是杨雄也觉得奇怪,扭头问道,“这是为什么?” 而南遥则是淡淡的说了,“杨将军,你只管听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南遥终于是笑了笑,道,“既然要引出大鱼,那就要将这些鱼给引出来才是啊。” 这么一说乔羽佟的心里面是多多少少的明白了一些,南遥就是设置了一个障眼法。“你是想要迷惑图尔部落的人,让他们放下自己的戒备心?” 知南遥则,莫若乔羽佟也。而南遥此刻也是微微的点点头,意思是就是这这样的,道,“是,那封信如今已经送出去了,若是图尔部落的人胆子足够大,就一定会派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而图尔部落的王子也就是一个十分喜欢追求胜利感的人,这次我们将消息放出去,之前的蓝家应该也是被算计了,蓝奔雷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蓝家如今已经这样,图尔部落不会攻击蓝家,那我们将杨家的军队当一个诱饵。” 现在图尔部落的人碍于面子问题不会碰蓝奔雷的军队。 所以这次只会针对杨家的地方来。 “就算你没有将杨家算计在里面,怕是图尔部落的人都是盯着杨家的。”乔羽佟看杨雄的表情,似乎是有些不相信的样子,所以跟着解释了,“而杨家若是不作出一些反对的话,怕是就完蛋了。” 而南遥则是点点头,这边的杨雄也就是点点头,跟着就拱手道,“臣明白了,臣本来就是一个粗人,许多事情考虑不周全,还希望相爷能够见谅。” “将军说着话就客气了。”南遥淡淡的笑着,道,“你便将我们都当成是普通人去对待便是好了。” 而乔羽佟则也是受不了杨雄这样的样子,便是道,“杨将军,你不用跟着南遥多礼,你便是将我们的名字就好了。”乔羽佟淡淡的说道,“你去先将这些布置好,随时准备迎接大敌,若是他们要袭击的话,那就让他们来讨个吉利,送些东西给他们啊。” 南遥也就是正有此意,便是点点头,道,“顾君诺送来了一万斤粮食,送给他们把。”南通淡淡的说道,随后笑了笑起来,道,“给图尔部落来一次空城计。” 杨雄听吧之后则就跟着出去了,杨家的军队感染了上瘟疫的事情也是像消息长了翅膀一样,很快的就传到了很多人的耳朵里面。 第二百四十四章 南遥知道多少秘密 蓝奔雷坐在大帐里面,南遥一夜未眠,而同样的蓝奔雷也是一夜未眠。蓝奔雷的心里面是急的,根本就安静不下来,便是想到了南遥的那些话,心里面便是在发急,只觉得南遥的那些话是已有所指的,并且南遥还将蓝有为给拉了出来。蓝有为是一个书生罢了,能够成什么事情?但是蓝奔雷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便是忍着。 此刻蓝奔雷也是精神困顿,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蓝奔雷的身边的副将便是金泽江,金泽江知道蓝奔雷有些不该有的心思,可是到底这边关之地呆的久了,金泽江的心思也就没有那么的纯正,虽然说金泽江是个正直的将军,但是到底的若是蓝奔雷真的成事,他的出头之日也就指日可待了。 这时候金泽江便是进来了,蓝奔雷抬头看见是金泽江,那双带着戾气的眸子凝视了一会儿金泽江,方才问了,“我记得你曾经是乔羽佟的部下?” 金泽江的浑身一抖,到底是见到了乔羽佟的,只是乔羽佟到底是放弃兵权有些时候了,金泽江当初是想成为像是乔羽佟那样的人。金泽江点点头,道,“末将当年是在乔督使的手里面,只是,乔督使交出兵权之后,末将便是跟着蓝家了。末将那时候是希望成为将军那样的人,奋勇杀敌。不过,到底谁是末将的主子,末将分得清楚。” 金泽江是个聪明人,不需要蓝奔雷说什么金泽江已经知道他到底是想要什么,便是沉沉的点点头,蓝奔雷道,“本将也不会管你到底是跟着谁,只要你以后跟着本将好好干,本将不会亏待你的。但是,你若是敢背叛本将,本将也会让你求生不得。” 金泽江浑身的寒毛倒立,可是不敢说些什么了,便是低着头,道,“是,末将明白的。”而后,金泽江则是抬头看着蓝奔雷,道,“将军昨夜一夜未睡,是在为了军营里面的事情担心吗?”金泽江以为蓝奔雷是为了这些事情担心的。 但是蓝奔雷则是摇摇头直接否认了这件事情,便是吸了口气,道,“非也。”而金泽江则跟着点头,道,“将军,其实不必着急,如今这么多的大夫已经来了,总是会想到办法解决这个事情的。”只是金泽江的眉头微微的深锁着,道,“只是,刚刚末将才收到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一个风吹草动都会让蓝奔雷此刻有些着急,便是着急问了金泽江,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事情。而金泽江则是淡淡的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末将听说杨将军的军营里面如今也出现了这样的状态了,将士们也染了这种病,看起来似乎是已经控制不下去了。” 金泽江想着那些人,在想着那些瘟疫。到底是找不到源头,也觉得有些担忧的很,说完了之后便是问了蓝奔雷,“将军,你看这件事情该如何是好啊?” 而金泽江的眼神则是微微的眯着想要看看到底蓝奔雷是什么反应,蓝奔雷坐在那里,听见金泽江汇报的消息倒是有些微微的愣住了,似乎是觉得自己听错了一样,便是问了,“你刚刚说了什么?你刚刚说,杨雄的人也得了瘟疫?” 蓝奔雷问道,似乎是在不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了啊。金泽江点点头,手握着腰间的大刀,同蓝奔雷点头,道,“是的,将军,末将说的乃是实话,这件事情是真的,是今天早上才传出来的消息,应该是杨将军之前一直都是压着的。” 蓝奔雷吐出一口气,还以为是图尔部落的人攻过来了没有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不过,杨雄的人已经如此了,难道说这毒是他们给错了?目的是为了除了他们?蓝奔雷的心里面倒是开始想了。而金泽江则是盯着蓝奔雷看了看,道,“将军,你则是怎么了?” 蓝奔雷反应过来的是则是摆摆手,示意金泽江退下去,道,“你先下去,让本将军好好地想一想。”他要想想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而这边金泽江刚刚走了以后,蓝奔雷则是才自己问了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封信到底送回去了没有?” 但是同时蓝奔雷也想到了南遥说的那些东西,这是中毒了。而且这毒很罕见,若是真的是这时候图尔部落的人趁机攻入,他们就真的完蛋了。 而大漠这边图尔部落的王子安格丹则是另外一个场景,图尔部落已经连续吞并了好几个部落,如今在大漠,他们便是最大的部落的,此刻安格丹则是在和将士们一起庆祝着,那送信的人过来的时候安格丹正在同将士们喝酒,听见将士在招呼自己,安格丹将最后的一碗酒喝完,随着手挥一挥便是唇边的酒给擦拭掉。便是道,“你说是蓝家派来的人?蓝家这时候派人来做什么,蠢货。” 不过安格丹将酒喝下去之后这就去了自己的大帐里面,等到了里面便是看见一个穿着寻常衣服的人站在中间,见到安格丹过来之后还不等安格丹说话,已经是开口道,“王子。” 安格丹则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那个人,只觉得那个人眼生,便是问道。“你是蓝奔雷派来的?” 那小将倒是面不慌,心不跳,低着头却是语气平淡的说着,“小将是将军派过来的,将军有信要送给你,王子一定要看。” 而那小将说完了便是将南遥和乔羽佟给的那封信纸就拿了出来,然后递到了安格丹的面前,安格丹则是看着那东西,则是勾着唇角笑了笑,道,“蓝奔雷,送信给我做什么?我不是说过了吗,以后让人带口信就好了,写信,总归是会落下话柄的。” 那小将只觉得有些心里面发毛,道,“将军这人一向的记不住这事情的,这次还是让末将说的书信过来,将军说信中的事情兹事体大,希望王子能够重视。”那小将供着手同安格丹说道。一直说话的时候都没有抬头,而安格丹则是点点头,道,“是,我知道了,你回去就回了你家将军吧,就说本王子的心里面知道这些事情的,知道应该怎么做的,你回去吧。” 安格丹只觉得自己的心里面颇为烦闷,接过了那信便是转身了,那小将也觉得似乎没有什么能够待下去,便是说到了。“是,王子,如此小将便是先还了将军的话。” 安格丹则是点点头,摆摆手示意他先下去,那小将离开之后安格丹则是将信拆开。只见那信纸上面写的便是大楚的军队如今溃不成军,本来安格丹吞噬了周围的几个小部落,自然是满腔的热血,如今听到了蓝奔雷如此说,只觉得自己自己的机会来了。 而那小将是连夜骑马赶回来的,跟着就摔进了大帐里面。南遥和乔羽佟坐在灯下还在看兵书,那人便是进来了。南遥看似平静,但是南遥一下子站了起来,身上的披肩一下子就滑了下去,到底是出卖了南遥的心,此刻的南遥同样是紧张的,随后南遥则是眯着眼睛看着跪在那里的人,“不着急,你先喘口气。” 说完了南遥则是给乔羽使了一个眼色,乔羽佟便是提着壶给这小将到了一杯水,让他喝下去,连着喝了一壶之后那小将方才缓过劲儿来,坐在那里,瞧了瞧南遥。“怎么样了?你将书信送到了图尔部落安格尔的手里面了?” 而那小将则是点点头。 在边关常年风吹雨晒的脸上则是有些粗糙,浑身都带着一种血性的感觉,带着一种朝气的力量,道,“我将信送到了他的手里面,不过这个人极其防备,所以我没有拿到其他的证据,所以,我就回来了告诉相爷和将军这个事情了。不过,依照安格尔的性格,一定会攻打过来的。” 那个小将是杨雄身边的一个小孩子,年纪倒是不大,不过却是十分的机灵,此刻便是笑了起来,牙齿十分的白皙。在灯光下便是觉得那笑容干净纯洁。而南遥则是笑了笑,拍了拍那个小将的肩膀,道,“来回一次,你倒是辛苦了。” 那小将摇头,道,“我本来就投军为国,吃这点苦头算是什么?”那小将笑嘻嘻的说道,不过挑了挑眉毛,问了南遥。“相爷,接下来我们有什么安排吗?” 而南遥则是往前走了几步,则是淡淡的笑了笑,道,“自然是有安排的。”若是没有安排,他们就只会留在这里等着人来打就是了。南遥道,“今爷你们还是要辛苦了,你去将杨将军叫过来。” 那小将欢欢喜喜的站起来这就屁颠颠的跑出去了,乔羽佟看着那个小子,则是指了指,道,“这个小子倒是跟我当年有些像,我当年刚刚在这里来的时候也就是这样的,好似浑身有用不完的劲儿。假以时日,必然成为一个栋梁之才。” 而南遥眯着眼睛笑了笑,“是,是个可塑之才,你离开之后自然也要有人能够顶起来承担起你们当初承担的东西啊。” 趁着这会儿没有人的时候乔羽佟才敢去拉着南遥的手,刚刚两个人都在想着接下来的事情,都在深思倒是浪费了大好的时光,乔羽佟拉着南遥的手,手掌有些微微的摩擦感觉,只觉得有些痒痒的,但是还是很舒服的。而南遥感受到自己手腕上面被一个温热的掌心覆盖着,只觉得自己心窝处也是渐渐地温暖了起来,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抬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乔羽佟的指头从南遥的额头一下子就滑了下来,然后碰了碰南遥的鼻子。道。“你的脸色很差,等这事情过了,给我好好的休息去。” 南遥则是努努嘴,在这边关,这个地方,可不是什么能够安枕的地方啊。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大漠的风光好 南遥则是努努嘴,“大漠的风光好,可是,却不是一个能够安乐的地方,你我现在身上还有很重的胆子呢,肩膀上还有好几万人命呢,我可觉得睡不下去。”南遥笑了笑不过反手将乔羽佟 手握住,“等这次过去了,我们就彻彻底底的休息了,不在乎这一时片刻啊?” 南遥挑着眉毛,摇了摇乔羽佟的手臂,便是做出了一副撒娇的模样。那样子便是软软糯糯的,看着乔羽佟的心里面都跟软了似得,只觉得自己的胸腔里面都有些东西在不停的动荡着,便是无奈道,“好,听你的。” 杨雄进来的时候便是看着乔羽佟低头看着南遥,带着一种十分宠溺的笑容,好似在看着自己的一件无价之宝一样。而乔羽佟一向是个冷面将军,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表情,杨雄出了听说了乔羽佟和慕锦书的事情之外还没有听过乔羽佟对哪个女子动心。而如今便是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头一回。而杨雄进来的时候便是正好看见这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 多是笑意沉沉的,可不是什么平常的笑容。而想起了慕锦书,杨雄到底是想起了乔羽佟为了慕锦书放弃了兵权的事情,而如今为了南遥,是打算放弃自己的官途,远离开这片大地了? 杨雄想了想,但是南遥这时候方才回过神来了,转过来就看见杨雄已经站在了门口,便是不好意思了,甩开了乔羽佟的手,便是泰然处之,勾着唇角笑了笑,好似风轻云淡刚刚看到的不过是杨雄的一场错觉,弄得杨雄都有些错愕起来了。 杨雄听到过关于乔羽佟和南遥的事情,说是乔羽佟如今不爱女子,乃是断袖。便是也解释了乔羽佟这些年为何没有妻子的原因,在帝都有一段时间可是轰轰烈烈啊。 杨雄若是没有看见还好,看见了,倒是觉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南遥气定神闲的道,“杨将军,你来了?怎么不出声呢。” 南遥便是指了指一个地方,“杨将军过来坐下吧。” 而杨雄这是低头跟着平时倒是有些不一样,看的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好奇,就是南遥也不知道到底杨雄这是怎么回事,便是问,“杨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杨雄先是抬头看了看南遥,随后看乔羽佟,眼神有些怪异似乎是十分的惋惜感叹,随后才道,“我这不是怕打扰你们的好事情吗……以前都听说你们的事情了,但是都不敢相信。”随后杨雄再看乔羽佟的时候便是越发的感叹起来,道,“……若是大哥知道了……” 南遥倒是惊愕了一下,刚刚迷糊的感觉一下子经过了一个膨化似乎顿时明白过来了,便是忍着笑容不敢笑出来,看着乔羽佟忍着笑容却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而南遥则是笑够了才跟前乔羽佟道,“原来误会我们的人倒是不少。” “什么意思?”杨雄倒是有些迷糊,不明白了。南遥则是指了指乔羽佟。 将乔羽佟给推了出来,而乔羽佟则是笑,“杨将军。”随后摇摇头,将南遥给拉过来,随后将南遥发鬓插着的那簪子给拔出来,随后南遥原本梳好的发鬓便是一下子就散开了,乌黑的发丝便是这样垂在南遥消瘦的肩膀上。 南遥的五官虽然没有经过任何的雕饰,但是胜在精致,加之如白如雪,更是如同白瓷一般的滑嫩,只觉得那面目柔和,倒是没了平日里面的凌厉之气,只觉得有种十分柔和乖巧的感觉。南遥勾着唇角笑了起来。 乔羽佟则是将南遥推到了杨雄的面前去了,道。“杨将军,可好生的看看,我们的南相是女子还是男子?” 这分明就是女子的样子啊?不过南遥扮起来了男子倒是十分像,就是杨雄也没有分辨出来,杨雄指着南遥手指头都是颤抖的,道,“你们疯了,难道说你们不知道,女子不可入朝为官?若是让皇上知道了。” 南遥的眼睛里面则是流光溢彩的,听了杨雄的话不但是没有感觉到害怕,反倒是笑了起来,“知道了又如何,其实在我入朝不久的时候皇帝已经知道了我的女子身份,不过皇帝不敢动我。那时候我手里面还有皇帝想要的东西所以他不敢动。” “那就算是这样,也不可如此啊。”杨雄的惊喜之后则是觉得担心,只觉得这两个人简直就是不要命了,道,“你们可知道你们这是在冒着多大的风险?” 南遥点点头,道,“我知道。” 杨雄的眼睛里面都要瞪出火花来了,看着南遥也是到,“知道你还敢来?若是皇上要杀了你,你都活不过明天的。” 经过这些时间的相处,南遥其实是相信杨雄的,便是摇摇头道,“就算是付出生命我也要回到帝都来的,我在这边境生活了三年了,如今终于寻到了机会回去了,怎么会放弃。” 南遥的眼睛里面都有种伤感,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就觉得心如刀割。 而乔羽佟感觉到了南遥心地里面的东西又被撕开了,那种心灵上面的伤口被无情的撕开,那种感觉乔羽佟明白是什么样子的感觉,而杨雄偏偏不知情,越是如此便是越是在南遥的伤口上面撒盐,。杨雄本来还想再问什么,不过乔羽佟已经出来了,盯着杨雄道,“好了,杨将军不要再问了,我想就算是父亲今天还在,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杨雄听着是越来越不大对劲,越是觉得这里面定然是有些什么事情的。便是问了道,“这是怎么回事?” 直觉告诉杨雄,这里面定然还有其他的事情的。而杨雄则是看着两个人的神情似乎是都不大对。 而乔羽佟则是将南遥护在身后,便是看着南遥眼睛里面的难忍之色,道,“南遥是慕家的人……” 而这也就是解释了,为什么乔羽佟一个放弃了权利的人,为什么又回来选择站在南遥身后的原因,南遥不过是以江州司马之子,怎么会得到乔羽佟的青睐,并且多次出手相救,这些杨雄当时是好奇,但是如何都没有想过这样的一层面。杨雄指着南遥,似乎是不敢相信,“慕家的人呢?当年慕家的人都没了啊……连着皇后……” 杨雄指着南遥的时候手都砸发抖,都知道慕家是无辜额,可是能够有什么办法,那是谋反 大罪,皇上已经处理了他们,怎么还会有留下来的人。而乔羽佟听到杨雄说到了皇后的时候眼睛里面的那种忧伤,深深的弥漫着。而南遥看见了,心里面也是有些悲痛——乔羽佟的心里面还是会因为慕锦书而心痛? 南遥当时的心里面是五味陈杂也不知道到底是如何站在那里的。 而杨雄则是道,“你这是因为她是 慕皇后的家人……” 还未说完,乔羽佟的目光则是扫了过去,淡淡的扫视着杨雄一眼,而杨雄自然是闭上了嘴巴,自然是知道自己不应该多说了,便是吨口气。“算了,这是你们的事情,我们管不了的,你如何选择都是你的事情,你觉得好那就是好了。” 杨雄深深的呼吸着。 而乔羽佟则是点点头,不过南遥却是从乔羽佟的身后站出来,拿过了乔羽佟手里面的簪子将自己的发鬓重新挽好,一个雷凌风行,又十分冷漠的南相又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南遥的眼睛里面都是冷漠的,似乎看不到任何的光芒,那冷漠的目光跟刚刚比起来根本就不算是什么。而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 倒是其他的两个人则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而南遥已经淡淡的说到了,“好了,你们不要再这么纠结了,倒是想想想想接下来的事情吧,将精力浪费在这里,不合适。”南遥的冰冷的语气让乔羽佟顿时就醒了过来、 看着南遥的时候觉得似乎南遥有些不对劲。以为是刚刚提及了南遥的事情,所以让南遥心里面的伤口重新给撕开了所以南遥的心里面很难受,但是显然的南遥似乎又不是如此的,便是让人觉得哪里不对了。 乔羽佟倒是也没有多问。 南遥的手附在身后,道,“杨将军,我需要你的帮忙。” 经过一些时间的相处,杨雄自然是了解到了南遥的过人之处,并且,南遥的一些许多的东西绝对是他们缺乏的,南遥小小的年纪却是能在朝廷里面收缩自如,并且展现出来的许多魄力,计谋也是他们所欠缺的。 杨雄点点头,便是也恢复了平日的样子,再看南遥的时候觉得南遥就是南相,也不是刚刚自己看到的那个女子,只觉得自己是看错了,刚刚听到的也是假的。 “是,相爷,有什么吩咐便吩咐吧。”杨雄拱手道。 而南遥自然也就不客气了,道,“这次我会用障眼法,这次我和乔羽佟都不能出现。”南遥目光坚定的说,“这次我们只是给他们一些甜头,真真的要给他们一箭的是在后面,连着蓝家一起剿灭,所以,我和乔羽佟来到了这里的消息一定不能让他们知道,包括,他们派去图尔部落的信件,我们都必须要截取。” 南遥的眼睛微微的抬着,思维却是十分的清晰。 好似已经计划好了如何走,一步步的走下去的感觉。而杨雄则是有些吃惊,道,“南相的意思?” 南遥道,“我和乔羽佟会躲起来。”南遥指着杨雄面前的那个地形图,最近南遥和乔羽佟将这附近的地方都已经走过一次了,并且将这周围的地形都熟悉了,南遥指着一个地方道,“你要给他们一种错觉,留下一部分人在这里,便是染了瘟疫的人。” 而南遥这时候同样是抬头,道,“包括哪些粮食也留下来,等到他们得逞之后你们再追出去。” “……这是白白的便宜了他们。”杨雄一下子就叫起来,一手则是插在腰间。 第两百四十六章 自负的人 “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安格尔本来就是一个很自负的人,这次让他尝到了甜头,也就会觉得大楚的将士也不过如此,便是会对你们放松戒备的,下次在进攻的时候则是更觉得轻而易举了。所以,这次你就尽管将你那些老弱病残的将士给拉出来。”南遥淡淡的笑着。 而杨雄则是点点头,这是兵法里面也会用的一些小计谋。 而南遥跟着千易,什么都在学习,自然也将这些牢记于心了。此刻南遥的手撑在那地形图面前,道,“将一半的人藏起来,这样安格尔甚至会觉得我们其实根本就没有多少人,也就会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不过南遥这时候指着身子,道,“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大漠的人善于骑射,而杨家同样也是有一支善骑射的将士。” 这些南遥知道。 不过乔羽佟可是没有告诉过南遥的不免有些吃惊,道,“这是我们的秘密,你怎么知道的?” 南遥得意的笑了笑,此时此刻却是随意的很,但是耸肩,“你不要管我是怎么知道的,秘密是对于人而言的,但是不是对于所有人而言的,这大楚的许多事情,还有很多都是我知道的。这支骑兵乃是你们最精锐的,还是杨将军的手下,所以杨将军手里面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却是掌握的最为精华的。” 南遥挑着眉毛,便是十分的春风得意起来了。 这些事情都是楚逸风当年告诉她的,那时候楚逸风便是站在大楚的大好河山图前面说到,“边关有一支精锐的骑兵,根本不会逊色于大漠的骑兵,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若是有朝一日那些人敢泛我大楚,我便将大漠给灭了。” 那时候的楚逸风是刚刚登上位置不久,手里面没有什么权利,那时候楚逸风便是这样说的,“慕锦书,将来有一天,大楚的天下会在朕的手中繁荣昌盛的。” 后来她看到了,可惜的是,故人的心也变了。南遥的思绪有些飘远了。道,“好了,你不要管我是如何知道的,只要这事情是真的就是了。”南遥打起了精神,尽管已经有几天没有睡觉了,但是南遥还是觉得自己浑身精神抖擞。 杨雄自然也不多问,便是道,“如此我就去布置去了。” 随后则是快速的离开这里,一来是刚刚接收的消息太多,二来是,时间不等人了。杨雄急急忙忙的走了以后,南遥则是松了一口气,这就背对着乔羽佟,南遥的身影看起来很单薄,闭着眼睛,也不说话,乔羽佟陪着南遥几日也觉得自己有些受不了。 更何况是南遥,一个女子,能够跟男人比? 乔羽佟拍着南遥的肩膀,道,“去休息会儿吧,不要等着图尔部落的人没有来,你就先垮下去了。” 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但是听在了南遥的耳中却是觉得很刺耳,南遥以为自己不会介意,不会介意,但是说是不介意也不可能,她现在是南遥可不是慕锦书,她已经敢跨出这一次跟着乔羽佟试一试,但是到底乔羽佟的心里面喜欢的是慕锦书,不是自己啊。看似很矛盾,但是明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南遥排开了乔羽佟放在自己肩膀的上面的手,则是有些感叹,不理会乔羽佟。而乔羽佟即便是个粗心大意的男人也能够感觉到南遥似乎有些防备,以及芥蒂,似乎是在推开自己,这种无形的东西倒是让乔羽佟有些措不及手,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便是追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南遥的脸色不好看,不说话。 乔羽佟则是想抱着南遥,问,“你的身子不舒服?还是怎么了?” 明明是关系,可是南遥的心里面有触动,更多的则是觉得有种情绪在滋生,想着,乔羽佟如今在关心我,可是实际上是在透过我去关心另外一个人吧?南遥的心里面便是一直都在这样的想着,不断地想着。越是想,心里面则是越发的混乱,好似无数的东西在不断地交缠着,让南遥根本无法去呼吸了。 南遥闭着眼睛,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乔羽佟,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 南遥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其他的话,但是这些话却是让乔羽佟的心里面一下子叮铃作响,似乎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了,那里都不对劲了。南遥刚刚就开始变了,到了现在变得又是那个不能够靠近的南遥,重新的将自己又给封锁起来了。 乔羽佟抓着南遥的手腕,南遥过来挣脱,乔羽佟没有放开,道。“我为什么不对你好,你是南遥,我是乔羽佟。我们说好的。” 南遥的脸色苍白,血色全无,根本就不回去看乔羽佟。而乔羽佟则是逼着南遥过来看自己,将南遥的肩膀转过来,让南遥不得已的要去对视自己的,道,“你过来看着我,看着我啊,南遥,你在逃避些什么?” 南遥的呼吸都是紧促的,她的力量根本就无法跟乔羽佟抵抗,只能够抬头看着乔羽佟。 对视着乔羽佟的视线,但是那双眼睛里面始终是平静的,什么也看不见。“我没有逃避些什么,只觉得觉得有些东西应该回到原来的地方了。”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难道说不是吗?乔羽佟,你觉得这也下去有什么意思呢?” 乔羽佟听着南遥的话,额头上面的青筋直冒,听着南遥的那些话恨不得将南遥给掐死。“南遥你知道你是在说什么话吗?” 乔羽佟多希望南遥能够在此时此刻自己问他的时候说一句,我骗你的啊。可是南遥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松动,还是刚刚的那样,眸子冰冷无情没有人任何的温度。而南遥则是望着乔羽佟反问了,“你希望我有什么样子的话跟你说?” “你到底是怎么了?南遥,难道说我们之前说的一切都要当成过往云烟了?”这一切来得太快,快的根本就让人措不及手。 “我南遥一向不是一个喜欢拖泥带水的人,当断则断,才不会备受其乱。我们不合适,乔羽佟。”南遥淡淡的说着,那样的感觉当真让人觉得之前的一且都是南遥的虚情假意,是假的,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想要推开身前的人。 而乔羽佟则是如同一座大山一样横在南遥的面前,除非乔羽佟自己离开,南遥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机会,只能够如此的僵持着,而南遥则是微微的抬头看着自己面前的人,红唇微微的开启,道,“让开。” “不。”乔羽佟也是死死地咬着牙齿说道,怎么也不会放手的。“我不信你就真的能够说忘记就忘记了,南遥难道你没有心吗?” 乔羽佟指着南遥胸口的位置,那地方是跳动着的,乔羽佟却是咬着牙齿问了,“南遥,你真的是有心的吗?你为什么就能说的这么风轻云淡还是你从来都没有动过心?” 南遥的眉眼淡淡的,不怒,不喜,不悲,任何的情绪都不曾有。她有心吗?有心的,也是会疼得,从前为了楚逸风伤够了心,恨不得将心给挖出来,这样就不会再痛了。而现在则是希望当初从来都没有动过心,她是喜欢上了乔羽佟了。 可是,南遥如何也过不了慕锦书的那一关。 “我有心,只是,对你没有动过心罢了。我对你有的不过是感动罢了。”南遥最里面的话就像是无情的利剑,身上有凌厉的光芒,所到之处,便是哀鸿遍野,很不得将人一寸一寸的给斩断。那些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便是像一刀又一刀落在自己的身上。 痛彻心扉。 而乔羽佟捏着南遥的手突然一下子就失去了力气一样,不敢再去看眼前的人呢。而南遥抬着眉眼,同样是说道。“你对我不一样也只是寄托吗?你真的是喜欢我的?你不要欺骗自己了,你骗得了我,你能骗得了自己,你心里面有的还是慕锦书,如今也只是觉得在我的身上你看见了慕锦书的影子,以为我是慕锦书的影子。能够在你的身边慢慢的陪在你罢了。你能够为慕锦书放弃自己的权利,做一个平凡的东厂督使。不要任何的兵权,将自己的一身才华抹去。今日你为了南遥可以去远走他乡,游荡于江湖之间,可是,你敢说,你真的是没有任何的私情?” 乔羽佟的眼睛里面都是猩红的。 南遥的那些话刚刚就是刀子一样在她的心上一下下的割过,现在又好似给了乔羽佟一些解药,南遥推开乔羽佟,而乔羽佟则是重新用了力气将南遥抱住,道。“没有没有……南遥,我没有将你当成了慕锦书,你是你,锦书是锦书,我怎么会分不清你们呢,我想要跟你一起,任何地方都可以,只要你喜欢就好了。” 乔羽佟的话乃是发自肺腑。 可是那时候南遥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里面是慌乱的,就好似最慌乱的年代,只有慌乱的马蹄声音,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南遥的耳中什么都听不到,无论乔羽佟说什么,南遥都会推开乔羽佟,道,“放手吧,对我们都好。” 南遥是没有任何情谊的就将人推开了。 而后再也不看自己身后的人,南遥在自己的大帐里面躺下去便睡着了,睡梦里面却是如何也睡不好,梦里面有号角的声音,苍凉而寂寥。似乎眼前就是一片血红色,号角声鼓声,厮杀声不绝于耳,那些声音不断地交织在南遥的耳边,只觉得那些声音让她的十分的难受,想要哭。南遥的身前一直都有一个人,穿着玄铁铠甲,一手拿着刀厮杀着,红色的血溅了自己一身。而那人的身前一下子出现了一个人。 一剑穿破了那个人的胸膛。 那人倒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南遥方才看见那个人是谁,“乔羽佟!” 第二百四十七章 噩梦 南遥看清楚了那个人,忍不住大叫一声,一下子坐了起来,此时已经天色大亮,外面的光线一下子透进来,南遥睁开眼睛之后再去看那窗户只觉得很刺眼,脑袋很痛,顿时南遥抱着自己的脑袋想起来刚做的那个梦。南遥这才慢慢的回到了现实,看着那窗户随后深深的呼吸,道,“幸好是做梦。” 南遥抱着自己的脑袋,浑身都是一层汗水,而发丝里面也同样是浸出了汗水的,那细密的发尖啊,汗水则是滚滚的落下来了。南遥只觉得自己是惊魂未定,想着刚的那个梦只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又倒立起来,似乎冰冻三尺的感觉。 不会是真的,不会是真的。 乔羽佟练就了好武艺,就是当年最厉害的部落也会忌惮乔羽佟的,乔羽佟可是铁血冷面将军,杀人不眨眼, 那些人看见乔羽佟都要离开的,怎么会能够伤了乔羽佟呢?这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南遥这样的安慰自己。 就在南遥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有人到了大帐外面,道,“相爷。” 南遥这才如梦初醒,问道。“谁?” 那人道。“相爷,是将军让我过来,让我来问问相爷醒过来没有,我给相爷送些吃的,送些洗漱用的水。”之前的时候倒是咩有人介意,边关之地本来水源就稀少,南遥也就跟着他们一样,便是这样过去了。倒是杨将军知道自己是女子之后倒是让人送来了这些东西。南遥的心顿时紧紧地揪着,又想起来了乔羽佟。 南遥一下子站起来,然后皮了衣服,道。“我醒了,进来吧。” 军营里的东西不算好,但是能有的吃就不错了,顾君诺送来了不少的粮草,到底他们吃的还是不错的。那人则是道,“多亏了相爷,将军说这些东西都是相爷让人送来的,若不是相爷,我们都要饿死了。” 南遥这才有些想笑,觉得自己的心情到底是舒坦了很多,刚刚压在自己心里面的那些东西一下子便是烟消云散了,道,“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何须推辞呢。” 南遥淡淡的笑着。而那小将则是将东西都放在了南遥面前,不好意思的说道,“相爷,这是在边关,将军说相爷可跟我们这些粗人不一样的,要讲究一些。让我送些水过来,军营里面没有什么好东西,委屈相爷。不过,我是江南的,以后要是有机会相爷一定要去江南。到时候小将便好生的伺候相爷。” 南遥的脑海里面倒是勾画出了江南水墨的那种画面,如诗如画的江南啊,若是再下雨的时候便是朦胧的笼罩着一层细雨,那样子应该是极美的。 南遥也希望自己有生之年能够去一次,便是道,“好啊,若是有机会一定去,边关险恶,你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这样的话才有机会一起去江南啊。” 那小将倒是个老实人,跟着南遥这么以调侃自己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 抓着自己的脑袋,道,“我知道了。” 然后笑着道,“相爷,你好好地吃东西,将军说,相爷乃是奇才,这次一定会领着我们大破匈奴的,所以相爷吃饱了才有更多的精力。” 南遥这一觉睡的时间太长了。加上做的那个梦,也耗费了不少的精力,况且,南遥之前也是有好几日没有好生的休息了,这时候是真的又累又饿,睡下去的时候如果不是自己真的是累得要死,躺下去就睡着了,南遥真的不会睡过去的。 南遥点点头,道,“好。” 那小将说完了之后就出去了,南遥则是用水好生的洗了脸,将身子擦拭了一下,到底是打理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十分的舒畅,连着身子也轻快了不少,南遥重新将自己的发鬓梳洗一下,便是又成了一个精神抖擞的少年郎。南遥吃了东西之后再出去直接去了大帐找杨雄。 这时候杨雄一定会在这里,而乔羽佟同样是再在的。 跟着往日不一样,南遥进来的时候乔羽佟的头也没有抬,更是连着话也没有说,低头做自己的事情,好似没有发现有人进来,更是一种管我合适的感觉。这两人平时都是腻歪在一起的。 而杨雄见到这两人互不理睬,估摸着是又吵架了。也不好怎么说话。 南遥的目光则是淡淡的瞟了一眼乔羽佟,见到乔羽佟没有任何的动作,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也是淡定自若的坐下来,经过一番的休息南遥已经恢复了不少,精神奕奕。而乔羽佟的身上若是细细的闻着便是能够闻到一股子的酒味,不过乔羽佟低头做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人能够看见乔羽佟眼睛里面的血丝。 况且乔羽佟还是背着光芒坐下来的。 那张脸便是沉浸在了黑暗里面,根本就看不清楚的。 杨雄许久都没有说话,便是只能够由南遥来开这个口,问道,“杨将军,我吩咐你的事情,你准备好了吗?” 在南遥休息的时间之内杨雄已经将这些事情办好了,便是点点头,道,“放心,相爷,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如今。相爷你看如何做?” 南遥点点头,刚刚来的时候就看见外面的人不多了,在外面的许多都是残兵若惊,道,“没有什么可以准备的了,接下来就是静静地等待就好了。”南遥淡淡的说着,便是看了看乔羽佟,道,“乔督使,今天之内,离开这个地方,我不管你去哪里躲着,匈奴的人都认得你,你得避开。” 乔羽佟还是没有说话但是没有说话不代表没有听见。 南遥也不会再去说第二次,便是放下了手里面的杯子,淡淡的扫视着眼前的东西。 边关风云变化,大楚帝都同样是压抑着诡异的氛围,久久不散好似很多东西都是这么积压着根本就躲不开似的。大楚的朝堂之上自然是庄严肃穆,而楚逸风身边的太监福禄站在一边递着折子,将折子一个个的批完了之后,楚逸风方才问道。“诸位臣工不知道还有无可奏。” 卢广易站在百官之首的位置,南遥一行人离开之后自然的他们便是补了上来,蓝若云那一日有意无意的提了那件事情,卢广易便是稳了几日没有什么动静。而蓝若云便是又让人跟着递了书信出来,便是在书信里面催促让卢广易提及这件事情。 蓝若云当初要被立后的事情是传的沸沸扬扬的,但是到底是因为许多的事情耽误了,一直都没有举行。 而记在楚逸风准备说退朝的时候,卢广易则是站出来道。“皇上,臣有奏。” 卢广易便是弯腰站在那个地方,而楚逸风的眼眸深处则是微微的闪烁着一些光芒便是看着卢广易想要看看到底卢广易是要做些什么的,便是道,“不知道卢大人是想要说什么呢。” 楚逸风自然是知道卢广易和蓝家的事情,而楚逸风忍着的。卢广易则是道,“皇上,慕皇后已经去了三年之久,后宫后位悬空,一直无人,后宫也鲜少有妃嫔,更加无喜事传出,此乃是皇家大忌。而如今贵妃有孕,且贵妃娘娘蕙质兰心,臣以为宫中能担起这大位的人便是只有贵妃娘娘一人,况且,当日皇上已经有立后之意,如今臣便是将这事情重提。望皇上能够三思。” 这事情是楚逸风说的,也是楚逸风搁置下来的。 如今卢广易提出来了,自然有许多人跟着复议,道,“是,皇上,臣等认为卢大人言之有理,若是有了中宫皇后,便是首先应该充盈后宫,为皇上开枝散叶才是,如今贵妃娘娘又有了身孕,前面又有立后之意臣等以为不如尽快为娘娘举行登位仪式。” 那些人都是这样的态度说了这事情。一个人说了,便是有无数的人跟着去说了,楚逸风握紧了拳头,他 将这事情搁置下来,并非是自己忘记了。那时候若不是南遥突然出来,肯定就立蓝若云为后了,可惜的是……事与愿违。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而楚逸风坐在那皇位上, 然后站起来,什么话都没有说,则是站在那里盯着下面的人看着,道,“这天下的主人乃是朕,朕之家事难道时候你们比朕更为清楚?中宫皇后的事情,朕以为不可马虎,自然应该选以为谋略过人的女子方可成为后宫皇后,帮着朕打理后宫之事,这件事情朕有自己的打算,诸位大臣若是有时间来干涉后宫的事情,不如好生的想想边关之难。” 楚逸风的声音宏厚有力,似乎是带着一阵穿透力似的,直直的穿破了在场人的耳膜,听得人耳朵里面都是在轰鸣的响着。 而楚逸风虽然没有发气,但是那些话明显的就是已经带了责骂的意思。 后宫的事情不应该和前朝的事情融合在一起的,可是偏偏的,就是融合在一起。这是帝王的忌讳。 如果说帝王不注意这些问题的话,便是要担忧,如果说后宫同前面联合,出现了篡位之事该如何? 而卢广易的额前是冒着细密的汗水的,同样的,卢广易只觉得自己 浑身上下都汗水给浸泡过一般,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而刚刚跟着附和的那些官员则是顿时磨了声音,倒是什么话也没有说了。 而楚逸风则是走下来,走到了卢广易的面前,楚逸风的年纪虽然不大,但是,高挺的身高,加之一身玄色黄袍便是无形中给了人一种压迫性的感觉,楚逸风走到了他的面前,则是问道,“不知道卢大人以为如何呢?觉得朕说的对不对?” 到底应不应该说她对呢?就是卢广易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有气势楚逸风站在自己的面前,无形的就给了自己一种强大的压力感觉,让他根本就有些受收不住阵脚了,有些慌乱了。 卢广易到底还是保持着自己的的平静,倒是应付自如,即便是楚逸风在自己的面前也是稳定如常。 第二百四十八章 立后 “皇上自然有皇上的考虑但是臣等有自己的考虑,臣以为贵妃娘娘才是最好的人选,贵妃娘娘在宫中多难,战战兢兢,皇上也是知道的。” 卢广易这意思便是在责怪楚逸风了?便是觉得楚逸风这个皇帝乃是无用之辈连着这个也都看不清?而楚逸风则是勾着唇角冷笑起来,倒是十分的佩服眼前这个人的动力,明明这个人是害怕的。 甚至楚逸风都看见了他额前的汗水,但是这个人却愣是保持着自己的冷静。 好似任何的事情都无法撼动他一般。楚逸风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面对这样的老狐狸同样的也是需要体力,以及考眼力的。而卢广易则是一个很好的对手,而楚逸风很欣赏卢广易,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到时没有发现,卢广易的势力好似雨后春笋一般,似乎是在无形中发展着。 若是没有一定的势力,蓝家也不会拉拢他了。 他倒是忘了这点,让卢广易的势力在在自己的眼皮子下面一点点的发展起来了。而楚逸风则是道,“是,卢大人是为了大楚而想的。”楚逸风转身走上去,依然是从高处俯视着下面的人呢,道,“朕是应该感谢你们,只是,朕不希望有朝一日这个地方呗许多的东西给束缚着,若是藤蔓依附着树木而生,藤蔓若是生长的越快,那树枝则是越来越消弱,渐渐地死去。” 楚逸风是在举例,但是在场的百官却是能够听出来到底楚逸风是要去表达一些什么的。 而卢广易若是在干说些什么,怕是今天卢广易就走不出这里了。 楚逸风不是当年的那个楚逸风了,时时刻刻,同样的楚逸风也是在提醒着卢广易这个问题,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楚逸风,如果卢广易若是挑战皇家威严,自然是不会就如此罢休的。 卢广易自然是明白自己应该收手了,这是楚逸风给自己的退步。而这边楚逸风则是冷冷的瞧着卢广易,见着卢广易未说是话,便是道,“退朝。” 而这件事情自然是很快的传遍了宫廷,都以为蓝若云受宠便是有机会晋升为皇后的,可是到底还是错了,蓝若云根本就没有那个机会,皇上说了不适合。并且挡着朝廷的面子佛了面子。蓝若云肚子里面还有一个龙种呢,皇帝也没有满足了蓝若云当年的那个愿望。 而这个消息传到含翠的耳中的时候自然也就是传到了莫灵安的耳朵里面去了。 莫灵安依然是在跟自己的花草为伴,含翠则是叽叽喳喳的跑回来跟莫灵安说了这件事,道,“娘娘隔壁那位娘娘的想法落空了,皇上不会立她为后的。” 莫灵安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有些吃惊的, 便是扭头过来问了含翠,“这是怎么了?” 莫灵安也就是以为楚逸风是喜欢蓝若云的,肯定会将这事情重新给提上来,但是哪里想到个根本就没有这回事情。而莫灵安则是想了想,突然又愣住了。 而含翠则是给莫灵安那帕子擦拭莫灵安头上的汗水,则是道,“娘娘,你怎么不说话啊?难道你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啊?” 沈元在附近肯定能够听得见他们说的话的,莫灵安则是挺身站起来,只觉得自己的脖子都有些疼了,便是扭了扭自己的脖子,道,“没有什么,我是明白了有些事情。” 而含翠则是不明白了,偏着头追问,“娘娘,什么事情啊?” 而莫灵安则是道,“知道皇上为什么不会立蓝若云吗?” 含翠很老实的摇头了,的确的这个事情呢,含翠是想不明白的,很自觉地蓝若云似乎很受宠没有道理的啊。但是莫灵安则是笑了笑,道,“花如百日红,这个道理我们都懂,但是有些人就不是这百日红的花,而是超脱于这些上之外的,永远的留在人心里面的。皇上心里面还有一个人,那个位置只有慕姐姐才能够用的,而且,在皇上的心里面,此生也就只有一个皇后了,就是慕姐姐,不然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将锦玉宫给修缮,却不会让人进去住。” 莫灵安淡淡的分析了。 含翠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道,“原来如此。”心里面倒是愉悦起来,不过又觉得吧,十分的感慨道,“可惜的是慕皇后已经没了。” 其实楚逸风的心里面是有后悔的吧。莫灵安想着,如果不是为了这样,楚逸风现在何须这样的伤感,何须这样的怀念,心里面的那个人是如何也抹不平的,额这个人也会成为他终生的怀念的。莫灵安想着,心里面觉得发涩同样也是嫉妒着慕锦书的。慕锦书已经拥有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了。 “没了……”莫灵安也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在皇上的心里面,慕姐姐还是活着的,永远都活着的。” 而沈元在一边睡觉都被吵醒了,睁开眼睛倒是十分的不爽的接了一句话,道,“就算我家小姐活着,此生也不会再回来这个地方,这皇妃的位置我们才不稀罕。” 沈元咬着牙齿说道那声音倒是有些近似于暴怒了,沈元有这样的暴怒是很正常的,毕竟当年慕家是真的很惨。而若是慕姐姐活着肯定不会再回来的,若是换成了莫灵安也会这样的选择。没有任何的犹豫,沈元莫灵安才没有跟着去斗嘴。 而另外一边蓝若云捧着自己的肚子,听到了桃蕊传来的消息之后只觉得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桌子上面本来还摆放着许多的东西的,蓝若云一手将东西全部都挥到了地上,那些瓷器便是顿时就碎成了一团,白花花的四处都是。而蓝若云只觉得好笑,她回宫之后重新夺回来了皇帝 宠爱,可是那又如何?当年板上钉钉的事情还是就这么飞了。 为了这个位置,当年她是付出了多少。 双手甚至是染了鲜血的,可是这个人根本就看不见了。蓝若云看着自己的手就觉得好笑,便是道,“怎么可能。”似乎是不相信,有点像是疯了一样,拉着桃蕊,道,“怎么可能呢?桃蕊你说是不是,这不可能是不是,本宫才会皇后的。是不是。” 桃蕊都急得要死,看着蓝若云自己也有些不敢靠近,便是抓着蓝若云的手臂道,“娘娘,你清醒一些冷静一些。”桃蕊咬着牙齿说道,便是叫着蓝若云。“是真的,娘娘。” 桃蕊知道消息的时候就知道不妙,同样觉得不可思议,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是出来之后许多的大臣也都是这样的说的。蓝若云则是目光坚定,道。“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皇上是喜欢本宫的,皇上说给立本宫为后的,一定是你听错了。” 蓝若云坐在那软榻上面,一面推开桃蕊,道,“你去给本宫将卢广易叫过来,本宫要亲自问卢广易。” 这样子的蓝若云好似是疯了一般,慌慌张张都不知道自己是在说什么做什么,桃蕊也是没有办法,这会儿唯独见到了卢广易之后蓝若云才会冷静下来的。所以桃蕊吩咐好宫里面的事情之后就急急的往宫门口去了。在宫门口的地方等到了卢广易。 “卢大人,”桃蕊站在暗处,叫着卢广易的名字。 卢广易听见了桃蕊的声音,顺着声音找过去果真是找到了桃蕊,桃蕊躲在那地方招呼卢广易过去,卢广易过去之后便是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桃蕊也有些为难,道,“大人,我家娘娘想要见你。” 今日卢广易在大殿之上差点连命都没有了,连着这会儿的时候都好是惊魂未定,而蓝若云倒好,倒是让人在这里等着的。卢广易便是十分的生气,道,“本官今日不舒服,便改日再去看望娘娘吧。” 桃蕊急了,若是今天卢广易不跟着她回去,都不知道到底蓝若云会怎么扒了自己的皮呢,桃蕊可不敢啊,便是要央求了一样,道,“你放心,我家娘娘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了,事情的真相如何,娘娘知道理解的,今天娘娘见大人只想问问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若便是桃蕊急中生智,估摸着此刻卢广易已经转身就走了。此刻卢广易才觉得自己的心情缓和一些,只觉得桃蕊的话也不是那么刺耳了也觉得自己的心里面好受很多,便是道,“带路吧。” 桃蕊高兴的都要跳起来了,道,“是,大人,请跟着奴婢过来吧。” 随后桃蕊直了一个地方,便是从这小路里面过去的,隔壁就不会让人看见的。而一路上卢广易都在想那些事情,只觉得自己的头又大了。蓝若云一个人在大殿里面待了一会儿也是好多了。 此刻到底是说话也是清明了,不是胡乱说话了。 桃蕊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便是说道,“娘娘,卢大人来了。” 蓝若云点点头,示意桃蕊下去,而珊瑚绒的地毯上面则还是躺着瓷器碎片,看得出来刚刚蓝若云应该是发了好大一顿火气,刚刚那个桃蕊倒是会说话,这既是蓝若云的理解?便是做给自己看的?卢广易的脸也是慢慢的拉了下来,没有等蓝若云说坐那里自己已经找了地方坐下来了,道,“不知道娘娘今日找老臣来,是有何事?” 蓝若云咬着牙齿,似乎是要将谁给吞进肚子里面一样,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皇上会反悔。” 蓝若云是咬着牙齿问的,而卢广易则是十分的淡然。道,“这是皇上的决定,老臣也没有什么办法,况且,这也是命。” 蓝若云天生就没有当皇后的命。 而蓝若云听着卢广易的话则是觉得自己似乎是听到了一个很好听的笑话一样,便是问了,“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命?我可不相信什么命,我只相信自己,慕锦书有命,可是也不过是一命呜呼了啊。” 蓝若云说到了慕锦书的时候则是握紧了拳头好似是带着无限的怒气。 第二百四十九章 生养 而卢广易则是片刻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呆着,只觉得蓝若云已经是疯了,这件事情她已经将脑袋堆在了脖子上面,还想要如何啊?卢广易捏着拳头,说道,“不信,娘娘也要信,娘娘与其想着那些不如好生养着自己的皇子,如今后宫有皇子可没有多少。若是娘娘能够把握住这个机会,那就是娘娘的。” 卢广易的话如今也就只能够到了这里,其他的再说也就没有了。 而蓝若云抬眼看着卢广易便是瞧着卢广易许久便是稍许恢复了神智,自然是不能够多去惹到了这个人的,便是咬着牙齿到,“是本宫失态了,这事情不能怪卢大人。只是,这件事情若是没有成功到底是对我们有许多的影响的。”蓝若云淡淡的说道,“本宫也不是看着这个位置,本宫如今什么都有了难道说还期待些其他什么吗?” 而卢广易的身色才慢慢的缓和了许多,瞧着蓝若云的时候微微的眯着眼睛。而后不等蓝若云说话,卢广易已经在给皇后说道今日的事情,便是道,“娘娘,千算万算,我们还是算漏了一件事情。”卢广易的目光了蓝若云的肚子上面。 而蓝若云却是有些好奇的,便是挑眉问了,“何事?难道说之前是我们根本就没有顾及到的?”蓝若云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而卢广易则是淡淡的说了,“娘娘你忘记,慕皇后,我们都低估了慕皇后对于皇上的影响力,在皇上的心里面应该还是想着慕皇后的,到了现在也不会让人去代替慕皇后的位置,所以这后位极有可能会一直悬空了。” 这样的事情并非是没有发生过得,早在之前就已经发生过了,所以蓝若云也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咬碎了银牙叫了一句慕锦书的名字,慕锦书已经死了,撒气也没有地方撒气啊。就好似一个拳头打在了轻飘飘的棉花上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感觉,只让人觉得十分的无力。 “千算万算本宫还是输了。”蓝若云也冷冷的勾着唇角,道,“本宫能够将许多人都给除掉,但是唯独对于慕锦书没有任何的办法。” 这个东西就会一直都存在的,慕锦书存在的那些年,这些东西都不能够去抹掉。而蓝若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卢广易,道,“如今本宫也就将目光集中在这孩子身上了,希望这个孩子能够争气一些,能够为家族带来一些荣誉。”蓝若云看着自己的肚子。 同时心里面也是十分的忧虑的,想的是另外的一件事情,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处理。便是深深的埋在心里面,那件事情到底也是一个尾巴啊。 “娘娘能够这样想那就是很好的。”卢广易的目光沉沉,在这大楚皇城里面浮浮沉沉的几十年卢广易早就练就了一身的本事,那双眼睛倒是十分 亮,可是同样的那双眼睛里面也是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了。卢广易的目光里面有很多的沉淀,便是瞧着她说道,“娘娘如今最需要的便就是沉淀了,成大事情者必定需要不拘小节,方能够成事,不然的话只会被一些其他的东西给遮住眼睛的。娘娘可明白老臣的意思?” 就是蓝若云不懂也要装懂额,她若是等不及了,也会用其他的法子的。 而蓝若云则是点点头,道,“本宫明白了,万事需要沉住气,本宫到底是太年轻了。”蓝若云此刻也是微微的笑着似乎已经将卢广易的话给听了进去。而这边蓝若云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站起来说道,“许久不见卢大人不知道边关那边的事情,现在到底如何了?” 蓝家那边是一方面,如今蓝家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另外的事情这是卢广易的事情了。卢广易知道蓝若云说的是什么,哪些暗卫到底是自己培养多年的,卢广易说不心痛那是假的,并且,朝廷本就不需要大臣私下培养暗卫,若是让皇帝知道了,他们的这盘棋就已经下完了。“边关只之事我自有安排,南遥和乔羽佟如今在边关并没有传出什么风声来。” 蓝若云也是一直都在接收有关于南遥的消息,对于南遥去了以后一直都保持的这么的冷冷静也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眼睛里面透露出许多的疑惑之色,“大人说的,本宫也有所怀疑,到底是有些奇怪了。” 卢广易摸着自己的胡子,便是陷入了深深的神思中,只感觉到似乎卢广易的神色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而蓝若云则是眯着眼睛看着卢广易便是问了,“卢大人难道就没有看出些什么?南遥这个人跟卢大人应该有过过招才对,本宫记得,那时候南遥刚刚到了帝都,得罪的可就是卢家啊。” 不提及这个事情还好,若是提及了这个事情卢广易便是觉得自己无法淡定下来。若不是南遥那时候在中间使坏,卢丰仁怎么会在边关那种地方去?如今边关又十分暴乱,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可如何还好?说到了这事情,卢广易心里面南遥的怨恨则是更加深了便是深深的给南遥再加了一笔。咬牙道,“老臣自然是知道的,南遥并非是那么好对付的,那时候我是派人不少人出去杀了南遥,可是只回来了一个人,其余的人全部都死了。” “什么……”这个事情倒是蓝若云不知道了,只觉得自己都惊讶死了。卢广易竟然失败了。而这时候卢广易也捏紧了拳头,似乎是觉得自己的面子挂不住,便是跟着就说道,“那时候乔羽佟帮了南遥的,不然的话,南遥一定会死的。” 蓝若云这才点点头,明白了,但是同样的也是骂了一句,为什么乔羽佟要帮了南遥,若是没有乔羽佟,南遥就已经死了。都怪乔羽佟。而卢广易则是则是捏紧了拳头,背对着蓝若云道,“我跟南遥过手很久了,南遥这个人如今不过是十多岁的年纪,可是少年老成,心思细腻,看似只是一个文秀书生的样子但是若是真当是出手,那边是要见血的。而南遥在帝都这么久了,一直都保持的是风平浪静,但是南遥来了之后帝都里面从来都没有风平浪静过,就是在于无声处里面的时候给人致命一击。” 这就是南遥出手的特性。 “所以……”蓝若云咬着唇角问了。 “所以,南遥若是再筹备什么事情比如是会悄悄地,会给你没有任何的防备来一次,躲不掉的,若是被南遥盯上了就不能够逃脱的。这就是南遥的厉害之处,让人根本就察觉不出来。”卢广易淡淡的说道,便是想到了边关的蓝奔雷,道,“你那兄长如今虽然已经是主将,但是你父兄却是一个空手一身武艺没有脑子,若是对上南遥,我真得担心的兄长会吃不消。” 这才是卢广易最担心的,这样的担心同样不只是卢广易才有的。而站在一边的蓝若云也想起来了蓝有为的话,道,“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来,以前我以为我凭借自己一肚子的才学总能够在蓝家赢得一些地位,赢得你们的尊重,可是,就算是我为蓝家奉献了所有,都拿不出那些东西的。我蓝有为虽然是个书生,但是谁说将军一定就要上战场杀敌呢?以前也有那么的大将不也没有上战场吗?” 蓝有为便是这样的说着的。而蓝若云则是点点头,道,“是,本宫同样也担心,可是蓝家向来是一文一武的,兄长为武,而蓝有为便为文,若是他们两人人一起,这次铁定会赢的,只是……”想着蓝若云也跟着忧心起来,只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什么抓住了一样。 一下子就变得慌乱起来,猛然抬头看卢广易,道,“若是兄长出征……这次。” 蓝若云差点就将刚刚的那句话差点说出来了,但是卢广易则是冷冷的给了蓝若云一个眼神,道,“你怎么想的?”随后捏紧了自己的拳头,道,“南遥是个对手,善于匍匐,善于掩藏自己,跟着南遥这样的对手腕,蓝奔雷定然是不行的。不过若是南遥和乔羽佟死了,这一切都好办了。” 卢广易说着,到底还是将话给再次说了回来。 蓝若云将刚刚的那些担忧之色全部都遗忘了,同样是坚定的说道,“只有死人才不会构成威胁的,如今之计只有将南遥和乔羽佟给杀了,边关如今混乱,便是找个机会趁机摸鱼进去杀了他们,不会有人怀疑过来的。” 这个东西蓝若云已经想好了。 这个是最好的办法了,卢广易也同样是点点头,道,“我明白的,你放心,这事情我回去便安排。”那些暗卫是花了心血养起来的,自然也不能白白浪费了,也该发挥自己的用处了。刚刚的时候卢广易还十分的心疼此时此刻卢广易则是觉得自己很坦然了。 “那这些就多劳烦大人费心了。”蓝若云点头说道。卢广易看着时间也不早了,道,“下官先回去了,后宫不是久留之地,莫要被人看见了才好。” 蓝若云明白卢广易的意思,也是点点头。随后朝着门口喊道,“桃蕊。” 而桃蕊推开宫殿的大门,叫了一声娘娘。蓝若云则是道,“带着大人从小路离开,护送大人出去。明白??” “明白。”桃蕊欢喜的回答了,这后宫里面的地方桃蕊都是走了一个遍,便是许多地方桃蕊都是十分的熟悉的。而带路这样的事情也是十分的简单,如此,桃蕊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卢广易请出去了。带着卢广易从一条僻静的小路上面穿梭着,等到了宫门口的时候桃蕊才停下来了,“大人,宫门口人多眼杂,桃蕊不便相送了。” 卢广易摆摆手让桃蕊回去,自己则是朝着外面走去了。 这一去倒是有些时候,外面的马夫则是一直在等着的。 第两百五十章 白鹿 刚刚回了卢府,卢广易便是直接去了自己的书房,便是站在那书架前面,敲了敲墙壁随后便是站在那个地方,不多见就听见了一阵子似乎是在推门的声音,轰隆隆的响着的。而后卢广易的身后则是出现了一个暗门,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手里面则是带着刀,那人的脸上带着半块面具,看不清样子。而身上的衣服则是紧紧地抱着挺拔的身子,让人觉得好似一头猛兽一般。而那人出来之后直接跪在了卢广易的面前。 “大人。”那人的声音也是低沉暗哑,从那黑暗的地方来的,声音也好似从那地狱里面来的,根本没有任何的感情。 卢广易小声的嗯了一声,便是叫了一句,“白鹿。” 跪在卢广易身边的那个人则是低头道。“大人。”那人的声音还是平平的没有任何的高低起伏,好似真的就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人。 而卢广易则是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倒是回忆起来了一前,有些伤感了,道,“我记得,你来了这里很近了,你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很小的孩子。”卢广易的手抬起来,在空中比了一下,比了一下记忆里面的位置。到底是有些年头了,也只能够回忆起来这么多了。对白鹿的许多东西,卢广易当真是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时候这小子身上没有几两肉,瘦瘦的,好似随时都要倒下去一样的。 而白鹿抬头看着卢广易好似根本弄不清楚到底眼前是什么情况,不过到底还是跟着说了,“记得的,白鹿来府中的时候才四岁,父母因为洪灾都没了,便是流浪到了帝都,是大人将我带回来的,悉心教养。” 白鹿的话语里面还是听不出来什么其他的东西,但是到底是没有那么的冰冷。 而卢广易的眼前浮现起了当年的事情,嘴角处也是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点点头,道,“是,当年的时候你还很小,我拉着你问你愿不愿意跟着我走,你说愿意。那时候你说只要能够吃饱就好了,根本就没有想什么其他的东西,就跟着我了。那时候你还真是瘦小,比卢欣都还要瘦小的样子。” 卢广易慢慢的说着,思维都慢慢的拉开了。好似当年的许多事情都一一的浮现出来。而白鹿也忍不住笑了,低着头,道,“那时候只想着活下来,那时候便是如同神一样的降临在我的面前,我没有任何的考虑,那时候是大人给了我一条活路,将我带回来,叫我武艺,学的一身本事。如果不是大人也就不会有今日的白鹿了。” 白鹿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这些东西白鹿都是记得的,所以是沉沉的点点头。感动的说了,这些年白鹿都没有来得及给卢广易说过这些话,现在终于有机会说了。 “是啊,一转眼你都已经这么大了。”卢广易突然正色起来,眼睛里面有许多的优思,似乎是在为什么事情担忧着。 而白鹿怎么会看不出来卢广易是有心事,虽然一直都在暗宫,但是到底卢广易一些事情,白鹿也知道一些。 便是追问了,“大人,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大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的时候卢广易都不会找白鹿的,若是找白鹿自然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啊。 而卢广易低头看看白鹿,然后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白鹿虽然不喜欢言语,但是却是一个心思十分细腻的人,点点头道,“你是个心思很细腻的人。”卢广易说道,“如今朝廷的一些事情你应该是知道的。” 白鹿则是附身,表示这件事情自己是知道额,道,“是的,我知道。”白鹿说道。 而这时候同样的卢广易则是,“白鹿,这次找你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托付与你,这件事情十分的重要,成败关键则是在于我们以后是不是会成功,这次我是将整个卢家都给赌上了啊。” 等出宫之后卢广易才觉得自己浑身上上下下都有一层细密的冷汗水,他这是将卢家都给压上了啊。在那时候答应的时候却是没有任何的顾虑的,等到出来以后才恍然记起来,整个卢家啊若是一步错,卢家就一夜之间在帝都消失了。一个百年大家一夜之间消失了,到底是会让人扼腕叹息,也会让人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情,而是一场梦,醒了,这件事情就没有发生过了。 而卢广易却又是深深的知道,这个并非是梦境啊。 而白鹿也有些错愕,抬头,吸了口气,道,“大人……” “你也觉得是不是十分的不可思议。”卢广易转头看白鹿,卢广易也觉得不可思议,就不用说是白鹿不相信,就是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有这样的魄力,敢去做这样的决定,将一个家族都给压上了。 而白鹿自然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面有很大的压力,卢广易现在是在将整个卢家的未来都交给他?白鹿的面色坚硬,没有任何的退让,倒是说道,“大人……若是……” 卢广易摆摆手,咬着牙齿,浑身上下没有什么力气,躺在那里只觉得自己浑身的戾气都是被抽空了一样的。便是只想要躺在那里的,任何的事情都不想要做了,深深呼吸,道,“不要说什么其他的,白鹿,我相信你,你只管去做就是了。” 白鹿咬着牙齿。 饶是白鹿也觉得自己的任务重大,甚至是怕自己回来这一天就是看见卢家消失的哪一天,而白鹿到,“大人……可是这次。” 卢广易拍拍白鹿的肩膀,沉了声音,便是给了白鹿无限的压力,道,“难道说我都赌了这一次,你不敢吗?” 白鹿不是怕,他的命就是卢广易的,早就不将这条命当做是自己的了,但是到底的赌的这样,而且是加上了整个卢家啊,这个担子白鹿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处于一种漂浮的状态里面。“并不是的……” 白鹿摇摇头说道,深深的呼吸一口气,道,“大人白鹿听你的吩咐,大人有任何吩咐只管说。” 白鹿说完便是抬着自己坚毅的目光,对视上了卢广易的目光。而卢广易伸手捏着白鹿的肩膀,道,“这样就对了。”卢广易捏着白鹿的肩膀,道,“带着二十人去边关,待会你就出发,东西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 卢广易淡淡的说道,便是没有任何的余地吩咐着。而白鹿倒是有些不明白,道,“去边关?我们去边关做什么?” 而卢广易则是坐在那里淡淡的说道,“如今乔羽佟和南相都是在边关的,这次你去边关便是为了这两个人去的,你怕吗?” 而白鹿的心里面自然是咯噔的跳了一起,对方可是乔羽佟啊,那个战神乔羽佟,在关外那种地方,乔羽佟就是雄鹰,那地方就是为了乔羽佟而生的,白鹿捏着自己手里面的剑道,“乔羽佟的威名远播,我自然是知晓的,但是如果能够和乔羽佟能够对战一次,我想也应该是不错的。”白鹿淡淡的说道,但是浑身的肌肉却是紧紧地绷着,但是无论何时,白鹿都不能将自己的情绪给爆发出来。 必须要强行的压制。 “乔羽佟不是一个好对方的主儿。”卢广易听了白鹿的话,心里面到底还是觉得忐忑,若是真的好那么对付也不会留到现在。 白鹿明白的。 “乔羽佟和南遥去边关,必定是在酝酿着什么事情,如今我们的计划已经在筹码中,不能让他们两个人从中给捣乱,若是这次计划失败,我们都将人头落地。”卢广易握着自己手下的椅子,神色顿时一下子更加的严肃了,便是冰冷的很。而说到了这里白鹿的心里面便是隐隐的有些明白了,到底卢广易他们的计划是什么,计划失败,人头落地,便是危急大楚的事情。 而关键人物则是在于南遥和乔羽佟的身上。 所以这两个人必须要死的,这两个人不死,就没有什么划转的余地。这次白鹿的任务很重,并且,完成的程度也很难。“他们在边关已经有所行动了?”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的事情,倒是觉得他们是在一步步的铺垫,并且一步步的是铺垫好了的,卢广易捏着椅子,道,“他们是在步步为营,在暗地里面藏着的,要捉住他们很难的。而且,那时候我并没有察觉到他们的计划,现在想起来才发现,那时候他们早就是步步为营了,将这一切都是计划的好好地。” 卢广易现在是明白了。 但是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已经布局好了,“如今边关虽然有蓝家在,但是,还有一个杨雄,杨雄这个人在战场上面也是出了名的不要命,也立下不少的汗马功劳。若是边关真的打起来,蓝家不一样会赢。” 这个明显的弱势,卢广易还是能够分析的出来的。而卢广易这些说完了之后扭头过去看身边的白鹿,道,“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吗?” 第二百五十一章 战场 白鹿点点头,而白鹿也觉得自己似乎离开了这个地方便不会再有回来的那一日额,不是带着他们的人头回来,那就是用自己的热血,洒在那大漠里面了。白鹿的心里面有些悲凉,便是跪在了卢广易的面前,道,“白鹿,告别大人了。大人以后多保重。” 这意思便是在做最后的道别了。 白鹿就是不再多言卢广易也明白此时此刻白鹿的决心,便是拿出了破釜沉舟的勇气,若是不成功,便成仁。卢广易的心里面不说好是没有触动的,白鹿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一点点的看着长大,付出了心血的。而白鹿在磕完头之后则是站起来了,转身便准备走回去。 而在白鹿快要进去的时候,卢广易终于开口说道,“留着命回来,知道吗?不要让我听到那些不好的消息。” 卢广易似乎是用了浑身所有的力气去说的这些话,好似是抽空了卢广易浑身的力气似的。而白鹿点点头,这就进去了。 杨雄将人分为两个部分分散开了,而那些老弱病残者则是在之前的军营里面,照常是之前的样子,该做什么便是做什么。南遥和乔羽佟离开之前都换了一身衣服,是杨雄军营里面最为寻常的盔甲,南遥摸着盔甲多少次,但是到底是没有穿过的。 刚穿上的时候只觉得十分的沉重,似乎是要将自己压死了一样,只觉得自己肩膀上面都是沉沉的,根本就不能呼吸了。而南遥则是扛着那个东西,硬是忍了过去。 手里面还拿着佩刀,本来就是瘦小的身子,穿着盔甲之后更加显得小了,整个人都没有了似的,只觉得小小的。而南遥的眼睛里面全部都是坚毅,连着一声都没有吭,而南遥肩膀上则是已经被磨得红肿了,苍白的脸色还是没有吐出一句话。而看见乔羽佟的时候南遥也不敢去靠近乔羽佟。 想着那时候说的话,南遥便退缩了。 在想想自己做的那个梦,如今看见乔羽佟还是平平安安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便是觉得已经很安心了,至少乔羽佟是平安的。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坐在马背上面看着远处,目光悠远,深邃,眼睛里面看不出任何的喜怒。而乔羽佟则是做不到这样的心狠,连一点儿的感觉都没了,一点儿都放不下。 即便是南遥不看自己,乔羽佟的视线也是有意无意的落在南遥的身上的。 南遥也就是那一日睡了些时候,最近这段时间也没有休息过,看着便是越发的憔悴了根本没有了之前的那股子清透劲儿,只觉得似乎南遥一下子就沧桑了,好似千年古迹,只觉得厚重的很。而南遥望着那大漠的方向,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而那个小将则是还跟在南遥的身边的,那小将叫李子,名字倒是取得简单,也很好记的。那个小将则是好奇,问道,“相爷,你这是在看什么呢?” 南遥骑着马,背倒是打的很直,一手扣着剑十分的英武。而南遥则是看了那远方,方才说道,“在看风向,有些东西是能够看出来的,今天他们是不会来的。”南遥的眼睛微微的眯着,看着那远方方才淡淡的说。“李子,你不必跟在我身后了,我这里没有什么事情,接下来的事情是你们的,你回去让将军做好了准备,今天白天让兄弟们,吃好了喝好了,该上阵杀敌的时候千万不要客气。” 南遥的声音是刻意的压了下来的,故意的这样调子。便是让人听着十分的热血沸腾。李子听了南遥的吩咐便是道,“是,相爷。”说完了这就骑马跑了。 而等到了他们走了以后,乔羽佟还是站在那个地方,两个人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倒是真的像是陌生人一样,互相不理会对方。而这苍茫的大漠里面,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就要发生什么了。 乔羽佟也没有说话,南遥骑马站在那里,乔羽佟也就没有动,也就是站姿在那个地方。李子回去的时候告诉了杨雄这个消息,问了李子,道,“相爷便是这样跟你说的?” 李子点点头,道,“相爷说,大漠里面的许多东西是可以看出来的,说今天不会有什么事情了,让兄弟们吃好喝好,该上阵杀敌的时候千万不要客气。” 南遥是一语双关,便是不必再让人过来传话了,已经是将自己的话给带到了,而杨雄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倒是越来越期待这后面的大战,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你去吩咐下去,让大家吃好了,今天随意吃,晚上的时候给我打起精神了。” 李子点点头,这就跟着去了。 那边南遥骑马站在那里,到底是终于动了动,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乔羽佟,道,“这里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这件事情就交给杨雄吧,这事情杨雄能够处理好的,下一场就是你的战场,在此之前你还是好好地休息,修养好自己的精神。迎战匈奴。”这些话是平常的话,从南遥的嘴里吐出来却是异常的冰冷的,似乎是在搁着人的心窝子似的。乔羽佟不觉得心疼吗? 疼啊,可惜的是南遥根本就不会看见,因为南遥的心从来都没有在这里过。他动了心了,可是南遥却没有。乔羽佟嘴角处不自觉地勾着一抹冷笑,便是将心里面的那抹苦楚给压了下去,这才说道,“多谢相爷的关心,你放心,这次我们赢定了。” 乔羽佟浑身都有一种气势,而南遥也是喜欢死了乔羽佟浑身都有一种霸气,自信感觉的时候,好似这天下就只有他一个了,不是自大,而是事实存在,浑身的气场便能够带来轻压型的压力,让人不得不信服他。南遥同样是听到了乔羽佟的话,也是冰凉的,心里面有些刺痛的感觉。一下子将他压了过去。这几日几乎没有听见乔羽佟说话,虽然乔羽佟也在,但是说话的时候则是少之又少。 “自己好好的保重。”南遥淡淡的说着,状似无意的关心。 这算是关心吗?乔羽佟在想着,也在心里面在问了自己的,但是就是自己的内心也没有给出自己一个答案,眸子里面的神色好似浓浓的墨汁一样,如何都化不开的感觉,黏稠的,越发的深沉。乔羽佟将眼睛里面的那种忧虑之色压了过去,面色平静自然。而说完之后乔羽佟则是调转马头往另外一个军营去了。 这边图尔部落的人同样是在蠢蠢欲动,安格尔已经组织好了人,准备夜里面的时候袭击杨雄。而另外一边白鹿已经带着人连夜赶到了边关处,边关荒凉,以前都说羌笛的声音太过于荒凉了,可是现在看来,羌笛的曲子就是为了边关而生的。满眼望去都是空无一物,好似自己的心里面都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只觉得浑身没有任何的牵挂。 而也就是这个地方,极有可能是她埋尸的地方。白鹿不免多看了两眼,道,“这个地方我们今日来了,若是没有将他们杀了,便是我们死了,若是任务不成功我们也不要想回到帝都了。明白吗?” 这是死命令,那些暗卫点点头,都沉默的回答了白鹿,而白鹿一行人的马匹则是快速的朝着边关移动着,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而暗下来之后许多东西便是容易发现多了,此刻白鹿站在高处远远的看过去便发现了两个不同的地方,一个地方有些火光,而另外一个地方则是火光熊熊,顿时白鹿便是想到了什么,便是跟身边的人说道。“下去一个人,看看哪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白鹿看着另外一边,则是不用谁说,就能够很笃定的说,那个地方一定是真的军营。而打底南遥他们在搞什么鬼?还未跟着他们交手,而乔羽佟和南遥则是让白鹿有些畏惧了,只觉得这两个人似乎是真的很神秘,身上有许多掩藏的东西似的。而那些人很快的下去了,很快就消失不见。 而这边,乔羽佟和南遥在军营里面同样是大气也不敢出,南遥是很笃定,但是说到了不紧张吗?不可能的。南遥也是紧张的,一把按着刀一面四处的寻找着,这里面夜里面绝对不能有火光,若是被发现了,就前功竟弃了。而此刻南遥方才走了不远,便是看见了有些火光在跳跃。而南遥的眼睛里面也倒映着那些火光,便是大步走过去。道,“将火熄灭。” 军营四周都是安安静静的。 而南遥的这一声倒是在周围回荡着,越发的清晰起来。南遥的那一声清脆,几个将士听到了之后到底是不服气,道,“相爷,军营里面黑漆漆的,若是没有火光怎么办?” 南遥咬着牙齿,道,“难道说你想被发现吗?”南遥问,那些人倒是没有说话了,南遥是有魄力,但是军营里面的人些人可不是杨雄,倒是乔羽佟此时才出来,冷眼瞧瞧那几个人,便是看着乔羽佟那倒影着火光的眼睛,那些人便是吸了口凉气。 第二百五十二章 吵架 而乔羽佟则是道,“将火把熄灭,现在正是紧要关头的时候,若是让人趁机而入,我们之前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幌子,只是为了将他们给印出来,若是因为你们计划失败,你们可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如果刚刚是南遥一个人说还好了,但是现在加入了一个乔羽佟,他们就是不去相信也不行了,乔羽佟的名气就是现在边关的许多人也是害怕的,几乎h是听见乔羽佟的名字也都会退避三舍。而乔羽佟的那些铁血手腕这些人也是听过的,到底是对乔羽佟心里面生出了崇拜感觉,乔羽佟此刻说什么,他们都会相信的。 “是,将军。”那些人称呼乔羽佟的时候是以将军来称呼的。这一声称呼不仅仅是让乔羽佟觉得自己心里面一跳,同样的南遥也觉得自己的心里面一跳,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乔羽佟是因为自豪,离开了战场这么多年,到底战场还是对他有感情的。而南遥则是觉得……那种感觉如何也描述不出来,到底是刚刚乔羽佟出来帮了他的,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南遥记得这次。南遥的心里面发软想要跟乔羽佟说说软话,那一天到底是她自己冲动了,敏感了,所以才会说出了那么多伤人的话,这次的事情过去之后,再说,乔羽佟会原谅自己吗? 这黑夜太黑了,南遥也看不清楚到底乔羽佟是什么表情不过南遥能够感觉到乔羽佟一直都是在自己的身边的,让他感觉到温暖,安全。 就好似无论如何乔羽佟都会在自己的身边,那里都不回去,黑夜里面,他便是黑色的的夜,就是这样的如影随形。而乔羽佟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才敢这样看南遥,因为只有这个时候才不会被发现。这个时候是奢侈的,却也是无比的漫长。 而乔羽佟刚刚是一直都在注视着南遥,所以才会清晰的知道南遥的情况,才会这样及时的赶过来。 好在那些人也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 南遥刚刚也是紧张的很,所以说话才会有些冲,到底是让哪些血性将士们反感了,幸好还有乔羽佟在,如果不是乔羽佟的话,自己倒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收场了,虽然自己是一个相爷,但是文人这会儿也是不顶用的。 “谢谢。”南遥想了想,努力的张开嘴,说道。而乔羽佟则是恩了一声,点点头随后跟着周围的人说道,“不要走太远,没有光,四周的情况不清楚,大家都聚拢了,有什么风吹草动方便指挥。” 乔羽佟一边说着,那些人则是纷纷的往这边移动了过来。手里面的刀则是紧紧地按着,而南遥站在那里没有动,乔羽佟则是将南遥往自己的身边拉了一些,南遥有些惊愕,抬头看乔羽佟。这个动作乔羽佟到底是有些反应,便是解释了,道,“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是现在是非常时候,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回去我也不好交差。” 虽然是这样的说,但是南遥的心里面还是有些感动的,扭过头没有说什么话,两人之间剩下的只是缄默。而那些人纷纷的聚集过来之后,刚刚的那些火光灭了,白鹿派去的那个人则是潜入进去,到底是听见了一些说话的声音,在借着一些暗淡的光芒看了看,好似这里的人也不少,都是聚集在这个地方的。而听刚刚那个声音,倒是乔羽佟了。 不过多时那个人便是回来了,黑夜里面那个人的动作很快,好似一股风似的,根本就看不清身影。就是乔羽佟也没有发现这个人曾经来过,而那个人回去之后单膝跪在白鹿的面前,道,“已经查清楚了。” 白鹿的视线还是没有移动,还是落在那一处的,刚刚那里是有火光的,如果不是因为那细小的火光还不会发现那里有什么异常,但是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在告诉白鹿,那个地方绝对不一般。而白鹿则是淡淡的说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属下刚刚潜入进去,发现那个地方的的确确是藏匿了许多的士兵,看样子人不少。而且,刚刚我去的时候便是听见了有人说话,确定是乔羽佟和南相无疑。”那人很笃定的说话,没有半分的不确定。他们要做的是速战速决,这里面这么多人,想要下手也是有些难度的。若是要赢得漂亮,自然是要将前面的东西给了解的清清楚楚的。而白鹿则是紧紧地绷着浑身的肌肉。 站在那里,迎风直立。衣服在随着风轻轻地飘扬着。“你确定那个地方是有许多人都藏匿着的?” 白鹿似乎还是有些希望在里面,再三确定,那个人还是很笃定的道,“属下敢以人头担保,属下说的全都是事实,哪里的精兵不少,不知道为什么。”那人想了想,随后抬头则是问了白鹿,道,“是不是他们知道我们要来,所以设计了这么一个圈套呢?” “不可能,不会的。”白鹿则是立即将这个说法给掐灭了,以为这事情根本就不会存在。“这件事没有传出去,况且,我们是秘密出来的,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我们的脚力已经是最快的速度,即便是南遥有消息,也不会是赶在我们的前面送过来的。”此刻白鹿的脑子还是保持着十分之清晰。 “是。”那人听后也是点点头,白鹿则是眯着眼睛,想着走之前卢广易说的话,南遥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做事情都是步步为营,从来不会做多余的事情,所以说南遥这次必定还是有自己的思绪在里面的,只是这时候出手的话,也可以,只是现在南遥的精兵那么多,如何出手?况且,身边还有一个乔羽佟,现在下去就等于是送死。 白鹿的脑海里面此时此刻是有一个很大很大的疑问的,到底南遥是在计划着什么?将杨家的人分为两个部分,一个部分藏着,一个部分则是照旧,似乎是故意这样做的,但是这样做有什么好处?白鹿都是不明白了。 只觉得跟着这个人对手,到底是十分的费脑子,而且,南遥是个很能够算计的人。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那人跪在了地方,则是追问白鹿,想要白鹿能够给个法子出来。 现在白鹿也是迷茫的,到底是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面没有人任何的思绪,只觉得脑子里面似乎是缠绕着许多的东西的,好似密密麻麻的缠绕着,一时间白鹿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卢家一家人的性命都是这样压在她的身上的,不管做什么决定都要三思而后行,而走错了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况且,南遥也不是一个那么好对付的。想了想,白鹿方才道,“你们急什么啊?南遥的传闻你们没有听过?此人学识渊博,还有人称之为诸葛先生,你们以为这个名号是白来的?” 白鹿低声骂了一句,周围的几个人也就不说话了。 而白鹿现在也是需要时间来想想到底是应该怎么办的,白鹿沉声,道,“此时此刻我们除了等到没有更好的办法,寻求更好的机会,现在乔羽佟就在南遥的身边,我们根本无法得手而且南遥的身边还有那么的精兵呢,我们下去不就是以卵击石吗?” 没有把握的事情白鹿绝对不会做的,白鹿我进拳头,而周围几个人同样也是这样握着拳头,目光深深的望着下面那个方向。而就是这个时候图尔部落的人已经骑马从大漠那边赶过来了,骑着马只听见的见一阵阵剧烈的马蹄声,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而此时此刻的杨雄则是还在布置这里的东西,抬头看看夜色,没有月亮,只有些星星还挂着的,到底的这夜色太浓了,深沉了,根本看不清这附近的东西,若是真的打起来的话,还真的不好办事情。想着杨雄也抬手抹了一把汗水,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李子这时候过来道,“将军,已经准备好了,兄弟们都已经吃饭去了,将军你也赶紧去吃一些吧。” 杨雄是粗糙惯了,一年半载的时间见不到自己的夫人,便是十分的不讲究了,军营里面的人可都是土匪,哪里会讲究这些啊。进去之后看着那些东西也是没有什么食欲,便是拿了一个馒头就跟着出去了,一手还按着刀,快速的将那馒头给吞入肚子里面。然后咽了下去,十分的快。而李子则是跟在后面,手里面还拿着馒头的。嘎刚刚杨雄才去操心了一下其他的事情,现在杨雄则是一直四处走。 李子倒是假哭不跌了,一边跟在后面一面问前面的祖宗,“将军,将军,你还吃不吃。” 杨雄是没有什么心思是吃东西了,现在就算好饥肠辘辘了,对于杨雄来说还是没有什么感觉,不就是一些饭菜你嘛,杨雄都是不介意,便是摆摆手道,“如今边关比较重要,我不吃,不成,你赶紧让人拿走吧。” 李子觉得自己似乎是收到了刺激,这是一面跟着杨雄更加不愿意放手了,道,“将军,你多多少少的吃一些吧,吃一些也能够帮你补充一些体力啊,呆会儿一定会恶战,要是将军若是不吃饱,怎么有力气杀敌人呢。” 这话说的倒是好听的很,杨雄则是转过头去看自己身后的这个小子,倒是笑了笑起来,捏着李子的耳朵,道,“李子啊,李子,你现在倒是怎么变得这么聪明啊?你说说?就跟我肚子里面的蛔虫是一个样子的,我在想什么,你就知道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我最不喜欢别人猜测我的心思吗。” 杨雄这个粗鲁的大汉子则是不留面子了,而李子则是吃痛,道了一句。“将军,你还是吃一些吧,若是不吃药,就没有力气上战场了。” 便是杨雄这样对着李子,李子也还是笑着看着杨雄,随后将东西碰到了杨雄的面前去了,挑眉毛,道,“将军,多少吃一些吧。” 而杨雄这时候则是想着松开了放在李子耳朵上面的手,则是点了点李子道,“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小子这么聪明呢?”杨雄将李子手里面的东西拿过来,然后便是大大的咬了一口啊。 第两百五十三章 中计了 而李子则是抓自己的耳朵,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也就是傻乎乎的笑着,道,“没有什么啦,将军,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你若是不保持好的精神,如果让大家跟着你大胜仗呢,将军你多吃一些,若是你还不够我再去拿。” 杨雄现在是真的没有心思吃,但是不吃也不行,接下来这场仗肯定是要打的,需要的是体力。杨雄明白,将那些东西全部都给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面,随后杨雄才说道了,“以后若是你要是喜欢,你便是到我的身边来吧,我这个人对生活不通,你在我的身边帮我好好地看着,到底是哪里不是对。” 李子虽然刚刚是很胆小,但是李子喜欢笑着啊,一笑着就让人觉得心都要化了一样,只觉得心里面都是暖暖的。而杨雄吃完了东西在李子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两下,问道,“怎么了?你这是不乐意?怎么是这个表情?” 李子忙的摆摆手,道,“怎么会怎么会呢?我没有不乐意,没有的。”李子忙笑嘻嘻的说着,忙摆着手,随后则是道,“我愿意将军。” 杨雄则是笑了,只是这边的笑声还未落下那边就传来了吵闹声音,还有厮杀声,兵器碰撞的声音,还有人在惨叫着,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道传过来。顿时有人在大声的喊道,“图尔部落的人来了!将军。” 杨雄脑子里面的那根弦顿时紧绷着,扭头看过去已经看见许多人冲了过来,大帐的许多地方已经燃烧起来,有了这火光,顿时这周围便是亮如白昼,借着这火光同样是将这些地方看的清清楚楚。 图尔部落的人是一下子就涌了过来。这时候杨雄的脑子里面一股子血性一下子就冲了上来,捏着剑吼道,“给我杀!” 这声音即便是在冰冷的兵器碰撞声音里面都十分的大声。 不远处的南遥这时候也看见了那火光,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看着那漫天的火光放在身侧的手则是紧紧地拽住自己的衣服,声音平静的说道,“来了!” 声调明显的是微微的提高了的,微微的上扬代表着南遥有些激动了。而南遥咬着牙齿看着那个地方,心里面同样是有一根弦,就怕杨雄一时激动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南遥此刻低声说道,“去一些人去找到杨将军,让他赶紧撤退。不要久留在哪里。”随后说完了之后,则是再道。“这里谁有官职的。” 黑暗里面一个将士站出来,道,“我。” 南遥的声音还是冷静如水,冷冷的说道,“带着人去附近埋伏,给我放箭。” 那人听到南遥的这个吩咐也是欣喜的很,抱拳道,“末将不辱使命。”乔羽佟虽然是个将军,但是此时此刻也不得不佩服南遥的冷静,不上战场的将军说的就是南遥这种,若是能够和蓝有为相互抗衡的也即是南遥了。 那人回去便低声说道,“来人,带上所有的弓箭,跟我走。”那些人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摸着黑夜就出去了,不久之后就借着火光看见了无数的箭从不远的地方射了过来。而图尔部落的许多人都不少的中箭,等到那些人发现的时候才急着吼道,“他们还有人在埋伏,还有人在埋伏。” 而杨雄此刻同样也是埋伏了的,那双本来就很幽深的眼眸里面此刻则是闪烁着一抹光芒,眼睛里面火光跳跃着,不断的闪着火光。看着那光芒则是说道,“往后退,往后退。”随后则是将另外一个大帐的火点着了,而后则是听见了震天了鼓声,还有那号角声。图尔部落的人顿时便慌乱了起来,那些箭还在放着,此时此刻图尔部落的许多人都跟着受了伤。 安格尔见着形势不对,而身边有人已经中箭便是说道,“将军,赶紧走吧,赶紧走吧。这些人设下埋伏了,若是我们执意在这里,肯定得不到什么,不如调整好了,再杀过来,雪耻。” 安格尔的心里面此时此刻就腾起着一股子的杀气,就想要将这些人赶尽杀绝了。本来安格尔以为这次来能够讨到一个好,谁知道这次根本就是铩羽而归,可是也没有办法,这样也是不行的,安格尔咬着牙齿才说道,“撤。” 而此刻正当时混乱的时候,那些人也不知道是走没有走,南遥远远的看着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便是推着乔羽佟道,“你去看看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带上那些人一起去。” 南遥就是这样的说的,但是乔羽佟却是咬牙轻声的吐出一句,道,“不行,我不会答应。”说完之后想了想似乎自己暴露了自己的情绪,随后则是冷冷的说道,“这件事情不能够这样,你是大楚的相爷,留你一个人在这里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谁能够承担这个责任?”乔羽佟咬着牙齿说道。 南遥的心里面咯噔一跳,说是不感动?不可能的,多多少少的也会觉得心里面很感动的。毕竟乔羽佟还是在为自己着想的。南遥低垂着自己的眸子,则是笑了起来,道,“这有什么呢,没有什么事情的。”南遥耸立肩膀,道,“你留下一些人就好了,我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况且,图尔部落的人根本不知道这边的情况,你去吧。我能够保护自己,我自己也会武功。” 南遥给乔羽佟一些信心,让乔羽佟去迎战。乔羽佟的骨子里面流淌的血液还是对这个地方有着自己的情深的,想要在这里抛头颅洒热血,此时此刻乔羽佟的心里面也是流淌着那种激动的心的。而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推了一把乔羽佟。乔羽佟道,“一部分人跟着我走,一部分人跟着保护南遥。” 说完那些人便是开始行动了,快速有序的分成了两队。而李子则是跟着退了胡来,李子就是一个做饭的,这时候自然是要退下来的,便是想要跑过来跟着南遥,南遥看见李子的时候似乎都闻到了李子身上带回来的那股子血型味道,便是问了,“你这是怎么了?” 李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然后跟南相说道,“相爷,前面打起来了,这次那边的人应该是吃了败仗。” 南遥笑了笑,这个结果就是李子不说南遥也是能够想到的,也是笑了笑,便是低垂着头,道,“这是应该的。”南遥淡淡的说道,随后南遥抬着自己的下巴,则是看着远处,那里火光冲天,南遥的眼睛里面也是倒影着那些跳跃的火光。也就是这个时候白鹿的手微微一扬,道,“就是这个时候。” 这时候正是混乱的时候,趁机浑水摸鱼。 而身边的那些人拿到了白鹿的手势,已经形如风一般快速的下去了,那些人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那里,杀人与无形中。而李子则是感觉到了不对劲,好似身边有人倒下去一样,便是眯着眼睛回头看去,正好一道白色的光芒闪过,那是属于金属的光芒。李子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下子将南遥推开,道,“相爷,快走,有人潜入进来了。” 南遥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李子在军营里面呆的久了,随后大声的喊了起来,“有人埋伏。” 那些人一下子就集中起了精神,那些暗卫的存在曝光了,一时间这些人便是厮混作战在一起。这些人都是杨将军的精英,而另外一边白鹿也跟着进来了,而此刻周围的火也是燃烧起来,顿时周围便是亮如白昼。南遥的手按着剑,她从来都没有用自己的剑杀过人,今时今日,手中的剑却是要染血了。 南遥的眼睛里面充满了血色的光芒,微微的跳动着。则是冷冷的看着四周,那种气势好似是天生的,南遥的个子不高,穿着铠甲也觉得十分的沉重。而白鹿则是在人群里面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南遥。南遥的则同样是对上了白鹿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冰冷,阴鸷。 看着这个样子,南遥顿时想起了之前的时候被刺杀,如果不是乔羽佟,自己就死了,他们是卢家的人。 这些人是为了自己来的。南遥也就不装什么了,便是冷声问道,“你是卢广易派来的?” 南遥轻笑着似乎是丝毫就不在乎也不怕的样子还十分的冷静,自然。这个是出乎白鹿的意外了,以为南遥虽然是个文人,见到这场面应该是会害怕才对,倒是挺着腰板反问了自己。而白鹿的脸上带着面具,但是也能够清楚的看见白鹿脸上淡淡的笑意,“你很聪明。” 南遥则同样是笑了笑,道,“想要杀了我?不过,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能力。”南遥说着手里面的剑已经出窍,手指头在自己的剑上面抹过,随后那目光则是猛然一挑,那双眼睛则是带着汹涌的杀气一般袭来。不过南遥还没有出手,就已经有人冲了过来,将白鹿给围住了。 而李子则是抱着南遥的肩膀,道,“大人,赶紧走啊,走啊。” 南遥的手里面一手拿着剑,一面道,“不行。” 李子急了,道,“大人不可以出事情。”随后将南遥护在身后,而南遥只看见白鹿手里面的剑快如闪电,根本就是在眨眼之间就将那些人给解决了,周围还有不少人,这次卢家是派了不少人来的。而白鹿应该算是领头人,南遥拍着李子的肩膀,道,“你去找乔羽佟,去啊。” 此时也就只有乔羽佟才能够对付这个人才对。 李子慌忙的点头,随后摇头,“不行,要走一起走。”随后则是拉着南遥往一边跑去了,而白鹿的目光则是跟着他们的,等到他们过来的时候白鹿也是侧身快步的移动着。而白鹿围住他们的去路,道,“你们想去哪里?” 南遥心里面明白的很,他们今天走不掉了。不过他们的目标是自己,南遥推开李子,道,“你们的目标,是我。”推开李子,但是李子刚看见了那个人出手多快,便是一手将南遥推开,随后自己则是扑了过去,一面喊道,“相爷快走啊,快走啊。” 南遥根本就没有想到,李子会如此,从来都不会哭的南遥,眼角里面顿时眼泪便流出来,大声喊道,“李子。”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不要怕,我来了 而南遥的话音刚刚落下,李子的背后便已经被砍了一剑,那个人是没有任何的血性的,眼睛里面都是杀红了眼睛的。李子还在喊,“快走啊……” 南遥摇头,抽出剑便已经冲了过去,想着千易交给自己的剑法便是和这个人交手。而乔羽佟带人赶过去的时候,扭头就发现身后不对劲,那个地方明显是被偷袭了,脑海里面顿时浮现出一个人的样子。 “南遥。”乔羽佟忍不住的喊了一声,掉头就跑了回去。此时此刻乔羽佟的脑子里面都是混乱的,南遥一定不能有事情,若是有事,我便让这些人跟着你陪葬。越来越近也就只能够听见兵器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厮杀声音。南遥的头盔已经扔下了,她出手同样是狠,就是白鹿也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南遥的剑招虽然简单却是处处要人命,加之南遥的身形灵活,同样是在快速的闪躲着。 白鹿的剑就在要靠近南遥喉咙的时候,被一个石头给砸了过来,而南遥只感觉到一个强有力的手臂将自己拉扯回去,随后便是感觉到自己跌入进了一个坚实硬朗的胸膛里面,靠着那个胸痛似乎就靠着一快大山,十分的舒服。南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齿,道,“乔羽佟。” 乔羽佟此刻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哄着南遥,将南遥推起来,却是站在了南遥的身前,做出了一个保护的姿态,同样的乔羽佟的那双眼睛里面散发着寒光,战场上的冷血战神乔羽佟。白鹿终于见识到了。那中气势若是白鹿若是说没有感觉,那也是不可能的。随后便是眯着眼睛看着乔羽佟。 乔羽佟手中是捏着一把大刀的,抬起来直接指着白鹿,道,“想要杀了南遥,先过我这里。” 南遥此刻已经将眼泪收了回去,剩下的便是只有冷漠了,道,“卢家派来的人。” 如此便是不用留下一条命了,乔羽佟的眼睛微微的眯眯,便是心领意会。表示明白了。而乔羽佟手里面大刀同样是挥舞的赫赫生风,白鹿的武功虽然好,但是碰见了一个骁勇善战的将军,也有时候会吃亏的,在乔羽佟的手里面便是节节败退。 南遥只是注意着周围却是忘记了这边的事情,乔羽佟离着自己越来越远,自然的那些人则是围了过啦,刚刚南遥逃脱险境,这会儿又重新回来了随后则是将南遥死死地包围着。南遥便是闪身又和这些人战斗在一起,身上不免也负伤。而乔羽佟扭头看到了南遥如此,自然也是分神了,胸口处便是挨了一剑。那一剑几乎是从乔羽佟的胸口处传过来的。 南遥瞧见乔羽佟还是屹然战在哪里,大声的吼叫一句,“乔羽佟!” 乔羽佟则是反手过去将那人的剑给扭过来,顺手将白鹿的脖子给捏住,白鹿的戾气根本就比不过乔羽佟,便是瞧见了乔羽佟手里面的刀直接从那人的胸口处插入进去。随后乔羽佟将那个人的身子给推开,则是进去了另一番战斗,那些暗卫刚刚看见了乔羽佟的战斗方式,也吓住了。不过也就是在这时候,被乔羽佟给钻了篓子,挥刀过去斩杀了好几个人,站到了南遥的面前的时候,还是站着是一个保护的姿势,捏着南遥的手腕儿,道,“不要怕,我来了。” 一句话让南遥的心窝子里面十分的难受,声音里面都有了一些哭声,道,“乔羽佟……”南遥的眼睛都是微微的湿润着,看着乔羽佟的时候咬着牙齿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摇着头道,“不要。”南遥手抱着乔羽佟腰肢,随后自己站在了乔羽佟的面前。 杨雄这边已经带人赶过来了,那些人是骑马过来了,马蹄声十分的沉重,那些将士都是杀气腾腾的,便是咬着牙齿直接冲过来,南遥便是咬着牙齿道,“想杀了我,也要看你们的本事,卢广易想杀了我?不要怪我南遥不会手下留情,卢广易只会是我的手下败将,不过你们没有机会听到了。” 杨雄已经带人冲过来了,那些杀手却是立下过生死状的,他们是暗卫,是死士,不能惧怕生死,但是看着此刻的南遥也觉得自己不寒而栗,觉得浑身都有些冰冷的感觉。南遥放开乔羽佟的手则是和这些人厮打在一起,手起刀落间也有不少人负伤,杨将军过来的时候则是将这些人为主,那些将士同样是杀红了眼睛,即便是身手很好的暗卫也没有人能够逃出去。 南遥浑身都是血,手里面也是热滚滚的血,也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乔羽佟的还是谁的,南遥扭头去看乔羽佟的时候乔羽佟这时候已经倒下去了,南遥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便是将乔羽佟抱在怀中,让乔羽佟枕着自己的腿,一手按着乔羽佟的胸口,替乔羽佟止血。“不要说话,不要说话……” 南遥不停的再说道,乔羽佟的胸膛上下剧烈的起伏着,摇头,声音却是越来越微弱了,抓着南遥的手,只有此刻乔羽佟才敢这样抓着南遥的手,他道,“你靠近一些啊,我想同你说说话,我怕有些话我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南遥眼睛里面的泪如雨下,此刻再也忍不住了,贴近了乔羽佟胸口,听见乔羽佟说道,“我不喜欢慕锦书了……” 那句话轻飘飘的南遥还是听见了,只觉得自己心里面越发的难受,道,“不要说了。” “慕锦书已经走了,我从前是喜欢慕锦书的我知道,可是遇见你之后我只当那是我少年时候的一场梦罢了,南遥,我真的想过等到这些事情结局以后我们就离开这里,远走他乡,过我们自己的生活……”乔羽佟淡淡的说着,紧紧地抓着南遥的手,不过他身体的温度在快速的流逝着,道,“……这些我只能够说最后一次了。” 乔羽佟的眼睛慢慢的闭上,随后也说道,“我也累了,南征北战这么多年,我也累了。” 远处有人在吹着羌笛,那羌笛的声音悠远却又寂寥,南遥抓着乔羽佟手,顿时吼叫起来,“叫大夫啊。”南遥顿时镇定起来,道,“乔羽佟,你若是死了,下了地狱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杨雄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忙的让人将乔羽佟给抬回去。南遥才有医术,找大夫这事情倒是难倒了杨雄了,道,“这里没有大夫啊。” 南遥已经脱下了身上的铠甲,道,“去准备好药粉,我来。”南遥说道,进去之后南遥先洗了手,随后则是去脱了乔羽佟的战甲,那战甲跟着乔羽佟很多年了,战甲上面是伤痕累累,可是将乔羽佟的衣服脱下了之后同样是看见乔羽佟的身体也是伤痕累累的。只觉得十分的刺眼。南遥知道此刻自己不应该伤感了,便是咬着牙齿,看着自己面前的人,道,“乔羽佟,你跟我争气点啊。” 乔羽佟的伤口不大,但是是穿过胸膛了,南遥仔细的检查过一次,但是里面的到底有没有伤到了肺腑却是不知道,但是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止血,南遥拿了银针在乔羽佟的穴位上面扎下去,而乔羽佟的伤口处却是血肉翻飞,南遥则是熟练的拿针线给乔羽佟缝合伤口,这个技术是千易教会南遥的,这样更加方便伤口的愈合,等到这些事情都结束之后,南遥方才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那些人在一边看着,南遥收手之后,问道,“好了?” 南遥的手里面都是鲜血啊,转过来道,“你去打水过来,我替将军洗洗伤口。”随后南遥又道,“我开个方子,你去替将军煮药。” 南遥的声音是淡淡的,但是不难听出来,此刻的南遥也是在压抑着自己心里面的那种苦楚。看着南遥如此,就是杨雄听着也十分的揪心,过去到,“一定会没事的,这小子当年也受过不少的伤不一样是挺了过来?” 而南遥是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知道杨雄是在安慰自己,便是点点头,道,“我知道的,我守着他,一定不会有事情。”南遥说完了目光便是落在乔羽佟的身上,想着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南遥的眼睛里面则是更加的红了。随后杨雄道,“你去休息休息,我去找大夫过来。” 南遥摇头,“这里我看着吧,我看着自己心里面也安心。” 杨雄也拿着南遥没有办法,也就只有点点头了,这就出去了。那些人将水打好之后,南遥则是拿着帕子给乔羽佟擦拭身子,不多时候那盆子里面便是许多的鲜血,那血色的水在灯光下荡漾着。南遥则是坐在床榻边,低头认真的给乔羽佟擦拭身子,南遥以前从来没有看过乔羽佟的身子,也就是点到即止罢了,看着乔羽佟坚朗的身子,凌厉的面孔,南遥伸手摸着那张脸,泪如泉涌。 她将乔羽佟的身子给擦拭干净之后,给乔羽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自己则是捏着乔羽佟的手把脉,确定乔羽佟的脉搏还有点,只是气息微弱罢了。便是安下心,靠在了一边,仔细的想了想那时候乔羽佟跟自己说的话。 我不喜欢慕锦书了,慕锦书过去了。 当听见这句话的是南遥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描绘自己的心情,他介意慕锦书,介意曾经的自己,也不敢告诉乔羽佟自己的真实身份。“乔羽佟,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比现在都要好呢,兴许根本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南遥说着说着眼泪就不住的往下流,“你若是死了,我怎么办?” 南遥捧着自己的脸淡淡的说着,“你醒过来吧,我们从来都没推心置腹的说过话不是吗?你醒过来,我告诉你很多秘密,我告诉你。”南遥说道,可是扭头过去看乔羽佟的时候南遥又忍不住了,咬着牙齿道,“乔羽佟你若是死了,我就嫁给别人。你难道希望看见吗?” 南遥都希望乔羽佟听见这句话能够一下子翻身起来,道,“南遥,你敢嫁给别人,你就死定了。” 可是乔羽佟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好似就这么沉沉的睡过去了,一样。南遥在床榻边守了几日,乔羽佟一直都处于昏迷的状态,没有任何要清新过来的迹象。南遥每日都在给乔羽佟换药,可是乔羽佟根本就没有任何要清醒过来的迹象。 第二百五十五章 脉搏微弱 大夫过来替乔羽佟诊脉的时候,便是有些忧心,道,“相爷,如今就算是熬药也只是在吊着乔督使的命罢了,乔督使的气息很微弱啊……求生的意志不强,若是这样下去的话,乔督使便是在消耗自己本身的东西,长期下去,督使大人的身子吃不消的……” 作为大夫,南遥很清楚的明白到那些人是在说这么,这么说还是有些隐含性的再说。 南遥用的药是很温和的,不会用刺激性药物,但是乔羽佟还没有任何要清醒过来的样子。南遥的心也如同沉入了湖水里面一样,波浪不惊。 杨雄过来的时候也就看见两人站在那里,似乎是刚刚说了什么话一样,也就问了,“这小子现在怎么样?” 杨雄也是每日过来看望,就怕乔羽佟给嗝屁了。 南遥摇摇头,看着乔羽佟道,“情况不是太好,我会找到办法让他醒过来的。”南遥咬着牙齿说道。 南遥一句情况不妙,杨雄的脸色也是大变,摇摇头差点就这么倒下去了,到底是身后的人扶着杨雄,杨雄缓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怎么会这样啊……” 不只是杨雄觉得有些不对,就是南遥同样也是觉得如此的,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杨将军,不用担心……乔羽佟这边我来想办法,乔羽佟若是想要这么走了,也不可能的。”南遥咬着自己的下唇道。 那大夫则是抬头看南遥,不知道南遥是怎么想的,不过照这样的情况看下去,乔羽佟的情况真的是不好。如果拖得时间长了,对乔羽佟肯定是不利的,那大夫则是道,“不知道相爷有什么好办法?” 南遥自然是知道现在乔羽佟能够早些醒过来肯定才是最好的,所以南遥想了想,道,“师父给我留下过一本医书,上面写了一些方法,我打算试一试。给我三天的时间,这三天的时间里面不要任何人来打扰我,明白吗?” 南遥淡淡的说道,而那大夫自然是明白南遥的意思的,则是点点头,说道,“知道了。” 而杨雄也是知道南遥的医术的,便也是点点头不去拦着南遥,道,“有什么需要你就只管说就是了。” 他们走了以后南遥则是端着药给乔羽佟喂药,这几天乔羽佟的起居都是南遥在照顾,那些药汁喂下去南遥则是不慌不忙的拿着帕子去擦拭那些流淌下来的药汁,南遥一面喂一面眼泪就掉,道,“乔羽佟,你这样打算要躺着到什么时候?还是你真的没有一点点的信心活下去呢?你现在就这样躺着,一句话也不说,真的不像是乔羽佟。你是一个巾帼大将军,受到万名敬仰的大将军,怎么可以就这么躺着呢,你是恨我的,是不是?” 南遥将药碗放了下来,然后伸出指头去摩挲着乔羽佟的眉眼。这个样子去和乔羽佟靠的这么近,南遥以前没有过,便是道,“你说过你想要娶我为妻,从今以后浪迹天涯。”南遥想到了处处见到乔羽佟的时候,思绪也飞回了从前,便是说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是在那次,是在三年以前了,那时候你还是一个威风的大将军,那时候就像是一个毛头小子,那时候你不说可是我明白你的心意,后来慕家逢大难,我在冷宫的时候便是在想着,如果你在多好,若是你在就是不要你自己的命你也会拼着去保护慕家的,若是如此的话,九暄也不会死的。” 南遥已经能够很平静的面对过去,便是淡淡的说道。“可是那时候你远在边关,根本就不知道。若是我知道楚逸风会对着你下手的话,我宁愿那时候自己没有去找过你,劝你交出兵权,接手东厂,做一个无权的人。” 南遥的手指头淡淡的摩挲着乔羽佟的眉眼,流连不去,似乎是舍不得似的,便是靠在了乔羽佟的身侧,看着乔羽佟的脸则是淡淡的说道,“那时候冯德伦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我救出去,带我到了边关,找到了千易,我发誓我要抛弃了之前的那些身份,为慕家报仇,三年时间里面我将从前的自己一点点的的撕开,然后重新的成为另外一个人,成为一个连其他人都认不出来的人。成为了江州司马的儿子南遥,重新进入宫廷里面。我没有想过再去招惹你的,可是,想在帝都站稳脚步太难了。” “我不得不去找到你,让你救我,随后却也是因为慕家的事情将你牵扯着,再也分不开了。”南遥淡淡的说着,回忆这么久以来的一切,说道,“我没有想过要和你再牵扯这么深,可是天不如人愿,我原本是想着当年的慕锦书伤你那么深,我不能再去害你了,可是一步步的走让我自己都乱了脚步,我无法去抛开你,乔羽佟。我以为仇恨已经将我的胸腔填满了,已经装不下任何的东西,对于那些人我只有恨,恨不得将那些人给碎尸万段。我跟自己说要保持冷静,冷漠,不能动情,但是再看见你的时候我却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 南遥说着说着便是哽咽着。 然后才慢慢的说道,“我介意你一直都想着慕锦书的事情,若不是因为慕锦书,你不会对我好,我说我是慕锦言,可是我总感觉着你是觉得我是慕锦言,身上有慕锦书 影子才会对我好,我胆小,我给自己找各种的理由,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是不敢去承认自己的过去。”南遥淡淡的说着,眼泪珠子则是低落在乔羽佟的脸上。“我是慕锦书,你心心念的慕锦书,乔羽佟,可是我现在也不是慕锦书了,我是南遥。你愿意接受一个有这样过去的人吗?” 他的身子是干净的,心也是干净的,可是那些过去到底是存在南遥的心里面的。 南遥不知道到底他会如何想自己。 乔羽佟还是躺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动静,好似睡着了一样的。南遥摸着乔羽佟的脸,道,“快点醒过来吧,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好不好?我不想失去你,乔羽佟,我想要将当年的秘密全部都告诉你,你不想知道那些秘密吗?” 南遥断断续续的说了好多话,到底是说了哪些就是南遥也不知道了,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给乔羽佟施针。南遥守着乔羽佟说了好久的话,说着说着自己也睡着了。乔羽佟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连抬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似乎自己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见自己的胸前似乎是躺着一个人的,披散着头发,眼睑下面有深灰色,似乎是已经累了很久了,一直都没有好好的休息。乔羽佟想要动一下,不过忍不住叫了一声。南遥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慌慌忙忙的看着乔羽佟,见到他睁开眼睛了,那张刚刚还没有什么神情的眼睛里面顿时就绽放出了无数的光芒,笑了起来,道,“你醒了,乔羽佟,你醒过来了啊。” 南遥的脸上是难以见到的笑容,就好似是雨后看见了彩虹一样。看见南遥脸上的笑容乔羽佟也笑了笑,南遥的眼睛里面又是泪珠子滚下来,语无伦次的感觉,道,“你醒了你醒了,我给你把脉。”南遥的手都是颤抖的,去摸着乔羽佟的脉搏。但是如何也摸不到,乔羽佟则是反手握住了南遥的手,目光这么看着南遥。 “你是不是饿了?”南遥问,乔羽佟昏迷了这么久了,应该是饿了。南遥便是追问了他。而乔羽佟则是摇摇头,这么躺着乔羽佟只觉得自己浑身没有什么力气,那一剑是穿过了自己的身体的,让乔羽佟只觉得浑身那股疼意贯彻心扉。道,“我动不了,没有力气抱你了,你过来。” 南遥便点点头靠近了乔羽佟,让乔羽佟能够看见自己,乔羽佟则是抬手去抹掉南遥的脸上的泪水,问道,“在睡梦里面的时候,我听见你在跟我说话。” “然后你就醒了?”南遥问道,她这几日断断续续的跟着乔羽佟说了好多话,但是不知道到底是说了多少了,然后便是笑眯眯的问了。“我说了什么,你醒了啊?” 而乔羽佟则是捏着南遥问了,“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见你说你就是……”乔羽佟虚弱的问道,但是说出来的话南遥听见了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其实就是你说的那个样子啊,我说的也都是真的,乔羽佟,我是南遥也是慕锦书。。” 南遥说着将一直都随身带在身上的那个玉拿出来,上面刻着的是九暄的名字,南遥将东西给乔羽佟,怕乔羽佟怀疑似的,便是道,“你还认得这个吗?” 乔羽佟点点头。那个玉乔羽佟见过是九暄带着的,道,“以前的时候我见到九暄带着的,那时候是九暄生下来做的。” 南遥点点头,“九暄从小生下来不好养,所以拿着这个玉带着的,以为九暄可以平平安安的长大可是……”南遥想到了九暄眼泪还是不住的往下掉。 乔羽佟刚刚是听见南遥说的那些话醒过来的,脑海里面一直都想着的是南遥说的话,我是慕锦书啊,我是慕锦书 啊,那种强烈的感觉便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南遥怎么会是慕锦书,当年慕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知道。” 此时此刻乔羽佟更加想要知道的,到底这里面是怎么回事,到底南遥和慕锦书又在呢么回事一个人,南遥现在明明就是不当年的慕锦书。便是问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从宫里面出去的……到底在宫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你怎么成了南遥。” 南遥没有想到乔羽佟在梦中听见的是自己这些话,不过反正也打算和乔羽佟坦白了,所以便是说道,“这事情说来话长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我是慕锦书 南遥说道,便是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道,“当年慕家突然出事情了,说是慕家通敌,一夜之间慕家的人都没有人逃过,我也被楚逸风打入冷宫连着九暄也被剥夺了太子之位,那时候我在冷宫里面没有任何的办法帮到慕家,我在冷宫里面等,以为楚逸风会看在之前的情分上面给我一个说法,我什么都没有等到的,但是却亲眼看见了慕家的人被斩首。”南遥淡淡的说着,随后道,“你不曾知道看见自己亲人被一个个的杀掉自己没有任何的能力去就他们是什么感觉。后来我才知道了,其实楚逸风是已经下了想要除掉慕家的心,当初楚逸风登上王位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权利,依靠着慕家才能够有了当初,慕家的权利太大了,皇上想要自己掌权利,所以就出掉了慕家。” “那时候我在冷宫里面等啊等。”南遥说着似乎是碰触到了什么伤心的地方。 乔羽佟则是抓紧了南遥的手,南遥才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慢慢说到了,“可是什么都没有等到,那一年大雪,冷宫里面没有什么棉被,九暄一个小孩子病了,我抱着九暄去求他们救救九暄,他们没有一个人伸出手,九暄是冻死在雪地里面的。知道为什么我要蓝家人都死了吗?你可知道,当初为了救九暄,德妃和蓝若云说的是什么吗?” 南遥永远都忘记不了那个时候,那就是一个噩梦。那种疼痛感觉,南遥一直都忘不了。 看南遥痛苦的样子,乔羽佟便在想着到底南遥经历过什么,但是想着南遥 的样子便能够猜到,那时候应该是十分的痛苦的,就是问的时候声音也是有些颤抖的,于是问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了……” 南遥眯着眼睛,笑了笑,倒是让自己的心情舒畅了一下,然后到,“让人挖了我的眼睛。” 南遥说出来的时候风轻云淡但是乔羽佟的手却是猛地收紧了,连着自己的喉咙都哽咽起来,肿痛的根本就说不出什么话来,眼睛里面的神色也是猛然的收紧,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乔羽佟方才还有什么话可以说,但是现在乔羽佟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道,“什么……” 除此之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南遥笑了笑,摇头,道,“已经过去了。” 乔羽佟则是伸手摸着南遥的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问,“还疼不疼?” 南遥感受到了乔羽佟手指里面的那些温度,则是摇摇头,道,“不疼了,真的,已经过去了,只是这些仇我都要一一的寻回来,九暄还那么小,若是九暄没有死,现在九暄应该很大了。” 南遥故意是转移着他们的视线,而乔羽佟则是将话题撤回来,问了,“那你现在怎么会是这样子的。”乔羽佟问了,眼前的南遥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啊。南遥笑了笑道,“冯德伦将我救出去的时候我还剩下一口气,他找到了千易救了我,并且用了些方法让我重新以另外一种方法活了下来,重生了,或者是灵魂复活了。”南遥淡淡的说着,眉眼里面淡淡的,似乎是静静地时光在他的脸上淡淡的流转过去,“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可思议。” 岂止是不可思议。 “我以前听过这些东西,但是没有想过会是真的。”乔羽佟淡淡的说着。 “我也不信,但是不得不信,我重新拥有了一个新的身子,也就代表着我已经获得了重生了,”南遥说道,但是眼睛里面还是有弥漫不开的雾气。“不过,好在你活过来了,那些都不重要,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乔羽佟则是努努努嘴,道,“什么叫做不重要,这些还不重要吗?”摸着南遥的眼睛道,“当年你所受的那些苦,总有一日我都会一一的向那些人逃回来的。” “恩。”南遥点点头,不过却是指了指乔羽佟的胸口,问了,“你确定你现在能够讨回来?” 乔羽佟的伤口虽然愈合的不错,但是真的要养好,至少要卧床十余天的样子才行,南遥戳着乔羽佟的胸口,乔羽佟疼的抽了一口气,“南遥你谋杀亲夫啊。” “谁是我亲夫了?”南遥的秀眉倒立,一张白净的脸上则是淡淡的泛出了一些红晕,则是笑了起来,有些很娇俏的样子。挑挑眉毛,道,“想要成为我亲夫,没有十里红妆可是不行的,况且,我可不想要一个病秧子亲夫。” “你这意思是你愿意嫁了?”乔羽佟便是追问南遥。南遥一下子被乔羽佟的话给哽住了,道,“看你的表现。”说完了之后南遥则是红了脸,而这个时候乔羽佟则是耍起来了无奈,道,“你还不想要嫁?如今我的身子都被你看光了,难道你都不打算负责。” 南遥低头看着乔羽佟,指着乔羽佟倒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了,帮着他擦拭身子也是干干净净的存的心思,怎么倒是被乔羽佟当成了把柄了啊。南遥的眉毛也是倒立着,道,“你这是什么话啊?” 不过南遥的脸庞上面则是有些酡红的样子,说完则是转身跑出去额了,道,“你好久没吃东西了,我去给你拿些东西。” 说完南遥就慌慌张张的跑了,但是刚刚出了大帐口就碰到了外面的人,杨雄则是正好进来,正好就被南遥给碰到了,南遥还碰到了杨雄的肩膀上,疼的南遥龇牙裂齿的,杨雄则是看着冒冒失失的南遥,问道,“去哪里啊?这么慌张。” 南遥忙摆摆手,连话说着都有些不清晰了,道,“没事情没事情。”捂着自己的头就跑了,不过看得见南遥的脸上似乎是有些绯红啊。 杨雄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乔羽佟躺在那里,一只脚则是微微的曲折的,倒是十分的随意,脸上还带着一种得意的笑,杨雄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花了一样,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你……你……你……这是醒过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之前见你的时候你小子还是要生要死的啊。” 杨雄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便是指着乔羽佟说着,而乔羽佟则是沉了沉脸色,道,“你这是怎么说的,该醒过来的时候则是应该醒过来的啊。” 杨雄再去看看刚刚自己进来的地方,想起了刚刚南遥脸上的绯红,“难怪南遥的脸上今日不是惨白了,我刚看见南遥的脸上是红红的,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没想到是因为你。”估摸着乔羽佟醒过来两个人必然是耳鬓厮磨了一番,便是凑过去问了,“和好了?” 乔羽佟则是点点头,那笑意则是从浑身上下都烦了出来,道,“是,好了,突然觉得我这一刀子也挨得值了。”乔羽佟说道。 杨雄则是怒道,“你莫不是脑子秀逗了吧,胡说些什么呢。”杨雄丢给乔羽佟一个无药可救的眼神,便是指着乔羽佟的胸口处,道,“你可知道你那时候可是急死了不少人,南遥没日没夜的守着你,眼睛都熬得通红,眼睛也是肿的,生怕一不小心你就死了。我还四处给你找大夫,都围着你转悠,你倒是舒坦的很,觉得很好玩是不是?”这边杨雄则是指着乔羽佟。“醒过来了,活了,你就说了一句,你挨着一刀也值得。” 乔羽佟则是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虽然在生死一线间走了一次,可我还是觉得值得的,没有什么比换回南遥更加的值得,杨雄,你若是找到了一个你信心挂记的人,你也会知道这种滋味到底是什么的,只要她好,你也就会觉得全世界都好了。” “你现在这是魔怔了。”杨雄是不理解到底乔羽佟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了,便是翻了个白眼说道,“连着说话甚至都不清楚了。” 乔羽佟才是懒得跟杨雄说这些话呢,努努嘴道,“跟着你,我才是无话可说。” 杨雄也是瞪着眼睛,道,“我才是跟着你无话可说,我就是来看看你到底死了么有的,看你现在还活着我也就放心了,走了,不打扰你们两个了。”杨雄道,“我也就好给你们两个留空间,南遥本来就会医术,我就不给你找大夫了。”杨雄说道,本来杨雄的心里面就是十分的开心的。 乔羽佟也是毫不客气的说道,“你知道就好了,赶紧走吧。” 南遥给乔羽佟熬了药,煮了一些易于消化的东西才过去,回去 的时候杨雄已经不在了,南遥则是将东西放下来,走过去看到了乔羽佟闭着眼睛,似乎是已经睡着了。不过南遥靠近的时候,乔羽佟则是准备无误的找到了南遥的手,南遥的心里面一下子咯噔一跳,问,“你醒了?” 乔羽佟则是说道,“睡不着了,前些日子睡得太多了,已经睡不着了。” 南遥笑了笑,道,“那好,那你就好好地躺着,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将这些东西给吃了。”南遥将拿碗药指了指,乔羽佟的眉毛都皱到了一起,而南遥则是将那碗粥拿过来,道,“我煮了一些粥,你吃一些吧,多多少少的恢复一些力气也好的。”南遥笑着说了。 乔羽佟则是点头。 而谁都没有注意到,这大帐的周围有一个人站着,不是当年卢家流放出来的卢丰仁又是谁,便是被派到了这里,卢丰仁知道南遥和乔羽佟来了,乔羽佟还受伤了,想过来看看乔羽佟到底是死了没有,但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知道这样大的秘密。而卢丰仁这时候勾着一抹淡淡的笑,道,“南遥,这下看你还能够如何。” 卢丰仁的眼睛里面同样是泛着亮光。 而此时此刻的卢广易同样是在帝都里面等了好些日子,也一直都没有见到白鹿归回,倒是那一日收拾东西的时候将桌子上面的瓷瓶给打了,一阵的破碎声音则是一下子将卢广易给惊醒了,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些东西卢广易顿时觉得自己的呼吸紧紧的屏住,只觉得自己连着呼吸都是困难的。 “白鹿啊……”卢广易如何都不想去想那个事实,但是白鹿走之前便已经预知到了结果了。 第两百五十七章 计划失败了 卢广易也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估摸着自己心里面想的那是真的,便是跟着人说道,“去一次边关,将他们好好地安葬了。” 到底白鹿还是将自己的命留在了那个地方,所以这次他们能不能成事也就是看蓝奔雷的了,卢广易再次进宫的时候见到蓝若云的时候可是没有了以往的那种铮铮傲骨,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蓝若云见到卢广易的时候只觉得卢广易似乎是变了一个人,蓝若云是在宫殿里面下棋,跟之对弈的乃是蓝有为,穿着一身的蓝色的袍子,头发也是松松散散的,看着便是十分的懒散,从此人的身上也看不出什么特别来。 不过卢广易不知道来人到底是谁,蓝有为总归是庶出的。 “怎么了?卢大人,今日怎么来了后宫。”蓝若云一边对弈一边问了。 蓝有为则是静静地听着,卢广易则是深呼吸了一下,道,“边关那边……败了。”卢广易捏着拳头,道,“我派出去的人没有一个人回来的。” 蓝若云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手里面的棋子都跟着落了下去,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总觉得十分的恍惚,道,“你说什么?” 而蓝有为则还是静静地在看着自己的棋局,而这边似乎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的。而这边的蓝若云却是忍不住了,道,“这怎么可能。” 卢广易道,“我们到底是低估了他们了。” 蓝有为则是淡淡的说道,“我早就在之前说过的,南遥和乔羽佟的能力不要小觑,这两个人都是喜欢将自己的力量潜藏着,如今你们将他们是惹怒了。更何况说,南遥乃是慕家的人,本来就盯着我们蓝家的,如今南遥还不会恼羞成怒?” 蓝若云的修长的手指收紧,看着还是冷静如常的蓝有为,似乎是怡然不动,好似什么感觉都没有。“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如今已经做了。” 那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啊,南遥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而蓝有为的话很少,此刻也就淡淡的说着,“能够有什么办法?唯一的办法便是看蓝奔雷了,如今蓝奔雷还在边关,就看蓝奔雷接下来能够如何处理了。” 只是,千算万算都不如天算啊,到底接下来如何蓝有为心里面也没谱,便也是如同这乱了的棋局一样,不知道应该如何了。 乔羽佟的伤口倒是好的很快,加上南遥的悉心调理,倒是很快的就恢复了过来,蓝奔雷那边的事情还未解决掉,倒是还有不少的人中毒了。南遥倒是慢条斯理的,每天也就在乔羽佟的面前收守着连着蓝奔雷那边也不管不问,乔羽佟好些的时候才问了,“你每日都在我这里,难道不管蓝家的事情了?” 南遥则是微微的挑了挑眉眼,问道,“我管蓝家的事情做什么?蓝家的人自然有蓝家的归宿,管我何事?”南遥淡淡的说着,随后则是道,“他们既然有胆子做这些事情,那就要有胆子承担,我南遥这个人喜欢记着别人的好,同时也喜欢记着别人的仇,若是别人给了一分痛苦,我便要还他们三分的。”南遥的眼皮子都是微微的挑着的,便是笑了笑。 而乔羽佟则是戳了戳南遥的脑袋,道,“蝎子。” 南遥则是眨巴着眼睛,道,“这是个好称呼,用来形容我的话,我也十分的喜欢的。”南遥的一双眼睛是微微的眨动着,好似是十分喜欢这个称呼。不过蓝奔雷那边的日子不好过,图尔部落那边也是一样,那次惨败而归之后,安格尔一定会再次杀过来的。 不过乔羽佟的伤口是好了,但是人确实慢慢的消瘦下来了,只觉得整个人似乎消瘦的不正常,南遥每日都捏着乔羽佟的脸,问,“你若是再瘦下去,可怎么办?” 乔羽佟的毒复发的时候南遥也是急了,一直以来南遥都没有找到方法去解乔羽佟的毒,乔羽佟的毒复发的时候南遥也是记急得很,但是乔羽佟出来的时候没有带药,南遥便只能够将自己随身带着的药丸给乔羽佟喂进去。乔羽佟好歹才缓解了一些,不过乔羽佟却是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便是问了南遥,“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这个。” 南遥也中了这个毒,但是总不能跟乔羽佟实话实说啊,便是想了想,道,“你忘记了,我让冯德伦将很多名医都聚集在一起了,就是为了炼制解药。”南遥道,“我也不知道到底这药有没有用,不过先给你吃,不过看起来似乎效果不错。”南遥淡淡的说着,“兴许,等我们回去的时候,解药就已经炼制出来了。” 南遥故意这么安慰乔羽佟的。 不过南遥做这个事情乔羽佟却是不知道,将南遥抱在怀中,道,“一定会有希望的。” 现在的乔羽佟是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活下去,然后陪着南遥远走这里。而南遥在边关的消息倒是已经传开了很久了,却是一直都不见到千易出来,南遥想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才对。这一日正好南遥看了看纸鹤,已经不少了,便是道,“按照时间来算,千易应该快来了。” 南遥这一日清晨便是让人拿了酒过来,寻了一个号酒壶,然后煮酒。当日晚上的时候便是有人推开了屋子,夹着外面的冷空气进来了,一进屋子就吼道,“酒香,南遥,你是算计着时间知道我们要来了啊,连着酒都煮上了。” 前面来的人是冯德伦,身上披着披风。不过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冯德伦了,只觉得冯德伦是消瘦了一些,皮肤也黑了不少,本来是一个白面小生,现在倒是变成了一个粗糙的汉子。而这边乔羽佟则是披着衣服,也没冠发,精神却是不错的。冯德伦进来自然也看见了乔羽佟,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变不过没有说什么。“是啊,这是算着你们要来了,所以将酒给煮了起来了啊。” 南遥淡淡的说着,便是拉着乔羽佟也坐在了自己的身边,不过南遥拿了四个酒杯,道,“千易呢?” 冯德伦努努嘴,道,“千易走不过我,在后面呢。” 不过话音刚刚落下就有人进来了,便是道,“你又在南遥的面前说什么胡话呢。”不过千易的嗓音却是十分的清爽的,这声音倒是让乔羽佟觉得有些熟悉,等到再看见来人 时候,乔羽佟则是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千易道,“汝南王!” 冯德伦去拿杯子的手都微微的顿了顿,便是布满了,道,“你这是激动什么啊,认错人了吧,这怎么会是汝南王啊。” 但是南遥则是静静地看着乔羽佟的,直觉告诉南遥这事情可是没有这么简单的,一定是有一定的原因的。便是静静地看着,而千易看着面前的乔羽佟,也是笑了笑,道,“乔羽佟,许多年不见了,倒是长变了,我都不认识你了。” 千易这话也就是认同了乔羽佟的话了,冯德伦一口酒都要喷出来了,道,“怎么?难道你真的是汝阳王?”冯德伦都觉得自己被哽咽住了。 “是。”千易则是点点头。而汝阳王这个人大家都听过,到底是没有怎么见过,因为汝阳王生性是比较散漫的,喜欢医术,不喜欢朝政便是一个闲散王爷,所以没有很多人见过千易的。而南遥也是觉得吃惊,道,“你竟然是汝阳王,我说为什么……见到你的时候总觉得你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我不过是个闲散之人罢了,本来就不喜欢帝都的生活,若是我告诉你我的身份,跟着在帝都有什么不同。”千易摆摆手道,看着乔羽佟说道,“还是你小时候我见过你,不过有些年头没有见过了。” 千易如今也就是三十多岁出头的样子,便是十分的年轻。是先皇最年幼的幼帝,同样的也是长公主的弟弟,乔羽佟小时候见过千易之外便没有见过了,刚刚只是觉得有些熟悉,千易的脸跟着小时候没有多大的变化,很好认出来的。所以乔羽佟这才喊了出来。而乔羽佟点点头,道,“是。” 千易则是一副老生常谈的姿势,道,“是啊,小时候的时候你就说你要当一个威风的将军,后来你做到了,若是你父亲活着能看见的话,一定很欣慰。”千易拍着乔羽佟的肩膀到,“我知道你们最近在边关的消息,不过前些时候正好在义诊便没有赶过来,如今赶过来,但愿还不算是太迟啊。” 而南遥的眼睛则是微微的眯着,好似一个小狼崽子一样,给千易加了酒道,“你能够来就好了。” 南遥可不会当千易是王爷,不过看着千易倒是记起来了,道。“不过,千易,如果你是汝南王……那当初冯德伦找你救我的时候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呢,你为何要来救我呢?还用了三年的时间教会了我一身的本领。” 南遥突然想起了这些。 千易的目光沉沉的,但是那目光身为男人的乔羽佟看见了自然是有些心思微妙的感觉,是个男人都能够感觉到千易对于南遥的不同了,道,“我救你难道还有什么理由吗?不过若是说人情的话,的确实有,当初你父母慕拓对我有恩,我母妃那时候在后宫里面尚无地位,差点被人陷害,是你的父亲所救。”千易淡淡的说着,到底是陈年旧事了也没有必要再提。 也就只能够说前因后果了。而千易收了声音,端着酒杯喝酒,道,“你煮酒的手艺倒是没有退步,还是跟着以前一个样子。” 边关的夜里面可是十分的冷的,喝一壶热酒正好能够解解乏,南遥便是笑了笑。不过千易则是看出来了乔羽佟身子有些不妥,再看南遥的时候也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道,“南遥……” 南遥只感觉到千易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看了许久,心想着千易就是一对火眼金睛,这事情绝对不能让千易知道了,于是赶紧出声道,“啊……千易,前些时候乔羽佟受伤了,如今身子好的不透彻,你到时候给乔羽佟看看看。” 南遥想要将话题给扯开,千易是发现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千易来了 不过冯德伦却是不乐意了,道,“有什么好看啊,我看他倒是好的很,你每天这么照顾着不知道他多开心呢,我说要是实在没事情做的话,不如让千易赶紧去看看这边关到底是出了什么幺蛾子,然后我们早些回帝都去吧。” 冯德伦又喝了一口酒,南遥则是瞪了瞪冯德伦,道,“你在胡说我就不让你喝酒了,我们留在边关自然是有我们的原因。” 南遥鲜少会这样去维护人所以南遥状似生气的样子则是让冯德伦耸了耸自己的肩膀,然后倒是无所谓的样子了,然后自己端着酒杯自己去喝酒了。 而冯德伦是知道乔羽佟的情况的,但是对乔羽佟却有那种敌意的感觉,南遥敏感的知道是为了什么,冯德伦是跟在自己身边很多年了,可是冯德伦为什么会跟着自己呢?出生入死也不怕,南遥到底是知道的,这世上没有那么多不要结果的事情,只是,冯德伦……这辈子自己只能够辜负了。南遥瞧了瞧冯德伦,则是给他倒了一壶酒,道,“我们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了,敬你一杯。”南遥笑了笑。 冯德伦则是端着杯子,道,“我怎么觉得没有什么好事情啊。” 南遥此刻抛下了自己平日的冷漠,倒是笑了笑,这一笑冯德伦倒是觉得好似回到了很多年以前,南遥还是少女的时候也是这样喜欢笑着的。而冯德伦看着南遥,南遥则是耸肩膀,道,“我敬你酒而已啊,你干嘛那么吃惊,况且,我们是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和喝酒了,好像自从三年前就没了。” 南遥笑着说道,而冯德伦则是瘪瘪嘴,跟着南遥碰了一杯,随后便是走了出去。而乔羽佟则是看着冯德伦跑出去,则是瞧了一眼南遥,南遥道,“让他出去走走吧。” 千易也没有说什么,便是认同了南遥的话。 “南遥是最为了解他的人,就让他这么去吧。”千易淡淡的说着,然后则是笑了笑,也端着杯子自己喝酒,而南遥同样是点点头,道,“好了,千易,言归正传,你帮乔羽佟诊脉吧。”南遥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道,“乔羽佟毒发的时候我曾经让冯德伦找过你,不过你说这解药的炼制过程十分的复杂。” 南遥说道,也是平息了自己的呼吸的。这里面多复杂南遥跟着学医的时候也听千易说过的。 而千易则是点点头,道,“自然。”千易眸子里面的神色也是平淡,道,“你让冯德伦来找我的时候,我知道这件事情,我也在找解药,不过这么久了我还没有找到更好的解药,如今还差了几味药材,要是凭借我的能力去找,自然是有些难度的。”千易淡淡的说着。 而南遥同样是点点头,然后看了看乔羽佟,乔羽佟则是给了南遥一个安心的眼神。而千易则是放下酒杯然后去给乔羽佟把脉,看着乔羽佟消瘦的样子,道,“前些日子受伤了,如今好了?” 乔羽佟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伤口如今还没有好透,若是动作过大,则是会牵扯了伤口,还是很疼的,所以乔羽佟现在也不敢去做剧烈的动作,道,“好了些,这些年不上战场,倒是十分的生疏了。不过好在是命大捡回了一条命。”乔羽佟是随意的说道。 但是南遥则是十分的愧疚,当初若不是因为自己,乔羽佟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而千易则是笑了笑,道,“你是命大。”然后将手指头扣在乔羽佟的手腕上面,道,“你中的是七虫七花毒,一年前就已经中毒了,这期间你一直用药压制着,所以你的毒素倒是侵入的很慢。” 千易的眼睛倒是很毒,不过看了看身边的南遥,千易没有在说话,乔羽佟自然是一个人精,则是看了看千易,道,“这事情我知道,总会有办法解毒的,我有些时候没有去外面走走了,不如今天汝南王赏光如何?”汝南王算起来也是乔羽佟的长辈了,自然的也不能够不给面子啊。 千易指着乔羽佟,笑了起来,“自然是可以的,若是我不答应,皇姐肯定会骂死我的。”千易道这就站了起来。而南遥自然也不好拦着,也就站起来送他们到了大帐,没有走了。而冯德伦则是也没有走多远。 南遥将他们不过是送到了门口,乔羽佟则是扭头到,“回去吧,我就在这附近走走,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况且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呢。”乔羽佟道,随后伸手弹了弹南遥的额头,南遥则是嫣然一笑,倒是明媚的样子。 在乔羽佟的面前南遥可以做到巧笑盼兮的样子,似乎是放下了心里面所有的事情,所以说南遥是真的放下了,接受了乔羽佟。不过短短时间,冯德伦觉得自己回来的时候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是啊,自己的身份一直都是这样的……怎么可能比得上乔羽佟呢。 南遥点点头,则是瞪了眼千易,道,“好好照顾器乔羽佟啊。” 千易的脸上都是苦涩的笑容,虽然千易已经有些年纪了,不过看起来却不过是成熟老沉罢了,道,“知道了,姑奶奶。” 虽然乔羽佟和千易才离开。而冯德伦则是才出来走到了南遥的身后去了,拍了拍南遥的肩膀,道,“好了,走吧,回去喝酒去,人多了喝酒真的是没有什么意思。” 冯德伦是絮絮叨叨的说着,而南遥则是努努嘴,瞧着冯德伦的背影不过也是跟了上去,那酒倒是不刺激,南遥也就多喝了几杯,不过越是喝酒越是觉得清醒,脑子里面想的都是这些年的事情,南遥端着酒杯,一边的烛光是在跳跃着,南遥便是说道。“冯德伦,咱们认识多少年了。” 冯德伦坐在那里,哼哼唧唧的说道,“不知道。” 南遥则是笑了,“这么多年,若是没有你也就没有南遥了,当年的慕锦书,如今的南遥,都跟你脱不了关系,父亲当初带你回到慕家的时候,你陪着我读书长大,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兄长。”南遥的脸上是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是十分的温和的,是那种没有任何招架能力的感觉。 冯德伦捏着酒杯的手则是微微的收紧,想着南遥的话,还是觉得自己喝的酒似乎都是苦涩的,十分的苦涩,酒入愁肠似乎都不是酒了,而是苦水的感觉。一点点的浸入心肠,南遥知道这个事情对于冯德伦来说是不好受,但是这样的拖下去也不是办法的。南遥深深的呼吸一口气,道,“我没有什么家人了,冯德伦,你便是我的兄长。” 南遥这是最吼的退步。 南遥已经做出了选择,以后的南遥也不会需要自己的,而是需要一个亲人,那就作为亲人吧,只要能够陪着南遥就好了,冯德伦笑了笑,然后瞧着南遥,道,“好啊,既然如此我们就这样吧,我做你的兄长。”冯德伦笑了笑,只觉得自己刚刚喝的酒都是毒药,可是这毒药自己喝的甘之如饴的,道,“若是以后乔羽佟敢欺负你,你便告诉我,我就好好的收拾他。” 冯德伦这话说的倒是坦然但是到底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呢?南遥也想要问问,那种撕心裂肺南遥明白,知道不想要去体会了啊。 而这边乔羽佟和千易则是走到了大漠的那条小河边,倒是有些枯草叶子,而乔羽佟则是站在那河边,道,“我之前倒是知道救了南遥的是千易不过我可没有想过,神医千易会是我的皇叔,以为再也见不到皇叔了,没有想到,在此地会遇见。” 千易也是笑意沉沉的,道,“我是厌烦了那个地方,也不想再回去了,若是没有肯可能的话,我也不会来边关这里的,但是南遥有难,你也有难,我不得不来。你是皇姐唯一的孩子了。无论如何我也要替皇姐将你留下来啊。” 千易此刻的眼睛里面则是倒映着月亮的清辉,那眼睛里面也是闪烁着,不过是平静的光芒。 乔羽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刚刚就是不想要千易说所以才将千易给叫出来的,等到千易出来了以后,寻到了这个安静的地方乔羽佟才说道,“我中的是七虫七花毒,这个毒没有解药的,我找过很多的大夫了,给我的答案都是这个。” 乔羽佟淡淡的说道,却是望着远处,有不少留恋的东西,他舍不得死了。“我也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乔羽佟是知道的,自己没有多少活的时间了。而千易则是觉得乔羽佟如今没了当初那种彭拜的霸气,便是说道。“你这是在胡说什么呢?当初那股子霸气去了哪里了?” 千易此刻是站在了一个长辈的立场上面去教训乔羽佟。 并且疏说道,“我还没有说没有办法,只要是有一点点的办法,我都会救活你的。” 千易说道,拍着乔羽佟的肩膀。但是乔羽佟的心里面当真是死了心的,如今千易说的话多多少少的让乔羽佟有些机动,但是都这么久了,都没有人能够说这毒药有解药,现在千易说的话,有多少的可信度?不会是在骗他吗?“不管到底结果如何,不过你不能将这个结果告诉南遥,这事情我不想南遥知道,他若是知道了,肯定会伤心难过。” 但是乔羽佟最看不过的就是南遥伤心。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千易淡淡的说着。 而等到他们回去的时候则是看见冯德伦已经喝醉了,跟个死猪似的倒在地上,南遥肯定是没有办法将冯德伦给扶出去,等到乔羽佟回来的时候千易则是看着地上的人道,“这是喝了多少酒。”指着地上的人说道,“让人将他抬回去。” 南遥忍不住笑了,不过想着如今已经释然便是说道。“喝醉了酒不舒服的,我让人去照顾他。”然后给乔羽佟使了一个眼神,道。“记得好好地吃药啊。” 说完了以后南遥出去了一下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人的,便是将冯德伦给抬出去了。自然的千易也是要跟着走的,千易则是跟着乔羽佟轻轻地点了一下子下巴,这就出去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汝阳王 而南遥则是将冯德伦安排好了,让两个人驾着冯德伦洗澡,然后给他换衣服,安置好了以后已经废了不好的时间,不过南遥的精神却是十分的好,便是道,“总算是将他给安置好了。” 说完了以后,南遥扭头看千易,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这么久不见了,不去说说话?” 南遥是鲜少说话的,之前的三年时间里面南遥说话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所以说千易倒是觉得有些吃惊,两人便是一边走一边说话,而千易的第一句话则是道,“好些时候没有见到,你倒是变了好多。” 南遥倒是觉得无所谓,十分喜悦的笑了笑,“是吗?其实每个人都会变得,若是环境变了,人也是会变得。”南遥慢慢的说着,不过扭头看千易,道,“你倒是跟着以前一样,没有怎么变啊。不过,让人感觉更加的沉稳了。”说完了南遥暗暗地等瞪了一眼千易,道,“不过,你倒是应该解释解释,你是汝南王这事情,三年的时间你可是都没有跟我说过,倒是骗我好惨,我说为什么当初你跟江州司马说这事情的时候,江州司马那么爽快的答应。” 千易则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反驳一句,道,“你也没有问我啊。” 不过随后千易又想了想,道,“江州司马可不是光是为了这个原因,江州司马是个严肃的人,可不会因为这个而答应我的,当年她的夫人难产,是我救了他们母子,所以江州司马是欠我一个人情,这次来还了。” “原来如此。”南遥点点头,哦了一声,不过眼睛则是咕噜噜的转着,十分的灵活。而南遥这个样子倒是让千易觉得南遥真的像是个少女了,而确确实实的南遥是一个少女。 千易指了指南遥,道,“这次再看见你,你开心了很多,跟里面的人有关系?”千易是直接挑明了说的。 南遥则是同样的不去解释什么,倒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着头笑了起来,道。“是啊。”南遥道,“乔羽佟是个好人。” “是。乔羽佟是个好人,但是你过得很好,可是你的身体并不好。”千易指着南遥的脸蛋儿说道,那双清冷的双眸里面则是透露出来了一股淡淡的担忧,问了南遥道,“你也中了七虫七花毒,是楚逸风给你下的?” “你刚刚不是看出来了吗?”若不是说的快,怕是千易已经说出来了,这个消息若是炸出来怕是乔羽佟这会儿也承受不住。 “你是想要瞒着乔羽佟不告诉乔羽佟吗?这不行的,南遥。乔羽佟迟早都是会发现的。”千易淡淡的说道。而南遥则是努努嘴,道,“我知道他会知道的,但是能够满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我不想乔羽佟跟着担心,若是真的找不到解药,也不过是一死,乔羽佟走了,我也就跟着,我们也不会孤单的。” 饶是千易足够冷静,但是此时此刻听到了南遥的这些话,也要被南遥给气死了,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嘴上总是挂着死死死的,做什么?”千易瞪着南遥则是骂了起来。 南遥则是无所谓的样子,道。“这就是命啊,我们斗不过的。”但是南遥笑了笑又说。“我只能够保证,在我有限的时间里面。做了我最想要知道的事情。” “世上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情,你相信我这件事情绝对有可以解决的办法的。”千易道,“七虫七花的解药虽然不好治疗,但是也是能够治疗出来的,楚逸风那里有解药。” 南遥的眼前则是一亮,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了一样,忙问了身边的人,说道。“真的?” 似乎恨不得立即去楚逸风那里将解药抢了过来,千易则是挑眉问,“你觉得我会说假话吗?不过这解药只有一颗,而且是再楚逸风那里也不知道楚逸风是放在什么地方的,所以说,想要拿到解药呢,就必须要楚逸风将东西拿出来才可以的。” 南遥就好似一下子又泄气了,挑眉看了看千易,一张脸儿却是十分的忧伤的样子,道。“你这不是在废话吗……楚逸风那里我们怎么拿到解药啊。” “所以,这条路能够成功的机会很小。”千易道,不过还是伸手揉了揉南遥的脑袋,道,“我给乔羽佟一些药,先让乔羽佟将毒性给压一下,给我一些时间,我将那些药材找到之后就能去试着去找解药了,这样的话,或许有一线机会。”千易第一次这样去摸着南遥的脑袋,便是有些忧伤,道,“相信我,南遥。” 她微微的抬头便望进了千易的眼眸里面,她自然是相信着千易的,点点头,道,“好,我相信你。” 随后笑了起来。千易则同样是松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情我们先放在后面,不过,眼前的事情是先将边关的事情给解决了,你倒是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千易说的是瘟疫的事情。 南遥则是探口气,恢复了自己平日的模样,道,“我来了之后去给那些将士诊脉了,我不觉得这些人是瘟疫,我是觉得他们中毒了。” “何以见得。”千易好似回到了之前的时候,则是跟着他们玩起了谜语,好似是在考验南遥似得,而南遥则是松口气,道,“很简单,边关如今的环境,不会是瘟疫,而且这里十分的干燥,我去检查了一下那些人,看起来像是瘟疫,其实不是,是中毒了,不过我去查看了水源,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我能够确定的是中毒,所以我想到了南边那里传过来的毒药。” “也就是说着毒药是无色无味的。”千易的双手附在身后,千易穿的是一身洁白的衣袍,好似一个谪仙似的,只觉得高雅出尘自己根本就不可以靠近。 而南遥则是点点头,道,“是啊,是无色无味的。” 而千易道,“若真是如此,就好办多了,明天你跟着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千易嘴角处则是荡漾出了一抹的笑意,道。“你将信装进肚子里面去吧,你可不要忘记了我最感兴趣的是什么。” 千易虽然看起来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但是最喜欢的则是炼毒,并且喜欢解毒。所以遇见这些难以解决的事情交给千易绝对能够办得到。而千易则是轻笑,这又是有条不许的将这些事情给解决了,然后又问了,“乔羽佟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乔羽佟不应该会受伤才对啊。” 乔羽佟的功夫如何,千易是知道的,从小在军营里面厮混,摸爬滚打的,早就是个人精了,谁能够将乔羽佟给伤到了啊。 说到了这个事情南遥就觉得自己头疼了。 也不知道现在帝都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情况了,那双翠色的眉毛则是微微的拉拢着,道,“这件事情很简单。”南遥淡淡的说到了。“这次我们用了计划,本该是很顺利的,不过帝都那边有人拍了人过来,目标就是我和乔羽佟,我和乔羽佟是不小心中计了,而乔羽佟若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这样。” “你说的是蓝家的人?”千易问。朝廷的事情千易虽然没有怎么管,但是自然是有法子知道的。 “不,是卢家的人。”南遥淡淡的说着,道,“卢广易派来的人,卢广易的府中有一个地宫,养了许多的暗卫,卢广易如今没了德妃这个靠山,则是被蓝家拉拢了,如今对付我和乔羽佟,若是他们要来,我们便接着了,但是,若是我回到了帝都,定然让我们连骨头也不剩下。” 南遥说这话的时候只觉得咬着牙齿,十分的森寒。 而那种感觉好似要饮尽了鲜血一样,而这样的南遥又回来了,一道面对了这些事情的时候南遥便是另外的一个人,如同重生一样,到底是变化了不少了。千易也是微微的点头,道。“如今的官场是越来越乱了,不过没有办法……既然你要在这里呆着就要承受这些。” “是。”不过南遥随后脸色则是慢慢的缓和起来,“但是我想过了,如今这样的累,不如以后远离那个地方。”南遥说的时候又松了一口气。而千易不在去问什么,道,“你有自己的打算就好了。” 但是抬头看了看月色,千易觉得时间过得真快,道,“我记得看见你的时候,你的浑身都是血,可是谁能够想到,如今你竟然会坚强如此。不过,南遥,不管多难你要记得还有我们这些朋友,还有啊,什么时候回去看看吧,你离开之后可就没有回去过了。” 千易是提醒南遥,而南遥也恍然间记起来了,那个地方离这里不远,道,“是,我是有些时候没有回去了,是该回去看看了。” 随后南遥也抬头看夜空,不知道不觉他们已经围绕着军营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南遥也觉得自己累了,便是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我去看看乔羽佟。也不知道他的伤口如何,我去看看。” 千易目送着南遥离开,那视线则是久久也没有离开。 而乔羽佟的大帐里面还是灯火通明的,这一切都证明着乔羽佟根本就没有睡下,南遥进去的时候则是看见乔羽佟一手拿着书,一只腿曲折,倒是侧卧在灯下看书,听到了声音之后则是抬头看南遥,道,“过来。”乔羽佟将手里的书放下,则是勾勾手让南遥勾出来。 南遥也觉得自己累了,便是乖乖的跟着过去了,靠在乔羽佟的身边躺下去,靠在乔羽佟的胸前但是也不敢去抬靠着乔羽佟,便是听着乔羽佟的心跳声音,乔羽佟也不知道千易跟着南遥说了什么,不过两人也就是这样静静地什么也不说。但是南遥此刻明显是心情不错的样子乔羽佟便问了,“千易跟你说了什么了,你这么高兴。” 南遥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舒畅的,道,“千易来了,那蓝家的事情就能够解决了。”南遥说道,“千易最擅长的就是制毒解毒,所以,这件事情就要结束了。”但是接下来的就是新的问题了。 第二百六十章 羌笛入耳 “你好好的养好身体,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靠你了。”南遥戳着乔羽佟的胸口说着。 乔羽佟则是捏着南遥的手指头,道,“我知道的,放心,我有分寸。”此时此刻乔羽佟只想想要静静地享受这段安静的时光。 南遥则是在想着千易说的事情,七虫七花的解药,如果是真的,乔羽佟就有救了。而南遥想了想,说道,“我想就这么和你一辈子。” 南遥只是这么说了一句,乔羽佟却是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滚一般,听到南遥的这句话只觉得自己的心里面都是满满的感动,乔羽佟将南遥的抱紧,道。“我也想同你一辈子。”乔羽佟回想之前,道,“前半生是我错过了你,好歹能够让我弥补,将这个遗憾给补着。” 乔羽佟是发自肺腑说了一句话的,而南遥则是惹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靠在乔羽佟的怀中。 而千易则是看着南遥走入了乔羽佟的大帐里面,风将千易的衣袍吹得翻飞,眼神苍茫而寂寥,站在不远处的的地方,吹了一夜的笛子。 南遥也就是听着那笛声一夜未睡。 是千易的笛声,这个南遥能够听出来的,只觉得有些感慨,千易不高兴有心事的时候就会吹笛子,一吹就是一晚上不过南遥见到的也少,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躺在乔羽佟的怀中这就睡着了。 第二日醒过来的时候千易则是带着自己的东西过来找南遥了,南遥给乔羽佟换了药,虽然脸色不大好,但是乔羽佟还是要跟着南遥去蓝奔雷那边,南遥则是道,“你的身子不好,好好休息就是了。” 而乔羽佟的衣服已经穿好了,刚刚南遥则是跟着给上了药的,不过乔羽佟坚持说道,“蓝奔雷这个人我可信不过,先过去了再说。”乔羽佟说道,随后低头看着南遥,“如果我不去我也会担心的。” 冯德伦的脑子里面又闷又疼的,听着两个人在这里说话也觉得烦,便是道,“去就去吧,还磨蹭什么呢。” 说完南遥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也拿着乔羽佟没有什么办法。 几个人这就骑马过去了蓝奔雷的军营里面,这件事情蓝奔雷自然也是不会着急的,因为安格尔的事情,蓝奔雷这边也是十分的郁闷,不过图尔部落的人一直都没有跟着他们联系了。而南遥带着千易过来的时候,蓝奔雷也就急着赶出来,蓝奔雷见到南遥和乔羽佟的时候自然是有些不舒服的,图尔部落在这两个人的手里面打败,这事情就是蓝奔雷的心里面也是一道坎儿。 而南遥同样是皮笑肉不笑的,道,“将军这脸色不大好,是军营里面还没有什么进展?” 蓝奔雷也是赔笑了,“是,这里还是没有任何的头绪。”视线这是投到了千易的身上,则是问道,“这是……”看着这人的面相却是非富即贵的样子,看起来便是让人觉得十分好奇。这个人到底是谁? 蓝奔雷的心里面想着,又不知道南遥的心里面是在闹什么鬼。而南遥则是扭头瞧了瞧千易,道,“这是我的师父,千易,医术高明。有我师父在,你就放心吧。” 而蓝奔雷则是吸了口气,似乎是看着千易似乎是有些不大相信的样子,问道。“你师父?” 眼神里面就是不相信的样子,这个眼神就是千易不在乎,南遥可是在乎的,明显的就是不信任的感觉,南遥便是笑了笑,似乎是带着一股子的凉意,道,“你是在怀疑我师父了?虽然我的技术虽然不好啊,不过我师父的医术却是无人能及的。”南遥道。 而蓝奔雷此时的心里面则是许多的小九九,在各种的思量着,若是这事情解决了,那之后图尔部落那边就不好交代了,但是如今已经逼在眼前了。 “这……”蓝奔雷有些迟疑,不过南遥可是不给这个人面子了,道,“怎么了?将军,难道你还是在担心什么问题吗?不过您放心好了,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这件事情入股不解决也是一个问题不是吗,不如早些解决了的好。” 南遥看着蓝奔雷此刻变化莫测的神色,比大漠的天气变得还要快呢。 便是道,“怎么了?蓝将军觉得本相说的不对吗?本相要赶着会帝都,给皇上说明此事,若是一直不完成,皇上若是知道了,定然会怪罪本相的。”南遥挑着眉毛,道,“蓝将军是肩负皇上的厚恩,这北大门乃是你们蓝家镇守,想必蓝将军也很重视此事才对,若是这件事情一直不解决,还未打仗就输了,输了这里,你如何对得起皇上。” 南遥一步步的逼近,蓝奔雷则是努努嘴,说不出什么又被南遥给堵住了,道,“蓝将军,时间就是金钱,若是不抓住时间,蓝将军以后就等着后悔吧。” 南遥的嘴角处勾着一抹笑容。 蓝奔雷的额头上面则是冒出了许多的汗水,若是玩字眼,绝对玩不过南遥的。 此刻南遥还是皇帝派过来的人,而南遥也是在时时刻刻的警告蓝奔雷,不要轻举妄动,若是皇帝知道了,便是有他们受得了。所以蓝奔雷此刻心里面是恨的牙痒痒。 而南遥则是心里面舒畅的很。 乔羽佟瞧着蓝奔雷半日没有感觉,便是催促道,“蓝将军,你这是在急什么?难道说,你就不怕图尔部落知道这事情趁机攻入吗?图尔部落的人不是什么君子之辈,对于自己周边的部落,图尔部落的人是斩尽杀绝的,若是图尔部落的人攻入大楚,你以为大楚的子民会有好日子过吗?” 安格尔生性喜欢杀戮,所以一旦让他们进来了,大楚的百姓就受苦了。 而乔羽佟的话则是让蓝奔雷的心里面一惊一吓的,只觉得心里面也是浮浮沉沉好似在马被上面一直都在颠簸着,根本就得不到什么安稳。蓝奔雷的心里面也是十分的焦急,若是图尔部落攻入进来了,便是真的叛国了。 “好了,将军,此事不要再去耽误了,不管如何先让千易试试吧。”乔羽佟道,千易的医术,乔羽佟相信。绝对能够有办法的。 而蓝奔雷若是知道自己面前的人是谁,肯定会吓死的。 而蓝奔雷想了想则是想了一个法子,道,“可是……已经将周围的名医都给叫来了,都没有任何的反应,我如何知道他就一定可以呢,若是不行,怎么办。” 这个理由也就只有蓝奔雷能够想出来的了,南遥的心里面则是暗暗地骂了一句,道,“不管如何总是要试试才知道的,不是吗。你在这里说管什么用?” 南遥都想要上去将这个人暴打一次了。而还是忍住了。 关键的时候千易则是站出来了,千易一身白衣此刻看起来还是很干净,丝毫没有被受到黄沙的影响,本来千易就是一个单薄的性子,此刻给人的感觉更加的淡薄,好似一个偏偏的读书人,温润如玉,只觉得好似一股清风一样,让人觉得十分的舒服。而乔羽佟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听千易说话。 千易的嗓音是很清脆的那种,听着蓝奔雷的话自然的是眉头微微的拢着,道,“将军不相信在下的医术,在下可以理解,不过,这天下若是我千易都解不了的毒,也就没有人能够解开了。“ 千易一句话则是让在场的人背脊都发凉,自然也有人听了千易的话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千易自然是不在乎,可是南遥相信,镇定自若的站在那里,千易是能够有能力化解开这些东西的,道,“前几天的时候图尔部落的人夜袭了杨将军的军队,这事情你们应该已经是知道了了,杨将军的人则是损失惨重,不少的人都受了伤,幸好杨将军反抗才算是将那些人给打退。你们可曾想过,若是图尔部落的人真的攻过来,你们想过应该怎么办嘛?” 千易则是指了指那些人,道,“我在大漠多年,我比你们更加了解这些人,若是这些人真的杀了过来,你们就是连命也保不住的。你,你,你……”千易指了过去,道,“你们是大楚的将士,难道说,你们忍心看着大楚的子民受苦,不要忘记了,这大楚还有你们的亲人。” 千易不威而怒,则是让人更加的觉得压迫。 但是那些人则是面面相觑,千易的目光淡淡的,就是那种目光,也让蓝奔雷觉得似曾相识似乎是在哪里看过的。蓝奔雷不说话,而千易已经拿出来了一个玉佩,道,“你们不信任我,总归是知道这个的。” 那是一块龙形玉佩。 那个东西乃是皇家的东西。 而这些人则是目光惊讶的看着千易,似乎是不敢相信的,道,“你是皇家的……” 蓝奔雷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但是蓝奔雷的记忆里面则是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啊,所以到底是存在了一些不确定性,则是道,“不可能啊……为何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蓝奔雷还是在咬牙说道,但是千易则是道,“我是楚泽南。” 楚泽南乃是汝阳王的名字,汝阳王虽然不在帝都,单薄名利,到底是皇家的王爷,这些人还是知道的,所以都是吸了一口冷气。千易则是说道,“现在我可以过去了?”千易指着一个地方。 千易笑了笑,风轻云淡,道,“虽然说我如今已经不在朝廷了,但是,我也是楚家的人,若是大楚有难,我自然会出来帮忙,这次边关有难,我也自然要出来的。” 千易虽然是淡淡的说着,但是同样的也是在给他们压力。 蓝奔雷自然也就没有话可以说,“原来是汝阳王,倒是失礼了。” 南遥则是笑了笑,道。“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南遥随后转身走了,自己走在了前面。留下了蓝奔雷站在那里,十分无措的样子,事实上,蓝奔雷此刻心里面也是十分无辍的,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六十一章 汝阳王 南遥的师父是千易,而千易则是鼎鼎有名的汝阳王。这些关系根本就是乱套了,现在蓝奔雷都是被这些给弄得雷里外焦的,只觉得就好似一道雷电似的直接劈了下来,蓝奔雷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身在何处了。 而南遥可是不管这么多,已经跟着进去了,千易后来在前面,进去之后则是淡定从容的过去替他们诊治,千易把脉的时候则是十分的入神的,便是南遥也不会去打扰,只会在一边看着的。等到千易收手的时候南遥则是会过去问,一面递过去帕子一面问道,“怎么样了。” 千易的面目上面是风轻云淡好似这个事情是一个十分之简单的事情,并且没有任何的难题,南遥倒是十分的担心,而千易则是摇摇头,道,“小事情。” 南遥则是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而千易则是淡淡的说道了,“其实你之前推算的没有错,” “他们是中毒了?”南遥问道。而千易微微的颔首算认同了南遥的话,而千易则是淡淡的说道,“是中毒了,不过你学了三年能够把这个毒给认出来也算是不错了,这毒可不是谁都能够认出来的,不过,解毒你倒是外行。” 千易倒是还说笑了起来,倒是将这紧张的气氛而吹散了。而那些人听见这毒可以解开,自然是开心的,而南遥则同样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我学了几年能够这样已经不错了,总不能学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吧。” 南遥也是笑意沉沉,千易指了指南遥,道,“好了,我去开张药方你去让人赶紧去煮药吧,三帖药下毒,便没事情了。” 南遥忙点头,跟着千易出去了。 之前边关就已经找了很多的大夫过来,如今这些人正好也就派上了用场,便是煮药熬药好些时间才算是将这些问题尽数解决,当解决之后南遥才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总算是解决了,解决之后我也能够好好地睡觉了。” 他们说的倒是十分的委婉,而乔羽佟则是不得不去打击一下南遥了,道,“就算是解决了你也不能好生的休息啊。”接下来他们要迎接的事情可是多呢,因为蓝奔雷那边绝对没有那么好说话,接下来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的。所以还要打起了精神。 而南遥一听乔羽佟说话就觉得自己头顶上面的一阵子的涨疼,道,“我就是随意说说,你倒是给我一些空间啊,说的这么透彻做什么啊。”南遥说着还是十分的不满瞪了一眼乔羽佟。 而这样子分明就是打情骂俏,但是这个场面不只是冯德伦觉得刺眼,就是千易也觉得十分的不舒服,不过南遥和乔羽佟似乎也没有察觉,不过当着大家的面子,南遥和乔羽佟也是知道分寸的,便是收敛了一些情绪,道,“行了,我知道了,不跟你说这些了。”乔羽佟笑了笑道,“这件事情算是解决了,不过,我想我们应该写折子回去了。” 南遥点点头,出来是有段时间了,但是一直都没有写书信回去,也应该写信回去了,并且也要找个理由要继续留在这里的,所以南遥点点头,道,“是要写了,还要想想我们能够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这里。” 南遥说的时候很小心,便是挑了挑眉毛,好似十分娇俏的样子,看起来却像是一个小狼崽子一样,一旦南遥的眼神里面有这些东西,就是千易也知道南遥应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了。而蓝奔雷日子不好过,千易他们将事情解决了,之后的事情可就不好管了。而南遥可是不敢这么多,带着人直接回去了,回去之后便磨墨写书信,让人秘密送回帝都。 等到南遥收手的时候,乔羽佟则是站在一边问道,“你在书信里面写了什么。” 南遥一手字写得倒是轻逸的很,十分的潇洒自然,女子写得字向来是娟秀的倒是南遥自成一派大气,所以看得人也是心旷神怡。看南遥的身子如此单薄,就是没人能够想出来,南遥的一手字会写成这样。南遥自信满满的收手,道,“自然是写些让蓝奔雷看了会吐血的东西啊。”南遥挑着眼睛,笑了起来。指着那书信里面,道,“我就写了不是瘟疫,是中毒,乃是水源有问题,并且这毒是苗疆之地的,而且,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不过好在毒已经解决。” 南遥说着话的时候故意停顿了一下,将语气拖得很长,便是在故意的在吊着他们的兴趣点,随后则是满意的笑了起来,道,“你们放心,我没有放什么其他东西。”南遥倒是会卖关子,“我不过是将上次我们截取到蓝奔雷和图尔部落有勾结的事情告诉了楚逸风罢了,至于楚逸风如何看也就要看他自己了。” 南遥说的时候倒是风轻云淡,好似真的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好似这件事情真的就很小一样。 但是说出来的时候几个人都是冷冷的吸了口冷气,只觉得惹到了谁也不要惹到了南遥,简直是……丢一个东西,绝对够你受的。而乔羽佟则是眯着眼睛感叹,道,“果然是南遥,蓝家的人若是知道你此时此刻站在这里说这样的话,是不是都会崩溃了?” “这事情与我何干呢?要怪只能怪他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前有因后有果啊。”南遥眨巴着眼睛笑嘻嘻的说道,好似完全不在意似的,倒也不是南遥心狠,当年的那些事情饶是谁也接受不了的,所以南遥的心里面此刻是记着的,心里面是恨着的。所以几个人也是吸了一口凉气,但是也觉得无所谓。南遥将信给递出去之后,才到,“好了,事情解决了,我们既然要留在这里自然也要找个理由的。” 南遥指着乔羽佟的伤口说道,“你的伤口已经养了有段时间了,若是图尔部落的人真的打过来的话,我是怕你受不了,所以这段时间你少动动,正好咱们也好借着这个理由做些事情。” 南遥的心思缜密,连着许多的东西都已经想好了。而几个人同样是点点头,千易则是说道,“既然如此,似乎我就不应该再继续留在这里了,边关的事情你们自然是有能力去解决的。” 千易说着话的时候南遥都有些吃惊,顿时就急了,道,“你这意思是你要走?”南遥急的语无伦次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便是道,“你这才刚刚来,为什么要走啊?不和我们多待待吗?” 南遥急着去拉千易,是不希望千易这么快就离开的,但是没有什么办法,千易则是笑意沉沉的笑了笑,道,“我是一个四方游医,四海漂泊才是我的宿命,我倒也不是不想留在这里,只是,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这里已经没有我什么事情的,但是还有很多人需要我,而且,我也需要时间去其他地方寻找生下来的其他药材,那些药材是十分的讲究的,所以我必须亲自前往。”千易说着有抬头看了看乔羽佟,道,“我给你留下来的药,你记得要按时吃下去。” 乔羽佟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而千易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南遥再去拦着也没有理由了,不过到底是舍不得千易走,但是想着他们中的毒也是十分的有心,南遥扭头看乔羽佟,乔羽佟脸上都没有多少肉了,而她有种感觉就是,乔羽佟好似要小时了一样。南遥受不了乔羽佟会离开的事实,所以无论什么办法都会试一试。而千易看着南遥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便是柔声道,“你是南遥,不是慕锦书,你要时时刻刻的记住额,明白吗?” 千易淡淡的说道,摸着南遥的脑袋,道,“当初的那个冷面相爷去了哪里?那些年的时候你可是敢作敢为,并且是十分的果断的,怎么现在倒是优柔寡断起来了,这可不是你啊。” 千易笑着,便是这样安慰南遥,“我还会回来的,只是出去一段时间,那时候你们应该已经回到了帝都不是吗?那时候我会回来找你们的。” 听到千易这么说,南遥就算是舍不得也要开开心心的送千易离开啊,南遥点点头,面色平静,到底是恢复了之前的那个冷面相爷不是之前的那个样子了,便是道,“是,我知道了,千易,你放心吧,你就放心去吧。我知道怎么安排这里的事情。” 南遥一瞬间就转换了脸,几个人都是微微的吸气,只觉得南遥的情绪是收纳自如,倒是十分的快,而且,根本就看不出来任何的破绽,到底是十分的佩服,而南遥这份冷静同样是南遥的杀手锏。而千易看见这样的南遥很满意,太过于优柔寡断只会让南遥丧失了战斗力,所以千易不得不提醒南遥了。 而千易笑了笑,道,“我这就走了,你们不用送,这个地方我比你们更加熟悉。” 而冯德伦在千易说着话的时候则是也跳了出来,道,“既然你要走,不如等等我啊。” 此言一出,南遥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却是平声问道,“你也要走?” 而冯德伦则是点点头,道,“是,我也要走了。”冯德伦笑了笑,“在帝都我也烦了,我也想试试千易这种四处漂泊的感觉,我也是一个无家的人,走到了那里就在哪里为家吧,不过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 冯德伦笑着,脸上是一种坦然,道,“如今你也不需要我们了,之前我们是担心你根本应付不了,但是现在看来你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了。”冯德伦拍着南遥的肩膀,然后又是十分坦然的看着乔羽佟,道,“乔督使。”这一声倒是叫的十分的大声,激昂慷慨,道,“你可记住了,南遥就是我的妹妹,你得好好地保护南遥。” 第二百六十二章 离开 南遥忍不住得想要笑,乔羽佟则是忙不停的点头,道,“是是是。” 而冯德伦接着又说道,“你是个男人要有担当,好好的担任起来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明白吗?”冯德伦咬着牙齿说道,“南遥我就交给你了,好好地保护她,帝都险恶,你们都小心。” 说完了冯德伦在南遥的肩膀上面重重的在拍了一次,这是最后的一拍也相当于是最好的告别,没有多少的言语,但是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这就是冯德伦,这么多年了什么话也没有多的,临别之前也就只有这些了。 而冯德伦说完之后则是自己往门口走了,随后则是跟着千易道,“怎么了?千易,还不走?” 冯德伦的意思很明白,不需要人去送别了,他们自己离开就好,送别倒是徒增伤感了,也是这样也就越舍不得离开了。千易点点头也就跟上去了,而南遥则是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的叫了,“千易,冯德伦。” 两人都未有停顿则是还在往前面走,远处是深蓝色的天空,空中连着飞鸟都没有,只觉得这里十分的寂寥。而冯德伦则是仰头看着天空,翻身上马直接走了,千易的马则是在身后,两人的马一前一后,往更远处走去了。 边关的风吹的沙子飞扬,天边都是混沌的一片,似乎那黄沙滚滚似乎是要迷住人的眼睛了,而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看着那远处,那黄沙弥漫之处越来越苍茫了起来,似乎都要看不清楚了,而南遥努力的想要去看那些人的背影,但是怎么也看不清楚了。 似乎这一分别就是永远了。 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虽然气息微弱,但是怎么也觉得那口气里面有着沉沉的叹息似的,而南遥只感觉自己的身边突然站着一个人,靠着自己的肩膀似乎给了自己无限的力量,让南遥顿时就有了无限的力气。而南遥扭头看身边的人,突然间只觉得自己很安心,似乎什么东西都得到了平静,恢复。 乔羽佟是知道南遥此刻心情必定是波澜不惊的,对那些人的离去感到伤心难过,乔羽佟便靠着南遥,手指头微微的勾着南遥的手,道,“别难过了,分别总有相聚的时候啊,总有一天他们都会回来的。” 乔羽佟的目光也是盯着南遥,然后才慢慢的转移到了不远的地方,看着那远方,听到乔羽佟的声音之后南遥才觉得自己有些安心了,便是点点头,道,“我知道的。”不过南遥此刻真的就觉得自己好似水中的浮萍一样,没有根,没有一点点的安全感,便是咬着牙齿,忍着心里面的那种酸楚说道,“不要离开我,乔羽佟。” 乔羽佟的心里面也是一颤,不知道南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不过反手去保住了南遥的肩膀,道,“我不会离开你的,放心吧。” 南遥还是不肯放手,只能将乔羽佟的手捏的更加紧了,道,“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够离开我,乔羽佟,你答应我。” 不知道为什么南遥要这样可是这样的南遥倒是让乔羽佟有些手脚无措的感觉,倒是不知道南遥怎么了,只觉得似乎南遥是在担心害怕些什么,而乔羽佟此刻能够做的就是去抱紧南遥,然后给他一丝安全感,道,“我答应你,不会离开你的。” 乔羽佟一边说着还一边在笑着呢,拍着南遥的肩膀,道,“不将心放在肚子里面吧,没事的。” 南遥和乔羽佟倒是相互靠着坐了些许时候,等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候方才挪动自己的身子,只觉得浑身都十分的僵硬,一动只觉得半身的知觉都没有了,南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站了多久。乔羽佟一把手扶着南遥,而南遥则是咬牙问,“我站了这么久你干嘛不叫我。” 乔羽佟努努嘴道,“可不能想你这么不讲道理啊,我倒是先要叫你,但是你以为我这个时候叫你,你会理会我吗?”乔羽佟道,拍拍南遥的头,不过还是揽着南遥的肩膀走路,南遥老半天都没有感觉,到底是乔羽佟瞧了瞧四周随后将南遥打横抱起来,往大帐走去。 南遥只感觉自己身子一下子就腾空了,一下子就惊慌起来,盯着乔羽佟道,“你疯了,你干什么啊?你就不怕别人看见了吗?” 南遥不停地盯着乔羽佟看,想要让乔羽佟将自己放下来,道,“你赶紧将我放下来啊,快点。” 南遥说道,不过眼前的这个人对于自己说的话根本就是熟视无睹,若是有感觉的话也就不会那么自信了,并且还十分自信的在哪里笑着,乔羽佟若是真的有这么听话也就不是乔羽佟的,听着南遥在这里反抗似乎还很高兴似的。而南遥抬头则是看见的是乔羽佟坚硬的下吧,随后则是乔羽佟上下滚动的喉结,只觉得十分的性感。而南遥则是咬着牙齿,道,“乔羽佟,你放我下来。” 乔羽佟这时候终于是有了反应了,便是笑了起来,道,“你觉得我会听你的话吗?南遥,什么时候你觉得我这么听话了。”乔羽佟还朝着南遥故意的挑了挑眼睛,似乎是在挑衅南遥似的。 而南遥则是气的要死不过努努嘴瞪着眼睛也不好再说什么,因为无论说什么这个人就是不会动分毫的,所以根本就是对牛弹琴,南遥也懒得跟他说什么,便是道,“我怕什么,反正帝都的人都知道南遥和乔羽佟乃是断袖,这是帝都的人都知道的消息。” 南遥也索性豁出去了。 反正他们的风言风语也不是一两天了,就是在说两天也没有什么,只是之前南遥想的是这里是军营里面,不过乔羽佟不怕他也就不怕什么了,南遥将头都要埋进自己的胸里面了,便是不好意思看别人的样子。而乔羽佟进去之后南遥倒是迫不及待的跳了下来,然后站在了地上道,“好了,我不要了。” 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壶茶,不停的给自己灌水,然后来掩饰自己的慌张。而南遥的这些样子怎么逃得过乔羽佟的眼睛。 但是就觉得这样逗着南遥的样子十分的好玩。 乔羽佟也就不逗南遥了,道,“好了,我不逗你了,刚刚只是看你难受的厉害所以帮你一次罢了,况且,等到这次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会得到解决,我们就会离开这里了,那时候这些也就不重要了。”乔羽佟摸着南遥的脑袋说道。 而南遥点点头,放下了手里面的杯子。“我知道。”脸上的红晕慢慢的消退下去,然后淡淡的笑了笑,随后表情则是凝固下来,便是冷若冰霜的样子,南遥则是点点头道,“好了,现在我们来说说这边的事情吧,接下来蓝奔雷和图尔部落那边接下来会如何做。” 南遥则是淡淡的说了。 而乔羽佟则是点点头,也是想着这个问题,也是微微的颔首,道,“这件事情很简单,蓝奔雷如今还是没有悔改的,不出意外的话,蓝奔雷肯定会和图尔部落的人联合的,而有一天肯定会攻打过来。” 南遥也是点点头,道,“我也有想过,所以我在那封信里面也写了这些问题,让皇帝给我先斩后奏的权利。若是蓝奔雷真的敢这么做的话,我就斩了蓝奔雷。” 南遥的眼睛里面闪过一股肃杀之气,浑身都有腾腾的杀气。“恩。”乔羽佟点点头,不过看南遥这种泰然自若的样子,便是好奇问了,“南遥,你害怕吗?” “害怕?”南遥的眼睛眨巴着,眼睛水灵灵的,倒是不知道乔羽佟这话是什么意思了,不过这两个字在南遥的嘴巴里面流转了一圈,然后倒是无所畏惧的笑了起来,反问了乔羽佟了,“我若是怕了,又怎么样不怕又怎么样。”南遥现在的心里面一动,便是靠近了乔羽佟这边,眨巴着眼睛笑嘻嘻的,“反正你还在我的身边,我怕什么啊?” 乔羽佟笑了笑。 南遥的这句话倒是讨人喜欢,似乎也是南遥最近以来说的最好听的话了,便是捏着南遥的脸蛋儿道,“你有这个觉悟是很好的,知道吗?要知道你从前可没有这么的好说话。”而且南遥似乎更加的依赖自己了。 乔羽佟的心里面同样是微微的一动,便是笑了起来,捏着南遥的脸蛋儿道,“小心肝儿,你没有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喜欢我了吗?” 南遥的眼皮子都挑了跳,而嘴角处则是微微的抽搐起来,盯着乔羽佟的样子似乎是在看乔羽佟有没有病,最后乔羽佟是真的忍不住了,道,“你这是什么眼神啊?” 南遥则是依然扯着自己的嘴巴,道,“你说我这是什么眼神啊?自然是觉得你不正常的眼神啊。”南遥咬着牙齿说道,“拜托你,乔羽佟正常点。”南遥的脸一下子又红了。 似乎跟红了的苹果一样。 而乔羽佟则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倒是很满意这样的效果,“是是是,不过,我若是太正常也不好,不是吗?”乔羽佟笑嘻嘻的,而南遥则是翻了个大白眼。 不过帝都这边的驿道上面则是不大平静,从边关回来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那哒哒的马蹄声都没停下来过,好似在急忙着赶路一样,于此同时戚风的马也在这驿道上面停下来了,戚风的那头黑色战马此刻也有些累了,跑了好几天,戚风看着那马儿也觉得心疼。下马的时候拍了拍马背,随后将马缰绳给了驿站里面的人,道,“将马喂些东西。” 戚风浑身上下的气度自然是不同的,那些驿站里面的人眼睛也是雪亮的,自然是不敢得罪。 这马乃是价值千金的马,有这样马的人必然是非富即贵的。而戚风则是一身正气威风凛凛的,那迫人的气势而是让人也不敢多看,而与此同时同样的几个人从边关处回来,同样是在这里停下了马。 第二百六十三章 边关回来的人 将马背交给了驿站的人,两个人则是风尘仆仆的到了驿站里面喝些茶水。 从边关回来的人,能够闻到他们身上的血腥气息的。 而戚风则是闻到了那些气息,便是觉得那味道似乎是有些恶心,整个驿站里面四处都漂浮着那些味道了。戚风微微的拧着眉头,不过驿站里面什么人都是有的,也就只是稍作停留罢了。 不过那些人回来是为了什么呢? 戚风给自己倒了些热茶喝下去觉得身子里面舒畅了不少,在戚风休息了大半个时辰之后而这边的两个人则是同样的起身了,一前一后出去了,驾马回到帝都了。戚风是离开帝都有些时间了,接到了手下的消息之后,戚风特意跟着出去,却是知道了不少的大秘密,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一般。 而想着那些东西,戚风此刻都觉得自己四肢百骸都在发麻,想着那些东西只觉得不敢相信,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事实就是这样发生了。就是戚风不愿意相信也不行,亲耳听见那些话之后,戚风若是选择不相信也不可能啊。 戚风想着,捏着拳头,心里面也是更加的急切。 便是起身站起来,跟着就上马继续跑了。 而戚风在出去的时候,正好一匹马也从这里跑过,边关回来的人戚风都能够辨别出来,刚刚那两个人是来驿站休息过的,一般从边关回来的人都会在驿站休息整顿片刻的,但是那个人则是骑着快马的。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看起来十分的诡异,而风扬起了那帽子,倒是让戚风看清楚了半张脸,只觉得那个人十分的熟悉。 “刚刚回来了一对人,又回来了一个,边关倒是有趣了……”戚风勾着唇角笑了起来。不过那眼眸里面则是闪烁着深深的东西,似乎是藏匿着什么其他的东西似的,看到人只觉得心头发麻的很。 戚风跟着赶着回宫。 此刻宫门已经关了,除了边关紧急战报可以传入宫里之外,其他的都不可以的,而戚风刚刚到宫门口的时候便是看见刚刚在驿站里面看见的两个人跟着进宫去了,都是步履匆匆的样子,戚风骑马过去的时候,白虎营的人自然是拦着了戚风,不过在宫里面的人都是熟悉戚风的,便是看见到了他的那头战马也就知道了他到底是谁,道,“是戚将军,放行。” 而那些人不会拦着戚风。 戚风也就是自然而然的走着,骑马跑进去,戚风是先一步到了御书房里面。楚逸风是在御书房睡下的,后宫里面就没有安生过,到底楚逸风也懒得去后宫了,后宫的那群女人除了争来争去也就没有了其他的意思,而乔羽佟则是站在宫殿门口,门口的太监进去传话,福禄在一边守候着的,听见这声音就赶紧的起身穿衣服,随后去内室叫楚逸风,道,“皇上,戚将军回来了。” 边关的事情,朝廷的事情都堆在了眼前,楚逸风就是想睡觉也睡不着,此刻福禄这么一叫,就自然的醒过来了。便是问道,“戚风回来了?” 而福禄同样是睡眼惺忪,但是戚风回来就往宫里面赶,这么着急做什么?就是福禄也觉得奇怪,不过也不敢多耽误,便是道,“是,是戚将军回来了。”福禄道,“将军连夜进宫,应该是有什么急事要禀报的,皇上,现在是将戚将军给招进来吗?” 如今戚风回来必然是有事情要说,戚风也是一个沉稳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有要紧的事情也不会这么急着要进宫的,已经这么晚的时间了,戚风还来做什么?楚逸风倒是翻身坐起来,曲折腿,伸手捏着自己的眉心,只觉得自己脑子里面疼得十分的厉害,似乎是有什么要炸开一样。一股经疼的他龇牙咧嘴的。 “你让戚风等着。”楚逸风淡淡的声音从帐幔里面传出来。而明黄色的杖子里面坐着一个人。 而楚逸风则是坐在那里,宫女太监们则是鱼贯而列,则是进来了,替皇帝更衣,不过片刻便是一个整整齐齐的样子,楚逸风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但是这时候又觉得好了不少。戚风被人迎接进来之后则是在大殿里面等着的,刚刚一杯茶落肚,便看到了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而福禄则是跟在了楚逸风的身后,便是道,“你怎么这时候进宫了。” 戚风耸肩,道,“离开太久,太想这里了。” 楚逸风若是相信戚风的这些话,那才是怪了,于是默了一会儿声音,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想着这宫里面?可是这宫里面的许多人都是想着宫外的生活呢,你想着这宫里面的东西做什么?”楚逸风淡淡的问道。 视线随后还是落到了戚风的身上,戚风应该是带回了有用的消息才对,而且是关于那个人的。所以,楚逸风的那种神色则是更加的浓郁了。 而戚风则是努努嘴,便是慢条斯理的不说话。“其实你是想要知道当年的那些事情罢了,我是查到了有些东西的,你若是知道了,应该很乎受到刺激的。”戚风说着还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就是楚逸风也有些紧张起来,不知道接下来到底戚风是要告诉自己一些什么东西。 能够让自己刺激的东西,那应该会是什么?楚逸风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是麻木了,这么久了,似乎连什么叫做刺激都已经不知道了,然后道,“刺激的东西?”迷离的视线里面似乎还有些根本就让人看不清楚的东西。 戚风也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没有做好准备似的,道,“这些事情若是说起来,倒是十分的长了。”戚风挑了挑眉毛,却是故作淡定的样子,道,“不过,若是你真的知道了,你应该也会跟我一样的觉得很不可思议的。” 戚风一直都拖着不说,倒是楚逸风也不急,便是看着戚风看看戚风到底还要做多久的反应才会说出来,于是就慢慢的等,反正楚逸风有的是时间,如今还是夜里面,夜里面都是偏微凉的感觉。就好似药性一样,偏凉,性苦。楚逸风也在做着准备,戚风都说了需要准备,楚逸风也是默默的准备着,想着戚风到底会说些什么东西,所以楚逸风也不敢去问戚风。 便是一直的沉默着,沉默着,就是这样的沉默着。 而戚风则是轻轻的叹气,张嘴准备说的时候,倒是外面的福禄又进来了,打断了戚风的思维,福禄一副十分焦急的样子,道,“皇上,不好了。” 楚逸风又是伸手捏着自己的眉头,只觉得自己脑子里面十分的疼,这一夜里面就不能让人好眠,有着皇位又如此,掌握的了天下的生杀大权,可是同样也被各种的危险包围着,一刻间都无法让自己感觉到松懈,十分的疲惫。而戚风则是蹲了声音,想着刚刚的两个人,便是问了福禄。“门口是边关回来的?” 福禄忙点头,朝着戚风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若是这个时候楚逸风自然是让人觉得不好相处的,即便是福禄也会觉得有些头大,便是道,“是,将军。” 楚逸风再抬头的时候戚风则是说了,“我回帝都的时候看见这两个人了,估计是边关有事情。”戚风说完了以后,指了指一个方向,示意自己去一边等着,如今南遥去了边关,倒是想要知道南遥和乔羽佟在边关到底是做些什么事情了。 戚风想着那些事情,倒是对南遥越来越喜欢了。 似乎是恨不得想要去问问南遥,为何现在会变成了这也……但是此时此刻不能够,只能够忍着。“待会我再告诉你这些事情,不过此时此刻,我需要知道一些其他的东西。” 戚风说着,已经起身往里面走了,那个地方倒是十分的隐蔽,并且能够听清楚外面的对话。 楚逸风看着戚风走了以后才点点头,道,“让他们进来。”楚逸风便是在哪里坐着,而两个人还是穿一身粗布衣服,到底是在边关的人,皮肤黝黑,并且带着一种十分粗狂的味道,不过也让人觉得这些人站在面前就好似是站着一头虎豹似的,让人觉得十分的生畏。那两个人见到楚逸风则是单膝跪下去。 边关如今几部分人马,到底是那些人回来了,楚逸风是要知道的。 便是问道,“杨将军让你们回来的?” 那些人跪在地方,摇头,道,“前些日子的时候,杨将军听从相爷的安排,让图尔部落的人在边关吃了一次苦头,安格尔惨败而归。”那人说起来这事情得时候倒是十分的神气,十分的骄傲。 而听到相爷两个字的时候不知道楚逸风觉得意外,就是戚风也觉得意外。倒是看着外面的人,似乎是有些不大敢相信的样子,不过那人的神情十分的诚恳,倒是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微微的眯着眼睛。 而楚逸风已经问出口了,道,“你说南相?” 那人点点头,很郑重的样子,道,“是,是相爷,是相爷带着我们去的。”那人说道,“不过,乔督使那次负伤了,倒是十分的惨重。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如今还卧床休养,相爷说如今督使大人不适合回到帝都,应该还在边关再留下些时候了。”那人是故意这么说的,也是南遥吩咐他这么说的,便是道,“督使大人大破了匈奴,若不是督使大人,估计,这次我们都有难,若果不是相爷有相见之明,提前布局我们也会损失惨重的。” 那人说着,随后又说道了,“而且,边关瘟疫一事情已经得到了解决,相爷的师父乃是神医,亲自出马了,相爷之前就看出来了不是瘟疫,而是中毒了。” 福禄一个公公听着便是了反应大的自然是楚逸风了。 军营中毒一件事情则是十分的重要的。此事情关系到了边关的存亡,楚逸风的瞳孔都是猛然的收紧了,道,“你是说中毒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与书信 那人点点头,道,“是,中毒了,相爷说是苗疆传过来的,到底是图尔部落的人还是有人故意为之,现在还不清楚。”那人说的含糊,但是也让楚逸风明了个心眼,也是沉沉的叹气。 点点头,便没有再问了。 不过那人则是说到了,“相爷让我们连夜赶回来了, 并且写了书信给皇上,相爷说要说的全部都在这书信上面了,皇上一看了就会明白的。”那人跪在地上,将临走前交付给自己的东西拿出来,而不等楚逸风指示,福禄已经过去将信接过去,直接上呈给了楚逸风,那信倒是薄薄的一张纸,但是那将士的身体却是已经吃不消了,为了这封信,连着好几天赶路,不是一般人都能够坚持下来的。 福禄站在桌案前面,道,“皇上。”随后将书信给楚逸风。 楚逸风伸出手去接过信,却是不急着看。却是低头看了看下面跪着的那个将士,道,“如今边关是什么形势了。” 里面的戚风却也是好奇的很到底楚逸风这样问也是有自己的原因的,不过,那将士低着头,倒是愣了愣,南遥倒是也吩咐了这些,只是让如实的说,而那将士也就不再隐瞒什么,便是道,“如今边关的形势混杂,图尔部落的人蠢蠢欲动,随时都有进攻的可能。”那将士说道,“边关同图尔部落的人,并不是起冲突这么简单,图尔部落的人甚至是夜袭过军营了。” 那人拱手说道,义正言辞,道,“皇上,末将有个不情之请,如今边关不同再用现在的样子去维持了,只有永久的解决了这个困难,方才能换来百姓们的安稳啊。” 那这人的话倒是让楚逸风的心里面一动,眯着眼睛瞧着这小将,这小将看起来皮肤黝黑,高头大汉的样子,浑身孔武有力,应该是在军营里面呆了多少年了,楚逸风便问道,“你在军营里面多少年了?” 那将士低着头也不该太大声,也弄不清楚到底楚逸风是什么意思,也就只能够闷着头说道,“回皇上,已经十余载了。” 那人硬声硬气的说着,似乎是将什么都抛出去了一样,而楚逸风看着他这个样子倒是觉得好笑的很,只觉得这将士憨厚的很,不过,为将者本来就不需要那么多花花心思,知道如何去在战场上运筹帷幄才是应该的,所以,那人则是看着那将士道,“你不必怕朕,朕不会吃了你的。” 楚逸风说着就笑了起来。而福禄瞧着楚逸风的这个笑容也是浑身抖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其他的东西,似乎是有些坐立难安的样子,而楚逸风接着又说了,“朕便是只想问问到底边关是什么情况,你如今从军已经十余载了,经验丰富,你倒是同朕说说,如今有什么好办法才是能够解决问题的。” 戚风以为楚逸风不过是玩玩而已,没有想到楚逸风却是十分的认真的样子看着面前的人,问道,“你倒是给朕一个建议,放心,朕不会为难你的。” 那人的心里面却是叮咚一跳,硬着头皮,到底是想着南遥跟自己说过的话,然后说道,“皇上,当初小将听相爷的意思则是迎战图尔部落,图尔部落的人生性凶猛,而且觊觎大楚已久,如果一再的忍让,只会让大楚的雄风殆尽。如今图尔部落的人就是因为此才会一再的攻打大楚的。”那人说道,想着南遥的话可是却是发现楚逸风的脸色越来越暗。 似乎下一刻就是山雨欲来。 而楚逸风的脸是很臭,脸上都是一阵阵的阴霾,似乎是笼罩着一阵的怒气似的,而楚逸风握紧了拳头努力的才让冷静下来。而楚逸风则是问道,“你是说是南相说的?” 那人点点头。 而里面的戚风听着外面的话也是觉得整个呼吸都停下来了一般,都知道南遥是有这本事,但是不知道南遥还有这样的本事。戚风的眼睛里面传出来的东西是若有所思的,楚逸风扭头看着戚风的时候,则是看见戚风点点头。随后楚逸风则是问道,“南相如今还说了什么?” 那人听到了这里才是松了一口气似得,若是按照以前楚逸风的性格怕是早就将他给斩头了。所以这时候那人也是冷冷的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才道,“相爷也没有说什么了,只是大楚的兵力是多,但是就算是兵力再多,若是将领无能……也等于一场空的。”那人是吸了一口冷气,这是在公然说蓝家的不是了。 楚逸风倒是敏感了,问道,“你是说蓝家?” 那人不好回答了,许久没有作答,倒是默认了。而楚逸风则是冷笑起来,这时候方才冷冷的说了一句,“朕知道这件事情了,你先下去好好的休息,有消息朕会让你进宫来的。” 那人如释重负,这就谢恩,站起来才往御书房之外走,这时候正是露气正上来的时候也就是最冷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是冷飕飕的,而且浑身都有一种水汽,吹在脸上只觉得十分的酷凉。而等到那个人走了以后,楚逸风才拿着那封信,看了看。而楚逸风点点头示意福禄出来,福禄则是关了门,等到了这个时候,戚风才从后面出来。 视线则是落在楚逸风手心里面的信上面,不等楚逸风将信拆开自己倒是将信给拆开了。而楚逸风倒是觉得意外,道,“你怎么会这么积极了,倒是以前都没有看见你这样的积极过啊。”戚风以前从来都不会管理这些事情的。 今天楚逸风却是觉得戚风似乎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而戚风的目光则是落在那封信纸上面,看着那字体,似乎是丝毫没有听清楚到底楚逸风是说了些什么,反倒是反问了楚逸风,道,“这是南遥的亲笔?”戚风什么都没有问倒是问了这个。 而楚逸风的浓眉微微的拧着,都是不知道为什么戚风为什么会这样问了,只觉得戚风这个问题问的委实是很奇怪了,便是笑了笑,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怎么突然就问起来了这个事情,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还是你知道了什么关于南遥的事情?” 楚逸风这时候又反应过来了,这次戚风是去找南遥的消息了啊,这次肯定是戚风知道了什么,所以才这样的着急的,楚逸风是这样的笃定。而戚风则是慢慢的才恢复了自己的理智,然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然后道,“没有的事情,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戚风的脑子里都是关于南遥的事情,倒是现在觉得自己的脑袋里面是一团乱,什么都想不到了。 不过戚风慢慢的冷静下来之后,则是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方才说道,“不过,你刚刚问那个人边关的事情做什么?” 楚逸风的眼眸深处,颜色则是更深了一些,倒像是一滩幽深的水,根本就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是藏着些什么东西的,就是楚逸风也是觉得头疼,每天都觉得自己的脑袋被这些事情给弄得头大的很,楚逸风便是拍着自己的脑袋,此刻将自己的疲惫之态全部都显露出来了。楚逸风此刻将真实的自己暴露在了戚风的面前。 那样子当真跟平日里面见到的楚逸风是不一样的,所以就是戚风也觉得有些感慨、 而楚逸风则是道,“边关送回来的折子都是在这里。” 楚逸风指着书案上面的两摞东西,朝着虚空处点点,然后才慢慢的说道,“朕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在说假话,谁在说真话,边关的事情,如今到了现在朕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形,蓝家之前只说是图尔部落的人没有什么动向,而南遥的人则是在折子里面说道,图尔部落有野心。这两个人的话,相信谁?朕如今是谁也不敢信了。” 这是个头疼的问题,但是戚风将刚刚楚逸风说的那个问题重新说了一次。楚逸风还是点点头,而戚风则是低头看着南遥送回来的那些折子上面,慢慢的菜开启了自己的嘴角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便是会相信南相一些,南相在边关,没有必要会说假话。” 戚风淡淡的说道。 而楚逸风则是拧着眉头,道,“上面时候你也开始替南遥开始说话了,以前你可不。”楚逸风很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问题。 而戚风倒是不觉得,只是觉得自己的心里面微微一动,南遥和蓝家是势不两立的,但是南遥的性格还不至于会将图尔部落的人放进来的,道,“不是替南相说话,而是南相本来就才富五车,自然是懂得不少东西的,在边关设立埋伏,便让图尔部落的人吃了个大亏,你看之前的蓝家可谁敢这样做?蓝奔雷手里面是有人,可是一直都在退让着,而如今南遥去了则是有了一次捷报,那说明南遥有能。” 戚风淡淡的说着,则是仔仔细细的替楚逸风去分析,倒是面面俱到几句话的功夫便是将南遥做的事情都给树立出来了,戚风则是道,“若是谁不衷心的话,我看到时蓝奔雷,蓝奔雷虽然进军营的时间早,可是浮浮沉沉这么多年,可有做过几件大事?倒是杨雄还不错。”戚风淡淡的分析。 军营的事情,戚风可是有立场多了,弹起来这些人的时候,戚风也觉得自己似乎是思绪被堵住了。 “你今天倒是有些反常……”楚逸风始终是觉得今天戚风是那里不对劲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所以十分的苦恼,道,“你今儿怎么了?怎么会开始……” 楚逸风没有说下去,但是戚风的面色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冷冷的,波澜不惊的样子,道,“没有替谁说话,而是事实如此……只是没有想到她如今也会成了这样子……” 第二百六十五章 卢家公子 后面的这句话倒是说的十分的小声了,只是默默的念着的。而楚逸风则是听着戚风是默默地在咬着自己嘴巴说什么话似的,但是说的也没有听得很清楚,只看见戚风是慢慢的低下头去,看着桌面的折子,便是问道,“你怎么了?怎么开始走神了,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而那人则是愣愣,顿时一下子就太透了,道,“没有的事情。”随后指着桌面上的那些折子,道,“这些都是南遥送回来的?” 戚风一下子就将自己得尴尬一下子就给掩饰过去,倒是十分坦荡的样子了,好似刚刚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楚逸风点点头,戚风伸手去准备翻看那些折子,便是听见外面福禄又再说道,“皇上,有人在外面求见。” 福禄看着那人是有些印象的,也是觉得似乎有些不大可思议了,这人福禄认得的,同南遥乃是一时候的书生,乃是卢家的公子,此时应该在边关才对啊。 而楚逸风方才跟戚风说说话,此刻周围的气氛也是紧紧地压着的,似乎是十分紧迫的样子,根本就让人觉得无法呼吸一般。而且戚风的表情也不对劲,福禄此时说了,戚风和楚逸风都顿时醒悟过来,一下子扭头去看了门外,然后眯着眼睛,楚逸风则是问道,“有人求见,会是谁?” 戚风也低着眉头,颔首,似乎是若有所思的样子,道,“这样急着来见你,必然是有紧急的事情,不过……”戚风突然想到了驿站的时候见到的另外一个人,那人也是从边关处赶回来的,莫非是那个人?但是戚风也不敢确定,捏着拳头,眼睛里面的神色却是流光溢彩的,道,“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说,我们在这里猜测也没有什么用,看看他们到底是想要玩什么把戏。” 戚风眯着眼睛看门口的地方。 楚逸风跟着戚风一起长大,听见戚风这样说,心里面也就是有些底儿了,便是眯着眼睛,问道,“你知道这里面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干净利落的三个字,什么都没有了。戚风现在倒是也是惜字如金起来,就跟着之前的楚逸风是一个样子,而楚逸风在戚风这样也感受了一下,也就觉得似乎周围十分的静谧,压迫的很。就在楚逸风有动作的时候,戚风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不过,回来得时候我在驿站看见了一个人,那人是从边关回来的,也就是说从边关回来了两拨人。” 戚风说到了这里则是扭头跟楚逸风说道,“而另外一拨人刚刚来了,那另外一个人不知道了。”戚风的目光淡淡的,但是目光只是投向了窗外。 而楚逸风的心里面也是提了起来,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可能不是我们自己的人?”楚逸风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而戚风却是道,“他们想要玩些什么?我们便陪他们玩玩。”随后戚风对着楚逸风道,“问问来人是谁。” 楚逸风这就问了,福禄站在外面十分的为难,一直说了皇上已经睡下了,但是地面上跪着的人是怎么都不肯走啊,就这么跪在这里,道,“今日我若是见不到皇上,我是不会走的。” 虽然说着卢公子被派遣到了边关,但是到底是卢大人的儿子。而福禄也是急,道,“公子,这可是帝都,若是皇上知道你私自回了帝都,你就死定了,你现在趁着皇上不知道赶紧走吧。卢大人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急死的。” 这件事情根本就来不及去通知卢广易了,而卢丰仁则是抬头到,“怕什么?我卢丰仁天不怕,地不怕的。”卢丰仁笑了起来,随后便是跪在那里,道,“公公,我一定要见到皇上的,你放心,皇上若是知道了我这里的这个消息,肯定不会杀了我的,你信不信?” 卢丰仁倒是十分有信心笃定的样子,已经看到了楚逸风不会杀了自己一样。但是福禄也是着急,怎么劝解都劝不了这个祖宗了啊。而这个还时候楚逸风的声音则是从御书房里面传出来了,问道,“是谁在外面啊?” 问的就是谁,而福禄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似乎是很得意的样子,就是脸上风尘仆仆的也能够看到脸上的得意表情,而福禄则是捏了一把汗,道,“皇上,是卢广易大人家额大公子。” 而里面的戚风也是愣了愣,微微的拧着眉头,倒是不知道不是任何地方的人。而楚逸风则是默默的年了一句,“卢丰仁?卢广易的儿子。”楚逸风的脑子里面倒是有些印象,便是都,“是卢广易的儿子,和南遥是一起的学生,这小子倒是有些才能,只是歪心思太多了,朕便想着将他发配到边疆去,让他去看看的,没想到今日他便是又回来了。” 戚风则是有个直觉,这次这个人回来的目的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的,肯定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在里面。 似乎戚风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同时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而戚风则是拧着眉头,这个人自己倒是有些印象的,便是道,“被发往了边关,如今却是又自己跑回来了,还在宫里面来了,倒是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想的。”戚风的脸上则是露出了冷冷的笑容。 大楚的规定里面可是有过规定的,按照这样的规矩则是要斩头的。所以戚风冷笑了,楚逸风则是点点头,道,“算了,将他带进来看看他到底是要怎么说。” 而戚风则是点点头,将刚刚的那些话则是一下子都咽进了自己的肚子里面,似乎是什么都不在乎了。不过,低头看着南遥的那些书信,随后才是想说什么,不过看楚逸风已经转过身去了,便是又重新走到了刚刚自己所站立的地方,然后站在那里。 楚逸风,道,“进来吧。” 刚刚福禄是一直要拦着卢丰仁的,说的就是皇上不见人了,那里知道现在楚逸风说话了,而卢丰仁站起来的时候则是微微的仰着头,似乎是十分不得一世的感觉,所以便是冷冷的看着福禄,道,“狗奴才。” 偏生这一声音还是叫的十分的大声,而福禄则是脸都绿了但是也不能说什么啊,卢丰仁什么都没有干倒是将皇帝身边的宠臣给的罪恶了,也就是卢丰仁自己找死了。而卢丰仁刚刚的那些话则是清晰的落到楚逸风的耳中,是听着什么都觉得不舒服。 而卢丰仁进去之后同样是这样的傲慢无礼,便是在皇帝的面前行礼也是慢吞吞的,似乎是十分不情愿的样子。 而楚逸风也不跟卢丰仁讲究这么多,只觉得这人的胆子,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便是坐回了自己刚刚的位置,然后冷了冷的问了,“在边关几个月,倒是结实了不少,比之前那羸弱的样子倒是好了不少了,卢广易若是见到了必然是十分欢喜的。” 楚逸风则是故意提及了卢广易,卢丰仁则是笑了起来。此刻却是又听见楚逸风说道,“你不是在边关了?朕记得朕是让你去边关立功去了,你怎么不停召唤就回了帝都。” 楚逸风指了指卢丰仁的脑袋瓜子问了。 而卢丰仁这时候才缓和了一些神色,然后慢慢的说道了,“皇上,我也不想要回来的,可是没有什么办法啊。”卢丰仁一边说着还一边去叹气,道,“边关的一些事情,根本就没有人敢跟皇上说。”说到了这里卢丰仁则是顿住了声音,似乎是故意停顿下来的,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而楚逸风则是顺着卢丰仁倒是想要看看到底她想要玩什么把戏。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边关的许多事情,他们都没有告诉朕?” 楚逸风的样子看起来是生气了,有些动怒。而卢丰仁瞧着楚逸风脸上的表情,则是笑了笑,不过很快就将自己的情绪给隐藏下去,此时此刻卢丰仁的脑子里面都是南遥的脸,若是皇帝知道南遥的真实身份,会是什么样子的表情,慕家的人都死了啊,当初慕家可是叛国的罪名啊,可是慕锦书则是逃了出去,如今慕锦书再回来是想要报仇的,可是皇帝如果知道了慕锦书真实身份呢? 皇帝该是怎么想的? 此时此刻卢丰仁的脑子里面都是这些东西,脑海里面只是浮现出了南遥平日里面总是那种气定神闲,似乎谁都不能撼动的样子则是觉得好笑的很,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眼睛里面也是闪出了猩红。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些杀气就是楚逸风都感觉到了。冷不防的盯着卢丰仁。 倒是不知道卢丰仁是作何想法,当初卢丰仁和南遥是有些过节的。 而楚逸风则是慢慢的说道,“你可要想清楚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话了,你和南相本来就有过节,朕难保你不会是因为想要争回一口气才回来的。” 楚逸风瞧着卢丰仁半日不说话便是逼问了。 而卢丰仁听后则是顿时就抬抬头,慌忙的就开始摆手了,道,“不是的,不是的,皇上。”卢丰仁的确是想的弄死南遥的,这次应该也没有人能够救活南遥了,这次南遥也是必死无疑的。“我绝对没有这个想法,只是我以为这个消息一定很重要,很多事情皇上都是不知道的。” 卢丰仁则是着急的说。 而卢丰仁是勾引起了楚逸风的兴趣点了,倒是眯着眼睛问了,“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事情是朕不知道的,若是你敢欺骗朕,你可知道是什么下场?” 卢丰仁则是抬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只觉得自己脖子上面有些微微的发凉。 也就是皇帝有杀了自己的心,伴君如伴虎,卢丰仁有种担忧,刚刚的那种气势似乎此刻消失殆尽了,十分的小心翼翼,生怕楚逸风生气就这样讲将自己的脑袋给搬家了。所以卢丰仁摸着自己的脖子,随后反应过来,忙摇头硕大,“皇上,我怎么会骗你呢,我说的肯定都是真的。” 第二百六十六章 南遥就是当年慕锦书 楚逸风的眼睛微微的眯着,此刻也觉得自己有些累了,便是往后靠着,让自己觉得更加的舒服一些,闭着眼睛到,“说罢,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卢广易此刻的心里面则是又重新燃起来了一阵希望,星星之火,瞬间就越来越大了。而卢丰仁则是笑了起来,便是道,“皇上,这件事情臣敢以自己的脑袋保证,一定是真的。” 楚逸风只觉得卢丰仁的开头太长,一直都在吊人胃口,只觉得烦得很,道,“说罢。” 而卢丰仁吸了一口气,道,“皇上,南相其实是女儿身。” 楚逸风的眼睛一下子睁开,微微的眯着眼睛看卢丰仁,随后身子也往前微微的倾了倾,似乎是在思量什么似的,而后卢丰仁则是稳住了心思,则是眯着眼睛道,“皇上。”卢丰仁吞咽下口水,随后道,“而且……南相的身份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南遥会毁了大楚的,南遥是回来报仇的,她其实就是慕家的人,是先皇后慕锦书。” 卢丰仁一口气将那些话都说出来了。 只觉得自己得耳边连着风声都是静止下来的,没有任何的声音,整个世界都一下子冷静下来,这一刻卢丰仁是紧紧地屏住呼吸的,根本就不敢去打量楚逸风,也就不可能看见楚逸风脸上风云变化莫测的样子,楚逸风听到了卢丰仁的话只觉得刚刚那句一直都在自己的耳边围绕这,不停的在围绕着——南遥就是慕锦书。 这句话不停地在楚逸风的耳边不停的环绕着,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什么都不敢想。而戚风听见他的话则是也吸了一口气,慢慢的从后面走出来,阴沉着一张脸。而卢丰仁此时则是听到了动静,抬头就看见了戚风那张冷库的脸。 而楚逸风则是握紧了拳头,浑身的筋骨似乎都在嘎吱作响,并且,发出了一阵阵的脆响,而楚逸风则是咬着自己的牙齿,浑身的血脉喷张……空空子说的,故人已归,若果真是如此,那么慕锦书,你就是一直在朕的身边?但是朕却不知道那是你。 寻寻觅觅,那个人还是在自己的身边的。 楚逸风捏着拳头,努力的让自己变得冷静下来,瞬间楚逸风则是跟往常一样,只是猛然的站起来了,卢丰仁的浑身也是一阵的冰凉,似乎就觉得楚逸风投射在自己身上的那股视线也是分外的冰冷,也不知道到底楚逸风是如何想的。只觉得楚逸风浑身上上下下都散发着一种暴戾的气息。 “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楚逸风再次重复了一次,觉得自己似乎是没有听清楚。 而卢丰仁这会儿才松了一口气,楚逸风震怒,那么很显然的,南遥已经惹怒了楚逸风了,那么接下来要办的事情则是很简单了,卢丰仁还在为自己心里面的那些小算盘做些打算呢,以为南遥一定是死定了,便是道,“皇上,南遥就是当年的慕锦书。” 卢丰仁还是很笃定的说道,“我可以以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我说的乃是真的。南遥是慕锦书,这件事情是真的。”卢丰仁跪在地上,表情陈恳。 而这边楚逸风则是站直了自己的身子,努力的让自己保持一些平静,而楚逸风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你是如何知道的?有什么证据?况且,南相和当年的慕锦书可是没有什么相同之处,今年南相没有十八,而皇后已经……”楚逸风都默默的开始将南遥和慕锦书两个相比较了。 都是无形中的去开始比较的。 就是楚逸风都没有怎么察觉到这样的问题,所以,倒是十分的纳闷。而卢丰仁倒是难住了,这个倒是不知道为什么了,便是老老实实的疏导,“皇上,这个我不知道,我在边关的时候是亲耳听见南遥自己说的。”卢丰仁吞咽了一下唾液,连着自己的声音也是颤抖的,方才慌乱的说道了,“皇上,那时候乔羽佟为了救南遥差点死了,是南遥在乔羽佟的面前守了好几天,后来南遥才将这个事情亲口告诉了乔羽佟的,后来乔羽佟才醒过来的。” 没有办法了,卢丰仁只能够这么说了,急着的样子似乎是生怕楚逸风不信任似得。 “这是千真万确的,这是我听到的。但是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卢丰仁道,挤着眼睛给楚逸风出主意,“皇上,你若是想要知道到底为什么,我看不如去亲自验明真身,若是南遥真的是女儿身,那您就可以顺着查下去了。” 卢丰仁的眼睛里面却是闪过一抹白光,道,“况且,南遥乃是慕家的人,如果说慕家的人真的回来了,肯定是回来报仇的,皇上,之前的吕家已经没有了,接下来就会是蓝家的,南遥的目的就是想要将整个大楚都搅乱。搅得天翻地覆。我觉得皇上您应该杀了南遥才是。” 卢丰仁后面的话多说一句,戚风脸上的神情便是冰冷了许多。 等到了说完之后不等楚逸风有什么反应,自己倒是走了下去。楚逸风还未反应过来,就发现戚风已经脚步威严的下去了,围着那个人转了一圈,而卢丰仁浑身都惊出了一身冷汗,不过是稍许时间罢了,而戚风则是眯着眼睛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个人,则是沉了声音,道,“你找死?” 随后一只手便是将卢丰仁给提了起来。 楚逸风只听见戚风冰冷的声音,没有任何语气,似乎是十分的愤怒,戚风刚刚是听见了慕锦书这些之后则是很快就变了一个人似得。楚逸风还未说什么,便看清戚风已经提着卢丰仁,握紧的拳头则是毫不犹豫的朝着卢丰仁的眼睛上面落下去。哪怕是在军营里面卢丰仁也没有这样被人打过啊,一下子就凄惨的叫了起来,“啊。” 卢丰仁大叫着。 而戚风可是不管那么多,在御书房里面这就是放肆起来了,福禄这时候进来看见刚刚还神气的卢丰仁这会儿还被戚风给捏在手里面,刚刚卢丰仁是在哪里耀武扬威的,此时此刻呢,则是在这里被人打了,福禄的心里面是高兴的。刚刚是准备叫人来护驾的,倒是见到这场面也没有叫出来,而是道,“天啊,将军,你可小心一些,小心打死了啊。” 福禄是胆子小。 倒是没有见过什么死人,自然是害怕的。不过戚风也听不进去这些了,握着拳头就落在卢丰仁的身上,随后将卢丰仁给扔在了地上,似乎是当成了一个废物一样扔了似的。而戚风将那人扔在地上,还不屑的说道,“废物,也就你这样子还敢来御书房?” 似乎是很看不起这个人,而戚风浑身散发出来的暴戾气息,绝对不会是因此的。而卢丰仁是上气不接下气,看着楚逸风还想要去求饶呢,便是道,“皇上救命啊……臣都说的是实话啊,是实话啊,臣没有骗你,南遥要杀了……” 这时候他还是这样说的,戚风咬着牙齿,本来是整理衣服的手则是顿住了,一下子回了一脚,卢丰仁则是大口的吐出一口血来,便是这样晕过去了。而福禄的眼睛瞪得老大,道,“死了?”还指着卢丰仁吼了。 而戚风则是冷冷 说道,“没有死,也死不了,晕过去了。” 福禄这才松了口气,道,“将军,你这也天狠了,若是死了的话,咱们怎么跟卢大人交差啊,更何况,卢大人……”已经将人打成这样。 而戚风是似乎毫不在意的,而卢丰仁的命在于戚风看起来也根本就不值钱的,所以戚风是微微的眯着眼睛。倒是不理不睬的样子,任由卢丰仁死活,而福禄则是瞧着戚风,戚风这是道,“他本来就应该在边关,死了又如何?边关每天都会死人的。” 戚风淡淡的说着,没有任何的怜悯。 而楚逸风则是点点头,摆摆手示意福禄自己去处理了,而福禄则是叫人立即进来将人给抬走了。而等到人走了之后,楚逸风妨方才颓然的坐下来,瞧着戚风的时候才问道,“你方才失态了,以前的戚风可不会这样的。刚刚你可知道你差点就将卢丰仁给打死了……” “打死了又如何?”戚风则是淡淡的问了,似乎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而后微微的眯着眼睛,“卢丰仁就该死,。” 戚风不会动杀念,但是一旦动了,便是会让人死的很惨痛的,人这次戚风脸上那种阴鸷的感觉,也是i让楚逸风不寒而栗,想着刚刚卢丰仁的话也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反问了戚风,道,“你刚刚动手打卢丰仁是为了什么?是卢丰仁真的是该死还是因为南遥的的事情。” 楚逸风很平静的问了,本来楚逸风是想要叫慕锦书的,可是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感觉,所以还是叫了南遥。而突然想起来楚逸风自然是有些不适应的,声音也是十分的低沉。 而戚风则是淡淡的笑了笑,将刚刚那个人从边关送回来的书信拿在手里面,随后眼睛里面的色彩则是更加的浓郁。深深的想了想,才慢慢的说道,“这些都是边关送回来的。” 楚逸风则是点点头,他是自然知道这些是边关送回来的。而戚风随后吐口气,道,“你想了那么久,念了那么久的慕锦书,可是寻寻觅觅,慕锦书就在你的身边,楚逸风,现在你应该雀跃才对啊,你怎么能够这样的冷静,当你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应该是欣喜若狂的样子啊,你如今这样是在做什么?” 戚风淡淡的说着。 一句简单的话,却是将楚逸风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心,一下子激发了,顿时便是风雨大作。“你说什么?戚风……” “你现在还不信?”戚风倒是反问了楚逸风。 楚逸风还是愣住的,是的,楚逸风是不敢相信,刚刚听卢丰仁说自己觉得如头顶有一记惊雷劈了下来,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栗着。 第二百六十七章 活着 戚风的话同样是一点点的击中楚逸风的心,好似一个重物体一点点的落下来,压抑的楚逸风的心里面难受极了,是的,到了现在楚逸风依然觉得自己是在梦中,刚刚他们说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慕锦书怎么还会活着呢。是的,楚逸风是不信的。 这是怎么可能的事情呢? 楚逸风想着,捏着拳头,可是清晰的感觉大了痛,并不是在做梦,是真的很疼很疼,那么刚刚说的,听到的都是真的,不是在骗人的。刚刚听到的那些啊,一下子楚逸风只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在疼,慕锦书还活着,可是接下来那一刻楚逸风一下子就跌坐在了椅子上面,十分的颓败,好似没任何的念想了一样,面如死灰。 戚风倒是觉得奇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是这样的,楚逸风不应该开心才是吗? 戚风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你不应该很开心才对,你这样是怎么了?”戚风望着面色上面看不出来一点点惊奇的楚逸风问道,而楚逸风坐在那里,当真是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到底是要说什么才好,此时此刻便是微微的摇晃着头,似乎是十分不敢相信似的,道,“不知道,朕一直都以为是朕听错了,是朕的幻觉,可是这些又是真实的……” 楚逸风呢喃了半天,也没有找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所以这就是迷醉了半刻的时间,才微微的叹气,道,“我只觉得这就像是一场梦似得,只觉得十分的不真实。南遥怎么回事慕锦书……当初……”楚逸风一面说着一面感叹,一面回忆之前的那些东西。到头来一切都错了,错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楚逸风咬着牙齿,似乎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抽搐着,痉挛着,便是说道,“南遥怎么会是慕锦书呢……” 上上下下,楚逸风都没有发现到底是哪里像了,要知道慕锦书当年和自己同床共枕好几年,一直都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南遥是真的没有半点像是慕锦书的地方啊,举止,性格,哪里都不像,只是那双眼睛……尤其的相似。第一次看见那双眼睛的时候,楚逸风就有种很奇异的感觉。 就是戚风在这里深深的叹气,想到了刚刚那人在这里说的话。 加上自己知道的事情,便也是微微的叹气。而楚逸风慢慢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则是抬头看戚风,似乎戚风从知道之后似乎都是很淡定,沉稳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秘密,不然,为何刚刚那么样子?楚逸风抬头起来看面前的人,随后才问了,“戚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戚风没有回头,还是直身站在那里,不过喉结部分却是在上下翻动着,上下滚动,好似也在极力隐忍着什么。而戚风也觉得自己有很多话都这样塞在了喉咙里面,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开始说起,戚风想到的是那一次南遥吃了七虫七花毒之后,他送南遥回家的时候南遥说的那些话,而戚风想着也就觉得无颜再去见到南遥了。 戚风想了很久才下定了那个决心说话,“是,我是知道的,不过,我知道的也不比你早多少。”戚风淡淡的点头,随后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我知道的时候也跟你一样,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是他们在骗我,可是事实就是这样了,就是我不相信也不行。”戚风吸了一口气。 而楚逸风同样是觉得自己的心是沉重的,刚刚那些消息此时此刻就像是一座大山似的压在他们的面前一样。 而戚风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怎么可能……”楚逸风还是这句话,到了现在依然是不敢去相信的。但是戚风此刻也是冷笑了几声,“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呢,偏偏我们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在你根本就不以为意之间就这样发生了。” 戚风说道,那些东西得的确是让人觉得惊呼,可是戚风同样是沉声道,“我跟着出去的时候不比你知道的时候觉得震惊,那时候知道的时候我又在想,南遥怎会是慕锦书,跟着慕姐姐根本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啊。”戚风说着也是捏了一把汗水,想着那些东西也觉得自己背脊处发凉。 “你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那边楚逸风低沉着声音问了。而戚风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了,便是道,“我让人在南府周围的,但是那人却是发现了冯德伦。” 这个人,楚逸风不会不熟悉的。 “是慕锦书身边的人。”楚逸风沉了声音说道,这个事楚逸风还是知道的,慕锦书身边当年就有一个冯德伦的,而这个人在慕锦书死了之后就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而慕家出事的时候也没有见到冯德伦的,所以到底楚逸风也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冯德伦已经有些时候没有出现了,怎么会……” 这个事情戚风也是知道的,虽然那时候戚风还小,不过到底也是见过冯德伦几次的。 所以那些人对于冯德伦的出现也是十分的震惊便回来告诉了戚风,戚风此刻则是点点头,道,“是,是这样的,我也觉得好奇,所以亲自前去跟着冯德伦的,冯德伦是有些时候没有出现了,突然出现我也觉得很意外。”戚风道,“所以我让人跟着前去了,随后我只有也跟着前去了。” 戚风双手附在身后,“后来我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发现冯德伦去了边关,不过不是关外,没有找南遥而且去了另外一边,那里有个房子,倒是十分隐秘,冯德伦去的时候似乎是在找什么人,而也就是这样我才能够偷偷跟上去听见冯德伦说话。”说到了这里,戚风停住了声音。 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东西一样,然后声音也是淡淡的,道,“你可知道我听见冯德伦说了什么……” 似乎戚风的声音也是有些颤抖的,连着楚逸风听着都听出来了一些不大寻常的东西,所以戚风的声音顿住,楚逸风的声音也顿住了。 似乎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而楚逸风也不敢说话,事实上楚逸风此刻心里面是愧疚的,想着南遥,想着慕锦书,就觉得愧疚,这么多年了总算是有了消息,但是同样的楚逸风也怕,生怕他接下来会说出什么其他的话。 “什么……”楚逸风问了。 戚风的脸色是更加的难看了,随后则是道,“那里有个小坟墓。”戚风说着,楚逸风的手掌也是微微的收紧,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里面都被收紧了,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而戚风则是道,“那个坟墓里面埋葬的人是,九暄还有……慕姐姐……” 楚逸风刚刚闭着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只觉得不可思议,道,“什么?”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而戚风则是点点头,道,“是真的,这是我亲耳听见的。”戚风淡淡的点点头,“江州司马的儿子,南遥,从小病重,一直都在寺庙里面,如今也在寺庙里面,怎么会上帝都来参加科举,而来的人是慕锦书,不要忘记了当年慕锦书也有才女之称,而且,慕拓也是一个能人,教出一个才富五车的女儿也不是什么难事。” 戚风淡淡的说道,好似一盆冷水就这么浇在了楚逸风的浑身上上下下,只觉得浑身都是冰凉的。“慕姐姐是死了,九暄也死了。”戚风道,“是冯德伦自己说的,冯德伦当时也就是跪在坟墓前面,一杯清酒,一面说了,真的慕锦书似乎是真的死了,活下来的就是南遥,说那个地方就是他们的坟墓。而当年慕姐姐为什么会死,或许你应该从你的后宫下手了。” 戚风当时就想到了是后宫的事情。同样的楚逸风经过戚风这么一提醒顿时也就想到了后宫的事情,德妃死了,莫灵安被南遥带出来,当初便以为南遥是慕家的人,后来则是蓝家,这一串下来都几乎是证明了这些事情的真实性。而戚风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德妃当年的死没有那么简单,而吕家一家都没了,自然也没有那么简单,一个大楚最大的皇商在一夜之间就这么没了,这也不可能的。” 从侧面也就证明了,到底南遥的心到底是有多狠。 而当初的慕锦书在统领后宫的时候便是威风凌凌的,即便是一个女子,但是站在那里却都会被她的气场所折服的,也就会深深的叹气。而戚风则是淡淡说道,“为什么南遥会带着莫灵安出来?为什么会对付德妃,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 楚逸风的眸子里面则是暗暗的泛着冷光,就好似兵器上面的那些冷光,“朕一直以为他们逃出去了……一定还活着的……”楚逸风咬着牙齿,道,“九暄如果还活着应该很大了。怎么就会没了……”后面的一句话,楚逸风也是说的轻飘飘的,好似没有什么声音一样。 而戚风则是笑了笑,没有说话了。而戚风则是说道,“想要知道答案,我以为可以从另外一方面开始着手。”戚风呼吸了一口气道,“……莫灵安。” 戚风扭头过来丢给楚逸风一句话,这些事情戚风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想了,道,“你不要忘记了,当年莫灵安为什么会被送进冷宫,为什么莫家的人也没了,当年莫灵安跟着慕姐姐的关系好,而慕姐姐死了之后,必然是莫灵安知道些什么的。” 戚风这么一说,慢慢 楚逸风也冷静下来了也就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说些什么东西了,便是微微的眯着眼睛,便是说道,“你的意思是什么朕明白了。”当初莫灵安也是有意无意的提及过这些的,但是楚逸风都没有去密切的注意过。 而戚风则是问了,“天亮的时候将莫灵安给带过来,问个清楚。” 第二百六十八章 出宫 事到如今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 一整夜里面整个宫里面倒是安安静静的,不过,半夜的时候就有人到了九真宫,莫灵安睡下不久,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直也都睡不着,便是在哪里躺着的,也没有在哪里睡觉。含翠在门口守着的,刚刚在宫里面点了安眠的香,而外面一个黑影子则是过来了,含翠看着那黑影子,跟着周围的人说道,“你们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看着。” 而那些宫女纷纷的下去之后,含翠方才努努嘴叫了一声,“出来吧。”不过声音特别的小,不是沈元又是谁,有些时候含翠都没有见到沈元了,今天沈元怎么回来了。 等到人都走了,沈元才从一边的树上跳下来就落在含翠的面前,一身黑衣,也看不清楚到底沈元是什么样子的表情,随后含翠便是问道,“你怎么这时候出来了,去哪里了?” 看样子倒是像是去了哪里似得,含翠也就这么问了一句。而沈元的身上只让人觉得有种很冷啸的感觉,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问道,“莫灵安睡下了?” 含翠点点头,小声的说道,“是,睡下不久,你若是有事情的话明儿再说,总的让人睡个好觉才是。” 而沈元则是绕过了含翠,道,“若是等到明日,就来不解了。” 里面的莫灵安躺着也没有睡下,也就听见外面的人说话,翻身便是坐起来,然后则是走到了窗户边推开窗户看见两个人站在不远处,道,“你们在哪里说些什么呢,过来吧。” 含翠听见了莫灵安的声音,一下子就扭头去问了,“娘娘,你怎么醒过来了啊?” 而莫灵安则是摸摸自己的额头,道,“我就没有睡下去。”含翠则是努努嘴,回头去瞪了一眼沈元,似乎是十分不爽的样子,道,“都跟你说了不要闹不要闹你不信,现在倒是将人吵醒了。”含翠一顿的责怪。 就是沈元也是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才不跟着这些人一般的计较,便是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含翠,道,“你在这里胡说些什么。”随后沈元不理会含翠这就是进去了,而后沈元大步的往里面走去,莫灵安已经穿好了衣服,将里面的灯点燃了一盏。几个人则是坐在那里,莫灵安还是那样子,倒是温声问了,“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了?” 而沈元则是低声的叹气,道,“出事情了。”沈元的一句话倒是让莫灵安的心里面微微的挑了跳,不过还是还是顿时就沉稳了下来,道,“什么事情?” “戚风回来了。”沈元淡淡的说着,想着刚刚的那些事情,随后则是跟着莫灵安继续说道,“还有……边关的人也回来了,看样子似乎有什么情况,不过现在到底是如何的,我们也不清楚啊。”沈元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随后说道,“我刚刚还看见了卢丰仁,不过似乎出来的时候已经快死了。” 卢丰仁被送到了边关,回来了?而沈元意外莫灵安也意外,“卢丰仁和南相本来就有矛盾,这次回来一定是来找南相的麻烦的。” “戚风已经在查南遥的身份了,估摸着会从你这里着手,你小心一些。”沈元低声的说道,刚在外面沈元也不敢靠的太近所以说也就是这样听见的,到底说了些什么也不见得很清楚,“我刚刚只是隐约的听见戚风说要找你问些事情,所以说我便估摸着同你有关系。你自己小心着一些。” 而莫灵安点点头,倒是轻轻地笑了起来,似乎丝毫是不将这个事情当成一回事情,道,“放心吧,皇上不会杀了我的,如今我安安稳稳的在后宫里面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能够有什么事情呢。杀了我,我也不怕。” 莫灵安已经将i这些都给豁出去了,根本就觉得不是很重要。而莫灵安说道,“这事情我知道了,之前我就跟他们说过一些这些,估计他们也是想到了所以想要问我,要不了我的命。”莫灵安淡淡的叹气,随后道,“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地活着的。”随后道,“你去早些休息吧我想接下来怎么办。” 沈元点点头,这也就出去了。而莫灵安则是坐在那个地方,窗户没有关,此刻那些风则是冷冷的灌了进来,只觉得浑身都发凉,而且,让人觉得十分的冷,而莫灵安穿的衣服很单薄,也就让人觉得似乎周身如同置入了一个冷窖里面一样,冷冷的,没有任何的温度。而莫灵安则是想到了南遥也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莫灵安是一夜未眠,等到第二日的时候,含翠进来的时候还是看见莫灵安是坐在那里的。 脸色上有些憔悴,便是看的出来似乎是一夜未眠,脸色十分的难看,而含翠进来的时候则是叫了,“娘娘,你这是一晚上都没有睡着吗?”含翠看着莫灵安也是十分的心疼,道,“娘娘,都怪那个沈元都说了不要来打扰你了,偏偏不听。” 含翠倒是开始责怪起来了沈元,但是莫灵安可不是这样的觉得啊,便是笑了笑,“你责怪沈元做什么啊?这个跟沈元有什么关系啊。”莫灵安淡淡的笑着,不过伸手去摸着自己眼角的那些细纹,则是道,“我是老了,没有办法再去跟年轻的时候比了。” 到底莫灵安还是能够看得见自己的年纪的,毕竟是老了不少了。而莫灵安则是叹气,跟着含翠道,“帮我梳妆吧,梅花妆。”这个妆容是如今后宫里面最流行的妆容,含翠也会,听见莫灵安说这个,含翠便是兴奋的点点头。“好。”含翠道。 含翠的手十分的巧,所以很快就给莫灵安挽好了头发,然后则是笑着看镜子里面的莫灵安则是笑了笑,“娘娘,你每日都是这样的清汤挂面的,什么也不愿意装扮,虽然是好看,但是你若是打扮起来, 比后宫里面的人要美。” 含翠说的倒也不是什么假话,莫灵安一向喜欢清淡的装扮,只觉得十分的温润,但是若是化妆的话也会让人觉得十分的明艳动人,所以含翠笑了笑,莫灵安也就是笑了笑,“是,我知道了。”随后拍着含翠的手,道,“将那个耳坠给我把。” 那个耳坠乃是翡翠雕成的,是那时候慕锦书送给她的。这么多年了,莫灵安一直都没有拿出来戴过,所以含翠看着那东西的时候也是觉得有些吃惊,便是说道,“娘娘,你这是怎么了?以前的时候你可不喜欢这些啊,而且是慕皇后送的呢……好多年了。” 而莫灵安则是笑了笑,道,“是,是慕姐姐送给我的,很多年都没有戴过,今日你就帮我戴上。”莫灵安笑了笑。 含翠则是觉得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得,偏着头问了莫灵安,“娘娘,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怪怪的。”含翠总是觉得今天莫灵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跟着往常不大一样,而莫灵安则是笑了笑,将一个簪子插入自己的发鬓间,随后问了身后的人,“怎么?哪里怪怪的?”莫灵安笑了起来,“是你这个丫头多心了吧,哪里有些怪怪的,我是有些懒惰的人,如今喜欢将自己打扮起来了,你倒是觉得不习惯了。” 莫灵安笑了笑从含翠的手里面将那耳坠拿过来,倒是自己给自己挂上了。而后才是慢慢的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又成了当年的那个莫灵安了,不过,想了想,莫灵安很满意。也就是这个时候外面的人传话进来了,道,“娘娘,福禄公公来了。” “来的挺快的。”莫灵安低声的说了一声,而含翠在一边听见了,似乎是觉得莫灵安今天是预感到了什么一样,随后则是拉着莫灵安的手问了,“娘娘,你是预感到了什么吗?” 莫灵安则是摇头,笑了笑,给了含翠一个安定的眼神,道,“你怕什么?不必着急,放心啊,不会有事情,今天福禄来了,兴许只是皇帝有事情找我。” 莫灵安拍拍含翠的肩膀,随后跟外面的人说道,“进来吧。” 昨夜的事情福禄现在还记得的,今天早上天方才刚刚亮了,皇帝便让人过来找莫灵安,福禄的心里面是在打嘀咕,估摸着莫灵安的日子不好过了,也不知道打底是什么事情,随后福禄进来了,先是行礼,而莫灵安倒是问了,“公公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莫灵安今日当真是容光焕发,只让人觉得不可直视。而福禄则是笑着说道,“娘娘,皇上要见你呢。” 莫灵安的则是微微一笑,倒是真的让他算上了,而莫灵安则是笑了笑,点点头,“好,本宫知道了这就去。”随后跟着外面的安翠,道,“含翠,被轿子。” 福禄在前面先走了而莫灵安和含翠则是在后面,莫灵安的手里面是捏着自己的衣服的,含翠则是看着自己脚下的路觉得很难走,似乎往前面走就陷入了深渊里面,而轿子一面走,那风则是将帘子吹起来,含翠就能够看见里面坐着的人,便是道,“娘娘……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啊。” 莫灵安慢慢的睁开眼睛,可是没有看含翠,还是到,“能够发生什么事情呢,你就将心放进自己的肚子里面吧。”莫灵安道,但是这些还是让含翠不能够安心,但是还没有说呢,御书房已经到了。 莫灵安穿着繁杂的宫装,从轿子里面出来得时候也觉得这宫装十分的繁杂,但是环顾四周,这是宫里面,而这一身华美的衣服也就跟着这华贵的宫廷一样,不过是人们披在身上的东西,都是假的,在披在身下的那些东西才是慢慢的藏匿的东西,在暗处一点点的滋生。一点点的滋生着东西。而莫灵安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便是望着那御书房,莫灵安跟着含翠到,“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 第二百六十九章 当年的事情 含翠着急,叫了一声,“娘娘……” 声音拖得很长,是不放心莫灵安,不过莫灵安给了含翠一个安心的笑容,是想要含翠能够安心,道,“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莫灵安说完了这才扭头往里面走去了,随后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进入御书房的时候莫灵安还是保持这以往的那些宁静。 里面不只是楚逸风还有戚风。 这两个人都坐在御书房里面的,而莫灵安今日这装扮来见自己,楚逸风也是有些惊奇,到底是有些时候没有见到莫灵安了,看见莫灵安的时候还有些记不起来的样子,只觉得这似乎不是莫灵安似的,十分的陌生。而事实告诉楚逸风,这又是莫灵安。 “皇上。”莫灵安进来,倒是稳稳大方还是跟着以前一样,随后又道,“戚将军。” 而楚逸风则是低头,似乎是没有什么意识的问了,“你怎么今日穿成了这样。”楚逸风是记得他喜欢穿的素雅的,不喜欢这些东西,而莫灵安倒是笑了笑,倒是楚逸风还记得自己不喜欢这装扮的,不过莫灵安摸了摸自己的发鬓,才笑了说道,“本来就是在宫廷里面,自然也就是要注意许多了,就是再不想要承认,也要去承认的。” 莫灵安给楚逸风的感觉就是,好似不怎么好。 若不是脸上的妆容明艳,似乎是有种病态的感觉。 不过楚逸风摇摇头,此时此刻不是询问莫灵安这些事情的时候,便是道,“好好保重身子。”到底将莫灵安封妃之也没有怎么去见到莫灵安的,所以,莫灵安则是笑了笑,“是,多谢皇上挂心了。”而莫灵安则是也直来直往,今天楚逸风叫自己来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的,一定是想问自己什么的,所以莫灵安也就问了。“有些时候没有见到皇上了,不知道今天皇上叫臣妾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同样是这样的语气,而莫灵安还是挂着一幅淡淡的笑容,倒是让楚逸风觉得有些疏离了,也是有些愧疚。不过,想了想,楚逸风还是道,“朕记得,从前你和锦书的关系很好。” 这个关系,楚逸风是很久之前就知道的,如今楚逸风问也就是在抛砖引玉罢了。而莫灵安抬眼看了看楚逸风,那双眼睛里面倒是十分的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是淡淡的,没有任何的东西去掩藏,眼睛透彻,纯粹,看着那双眼睛楚逸风的心头也是一跳。而莫灵安便是笑了笑,点点头,道,“是,那时候臣妾是和慕姐姐的关系好,那时候臣妾进宫,是慕姐姐对臣妾好,臣妾才能够在后宫立足的。” 莫灵安笑了笑,随后又好似没有任何心机似的,问了楚逸风,“怎么了?皇上,你怎么会突然问起来这个事情了?”莫灵安眨巴着眼睛,便是笑着。“皇上是想起慕姐姐了?” 而莫灵安的声音则是淡淡的,好似溪水慢慢的在流淌着的,反正声音不高不低,也就是淡淡的。而莫灵安的眼睛则是眨巴着,瞧着楚逸风,楚逸风的眼睛则是深沉似海水,只有那样的深沉,让人根本就看不清楚似的。而楚逸风深深的呼吸一口气,随后道,“朕记得你之前同朕提起过一些事情,所以朕唤你过来好好地问问。” 楚逸风的声音低低的,便是眯着眼睛。 而莫灵安同样是笑着的,道,“皇上想知道什么呢?若是臣妾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的。” 而莫灵安此刻看起来倒是十分的冷静,不过心里面却是在想着其他,德妃倒是死的早了,若是德妃不死的话,该多好。莫灵安的心里面这样想的,而楚逸风此刻也觉得周围静寂无声,似乎是觉得好像一切都是停止了,“朕一直以为慕锦书还是活着的。” 但是莫灵安的眼神没有任何的波动,似乎有些嘲讽。而这些无疑是刺激到了楚逸风,也就是说莫灵安是知道的,“可是后来朕才知道,后宫当年发生的一些事情。”楚逸风说着那凉凉的视线则是落在了莫灵安的身上,似乎是想要努力的从莫灵安的身上找到些什么。“你当年在后宫,为什么会突然说你疯了?将你送入冷宫的。” 楚逸风问起这个事情,莫灵安的脸色方才变了变。 莫灵安知道什么时候露出自己的软肋才是最合适的,所以莫灵安也就是抓住了这个时候才去问的,莫灵安眯着眼睛,咬着牙齿。而后道,“皇上怎么会突然好奇这个事情了。” 楚逸风面色还是沉稳的,这些事情若是不弄清楚,楚逸风觉得自己的心里面永远都搁置一个大石头,怎么也放不下来。而楚逸风便是问了莫灵安,“这才大楚的天下,这么多年,朕倒是少管后宫的事情,若不是一些原因估摸着后宫里面发生更多的事情,朕都是不会知道的。当年莫家被说是慕家的同党,一夜也没了,而你则是被送入了冷宫,这里面朕……以为,不可能没有联系的。” 莫灵安一下子低着头,没有说话,莫家是莫灵安心头的一根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莫家不会出事情的想到莫家莫灵安的心里面更加恨,恨不得此时此刻就能够为莫家的人报仇雪恨,但是莫灵安知道自己的力量微小根本就不可能。而蓝若云一直想杀了自己的,迟迟没有动手,如今楚逸风已经问了自己了,是不是这一切都要提前了?若是自己真的死了,那么莫家的仇也就可以报了? 莫灵安的心里面是这样的想着的,便是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抬头看着楚逸风,却是听见楚逸风的声音此刻又在慢慢的说着,“说罢,到底是怎么回事,朕一直以为朕的后宫里面没有这等脏事情,可是到底是朕高估了。”楚逸风在一步步的打消莫灵安心里面的顾虑,引诱莫灵安说出来,道,“当年的那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灵安是将楚逸风的话都听进去了,捏紧了拳头这次算是一个机会,楚逸风已经发现了,那么楚逸风知道的话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皇上终于想到要问了。”莫灵安笑着,似乎是如释重负,好似那些埋藏多年的秘密,终于要说出来了一样,就是莫灵安也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而楚逸风的心里面则是一跳,张开嘴只是冷冷的吐出一句话,道,“说。”而莫灵安则是笑着,道,“当年是皇上将慕姐姐打入冷宫的,不是吗?” 莫灵安第一句话就是如此说的,无疑的是在楚逸风的心头上扎了一刀,莫灵安缓缓地说道,“不管慕家当初是不是要出事情,皇上当时为什么不让人去保护慕姐姐呢,不管不问,便是将慕姐姐放在冷宫,皇上可曾想过后面会出什么事情?慕姐姐那时候没有任何的人帮自己的,九暄还那么的小,你说,慕姐姐在冷宫里面能够怎么办?” 莫灵安说话的时候还是淡淡的,一字一句的说道。 “后来慕姐姐出事,皇上不也是不知道吗?如果不是乔督使回来的话,你也不会注意到这些吧。”莫灵安的那些话都是一点点的插入进了楚逸风的心头,是,当年若是这样的话,慕锦书不会出事情的,所以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的。楚逸风攥紧了拳头,努力的隐忍着自己心里面那些酸楚。 是的,楚逸风后悔了。 若是知道这样的话,就一定会好好的保护慕锦书的。 “皇上如今才问我这个问题不觉得晚了吗?”莫灵安淡淡的闻着,也是不紧不慢的样子,似乎是丝毫不在意似的。“早知道如此,又何必当初呢,那时候若是你能够早点反省的话,或许你也不会失去慕姐姐了,也不会失去九暄了……那时候九暄还那么小。” 莫灵安说着还在自己的面前比了比九暄的个子。“九暄出生的时候慕姐姐难产,差点就死了,当时皇上可是让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在慕姐姐的宫中,说若是救不回慕姐姐,就让他们给陪葬。那是整个后宫的人都知道,那时候我多嫉妒啊,只觉得慕姐姐的命好,能够遇见你是慕姐姐的福气,那时候慕姐姐便是差点死了,皇上也就要死了一般。我想着,我一生能够有一个这样对待慕姐姐的人,也是很好的。”莫灵安笑了笑,“可是后来呢,九暄一向聪明,可是你也丢下了,在冷宫的时候什么都没,又是冬天,九暄生下来之后身子一直都不好,一直都是这样的,那样的冬天皇上就没有想过,九暄的身子能不能撑下去?” 这些楚逸风是没有想过的。 只觉得自己的世界是坍塌了一样,尤其是听见莫灵安说到了这里的时候。 楚逸风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问道,“九暄是怎么没了的……” 莫灵安的目光呆滞,慢慢的转过去看着楚逸风,问道,“皇上不知道九暄是怎么没了的吗?病死的啊。”莫灵安笑,“九暄那么小啊。”比了比九暄的个子,“不过,死了也好,向来皇家都是无情的。” 楚逸风的眼睛林顿时就泛出了血红色,抬头冷冷的看着莫灵安,似乎是不认识了一样。 而楚逸风是好不容易才将自己心里面那种肃杀气息掩盖下去,随后冷眼看着莫灵安,听着莫灵安道,“那时候慕姐姐抱着九暄去求皇上 时候,皇上是在蓝若云的宫中,正是美人在怀的时候怎么会知道此刻九暄要死了呢?那时候还下大雪,慕姐姐跪在雪地里面求着你们啊,你可知道那时候慕姐姐是什么心情,抱着九暄一直等着,以为你一定会去救活他们母子的,慕姐姐等你,九暄等你,但是你没有出现。” 莫灵安慢慢的说道,似乎是觉得说到了这里还觉得不够似的。随后淡淡的又说道了,“你可知道慕姐姐在死之前经历过什么吗?” 第二百七十章 慕锦书当年是痛苦的死了 说的实话莫灵安的脑海里面则是浮现起了慕锦书死之前的样子,想着之后也觉得心里面十分的愧疚,连说话的时候也是低沉的,但是给人的感觉便是十分的阴冷的。而莫灵安说到了关键的地方,都知道慕锦书死了啊,但是慕锦书死之前到底是经历过什么却是没人知道,而知道的也就是那几个人罢了。其中莫灵安就是其中一个,所以莫灵安就是说到了这里,瞬间就牵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力,就是纷纷的抬头看着面前的人。 而莫灵安则是冷笑着。 “说下去。”戚风一直都是一言不发,此刻才是冷冷的出声,随后则是问出来,似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当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的,而后戚风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字不漏,说出来。” 戚风此刻浑身也是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的,便是坐在那里也让人觉得有种压迫人的气势。而莫灵安自然也不会藏着,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说出来的东西总比放在心里面才好,莫灵安咬着自己的唇角,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才慢慢的说了,“很简单,当慕姐姐跪在雪地里面求人就九暄,当时德妃说了,救九暄好啊,不过要了慕姐姐一样东西。” 说到了这里,莫灵安又停了下来,视线也不知道是落在了什么地方去了,随后则是淡淡的扫视过戚风的脸。戚风沉了气息,追问过去,“什么东西……” “慕姐姐身上的。”莫灵安的声音清浅, 落在人的心上面却是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那种感觉让人心里面只觉得一颤,似乎觉得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了,而戚风同样是一抖,而视线则是紧紧地聚焦在了莫灵安的身上,莫灵安到,“那时候德妃说,我最恨的就是你这双眼睛,让人挖了慕姐姐的眼睛。” 莫灵安说完,戚风吸了一口冷气。而楚逸风则是猛地抬头,猛地站了起来,双手则是撑在面前的书案上面,额头上面的青筋则是暴突着,似乎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而即便是楚逸风此刻不说话,也将楚逸风此刻的情绪全部都显示出来了,此时此刻的楚逸风是愤怒的。莫灵安说完了那句话之后,楚逸风便是按耐不住了,低声的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楚逸风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而莫灵安只是微微的抬着自己的下巴,道,“刚刚说的皇上没有听见吗,我说,当初慕姐姐……”当时莫灵安的话没有说完,便是看见楚逸风已经愤怒的起身了,直接朝着这边走过来,那悲愤的眸子里面则是暗暗的含着火光。而戚风都没有料到,只看见风驰电掣之间楚逸风已经离开了刚刚做站立的地方,而一双手则是按在了莫灵安的脖子处。 莫灵安的皮肤白皙,而楚逸风的手里面不免多用了一些力气,所以,脖子处有些微微的红。只觉得那红色十分的刺眼。 而莫灵安没有叫出来,只是微微的仰着头,看出楚逸风的眼睛,似乎是在静静地等待着楚逸风的动作似的,便是这样沉寂着在哪里看着。而眼睛里面也没有任何的微波,似乎是根本就不怕。 一张雪白的脸渐渐地就开始涨得通红,而明明很难受,而莫灵安则是还是保持着自己的那股子冷清,连一句求饶也不肯说。 而楚逸风当真是被自己的心魔给控制住了,便是红了眼睛,道,“你说什么?” 而戚风此刻才急着赶过来,一手搭在楚逸风的手臂上面,然后拧眉忍不住的去提醒了楚逸风,道,“你在这里发什么疯,这是莫灵安,你想杀了他吗?”也不是戚风要帮助莫灵安,而是此刻莫灵安绝对不能够死了,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将莫灵安给留下来。 所以戚风捏着楚逸风的手臂也是微微的用了些力气,然后便是看见楚逸风的眉目微微的皱着,似乎是有些不适,不过,很快的楚逸风松开了放在莫灵安脖子上面的手,则是目光冰冷的看着莫灵安。眼睛里面似乎是卷着狂风暴雨似的。 而莫灵安突然间挣脱开了桎梏,只觉得一口新鲜空气一下子就涌入进自己的胸腔里面,只觉得十分的舒服,好似浑身都十分的通透似的,便是深深的大口呼吸了一口气。而好半天莫灵安的脸色才慢慢的缓了过来。 真相是这样的,戚风也没有想到。 明明已经想到了很多,但是唯独没有想到真相会是这样的,所以就是戚风也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而莫灵安则是平缓了自己的呼吸之后,才慢慢的说道,“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如此,慕姐姐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莫灵安叹气,“那时候我不敢说出去,也没有机会说出去,我没有机会见到皇上,再加上皇上那时候对慕家也是赶尽杀绝的,就算是我说了,皇上也不一定会理会吧……”而那时候莫灵安怎么没有想到楚逸风的心里面是这样的记挂着慕锦书的。 这是莫灵安算错了。 “只是我想错了。”莫灵安说到了这里也是深深地叹气。“我若是那时候说了或许莫家也不会出事情了,那时候他们怕我说出去,给我下药,说我是疯子,将我关进了冷宫里,他们以为我听闻到了莫家的事情是真的疯了,所以才没有将我彻底给除掉了,所以是我命大,冷宫三年的时间我比慕姐姐幸运,我挺过来了,我出来了。当南遥找到我的时候说能帮我,那时候我不信,但是我也只有这么一个机会了,所以不管如何,我都要试一试的,不管有没有肯能。” 絮絮叨叨的,莫灵安说到了当年 的时候,也是十分的感叹。若是那时候他说了,事情真的会不一样的。 戚风却是接了一句,“就算你那时候说了……悲剧还是会发生的。” 而这句话则是将楚逸风的心里面紧紧地一触,只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是疼的,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十分的刺心。而莫灵安坐在地上,道,“是,悲剧还是会发生的……可是那时候尽管你们是有些心,慕姐姐也不会死了。” 莫灵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其实自己也有罪,如果那时候自己不怕,不嫉妒,其实或许慕锦书也不会死了。终归是这世界太过于繁杂了,所以才会如此。 而楚逸风则是跌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双眼呆滞,似乎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而莫灵安则是慢慢的站起来,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往外面走,什么没有说。而出去之后含翠则是看着莫灵安,着急担心的问了,“娘娘,没有出什么事情吧?” 而莫灵安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远方,觉得自己发鬓里面的钗子似乎是偏了,于是乎便抬手将自己的钗子扶了扶,这才道,“没有什么事情。” 那些事情早就已经淹没在历史的尘埃里面了。 已经过去了,而如今则是放下,真的进入了一个新的篇章里面了。而莫灵安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站在御书房门前看了看不远处的锦玉宫,那个地方已经修缮完毕,比之前修的更加精致,更加的华贵,可是,那个地方已经不是原来的地方了,住在里面的人也应该随着那一把火随之消失了吧。 而莫灵安想着,天边浮云,就如同这人生是一样的。 而等到莫灵安离开之后,楚逸风和戚风在御书房里面则是相互站立着许久都没有说话,而后戚风捏着拳头,站在那里,而楚逸风则是在哪里叹息,便是道,“刚刚那些……怎么可能呢。” 而戚风也是十分的漠然,深深的呼吸着,就是一直都想要去追求真相,但是知道真相的时候又觉得根本就不能够忍受,刚刚那些答案则是充满了刺激性的,楚逸风无法去接受。就是戚风此刻也是强行忍着心里面的那些东西的,深深的呼吸着一口气。“……你刚刚听到的都是真的,当年那些事情已经不能够重新来过了。” 戚风捏着拳头,倒是想起了九暄。 那时候九暄还那么小,粉刁玉琢的一张小脸儿,十分的惹人疼爱,可是九暄那时候是冻死了的。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戚风那时候十分的喜欢九暄,但是谁也没有料到。“当年不管你如何想要稳固自己的实力,去依靠了蓝家,也应该给慕锦书留一条后路,九暄……你的孩子。你一直都以为九暄是在外面?可是,九暄已经死了。听见这个消息,你心疼吗。” 楚逸风不心痛吗? 肯定心疼的,那是自己的孩子,当年看着那个孩子长大,一直都以为孩子还活着,如今一下子就知道了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的消息,这个事情,谁能够受得了?而楚逸风是闭着眼的,道,“不要说了。” 戚风冷笑,说不说了就不说了?当初的那些事情就算是完了吗?“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现在后悔也没有什么用了,你想过没有,你当年付了慕锦书,而如今你该如何?”戚风道,“不管当年慕姐姐经历过什么,如今的慕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慕姐姐是回来了,你想过应该怎么办嘛?”说到了这里,戚风不得不去提醒楚逸风了,道,“你别忘记了,你曾经对南遥做过什么事情。” 如今已经知道了南遥真实身份,那么,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依照南遥如今的能力,以及性格,或许要想求得原谅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楚逸风微微的拧眉,又想到了如今的南遥。那张脸永远都是不喜颜色的,根本就看不清楚到底自是在想些什么。而南遥是要为了慕家报仇的。 楚逸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如今南遥和乔羽佟……”之前还传出来这两人乃是断袖。 第二百七十一章 郎有情妾有意 到了现在他算是明白了,这哪里是断袖啊,明明就是郎有情妾有意,意思也就是说,乔羽佟早就知道南遥的身份了,却一直都没有说,而楚逸风又想起来了之前南遥要去边关,乔羽佟也要去跟随,所有所有的一切都一下子堆积在了楚逸风的眼前,而南遥与乔羽佟已经有情,所以说,南遥已经忘却了自己的身份,然后爱上了其他人了吗?楚逸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问了问自己。 不,楚逸风做不到,看着南遥就这么同其他的人相爱,远走高飞。 而戚风道,“乔羽佟本来就喜欢慕锦书。” 一句话,倒是将楚逸风一下子给惊醒了,是的,乔羽佟喜欢南遥的。而南遥如今接受了他。楚逸风如今后悔不已,但是后悔有什么用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当年这双手曾经掀起来了慕锦书的盖头,而也将慕锦书给推入了火坑中,让他再也不会回来了。而楚逸风闭着眼睛,道,“是我将慕锦书给推入了火坑里面。” 戚风不语。 随后楚逸风则是继续说道,“当初我并非是想要不管他们母子,而是,不想让他们母子受到伤害,那时候是因为想要压制慕家的力量所以扶持蓝家,但是慕锦书本来就不是那种争强好胜的性格,我担心她根本应付不了所以才渐渐地冷落她……但是谁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戚风能够想到如此,可是终究是楚逸风没有用对了方法,所以才会导致这个后果,所以也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后悔有什么用呢?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戚风道,“那时候你若是能够多他们多一点的关心,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楚逸风现在也是后悔,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不管如何,朕绝对不会让慕锦书逃走的,九暄死了,我们以后还会有其他的孩子的。”楚逸风这时候站起来,沉沉的说了这句话,似乎已经是做好了决定,咬牙道,“乔羽佟想要不动声色的抢走慕锦书?不可能的。慕锦书是朕的皇后。” 此时此刻的楚逸风的心里面只有这么一个想法。而戚风则是扭头看着楚逸风,道,“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而楚逸风的心里面则是沉了沉,听了戚风的话之后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才是淡淡的睁开眼睛似乎自己的眼前都是一阵阵的的感觉,便是深深的叹气。像是感觉到那个人从此就要这样离开自己了一样,而这样的感觉让楚逸风的心里面都有种不确定的感觉,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大气。随后道,“他恨朕。” 楚逸风虽然在说话,可是同样的那些话则是同样的坠落在自己的心头上面。 但是楚逸风随后却又是说道,“可是就算是她恨朕,他这辈子也只能是朕的皇后,而非是其他的人,所以,这辈子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都不能离开朕了。” 楚逸风淡淡的说着,便是威胁着谁的感觉。 戚风却是觉得不大拖妥当只觉得好似楚逸风是十分偏激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明知道慕锦书是讨厌你,你就应该想想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做了。” 楚逸风眼睛里面的神色却是微微的暗沉,道,“去边关。” 楚逸风深深的说道,而戚风则是顿时抬头,看着楚逸风,眼睛里面却是有些不大确定性慌忙的问了,“你说什么,不是疯了吧,你是大楚的皇帝,去边关……”若是再途中出现什么问题怎么办?如今楚逸风的膝下子嗣也不多,若是真的出现问题,那蓝家可能就…… 戚风说着便是有些不大同意的感觉,于是便是深深的锁眉,“你可曾想过,你若是去了途中发生什么事情应该怎么办?况且,你跟大臣们怎么说?” 楚逸风自然也有自己的顾虑,也有自己的决定,道,“这件事情并非是朕一时兴起,而是朕好好地考虑过得,朕已经想过了。”楚逸风道,一面看着那些折子,道,“这都是从边关处送回来的,但是这些东西足以证明了边关如何的情形,如果说朕不去边关弄清楚这些东西,这大楚不等多久也就风雨飘渺了,难道说真的等到了图尔部落的人攻打进来以后才要知道着急吗?” 楚逸风冷冷的问道。 这倒也是一个原因,但是戚风此刻却是有些疑惑了,不过楚逸风已经暗自下定了决心,已经决定了必须要去边关。而戚风则是紧紧地蹙眉,“可是朝廷……” 这些事情应该怎么办?而楚逸风则是冷冷的点头,道,“你留在这里,帮朕将朝廷好好地看着,若是有谁敢动什么异心,杀无赦。”楚逸风道,直接给了他这个命令。而戚风就是想去反抗也不行了啊,只能够硬着头皮接下来。 但是边关险恶,到底楚逸风也是没有去过的,便道,“不过,边关那个地方……” 楚逸风一听就又是要劝说自己,所以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不要在劝朕了,朕已经决定了,你便听朕的吩咐便是了。”楚逸风便是这样的决定,不再容许戚风再说其他的,戚风便是想说,如今楚逸风也不会在去听从的,所以戚风不再说话。 皇帝决定前去边关的事情虽然未曾言说,但是通过其他的小道,倒是前到朝廷,后至后宫,几乎都知道了。莫灵安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含翠进来的时候说的,道,“娘娘,皇上要去边关了。” 莫灵安在修建花枝,换的是自己寻常的衣服,而此刻则是愣了愣,手里面的活停了一下子则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便是淡淡的语气,道,“知道了。” 便是没有了其他。 而另外一边蓝若云正在榻上,蓝若云的肚子已经微微的凸起,这孩子怀着并不辛苦,但是蓝若云的心里面总是不安生的,便是一直不敢出去,而桃蕊进来急匆匆的到了蓝若云的榻前,道,“娘娘,皇上那边传来消息了,说是皇上准备去边关。” 这个事情,来的倒是悄无防备的,之前蓝若云也一直都没有任何关于皇帝的消息,所以说这次蓝若云也是有些惊讶的,手里面的团扇一下子就停顿下来了,吼道,“你说什么?皇上要去边关?”蓝若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到底是边关出了什么事情? 而桃蕊点点头,确定自己的消息没有任何的错误,道,“是,娘娘,消息没有错,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是这样说的。”桃蕊恳切的说道,不过看着蓝若云的脸色则是觉得似乎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是问了,“娘娘,现在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蓝若云的脑子里面都是这几个字,到底应该怎么办呢,但是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能够怎么办所以蓝若云的眼睛则是微微的沉了沉,便是道,“去将蓝有为叫过来。” 这时候蓝若云的心里面也是乱糟糟的,也不能思考什么东西,虽然蓝若云是不喜欢蓝有为,但是此时此刻也不得不去依靠蓝有为了。而桃蕊点点头这就过去了,随后将蓝有为叫进来,蓝若云则是坐在那里,给了蓝有为一个眼神,示意蓝有为过来坐下。等到他们坐下来之后蓝若云才是问道,“皇帝的事情你知道了?” 而蓝有为永远都是那种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是什么事情都无法扰乱他的思维一样,双手放在身前,则是慢慢的坐下来,淡淡的回答了,“是,知道了。” 而蓝若云则是慢慢的保持起来了平静,便是淡淡的问了,“现在你觉得如何?” 蓝若云是问蓝有为接下来要如何走,此时此刻也就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面前这个人身上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办法,而蓝若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视线则是落在蓝有为的身上,可是蓝有为却是坐在那里什么话也没有说。似乎是没有听见自己说了些什么一样,蓝若云可没有蓝有为这样的冷静,到了现在还没有任何的感觉,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问道,“怎么了?你怎么没有什么反应,你想过了吗,到底怎么办?” 而蓝若云紧紧地追问了,“你也清楚现在皇上是什么态度,如今皇上要去边关了,那就是怀疑这些情况,我们谁也不知道到底边关是什么情况,是不是南遥那边在里面坐了些什么手脚,这次皇上要去边关了,……也就是关乎于蓝家的生死关系,你不是号称是小诸葛吗?你倒是想想办法,看现在到底是如何啊。” 蓝若云微微的眯着眼睛。 逼迫着蓝有为,就是在故意逼着面前的这个人为的就是能够赶紧知道里面的消息,这样的话,就能够找到些办法了,不过蓝有为的眸子微微的抬着则是看了看面前的这个人,随后道,“你急什么?” 一句话倒是将蓝若云惹到了,随后问道,“你说我急什么?”蓝若云冷笑,“你也是蓝家的人,难道说,你现在忍心看着蓝家就这么完蛋了?”蓝若云问了,哼了一声,随后则是道,“如今我们都是在想办法,你别忘记了,你也是蓝家人。” 蓝有为十分不喜欢蓝若云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语气,便是道,“我知道我自己是蓝家人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而蓝若云则是眯着眼睛哼了一声,道,“好,那你倒是像个办法。” “与你们而言我不过就是一个想办法的人,而这方法得到了之后并非有我蓝有为的功劳。”蓝有为淡淡的说道,便是深深的拧着眉头,“蓝家的兴旺并不关我的事情,你们不要忘记了,我的母亲是如何死的。这么多年了,我帮蓝家的不好,就算是还给蓝家也是够了,这次事情过去了,我就会离开这里,以后蓝家的事情与我无关。” 蓝有为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第二百七十二章 杀之而后快 也觉得这些生活并非是自己所想的那样,蓝有为所想要的应该是闲云野鹤的生活的。 而蓝若云被蓝有为的这席话说的是面红耳赤的,想说些什么但是吐出来又觉得根本说不出来似的,只能够咽回去,也就只看着面前的人了。而蓝有为则是坐在那里,蓝家这么多年从当初的默默无名到了现在这样子的光景,绝对跟蓝有为分不开关系的。所以,蓝有为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边关虽然看似平静,但是蓝奔雷在边关并不安分,加上蓝家这些年来的这么计划,你以为他们看不出来吗?” 蓝有为就是慢慢的分析了,蓝若云的眼睛则是骤然紧紧地拉着,道,“什么意思?” “当初杨雄去边关,必然是有乔羽佟的那排在里面。”蓝有为淡淡的说道,但是那时候蓝有为也没有料到啊,杨雄跟着乔羽佟还有关系,这算是算错了的一步。“在边关,杨雄就是乔羽佟的眼睛,乔羽佟虽然叫出来兵权,但是有时候那些将士是有血性的,乔羽佟在军营里面颇得拥护,即便是没有兵权,但是也能够带着人上战场,更何况,还有一个南遥,安逸也是精通兵法的。” 蓝有为淡淡的说着。 而蓝若云的嘴巴则是张的很大,好似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样,便是砸吧嘴,“什么……” 蓝若云自然是觉得这些都很不可思议,可是偏偏就是这些,就是真的。而蓝若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听着蓝有为则是继续再说了,“真相也就是这样,如今南遥这次上书回来必然也就是为了写信留住他们的,给他们留下一个在边关的机会,不过,至于皇上为什么回去边关,或许有几个原因了,一个是因为边关战士,而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蓝有为说着,便是捏着自己的衣袍角落,然后给自己倒茶,“卢广易的儿子卢丰仁回来了。” “卢丰仁?”蓝若云也是咬着牙齿,叫了一声。不过似乎是觉得不大对劲,好好地想了想到底才是记得,卢丰仁当时是和南遥有些牵扯,不过还没有想完毕呢,就被蓝有为的声音给拉了回来,道,“卢丰仁是的得罪过南遥的,那时候南遥刚刚啦帝都,卢丰仁那时候便是让德妃找了南遥的麻烦,南遥那次差点死了的,你忘了。” 这个事情一说,蓝若云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点点头。 这才算是记起来了,蓝若云随后则是接着说了,道,“而卢丰仁被送去了边关,到底卢丰仁在边关知道了些什么消息带回来?”蓝若云端着茶杯放在了自己的唇边,然后慢慢的喝下去,道,“或许,这是关乎于南遥的,所以这次才会让楚逸风跟着去边关,楚逸风去边关应该是想要知道些什么东西才是。” 蓝有为只是细细的分析着这些东西,那双眼睛里面则是微微的沉溺着一种气息,似乎是有一股暗暗涌动的流波。而蓝有为的这些东西并没有逃过蓝若云的眼睛,则是眯着眼睛,道,“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些东西,蓝有为会这么肯定,所以,蓝若云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而蓝有为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就是字面意思。”蓝有为还是继续说话,然后则是看了蓝若云一眼,而后才是道,“楚逸风这次去边关必然是有如此的想法,而南遥如果真的有什么秘密能够吸引到楚逸风去的话,或许……这也就是蓝家的灭顶之灾。” 蓝有为这样的猜测,但是这样的猜测并非是空穴来风的。蓝若云的眼睛则是顿时瞪的很大,似乎是要掉出来了一样,便是深深的的看着蓝有为,似乎是有些恐惧的感觉,道,“什么意思,蓝家的灭顶之灾……”瞬间蓝若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是深深的看着蓝有为,眼睛的恐慌则是根本就是压不住的,随后则是淡淡的说道,“蓝家的灭顶之灾……难道皇上是想要对着蓝家下手吗?” 蓝若云便是这样的猜想,抱着自己的肚子摇头,道,“不行……不行,这样不可以,蓝家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绝对不可以在这里给毁了。”蓝若云淡淡的说道,“蓝有为,现在应该怎么办?”蓝若云则是眯着眼睛看蓝有为,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蓝有为身上。 蓝若云脸上的恐慌是能够看得见的,只让人觉得十分的担惊受怕。但是蓝有为则是觉得淡然处之,蓝家的荣华富贵跟他没有什么关系的,所以蓝家的兴衰也同自己没有关系,蓝有为则是淡淡的说道,“你问我?不如先问问你自己,蓝家的这些事情跟我是没有关系的。” 蓝有为刚就已经说过,他会离开。 蓝若云此刻眼睛则是瞪的很大,那美艳的脸上则是顿时变得十分的狰狞,看着蓝有为,则是怒道,“什么意思?蓝有为,你可不要忘记了,你也是蓝家的人,难道说你还是觉得蓝家的一切跟你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吗?”蓝若云此刻是愤怒的说着的,似乎是在激怒蓝有为。 而蓝有为则是淡淡的说道,“是有如何,便是又如何?”蓝有为说话的声音淡淡的,蓝家本来就没有将自己当过自己人,不是吗? 蓝有为淡淡的笑着,自然额也是知道那些人肯定不重视自己,“若不是我还有些本事,怕是你们根本也不会看我一 眼吧。”蓝有为淡淡的笑着,而后则是道,“你有时间同我在这里浪费唇舌不如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蓝若云也急了,根本就不知道此时此刻应该怎么办,所以,蓝若云也急了,道,“能够怎么办啊……”现在蓝若云根本就觉得自己是没有任何的办法的,也根本想不出来什么法子,所以,蓝若云也是十分的着急,而后蓝有为则是淡淡的解释了,“死人才不会有任何的威胁。” 蓝有为淡淡的说着。顿时蓝若云似乎是抓住了什么东西似的,便是这样瞪着蓝有为,试探性的去问,“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杀了……”但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蓝有为那双淡漠的眸子则是慢慢的抬起来,看着蓝若云,蓝若云便是一下子就顿住了唇,不再说话,随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而蓝若云一下子捂住嘴巴,然后淡淡的道,“我明白怎么做了。”不过蓝若云到底还是舍不得,拧着眉毛道,“可是……他是……这……”蓝若云则是有些纠结了,只觉得似乎自己是自己无法接受的。而蓝有为则是淡淡的说道,“理解。” 蓝有为点点头,“那毕竟是你的夫君,你不舍得也是正常的,不过,若要成大事,必然要舍弃一些东西的。”蓝有为淡淡的说,随后轻言淡描的感觉瞧了瞧蓝若云,道,“明白吗?现在舍弃,总比以后吃苦的好。” 若是舍不得的话,那必然也是回吃些苦头了。 “你不要忘记了当年的慕家。”蓝有为淡淡额说道,算是提醒了一下蓝若云,对于蓝家他是没有多大的感情,但是到底也不希望能够落的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走上了慕家的后路,所以,蓝家到底如何,也就看着他们怎么办了。 蓝有为的手指头点点桌子,道,“我能够说的也就是这么多了,这几日我便要走了,接下来的事情,便看你如何的安排了。” 蓝若云点点头,但是到底也有些舍不得,到底蓝有为也是蓝家的人,对于这个人肯定也是有些感情的,便是道,“你接下来准备去哪里?想要离开帝都,能够去哪里呢?” 蓝若云只觉得这样离开之后便是觉得孤苦无依,四处漂泊的感觉了,而蓝有为去哪里呢?想着,蓝若云又问了,“以后你还会回来吗?” 蓝有为倒是有些觉得奇怪,更加觉得有些吃惊,到底是觉得蓝若云还是有些感情的,便是扯着唇笑了笑,虽然笑容清浅但是到底是笑了笑,道,“倒是没有想到你还会关心我,不管如何,还是多谢了。”蓝有为的喉结上下翻动,也是有些清浅的笑意。 蓝若云这才仔细的观察蓝有为,虽然看起来蓝有为是瘦瘦的,似乎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细细的看就能够发现, 其实蓝有为的五官精致,倒是让女人都嫉妒了,肤白细腻,只是带着些许的苍白的感觉。蓝若云呼吸了一口气,蓝家对蓝有为不好,他知道的。“到底你也是蓝家的人,也是我的兄长,从来没有离开过蓝家,如果说要离开了,能够去哪里呢?” 蓝若云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天大地大,何处不是家。”蓝有为淡淡的说道,“你只管好好地去想想如何应对接下来到了事情吧,我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自然知道分寸的。”蓝有为淡淡的说着,便是凝固了一股笑意。“不管是如何,多谢你。” 而走出去这里之后蓝家的那些事情便是真的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蓝有为说着站起来,但是走之前则是走到了门口,随后则是扭头跟身后的人说道,“对了,我必须提醒你,若是要想蓝家立于不败之地,就要痛下杀手,千万不要手下留情。”蓝有为淡淡的说着,便是深深的凝固了一口气,说完了才走的。 而蓝若云则是点点头,目送着蓝有为离开。桃蕊过来的时候便是看到了蓝若云站在那里,而自己则是看着蓝有为离开了这里桃蕊便是过去问了,道,“娘娘,怎么了,公子这是?” 桃蕊看着蓝有为消瘦的背影,只觉得似乎有些奇怪,便是望着那个方向。不过蓝若云则是望着那个地方,道,“走了。” 桃蕊则是觉得有些奇怪的感觉,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什么意思?走了。” “就是不会再回来了。”蓝若云说道。 第二百七十三章 蓝家不关我的事 蓝有为是不会再回来了,以前的时候他们对于这个庶子从来都是不在乎的,蓝家也并不在乎这个庶子,想来想去其实蓝有为说的对了,蓝家的荣华富贵跟他从来都没有关系,蓝家当年是对不起蓝有为。若非是蓝有为自己努力,蓝家是看不上蓝有为的,如果蓝有为能够带领军队的话,绝对比蓝奔雷更加的有魄力。可惜的是,没有人给蓝有为机会了。 而蓝若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似乎是觉得十分的沉重,道,“算了,让他走吧,想去哪里就去那里,是我们蓝家对不起他了。”蓝若云淡淡的说道,“如果不是他的乎,蓝家也不会有今天的光景。”蓝有为已经做得够多了,蓝若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抬头望了望宫殿之外的天空,那天空碧蓝如洗,只觉得蓝的十分的透彻,那些漂浮的云朵都这样落入了眼眸里面。此刻他们是站在天空之上的,那种从云端坠落下来是什么感觉呢?蓝若云想了想,应该是那种从悬崖上面跳下来的感觉是差不多的吧。蓝若云想着,于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随后则是跟着身后的桃蕊到,“你偷偷的出宫去,到卢府,去将卢大人请过来。” 如今的当务之急也就是找卢广易。 蓝有为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有个东西蓝有为是说对了,那就是不能够手下留情,无论如何都不能手下留情。若是留情了,以后死的就是蓝家了,所以,即便是不舍得……也要杀了楚逸风。楚逸风的心里面从来都没有蓝若云的,只有一个慕锦书。 从这里也能够看见那新修起来的锦玉宫,富丽堂皇,倒不是说锦玉宫如何的华贵,但是只需要看看那锦玉宫也就知道楚逸风在里面是下了多少的心思的,所以,楚逸风也是微微的眯着眼睛的。而桃蕊估摸着刚刚蓝有为说了什么,也没有多问。毕竟也是关于其他的事情,不该他问的所以桃蕊没有问,随后道,“是,娘娘。” 说完了之后桃蕊便低着下巴出去了,换了身寻常的衣服,出宫之后直接去了卢家。 卢广易正好在书房,管家过来说的时候卢广易的心里面还跳了跳,不过,沉了眉头道,“你将她带过来。” 桃蕊进来的时候是盖着盖头的,反正就是这样的遮盖着头,等见到了卢广易才将帽子取下来,微微的曲着腿,便是道,“卢大人。” 而卢广易则是被桃蕊的这声音惊讶住了,倒是问了,“桃蕊?”是蓝若云身边的人,桃蕊怎么会来的?卢广易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到底还是指了指到,“你过去坐吧。”桃蕊也就笑了笑,点点头,随后呢则是跟着卢广易道,“今日来找大人,乃是娘娘吩咐的。” 卢广易能够猜想到,如果不是蓝若云的吩咐,桃蕊怎么会出宫呢卢广易便是眯着眼睛问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娘娘怎么会让你出来了?”卢广易有些奇怪,让自己宫里面的人来这里,到底是有些不妥的。 难道蓝若云就不怕被人发现吗?卢广易便是这样的沉眉想着的,不过,想了想还是眯着眼睛。而桃蕊则是笑了起来,道,“大人,这件事情娘娘必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桃蕊低着头到,没有跟卢广易浪费太多的唇舌,“昨天晚上的时候,宫里面来人了,戚将军回来额了,边关回来了两拨人,还回来了信函,其中卢大人的儿子也回来了……” 桃蕊是故意这么说的。 果然便是看见卢广易的眼睛瞳孔顿时放大了,便是咬着牙齿问,“什么?”卢丰仁是被放到了边关去的,如果说回了帝都,那就是私自潜逃回来的,如今回来那不是找死?所以卢广易此刻才会这样的吃惊,而桃蕊则是点点头,道,“这事情千真万确的。” 卢广易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便是指着桃蕊到,“那逆子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桃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抬眉道,“这也就是今天我来的原因,回来之后,公子第一面见的人是皇上,也不知道到底公子给皇上说的是什么消息,如今皇上要御驾亲征,去边关了。而如今边关混乱,到底也不知道到底皇上去边关是要做什么的。”桃蕊沉口气说道,“大人,娘娘在等着你,娘娘已经和蓝公子见过面了,现在娘娘也在等待大人前去,商讨接下来要如何。” 而卢广易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眼前发黑,现在的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里面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多,卢广易捏着拳头,将自己手里面的一下子掷于地上,道,“逆子,到底从边关回来带了什么消息?难道都不知道要回来看看再说吗?将我这个父亲是放在了什么地方?” 而桃蕊也不敢再去说什么旁的话,只害怕卢广易会其得晕过去,只能够说道,“大人,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宫里面。商量商量接下来怎么做,如今公子还被关押着,应该没有事情,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啊。”桃蕊说道,“况且,边关那边南相和乔羽佟都在,谁也不能避免什么时候那里出现问题的,还是早些解决比较好。” 卢广易定定心神,抬手捏捏自己的眉心,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被炸开了,便是深深的叹口气,“走吧。” 而桃蕊点点头这就跟在卢广易的身后去了。蓝若云在宫殿里面躺了小半会儿,只觉得自己胸腔里面十分的不舒服,便是在哪里躺了一会儿,摸着自己的肚子,让自己慢慢的平静下来,这个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出事情的,蓝若云一手支着头。桃蕊回来的时候便是靠在蓝若云的耳边小声说话,道,“娘娘,大人来了。” 蓝若云也没有睡着了,便是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然后就跟着桃蕊说道,“好了,扶着我。”桃蕊便是将蓝若云给拉起来。 屏风后面是站着卢广易的,此刻一向沉稳的卢广易此刻也不沉稳了,似乎是藏匿着极大的愤怒,蓝若云说道,“大人,来了。” 卢广易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去说这些的,便是点头,道,“娘娘,什么时候知道那些消息额。” 说到了那些事情蓝若云就觉得自己的头疼,好像脑袋上面凸凸的在跳动着,便是按着自己的脑袋,道,“刚刚知道的消息,宫里面的事情是瞒不住的,皇上要偷偷前去边关的事情也根本瞒不住谁。”蓝若云想到这个也觉得头疼,“蓝有为临走之前说了一句话,若是斩草不除根,将来就是我们蓝家的祸端。我们蓝家有事,卢家一样跑不了。” 蓝若云就是故意说得,便是淡淡的说道,也就是在故意的告诫卢广易。 卢广易的眼睛里面则是越发深了,冷哼了一声,道,“本官知道娘娘的意思,娘娘有话直说吧。” 蓝若云也估摸着自己是将卢广易给逼着了,所以也不敢再去多说什么,毕竟,卢广易也是惹不得的,所以,蓝若云便是淡淡的说道,“倒是也没有什么,不过这次公子回到帝都了,见了皇上,如今皇上要去边关,自然是因为蓝家和南遥,必然是因为其中的一个。而若是皇上要对蓝家下手,那么……”不用蓝若云说,结果是什么,卢广易也能够猜得到。 卢广易点点头,想到了蓝有为,那个总是穿着蓝色粗衣麻布的年轻男子,身形瘦削,不过却给人一种怎么也看不清的感觉。所以卢广易则是点点头,道,“我明白。”不过抬眸则是看了看蓝若云,道,“接下来怎么做?蓝有为走之前应该有跟你说过吧。” 蓝若云点点头,这个倒是卢广易猜准了,便是道,“是的,这个事情蓝有为曾经跟我说过,昨天的时候蓝有为说了,要心狠,只有死人才不会轻举妄动。” 而蓝若云的一句话倒是让卢广易微微的皱着眉头,似乎是觉得那里不对劲,随后则是眯着眼睛,看着蓝若云,握紧拳头,问道,“你的意思是杀了……”卢广易都被蓝若云的这些话给惊讶了,只觉得这个人的思维可真是恐怖之极。 蓝若云的脸色也不好看,点点头。 而卢广易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捏着拳头倒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话才是好的,所以,抬着下巴。蓝若云见到卢广易转过去似乎是很久都没有说话,便是追问了,“大人?怎么了是怕了吗?” 卢广易现在可不敢回应自己身后的则这个人,要知道,那可是……“怕?”卢广易回来一句,但是也清楚,蓝若云不过是激将法,道,“那可是……” “那又如何,如果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蓝若云淡淡的说着,而后则是眯着眼睛看卢广易,“卢大人,你想好了应该怎么做了吗?” 蓝若云说的有道理,卢广易也找不出理由去反驳,便是点点头,道,“好,我会去安排的。” 但是卢广易走出去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凉,似乎是一阵这的凉风在从自己的身边吹过,只觉得浑身遍体生寒。而蓝若云的那些话则是在耳边盘旋着,卢广易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则是握紧了拳头。 而在卢广易离开的同时,屋顶之上有个人也是突然就离开了这里,飞身往另外一个地方去了,悄无声息,无人察觉。那人方才躺在屋檐上面将刚刚他们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便是沉沉的叹气。 随后那双目光如同阴鸷一般。那黑影快速的移动,随后则是落在了另外一个宫殿里面,而这时候只看见花园里面有个人在修建花枝。给花浇水,与世无争的样子。不是莫灵安又是谁,刚刚出来的人则是沈元。 沈元这会儿是抱着手臂看莫灵安。 第二百七十四章 皇帝去了边关 从侧面看莫灵安,只觉得莫灵安的身子单薄,下巴是微微的往前去了,不过,侧面看莫灵安也觉得那面目娟秀,倒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而莫灵安的发鬓也是随意的梳起来的,只觉得十分的自然。而莫灵安此刻额头上面还有细密的汗水呢,那晶莹的汗珠子这是从那额头上面流了下来,随后从下巴一点点的地落下去。 沈元本来是不忍心打扰的,不过看着莫灵安的样子,也不忍的出声了,道,“好歹你也是一个皇妃,怎么就喜欢干这些事情呢?” “修身养性没有事情做总要给自己找些事情做才好。”莫灵安这才发现到了沈元进来了,抬手擦拭了一下自己额头上面的汗水,那花儿开的十分的好,顶着太阳便是怒放着。而沈元也是笑了笑,莫灵安则是说道,“你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沈元不着急,便是等着莫灵安去弄。反正莫灵安呢是喜欢弄这些,平日也不喜欢说话,性子倒是十分的闷,不过安安静静的倒是也没有什么不好。莫灵安弄好的时候正好含翠也就过来了,拿了水个给莫灵安洗手,随后呢才是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手,才跟着沈元道,“你怎么出来了?有事情要跟我说?” 那些事情是沈元给莫灵安说的,莫灵安知道了没有感觉是假的。而沈元也不去揭露,便是道,“皇上要去边关的事情你是知道了的。” 莫灵安则是点点头,道,“这个事情我知道的。”随后便是扭头问沈元,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呢?”好似这里有许多的事情一般。 而沈元则是笑了笑,随即面色上面的那些温度则是一点点的降下来,“宫里面的事情从来都不是秘密,这件事情早就像是长了脚似得,宫外已经有人知道了。” 沈元说的倒是隐秘,不过莫灵安也能够猜得出来到底是谁了,便是沉口气,问了身边的问,道,“你说的是卢家?” 沈元点点头,道,“卢家和蓝家的关系好,如今已经结盟了。”他们两家要联手的话,很简单的。 莫灵安的脸色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就萦绕在她的心头了一样似的,只觉得那些东西给了他一种不安定的感觉,抬手按着自己的胸口,又觉得自己的胸口很闷,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随后则是往另外一边走。而沈元则是默默地跟在莫灵安的身后,而莫灵安的表情不大好,沈元则是问了,“怎么了?” 而莫灵安摇摇头,还是按着自己胸口的位置说道,“我觉得似乎有些不舒服。”莫灵安按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好似有什么事要发生。”不过莫灵安随即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摇摇头,让自己不要去多想,道,“没事了。” 而后,沈元才说道,“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子吧,莫家没了,也就只有靠你自己了。” 而莫灵安则是叹口气,点点头。沈元则是跟在莫灵安的身后,听见莫灵安道,“这两家如今已经走在了一起,聚在一起商量,必然没有什么好事情。” 不需要任何的话语莫灵安倒是猜到了,所以,沈元也是笑了笑。莫灵安虽然是个女子,但是到底也是有些魄力的,便是微微的拧眉。而沈元则是觉得莫灵安似乎是将他们都当成了洪水猛兽一样,忍不住的想要笑。“你这是在做些什么啊?”沈元道,“他们两家在一起是不会做什么事情,不过,有时候越是如此便越是我们的机会。” 莫灵安扭头都是看着沈元,不明白里面的意思,所以就扭头问了,“你的意思是?” 而沈元则是微微的眯着眼睛,道,“其实事情很简单的的,他们在一起商量事情。”沈元探口气,道,“他们在计划杀了皇帝。” 沈元似乎是没有将这个事情放在心上似的,便是这样的淡定,从容。而莫灵安扭头,却是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瞪大了眼睛,惊讶问道,“什么?” 莫灵安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但是想了想,自己根本就没有听错,这些都是真的,刚刚沈元就是这么说的了。而沈元点点头,道,“我刚刚才从那边回来,亲耳听见的,蓝若云让卢广易斩草除根。卢广易当时也不敢,不过,后来答应了。” 莫灵安似乎是身子有些不稳,到底这些东西没用逃过沈元的眼睛,莫灵安在听见了楚逸风要出事情的时候也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便是深深的叹息了一下的。“杀了皇上?蓝若云怎么敢?莫非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成吗?” 但是沈元可不会这么看。 “他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蓝有为分析的没有错,如果说不动手那遭殃 就会是蓝家,蓝有为提醒过蓝若云,不要让蓝家走了慕家的后路。”沈元单独拿的说着,而同样的莫灵安也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是的,到底慕家也是大家心里面的一根刺儿。 而蓝家也是怕走上了当初慕家的后路,所以,到底莫灵安也能够理解的。便是点头,而沈元则是在后面跟了一句,问了莫灵安,“你担心皇帝?” “我怎么会担心他呢。”莫灵安慌慌忙忙的说,但是越是慌忙越是将自己的情绪给曝光了,有些慌乱的样子,而莫灵安则是道,“你想多了,没有的事情。”而沈元则是笑了笑,“你但不担心,其实也无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多多少少的也是祭记着楚逸风的,虽然说楚逸风对不起你。” 沈元的这些话是一字一句的砸在了莫灵安的心头上面的。 “楚逸风这次出去了凶多吉少,你担心也是正常的。”沈元道,也没有再说什么了,道,“我也只是过来跟你说说,我要出宫一次,去找沈青了。” 这个消息必须快点传递到关外去,莫灵安还在那里发呆,也没有听见沈元的话,等到沈元走了很久以后才意识过来,而沈元则是出了宫直接往南府去了,整个南府如今也就沈青和寻梅在了,寻梅倒是哼着小曲儿,见到沈元回来了,还惊讶了,道,“呀,你怎么回来了?” 到底是不常常见到沈元,寻梅也有些意外,便是抱着沈元的手问了,“是不是大人有什么消息了?” 寻梅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都不知道到底南遥现在怎么样了,这么久了,终于有人回来了,自然是要问的。而沈元则是道,“边关一切都好,大人在边关一切都是如鱼得水的,你就放心吧。” 沈元说道,见到寻梅高兴的点点头,随后才是问了寻梅。“沈青去哪里了?我去找沈青。” 而寻梅扭头看了看院子里面,则是道,“在里面呢。”说完寻梅也就让路了,不让自己挡路,而沈元过去之后先跟着沈青打了一次,等到分出胜负之后,沈青才道,“有段日子没有见,你的身手都会还没有落下。” 而沈元则是笑了笑,道,“这你也太小看我了。” 沈青施展了一下身骨只觉得浑身都是苏畅的,而沈元可是不常常回来的,这次回来,估摸是哟事情,沈青便是问道了,“今天怎么回来了?” 若是不说这些事情还好,说了这些反倒是让沈元的脸色微微的有些变化了,不过,沈元倒是耸立着肩膀,道,“自然是有些事情的,”沈元淡淡的说着,随后视线则是慢慢的瞄着沈青,道,“宫里宫外都要变天了。”沈元说道,正色,“你马上去边关一次,将现在的情况给大人说说。” 沈元一下子也就冷静下来,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便是问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沈青则是眯着眼睛,道,“那些人咋谋划些事情,皇帝要偷偷去边关,也不知道到底皇上是知道了什么,如今已经决定好了。那边蓝家和卢家是计划在路途中杀了楚逸风。” 而无论如何,楚逸风都是不能够死的。 所以沈元皱了皱眉头,道,“你赶紧去边关,务必在他们之前去边关,找相爷,看相爷接下来要如何安排。” 而沈青点点头,咬着牙齿,“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说完了以后沈元则是站起来,这就准回去了,而沈青则是收拾东西这就准备往外面赶去,寻梅正好进来的时候便是看到两个人都是行色匆匆的样子,便是道,“你们这是记着去哪里啊?” 寻梅一脸都是茫然的感觉不知道他们是要做什么。而沈青则是拍拍寻梅的肩膀,道,“我们出去一次你好好的在家里面。” 寻梅还没有说话呢,就看到两个人一个前一个后的快速离开了。而沈青则是骑马直接飞奔去了边关,沈元则是回到了宫里面。楚逸风第二日便是称病,便是没有上朝了,皇帝生病不见任何人,而戚风则是守在门口的。而楚逸风前脚出了宫门,莫灵安后脚也就跟着混了出去,也就跟在后面的。 而在他们出了宫不久之后,远在边关的南遥和乔羽佟已经知道了消息。 南遥每日倒是无事可以做,便是在四处的晃悠,而千易如今是已经离开了,而南遥则是悉心的按照千易的吩咐去看这些人,边关看似平静,不过,越是平静越是不能放松,南遥今日此时正好在蓝家军营里面诊脉,那些药连着几贴下去,这些人倒是慢慢的好了起来。 此刻南遥半跪在那里,而乔羽佟则是跟在后面,南遥的面色便是快速的缓和了起来,乔羽佟则是在问道,“怎么样了?” 千易离开有几日了,这些药也吃了一些时候,但是到底有没有效果那也就不知道了。而南遥收了手,这才站起来跟着身后的人说道,“你觉得呢?” 第二百七十五章 瘟疫解除 南遥的脸上是绽放出了无数的笑容,似乎是十分愉悦的样子,便是沉沉的点点头,道,“千易出手,我可从来都不担心的。” 说着南遥又十分的笃定到,“千易都不能解开的毒,也就没有人呢能够离开了。” 想着南遥也想到乔羽佟身上的毒,便是拍拍乔羽佟的肩膀,道,“放心,千易已经去需找药剂了,一定会有结果的。” 乔羽佟是明白南遥说的是什么事情,到底是不希望南遥在为了自己担心,南遥最近还要忙碌很多事情,整个人都瘦了不少,乔羽佟便是摸着南遥的脑袋,道,“我知道的,你既然说了,我便相信你。” 而南遥点点头,随后看着自己身后的这些人这才说道,“这些人身上的毒已经解开了,再喝一些药酒能够彻底的排除了。”南遥笑了笑,点点头,随后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看来想要做一个神医,也是很难啊。”随后南遥则是叹气,乔羽佟则是道,“趁着这个时间好好地休息吧。” 南遥也的的确的觉得很困,也觉得很累,似乎自己浑身的戾气都被抽空了一样,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好 。” 而此刻蓝奔雷则是从外面过来了,虽然面上有笑容,不过那些笑却是未达心底,便是道,“相爷,如今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而南遥自然也要应付着蓝奔雷的,便是点点头,道,“是,里面的情况如今看起来不错,,再过几日,这些毒也就能够全部都消除了。”南遥笑了笑,道,“这边如今已经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不过,乔督使身子不好,我们这就先回去了。” 南遥寻找了一个理由这就搪塞了过去,不想呀在继续呆在这里。 而蓝奔雷也是笑呵呵的,到底是也没有多说是话,这也就是离开了。而南遥则是点点头,拦着乔羽佟就走了。两个人呢骑马离开了这里,还没有到了军营,倒是看见有人骑马过来了,南遥和乔羽佟则是勒住马,那人 则是赶过来,道,“大人,帝都里面来人了。” 乔羽佟倒是扭头看看南遥,只见南遥是微微的眯着眼睛的,似乎是在考虑是事情一样,但是乔羽佟在这个事情上面到底是没有什么发言权利的,所以此刻乔羽佟也就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现在你看怎么办?” 他们都在想到底会是谁派人来的人,而南遥的心里面同样是在泛着嘀咕的,便是眯着眼睛,道,“有么有跟你说过他是谁?” 南遥则是低声问了。那人则是摇摇头,道,“不知道,那人没有说,只说是帝都来的,让大人赶紧回去见他,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大人说。”那人便是如实说了,而南遥思来想去也没有才出来是谁,便是低头又道,“我知道了。” 随后夹了夹马肚子,然后就跑了。而乔羽佟则是在南遥的耳边问了。“你可知道来的人究竟是谁、” 现在边关那里都是那么的混乱,南遥可是菜不清楚的,便是道,“你真的以为我会读心术啊?能够知道来的人是谁?”南遥是开玩笑说的,也就证明了南遥的西立面也没底气不过想了想,南遥道,“也许是楚逸风派来的。” 而乔羽佟也不多问了,骑马进了军营,随后在大帐前面停下来了,南遥利落的翻身下马,然后掀开了打仗的帘子,竟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坐在那里,而听见外面的声音之后那人才是猛地转过头。看见那人之后南遥都愣住了,道,“沈青?怎么是你啊。” 刚刚南遥左右的想,但是也没有想到会是沈青啊。沈青则是笑了笑,反问了南遥,“怎么了?就不是我了?”南遥忙的摆摆手,道,“怎么会,我倒是好奇你怎么回来了这个地方。”这才是南遥好奇的地方,随后南遥也不讲究就这么坐在了沈青的身边。 而杨雄则是坐在最高处,乔羽佟进来之后则是坐在了南遥的对面。 南遥对于他们可就是有一种自然的熟悉感觉,然后拍着沈青的肩膀就问了,“说吧,这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帝都是出事情了?” 南遥过来就是开门见山,可是不给沈青一些时间,沈青则是喝了一口水,润润唇瓣之后才是淡淡的说道,“你倒是高见,一眼就看出来了我是有事情来的?”沈青方才说道,手指头则是在腿上敲打,而南遥则是半靠在那里倒是有些懒懒的样子,便是眯着眼睛看沈青,道,“如果帝都没有事情,你也就不回来了。” 对于这个南遥还是有笃定的把握的。 而一边的杨雄也则是说道了。“你们还是快些进入正题吧,如今边关的形势可不好,也不知道现在帝都是怎么样了。” 南遥远远地离开了帝都,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所以,杨雄这么一提醒,乔羽佟也就反应过来了,道,“是的,你让沈青好生说。” 南遥努努嘴,本来是想要跟沈青在说些话的,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说下去了,便是眨巴着眼睛看他,而沈青则是笑了笑,道,“到底也没有什么大事情,不过蓝家和卢家已经结盟的事情你们应该是知道的。” 这个事情他们都是知道的,南遥点点头,道,“知晓。” “如今这两家自然是合起来了。”沈青许久不进入正题,倒是慢慢的说了,“你再给楚逸风的信里面到底是写了什么?” 南遥拧着眉头,道,“便是只写了边关瘟疫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也有些提及的。”但是没有经过渲染,只是寥寥几笔,越是这样楚逸风想要知道的就会更加的多,所以,南遥则是再看了看深深的人,问道,“怎么了?这个事情难道说哪里有问题?” 沈青摇摇头,道,“倒是不知道。不过,你派人回去的时候,边关还回去了一个人,这个人你应该想也想不到的、” 沈青在这里卖了一个关子,但是南遥到底是没想起来能够是谁的,便是拧着眉头问了,“谁?是谁回去了?”南遥心里面一跳,想着难道是蓝奔雷的人,不过等到了他们这边的人还没有说完,随后沈青才道,“卢广易的儿子,卢丰仁。” 沈青说完,便是感觉到乔羽佟那张脸上也是有些阴晴不变的感觉,随后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到,“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南遥都没有意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我们到底是遗漏了一些人。” 而杨雄则是拍拍自己的脑袋,这才叫了起来,“卢广易的儿子,这小子当初是在这里啊。我怎么忘记了还有这个人了。”杨雄说道,不过这些话倒是让南遥微微的拧眉,“卢丰仁之前是在这个军营里面吗?” 而杨雄则是点点头,确定,“是。” 这下子,沈青倒是说了。“这件事情也就差不多真相了。”沈青笑了笑,缓解了一下这些气氛,道,“估摸着这小子是对南遥有些生恨所以找了个机会,回了帝都,在皇上的面前告状去了。毕竟他之前跟南遥有过一些瓜葛的,是希望能够整到南遥把。”而沈青说完了。 南遥则是笑了笑,道,“我倒是忘记了还有这事情。”不过南遥倒是懒懒的躺在那里,眯着眼睛,“接下来呢?” 到了现在也没有什么其他消息传出来,南遥便眯着眼睛想着,怕是这事情里面还有些其他可以周旋的地方吧,而楚逸风也不是什么傻子,既然能够从帝都出来,那就是有什么东西吸引到了他。 “听说,卢丰仁挨打了。那一晚戚风也在。”沈青淡淡的说着,好似没有任何感情。 而乔羽佟则是笑了笑,道,“活该。” 南遥的心里面虽然也窃喜,不过到了现在也不是高兴的时候,这才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卢广易现在应该着急了,怎么救自己的儿子。”而后南遥则是笑了笑,道。“不过,楚逸风这次悄悄地来了边关,肯定跟蓝家的事情有关系,楚逸风不是一个徐坐以待毙的人,若是察觉到了东西,不会让这些东西就这么停留下来的一定会找许多的方法去将这个事情给解决掉。” 而南遥的视线则是落在了虚空处,也不知道到底是看到了什么地方去了。“他是个对权位看的很重要的人,所以,你们不必担心,到了边关之后我们没有任何的权利,自然是做不了什么事情的,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还是蓝家。” 而南遥刚说完了在,这是又跟着接了一句话了,道,“蓝家这次应该也知道消息了,他们接下来就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若是说没有,南遥也不信。而沈青则是眯着眼睛看南遥,道,“说你是个小诸葛,你还不承认,就是帝都的蓝有为才能够跟你比得上了。”沈青指了指南遥才道,“什么事情都是被你给说准了的了。” 南遥说着便是眯着眼睛,那双眼睛像是月牙儿似得,只觉得那眼睛里面暗暗地在绽放着光彩,让人觉得十分的舒服。而南遥倒是也很喜欢这样的评价,道,“多谢你的认可了。”不过南遥还是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好似刚刚的话自己没有听进去似得,挑了挑眉毛问了身边的人,道,“说吧,他们接下来是如何计划的、” 南遥想要听得是计划。 “蓝有为跟蓝若云说,斩草除根,不要蓝家走上慕家的道路。”沈青说了,而那些话无疑是刺激了南遥。南遥的衣服里面放着那块玉,此刻只觉得那玉浑身冰凉,让他的全身都开始变得十分冰凉起来了。 南遥眯着眼睛,沈青则是觉得此刻的南遥浑身上下都有种冷厉的气息,道,“你看如何?” 南遥则是撑着下巴,唤了一次蓝有为的名字。“蓝有为。” 第二百七十六章 蓝有为是个什么样的人 随后南遥笑了笑,似乎是女子那种银铃般的笑声,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要见见蓝有为,到底蓝有为是什么样子的人。” “你疯了?”沈青则是问了。只觉得南遥的脑子里面的东西自己都要看不清楚了,而南遥则是瞪了一眼沈青,道,“你才是疯了呢,我这么说自然有我这么说的道理在的。”南遥淡淡的说道,“能够跟我旗鼓相当的人我怎么不想去看看,蓝家有今天跟蓝有为必然是脱不了关系的,而蓝有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我想知道啊。”南遥笑了笑。 不过,这些东西,沈青或许是不明白的。不过,到底乔羽佟是明白,能够遇见一个对手到底是不容易,所以,沈青努努嘴的说道,“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而乔羽佟则是在一边说话了,道,“能够怎么想的啊,自然是该怎么想就是怎么想了。”乔羽佟则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随后则是道,“一个人能够遇见一个对手,也是十分幸运的事情。” 乔羽佟倒是替南遥说话了,而南遥则是笑了笑,而这边的沈青听到了这里,也是微微的点点头,算是明白了这里到底是些什么意思了。便是道,“惺惺相惜。” 说到了这里倒是发现乔羽佟的面色不对劲起来了,只觉得一下子似乎就变了,好似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东西一样。而南遥则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蓝有为这个人是个好苗子,并且蓝有为已经聊到了蓝家的未来,所以选择全身而退。而且,蓝有为并不是一个拿不起放不下的人,所以,蓝有为既然这么提醒也就有理由的。而且,楚逸风不会容忍任何人对他产生什么威胁,所以,楚逸风会如此,我也能够理解。” 南遥点点头,便是再次问了沈青。“他们在途中准备暗杀楚逸风?” 沈青点点头,这个沈青倒是觉得自己能够回答上来了,所以道,“是,他们是计划在路上杀了皇帝。不过皇帝的身边肯定会带人的,他们就不怕……”沈青的话并没有说完,而南遥已经摆摆手,似乎是根本就不担心的样子,则是道,“他们担心什么?” 南遥笑着,好似根本不在意似的,他们是根本就不会去在意的。南遥缓缓说道,“他们现在也就是一个赌徒,也就是在赌,如今我们将他们逼到了这里,他们不顺着杆子爬上来,不赌一次,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呢?”南遥笑的都是淡淡的,好似自己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料到了,“如今他们根本就是无论可走了,所以不得不走上这条路。” 南遥便是撑着下巴,十分的慵懒。而那些声音则是掷地有声的感觉。而沈青听着也就是点点头,他们这是步步为营,早就算计好了。 南遥眯着眼睛,道,“蓝家如今已经有了谋反的心思,我们便将这个名声给坐实了。”说着便是将指头放在桌子上面,不轻不重的点点,道,“蓝若云如今下了狠手,想要去杀了楚逸风,她肚子里面已经有了孩子,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楚逸风的,他们都可以利用这个理由扶持幼帝登基,这样的话,就算是蓝家专权,这样下去的话,以后大楚也就是不是大楚了。” 本来这是蓝家的意思,南遥也就知道跟着复述出来,所以也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而楚逸风肯定不会愿意的,便是咬着牙齿道,“我楚逸风还没有死呢,他们这是在急写做什么?小兔崽子吗,爷爷不将它们给打的落花流水,他们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乔羽佟是有些不大喜欢的样子。 乔羽佟虽然和楚逸风的关系不大妥当,但是怎么说也是兄弟,而听到有人要去暗杀他们,自然也是气不过的。 到底乔羽佟的心里面也是还将他们当成兄弟的,所以,有些十分愤怒的样子,而南遥则是劝解乔羽佟,道,“那群人如今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你跟他们一般见识做什么?” 但是乔羽佟听着南遥的话,却是将头转过一边去了,似乎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种不安稳的感觉就是这样的萦绕在乔羽佟的心头的,而想着自己的身子,乔羽佟又开始担心害怕,不过,这些并没有逃出南遥的眼睛,则是微微的眯着眼睛看乔羽佟,道,“怎么了?” 乔羽佟被南遥的话一下子惊醒过来,然后扭头看身边的人,这才笑了笑,道,“没有什么。” 乔羽佟不想南遥为了自己担心,所以也没有说什么,便是笑了笑将自己的那些不适则是掩盖了下去,而南遥也擦觉都似乎乔羽佟有什么心思,不过现在也不好问,也就没再多说,随后倒是沈青问了。“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而南遥则是眯着眼睛,气定神闲,随后则是道,“不怎么办,既然如此,岂能让他们得逞,他们越是想要做什么,我们越是不能让他们做什么。既然皇帝已经来了边关,那就做些事情,他们赌,我们也去赌一赌。”南遥笑着,不过那笑容让人觉得无害。 而沈青则是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而南遥则是同沈青道,“你先去休息吧,一直赶路也累了,先休息好了之后,才好做事情。” 沈青倒是有些着急,但是南遥则是觉得无所谓的样子,不过见到沈青似乎有些疑惑之色,南遥则是笑着说道,“虽然这是在边关,但是到底也没有你说的那样的紧张,如今蓝奔雷也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现在蓝奔雷也不知道皇帝就要来了边关的事情,这样就更加有利于我们行事,我们也就只需要看着蓝奔雷就好了。你只管去休息吧。” 沈青则是有些担忧,看着乔羽佟,虽然说乔羽佟是个大将不错,但是乔羽佟如今受伤了啊,如果真的有事情,能不能撑起来呢?“可是……” “你只管听我的吩咐行事就好了,相信我。”南遥给了沈青一个安定的眼神,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边关这个地方,乔羽佟很熟悉的,她在这里多少年了,图尔部落的人之前吃了一次苦头,若是再次前来,必然让图尔部落的人惨败而归。”南遥挑挑眉毛,便是只是说到了这里,便是跟着说大了,“好了,你快去吧。” 杨雄也就哈哈大笑起来,声音爽朗,随后跟着说道,“你就去吧,南相早就有了主张了。” 沈青听到杨雄也这么说,心里面到底是踏实了一些,随后而是点点头。 而等到沈青离开之后南遥才是去看着乔羽佟,问道,“你身上的伤口如何了?”这几日都是乔羽佟自己再换药,南遥倒是没有去动手,这会儿南遥突然问了,乔羽佟倒是觉得有些意外,便是点点头,道,“已经好了很多了。” 南遥是有话想跟乔羽佟说了,随后则是跟着杨雄说了,“我去看看乔羽佟的伤口如何了。”随后则是跟着朝乔羽佟点点头。 杨雄知道他们的关系,也就笑了笑,便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们走吧。”随后便是不再理会他们,南遥的脸上倒是微微一红,跟着出去了,乔羽佟则是跟在南遥的身边走了,等会了大帐里面的时候,南遥倒是将东西拿出来。 乔羽佟进来的时候也就坐下来,南遥便是拿了药酒,动作熟练的替乔羽佟上药。伤口如今已经只看得见疤痕了,恢复的倒是不错,并未有什么其他的病症,南遥也就松了一口气,道,“你的伤口恢复的不错,那一剑毕竟……”南遥说到了这里不说了,手指却是轻轻的抚摸过那伤口,而后则是抬眉看着乔羽佟,问了,“会不会很疼啊?” 乔羽佟听见南遥的声音轻柔只觉得似乎自己的心头有羽毛在轻轻地佛过一般,便也是笑了笑。道,“不疼。”反倒是油嘴滑舌起来了,“若是不受伤,怕是你也不会这么温柔了,所以,为了美人一笑这也算是值得了。”乔羽佟的眼睛里面也是带着狡黠的笑容。 而南遥被乔羽佟逗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便是努努嘴,瞪着乔羽佟,自己也是不好意思,脸上出现了一抹绯红,好似天边的云霞似的,南遥轻轻的咬着自己的唇角,但是脸庞上面却是有一抹绯红,心里面是暗暗的藏着些激动之色,但是到底是忍住了。而乔羽佟知道南遥的面皮子薄,便是拉了南遥坐过来,张开双腿,南遥便是顺势的跌入进了乔羽佟的双腿之间的位置,乔羽佟的双臂有力,但是到底乔羽佟也没有什么其他额举动。 这些日子乔羽佟也是点到即止。 乔羽佟刚刚说的话,也让南遥有些悸动,那时候自己赌气说了那些话,到底是让乔羽佟伤心了,虽然说乔羽佟未曾说过什么,但是南遥明白,乔羽佟的心里面必然是会想着的,所以南遥也就安安静静的坐着。乔羽佟的手则是从身后环过来,抱着南遥的腰肢。南遥的腰肢纤细,身上有股淡淡的药材味道。 而此刻乔羽佟则是将自己的下巴搁在南遥的肩膀上,好似是十分累了似的,便是在那里安安静静的。 南遥的手也就是这样覆盖在乔羽佟的手背上,问道,“怎么了?” 乔羽佟摇摇头,随后道,“没有怎么了,让我靠一靠就好了。” 其实乔羽佟只是觉得有些不安定的感觉,千易虽然说自己能够找到办法,但是谁知道能不能可能了,而且这个毒已经拖了很久了,乔羽佟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多久,便是有种随时都会离开的可能。这样的感觉让乔羽佟觉得十分的纠结,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手也收紧了, 好似要将南遥紧紧的镶嵌在自己的怀中。 “乔羽佟。”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声音很小声。 第二百七十七章 交错时光 好似羽毛慢慢的飘落在地上了,就这样悄悄地飘落在了地上。 而南遥也就不动,却是感觉到乔羽佟内心深处的种种变化了似的,便是握紧乔羽佟的双手,道,“怎么了?怎么突然……” 乔羽佟呼吸出来的气息也就像慢慢的喷涂在南遥的侧脸上,微微的有些泛着灼热的气息。乔羽佟道,“没有。” 不过这些怎么会逃开南遥的眼睛,南遥则是扭过头去看乔羽佟的眼睛,“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南遥则是逼问乔羽佟,乔羽佟挑着一边的俊眉,道,“能够有什么事情?没有什么事情的,只是你最近这么忙,似乎我们好久都没有这么说话了。”乔羽佟便是道,“总感觉这次楚逸是因为什么事情。” “你多心了。”南遥淡淡的说道,又似乎是在跟乔羽佟保证,给乔羽佟吃定心丸。道,“没有的事情的,这次楚逸风来边关,只会很忙的。” 南遥捧着乔羽佟的脸,很认真的说道,“放心吧,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呢,等到我们做完了,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南遥说这话的时候顿了顿,随后才笑了笑起来,眼睛里面也是流光溢彩的感觉,便是笑了起来,“以后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这是最后关头了。” 乔羽佟点点头,笑了起来,“是啊,等这件事情过了,我们有大把的时间。”而乔羽佟笑了起来,道,“过几日我们就可以去迎接楚逸风了,不过在此之前我想我应该带你去个地方、” 乔羽佟倒是故作神秘的样子,反正脸上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而南遥则是眯着眼睛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啊?” 乔羽佟慌忙的举手,忙着摇头了,赶紧解释了,“怎么敢啊,我怎么敢有事情瞒着你啊,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时候过去了就知道了。”乔羽佟反正已经讲话说到了这里,也不肯再说下去,这算是一个惊喜。 而南遥也就不在逼问,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了。他便是抱着乔羽佟的脖子说道,“放心吧,不管以后遇见什么事情,我都是跟你在一起的。” 南遥只是一句简单的话,但是却是给了乔羽佟无限的动力,似乎心里面更加的笃定了。而南遥的手指头则是跟乔羽佟的手指头紧紧地相扣着的,许多的东西南遥说不出口,但是此时南遥便是道,“不管我们能够在一起多久,一天,还是一个时辰,我都会陪着你。” 反正他们的命运相同,就是这样下去,乔羽佟也是回等着他的吧。南遥便是紧紧地靠着乔羽佟的胸膛,才慢慢的说了,“乔羽佟,为什么当初我遇见的不是你了。” 一句话,不但是让乔羽佟的心里面十分的难受,也让南遥的心里面更加的疼,当年的那些错过才会造成今日这些的。而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便是泪眼朦胧的看着乔羽佟,而乔羽佟才是覆盖住南遥的眼睛。“有些事情我们不能够去改变的,就去接受吧,或许现在的这些都是考验。”乔羽佟便是说道了,视线则是落在了更远的地方。 而这边楚逸风是在马不停蹄的一直赶路,到了驿站的时候才停了下来,如今已经是深夜了,到底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不适合赶路,马也许久没有吃东西,跟着楚逸风的那些御林军都有些吃不消,远远地看到了驿站才说道,“爷,今天先休息吧。” 楚逸风停下马,身下的嘛也是不安分的在躁动着,是赶路很久了,楚逸风也觉得十分的困顿。而翻身下马去了,楚逸风也怕自己的身份暴露,便是跟身后的人说道,“你们去跟驿站的人说,不要暴露身份,知道吗?” “是。”身后的那跟人即刻翻身下马,这就跑进去了。出来的时候楚逸风没有让任何人知道,所以这件事情也一直都是瞒着的,如今也自然不能够让其他的人察觉到了,所以这时候楚逸风是微微的眯着眼睛,看着那个人进去。随后才慢慢的走进去。 那人对楚逸风自然是尊重的,出来的时候用的是其他的身份,自然的这些人也不敢怠慢,瞧着楚逸风这身气度,驿站的人也不敢怠慢,忙上前去招待去了。 而莫灵安也跟在人群里面,不过,去的时候到底也没有敢靠着楚逸风太近,也就是远远看着的。今天楚逸风是赶路多久,莫灵安便是跟着多久了,如今楚逸风休息莫灵安也才敢休息,生怕自己会跟丢了。 楚逸风只是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就休息了,不过,到底是没有睡着,脑子里面想的都是南遥,南遥。 那张永远都冷静的脸。楚逸风想着便咬紧了自己的下颌,既然没有死,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呢?楚逸风想着,偏偏却是找了乔羽佟,是觉得乔羽佟可以信任,自己则是不能够信任的?而如今南遥是打算以后怎么办?将慕家的事情洗干净之后就离开,恢复自己的身份和乔羽佟在一起吗? 想着南遥和乔羽佟,楚逸风觉得自己如何都不能冷静下来,不管如何,南遥只能够留在自己的身边的。 而这里紧紧的距离边关了,越近越是能够感觉到边关的荒凉,越是往这边走越是偏僻,连着树木房屋也都是越来越稀少了,人也也来越少,这个地方虽然荒凉却是也让人觉得心里面越来越是平静,当年年轻,到底是想的事情太过于简单,朝政的事情以为能够全部把控,但是到底还是做了许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了。 楚逸风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便是道,“南遥……” 抬头的时候只看见头顶上面的月亮还有许多闪烁的星星,只觉得那些明星十分的亮眼,如今都是在同一片天空下,南遥现在在做什么呢? 楚逸风想着,心里面的情绪则是越发的激动起来了。 而莫灵安则是在那屋檐之下坐着的,当听到了楚逸风那声低低的呢喃声音也是觉得心里面十分的苦涩,好似有什么东西就这么塞在了自己的胸口里面,但是到底也不好说什么,便是苦涩的笑了笑。楚逸风是喜欢着南遥了…… 不管是慕锦书还是南遥,都不关乎自己任何事情。 早就应该认命。 莫灵安只觉得自己胸口处堵着疼,虽然说不在乎,告诉了自己不要在意,但是说是不在意,却是根本就不可能。越是想越是觉得疼。这样的情绪就在这样的滋生着,莫灵安不恨南遥,却是十分的嫉妒南遥。同时也对南遥十分的愧疚。这样的情绪交叠在一起,楚逸风只想要带着南遥回去的,如果说能够帮助楚逸风将南遥带回去,或许楚逸风也是开心的。 这样就好了,只要楚逸风开心,自己一切都觉得很好。莫灵安也是抬头看了看夜空下面,也是笑了笑。 而这边南遥和乔羽佟则是带着人在往帝都的方向赶过来,这一路上有许多人都是乔羽佟的人,南遥到底也是现在才是知道的,才出了军营不多久便是看见了有人骑马赶过来了,而那人见到乔羽佟则是拱手,道,“督使大人。” 乔羽佟的神情冷寂,道,“怎么了?”那人只会是东厂里面的人,而南遥之所以认识是因为那人的衣服袖子处有一绣花,自然就能够认出来的。而南遥也才知道,原来这些地方也有乔羽佟的关系,如果说不是这样关系的话,到底也不会知道原来乔羽佟暗暗地将自己的势力遍布到了这么多的地方。 “那边传来了消息,似乎是发现了皇上的踪迹了。”那人低声说道。 乔羽佟的眉眼倒是慢慢的舒展开了,便是笑了笑,“知道了,辛苦了,回去好好的休息。”乔羽佟笑了起来,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地方倒是说到了,“你们去前面等着,不必太刻意了。”随后则是跟着南遥道,“我们去另外一边的地方。” 南遥点点头,这便是跟着笑了起来,道,“我同乔羽佟去办其他的事情,你们先往前面去,若是遇见什么事情你们去处理便是好了。” 那些人也不会说些什么,这就点点头骑马走了。 而乔羽佟则是说道,“走了。”随后夹了马肚子,然后便是朝着前面跑去了,而南遥则是跟在后面,跑了些距离之后却是发现好似往的是另外一个地方去了,那地方也是靠近边关的地方,南遥都是不知道乔羽佟要往那边去了,便是问了,“我们到底是要去哪里啊?” 乔羽佟道,“你只管跟我来就是了。” 这时候也不是夜晚,到底也是能够看见周围的光景的,只是越是往前面走越是觉得四周的风景越来越好,沙漠里面也不少的地方有着好风景的,边关处虽然的荒凉,但是到底也是有些好地方,而走到此处的时候南遥都停下了马,道,“你怎么找到了这个地方的。” 前面的乔羽佟也是将马停了下来,随后张望不远处,道,“这个地方你还满意?” 南遥点点头,这个地方自然是很美丽的地方,南遥肯定是很满意的,所以道,“所以,你是专门带我来看这个地方的。”这个地方,南遥满意的要死,说道,“如果真的有天上人间,这个地方便是最美丽的地方了。” 南遥笑着,便是杨了唇角起来,“所以,你之前说的那个秘密就是这个了?” 乔羽佟倒是不说话,可是这样也就暴露了乔羽佟内心处的想法,南遥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我很喜欢这个地方。” 乔羽佟也就到,“你喜欢就好了,我倒是怕这个地方荒凉你不喜欢。”乔羽佟笑了起来,随后道,“好了,我们该回去了。”这个地方不能久留,所以这时候必须回去。 而这时候也不是要能够想着要去享受的时候,所以南遥也就转了马头,这就跟着跑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埋伏 而这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他们骑马一路狂奔过去才算是追到了沈青他们。而这时候已经是深夜,快要靠近那驿站附近了。 如果是没有错的话,楚逸风他们则是会在这个地方安歇。 所以,南遥他们赶路到的时候便是在附近等着的,看见楚逸风他们一行人过来,南遥便是眼尖的看到了他们,眯着眼睛冷眼看着那附近,则是吸了口凉气,道,“来了。” 虽然隔着很远,但是南遥就是能够很清楚的看清楚对面的人到底是谁,这些年的熟悉也不是完全白待着的,所以,在楚逸风出现的时候南遥的心里面到底是有些波动,对于楚逸风没有感情吗?倒是也不是一定的,没有感情是假的到底是多年的夫妻。只是总是有些东西横穿在他们之间。 所以,他们不能够走到最后了。慕家那些人,不能够就这么算了。想了想南遥深深地呼吸一口气。 乔羽佟则是感觉到了南遥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冰冷气息,今天南遥穿的一身青袍,倒是十分的宽大,便是这样便是感觉着南遥的身子十分的单薄,乔羽佟勾了勾南遥的手指头,道,“不要担心,不会有事情的,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乔羽佟的眼睛里面也是藏着一抹的冷光,似乎那东西好似十分的冷寂似的。 而卢广易则是也跟着出来了,头顶上面带着一定灰色的帽子,混沌的眼睛里面到底是藏匿着一些东西的,是蓬勃的野心。而这些人是卢广易亲自调教出来的,自然也是卢广易再动手比较合适。此时他们已经赶到了,看着楚逸风进去,随后则是道,“等一会儿,就动手。” 卢广易的声音是有些混沌的,不过声音不大不小,还是传递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面。 那些人则是点点头,手已经按到了腰际处的兵器处,这时候只能够听见风吹动林子里面的那些树叶,听见那些沙沙的响声,沙沙沙的,似乎是人的脚步声,卢广易听着也就觉得自己心里面也跟着这树叶是一样的感觉,沙沙沙的,不停的摩挲着。好似十分的沉静,而林子里面静静地按捺着许多人,大家都是顶级的高手,都在互相的藏匿着自己的气息。 而子夜刚刚过了,林子里面便是有露水慢慢的滴落下来的声音。楚逸风并未睡着,靠着边关越来越近,楚逸风也就睡不下来了。 而边关的夜里面也十分的冷,楚逸风便是站在屋子里面看着跳跃的灯光,此刻万籁俱寂,什么都已经睡下了。而卢广易此时则是跟着下令,跟在身边的几个人则是点点头,明白了卢广易的意思,这就跟着冲出了林子里面。那些人连细微的脚步身都是没有的,身手矫捷,身轻如燕,当真是如同那些轻灵的鸟类一样的感觉。而南遥尚未有什么感觉,便是听见乔羽佟在耳边说道,“他们行动了。” 南遥扭头,问,“现在该怎么办?” 沈青则是站在一边,双手抱在胸前,那双眼睛里面同样是泛着冷光,沈青也是一个杀手自然也是明白现在要怎么做的,此刻要等。“再等等。” 而南遥听见沈青说话,便是低着下巴。而乔羽佟则同样是点头,道,“沈青说的没有错,现在是打草惊蛇的时候。”随后乔羽佟则是笑了笑,“卢广易这次太粗心大意了,不过,也好,自己找死。” 而这些人的夜视能力明显的是更加的好,所以便是微微的拧着眉毛,笑嘻嘻的看着不远处,好似就等待这猎物们自己往思路里面走。而那些人翻过驿站只看见几个黑色的影子飞快的闪过,这些人都是高手,下手也是快的。 那些人听着人指挥,翻进去之后便是放迷烟,一些沉睡的人倒是没有任何的知觉,一些御林军倒是已经睡下来了,但是一些身经百战的人则是醒了过来,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身影也是一下就警惕起来了,便是捂住口鼻去叫醒了身边的人,道,“小心” 随后拿着自己的佩剑便是也轻声翻出去。而此刻虽然是深夜,不过,四周却是暗暗地藏着危机,楚逸风此刻站在那里,屋子里面的烛光已经吹灭了,不过,那些人在窗户前面的时候楚逸风也是瞧见了,便是凝住了心神。 那些人是在门口停顿了一下,而莫灵安则是坐在花坛前,身子娇小,加上是夜晚也没有人能够看得见自己,所以莫灵安在哪里也没有人能够发现,莫灵安只是抱着腿小憩了一会儿,随后则是感觉到身边有人走过。莫灵安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见几个人黑衣人,顿时莫灵安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看着那些人,便是道,“怎么回事……” 后来莫灵安想了想,想着蓝若云和卢家心里面也是明了了几分,便是明白了,点点头,“难道是……”莫灵安想到了之后,只觉得心里面一口气堵着了。 而那些人过了不多时候,便是推开窗户直接飞身进去 ,直接冲到了榻边,手里面的剑则是朝着那床榻处刺过去,但是床榻上面根本没有人,等那些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到眼前闪过一抹白色光芒,随后则是喊道,“中计了。” 而楚逸风怎么可能会让这些人离开这里,“既然都来了,想走,有那么容易吗?”楚逸风冷冷的笑着,便是瞧着面前的人,随后则是跟着几个人混打在了一起。楚逸风也有些拳脚功夫,并且也不弱。 这些人也没有想到楚逸风的防范能力这么强,便是跟着楚逸风打了起来,楚逸风手里面的剑如同银蛇一般在挥舞着,那些人不但是没有占到了上风,倒是慢慢的处于一些下风的位置。 而周围的那些杀手则是越来越快的聚集起来了,此刻人越来越多,自然的楚逸风也就处于一些弱势,到底是身上还挂了彩头。 而御林军赶过来的时候则是不废话,直接打了起来,将楚逸风围在里面,一边问道,“爷,没有事情吧?” 楚逸风的手臂上有些伤痕,此刻血液在慢慢的流下来,楚逸风握着剑柄的地方也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的,不过,楚逸风冷眼看着四周,道,“没有事情,不用留情,杀无赦。” 楚逸风说着还咬咬牙道,“倒是没有想到,如今朝廷已经这么混乱,不清理门户,或许是不行了……” 清理门户几个字说出来的时候也是让人觉得心里面一颤的,只觉得似乎是闻了一股血腥的道,御林军一些人呢自然是已经在睡梦中死了所以这时候活着的人已经过来了,但是那些杀手却是越来越多,几个御林军也是道,“他们来的人不少。” 楚逸风则是道,“无论如何杀出去。” 几个御林军得了命令之后,浑身也是充满了血性,咬着牙齿到,“杀出去。”如果不杀出去,没有任何的生还可能性,杀出去了,兴许还能够有些生还的可能的,所以,那些人喊出来之后无一不是出手快狠。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楚逸风眯着眼睛,道,“动手吧。” 沈青已经准备好了,点点头,而身后的那些人同样是跟着沈青的身后这就是出去了,而楚逸风看着自己的人出去,不过多久便是看见刚刚还很平静的驿站此刻则是热闹起来了,南遥道,“打起来了。” 楚逸风则是笑了,“不要小瞧了沈青的力量,沈青可是个好苗子。”随后则是跟着南遥道,“我们应该去会会老朋友了。” 南遥也是挑挑眉毛,倒是不明白楚逸风话里面的意思了,“老朋友?谁啊?” “跟着我走。”楚逸风道,在林子里面则是轻车路熟的走了。而此刻卢广易还以为是两帮人马打起来了,心里面也是提了起来,却是不知道危险已经靠近了,而南遥已经看见了一个黑色的背影,看着那背影很熟悉。 而卢广易这个时候才感觉到自己背后的脚步声。 刚刚一直都在注意前面,倒是没有注意到后面,所以,卢广易转过来的时候是十分的惊奇的,吼道,“谁。” “我,”乔羽佟的声音淡淡的,但是声音里面却是带着那种不可一世的霸气,便是生生的将卢广易给压了过去,“很意外?” 卢广易的脸色都变了,是觉得很意外。若不是乔羽佟出来根本就不知道乔羽佟来了,但是到底卢广易也稳住了自己的情绪,便是咬着牙齿,看着身后的人,道,“乔羽佟,你怎么来了。” “这话倒是问的多余了。”而且很没有水平含量。 已经来了,问为什么来了?乔羽佟嘴角处勾着一抹淡淡的嘲讽的笑容,“皇帝出来的事情可是咩有人知道的,但是你怎么来了?卢广易,刺杀皇帝,这事情你也能够想的出来,你可想过如果事情暴露了怎么办?你倒是只为了你自己想了。”乔羽佟想了想,才道,“这一路的驿站我都安排了人,你觉得你的动作我能够不知道吗?” 乔羽佟笑着,而卢广易则是觉得自己腿都有些发虚。 连着呼吸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停顿起来了。“你……” “好戏才刚刚开始,不要急。”乔羽佟淡淡 笑着,“你如今是真的无路可走了,你千不该,万不该动了这歪心思,如今你就是收手也不行了。”乔羽佟已经帮卢广易说了,而卢广易现在回想起来。 心中警铃大作。 可是即便是如此那哟如何? 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了,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卢广易的脑子里面一片的混沌,而后乔羽佟则是笑了笑,道,“不出意外的话,你的人……今晚又会无一而归吧,你之前送给我的东西,我不回报一些东西给你那怎么行?” 乔羽佟是轻轻的笑着,这不是在同人谈话,而是在将人一步步的置入死地。 第二百七十九章 好久不见 即便是卢广易也觉得自己背脊发寒,而南遥则是站在乔羽佟的身边的。南遥的身子矮了乔羽佟一截,但是气势到底是不必乔羽佟弱了哪里去的,而南遥的双手负在身后,如今已经面对面了,倒是也没有必要再去隐忍着什么,南遥的目光深寒,便是这样的看着卢广易的。 两个人在朝廷之上没少有碰面的时候,但是如今的南遥却是让卢广易都觉得有些害怕的。 南遥此刻却是笑了笑,道,“卢大人,好久不见了。”南遥这话也是在说笑,说着也就是想让人觉得想笑了,而南遥接着道,“不过,卢大人此时此刻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南遥笑了,“卢大人算错了。” 而卢广易的面色顿时就冷静下来了,看着南遥好似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一样,因为南遥身上所散发那种气息就让人觉得很压抑,所以卢广易也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遇见这两个人似乎也就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道劫难,“是吗?我倒是不觉得。”卢广易说道。 想着自己的儿子,便是对南遥有没有了什么好感。 而南遥则是拧着眉毛,故意要挑着卢广易心里面的刺儿,道,“是吗?是不是大人的心里面是清楚的。”南遥笑着,而后则是笑了起来,道,“大人,可还记得之前的吕家。” 提及了吕家,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而德妃也因此倒下去了,吕家乃是最大的皇商,也是这样到下啊去了,所以南遥如今是在故意的刁难自己吗?卢广易的那双眼睛里面顿时凝结起来了一种森寒的东西,道,“你想如何?” 南遥则是捏紧了拳头,让自己努力的冷静下来,道,“不如何,想,该怎么样也就怎么样了。”南遥状似无意的耸了耸肩膀,便是笑了起来,道,“卢大人也不要太介意,我也不过是随意的说说的。” 而卢广易自然是不知道南遥到底是慕家的人的,不过,想着南遥如今的举动,卢广易不防着也不行,所以道,“哼。” 不过南遥可是不喜欢卢广易这样子,眼睛里面都有怒火在跳动了,但是南遥要忍着了,但是想着沈青传来的消息,南遥便是挑了挑自己的眉毛,问道,“不知道大人知道自己的儿子如今怎么样了吗?” 南遥说完了这些,卢广易的脸上顿时就变了,瞪着南遥,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南遥咬着自己的牙齿,道,“不怎么样啊?”状似无意的笑了起来,道,“我便只想着提醒大人罢了,卢家似乎也就这么一个独脉啊。”一个儿子对卢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南遥不说卢广易也深深的明白,当初南遥将卢丰仁给陷害了才会让他们结仇。 “若是他有什么事情,老夫不会放过你。”卢广易的浑身都在颤抖着,一面也是想着如果说卢家真的出事情的话,应该怎么办。而南遥的手段,卢广易知道,见过,加上还有一个乔羽佟在身后,这件事情不好办的。而卢广易也就在这里下了狠话。“老夫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是将你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当年就已经碎尸万段了吧。 南遥想着这四个字,便是咬着牙齿再次重复,“碎尸万段?”随后在抬头看卢广易,道,“大人,这招已经用过了,况且,你用不着去天涯海角找我,我就在你的身边,不过到底有没有能力将我碎尸万段也就要看你自己了。”南遥说着还泛着冷冷的笑意,道,“当年你们也做过这样的事情,做起来也就是轻车路熟不过我命大,没有死。” 而卢广易的态度又变了,听着南遥的意思似乎是不对劲的。好似是话里有话啊。“什么意思?” 卢广易的心则是一跳,南遥也没有必要再去藏着捏着了,道,“你回去尽管告诉蓝若云,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不管是对当初的慕锦书还是现在的南遥,都无所谓。当年的慕锦书是傻,才会想着要去相信他们,现在的慕锦书不会了……”南遥淡淡的道,“从宫里面出来那一刻,慕锦书已经重生,当年的那些事情只会成为一把把的利剑,一点点的插入他们的肚腹中,让他们做好准备……好好地享受这次的盛宴……” 南遥的嘴角处勾抹这冷冷的笑容。 那笑容则是让卢广易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脑袋里面是在轰鸣的作响,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啊,但是还是没有听错,这是真的,不是假的。而南遥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卢广易则是指着南遥,手指都是在颤抖的。 听到南遥刚刚说的话,此时此刻卢广易只觉得自己如坠冰窖,道,“不可能的……不可能……怎么会……慕锦书明明已经死了……” 其实卢广易想说是南遥根本和慕锦书不像,脸也根本不像,如果说慕锦书还活着的话也根本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到底是见过慕锦书的,所以说更加觉得不像。而卢广易此刻跟的更多的是被自己的不断的否定的,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卢广易此刻的心虚让南遥的心里面更加的愤怒,便是道,“为什么不可能?”当年的那些事情是这些做了恶心的事情,难道还能够心安理得吗?“你如今是在自己欺骗自己吧,觉得这是假的,不可能的,为什么不相信呢,这些都是真的,真的在你们面前的。”南遥便是含着低沉的笑声说道了,“你不必不相信,当年你们做的事情,我会一一的还给你们的。放心吧。” 而卢广易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自然是有种不好的感觉那就是会同样的走上吕家相同的道路。 并且会一去不复返的,而且南遥他们下手也不会太轻,既然南遥说了就一定会做到的,卢广易的目光凝重,“就算你是慕锦书那又如何,可是,当年慕家的死也并非是我们一手所超控的,当年皇上若不是有想要出掉慕家的心思,难道你觉得我们会那么容易得手?” 说到了这个事情,南遥的心里面也是一刺痛,当年自己的枕边人,前一刻还对自己温声细语,下一刻则是即刻将自己打入冷宫,斩尽杀绝,这样的东西南遥不想要在听。而这些人似乎是觉得不够似得,不停的在自己的耳边说道了。南遥咬着牙齿,道,“好了,不要再说了,” 而卢广易此刻也就是一个毒蝎子,为什么不说,还偏偏要说的。卢广易道,“当年慕家的事情本来就是如此,是慕家自己的命数已经尽了。” 是的,是慕家的人自己犯了错,当年自己就不应该嫁给楚逸风,这样慕家也就不会走到了这里,“是,当年我是瞎了眼睛才会嫁给楚逸风,当年若是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就应该早些退出,或者是连着慕家的人也会离开帝都。是我当年自己犯了错误才会赔上慕家人,可是那样又如何?当年是我的错,可是老天没有让我死,让我活过来了,我就会好好活下去,你欠着我们慕家的,也就要拿什么东西来还,并且,要加倍偿还。” 当年的慕锦书已经死了。当年的慕锦书输就输在了心软,心慈手软乃是人最大的败笔。所以南遥不会再成为当年的慕锦书,走上当年的道路了,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了一口气,随后则是说道,“回去告诉蓝若云,等着。” 而卢广易面色上面似乎是覆盖着一层冰霜,目光看着不远处的地方。 而乔羽佟则是淡淡的道,“上次你派来的人都没有能够杀了我们,难道说你觉得这次他们能够杀了我们不成吗?”似乎是在嘲讽,但是这不否认他说的就是事实。“你可以回去了,回到帝都之后好好地跟着蓝若云想想,应该怎么办,才是。” 乔羽佟不是取 笑他们,而是真的如此,而乔羽佟自然是在说这个,也就是差不多到了。卢广易只觉得自己的面前是深渊,不往前走,不行,他没有任何的选择,如今只能够硬着头皮来了。所以卢广易的视线再次转到另外一边去了,咬着牙齿。而南遥道,“趁着我还没有改变主意杀了你之前,离开这。” 南遥淡淡的说道。 南遥眼睛里面已经起了杀气。而卢广易咬着牙齿再看了驿站里面,没有办法离开了这里,而等到卢广易离开之后南遥才冷冷的看着那个方向,道,“帝都里面还有一个蓝将军呢。” 蓝家的兵权在帝都附近还有呢,这个南遥是想到了,自然的乔羽佟也自然是知道的,要将蓝家彻底的激怒了才好的,所以乔羽佟勾着唇角笑了起来,道,“你这个小狐狸倒是不输给老狐狸了。” 南遥倒是舍得笑了,倒是有些无拘无束的感觉,道,“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损我呢?”南遥笑了笑,同样是挽着唇角的,而后长长的舒畅了一口气,道,“不过,我权当你在夸奖我了。”这么多年了,用了这么多教训,才换回了如今的聪明,也是够了。 而乔羽佟则是道,“你这样以为也可以。”不过乔羽佟过去捏住了南遥的手指头,道,“此生此世,定不负卿。” 从乔羽佟的眼睛里面南遥看见的是诚恳,是认真,是对未来的笃定。而当初若不是已经嫁了人,她应该执手与乔羽佟的,如今幸好不迟,还是让她给遇见了。“上天待南遥不薄。”南遥笑了起来,忍不住的想笑。 后来则是努力的点头,道,“我知道的。”同样的南遥沉沉的点头,“南遥定不负卿。” 如今,以后生死难测,即便是南遥有了笃定的把握,也难以想到以后会不会出现其他的事情,所以南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而后道,“好了,我们应该干我们的正事去了。” 南遥说着指了指不远处。 第二百八十章 冲不出去了 那个地方如今是灯火通明,在这青色光芒遍布的大地之上分外的刺眼,而南遥则是淡淡的看着不远的方向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那地方似乎打起来了,而且现在还很热闹。”南遥倒是还笑了起来,问身边的人,“你猜猜,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你觉得呢?”乔羽佟反问了南遥,道,“沈青不是吃白饭额。” 其话倒是十分的笃定,好似已经笃定了他们已经赢了似的,不过南遥喜欢这样的笃定,似乎所以的东西都是被自己紧紧地握在手心里面的。南遥点点头,道,“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如进去看看,现在也该我们进去了。” 南遥挑挑眉毛,而后则是双手负在身后,倒是脚步轻快的往前去了。而乔羽佟则是跟在后面,里面倒是打的热闹,南遥刚刚绕过一个抄手游廊,一个黑衣人便是飞了出来,南遥的眉毛微微的一抬,自己还未出手,身后的人已经出手了,只看见刀光剑影之间,这个人已经没了还手的能力,这就掉进了湖水里面。 南遥看了看那人,没有什么怜悯的心思。 而乔羽佟则是跟在南遥的身后,虽然不说什么话但是却是紧紧地不离开,沉默的保护着南遥。而那边楚逸风身边的人伤的伤,死的死。倒是七七八八的没了人,而楚逸风也是杀红了眼睛,那些死士到,“杀。” 楚逸风是皇帝,可是不代表不怕死,反手过去手起刀落间也有人倒下去,但是到底对的人太多,而且也真的是不要命了似的在冲过来,这些狠到底是楚逸风拼不过的,御林军的人根本抵不住的,道,“爷……今天或许我们冲不出去了。” 楚逸风的脑海里面此刻想的还是南遥的那张脸,想的是她。如果真的要死在了这里,便是在也看不见了,楚逸风咬牙,道,“你们的家里面还有妻儿老小,你们就舍得这样死去了?没到了最后的时刻,就不要放弃。杀、”楚逸风吼了一句,随后几个人则是同样的咬着牙齿。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有人来了,出现在几个人的面前。 就在几个人准备出手的时候,这些人已经惨叫着,随后便看见人倒了下去,以沈青为首的人站在不远处,手里面的剑几乎是同时起来同时落下的,这些都是杨雄部队里面的精英,出手自然是狠毒。并且,在战场什么,什么没有见过?到底是见过血,见到人眼睛也不会眨的。 而楚逸风看见了沈青那张脸,那人五官生的倒是十分的俊逸,不过到底是杀气重了,这个人楚逸风没有见到。而身边的人则是结巴了,道,“……这是怎么回事。” 本来以为就要死了,可是突然间就觉得好似天神降临在身边了一样,将他们给拯救了,而他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楚逸风也同样问了,“你们是谁?谁派你们来的。” 楚逸风担心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些人会不会也是别人派来的。 沈青是个血性汉子,此时此刻根本就不想要理会楚逸风,若不是南遥让救他,沈青才不会动手。这时候楚逸风问,沈青则是扭头这就走了,根本就不回答。而身后见着不对劲,便是回答了,“皇上,我们是杨将军的部下。” 而后沈青则是怒了,道,“去追其他的人,杀无赦。” 沈青咬着牙,声音平静但是楚逸风确实觉得沈青似乎看起来没有那么简单,而且也不像是军营里面的人,没那种的匪气。所以叫住了沈青,道,“站住。” 沈青手里面的剑上面连着血都没有,此时是干干净净的。听到楚逸风叫自己,沈青还是往外走,而楚逸风则是怒了,继续道,“朕让你站住,” 沈青可是不怕楚逸风的,道,“皇上,沈青并非你朝廷中人,皇上没有命令沈青的权利。” 楚逸风听到沈青的话,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从来都没有这样敢忤逆自己。这让楚逸风觉得很没有面子,道,“你可知道朕是谁?” “知道。”沈青笑了笑,道,“这天下能够自称为朕的能有几个人?”沈青道,“不过那又如何?难道九五之尊就有随意斩杀人的权利,皇上,刚刚我还救过你的命。” 而楚逸风则是拧眉,这人倒是有些性子,好似一匹野马。 沈青道,“若是皇上有什么想问的,不如等这会儿过来之后再说,外面还有那么多人没有解决呢。” 而楚逸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如今无论如何都要留命。而后身边的人则是道,“保护皇上,离开这里。”随后跟着楚逸风道。“皇上,刚刚那小子虽然话说的难听,但是说的到底也没有什么多大的错误,如今还是先保住命要紧。” 楚逸风自然也是知道他说的没有错的,所以点点头出去了。但是外面的人同样不少,那些死士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退步了,如今只是知道杀杀杀,杀了楚逸风才是重要的,所以等到楚逸风出来的时候,许多人都出来了,瞬间只看见许多人围住了楚逸风。 而莫灵安一直躲在旁边的,看见楚逸风的身后有人追过去,倒是顾不得许多,挺身前去推开了楚逸风,喊道,“小心。” 楚逸风是只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但是到底是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的。只感觉一双有力的手将自己推到了一边,而后则是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热滚滚的血液一下子喷涂过来,瞬间楚逸风才觉得不对劲,但是等楚逸风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人的身子倒是十分的娇小。 在仔细的看看,竟然是莫灵安。 “莫灵安?”楚逸风也吃惊了,叫了起来。掀开了莫灵安的帽子,露出了莫灵安那张微白的脸儿,而莫灵安的头发则是散开了,瞧着楚逸风没有什么事情,自己是笑了起来,道,“没事就好了。” 楚逸风咬着牙齿,只想要痛骂,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倒是吼叫起来了,道,“你跟着出来做什么?这里这么危险,你出来做什么。” 莫灵安想说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但是莫灵安只觉得自己说话都扯着自己的身子疼得十分的厉害,根本就说不出来话,越是说则是感觉着自己浑身的血液喷薄的厉害。莫灵安摇头,声音也是十分的微弱,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看不得你危险……” 这句话无疑是一下子击中了楚逸风的心。 “你不必……”莫灵安似乎是知道了楚逸风是要说些什么了,便是道,“你不必跟我说其他的东西,是不是真的不必我自己心里面清楚的……”楚逸风的心里面喜欢的是南遥,这个莫灵安知道,但是她喜欢的是楚逸风。 一直以来莫灵安以为自己放下了,可是有些东西是放不下的。如今能够救赎一些,也是可以的。而这时候楚逸风则是抬头,道,“给我杀,一个不留。” 而南遥和乔羽佟过来的时候劈手便处理了几个人,只看见楚逸风坐在地上,怀中抱着一个人。那人偏生南遥还是认识的,不是莫灵安是谁,只是知道消息说楚逸风来了,倒是不知道还带了一个莫灵安出来了啊。乔羽佟也叫了起来,道,“莫灵安怎么来了啊?” 南遥微微的拧着眉毛,女人的心思男人自然是不懂得,照着如今这个情形看过来,是莫灵安自己来的吧。女人到底是痴心的,不过,这份痴心到底能不能得到回应,就不知道了,这个南遥不好说,随后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下。“你知道些什么啊?现在这些不是重要的,救人。” 南遥说了一句,乔羽佟也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努努嘴,跟了过去,南遥跨过去,而沈青则是快手将这些人解决了,有些人跑了,沈青倒是带着人跟着去追了。 周围顿时除了一阵子的血腥味道,便是闻不到其他的味道了。 而周围顿时也就冷静下来了。 楚逸风握着莫灵安的手,只感觉莫灵安的身子在慢慢的变冷,这是第一次楚逸风这样认真的莫灵安,从前莫灵安在自己的记忆里面是没有什么印象的,喜欢跟在慕锦书的身后,胆小懦弱的样子不过那时候的莫灵安面容清秀,不喜欢说话,那时候他倒是挺喜欢的,而后似乎莫灵安就不见了,如果不是因为南遥忽悠莫灵安死了,自己也不会知道的,这个女人心思很单纯,可是不应该在宫廷中。 到了宫廷就是她的悲哀。 楚逸风凝视着莫灵安,而南遥过来的时候直接拿出了银针,快速的插入在莫灵安身体的穴位处,随后才道。“皇上,如今救人要紧。” 而楚逸风吞咽了一下口水,抬头却是看见了南遥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是很陌生的,是慕锦书,却也不是慕锦书,在南遥的身上楚逸风此刻却是又卡不到任何慕锦书的影子,好似真的是另外一个人。楚逸风忍住了那个感觉,则是点点头,道,“接下来怎么办?” 南遥捏了捏莫灵安的脉搏,道,“娘娘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处理下伤口就好了,不过接下来要好好的养着了。”南遥很快的就说了,“我已经用银针将娘娘的穴位封住,能够帮娘娘止血。不过,现在皇上需要将娘娘抱到一个干净的房间去。” 南遥很快的说道。 而楚逸风此时也没有想到的太多,对于南遥他们的出现也没有表现的很意外,倒是很平静的样子,点点头抱着莫灵安就疾步走了。而乔羽佟则是拉住了南遥,问道,“怎么回事?楚逸风不好奇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吗?” 南遥则是努努嘴,倒是真的想要将乔羽佟的脑子给撬开,指了指乔羽佟的脑袋,道,“如今这个样子,他那里会记得啊,况且,现在莫灵安生死不明呢,就算是没有情分,但是到底莫灵安救过她的。” 第二百八十一章 莫灵安的心思 楚逸风算起来也不算是没有良心,但是此刻南遥倒是觉得有些纳闷了,看着楚逸风疾步的样子,倒是想问,楚逸风,到底你是有心还没有心呢? 但是南遥甩甩自己的脑袋,让自己冷静下来。道,“楚逸风的心思现在在莫灵安的身上,等到了莫灵安脱离了危险,接下来就不痛了。” 南遥淡淡的说着,而乔羽佟点点头,到底自己的脑子还不如南遥好使了,而南遥说完了就往前面去了,跟在后面,等到楚逸风将人呢放在榻上,南遥已经熟练的挽起了袖子,随后道,“让人去给我烧些热水来,处理伤口需要。” 而楚逸风则是站在那里不愿意动,而南遥则是扭头到,“皇上,您先出去吧。” 听见了南遥的声音,楚逸风摇头,道,“你只管做你的事情就是了。” 而乔羽佟出门去,正好看见一个小二在哪里,便是过去道,“去烧些热水来。”那人吓得屁滚尿流的,但是还是要去。而回来的时候乔羽佟也就坐在那里了,便是盯着楚逸风似乎是怕楚逸风干嘛一样。而南遥扯扯嘴巴,楚逸风是担心自己害了莫灵安? 不过南遥也不管,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大夫。 南遥将莫灵安的衣服给剪开之后,看见莫灵安背部的伤口,从肩膀一直往下,到了腰肢的位置,血肉翻飞。便是楚逸风看着也不觉得有些恶心,但是南遥忍住了。南遥鲜少下手处理这些东西的,所以到底也是觉得有些恶心,但是后面的人想要吐,南遥会受到影响的,所以到,“皇上,你先出去吧。” 南遥说完了将帷幔放下来。 让楚逸风看着了,不好,影响自己也不好。莫灵安这时候清醒过来,看见身边的人是南遥,咧开嘴笑了,道,“是你啊?” 南遥也就笑了笑,道,“是我,如今边关没有大夫,也就只能是我来了。” 而莫灵安笑了笑,说完了话之后便是晕过去了。而外面的人正好将水送进来,南遥将莫灵安的伤口给清洗干净之后,只看见那盆水也变了颜色。而乔羽佟刚刚看楚逸风的那样子便是翘不起来,道,“皇上,边关见多了这场合了,若是皇上看不习惯的话,还是早些回去吧。” 乔羽佟可是不喜欢楚逸风来的。 乔羽佟这意思楚逸风是听出来了,是翘不起来自己。从一开始乔羽佟就是一副二世祖的样子,不过,楚逸风此刻怎么会 落于下风,道,“不过是这些罢了,朕还是能够人住的。” 乔羽佟努努嘴,道,“是吗?刚刚到底是谁要吐了啊?”乔羽佟说着还吐吐舌头。而楚逸风的脸上顿时一变,乔羽佟见到自己的奸计达成也就不说什么了,便是笑了笑。而后楚逸风则是看着里面,只看见南遥坐在那里,动作快速的处理伤口。随后等到站起来,南遥便掀开了帷幔出来了。 乔羽佟一下子站起来,走过去问了南遥,“怎么样 ?” 南遥吐出了一口气,道,“没事情。”出来之后楚逸风也是着急问了,“莫灵安怎么样了……”对于莫灵安他没有什么记忆,但是到底刚刚救过自己的,一个女人能够付出生命来救自己,楚逸风说自己不感动?似乎不可能。 而南遥则是道,“没事情了。娘娘到底是身子弱了些,单薄了些,之后好好地休息就好了。”南遥说着回头又看了看莫灵安,一直以来莫灵安对于楚逸风也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但是到底南遥是没有想到其实莫灵安也是对他有感觉的,是喜欢着他的。 莫灵安能够做到这里,也是不容易。如果不是因为喜欢,能够追随到边关来吗?南遥倒是羡慕了,楚逸风能够有莫灵安也是他的幸运,便是呢喃道,“皇上,能够有慧妃娘娘这样舍生忘死的妻子,也是皇上的福气了,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到底娘娘却敢出来为皇上挡了这一次,娘娘也是丢了半条命。若是皇上以后付了娘娘,也是皇上的损失了。” 南遥也希望莫灵安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莫灵安一直在默默地付出,楚逸风一直都看不见,那这次呢?楚逸风还要装成看不到。 “到底是朕对不起他了。”楚逸风也望着榻上躺着的莫灵安,一直以来留下莫灵安是想在莫灵安的身上找到慕锦书的踪迹,可是如今莫灵安这么做,倒是让楚逸风的心里面十分的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皇上明白就好。”南遥是伤感,触景伤情,道,“女子若是动情,必然会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付出一切的,娘娘应该很爱皇上,所以皇上不要对不起娘娘,后宫的女子多,但是皇上给娘娘留给位置就好了,这次娘娘救你也能够换回皇上这样的对待吧?”南遥说的是莫灵安其实也是在提醒着楚逸风,也在谴责楚逸风。 而楚逸风的心里面没有内疚吗? 南遥想着当年为了他坐稳皇位,为了他,慕家付出了多少,她付出了多少,但是结果呢?南遥不想去想了,便是看着楚逸风半日不说话,便是道,“是臣多嘴了。” 而楚逸风又是看着南遥,南遥觉得不适应,如同芒刺在身似的,便是道,“不早了,今夜发生了许多事情,到底累了,皇上也赶了很久路,皇上便是早些休息吧。”南遥便是找了个借口准备走人的。但是楚逸风这时候好似三魂七魄归位了,叫住了南遥,道,“等等。” 南遥扭头,乔羽佟则是上前来站在南遥的身边。楚逸风看着这两个人心里面却是有些不舒服的。 “你会医术,便留在这里看慧妃吧。”楚逸风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南遥微微的皱眉,到底不是南遥不愿意,而是觉得楚逸风似乎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南遥便是委婉的说道,“皇上,刚刚臣帮着娘娘处理伤口也是迫不得已,这附近没有什么大夫,身为大夫救死扶伤本来就是应该的,不过,到底男女有别……”南遥再看莫灵安倒是十分的为难了。“况且,还是娘娘……臣不敢玷污……” 南遥觉得自己应该已经很委婉的拒绝了啊。 但是楚逸风偏生就不退让,道,“朕让你来就你来。”若是南遥真的是男子,楚逸风肯定会介意,但是他知道南遥并非是男子啊,而且南遥的皮肤细腻,五官也十分的秀气,怎么看也不像是男子啊。 当初自己怎么会相信的?楚逸风反问了自己。而南遥则是觉得为难,到底不知道怎么找理由了,倒是乔羽佟站出来了,道,“皇上,相爷也就是跟着师父学了个皮毛罢了,到底娘娘是千金之躯可是不能够怠慢,这边关多得是名医,明天我就让人带些医女过来,伺候娘娘,这样的话到底也不会传出去什么话来。我们南相可是洁身自好的人。” 乔羽佟站出来插科打诨为南遥说话。 这明明就是胡说八道,什么叫做洁身自好,这里面似乎是话里有话似的,南遥笑了笑,道,“是的,皇上,不合适。”南遥说着一脚踩在了乔羽佟的脚上,乔羽佟忍着疼却是笑了笑起来。 但是在楚逸风的眼睛里面这两个人就是在挡着自己的面打情骂俏。楚逸风的眼睛里面则是燃起来了一串的火花,眯着眼睛道,“朕说了合适那就是合适,南相就不要再推辞了。况且,南遥的医术若只是皮毛的话,倒是让其他的人如何是好,朕相信南相。”楚逸风振振有词的说道。 而南遥只觉得楚逸风这是在给自己下难题啊,怎么躲都是躲不开了。南遥自然是有些难以接受的样子,“这……” 而楚逸风则是冷冷的问了,“怎么了?南相觉得不合适?还是南相想要抗旨?” 这么久了,楚逸风倒是第一次说出了抗旨的话,南遥抬头看楚逸风,咬着牙齿道,“是,皇上。” 而楚逸风则是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则是坐了下来,冷眼瞟了下南遥,道,“正好南相在,顺便帮朕也就包扎了吧。” 南遥这才发现楚逸风的手臂上是有伤口的,以前的时候楚逸风若是哪里怎么了,一定是南遥最先发现的,但是现在南遥根本就不会发现。南遥微微的拧眉,似乎是有些不大欢喜的样子,不过扭头看了看乔羽佟还是硬着头皮上去了,道,“是。” 南遥的手指倒是十分的纤细,皮肤细腻。在灯光下看着别有一番的韵味,而南遥便是瞧着楚逸风的伤口仔细的包扎的,但是楚逸风则是看着南遥,都不曾移开过。 乔羽佟站在一边倒是觉得不舒服了。 都是男人,乔羽佟对那种眼神,务无比的熟悉,是一个男人想要迫切的占有一个女人的眼神。 而楚逸风怎么会对南遥有这种眼神,以前的时候楚逸风也知道南遥是女子,可是也没有这样的眼神啊。 而楚逸风此刻脑海里面想的则是之前乔羽佟深夜进宫,身后跟着一个小女子,那小女子微微的低着头不肯说话,想必也就是南遥了。倒是想看看南遥穿着女装的样子,倒是不知道那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而楚逸风想着,只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怎么想到了那里去了。而南遥则是觉得芒刺在身,总感觉自己的身上有个不寻常的光芒,便是咬着牙齿快速的去将手里面的事情解决了,而后站起来,道,“皇上,好了。” 南遥的伤口处理的倒是十分的漂亮。 但是楚逸风也明显感觉到南遥有些放松的语气,便是有些拧眉,乔羽佟便是想拉着南遥走了,道,“皇上,时间不早了,今天皇上倒是一直赶路也没有休息,又遇见了这样的事情,皇上便早些休息吧,我们就出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清理门户 接下来还要去查一查那些尸体,虽然是知道是谁派来的人,但是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而楚逸风此刻却是站起来了,道,“朕也去。”眉目深深的拧着,也到底是让人看不清楚是喜怒哀乐。而南遥则是赶紧劝解道,“皇上,这事情交给我们来做就好了,皇上有伤在身,还是好好地休息休息吧。”南遥赶紧道。 而楚逸风则是深深的凝视了两个人一眼,才缓缓地说道了。“不急,朕已经来了,今夜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朕也睡不着。”楚逸风便是沉静的说道,总之不想让这两个人单独呆在一起。想着便觉得心里面各种的不舒服。 而南遥也不喜欢跟着他在一起,总觉得楚逸风这次似乎是哪里不对劲儿似的,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南遥又说不上来,便是跟着讪讪地笑了起来,道,“皇上,依臣看皇上还是早些休息吧,皇上的身子不适,况且边关的气候也不比帝都,皇上好似早些休息的好,外面的那场面太血腥了,皇上乃是万金之躯可是看不得的。”南遥此刻都不像是南遥了,挑眉笑了笑,看着楚逸风都觉得似乎是有阴谋似的。 “皇上是想要知道外面的情况,没有关系,等我们看了之后回来再给皇上消息也就好了。”南遥此刻是绞尽脑汁想了好多的东西,想着总有一个楚逸风是会接受的,随后又道。“况且,娘娘如今身子不好,我看皇上不如陪着娘娘吧,娘娘醒过来的时候瞧见了皇上,肯定是十分欢喜的。” 南遥此刻是能言的很,十分的机灵,可跟往日朝廷上的南遥可不同了。 而楚逸风的眼睛里面则是暗暗地含着怒气,南遥就这么希望他呆在这里,是觉得自己会打扰到他们吗? 楚逸风沉了沉气息,便是沉声说道,“朕自然有自己的主张。”意思就是我已经决定了,你们不要再说了,南遥倒是还想要在说些什么,不过,乔羽佟在一边则是赶紧的拉住了南遥的手,随后跟着南遥摇摇头,示意南遥不要多说话,南遥本来是不明白意思。 不过看到了乔羽佟之后便是明白了,便是点点头朝着楚逸风笑了,“是,是,是。”连着说了三个是,然后才道,“今天的事情到底是重大,自然是皇上应该出面的。” 这事情到底是关乎于皇帝自己,皇帝自己心里面也是在乎的。楚逸风眯着眼睛,虽然是没有发怒,但是越是如此,就代表楚逸风越是生气,南遥明白。越是这个时候也就代表楚逸风很愤怒,而此刻楚逸风知道有人想要暗杀了自己,自然是想要将人给拉出来,看看这些人到底是谁的。 而南遥便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这些也算是他们想要的路子,不过,这些东西并没有在预计之内,算是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了。 楚逸风一面想着的是那些人,那些人都是下的狠手,招招致命,也就是要来啥自己的。楚逸风便是咬牙道,“朕还没有死呢,这些人就敢在朕的赝品自己下面胡作非为,到底是这朝廷混乱了,朕如今也正好借着机会,清理门户。” 楚逸风说道,楚逸风这个人最恨,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来夺去自己的权利。而南遥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耸了耸肩膀表示无所谓了,随后乔羽佟则是跟着身后沈青说道,“去,将那些人都清理出来。”沈青这时候已经回来了,刚刚回来就听见乔羽佟这么吩咐。 反正沈青也不想在这里呆着,刚刚追出去的那些人也都被抬回来了,所以正好负责这个事情。 沈青的心里面是巴不得这些人把楚逸风给大卸八块呢,不过,到底是连看也没用看楚逸风一眼,这就走了。而楚逸风则是看着沈青倒是问了南遥,“这个人是谁?” 沈青说自己并非是军营里面的人,南遥这时候便是接过话了,道,“我府中的人,从小我身子不好,父亲安排在我的身边保护我的。”南遥便是淡淡的说话,替沈青开脱,道,“沈青不喜欢说话,倒也不是傲慢,只是除了对我之外,也就不愿意听人的话了。”南遥便是如此解释了。 而楚逸风听着也就是点点头。 既然沈青去清理这些东西去了,那他们便在这里稍微的坐了坐,而后楚逸风倒是问了起来,“你们怎么会来了这里。” 这个问题之前南遥就已经想到了,便是笑了笑,反正也不准备瞒着也就如实说了,道,“我们收到了消息说皇上出京了,我们担心皇上是来了边关,所以才过来的。”南遥笑了笑,道,“皇上,应该是戚将军担心你,所以才送来的信吧。” 南遥反正是笑嘻嘻的说着,看起来倒是坦坦荡荡的感觉。而楚逸风倒是也找不出来任何的破绽,只是微微的宁煤看了看南遥,到底是从南遥那双干净的眸子里面看不出来什么了,而南遥则是坦荡。而楚逸风觉得南遥似乎是不一样了,有些像是初初遇见的慕锦书了。 楚逸风笑了笑,眉毛飞扬,好似年轻的时候那样子,南遥看着也不免有些觉得奇怪,以前的时候也就感觉到他没有成为皇帝之前才会这样爽朗的笑了。而后来倒是慢慢的越来越少,倒是有些稀奇,也有些唏嘘。 “是吗?”楚逸风笑了笑,道,“不管如何到底是你们救了朕,这次朕也就不追究了。” 聪明如楚逸风这里面的许多事情楚逸风是不知道的?而南遥倒是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很平静的笑了笑,道。“是。”而这边乔羽佟则是不舒服了,便是走出去,看着不远处还在忙碌的人,而沈青则是站在哪里,似乎是在搜索着什么东西,而乔羽佟受不了里面的气氛出来了。 南遥也就跟着出去了,楚逸风也就跟上。 南遥站在乔羽佟的身边,只听见乔羽佟在大声喊道,“沈青,好好地翻一番,看一看他们的身上有没有其他的东西。”乔羽佟这一声是故意喊出来的,随后跟着身边的南遥道,“这些人不像是寻常的杀手,我看倒是像有人故意派来的。” 乔羽佟的话倒是让楚逸风心中警铃大作,扬扬眉毛,似乎是不敢相信,要知道这件事情到底也是有些玄乎的,道,“府邸里面不许养护卫的。” 这是朝廷命令规定的,为的就是防备这些人,但是现在看来是防不胜防啊。而乔羽佟勾着唇角笑了笑,“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谁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样想的。” 南遥也就点点头说道,“官场里面没有那么简单的。”南遥为什么这么说,那自然是有证据的。 而楚逸风深深的看了看南遥,似乎是些深意在里面,道,“什么意思?” 南遥这才反应过来,不过倒是十分的平静,然后跟着身边的人说道,“皇上,接下来你自己看就好了,帝都里面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到底是要皇上亲自看看才比较好的。”南遥笑了笑,倒是颇为神秘的样子。 而沈青在那些人的身上找到了一些飞镖和箭还有令牌,这些东西全部都堆到了一起,就搁在他们的面前。沈青双臂环在胸前,冷冷的说道,“这是所有的东西了。” 而乔羽佟则是蹲下来,那些东西被血给染红了,乔羽佟的视线落在这上面。跟着吼道,“去打水来,冲洗干净。” 话音刚刚落下便有人跑过去了,忙着去将水打过来,水一冲那些血迹也没有干涸,自然的也就冲开了,乔羽佟则是蹲下来拿着那些东西左看右看,南遥则是伸手将乔羽佟手中的箭拿过去,秀眉微蹙,而后乔羽佟则是站起来,低沉了声音问,“怎么样?没有认错吧?” 南遥点点头,道,“没有错。是他们。” 而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到底是将一边站着的楚逸风给弄得有些糊涂了,道,“你们这是在说些什么东西?怎么回事?” 而南遥想了想这才扭头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皇上,这箭你看看。” 南遥将给了楚逸风,那箭是很普通的样子,但是箭却是用上好的东西打造出来的,并非是一般的箭,而且军营里面的箭就头标记,这些箭根本就没有任何标记,南遥将箭给了楚逸风之后,楚逸风便是多看些时候也就能够看得清楚的。所以南遥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盯着面前的人看了看,问道,“皇上,看清楚了吗?” 说是没有看清楚,倒是也不可能了。而楚逸风点点头,道,“这箭不是军营里面打造的箭,但是这箭的工艺却也不差,若是没有一定的身家,可是不敢用这样的东西。” 楚逸风对这些到底还是有些精通的,道,“所以……” 南遥点点头,道,“诚如皇上所见,这些人是帝都来的。”南遥说到了这里,将楚逸风手中的箭拿过来,捏着手指尖,道,“这箭并非是臣第一次看见。” “什么?”楚逸风问道,“这些箭……” “是朝廷里面的。”南遥道,随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冷静如斯,道,“我刚刚都帝都的时候,到底是年轻气盛不懂事情所以得罪了不少人,而有些人自然是对臣下了杀手的,那次若不是乔督使的话,或许我已经死了。”南遥捏着那箭,道,“那时候也就是这箭留在了臣的血肉里,所以,臣跟这箭的主人是有些渊源在里面的,臣倒是想要看看,这些人是吃了什么样子的雄心豹子胆。” 南遥虽然是说的轻巧,可是一语却好似说破了很多东西似的,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而楚逸风则是问道,“你们之前追查过了吗?” 随后目光落在了乔羽佟的身上,乔羽佟到底是个东厂督使,难道乔羽佟不知道?“依照你的性格,捉到这样的蛛丝马迹应该不会轻易放过才对。” 第二百八十三章 根基 楚逸风倒是将希望落在了乔羽佟的身上,乔羽佟倒是觉得无所谓,耸了耸肩膀,道,“这事情我当初是查了查,不过,若是真的查下去的话,牵扯起来的人倒是很多了,便是皇上数也数不清楚 。”楚逸风耸着肩膀道,“而且,若是真的拔了这些人出来,大楚的……” 一个蓝家,一个卢家。这些根须在大楚埋得多深啊。 若是轻易动了,大楚的根基也就动了。而楚逸风咬着牙齿,乔羽佟这话他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若是轻举妄动了,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而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楚逸风懒得跟他们浪费唇舌,道,“既然都已经敢动了杀心,朕留他们有何用。” 今日敢动皇帝,那其他的意思也就是要弑君篡位不成?楚逸风握紧了拳头,“朕软心,那些人可不会。”楚逸风咬着牙齿,问道,“现在查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而乔羽佟看了看楚逸风,才缓缓的吐出几个字,“卢广易。” 这三个字一说出来,楚逸风倒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跟朕想的没有差,除了这个人,朕也想不出来什么人了。先辈打下来的基石也就被这个人给毁了,朕原本倒是想好好的培养这些人的,似乎也是朕多想了。” 他们的目的如今也就达到了,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而后则是感觉到楚逸风转过来看了看自己,随后则是听见楚逸风问了,“当初他们刺伤了你?疼不疼?” 南遥都要翻白眼了,伤了啊,能不疼吗?不过南遥还是笑了笑,道,“不疼,不疼。”不疼才是怪了。而后南遥则是摆摆手道,“皇上,如今不早了,便是先在这里休息吧。接下来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去做呢。” 南遥倒是真的有些累了,同乔羽佟一起拱手这就下去了,刚刚忙碌了许久,南遥绕过游廊之后便不想动了,乔羽佟便是将南遥抱起来往卧室里面去了,一夜混战之后,也就只有一些房间才能够住了,所以,南遥便是窝在了乔羽佟的怀中。而乔羽佟抱着南遥也不肯撒手,南遥闻着乔羽佟身上的血腥味道,觉得十分的不舒服,道,“血腥味道太重了。” 说着还微微的皱眉。 是很难闻,但是乔羽佟就是不肯放手,道,“今天晚上就将就吧。”乔羽佟抱着南遥,咬牙切齿的说道,“哼,以后少接触楚逸风,我总觉得楚逸风这小子不怀好意。”南遥听着也就笑了起来,怎么感觉着,这人似乎是在吃醋呢? 不过南遥是十分的喜欢的,明明知道乔羽佟在乎什么,偏偏还要凑上去问了。“怎么了?你吃醋了?”撑着双手看乔羽佟,不过乔羽佟却是捏捏南遥的脸蛋儿,道,“消停点,睡觉,我吃什么醋啊?现在楚逸风那里能够比得过我啊?我干嘛要跟他去一般见识啊。” 乔羽佟努努嘴,十分的不懈的样子。而南遥同样是努努嘴,道,“你的自我感觉倒是蛮不错的、”她戳着乔羽佟的脸儿说道,而后则是深深的道,“不过你说的对,还是好好地睡觉吧,明天起来一定又有事情了。” 此刻已经是后半夜了,所以根本就没有睡好,南遥的眼睛下面都有青灰色的东西,是没有休息好的,来了边关之后也就不要想要有睡好的时候,所以南遥醒过来的时候也是打着哈欠的。楚逸风出来的也就是看着两个人呢从同一个房间出来,南遥打哈欠,乔羽佟则是拍着南遥的脑袋。 倒是十分平静的样子,但是这样的场面却是刺痛着楚逸风的心。想的是,那是慕锦书,慕锦书。不是南遥,这样的感觉让楚逸风的心里面好似滋生出了许多的东西,疯狂的增长着。楚逸风握紧了拳头,站在那里,南遥和乔羽佟过来了的时候必然会遇见他们,再看见楚逸风的时候两个人倒是十分的冷静,都是用同样的语气,道,“皇上。” 楚逸风点点头,眸子里面的颜色深了一些,道,“你们昨晚是住在一起的?” 这个问题倒是有些奇怪的,不过,楚逸风刚刚是看见了,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去掩饰的了,南遥点点头,道,“边关的环境也就如此了,我和乔督使来了边关之后一直都是住在一起的,有事情的时候也正好能够商量。” 南遥便是说道,楚逸风知道自己女儿身才对,不过自己一向以男子示人,倒是也不在乎。而且,以后他是要嫁给乔羽佟的也就更加不觉得了,“我同乔督使都是男子,倒是也没有那么多讲究了,军营里面也不比帝都的时候了,要那么多讲究不如不来边关了。” 南遥笑了笑,便是问了楚逸风,道,“不知道皇上昨日睡得还好?” 楚逸风点点头到底是没有说话,倒是揪着他们刚刚的事情一直不放了,道,“虽然说都是男子无所谓,不过你们两个倒是让人颇有微词,帝都的人都盛传你们两个乃是断袖,两个都未成亲,难免会让人多想。” 南遥扎把眼睛,额然了,她倒是不介意了,但是扭头看身边的乔羽佟了,乔羽佟还是慢了了一下子,南遥则是赶紧说道,“这不过是他们茶余饭后的笑谈罢了,若是我们能够博得他们一笑,倒是也无所谓了。不过,臣的年纪倒是还小,倒是不着急婚事。” 乔羽佟也就一下反应过来了,慌忙的说道,“臣也不急,臣心有所属,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乔羽佟说的是十分的正经的,便是跟着谁保证一眼,看着乔羽佟这样南遥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听着那些话也是觉得心里面十分的温暖,而楚逸风听着这话确实觉得刺耳啊,不舒服啊。乔羽佟是心有所属,之前是慕锦书,那么现在就是南遥了,看着他们刚刚亲热的样子,也就差不多如此了。而南遥笑的这么开心也是因为这个? 南遥自然是欢喜的。 只觉得自己胸腔里面被什么填充了一样,十分的满。而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而楚逸风则是笑了笑,道,“是吗?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心有所属了。” 乔羽佟努努嘴不说话了,道,“这事情也就不劳烦皇上担心了,臣是一个男子,倒是无所谓,一个人怎么都好了。”而跟着站在这里到底是觉得不对劲,乔羽佟赶紧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应该去看看慧妃娘娘了,不知道惠妃娘娘怎么样了。” 南遥点点头,这就跟着楚逸风说道,“是啊,皇上,慧妃娘娘的伤也不能小看,边关的天气炎热,所以要去看看娘娘的伤口是不是有恙,若是伤口恢复的不好,娘娘的性命堪忧。”南遥到不死将问题说的多严重,而是本来就是如此。 楚逸风点点头,跟着南遥道,“朕也去。”随后自己走在前面,乔羽佟和南遥则是在后面,南遥倒是打算走,乔羽佟冲着南遥比了比拳头,道,“离他远一些。” “这个我也不能避免啊。”南遥没有说话,但是耸着肩膀倒是觉得无所谓,好似是个故意气乔羽佟的。乔羽佟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楚逸风刚刚问那些是什么意思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南遥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想了想才道,“我曾经跟戚风说过我的身份,或许戚风跟楚逸风说了我的事情,所以刚刚看见我们出来,所以才问了那事情吧。” 想来想去南遥也就只想到了这个原因让乔羽佟此刻开始别扭了。 南遥这么说乔羽佟也不好再说什么,南遥便是跟着乔羽佟说道,“好了,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去看慧妃,看慧妃如何了,其他的事情也就看以后吧,管楚逸风到底是要如何。” 南遥朝着乔羽佟眨眼睛,道,“我们应该做我们的事情去了,走吧,不要想了。” 楚逸风走出来几步之后倒是没有看见人跟上来,随后才扭头过去看见两个人慢慢的追上来,楚逸风虽然未说什么但是眼神里面的那些跳动的花火却是曝光了所有。楚逸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强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南遥也觉得似乎楚逸风有些不大对劲的感觉,好似有些微笑的变化,不过南遥摇摇头让自己不要多想,这就跟上去了。 莫灵安还在屋子里面躺着的,不知道那里来了一个丫头在受这么莫灵安。 南遥过去的时候那丫头道,“娘娘有些不对劲。”声音很小,很稚嫩。 南遥的心头一颤,便是疾步过去,坐在榻边,伸手去触摸莫灵安的身子,皮肤一阵的滚烫,额头上面也是细密的汗水。南遥的心里面便是一跳,道,“发热了。” 乔羽佟没有走过去,道,“我去找大夫拿药。”这时候必须这样了,如果不这样的话,莫灵安就只有死。 乔羽佟快步的走出去之后,楚逸风则是过去追问了南遥,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有些人受伤之后不会发热但是有些人会,这时候不能够遇见风,需要好好地休息几日,若是这热退不下去,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险的。”南遥沉声说了,道,“皇上,行程要耽误几日了,边关如今倒是平稳,图尔部落的人也不敢太过于嚣张的,而如今娘娘的身子重,便是在这里多留两日吧,等娘娘的身子好些了再去边关,边关虽然贫瘠,不过到底还有不缺少药材的,这样的话,娘娘的身子恢复起来也好。” 南遥诚恳的建议楚逸风,即便是楚逸风不在乎莫灵安,但是到底莫灵安救过他啊。看在这个上面楚逸风也应该忍几天。南遥已经这么说了,看着楚逸风,他是有些摇摆不定的,南遥便是道,“皇上,娘娘的身子比较重要。” 第二百八十四章 无心 楚逸风的眉头则是拧的更加的重了。 “边关的事情……”到底还有边关的事情挂念着的。 南遥道,“边关还有杨将军,皇上大可放心,一时半会儿他们闹不起来的,此时此刻皇上还是顾全大局吧,娘娘也是因为皇上才受伤的。难道皇上舍得?”南遥便是想要赌一赌。 楚逸风的心反正从来都没有什么时候软过的,那这次呢?南遥想要问问楚逸风是不是都要这样的铁石心肠。“既然如此,就在这里几日吧。” 莫灵安一直处于高热的状态中,南遥则是在房间里面守着莫灵安的。乔羽佟是将能够找来的药材都找来了,下肚之后莫灵安却是还没任何反应,乔羽佟也急了,问了,“莫灵安莫非是中毒了吧?” 南遥摇摇头,道,“不是中毒了,而是跟着体质有原因,娘娘的体质太弱了,加上在冷宫几年身子差不多都坏了。”南遥随意说了一句,便是让一边的楚逸风倒是心头微微一颤,随后问了一句,“冷宫当真是有那么可怕。” 冷宫?想着冷宫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却是让自己的孩子都葬送了的地方,南遥忍着笑没有笑出来,可不可怕呢?就是你死在里面都不会有人发现的,南遥道,“皇上去冷宫看看不就知道了啊?到底冷宫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皇上就明白了。” 具体的南遥可不会说太多,那个地方让自己难受的太多了,永远永远的都不想要再去想起来,想着就觉得十分的难受。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里面的莫灵安生死未卜南遥也放不下心,到底是一直都守着莫灵安的,等莫灵安醒过来的时候是两天之后,发过热之后,莫灵安身子的力气似乎都是被抽空了一样,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南遥站在自己的身边,便是低声呓语叫了声,“慕姐姐。” 这一声叫的很轻,楚逸风站在门口的应该是没有听见,而南遥则是没有应声,只是道,“娘娘,你刚刚才醒过来,不要说话了。我是南遥。” 南遥淡淡的说了一句,而莫灵安则是反应过来看清楚自己面前的人是谁,刚刚朦朦胧胧里面竟然将人看错了,幸好没有人在身边不然就暴露了,而莫灵安则是道,“是,是我认错了……慕姐姐已经没了。” 莫灵安此时的脑子里面是有些不大灵光的感觉,便是想到了那里就说到了那里,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想要说些什么的。而南遥生怕莫灵安胡说什么话,跟着身边的那个丫头道,“你去将准备好的事物拿过来娘娘的身子虚弱,这会儿需要吃些东西才好。”南遥道。 而莫灵安则是问,“我是怎么了?” “发热。”南遥淡淡的说道,“之前你受伤了你忘记了?”南遥一说莫灵安便记起来了,便不再动了。问,“皇上没事吧。” 南遥扯了扯笑容,莫灵安这么记挂着楚逸风,可是另外一个人呢?倒是不一定这样记挂着她的,到底是莫灵安的悲哀,还是南遥自己感觉到悲哀呢?南遥想要问自己,不过,想了想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现在想这么也没有什么用了,道,“皇上没事,放心吧。”便是道,“如今你还是好好的顾及自己的身子比较好。你的伤需要慢慢的休养了。”南遥说着又拿了药粉出来,道,“该换药了。” 知道南遥的女儿身,所以莫灵安也不介意。 莫灵安的伤口已经开始在结疤,这会儿出发倒是也可以,将这些都收拾好了以后,南遥出来楚逸风倒是问了南遥,“现在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南遥将自己的手洗干净,再看楚逸风,指了指外面,意思是去外面说话,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而楚逸风也懂,这就跟着出去了。楚逸风则是问,“如今他醒了,我们现在可以出发去边关了?” 南遥看着楚逸风,当真是无情的很,那时候莫灵安为了救他可是没有任何的犹豫,但是现在呢?楚逸风有莫灵安的那种决绝吗?道,“皇上现在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丢下慧妃娘娘不管不问吗?里面的人是你的妻子。” 南遥咬着牙齿压低了声音但是气势可不低了。这句话说得楚逸风面红耳赤,加上知道南遥乃是慕锦书之后,更是觉得南遥这一声声的质问就好像是慕锦书在质问自己,当年为什么会那么做。楚逸风此刻也是握紧了拳头,面色软了几分,道,“朕不是想要丢下莫灵安。” 南遥追问,“那是什么?知道慧妃醒过来了之后呢?皇上,娘娘救过你。是你的结发妻子。”不管有没有情分,都不应该这样的。 楚逸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是,朕知道了。朕不会抛弃慧妃的。” 南遥道,“这个地方如今根本就不能满足娘娘,若是想要娘娘好就必须要去边关,那个地方适合娘娘养伤,况且军营里面多一个人也不碍事。”说完之后便是跟沈青道,“去准备马车,将娘娘抱到马车上面去。” 这是南遥第一次对着楚逸风干,而南遥是由心底里面觉得气愤,只觉得楚逸风太让人失望。莫灵安也是感觉到了楚逸风的态度不过到底是听从南遥的安排去了边关去了。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就是委曲求全,只希望自己能够留在身边就好了。而南遥他们是连夜赶到了边关去了,杨雄在大帐里面等着他们人回来,楚逸风来的时候除了杨雄的人知道之外也就乜有人知道了,而杨雄看见楚逸风在大帐门口就跪下去,道,“皇上。” 楚逸风本来就是偷偷出来了为的就是不想要人知道自己已经来了边关,所以赶紧将杨雄扶起来,道,“不必多礼,杨将军,只管将我当平凡人对待就好了,不需要如此。这件事情不要传出去不能够让任何人知道朕在边关。” 杨雄明白,既然楚逸风选择相信了他,那就是蓝家如今的气势在慢慢的衰败了。楚逸风找了地方自己则是随意坐下来了,便是问了杨雄,道,“说说,最近边关到底怎么样了?瘟疫的事情现在如何了?” 信件送过去之后到底是有些时间了,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而杨雄则是道,“水源里面有毒,不过现在这些已经解决了没有什么问题了,如今蓝家的人也在慢慢的恢复,不过,有些话臣倒是不知道该不该说……”杨雄说到了这里倒是有些犹豫之色。 楚逸风眯着眼睛,浑身都是散发着冰冷冷的气息的,道,“你只管说。” “边关之前可并非是现在这样子,之前大漠的那些部落可是非常怕我们大楚的,大楚的兵力在边关也不弱,可是好似蓝家的人来了之后这些事情倒是越来越多了。”杨雄的话说的很委婉,但是从里面也多少的透露出来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了。意思也就是蓝家的人在边关胡作非为,而杨雄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而且,图尔部落时而有犯境,可是蓝家的人似乎并未当做一回事情。图尔部落的人也似乎和蓝家有过勾结。” 而听到了这里,楚逸风则是站起来了。 倒是许久没有说话,但是身影背对着他们。 南遥刚刚是很生气的,但是此刻是商量国事的时候自然也就不一样了,便是看着楚逸风。若是这些东西楚逸风再联系不起来,也就不要在当一个皇帝了,许久之后楚逸风才是朝着虚空处点了点,道,“这些人是要反了?” 有些事情南遥以为楚逸风不知道,但是此刻楚逸风倒是说了,“卢家如今和蓝家勾结在一起,党政早就已经形成,若是要将这两个家族铲除,大楚必然会有些风雨飘摇,但是若是不除掉他们,大楚才会真真的风雨飘摇。” 那也就是楚逸风是铁了心要除掉这些人了。 南遥的心里面同样是一沉让自己努力的冷静下来。而南遥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这边楚逸风则是说道,“帝都里面有一对人,而这边边关蓝奔雷和图尔部落的人交往密切,难道说这些人是想要朕来个应接不暇吗?” 南遥的手里是有证据,不过此时此刻不是要将这些东西拿出来的时候,利刃是要在必要的时候插入敌人的胸口才具备有利刃的功效的,若是没有插入必要的地方,也就是浪费了。所以南遥得忍住。 乔羽佟提点了一下南遥,南遥点点头,则是道,“蓝家如今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早就有了反了的心思。蓝奔雷虽然是边关大将,可是这个地方到底是蓝家统治的,其实为的就是给皇上一个戳手不及,若是图尔部落攻打进来了,就说是图尔部落的人所向披靡罢了。” 将罪名推的开开的,而南遥随后笑了笑,道,“若是这次的瘟疫之事不解开的话,估摸着蓝家的人还会以军营里面被人下毒为借口,放图尔部落的人进入大楚。”那时候大楚的北大门就没了。 大楚才是真的风雨飘渺。 楚逸风捏紧了拳头,冷笑,“他们也只能是想一想。至于做,到底是做不到的。” 南遥点点头,道,“不知道皇上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呢?” 南遥问的是楚逸风,而楚逸风则是转过身来看南遥,噙着一抹笑意,道,“都说南相有小诸葛的称呼,当初朕之所以选了南相为状元,就是因为相爷有才能,朕自然也是相信相爷有这个本事的,不知道相爷的心里面是如何的打算的?” 楚逸风便是问道,则是静静地等待着南遥说话。 好似跟着南遥下了一个套子,南遥自然是自然感觉到了楚逸风的感觉,便是笑了笑,道,“皇上过奖了,南遥没有那样的本事。” “南相有么有本事,朕知道。”楚逸风的嘴角处噙着淡淡的笑。 第二百八十五章 刺杀失败 便是看南遥的时候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那眼神里面好似暗暗地藏着很多的东西,暗流涌动着。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而非是一个男人看臣子的表情,这个眼神让乔羽佟十分得觉得不舒服,这不是乔羽佟看错了,他不会看错的。 “当初你设计让图尔部落的人吃了一个苦头,这事情朕知道,若是说南相没有这样的本事,朕还真的不相信,况且,还有乔督使在,朕不信,你们连一个小小的图尔部落都拿不下来。”楚逸风一边在捧着南遥和乔羽佟,一面则是在给他们下命令。而当初是如何对待乔羽佟的。 乔羽佟将兵权是交出去的,当初交出兵权的时候还是南遥亲自去说的。现在倒是想要用乔羽佟了,怎么可能? “皇上,我手里面可没有兵权,就算是领兵也是杨将军的事情,况且,杨将军的本事皇上也知道有杨将军在,这仗输不了。”乔羽佟便是委婉的拒绝了,这里面肯定乔羽佟会帮忙,但是绝对不会去领军,便是道,“不过,我也是大楚的人,若是皇上需要我,自然我也会去的,不过我不应该抢了杨将军的风光,协助杨将军便是够了。” 乔羽佟便是这样的委婉说了。而楚逸风若是再出声逼人也没有办法了,再出声乔羽佟也不会答应的。 “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吧。”楚逸风淡淡的说道,而南遥则是觉得自己浑身都十分的困顿,便是起身出去了。而这边卢广易连夜赶回帝都去了,在赶回帝都的时候直接连夜进宫,十分的狼狈。 而蓝若云听到卢广易回来的消息,倒是觉得意外,道,“怎么会这么早就回来了?” 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回来的,但是怎么会这么快。而蓝若云唤了桃蕊过来,道,“扶着本宫起来。”随后才慢慢的出了内殿,看见卢广易则是坐在那个地方,面色十分的不好,便是坐在那里,道,“大人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啊。”蓝若云还觉得有些好奇的问了。 而卢广易面如死灰,想着在边关发生的那些事情则是觉得世界有些坍塌了,道,“我们完了。” 卢广易说这话倒是让蓝若云的心里面额跟着跳了起来,道,“什么意思?大人,你倒是说清楚一些。”蓝若云眯着眼睛想要听卢广易的解释,卢广易许久都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说完蛋了。而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是不愿意说了。而卢广易则是小声的道,“万事俱备,所以都准备好了,可是消息走漏了。” 蓝若云的眼皮子开始跳了起来,听着卢广易的话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也漏了半截,道,“什么?” “我们去刺杀皇帝,本来就要成功了,只是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成功了,但是就是这个时候乔羽佟和南遥出现了。这两个人出来了。”卢广易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到底楚逸风和南遥怎么会出来的,不应该啊,可是偏偏这两个人出来就将所有的事情给搅乱了。“乔羽佟的人功夫不弱。” 这么一说,蓝若云的心里面也就清明了几分,顿时身子也就软了下去,好似身上没有了任何的力气,则是问了身边的卢广易,“也就说,皇帝被人救走了,” 卢广易点点头,道,“而且,南遥和乔羽佟已经知道是我们做的了,我见到了乔羽佟,你可知道南遥的身份?” 想这南遥说的那些话才是让卢广易真的觉得心惊胆战的,只觉得自己现在背脊都在发凉。而卢广易这见鬼的样子让蓝若云的心里面也都跟着提了起来,只觉得卢广易似乎是在一惊一乍的,道,“你不说本宫怎么知道?你有话只管全部都说出来吧。” 蓝若云则是咬着自己的银牙,压低了声音吼道,迟早都要被他们给急死了。到底南遥身上藏着些什么秘密?蓝若云便是猜测这,道,“你的意思是你知道了南遥乃是慕家人的事情吗?”这件事情的话蓝若云早就知道了,其实蓝若云的心里面也是存在着侥幸心理的,是觉得卢广易的心里面是这样的想着的。不过,所以的事情都出乎蓝若云的意料之外了。 卢广易还是冷笑起来,朝着蓝若云冷笑,许久都不说话,那样子像是中邪了一样。 蓝若云被卢广易看的是心惊胆战的,道,“你有话只管说话,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蓝若云此刻也是顾不得许多的东西了,便是道。而卢广易也就在此刻说道,“南遥是慕家的人,不过,南遥的身份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南遥是回来复仇的,可是你知道南遥的身份是什么吗?南遥是慕锦书,是慕锦书!” 卢广易压低了声音几乎是暴怒的吼叫着。 不光是卢广易的面色铁青,就是蓝若云的面色也是铁青摇着头,道,“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当年慕锦书就不可能活下来啊……”蓝若云想着当年的事情,只觉得很不可思议。便是睁大眼睛问了卢广易,“你是在骗我?对不对?”南遥追问了过去,道,“慕锦书怎么可能会活着呢,慕锦书那时候是被挖了眼睛的,怎么会活着呢……” 蓝若云的话一出,卢广易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蓝若云。 后宫里面的污秽事情多的倒是让卢广易难以想象了。 此时此刻卢广易才觉得后悔,他是错了,做错了很多的事情。千错万错不应该被蓝若云给拉进来了,淌了这个浑水。便是冷冷的说道,“蓝若云,我们卢家被你害死了。” 现在卢广易倒是翻过来咬人了,但是蓝若云却是冷冷的哼声,问了,“害死了?卢广易,你以为如果你不跟着蓝家,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吗?不要忘记了,当年慕家的事情同样有你们卢家一份的。” 蓝若云咬着牙齿逼着卢广易说道,现在两个人呢倒是闹得水火不相容,无论如何卢广易都没有想到南遥的身份会是慕锦书,难怪,当初南遥回来之后会对他们产生那种可怕的眼神。事到如今一切都明白了,而卢广易也是咬着牙齿,默默的吐出一句,道,“难道皇上也是因为知道了南遥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去了边关吗?” 这是一个猜测,但是同样的也是让蓝若云的心里面顿时就沉了下去,到底楚逸风的心里面记挂着的人还是慕锦书啊。不是她,哪怕是后来她痴心妄想,都没有用的。蓝若云将研究里面的泪水逼回去,道,“事到如今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乜有可以退的余地了。你不能退,我们同样也不能退。” 刚刚卢广易便是说道蓝若云将他害了,可是想了想,到底是从前中下来的冤孽,没有谁欠了谁的,“如今也只能够如此了。”卢广易道。 随后蓝若云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反了吧。” 卢广易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是扭头过去看蓝若云根本就没有听错,蓝若云的脸上是镇定自若的,好似刚刚的话不是自己说的一样,道,“你刚说了什么?” 蓝若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我说,反了吧。”蓝若云的眼睛里面丝毫么有任何的跳动,道,“如今我们的事情已经败露了,南遥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和皇帝说许多的事情的,如果我们不行动,我们就真的只有等死了,索性现在楚逸风不在帝都,我们就有时间去反抗,不管如何,这次拼了。” 蓝若云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态度,让卢广易的都有些震惊,不过,想了想如果现在不这样的话,似乎的确也没有什么办法了。而蓝若云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如今我们也只能够这样了,或许这样才有一线的生机。” 但是卢广易始终想的是边关那边还有一个楚逸风的,毕竟楚逸风没有死。 “皇帝没有死,我们成事自然是有难度的。”卢广易道,“若是要真的成事便是要真的要出掉皇帝才行啊。”卢广易沉了沉视线。 而卢广易这么说,那就是达成一致的意向了,而蓝若云则是笑了笑,有了卢广易的加入也就好说多了,有卢广易在朝廷的许多大臣都会听从他们的话了,蓝若云则是道,“你可不要忘记了,边关还有我蓝家的人,就算是南遥他们在边关又如何,我蓝家在边关还有十万的大军,难不成杨雄的五万大军还能够抵挡住我蓝家的大军不成,而且,图尔部落的人一定会帮助我们的,这样我们的胜算会更加大。” 蓝若云说道,“而且帝都周围还有我们的人,我父亲在帝都周围也有兵权,到时候若是成事自然是简单多了,两边加起来难道还斗不过他们?一个东厂能够哟多大的能耐。”蓝若云道。 卢广易细细的想了想,到底是蓝若云说道也有道理,到底也是将门出生的人,自然是知道一些的,而后蓝若云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我让人去将父亲叫过来,守着帝都大半辈子,似乎也是很久都没有领军了,父亲应该也会很期待这次才对。” 蓝若云笑了笑, 随后叫了声,“桃蕊。” 桃蕊这就推门而入,道,“娘娘。”而蓝若云则是道,“去,将蓝老将军叫过来,就说本宫许久都没有见过他了,想他了。” 桃蕊点点这就出去了,不该问的桃蕊不问,这就出去了。蓝老将军的军营离着帝都倒是有些距离的,桃蕊去的路上也用了不少的时间,到了军营的时候也被拦住,道。“这是军营。” 桃蕊挺着胸膛,道,“我可不管,我是宫里面来的,娘娘要见蓝老将军,若是耽误了什么什么事情你们承担的起来吗?”在蓝若云的身边久了,桃蕊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儿,那些人听见桃蕊的话心里面也就明白了七七八八,这就让开让桃蕊进去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斩草除根 桃蕊进宫有些年头了,倒是不大记得蓝老将军的样子了,不过,还是记忆里面的那样威严,雄壮。桃蕊在大帐门口的时候等了些时候,等里面的进去禀报之后才出来叫他进去,桃蕊则是埋着头,过去,叫了声,“老爷。” 蓝老将军穿着一身的铠甲,看见桃蕊的时候方才问了,“是娘娘派你来的?” 桃蕊忙的点点头,道,“是,将军,娘娘最近身子不适,说是想你了,想让将军进宫去呢,娘娘现在还在等着的,老爷还是快些去看看娘娘吧。” 桃蕊眨巴着眼睛,这话说的倒是有些意思,蓝老将军也是个人精,听到了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了,道,“娘娘的身子不好吗?”随后站起来叹气,道,“是了,从小的时候这丫头身子就不好的,如今进宫之后也不知道打底是怎么样了,有些时间没有看见这个丫头了。” 桃蕊也笑了笑,道,“是啊,娘娘也在念叨着将军呢,将军便是早些去宫里面看看娘娘吧。” 说完了蓝老将军便是点点头,道,“是,这就进宫去。”蓝老将军到底是老当益壮,便是骑马直接往宫里面去了,到底去了宫里面的时候不但是看见了蓝若云还看见了卢广易也是在的,见到蓝老将军,蓝若云便是慢慢的站起来,道,“父亲。” 如今蓝若云也是宫里面的皇妃,虽然说蓝老将军是蓝若云的父亲,也是担不起这个礼的,忙道,“娘娘多礼了。” 而蓝若云则是笑了笑,“你是我的父亲,这有什么担不起来的。”随后跟着桃蕊到,“去倒茶水来。”虽然去扶着蓝老将军坐下来,卢广易这是认识蓝老将军的,便是拱手叫了声。蓝老将军便是回了一句,蓝老将军倒是不知道蓝若云已经跟着卢广易见面频繁,挡着卢广易的面子便是训斥起来了蓝若云。 “这可是在宫廷里面,一个大臣随意进入后宫若是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卢广易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但是到底也找不出来什么东西去反驳,也就咬着牙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将军说的是。” 而这两个人明显是已经周某过许多的事情了,而今天蓝若云找自己来,一定是因为一些事情,便是道,“今日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说罢。”蓝老将军可是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做出了什么事情的。 蓝若云便是挑了重点说了,道,“父亲,当年的慕家你还记得吗?” 说到了慕家,蓝老将军的脸色也是微微的变了,慕家,他怎么会不记得呢,当年的慕家还有自己的一份力气呢,而蓝老将军的身子里面好似力气都被抽空了似的,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许久之后才点头,道,“说罢,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慕家的人都已经死了啊。 而蓝若云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父亲,女儿虽然是皇妃,可是这皇妃里面的日子好不好过,也就只有女儿自己才知道了,才能够感受到了。”蓝若云便是叹气,道,“皇上的心里面是记挂着前皇后的,也就是慕锦书,即便是慕锦书死了,我依然是做不了这个皇后的,这个女儿认了。可是,这个孩子怎么办?难道说这个孩子也就要这样碌碌为无下去?” 蓝若云挑着重点的说道,“如果慕锦书回来了的话?你觉得我们还会有好日子过吗?”蓝若云捧着自己的肚子,问了蓝老将军,这话是突然就跳转到了另外一边,就是蓝老将军也觉得有些奇怪,倒是问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而蓝若云则是淡淡的叹口气,道,“父亲,我们现在遇见了危险了。” 蓝老将军越是听越是觉得迷糊,不知道蓝若云在说些什么东西了,便是问了,“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蓝老将军便是捏紧拳头了问道,“慕锦书已经死了?那里还有什么假设性的说法,慕锦书不会回来了,永远不会了,慕家的人都已经死了,”蓝老将军说话的时候声音都陡然提高。 而蓝若云的目光则是定定的看着蓝老将军,比之蓝老将军的气势蓝若云是弱了很多,道,“父亲,你为何这么笃定,万事都有其他的可能不是吗?” 蓝若云的话让蓝老将军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无论如何蓝老将军都想不到接下来他们是要说什么,而蓝若云则是问道,“父亲,你可知道现在皇上在什么地方吗?皇上不在帝都,你可知道当初锦玉宫被火烧毁了,皇上花了重金将锦玉宫重新修建起来的事情吗?” 隐隐约约的已经透露出来了一些端倪,蓝老将军站起来,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慕锦书乜有死?” 蓝若云点点头,低着头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当初慕锦书没有死,当时慕锦书死的很惨,可是为什么慕锦书会没有死掉,我不知道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情,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根本解释不了这些事情的。”蓝若云想着也觉得浑身都在发麻。 而蓝老将军一下子也就跌坐下去了,道,“现在慕锦书在哪里?” “皇上是接到了一个消息之后离开帝都的,对外是称病,可是皇上的身体一直都很好,怎么会生病的?”蓝若云反问了,而这个事情也自然是让蓝老将军起了疑心,而蓝若云则是淡定的说到,“至于慕锦书是谁,其实父亲你跟他离的很近,甚至是同朝为官。” 蓝老将军眼睛里面有着不相信的目光,而蓝若云则是道。“就是当今的相爷,南遥。他就是慕锦书。” 而蓝老将军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倒是笑了起来,等到笑声完毕才指着蓝若云道,“你莫不是在这里说些玩笑话来欺骗我吧?南遥怎么会是慕锦书。”蓝老将军如何也不会相信的,之前皇后是什么样子,蓝老将军还是知道的。 而蓝若云也深深的叹口气,道,“我之前跟你一样,不相信,但是有些东西不是自己不相信就不是真的。”蓝若云道,“南遥亲口说的难道还会有假,南遥他们的目标就是我们,父亲,难道你乜有发现吗?还是你忘记了之前的德妃,在想想今天的我们。你觉得呢?” 蓝老将军还是不敢相信,但是想了想还是看了看卢广易,卢广易这时点点头道,“我刚刚从边关回来,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卢广易点点头说道,“我派人去杀了皇帝,但是任务失败了,是南遥和乔羽佟出来搅局的,南遥亲口跟我说的,而且,他们的目标很明显。” “什么?”蓝老将军的眼睛珠子都要掉下来了,道,“你们刚刚是做了什么?你们是去派人杀了皇上?”蓝老将军气的都要翻白眼了,蓝若云便是慌忙的说道,“父亲,就算是女儿错了,一时冲动,可是女儿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如果我们不这样做的话,就只有被他么给其他的份儿,父亲,你要想想看啊。” 蓝若云此刻紧张的说道,“皇上就算是不找我们算账,南遥也会的,而且,皇上这次去一定会把慕锦书给带回来,那时候我们就更加没有地位了。那时候哦我们也就只有等死了,父亲,我们不能够坐以待毙啊。” 蓝若云此刻也害怕,但是蓝老将军简直是要被气死了,脑子里面一片混沌,又问了蓝若云,“你哥哥如今在边关做什么?” 蓝若云努努嘴,道,“哥哥和图尔部落的人走的很近。”蓝奔雷一直都心术不正,蓝老将军之前就已经跟蓝奔雷说过了,没有想到现在还是犯了错误,蓝老将军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道,“如今南遥和乔羽佟捏住她的尾巴了,蓝奔雷也就没有什么后退的路了。” 蓝老将军心里面乱的不得了,只觉得自己都要被自己的这些孩子个气死了,道,“你们当真要将蓝家至于死地才安逸是吗?”蓝老将军问道。 蓝若云心里面也发毛,道,“我不想,可是女儿也是没有办法了,父亲,若是现在要想要蓝家活下去,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蓝若云摇了摇蓝老将军的手道,“父亲,现在我们不能在这里等着了,南遥他们在边关,如果他们回来了,我们就死定了,所以,我们只能够……” 说到了这里,蓝若云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而蓝老将军的眼睛则是一下子瞪开,沉声问了,“你们的心里面是早就有了的算了?” 蓝若云看了看卢广易,这才道,“也不算是有了打算,也是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蓝若云摸着自己的肚子,道,“如今,哥哥如果不反了,也就会死的。”蓝若云道,“与其如此,不如好好的干一次,不胆子大干一次,怎么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结果。” 蓝若云是有魄力,但是比起谋略来倒是比南遥逊色很多了,道,“蓝有为临走之前就说了,要斩草除根,如果不这样做的话,被灭掉的只是我们蓝家罢了,蓝有为走之前跟我说过了,不要让蓝家走上了慕家的路子。” 对于蓝有为,蓝老将军到底是有些亏欠。也知道蓝有为有才能,可是蓝有为不喜欢功名利禄,到底也没有留在蓝家,如果蓝有为如今在的话,多好啊?蓝老将军眯着眼睛问,“这是他走之前说的?” 蓝若云点点头,“他是这样说的,所以我们才会派人去杀了皇帝。”蓝若云说到了这里吸了一口气,扭头过来跟蓝老将军说道,“父亲,我们才是一家人,赢了就是功成名就。父亲,赌这一次,若是不赌,我们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楚逸风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情,回来之后他们的日子肯定不会太好过的。 第二百八十七章 慕拓之女 蓝老将军沉沉的叹气,手则是放在身边的剑上面,而后问了卢广易,道,“你们已经和南遥他们对手很多次了?” 蓝若云点点头,而卢广易那边同样是点点头,道,“是,和南遥交手过,现在的南遥可不是当初的慕锦书了,变了不少,无论是谋略还是其他来说,都不让给其他的人,所以,要和南遥对手……” 卢广易不说完,蓝老将军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道,“慕拓本来就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本来慕锦书也是一个才女, 慕拓能够教育初一个心思剔透的女儿也属于正常的,慕锦书到底是经历了一些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的,所以说,你们在南遥手里面吃了些苦头,也算是你们应该的。你们以为慕锦书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还会对你们手下留情吗?别说还有一个乔羽佟。” 卢广易知道这个了,当初也就是败在了这里了。道,“是,当初也是南遥的手里面吃了些苦头,那时候先要杀了南遥,但是乔羽佟出来了,就走了南遥。而后来吕家也是被南遥一手给弄没了的,将军,不瞒你说,我是怕了。” 有了吕家这个前车之鉴,卢广易是真的怕,担心。所以说卢广易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这次若是我们赢不了,那我们的后路也就能够遇见了。”卢广易笑了笑,不过是很惨淡的笑容。 而老将军则是问道,“你们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既然你们将我叫过来,那就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在里面了?” 蓝老将军还是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的,而蓝若云被蓝老将军点破了心思,这才是点点头,说了,“是,父亲,是已经想好了。”老将军则是闭着眼睛,弹了弹指头示意蓝若云自己说吧,蓝若云也就坐下来,坐在那里慢慢的说道,“其实很简单,蓝有为说的要斩草除根,那就一直这样走下去吧。楚逸风现在在边关那也就正好,我们正好利用边关将他们给除掉,这样的话,我们也省事。” “说起来容易,听起来也不错。”蓝老将军眯着眼睛,问了蓝若云。“但是在边关如何做呢?你想好了?” 蓝老将军便是有些嘟嘟逼人的样子,就是想要去逼问蓝若云看看蓝若云到底是怎么样想的,而蓝老将军则是指点桌面,而蓝若云心里面是有些害怕的,道,“派人送信去边关给蓝奔雷,让蓝奔雷那边有所动作,不管用任何的办法都要将他们给除掉,等到这边的事情过了之后,我们在帝都也就反了。” 蓝若云眯着眼睛,沉声说道,“帝都里面也就是一个戚风,戚风是个将军,但是那又如何,戚风的手里面没有什么兵权,可是我们的手里面却是有更多的权利的。” 蓝若云说道,蓝老将军点点头,半天也没有说什么话,随后才是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这么去做吧。”蓝老将军说道。蓝若云欣喜的笑了笑,“父亲这是觉得此计可行?” “就是不可行,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蓝老将军说道,随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我们如今也是将脑袋提着的,不试试怎么行。” 这话说的倒是说到了蓝若云的心里面,勾着唇角则是笑了起来,道,“如果说不这么做的话能够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只能够这样下去了。”而蓝老将军则是道,“去写信吧,我让人送出去,宫里面的耳目众多,不方便。” 蓝若云点点头,到底还是蓝老将军考虑的周全一些,这便是过去了。提笔便是写信,等写好了信之后这才去交给了蓝老将军,道,“父亲,所有的东西我都在信里面交代好了,如今也就看哥哥那边如何了。哥哥身边也有幕僚,父亲不必担心。”蓝若云道。 蓝老将军收好了那信,若是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道,“在宫里面还是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该去御书房的时候就去御书房问问,戚风不会让你进去,可是你要装装样子,明白吗?” 装样子,蓝若云明白,便是点点头,道,“女儿明白的,父亲放心吧,宫里面的事情女儿会打理好的。”说完了蓝老将军则是站起来,道,“如此我便放心了,做好你的自己的事情,接下来的事情我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而后蓝老将军则是看了看卢广易,道,“卢大人,朝政的许多事情也就要靠你了。”南遥走了朝政的许多事情也就是卢广易在把持,所以整个朝廷算起来如今已经是空了,到底楚逸风也是漏了这么个个空隙。而卢广易拱手,道,“知道了,将军放心。” 随后蓝老将军点点头出去了,而卢广易也就没有多呆着,也就出去了。两人走的都是隐秘的路,但是到底还是让人看见了,戚风是得了消息故意等在路口的,倒是装成了碰巧见到的样子,道,“哟,倒是没有想到遇见你们了,蓝老将军一般不进宫的,怎么过来了?”随后戚风还笑了笑,道,“好似过来的方向是后宫啊。 蓝老将军可没有想到会遇见戚风这个瘟神,便是笑了笑,道,“娘娘的身子不适,老臣便过来看看,加上也有些时间没有看见娘娘了。” 而戚风点点头,则是再看一遍的卢广易,道,“那卢大人怎么在这里啊?最近没有上朝。卢大人怎么进宫来了。” 卢广易则是讪讪的笑了笑,道,“倒是也不是我想进宫,正好碰到了将军,便跟这将军过来了,娘娘身怀龙种,加上皇上的子嗣甚少,文武百官自然对着孩子看的也十分重要了,臣便代替他们来看看,到底娘娘的身子如何了。” 而戚风则是点点头,道,“也是啊,娘娘的身子是不好,之前还没了过孩子,但愿这次这个孩子也能够平平安安的生下来才好啊。”戚风挤眉弄眼的,这话里面的话似乎是含着不怀好意,但是又找不出来什么东西。 蓝老将军则是觉得不舒服,戚风这意思明白着是想说让蓝若云的孩子生不出来吗?蓝老将军的面色顿时就变了道,“戚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娘娘怀的乃是皇室的孩子,戚将军这是在胡说些什么,这一胎娘娘必定安然无恙的。” 戚风努努嘴,知道蓝老将军的性格,这老家伙估计是气死了,便是笑了笑,道,“是我错了,是我说错了,我这个人嘴笨不会说话,老将军便是大人有打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吧、”戚风说着还眨巴眨巴眼眼睛。“我这个人是个粗人实在是不会说话,当然,我也是希望娘娘的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生下来的。” 戚风的眼睛里面充满了真挚,但是怎么看,蓝老将军都觉得很虚假,也懒得再去跟戚风说些什么了,便是哼了一声。 而蓝老将军说着便是走了,卢广易则是跟在后面,戚风等他们走了之后脸上的笑意也就没有了,看着卢广易和蓝老将军离开的方向,心里面倒是泛起来了嘀咕,到底他们在哪里计划了什么呢?怎么感觉好似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戚风的心里面则是有一个很直接的感觉那就是他们一定是在计划着什么事情的,所以也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看着那些人则是道,“别让我看见你的狐狸尾巴。” 蓝老将军一向都不进宫,如今在这个节骨眼里面进宫,若是说没有什么其他的关系,鬼才信。 而戚风深深的望着那个方向,随后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转过来走到御书房门口不久的时候却是发现蓝若云的身影了,蓝若云的肚子大了不少,不过衣服盖着的到底也是不怎么明显了。一手捏着一把扇子,蓝若云走到御书房门口的时候,瞧着戚风也就笑了笑,道,“将军,皇上可在里面?” 戚风坐在御书房的门前,道,“皇上在里面养病呢,今天娘娘怎么有时间过来了啊?” 前些时候蓝若云可是都没有第一时间过来,现在过来是在装什么呢?戚风心里面是在冷笑着。而蓝若云一手扶着腰,说道,“本宫知道皇上病了,前几日也没有过来看看,今日便是过来看看皇上的身子到底是如何了,”蓝若云笑了笑,便是绕过戚风准备进去。戚风的长臂一挡,则是将蓝若云给挡住了,道,“诶,娘娘,停下来。” 而蓝若云则是睥睨自己面前的那双手,则是笑了笑,道,“怎么了?难不成戚将军是想要拦着本宫,不许本宫进去了?本宫可是皇妃。” 管你皇妃还是什么,天王老子也不行,戚风是打算这么说的,不过到底还是忍了下来,道,“也不是我不放娘娘进去,而是不能够放娘娘进去啊。”戚风笑了笑道,“这是皇上的命令。” 蓝若云便是后退了一步,问了,“这是皇上的命令?该不会是皇上如今不再宫里面吧?”蓝若云的视线则是有意无意的扫视着戚风的,好似在跟着戚风打心理战。 而戚风则是笑了笑,道,“娘娘,后宫不可干政,这个娘娘应该清楚吧,这是皇上下的命令,娘娘只管听就好了。”而戚风则是在怀疑,他们早就知道了楚逸风的行踪, 或许楚逸风在路上还遇见了一些事情吧。 戚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而这边蓝若云则是笑了笑,道,“本宫也不过是这么一问,皇上生病了,本宫自然应该来看看的,可是你不让我进去,便是有些奇怪了。” 而戚风冷眼看着这个女人,道,“哪里奇怪了?还是觉得让娘娘进去就好了,皇上不想人打扰,便是连着朝政也没有理会的,难道说娘娘来了就要见娘娘了?” 戚风嘴巴一向毒蛇,道,“娘娘回去吧,娘娘还没有重要到那一步的。” 第二百八十八章 好好养胎吧,娘娘 蓝若云知道自己没有那么重要但是听到戚风此刻说的话,自然是怒不可遏,指着戚风,道,“你……” 但是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了,倒是戚风的眼神是轻飘飘的看着蓝若云,道,“娘娘,同我有时间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回去好好地养着孩子吧,前几天娘娘可是没了一个,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戚风说着还故意在蓝若云的肚子上面打了一个转儿这才是慢慢的说到了,“若是再没了一个,可就……” 戚风说着还是笑了笑,这感觉便像是在警告着蓝若云什么,蓝若云的心中警铃大作,瞪着戚风的时候道,“你休想打我孩子的主意,戚风。若是皇上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但是戚风则是还杂那里笑着,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皇帝的都不一定,况且,蓝若云那里来的那么大的自信。道,“我不过是好意提醒你罢了,你别不识好歹,既然有孕在身,你这么在意孩子就不应该出来四处跑,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好好回你的宫殿里面呆着,将这个孩子生出来就是你最大的用处,明白了吗?”戚风倒不是在威胁蓝若云,是在警告。道,“不要有什么其他的心思,这个地方是我每天在守着的,我在这里,你就别想进去。任何人都是一样的。” 戚风从来都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蓝若云气的脸色都变得,但是没有办法,指着戚风说不出什么话来啊。“好啊,戚风,今日你给本宫记住了,今日的耻辱,本宫一定会找回来的。” 蓝若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说道一定会做到而戚风则是笑了笑,道,“我随时等着你的。”便是毫无畏惧,而蓝若云则是等着戚风,铩羽而归。 桃蕊也瞪了一眼戚风才走的,等走了以后桃蕊过来才道,“娘娘,戚将军怎么对你这么无礼呢?” 桃蕊不说还好,说了蓝若云心里面则是更加的气氛,道,“你怕什么?这口气我会夺回来的。”随后蓝若云拍拍桃蕊的肩膀,道,“这段时间你便每天松送些东西过来,都要挑皇上喜欢的东西送过来,每天都不能落下,明白吗?”蓝若云吩咐。 桃蕊则是点点头,道,“明白了,娘娘。”而后,蓝若云则是笑了笑,道,“明白就好了。”而后则是叹了口气,而蓝若云则是离开之后戚风则是望着蓝若云离开的方向则是又有深思,眼睛则是落到了更远的地方,看着那个方向,却是反复的回忆起来了今日所看见的东西,蓝老将军,蓝若云,这些人结合起来,想着蓝若云的话,戚风的心头便是一震,“难道说楚逸风的行踪真的被暴露了?” 想着戚风的眉头拉拢的更加近了,心里面暗暗地叫着不妙,随后跟着叫了身边的人过来,道,“好好地守着这里,不许任何人进去,明白吗?” 那些人应答了一声,戚风则是根本就不敢耽误,这就跟着出去了,出了宫之后直接往东厂去了,乔羽佟不在东厂,但是化雨晨是在的,如今也就只有寻求化雨晨的帮忙了,戚风到了东厂门口的时候,到底还是踟蹰了一些时候也没有敢进去,随后这边门口的人则是闻到了,“戚将军,你是要来找谁吗?” 戚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来了这里有一些时候了,便是抬头,笑了笑,道。“我找化雨晨。” 那人看了戚风还是道,“我去禀报一下,戚将军稍等。”随后便进去了。化雨晨在东厂里面练剑,而寻梅也在,那人过来禀报的时候,道,“戚风将军来了。” 寻梅不知道戚风是谁,便是听见化雨晨道,“楚逸风身边的那个戚风?” 那人点点头,这帝都里面除了那个戚风难道还有其他的戚风吗?便是道,“是,戚风将军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找大人,在门口已经走了很久的时候了,大人你看?” 若是换成了以前,他肯定是不想去管理的,但是现在可不同,戚风到底也没有什么罪过,只是在楚逸风的身边罢了,便是道,“我知道了。”随后将将放下,而寻梅则是努努嘴,道,“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寻梅说话的时候还嘟嘴巴呢,那样子十分的搞笑。 而化雨晨则是指了指寻梅的脑袋,道,“你连人都没有见到呢,去,一边去玩玩,我去见见戚风,或许真的有什么事情找我。” 寻梅努努嘴,便是走了。而化雨晨则是跟着往门口去了,化雨晨是穿着一身的练功服,没有穿官袍,不过到底周身上下还是有种气势在的,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戚风,便是顿住脚,而戚风走了两步,而化雨晨则是再走了几步,道,“戚将军,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不过来呢?” 化雨晨倒是能够很兴平气和的说话,而戚风笑了笑,点点头,这就进去了。到了东厂里面的时候,戚风还看了看四周,东厂戚风是没有来过的,化雨晨则是道,“将军是没有来过东厂吧,这个地方不比皇宫,不过到底还是自在些。” 东厂里面的风景是不错的,关键是安静。戚风倒是笑了笑,道,“是,没有来过,乔羽佟交出了兵权之后接手了东厂,之后,倒是没有跟着乔羽佟有什么交集了,倒是有些年乜有跟着乔羽佟好好的说说后了。”现在回想起来,倒是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 还真是岁月不饶人。而化雨晨也是笑了笑,双手附在身后,而化雨晨指了一个亭子,道,“过去坐下来说话吧。”化雨晨一看戚风今日便是有事情过来找他的。而戚风点点头,这就跟着过去了。而寻梅则是端了些点心过来,临走前还瞪了一眼戚风。 戚风也就聚起来了自己眉毛,道,“什么时候东厂里面的丫头也这么凶巴巴的了。” 幸好寻梅走远了,不然的话,戚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随后这边的人则是笑了笑,道,“寻梅不是东厂的,是相府的。”一句话倒是揭露出了什么,戚风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要端着茶杯喝了口茶,将那些尴尬给冲散了。而化雨晨则是继续给戚风倒茶,道,“今天来东厂可是有什么事情找我?” 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戚风来一定是有事情的,化雨晨问的也是十分的洒脱,而戚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道,“倒是也没有,只是心里面有些七上八下的,觉得不舒服的很。”戚风按着自己的胸口跟着面前的人说道,“化雨晨,我总感觉这帝都要变天了。” 化雨晨的手也是猛然收紧,随后手停顿住了,便是抬眉,问了面前的人,道,“什么意思?” 化雨晨这边倒是还乜有什么其他的消息过来,而现在听见了戚风说这些,到底心里面也没有底子,戚风便是道了,“楚逸风出宫了。”而化雨晨则是看了看戚风,皇帝出宫是大事,若不是戚风说,化雨晨不会知道。而戚风则是继续说道,“之前接到了边关的战报,皇上才去了边关,对外声称是生病了但是皇上是出去了,而这个消息似乎是已经暴露了。” “宫里面有内贼。”化雨晨淡淡的说道,但是到底宫里面的情况化雨晨也不是很清楚的。而后问了戚风,道,“蓝家?卢家?” 言简意赅,而戚风则是点点头,道,“是,这两家如今已经联手了,卢广易掌握整个朝政,等于我们没有任何人能够插手,而蓝家,势力也不容小觑,蓝家在帝都还有兵力的。”戚风则是细细的分析着。 而那边化雨晨则是继续喝茶,清风吹过,出了风过的感觉,而化雨晨则是没有任何感觉似得,而后化雨晨则是淡淡的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感觉?蓝家也是世家,应该不会轻举妄动才对。” 而戚风摇摇头,道,“已经有了些端倪了到底是不知道现在在边关皇帝是遇见了什么事情,但是蓝老将军今日从后宫里面出来了,卢广易也去了后宫里面,若是真的有这样的事情,我们就是防不胜防的。”戚风捏着拳头,十分的担忧。 而化雨晨表示理解,点点头,道,“如今也只有冷静下来,如果不冷静下来,便是任何的办法也找不到的。”化雨晨则是一边警惕戚风,道,“如今你可有其他的证据。” 而戚风道,“若是他们真的想反了,边关那边随时都有情况,边关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宫里面,若是这边丢了,可不好弄了。蓝家的手里面还有十万的重兵把手呢。”这些人都是极其大的阻碍。 而戚风道,“那些人曾经暗杀过人,也不敢保证他们没有胆子干坐着事情。” 而化雨晨隐隐约约的是明白了戚风的意思,道,“你的意思是,担心他们有谋反的心思。” 而戚风点点头,直言不讳,道,“是。”戚风的声音沉了沉,道。“你应该知道相爷的身份,相爷是慕家的人,慕家当年出事情跟着他们有关系的,那些人的野心勃勃,已经相爷对着干了,加上蓝家和边关这边一直都有密切的接触,怕的是他们若是跟着图尔部落的人勾结,杀入大楚,这下大楚就真是乱了。” 这才是戚风最关心的问题。 化雨晨点点头,面色还是十分的平静,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所以你今天来……” “我也是心里面害怕,楚逸风倒是走的爽快,将一切的事情都丢给我了,到底怎么办我也是不知道的,所以也是想要找个人说一说话。”帝都如今是驻扎的军营,那就是蓝家,如果说真的出了事情,宫里面的御林军还能够抵挡,但是十万大军压境。 这个场面也够人想了。而化雨晨则是点了点桌子,道,“静观其变,他们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明着来篡位的。”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不好的预感 而化雨晨想了想,道,“我立即写信,送到边关去,督使大人若是知道了,会知道如何做的。”随后化雨晨抬头起来又说道,“不管如何,帝都这边还有东厂,若是想动摇大楚的根基,也要问问东厂愿不愿意啊。” 有了化雨晨这句话戚风也就放心了,道。“好。今天这份恩情算是我戚风欠你的。”而后化雨晨则是摆摆手,忙道,“我这就去写信,将军,你便回宫里面去吧。” 戚风点点头这就走了。 而边关这边,蓝家部落还是没有任何的动作,而杨雄的军营里面也没有任何的动作,边关看起来似乎就真的十分的平静的,但是平静之下则是暗暗的涌动着波浪的。乔羽佟和南遥则是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看着头顶上面的星星。最近楚逸风无事便是喜欢来找南遥,同南遥品茶,甚至是说话,乔羽佟讨厌的牙痒痒,这会儿终于有时间和南遥单独相处了,自然是不会放过了。 这时候周围没有人,乔羽佟便是将南遥抱在怀中,咬着南遥的耳朵。而南遥则是觉得有些痒,后来则是觉得有些疼,便是叫了一声,而这边南遥则是叫了一声,道,“乔羽佟,你属狗的啊?干嘛咬我。”南遥则是吼道。 而乔羽佟则是哼哼两声,道,“你说为什么咬你?”乔羽佟很不开心,很不满意,道,“说了让你离楚逸风远一些的,你倒是将我的话全部都忘记了。” 乔羽佟是在给南遥长记忆,便是道,“反正楚逸风是知道你的身份的,我便故意咬给他看,让他离开你远一些。” 南遥将乔羽佟的脑袋推开,道,“幼稚。”随后白了一眼乔羽佟,道,“你让我出去怎么见人,”随后道,“我同楚逸风只会是君臣之间的关系,前生我已经够后悔了,这一生,难道我还会后悔吗?”南遥点了点乔羽佟的脑袋,道,“白痴。” 乔羽佟实在担心什么,南遥都知道,乔羽佟担心楚逸风会对自己有想法,不知道乔羽佟又那种感觉就是南遥也有,只觉得这次的楚逸风好像有那个地方不一样了,但是那些到底都是些过去的事情了,南遥便是道,“我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有任何的变化的。” 只是一句简单的话,似乎就已经坚定了乔羽佟的心。而南遥笑了笑则是靠在了乔羽佟的怀抱中,道,“能够靠着你的怀抱,我就已经觉得很温暖了。”南遥笑了笑,随后仰头起来看乔羽佟,道,“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呢?” 而乔羽佟则是勾着唇角笑了笑,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道,“时间不远了。” 南遥倒是没有弄清楚到底乔羽佟是什么意思呢,便是眨巴着眼睛看着乔羽佟,而乔羽佟则是笑了笑,道,“我的意思是,我们能够离开的日子是指日可待了,然后我就能够带着你,驰骋江湖了,以后你也就不用再扮作男儿身了。” 这话虽然说得倒是隐晦,不过南遥的面色却是绯红,等离开之后他不会是南相,以后会是乔羽佟的妻子,南遥笑了笑还是安心的跌在了乔羽佟的怀抱中。 而这边,蓝奔雷同样是在心急着,道,“如今图尔部落的人大败,现在应该如何是好。” 蓝奔雷心急如燎倒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如果说这次图尔部落的人说话不算话怎么办?就算是完了?身边的那个幕僚则是道,“将军,或许我们还应该安排人去一次图尔部落才好。” 蓝奔雷咬牙道,“不可,现在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的,若是被人看见了怎么办?”蓝奔雷的心里面到底是害怕,一面想着,“不知道帝都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了。”而后蓝奔雷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站起来。也就是这个时候,有人骑马进来了,哒哒的马蹄声,十分的清晰。而那人下了马直接冲过来,道,“将军,将军。” 这声音倒是让蓝奔雷顿时就醒过来,道。“难道是图尔部落的人?” 不过出去之后却看见自己的面前跪着另外的人,穿的还是大楚的衣服,蓝奔雷的心里面不说失落,还是有的,看着面前的人则是拧眉问了,“谁派你来的?” “是老将军,”那人道,急匆匆的说道,随后将信拿了出来,道,“这是老将军让送过来的信件,让务必要送到将军的手中。” 那人说完之后蓝奔雷便是挥挥手让那跟人下去了,而蓝奔雷则是看着那信件,随后给了身边的幕僚,道,“你看看。” 那幕僚接过信,扫视过之后便将信烧掉了,道,“是娘娘来信,皇上来边关了。”那幕僚淡淡的说道,而蓝奔雷的眼睛宛如铜陵一样的瞪着,道,“什么?” 而那幕僚还是淡淡的说着,“娘娘说,蓝有为让他们斩草除根,卢家派人暗杀皇帝。”听到了这里,蓝奔雷的心都是提起来的,“什么?” “不过,失败了。是卢广易亲自去的,但是消息走漏了,本来就要成功了,被乔羽佟和南遥给中断了,所以这次的任务失败。而且,娘娘说……”那幕僚说到了这里停顿了一下。蓝奔雷的大嗓门便是吼了起来,“说了什么?你倒是说啊。” 蓝奔雷就是一个急性子,听见那幕僚淡淡的说道,“南相乃是慕锦书。”那幕僚的话就好似一个惊雷似的,就这么炸响在蓝奔雷的脑子里面,蓝奔雷也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而后才是淡淡的说道,“这又是那里跟哪里啊?开什么玩笑啊?什么时候南遥成了慕锦书了??” 蓝奔雷只觉得自己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只觉得恨不思议,便是道,“这不可能,不可能。” 而幕僚则是道,“这是娘娘亲笔所写,不可能是假的。”那幕僚淡淡的说道,“如今我们也不是辨别真假地时候,如果真的是慕锦书,慕锦书一定会让蓝家的人死的,而且,现在慕锦书没有回去,而且皇帝还来了边关,杨家那边知道,为什么我们这边不知道也就是皇上有意在防备着我们了。” 雷则是急了,在大帐里面走来走去的,便是慌了神,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啊,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皇上如今来了,可是我不知道,难道说皇上对我已经起了杀心吗?”蓝奔雷急的如同热锅上面的蚂蚁。 那幕僚沉静的说着,等到幕僚说完了之后蓝奔而那幕僚则是看着蓝奔雷在这里着急的走动,自己则是闭着眼睛不去看蓝奔雷,这么着急做什么?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办法,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所以那幕僚此刻是平静的很,道。“现在着急也么有用了,他们在途中暗杀皇帝,即便是皇上信任我们,知道了那是谁做的时候也不会原谅我们的,所以,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唐我们召集从险境里面逃出来。” 而蓝奔雷则是道,“现在我们能够怎么办啊?难不成我们现在要去皇上那里不成?”蓝奔雷急着问了,但是这分明就是在扯犊子。那幕僚则是道,“娘娘在心信里面说了,斩草除根,一个也不留。” 蓝奔雷倒是停了下来,问身边的幕僚,“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 “娘娘的意思是,杀。”那幕僚都是赞同蓝若云的说法,这个应该是也老将军那边赞同的,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娘娘的意思是说,借着边关的混乱来做成这事情,在混乱中将他们给出掉,这样的话他们在帝都就直接扶持幼帝登位。如果不行的,就在帝都反了。” 幕僚淡淡的说道,“而且,图尔部落的人一直都蠢蠢欲动,不要忘记了,之前图尔部落的人在这里吃了亏的,若是我猜的不错,图尔部落的人马上就要攻过来了,那时候就是咱们出手的时候,而生死存亡也就是这时候了。”那幕僚淡淡的说道,“到时候我们则是用杨家军反了的消息,那些将士们一定会听从我们的吩咐,杀过去。” 蓝奔雷听着虽然是靠谱,但是还是觉得似乎是有些在搏命的感觉,而且真的是在赌啊。蓝奔雷便是道,“除了这个办法难道我们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那幕僚道,“如今出了这个办法也找不到任何的办法了,坐以待毙不如我们静静地等待机会的好。” 莫灵安身上的伤口好了不少,每天倒是能够出来走动了。而南遥这里每日都会和乔羽佟一起练剑,南遥的剑术不错,但是到底是差了一些锋利而来,所以还差了些火候,每天乔羽佟便是和南遥练习,现在倒是觉得进步不少了。 而两人看似在练习剑,但是落在别人的眼里面却是别有一番的感觉。 楚逸风此时就是站在一边看着的,道,“南遥,你不愿意回帝都,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呢?”这个地方没有人会注视你们,这样你们就能够很安然的做自己。 好似一对神仙眷侣。 这四个字则是在楚逸风的脑海里面一闪而过,但是楚逸风跟着摇摇头,打死楚逸风也不会承认的,便是摇了摇牙齿。而莫灵安则是披着一个披风出来,虽然伤好了不少,但是莫灵安的面色还是很苍白,每日楚逸风这样看他们,莫灵安就是在身后看楚逸风,这一次莫灵安才敢走过去。“皇上。” 楚逸风听见了声音,扭头过来看莫灵安,却是在莫灵安的眼睛里面看到了悲哀的眼神,“你没有资格来怜悯朕。” 莫灵安摇摇头,道,“当年你伤慕姐姐那么深,你觉得慕姐姐还会原谅你吗?慕姐姐如今很幸福。”莫灵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随后则是说道。“皇上,为什么不选择放手呢?或许选择了放手对谁都很好。” 莫灵安想要这样的劝解楚逸风,想要楚逸风从这里面走出来。 第二百九十章 不会放手的 但是楚逸风根本不会买账的,道,“放手?朕为什么要放手?南遥是慕锦书,是朕的皇后,本来南遥就是朕的。”楚逸风此刻是根本就不讲理,根本就没法跟他说话了。 而莫灵安则是一手拉着楚逸风的手臂,道,“皇上,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慕姐姐已经死了,如今活下来但是南遥。如今南遥已经选择了其他人了。”莫灵安先前还能够保持些冷静,但是现在莫灵安根本就保持不了冷静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她就不能够代替慕锦书在她心里面的位置呢?“皇上,你认清楚吧,现在慕姐姐已经死了,死了。” 楚逸风不会承认,宁愿自欺欺人也不会承认。 “你在自欺欺人罢了,你觉得慕姐姐是你的皇后,但是现在这个人不是慕姐姐,是南遥。皇上你应该很清楚的知道才对的。”莫灵安道,走到了楚逸风的身侧去了,道,“皇上,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够代替慕姐姐在你心中的位置,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就真的没有看到过我的存在吗?” 此刻,莫灵安真的觉得自己卑微到了尘埃里面。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便是如此,卑微的喜欢着,不管是什么都会去满足,只希望他能够开心就好。但是莫灵安如今不满足于此了,只希望自己能够让眼前的人呢更加的开心,所以她想要问自己如何才能够代替。但是楚逸风则是甩开了莫灵安的手,道,“代替?怎么可能代替的了,根本就么有人能够代替。” 楚逸风道,“不管他是慕锦书,还是南遥,都是朕心里面喜欢的那个人。当年是朕错了,那朕就会付出一些去弥补她,她这辈子只能够留在朕的身边,只能如此。” 就是如此的霸道,偏执。认定了的事情也就不许任何人去更改,楚逸风咬着自己的牙齿说道。而莫灵安原本跨出来了一步,但是现在却是不敢再跨出哪一步了,道,“所以,皇上的意思是,无论臣妾怎么努力,也不会在皇上的心里面占据任何的位置是吗?” 楚逸风听着莫灵安的声音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而后则是看着莫灵安,莫灵安的眼睛里面有盈盈的泪光,看着楚逸风的时候只觉得让人心碎。莫灵安替自己挡过一此剑,楚逸风心里面不是没有感动的,但是感动是感动,并不是喜欢啊,楚逸风看着莫灵安,道,“朕记得你的好。” 越是有情却似无情,更比无情更伤人。 无疑就好似一把刀子就这么插入了她的心头,莫灵安的心里面难受,可是想着她这么多年是在期待什么呢,明明是知道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啊,吸了吸鼻头,笑了笑道,“是臣妾逾越了,以后臣妾再也不回来了。臣妾知道自己的地位,皇上请放心吧,以后臣妾不会让自己如此,在冷宫三年臣妾以为不会再是当初那个女孩了,但是到底臣妾还是错了,一旦有了开头就很难结尾的,有些事情臣妾会牢牢记在心里面,随后相忘于江湖。” 莫灵安道,“皇上,若是有朝一日臣妾想要离开,皇上也是会答应的吧?”莫灵安追问楚逸风。 这么久了,莫灵安就好像是知己的一个习惯就这么在自己的身边,如果莫灵安要离开了,楚逸风却也是舍不得好似感觉着有什么东西就这么离开自己了,很不习惯。楚逸风看着莫灵安许久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话,而莫灵安则是道,“皇上,臣妾这么多年没有求过你什么,臣妾命苦,一家人都没了,只希望能够帮助莫家洗清冤屈,等到有朝一日的时候能够离开皇宫,那个地方没有臣妾可以留恋的东西了,也希望皇上能够放臣妾离开。” 莫灵安是笑着的,好似十分的坦荡,好似没有任何的牵挂。 楚逸风想了许久,才喃喃出声,道,“你现在能够去哪里呢?”楚逸风想要说的是,宫里面那么大,总有你的安身之处,留下来吧。 莫灵安摇摇头,道,“能走到哪里就是那里吧。”但是莫灵安怎么舍得离开呢,她这一辈子都在为了等这个人,如今为了这个男人不停的转,辗辗转转以为自己忘记了,可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的,莫灵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那双眼睛里面则是更加的清明,道,“不过,皇上,臣妾说的是真的,不要在有那么深的执念了,放大家一跳生路吧,慕姐姐值得要更好的生活,皇宫只会让慕姐姐的心里面更加的难过的。” 莫灵安说的是真的,但是怎么想的看楚逸风。 可是依照楚逸风的心思,必然是不肯放手的,便是咬着牙齿,道,“这是朕的事情,不需要你多心。” 莫灵安则是不依不饶了,问道。“前些时候我种了一些从南方运过来的花,那些花儿生存能力很强,我以为我能够杨活他们,可是后来他们还是死了。我花了很多心思也没有能够把他们给留下来,后来我找花匠来看,他们说,南方的花儿娇贵,就算是生存能力强,但是也不代表能够在北方存活下来的。”莫灵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再看楚逸风,道,“如今南遥是一朵花儿,看的很盛,但是回到了那个让自己生不如死的地方,每天都对着从前的记忆生活,你说他会好过吗?你觉得慕姐姐会原谅你吗?在哪里慕姐姐只会想起从前那些事情的。到了后面也就会随着那花儿一样,慢慢的枯萎,死去。” 莫灵安是好意的相劝,但是这些话明显不对楚逸风有用,道,“朕说她能够活着,她就能够活下去的。” 楚逸风看着莫灵安到,“不管如何,朕都会让他好好的活下去。”所以无论如何楚逸风不会放手,莫灵安只觉得这个个人疯狂,偏执,他是怨恨了他这样,但是同样是嫉妒不远处的那个人。莫灵安咬着牙去拉楚逸风,道,“放过慕姐姐吧,不要让他再死一次了。” 再死一次。这样的字眼,刺痛了楚逸风的心。 “朕不会让他再死一次的。”楚逸风咬着牙齿到,“朕会用自己所有的一切去呵护她的,”楚逸风道,随后则是甩开了莫灵安拉着自己的手,楚逸风的力气很大,莫灵安倒是没有稳住往后面退去,一下子撞到了大帐上面,顿时就觉得自己浑身都十分的疼,好似伤口裂开了。 而不远处的南遥和乔羽佟停了下来,看到了刚刚的那一幕,乔羽佟则是努努嘴,道,“楚逸风这是发了什么疯啊?” 乔羽佟站在那里就看见了楚逸风将莫灵安甩开,莫灵安一下子退后去了,那力量应该不小才对,而楚逸风似乎根本就不估计莫灵安身上有伤这个事情。即便是南遥看见了心里面也十分的不舒服,道,“楚逸风似乎永远都是这样,根本不会在乎别人的感受。” 莫灵安替他受了这么大的罪但是楚逸风似乎也根本不感动。而南遥放下手里面的东西则是跑过去了,道,“你怎么样了?” 而莫灵安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抽搐一般的疼,南遥刚刚碰到了莫灵安便是感觉到莫灵安的浑身都在发抖,而莫灵安的额头上面则是在冒着豆大的汗珠子,一看莫灵安这个样子,南遥的心里面则是叫着不妙。而莫灵安此刻还在摇头,说了,“没事的。” 但是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还在为楚逸风开拓,倒是不知道莫灵安是在做什么,便是道,“都成了这样子了,你就多为自己想想吧,楚逸风那样的人不值得你这样去付出的。” 莫灵安的一片苦心,楚逸风不会感受到的。 莫灵安却是倔强的摇头了,道,“不管他能不能感受到,接受得了,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会默默地看着的。”莫灵安笑着,随后则是道,“你若是喜欢一个人,这样喜欢着,也会跟我一样的。”莫灵安似乎是甘之如饴的样子。 好似根本就不在乎。 而南遥也不知道是应该说他是傻子还是疯子了,便是道,“你这样折磨自己,你觉得真的好吗?”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你这样做根本就不会换来他的任何回头的。” 莫灵安摇头,还是说,“我不在乎了。”莫灵安道,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南遥则是道,“你的伤口裂开了。” 然后跟着身后的乔羽佟道,“帮忙,将他抱回去,应该是伤口裂开了,我要替他上药。”南遥说道,乔羽佟指着自己,倒是有些不愿意的样子,但是没有办法,南遥吩咐了的事情啊。 而南遥道,“你慢吞吞的干嘛呢,如今你就一个男人,你不快点过来做什么啊。”南遥气急的样子也是十分的可爱的。 乔羽佟则是过去,抱着莫灵安便往大帐里面走去,将莫灵安放在榻上之后,也不敢平方,是将莫灵安翻过来的。南遥跟着乔羽佟道,“你先出去吧。” 等到乔羽佟出去了,南遥才低头解开莫灵安的衣服,将披风拿开之后则是能够看见莫灵安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看着那血,南遥则是道,“楚逸风怎么这么狠,好不容易结疤的,这样下去,肯定会留下疤痕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你不是慕锦言 而莫灵安则是无所谓的笑了笑,道,“不怪他,留了疤痕就留了疤痕吧。”反正这身子就算是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而南遥则是努努嘴,道,“你倒是不将自己的身子看的重,本来是白璧微瑕的肌肤,留了这些东西,岂不是十分的可惜啊?” 南遥说道,便是伸手去脱衣服。当看见那伤口的时候也是有些发憷,道,“你忍着些,可能会有些疼的。” 南遥已经是用了最轻的动作去上药了,等上好了以后也不敢去给他穿衣服,便是拿着披风盖子在莫灵安的身上,道,“你的伤口等于要重新养一次了,你伤的不是别处,是背部,所以没事的时候千万不要乱动,好好地躺着就是了。” 莫灵安的半个身子都是麻的,没有任何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的心一样,是麻木的,好似已经不会跳动了一般。莫灵安瞧着南遥的脸蛋,看了许久,南遥也就觉得好奇,好似莫灵安的那双眼睛里面似乎是想要说什么话一般,便是问了,“怎么了?你想跟我说些什么吗?” 莫灵安听着南遥的声音,心里面有一个声音在跟莫灵安说,你应该很讨厌他才对的。但是莫灵安又讨厌不起来,到底南遥对自己很好的,莫灵安眨巴着眼睛,笑了笑,“没有。” 但是莫灵安的心里面是藏着些事情的,莫灵安不说,南遥也不好问,便是道,“随你吧,若是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跟我说好了。若是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南遥笑了笑,道,“记住我的话,你的伤口好好的养着,不要碰到了,最好是不好碰到水,若是伤口发炎了就不好了。” 莫灵安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但是莫灵安躺在那里,想着刚楚逸风说的话莫灵安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而南遥则是道,“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 而莫灵安就在南遥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按住了南遥的手,道,“等等。”南遥的心里面一跳,然后扭头看莫灵安随后看见莫灵安笑了笑,道,“你坐下来我们说说话把。” 倒是很久没有跟着莫灵安这样说说话了,南遥便坐下来,道,“好。”坐下来之后南遥也就等着莫灵安,莫灵安则是翻过身子,还是侧躺着,看着南遥之后许久才说了,“其实,你不是慕锦言。”莫灵安很笃定的说了,看着南遥没有半分的迟疑,而南遥则是笑了笑,道,“为什么?” 莫灵安也是笑了笑,道,“感觉。”她瞧着南遥的时候也是笑着,道,“你不是慕锦言,慕姐姐以前也没有说过自己有一个妹妹叫做慕锦言,你是慕锦书。慕姐姐,对不对?” 一句话,南遥倒是没有说话便是微微一笑,随后挑动着眉尖,好似十分的得意,道。“其实你早就猜出来了、”南遥笑了笑,不过莫灵安也没有问,也没有将其他的东西说出口,莫灵安便是问道,“所以,这次回来你只是为了复仇?” 好似这些话里面有其他的意思,但是南遥没有心思去猜测那些东西了,若是以前南遥还会去猜,去想,但是现在想想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必要。越是想,也就越是觉得无聊,也会扰乱自己的脚步,不去想了,也就觉得无所谓了。南遥想了想点点头,道,“是这样。慕家的事情,我放不下。” 南遥笑了笑,而莫灵安也就点点头,道,“我能够明白。”莫灵安抛开之前的那些不快不去说了,只是抬头看着南遥,道,“可是,慕姐姐,你当真就没有其他的挂念了吗?对于其他的东西也就没有了其他的想法了吗?” 莫灵安话里面的意思,南遥此刻是清晰明了了,加上最近的事情,南遥明白莫灵安到底是想要说什么,面色瞬间苍白,随后则是摇头笑了笑,“娘娘倒是说笑了,如今在你面前的是南遥,当今大楚的南相,理的是大楚的朝政,能够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呢?娘娘多想了,如今南遥知道自己到底是需要什么的,人生没有回头路,能够活一次不容易,所以南遥不想要自己后悔,只想要做好自己能够做的事情。这样就很好了,南遥喜欢简简单单的生活。” 南遥笑了笑,很委婉的拒绝了莫灵安的意思。莫灵安是喜欢楚逸风的,但是楚逸风却看不见莫灵安,所以莫灵安才会问自己?到底莫灵安也变了,变得这样的大度,将自己喜欢的人推给别人了。莫灵安叹气,知道南遥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是希望自己能够这样下去,可是并非是南遥想就能够的啊。莫灵安道,“相爷活的很潇洒,倒是让我自叹不如了,不过,人生在世,有几个人能够活的这么潇洒自如呢?” 莫灵安虽然是感慨,但是到底也是在给南遥传递一些其他的东西了。 “不管如何,勿忘初心就好了。”南遥笑了笑,道,“只要不忘记自己心里面本质的东西,这样也就好了。”南遥道,“其实娘娘也可以完全做到,那个地方其实也就是牢笼,等你走出来以后看看这个世界或许就会发现不一样的东西,那时候娘娘再去选择也不迟,没有什么不可以做到的。” 南遥倒是希望莫灵安能够忘记过去,去寻找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将自己困在这个地方,到底不是个办法。不过也要看莫灵安到底好似怎么样想的,南遥不能够代理莫灵安而楚逸风也不是莫灵安的良人。而这些都要靠着莫灵安自己去想开才好。南遥看着莫灵安,道,“娘娘,明白吗??” 莫灵安点点头,算是应了南遥,不过后来莫灵安则是笑了笑,道。“其实相爷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就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留念吗?” 南遥笑了笑,未曾作答,道,“你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多休息休息吧,我先走了。”说完了南遥准备起身离开,而莫灵安则是道,“你就不能在考虑考虑吗?” “考虑什么?难道说时光能够倒流,事情能够重新再来一次?若是能够再来一次,那时候我倒是希望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他,这就是我的考虑,三年前我就已经想好了。”南遥淡淡的说道,那段时间当真是昏暗无天地,明明前一刻还是好好地,但是接下来似乎一切都变了,天翻地覆。那时候就觉得似乎是天塌了,自己则是掉入了深渊里面再也无法站起来,看不见任何的光芒,那时候那些人在哪里呢?没有人。 若是能再选一次,她为什么要再次跳入那样 地方,那个地方太可怕了。 “可是,若是皇上知道了,皇上不会放手的。”莫灵安淡淡的说道,“其实皇上是喜欢你的,难道你没有发现吗?至少我看见的皇上是如此,或许你对皇上是有误会,这样也说不定,你并未去问皇上,就这样做决定不会后悔?”莫灵安动不了所以只能够在床榻上面吼着。而南遥则是顿住了自己的脚步,随后站在那里也不动,莫灵安就在后面说道,“锦玉宫出事的时候,皇上在雨里面站了一整夜都没有离开过,他说是不是慕锦书不会原谅朕了,所以从未入梦,他不相信你走了,所以一直都在等着。所以,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受折磨,而不为所动吗?” 受折磨? 所以,莫灵安现在要跟他说的是楚逸风是多可怜,当知道他死了以后是多么的自暴自弃?那些南遥都不想要知道,南遥只想要知道得是,那就是莫灵安如今说这些做什么。“娘娘,您如今说这些做什么呢?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皇上伤心难过干本相什么事情额?到底是皇上自己的事情,我们何必去管理这么多,天下的女子这么多,皇上总会遇见自己中意的,娘娘这样的喜欢皇上,自应该去争取才是,倒是大方的很,将自己喜欢的人这样推出去,让给别人。娘娘真是舍得啊?” 南遥只是想要提醒莫灵安,若是真的喜欢那就不要放手,她和楚逸风已经不可能了。 不管莫灵安为的是什么,但是南遥只想的是,自己平平静静就好了。这些事情自己再也不想要切牵涉进去,“娘娘,放过我吧。” 放过她,莫灵安的心里面一触动,想到的是慕锦书当年死的时候,身边的雪都被染红了,好似是点点的红梅,凌然开放,更加让那雪十分的刺目,那件事到底是伤人太深了,莫灵安摇头,道,“我不大方,若是我能够陪着他,我也愿意,但是天大地大,他的心里面只有一个慕锦书。只有一个慕锦书。你明白吗?除了这个人呢他谁也不会要的,如果不是这样,为何他要将锦玉宫重新修建,他是想等着你们回来,等你们回来团聚。” 那个地方对南遥来说,太过于遥远了。 南遥摇摇头,看着门外的人影,道,“不必了,我如今清楚自己到底应该做什么,娘娘,好好养伤吧,以后的事情早就已经有了应该的宿命。” 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不看身后的人则是大步走出去。而乔羽佟站在外面,看见南遥出来之后,好似觉得南遥的面色似乎是不好,看着南遥的样子,乔羽佟十分的紧张,问了,“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似乎面色十分的不好啊。” 而南遥不想要乔羽佟担心,便是扬起来了一个微笑,告诉乔羽佟,道,“没有事情的,不要担心我。” 而乔羽佟也没有那么好骗的,若是南遥真的乜有事情的话,脸色能够这么差劲吗?乔羽佟的眉毛便是轻轻地挑了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乔羽佟点了点南遥的脑袋,“刚刚进去这么久了,莫灵安是跟你说了什么?” 自从乔羽佟知道南遥的真的身份之后,当楚逸风来了这个地方,以后乔羽佟便是产生了深深的恐慌感觉。看着南遥的这个样子,乔羽佟才不相信他是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了。南遥就眨巴着眼睛笑了起来,“你说我能够有什么事情啊?莫灵安什么都没有跟我说。”不过同样的南遥也想着莫灵安的那句话,她身份这个事情迟早有一天都会被曝光的,那时候如果楚逸风真的不放手,应该怎么办? 第二百九十二章 女人的心思 南遥便是抬头看乔羽佟,随后则是看着乔羽佟说道,“如果说,我是假如,楚逸风知道了我的身份,怎么办?” 南遥在担心这个问题乔羽佟也在担心,而听到南遥问出来之后,乔羽佟反倒是觉得释然了,至少南遥是站在自己身边的。 乔羽佟便是笑了笑,道,“能够怎么办?他若是敢带你回去,我便敢去将你抢回来的,你怕什么?”乔羽佟摸摸南遥的脑袋,倒是笑了起来,“你在这里多想些什么呢。” 不过乔羽佟倒是也能够想到刚刚莫灵安跟南遥说了些什么东西了,应该是莫灵安知道南遥的身份了,所以说想要劝说南遥回到楚逸风的身边吧,女人的心思到底是十分的难猜的,越是喜欢,越是将自己的眼睛蒙蔽了,好似什么都看不见似的。倒是也为难了莫灵安,连着这个也能够想到了。 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天气正好,阳光明媚,整个天空上面都是那种透彻的蓝,南遥听到了乔羽佟的回答,便是抬头起来看这天空,随后则是笑了起来,是那种随意自然的笑容,“那便好,你可记住你这句话了。反正不管天涯海角,南遥都要和你在一起的。”南遥说完了便是偏头看了看乔羽佟。 而后乔羽佟才是笑了笑,同样说了。“不管天涯海角,反正乔羽佟是要娶南遥为妻的。” 随后南遥不再说话道,不过偏头正好和乔羽佟的视线接触在一起,两个人虽不言语,但是便是一个笑容就能够知道对方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了,便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南遥朝着乔羽佟点点头,而乔羽佟也是对着南遥笑了笑。就是这时候十分煞风景的事情来了,一个小将跑过来,道,“相爷,督使,将军请你们过去。” 这人跑过去,活生生的将两个人的话给岔开了,不过那小将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在干什么。 顿时南遥和乔羽佟都是一下子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瞬间便是恢复了之前的睿智冷静,点点头,道,“我们知道了,马上就过去。”而等到那小将走了以后,乔羽佟才是偏头过来看南遥,问了一句,“杨将军,这时候过来找我们?你觉得能够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乔羽佟的心头却是有些发颤,到底是不知道能够是为了什么事情的。而南遥也猜不到啊,所以沉了声音,道。“不知道,不过,我们还是先过去看看再说吧,过去之后不就知道了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吗?”南遥点点头,已经迈开步子大步走了。 乔羽佟则是跟在后面,杨雄此刻坐在大帐里面,大帐里面除了杨雄也就没有人了,连着楚逸风也没有在,进去之后南遥到底觉得有些以为,环顾四周是没有看到人,随后则是问了杨雄,道。“怎么了?皇上竟然没有在。” 杨雄坐在那里,指了指地方,让他们坐下,而乔羽佟则是靠着杨雄的地方坐下来,估摸着杨雄找他们是有什么事情要说,杨雄这时候也说了。“是关于你们两个的事情,皇上在这里能够做什么?难道说你们还想要皇上知道这些事情吗?”杨雄没有好气的看着这两个人。 而南遥倒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倒是简单而直接的问了,“说吧,你到底是有什么事情想要跟我们说啊。”这时候过来,到底也是想不到是为了什么事情。 而乔羽佟同样是和南遥一样的目光看他,杨雄则是将放在桌案前面的信扔给了乔羽佟,道,“东厂送过来的。”东厂送过来的信件,必然是乔羽佟的啊。而杨雄说完了则是低头喝水去了。 而乔羽佟倒是扭头看了看南遥,再去看手里面的这封信,这信是用上好的纸张,而且是东厂专用的纸,上面还有东厂特有的印记,不会有错的。所以,乔羽佟确定这封信是真的,而封面写的是乔羽佟亲启,看字迹是化雨晨的字迹。乔羽佟挑了挑眉毛,道,“是东厂送来的,是化雨晨亲自写的。” 但是乔羽佟却是有些走神了,想着化雨晨写信来做什么?难道是东厂出事情了?还是帝都出事情了? 乔羽佟的脑子里面有些乱了,而南遥则是着急,之前还是平静的看着乔羽佟拿着信,知道是化雨晨送来的时候到底是坐不住了,问,“既然是化雨晨送来的,那你在这里磨蹭什么?倒是将信打开看看啊,看看化雨晨写了些什么,说不定是帝都有什么事情呢。” 而乔羽佟则是努努嘴,到底还是低头将信打开了,但是南遥却在一边看见了乔羽佟的脸色越是看越是难看,南遥估摸着这信里面一定是写了什么东西,便是小心翼翼的问了,“化雨晨在心里面都写了些什么啊?你看了之后倒是成了这德行了?” 南遥的话里面倒是有些开玩笑的样子说的,而乔羽佟放下信之后并未变得轻松,反倒是还是如此,看上去十分的严重,南遥知晓这里面说的定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便是正色了,问道,“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说罢。”不说的话他们到底是不知道的。 而乔羽佟沉沉的呼吸了一口气之后才缓缓的说道,“化雨晨的信里面说,那边已经有行动了,帝都里面还有一个蓝家。”乔羽佟说道了这里便是不说,而南遥则是快速明白过来,则是点点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蓝老将军?”这个人南遥知道,这个人在沙场上面也是征战过许多年了,德高望重,这次终于要出动了? “卢广易应该已经回京了。”南遥倒是淡定,思维十分的快速灵活,快速的运转着,道,“回去之后卢广易见到的人是蓝若云,而蓝若云如今没有办法了,将蓝老将军搬出来了。” 南遥说完了之后则是跟乔羽佟确定,是不是说的是真的。而乔羽佟没有摇头,便是默认了。而后才淡淡的说道,“是这样的,是戚风去找了化雨晨,楚逸风走之前将宫里面的事情都交给了戚风,但是如今你不在,我不在,楚逸风不在整个大楚便是空了,这些人也就顺着这个时候来做些事情了,以为这样就能够趁机而入?”乔羽佟说着话的时候带着些轻蔑的感觉,好似十分的不在意。 而南遥则是点点头,这时候帝都却是是处于这样的状态,没有什么人,便是空的,“但是这个时候也是最好的时候不是吗?若是说这次他们真的成功呢?说不定他们也就真的能够改变了大楚的天下,不要忘记了,蓝家在帝都还有兵力在呢。加上一个卢广易把持朝政,跟我们的能力持平了。”南遥的手指头便是沾了水,然后在桌案上面画了一下,道,“一个卢广易,但是在朝廷的根基很深,朝廷的许多人呢都是他的,如果说卢广易真的要反了,那很多人也会迎合着卢广易的。” 南遥抬眉淡淡的瞄了一眼乔羽佟。 只听见的呼吸声,还有大帐之外练兵的声音,这里都是静悄悄的。南遥分析的没有错,乔羽佟也想过,“难道说就这样看着他们胡作非为不成?大楚的天下是楚家的。” 乔羽佟到底是记得自己父亲的遗言,道,“父亲一生忠心耿耿,只为了大楚,临死前也跟我说了无论如何也要效忠于大楚,当年来到了这里的时候,进入军营的时候我便是想着,哪怕是用我的躯体报销大楚也好,如今难道就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乔羽佟说着倒是越来越愤怒了。 而南遥明白乔羽佟身体里面的血性,一个将军,便是骨子里面流动的血都是激昂的,带着无数的血性啊。乔羽佟此时是愤怒,愤怒的无以复加。而南遥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冷静下来,就算是他们在帝都已经秘密的张罗这些,但是也不代表他们会成功。”南遥此刻站起来,道,“我从来不相信,谢能胜过正,他们当初从我这里夺走了什么,我便要他们加倍补偿,若是让他们都得偿所愿了,我南遥岂不是白白的回来了这一次?” 即将要面对的就是一场恶战,但是南遥绝对不会认输的,她南遥有着一身的智慧,怎么会这样的轻易服输,她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自己面前的阻碍全部都清扫干净,南遥笑了笑,道,“蓝老将军有兵力,我们也有。他们能够有的,我们也有,更何况蓝奔雷的手里面还有是万大军,兵法里面也多的是以少胜多的例子,人多并不代表就能够赢。” 南遥是故意说给乔羽佟听的,“你是一个将军,难道说我都明白的道理你不明白?还是你觉得以你和杨将军的能力,不能对付一个蓝老将军?这个老匹夫?”南遥问道。’乔羽佟顿时抬头,倒是十分的不屑的眼神,道,“你这是什么话,难道说我会怕这个老匹夫不成吗?” 南遥点点头,“这不就对了?既然你不怕,你在这生气做什么?”还玩起来了小孩子脾气。杨将军此时也是笑了起来,“之前你在战场那战无不胜的气势那里去了?这么多年守着东厂,不会不知道应该怎么打仗了吧?到了战场上面可不要尿裤子啊。” 乔羽佟觉得这简直就是在羞辱自己,努努嘴道,“开玩笑,你以为我会尿裤子吗?我可是战无不胜的乔羽佟啊,不就是那点人手也配和我对战?”乔羽佟这番狂妄的样子,南遥喜欢,初初见到乔羽佟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张扬跋扈,但是那时候他就是喜欢极了乔羽佟这个样子。 南遥便是笑了笑,“你能够这样想就对了,毕竟,你们可是我们的中心力量啊。”南遥耸了耸肩膀,道,“他们即便是篡位如何,到底这王朝是大楚的,他们能够怎么样?”南遥想了想,道,“如今,化雨晨他们那边应该已经有所行动了,只要能够拖到我们回去,就好。” 南遥的话音落下,杨雄也是点点头,道,“是,只要这边我们解决了,帝都那边就好说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过,乔羽佟则是道,“只是,不知道这边能够需要多久的时间,我们能不能……” “放心,帝都里面还有戚风和化雨晨,有他们在就不会有问题的。”南遥倒是信心十足的样子,十分肯定的说,“不会有事情的,估摸着蓝奔雷也会收到信了,不可能帝都有动静,边关没有任何的动静吧。” 南遥说着抬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而乔羽佟和杨雄则是点点头,杨雄则是问了,“你的意思是说,边关这里,蓝奔雷也会有所动作?”杨雄似乎是想要从南遥这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而南遥则是点点头,反问了,“你觉得帝都有事情了,边关这边乜有事情,可能吗?”说不过去的,而且,他们必然是联系在一起的。而南遥想了想,便是道,“或许我们还应该看好了楚逸风,说不定楚逸风也是被顶上的。” 南遥说道,而乔羽佟则是努努嘴,似乎是十分的不满意,而南遥则是推了推乔羽佟,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既然楚逸风是大楚的皇帝,那么无论什么情况我们都要去救他的,明白?” 南遥是戳着乔羽佟的脑袋说的,大有乔羽佟若是不答应的话,便是戳死乔羽佟的感觉。而乔羽佟忙不停的点头,道,“是,祖宗。”而后乔羽佟则是道,“我真是服了。” 南遥送肩膀,道,“你就是服了也没有办法,因为你必须要这样的做。”南遥笑了笑,“你除了这样做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乔羽佟倒是十分得郁闷,而南遥则是跟乔羽佟解释,“按照他们之前的手段来看,盯着楚逸风是十分有可能的,你可不要忘记了蓝若云他们的手段,既然都已经盯上了,难道会放下吗?而且,楚逸风如果不死,对他们来说肯定是一个障碍,而蓝若云现在有了孩子,正好利用这个孩子登上皇位不是正好?” “几年的时间蓝若云都没孩子,突然就有了孩子?”乔羽佟倒是冷笑了,好似是十分的不屑,“如今有了孩子,还真是巧合啊,这不是他们故意的吧?” 这意思就是这孩子可能不是楚逸风的,南遥倒是白了一眼乔羽佟,道,“是不是他的孩子,跟你没有关系,我们只管做我们自己的事情。明白?” 如果说,蓝若云的肚子里面真的有孩子,而且,这个孩子不是楚逸风的话。 或许蓝若云的下场更加的惨。南遥倒是不介意亲自送走蓝若云。南遥想了想,则是松了一口气,道,“如今情形已经这样了,不管如何,都要通知到楚逸风的。” 乔羽佟便是有千万个不愿意,也要认了。所以点点头,道,“是,我这就去找人找楚逸风过来。”说完了之后乔羽佟就站起来,楚逸风来的时候倒是看见几个都在,南遥在边关倒是没有穿官服,穿的是寻常的衣服,今日便是穿着一身的青衣袍子,套在身上倒是十分的宽大,只觉得身子十分的臃肿,但是衬得南遥越发的娇小起来了。 而看着那里正端着水杯喝水的南遥,楚逸风倒是看得痴了。大帐里面的光线不是太好,南遥的半张侧脸都是这样沉浸在黑暗中的。 看着南遥,楚逸风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而乔羽佟只觉得那眼神十分的不舒服,冷哼了几声,将楚逸风的视线拉了回来。乔羽佟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皇上,” 乔羽佟这么故意叫了一声,而楚逸风才幡然的醒悟过来。而乔羽佟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杨雄则是清清嗓子,道,“皇上,随意坐。” 而等到楚逸风坐下来之后,杨雄才说道,“皇上,今日此刻找皇上过来是有事情要说的。”杨雄的声音渐渐的压了下来,看了看乔羽佟则是让乔羽佟说道,乔羽佟则是将信直接给了楚逸风,道,“具体是什么事情,这上面都有。” 反正乔羽佟不想要和楚逸风说话,想着楚逸风那赤裸裸的眼神,乔羽佟便是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舒服了。 乔羽佟的这种排斥感觉楚逸风有所体会,但是笑了笑不理会,自己一个一国之君,若是想要得到一个女人,难道还不简单?楚逸风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况且说,乔羽佟就要死了呢。楚逸风想到了这里便是微微的笑了笑,但是看完信之后,楚逸风整个人那张脸顿时拉了下来,乔羽佟是十分乐呵的看着这表情,反正看见楚逸风这样不开心了,自己就开心了。 楚逸风越是不开心,自己越是开心。 乔羽佟还觉得不够似的,道,“怎么样?看了之后怎么想的?” 现在楚逸风才发现,自己出来之后到底有多大的漏洞,如今是前进都不是,四周都有东西在包裹着他们的。而楚逸风问道,“这消息是刚从帝都传过来的?” 乔羽佟点点头,道,“是从帝都传过来的,这些消息是真,帝都那边很快就要有动作了。”乔羽佟道,“不知道,皇上现在觉得应该怎么办呢?” 而楚逸风深深的拧着眉头,道,“朕出来的消息,他们已经知道了额,想必现在也不是什么公开的秘密了,既然如此,蓝奔雷应该也知道了。在朕来之前,你们已经想过这件事情了?” 南遥一直都没有说话,一直都在默默地喝茶。而乔羽佟则是不想搭理楚逸风,倒是杨雄顶出来了,道,“是,皇上,这件事情之前我们就已经给讨论过了,但是到底如何,还是需要皇上来定夺,如今边关也是一团乱,如果要回到帝都,边关便是丢下了,也不妥。” “所以现在是两边都顾及不到了?”楚逸风则是问了。 杨雄点点头,道,“是,现在顾忌那边都不是的。” 南遥一直都没有说话,楚逸风便是将视线直接转移到了南遥的身上,希望能够从南遥这里得到一些其他的想法,便是低沉着声音问南遥,道,“南相,你以为接下来我们会如何?”那样子好似就是十分的相信,笃定,目光便是这样落在了南遥的身上。南遥坐在那里自然是享受到了楚逸风的目光,是不舒服,不过还是要忍着,所以,南遥还是侧脸,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皇上现在如何认为呢?”南遥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转过头去的时候就是看着楚逸风的脸,还是喜欢皱眉,但是那眼神是信任的。就好似当年的楚逸风一样,那时候楚逸风对于朝政不会避开自己的,所以说一直都会问南遥,现在的楚逸风给南遥的感觉就是回到了过去。这样的感觉让南遥十分的不舒服,索性将皮球提了回去,道,“皇上乃是一国之君,如今皇上在这里,我们自然是听皇上的吩咐行事。” 南遥将茶杯送到了自己的唇边。 现在的南遥是用铜墙铁壁造就的身体,什么都不怕,而且还是十分的伶牙俐齿的。楚逸风在南遥这里也吃了不少的苦头了,所以笑了笑,道,“南相才是小诸葛,朕倒是想听听南相的意见,再说。南遥有什么想法,只管提起来就是了。” 南遥等的就是楚逸风这句话,若是南遥出手必然不会留下什么活路,点点头,道,“既然皇上这样说了,那臣也就却之不恭了。”南遥想了想,道,“如今,图尔部落的人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来了边关,以为还有一个蓝家,而图尔部落的人之前就和蓝家有过勾结的,现在我们在这里,蓝家自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和图尔部落的人联系,那么,接下来如何让图尔部落来主动攻击我们呢?” 南遥倒是反问了几个人。楚逸风看着侧脸的南遥,只觉得慕锦书比当年更加的思维敏捷,便是笑了笑,问了,“为什么一定要图尔部落的人主动?” 南遥则是道,“以静制动,谁先动了就输了。”南遥淡淡的说道,“此刻也就是看谁能够稳得住了。再者,蓝奔雷的军队若是想要做什么的话,也会在这个时候来帮助图尔部落的,我们不是想要将这些给挑出来吗?这就是一个好机会,但是也是给蓝奔雷最后的机会,看蓝奔雷到底是如何的选择的。” 他的手不轻不重的打着桌面。 而楚逸风听着也是心头一跳,南遥虽然说是给蓝奔雷最后一个机会,其实也就是说给楚逸风看的罢了,以退为进。而乔羽佟此刻是满意的笑了起来,瞧着南遥道,“看你笑的满脸得意,春风盎然的,想必是已经有了新的点子了,说说,怎么去将图尔部落的人给刺激过来?” “你倒是什么都猜到了。”南遥笑了起来,倒是十分的坦然,不过现在乔羽佟是很快就能够才出来南遥到底是在想着什么,似乎是很轻易就能够想到南遥到底是想要说什么的,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图尔部落的安格尔也不是个傻子,如果我们不放出去一些消息,你以为图尔部落的人会上当吗?自然是不会的,他们没有那么傻的。” 南遥笑了笑,随后目光则是朝着楚逸风投射过去。 其意思很明显了,就是看中了楚逸风。 而杨雄的脖子微微的探出去,听了南遥的意思,则是急了问了,“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要皇上……”杨雄是指着南遥着急的问了。 而楚逸风则是朝着南遥挑挑眉毛,而南遥同样是笑了笑,道,“是的,皇上,估摸着是要将你的消息放出去了。”南遥笑着,道,“有你这个诱饵在,图尔部落的人……一定会上钩的。” 楚逸风好似一点儿都不介意,便是笑着看着南遥,那眼神也是十分的宠溺的样子,道,“朕相信你的决定,你若是觉得这样做是对的,那就继续做。边关的事情,你们来做决定就好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朕相信你 楚逸风似乎是全然相信了。 南遥的心里面是有些觉得不妥当,但是此刻能够得到楚逸风的信任而是十分的重要的,而南遥并不麻木,感觉得到楚逸风除此之外的意思,只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到底也是不好说,所以南遥也就只能够忍着了,便是点点头,笑了笑,“皇上能够理解臣便好了。臣一定会竭尽全力做好这件事情的。” 而楚逸风南遥的眼神,好似深深的凝望着,宛如在秋水的一边望着自己所爱的人,楚逸风自己都不曾察觉自己的嘴角处在勾着一抹笑。让南遥浑身都觉得不舒服,便是听见楚逸风说道,“朕相信相爷能够做好这件事情的,相爷便放手去做吧,边关的事情,朕到底也是帮不了什么忙,朕会在这里看着你们的。” 楚逸风这话好似是十分的豁达,但是视线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南遥,乔羽佟就是再傻也分明是感觉到了什么,以前楚逸风看南遥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感觉,那个想法又浮现上来,难道说楚逸风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了?乔羽佟心里面问自己。而此刻南遥点点头,道,“是。” 而楚逸风则是道,“有乔督使,加上杨将军,加上一个南相,朕相信,就算是图尔部落有千军万马也拿我们没有任何的办法的。”楚逸风笑着还是看南遥,道,“等到这件事情做好了以后,回到帝都,朕一定会好好的嘉奖你们。” 南遥倒是想起了从军多年的花木兰,等到功成名就的时候却是放弃了所有的东西决定归乡,而那时候也是自己归乡的时候吧。南遥想着便是会心一笑,眉梢眼角都是淡淡的笑意,这样轻轻的一笑不光是落在了乔羽佟的眼睛里面,也同样是落在了楚逸风的眼睛里面。看着南遥那淡淡的一笑,好似觉得一支绿芙蓉在慢慢的开放,慢慢地,不似牡丹的华贵,艳丽,却是有自己的风骨,和高傲的节操。 只是一个淡淡的笑容,而楚逸风却是看的痴了一般,乔羽佟同样是看着南遥笑了笑,从南遥的眼睛里面读出来了南遥眼底里面的意思。 而这三个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则是让杨雄觉得尴尬了,一个不放一个,而楚逸风则是紧紧的不分开,杨雄的心里面倒是大惊,想着,乔羽佟以后的日子应该是不好过了,深深的叹口气,自古以来跟着君王争夺女人?能够有几个好下场的。加上楚逸风似乎是不会放手的样子,怕是有些困难了。 虽然说南遥和乔羽佟是有意的,但是皇上不放手,到底也是有一些难度在里面。杨雄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而南遥不过片刻便是幡然醒悟过来,深深的呼吸一口气,道,“皇上,为朝廷做事情本来就是臣等的责任,若是说其他便是多余了。”南遥的言辞切切,他回来的目的是为了报仇,而乔羽佟并没有其他的目的的,所以说,这些根本就不冲突。 “是,皇上,这些本来就是臣的责任,”乔羽佟也随着南遥说了。 乔羽佟是故意为之,是希望楚逸风能够看清楚,南遥是自己。不管楚逸风到底是想着什么,南遥只能够是自己的。此时此刻,乔羽佟和南遥故意保持一致来让楚逸风明白。而楚逸风则是愣了愣,怎么会看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便是大笑,“大臣有你们这样的臣子,也是大楚的幸运。”楚逸风笑了起来,瞧着南遥道,“既然如此,相爷便着手去准备吧,边关我们可是不能够再多带着了。” 南遥也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接手这个东西必然是十分的沉重的,点头,道,“是,皇上,臣明白应该怎么做。” 但是等到南遥出来的时候乔羽佟尾随着南遥而来,到了大帐里面的时候乔羽佟则是将南遥的手腕握住,南遥倒是稍显错愕,回头看一脸暗沉的乔羽佟,便是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南遥自然是担心乔羽佟,便是指了指乔羽佟的伤口问了,“怎么了?是伤口痛还是怎么了?” 乔羽佟不说话便是这样看着南遥,随后则是伸手将南遥抱紧了,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的。” “噗嗤。”南遥忍不住笑了起来,拳头打了打乔羽佟的胸口,随后则是无奈的笑了起来,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啊,傻瓜,不是说了吗,没有任何人能够将我们分离,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我们都不会分离的,如果说有一天我们真的分开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够放弃对方。” 南遥挑挑眉毛,抬手则是去抚摸着乔羽佟的眉目,眼睛里面则是泛着汪汪的光芒,道,“明白吗?” 乔羽佟这时候才忍不住笑了起来,点了点南遥的额头,道,“是,知道了,你都已经发话了,我能够敢说自己不知道吗?” 南遥窝在乔羽佟的怀中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而这时候乔羽佟则是问了,“刚刚你有没有发现楚逸风……” 南遥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明显是不想听,乔羽佟说的自己明白,楚逸风的那些眼神南遥看明白了,只是,有些东西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要在意就是了。南遥摇摇头,说道,“这些都不关我的事情了,我只想做好自己,我就是南遥。” “好。”乔羽佟鼓着唇,眉眼里面竟是温柔,“这件事情以后我不会在提起来了,如今我们最重要的是如何将图尔部落的人给引出来,所以,我现在想问的是,你刚刚在大帐里面跟楚逸风说要借着楚逸风的力气,你是什么意思?” 乔羽佟是不明白这个,倒是不知道南遥准备要怎么做。南遥的鬼点子很多,都不知道到底脑子里面那里有那么多想法,偏偏那些想法又是能够用的上的,所以,乔羽佟倒是很认真的抱着手臂看南遥,但是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倒是十分的傲娇起来了,眨巴着眼睛倒是反问了自己,“你想知道吗?” 南遥的一双眼睛是水汪汪的,这样的眼睛总是让人想到了犯罪两个字。 乔羽佟可不想让自己这时候再犯错误,于是乎强行忍住了,不过抬手去覆盖住了南遥的眼睛,南遥方才还摇摇头呢,这时候则是问了,“你干嘛啊?” 丝毫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无形中是翻犯了多大的错误,南遥抬手则是要去拿开乔羽佟的手,但是乔羽佟则是一直都覆盖在南遥的眼睛上面,这时候南遥只听见乔羽佟的呼吸声慢慢的沉重,急促起来,“不要动,南遥……”似乎是在强力忍着些什么。那些声音似曾相似。 而南遥的脸蛋一下子是绯红,咬着自己的唇瓣,那唇瓣漾着一些水色,只觉得多了一些靡靡的感觉。乔羽佟看着那如同桃花一样的唇瓣,到底是别开了视线,道,“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南遥,我怕我会忍不住犯错误的。” 南遥的心里面则是一动,这是在大漠。可是这个人也是自己认定的那个人,南遥便是低头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抱着乔羽佟扑在他的怀中,就好似一个小小的猫咪似的,道,“那又如何,犯错误就犯错误吧。” 南遥的声音很低,但是也就是这样,轻飘飘的飘入南遥的耳朵里面,只觉得那声音轻柔好听的要死,乔羽佟一直都会以为南遥是介意的,但是听到南遥这么说…… 乔羽佟还是笑了笑,道,“我还是想等到哪一天。” 南遥同样是抿着唇笑了起来,轻轻的咬着乔羽佟的手,然后将他的手拿开,道,“好,那我就等着哪天到来。”南遥随后是笑了起来,牵着乔羽佟的手便是这样靠在了他的胸前,“图尔部落的事情我已经想过了,还是用之前的方法。” “什么方法?”乔羽佟搂着南遥,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不能够思考了,低头就能够看见南遥那雪白的肌肤,只觉得自己心神慌乱。 而南遥则是慢悠悠的说道。“能够有什么方法?你忘记上次我们玩的法子了,如何让图尔部落的人吃亏的。” “你的意思是说再次给图尔部落的人送信?”乔羽佟问,倒是不管南遥怎么玩弄自己的手指头。而南遥则是点点头,道,“我这么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南遥淡淡的说着,“既然上次蓝家的人跟着图尔部落的人联系过了,那么,他们之间一定有书信的往来,这次我们将信息传出去,然后在故意使出一些障眼法,我就不信他们不会上钩。” 南遥笑了笑,道,“安格尔是个很冲动的人,虽然打仗是一个好手,但是若是玩起来了这些攻心术,安格尔倒是还查了一些的。” 南遥说的都是这个道理,所以乔羽佟便是点头,道,“既然你这么想,那就这么做吧,等这件事情急及早的解决了,我们也好进行下一步的事情了。” 乔羽佟还迫不及待的想要带着南遥离开这里了。 “你很不喜欢在这个地方吗?”南遥问乔羽佟,好似乔羽佟很想要及早的离开这里似的,而南遥扭头看乔羽佟,道,“你是大将军,对这个地方有自己的执念不是吗?为什么不想要继续留在这里。” “之前是父亲给我的遗言,我如今已经办到了,那么以后九泉之下我去见父亲也不会愧对父亲的交代了。”乔羽佟倒是回答的十分的诚恳,“若是父亲今天看见了我的状况,也是会赞同我的,有时候选择全身而退,总比身陷囹囵的好。”乔羽佟摸着南遥的脑袋,“以前的事情我不想重演了,况且,我早就烦了那些生活,我们能够早些离开,多好啊。” 乔羽佟说着也就笑了起来,“以后,江南,还是漠北,我们想去哪里就去那里,驰骋天下好不好?” 第二百九十五章 大好河山 这样的想法是好,江南,漠北,驰骋天下。好似这大好河山都会被他们走过一样,南遥的眼神似乎都已经出现了这大江南北的美丽景色了一样,只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想着诗文里面的句子,道,“我想去看庐山瀑布,等到六月的时候正是庐山风景最好的时候,庐山瀑布是最难等到的,那时候我们就在那里一直等着,看一次好不好?” 南遥说着都闭着眼睛,脑海里面想的全部都是那些良辰美景。 两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想象中,这些离着他们不远。南遥想到了更远的地方,他们骑马在四处的跑着,只听见马蹄的声音。而南遥刚刚还带着些笑意的脸上,慢慢的则是浮现出了一些不好的表情,眉毛则是微微的皱着,而不是刚刚的平整。是一个小川样子。 乔羽佟感觉到了南遥的身子有些僵硬,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看见南遥十分紧张的样子,便是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会脸色这么难看呢?” 南遥慢慢的睁开眼睛,纤细的手指头则是抓紧了乔羽佟胸前的衣服,乔羽佟还有些紧张的笑了,“你这是做什么?莫不是你还对我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不成,我是想从了你,但是我们要冷静,等到新婚之夜。” 乔羽佟是故意在跳动情绪,想要南遥从不安的情绪里面走出来,双手捧着南遥的脸儿,道。“好了,笑一个,万事还有我在,我会好好的保护你的。” 但是南遥脸上那些担忧之色还是没有任何的减少,还是那样的难看,而乔羽佟则是十分的恼火了,便是摸着南遥的脑袋,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刚刚还很开心,这会儿便是闷闷不乐的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没有告诉我?” 乔羽佟这样问南遥,希望南遥能够对自己敞开心扉。而南遥这样子分明是有事情的,乔羽佟不想听见其他的。 而南遥则是抓住了乔羽佟的手,急着问了,“乔羽佟,我有个不好的预感,好似感觉到了我们会分离,会分开,我有这样不好的预感……”南遥说着脸色都变了,一手按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那个地方十分的难受。疼的要命,好似真的是要失去了什么一样。 那种疼痛感,简直就是痛彻心扉的。 南遥的脸都微微的皱起来,只觉得那种感觉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道,“那样的感觉很强烈。” 身后的人不动声色,却是抱紧了身前的人,好似在慢慢的给她许多的力量一样,南遥只觉得自己身体里面慢慢传来了一种温暖,好似将自己紧紧地包围着,好似给与了自己很大的生存空间,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却听见乔羽佟说道,“你的担心都是多余了,没有任何人能够拿我们怎么样的,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好好做,做完了之后一切都完了。” 乔羽佟的那双黑眸里面在闪烁着暗色的光芒,不管如何乔羽佟不会让南遥离开自己的。 南遥点点头,乔羽佟则是伸手摸了摸南遥的脑袋,而后道,“你写信吧,将信纸送出去。” 南遥镇定了许多,点点头,这就转身去提笔写字。等到完成之后则是慢慢的转过来看乔羽佟,道,“已经写好了,你拿过去,找人送出去吧。” 乔羽佟点点头这就出去了,南遥只觉得自己心里面难受的厉害便站起来自己出去走走,大漠里面四处都是茫茫的一片,也不知道能够走到什么地方去,南遥便绕着大帐走了一周,倒是慢慢的往乔羽佟之前带自己去的那个地方去了。那个地方南遥记得路,便是自己过去,只是却是不知道自己的身后还尾随着一个人。南遥看见那片绿洲的时候站在那里深深的凝望,而楚逸风则是站在后面看南遥的背影。 也不知道南遥在看着什么出神,只看见南遥从大帐里面出来之后便是这个样子,所以这时候才走过去,道,“相爷,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楚逸风的声音突然就冒出来了,而且,南遥转过去的时候看见的是楚逸风脸上的淡淡笑意,好似温暖如春的那种笑容,看的南遥只觉得心里面十分的惊讶。慌忙拱手做辑,道,“皇上。”随后才抬头问了,倒是一本正经的样子,“皇上怎么会在这里呢?” 楚逸风瞧着南遥就是一副好似要将自己推到很远的样子,好似在故意的逃避自己似的,便是转身过去看南遥,而南遥则是往后退了两步,抬头才说道,“相爷说笑了,难道相爷能够来这里,朕就不能够来了吗?况且,朕刚刚过了的时候好似看见相爷有什么心事一般,相爷的心里面难道是藏着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吗?还是边关的事情太扰乱人的心呢?” 南遥捏紧了拳头,之前的时候面对楚逸风没有任何的感觉,但是现在去面对楚逸风似乎是觉得许多的东西都不一样了。 便是微微的沉气,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慌张。“皇上说笑了,怎么可能呢,边关的事情虽然棘手,但是到底也没有那么的可怕。” “那相爷是在担心些什么呢?”楚逸风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之势,“南相完全可以将朕当成你的朋友,你也可以跟我说说这些事情,不是吗?” 跟着一国之君当朋友?南遥觉得自己没有这样的能力,跟着他在一起迟早都会被坑死,况且,她实在是不想跟楚逸风相处太久,相处的久了只会让人觉得更加的压抑,更加的想起来从前的事情。而后则是说道,“臣没有什么事情,让皇上多担忧了,皇上请放心,不过是臣自己的心情不舒服罢了,出来走走也就好了。” 南遥脸上的笑容还是浮出来淡淡的笑意,但是那种淡淡的笑意也就是在将人拒之门外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楚逸风觉得十分的不舒服,便是噙着笑意问了,“南相是怕朕?所以避之如蛇蝎?” 楚逸风同样是微微的笑着,但是那些笑容里面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而南遥则是觉得惊讶,但是到底也是沉了一口气,道,“皇上多心了,臣不敢,只是君臣有别。”南遥道,“况且,南遥只是一个臣子,做的是大臣应该做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事情便是跟皇上没有关系了,皇上,你说呢?” 南遥说着微微的挑了挑自己的眉毛。 这个轻微挑眉的习惯,慕锦书也有,总是喜欢无意识的跳动自己的眉毛,就是故意的。而此刻看着南遥挑眉,楚逸风却是淡淡的吐出一句,“慕锦言……” 南遥的身子微微的愣了愣,不过戚风知道了之后肯定会跟楚逸风说的,倒是南遥也不惊讶,便是扭头看着楚逸风笑了笑,并不说话。而楚逸风则是低头看南遥,“那好,如今我们就抛弃那些身份,就当大家都是寻常的人来谈一谈吧,慕锦言,如何?” 南遥不说话,但是到底也不是南遥能够做判决的时候,道,“皇上不是都已经说了吗,我哪里有能够有什么机会可以说不呢?不过……慕锦言……这个身份,怕是皇上认错了。慕家人早就没有了,那里还有慕锦言。” 南遥此刻恨不得在楚逸风的心里面在狠狠的割一刀,而后,楚逸风则是微微的眯着眼睛看南遥,“那你说我应该叫你什么才好呢?慕锦言,还是南遥……还是……”楚逸风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缝里面蹦出来,不过想了想,楚逸风还是摇摇头。 南遥的心里面也好似被什么提起来了一样,转过头去看楚逸风,听听接下来楚逸风会说什么出来,便是紧紧地将自己的胸腔都拧着,在慢慢的等待接下来楚逸风说的话。而楚逸风而是笑了笑,倒是突然说道了,“南相此刻根本就是带着怒气在同我说话呢。” 南遥一下子松了口气,道,“皇上多心了。” 但是这哪里是自己多心了的样子啊,这分明就是南遥自己有些排斥自己,楚逸风也不会在藏着捏着,每日看南遥和乔羽佟走得那么近,自己也着急,便是说道,“还是说因为慕家的事情,所以你做不到和我心平气和的说话呢。” 南遥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很大,浑身的血液此刻都是在翻腾着,好似在不停的滚动着自己身上的怒气,南遥转过头去道,“皇上以为如何?”反正楚逸风已经知道了自己是慕家人呢,南遥也就不怕了,笑了笑反问楚逸风,道,“皇上以为面对那些深仇大恨,我不能够将那些忘记吗?慕家对皇上忠心耿耿,为你坐稳了这皇位,可是皇上如何对待慕家的人?你是想要除掉慕家,到底也是父亲傻,总以为自己的衷心能够让你看见,所以才犯了最大的一个错误,天下的帝王没有一个人是无私的,即便是为他付出了再多,也不会换来真心,父亲死的冤屈,慕家的人同样是似的冤屈。” 南遥一步步的逼着楚逸风,道,“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旧情?连给他们最后的一条路都不肯给吗?” 而楚逸风的眉目深了深,道,“是,当初我是将他们的权利收回来,但是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杀了他们,如果不是他们通敌叛国……” 南遥的一记眼神则是这个时候狠狠地甩了过来,冷笑,“你觉得父亲有那个意思吗?通敌叛国对我们来说有什么用,若是真的想要通敌叛国,父亲能够有什么好处呢?你以为父亲是一个贪图权利的人吗?没有查清楚便随意的杀了慕家人,就是为了杀一儆百,树立你自己的威严,是吗?” 南遥的那些话都是一字一句的落入了楚逸风的心头。 就好似看见了慕锦书在自己的面前,一字一句的问自己一样,所以慕锦书也就是这样恨自己的。楚逸风看着南遥的时候也就好像是看见了慕锦书,道,“所以,你现在的心里面也恨我,不肯原谅我是不是?” 第二百九十六章 死去的人怎么办? 南遥也是被他给搞得疯了,脑子里面也十分的不清楚,楚逸风问了什么,自己便是回答了什么,原谅他们?凭什么原谅他们,便是笑了笑道,“原谅他们,你都不能够做到,你以为我能够做到?原谅他们,慕家死去的人怎么办……原谅,我做不到,若是不能够让他们都偿命,我就是下地狱也不会安心的。” 南遥好似在发誓一样。 而楚逸风的心里面同样是猛的收紧,南遥的心魔太深了,完全都是被仇恨蒙住了眼睛,道,“放下仇恨不好吗?” “放下?”南遥冷哼了两声,道,“为什么要放下,皇上,慕家若是真的有罪,我绝对不会再今日的时候站在这里,但是慕家人是被陷害死了的,那些证据我总有一天天会找到,将那些人有罪的人一个一个的解决掉的。”南遥的眼睛都泛着血红色。 当年的那些情节过目不忘,那些痛处,南遥不会忘记的。楚逸风伸手想要去碰触南遥想要将这个人拉入自己的怀抱来,但是南遥却是往后退,道,“皇上,不要碰我。”南遥此刻同样是一副悲悯的神色看皇上,“此刻你一点儿也不觉得愤怒,是因为知道当年的那些人的做法能够满足你的想法,所以你今时今日也不会为了自己去反思,也只会觉得是他们应该死了。是不是?别忘记了,皇上,你也是凶手。” 南遥说完了转身想要走,楚逸风则是想要去拉住南遥,道,“南遥……” 但是手刚刚碰触到了南遥的手,南遥一个激灵便想要躲过去,随后刷开了楚逸风的手,道,“不要碰我!” 但是也就是这个时候突然就看见南遥的身子快速的滑落下去,南遥的脚下踩到了松弛的地方,一下子便是滑了下去。而楚逸风则是看着南遥滑落下去,叫了一声,“南遥。”心里面则是十分的紧张,跟着就追了过去,南遥的身子连着往下翻滚,楚逸风将南遥揽在自己的怀中的时候,好似就保住了整个世界一样。南遥刚刚滚下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心跳都要停止了,耳边是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只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还有沙子飞进自己眼睛里面的声音。 楚逸风保住南遥的时候,南遥只觉得自己好似回到了一个温暖的港湾一样,不过反应是楚逸风的时候,立即反抗,想要去推开楚逸风,道,“放开我就是我死了,也不需要你。” 楚逸风那里会让南遥再次受到伤害,之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南遥的身份,必然不会让南遥再次受伤害的,一手将南遥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腔,将他死死地按着。而等到归于平静的时候,楚逸风再看南遥,已经晕了过去。他拍拍南遥的脸,“南遥,南遥。” 南遥没有任何的回应,楚逸风则是红了眼睛,道,“你不能够有事情,不能……”随后抱着南遥便是往大帐的方向跑过去了,南遥的身子很轻盈,好似没有什么重量似的,抱着南遥的时候,楚逸风瞬间就回忆起来了迎娶慕锦书的时候。 慕锦书穿着一身红嫁衣,慕拓将慕锦书的手牵着,道,“今日我就将小女交给你了,以后你一定要善待他。” 那时候自己说了什么呢?信誓旦旦的说,我会的。抱着慕锦书从相府门口一直走回王府,那一次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楚逸风对慕锦书是真心实意的,更是传位一时佳话。挑起盖头的时候,他说了什么呢,以后我不会付了你的。 那时候有过不少春花秋月的时候,慕锦书是个灵慧的女子,会将人照顾的很好,也是一个良师益友。可是,后来却是变了样子。一点点的开始变了,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变了,自己也忘记了,好似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到底那时候自己对于怀中的这个人做了多少不该做的事情呢?楚逸风深深的想着,到了大帐的时候,那些将士看见楚逸风怀中抱着的人的时候,都纷纷的围了过来,道,“皇上,这是?” “叫大夫过来。”楚逸风只说了一句,便是朝着大帐处走了过去。而乔羽佟是在找南遥,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人到底是在什么地方,都要讲整个大帐翻过来了,也没有找到人在哪里。乔羽佟在杨雄的大帐里面都来来去去的几次,“能够去哪里了?” 乔羽佟正在这里着急呢,这边就有将士急匆匆的样子四处跑了,看着乔羽佟忙过来,喊道,“将军,相爷出事情了,你快去看看。” 乔羽佟的脑子里面一下子就蒙住了,提着那将士的衣服就问了,“什么意思?南相是怎么了?现在在哪里呢?” 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那将士也问住了,只管说了,“不知道,刚刚才看见皇上将相爷抱过来了,你赶紧去看看吧,我去找大夫。”说完乔羽佟扔下那将士就跑了。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楚逸风抱着南遥,乔羽佟过去拦着楚逸风,道,“把他给我就好了。” 楚逸风和乔羽佟两个人顿时就针锋相对起来,楚逸风抱紧了南遥不肯放手,而乔羽佟自然也是不会收手的,便是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让开。” 乔羽佟此刻偏偏就不让开,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在这个时候服了软,道,“将南遥给我。” 楚逸风咬紧了牙齿,绕过乔羽佟这就往大帐里面走,“此刻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南遥救过来,有什么事情等到以后再说吧。”楚逸风此刻方能够保持冷静。 但是乔羽佟刚刚的脑子里面则是一团乱,想的全部都是楚逸风抱着南遥回来的事情,到底南遥是怎么了?怎么会和出院覅在一起的?到底是怎么受伤的,乔羽佟都没有心思去想,想的都是楚逸风和南遥在一起了。 这些天一直都缠绕在自己心头的事情一直都是挥之不去的,刚刚的那一刻乔羽佟真的是慌乱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此刻乔羽佟想了想则是赶紧的跟了上去。 楚逸风将南遥放在床榻上面,南遥的脸上有一些擦伤。而楚逸风的脸上同样是有的,乔羽佟一下子坐在了榻前,抓住了南遥的手,紧张万分。一边问道。“南遥怎么会跟你在一起?怎么会受伤的?”南遥自己有功夫,保护自己应该不成问题才对。 受伤,怎么回事? 楚逸风瞧着乔羽佟抓着南遥的手不放,眼睛里面的颜色也是深深的眯着,到底也是十分的不舒服,便是坐在了另外一边,道,“刚刚朕和南相说说话罢了,不小心一下子摔下去了。”楚逸风轻描淡写的说着。 乔羽佟的眼睛则是爆发出了无数的火光,吼道,“为什么每次遇见你,南遥都会受伤,你能不能离南遥远一些。”乔羽佟向来说话都是没有什么阻拦,有什么说什么,此刻南遥已经躺在了这里,更加是不会给楚逸风留什么面子,只管道,“你不需要找南遥说些什么,你离开南遥远一些就是了。” 乔羽佟的眼睛里面爆发着火光,好似熊熊燃烧的怒火要将眼前的人给吞噬了一样。 “为什么?”楚逸风同样是咬着牙齿,分明就是不想要退让的样子,道,“为什么你能够靠近南遥,朕就不能?”想了想楚逸风也懒得跟乔羽佟说这些问题,便是说道,“好了,有这些时间不如好好的看着南遥,等大夫来为南遥诊治吧,南遥有什么事情的,摔下去的是没……” “你怎么知道没有任何的事情?”乔羽佟急了,此刻浑身都泛着一种阴冷的气息,好似地狱魔鬼,“你不是南遥,你没有躺在这里,你怎么知道他有么有事情?若是有事情,我不会放过你的。” 南遥是乔羽佟放在心尖上面的人,双手捧着也怕会受一点点伤害的,如今却是看着他躺在这里。楚逸风倒是没有说什么话了,那小将领着大夫进来了,楚逸风则是忙站起来,道,“你给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楚逸风的声音是四平八稳的。 而乔羽佟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南遥,生怕南遥一个不小心又不知道去了哪里了,看着南遥这个样子,乔羽佟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那大夫把脉完毕之后乔羽佟问道,“怎么回事?南遥一向身子都不错,怎么会晕倒呢。” 那大夫则是摸了摸胡子,慢悠悠的站起来了,道,“相爷的身子没有什么大碍的,如今这么虚弱只是因为没有休息好罢了。”再看看南遥的时候,眼神则是深邃了很多。乔羽佟看着大夫的样子,便是追问,“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那大夫忙摇头,若是真的说出来了必然是有着杀身之祸的,便是道,“那倒是没有,不过,相爷的身子不怎么好,还是好好地养养吧,不要太过于操劳了。” “那也就是没有什么大碍了?”乔羽佟问,到底是放松了一些,随后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我这就让人跟着你去抓药。”随后则是坐了下来。 而楚逸风则是许久都没有走,乔羽佟到底是对这个人有些看法的,道,“今日是你救了南遥,这份恩情我记着了,这次我会还给你,本来我也没有兵权,边关这事情也不会归我管,这次就算是我们扯平了,以后我们谁也不欠谁了。” 楚逸风点点头,道,“救南遥是我自己想要做的,跟你无关。” “南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说有么有关系?”乔羽佟反问了楚逸风,“我知道你知道南遥的女儿身身份,当年慕锦书我没有抓住,如今,南遥是唯一一个能够走入我心里面的人,等到这件事做完了以后我们就会离开这个地方,所以,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南遥。” 第二百九十七章 你走吧 乔羽佟说着则是转头去看楚逸风,道,“所以,你现在应该走了。”乔羽佟则是明摆着楚逸风会伤害南遥。 而楚逸风而是不走了,还是站在那里,道,“我不会伤害南遥的。”似乎是在承诺什么。 但是乔羽佟不是不信,而是根本就不喜欢这个人站在这里,便是笑了笑,道,“你是不是伤害南遥我不知道,不过,既然你知道了南遥是慕锦言的身份,知道他是慕家的人,你怎么好意思站在这里?背负着慕家那么多的人命,你觉得好受吗?你觉得很舒服吗?”乔羽佟几句话问过去,楚逸风则是愣在了那里,倒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了,到底是乔羽佟说的话砸在了心头上面。“你走吧,南遥必然是因为你才受伤,若是醒过来的时候再看见你,南遥也会不开心的。” 楚逸风看了看南遥到底是点点头。而杨雄正好进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了楚逸风出去,杨雄刚刚听说楚逸风抱着南遥回来的消息就往这边赶,碰见了楚逸风便是问道,“皇上,您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楚逸风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有些疼,到底是些轻微的擦伤也无所谓了,便是摆摆手,这就准备走了。杨雄则是道,“皇上,我让人去给你瞧瞧。” 楚逸风也未拒绝,杨雄这就去安排了人去楚逸风那边,这就跟着进来了大帐里面,看着南遥躺在那里昏迷不醒,而楚逸风则是出去了,倒是问了乔羽佟,道,“南相现在怎么样了?没有什么大事情吧?”杨雄心里面还在担心着呢,一面说道,“马上就要跟图尔部落的人对垒了,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啊。” 而乔羽佟则是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目光从南遥的身上移到了杨雄的身上,道,“没有什么事情的,放心吧,不会耽误。” 而杨雄听到了乔羽佟这话倒是放松下来,看南遥的样子好似也没有什么大碍,于是问了乔羽佟,“怎么回事?南相怎么会和皇上一起的啊……”杨雄一面担心的看南遥,一边则是扭头过去看身后,确定没有人呢之后才回来看乔羽佟,追问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现在倒是被你们越整越懵了,现在怎么皇上好似也插入进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杨雄急的都抓了脑袋,但是就是想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了。 乔羽佟也想问问,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就顺其自然的事情,现在怎么成了这样了,乔羽佟也摇头,“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就这样了。”乔羽佟说了。 杨雄则是跟乔羽佟说了自己的一些疑问,倒是拍着乔羽佟的肩膀,语重心长起来,指了指一个方向,道,“过去说话。”随后低头看南遥,道,“南遥好久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了,你让他好好的的休息休息吧。”杨雄眯着眼说了,而乔羽佟则是点点头则是跟着过去了。 做到了一边之后,乔羽佟未说话,而杨雄则是道,“也不知道是我多想还是怎么回事,我倒是觉得这次皇上好似变了一人似的。” 这个想法一直都在杨雄的脑海里面,一直都在回绕着,好似真的是有什么事情一样。而这样的感觉不是杨雄一个人有,就是乔羽佟也有的,深深的拧着眉头,点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这种感觉,我也有,我也感觉到了。”乔羽佟淡淡的说着。而杨雄则是认真的看着乔羽佟,道,“你也感觉到了,那就不是我的错觉了。” 杨雄仔仔细细将最近楚逸风的这些动作回忆了一下,道,“我只觉得好似他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没有说似的,但是具体是什么我倒是不清楚了。只觉得这次楚逸风来了边关好似对南相特别的不一样。”杨雄知道南遥的女子身份,随后则是问了乔羽佟,“是不是皇上知道了什么啊?” 乔羽佟点点头,道,“或许是这样。” 不能够排除那些想法,有时候越是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又是却是偏偏发生了,所以,这些他们都不能够预测到的,所以乔羽佟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问了杨雄,“你也感觉到了?” 杨雄点点头,“是,到底在朝廷里面这么多年了,皇上是什么脾性我也多少清楚一些了,现在只觉得皇上好像是变了不少,但是具体是哪里变了,也不清楚。”杨雄想了想,道,“若是说真的哪里变了,那就是皇上对南相的态度似乎是变了不少。若是皇上有意接纳南相为妃的话,你该怎么办……” 有意接纳南相为妃。 这句话结结实实的在楚逸风的心里面打了一个结,不排除任何事情的可能性啊,楚逸风喉咙处上下猛烈的翻动着,想着刚刚杨雄说的那个可能,“不管楚逸风知不知道南遥的身份但是南遥身上总归是有类似于慕锦书的东西,所以,楚逸风被南遥吸引也不是什么问题。”乔羽佟想了想,又道,“当年楚逸风娶了慕锦书,但是慕锦书的下场是什么呢……”乔羽佟想着当年的事情,随后道,“不管如何,南遥这次我不会放手的,不管怎么样,就算是乔羽佟站在我的面前,就算是要了我的命我,我也不会放开南遥。” 乔羽佟说着这些话随后扭头看了看身边坐着的人,看看杨雄笑了笑,道,“我这辈子错过了慕锦书,就不能再错过南遥了。” 杨雄笑了笑,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此刻也是噙着一抹笑,“你知道就好了,既然已经笃定了要相守,那就好好的跟南遥一起走下去,不要再犯以前的错误了。”杨雄笑着,“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解决下自己的事情了。” 而乔羽佟点点头,不过有些笑意的脸上则是有些微微的僵硬。眼神则是微微的深沉了一些,不过瞬间则是放开了。 杨雄则是又道,“之前我便是如此感觉,若是楚逸风插入的,你们应该怎么办,可是我看以后不管怎么样,你都要认了。” 以后的事情可就不好说了,到底怎么样,也是要一步步的走下去。乔羽佟想了想,也是无奈的笑,“我知道了,无论怎么样,我都会这样坚守下去的。” 随后杨雄点头,道,“好,你知道就好了,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南遥休息了,你好好的照顾南遥,我去看看外面怎么样了。” 乔羽佟点点头,现在也是危急存亡的时候,不能够只为了这些就不管边关的事情了,南遥醒过来以后再去说这些吧。南遥只觉得自己好似睡了很久,梦到了很多的东西,梦里面自己回到了锦玉宫,锦玉宫前面有一棵琼花树,梦里面梦见了九暄还活着便是在琼花树下面坐着,她在一边看书,九暄便是在一边念书,给她背书听。而后则是厄运传来了,所以的一切都变成了血红色,漫天的雪花还有无数的血染成的红梅,九暄的声音,还有无数惨叫的声音。南遥的浑身都是一声的冷汗,原本很平静的脸上则是慢慢的变得十分的狂躁。 乔羽佟在一边是坐着的,感觉到南遥的身子浑身四周都在不停的颤抖着,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南遥的额头上面全部都是汗水,便是摸着南遥的手,一边喊着,“南遥,南遥。怎么了?” 南遥在呓语,说着一些话。 乔羽佟听不清楚,“你再说什么?”凑过去听,却是听见南遥在喊着九暄,九暄,好似在寻找九暄似的。额头,浑身都是汗水,乔羽佟估摸着南遥是被梦魇住了,忙去拍拍南遥的脑袋,道,“南遥,你醒醒,醒过来。”乔羽佟是用了各种办法,才让她醒过来、 “……”醒过来的时候南遥的脸上都分不清楚,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混上上下好似被水浸泡过一般,只觉得十分的难受。南遥下意识的一下子抓紧了乔羽佟的手,道,“我看见九暄了我看见九暄了……九暄明明活的好好地,那么聪明的一个孩子怎会离开我。” 南遥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唇角,根本就不敢相信,连着粉色的唇都咬出了鲜血,眯着眼睛想了想,道,“是我前生做了太多的孽,所以说才会这样的对我吗?” 这是南遥自己心里面的一个心魔,如果南遥自己不走出来,没有人呢能够帮助南遥走出来的,所以乔羽佟抓紧了南遥的手,道,“没有这样的事情,是九暄没有那个福气……他没有那么好的父亲,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所以才会离开。”乔羽佟伸手去抹掉南遥身上的汗水,道,“九暄已经去了,若是九暄看见你现在这么难过,也会难过的,只是一场梦,一场梦,你若是想九暄了,以后我们就去看看九暄。” 南遥点点头,抓着乔羽佟的衣服坐了起来,道,“我想九暄了。” “……”此刻乔羽佟除了去抱紧南遥之外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些什么了,便是收紧了自己的手,道,“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当年那些害了你们的人,我们都会一个个的拉出来的,我一定会帮他们报仇的,你相信我。” 南遥点点头,道,“是。”此时此刻似乎只有将那些人铲除才能够平复内心的愤怒。 南遥抓紧了乔羽佟的手,仰头吻在了乔羽佟的唇角处,紧紧地闭着眼睛,好似身体内都十分的空虚,乔羽佟只觉得南遥的身体里面好似有一团火的,一直在不断地燃烧,他捆着南遥道,“大夫说你的身子很弱,需要好好的休息,所以现在,我陪着你,就在你的身边,你好好的睡一次。好不好?” “不好。”南遥的眼睛里面都浸染着一层雾气,氤氲着好似雨后山峦处的雾气,“带我出去走走。” 乔羽佟自然是答应的,南遥的要求他从来不会不答应。 第二百九十八章 温柔缱绻 乔羽佟拿了披风裹在南遥的身上,随后将南遥打横抱起来,南遥唤出了乔羽佟马,乔羽佟抱着他上马之后问了,“去哪里?” 南遥的唇瓣贴近乔羽佟的胸口,听见她微弱的声音说道,“上次我们去查那些毒的时候,那个林子里面,再往里面走有个温泉,去哪里。”南遥上次无意中发现的,一直没有去过,这次正好有机会去了。南遥靠着乔羽佟的胸口,将自己埋在他的怀中。乔羽佟点点头,这就骑马离开,往哪个地方去了。 南遥窝在乔羽佟的怀中,只听见了耳边的风声在自己的耳边过去,呼呼的,好似是北风在耳边吹着,好似一个怪兽拔山倒海,就这样来了。南遥紧紧地闭着眼睛就这样靠着乔羽佟,等到了地方的时候,南遥还是这样窝在乔羽佟的怀中,似乎是不愿意醒过来。乔羽佟便是拍拍南遥的胸口,道,“好了,到地方了,醒过来吧。” 南遥的眼睛微微的睁开,此刻是深夜,但是抬头的时候能够看见苍茫的夜空里面那些璀璨的星星,还有清冷的月亮挂在上面。南遥从乔羽佟的怀中跳了下来,走前去走了几步,却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又是月明了,却是不知道能够见到几次月明了。” 南遥有些感慨的想,还是说了出来。 乔羽佟觉得南遥的这话倒是有些不对劲,便是说到了,“胡说些什么呢,自然是能够见到很多次月明的。”他道,“你去洗澡,我去旁边给你看着。” 说完了乔羽佟准备走,但是南遥却是叫住了乔羽佟,道,“乔羽佟。等一下。”乔羽佟顿住脚步,回头看,却是看见南遥的眼睛里面好似浸染着无数的光芒似的,微微的漾着许多的光芒。在月光之下,柔和静美,好似这世间最美的人。南遥上前来,那双柔弱无骨的手臂却是环住了乔羽佟的脖子,垫着脚尖便是吻在了乔羽佟的唇。 乔羽佟只觉得自己浑身如同电流击中,好似浑身上下都软了下来,一手托着南遥的腰,一边偏过头去了,道,“南遥,你知道自己再干嘛嘛……” 南遥的声音有些听不清楚,但是南遥的声音有些软脓,好似就是藤蔓,就是这样缠绕着,根本就分不清东西南北,而乔羽佟则是被南遥浑身上下的那些东西给包围着,便是觉得自己呼吸不过来似的。“我知道……”南遥停下来,还是抱着乔羽佟,一双眼睛璀璨的很,好似天上的星子那样。“乔羽佟,我怕……” 她吻着乔羽佟紧紧的不分开,乔羽佟也觉得自己疯了一般,抱着南遥便吻了过去,道,“你不要后悔。” 南遥的声音也是细小如蚊,不过却是有些嬉笑的感觉,道,“我后悔什么呢……”他咬着乔羽佟的下巴,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而乔羽佟则是反手将南遥抱过来沉入了那温泉里面。乔羽佟醒过来的时候天方才微微的泛白,身下是他们的衣服,南遥就是这样躺在自己的怀中。安静而美好,南遥雪白的肌肤上面有些擦伤。 看着南遥微白的脸,乔羽佟倒是想起了昨夜里面,南遥的样子,瞬间想起了一句话,片片桃花雨后娇。 乔羽佟瞧着南遥,而怀中的人则同样是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视线落在前面的时候首先看见的是胸膛,随后目光上移便是慢慢的感受到了乔羽佟的视线,南遥想起昨夜,顿时脸便红了,便是默默的拉过披风想要将自己的脸盖住。乔羽佟眼疾手快,却是将南遥的手给按住了,道,“你拉披风做什么。” 本来就是什么都没有穿,南遥都不敢乱动。南遥瞪着乔羽佟,努努嘴,道,“不准欺负我。” 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但是乔羽佟却是偏偏要使坏,便是按着南遥的手道,“我没有欺负你,是你只要愿意要我欺负的……”话还没有说完,南遥的拳头就这么比着了。南遥的一张脸从来都没有这样的红过,等着乔羽佟。而乔羽佟这才是软了心,摸着南遥的脸蛋,道,“我可舍不得欺负你,好不容易等到你,怎么舍得欺负你,逗你玩呢。” 乔羽佟摸着南遥的脸,似乎是永远都看不够似的,深深的凝望着南遥的脸儿,笑了起来。“真的。” 南遥努努嘴,笑了起来,乔羽佟十分喜欢南遥面色微红的时候,便是捧着南遥的脸儿,道,“不过,刚刚看着你想到了一句话。” “什么话?”南遥歪着头,抬眼看乔羽佟问了。乔羽佟倒是一本正经,但是从他最里面吐出来的话倒是十分的不正经了,道,“我时常都在想啊,片片桃花雨后娇是什么样子的,刚刚还觉得有些遗憾,但是现在倒是觉得此生无悔了。”乔羽佟越说倒是越起劲了,道,“昨夜没有看见的刚刚好似是看见了。” 南遥的一张脸顿时就红了起来,瞬间就明白过来了到底乔羽佟说的是什么话,恨不得一脚踢过来。不过,一张脸憋红了也只能够忍无可忍,大喊一声,“乔羽佟!”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乔羽佟便是痞痞的笑着,道,“是,我在。”他弹了弹南遥的额头,道,“不要生气,你要想着以后的几十年你都要面对我呢,若是你每天都这么生气,以后你脸上的皱纹哟,都要长出来了哟……”乔羽佟说着还去指了指南遥脸上,不过趁着南遥不注意的时候,吻了吻南遥的额头,道,“好了,这下你是我的了,这样的话以后我们都不会再分开了。” 南遥是觉得害怕,乔羽佟同样是觉得害怕的,现在他们已经不怕会分离了。 南遥点点头,道,“好,以后我们都不会分开了。”随后才开心的笑了起来,而乔羽佟瞧了瞧天色,已经不早了,道,“我们应该回去了,一夜未归,若是他们找我们的话,发现我们不见了,还以为我们是失踪了呢。”乔羽佟拍拍南遥的脑袋,拿了衣服自己去另外一边换衣服去了。 而南遥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十分的不舒服,不过经过一夜的休息已经好很多了,等到乔羽佟换好衣服再回来的时候发现南遥似乎脸色有些不大好,便是问,“怎么了?” 南遥不好意思说,只是摇头,道,“没事情。” 乔羽佟少一根筋,倒是不明白为什么,也就真的以为是没有什么了,便是点点头,道,“那便好。”摸着南遥脸上的伤,道,“之前让你受苦了。” 昨夜的时候乔羽佟也没有问南遥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早上的时候乔羽佟倒是有机会了,问道,“这些伤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你怎么和楚逸风在一起,昨天看见楚逸风抱着你回来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里面有多害怕吗?” 看到南遥昏迷不醒就这么回来的时候,乔羽佟只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而南遥则是笑了笑,道,“我没有和楚逸风见面,昨天我只是想要出去走走,但是没有想到楚逸风跟过来了,也不知道昨天楚逸风是发了什么疯,我们两个争执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下去。不过,沙漠这里面摔下去也没有什么事情的,不是吗?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嘛?”南遥便是说了,随后再保证的说道,“放心吧,我是大夫,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我会好好 照顾自己的,昨天只是因为一些擦伤。” “就是因为你是大夫我才会害怕。”乔羽佟道,扯了扯南遥的脸蛋,“越是大夫,越是会用一些话骗人,若不是这次你出事情,我都不知道你现在身体情况成了这样。” 南遥的心则是这时候挑了跳,吞咽了一下口水,难不成自己中毒的事情乔羽佟知道了?所以小心翼翼的问了,“我怎么了?” 南遥此刻怕的要死,生怕乔羽佟知道了这件事情,乔羽佟笑了笑,道,“放心吧,大夫只是说你太累了,让你好好的休息休息。等到这段时间过去了之后我每天就盯着你,看你好不好听话。” 这段时间太忙了,乔羽佟的脑袋上面盯着许多事情,而南遥的脑袋上面也同样是顶着好多的事情,南遥要周旋的事情太多,也难怪会有些受不了了。 “好。”南遥笑了笑,拍着乔羽佟的肩膀道,“好了,我们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乔羽佟点点头,这就准备走,但是南遥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平日里面走路倒是十分武威的样子,今天倒是慢慢悠悠的好似走不了似的,乔羽佟回头的时候见到南遥还是慢慢的就问了,“怎么了?昨天是不是摔倒了腿?” 乔羽佟问了南遥,南遥的啊了一声,瞪大了眼睛,不过到底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乔羽佟说,这事情到底也是不好说的啊,便是支支吾吾的,“不是……” “我看也不像啊,昨天倒是没有看见身上有伤口。”乔羽佟也是嘀嘀咕咕的,但是都没有想到哪里去,而南遥则是脸儿一下子就白了,努努嘴,道,“你管我怎么了,赶紧回去吧。” 南遥想了想倒是昨夜一夜冲动自己也没有注意后果,现在在这里还好,那要是回去了怎么办,那些人看见了岂不是又要开始议论纷纷了,想了想南遥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很大。乔羽佟翻身上马之后南遥也就咬着牙齿翻身上去了。 天边此刻则是有着绚烂的朝阳,那些光芒投射下来的时候,新的一天也就开始了。南遥刚刚回去杨雄便远远的看见了,看着两个人倒是拿着鞭子指了指两个人,眼睛里面那些光芒别提有多毒了,好似要将两个人看穿似的,道,“你们两个啊,昨夜里面到底是去哪里了啊?这么早就回来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雨后春笋 杨雄是在打趣两个人,反正平时也闹惯了,今日这么早看见两个人从外面回来也是要闹一闹的。 南遥自然是觉得不好意思,而乔羽佟则是将南遥挡在了身后,瞪了瞪杨雄,道,“怎么了?你这大将军做腻了,是没有没有人敢跟你打架,所以你皮痒了?” 乔羽佟是笑着威胁杨雄,而杨雄一下子也就来了气势,道,“我这一身武艺还留着给图尔部落的人呢,此时此刻可是不要浪费了力气了。”杨雄笑了笑,不过,到底也是希望两个人好的,便是看着南遥,道,“昨天看你的时候是晕过去了,昨天晚上醒过来了?怎么样,身子好些了吗?” 南遥忙点点头,道,“我的身子一向都好,放心吧。” 杨雄笑了几声,道,“既然好就行,昨天你晕过去之后可是没有看见有些人多着急呢。”杨雄还已有所致了,不过南遥扭头看了看身边的人,同样是笑了笑,一面还不相信似的,拉长了声音,道,“是吗?”也是笑了笑,不再说话。而杨雄则是看着天色还早的样子,道,“好了,不跟你们闹腾了,我这就去练兵去了,你们好好休息去吧。” 南遥点点头,挤眉弄眼的朝着乔羽佟笑着,不过乔羽佟这时候转过头来则是挑眉瞪了瞪南遥,道,“看什么看啊?” “有只猪在我的面前,我怎么就不能看看。”南遥笑了笑,随后站起来了,道。“好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回去再休息休息。”南遥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一样,十分的累。 乔羽佟点点头,这就转身走了。但是从他们进来的那一刻开始,楚逸风都看见了的,南遥在乔羽佟怀中的时候乖巧的当真就是一个小女子,这样的笑脸他当年也曾经看过。 一种叫做嫉妒的东西,急剧的在楚逸风的胸腔里面滋生着。好似雨后不断生长的春笋一样,不停的往上往上长着,楚逸风的心里面在咆哮,想着,昨天晚上他们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不停的想着,根本就放不下来似的。 而南遥笑意沉沉的往大帐里面走,只觉得自己的眼睛皮子都耷拉了下来,都要睡过去了,但是南遥想了想,路过莫灵安大帐的时候则是掀开帘子进去了,有几天没有去看莫灵安了,正好去看看,而进入大帐的时候看见莫灵安坐在那里,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南遥过去,叫了声,“莫灵安。” 莫灵安则是才不慌不忙的回过神来,看到是南遥,倒是笑了笑,问,“是你啊?今天怎么过来了。” 南遥便是笑了笑,道,“正好路过这里也就进来看看。”随后笑了笑,道,“身上的伤口愈合的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莫灵安笑了笑,但是身体上面的伤口是好了,但是心里面的伤口如何呢?莫灵安想了想,道,“我听说了昨天的事情了,不管如何,你发现了吗,其实皇上对你有感觉,如果说皇上真的要将你带回皇宫,你想过怎么办了吗?” “怎么办?”南遥听着莫灵安的话,自己倒是有些恍惚了,但是想着昨夜也是笑了笑,“皇上总不会强人所难吧,况且,也不会抢了别人的妻子吧,宫里面那么多的女人,皇上想要谁都可以,他们都会争先抢后的去做皇上的女人,但是,除开我。我有自己的选择,有自己的归宿,没有任何的使命让我能够去担着,所以,以后这样的情况不会发生的,如果说真的有,毋宁死。” 南遥淡淡的说着,但是莫灵安却是掐准了南遥的话。“别人的妻子……” 念了一句之后,莫灵安顿时就抬头看着南遥,道,“你……”看着南遥的样子,莫灵安没有问下去了,道,“没想到,到底是事情造化弄人了。”笑了笑,“既然你这样的选择,那就按照你的选择走吧。不过,以后如果有任何的帮助,都可以来找我,都会帮你的,你记住了。” 南遥笑了笑,道,“我记住了。”若是以后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莫灵安兴许能够帮助自己的。而后莫灵安看了看大漠,道。“大漠虽然不比帝都繁华,可是在这里却是更加让人觉得心里面更加的宁静。”莫灵安道。“我都不想要回帝都了。” “你还是决定留在那个地方?”经历了这么多南遥都以为莫灵安应该是想通了才对,所以等到莫灵安说的时候,南遥还是有些吃惊,道,“那个地方并不适合你,你还很年轻,你还能够有更加好的选择的。”南遥希望莫灵安能听进去。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希望我能够自己选择。”莫灵安穿着一身青衫,慢慢的说道,“甚至是希望能尾随自己的心意走,可是这么多年了,陪在皇上的身上我已经习惯了,皇上不喜欢我,这辈子也不会喜欢我,可是爱一个人那里有这么简单,喜欢一个人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我只想要默默地陪在他身边,我跟你不同。” 是的,不用。 那些事情将慕锦书伤够了,慕锦书死了,也就死了,心也就尾随着死了。所以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影子罢了,都是镜中月水中花,莫灵安看得开。而南遥还想要劝说莫灵安什么,不过莫灵安已经笑了笑,道,“不用再劝我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的,你放心吧。接下来我就回帝都去了,帝都没有人,回去之后我能够帮上一些忙,或许也能够帮上一些。” 如今帝都的情况南遥只是知道一些。 莫灵安若是回去的话,估摸着日子不好过。 南遥想到了这个顿时宁煤,道,“回去了之后不要直接回宫,先去东厂,找化雨晨,明白吗?” “为什么?”莫灵安一下子反应过来,觉得似乎是哪里不对劲,便是问了一句,而后莫灵安则是快速的反应过来了,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情,便是说道,“难道说是帝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是。”南遥点点头,道,“现在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不过,现在帝都不安全,若是回去的话直接去找化雨晨,他会保护你平安的。” 具体的南遥倒是也没有说了,而莫灵安点点头,这就出去了。南遥刚刚出去回到了自己的大帐里面,但是进去之后南遥就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大帐里面是有人的,南遥还以为是乔羽佟,便是叫了一声,“乔羽佟。” 但是没有人回答,那就不是乔羽佟了,那会是谁呢?南遥想着,便是往里面再走了一些,想着是不是自己想过了,这时候乔羽佟应该不会在这里才对,怎么会是乔羽佟。而南遥方才松了一口气,身后却是响起了了一个声音,道,“看不出来南相和乔督使倒是关系十分要好,难道说,这都能够让南相瞬间想到的是乔督使,而不是朕。” 这个声音让南遥十分的讨厌,但是没有办法,又要去应付着,不应付好似根本就不行。南遥刚刚恢复了理智,然后到,“没有,只是没有想到皇上会在这里而已,倒是不知道皇上这会儿来找臣,是有什么事情吗?” 南遥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南遥觉得似乎根本就无法平静,在面对楚逸风的时候根本就无法做到任何都不去想,任何事情都不去问。想着楚逸风三个字就想到了当年,而南遥的声音自然是十分的冷漠的,跟见到乔羽佟的时候就是两个样子。而楚逸风坐在那里,抬头看南遥,手里面捏着的茶杯不停的滚动着。 “难道说没事情就不能来找相爷了??”楚逸风不满,提高了声音问南遥。而南遥则是双手附在身前,只觉得轿子十分的累了,根本也就不想要去应付这个人,便是道,“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臣也是觉得有些不适应罢了,若是要商量事情皇上应该找杨将军才对啊。” 南遥站在那个地方不动。 楚逸风则是慢慢的站起来,南遥总是能够轻易的就挑起自己的怒火,轻易的让自己就开始生气,十分的生气。跟着之前的慕锦书不同,慕锦书是个小绵羊,南遥就是一个刺猬。对待南遥要慢慢来不能够将南遥浑身的刺给跳起来了。 他慢慢的走过去,软了声音,道,“对待朕,就不能和对待乔督使的时候是同样的态度吗?有这样的难?” 南遥只觉得自己连说话都变得十分的沉重,并非是这样的想着的,想着楚逸风的时候要背负的东西太多,楚逸风靠近南遥难受的话都说不出来,随后则是后退了一步,稳住了自己的心神,道,“皇上多心了,臣没有任何的偏见,臣同乔督使一起到了边关,倒是地相识久了,自然也就会不同一些。” 南遥也觉得自己慌乱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在说些什么。“是吗?”楚逸风靠近了南遥,南遥的身后是桌子,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走了,楚逸风则是一步步的逼着南遥似的,靠近了南遥的身边,去看着南遥的眼睛想要跟南遥说话。“南遥,若是朕想要得到什么东西,一定会得到的,属于朕的东西,同样也是一直都是朕的,不管逃得多远,都不会逃过朕的五指山,你相信吗?” 楚逸风问南遥,你相信吗?其实是在问南遥,你相信吗? 所以是说给南遥听的故意说的,南遥平复的心里面则是慢慢的掀起了波涛,只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翻涌似的。相信吗? 南遥也是能够苦笑了,“皇上,你是一国之君,若是想要将谁给控制在手中那自然是可以的,但是,那人若是没有一定的智慧和脑子,一定会被你控制。”南遥停了停,道。“但是,若是一个人想要离开,就是将这天下再反过来一次,也不会有任何的收获,你信不信?” 第三百章 诡计多端 南遥很自信的同楚逸风说道,同样是扬起了一抹笑容,同样是十分的自信。若是想要逃,南遥肯定会逃的。 楚逸风同样是道,“难道南相这么的自信,不过,到底如何,到时候我们比一比也就知道了,你说是不是呢?” 原则上面来说是这样的,但是楚逸风是个什么样的人,南遥清楚的很,而南遥到底是怎么样想的,楚逸风却是不清楚的。随后南遥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南遥就等着了,到时候皇上还请手下留情了、”虽然话是这样说的,但是根本就不是这样想着的,南遥想着,道,“臣身子不好,大夫说需要多休息,臣需要休息了,皇上请随意。” 南遥就是在赶人走了。楚逸风瞧着南遥从自己的面前溜走了,不但是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笑,看着南遥往里面走了,则是道,“那相爷就先好好休息休息吧,朕改日再来看相爷。” 南遥站在那里,真想扭过去说一句,“以后你不来了,都行。” 但是南遥懒得浪费唇舌,随后则是站在哪里,等着楚逸风离开。等到人走了之后南遥才觉得自己浑身都轻松了不少,一面要去应付楚逸风,一面要去应付其他,当真是让南遥觉得有些吃不消了。 而这边,图尔部落的人倒是已经收到了消息,上次大战之后图尔部落的人吃了一次大败仗,安格尔的性格是绝对会再次攻打一次,再将自己失去的东西再次讨回来。那信送到安格尔手中的时候,正好图尔部落的人都在,几个首领坐在那里,看着那小将士倒是冷冷的笑,“王子,我看倒是不如杀了这小将士,汉人都是诡计多端的,谁知道这次他们又是玩什么把戏的。” 那人便是起身拔出剑了,好似就要杀了这小将士的样子。而这个小将士则是道,“王子,无论如何,请你先看完了这信再说,末将再死不迟。”那将士倒是丝毫不怕的样子,抬头看身边的人,道,“图尔部落的人难道对待自己的盟军就是这样的态度吗?” 那人瞪着将士,道,“你说什么?信不信我杀了你。” 而那将士则是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则是跪在那里,安格尔则是坐在那里,这时候慢慢的站起来,看着那将士,倒是觉得有几分傲骨,这样的逼着他都没有任何要去退让的地方,便是笑了起来,道,“倒是有些骨气,我喜欢。”随后道,“下去。”对着那个首领道,“这是我安格尔的客人,不得无礼。” 那将士到底也是紧张的,不过稳得住的永远能够占得上风。而安格尔则是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则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上次进攻,我们吃了一次大亏,我们损失了不少的勇士,还有不少的人因此受伤的,这次倒是不知道有什么理由,能够让我们再次出兵。” 也就是这次若是没有什么理由的话,怕是不会。 那将士是南遥派过来的,出发前南遥将该说的话已经都说了,便是沉了沉语气道,“之前那次,是因为将军犯了大忌,小瞧了杨雄,杨雄虽然不起眼,但是征战沙场多年,而且曾经是乔羽佟的麾下。”乔羽佟是什么人物,大漠的人都知道,图尔部落的王怕乔羽佟,但是安格尔可不怕。 举着酒杯便是笑了起来,“乔羽佟?” 那将士点点头,点头说道,“是,是乔羽佟。”随后则是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而后又道,“况且这次来找王,大将军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那个将士则是说到了,随后低下头去了。 安格尔倒是笑了起来,好似根本不相信似的,“是吗?冒了很大的风险,什么时候蓝将军的胆子有这么小了,若是蓝将军真的胆子小就不应该来我这个部落里面,当年就不应该和图尔部落达成协议。”安格尔的眼睛里面倒是有些蔑视的感觉,道,“难不成,是蓝将军现在胆小,不敢做了,所以想要放弃了?胆小鬼,就蓝奔雷这个样子,还比不上乔羽佟的一个手指头。” 安格尔此刻是十分不屑的说了,十分的鄙夷蓝奔雷。好似蓝奔雷做了不得了的大事情一样,道,“倒是不知道你们的皇帝怎么会派这么一个人来边关,丝毫跟乔羽佟无法比。”当年安格尔还以为是遇见了一个对手,都说大楚出大将,但是现在看看蓝奔雷也不过如此了。 那小将也看不起蓝奔雷,安格尔看不看得起蓝奔雷倒是不关乎他的事情,但是,他看不起蓝奔雷则是自己的事情,在这个小将的心里面则是觉得蓝奔雷在边关只是在浪费则个位置罢了。而杨雄比之蓝奔雷更加有能力守住这个地方,而那小将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这才笑了笑,道,“王子如何评判将军,属下不好说,不过,将军今日让我来这里,只是为了传达信息的,这次机会难得,之所以让我冒着风险前来,也就必须要有冒风险的理由。” 那个小将则是笑了笑,道,“这里有封信,王子不妨看一看再说。” 那小将双手将信递过去,而安格尔则是将信接过来,倒是也没有多仔细的去看那封信,也没有那么的细心,“看这封信?这封信里面能够有什么?”安格尔问了,不过还是将信拆开了,看见信里面的内容,倒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则是深深的拧着眉头,看着那个人,道,“这信里面说的都是真的?大楚的皇帝来了边关?是吗?” 看到了这里,安格尔眼睛里面则是冒出了无数的白光,好似无数把利剑似的。“好一个楚逸风啊,来到了边关倒是不动声色。” 那小将点点头,赶紧说道,“是的,这事情是真的,皇上来了边关之后,将军并不知道,而且皇上也根本就没告诉大家,不过,皇上直接去了杨家军里面。”那小将说到了这里也是十分的暴怒,道,“皇上来了之后,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如果不是一个意外,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个事情,将军之所以让我过来告诉王子,也就是这个意思。大楚有一句话,叫做,擒贼先擒王,如今皇上来了,王子何不下手。” “那可是你们大楚的皇帝,难道说,你们都没有想过?”安格尔若是没有一点儿防备心也不可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所以,安格尔在这里也是十分的谨慎的,在这儿是谨慎性的问了一次。想要看看这个人是怎么回答的,安格尔是准备从他的眼神里面看出来一些东西的,但是那将士却是十分的沉静,便是道,“王子,若是你是将军,你会如何选择?皇上到了边关之后可是没有告诉将军,而是直接在杨将军,也就是皇上根本就不相信将军的,王子也是知道蓝家的事情的,极有可能皇上也是因为这个而对将军产生了怀疑,如今这件事情已经箭在弦上了,将军后退也不是了,也就会在能够一直往前去了。” 那将士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如今将军也就只能够如此,皇上如今已经不相信将军,若是不反抗是一死,反抗或许能成功,若是王子,你愿意试一试吗?” “所以,这次算是蓝将军向我们求救了?”安格尔拿着按信问了,便是笑着。 “这次也算是互惠互利吧,如今帝都那边我们一样有在行动了,这事情若是办的话,很有可能成功,将军不是很希望边关能互相往来吗?若是将军登上了那个位置之后,这些都是可以满足的。”那将士不由得说了几句。 而安格尔的眸子里面谋色渐渐地深沉,好似在流转着什么光芒似的,随后则是深深的问了,“这是你们将军说的?”自然的这是安格尔的想法,不过,留给蓝奔雷,……这大楚的江山倒是可惜了。所以,安格尔的脸上有些贪婪的样子,那将士偏生就看得清楚。 “是。”那将士低声回答,“这是我们给予王子的承诺。”那将士说了,而后安格尔则是笑了笑,道,“好了,你回去告诉你们家将军,这事情我知道了,过些日子,一定席卷大楚,你也让你们家将军回去做好准备了。” 那将士点点头,到底也是不敢粗心大意于是说便道,“是,王子。” 随后安格尔摆摆手,道,“你回去吧。”那将士等到安格尔这句话之后才离开,等到那将士走了之后,里面的人则是顿时热闹起来了,道,“大楚的皇帝来了边关,就大楚的那些实力,我看倒是直接杀了他们大楚的皇帝,将脑袋挂在城门口吧,哈哈。” 一个人没有任何的顾忌大笑起来,丝毫不将大楚放在眼睛里面,这些人是骁勇善战的,这几年换了人镇守边关之后,则是变得越来越嚣张了,十分的看不起大楚的那些边关将士,“王子,我看倒是没有什么可以考虑的,明日我们就直接拔营,直接杀过去吧,随后我们直接冲到大楚去,一路直接冲到大楚的皇城去。如何??” 那个人说的倒是颇得安格尔的心意,但是,到底的安格尔也是一个又血气的人呢,同样的也有这野心。 “不急。”安格尔说道了,而身边的人则是不明白了,则是问了,“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急,难道王子不打算……”那个人猜测着。 但是有了之前的那次经历之后,安格尔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便是深深的宁煤说道,“将大楚给蓝奔雷那个傻子?不觉得可惜吗?大楚地大物博,如果所能够得到大楚的地方,我们的人民也就好过了,不是吗?给了蓝奔雷大楚,我们有什么好处,用我们的人去替他打天下吗?” 安格尔笑了笑,到底也是多方面考虑了的。 第三百零一章 一探虚实 而那人也是点点头,道,“王子英明。” 随后安格尔则是深深的叹气,道,“同样的,也要多方面考虑,大楚的那些人向来都是诡计多端的,谁知道这次他们是不是在耍些其他的心机,所以这次不着急,我们先看清楚之后再说。”安格尔敛了神色说道,“你让人去杨将军附近看看,最好是混进去,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咱们再动手也不迟。” 而那人点点头,不忘记给安格尔拍了个马屁,道,“王子,英明。这次我们肯定是赢的。”那人说着。 安格尔听着那些话则是笑了笑,指了指那个人说道,“你赶紧去忙你的事情去吧这件事情尽快办妥当了,明白吗?”这次的消息若是真的,他们之后的事情若是做起来则是容易多了。 而那人则是点点头这就出去了,而那小将回到了大营里面,则是感觉道有人跟了过去,没有办法,只好潜入进去,这便是跟着就从另外的路子回到了杨将军。等到回去了之后直接去找了南遥,南遥放才放下手里面的书,便是看见那小将进来了,道,“相爷。” 这个小将之前一直都在南遥的大帐里面,所以这次也是拍他出去的,见到他回来,南遥的心也落地了,便是一下子站起来,道,“你总算是回来了,你出去了几天一直都没有回来,我的心里面一直都是七上八下的,根本就不安生,就担心你会出什么事。” 南遥一边往桌边走,一边给他拿杯子倒水,然后给了他,道,“不着急,你先歇会儿,喝些水再说吧。”这人的个子也比南遥高,不过,看着南遥的时候那人只觉得十分的舒服吗,便是笑了笑,傻傻的,道,“多谢相爷。”随后则是笑了笑道,“相爷,我没有事情,就是来回的路上用了些时间,什么事情都没有。” 这小将的年纪不大,看着倒是很机灵的样子,南遥便是问了,“你不怕?” 那小将则是道,“怕,刚刚的时候腿都发软了,一进他们的大帐里面的时候只觉得呼吸都喘不过来了,但是,跟他们说话之后我们就觉得好多了,有什么好怕的啊。”随后则是眨巴着眼睛笑了起来,道,“现在要是让我再去跟他们说话,我也不会怕的。“ 南遥则是忍不住笑了,只觉得后这孩子十分的可爱,便是道,“不错,以后你一定会是一个优秀的将军的。”南遥道,随后则是问了,“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那小将士喝了些茶水之后,再休息了下已经好多了,便是点点头说道,“我去送信的时候照着你的话全部都说了,那人好似十分看不起蓝家的样子,我走的时候他们时候的是会过来的。” 南遥听着他的话心里面则是开始泛起来了嘀咕,按照安格尔的性格不应该如此,所以,想到了另外一边去了,安格尔的心思绝对是没有这么简单的,所以点点头,道,“回来的路上你可有遇见什么?”南遥便是随意问了一句,“他们有没有派人追杀你?” “没有。”那小将士说到了,不过想着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的人倒是笑了笑,道,“不过,回来的时候我倒是发现他们有人跟了过来,所以我就去蓝家那边一次。这才回来晚了。” 南遥是算着时间的,想着今天就应该回来了才对,不过时间差别不大,在预料的里面回来了,所以南遥笑了笑,道,“我知道了,不过安格尔这次是长了脑子了。”南遥放下了手里面的杯子,笑了起来,“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你去将杨将军他们都叫过来,就说南相找,还有皇上也叫过来。” 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南遥是足不出户的。乔羽佟也就是晚上的时候才会见到南遥,而楚逸风和杨将军一样是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南遥了,所以,杨将军见到南遥的时候,看着南遥一身青衣布衫倒是郎朗大声,道,“相爷,如今你可真是有种仙风道骨的样子了。”’ 杨雄也就是开开玩笑,南遥也就是笑了笑,在大帐里面也就是穿的随意了一些。。而乔羽佟同样是笑了笑,都,“不知道南相最近在这里都研究出来了什么?倒是好些时候都没有出去了,今日不知道有何高见?” 既然南遥叫过来了的,那就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的,所以南遥也就正经危坐,道,“几日不见,倒是觉得你们的嘴皮子功夫越来越好了。”所以说便是笑了笑,道,“今日找你们来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的。” 南遥依然是很淡定的在此处喝茶,道。“我派去的人回来了。”南遥淡淡的说道,而楚逸风则是最先坐不住了,便是道,“怎么说?” 关乎于大楚的事情,楚逸风自然是比任何人都要着急的,所以这时候是十分的紧张看着南遥,而南遥抛开了之前的那些不快不谈,便是道,“安格尔在上次吃了教训之后,肯定是长了一次教训,我们用的是皇上您作为引子的,既然信里面写了这个,那图尔部落的人自然都会将视线放在您的身上,图尔部落的人若是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倒是不可能的。” 南遥淡淡的说道,“擒贼先擒王这个到底,谁都懂,所以,安格尔这次一定回来的。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开始上一处好戏。” 杨雄来了兴致,好似觉得南遥的脑子里面总是有用不完的东西,总是能够给人无数的惊喜,便是道,“什么东西?你说。”杨雄倒是有些迫不及了。而南遥则是瞧了敲桌面,道,“杨将军,你这是急什么呢?放心,这仗肯定是会打的,不过呢,不会是现在的。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情是演戏。”南遥道。 但是总是不解开谜底,倒是让人着急。 乔羽佟这边都有些按捺不住,便是道,“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次到底是想要怎么玩?” 南遥摆摆手道,“这次可不是玩,不过是一个障眼法罢了。”南遥放下杯子,道,“刚刚那将士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人过来了,安格尔这次没有轻易的下手,估摸着是要好好的考虑,我们说皇帝来了,安格尔自然也是要确定好了之后才敢确定自己到底来不来的,不是吗?” “这些人是探子。”乔羽佟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就是说要我们大家都演一次戏,让他们相信这是真的简单。”不过挑眉看了看楚逸风,道,“不过,接下来倒是要委屈我们的皇上了。” 楚逸风听出来了乔羽佟话里面的意思,不过也没有反感,道,“怎么会是委屈,既然是相爷说的事情,自然也是要听的。” 南遥只是觉得尴尬,想着之前的那些事情到底也是不想要去理会楚逸风,便是跟着乔羽佟说道,“这几天你要跟着杨将军去练习兵力的话,也要小心了。穿着一般的盔甲就是了。明白吗?”南遥对乔羽佟的关心是另外一种。 跟着对楚逸风说话的时候是两种样子,一对比,乔羽佟也就嘚瑟起来了,挑眉道,“多谢相爷提醒,我知道了。” 南遥瞪了一眼乔羽佟,不过也丝毫没有管一边的楚逸风,好似旁若无人似的,杨雄在这里都是有些无奈了,倒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了,便是道,“既然没有什么事情我这就出去了。” 而南遥则是点点头,而楚逸风瞧着两个人,同样是挑眉看乔羽佟道,“你们也跟着出去吧,从今天开始就出去,军中的兄弟们最近都劳累了,不如组织大家一起玩玩蹴鞠吧,正好也能够运动运动,皇上不是最喜欢打猎和玩蹴鞠吗?正好,换个环境玩玩,看看在边关玩蹴鞠是怎么样玩的。” 南遥说的倒是十分的轻松随意,不过,这明显已经是赶人的样子了。而乔羽佟则是笑了笑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出去准备。” 楚逸风也没有办法这就跟着出去了,南遥则是放下了手里面的书,没有多久之后也换了一身衣服跟着出去了,混迹在人群里面。军营里面的兄弟到底也是有些眼熟的,南遥便是在人群里四处的走,看看有没有上面可疑的人。 乔羽佟带着一对人,楚逸风带着一对人。乔羽佟现在没有穿自己的盔甲,也就是寻常的衣服,本来就是修长有力的身体,站在那里就好似一个散发着无限霸气的王者似的,有些痞气的样子,倒是让人觉得十分的可爱, 带着那么一种小性感,南遥远远地瞧着乔羽佟嘴角处都付出了一点点的笑意。而楚逸风常年也是喜欢练武,倒是也不差那里去了。 但是两个人如今领着队伍争锋相对,这就是一个看点。 乔羽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道,“楚逸风,很多年没有玩过蹴鞠了,以前你可是常常输给我的,这次就看你能不能赢过我了。” 乔羽佟倒是不是瞧不起楚逸风,不过比起这些来,楚逸风倒是比不过乔羽佟了,所以乔羽佟是笑了笑,带着那些兄弟们,则是吼道,“兄弟们,好好的干,赢了我就请大家喝酒。” 一声吼叫出来,那些人都是跟着吼了起来,都纷纷的嚷着。四周的气势这都拿了出来了,便是大声的吼叫着。在边关玩蹴鞠,可是比在帝都玩蹴鞠自由多了。楚逸风自然也就不会落于下风了,道,“既然如此,你就放马过来,朕都是不相信,会输给你们。” 南遥要的就是这个,要的就是楚逸风说出这些话。 楚逸风最爱的就是蹴鞠,在帝都的时候也经常找人一起玩蹴鞠的,所以,楚逸风来了找人玩这个很正常。 第三百零二章 中计了 回去之后,图尔部落的人也会相信的。而那边这是越来越激烈的,南遥倒是没有心思看那边,倒是站在那里看四周,这个地方安静,能够将很多地方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些人跟大楚的人不同,即便是换了着装南遥还是能够看出来的,当那些人进来的时候南遥就看清楚了,穿的是大楚将士的战袍,不过,走路的姿势动作眼神,都出卖了他们。 “来了。”南遥笑了笑,看着那几个人。 杨雄正好碰到了南遥,穿着一身衣服,倒是衬得南遥越发的小了混在人群中倒是像个刚参加的毛头小子,杨雄便是道,“相爷怎么出来了啊?这几天都没有看见相爷出来了啊。” 南遥则是笑了笑,道,“今天天气这么好,到底也应该出来走走不是吗?”南遥挑着眉毛笑了笑,似乎是在跟杨雄开玩笑,但是杨雄可是知道南遥的那些小心思,今天出来了那就是有事情要做的,于是问了,道,“怎么了,今天你怎么出来了。” 南遥笑了笑,视线落在了一个方向,是望着人群的地方,而杨雄也是顺着视线往过去了,倒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了。南遥则是道,“在看人。” 杨雄有些纳闷了,追问,“看人?看谁啊?乔羽佟吗?”到了后面的时候杨雄倒是开起来了玩笑,不过南遥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笑容,杨雄便是沉了声音,问了,“你在这里到底是在做什么啊?”杨雄还靠近了南遥低声问了。 南遥的视线还是落在人群的方向,道,“在等人,不过已经来了。”南遥努努嘴,杨雄则是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倒是只看见人了没有看到什么人,便是准备问南遥什么的时候,南遥倒是慢吞吞的说到了,“图尔部落的人已经到了,我已经看到了。” 南遥说着便是松了一口气,笑了笑,道,“这次的事情则是十拿九稳了。” 杨雄听了只觉得自己心都跳漏了一块,他在去反复的看都没有康清楚到底哪里有人了,便是跟着南遥道,“我看哪里的人都觉得不像啊,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啊。” 南遥都要翻出了大白眼了,道,“若是我都告诉你了,我拿什么吃饭啊?”南遥笑了笑,便是拍拍杨雄的肩膀,道,“好好的学着吧。”南遥耸耸肩,随后道,“好了,我该回去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你了,你让人跟着去查看一下,图尔部落那边的情况,我们可不能犯了图尔部落的错误,等到了他们进攻的时候我们才有任何的反应和行动啊。” 这是军事之大忌讳,等到别人都到了家门口在行动,必然是只有等死了。所以,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这就走了。 而杨雄则是摸着自己的脑袋,看着南遥的背影直冒冷气,道,“太玄乎了。”但是若是没了南遥的话,这次的仗也就不好打了。所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等到楚逸风和乔羽佟的战场停下来的时候就是日落西山的时候了,到底还是以乔羽佟赢了。 晚上的时候整个军营里面到底是喝酒庆祝,看着那些喝酒的将士,乔羽佟也是抱着一罐子的酒,坐在那火堆边喝酒。一面跟着将士们唱歌,激昂的歌声传的很远很远,而南遥听着那些歌声,自己也抱着酒罐子喝酒,酒是苦涩的,入嘴只觉得十分的刺激感官,但是南遥还是喝下。只觉得喝了这些东西才会让自己觉得好受,所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而一边的乔羽佟则是坐在自己的身边,道,“你知道这次的酒算是什么酒吗?” “将士出征。”南遥只说了四个字,上了战场之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刀剑无眼,谁知道那一次就没了呢。乔羽佟笑了,点点头,道,“是啊,我不喜欢战场,每一次上战场都会遇见这样的事情多少的家庭都会破碎,多少的妻子等不到丈夫回去,多少的孩子等不到父亲,多少的老人等不到儿子。” 乔羽佟说了一句话,倒是无奈的笑了笑。南遥则是道,“没有办法,若是没有国,那里有家啊。”这些家都是有这些人用命给保住的啊。所以,南遥也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而图尔部落的几个人已经趁着混乱的时候跑出去了,安格尔同样是在等着消息回来,等到了消息回来的时候,图尔部落是迫不及待的道,”“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信里面说的可事真的?” 那几个将士连着气都来不及喘便是跪在地上说了,道,“将军,这件事情是真的。”那将士说道,“那人回了蓝家,而我们混入杨将军,大楚的皇帝楚逸风来到了边关之后和那些人在玩蹴鞠比赛。” 那几个人将自己所看的都说了,而安格尔身边的一个人则是接了过去道,“蹴鞠比赛?早就听说了大楚的皇帝喜欢骑马射箭,除此之外便是玩蹴鞠了,原来是真的,来了边关还是不忘这件事情,哼,看来楚皇帝也没有什么怕的,到了边关还不忘记纵情享乐。”那人倒是冷冷的说了,道,“就这样大楚迟早也会没了的。” 安格尔却是摆摆手,道,“楚皇帝喜欢蹴鞠,可是不代表楚皇帝是一个昏君。”安格尔道。 而后那人不说话了,反过来问安格尔了,道,“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既然楚逸风真的在边关的话……” 安格尔则是冷笑,道,“既然如此,自然不能浪费了这个机会了,去告诉他们,带上最精锐的队伍,我们直接去去了楚皇帝的首级,攻入大楚。”安格尔的声音则是响彻在四周,便是十分的震聋欲耳。而那人则是匆匆忙忙的就跑了,这就转身出去了。 而杨雄和乔羽佟则是站在边关的那地图前面好生的看着,油灯昏暗,南遥便是举着灯在那边,让那光亮将地图找的更加的清楚,乔羽佟舍不得南遥这样去拿着油灯,便是道,“这地图我们看的不知道多少次了,早就记在脑子里面了。” 而杨雄同样是点点头,道,“是。”不过笑了笑,问了一边的乔羽佟,道,“你倒是怎么看这次。”便是想要乔羽佟说一说了。 乔羽佟也是笑了笑,瞧了瞧楚逸风,再看杨雄,道,“这次可是你主力,我不过是一个督使罢了,你倒是先说说。”杨雄可不管那些破东西,道,“咱们军营里面可不管那么多,只要是好方法就是了,况且,当年你有这战神之名,难道说几年不回边关已经不行了?”杨雄是故意刺激乔羽佟。 而南遥则是接了那烛台放在桌子上面,道,“如今可是不管那么多的事情,说吧。”南遥坐在那里已经用手撑着下巴,就等着乔羽佟说话了。 而乔羽佟倒是有些犯难 的样子,道,“若是是我,我会兵分三路,杨雄,到时候则是直接迎接图尔部落的人,我们在凌霄关附近迎战,凌霄关附近有许多的峡谷,那个地方图尔部落的人不舒服,这是属于大楚的边界,到时候你带着五千的铁骑将他们引过来,我们就在这里设伏。我们的人数只有五万,而图尔部落的人这次极有可能会带着他们最好人将士过来,所以,这是最短,最好消灭他们的方法。” 在什么地方就要利用什么地形。 南遥则是撑着下巴,想了想,道,“另外一支由你领着,那还有一支呢?” 乔羽佟点了点楚逸风那边,则是笑了笑,道,“另外一支则是由皇上带着,到时候你要陪着皇上。” 南遥的心里面一惊,虽然说便面上是不露出不愿意的样子,但是到底是心里不愿意的,不知道乔羽佟为什么要这样的安排,于是乎追问了乔羽佟,“为什么这样安排?”乔羽佟不是不知道之前的事情,南遥想了想改了态度,道,“你不是不知道,我也不会什么武功,也没有上过战场的。” 乔羽佟则是摸着自己的下巴,道,“你以为我会让你上战场带兵吗?你就算是想,我也不敢啊。”乔羽佟倒是笑了起来,上战场带兵,那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所以说乔羽佟的话倒是让南遥不明白了,道,“既然你知道,你也考虑到了,为什么这样的安排呢?” 楚逸风一直都在转动自己手指头上面的扳指,听着南遥的话,倒是抬头笑了笑,“怎么了?相爷似乎是很不想和朕在一起。” 南遥咬咬牙齿,道,“皇上多心了,只是臣觉得臣并非是一个能够战场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乔督使要这样安排了。” 乔羽佟耸耸肩,他也不想要南遥和楚逸风在一起,便是眨巴着眼睛让南遥不要问了,随后则是说道,“安排你跟皇上在一起,自然是有原因的,如今我们的人手不够,只能够以少胜多,我们和杨将军都是身经百战,倒是无所谓,而你这个女诸葛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是只会的能力是有的,而我们走了,自然还要防备着蓝家。若是我们和图尔部落的人正在交战,蓝家过来营救怎么办?” 乔羽佟慢慢的跟着南遥说了。 南遥的脑子刚刚是很清晰的,但是被乔羽佟这么一搅合自己倒是混乱了,思维混乱倒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了,听乔羽佟这么一说南遥倒是明白了,道,“我倒是忘了还有一个蓝奔雷。”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不过……” 南遥的脸上有些担忧之色。 虽然说南遥平日里面是个纸上将军,运筹帷幄的倒是不错,可是真的要到了上了战场的还是,南遥还真的是不行了。就是楚逸风不说,南遥也觉得自己的心里面在打颤儿呢,所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你觉得我能行吗……” 第三百零三章 舍生赴死 南遥吐出了大破风景的一句话,平日里面看起来那么嚣张,那么不可一世的南遥,南相竟然也会有担心害怕的时候,倒是让几个人都纷纷的大跌眼界了,倒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南遥,平时你不是挺威风的吗?你现在怎么了啊?” 乔羽佟此刻倒是逼着南遥了,好似十分轻蔑的样子,好似只要南遥敢说自己不行,自己就能够说出其他的话来似的。而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挑了挑眉毛,“好,行,不要再次使用激将法了,我去。” 南遥握紧了拳头,大有是赴死的感觉。而乔羽佟同样是笑了笑,看着南遥的样子则是十分的好笑,而南遥则是等着乔羽佟,两人无形中传递出来的那种感觉则是让人觉得好不欢乐。而楚逸风则是强行忍着那口气,想着前些时候南遥十分有信心说的那句话,“我南遥若是不肯的,谁都拦不了我。” 所以,南遥现在是有了乔羽佟作为一个支撑,所以是什么都不怕了是吧?所以才敢堂而皇之的说出那些话了,那一刻楚逸风似乎真的有一种就要失去南遥的感觉,再看看乔羽佟,乔羽佟则是感觉到了楚逸风传来的那种光芒,那样的感觉让乔羽佟也觉得不舒服。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很挑衅的看过去。 想要对南遥有心思?不可能,乔羽佟太清楚楚逸风的心思了。 而南遥也觉得坐在这里如坐针毡,便是沉沉的呼吸了一口气道。“好了,既然已经商量好了,就回去休息吧,已经派人出去看看了,让兄弟们好好的睡一觉,好好的吃些东西,打仗是需要力气的。”南遥说着,随后则是打了一个哈欠,首先推下去了,等到了南遥走了以后乔羽佟也是尾随过去,进了大帐之后乔羽佟刚刚进来则是看见南遥祖宗爱那里,根本就不理会自己了。 乔羽佟的脸上顿时就挤出了一抹笑,十分狗腿的跑过去抱着南遥的腿儿,道,“南遥。” 南遥则是立马站起来,然后则是道,“说吧解释吧,刚刚为什么那么做。”乔羽佟真的是觉得自己很冤枉,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的感觉,便是深深的叹口气,道,“祖宗,若是我不跟你这么说的话,你会答应吗?若是能够有其他更好的选择,我肯定会选择其他的,但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啊。”乔羽佟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说道。“蓝家那边的任务很重的,十万大军的兵权能不能拿回来就要看你了。” 乔羽佟拍着南遥的肩膀,即便是如此南遥还是努努嘴,道,“你明明知道我和楚逸风……” “一次,就这一次。我知道你不喜欢楚逸风,但是,有时候我们要学会忍耐啊。”乔羽佟摸着南遥的脑袋,只觉得南遥好似个小孩子,这时候是在闹小孩子脾气啊,乔羽佟便是沉了声音,道,“好了,这次就算是我错了好不好?”随后又点了点南遥的脑袋,“以前那个冷静的南遥呢?” 乔羽佟抱着南遥的肩膀,让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好了,不要再想了,等到这边的战争一结束什么事情都没了,我们就能够离开了。” 南遥点点头,便是这样的靠在了乔羽佟的怀中,乔羽佟就是这样抱着南遥,但是躺着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睡着了,一直都处于一个半睡的样子,根本就没有睡下去,一有个风吹草动都会睁开眼睛,南遥同样好似睡不着,一直都在听外面的事情,生怕有什么动静自己错过了。南遥实在是觉得紧张,便是问了乔羽佟了,道,“在边关的时候,你们是不是都是这样的紧张 ?连着睡觉也不敢睡的太沉了。” 乔羽佟则是笑了笑,道,“军营里面都是这样,随时都要保持警惕性的,以前在边关的时候是要穿着盔甲睡觉的。” 乔羽佟按着南遥的肩膀道,“你好好睡着啊。”随后自己则是翻身下床去了,走了出去,乔羽佟若是再里面,那么南遥就一定会睡不着的,乔羽佟便是一个人在外面呆着, 一个人在外面看着夜空,第二日日头还未上来的时候边关的探子则是赶了回来,看着那些人骑着马快速的跑过来,乔羽佟也就快快速地跑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一大清早的,整个军营之前倒是还是静悄悄的,但是就是这个时候整个军营都开始不安静了,无数的人都从四周钻出了来了,从远处跑了过来,而杨雄则是一身的铠甲都没有脱下来,一手还是按在腰间的佩刀上面,整个人却是十分的精神奕奕,站在乔羽佟的身边问那两个探子,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探子也来不及喘气,道,“将军,图尔部落的人过来了,估摸着有好几万人……”具体多少也说不清楚。 而杨雄一下子冲出去,跪在了地上趴在地上听声音,而乔羽佟同样是做了相同的动作,道,“还有时间,整装出发。”乔羽佟此刻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似的,而杨雄一样的是点点头,大笑起来,站起来跟着那些将士们说道,“将士们,跟着我上马,迎战图尔部落。” 那些铁骑听到了杨雄的话,也是一下子觉得浑身的热血沸腾,不过多时那些人便是正装完毕了,这就跟着往外面跑了,而楚逸风则是站在那里,道。“凯旋而归。” 杨雄点点头这就骑马带着人往前方去了,而楚逸风则是带着另外的人出征,南遥听见了那些号角声音之后一下子醒了过来,跑出来看见杨雄已经带着人跑了,而南遥看不到乔羽佟在什么地方,便是大声的叫了一句,“乔羽佟,” 乔羽佟回过神来看见南遥站在那大帐前面,则是笑了笑,回去到了南遥的面前,将南遥带进了大帐里面伸手紧紧地保住了南遥,道,“等我,我会好好的回来的。” 南遥点点头,道,“好好的活着回来啊。” “一定,”乔羽佟笑了笑,随后则是松开了南遥,道,“自己要小心一些。”南遥点点头,等到乔羽佟也离开之后楚逸风才从一边出来,看着南遥和乔羽佟互相送别的画面,只觉得十分的刺眼。南遥转身过来的时候就碰到了楚逸风的视线,便是笑了笑,道,“皇上,赶紧换铠甲吧,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随后自己则是钻入了大帐里面。 而另外一边蓝家的人也是被号角声音给吵醒了,蓝奔雷听见那声音一下子就醒了过来,便是翻身跳起来,问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里来的号角声?” 金泽江站在最高处观望,看着那地方之后听见了蓝奔雷再问,便是急忙下来,到了蓝奔雷这边说道,“是杨家那边出战了。”金泽江道,“图尔部落的人过来了,我瞧着杨雄已经带着骑兵出去了,估计是要迎战。” 蓝奔雷的脑子顿时也就清醒过来了,只觉得自己好似听见了什么特大的喜事一样,眼睛里面都放着光芒,问道,“是真的吗?真的吗?图尔部落的人来了。”蓝奔雷笑了起来,道,“这次真是老天助我啊。” 蓝奔雷这边倒是十分高兴,但是金泽江却是有些疑惑了,便是小心的提醒了蓝奔雷,道,“将军,不可大意啊,这次图尔部落突然袭击,倒是觉得有些奇怪,就怕是他们故意这样做的啊。” 而蓝奔雷哪里管那么多,道,“这次是我们的机会,你明白吗?若是图尔部落的人倒了,我们正好借用他们得力量出掉皇帝和乔羽佟,这也的话,我们在攻打回去也就容易多了。” 金泽江着急,想要去劝着乔羽佟,但是似乎乔羽佟根本就不会听自己的话,所以也是干着急。而一边的幕僚倒是沉了一些气,道,“将军,这次我看倒是不宜出征。” 那幕僚劝解蓝奔雷,但是蓝奔雷哪里管那么多,道,“蓝若云那边让我除掉皇帝,这次是最好的机会,若是除掉了,我们就能够找个借口,若是不行的话,再找机会就难了。”蓝奔雷咬着牙齿,怎么说也决定要去了。 金泽江也劝解不过蓝奔雷,幕僚同样也是。此刻蓝奔雷已经笃定了自己一定会成功的,这就带着人跟着出发了。 而另外一边杨雄带人到了凌霄关附近,那地方地势平坦,图尔部落的人多为骑兵,如今杨雄的骑兵队骑兵则是正好,杨雄骑马在那个地方等了一会儿之后则是看见天边处一阵弄弄的烟雾起来了,身边的人则是指着那个方向大吼起来,“他们来了来了。” 杨雄的心也是被贴了起来,眯着眼睛看那个方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冷静点儿。”随后则是眯眼看着那个方向,道,“奶奶个腿,至少也有五万骑兵啊。” 杨雄的手心里面也是捏了一把汗水,看着那骑兵靠的越来越近了,一鞭子抽在身下的马屁股上面,大喊着,道,“撤退。”随后调转了码头就往另外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而图尔部落的那些人看着杨雄领着人在那个地方,这时候又转了头不等了,便是哈哈的笑了起来,道,“杨雄这个老家伙是怕了吧,上次晚上偷袭了我们,这次是怕了。” 不过,安格尔听着那个人的话,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暴涨,十分的开心。而后则是大笑起来,道,“给我追上去。” 杨雄让自己的马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的,后面图尔部落的人则是紧紧地追着,那个地方是有些峡谷的,前面的地方倒是十分的平坦,但是越往里面走,则是越危险了,而后杨雄跑进去的时候,上面的楚逸风则是已经带着人埋伏在了前面。 当杨雄跑过了一个地方的时候,则是让人吹了号角。 第三百零四章 血性 那声音充斥着整个山谷,图尔部落的人则是大笑着,喊道,“杨雄,你没有地方可以跑了,乖乖投降吧。” 那些人在后面含着,但是杨雄投降了也就不会是杨雄了,便是冷笑着,那马蹄生活好似排山倒海一样的来了,杨雄一下子拉住了马,那些人也就不跑了,道,“我杨雄从来就不会有投降的时候。” 而安格尔则是笑了笑道,“杨雄,你面前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你还能够去哪里呢?” 杨雄则是笑了笑,道,“我杨雄只知道决一死战,不知道什么叫做投降。”杨雄浑身上下都是军人的刚毅,而安格尔指着杨雄道,“我喜欢你的血性,不过即便是有血性也改变不了任何的东西,你还是会输给我、” 安格尔的自信倒是让杨雄觉得十分的好笑,这些人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了圈套里面了,而杨雄则是笑了笑,道,“还没有到结尾,你怎么知道到底事情是以什么结束的呢?”杨雄同样是信誓旦旦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楚逸风带着人慢慢的走向了峡谷边缘,低头看着下面的人则是笑了起来,“真乖,人都来齐了啊。”随后笑了笑,道,“安格尔,好多年不见了,还记得我吗?” 乔羽佟笑了,低头朝着峡谷里面大声的喊起来,乔羽佟就是这些人的诅咒,有些人听见乔羽佟的声音顿时脸色都变了,安格尔一下子也慌了起来,抬头也看不到人到底是在什么地方,道,“你是谁?”安格尔吼道,“是男人就出来挑战。” 不过身边的人倒是去提醒了安格尔,道,“王子,是乔羽佟,是乔羽佟啊……”那些人都是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好似十分的害怕似的,听着这个声音都觉得有些胆颤。 而杨雄则是笑了笑起来,道,“小子,耳力劲儿倒是不错,没有错,是你们的乔羽佟爷爷,来了。就在这里呢。”乔羽佟走了有些年头了,这些人办便是开始放肆了,杨雄还以为这些人将乔羽佟给忘记了呢,倒是没有想到还是记着的,便是笑嘻嘻的,道,“今天啊,就好好的享受啊,” 乔羽佟在战场上面向来都是十分的毒辣的,就是以手段毒辣著称的。 安格尔听过乔羽佟的名号但是没有跟乔羽佟交过手啊,所以再听见乔羽佟的声音之后则是不服气了,道,“大楚战神,好啊啊,我这个漠北战神今日也好见识一下大楚战神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 乔羽佟半蹲在地上,看着下面的人呢,则是忍俊不禁了,这小子倒是有些血性,不过到底还是嫩了一些,便是笑了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有什么招呼就使出来的。”随后乔羽佟则是道,“我可不会客气的。” 而那些人听着不大对劲,前面的路堵死了,后面的路呢?有人早些反应过来了,道,“王子,我们中计了,赶紧走啊。” 安格尔不听,道,“我今日就要看看到底乔羽佟有什么本事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走的,”安格尔是贴了心思,而乔羽佟也就是用的是这样的心思让安格尔吃大亏,而乔羽佟则是笑了笑,还是淡淡的说道,“是吗?你想看看我乔羽佟到底有什么本事,不过我乔羽佟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最喜欢用一些歪门方法,王子今天带来了这么多人可想过能够带过少人回去呢……不过,这些人应该也够我塞牙缝了……” 乔羽佟是淡淡的说着,那话则是入了那些将士的耳朵里面,那些将士则是慢慢的觉得不能淡定了,便是不安的在原地走着。似乎是越来越感觉到了不对劲了,则是道,“王子,不大对劲,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那些人都开始担心,四周都是安安静静的,安格尔则是看着四周,也觉得好像不大对劲,但是楚逸风可是不会放他们离开的,便是比比手势,道,“放。” 随后无数的巨石就是这样滚了下去,只听见了轰隆隆的声音,而后那些人再去掉转马头已经来不及了,根本就出去不了,不少人都是衰落下去被马踩死的,一时间峡谷里面哀叫遍野,听着只觉得十分的惨绝人寰,好似十分的可怕似的,而那些人根本就跑不出去了。而安格尔这个时候才觉得后悔了,可是那些巨石落下来根本就没有办法逃离,他就只能够看着自己的部下死在自己的面前。 还有人在不停的吼道,“王子走啊,快点走啊,” 那些人都希望他赶紧离开这里,但是现在要出去很难。而杨雄则是道,“安格尔,你出不去了,今天这里就是你的死地。”杨雄的眼睛也是红了,而此刻上面的人已经停手了,楚逸风带着人也杀了下去,有些人已经跑了,楚逸风则是跟着杨雄说道,“务必取到首级。”然后另外一边乔羽佟则是带着人去追杀那些人了,好几万的精兵,逃出去的时候却是只有稀稀拉拉的一些人了。 楚逸风带着人追了一些地方就跟着回来了。 而回来的时候杨雄已经将里面的人剿灭完毕,手里面还提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脑袋,看着就让人觉得恶心,乔羽佟虽然是上了战场不够到底是没有看见血的,手里面的剑可是没有用过,而看着杨雄手里面提着的那个东西,只觉得头晕眼花的,杨雄则是努努嘴,道,“刚刚你让人用石头砸人的时候可是没有见你这么矫情过,你若是去看看那石头下面血肉模糊的样子,估计你这几天都不用吃饭了。” 乔羽佟越是听杨雄说,越是觉得很倒胃口。想都不想去想那个画面,便是闭着眼睛哽咽了一下唾液,道,“不要再说了。” 杨雄之觉得乔羽佟十分好逗的样子便是将那东西故意在乔羽佟的面前再去晃了晃,道,“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真的是几年没有上战场,受不了了。” “是。”乔羽佟咬着牙齿承认了,看着那玩意,又是闭着眼睛,眼前就觉得差点一黑了,便是深深的叹口气,摸着自己的胸口,道,“好了,赶紧走吧。”想着就觉得十分的倒胃口,而后乔羽佟则是叹了口气。 而另外一边蓝奔雷还没有到来呢,就已经结束了。蓝奔雷此刻则是带着人直接过来了,南遥和楚逸风则是骑马带着人坐在那个地方,看着蓝奔雷带着人过来,楚逸风的脸上的冰霜之气则是更加的沉重,捏着拳头。而那边蓝奔雷则是看着杨雄和乔羽佟带着人过来了,便是停了下来。而南遥也没有想到明天完成的这样快,还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而另外一边蓝奔雷的眼睛则是愣住了,看着乔羽佟和杨雄,便是说道了,“你们怎么在这个地方?” 而杨雄一手提着安格尔的脑袋,一边是笑着的,“蓝将军,今天怎么来了这里?” 乔羽佟同样是笑着看蓝奔雷,道,“蓝将军是来剿灭图尔部落得了人的?”乔羽佟笑了笑问,给蓝奔雷找了一个借口,而那边蓝奔雷心里面大叫不妙,便是问道了,“是,是,本将军是过来剿灭图尔部落的人的,图尔部落的人在哪里呢?难道已经打完了?” 蓝奔雷似乎是不相信,眼睛瞪得很大,还在不停的往四周看呢。 而乔羽佟是很不想要去告诉蓝奔雷这个真相,但是还是不得已的笑了笑,点点头,道,“是啊,蓝将军,你来的迟了,今天这功劳可没有你的了,图尔部落的人已经全部消灭了,你若是想要去看看现场的话去那边的峡谷里面看看就是了。”乔羽佟笑了笑。 而蓝奔雷的脸色都是瞬间煞白,也就是他们的计划落空了,楚逸风根本就没有任何事情。 蓝奔雷哪里知道安格尔的人能够有这么的若,就这么轻易的就被剿灭了,现在想要利用安格尔的人去杀了他们,似乎也不可能了。所以,蓝奔雷也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这怎么可能呢。”随后想了想帝都那边,若是不除掉皇帝,似乎根本就不可能了,而此刻金泽江也带着人跟了过来,问蓝奔雷,“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而蓝奔雷急的额头上面都是汗水,道,“图尔部落的人输了。”蓝奔雷便是沉沉的喊了一句。 而金泽江也是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吼道,“这怎么可能啊……”金泽江瞬间想到的是以后的前程,随后想到了的是以后的事情,帝都那边的人,便是问了蓝奔雷,“将军,可想过接下来怎么办吗?帝都那边……” 蓝奔雷沉了沉眉眼,道,“若是实在没有办法的话,只有晚上的时候……” 蓝奔雷低声说了,而也就是你这个时候蓝奔雷笑了笑,道,“既然如此,还是应该恭喜乔督使了,这么多年了依然没有将当日的光彩落下。” 而杨雄则是瘪瘪嘴了,这小子是狠,下手太狠,不会给别人留余地,所以让别人闻风丧胆自己却也不会用太大的力气。而乔羽佟则是笑了笑,道,“将军多心了,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啊,不小能耐倒是能够有一些。” 随后乔羽佟则是笑了笑道,“好了,今天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应该回去了,回去之后我们还要向皇上汇报今天的事情呢。”乔羽佟笑了笑这就打马走了,而杨雄也就跟上了,南遥骑马则是等在不远处,瞧着乔羽佟毫发无损的回来,脸上也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第三百零五章 图尔部落大败 楚逸风在一边看着南遥的笑容了,南遥一早上都没有说话,但是在看到了乔羽佟的时候则是情不自禁的就会开始笑,好似那笑容天生就是为了乔羽佟而生的。南遥瞧着乔羽佟从哪里慢慢的骑马过来,也是微微的笑了笑,好似刹那间世界的所有繁华都为了一个人而开放了。 而乔羽佟过来的时候和杨雄则是翻身下马,拱手道,“皇上,我们取得安格尔的首级归来。” 杨雄将手里面提着的那个东西仍在地上,那玩意在地上滚了一圈,恰好是落在了南遥的马前面,南遥是一看那个血肉就模糊的东西一下子就差点恶心出来,便是扭头不看。而杨雄则是笑嘻嘻 ,道,“失礼失礼,忘记了南相是个文人,没有见过这玩意。”赶紧叫了人过来将那东西给拿远了。 南遥老半天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十分的恶心。 而楚逸风此刻则是道,“既然如此,你便到后面去休息吧。”乔羽佟也便是上马去了,跟着南遥到了另外一边,蓝奔雷则是带着人过来了,见到了楚逸风也只能够过来行礼,同样是翻身下马,道,“皇上,末将不知道皇上到了边关,还请皇上多见谅。” 而楚逸风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笑了笑,道,“不知者无罪,更何况这次朕也不希望有人知道朕来尔康边关。”随后看着蓝奔雷的眼神则是渐渐的深层起来了,若是蓝奔雷没有带着人过来的话,楚逸风或许还会对蓝奔雷有些怜悯心,但是现在蓝奔雷带人来了,若不是乔羽佟他们的动作快,估计也能够看见蓝奔雷出兵了。 倒是错过了一个好机会。 但是楚逸风的眼睛里面已经起了杀心,到底是对待蓝家不薄,这些人却是越爱越把不安于现状也觉得不满足了,现在已经开始想要不断地往外扩张了。楚逸风已经没有兴趣跟着蓝奔雷再说什么话,便是道,“既然边关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朕也没有在留在这里的道理了,边关的事情如今就要靠着几位将军了,朕走的时候不必相送,该做什么做你们的就好了。” 楚逸风说道,看着南遥十分难受的样子。加上边关的日头本来就厉害,估计南遥是有些吃不消了,便是赶紧说到了。“好了,赶紧的走吧,回去。” 杨雄也就不好怎么说话了,毕竟蓝奔雷还是没有忍住,虽然没有成事,但是到底是有这个心的,也就是蓝奔雷其实心里面有这样的想过的。所以接下来不管他是如何想的,楚逸风都会有所防备。而杨雄也是翻身上马,道,“蓝将军,告辞。” 随后留在了蓝奔雷和金泽江在哪里。 等到了皇帝走了以后,金泽江才抹了一把汗水问了蓝奔雷,道,“将军,现在怎么办啊?” 蓝奔雷也急,也想问问人现在应该怎么办啊但是现在问谁都没用了,这个如意算盘落空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了。蓝奔雷一张脸也是惨白,道,“怎么办怎么办,你就不会想想办法吗?”蓝奔雷大声的骂着,想着刚刚楚逸风的那个样子,只觉得这下子什么都完蛋了,因为楚逸风刚刚的那个眼神里面传递着好多的东西。 一下子倒是将蓝奔雷的心都是扰乱了。 蓝奔雷翻身上马,道,“这下子全部都完蛋了。” 而金泽江则是跟着翻身上马了,只觉得好似蓝奔雷说的是假话似的,便追问了蓝奔雷,“将军,是什么意思啊?” 蓝奔雷咬着牙齿,想着刚刚楚逸风看着自己的那个眼神则是道,“回去再说。”蓝奔雷现在的脑子里面也是乱的,也是根本就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接下来要做什么。打马回了军营之后,蓝奔雷刚刚进了大帐便喊道,“让军师赶紧的过来,快点。”’ 在蓝奔雷的话音刚刚落下之后那军师则是进来了,看着蓝奔雷着急的那个样子,军师倒是十分的冷静,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蓝奔雷则是急了,道,“军师,现在你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蓝奔雷现在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 而那幕僚则是双手附在身前道,“将军,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的,今天是无论如何都不适合出战的,将军并没有将我的话给听进去啊。”那人则是微微的欠身,之前的时候是有这样全劝过,但是蓝奔雷根本就没有听。而金泽江都忍不住了,说道,“现在就不说那些话了,现在应该怎么办?你倒是说说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啊,如今我们这些情况应该如何是好。” 蓝奔雷则是道,“皇上不信任蓝家了,蓝家之前 的动作皇上应该是知道了。” 那幕僚则是接过话了,而且还点点头,道,“是,皇上是知道这件事情了,南遥可是一个手眼通天的人,很多事情都瞒不过南遥的,今天这件事无论将军成功不成功,将军都会受到牵连,若是将军今日不出去的话,或许没有任何的事情,但是将军今日带着人出去了,皇上也看见了,将军以为皇上会如何想呢?” 这吧就是正好证实了那些事情了吗?虽然是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偏偏就是将所有的事情都这样给证实了,所以,蓝奔雷这时候方才回想过来,拍拍自己的脑子,道,“我这个脑子,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而幕僚则是道。“将军也不要急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若是将军当时不出兵的话,或许皇上不会有太多的疑心,但是不管怎么样,皇上都不会原谅蓝家了,他们已经对皇上动了杀心,你们是皇上的话,会原谅他们吗?” 蓝奔雷现在的心也是乱糟糟的,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要说些什么了,便是怒了,道,“你只管告诉我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不要告诉我那么多事情了。”现在蓝奔雷一点儿听得心思都没有了。那幕僚便是沉了沉声音,道,“将军,今日有这样的结局都是你们自己咎由自取,挂不得人,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来了,那将军也就只能够认了。所以,将军,既然已经做了,那就不如做到底吧。” 蓝奔雷此时此刻抬头了看着幕僚倒是有些不明白的问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蓝奔雷想着刚刚那幕僚的话,追问过去。问那幕僚则是点点头,印证了蓝奔雷的想法,道,“是,我是这样想的,将军。” 蓝奔雷想着也觉得不妥当,道,“不可以不可以……”随后摆摆手,道,“这个不行的……”提及杀了楚逸风这个事情,蓝奔雷的心里面有些胆颤。而幕僚则是问了蓝奔雷,道,“将军是在害怕什么呢?” 蓝奔雷有些哦痛苦的样子,道,“你今天也看到了,乔羽佟和杨雄的能力,图尔部落几万人就这么没了……”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没了的,让蓝奔雷都有些不敢去想象。而幕僚则是问道了,“所以呢?” 蓝奔雷懊恼的抱着自己的脑子,道,“乔羽佟的手段太狠了,我比不过的,” 幕僚则是淡淡地说道,“既然明着不行,那我们就俺这来本就对了?”那幕僚淡淡说了,“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而金泽江的眼睛珠子这是飞快的钻冬装,听着这些话则是瞬间就明白过来了,道,“你的意思是……下毒。”金泽江提高了声音。而幕僚则是点点头,道,“下毒,这应该是最好,最快的一个办法了,他们都中毒之后,还有多少能力去反抗呢。” 而蓝奔雷时又开始纠结了,道,“可是你们也是知道的,南遥师从汝阳王,汝阳王的医术很好,南遥的医术也不差啊,若是被南遥发现了……” 蓝奔雷则是担心的说道,这是一个问题,不过,幕僚此刻说了,“南遥能认出来,但是也不是每次的运气都那么好都能够认出来吧。”那幕僚道。而金泽江想了想,似乎这个办法的的的确确也即是最好的办法了,所以点点头,跟着蓝奔雷说道,“将军,这是最好的办法了,我看这个办法可行,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去办吧。” 金泽江认真的说到了,蓝奔雷到底是下不了决心,而金泽江则是沉沉的说了,“将军,若是试了我们还有机会若是不试试……” 他们则是连机会都没有的,而蓝奔雷是半日都下不了决定,而金泽江则是按着了蓝奔雷的手,道,“将军,便是这样的决定吧。”随后金泽江则是站起来,道,“这事情就让我金泽江去做吧。” 而另外一边楚逸风带着人刚刚回到了军营里面,刚刚打了一个打胜仗,自然是要好好的庆祝一下的,南遥特意吩咐了下去,让人准备好东西招待兄弟们。而楚逸风此刻可是坐在大帐里面,手里面捏着一个茶杯子,但是南遥进去的时候则是听见那茶杯子被捏的粉碎,随后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南遥眯着眼睛瞧着,倒是沉了声音,道,“皇上,边关什么东西都是珍贵的,哪怕是你手中的一个杯子,也是,这里可不是帝都。” 第三百零六章 主宰生杀 南遥便是出声呛着楚逸风了,今天的事情楚逸风是真的碰见了才会很相信才对,这下是将蓝家想要谋反的事情给坐实了,南遥高兴的很。但是想到了今天的那个血糊糊的东西,南遥还是觉得十分的恶心。 而楚逸风则是看着自己脚下那些东西,却是笑了笑,道,“朕贵为一国之君,手里面掌握着生杀大权,总以为那些人都应该诚服于我,但是倒是没有想到,朕的眼皮子下面同样是有人在做这样的混事情,还是曾经最为相信的人呢,” 而南遥看着楚逸风脚边的那些东西,道,“皇上之前应该是以为所有的事情自己都能够掌握,所以无所畏惧,现在突然之间知道了那些事情觉得根本就是无法接受了?” 想着之前楚逸风的那些话,南遥则是回击过去,道,“皇上,即便是一国之君,这许多事情也是你们根本就无法掌握到的,皇上如今明白了?” 楚逸风这些明白了,南遥是在反击之前说的那些事情,而乔羽佟同样是听着这话,只觉得南遥说话有些呛人。 但是现在一听估摸着而就是故意针对旁边那个人说的了,所以也就是笑了笑。楚逸风之前怕是说了什么话的得罪了南遥才会让南遥现在记恨着,乔羽佟便是笑了笑,道,“皇上乃是主宰在生杀的人,相爷倒是说笑了。” 南遥却鄙夷的看了看乔羽佟,道,“那可不一定,有些事情可是不好说的,这些事情谁能够说的了一定了。”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而后则是道,“万事都有个开头,不是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南遥说着还是看着楚逸风脚边破碎的杯子。 楚逸风是老老实实的被南遥给教训了一次,南遥是对于之前那件事还耿耿于怀所以才在这里说话,不过楚逸风此刻倒是笑了笑,道,“是,朕今日领教了。”但是看楚逸风的那个样子那里是领教,倒是一副笑嘻嘻,没有任何反悔的意思。 南遥懒得跟楚逸风去计较这么多,倒是想起了外面的那个血糊糊的脑袋,随后也没有心思去喝水了,只觉得十分的恶心,随后倒是说到了,“好了,现在想想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办吧,蓝家那边如何?那边的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 楚逸风最先开口,道,“蓝家既然已经有了不忠的心,那朕自然也没有必要在留下来了。” 南遥点点头,自然的,若是这样蓝家的人还不死,她做了这么多也就是白做了,况且做了这么多就是想要看看蓝家的下场,如今若是什么都没有的话,南遥才会觉得心寒,谁会容忍一个有异心的人在自己的身边呢、南遥点点头,道,“是,所以今天我们要说的的是,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所以,楚逸风刚刚的切入点已经错了。而乔羽佟则是一手撑着下巴,懒懒的说道,“简单啊,如今蓝奔雷那边的尾巴已经暴露了,那边能够不知道?他们若是不出兵还好,但是偏偏却是出兵了,所以蓝奔雷现在应该也是狗急跳墙了。” 杨雄哈哈大笑,想着蓝奔雷今天的样字便是拍腿大笑,道,“好多年了都没有打过这样的仗了,倒是兴奋的好,你没有看见蓝奔雷赶过来的时候那惊讶的样子。”杨雄是永永远远的都记得蓝奔雷那时候吃惊的样子了。而杨雄则是笑了笑,道,“不过,接下来蓝奔雷到底要做什么,你们可就的好好的想想了、” “帝都的事情迫在眉睫了,他们不会改了当时的想法的。”南遥淡淡的接过话,轻描淡写的说了,好似平静的湖面,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帝都那边不会有任何的变化的,因为蓝若云他们已经下不了了,卢广易三番两次派人暗杀,可是却不知道自己的势力已经暴露,这次更是暗中计划了谋反的事情,这件事情皇上不能够姑息,那么蓝家那边也不会退步的,所以,他们接下来……” “按照之前的老办法走,还会按照之前那样做?”乔羽佟便是淡淡的问了,接过了南遥接下来要说的话。 而南遥则是点点头,道,“是,侄你猜对了,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法。”南遥笑了笑,道,“正好,今天早上皇上开了一个口,说要回帝都了,那就正好今天晚上借着庆功宴的时候咱们再好好的庆祝一次。”南遥抬头看了看外面,似乎乌云压过来了,好似天气一下子就变了,南遥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似乎要下雪了,残雪卷风烟,寒冰似利剑。” 到时候雪地里面都染满了鲜血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样子呢?南遥想着,便是默默的吐出一口气了,想到了当年,而后则是笑了笑,道,“倒是不知道那时候满地的雪上面染满了鲜血是什么样子了,我倒是很想看看。”南遥笑着,随后则是扭头看着身边的人,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随后道,“今天晚上好好的庆祝吧,既然要做戏那就做全了。” 而楚逸风点点头,道,“接下来还要怎么做,不应该只是这些吧。” 南遥则是点点头,道,“是,不光是这些,去告诉那些将士们,就说皇上要走了,今天晚上的时候就是庆功加欢送,如今边关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又打了胜仗,全军欢呼。” 而乔羽佟则是有些疑惑,问道,“他们会相信吗?”这样做不会太明显了? 南遥摇头,道,“只管去做吧,如今我们稳稳的居于上风的位置,他们就是不信也没有任何办法去扭转乾坤,只能够由着我们来带着他们走,所以现在他们也就只能够依照我们来,现在这里的情势可是不能依照他们来做主了。”南遥十分的有自信,看着南遥楚逸风倒是想起当年的慕锦书。 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但是说话的时候总是那样的有自信,好似这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在心腹中,已经有了答案,看着南遥的那样子,楚逸风点点头,道,“好,那就听南相说的做。” 蓝奔雷手里面有十万的大军,若是这次成了,回到帝都的时候一切都好说了。楚逸风点点头,这时候天色慢慢的沉了下来,军营里面已经升起了火苗,整个军营里面的人都在狂欢着,而蓝家那边远远的也就能够看见杨家这边的火光,听见他们的欢呼声,蓝奔雷站在最高处,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金泽江瞧了瞧随后跟着蓝奔雷说道,“看起来似乎是在庆功,将军……” 蓝奔雷冷冷的哼了两声,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的冷冽,十分的不满,道,“不就是打了一个胜仗吗……”蓝奔雷的话刚刚说完了,下面就有人传话过来了,道,“将军,我打听到消息了。”那小将士气喘吁吁的说道,蓝奔雷在上面急了,忙的跑下去,将那小将士像是提小鸡仔似的提了起来,激动地问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那边到底是要干什么。” 那个小将士被蓝奔雷这样提着,自然是觉得自己浑身都十分的不舒服,道,“将军你先将我放下来啊。”那个小将士说道,蓝奔雷将那人放下来,上上下下的看了看,随后指着那将士说道,“少跟我磨磨唧唧的,赶紧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你在敢怠慢,我就杀了你。”蓝奔雷是威胁加逼迫。 那将士则是缩了缩脖子,倒是十分的害怕,也很害怕蓝奔雷这么说,随后则是道,“将军……”说话的声音里面都在打颤,而蓝奔雷这个时候急的不得了,哪里想要跟她两个周旋那边多,又是瞪了几眼,道,“你个小兔崽子,到底是说不说。”那小将士瞪了瞪眼睛,道,“我刚刚过去的时候听到他们说,今天晚上庆功宴,而且,皇上要走了呢所以杨将军今天晚上在军营里为皇上送别呢。” 蓝奔雷的心里面猛地一跳似乎觉得自己是听错了,道,“你说皇上就要走了?” 那个小将士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忙忙点头,说了,“是啊,皇上,这是什么说的,皇上就要走了。”说完了还竖着自己的手指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千真万确的,我敢用我的人格发誓,这些都是真的。”那小将士一副大意凌然的样子。 而蓝奔雷则是点点头,金泽江过来的时候则是摆摆手,让他下去。那小将士则是头也不回的就跑了,而金泽江则是靠近了蓝奔雷,道,“将军,皇上就要走了啊。” 蓝奔雷提高了声音,双手插在腰间,道,“我知道,刚刚我也听见了。” 蓝奔雷现在浑身上下都在冒着火光,十分的火大,随后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皇上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啊……”蓝奔雷的脑子虽然不好使,但是好歹的也会多想一些的,这时候蓝奔雷则是想了想,眯着眼睛。而后想着,“难道说皇上回帝都是……”一瞬间蓝奔雷的脑子里面各种想法都冒出来了。 而金泽江这时候可不跟蓝奔雷叽叽歪歪许多,便是推了推蓝奔雷,道,“将军,现在想不了那么多了,还是看看眼前比较好啊。”随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眼前的问题,等到眼前的问题解决了,还怕之后的问题吗,反正都已经反了,那不如就快点下手。” 金泽江看了看不远处,那里倒是十分的热闹,道,“他们现在正在举行庆功宴,一定会十分松懈的,所以这时候过去一定会十分的简单。” 蓝奔雷这时候醒悟过来,看着身边的金泽江,道,“你的意思是……” “将军,我们就按照之前计划的走吧。”金泽江说道,倒是十分的诚恳的样子,道,“当初的时候不是已经说好了,既然我们用其他的办法赢不了,就用其他的办法啊,将军,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今天就是最好下手的时候,将军可不能失去了这个机会啊……” 金泽江倒是陈词切切,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看蓝奔雷,蓝奔雷一手摸者自己的肚子,想了想,而金泽江又在一边说了,“将军,赶快下决心吧,这个机会难得啊,若是在路上下下手的话,可就难了……” 第三百零七章 蓝家输了 蓝奔雷是十分的着急,也拿不住主意,若是回到了帝都,他们都完蛋了。而蓝奔雷想了想,道,“你去吧,金泽江,你记住了,不管如何,一定要成功,明白吗?” 而金泽江点点头,抱手,道,“将军请放心,我一定会完成好这件事情的。”随后则是走了出去,但是等着金泽江走出去之后蓝奔雷的心里面则是七上八下的,只觉得十分的紧张,而看着金泽江已经不见了,蓝奔雷的心里面倒是慢慢的安静下来了,反正已经这样了。 也就认了吧。 所以蓝奔雷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道,“一定要成功啊。” 若是输了,蓝家也就输了。金泽江带着人过去的时候是循着夜色摸进去的,金泽江怀中的药是蒙汗药,倒是也要不了人的命,进去之后金泽江便是指挥着人将药倒入水中,酒中,随后则是点点头,道,“走。” 不过来了之后那里能够走的了啊。南遥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大帐外面,道,“小心点。”乔羽佟则是点点头,而这边的人还在欢欢喜喜的吃东西呢,不过南遥的目光则是盯着四周,看着人从军营里跑出去了,南遥手中的酒坛子一下子就扔在了地上,那些酒水入了火里面,让那些火燃烧的更加旺了。随后那些将士们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而金泽江则是顿住了脚,听见后面一声巨响,倒是回头看了看,后面倒是全部都安静下来了,心里面还是一阵的欣喜呢。 而南遥这时候嘴角处却是勾起来了一抹笑容,那双眼睛里面却是没有任何的光芒,便是道,“给我追!” 南遥的声音犹如破空的长剑那样,声音震耳欲聋,那一刻似乎四周回荡的都是南遥的声音。南遥的声音刚刚落下来,那些将士们已经取了武器追了出去了,而乔羽佟和杨雄则是翻身上马也追了出去,杨雄大声吼道,“兄弟们,给我追。” 而南遥看着那些举着火把的将士,好似一条条火龙似的,划破了整个夜空,漠北的大地上面都被这些火光给点燃了。南遥想了想也是骑马追了过去,楚逸风瞧着南遥上马,道,“南遥。”但是这一声到底是没有拦住南遥的。 而金泽江看着后面一下子涌上来的人,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脑子里面只有两个字,完蛋了。身边的几个将士也是不停的在打着颤抖,问金泽江,“将军,现在应该怎么办啊。”那些人后面的火龙越来越近,也是问了金泽江。 金泽江的脑子里面也是哄哄的想着,也不知道此刻应该怎么办才好,心里面只想着这次是完蛋了,随后便是骑马往军营里面赶,道,“回去,回去。” 几个人也就跟着金泽江的身后跑了,而乔羽佟带人追过去,那些人是慌乱的跑回了军营。而金泽江跌跌撞撞的跑回去的时候,蓝奔雷则是在大帐里面奔过去,一手扶着金泽江的肩膀一面问了,“你这是被鬼追了?慌慌张张的,到底是在怎么了?成功了?” 金泽江满脸都是大汗,眼神里面也是十分的慌乱,浑身都是在颤抖着,单膝一下子就跪在了地方,道,“将军,出事了。” 蓝奔雷刚刚本来还燃起了一点希望的心,这个时候则是完完全全的都落下去了,随着金泽江的那些话则是慢慢的落入尘埃里面了,蓝奔雷也蹲下来,道,“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再重新说一次?” 金泽江抹了一把汗水,一手则是按在腰间的刀上面,道,“将军,真的出事情了,他们杀过来了,我刚刚下毒完毕的时候还以为得逞了,但是刚刚跑出军营的时候,后面南遥就喊了一声追,我才知道出事了。” “南遥,又是南遥。”蓝奔雷含着南遥的名字,似乎是想要将南遥咬了吃了,将她的血肉都吞入腹中,道,“怎么哪里都有南遥呢。” 不过现在并不是说那些的时候,蓝奔雷现在就是再恨也没有什么办法啊,便是咬着牙齿。额金泽江则是道,“将军,快想想办法吧,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已经杀过来了,是乔羽佟带着人杀过来的。”金泽江现在才慌慌张张的说道,拉着蓝奔雷的手道,“将军,他们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出掉我们了,将军,现在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蓝奔雷也想问问,到底能够有什么办法可以想,便是咬着牙齿,道,“带着兄弟们杀出去,彻底的反了。反正他们要我们的命,不如都反了吧。” 蓝奔雷也是破釜沉舟了,反正没有其他的路子可以走了。随后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按着自己腰间的武器,道,“走。”金泽江而是站起来跟在蓝奔雷的身后。 而此刻乔羽佟带着人已经围了过来,不少的人都是骑兵,乔羽佟则是让人围着着军营四周跑了一圈,随后让人放火,那些人没有办法只能够跑出来,而蓝奔雷出来的时候便是看见火光冲天的一幕,眼睛里面都是倒影的火光,眼睛里面都是泛着血红色的。 而乔羽佟站在那个地方,身后还有许多的人。 那些将士跑出来的时候都未到了蓝奔雷的身边,都在问,“将军,现在怎么办。这是怎么回事啊。” 而蓝奔雷的眼睛也是红了,低沉了声音跟着那些人说道,“皇上要杀了我。” 那些将士也是吃惊,道,“这是怎么回事啊?皇上怎么会杀了你呢,将军,你是不是……”那将士都不相信,便是问。蓝奔雷这时候则是用了其他的法子,想着能够逃出去最好,道,“兄弟们,你们跟着我蓝奔雷多少年了,如今,杨雄和南相贴了心思要杀了我,皇上也被他们蒙蔽了心,今天晚上我是必死无疑了,兄弟们,若是想要逃命的赶紧走吧,正好图尔部落大败,现在你们也正好离开,回家去吧,回家去了还能够看看父母呢。” 蓝奔雷这句话让许多人都心软了,但是看着蓝奔雷现在却是将心里面的东西都给激发出来了,道,“将军,我们不走,不走。”那些人道,“凭什么要杀了将军,就算是相爷也要给出一个说法来,不然我们不服气。” 那些将士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金泽江是明白了,现在蓝奔雷是故意的,所以就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将士们,这不是将军的错,我们远在边关,卖命,朝廷里面许多事情我们都不清楚,如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况且现在皇上还站在他们那边的……” 这些将士都是有血性的,本来就是在外一直都在卖命,或许就是战死沙场,连回家的机会也没有了,但是现在呢还被人怀疑。那些将士们,恼怒了,道,“死在战场上面,我们愿意,但是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不愿意!”那些人吼道,随后许多人也都吼叫了起来,道,“将军,我们冲出去吧,当今皇帝昏庸,我们不如杀出去,另择明主啊。” 那些将士吼道,而蓝奔雷的脸上放出了大大的笑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看着周围的火龙,蓝奔雷还是笑了笑,道,“没有想到乔羽佟还是帮我一次了……” 金泽江则是赶紧道,“将军,出手吧。” 蓝奔雷点点头,道,“将士们,跟着我一起,杀出去。” 经过一挑拨,那些人的士气一下子提高不少,声音洪亮,道,“是。”随后蓝奔雷带着人便是冲了出去,那些火燃烧过得地方呗人给推平了,随后则是慢慢的熄灭下去。而乔羽佟听着里面的声音,倒是觉得有些不妙,杨雄则是在一边,道,“糟糕了。” 乔羽佟倒是不明白了,问道,“怎么了?” 杨雄则是说了自己的担忧,指了指里面的那些人,道,“谁知道里面现在是在说了些什么,蓝奔雷这个人最喜欢玩些小玩意,不知道现在又是跟着那些将士们说了些什么,听着声音倒是十分的吓人,我们这可是五万大军,如何能够抵挡得了十万大军啊。” 杨雄此刻都是有些担心了,不过乔羽佟则是笑了笑,道,“刚刚也没有见到你多担心啊,怎么现在倒是看你这么担心了啊。” 而随后乔羽佟则是眯着眼睛,道,“很久都没有动过手了,这次还真的还要我来动手了。”随后乔羽佟道,“等等。” 蓝奔雷这时候带着人慢慢的靠过来,道,“乔羽佟,你今天带着这么多人过来是什么意思?火烧军营,难不能你想要闹内讧不成?”该说的蓝奔雷此刻肯定是要说,那些将士们此刻相信的是,乔羽佟这边有问题的。所以那些将士们此刻也是听着。 而乔羽佟坐在马背上淡淡的笑了笑,道,“这次可不是我来带的。”一边的杨雄则是站出来了,道,“这次不是乔督使,是我带来的,”杨雄接过乔羽佟的话吼了起来,坐在马背上面,杨雄则是笑了笑,道,“怎么了,蓝将军,难道说现在你还觉得很意外为什么会成这样吗?” 蓝奔雷心里面肯定是清楚的,但是现在就是清楚也要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啊,便是道,“我知道什么?为为什么是我要知道什么,我没有坐什么亏心事,为什么要觉得害怕,既然要开打,那就来吧,我可不怕你们。” 蓝奔雷倒是一副十分有血性的样子。而乔羽佟还真是喜欢此时此刻蓝奔雷的状态,道,“蓝将军倒是一个热血好男儿啊,不过,呆会儿的时候也希望蓝将军也能够保持这样的态度啊,好好的跟我们来一场。” 而蓝奔雷手里面的人则是不愿意了,道,“宁死不屈。”那些人吼道,而乔羽佟则是跟着杨雄说道,“不到万不得一不打,这些都是我们大楚的子民。”随后杨雄点点头了,便是明白了什么意思便是跟着身后的将士们说道,“将士们,传令下去,任何人都不许用枪,对面的人都是我们大楚的子民,不可以误伤,明白吗?”杨雄大声的吼道,“他们流的跟我们是同样的血。” 那些将士们听到啊杨雄的声音之后,都吼道,“是,将军。”随后纷纷的行动,将手里面的枪扔了下来。 第三百零八章 战场见高低 而蓝奔雷部下则是听着有些觉得奇怪了,内部则是闹哄哄的起来,便是道,“这是意思……”而乔羽佟跟他们玩的是心术,蓝奔雷自然是反应过来了,便是道,“乔羽佟,你不要玩些花样,真的是个男人,我们上战场见高低。” 乔羽佟则是努努嘴,有些看不起蓝奔雷了,道,“谁说是个男人就一定要上战场见高地了,打仗靠的是脑子,不能完全靠人,明白吗?”乔羽佟的话里面倒是明里暗里都有压制蓝奔雷的意思,每一句话说出去都有要说出去的理由,现在则是让所有人都看看蓝奔雷的态度,蓝奔雷现在就怕自己的部下会叛变了。 而乔羽佟则是笑了笑,道,“我乔羽佟打仗从来都不会失手,虽然不上战场,但是不代表我就不能够打,若是蓝将军觉得能够赢了我只管来就是了。”说着还挑了挑眉毛。笑了起来,而蓝奔雷气的要死,而那些将士们听到了乔羽佟的话,若是心里面没有什么想法那才是假的。 都听过乔羽佟的名声,在战场上面战无不胜,但是到底也没有见到到底乔羽佟是怎么打仗的。 而乔羽佟也很满意此刻的现状,看着蓝奔雷的部下现在有些慌乱了,便是笑了笑,道,“蓝将军,如今这些事情都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跟着部下没有什么关系,若是蓝将军真的有为了自己的部下考虑,不如我们亲自来谈谈如何?” 蓝奔雷的命根子就是这些兵,若是现在这些人都没了,他现在还用什么来玩啊,所以说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乔羽佟,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已经打定了注意要杀了我不是吗?” 蓝奔雷的脑子已经混乱了,而也就是这么一句乔羽佟捏住了蓝奔雷的命脉,道,“不是我要杀了你,是皇上要杀了你。” 杨雄这时候也接过了话,道,“蓝奔雷,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清楚,你们蓝家做了什么事情,你们自己也清楚,边关几年,你在边关做了什么事情,自然也是清楚的,图尔部落的跟你来往密切,你以为皇上不知道吗?” 而蓝奔雷听着那些话,顿时眼睛瞪的老大,“你们胡说,你们在血口喷人。” 那些部下倒是不知道蓝奔雷的这些事情,此时此刻听着了也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便是听见了此起彼伏的议论声,随后杨雄则是大笑起来,似乎是在嘲笑,道,“到底是不是,皇上到时候会跟你们蓝家有所定夺的,现在不是你说是不是的时候,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我们都已经拿到了证据,你还想要说些什么?” 蓝奔雷则是道,“今日你们出兵到了我这里不过是想杀了我,南遥呢,你们是听南遥的命令吧,南遥是慕家的人,所以现在南遥现在是在为了慕家报仇。” 蓝奔雷得了这些话出来,这人群里面又是议论纷纷,都在纷纷的讨论着。“所以你们是故意找了理由向来除掉我,是不是?没有那么容易,我蓝奔雷镇守边关几年有什么错,况且,慕家当年是该死,当年是慕家的人通敌叛国,才会让慕家的人都死了的,” 听着这些话,那些将士们讨论的则是更加的激烈了,都是知道慕拓的人,自然知道慕拓为官清廉。 而乔羽佟听着这些荒谬的话,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寒铁如冰。倒是吼道,“蓝奔雷,你是不要命了。”随后手已经按在了自己腰间的大刀上,道,“慕相是什么样的为人,世间自有批判,慕家的人都是含冤而死的,百姓都知道,你们一句通敌叛国有什么证据,那些证据现在就是伪造都可以。”乔羽佟想着蓝奔雷这样侮辱着慕家就气不打一出来,只觉得想去杀了这个人。 “况且,现在,你们蓝家通敌叛国的证据确凿,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乔羽佟忍无可忍了,本来还想要给蓝奔雷一些面子,但是蓝奔雷现在根本就是不认。 “你胡说,什么是通敌叛国,我怎么不知道。”蓝奔雷现在还嘴硬。 但是乔羽佟则是笑了,“嘴硬是吧?”乔羽佟则是将自己身上带着的那个东西拿出来,道,“这可是你和图尔部落的人来往的信件,当初我让人去截了这些信件,也亏得由你的这些信件,所以我们才能够和图尔部落的有所往来,进而将图尔部落到了人铲除了,也多谢蓝将军了。”随后道,“你的那些人是没有回去吧,因为已经死了。” 所以现在图尔部落的人为什么会败的那么惨也就有了一个答案了。 而蓝奔雷则是茫然了,道,“什么……”随后那些将士们则是慌乱了起来,蓝奔雷则是道,“不对,是你们在冤枉我,你们想借着慕相的事情杀了我们,除了蓝家。” 金泽江此刻则是不敢开口说话了,而蓝奔雷则是在那么大声的喊叫,而乔羽佟则是道,“既然如此,是我们在冤枉你们,那你们刚刚派人去我们军营里面下毒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们不是想要杀了皇上,是想要杀了我们?你想杀了我们有什么企图呢。” 乔羽佟则是看着那些人,蓝奔雷此时不管那么多了,道,“兄弟们,上,给我上,这些人是在妖言惑众,”蓝奔雷大声的喊着。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南遥骑马跑了过来,道,“慢着。”南遥的声音很清脆,但是却让这里的人瞬间都平静下来,好似南遥的声音有一种特有的力量。南遥呼吸了一口气,刚刚蓝奔雷说慕家的事情,南遥是没有听见的,但是说到了叛国的事情,南遥倒是清楚地很,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看着下面的将士们道,“将士们,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你们的将军会比我们更加的清楚。” 南遥的手指着蓝奔雷,道,“蓝奔雷,你敢以你们蓝家起誓吗?你们蓝家没有任何异心?”南遥的话音刚刚落下,但是蓝奔雷那边却是没有任何的动静了,而南遥则是笑了笑,道,“你不敢不是吗?因为你心里面有鬼,因为你们蓝家是确有其事的,之前我们就已经收到了信,你们蓝家如今在帝都秘密的结盟,准备起事了,你的任务是出掉皇上,可是,今天早上你想趁着图尔部落的人进攻的时候浑水摸鱼,可是等你到的时候已经结束了,而今天晚上你想要在水里面下毒除掉我们,可惜的是还是失败了。” 南遥说到了这里笑了笑,道,“将军,你以为……我们都有那么傻吗?” 南遥到底是傻还是不傻,蓝奔雷现在还体会到了。但是现在体会到了有什么用,一步步的落入了南遥的陷阱里面,能够有什么办法啊。而蓝奔雷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金泽江则是在哪里慢慢的后退了,看着蓝奔雷倒是不说话了,而蓝奔雷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而后,南遥则是淡淡的说了,“你现在是说不出话来了,既然如此,你说不出来,我来说,” 随后南遥指着那些将士道,“不知道你们其中的人有没有听过我南遥的名字,我记得刚刚到了军营里面的时候,是我南遥为你们诊脉,请了我的师父过来替你们解毒的。”那时候都说是瘟疫,好多人都差点死了。有些将士应声,南遥则是满意的点头,笑了笑,道,“是,看来你们没有忘记了我。”南遥笑了笑,指着蓝奔雷道,“可是你们知道吗?这些瘟疫其实不是瘟疫,不过是你们中毒了,那些毒源是从哪里来的?总不会那些毒是自己到了水里面,然后你们吃下去了。” 南遥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倒是让他们自己去想了,随后南遥道,“你们想到了什么吗?”随后道,“而后,你们的将军则是跟着图尔部落的人勾结想要杀了我们,兄弟们,你们也是大楚的子民,我们也是,今天你们站在这漠北的边关上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保家卫国,是为了捍卫大楚的疆土,可是如今你们的将军却是将漠北的人放了进来,企图侵占我大楚的疆土,你们应该如何?” 这就等于是在叛国了,所以那些将士们都愤怒了,都纷纷的离开了蓝奔雷。 蓝奔雷惊恐的看着周围的人,朝着南遥吼叫,“南遥,是你在血口喷人,没有这回事情,没有这事情。” 但是南遥则是笑了起来,道,“是真的没有这些事情吗?”随后道,“事情摆在了眼前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说,我南遥自问做事无愧天地,可是蓝奔雷你敢吗?你要证据?我们都是证人,若是没有这些事情,你觉得皇上会相信我们的话吗?”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楚逸风从后面骑马赶过来,楚逸风随后没有穿黄袍,穿着一身黑色的玄衣,但是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迫人气势则是让人觉得有些吃力,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南遥听见马蹄声,便是道,“皇上。” “啊,是皇上。”那些人听见了南遥的这个声音,则是纷纷的跪了下去,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逸风方才就听见南遥的话了,倒是蓝奔雷似乎还是不认命的感觉,看着那些跪下去的人,楚逸风倒是笑了笑,道,“起身吧,这些年有你们为朕镇守边关,幸苦你们了。”而那些将士们只觉得是受宠若惊,便是慌忙的说道,“皇上,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而楚逸风笑了笑,将视线投射到了蓝奔雷的身上,瞬间那些光芒则是冷了下来,厉声呵斥,道,“蓝奔雷,如今朕就在你的面前,现在你有什么冤屈你可以跟朕讲,看朕是不是冤枉了你,你们蓝家做的事情,真的以为是一手遮天,朕什么都不知道是吗?” 蓝奔雷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凉了下来,浑身都开始打颤,这些事情都出乎自己的想象了。 而楚逸风则是点点头,道,“将那东西给朕扔过去让蓝将军好好地看看。” 一个将士将安格尔的脑袋扔了过去,那些人都不知道是什么,将火把拿过去之后一看,只看见了一个人头。 第三百零九章 血肉模糊的东西 那人头还血肉模糊的,挤在一起十分的吓人,在光芒的掩映之下看起来倒是有些模糊,有些人倒是胆子大,去掀开了来看,却是看的清楚了,却是吓得大步的后退了几步,随后才是大声的尖叫起来了,道,“是人头,人头。” 而蓝奔雷则是不相信似的,则是翻身下马,去看着那玩意,安格尔的人头,看着那个东西,蓝奔雷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根本就不敢去相信,便是大退了几步。蓝奔雷摇头,几近崩溃,而乔羽佟则是坐在马背上看着蓝奔雷,道,“蓝奔雷,现在看清楚了,看清楚你面前的人到底是谁了吗?” 乔羽佟笑着,而蓝奔雷则是抬头看着乔羽佟。 便是提着自己的大刀站起来,这就准备朝着乔羽佟看过来,“反正我也活不了了,我杀了你们。” 乔羽佟不怕,同样是手按着自己的腰边,道,“想要杀了我,好啊啊,也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随后乔羽佟都是笑了笑,而南遥则是不会给蓝奔雷这个机会,道,“蓝奔雷,到了现在你还不认罪是吗?”随后南遥则是跟着身后的人说道,“将士们,你们听清楚了吗?看清楚了吗?你们的将军到底是在做什么,到底你们的将军有愧于大楚吗?你们看清楚了吗?” 而那些人则是闷住不说话了,而南遥则是笑了笑,道,“将士们,你们是保家卫国。” 但是没有说完,后面的金泽江倒是率先一个人吼了起来,道,“将士们,我们是大楚的子民,我们捍卫的大楚的疆土,如今将军这是瞒着我们,让我们背叛了大楚说什么我们也不能答应的,将士们,我们杀出去。”随后金泽江便是已经拔出了自己的剑朝着蓝奔雷而去了。 蓝奔雷自己的部下里面就已经开始内讧了,而蓝奔雷根本就没有想到,金泽江到了这会儿临时叛变了,倒是指着金泽江,道,“你,小兔崽子你竟然背叛我。” 金泽江捏着刀,现在也是刀架在了脖子上面没有办法了,随后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将军,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是将军当初欺骗了我们,也不能怪罪我们了。”金泽江哼了几声,说道。“我们是大楚的子民。” 而蓝奔雷举着自己的大刀还没有朝着乔羽佟挥过去,倒是先和金泽江两个人打在了一起,其余的人都是纷纷的让开了,随后才是倒退了几步,金泽江比之蓝奔雷来倒是有力多了,两人倒是没有打了多久就看见蓝奔雷身上矮了不少刀,而后金泽江则是吼道,“将士们,上啊。” 那些刚刚还围着观看的将士们,则是呆呆的,不过下一刻则是都纷纷的举着长枪朝着蓝奔雷刺了过去,蓝奔雷还作出了一个冲刺的动作,但是下一刻浑身都是数十个长枪刺出来的血洞,顿时那些鲜血则是冒了出来,看着十分的恐怖,蓝奔雷瞬间变跪在了地上,浑身都是被鲜红染透了,指着金泽江道,“没有想到,我蓝奔雷倒是死在了你的手里面,金泽江……” 蓝奔雷是到死了也没有想到自今日会落在了金泽江的手里面,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而南遥则是在一处瞧着金泽江,一直都没有已开过视线。而金泽江则是道,“将军,我跟着你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为大楚卖命,从前我是乔将军的部下,为的是大楚,如今你合着图尔部落的人要攻打大楚,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的。”这声音说的倒是十分的忠诚。 但是到底是不是这样,到底也是不知道了。而这里面到底有多少的虚情假意也能够听清楚了,南遥则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则是瞧着金泽江道,“将军,下辈子,你便做个好人吧。”随后抬着自己的大刀便是朝着蓝奔雷的脑袋砍了过去, 手起刀落之间就看见蓝奔雷的脑袋已经滚在了地上,幸好是晚上,南遥倒是也看不真切不过还是扭过头去了。 楚逸风瞧见了南遥的脸色不对劲,这场面对于南遥来说是太过于血腥了。金泽江将蓝奔雷的脑袋踢过来,便是跪在了楚逸风的面前,以示忠诚,道,“皇上,臣金泽江愿意为大楚效力。”金泽江低声说道。 但是南遥现在的脑袋现在根本就么有敢转过来,楚逸风则是说道了。“将蓝奔雷的脑袋给装好了,送回帝都去。”随后则是道,“赶紧将东西拿走了。”楚逸风倒是先下了这个命令,但是到底是血淋淋的东西,到底也会晦气了一些,所以金泽江倒是也没有在意,便是扔了后面的人,道,“将人头给包住了,送回帝都去。” 随后金泽江则是站了起来,而乔羽佟这时候则是开口了,问道,“你曾经是我的部下吗?” 金泽江倒是十分的欣喜起来,听见乔羽佟说这个话,以为乔羽佟对他是有些记忆了,道,“是啊,将军,当年你还教过我枪法呢。”金泽江倒是十分的开心的样子。 而乔羽佟点点头倒是不说话了,他教过的人多了去了,倒是不记得了,随后则是笑了笑,而南遥则是慢慢的转过头来了,道,“若是那时候乔羽佟知道有你的存在的话,我想你根本就活不到现在了。”南遥淡淡的说话,四平八稳的。 金泽江有些惧怕南遥虽然说南遥没有上过战场,杀过敌人,但是给金泽江的感觉就是,南遥比任何的人都更加具有杀伤力,似乎在不轻易之间就能够将人之至于死地。e而南遥不说话,但是一说话必然是有目的的,所以南遥一说话的时候金泽江的心都开始打颤了,连着手都有些颤抖了,道,“为什么?相爷。”现在金泽江倒是开始装傻了。 南遥则是淡淡额瞧了瞧金泽江,这个人之前见过,倒是浓眉大眼,粗狂的一个汉子,倒是十分的有血性。只是不是一路人了。 南遥笑了笑,道,“难道说将军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金泽江,道,“不知道,所以说才想要问问相爷,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好,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南遥便是翻身下马,不过也没有走的太远,道,“刚刚若是没有看错的话,是你潜入了军营下毒,是也不是?” 金泽江半日没有说话,不过后来则是慢慢的说道,“相爷是看错了吧?” 南遥笑了笑也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问了另外一个,“刚刚若是我没有看错,似乎将军是和蓝将军一起出来的,所以之前将军和蓝将军是在一起的吧,算起来将军在军营里面算是蓝将军的左膀右臂了。”南遥追问。 而金泽江当着大家的面子也不能说不是,只能够点点头了,说道,“是。”随后南遥则是接着说了,“既然你说了你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杀了你,那么现在我就告诉你,到底是为了什么。”随后南遥道,“既然你是蓝奔雷的左膀右臂,那么蓝奔雷的许多事情不会瞒着你,也就是说你根本就是知道的,对不对?” 金泽江这下无话可以说了,而楚逸风同样是看着南遥,只觉得南遥的心思缜密,似乎是每一步都想到了,什么叫做斩草除根,这个才是,而且南遥也是在借着这个机会将军营里面清扫干净。所以楚逸风也没有拦着。 而南遥九暄说了,“为什么我能够这么轻易的发现你?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太明显,是晚上,但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若是欲盖弥彰,似乎更加不可能了,若是你真的是一个忠诚的将士,那么再蓝奔雷真的起事的时候,你也知道皇上来了边关,为何你不来见见皇上呢?在蓝奔雷刚刚起事的时候你一直都在躲在后面的,一直都没有出来不是吗?”南遥数着自己的手指头,道。“我给你说的这些,你服不服?” 南遥便是声声的追问。 而金泽江是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随后南遥则是道,“刚刚你为什么要杀蓝奔雷。” 而金泽江则是嘴硬,道,“我这是为了效忠刚刚的时候我才知道将军的意思,所以才会杀了将军,若非如此,我为什么在刚刚要杀了将军呢。”金泽江倒是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些小辫子都会被南遥给抓住。 而乔羽佟则是接过了南遥的话,倒是不用南遥再说下去了,道,“金泽江,你可知道你现在是漏洞百出。”乔羽佟眯着眼睛,道,“这事情倒是不需要南遥给你解释许多了,若是再我乔羽佟这里,遇见你这样的人早就没有命可以活下去了,在临死的关头出卖你的主子,为求活命,若是哪一天在战场的时候,谁都不能够够保证你不会卖国求荣。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乔羽佟才懒得跟金泽江讲那么多废话,便是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杀了你的原因。我可不是南相那么好说话,你方次啊杀了蓝奔雷不过也就是卖主求荣,也就是想要在我们这里能够求一个面子,能够活下去。” 楚逸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听了那么多话,倒是觉得好多事情越是弄也是弄不清楚了。金泽江还是不改,道,“皇上,求皇上明察,并非是这样的,真的,我对朝廷是忠心耿耿的。” 楚逸风则是瞄了一眼金泽江,这样的忠心耿耿他倒是不需要,临阵就改了自己的态度的事情,谁会相信?这个人到底也是不能够依仗的,所以楚逸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杨将军,这是你们军营的事情了,朕交给你来处置。”随后楚逸风则是跟着这些将士说道,“将士们,你们乃是大楚的子民,今日的事情跟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今日朕是会清理门户,不过不关乎与你们任何事。” 第三百一十章 杨家军 而胡吃饭这些话说出去了,南遥也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偷偷的瞧瞧乔羽佟一样,便是深深的笑了笑。 他们算计的没有错,这次,边关的兵权是交给了杨雄了。杨雄熬了这么多年也算是熬出来了。乔羽佟额也是点点头,杨雄则是有些没反应过来,道,“皇上……这。” 杨雄指着金泽江,道,“交给老臣来处置吗?” 楚逸风点点头,这时候总算是露出了笑脸了,道,“怎么了?杨将军是觉得自己听错了吗?若是杨将军觉得自己不能够胜任这个。” 杨雄只是觉得好事来得太突然了,所以有些接受不了,此刻反应过来了,便是道,“臣必定不会辜负皇上的希望。” 乔羽佟则是拍拍杨雄的肩膀,道,“杨将军,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努努嘴示意了一下跪在那里的金泽江,而杨雄则是眯着眼睛看金泽江,倒是早就看不惯这个人了,随后则是笑了笑,道,“我跟着南相的意思是一样的,军营里面留不得这样的人,我们是大楚的将士,为的是大楚,身为杨家军,第一个要有的就是血性,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退步,都不能干出这样丢脸的事情来,金泽江,既然你在乔羽佟的手下呆过,那你应该很明白这个道理。” 凡是从乔羽佟手里面的出来的人,都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这次金泽江是犯了一个大忌。 杨雄则是吼道,“兄弟们,今日你们愿意臣服我杨雄,愿意跟着我杨雄盘踞在边关的,我杨雄不会负了你们,若是有违誓言,杨雄今日便如蓝奔雷和金泽江的下场。”所以杨雄不说到底如何是处理金泽江,现在就已经透露出来了,所以说现在杨雄便是翻身下马,将手里面的大刀比在了金泽江的脖子上面,道,“金泽江,走好。” 杨雄的话音刚刚落下,杨雄手里面的刀也就随之掉了下来,刚刚滚在安格尔脑袋的地方这时候又滚着一个脑袋了。南遥只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道,想着那个血腥场面便是忍不住想要吐。 楚逸风也忍不住了,便是道,“好了,杨将军,这里的事情便是留给你们来处理,接下来我们应该启程回帝都了。” 帝都那边也是时刻不容许人耽误了,而南遥则是听到了楚逸风的话,骑了马就赶紧跑了。回到了大帐之后好生的吐了好久才算是缓和了过来,随后则是喘口气,道,“吐死我了。”乔羽佟一边在跟南遥拿水,看着南遥吐得那样,也是觉得惨不忍睹。 乔羽佟便是道,“以后若是在遇见这样的情况,你就多躲得远远的。既然在边关来了,就不可能呢遇见这样的事情。”说着乔羽佟还使了一些小坏,道,“接下来我们就要回到帝都了,回到了帝都的时候你还会看见那些东西呢,接下来少不了还有一次大战啊。” 南遥赶紧摆摆手,都要求饶了,这不是还没有把话说出来呢,这边便是又吐了。 而乔羽佟则是拍拍南遥地肩膀,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楚逸风则是在一边一直都在说,“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再去吓他了,你看她吐得那样子。”此时此刻楚逸风倒是十分想要去南遥的身边靠着,想要去关心南遥,但是南遥根本就不会让任何人来靠近的,所以说只能够在一边看着。南遥缓了一口气,随后则是道,“好了。” 便是坐在了一边拿着杯子大喝了一口水,这时候杨雄倒是进来了,杨雄的身上从早上道现在一直都没有换过铠甲,所以身上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道,刚刚南遥才缓过来,此刻闻着那股味道,好半天才是缓过来了,外面的天气越来越冷了,所以杨雄进来的时候是带着一股子的冷气的,感受着那股子冷气,南遥是缩了缩脖子,道。“边关的天气还真是奇怪。” 随后南遥则是喝了一杯热水,觉得自己的身子暖和了不少。随后杨雄才是进来了,道,“边关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如今漠北的人吃了一次亏,应该不会来犯了。”杨雄道,随后则是问了皇帝,“皇上,不知道皇上现在想清楚了到底是要怎么办了吗?接下来直接回帝都吗?” 而楚逸风的眼眸里面则是深了深,藏着一股暗色,则是回头过来看南遥,问道,“不知道相爷现在有没有什么高见呢?” 南遥则是将自己手里面的杯子放了下来,道,“高见倒是没有,拙见倒是有一条。”随后南遥则是笑了笑,道,“帝都那边的人如今怕是没有得到消息,便是先将消息放出去,看看他们接下来到底是要如何。” 随后杨雄则是问了,“相爷的意思是。”南遥向来都是机灵的样子,倒是让人摸不清到底是怎么样想的,随后则是道,“先将一些消息放出去。” 南遥点点头,“是啊,他们既然反了,我们也才正好出击啊。”南遥笑了笑,不过这时候则是竖起了手指头,然后道,“就传出消息去,说皇上在边关遇袭,现在生死未卜。” 这个消息到时有些扑朔迷离的,到底是出了事情了还是没有出事呢,到底也是没有说清楚了,随后乔羽佟倒是感叹道,“若是让人跟你玩捉迷藏的游戏,应该是会输的很惨吧。”随后南遥则是笑了笑,道,“倒也不是玩捉迷藏的游戏,而是事实本来就是如此的,蓝家的人蓄意想要做些不该做的事情,自然应该得到惩罚,不是吗?” 随后南遥则是笑了笑。 楚逸风同样是坐在那里笑了笑,回忆自己这么多年了,似乎是真的做错了很多事情,因为当年有些错误的决定,让自己失去了最爱的人,孩子。楚逸风现在想想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不过,不管如何都要感谢南相,若非是南相和乔督使的话,这些事情倒是也不可能会完成的这么好了。” 南遥听着楚逸风的话倒是也觉得十分的别扭,道,“这是臣应该做的。”随后南遥沉了沉视线,道,“我们离开边关太久了,现在也应该回去了,帝都都不知道现在已经乱成了什么样子了。”随后南遥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杨将军,估计你要带着你的五万精兵先陪着我们回一次帝都了。” “边关这边……”杨雄则是有些不理解了、 “是,边关这边不能够缺人吗。”南遥笑了笑,则是说到了,“不过我有一个更好的人选,沈元。”南遥说到了沈元的时候杨雄的眼睛都放出了光芒,道,“沈元,你是说沈元?” 杨雄这样的高兴,楚逸风却是想起了那一天看到的沈元,倒是一个有些脾气的臭小子。杨雄倒是十分喜欢这个家伙,而南遥此则是点点头了,道,”“是啊,沈元,你不是已经看上沈元很久了吗,既然如此,我便将沈元托付给你了,沈元也是一个人才,相信以后你也会好好地对沈元的。”南遥笑了笑,道,“沈元可是我的人,不管如何你都要高护着沈元了。” 沈元这样的高手,杨雄肯定是喜欢的啊,便是道,“那是自然,自然的。”但是高兴之后杨雄就纳闷了,道,“可是……那小子那臭脾气……” 南遥眨巴眨巴眼睛问了,道,“难道说有些硬骨头的你倒是不要了。”南遥笑了笑,道,“放心吧,我将沈元交给你了到时候沈元一定会做好自己的事情了。”随后南遥笑了笑,“所以,我们现在还是赶紧的整装出发吧。” 随后南遥站起来舒活舒活了自己的胫骨,道,“今天忙了一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南遥出去的时候便是在门口碰到了沈元,沈元倒是十分不爽的样子,道,“你走了将我留在了这里?” 刚刚的事情沈元听见了,所以南遥也不会去隐瞒了,便是点头,道,“其实你的父亲是一个将军,我听父亲说过的。”南遥往前走,而沈元则是跟着后面,道,“战场上面才是你应该回来的地方,沈元。我不应该将你私心的留在身边了,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会成为一个平平淡淡的人,那时候你们都有了自己的生活,你若是想留在边关就可以跟在杨将军的身边,若是想要离开,则是可以选择其他。” “回到帝都之后,慕家的仇就能够报了吗?”沈元问了。 南遥点点头,这也是自己一直都很关心的问题,随后则是说了,道。“是啊,蓝家如今已经走到了尽头了,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路子可以走了,所以这次回去之后所以的事情我们都能够得到解决了,沈元,一直以来我都想要做的事情都要做好了。”南遥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好似放下了好多的包袱一样。 南遥的身子很单薄,在沈元看起来几乎是弱不禁风的。 沈元的眼睛里面有些闪烁的光芒,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随后则是说道,“好,既然你让我留在这里,那我就留在这里。” 南遥笑了笑,道,“好。” 将他们一个个的安顿好了南遥就觉得自己安心了,道。“看着你们一个一个的好了,我才能够安心。”随后南遥笑了笑,“明日我们便就回帝都了, 一个人在这里小心一些。” 临别了,南遥倒是开始啰嗦起来了。沈元则是笑了笑,是好不容易才露出来了一个笑容,道,“放心吧, 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照顾自己的。”意思就是南遥多担心了。 而南遥则是瘪瘪嘴,能够多唠叨一次也好,这次分开之后都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在见到了。 而乔羽佟出来的时候看见两个人在不远处说话,沈元看见乔羽佟正好过来了,便是道,“好了,有人过来了,我不打扰你们两个了。”沈元说完了就帅气的转身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留下来 而南遥则是转过头来就看了乔羽佟是站在那里的,南遥则是笑了笑,道,“你怎么来了。” 乔羽佟则是慢慢悠悠的走过来,看刚刚走开的沈元,则是问了,“怎么样了了,跟着沈元说好了?” 乔羽佟都不知道南遥会这样的安排,南遥则是点点头,道,“说好了,我们之后要走了,总不能留下他们吧,所以现在对于沈元来说也是要给很好的选择。”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而乔羽佟则是点点头,道,“是,这样为了他们考虑一个后路也是对的。”乔羽佟拍拍南遥的脑袋,道,“好了,早些去睡觉吧。” 南遥点点头,第二天天刚刚放亮的时候啊杨雄已经整理好了军队,见着楚逸风出来,便是道,“皇上,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够出发回帝都。” 楚逸风看着这些将士们,便是点点头,道,“好,这就出发。”随后则是翻身上马,带着队伍往帝都的方向跑过去。皇帝在边关出事情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帝都,卢广易得到消息的时候还是深夜,这就跟着冲进了宫里面。蓝若云已经睡下了,卢广易这时候进宫,桃蕊收在了宫门口,倒是拦着卢广易,道,“娘娘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的睡觉了,今天才好不容易睡觉,你就让娘娘好好的休息休息吧。” 帝都里面下过雨,天气倒是十分的好。 但是卢广易那里能够等得了,便是指着桃蕊,道,“本官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娘娘,你可知道你若是拦着我,要是娘娘知道了小心的你的皮。”卢广易此刻便是没有了好脸色,只觉得桃蕊在面前十分的麻烦。而桃蕊听着卢广易的话也是气的不得了,拦着卢广易,道。“我说了不能够进去就是不能够。” 而外面的吵闹声音则是越来越大,卢广易的官谱摆久了在桃蕊的面前倒是不好用了一直都被拦着,现在桃蕊也不让卢广易进去,此刻了卢广易倒是十分着急了,便是指着桃蕊,道,“你……你就不怕娘娘明日知道了,会斩了你的脑袋吗?” 桃蕊的心里面是有些害怕,便是努努嘴。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但是这个时候卢广易也是笑了笑,也就是这时候里面的蓝若云则是醒过来了,便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道,“桃蕊啊,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吵啊。” 桃蕊这个时候则是瞪了瞪卢广易,道,“看吧,现在娘娘被你吵醒了。”随后桃蕊则是推开门进去了,将里面的灯点了,随后则是道,“娘娘,是卢大人在外面呢,非要见你,我说娘娘睡下去了,卢大人倒是不相信。”桃蕊说完了便是道,“娘娘,在睡会儿吧,我去跟卢大人说,让卢大人明日再来。” 但是蓝若云想着桃蕊的话,抬手则是按着自己的脑袋,然后则是道,“这么晚了,他怎么来了。” 桃蕊也就努努嘴,道,“不知道,刚刚还说要了我的脑袋呢。”倒是十分生气的样子,不过蓝若云想了想则是道,“这么晚了卢大人进宫一定是有事情要找本宫,你让卢大人等着,本宫这就起来。” 卢广易这么晚了要进宫,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说蓝若云也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而桃蕊刚刚还想说什么的,但是听蓝若云这么说也就转身出去了,开门看见卢广易,道,“娘娘起来了,你等一会儿。”随后则是进去了帮蓝若云穿衣服,然后则是将蓝若云简单的梳理一下之后则是出去叫卢广易,道,“娘娘叫你呢。” 卢广易进来的时候则是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也没有行礼。蓝若云的困意还没有完全的消除,也是有些不乐意的样子,便是道,“这么晚了,大人怎么进宫来了,有什么事情难道不能等到明天再说嘛?” 卢广易的肚子里面也是憋了火的,刚刚桃蕊已经给了一顿气了,现在还要在这里受这些气,所以卢广易十分的不爽,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娘娘,既然是很重要的事情,娘娘觉得有些事情贻误了先机的话,还是重要的事情吗?” 蓝若云这会儿是听出来了卢广易的不爽,这时候方才是笑了笑,随后则是道,“是本宫错了,是本宫没有想到这个。”蓝若云赶紧的赔礼道歉,随后则是跟着桃蕊说道,“给大人上茶。”然后到,“大人请坐,不知道大人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而卢广易是十分的不爽快,所以看着蓝若云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气息了,便是闭着眼睛,道,“娘娘不是不着急吗?” 而蓝若云这时候是真的知道错了,忙着说道,“大人,本宫也是有了孩子,有些时候睡不好,今天有些不舒服,所以怠慢了一些,大人可不要跟本宫一般见识。导师不知道大人到底是知道了什么了?”蓝若云便是放低了姿态,现在不是跟着卢广易硬碰硬的时候,所以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卢广易坐直了身子,道,“我接到了消息了,边关那边似乎是传来了消息,似乎是说皇上在边关生死未卜。” 蓝若云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觉得自己的心里面一跳,好似什么捏住了自己的心脏一样,只觉得十分的难受,听见了卢广易这么说,心里面十分的难过,那个人毕竟是自己喜欢过的,若是说真的不介意,不可能的。“你说的是真的……” 看蓝若云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卢广易便是挑眉,看着蓝若云,道,“怎么了?娘娘似乎是有些不忍心的样子,是舍不得皇上吗?”卢广易便是问了蓝若云。 蓝若云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反过去问了卢广易,道,“若是换成了卢大人,卢大人觉得呢,到底皇上也是本宫的夫君,皇上真的出了事情,难道说本宫不应该难过吗?” 而卢广易则是冷笑,这宫里面的人能够有多少的真心啊,便是问了,“所以说皇上还是幸运的,至少娘娘还是在挂念着皇上的的,到不知道这是皇上的幸运还是不幸运呢。” 蓝若云听出来了卢广易则是在嘲讽自己,不过那又有吗关系,嘲讽就嘲讽好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所以蓝若云则是笑了笑,道,“卢大人管本宫到底是有没有心。” 现在蓝若云说自己是真的难过,那又怎么办。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 而卢广易也懒得跟蓝若云说着些,便是说到了,“现在你应该去跟老将军说了,随时准备着。” 蓝若云点点头,道,“放心吧,我父亲知道的,现在边关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看来是哥哥一成事,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蓝若云好似已经胜券在握的样子,等到了这些事情都完成了之后,这就江山都是他们蓝家的了,蓝若云则是笑着。 而卢广易则是说道,“明日的时候你就去御书房那边,无论如何都要闯进去看看,然后咱们就可以顺势起事了。”随后卢广易则是眯着眼睛说道,“朝廷那边我已经说好了,那些人都会听我的来的。” 卢广易已经是暗中的布置好了一切,现在就真的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所以说现在也就是看蓝若云这边了,卢广易道,“接下来看你自己了,我这边等你的消息。” 蓝若云点点头,想着那些事情,觉得心里面好似越来越沉重了,好似面前有许多的大山都压制一样似的,蓝若云说是不紧张不可能的。而卢广易则是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这就出宫去了,你那边好好地布置布置。” 那些消息在卢广易收到了的时候,自然东厂的人也就收到了,化雨晨收到了消息的时候,寻梅正在打瞌睡,听见耳边有人咋说话,寻梅一下子就醒过来了,正好听见他们说了那事情,一下子就跳了起来,问道,“什么,你是说皇上出事情了?那相爷呢?相爷怎么样了。” 寻梅的脑子里面全部都是关于南遥的事情,但是就是化雨晨也被寻梅给吓了一跳,随后则是看着寻梅翻了个大白眼了,而后化雨晨则是说道,“寻梅,你这样是要吓死人吗?” 但是寻梅可不管这么多了, 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什么叫做吓死人啊,我可没有想要吓死你的,我只是想要实事求是我想要知道相爷的消息,刚刚你们说了什么,刚刚说了皇上的事情,那相爷现在怎么样了。” 化雨晨也觉得真是难为寻梅了,道,“你在睡觉的时候都还能够一心二用,还真的服了你了。”便是跟着那个人说道,“你先下去吧。”随后则是点了点寻梅的脑袋,道,“好了,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没有什么事情的,这些不过是他门玩的一些小把戏罢了。” 化雨晨若是连着这个也分不出来的话,也不用在东厂呆着这么久了。 而寻梅倒是被他们搞的有些不明不白的,道,“什么意思啊?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化雨晨则是点了点寻梅的脑袋,用的力气有些大,便是道,“意思就是相爷他们没有事情的。”看着寻梅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化雨晨则是问了,“你觉得依照南相的脑袋,会让自己有什么事情吗?”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寻梅觉得相爷很厉害,可是也不代表不会有什么事情啊,便是道,“那又怎么样,若是真的出了事情怎么办?” 而化雨晨只觉得自己跟着寻梅都没有什么话好说了,所以这就跟着寻梅从头开始说了,道,“姑奶奶,你想想啊若是边关真的有什么事情,肯定会收到消息的,但是只有这么一个消息传出来,那就是相爷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所以你就不要担心了。好吗?” 第三百一十二章 烽烟起 寻梅似乎是不相信,但是听着化雨晨的解释也就放心了,道,“也就是相爷没有什么事情,对吧?” 看着寻梅的样子,化雨晨倒是有些忍俊不禁了,拍拍寻梅的脑袋还是很耐心的说了,“是的,没有什么事情的,放心吧。”随后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随后则是道,“你就放心去睡觉吧,等过段时间就能够看到相爷了,我这就去宫里面找戚风。”这件事一定要跟着戚风说下。 而寻梅点点头,目送化雨晨离开。 而这边化雨晨刚刚开了东厂的门就正好在门口看见一个人,那人披着披风,头上戴着帽子,看不清楚那个人到底是谁,头顶上面的光芒十分的暗沉,所以说化雨晨也看着这个抬手准备敲门的女人,则是说道,“你是谁?”化雨晨便是抱着拳头问了。 这时候这个人则是摘下了自己的帽子,那女子的面容清秀,只是简单的挽着发鬓,便是十分的俊逸的样子,抬头看面前的人,笑了笑,道,“你是化雨晨吧。” 那女子能够很轻易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化雨晨倒是微微的眯着眼睛,道,“你是谁?” 化雨晨是觉得这女子有些面熟,但是到底也是记不得这个女子到底是谁了,便是看着那女子上上下下 也没有看出来,不过那女子倒是一路风尘仆仆的样子,而她正是莫灵安,此刻莫灵安则是低头笑了笑,道,“我是莫灵安,是南遥让我回到帝都之后直接找你的。我现在能够进来吗?” 一说名字化雨晨就立马记起来了,到底眼前的人是谁,但是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盯着莫灵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道,“你是莫灵安?这怎么可能,慧妃娘娘不是在宫里面吗?”化雨晨想着,倒是没有听说莫灵安也出宫了啊。 莫灵安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则是慢慢的说道了,“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这里说话不方便,先让我进去再说吧。”莫灵安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化雨晨抬头看了看四周则是让开让莫灵安进来,等到莫灵安进来之后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化雨晨倒是忍不住问了莫灵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娘娘。你现在怎么会在这里呢?” 化雨晨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莫灵安,也没有靠的太近。莫灵安是之前受伤,到了现在也没有恢复,所以说现在脸色还不是很好,加上长途奔波脸色更是十分的差劲,便是笑了笑,道,“我刚刚从边关回来,皇上离开帝都的时候我偷偷跟去边关了,不过我受伤了,所以南相让我先回来了,但是南相接到了消息说帝都现在有事情了,所以让我不要回宫里面直接过来找你,说您会让我安全的。” 莫灵安便是按照南遥的话说了。 而化雨晨则是点点头,想了想,道,“到底是南遥的行事作风,既然是南相安排的事情,娘娘就随着我来吧。”随后则是比了比让莫灵安往里面走,而在路上的时候莫灵安倒是开始问起来了化雨晨,道,“你现在清楚边关如今的状况吗?”莫灵安的衣服在夜色里面则是被风吹得飘飘渺渺的,好似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莫灵安的声音也很轻灵。 此刻化雨晨听着莫灵安的声音倒是老老实实的摇摇头,道,“这些事情我倒是不知道了,现在到底边关如今是什么情况,我们也是不清楚的。” 莫灵安便是笑了笑,道,“我走的时候相爷他们在计划揭穿蓝家的事情,蓝家那边刺杀皇上了。” 随后化雨晨便是多问了一句,“结果呢?”化雨晨更加关系的是结果,到底是什么样了。而莫灵安则是笑了笑,道,“你觉得呢?对相爷要有信心,虽然说相爷是一个女子,但是比之很多的男子也不让须眉的,哪天晚上若不是相爷他们及时赶过来,或许皇上是真的没命了。” 莫灵安笑了笑,道,“到底也是蓝若云他们自己讲自己逼进了死路,如今也觉得自己走不出来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们将那些事情已经做了,皇上知道了,这件事不会这么完了的。”莫灵安想着在边关额那些事情也觉得提心吊胆的,想着蓝家的那些人,便是道,“当年害了慕家,接着是莫家,这些人杀红了眼睛了,现在竟然是将心打到了皇上的身上去了,也该他们吃些苦头了。” 所以化雨晨也跟着点点头,道,“是,这些人是罪该万死,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接着迈过了一个台阶,莫灵安则是在此刻说道,“我回来的时候在路上听说了一些事情,说皇上在边关有难,估计是南遥他们传出来的东西,估计没有几日他们就要回来了。所以你们要做好了准备了……”莫灵安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面前的人。 而化雨晨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说,接下来可能会有很多的事情要发生了, 要我们做好准备?” 莫灵安点点头,道,“至少在他们回来之前,这里要维持住。”这些困难是有些大的,所以莫灵安耸耸肩,但是化雨晨这时候则是笑了起来,道,“我明白的,娘娘,不过在你来之前这些消息已经传回来了,我这时候正好进宫去见戚风。” “是这样。”莫灵安点点头,道,“好,如此我就不耽误将军了。”这时候正好走到厢房,到底是东厂,里面都是男子,屋子里面倒是也没有那么的雅致,只是有些应该有的东西,其他的东西倒是没有了。不过到底也是干净整齐的,化雨晨推开门,道,“娘娘长途奔波应该很累了,先去休息下吧,接下来的事情我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化雨晨笑了笑,道,“里面的东西简陋,娘娘将就着住几天,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娘娘就能够回宫去了。” 等到事情结束之后,也应该是离开的时候了,莫灵安心里面想着,不过还点点头,道。“是,将军我知道的。” 随后化雨晨则是关上了门,随后则是转身立即往宫里面赶去了,戚风御书房门口守着,到了交班的时候方才推下去,倒是看见不远处有人走过来,那人浑身都带着寒气儿,不过却是分外熟悉,而戚风站在那里看清了人之后则是道,“化雨晨,你怎么来了。” 化雨晨见到戚风后,指了指一个方向,便是往御书房里面去了,化雨晨道,“现在也就是御书房里面能够安全一些了。” 而戚风倒是觉得化雨晨说的这话有些搞笑,便是笑了笑,道,“你这是说的严重了。”拍了拍化雨晨的肩膀,戚风便是问了,“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随后则是道,“今天这么晚来到底是要跟我说些什么。” 戚风可不会觉得化雨晨没有缘由回来了这里啊,便是沉了沉眉眼儿,整个人倒是冷静下来了。而化雨晨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进宫之前我见到惠妃娘娘了。” 说到了慧妃,戚风倒是眯着眼睛,道,“是有些时间没有见到慧妃了,你在宫外看见了?” 戚风倒是不知道慧妃这是玩的什么把戏,而化雨晨则是点了点头,道,“是,我们是见到了慧妃,见到慧妃的时候在东厂门口,慧妃是跟着皇上去了边关现在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跟我说些许多边关的事情。” 戚风听见到了化雨晨提及边关的事情便是紧张了一些,便是拧紧了眉头,问了,“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知道了一些关于边关的事情了?”戚风手里面则是用了一些力气,拍拍化雨晨的肩膀,道,“说说,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两人便是靠的很近,而化雨晨则是道,“放心吧,皇上没有事情,南相在,而且乔羽佟也在。”随后则是道,“刚刚我也是才收到了消息说是他们好像皇上在边关出事情了,后来慧妃娘娘说是他们玩的障眼法,之前给的信相爷他们应该收到了,所以这次是班师回朝,这次帝都是真的要变天了。” 说到了这里戚风倒是捂住了胸口,好似十分难受的样子。 而化雨晨则是紧张的看着戚风,里面的光线不好,但是能够看见戚风好似很难受,便是着急了,问道,“你是怎么了?看起来似乎是很难受的样子。” 化雨晨说着道,“要不要帮你喊大夫,” 说完了之后戚风脸上的难忍之色奇迹般的消失了,而戚风则是笑了笑,道,“没事情,就是想着接下来我们就要大干一次,就觉得心里面恨紧张啊。”戚风笑嘻嘻的说道,“接下来,宫里面可是有些好玩的了,卢广易这个老匹夫最近也是常常来御书房呢,这样子倒是做的不错,如今整个朝廷上的官员倒是已经被他牵制了不少。” 化雨晨笑了笑,道,“那可不一定,你想相信,要想治治这些官员,南相有的是办法。到了那时候就看他们的命有多硬了。” 化雨晨说了这个,戚风肯定是相信的,南遥的能力戚风见识过,所以笑了笑,道,“是,是,是,我知道南相的能力。所以更加为他们担心。” ““行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到了那些时候再说吧。”化雨晨拍了拍戚风得肩膀,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弄清楚到底应该怎么办,接下来累的事情很棘手的。” 而戚风点点头,道。“宫里面还有我看着呢,最不济,这御林军还是由我的在带领着。” “由你这句话就对了,宫里面的情势就需要你来控制了,我会让东厂的人过来一些,东厂的人呢可是以一敌十的好手,御林军的人比不上的。”化雨晨也不是瞧不起御林军的人呢,但是到底东厂的人也是乔羽佟一个人调教出来的。 第三百一十三章 闯宫 到底这些人是什么样子,化雨晨是知道的。 而戚风听了化雨晨的话也是点点头,道,“谢了啊。”随后化雨晨站起来走了出去。 戚风那里也没有去,就在御书房里面躺了一夜,天儿刚刚放亮戚风就醒过来,只觉得自己脑袋疼的厉害便是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脑袋,想要自己能够清醒一些,而后戚风靠着坐起来打了一个哈欠,戚风骂了一声,随后便是听见门外有吵闹的声音,道,“娘娘,你不能进去。” 宫里面的女人如今也就是一个蓝若云了,其他的妃子倒是也知趣的很,皇上平日里面也不去,倒是也安静。 但是蓝若云现在肚子里面坏了一个孩子,倒是十分的不安生了,所以戚风额也是头疼,而外面的蓝若云声音十分的尖锐,道,“哼,你们知道你们拦着的人到底是谁吗?我告诉你,我可是当今的贵妃娘娘,肚子里面有的是皇上的龙种,现在本宫要进去见皇上。” 而外面的侍卫似乎是有拦不住蓝若云的样子。 戚风本来是想再睡睡的,但是想了想还是站起来了,推开门站在那里,蓝若云看见门开了心还挑了跳,道,“皇上。” 但是抬头看见的是戚风那张阴鸷的脸,蓝若云倒是不怕楚逸风,却是有些怕戚风的,此刻看着戚风那种阴沉沉的脸,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而后则是道,“怎么是戚将军。”倒是十分失落的样子,“戚将军难道没有回去吗?怎么在这里睡下了啊。” 若是这个女人是自己的老婆的话,戚风现在已经将这个女人提走了。道,“娘娘,你的声音太吵了,大清早的你闹什么闹啊,娘娘一个孕妇,身子越来越沉了,难道说就是不想要休息吗?” 蓝若云倒是想休息了,但是昨天晚上那件事情之后那里有心情去休息啊,所以蓝若云挑挑眉毛,道,“本宫想来看看皇上,已经这么多天了,皇上没有上朝也没有出来过,本宫倒是想要知道,皇上到底是怎么了?戚将军,你倒是说说,你要是不说个明白了,今日本宫绝对不会离开了。” 这是开始耍无赖了?戚风只觉得自己脑门上面的经脉突突的开始跳着,道,“皇上身子不舒服,要静养,娘娘便是在这里这样的胡闹,皇上能够休息好吗?既然娘娘关心到了皇上最近也没有上朝,也没有出来,那就自然是知道皇上最近是不方便见客的。” “见谁都不可以?”蓝若云便是挑眉问了。 “是。”戚风则是点头,道,“皇上特意吩咐我守着这里,若是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代劳的,所以,娘娘,现在还是请回吧,现在皇上不会见你的。” 不过蓝若云此时还是不走了,绕着戚风倒是走了两圈,随后则是啧啧的出声,抬头看戚风,道,“戚将军倒是十分的重情重义呢,皇上有戚将军这样的好兄弟倒是皇帝得福气,不过,戚将军,本宫倒是想要问问戚将军,皇上是真的在御书房里面养病吗?” 蓝若云一步步的逼问着,连着戚风都觉得蓝若云似乎是变聪明了。便是问了,“什么意思啊?娘娘,皇上若是不在御书房养病,能够去哪里呢?” 而看若云笑了笑,道,“若是真的是在养病,固然是好,但是若是不是这样呢?”蓝若云笑了笑,“将军你确定没有欺骗我们?” “本将军倒是欺骗你们什么了?”戚风也是不松口道,“娘娘,本将军也是按照命令行事了。” 蓝若云则是道,“是吗?那好,今日本宫倒是想来看个究竟,看看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蓝若云 话音刚刚落下,戚风则是怒道,“大胆,你这是什么态度,娘娘,这是皇上的命令,难道说你敢抗旨不成。” “本宫这是皇上的命令,但是本宫现在听到了另外一件事,身为皇上的妃子,本宫很担心皇上所以今天本宫一定要进去看看,皇上现在是怎么回事。”蓝若云说道,随后拍拍手,便是看见不远处有许多的人都出来,都是满朝的文武百官,一些还是戚风认识的。蓝若云回头看着那些人之后则是道,“你看见了吗?这些就是大楚的官员,皇上已经接近一个月没有出现了,不只是本宫担心,同样的,大臣们也很担心,想要知道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大臣们都站在御书房门前,蓝若云的话音落下之后,以卢广易为首的人则是开始叫起来,道,“是,戚风将军,皇上是留下来了命令给你,但是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都不清楚,皇上这么久了没有出现,我们也很着急,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这么久了没有出现,朝中许多的折子都是压着的。” 卢广易则是压低了声音,陈词切切。 戚风则是觉得自己的头大,现在看着这些人竟然有种站在楚逸风位置上面的感觉了。 说是帝王,但是这些面对这些的人的时候,其实帝王也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呢罢了,有时候许多的想法还要跟着别人的牵制来,而戚风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冷笑着看着这些人,再看看蓝若云,总算是明白了这些人今天到底是要做什么了,便是笑了笑,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要准备窗宫吗?” 戚风还真的就不信了,这些人有天大的胆子了,所以便是拿了自己的剑在手心里面玩了一圈,然后则是坐在了御书房的前面。则是看着这些人说道,“今天我戚风在这里倒是想要看看,你们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了。” 而卢广易为首,卢广易自然是说到了,“戚风将军,本官知道你和皇上的关系交好,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国不可一日无君,也希望将军能够体谅我们这些大臣们,现在皇上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都说皇上病重,我们这些大臣也要知道到底皇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卢广易上前一步去了,道,“所以,戚风将军,我们的要求也很简单就是想进去看看里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而戚风笑了笑,道,“然后呢?” 卢广易总觉得这小子不好对付,虽然说年纪小,但是绝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儿,所以也就是沉了心,便是说道,“不知道将军有没有收到一个消息,听说皇上在边关出事情了,如今边关正是混乱的时候,图尔部落的人进宫边关,若是皇上真的在边关出了什么事情可是如此是好,将军倒是帮着皇上,可是将大楚置于何处?” 这些话说的倒是冠冕堂皇了一些。不过卢广易是打着什么心思,戚风还是知道了,道。“皇上没任何的事情,你放心吧。” 随后卢广易道,“有没有事情,只要我们进了御书房就知道了额,将军,今天无论如何你都是拦不住我们的,所以说,将军,今日便是得罪了。”随后卢广易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而戚风则是站起来拦在了卢广易的面前,道,“有我在这里,便是没有任何人能够闯宫。” 卢广易则是道,“看来是戚风将军心虚了吧,皇上根本就没有在御书房里面!” 卢广易倒是发怒了,而戚风同样怒道,“我看是卢大人今日想做些忤逆的事情吧?!皇上所下的命令,各位只管去执行就好了,在这里说什么话,皇上自有分寸的,各位就回去吧。”戚风咬着牙齿冷冷的看着这些人。 但是卢广易根本就没有退步,便是盯着戚风,道,“今天这个地方,我倒是一定要进去了。”随后则是道,“来人,给我按住戚风。” 而蓝若云也是同样的跟着卢广易站在那里,便是一副傲气凌然的样子站在那里,道,“将军,今日得罪了。” 如今戚风是面对他们没有任何办法,也就只能够看着他们闯宫,但是戚风昨夜想了许久,想着南遥既然将消息放出来,自然也就是一个信号,所以戚风之所以敢将他们放进去也就是觉得时间成熟了。 而卢广易进去之后则是道,“皇上,臣等参加皇上。”但是里面没有任何的反应。蓝若云则是站起来去了里面,掀开被子之后里面根本就没有人,里面是平整的,根本就是没睡过人的,虽然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是蓝若云此时也是装模作样的,道,“戚风将军,你倒是将我们蛮的好惨啊,皇上根本就不在宫里面,但是你瞒着这件事情多久了,让我们一直都以为皇上是在宫里面养病。” 而戚风而是冷笑,这些人早就知道了消息,还派人出去暗杀了,不是吗? 戚风的神色冷漠,道,“这是皇上的安排,既然你们已经闯进去了,这件事情我会记住了,皇上回来的时候我会告诉皇上的。” 蓝若云那边的心里面同样是在冷笑着,哼,皇上怕是已经死了吧,还能够回来吗?蓝若云的眼睛则是一下就红了,道,“戚风将军,你可知道你犯了大错了,你就不应该瞒着我们这么久。”说着蓝若云的眼睛里面就掉下来了眼泪,蓝若云则是抬手不断地擦拭着,但是真的没有用蓝若云的眼睛里面看到哪里有什么悲伤的样子了。 所以说戚风看着也就当时看一场戏了。 “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戚风也就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道,“皇上不过是去了边关吧了,能够有什么事情,况且,也没有听说边关有什么事情啊。” 蓝若云已经泣不成声,这时候便是一边的卢广易站起来说话了,道,“戚风将军,难道你没有收到消息吗,听说皇上在边关出事情了,如今还是生死未卜,而现在你也是知道的,图尔部落的人虎视眈眈,随时都有进攻大楚的可能啊。” 第三百一十四章 空穴来风 卢广易是一副十分感慨的样子。 但是戚风则是想要笑了,想要跟卢广易说说,这些事情真的不需要卢广易来操心,这时候图尔部落的人现在不知道还在那里哭泣才对把,但是戚风不敢表露出来,便是说道,“什么……” 戚风也不信,也就是见机行事了。而蓝若云则是点点头,道,“本宫也不行,原本想着皇上还在宫里面呢,但是现在看御书房里面根本没有人,这件事情不是空穴来风的,若是皇上真的在边关出事情了,这可是如何是好啊。” 蓝若云一边抹着眼睛一边问了。 而戚风也是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也是十分茫然,根本就没了刚刚的那种气势,所以说戚风此刻是沉了一口气气,道,“我也不知道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了。” 戚风的脸色顿时也就变了,好似也是十分的手脚无措的感觉,卢广易和蓝若云则是偷偷的对视一眼,卢广易此刻倒是十分的严肃的样子,站在那里,道,“现在南相也不在,皇上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现在的这些情况不可以在拖了啊。”卢广易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而许多的大臣则是跟着迎合起来吗道,“是啊,现在这个情况倒是十分的危急,如今皇上不在,整个大楚也就没了主心骨啊,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啊。” 那些大臣则是纷纷的谏言,这时候有人说道,“卢大人,你是元老,不如你说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卢广易此刻倒是还推诿起来了,倒是一份十分歉然的样子,道,“这怎么行啊,现在百官在这里呢,怎么能够让我出来呢。”卢广易忙的摆摆手拒绝了,但是戚风瞧着卢广易分明就是一个做作的姿态,不说话也就看着他们能够搞出些什么事情来了。 而这时候那些大臣们则是道,“若是卢大人都没有什么资格的话,怕是我们都没有什么资格了吧。”那些人此刻笑了笑,道,“不管如何,今天一定要有一个反感,如今那么多的折子都堆在了那里了,这可是如何是好啊?” 意思也就是要找一个接班人出来了。意思很明显,此刻蓝若云在那边哭哭啼啼的,又有孩子自然是赢了许多的好感了。而卢广易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则是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好推诿了。”所以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随后则是跟着那些人说道了,“依照老夫的意思看,那就是赶紧的找一个接班人比较好,依照前朝的例子,设置辅政大臣。”卢广易看着蓝若云,道,“如今也就是只有贵妃娘娘的肚子里面的皇子才有这个名誉了,之前皇上有意立娘娘为后,若不是因为边关的事情耽误了,后位便是娘娘的了,而娘娘如今还有一个蓝家能够依仗,娘娘才是最好的人选了。” 卢广易说完了便是看了看周围的人道,“不知道各位是如何看的呢?” 那些人则是点点头,纷纷的赞同,道,“我看倒是不错,等到皇子出生之后再做些打算也不迟。” 而戚风则是站在那里,看着这群虚伪的人说完了之后倒是笑了笑,这些人才留意到戚风,卢广易便是问了,“不知道戚将军是有什么意见吗?不妨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听听,看戚将军说的有没有道理。” 卢广易无疑是在给自己挖坑,而戚风则是笑了笑,道,“既然大人让我说,那我也就当仁不让了。”戚风的声音朗朗,道,“我不同意让贵妃娘娘的孩子登位。” 此言一出许多大臣便是又开始闹起来了,道,“戚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觉得我们的决策有问题。” 戚风瞪着几个老官员,眯着眼睛,同样是不客气的说道,“莫不是你们都活的糊涂了?连是非是陌生都分不清了?”戚风一句话硬是骂的这些人根本就说不出来话了,咬着牙齿,戚风说道了,“亏你们还是先皇时候就在的大臣,还有些人深得皇上的信任,可是如今你们在这里做些什么?若是皇上知道你们此刻站在这里说这些,皇上会如何着想?”戚风指着那些人,道,“你们的脑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只听见的呼吸声音,而戚风在军营里面呆着惯了,便是一身的兵痞气息,那些官员们硬是被戚风的气势给压了过去,道,“皇上待你们不薄,如今皇上还没有死了呢,你们就在这里选接班人了?” “如今只是权宜之计罢了。”卢广易更正道。 “权宜之计?”戚风笑了起来,道,“你们这算是哪门子的权宜之计?”戚风问了这些人了,“你们这些不是权宜之计而是在篡位。”这些人不肯将自己的心揭露出来那么戚风就将这些人可恶的内心给揭露出来,所以说戚风指着蓝若云的肚子道,“若是说合适,德妃娘娘的儿子更加合适,而蓝若云的肚子里面整个孩子,如今还没有出生,你们怎么能够确定这个孩子就是皇子。还有,蓝若云的这个孩子是在宫外有的,你们如何能够确定这个孩子的来历问题。” 这个问题这些官员们倒是没有提及。 但是戚风可是一直都没有忘记,道,“皇家的血统问题在你们的眼中便是这样的浅薄吗?” 蓝若云脸上的刚刚还是哭哭啼啼的,现在则是换成了震惊,指着戚风道,“你这是在侮辱人。”但是蓝若云是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的。戚风可是个胆子大的,这些人他还不怕,所以眯着眼睛笑了笑,道。“戚风是不是在侮辱人呢,娘娘自己的心里面清楚,若是想让我同意娘娘的孩子登上皇位,我可不认,等到这个孩子出生之后确定好身份再说吧。” 戚风可是不会给蓝若云任何面子的,此时此刻便是如此说到了。而卢广易也没有想到会如此,便是深深的叹口气,后退了一步,道,“使我们想错了,却是是没有顾忌到这个问题,娘娘肚子里面的孩子的的确确也是不知道到底是皇子还是公主,还是等到娘娘生了之后再做决定,不过,德妃娘娘已经没了, 德妃娘娘身前都是和贵妃娘娘交好,这孩子小,如今没有了母妃的庇佑也不行,不如就这样吧,让娘娘将这个孩子过在自己的膝下,这样的话也就合情合理了,” 戚风笑了笑,这些人还真的是有些法子,什么法子都能够想出来若是再军营里面,戚风肯定会骂了,“你们孙子。” 但是现在戚风忍住了,若是要打人的话,现在卢广易就死了,戚风便是笑了笑,道,“可以,不过,你们倒是后知后觉啊,德妃娘娘都没有了这么久了,你们才发现这个问题吗?现在才想着将皇子过继。”戚风冷冷的看着这些人一样,皇室的人还真是很无情。 而戚风再次瞪了瞪蓝若云,想着这个女人,当初也就是他害死了慕锦书的。 想着这个关系,戚风也是握着拳头,忍了忍。 而蓝若云看着戚风眼神也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戚风的眼神里面似乎是透露着许多的东西,而戚风点点头,道,“朝政的事情我管不了,你们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吧。”随后戚风说完了就出去了,等出去之后,戚风直接去了东厂里面。 到了东厂的时候化雨晨看到了戚风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便是问了戚风,道,“你此刻不是应该在御书房里面吗?怎么来了这里了?”化雨晨扔给了戚风一瓶酒。 而戚风开了酒就喝了一口,只觉得自己的心里面十分畅快,道,“东厂到底比宫里面舒服多了。” 化雨晨一听就知道了戚风是什么意思,估摸着是宫里面出事情了,所以笑了笑,道,“你这是怎么了?宫里面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而戚风一听这个就火大,道,“别提宫里面的事情,”似乎好似很不耐烦的样子,化雨晨就不提了,等着戚风说话,道,“今天早上的时候那些人闯进了御书房里面了。” 而依照戚风的性格能够让他们闯进去,若是闯进去也是戚风故意的,“那些人当真是无耻,进去之后竟然是在那里说什么要重新立一个新君的事情,楚逸风还没有死呢,这些人就这样的着急了。” 化雨晨听着这话也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点点头了,道。“看来这些人是真的反了,不过我倒是想要看看等到皇上回来的时候这些人是什么表情。” 戚风想了想也冷笑了一声,道,“我也想要看看,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情况。”便是道,“我也想要看看,蓝家会有什么样子的下场。” 而说着化雨晨则是道,“你还是早些回宫里面呆着吧,接下来倒是要看看他们能搞出什么来。” 戚风点点头,但是在出了东厂之后,便是听见了有人在议论说道,“听说皇上已经死了,现在朝廷里面已经重新立了新君了,前德妃的孩子。” 而戚风听着那些话,忍着全身都是奔腾的血液,可是偏偏也就是这个时候戚风则是看见了面前有马车路过,看那马车的样子是宫里面的,不是一般的贵族家族所有,而风吹起来的时候戚风看清楚里面,是坐着一个小孩。 十分的像德妃娘娘,那就是德妃的孩子了。 “这些人的动作还真是快啊。”戚风看着那马车陷入了沉思,并没有给自己多少的时间戚风也就大步的朝着宫里面的方向走过去了。宫里面如今就要乱了,便是要看看接下来这些人是要如何了,所以戚风大步的走着。 等到了宫里面的时候,戚风刚刚到了御书房这边,就有人过来禀报戚风道,“将军,那马车是直接去了贵妃娘娘的寝宫。” 第三百一十五章 篡位 戚风低声咬了一句,“蓝若云。” 那人点点头,戚风便是道,“好了,你下去吧,让兄弟们做好准备。”宫里面的这些人都是戚风的心腹,况且四周还有东厂的人,若是真的有事情的话,也能够抵抗一阵子了,至少宫里面的情势戚风能控制住。 而现在已经将德妃的孩子拥护上这个位置, 说的到底了孩子以后也会受到蓝若云的控制,也不过就是一个傀儡皇帝罢了,而大楚真正的权利则是在于蓝家。戚风看着那马车远去的方向,渐渐地收回自己的视线,将自己的身影埋入了人群中。 那马车渐渐地行驶进了宫里面,蓝若云此刻便是坐在自己的宫殿里面静静地等候着,那个小孩子被人抱着下来带进宫里面来的时候,桃蕊则是带着那个孩子进来了,“娘娘,二皇子已经进宫来了。”桃蕊一手拉着那个孩子。 而蓝若云的脸上是自然看不见什么笑容的,便是看着桃蕊手里面带着的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德妃生的,看见那个孩子蓝若云便觉得十分的不舒服,这个孩子是楚逸风的亲生儿子,想着这个再看看自己的肚子,蓝若云的眼睛里面则是折射出了无数的狠毒目光。就是桃蕊也被蓝若云眼睛里面的光芒吓住了,便是问蓝若云,道,“娘娘,这个孩子应该怎么处置啊?” 桃蕊也决定这个孩子十分的可怜,小小年纪就没有了母妃的庇佑,也不得皇上的喜欢,所以也被送出宫去了,现在宫里面有事情了那些人想着去利用这个孩子,这么小的孩子,很无辜。桃蕊想着也是十分的不忍心,但是蓝若云的眼睛里面可是没有任何的其他光芒,便是站了起来,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一面扶着腰,然后慢慢的走过来,伸手去摸着那孩子的脸蛋儿。 那小孩儿是粉刁玉琢的,十分的可爱,长得很像是楚逸风。蓝若云便是睥睨着目光看那孩子,道,“和皇上很像,桃蕊,你觉得呢?”她点了点那孩子的眼睛,鼻子,嘴巴,笑了笑,道,“每一处都和皇上很像呢,可惜的是,你的母妃做了孽,没有那个福气等不到这一天了,你那父皇也没有那个福气,也等不到这一天,不过你放心,本宫以后会好好的对待你的。” 蓝若云的眉眼如丝,看着那个孩子的时候眼睛里面没有一丝的温度,反倒是带着射人的目光。而桃蕊则是看着孩子,那孩子还是什么都不懂,倒是一份十分胆怯的样子,但是看着蓝若云的时候还是笑了笑,躲在桃蕊的身后,长长的睫毛蒲扇着,甜甜的叫了一声,“母妃。” 那孩子是将蓝若云当成了自己的母妃,但是太陌生还是不敢去接触。即便是这么小的孩子也在适应皇家得生存模式了。 蓝若云对着这哈子没有什么恶毒意思,但是只要是想到因为这个孩子,自己的孩子失去了登位的权利,就觉得十分的不舒服了,蓝若云是摸着那孩子的脸,笑了起来,道,“真乖。”蓝若云挑了挑眉毛,笑了起来,道,“以后母妃会好好的对待你的。”随后蓝若云挑了挑眉毛跟着桃蕊道,“好了,桃蕊,明天就是登位大典了,让人带着皇子去休息吧,明天早上的时候要早些起来,将要注意的全部都告诉他,可不能马虎。知道吗?” 登位的时候还有很多的规矩要去学呢。 桃蕊点点头,这就唤了一个人过来将孩子带走了,等到孩子走了以后,桃蕊才问了蓝若云,“娘娘,这个孩子娘娘打算怎么处置了?”桃蕊是小心翼翼的问的,蓝若云和德妃看似好,但是其实根本就是不对付的,倒是不知道蓝若云接下来要怎么去处理这个孩子了,所以说桃蕊也很担心这个孩子的以后,多嘴也就问了几句。 扭头看着那个孩子小小的身影,桃蕊将那些担忧都消除,随后扭头看蓝若云,再看蓝若云肚子里面的孩子。“娘娘,难道说这皇位……” 桃蕊是故意说的,但是蓝若云瞧着那个孩子,在摸着自己的肚子里面的孩子,则是说了,“这么小的孩子,能不能活下去都不好说呢,不是吗?”蓝若云微微的挑眉,好似漫不经心的样子,好似这件事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蓝若云笑了笑,看着自己的指头,道,“况且,许多的皇子长大成人的机会不多,现在皇子离开母妃太久了,根本就没有得到什么好的照顾,现在身体虚弱。不是吗?” 所以蓝若云会找一个借口将这个孩子除掉了。 桃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娘娘,这个孩子还这么小……” 桃蕊 脸上露出了一些不舍的表情,这个孩子这么小到底桃蕊也不舍得下手的,所以也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而蓝若云则是瞪大了眼睛,问道,“你的意思就是本宫心狠手辣?对着这么小的孩子也能够下手是吗?”蓝若云倒是说着也就平静下来了,道,“本宫若是不心狠手辣,如今死的也就是本宫,如今站在这里的也即是德妃,不是本宫了。明白吗?本宫也是迫不得已的,若不是迫不得已,谁会做这些事情?” 蓝若云咬着牙齿说道,“皇上并不喜欢本宫,如今蓝家的事情已经出了,本宫就是咬着牙齿也要走下去的,若是不走下去,本宫也就只有死。现在这个孩子能够帮本宫稳固住地位,这个孩子能够名正言顺的登上位置,等到本宫的孩子出生之后,若是女孩,本宫将他当成本宫的亲生儿子来对待。难道说,这样也不行?” 这些都不是出自蓝若云的真心,若是那个孩子是个男孩子,那这个孩子估计也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了。宫里面养大一个孩子不容易,若是蓝若云想要下手,机会多得是,而且,根本就是神不知鬼不觉,随意一个机会就能够将孩子杀了。蓝若云想着孩子,摆摆手,道,“行了,你先下去吧,本宫也要休息了。明天的时候还有事情要忙碌呢。” 而彼时,此刻,楚逸风已经到达了帝都附近的地方。杨雄带回来的是五万大军,若是直接回去未免是打草惊蛇了,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杨雄瞧着时间,道,“今天晚上不适合在赶路,快到三更了。”这是行军的规矩,到了时候就是不能走了。 乔羽佟行军走了,也知道规矩的,便是到了,“这时候应该休息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走了,现在我们已经靠近帝都附近了,若是要赶回去的话,也很快。” 乔羽佟很熟悉这边的地形,有了乔羽佟的话,南遥也是点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这里稍作休息吧,等兄弟们好好休息,休息。”若是大家不休息好,那再次去进攻的时候,这些人根本就无法跟别人相比较的。所以休息是一定要有的。 而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朝着林子里面吹了一个口哨,几个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乔羽佟问,“你在做什么?”南遥则是瞧着不远处,道,“等人。” 而乔羽佟则是有些纳闷了,道,“等人?”但是乔羽佟朝着南遥所看的方向看过去,也没有看见有人过来啊,一路上也没有看见南遥跟着谁有联系,到底实在等着谁了? 乔羽佟之前还觉得纳闷呢,但是不过一会儿时间就听见了有马蹄的声音,随后则是看见一个白衣人骑着马过来了,等到了在走进一些的时候乔羽佟才发现来人是顾君诺。 顾君诺的官职不大,所以楚逸风倒是印象不大,南遥翻身下去走到了顾君诺的身边,看见两个人的时候楚逸风便是记起来了,这个人和南遥走的很近。 顾君诺下马首先去行礼,道,“皇上。”拱拱手表示见过了,南遥则是拍着顾君诺的肩膀,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顾君诺摇摇头,道,“我倒是没有什么觉得辛苦的地方,我也是前集些时候接到了消息说边关出事情了,不过一路过来的人都在回复说杨将军带着人回来了,我就知道是你们放了假消息回来了。”顾君诺指着南遥笑了笑。 而南遥也是贼笑起来,一路上这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似的飞回了帝都,如今顾君诺知道了,那些人也知道了额吧,他们到底也是不知道现在帝都是什么情况了,南遥便是拍拍顾君诺的肩膀,说道,“好了,如今你也知道我们的消息了,现在你得告诉我们,现在帝都是什么情况了。” 南遥一下子又恢复了自己的冷酷,随后则是咬着牙齿看着顾君诺。 夜色之下顾君诺的表情同样是十分 的凝重,便是点点头,道,“前天的时候消息传回来了,那边自然是有行动的,卢广易和贵妃娘娘联合这百官闯进了御书房里面,说是得到了消息皇上已经死了,要看看皇上到底是不是在御书房里面。” 楚逸风则是问道,“所以戚风也就让这些人闯进去了?” 顾君诺则是笑了笑,“戚风将军这么做肯定是有戚风将军自己的原因的。”而南遥彼时也接过了顾君诺的话茬,道,“戚风必然是去找过化雨晨了,这些人既然要闯宫就让他们闯进去,他们若是篡位敢做些谋反的事情也正好,也正好能够瞧瞧那些人是衷心的。” 南遥的声音倒是有些懒懒的样子便是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抬头看天上的明星,道,“好久都没有看见帝都的星星了, 但是没有想到再次回来的时候却是要杀人的。” 说这话,明显的就是在煞风景。的确,此时此刻这天上的明星很璀璨。而南遥将话说完了之后那边顾君诺则是笑了起来,双手附在身后看着南遥,道,“你还说的真是没有错,倒是什么事情都让你给猜中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狼子野心 南遥眨巴着眼睛,那双眼睛此刻泛着莹莹的星光,只觉得那双眼睛都会说话似的,所以南遥笑了笑,道,“你这是夸奖还是什么呢?”南遥摇摇头了,道,“说吧,还有什么东西我们是不知道的?他们闯宫,肯定没有这么简单的吧,接下来他们还说了什么。” 南遥倒是慢条斯理的,笑意吟吟,似乎是已经猜到了里面的许多事情了。 “你不是心里面已经有数了。”那边顾君诺则是跟着南遥说了,乔羽佟也是着急,便是道,“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他倒是心急,南遥则是提着眉毛瞧了瞧乔羽佟,乔羽佟随后则是闭上了嘴巴,这边便是听见顾君诺说到了,“这些人本来就是狼子野心的,既然敢违背命令闯入宫中,自然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打算,所以……”顾君诺说到了这里的时候则是挑眉看了看楚逸风,似乎是在担忧些什么事情。 南遥倒是抱着双臂看着顾君诺,倒是像有些看笑话的样子了,而楚逸风则是说道,“有什么,只管说就是了。” 若是连着这点压力都承担不起来,也就不用再回到帝都了,身为一个帝王要承担的事情太多了。 而顾君诺在听到楚逸风的这些话之后则是点点头了,道,“所以,在当时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卢广易便是以元老的身份建议贵妃娘娘还是先立下储君的好,说的是皇上有事情,国不可一日无君。”顾君诺便是淡淡的说完了。 而杨雄在一边早就是愤怒不已,道,“这些人当真是说的冠冕堂皇。” 而南遥则是笑了笑,道,“倒也不是冠冕堂皇,有一个地方他们倒是说对了,国不可一日无君。他们便是掐着这个点儿才敢这样做的,觉得这样就是顺应民意,即便是皇子登位,也要一个理由不是吗?”南遥摸着自己的下巴,倒是笑了起来。 而楚逸风则是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拳头,已经是在极力的隐忍着自己的怒气了。刚刚那些话无疑是在考验楚逸风的抗压能力,随后楚逸风则是低沉着声音问了顾君诺,道,“他们让谁登位了?”楚逸风关注的地方不在于此,“蓝若云肚子里面的孩子?”楚逸风想到的是这个。 而顾君诺则是摇摇头,笑了起来,道,“是二皇子。”随后则是将手附在身后了,笑了起来,道,“当初他们是有意让蓝若云的孩子登位,那些大臣们自然也就是在一边应和了,说是觉得贵妃娘娘的孩子登位是应该的,不过此刻戚风站出来了,说了蓝若云的孩子不可以,所以他们决定让德妃的孩子过继到贵妃的膝下,说是这样也有家族。” 若是没有家族势力,很难坐稳了这些位置。 所以楚逸风笑了笑,想着戚风便是道,“戚风当时是如何说的?” 楚逸风想知道,但是顾君诺却是觉得自己说这些是将脑袋提起来来的,道,“皇上,这话到底有些大逆不道了。” 戚风那小子说话有时候是很大逆不道,楚逸风倒是习惯了,道,“戚风有是很连朕的面子都不会给的,所以,他不管说什么,朕都能够承受的了的,放心吧。”楚逸风便是示意顾君诺有话只管说了。而有了楚逸风的这保证,顾君诺方才是松了一口气,而南遥同样是看着顾君诺,倒是想听听戚风能够说出什么,能让这群人根本无话反驳。 南遥便是好整以暇的等着顾君诺的那些话吐出来。而顾君诺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看着几个人说道,“戚风将军说,贵妃娘娘你肚子里面这个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好什么好啊?”戚风的这句话倒是直接打在了这么官员的脸上,闭着眼睛说瞎话。 而南遥是忍不住笑出来来,这话也估计只有戚风刚刚才敢说出来了,所以南遥是忍不住笑,随后问,“然后呢……”南遥想着,那些人当时的脸色应该是一个比一个更加的难看吧,想都能够想得出来。而顾君诺饶是十分的担心,也有些忍不住了,道,“那些官员自然也就是作罢了,拿着戚风根本也就是没有办法,况且,那时候戚风将军还说了,若是真的要立下储君,那也是二皇子最合适。二皇子天资聪颖,那些人也只管答应了况且那时候戚风将军还当着大家的面说了,贵妃娘娘你的孩子是在宫外怀上的到底这是不是皇家血脉,还不好说呢,等到了这孩子出生之后咱们验了血再说吧。” 话音落下之后倒是没有人再笑了,最后的一句话无疑是让楚逸风的面子过不去,这个孩子到底也是在宫外怀上的,也是事实。而蓝若云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出宫之后倒是有了,若是真的还是不是皇家的,那么蓝若云当真是在挑战皇家的尊严,所以,这时候大家都不敢去看楚逸风的脸。 此刻楚逸风的脸上便是面若寒霜,好似覆盖着一层寒冰似的。十分的冷酷。 而南遥也骤然觉得周围的气温下了好几度,十分的冷,倒是明白了刚刚为什么顾君诺不敢说这些话了,哪一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老婆给自己带了绿帽子啊?饶是皇帝也会受不了的,所以南遥也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看着楚逸风随后则是缓和了声音,道,“皇上。” 顾君诺说完了以后倒是不吭声了,楚逸风不说话,谁敢说话,倒是南遥是个胆子肥的,这就去了。便是站在楚逸风的面前说道,“皇嗣的问题,倒是不如等到之后在解决,好好的查一查当时的白云寺,一切也就是知道真相了。” 若是说蓝若云真的有问题,蓝若云的下场也就没有那么简单了。想着蓝若云,南遥的心里面则是冷笑,当年她对蓝若云是什么态度?对着蓝若云好似自己的亲妹妹似的,可是这个妹妹却是无情的在自己的身上捅了一刀,这样的滋味南遥尝过了,接下来也该蓝若云自己尝尝了。 随后南遥则是拱手,道,“皇上,皇家的子嗣问题事关重大,娘娘的身份尊贵臣倒是不应该说些什么,但是娘娘的孩子是在宫外怀上的,到底也是有些然人怀疑,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好好的做定夺。”也就是不要杀了蓝若云,以后再说。 楚逸风点点头,则是眯着眼睛,问了身边的人,道,“你的意思就是说先留着蓝若云,是不是?” 南遥点点头,道,“娘娘的肚子里面到底也有皇上的孩子若是孩子这是皇上的,那岂不是让孩子死的不明不白的,皇上的子嗣不多。”南遥在这里刻意提醒,作为一个帝王,没有子嗣不好,子嗣多了也不好的。 而楚逸风的神色缓和了些,将这件事算是放下来了,倒是也没有看见楚逸风十分生气的样子,在众人都微微呼吸了一口气之后,楚逸风却是冷冷的说了,“若是这件事情是真的,朕一定会让他都付出相应的代价的。”楚逸风咬着自己的牙齿。 好似都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气。 南遥眯着眼睛,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面则是闪过一抹杀意,自己的孩子是怎么死的?蓝若云,一样也要死,这个孩子蓝若云留不住的,这是还债。南遥笑了笑,不过楚逸风低头就去看见了南遥嘴角处的冷笑,随后则是看了看顾君诺,问道,“现在帝都是什么情况?” 顾君诺明白他是想要问接下来这些人是要怎么做,便是点点头了,道,“皇上,臣出来的时候瞧见他们已经将二皇子接入宫里面了,明日的时候他们就是举行登基大典的。” 楚逸风捏紧了拳头,这时候真的暴跳如雷了,道,“这些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朕还没有死呢,这些人就急着开始拥护人上位了?” 楚逸风这样的感觉,大家也能够理解,但是事情已经出来了啊?有什么办法,南遥倒是十分冷静,“皇上,此刻生气也不是办法,如今他们已经是打定了注意要这样做了,已经认定皇上是死了的。”南遥笑了笑,道,“我倒是想要看看,等到登位大典的时候,他们还能够如何的进行下去。” 南遥微微的抬着自己的下巴,则是笑了起来。而这边南遥则是笑了笑,看着深夜处的某一个地方,也不知道是看到了那里去了,只是看见南遥的脸上似乎是挂着淡淡的笑容,而几个人则是不明白南遥的意思了,但是看南遥脸上挂着的笑容便是知道南遥的心里面已经有了自己的办法。 乔羽佟则是抱着手臂,下意识的就去问南遥了。“说啊,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啊?” 南遥扭头倒是不屑的看乔羽佟,道,“你不是有名的乔督使吗?大破匈奴倒是十分的威风啊,怎么了?你找不到什么办法了吗?”南遥倒是故意说笑的样子,随后则是道,“乔督使,不如来想想办法,让我也听听,长长见识。” 乔羽佟挑眉瞪了瞪南遥,似乎是在警告南遥。若是说点子乔督使比不过南遥,但是说战场的战术,乔羽佟则是比南遥狠多了,乔羽佟不想失了面子,道,“这件事情还是你来吧,若是让我将你的风头抢走了,那多不好啊。” 南遥努努嘴,倒是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道,“擒贼先擒王啊,打蛇要打七寸的。”南遥淡淡的说道,随后则是在那地方蹲了下来,随后指了指一个将士,道,“将火把拿过来。”随后南遥则是蹲在那里,一手拿着火把,那火光将一方照的甚是明亮,南遥将那个地方清理干净,随后拿了几个石头过来,指了指地上的石头,道。“这是皇宫,如今这个地方有戚风,明日的时候他们会登位,那我们正好杀进去,给他们一个戳手不及,到时候让戚风关了城门,咱们来一个关门打狗。” 第三百一十七章 兵分两路 南遥淡淡的说着,几个人倒是仔仔细细的听着。 而后乔羽佟则是摸着自己的下巴了,说道,“可是,还有一个蓝老将军,手里面同样是有兵权的啊……”乔羽佟倒是没有忘记了这个。 同样的南遥没有忘记,指了指乔羽佟,道,“没有错,还有一个蓝老将军。”南遥指了指那个地方说道,“这个地方就是蓝老将军的部下,这些人在帝都里面,随时随地都会受到蓝若云的召唤,随时都会过来帮蓝若云的,所以,我们也要在行动之前将他们给拿下来,解决我们的后顾之忧。” 乔羽佟明白了南遥的意思,点点头说了,“你的意思也就是说了,兵分两路?” 南遥点点头,道,“是这个意思,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将能够成为我们阻碍的东西全部都清理了。”南遥的眼睛里面泛着冷光,道,“乔羽佟,蓝老将军那边需要你去,你可是刚刚大破了匈奴,给你两万的兵力,对垒蓝老将军的十万兵力,你敢吗?” 到底是以少胜多,这个数值有些大。乔羽佟也是捏紧了拳头,道,“你还真是会下难题,有什么难啃的骨头都是我来了。” “这是给你面子。”南遥笑了,倒是不允许他们再去想些什么了,道,“如今蓝老将军也没有动自己的部下,那么就是等着我们的消息,所以你们的行动必须要很快,明白吗?”南遥指了指那个石头。此刻的南遥十分的沉稳,好似本来就带着一种能够让人信服的东西在里面,楚逸风看着南遥蹲在那里,信心十足的在指挥着,也是笑了笑,只觉得自己的心里面十分的轻松。好似看见了当年慕锦书。 也总是这样的从容,能够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仅仅有条。 而杨雄则是急了,指了指自己,则是道,“南相,那我呢?”杨雄倒是十分的着急,倒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而南遥则是笑了笑,道,“不要着急,有你的事情做的。”随后南遥的目光则是瞧着顾君诺,道,“那些闯入御书房的人,你还记得吗?你带着五千的精兵,去府中找沈元,然后你们按着那些官员的府邸去找,将他们府中的人一个不剩给我关起来,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吃好喝的给伺候着,不能少一根毫毛,明白吗?” 顾君诺点头,道,“打蛇打七寸,估计这些人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家人已经被扣押了吧。” “既然他们要跟着自己的主子走,我们也要下一些猛料才好。”南遥的脸上依然是没有任何的表情,道,“这个手法虽然是不人道了一些,但是却是最有效的,到时候若是有不听的,只管给我绑了明白吗?不要伤害其他的百姓,只管让那些百姓好好的躲着。” 这件事情不关乎与百姓的事情,所以,能够动静小点就小店。而顾君诺便是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南遥点头,道,“既然明白了,就赶紧去找沈元,带着你的兵。进去的时候小心一些。最好是便装进去,明白吗?守城门的人是白虎营的陆元方。” 顾君诺正准备走,等到南遥说了这么一句,倒是不明白起来了,而南遥则是提醒了他,道,“陆元方是卢广易的侄子,所以,城门口是被陆元方给控制住了的,你进去之后找沈元,让沈元去除掉陆元方,将城门口给控制住,换上我们自己的人。”南遥说完了之后顾君诺点点头,“明白了。” 南遥则是再拉住了顾君诺道,“事成之后,在城门口绑一个红色的布。” 顾君诺笑了笑,道,“好的,我记住了。”随后顾君诺站起来便是去挑人去了,这件事情能不能完成也是十分的重要的,等到顾君诺走了以后,南遥方才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好了,接下来我们应该说说其他的人呢,杨将军不要急,你的任何很重,到时候你需要让人将整个皇城给包围起来,到时候戚风会将宫里面都给控制住的,但是我们也要防备一下,如今戚风一个人在宫里面很容易出事情的。所以,到时候我们可能要带人闯进去。” 进去之后就损失计划的再好,也有可能会出意外的时候。 所以杨雄点点头,道,“是,相爷,我明白了。”不过这时候杨雄则是压低了声音问了身边的南遥,道,“我们是带着人进去了,可是这么多人怎么带过去。”必然是会打草惊蛇的,若是让那些人知道了,计划也就失败了。 南遥点点头都,“这件事情我想到了,我们要装成寻常的百姓进去,不过,这么多人进去也会让人怀疑,所以等到他们将城门口控制了以后,这就好说了。”南遥笑了笑,额头上面却是冒出了细密的汗水,好似已经在打了一场仗一样。 而杨雄点点头,道,“我们明白了,等兄弟们休息一会儿。”杨雄看看四周,连着赶路,这些人都是许久都没有休息了。 南遥也就是点点头,道,“让他们休息休息吧。”随后也就坐在了那里,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事情。 而另外一边蓝若云始终觉得自己的心里面十分的不舒服,总觉得事情要发生一样,想着在御书房里面戚风说的那些话便是觉得自己胸口里面堵住什么东西似的,而这时候桃蕊正好是进来了,跟着蓝若云回消息,道,“娘娘,二皇子已经睡下了,今天二皇子将所有的礼仪都学了。” 蓝若云现在哪里有心情去听那些事情呢,便是摆摆手了,道,“这些事情不要跟本宫说,你去叫卢大人进来,我有话跟卢大人说。”蓝若云的心里面一直都是想着这个事情的,所以抬眉摸着自己的眉毛,这才觉得舒服了不少。 而桃蕊也不敢多嘴问什么,看蓝若云似乎好似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便是小心翼翼的退出去了。桃蕊深夜去找了卢广易,卢广易也是睡不着,见到桃蕊的时候,道,“娘娘还没有睡吗?” 桃蕊也摇头,道,“娘娘说有话要跟大人说,所以让奴婢出来,大人也就快去吧,” 说完了卢广易也就跟着桃蕊进宫去了,蓝若云坐在那里只觉得自己的头很大,卢广易进来之后先是行礼了,倒是看着蓝若云十分的头疼,便是问了,“娘娘是身子不舒服吗?若是不舒服,怎么不叫太医呢?” 蓝若云不是身子不舒服,只觉得自己的心里面十分压抑,所以摆摆手,道,“本宫这病,就是太医也救不了的。”随后道,“大人随意坐下来吧。” 蓝若云倒是一副十分担忧的样子,随后则是笑了笑,道,“大人,本宫心里面慌的很,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卢广易明白蓝若云说的是什么事情了,明天就要到来了,那件事也就要来了,所以蓝若云现在心里面是觉得十分的紧张的,这都是正常的现象。道,“娘娘到底是年轻了,许多的事情都是不知道的,不过娘娘不用觉得有什么好担心的,所有的事情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了,娘娘不必担心什么事情的。”卢广易笑了笑,道,“娘娘便是放平了心好好的休息吧,如今娘娘的身子重,明天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呢。” 卢广易便是笑了笑,现在卢广易的心里面也是十分的紧张的,这些事情若是不紧张不可能的。 而蓝若云确实摇摇头,道,“本宫觉得有些事情不对劲,所以这才让卢大人进来。” “娘娘的意思是。”卢广易不明白了,便是只问了蓝若云。而蓝若云也就是直言不讳了,道,“戚风,难道说卢大人没有觉得戚风是一个障碍吗?今天戚风可是毫不留情的羞辱了本宫,这个戚风本来就和皇上走的近,这次我们做这些,但是戚风似乎没有什么反应。难不成大人不觉得很奇怪吗?” 按照戚风之前的性格,肯定会闹起来的。 卢广易此刻是笑了笑,道,“闹?哼,戚风现在想怎么闹?如今边关我们赢了,蓝老将军手里面还有兵权,随时都能够过来,戚风不过是一个御林军的将军罢了,能够干嘛?现在戚风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不也是没有怎么敢闹吗?其实戚风比任何都要明白,清楚,现在重要的保命。” 但是蓝若云跟卢广易看着的可是不同,道,“不是,戚风跟楚逸风的感情不一样的,戚风绝对的不会坐视不理的,所以,一定还有问题的。” “那娘娘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卢广易便是问了蓝若云,想要从蓝若云的这里得到些答案。而蓝若云则是稳住了自己的心神,道,“整个御林军可是保护的整个皇宫啊,若是不控制住戚风,我怕到时候有什么差池,所以说,在那之前我们要将戚风给解决掉,御林军要换上我们自己的人。御林军里面不可能没有大人的人吧?” 所以这个时候也是给了卢广易一些好处。 而卢广易的眼神沉了沉,跟着蓝若云的目光对视,也就是笑了笑,道,“臣明白娘娘的意思了,到底还娘娘想的周全许多,这件事情的确是很不妥当,所以臣这就去办。” 蓝若云也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着那外面,想着前两次失败的经历,道,“将军,这次不可以再失手了,之前已经失手过几次了,所以这次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失手的。将军。” 这次是很关键的一次,所以蓝若云是不断的去提醒着卢广易,就是希望卢广易能够记住。 蓝若云的眼神里面都是充满了希冀,看着卢广易的时候也让卢广易觉得十分的有压力,之前是失败过几次,但是那几次完完全全就是失手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杀戚风 卢广易想着自己的培养的那些人也是心疼。那些人都是自己精心培养起来的啊。所以想着那些人,在想想之前那些人是怎么样死了的,卢广易再看蓝若云的时候也是十分的愤怒,道,“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不需要娘娘来操心,娘娘也就放心吧。”随后卢广易便是走了。 而蓝若云则是看着走出去的卢广易,同样是纳闷了,看着卢广易的样子,将手里面的东西直接给打翻了。 若不是因为这事情还要靠着卢广易,蓝若云才不会去忍着卢广易的。而卢广易走出去之后则是听到了蓝若云打翻东西的声音,也是冷冷的笑了笑,再也不去看后面的人,等到卢广易出宫之后则是直接去了书房里面,暗宫里面的人已经不多了。 白鹿死了之后,卢广易也觉得自己亏了主心骨似的。 卢广易瞧了瞧书房的墙壁,随后不过多时后面的墙壁则是慢慢的推开了,里面倒是走出了一个黑衣人来,还是跟着以前一样跪在了卢广易的面前,道,“大人。” 卢广易没有回头看身后的人,则是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道,“如今还剩下多少人。” 那暗卫没有抬头,声音十分的低沉,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好似已经跟着黑色融为了一体了,只觉得夜色浓稠,看不出真切,而那人则是半跪在那里,连着头也没有抬起来,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大人,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还有二十多个兄弟。”那人淡淡的说道。 而卢广易则是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道,“二十多个人……”好似在对自己说话,便是微微的呢喃着声音,随后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而后则是道,“还有二十多个人,你听好了,现在带着人去杀一个人。” 那人是跟着卢广易很多年了,卢广易只管吩咐,那人便是道,“大人,这次是杀谁?”之前的人都是一去不复返,这次这些人也是知道他们是要成事了,而且,那些人死的不明不白的,这些人的心里面也是记挂着的,所以打定了注意要去报仇。而卢广易则是深深的拧着眉头,指头则是敲打着自己的椅子,随后则是说道了,“戚风。” 随后卢广易睁开了眼睛,道,“这个人有一身的武艺,但是这次杀了戚风是很简单的任务,戚风的身边没有人的,所以,这件事要尽快的去解决,不,一定要成功,不能够失手,明白吗?” 卢广易特地的嘱咐给身边跪着的那个人,道,“戚风的武艺高强,你们小心一些。明白吗?活着回来。”卢广易如今又是这句话,白鹿走的时候卢广易就是说了这句话,希望白鹿能够平平安安的回来,但是白鹿死了,这次他不希望还又上次一样的状况,便是道,“一个都不能够留下来,都要活着回来。” 跟着这些人若是没有感情,也是不可能的,这些人都是了卢广易一手选出来,然后带出来的,所以卢广易此刻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而那人跪在地上,压低了声音,道,“是,大人,我明白大人的意思了,我一定会带着兄弟们完整的回来的。” 那人点点头道,而卢广易则是点点头,便是摆摆手了,道,“好了,今晚晚上成事,这件事情耽误不得了,你快去吧。”随后便是摆摆手,示意那个人推下去,随后那人领了命令就回去了。 而此刻戚风还是守着自己的御书房,坐在御书房的台前,抬头看夜空,整个皇宫里面倒是十分的安静,听得见草丛里面的虫鸣声音,这是宫里面难得安静的时候了。 戚风看着那星星,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看着那些星星,心里面本来是应该很平静的,但是此刻戚风却是觉得十分的暴躁,根本就平静不下来,夜里面的空气泛着一些微微的凉爽,也不应该是这样的情况啊。但是戚风就是觉得十分的不舒服,伸手压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那里面还是闷得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一边的将士倒是看着戚风似乎是有些不舒服的样子,便是蹲下来问了,“将军,你怎么样了?” 戚风也说不出来是那里不对劲,随后道,“没事情 。”随后则是拍拍身边着兄弟的肩膀,道,“我没事情,不用担心,你只管做好你的事情就好了。” 但是戚风的这个样子,那将士也放不下,随后则是道,“将军有些日子也没有休息好了,不如回去休息休息,看看大夫吧,这里有我们看着不会有什么事情的。”那人便是想要劝劝戚风的,但是戚风那里会听话啊。 若是戚风听话也就不是戚风,便是摇摇头了,道,“我没有什么事情的,你放心吧,你们家的将军是铁打出来的身体。” 戚风是笑了笑,但是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还是拍拍这个兄弟的肩膀,然后自己也就站起来。自己的胸口是觉得不舒服,有一阵子的轻微绞痛,戚风以为自己是中毒了,若是这个时候给他下毒也是有可能的,那些人兴许是在杀人灭口呢?戚风想着,随后便是拍拍自己的胸口,随后想要去找大夫看看。 这个时候自己可不能出了什么事情,着皇城还是要自己来守着的。戚风想着便是深深的拧着眉头,便是站起来往另外一边去了。但是越走戚风越是觉得今夜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只觉得四周蔓延着一股萧然的气息,好似有着什么东西在朝着自己的一点点的压过来,那样的感觉让戚风觉得十分的胆颤。 便是加快了脚步。但是走的越快,那感觉并没有觉得随之减少,好似更加的强烈了。随后戚风则是侧头看着自己的身后,只看见一道白色的光芒闪过,戚风那双在夜色里面染得更加深色的眼睛里面则是闪过了一道白光,很快就过去了。而戚风看着那白光过来的地方,下意识的也是伸手摸到了自己的腰边,在那剑朝着自己飞过来的时候,自己也是将剑抽了出来。 这时候这里没有什么人,那些人是故意挑选了一个咩有人的地方,戚风这时候叫人也不行,那些人都将这里给围住了,叫人过来也是需要时间的。而且那些人的剑法是快准狠,根本容不得戚风有半刻的失神,手下刀落之间那些人是在层层的逼近,戚风一脚踩在了扶栏上面,从水面上一跃而起。而四周则是跳出来了不少的黑衣人,个个手里面拿着长剑,便是披风斩棘一般朝着自己的使了过来。 戚风只感觉到了凌厉的剑气朝着自己逼过来,那些人出剑的速度都是很快的,好似夹杂着疾风一般。戚风左闪右闪,到底身后那些人还是在逼近,围着戚风,连着出手的机会也没有,不过片刻的功夫,戚风的手臂上都负了伤。 而戚风手起刀落之间,眼睛里面则是也染上了血色,同样是斩断了一个人。而后戚风的剑则是轻巧的从另外一个黑衣人的脖子上面抹过,不过没有杀了那个人,则是一跃而起,到了另外一边的屋顶上,看着那些轻巧的落在屋檐上面的黑衣人,看着那些人的时候,戚风则是笑了笑,道,“既然你们今天来,那就是想让我死的,到底你们是谁派人了?总的要我死个明白吧?”戚风的眼睛微微的眯着。 看着四周的人,便是冷冷的哼气。而那黑衣人则是冷笑,道,“既然是已经要死的人,也就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了,知道那么多也没用什么用的。” 但是戚风的头却是微微的偏着,笑了起来,道,“江湖留名啊,既然你要杀了我,自然也要我死个明白不是吗?是我死了,不是你死了,你怎么知道这些对我来说有没有用呢。”戚风淡淡的笑着,便是道,“让我猜猜,兴许我能够猜得到。” 随后戚风看了看皇宫,道,“能够赶在这时间来杀了我的,没有几个人,明天就是新帝王的登位大典,所以是有人怕我坏事情所以才会来杀我的,我说的对不对?” 那人笑了笑,看着戚风,一双已经相像是抹了油似的,十分的亮。而戚风则是笑了笑,道,“你倒是不傻啊,倒是知道的听清楚的。”随后那人则是笑了笑,道,“你说的没有错,是这样的。是你挡了别人的路,所以你该死。既然你知道了,也就不必要再去问那么多了。” 而戚风的嘴角则是微微的斜着,倒是笑了起来,手里面一使劲,那剑则是快速的从手里面的那黑衣人的脖子上面抹过,戚风的面色如冰,刚刚的那些嬉笑全部都不见了只觉得那眼睛也是深沉如海的,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而后道,“既然你们想要杀了我,那我就更加没有那么容易死了,你们想杀了我,想要成事,也没有那么容易的,我戚风的命一向 比较大。” 戚风将自己手里面的人给扔下去,那人便是咕噜噜的滚了下去,在夜里面里面悄无声息。而戚风看着那些人,则是抬手下意识的去摸着自己的鼻子,笑了笑,道,“想要杀了我,也得你们有那么多本事,人多可不算是什么本事啊?” 戚风的一双眼睛同样是跟着抹了油一样的,十分的光亮,闪着光芒。而那边的人则是看着那人滚下去了,脸上结着一层寒冰,随后则是道,“找死。” 戚风本来就是一个不认输的性格,便是道,“不找死,找死的是你们。”随后戚风则是摸摸鼻子,但是那双眼睛则是闪着光芒,好似有什么东西闪过似的,那些人是想要自己死的,想着戚风眯着眼睛,便是笑了,好似心里面已经有了什么计谋似的。 而那些人根本就没有察觉。 第三百一十九章 假死 刚刚戚风并没有使出什么全力,此刻便是在屋檐之上,手里面的剑则是飞舞的十分的厉害,而且戚风的身形很快,不过片刻功夫那些黑衣人倒是少了一半。那为首的黑衣人看着那些倒下去的人,倒是说了,“看不出来,戚将军倒是有些功夫。” 戚风冷冷的哼了两声,道,“对付你们这些小崽子还是绰绰有余的。”戚风倒是十分的不不屑,他用的剑法跟这些人可是不一样的,那些人还狠,是没有人性的狠,但是戚风不同,戚风在战场上面是根本就不将人当人的,这个时候自然而是没有将这些人当成人在对,所以下手就没有任何的犹豫。而戚风看着那些人,道,“今天来的人少了些,倒是不够我塞牙缝了,刚刚只是陪着你们玩玩,现在咱们才是真的开始了。” 戚风笑了笑,随后则是道,“来吧。小崽子。”勾勾手指头,似乎是十分的不屑。 而那人眯着眼睛,那双眼睛盯着戚风,眼睛里面则是泛起来了浓浓的杀意,几个黑衣人则是在为首的黑衣人点头的时候冲过去了,而戚风则是笑了笑,道,“臭小子们,爷爷杀人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 戚风看着那个为首的人,一手抱着一个黑衣人的脑袋,手里面的剑一用力,手里面的人呢便是死了。而戚风指着那个为首的黑衣人道,“爷爷的目标是你,你等着。” 但是戚风的话音刚刚落下,那个人同样也是笑了笑道,“是吗?可是你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说着那些人则是围攻围着上去了,而戚风则是看着那为首的黑衣人冲了过去,手里面的剑挥舞着,戚风一面忙着去对付周围的人,一面还要去忙着对付那个黑衣人,便是看起来有些应接不暇的样子,但是手里面的动作倒是没有慢下来。而戚风看了看四周,倒是将那个黑衣人引开了。趁着机会,笑了笑,道,“小杂种,今天你死定了。” 戚风此刻是将自己平日里面的混性子拿出来了,看着那人不安的说道。 “逞强不算是什么本事。”随后则是盯着戚风,手里面的剑则是朝着戚风过去了,戚风是看着那剑故意的撞过去的,随后退了几步,把握的刚刚好,若是再进去一份,自己就真的死定了那些鲜血喷涌出来,戚风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肩膀,随后则是单膝跪在了地上,失血过多,戚风这一会儿只觉得自己身体里面的血液在快速的流失,连着体温也是,戚风抹了一把自己嘴角上面的血液,看着那人,道,“臭小子,倒是被你……” 戚风说着咬咬牙齿,而那人则是看着戚风,随后则是在戚风的肩膀处在补了一剑。戚风咬着牙齿,额头上面都露出来了细密的汗水,这么多年了,戚风都没有受过伤,倒是没有想到在这里陷进去了。道,“现在我也要死了,你总得告诉我到底是谁吗?死的是我,不是你,我要是死了,死了也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那黑衣人低沉的声音笑了笑,有些嘶哑,道,“你都是对狗皇帝衷心的很,死了你还想找人报仇?”那人倒是十分不屑,便是盯着戚风。 而戚风同样是看着那个人,道,“说。”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也要死了。我们的主子是卢广易。”那人说道,随后戚风便是闭上了眼睛,随后往后面载去了,后面是一个湖,那湖水很深,很多年了。戚风正是因为了解这里的地形所以才敢将这样的滚下去。在落入水中的时候,戚风憋了一口气许久都没有浮起来。 而那黑衣人则是站在屋檐上面,看着水面上,倒是没有看见人起来,道,“没有反应,死了。” 那为首的黑衣人,道,“走了,回去汇报大人。”随后看了看那湖水之后也没有再管,这就走了。戚风在水下面倒是呆了一炷香的时间,到底戚风从小就在江南水师里面,所以对于这些倒是十分的精通,在水里带上许久的时间也不是什么问题,所以说戚风上来的时候是大口大口的喘气,一手捂着自己的伤口,那地方还是在不停的流血。必须要去止血才可以,戚风咬咬牙齿,这就翻起来往宫门口去了。 直接去了东厂里面,戚风敲开东厂的门的时候,那人探出脑袋,问,“谁?”那声音洪武有力。 戚风的声音则是慢慢的软了下去,道,“戚风,找化雨晨。”戚风的名字那人听过,忙着去叫人去叫化雨晨,在出来看戚风的时候则是看见戚风滚在了那里,浑身都是湿透了的。化雨晨听见那些人在外面说话,额也是拉开了门,问,“怎么回事?” 那人则是跟着戚风说道,“大人,戚风将军在外面,刚刚我开门的时候看见是戚风将军,戚将军好似 ……” 但是还没有说完话,化雨晨倒是接过去,问了,“戚风,怎么会这时候来了?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化雨晨的眉头顿时拉了起来。 而那人则是赶紧将话接了过去,道,“大人,刚刚看见戚风大人是晕倒在了府前的,戚风大人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大人还是过去看一看吧。” 而莫灵安听到了消息之后也是醒了过来,穿好了衣服也在往外面走,正好是碰见了化雨晨,化雨晨忙着行礼,“娘娘。” 莫灵安摆摆手,倒是十分无力的样子,道,“不要叫我什么娘娘了,现在这个情况,还是先去看戚风比较要紧。”现在看起来宫里面的情况不好,能够让戚风受伤,那些人应该也是下了不少的苦心了。 现在宫里面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才好啊,莫灵安的心里面额也是七上八下的,也没有什么底气。 而莫灵安在前面走,化雨晨则是跟在莫灵安的后面。两个人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倒是十分的沉默,脚下面的步子却是迈得很开,走得很快,游廊边有许多盛开 花,在夜色的掩映下面别有一番的滋味,但是现在莫灵安没有心情看,莫灵安是个爱花的人,但是现在就是有大片的花放在面前,莫灵安也没有心情去整理了,现在脑子里面只有这些事情。 走过去之后莫灵安看着那些人,便是站在门口了。随后问了,“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随后则是走进去,东厂的那个人看见化雨晨便是先行礼,随后则是道,“戚风将军身上受伤了倒是也不是很严重,只是失血过多了,接下来好好地养着就是了。” 但是莫灵安进去的时候看见床上的人,面色苍白,真的是面如纸灰,好似是真的死了似的。而莫灵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一颗心都是提起来的,现在看着戚风的这个样子,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你说戚风没有事情是吗?但是现在戚风为什么会昏迷不醒?现在戚风怎么是这样子。” 此时此刻莫灵安也是冷冷静不下来了,平日的时候莫灵安都能够冷静下来,因为只有冷静了才能够做出相对的决定。但是现在莫灵安根本就是慌乱的。 那小侍卫被莫灵安这样问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道,“娘娘……”然后自己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而这时候化雨晨倒是庭审过来,拍着那小兄弟的肩膀,道,“你出去吧,去准备身干净的衣服拿过来给将军换上。”那小兄弟听见化雨晨的话,这就跑了。而化雨晨这才跟着莫灵安说道了,“娘娘,冷静下来,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完全就是惊慌失措的样子。” 化雨晨提醒着莫灵安,道,“娘娘,我知道你着急,但是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随后化雨晨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现在戚风活着就是了,戚风办事有自己的分寸的,你不要担心了,戚风是一个老将军了,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莫灵安这才觉得自己是慌乱了,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摸着自己的额头,道,“对不起,”然后慢慢的退到了一边看戚风,道,“戚风一个将军,怎么会受伤的,我也是慌乱了……”莫灵安真的是慌乱了,所以什么也是想不到了,所以才会这么的惊慌失措的。“如今现在这些情况可不能容许大家有什么事情,而现在戚风出事情了,倒是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了。” 莫灵安再说着自己的担忧,而化雨晨才不会这么的看待,便是深深的拧着眉毛,道,“娘娘,这件事情也不能这么说的。”化雨晨道,“现在戚风逃出来了,或许我们能够从戚风这里得到消息,若是戚风死在了宫里面,他们要攻进去,岂不是只有全军覆没了?” 化雨晨淡淡的说着,而莫灵安刚刚还觉得有些心急,此刻倒是慢慢的冷静下来了,点点头,道,“也是,大人说的也有道理,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莫灵安刚刚是干着急,倒是让别人觉得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这时候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则是等着大家说了。而化雨晨道,“等大夫给戚风包扎一下再说。” 化雨晨的声音刚刚落下,那大夫则是过来了,随后化雨晨让开位置,道,“请。”化雨晨站的地方有些远,随后这是看着那大夫去把脉,一会儿功夫之后,说道,“女眷先转过去吧。”随后莫灵安则是低着头转过去,那大夫才将戚风的衣服解开,然后将戚风扒了一个精光,看着那伤口,都是致命的地方,但是戚风却能够货到了现在。 而大夫一面给戚风上药,一面说到了,“没有什么事情的。” 但是戚风的这个样子,就是化雨晨看着也十分的担心啊,不像是没有什么事情的样子,所以,化雨晨也就多嘴了。 化雨晨指着戚风,问道,“这样子也就做没事情,现在戚风是昏迷不醒啊,大夫,你倒是看看怎么回事,这些伤……” 第三百二十章 福大命大 那大夫将衣服给戚风盖上随后接了过去,道,“我知道,是在致命的位置,但是戚风将军这都是算好了的,这些伤若是多了一份会要命的,但是刚刚则是不会的。”那大夫解释了,化雨晨也就是松了一口气,外面的莫灵安也是松了一口气。 那化雨晨指着戚风,道,“那现在戚风这是怎么了?” “放心吧,死不了的。”那大夫有些年纪了,便是说道了,“我会给他开些药的,喝些也就没事了,这些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不过这些伤口可不能打动,接下来你要告诉他,现在他是昏迷过去了,你若是想要跟他说话,我便用银针扎他。” 化雨晨听着都是笑了起来,那人是东厂里面的大夫说话倒是风趣,化雨晨是有事情要问戚风的, 就是点点头,道,“上银针。” 而后坐在了榻边,那大夫则是拿了银针出来,这就是跟着去扎戚风了,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也就是听见了戚风恩恩的叫起来了,道,“谁在扎我、”戚风是什么都不怕,但是唯独怕一个,就是怕痛,此刻戚风是被疼醒的,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十分的疼,好似浑身上下都废了一样。戚风拧着眉毛要死要活的样子。而那大夫则是抽了针,道,“你遇见了我, 想死也死不了的。” 随后道,“臭小子,你倒是命大。”随后那大夫站起来收好了东西就走了。而化雨晨则是坐在一边看戚风,戚风醒过来看见自己身边坐的人是化雨晨也就觉得心安了道,“幸好,我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人,是你,不是牛头马面。”戚风脸上很苍白,笑起来的时候好似扯到了伤口。 化雨晨忙道,“你若是不能够笑,还是消停下吧,你身上的伤可不是小事情。” 而戚风则是努努嘴,道,“我命大,死不了的,我若是真的要死,早就死了,哪里会留着命到了现在,况且,现在我也不敢死啊。”戚风还是在这里开玩笑。而化雨晨则是拍着戚风的肩膀,说道,“好了,不要贫嘴了,你刚刚到了东厂的时候,都吓死了我了。” 化雨晨想着刚刚的事情也觉得是惊魂未定,随后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搞成了这样子。” 戚风闭着眼睛,道,“你不是看见了吗?被人刺伤了,然后在水里面呆了半个时辰我才起来的,若不是之前在江南水师呆过,今天我还真是没命了。”戚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而化雨晨则是道,“我问的是,你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宫里面出事情了?”化雨晨则是直接问了。而那边戚风则是说到了,“宫里面没有事情,是我遇见了事情,那些人是觉得我是绊脚石,是想要杀了我的,到底是在宫里面,如今皇上不在,这都是卢广易的天下,若是他们要成事,自然也是要顾及我的,毕竟我可是皇帝的心腹,所以,我被人盯上了。” 戚风倒是说的淡淡的,好似根本就不在意似的。但是化雨晨听着则是觉得提心吊胆,但是同样的也觉得十分的欣慰,幸好不是宫里面出事了,道,“知道是谁做的了?” 戚风点点头,道,“是,知道了,那些黑衣人的身手不错,个个都是高手啊,所以,那些人应该是被特意培养出来的。” 化雨晨听到了这个倒是也是微微的吸了一口气,想了想之前的事情便是问了戚风,道,“你说的是卢广易?” “你知道?”戚风只觉得这剑好似白挨了一样,若是不这样的话,也就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也就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要怎么做了。随后则是眯着眼睛叹气,道,“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事情连着皇帝也是不知道的。 “官员的府邸里面是不能够自己养暗卫的。”这是规矩,化雨晨淡淡额说道,“当时东厂也是不知道的,但是南相回到了帝都的时候,那些人终究是忍不住了,露出了尾巴。是卢广易的人,那些人曾经去刺杀过南相,不过被督使给救了。” “什么?”戚风听着化雨晨的话也是差点从那里跳了起来,道,“这些人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有什么事情使他们不敢做的。” “那些人是命太长了,所以,想要找找刺激。”化雨晨则是淡淡的说了,便是指着戚风,道,“你不要乱动,你的伤口又要裂开了。” 现在戚风是觉得自己浑身都疼,这时候那小兄弟去找了干净的衣服过来,莫灵安看着那人拿着衣服过来也就是道,“戚风将军,好好休息吧,本宫先走了。” 戚风这才发现屏风后面是有人的,也是惊吓了,道。“是谁?”便是看着化雨晨,而化雨晨则是说道,“是慧妃娘娘。有些事情,现在不好跟你说,等你好了以后再跟你说吧。”随后将衣服扔给了戚风,道,“换身干净的衣服。” 随后戚风拿着衣服,那衣服是平时化雨晨穿的衣服,两个人的身形差不多,所以穿起来也觉得合适,戚风的浑身都是湿淋淋 ,所以直接当着化雨晨的面便是站了起来,不过戚风有些摇摇欲坠的,穿上了衣服之后,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舒服了不少,不够包扎伤口的地方却是泛出了一些血迹。 戚风看那伤口,觉得自己好似肩膀都应该废掉了。便是一手捂着肩膀,道,“靠,我是多少年都没有受过伤了。” 化雨晨则是努努嘴,道,“你好好地躺着吧,伤成了这样了。” 戚风摇摇头,道,“我可睡不着了。”随后一手捂着自己的伤口,一面说道,“我是算过了的,那些人我还能够打过的,不过是一个障眼法罢了,让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这样的话,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那些人估摸着以为我死了。所以更加的为所欲为,到了那个时候才是最好出手的时候。”随后戚风笑了笑,道,“这点小伤死不了人的。” 戚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而化雨晨则是拍拍戚风 肩膀,用的力气很大,戚风都要哭了,本来就疼的要死,被化雨晨这么一打,好似半个身子都麻了,戚风忍着泪水问了,道,“你倒是要干嘛啊?化雨晨,这可是肉,这是伤口啊,我是一个伤人。” 而化雨晨则是笑了笑,笑容倒是十分的清浅,挑挑眉毛,道,“既然知道你自己是一个伤人,那就哈好的给我呆在这里养伤,哪里都不想要去了。”说着化雨晨指了指床榻,道,“躺回去。”看着戚风就想要跑,化雨晨是没有办法使出了法子了,道,“我可不想看见一个死人。” 这话虽然狠毒了一些,但是戚风觉得心里面很暖, 便是笑了笑,道,“这个也就不必你担心了,放心吧,我没有事情的,死不了的。”戚风笑了笑,便是拿了自己的剑,道,“我必须要回到宫里面的,现在宫里面不能少了人,” 化雨晨不会让戚风走的,道。“宫里面现在少了你,也没有什么关系。” 戚风骂了句,“屁,哪里没有关系,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了我?”戚风都想要去戳戳化雨晨的脑子,看看化雨晨的脑子里面到底是什么装的,道,“宫里面的御林军是我来统治的,如果说现在我要是真的死了,宫里面的人变了,那宫里面也就相当于变成了卢广易的天下,你说这个亏本的买卖我能做吗?卢广易现在将我杀了,为的就是能够将自己的人给安插进去。明白吗??” 戚风在水里面潜的时候就将问题想清楚了,道,“这件事不是卢广易安排的,其实是蓝若云安排的,今天我给蓝若云说了那行么多,蓝若云这次是将我恨上了,所以要除了我,不可。所以,这次的事情是蓝若云的主意,这次我怎么也不能够让他们得逞了,宫里面的事情是我的事情。若是明天他们真的攻城的话,我也能够里应外合,但是若是宫里面被他们给掌握了,那这件事就不好办了。” 化雨晨听着戚风的分析也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事情越来越紧急了。 好似在眨眼之间,这些事情就已经逼到了眼前了,随后化雨晨看着戚风道,“你一个人不行的,我陪着你去。现在你这个样子,你保证他们若是真的打起来的时候,你能够承受住?” 到底戚风身上有伤,所以说化雨晨这么说,戚风脸上顿时就裂开一个笑容,看着化雨晨,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化雨晨倒是觉得轿子好似被算计了似的,不过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所以化雨晨便是转身,道,“好了,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赶紧走吧。” 不过在门口的时候倒是遇见了寻梅,那丫头估计是一直都在门口了,看见化雨晨的时候寻梅便是抬头,道,“你要进宫了吗?”寻梅的手一直都抓住化雨晨的手臂,眼睛里面都是担忧。 第三百二十一章 混乱的宫廷 到底这个死丫头也不是没有心的,看着寻梅这样的担心自己,化雨晨也就软了心了,便是拉着寻梅的手道,“我只是去宫里面,没有什么事情的,我走了以后,东厂这里有人负责,会很安全,他们不敢动东厂,你去找慧妃娘娘,保护好慧妃,你们那里都不许去知道吗?” 化雨晨还故意提高了声音,是故意去吓着寻梅的。知道寻梅担心南遥,所以化雨晨说道,“相爷会没有事情的,这件事情过了之后相爷就会回来了,而且,我们现在去宫里面就是帮助相爷的,明天帝都里面估计就会大乱了,相爷他们需要我们的帮助。” 有些事情,寻梅知道一些,但是到底也没有知道那么的清楚的。 所以此刻寻梅看着化雨晨,还拽住化雨晨的手臂不肯放,便是努努嘴,道:“……你自己也小心一些……注意安全。”寻梅好似十分担心的样子。 而化雨晨看着寻梅替自己担心的样子,眉梢眼角也是止不住的笑意,随后则是点点头了,道,“好的,放心,我会好好的保护自己的,在东厂记得都不要去,明白吗啊?在东厂的时候他们都能够保护你的。”化雨晨临走之前还不断的嘱咐寻梅。 寻梅点点头,道,“我知道的。”倒是十分嫌弃化雨晨的样子。而一边的戚风是穿好了衣服,出来看见两个人你侬我侬的,倒是觉得十分的不舒服了,便是咬着牙齿道,“好了,好了。”戚风催促着化雨晨,道,“现在时间不多了,我们应该走了,等到你回来的时候你们在说话吧,要是你们在这么说下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戚风这么一捣乱,化雨晨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寻梅也低着头,努努嘴,好似十分的不喜欢戚风,但是没有办法,寻梅只能够推着化雨晨,道,“好了,你还是快走吧。” 化雨晨抬头瞧了瞧时间,是已经不晚了。 而宫里面这边,御林军的人则是紧急的被召集起来了,倒是一个大臣此刻过来了,便是一手捏着腰间的剑,进来之后身后则是跟着不少都人呢,将整个大营都围住了,御林军里面的人倒是面面相觑,倒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道,“这是怎么了?戚将军呢?” 那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便是四处去寻找戚风,但是此刻戚风也不知道去哪里去了。而那个人则是过来看着这些还在四处闹腾的御林军,便是道,“你们不用找戚风将军了,戚风将军已经死了。” “什么?”此言一出,那些人则是沸腾起来了,那人则是说到了,“今天开始,御林军有本将军来接手。”那人乃是御林军的副将,此刻站在那里,御林军里面的人倒是有些不服气了,道,“什么?你接手将军的位置?凭什么?难道是皇上说的吗?”那些人还一副不肯听从的样子,所以,一下子里面便是闹腾了起来。 而那个人便是稳稳地站在那里,周围的人都是从白虎营里面调来的人,便是拿着刀对着御林军的人。 而那人则是冷声,道,“管你们答应还是不答应,今天的这个事情便是说定了,如今皇上已经死了,明日二皇子就要登基,而戚风将军故意隐瞒这事情,已经被处决了。” 那人振振有词的说道了,便是道,“如今你们若是听我的吩咐,还有命活,如果没有了,你们便是自行想象若是不肯的,今日便是你们的忌日。”随后那人则是看着这些人,一些人便是蠢蠢欲动,不过,也就是这个时候戚风提这剑进来了。 “什么时候,我的御林军里面也是这么热闹了?”戚风的声音是尾随着那个人的声音一下子落下来的,好似夏日里面的雨水,一下子就砸下来,屋子里面顿时就安静下来了。戚风的面色有些苍白,但是戚风本来就很高大,站在那处,只觉得身形挺拔,无形的就给人一种压力。而跟着之后戚风则是冷冷的扫视了一下里面的人,那些人都是戚风的心腹,看见戚风回来了也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那些人便是安静下来了,现在戚风的身后跟着化雨晨,见过化雨晨的人很少,不过那人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种迫人压力,则是让人觉得生怕。 而戚风抬头看着那里站的那个人,道,“刚刚你倒是说的振振有词,怎么了?看见我回来了,你倒是不敢说了?”戚风虽然是笑着的,但是脸上冰冷的笑意根本就没有达到眼底,只觉得连着那笑容都是冷冷的,那人瞧着戚风却是越看越不明白了。道,“戚风将军,这是卢大人的命令。” 戚风笑了笑,便是绕过那个人走到了自己经常坐着的地方,随后则是道,“我不管你是谁安排的,刚刚你是说我已经死了的?怎么了,你倒是对于我的事情倒是十分的清楚你。”戚风习惯性的摸着自己的鼻子,笑的则是更加的深邃,看着只让人觉得十分的害怕。 而那人则是道,“将军……”声音里面是有些颤抖了。 而戚风则是一脚提在那人的膝盖处,道,“狗胆子挺大的啊,倒是在我的眼皮子下面做手脚。”戚风笑意十分的冰冷,刚刚的动作大了一些,所以身上的伤口有些牵扯到,有些疼。所以微微的皱眉,“你是接到卢广易的话说我是死了吧?是吗?”那人虽然不说话,但是戚风能够猜到出来。“卢广易的杀手却是不错,不过,也没有那么容易能够杀得了我,我戚风是有九条命的,死不了,没有看着你们死了,我怎么舍得死。我倒是不知道自己的身边还养着别人的走狗。今日落在了我戚风的手里面,必死无疑。” 戚风的神色还是很平静,只是说的那些话却是让人的心里面胆颤,只觉得那些话好似一点点的都坠入自己的心地里面去了。 而那人则是吃痛的跪再地上,抬头怒目看戚风。而戚风的目光则是越发的冰冷,道,“我自问对你不薄,你倒是好,为了卢广易做事?”戚风说着慢慢的站起来, 而有些人则是有些不对劲便是问了戚风,“将军,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御林军的兄弟们,都是混乱的,倒是不知道眼前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而这事情御林军的人的确不知道,所以戚风则是笑了笑,道:“事情很简单。”戚风笑着,指了指地面上面跪着的那些人,道,“这个人,是卢广易的人。” 随后戚风看着刚刚跟着来的那些人,道,“来人啊,将这些人统统个给我压下去,杀。”戚风先将人给杀了,随后跟着人道,“知道为什么我会杀了他们吗?因为他们是叛贼,这个人跟着卢广易的,卢广易今天晚上的时候派人来杀了我,今天的百日的时候他们闯入了御书房里面,这并不是所谓的为了皇上着想,事实上在之前他们就派人去追杀过皇上了。” “什么?”御林军的那些人都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不可思议,便是道,“这怎么可能呢?” 都是互相看对方,明显的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戚风却是笑了笑,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些都是真的,所幸的是南相和乔督使知道了,救了皇上。而卢广易的府邸里面养着暗卫的,这些人便是卢广易派去的。而今天来刺杀我的人同样是这样人。”随后戚风盯着地上的人,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没有死吗?我中了两剑,跌入湖中在湖中躲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干起来的。” 随后那些人瞧着戚风,戚风穿的是黑色的衣服,看不见戚风身上已经沾染的血迹,不过能够闻到戚风身上那股血腥气息,只觉得十分的浓重。 “将军,你的伤……”其中一个人则是问了。空气里面那种血腥气息十分的重。而戚风摆摆手,道,“没有什么事情的,小伤。”随后戚风的目光则是落在地上那个人身上,随后再看看御林军的兄弟们,道,“兄弟们,如今是大楚的危难时刻,明日便是新皇的登基大典,但是皇上如今并没有死。” “什么……”御林军的兄弟们,听到了这里倒是明白了。而那边化雨晨则是道,“简而言之就是蓝家人如今开始在篡位了,而现在皇上已经带着人杀回来了,明日的时候是重要的时候,事情的成败也就要看明日了。” “所以说,明日的时候要看大家了。”所以戚风看着几个人。 而其中已经跪下来了,道,“将军,我们生是大楚的人,死是大楚的鬼。”随后道,“将军,无论如何。我们都会跟随者将军的。” 而那些人同样是纷纷的跪了下来,而戚风看着那些人,道,“好,明日的时候他们会进宫仪事,那时候我们只管去管了城门便是了,将那些人呢都困死在皇城里面,卢广易今日以为整个宫里面的人都被他们给控制了,若是明天卢广易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 地上跪着的那人此时倒是十分的惊恐起来,抬头看着戚风,手里面扬着剑便是朝着戚风砍过来。而戚风还没有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倒是看见化雨晨已经出剑了,化雨晨出剑的速度很快,是很快的就出剑的,等到戚风转过身去的时候只看见化雨晨的剑已经收回来了,而身后的那个人已经躺了下去。 而戚风则是看着躺着的那个人,只见到脖子上面有一个细细的伤口,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就是戚风也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都说化雨晨的剑厉害,今天倒是见识到你出剑了。” 不出剑不知道,一出剑吓人一跳。而化雨晨刚刚出剑的时候都没有人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而化雨晨此刻嘴角处则是挂着一个淡淡的笑意,则是道,“一般一般罢了。” 而那些人则是听着戚风的话,道,“这是化雨晨?”东厂的化雨晨,许多人都听过名声的,但是到底是也没见过真人,现在总算是见到真人了,而后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而化雨晨则是笑了笑,道,“是我,化雨晨。” 第三百二十二章 新的一天来了 便是不在多话了,随后化雨晨看了看外面的夜空,再看看地上躺着的人,道,“将他给处理了,再过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兄弟们,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兄弟们,要开始行动了。” 那些人听见化雨晨的声音加上一个戚风回来,顿时就觉得浑身的血气上涌,抱手道,“是。” 而戚风看着这些人,同样是低沉了声音,看着这些人。 “兄弟们,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你们自己了,不要紧张,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宫里面除了御林军也就没有其他人了,南遥和乔羽佟在边关,不费一兵一卒则是重创图尔部落的人,所以,这次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等到这次成功了,皇上不会忘了你们的功劳的。”戚风咬着牙齿道,只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口都十分的疼。 而化雨晨则是道,“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十分不屑的看戚风。 而戚风指着化雨晨,只觉得这个人是自己的冤家,道,“化雨晨,你这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怎么哪里都有你啊?” 化雨晨则是牛图不看戚风,便是走出去了,而戚风见状也就跟了出去,宫里面的这些事情已经得到了解决,戚风也就觉得安心了,而化雨晨则是走到了皇城口,便是站在那个地方,此刻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了,整个夜空都将要被阳光慢慢的吞噬掉了,然后慢慢的开始露出白昼。 而戚风则是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感受着清晨的空气,但是闻到的是空气里面的那种血腥味道,似乎已经弥漫开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另外一边,顾君诺带着人放才在林子外面站了不久,便是看见不远处的林子里面有人赶过来,那人不巧就是沈元,沈元一直都在相府,得到消息的是便是直接过来了,沈元见过顾君诺,所以看见顾君诺的时候倒是吃惊,便是下马了,道,“顾大人,怎么在这里?” 而那边顾君诺则是道,“我已经见过相爷了。” 而沈元则是微微的皱眉,就是听见了南遥的消息所以赶过来的,便是问了,“现在相爷那边怎么样了。”沈元是十分担心南遥的。 而顾君诺的神情淡漠,便是道,“相爷那边没有任何的问题,相爷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正好,相爷让我来找你呢,正愁找不到你。” “相爷找我。”沈元指了指自己,倒是问了顾君诺,“怎么了?”好似十分期待的样子。 顾君诺便是笑了笑,道,“好事情啊,你知道帝都的白虎营,白虎营的陆元方,知道吗?” 沈元点点头,卢广易周围的人他全部都是认识的,所以道,“我知道这个人。”而顾君诺此刻便是拍着沈元的肩膀,道,“相爷今天交给了我们两个任务,呆会儿的时候就就要带着兄弟们乔装入城的,而你的任务是去杀了陆元方,明白吗?” 沈元听着便是点点头,道,“我明白相爷的意思了。”看着顾君诺道,“他们带着人要杀进来了吗?”现在朝廷额的事情到底沈元也是知道,蓝家的人在一边密谋,但是却不知道另外一边也是在算计着,到底是谁算计着谁呢,也弄不清楚了。随后顾君诺点点头,道 ,“是,然后我们要去挨个点名,将那些大臣们的家属妥当安置了,这些事情必须要做好。” 沈元点点头,道,“陆元方那边交给我就好了。”沈元本来就是杀手出身,所以动作很领命,这时候便是站了起来,道,“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你就只管做好你的事情。” 顾君诺点点头,道,“老规矩,杀了陆元方之后再城门头放东西。” 沈元明白顾君诺的意思,点点头,拍拍顾君诺的肩膀,“在这里等着我的消息。”而后则是站起来了,身子则是融入进了夜色里面,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而陆元方此时此刻还在府邸里面睡大觉,根本就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元进去的时候身子轻巧,根本就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所以在陆元方还在睡觉的时候,已经将陆元方给解决了,沈元出来的时候那些大臣们已经在往宫里面赶了,沈元翻身到了城墙上面,将那白色的布挂在了墙头,这时候还早,倒是也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而沈元回来的时候则是跟着顾君诺道,“好了,今天城门口不会有任何的事情,进去吧。” 而另外一边楚逸风带着人深夜直奔蓝老将军的军营,那个地方倒是在密林里面,旁边便是水,倒是个好地方,不过楚逸风带着人过来的时候看了看周围的地势,这次来的人几乎都是骑兵,他们只有两万人,所以,这些人跟着蓝老将军的十万人拼,根本就不行。也有人意识到了,道,“督使,我们的人根本就不够啊。” 而楚逸风则是看着倒影着火把的溪水,看着周围的地市道,“哼,现在蓝老将军的也是担心的睡不着觉,现在遇见我们回来了,这会儿也会更加的慌乱的,你让兄弟们带着火把,绕着四周跑。跑快一些,我带着人直接冲到了军营里面去。” 楚逸风的面色在灯光的营造下面显得更加的简易,好似面部的五官是刀子削过的一般,十分的凌厉,就是有那种让人觉得压力很大的气势。 “是。”那人听着楚逸风的命令,便是指挥人回去了。而楚逸风带着人直接朝着军营去了,而此刻的马蹄声将夜色打破了,蓝老将军军营里面的人此刻也从睡梦中被惊醒了,那边的人则是赶紧去禀报蓝老将军了,道,“将军,将军,出事情了。” 蓝老将军则是靠在那里,也没有睡着,听见外面的声音,心里面一下子也是惊住了,,忙出来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蓝老将军问道。 那些刚刚赶过来的将士则是道,“将军出事情了,好像有人带着人过来了。将军,现在应该怎么办。” 蓝老将军稳住自己的心神,则是往前面走,看着那些拿着火把的骑兵在四周都在绕着,顿时觉得自己头晕眼花的,看着那些人道,“这是骑兵啊。” 蓝老将军虽然有些年头没有去战场了,但是也能够看得清楚,这是骑兵。就是这个时候,乔羽佟的声音在这纷乱的声音里面顿时响了起来,“蓝老将军。你还听得出来是谁的声音吧。” 这个声音低沉,但是十分的有力量,蓝老将军怎么会听不出来呢,道,“是乔羽佟……乔羽佟。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回来了。” 而顿时老将军的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是顿时就明白什么似的,便是瞪大了眼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乔羽佟回来了,也就是皇上还活着,这是杨家铁骑……”蓝老将军倒是将什么东西都说了出来,乔羽佟从来都是一个胆子大的,此刻也就站在一个山顶上面,朝着蓝老将军所在的地喊道了,“是的,老将军,你说的没有错,我今天带的是杨家铁骑回来的,杨家铁骑的人虽然不多,但是比起你的十万大军来,这些铁骑军却是有足够的能力将你们之子于死地。我乔羽佟说的话,算话。” 乔羽佟的这些话倒是不知道算不算是威胁了,所以蓝老将军此刻是半跪了下来,倒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但是也不得不相信啊,因为这就是事实在眼前。“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在边关出事情了吗……怎么会。” 乔羽佟倒是笑了笑,想着那个消息,此刻若是说出来的话,倒是不知道蓝老将军的脸上应该是怎么样的精彩纷呈,但是想着还是到,“将军,没有亲眼见到的事情,所有的都是不能够相信的,就好比现在,若是我真的出事了,怎么会还在这里呢?”乔羽佟反问了,“不过,你的消息是我们故意放出来的。” 瞬间老将军想到的是蓝奔雷,想的是自己的儿子,想了想则是道,“不可能,若是这样的话,那……蓝奔雷呢……”他此刻则是惶恐的问了,而那边老将军则是觉得浑身都在颤抖,好似已经料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了。而蓝老将军刚刚说完了,那边乔羽佟已经道,“老将军,其实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你们蓝家在边关做了什么事情,难道你会不知道?如今皇上已经知道了,你说皇上会如何处置令公子?” 随后乔羽佟倒是提高了声音,道,“蓝老将军,你们是有愧于皇上的所托啊。”随后乔羽佟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将军,皇上将边关交给蓝家,将兵权给了蓝家,可是你们蓝家如今是这样报答大楚的?蓝老将军,你倒是越老越糊涂了啊。” 蓝老将军如今就是后悔也迟了,当初若是能够去阻止他们这样做的话也就不会这样了。而乔羽佟此刻点点头,道,“将东西给蓝老将军送过去。” 随后一个人则是骑着马过去了,蓝老将军便是看着那人手里面一个东西,一手打着火把,将那个东西扔下来之后,便是骑马走了。而那东西是一个圆圆的东西,便是滚了一圈随后则是滚到了蓝老将军的面前来了,随后蓝老将军则是跪了下来,将那个东西打开,却是看见了一个脑袋,而蓝老将军在看见那个脑袋的时候,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儿子啊……” 那张脸如今被血液给粘住了,倒是有些面目全非的样子,也亏得蓝老将军也还能够认出来。而乔羽佟则是看着蓝老将军道,“将军,令公子在边关勾结图尔部落的人,可惜的是,失败了。图尔部落在凌霄关惨败,远走漠北,以后蓝家的兵权都交给杨将军了,从今日起你们蓝家便是没有了。” 随后乔羽佟则是道,“来人啊,将蓝老将军带走。” 可是蓝老将军此刻手捧着那颗脑袋,却是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瞪大了眼睛却是许久都没有反应,好似根本就不能动一样,而乔羽佟派去的人去压着蓝老将军的时候只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是探鼻息,已经没气息了。 那将士则是道,“督使,蓝老将军已经死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蓝老将军死了 几个副将听见这话,顿时便是怒了,而乔羽佟手里面的弓箭已经搭着了,那些人还没有将剑给拔出来了,乔羽佟手里面的箭已经准确无误的射了出去,道,“你们倒是可以比比,倒是我的箭快,还是你们的箭快。” 乔羽佟的箭是直接从那人的手上射过去的,所以等到乔羽佟的声音传过来了之后,那些人则是冷冷的的呼吸了一口气,而后看着那些人,“你们倒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乔羽佟百步穿杨的功夫可不是盖的,很多人都知道这些事情。乔羽佟的拳脚功夫很好,弓箭功夫也不会差,所以,此刻几个人都是冷静下来,乔羽佟便是道,“你们要知道,如今皇上没有死,蓝家如今这是在谋权篡位,难道你们现在还要去跟随吗?你们想想,你们是大楚的将士,你们要守卫的是你们 的家人,明白了吗?” 乔羽佟振声喊道,“将蓝老将军的尸体抬走,厚葬。”随后乔羽佟则是跟着几个副将,道,“将这里还好好的看着,让兄弟们准备好弓箭,若是这些人想要叛变的,不用客气。” 那些弓箭上面还带着火油的,若是射出去,那些帐篷上面肯定会起火的,很多人都会被活活烧死的,而且这些帐篷还是连着搭建起来的,若是火燃烧起来,这些人都逃不出来的,加上这里又是一个峡谷。 而那些副将听着乔羽佟话,便是点点头,道,“是,督使。”随后则是看着乔羽佟骑马往刚刚来的方向赶过去了。而等到乔羽佟赶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如今那些大臣们则是纷纷的学着平日里面一样,往宫里面赶去上朝,搁了许多时间之后终于上朝了但是早上的时候街道上面倒是没有那么热闹了,以往的时候街道上面早就起来了叫卖声音,熙熙攘攘的便是能够看见接到上面有些热闹的,但是今天早上上面都没有。 但是那些官员们上朝的路上可是不会关注这些,他们的心思都在朝政上面,丝毫没有感觉到帝都早上的时候有不同寻常的地方,而卢广易无疑是最早到了宫殿里面的,宫里面已经准备就绪了。连着蓝若云那边也是早早的忙碌了起来,桃蕊牵着小小的二皇子,再给二皇子穿衣服,身着明黄色的黄袍,只觉得穿在那个孩子的身上,十分的沉重,就是桃蕊也无法预知道这个孩子以后的事情。 不过那孩子倒是十分害怕的样子,抱着桃蕊,道,“姑姑,皇帝是什么啊?” 桃蕊也不知道怎么去跟孩子去解释这个问题,这么小的孩子去当皇帝本来就是一个很可笑的事情了,所以桃蕊笑了,道,“等到二皇子以后就知道了,等你长大了以后就知道到底什么是皇帝了。”随后桃蕊牵着二皇子去见蓝若云。 蓝若云今日穿的乃是中宫皇后的衣服,看上去十分的雍容华贵,倒是在蓝若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女子的明媚,只觉得那张脸好似一个虚假的人,此时了蓝若云看着二皇子,道,“收拾好了?”没有任何的问候,连着语气都是冰冰凉凉的。 桃蕊也不敢大声,便是道,“是。” 这时候有礼官进来了,吼道,“娘娘,吉时已到。” 蓝若云的脸上这才有些欣喜的样子,则是道,“起身。”身边的宫女则是去提着蓝若云的裙子,一群人这既是簇拥着蓝若云出宫去了,蓝若云那里的时候则是看着皇宫,看着整个宫里面,笑着,从今以后,这里就是属于自己的了。 但是却没有感觉道那种危险已经在慢慢的靠近自己了,宫里面的事情倒是有条不紊的在进行着,而同样的宫外的事情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南遥和杨雄骑马带着人进入帝都的时候,帝都里面空无一人,好似是一个空城似的。而南遥看着四周,道,“事情按照我们的想法再走。”随后则是笑了笑。 而这时候顾君诺同样是骑马赶过来了,道,“相爷,那些人我已经安置妥当了,他们找不到那个地方的。” 南遥没有进入帝都,所以现在什么情况还是顾君诺清楚的,随后则是道,“现在宫里面已经在进行仪式了……蓝若云登位成为皇后……” 顾君诺说的时候倒是没有顾忌到一边的大楚皇帝楚逸风,此时听着顾君诺的答案,楚逸风则是冷笑:“大楚的皇后?我楚逸风的皇后由此至终,都只有一个人。” 这句话好似在示意什么,南遥听了之后只觉得心里面一阵的颤抖,也不敢去看楚逸风,便是咬着牙齿,道,“不能让他们得逞,马上进宫。” 而戚风和化雨晨今天则是一直都守在城门口的,所以看着那黑压压的骑兵从远处赶过来的时候,戚风指了指那个方向,脸上全部都是欣喜之色,而那些骑兵是远远的都已经听到了声音,那马蹄声震耳。而此刻乔羽佟同样好似骑马赶过来了,一手执着大刀,戚风看着乔羽佟那个样子,道,“看的乔羽佟这样,我就想起了乔羽佟当年在战场上面所向披靡的感觉了。” 戚风朝着下面的楚逸风大喊,“乔羽佟。” 而乔羽佟今日是穿着一身的银色铠甲,玉冠束发,只觉得十分的丰神俊朗,而乔羽佟此刻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随后道,“戚风,开城门,我们回来了。” 而戚风点点头,道,“开城门。” 南遥赶过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一个穿着银色铠甲的人站在了那里,城门口已经开了,南遥看着城门上面的人同样是笑了笑,道,“看来,他们是百密总有一疏,进宫去吧。” 现在那些人都在宫里面,而御林军都是自己的人,现在进去到底谁赢了,也是很明显的。南遥率先骑马追了过去和乔羽佟处于一个持平的位置,随后则是望着皇城里面去了,乔羽佟此刻那种威风的感觉倒是让南遥十分喜欢,道,“马到成功。”随后乔羽佟点头,这就骑马进去了。 而金銮殿上面,礼官正在宣读册书,但是就在这时候一个不合适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只听见一阵的马蹄声音,随后则是马嘶叫的声音,借着是一个冷冷的声音追了过来,道,“什么时候大楚就要换了皇帝了,我怎么不知道?看来我倒是赶得挺准的,倒是赶上来了。” 而上面的人都是纷纷的大惊,看着那个穿着银色铠甲的人呢,是乔羽佟。而卢广易则是最为惊讶的,御林军已经被自己控制了,而乔羽佟为什么还能够这样毫发无损额进来呢。“乔羽佟!你怎么还在这里!”卢广易指着乔羽佟。 而乔羽佟依然是坐在马被上面的,道,“你倒是不要着急啊,卢大人,这次回来的可不只是有我,还有很多人呢。”乔羽佟笑了笑,接着南遥的马则是接着进来了,南遥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种怒气,则是让现场的人都打了一个寒颤。而同样的蓝若云对上了南遥的目光。 南遥的目光冰冷的,好似就是对着自己的的。 而蓝若云想着自己收到的消息,只觉得自己的天都它了,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们不是已经死了吗?死了吗?怎么会回来了。”蓝若云 指着那些人说了,眼睛睁得很大,头上的凤冠此刻也是乱了,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而二皇子什么也不懂便是站在一边看着这些人,而南遥则是冷笑着,看着蓝若云,道,“你听的消息都是错误的,蓝若云,你的皇后梦破碎了,永远不可能成真了。”随后南遥笑了笑,道,“在边关,死的不是我们,而是你们的父兄。”随后乔羽佟则是在一边补充了,道,“蓝奔雷在边关勾结图尔部落的人,已经死了。”随后将安格尔的脑袋直接扔到了那些人的面前。 那脑子从边关拿回来的,倒是有些恶臭了。就算是拿出来也看不清楚了。 而那些人看着那玩意在台阶上面滚来滚去,倒是避之不及的样子,而乔羽佟则是道,“你们怕了?图尔部落无完人都陪着蓝奔雷死了,难道说你们今日也想要陪着蓝家的人死吗?”乔羽佟说完了则是抬头看着那里的人,道,“你们不用期盼蓝老将军的人回来救你们了,放心吧,蓝老将军昨天夜里面已经没了。” 而蓝若云此刻跌坐在那里,只觉得自己呼吸都是十分的困难的。 蓝奔雷死了,蓝老将军死了,如今蓝若云也就没有什么依仗了。“你们如今已经失败了,明白吗?”乔羽佟随后还看着这些官员,道,“你们跟着蓝家闹什么闹?你们是大楚的子民,你们要时时刻刻都要明白这件事情,现在宫里宫外都是我们的人。”而乔羽佟指着那些大员们道,“你们到底谁是卢广易的人,我们都知道,在那么来了这里之前,我们已经将你们的亲人都带到了其他地方去了放心,他们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随后乔羽佟则是笑了笑。 而那些人则是浑身都是一身的汗水,如今他们被逼着只能够放下手里面的事情。 所以卢广易现在和蓝若云两个人根本就是孤身两个人了。也就是这个时候楚逸风带着杨雄慢慢的走了进来,那些骑兵将这宫廷里面围住了,水泄不通的。而化雨晨和戚风这时候也是跟着过来了,楚逸风慢慢的走上去,瞧着卢广易,道,“卢爱卿,你输了。在边关的时候你没有能够杀得了朕,也就只能够让朕来杀了你了。” 卢广易笑了笑,道:“愿赌服输。” 而楚逸风倒是没有想到卢广易这么容易就服输了,但是这件事情已经这样了,就是卢广易反抗也没有用的,所以说楚逸风也是冷笑,道,“来人啊。” 福禄公公这时候则是站在了楚逸风的面前,道,“皇上。” 第三百二十四章 蓝家灭 “传朕的命令,剥去卢广易的爵位,流放千里,卢氏族人永生不得复返。”楚逸风站在那高处淡淡的说道,但是南遥的心里面并不觉得解气。瞧着卢广易,只觉得不舒服。南遥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便是听见了楚逸风说道,“贵妃蓝氏,打入冷宫。” 而蓝若云坐在地上还是处于刚刚的惊慌中,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南遥刚刚的时候倒是还好,但是接下来南遥则是握紧了拳头,看着楚逸风,想着慕家的事情,想着九暄,想了想想要站出去,刚刚开启了唇角,此刻就听见了楚逸风站在那里,道,“今日,朕还要宣布一件事情。”南遥倒是不知道楚逸风到底是要说些什么事情,但是看见了楚逸风的视线投射到了自己的身上。 南遥倒是不知道楚逸风想要玩什么,但是瞧着楚逸风看自己的目光,却是觉得十分的不舒服。而后,乔羽佟则是抓住了南遥的手,给了南遥一个笑容,道,“没有什么事情的。” 而南遥在看到了那个笑容之后自己也是笑了起来,点点头。随后则是抬头看着上面的那个人,而楚逸风的目光则是落在了南遥和乔羽佟握着的手指上面,目光里面的色彩则是更加的深厚了而楚逸风则是道,“朕要告诉大家的,其实南遥乃是女儿身,为慕家后人。” 这个消息一出,周围的人将视线都纷纷都投射到了南遥的身上来了,都看着南遥,只觉得好似不认识南遥了似的。而南遥也是木讷了,抬头看着楚逸风,张开嘴,倒是不知道楚逸风到底是想要玩什么。而乔羽佟此刻也是抬头看着楚逸风,也不知道到底楚逸风要玩什么,都知道女子不可以入朝的,楚逸风这样是想要逼南遥死吗? 而乔羽佟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周围的人顿时便是道,“这怎么行啊,自古女子不可以入朝。” 那些人都是耳边纷纷的说着,那些东西南遥自然是明白的,当初自己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入朝来,还不是为了给慕家报仇。而南遥握着拳头,楚逸风这个时候则是道,“爱卿们,南相是靠着自己的本事考了一个状元,坐在这相爷的位置上面也有功劳,这次在边关如果不是相爷救了朕,朕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了,也是相爷和乔督使还有杨将军在边关,才会给图尔部落一个重创,这些都有南相的功劳,包括今日再来,朕能够重新回到了这里,南相功不可没。所以,到了现在你们仍然觉得女子不如男吗?” 按照楚逸风的意思似乎是不会处置南遥的。而南遥也根本不知道楚逸风会当着大家的面子说出来,本来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南遥便准备退隐的,但是南阳现在觉得楚逸风这么做,似乎是好像要做些什么事情似的,所以扭头看乔羽佟,脸上有些不安的神色,道,“乔羽佟,我的心里面有些怕……好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死的。” 南遥扭头小声的跟着身边的乔羽佟说道了。 而乔羽佟也不清楚到底楚逸风是想要做什么,便是道,“没有事情,天塌不下来的。” 但是他们额话音刚刚落下,这边又是听见了楚逸风说到了,“这次南遥会回到帝都,其实是为了当慕家的事情,而经过这些事情之后,朕现在才知道,当年朕是冤枉了慕家,慕家是清白的,并没有什么通敌之说,真正做这些事情的是另有其人。”这个另有其人也就是蓝家了。 而楚逸风挡着大家的面子给慕家平反了,如今慕家便不再背负着那些东西了。南遥只觉得自己心里面的一块石头就这样落地了,扭头看乔羽佟,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星兴奋,道“乔羽佟,现在,我们慕家终于洗清冤屈了。” 南遥大声的道,十分的有力,那清脆的声音则是响彻在四周。南遥笑着,眼睛微微的眯起来,好似一个月牙儿,这时候才是乔羽佟看见南遥真正笑容的时候,只觉得那笑容才是天底下最美丽的东西,随后南遥道,“我南遥刻苦读书,披荆斩棘,今日终于能够为父亲平反,为我们慕家平反了。”南遥大笑着。 “是,慕家是无罪的。”乔羽佟也是大声 说道。南遥笑着,仰头看天空,也是大声的喊道,“父亲,当年我许诺要做的事情终于完成了。” 但是南遥吼完了之后,想了想觉得不对劲,脸上的笑容则是慢慢的消失了,一下子又恢复了冷静,而南遥的脸上是突然就转变了,而乔羽佟则是问道,“怎么了?你脸色似乎是不大好的样子。” 而南遥则是道,“乔羽佟,这个事情还没有真的完了。” 乔羽佟不明白南遥到底是什么意思,便是准备问南遥,但是这个时候楚逸风倒是说话了,道,“如今南相的身份真相大白了,当初朕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如同大家一样,十分的震惊,但是慕相饱腹诗书,也难怪能够教育出这样优秀的女儿,慕相的在天之灵也会得到安息的。今天慕相的冤屈终于洗清了,南遥,如今你也能够恢复你的真名了。若是你愿意留在朝廷,朕愿意开了这个头,拜相于你。” 楚逸风的声音朗朗,这件事情倒是没有说假话但是南遥的心愿并不在于此,随后南遥则是笑了笑,道,“皇上,南遥只是为了复仇而来,如今慕家的冤屈已经洗刷清楚了,那么朝廷已经不再是南遥想要留下来的地方,南遥心不在此,在于山水之间,所以请求皇上成全,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子在朝的例子,今天南遥先谢过皇上的不杀之恩。”南遥拱手道,“南遥今日便是在此向皇上提出离别之词,望请皇上成全。” 楚逸风听着南遥的话了,看着南遥那目光,是真的没有一丝的留念了。南遥想了想,看着楚逸风的时候似乎觉得楚逸风的目光里面有些什么,但是南遥转念一想便是将那些东西给压制过去了,随后则是深深的叹气,不会这样的。南遥告诉自己,而楚逸风却是笑了笑,道:“南相是志不在此,倒是朕留不住你了……到底是朕错了所以相爷不相信朕了吧。” 南遥觉得这话似乎是楚逸风在对着自己说的。 南遥可不敢让楚逸风说这样的话,便是道,“皇上,臣不敢,只是臣的心愿已经了了,不过,臣倒是有个不情之请。”南遥抬头,道,“蓝家当日陷害了我慕家,皇上,臣恳请皇上能够将蓝家的人能够交给臣来发落。” 而楚逸风深深的思考了一下子,点点头,道:“好,朕准了。”随后摆摆手,道,“传令下去,为慕家的人修葺墓碑,追风慕相为定南侯。”能够在死后还能够翻身,并且留的身后名,倒是也不错。 但是南遥此刻只能够苦笑了,自己从来都不是为了求了这名而来的,若是能够交换,南遥倒是希望,能够换回慕家的人能够重新活过来,能够让九暄能够活过来了,所以,现在留着这些能够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没有用。 乔羽佟瞧着南遥的很神色不对劲,便是道:“南遥,事情已经过去了,慢慢的走出来吧……”南遥深深的呼吸一口气,道,“我知道的,乔羽佟,事情结束了,我也应该走出来了。”随后南遥低头笑了笑,“在乎山水之间,你喜欢吗?” 南遥是低着声音低眉浅笑的问了,乔羽佟则是笑了笑,道,“喜欢。” 自然是喜欢的,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怎么会觉得不喜欢呢。乔羽佟笑了起来,道,“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就离开。”乔羽佟再看楚逸风,道,“等你的事情处理好了以后,我便辞官尾随你而去。” 南遥点点头。 但是那个人呢……那个人会让他们这样的离开吗?南遥抬头看了看楚逸风,总觉得楚逸风的眼神里面含着些其他的东西,根本就不一样。南遥想着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摇摇头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么多,随后则是跟着回了府邸,一切的事情都尘埃落地,自然的帝都里面也就落得个清静,这时候接到上面便已经有人出来了,便是在临街叫卖,南遥和乔羽佟回去的时候则是沿着街道走,看着那些人只觉得连着心都是平静的。 “终于结束了。”南遥想了想,瞧着不远处的月老祠便是走了过去,那时候都说他没有便是直接走了过去,月老祠前有卖红绳的地方,南遥瞧着那红绳,倒是拿了起来,随后将乔羽佟的手给抬了起来,随后将那红绳绑在了乔羽佟的手腕上面。 “这是什么意思?”乔羽佟倒是不明白了,南遥则是偏着头笑了笑,此刻倒是没了平日里面的架子,倒是一副小女儿的样子,道,“这是红绳啊,你一个,我一个,这样以后我们都不会再分开了。”随后南遥笑了笑,乔羽佟摸着南遥的头,随后将南遥搂入怀中,头则是搁在南遥梳的工整的发鬓上面,道,“好啊,以后我们都不分开了。” 两个人倒是很少有这样一起的时候,这样在一起慢慢的走回去还是第一次。路过一个小摊位的时候乔羽佟正好看见了一个玉坠子,便是过去拿了过去,仔细看了看,又看了其他许多的东西,道,“帮我包好吧。” 南遥站在一边则是笑着看乔羽佟,不过乔羽佟将东西那好了之后,道,“反正皇帝已经说了你的身份,那你以后也不必隐藏了,所以,从明天起你就恢复女儿身吧。” “所以,你买这些东西都是有预谋的了?”南遥微微的挑着眉头。而乔羽佟则是笑的贼兮兮的,道,“之前我是见过你穿女装的样子,可是那时候瞧得不真切,现在都能够光明正大的瞧着了,自然的我也要仔细的看看的。”乔羽佟道,南遥也就随着乔羽佟去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南相的身份 但是另外一边南遥则是眸子微微的眯着,道,“不过,乔羽佟,你去查查蓝若云的事情,蓝若云肚子里面的孩子那件事情。” 这件事情南遥怀疑乔羽佟也怀疑的,便是道,“我知道。” 乔羽佟将南遥送回了府邸这就离开,跟着就去查这事情去了。 蓝家的事情败露,南遥的事情已经曝光,所以南遥也就没了要去朝廷的理由,不过,南遥没有想到会在府邸里面见到楚逸风,南遥在府邸的时候倒是都换回了女装,倒是觉得有些不适应,寻梅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南遥一手拿着书,一面喊道,“小姐,不好了,前面……皇上来了。” 南遥只觉得有些诧异,扬扬眉毛。 这时候乔羽佟不在,楚逸风来了,该是如何是好,南遥想了想放下了手里面的东西便是觉得似乎楚逸风来这里,是来者不善。不过南遥想了想还是到,“我知道了。” 随后跟着寻梅就出去了,楚逸风是在花厅里面,所以南遥过去的时候直接去了花厅,见到楚逸风的时候南遥则是徐徐屈膝,行礼。“皇上……”语气倒是不恭不敬,好似十分的梳理的样子。 而楚逸风则是听到了声音赶紧转过头去了,忙的去扶着南遥,随后道,“相爷不必多礼。”扶着南遥起来之后,楚逸风的目光却是一直都落在了南遥的身上,根本就舍不得移开,所以也就是这样一直都握着南遥的手。而南遥则是觉得不适应,便是推开了楚逸风的手,道,“不知道皇上今日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情??” 南遥倒是一副十分疏远,十分不愿意同他靠近的样子。而楚逸风瞧着南遥的女子装扮,并未多过多的装饰,头上的朱钗也是十分的简单,身上的衣服也是寻常女子应该有的,可是,就是这样也让楚逸风根本就按捺不住。看着南遥,道,“陪着朕走走吧。” 南遥有些吃惊,难道说来了这里就是为了找自己逛园子的?南遥有些吃惊,不过还是要尾随前去。 南府里面的院子倒是不错,里面的景色也是不错的,四处走走也很舒服,所以南遥也就任由楚逸风去了,不过,走到了那个高处的亭子的时候,楚逸风却是突然停顿了脚步,楚逸风问了,“南遥,如今你还有没有什么没有了尽的心愿呢?” 南遥只觉得楚逸风有些怪怪的,倒是问了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所以便是道,“皇上,如今臣也没有什么心愿了,如今慕家的冤屈已经被洗净了,还能够什么没有心愿,慕家的冤屈能够洗净,臣也就觉得没有什么遗憾了。” 但是慕家的冤屈洗净,南遥也觉得似乎是简单了一些,不过这次若是没了乔羽佟的帮忙,或许也没有那么容易了。“这次,臣还是应该多谢谢乔羽佟了,若不是乔羽佟,或许,现在臣已经不在这里了。” 南遥是脱口而出的,可是这话楚逸风并不喜欢,好似这世界上出了乔羽佟就咩有人能够帮助到她了?便是问了,“难道说你觉得这世上出了他能够帮你也就没有人能够帮到你了吗?” 楚逸风则是觉得不舒服,而南遥并没有想过这样一句话也会让楚逸风觉得不舒服,所以到时有些吃惊,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楚逸风则是转身来看南遥。 而南遥则是后退了一步,那张清润的脸上则是有些慌乱了,道,“皇上……这话怎么这么说了。” 楚逸风则是道,“接下来你是不是会和乔羽佟一起离开帝都了?” 楚逸风好似已经清楚了他们的打算一样,想到了这个南遥倒是十分的平静,道,“皇上,这是我的决定,从我进帝都开始是乔羽佟陪着我的,这件事情完成了,我们离开这里也是我们的心愿。”南遥只是简单的说道。 可是却没有想到却是让楚逸风顿时大怒起来了,一手拽住了南遥的手,而南遥则是顿时慌了,扭头看楚逸风,好似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了一样,便是盯着楚逸风看,“你要做什么,”随后则是想要甩开楚逸风的手,但是饶是南遥使了最大的力气,还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南遥疾步倒退,而楚逸风则是步步的紧逼,而后南遥只觉得自己根本就是退无可退,身子撞到了身后的柱子上面,背部一阵的疼。 微微的皱着眉再睁开眼睛看面前的楚逸风,只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了一样。“皇上,这是南府,男女授受不亲,放开!”南遥的声音里面都带着怒气,顿时面若冰霜。 南遥很抗拒楚逸风的靠近,这也让楚逸风十分的愤怒。 看着南遥这样抗拒自己,越是逼得很近,那张原本就很俊郎的脸则是靠近了南遥,道,“若是朕不放开呢。” 南遥倒是不知道楚逸风到底是发了什么疯,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也放松了自己的表情,一口咬着一个字吐出来,道,“怎么了?皇上,你是想要做什么?你是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知道了我是慕锦言,所以现在你恢复了我的身份,是想做什么?你是想说你还喜欢着我姐姐,在我的身上看见了姐姐的影子,所以舍不得放手了?” 南遥便是问着楚逸风,咬着牙齿,好似不怕在楚逸风的伤口上面撒盐,道,“可是,你凭什么以为我会跟姐姐一样的傻?傻到了去相信你?” 楚逸风的那张脸,此刻就跟夏日里面即将来临的暴风雨一样。 让人不寒而栗。 可是南遥不怕,若是真的要死,那就死吧。“怎么了?皇上觉得我说的哪里不对吗?难道说我说的不是?姐姐死的时候皇上在哪里,若是皇上当初肯相信姐姐,慕家的人不会死,你的儿子九暄也不会死的。” 南遥想着推开了楚逸风,可是楚逸风的手还是紧紧地压着南遥,而南遥抬腿则是一脚踹在了楚逸风的膝盖上面,在挣扎的时候那玉牌则是这样的掉出来了,清脆的落在了地上。那样看着那玉佩落下去,随后不管一切,推开了楚逸风,大喊了一声,“九暄!” 好似真的九暄就在眼前似的。 南遥的眼泪一下子就用了出来,可是那玉佩在落下来来的时候已经摔成了两半,就这样躺在了地上,南遥看着那玉佩手指都在微微的颤抖,拿着那玉牌也就掉了下去。眼泪不住的往下掉,“九暄……”南遥觉得自己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那玉佩给拿起来,就这样抱在自己的怀中,眼泪不停的掉着。好似感觉着那玉牌就是这样的碎掉了,连着九暄也就这样走了。 楚逸风看着那玉佩,那个玉佩楚逸风认得,知道,是九暄一直都佩戴的。 所以楚逸风看着那玉佩掉出来,碎成两块的时候,也是瞪大了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九暄……” 慢慢的楚逸风也就跪了下去,可是南遥抱着那玉牌根本就不撒手。楚逸风则是从身后去抱着南遥,道,“锦书……”楚逸风忍不住叫了一声。 南遥从那声锦书里面反应过来,那声音充满了柔情蜜意,好似有种将人包围在里面的感觉。好似这天地万物间,那人的眼睛里面只有这个人,那时候慕锦书记得,楚逸风便是这样叫着的,锦书。可是南遥醒悟过来的时候,则是觉得有些荒唐,甚至是可笑的。楚逸风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愿意帮助慕家平反的? 南遥推开楚逸风,冷冷的站起来,道,“皇上,你叫错了,我是慕锦言不是慕锦书。” 楚逸风则是拽住了南遥,将他重新按回了自己的怀抱中,用的力气很大,根本就不容许南遥有任何的力气逃开,而南遥此刻哭的嘶声力竭也根本没有力气去推开楚逸风了,只听见楚逸风,道,“锦书,我知道你是锦书。” 楚逸风死死的抱着南遥,道,“我知道你是锦书,你没有死,你回来了……我等了你三年,终于等到你回来了,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信。没有看见你,我怎么会相信你死了。” 南遥则是觉得可笑,当初是谁不理不睬的,南遥道,“楚逸风,你听好了,慕锦书已经死了,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你明白吗?你应该知道了吧,慕锦书是怎么死的,被挖去了眼睛,九暄死了他的心也就死了,这样的人你觉得他还能够活下去吗?所以,楚逸风,你现在看清楚,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还南遥,不是慕锦书,你看好了。” 楚逸风的心里面也疼,想着当年的那些事情,道,“锦书,不仅仅是你疼,我也疼,九暄也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那时候我没有想过不管你们的,那时候朕不过是想要将蓝家给抬起来……” 说到了这里,南遥而是一口咬在了楚逸风的手臂上面,恨有多深,心就有多狠,咬下去的时候南遥根本就没有一下子停手的余地。 楚逸风只看着南遥那发了狠的目光,好似一头狼一样,这么多年,刚刚看见了南遥柔弱的样子但是还是忘记了南遥身上都是刺。南遥终于逃离了楚逸风的控制,随后道,“所以,你要告诉了,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是吗?可是慕家的人都死了,你明明可以救活他们的,此时此刻你要来跟我解释,当年你根本就没有错吗?荒唐,可笑。你知道吗?”南遥道,“楚逸风,我不是慕锦书,没有那么傻,我是南遥,从今以后都是南遥,不会是慕锦书。所以,此刻现在,从这里离开!” 南遥根本就不会去容忍楚逸风了。 想着当年那些事情,南遥就觉得自己呼吸不过气来,怎么会去原谅楚逸风。 第三百二十六章 我不是慕锦书 “可是,你说你是南遥,但是你能够抹杀掉那些你是慕锦书的事实嘛?九暄是我们的孩子,若非如此,你为何一直拿着这个玉牌?”楚逸风问,“锦书,回来吧,我不会负你的,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加倍对你好的,我们去将九暄带回来,以后我们还会有其他的孩子,好不好?” 楚逸风此刻看着南遥便是说着,好似将自己的心都挖空了一样,但是南遥听在耳中却是觉得好似一个的笑话,问了楚逸风,道,“你说什么?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的孩子、是,我们以后是会有很多的孩子,不过不是我们,是你作为帝王,而我作为他人的妻子。”南遥丝毫不怕在楚逸风伤口上面撒盐,便是冷冷的说道,“皇上,您明白吗?当年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以为还会有挽回的余地吗?还是你觉得那些伤害的事情发生了之后我们还能够做到没有任何芥蒂的去在一起?对不起,我做不到。” 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指着自己的胸口道,“当年,这个地方,以后死了。” 南遥的眼神里面此刻都好似是空洞的,笑了笑,道,“如今这个地方活过来了,但是不会因为你活过来的,是因为别人,你明白吗?” 南遥的目光好似刀子一样就这样扎入了楚逸风的心头,就是这样毫不留情的扎入进去的。随后南遥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便是转身想要离开,手里面一直都握着那玉牌,看着那玉牌,眼泪这是掉在了上面,南遥道,“九暄,母亲带你离开这个地方,你也是不想呆在这里所以才想要离开的吧。” 可是楚逸风看着南遥离开的背影,问道,“所以,你今天是想要告诉朕,你不是慕锦书,接下来之后你就会跟着乔羽佟离开是不是?” 南遥没有回头,但是还是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是。” 她和乔羽佟已经约定终生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变化。不管任何的事情都不会让他们有所更改的,所以南遥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身后的人则是道,“锦书,你信不信,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重新回到锦玉宫,成为朕的皇后,除此之外你没有任何一条路。” 南遥挑眉毛,这时候终于回头了,苍白的脸上则是同样的扬起了一个自信的笑容,道,“我不信。” 随后则是转过头准备离开这里,但是身后的那个人则是在这个时候传来了声音,道,“就算是你不信也要信,慕锦书,朕想要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失手的,若是朕已经认定了你,你就跑不了,走不了了。乔羽佟是带不走你的,你只能成为朕的皇后。” 南遥不相信命,前世的时候已经错过了一次,这一次绝对不会再错过,所以南遥笑了笑,道,“我只相信自己。” “那好,锦书,我等着你。”楚逸风同样是自信的在南遥的身后说着,南遥想着楚逸风的那些话同样是觉得自己的心里面不舒服,好似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楚逸风的话不会是空穴来风,若是楚逸风真的用强势的手段的话,他们要走。也走不了。 南遥抱着那玉佩坐在书房里面,玉牌已经碎了,再也不会好了。南遥坐在那里,书房里面的光线则是越来越暗,寻梅也不敢去打扰,乔羽佟回来的时候则是看着寻梅,道,“南遥在哪里?你怎么站在这里?” 寻梅再哪里已经站了一个下午了,脚都麻木了随后看着乔羽佟,则是压低了声音,道,“督使,小姐在里面呢。” 看寻梅担心成了这样子,乔羽佟的心里面也是咯噔的挑了跳,道,“怎么了?看你似乎是很慌乱的样子啊。” 寻梅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说走了,道,“今天的时候皇上来过了,来过了之后小姐便是这样子坐在书房里面,不说话也就这样坐着,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你回来了正好,你去看看小姐吧。” 寻梅好似找到了救星一样,而乔羽佟听到了一个名字,随后道,“你说什么?你们刚刚见到了谁?楚逸风?”乔羽佟的脸色顿时都难看起来,想不通到底楚逸风来这里能够做什么,但是想了想楚逸风最近的奇怪动作,只觉得楚逸风来这里也没有那么的简单。 寻梅点点头,道,“是啊。”随后还没有说完呢就看见乔羽佟已经转身走了,乔羽佟推开了门,外面的暮色四起,里面的光线已经十分的昏暗,但是乔羽佟还是能够清楚的看见南遥在什么地上,坐在那张椅子上面,曲着双腿,头则是放在膝盖上面,好似一头可怜的小鹿。从来都没有看见南遥这样过,乔羽佟顿时也觉得似乎自己的心还乱了的,所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南遥都没有注意到乔羽佟走过来了,等到乔羽佟将他抱起来,随后乔羽佟则是坐在椅子上面让南遥坐在自己的怀中,闻到了熟悉的气息之后南遥则是缩在乔羽佟的怀中,听着乔羽佟的呼吸声,眼泪还是在不住的往下掉。乔羽佟便是紧紧地抱着南遥,问道,“楚逸风今天来了?” 这事情瞒不过乔羽佟的,所以南遥点点头。看南遥的这个样子,乔羽佟就知道楚逸风今天来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所以不问南遥,目光便是落在了那桌案上面,伸手将那玉牌拿过来,玉牌已经断开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玉牌会断开了。乔羽佟道,“这/……” 南遥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玉牌断开了,楚逸风找我的时候不小心摔碎了的。”南遥说的倒是轻巧,但是事实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乔羽佟便是问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名其妙的,为什么玉牌会断开。想着楚逸风,乔羽佟则是咬着牙齿,心里面更是一阵怒火,而南遥感受到了乔羽佟身上的怒气,便是道,“楚逸风知道我的身份了,早就知道了。” 南遥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而乔羽佟的脑子里面顿时炸开了,“什么?”楚逸风知道南遥的身份,那个身份,慕锦书的身份?若是不然,楚逸风为什么要来? “是。”南遥点点头,道,“楚逸风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慕锦书的身份。我也不知道楚逸风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不过早就有迹可循了,当初在边关的时候,莫灵安就跟我说,若是皇上不肯放手怎么办?我以为是我意会错了,但是现在想想似乎是没有错的,那时候楚逸风应该就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但是楚逸风一直都没有说出来,等到现在说出来,只不过是为了阻止我不离开帝都。” 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吧。 乔羽佟的心里面想着,楚逸风没有这么简单的想法,既然是已经知道了南遥的身份,那一定会想着将南遥给留下来,留在了帝都。这些南遥不说乔羽佟也知道,乔羽佟看着那玉牌,道,“或许,这件事情结束了,九暄觉得娘亲不用在守护了所以就会离开了。”乔羽佟摸着南遥的肚子,道,“或许,以后九暄还会变成你的孩子,重新回来的。” 乔羽佟这样劝着南遥,南遥抬头,一双眸子里面都是水汽,问道,“是吗?” “一定是的。”乔羽佟道,“九暄那么爱你,怎么舍得离开你呢。”随后摸着南遥的脑袋,随后道,“你也累了,好好的休息吧,我抱你回去。” 但是南遥可是没有忘记另外一件事情,道,“蓝若云那件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 若是不能够亲手将蓝若云给处置掉了,南遥如何也不会甘心的。所以,南遥此刻也是十分的记挂。“放心,那些人我已经找到了,明日的时候我就带着人进宫去。蓝若云的下场不会太简单的。” 乔羽佟说着。“好了,你就安安心心的睡觉吧,我陪着你,好不好?” 南遥点点头,手心里面则是拿着那玉佩,乔羽佟抱着南遥回到了卧房,寻梅去打了些热水过来,乔羽佟则是拿了巾帕给南遥擦拭脸颊,将南遥浑身上下都清洗干净之后,才给南遥拉好了被子,坐在一边看着南遥的脸,南遥的脸半张都沉浸在夜色中,还有半张脸则是显得十分的静谧,但是总让人觉得很悲伤。 乔羽佟去触碰南遥的眼睛,那里还有泪水滚出来。乔羽佟便是道,“不哭了,过几天我们就离开这里了,不会有任何的事情的。” 南遥没有睡着,抓着乔羽佟的手,不想要乔羽佟离开。乔羽佟也走不了便只能够躺上去,抱着南遥,另外一只手这是放在南遥的肩膀上面,这样的话,能够让南遥自己产生一种安全感。似乎是自己的做法有用,南遥倒是睡了过去,南遥是真的累了,睡的很沉。 而乔羽佟站起来的时候寻梅还在外面,便是道,“南遥会不好,你去点些安眠香,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明白吗?” 寻梅点点头,看着乔羽佟的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面则是越拉越长了,随后叫了乔羽佟,道,“乔督使,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啊?” 乔羽佟笑了笑,则是扭头看身后的寻梅,道,“我去哪里你就不要管了,不过,你要好好的照顾你们的小姐,明白吗?”乔羽佟点点头,道,“我出去一下就回来,你好好地照顾她。” 而寻梅则是看着乔羽佟的身影越来越远,却是觉得这些事情似乎是越来越迷糊了似的,好似自己根本就莫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好似眼前就有一团团的迷雾似的,如何也看不到尽头,连着寻梅也觉得自己的周身发凉,只觉得眼前的路越来越难走。好似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走。 南遥在乔羽佟走了以后也醒过来了,一双眼睛甚是清明,站起来瞧着乔羽佟离开的方向,出神。 第三百二十七章 南遥只能够留在宫中 而此刻楚逸风依然是在御书房里面,不过,楚逸风的手里面拿着一幅画,身后也堆着不少的字画,楚逸风此刻一幅幅的将那些画卷都拿了出来,下面五一不是有一个印鉴,都是慕锦书的。而乔羽佟冲到御书房的时候,御林军的人将楚逸风给拦住了,道,“乔督使,皇上在里面,你现在不能够进去。” 此刻天色已经晚了,但是乔羽佟想着那些事情,觉得似乎不来找楚逸风自己的心里面根本就无法安心,况且,楚逸风也绝对不是那种尤其安分的人,楚逸风也绝对没有安什么好心思,楚逸风到底去找南遥做什么?乔羽佟在想,此刻乔羽佟浑身都散发着暴戾的气息。 一手捏着御林军的长枪,一面道,“让开。”乔羽佟的武功高强, 这些人就是一起上也打不过乔羽佟的。 而这时候戚风过来了,戚风的身上还有伤,不过听到了吵闹声也就过来了,没有想到是乔羽佟,所以,戚风过来看见乔羽佟这个样子,则是问了,“乔羽佟,你怎么在这里?”随后戚风则是瞪着几个人,道,“你们先下去。” 而乔羽佟瞧着戚风也没有消了火气,随后则是道,“我要见楚逸风。” 看乔羽佟怒气冲冲的样子,戚风也怕出了什么事情,所以道,“你见楚逸风做什么?这么晚了你过来干嘛?这是御书房,可不是别的地方。” 而乔羽佟则是冷笑了,丝毫也不会给戚风面子,道,“戚风,我知道这是御书房,但是那又怎么样?我要见的人是楚逸风,若是今天你们谁敢拦着我,我就是不要命我也要杀进去。” 乔羽佟的眼睛里面都是充满了血红了,而戚风听着乔羽佟的话,乔羽佟说话从来都不骗人,所以这次乔羽佟说的也是真的。戚风便是点点头,努力的让乔羽佟能够冷静下来,道,“好,好,你要见楚逸风,是吧?可以,不过,能不能不要这么激动。”戚风道,“你冷静一些,我去见楚逸风。” 随后戚风准备往里面走,但是这时候楚逸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的了,道,“是乔羽佟来了,戚风,带他进来。” 似乎楚逸风已经预料到了,到底乔羽佟为什么会来一样,十分的淡然,而且,根本不会畏惧,乔羽佟则是沉了沉目光便是绕开戚风进去了,戚风尾随其后,但是进去之后,楚逸风则是道,“戚风,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情,你出去吧。” 但是戚风看着两个人这个样子,便是担心,担心这两个人打起来,乔羽佟本来也就是一个很急额性子,若是真的打起来了怎么办?戚风,道,“可是……” 而楚逸风则是道,“没有什么可是,你先出去吧,你们都在外面能够有什么事情。”而楚逸风背对着乔羽佟手里面还是在整理着那些东西,看起来那些东西是经过细心的整理的,所以,这么多年了,依然保存的很好。 乔羽佟看着那些东西,则是捏着拳头,楚逸风则是道,“你见到南遥了?” 是的,乔羽佟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所以乔羽佟则是问道,“你找南遥做什么?楚逸风,你到底还想要做什么?南遥不是你应该觊觎的人,离开南遥,远一点。” 而这句话成功的将楚逸风的怒气点燃了,也就是因为乔羽佟趁虚而入,所以南遥才会喜欢乔羽佟的,甚至为了乔羽佟违背做许多事情。楚逸风顿时将手里面的东西放好,随后走下来,怒目直视着乔羽佟,道,“离开南遥?凭什么?乔羽佟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楚逸风倒是一副十分自信的样子,而乔羽佟则是道,“为什么没有?” 而楚逸风则是道,“南遥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你敢告诉我吗?”楚逸风此刻是冷冷的转过身来了,看着乔羽佟似乎是浑身都散发着寒气,“你以为南遥就是锦书的事情,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是吗?”楚逸风追问,“这件事情朕已经知道了,乔羽佟,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很意外?” 而乔羽佟则是咬着自己的牙齿,握着自己的拳头,好似在隐忍着无数的怒气似的。“然后呢?你想怎么样?楚逸风,难道说你以为南遥还会相信你吗?在你做了那些事情之后南遥还会没有任何芥蒂的回到你的身边吗?似乎是不可能了。” 乔羽佟指着楚逸风问了,道,“当初慕锦书出事情你在哪里?现在你觉得你想如何就能够如何了吗?” 而楚逸风也是最大的障碍处,那些东西也是楚逸风最为芥蒂的地方,看着乔羽佟,楚逸风则是指着身后的那些东西,道,“你看见那些事是什么了吗?那是慕锦书当年的东西,所写的诗歌,无一不是展现当初我们两个人的,所以,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能借入我们之间呢?我们还有那么多的哦东西回忆,我们之间还有九暄你以为你乔羽佟凭什么能够借入。” “我会带着南遥离开这里的,我们早就约定好了。”乔羽佟握紧了拳头,当年的事情乔羽佟没有任何的办法去更改了,当年慕锦书认识的人楚逸风,这也是乔羽佟最为嫉妒的事情,因为那时候自己根本就是无能为力,若是那时候自己能够在帝都,能够救活慕锦书,这一切也就不会这样了,乔羽佟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当年你伤害了慕锦书,当年我因为错放了手,所以才会让锦书死了,这一次,我不会在放手,这一次我一定会奉陪到底的,你想怎么样,尽管来,南遥不喜欢这个地方,我一定会带着南遥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地方,你们能够去哪里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楚逸风还想说着这句话。他们去哪里都是在大楚,能够去哪里呢?根本就走不出的,楚逸风这样的想着。 “离开帝都去哪里都好,楚逸风,你要是真的为了南遥好,就放过南遥把,你已经伤害过他一次了,当初杀了慕锦书,如今又要将南遥给带回来,他每日看着你都会想起慕家死去的那些人,你觉得会开心吗?”乔羽佟则是问了,想着南遥在边关处的样子,跟着此刻完全不一样,便是道,“我只知道,我想要南遥开心,除此之外,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他想去那里,我就陪她去,想要怎么样,都可以。南遥不喜欢这里,楚逸风,你放过南遥把。” 这次的事情乔羽佟可以不去找楚逸风算账,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没有人想到会放手的,包括乔羽佟也是一样,这次认定了不会放手。 “我好不容易才把他等回来了,楚逸风,我不会放手。”乔羽佟说的信誓旦旦,不会有任何的动摇。 而乔羽佟则是像一个强大的对手,楚逸风看着乔羽佟的时候都觉得十分的有压力,只觉得好似南遥随时都会跟着乔羽佟走一样。 这样楚逸风有些很担忧的感觉,随后楚逸风看着乔羽佟准备离开的背影,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乔羽佟,你带不走南遥的,你信不信?” “这话你对着南遥同样也说过是吗?”乔羽佟问了楚逸风,想着南遥的那些奇怪的动作,乔羽佟想了想除了这个倒是也想不到什么其他的原因了,若非还因为这个还能够是为了什么啊? 而楚逸风瞧着乔羽佟那愤怒的眼神,嘴角处则是勾着一抹笑,道,“南遥告诉你了?告诉你了也好,朕此刻也正好告诉你,你们走不出去的,除非有朕放你们走,否则你们根本就走不出去的,南遥也注定只会是朕的皇后,乔羽佟,从前你输给朕,现在一样只会输给朕。” 楚逸风咬着牙齿。而乔羽佟则是站在那里,看着那个身穿着明黄色衣袍的人,道,“这次我不会输的,不会的,楚逸风,你不是想要来吗?那就尽管来好了,南遥不是慕锦书,慕锦书已经死了,这次你逼着了南遥,你能够得到什么呢?” 乔羽佟这样笃定的话倒是让楚逸风微微的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似乎心中被击打了一下,因为无法辩证的是乔羽佟说的是事实啊。南遥的性格不是慕锦书那样的,这次面对的人是新的一个人。 而楚逸风捏着拳头,想了想同样是很笃定的说到了,“朕不信,这世上没有朕不能够掌控的事情,这次南遥也是一样,南遥走不了的,朕不相信你们能够逃得了。南遥只会成为朕的妃子,你信不信?” 楚逸风的手里面还捏着一些东西,所以那时候南遥也是不得不答应的,而至于眼前的这个人,楚逸风若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一定会杀了她的。而事实上,楚逸风也不用杀了乔羽佟,根本不需要自己去动手。 乔羽佟转身往御书房的外面走,但是没有几步,身后的人则是传了话出来,道,“乔羽佟,朕若是记得没有错的话,你中了七虫七花的毒,这毒药只有朕有解药,若是朕不给,你就只有等死,若是要研制出解药来,你也等不到了,因为你中毒已久,你根本就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了,你也知道你自己根本就活不了多久了,那你有何必去耽误着南遥,带着南遥离开这里,然后自己死去,独子留下南遥一个人吗?” 楚逸风看着乔羽佟的步子停顿下来,则是冷笑了几声。乔羽佟转过头看楚逸风,道,“无耻。” 是的,他是忘记了自己还中毒的事情,这些天这些事情都太忙碌了,所以都忘记了还有这些事情了,但是现在想起来乔羽佟连握着自己拳头的力量都没有了,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 “无耻?那又如何,能够留下南遥,朕就会用尽一切的办法。乔羽佟,就如同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你能够如何?”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七虫七花毒 楚逸风笑了笑,随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还有,你不知道吧?南遥有没有告诉你,其实南遥也中了七虫七花的毒。” 乔羽佟听到楚逸风的话猛地睁开了眼睛,似乎是根本不敢相信,南遥中了七虫七花,乔羽佟快速的转身,问道,“你说什么?你刚刚的话不是在骗我?是不是?南遥没有中毒,是不是?”七虫七花毒到底要受多大的痛苦,乔羽佟知道。 “朕没有骗你。”楚逸风淡淡的说着,似乎根本就没有将这件事情当成一回事,但是楚逸风也有负罪感。 “你给南遥下了七虫七花的毒?”乔羽佟咬着牙齿,走过去一手提着楚逸风的衣服,道,“楚逸风,你怎么能够这样?你明明知道南遥是慕家的人,你还给南遥下毒。” 乔羽佟大声的吼着,而楚逸风则是甩开了乔羽佟的手,道,“那时候朕不知道,那时候朕以为南遥只是回来报仇的,所以根本就没有理会,但是现在朕知道了,朕也后悔……” 乔羽佟怒目瞪着楚逸风,似乎浑身的力气都消失了,想着那次南遥回到府邸的时候,乔羽佟苦笑,“南遥,你欺骗了我,你骗得我好苦。”想着那时候乔羽佟则是道,“哪天南遥说自己的毒已经被控制了,连着几个大夫都告诉我,南遥没有任何的事情,南遥没有中毒,但是现在你却告诉南遥中的是七虫七花的毒?” 乔羽佟想着那时候再想想现在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在梦里面一样。 “你说什么?”楚逸风也不相信,没想到南遥会这样说,所以南遥是做好了打算吗……“南遥是想跟你走,然后等你死了以后自己也不活了么?” 现在乔羽佟和楚逸风都明白了为什么,乔羽佟的毒解不开南遥的毒一样也是解不开的,他们都活不久了。乔羽佟听着楚逸风的话,则是道,“楚逸风,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而乔羽佟不会允许南遥死了的,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你这里是有解药的,我知道。” “是,朕有解药,但是……”楚逸风微微皱眉。 “我知道,只有一颗。”乔羽佟是猜到了,“你从来不会做没有打算的事情,这次是你捏住了先机,只有一颗解药,只能有一个人活着,所以必须一个人放弃,是吗?”乔羽佟说完了之后,则是道,“楚逸风,你倒是算的很狠。” “朕也是没有办法,朕只是想要将她留在身边,难道朕错了吗?”楚逸风问了乔羽佟。 爱情这件事情没有谁对谁错,若是错,也只是因为三个人都动了心。乔羽佟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你觉得呢?楚逸风,这次你赢了,可是,你只是因为卑鄙,他日南遥知道了,也会为你不耻的。”乔羽佟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你给我一些时间。” 只有一一次活命的机会,而千易那边也不知道到打底能不能将药练出来,乔羽佟不敢拿着南遥的命当作赌注,所以,这次……乔羽佟放手。 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太喜欢。 “好……” 乔羽佟则是冷笑了几声,随后则是出了御书房,走出来之后真的觉得自己浑身没有任何的力气。刚刚身上冒了一身汗水,此刻只觉得十分的冷。好似刺骨的寒冷一般,犹如是在冬夜里面。 但是没有出宫去的乃是长公主的宫殿,乔羽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了这个地方,便是抱着酒坐在这里坐了一整夜,南遥也是一夜没有睡觉,乔羽佟没有回来,第二日南遥倒是天未亮就去了东厂,南遥见到门口的人就问道了,“乔羽佟回来了吗?” 几个人看惯了南遥男装的样子,倒是不知道南遥女装的样子,倒是愣了愣,随后才回答。“没有,督使昨夜没有回来。” 南遥的脑子里面则是咯噔一响,则是想着,乔羽佟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才好,这就往宫里面赶去。到了御书房的时候却是正好遇见了楚逸风启程去上朝,南遥依然是一身男装站在楚逸风的面前,楚逸风那日记得南遥穿的是女装,如今却是又恢复了男装。 看着南遥穿着男装的样子,楚逸风觉得有些刺眼,但是还是走过去。 “这么早,你怎么来了?”楚逸风抬手想要去替南遥整理下发鬓,但是南遥却是避之如蛇蝎。 大退了一步,然后盯着这个人,眼睛里面都是带着那种陌生疏离的感觉。 而南遥则是冷冷的问了,“皇上,乔羽佟昨夜来找你了?”南遥盯着楚逸风不想要错过楚逸风脸上的任何面色。而楚逸风已猜到了南遥今日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但是没有想到南遥会这样的直接。 所以冷笑了几声,看着南遥,再次逼近南遥,道,“你就这样怕朕?” 南遥则是拱手道,“皇上,男女有别。” 南遥是一再的重复这个的,但是这就是最让楚逸风最不喜欢的地方,而南遥是不会抗拒乔羽佟的靠近的,唯独还抗拒自己,所以,这次楚逸风则是步步紧闭南遥,南遥则是往后退,一前一后,福禄在一边看着都十分的紧张,都捏了一把汗,而南遥则是忍不住了,终于问道,“皇上,乔羽佟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南遥的脸上是露出了那种忍无可忍的表情,好似楚逸风十分的让他感觉到有些讨厌的感觉,若是不逼着南遥,南遥根本不会说话。 “所以你这次也是为了乔羽佟的事情才来的。”楚逸风而是淡淡的问了,根本就是答非所问。 南遥则是猛的抬头了,只觉得跟楚逸风根本就没法去交流,这是捏着拳头道,“皇上以为呢?昨天夜里乔羽佟一夜没有回来,昨天夜里面乔羽佟一定是来找皇上的,所以,我想问问皇上,到底有没有见过乔羽佟,或者说,现在乔羽佟到底是在哪里?” 南遥的眼睛里面是不信任的目光,好似是在逼问自己,或许可以成为质问。这样的感觉让楚逸风觉得十分的不舒服,好似是在不停的被人质问着,而自己一心都在挂记的人则是在想着另外的一个人,这样的感觉让楚逸风如何也接受不了,好似心里面有种叫做不甘心的东西在油然而生。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问了,“你觉得是朕将乔羽佟扣押在了这里?没有让乔羽佟回去?是吗?” 南遥不相信楚逸风,若是不回去乔羽佟能够去哪里呢?南遥想不到。“昨夜里面,乔羽佟过来找皇上,或许说了一些皇上不喜欢听的话,也不一定,皇上向来脾气不好,说不定一气之下将乔羽佟给关着了,也不一定,不是吗?皇上,若是真的这样,皇上以为我是不是应该来找皇上呢。” 南遥淡淡的说着,但是一声一声的都是质问,那些话无疑都是针,刺,都扎在了楚逸风的心里面。 楚逸风则是捏着南遥的肩膀,微微的用力,道,“所以……/在你的心里面朕就是这样的人呢,所以,你以为朕就会乱杀无辜是吗?在你的心里面朕是不是就是一个喜欢杀戮的暴君?”楚逸风的眼睛都要凸出来来了。 好似十分的忍着,好似心里面有很大的怒气要冲出来。 南遥也是忍着那些悲伤,只觉得自己的鼻头发酸,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当年的那些事情,但是有些东西冲上来的时候南遥也会觉得感伤,说是不喜欢楚逸风了吗?也不见的,不然为什么会觉得心里面有些痛。南遥摇摇头。而楚逸风则是抓着南遥的肩膀问道,“朕是真的将你挽回不了了?你真的要跟着乔羽佟离开这里是不是?“ 南遥则是点点头,想了想自己和乔羽佟的约定,更加坚定的说了。“是,我是要离开这里了。这个地方不属于我。” 而南遥没有任何留恋,但是楚逸风刚刚明明从南遥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不舍,是不舍的目光。所以楚逸风不相信南遥有这样的狠心,道,“朕不信,南遥,我们能够重新开始的,不是吗?现在所以一切都能够恢复道原来的样子,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南遥含着泪水说了一句,只觉得有些搞笑,很悲伤,手心里面捏着那个玉牌,南遥将那个玉牌摊开给楚逸风看,“玉碎了就没有再和好的一天,当年那么多的事情都发生了,你觉得还有能够重新开始一天吗?楚逸风,你能够让当年的事情没有上演吗?你让当年那些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吗?你能够让那些记忆从我的记忆里面抹杀掉吗?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能够想起那些时候,我恨你,根本就不想要看见你,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想要跟你重新在一起,从我回到帝都的哪一天,我都没有想过能够和你在相识的一天。若是能够选择,我宁可从来都不认识你。” 有些东西不是如今你后悔了,就能够得到原谅的,很多东西即便是能重来一次,但是重来一次,那些伤痛还是在的, 不能够让人遗忘的,所以南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所以不可能了。” 南遥说完了则是准备转身离开,但是楚逸风则是将南遥强行的拦住,道,“南遥,难道真的不可以,你问朕凭什么,凭朕还喜欢你,朕的心里面还有你,同样的,你也没有忘记朕不是吗?” 楚逸风从身后去抱着南遥,这个怀抱是很温暖,是很熟悉但是这个怀抱同样也是有过很多的女人,南遥更加喜欢能够看见醒过来看见乔羽佟的时候,便是推开楚逸风,道,“皇上,南遥追求的是要一生一代一双人,皇上你做不到,皇上的心里面有太多的东西,而我很自私,我只希望我喜欢的那个人,心里面只有我。”南遥的眼睛里面闪烁着光芒,刚刚那些对过去的留恋全部都抹掉了,根本就消失不见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乔羽佟的心事 南遥笑了笑,道,“皇上,珍惜眼前人,慧妃娘娘的心皇上不要伤了,惠妃娘娘是一心对皇上好的。而皇上的心也不该给了一个死去的人,好好的珍惜活着的人。”南遥说完了之后则是转身快步的离开。 他不会成为后宫的妃子,永生都不会了。楚逸风则是看着南遥决绝的背影,想着南遥刚刚说的那些话则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看着自己空空的双臂,想了想,自己则是真的失去了南遥了吗?彻彻底底的失去了。没有任何的余地。而南遥想不到乔羽佟会去什么地方,走到了宫门口的时候则是反身去了另外一个地方,等到南遥去的时候则是正好看见乔羽佟还坐在那里,背影很孤单,脚边不知道有多少的酒壶,隔着很远南遥就闻到了一阵子的酒味道只觉得十分的刺鼻。 乔羽佟倒是很少喝酒,今天怎么会喝成了这个样子了?南遥便是慢慢的过去,看着乔羽佟那颓废的样子。 似乎是一夜之间乔羽佟就苍老了很多,就是下巴上面都长了青色的胡子,南遥坐过去的时候乔羽佟没有醒过来,南遥便是靠在乔羽佟的肩膀上面。而清晨的光芒则是慢慢的照射过来,照在两个人的身上。乔羽佟的脚动了一下,所以酒壶则是一下去滚在了湖里面去了。而闷咚的一声响声,顿时乔羽佟就被这声音给弄醒了。但是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肩膀上面很沉重,便是转过去看见了南遥的脸。 那张脸有些苍白,此时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面,却是睡的十分的沉重,而南遥的脸上则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好似是梦到了一些开心的事情,看着南遥开心的脸,乔羽佟也笑了笑。 忍不住的时候乔羽则是抬手去摸着南遥的脸蛋,南遥的睫毛很长,微微的低垂着,而后南遥抬着自己的手覆盖在乔羽佟的手上面,乔羽佟想的是,能够这边和南遥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自己到底还是不能给南遥幸福……“梦见什么了?”乔羽佟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浑身都是一阵的酒气。 南遥皱眉了,道,“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臭死了。”随后则是抱着乔羽佟的手臂,笑了笑,反问乔羽佟,“你知道我刚刚做了什么梦吗?” “什么梦?”乔羽佟问了,不过应该是一个很好的梦境,不过南遥则是摇摇头,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深了,道,“我刚刚梦到我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嫁给你了。策马江湖,风萧萧……”南遥说着便笑着窝在了乔羽佟的怀中。 听着南遥的话,乔羽佟脸上的笑却是有些苦涩的,听着南遥的话心里面的那些苦则是无限的蔓延开了,南遥则是察觉到了乔羽佟的不适,好似乔羽佟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反正乔羽佟不高兴,南遥便是抬头了,看着乔羽佟,道,“你怎么了?似乎是很不开心的样子,为什么?难道说你不开心吗,我们就能够离开那里了,等到安顿好了之后,你说过的,会娶我,难道你现在反悔了?不过,你反悔也晚了。” 南遥笑着双手则是抱着乔羽佟的脖子,就跟着一个小女孩子一样。 乔羽佟的心里面则是猛的一刺,苍白的笑了笑,捧着南遥的脸,道,“我怎么会不想要娶你呢,能够娶你,是我三生修来的福分。” 乔羽佟将南遥搂在怀中,抬头看着慢慢升起来的朝阳,但是心里面却是一片的苍茫,好似很多的东西都在这样蔓延着蔓延着,心里面十分的难受。朝阳重新升起来了,新的一天开始了,那么自己的日子还剩下多少呢……乔羽佟想着,低头看着在自己怀中,正仰头看着自己的女子,只是觉得自己的心里面也是一片的寂寥,好似心里面被挖空了一般。 乔羽佟低头吻在了南遥的额头上面,心里面想着,南遥,锦书,今生无缘了……可是,这就如同是断肠的毒药,是火红的花朵,明明知道是毒药,可是还是想要去靠近,南遥对于乔羽佟来说就是那样的毒药,舍不得放开,舍不得。乔羽佟强忍着眼眶里面的泪水,看着那阳光,却是拍着南遥的肩膀说道,“走吧,我们一起回家。” 南遥的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只觉得困的很,听着乔羽佟的话却是觉得心里面暖暖的,点点头,道,“好,我们回家。”不过却是抱着乔羽佟的脖子不肯撒手,便是努努嘴道,“抱我回去。” 乔羽佟点点头,摸摸南遥毛茸茸的脑袋,笑了笑,道,“好,我抱着你回去。” 南遥的笑颜如花,这一刻是深深的烙印在乔羽佟的心里面,此生此世永不会忘记。乔羽佟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则是抱着南遥回去了,走过宫门口,绕过集市走回了东厂。 而他们离开的时候,背影则是深深的烙印在楚逸风的心里面,楚逸风临风直立在城墙上面,戚风则是走过来看着,道,“你真的要这样做吗……”南遥中毒,乔羽佟中毒,两个人活下来一个。很残忍。 而乔羽佟则是放弃了那个活下去的机会,也就是将南遥推给了楚逸风。 而楚逸风看着南遥窝在乔羽佟怀中的时候,目光也是更加的深沉了,道,“除此之外能够怎么办?只有一颗解药。” “是吗?你的心里面真的是这样想的吗?还是你的心里面没有私心?”戚风问,好似是根本就不相信楚逸风似的,楚逸风转过头的时候看戚风脸上一脸的愤怒,明显的就是不相信自己,随后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就是你也不相信朕?” 戚风则是道,“你明明知道他们两个人……”这个时候戚风不能不去怀疑,这件事情是楚逸风在里面做鬼,道,“就算你用这样的方法将南遥救活了,南遥也不会留在帝都了,你……留不住南遥的,乔羽佟若是真的死了,南遥不会独自活着的。”戚风道,“你自己好好的想想吧,你是想看着慕姐姐活还是……再死一次呢。” 戚风默默的说着,那声音不大,但是却是随着风卷入了楚逸风的心里面,便是一阵阵的击打着楚逸风的心。 硬是如同这些风一样,将自己的心一寸寸的撕开了,看着南遥跟着乔羽佟走吗?做不到,但是看着南遥再……死一次吗?也做不到,楚逸风抬手看自己的手掌,手心的脉络很清晰,但是他能够站在这里俯瞰整个大楚,却是做不了这个决定。救活了任何一个人,其实都是一个结果。 楚逸风站在那里,风将楚逸风的衣袍卷起来,好似有种临危独立的感觉。莫灵安过来的时候也是看着楚逸风站在哪里,就有种要落下去的感觉。莫灵安瞧着楚逸风地样子,道,“皇上,放他们离开吧,远走天涯,是他们的归途。” 楚逸风不会听,回头瞧了瞧莫灵安便是离开了那里,道,“南遥不会再死一次的,但是南遥不会离开朕。” 楚逸风笃定的说了,想了这么久楚逸风还是这样得决定,放弃太难了,楚逸风做不到,所以就让他自私一次。 乔羽佟抱着南遥在整个帝都里面都走了一次,无数的人都将视线投射在两个人的身上,阳光将两个人的身上拉的很长,等到回了东厂的时候,乔羽佟便是问了怀中的人,道,“现在好了?你现在满意了,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了,怎么办?” 南遥则是跳了下来,道,“我这是在告诉整个帝都的贵族千金们,你,乔羽佟是我南遥的,帝都里面许多的千金都是在打着你的心思,你以为我不知道?” “所以,你也就用着这个办法让他们推下去?”乔羽佟问了,随后捏着南遥的鼻子,道,“倒是没有看出来,咱们的南相心眼这么小。” 南遥双手插在腰间,道,“没有办法,娘亲说过了,若是喜欢一个人是容不得沙子的,眼睛里面容不得沙子,爱情里面肯定也是不行的,所以从今以后你的眼睛里面只能够看见我,所以,那些莺莺燕燕自然要退到一边去,我南遥宁愿做一个悍妻。” 南遥此刻倒是闹起来了小脾气,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悍妻的样子。 若是可以,乔羽佟自然是希望的,道,“好啊。” 但是若是南遥真的嫁给了自己,不用南遥当悍妻,便是会自动的让所有人都远远的离开自己的。他不会辜负南遥,乔羽佟笑着,但是笑容很勉强,南遥若是不发现也不可能,便是看着乔羽佟,道,“乔羽佟,你到底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说吧,从昨天晚上开始你就走了,见到了楚逸风之后则是一直都没有回来,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可不相信,乔羽佟,说好了要坦诚的,所以你不能够欺骗我。” 南遥站在面前,还是刚刚的那个动作,颇有些悍妻的感觉。而乔羽佟则是笑了笑,让自己开心一些,而南遥已经发现了自己不开心了,那多不好啊,所以道,“我能够有什么事情呢,没有什么事情的,你多想了,昨天晚上我只是去看看娘亲。我想娘亲了。” 乔羽佟道,“若是娘亲知道如今我终于有了自己娘子,应该会很开心的。” 说着南遥的脸倒是忍不住红了,道,“谁是你的娘子啊。”小拳头砸在乔羽佟的身上,没有什么力气,就跟着挠痒痒一样,而南遥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很认真的问道,“你是真的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南遥似乎还是不确定,还是问了乔羽佟。“能够有什么事情呢?”乔羽佟戳着南遥的脑袋,问道,“你觉得我能够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呢,没有什么事情的,你就安安心心的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明白吗?” 南遥瞧着乔羽佟似乎是真的没有事情的样子,便是点点头。 第三百三十章 毒发 蓝家的事情出了之后,蓝家被千夫所指,帝都里面掀起了轩然大波。而蓝家被处决的那一日,天气正好,阳光好的很,南遥从早上的时候便是坐在了刑场旁边的茶楼里面,还是玉冠束发,一身男装。而南遥的身后则是站在顾君诺,如今顾君诺一跃而起,坐在了卢广易的位置上面,丞相的位置中空,但是南遥想着顾君诺的能力不会差,总有一天都会做到那个位置上面。 而顾君诺今天也是一身白衣南遥过来没有多久,顾君诺也过来了,便是看着那刑场,道,“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 刑场那边还没有人,午时没有到,这时候接到上面都是叫卖声。而南遥想着死去的踏雪,想着那个年轻的女孩子,想着顾君诺抱着踏雪离开时候的样子,在想着慕家的事情,一连串的事情想起来,只觉得当初的心里面似乎是压着很多的事情,现在那些事情都要得到解决了,那么这些事情都要慢慢的放下来的。 南遥同样是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好似随着这口气,心里面压抑着许久的事情已经放下了,南遥点点头,道,“是啊,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南遥笑了笑,道,“他们所有人的仇都报了,如今……他们的灵魂也应该能够得到安息了吧。” 顾君诺也点点头,笑了笑。并未在说什么其他话,便是问了身边的南遥,“接下来准备去哪里?” 南遥摇摇头,道,“不急,若是想要离开,去哪里都可以。”南遥的脸上则是淡淡的笑容,便是道,“如今我们的眼前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没有解决呢,等到这件事情解决了之后,我才敢放心的离开啊。”南遥勾着一抹笑。 而顾君诺则是道,“蓝若云的事情?” 南遥则是点点头,道,“是,蓝若云的事情,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因为她而起,蓝若云还是活着就在冷宫的话,似乎这些根本就不合理。”等着蓝若云的则是更严酷的东西,当初蓝若云给自己的,他一定会加倍的还给蓝若云的。 顾君诺点点头,道,“好,不管到了那里,也记得给我一封信。”两人站在那里,倒是一时无语,为了离别徒增了一些伤感了。 临近午时不久的时候便看见不少的狱卒跑了过来,围着刑场,那些百姓们则是等在外面,而后南遥在往一边看,整整的十个囚车,拉着的全部都是这次谋反的人,而蓝家的人最多,南遥则是看着那些人被压上刑场,直到那些人被斩了脑袋,目光也没有移开,蓝家的人都已经死了。而南遥此刻也不觉得血腥,看着地上流出来的那些血,想到的都是当年慕家的人。 南遥点点头回头跟顾君诺说道,“走吧。” 当年慕家的人死的时候都没有人收尸,是乔羽佟替慕家人收尸的,而此刻蓝家的人也是在走慕家当年的路子,南遥没有再看那些人,倒是下楼去了,而下去的时候倒是看见乔羽佟站在楼下,马车就停在一边,顾君诺瞧着乔羽佟的背影,倒是笑了起来,推着南遥,努努嘴道,“有人来接你了,赶紧走吧。” 而南遥则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再看乔羽佟 时候眼睛里面则是放出了无数的光芒,乔羽佟回头的时候也就看着南遥,也是勾着一抹笑,顾君诺则是远远的看着乔羽佟,君子之间倒是不必说太多的东西,一个眼神便是能够明了很多。南遥过去,乔羽佟则是替南遥擦拭了一下额头上面的汗水,宠溺的道,“你之前不是不喜欢这些东西吗?今天怎么来了这里?” 南遥是怕这些东西的。不过今天对于南遥来说是不一样的,道,“看着蓝家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之后,我才会安心。” 南遥笑了笑,牵着乔羽佟的手道,“以后,我便没有任何的担忧了。” 乔羽佟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回家吧。”回头再看看顾君诺便是拉着南遥上了马车,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另外一边,楚逸风一直都看着,看着乔羽佟和南遥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相濡以沫的那种感觉,就好似当年跟着慕锦书的一样,可是那样的眼神,南遥不会再留给自己。 等到那马车走远了以后楚逸风才离开,跟着身后的福禄道,“回宫。” 福禄也是看着南遥的马车,想着这几个人之间的感情纠葛,也是捉摸不透。 南遥还是靠在乔羽佟的身边,只觉得岁月静好,跟着喜欢的人在一起呢就是做任何的事情都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乔羽佟则是道,“我倒是忘记跟你说一件事情了,关于蓝若云的事情?你不是想要去看看蓝若云吗?不如今天去如何?” 乔羽佟是怕自己没有时间了,所以觉得今天去最好。而南遥也觉得无事,便是点点头,道,“好,这就去宫里面吧。”乔羽佟点点头道,“我让人通知楚逸风,毕竟是去冷宫,这件事情自然也要楚逸风下命令比较好。” 南遥有些不大情愿,但是想一想也就点点头,道,“好。” 去宫里面的路上南遥的心情则是越发的沉重,只觉得自己的心里面似乎是压抑着什么,到了冷宫的时候南遥则是抬头看着那个地方,这个地方自己几年前来过,所以南遥站在那里倒是顿住了脚步,乔羽佟察觉到南遥的不对劲,便是扭头看南遥,道,“则么了?” 南遥摇摇头,道,“很多年前的时候我也是在这里,站在这里看着这里,但是没有想到我会失去了九暄。”南遥笑容很惨淡,随后道,“我们进去吧。” 蓝若云所住的地方跟着自己当初住的地方没有什么差别,这里是冷宫,住的地方都是破破烂烂的,荒草凄凄,根本就没有人来这里,人迹罕至,连着路上那些石缝里面都长满了许多的植物,南遥则是踩在上面,慢慢的走过。蓝若云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此刻坐在宫门前,神魂失落。 看见蓝若云的时候,南遥的步子没停下来,所以乔羽佟伸手去牵住了南遥的手,摇摇头,道,“不要靠的太近了。” 乔羽佟觉得蓝若云会伤害自己的,但是现在的蓝若云根本就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南遥而是摇头,道,“放心吧,蓝若云现在根本就伤害不了我的。” 南遥随后则是走过去,蹲在了蓝若云的面前。而蓝若云则是微微的抬头看着南遥,在看着南遥的时候。蓝若云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大喊了一声,“南遥!”随后道,“我要杀了你!”伸手便是后朝着南遥的脖子掐过来。 南遥则是笑了笑,随后是很轻易的就捏住了蓝若云的手腕儿,浅笑着,道,“怎么了?你想杀了我,不过蓝若云你输了,输的彻彻底底,当年你害死了慕锦书,但是今日却是你的死期,你可记得当年的慕锦书啊。” 蓝若云的眼睛还是瞪得很大,南遥则是慢慢的站起来了,道,“慕家一门惨死,那你可知道,今日的蓝家呢?今天的蓝家,一家都被处斩了,就在当年慕家斩首的那个地方,蓝若云,你听见了吗?” 南遥的手放在了南遥的肩膀上面,慌乱的摇头。 “你是在害怕吗?蓝若云。”南遥慢慢的说了。 “求求你不要杀了我。”蓝若云抓住南遥的手,跪在了南遥的面前,哭着求着南遥,道,“慕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当年我不应该被那些东西迷住了眼睛……慕姐姐我真的错了,你救救我好不好?” “当年我也曾这样求你们的。”南遥笑了笑,伸手摸着蓝若云的脑袋,道,“你忘记了吗?那时候你是如何告诉我的?蓝若云,你还记得吗?自作自受,种什么因,结什么果,你知道吗?当年你做了这些错事情,所以今日你就要为之所补偿。”南遥慢慢的蹲下来,还是蹲在蓝若云的面前,伸手则是摸着蓝若云的肚子,那肚子里面有些滚圆了,南遥是不忍心杀了蓝若云,可是九暄怎么办? 南遥道,“记得九暄吗?当年你还说九暄真可爱,真聪明,说九暄以后一定能够做最好的皇上的的,九暄多喜欢你啊,可是你却将九暄害死了。”南遥喃喃的说着,用两个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说话,道,“蓝若云,用你孩子的命, 换我九暄的命吧,不是我对你不好,而是你自己的错……” 南遥站起来,蓝若云过来抓着南遥,不过,南遥却是毫不犹豫的推开了蓝若云。 “姐姐,我错了,真的……你放过我吧。”蓝若云伏在地上道。 南遥则是抬头看着天空,只觉得头顶上的地方十分的刺目,道,“你问我能不能原谅你,你说呢?蓝若云,你做的那些丑事难道说需要我来帮你说嘛?”南遥的目光同乔羽佟的视线交接,而这时候楚逸风也赶过来了,乔羽佟扭头的时候正好就看见了楚逸风,便是道,“正好,皇上也来了,那正好就请皇上看看,到底接下来应该怎麽办。” 蓝若云的肚子里面那个孩子,也是楚逸风心里面一根刺。 乔羽佟说完了则是道,“带进来。” 化雨晨的手里面牵着一根绳子,捆着一个僧人,那和尚倒是个皮肤白皙的主儿,生的跟个女子一般的好看,唇红齿白的。那僧人进来之后就一直垂着头,乔羽佟便是问了,“蓝若云,你可认得这个人?” 蓝若云抬头,却是慌忙的移开了视线,而那僧人同样是不敢看蓝若云,“不认识不认识……”蓝若云慌乱的说了。 “不认识?可是这个人是你在白云寺的时候认识的,你忘记了?这个人在深更半夜的时候多次出入你的房门,难道你都忘记了?”乔羽佟笑了笑,道,“难道说非要我提醒出来,娘娘才会记得吗?” 第三百三十一章 回家去 蓝若云的面色十分的难看,但是蓝若云肯定不会人了,乔羽佟则是道。“娘娘,你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不是皇家的。而是……这个人的。”乔羽佟说着,将手指向了那个僧人,这事情到底是荒唐,可是也是真真的。 楚逸风是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瞧着那僧人和蓝若云,蓝若云跪在地上,看见了楚逸风则是道,“皇上,乔羽佟是在冤枉臣妾,这件事情是假的。” 蓝若云在这里则是不停的说了,而乔羽佟则是,道,“这件事情这个僧人已经承认了,娘娘你还要在这里狡辩什么?” 乔羽佟倒是不理会楚逸风,却是不再说话,跟着南遥退后一步,真本领就是皇家的丑事,蓝若云的这个还是是不可能活下来了,只有死路一条,而楚逸风则是看着蓝若云,道,“蓝若云,之前的宫变为真,你倒是安分的很?” 蓝若云的脸色大变,可是没有任何办法了,楚逸风不会再给蓝若云活下去的机会了,盯着蓝若云道,“来人,三尺白绫,赐死。即可执行。”而后再看那个僧人,道,“押回白云寺,交给方丈处置。” 这个人到底也是佛门的人,楚逸风不能处置。等到命令下了之后,南遥也觉得自己的心里面平静下来了,便是跟着乔羽佟道,“好了,我们也应该走了。” 但是南遥走出冷宫之后没有几步,却是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乔羽佟回头的时候正看见南遥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似乎是十分难受的样子,南遥的腹部间似乎是有什么在翻涌着一样,只觉得十分的难受。南遥捂住胸口,想压抑住那种感觉,乔羽佟按着南遥的肩膀,问道,“怎么了?看起来似乎是很难受的样子啊。” 而南遥则是摇头,道,“没有什么事情的,我没有事情的……”南遥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似乎是要死了,便是跟着乔羽佟道,“我们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回家去……” 可是乔羽佟的心里面已经升起来了一种不好的感觉,看着南遥面色顿时就苍白了,吓了一跳,道,“南遥你则么了?不要骗我。” 南遥站起来,笑了笑,道,“没有事情……”但是没有说完了,没有忍住一口鲜血则是喷了出来,南遥穿的的白色的衣服,落在衣服上面,显得十分的刺目。南遥脚一软便是要落在地上,乔羽佟则是将南遥抱在了怀中,慌慌张张的去擦干净南遥嘴边的血迹,道,“毒发了吗?” 南遥笑了笑,伸手摸着乔羽佟的脸道,“你知道了……” 乔羽佟点点头,则是压抑不住泪珠子,滚了下来,握着南遥的手指头则是道,“我带你回去……” 南遥点头,但是这时候楚逸风正好出来了,看着乔羽佟抱着南遥准备离开,可是刚刚明明已经看见南遥的嘴角处有血,一个不好的年头在楚逸风的脑海瞬间炸开了,南遥的毒发了? 楚逸风顾不得许多脚步如风的走过去,一边喊着,道,“戚风,给我拦住乔羽佟。” 戚风还愣了愣,楚逸风则是急着吼道,“南遥的毒发了,你让人给朕拦住乔羽佟。”无论如何南遥不能够出事情,所以他们不能够出宫,戚风这才反应过来,忙去追乔羽佟,看清了南遥苍白的脸色之后,戚风则是道,“乔羽佟,放下南遥……宫里面有大夫,你放下她。” “……戚风,我要带着他走。”乔羽佟抱着南遥不放手。 “你若是带走了南遥,南遥就只有死了。”楚逸风过来看着南遥,已经昏迷过去了,不过此刻听见楚逸风的声音,南遥的手则是紧紧地抓住了乔羽佟的衣服,道,“……乔羽佟,不许丢下我,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南遥的脸上是满足,好似没有任何的不满足。可是,楚逸风则是咬着牙齿,吼道,“乔羽佟,你难道舍得看着南遥就这么死了吗?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乔羽佟抱着南遥,没有心情,没有时间去伤心,看着南遥苍白的脸,顿时一下子抬头,道,“带我走,给南遥服药。” 乔羽佟咬着牙齿说道,只有这样才能够救得了南遥。 戚风指了指地方,道,“走。”乔羽佟也就跟着戚风走,去的地方不是其他地市,是锦玉宫,踏入这个地方的时候,乔羽佟的脑海里面也是多番的记忆,可是这个时候乔羽佟根本就没有时间多去想些什么了,只能够跟着走,熟悉的找到了当初慕锦书所在的房间,将南遥放上去之后,乔羽佟站起来直接跟着楚逸风说道,“把解药拿过来。” 楚逸风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乔羽佟便是坐在一边看南遥,南遥慢慢悠悠的醒过来,看着四周的环境,跟着记忆里面的重合,便是要挣扎着做起来,一手拽住了乔羽佟的手,道,“乔羽佟带我回去,我不要在这里……” 这个地方是南遥曾经住过的地方,虽然被火烧了,但是按照之前的样子复原了,所以,这里南遥认得到底是哪里,一眼就认出来了,所以才会如此的反抗。 乔羽佟按着南遥的肩膀,道,“乖乖的的,我会陪着你的……” 南遥摇摇头,气息微弱,道。“我不要在这里……” 南遥是抗拒这里的,也根本不想记忆起跟这里有关的记忆,但是南遥的话刚刚说完,一口鲜血便是涌了出来。乔羽佟去替南遥擦拭那些血迹,道,“不要说话了……” 南遥刚刚将所有的话都听见了,她刚刚是晕厥了一下,可是很快就醒过来了,楚逸风站在不远处看南遥,看见南遥抬手去摸乔羽佟脸上的泪水,自己的眼眶里面同样是挤出来了眼泪,道,“乔羽佟……若是我走了你要好好的活着,不过,好像我们的运气没有那么好,等不到哪一天了……乔羽佟,奈何桥上,我等着你,好不好?” 南遥笑着,那些鲜血加上南遥苍白的面孔,看着却是十分的凄美,就好似一副画卷一样,缱绻如同最为瑰丽的梦。乔羽佟点点头,道,“好。” 也就只能够看见南遥这样下去,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乔羽佟拉着南遥的手朝着身后的人呢吼道,“楚逸风让他们在快一点啊!快一点啊。”乔羽佟吼道,南遥已经等不了太久了。 时间越是走的慢,乔羽佟的心里面则是越来越着急,好似南遥就如同一只蝴蝶就这样要飞走了。 楚逸风也是握紧了拳头,不消片刻的时间倒是有人取来了药丸,楚逸风便是要靠近,但是南遥却是气息微弱的道,“不要过来……把药给乔羽佟……” 此刻楚逸风也没有办法,南遥只会让乔羽佟靠近他,只能够将药丸给了乔羽佟,乔羽佟将药丸捏在手里面,看着那小小的药丸,却是会心一笑,至少……南遥的命有救了。 而南遥躺在那里,心里面也是有所思有所想,这药只有一颗,两个人只能够救得了一个人。 南遥抬手摸着乔羽佟的脸,好似根本就看不够面前这个人似的,乔羽佟便是笑了,“怎么了?觉得不认识我了是不是?没关系,你将药吃了,以后你就能够每天看见我了,好不好?我可以等到千易回来,等到千易回来的时候,一切都能够得到解决的。” 南遥笑了笑,点头。却是道,“乔羽佟,你过来,靠近一些……” 乔羽佟点头,这就靠了过去,楚逸风和戚风便是在旁边看着两个人,南遥的眼睛微微的睁开着,似乎已经是在强行撑着自己的身体,事实上南遥的身子浑身都在撕扯着,十分的难受,此刻身体的力气也似乎是全部被抽空了,乔羽佟靠过来的浑身,南遥凑到了乔羽佟耳边说道,“乔羽佟……好好地活下去,替我……看看九暄……” 说完了南遥已经飞快的拿出了那颗药丸,塞进了乔羽佟的口中,然后自己则是坐了起来,然后抱着乔羽佟的唇便吻了上去。而南遥的手则是放在乔羽佟的喉咙上面,感觉道乔羽佟将药丸咽下去之后,南遥才分开。 “乔羽佟……记着我的话。”南遥道。 “锦书……”楚逸风刚刚也是被南遥的举动给惊住了,难怪刚刚南遥不肯让自己靠近,“这个药只有一颗……” “我早就知道了了这药是只有一颗,可是,我不会自己独自活着,那样太累了……/”南遥大口的喘气,再看乔羽佟,“对不起……这次还是要丢掉下你了,乔羽佟,好好地活下去……对不起,我没有做好打答应你的事情……” 乔羽佟摇头,“南遥……”除此之外乔羽佟说不出来太多的东西了。 而南遥则是笑了,道,“我知道你要骂我了,可是乔羽佟我欠你太多了。”南遥此时靠在乔羽佟的怀中,道,“那时候我遇见的不是你,你苦苦的等我那么久,为了我放弃了那么多,我以为我能够还给你了,但是如今……似乎是不能够了。” 南遥的身子则是越来的越冷了,好似在慢慢地失去温度,乔羽佟将南遥抱紧,道,“我不怕,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若是你死了,我不会独活。” “……”南遥忍不住的咳嗽,不过没有鲜血涌出来了,只是脸上的笑容十分的苍白,道,“乔羽佟,不要做傻事,好好地活下去,我会等着你的,你要好好的活着,带着我的希望活下去。” 南遥的胸口处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觉,南遥捂住了胸口,眼睛一闭手则是慢慢的从乔羽佟的身上滑落下去。 “楚逸风……放手吧。”南遥苍白的笑了笑,低声说了,但是楚逸风听见了,只觉得心是被撕扯了一样的难受,南遥道,“放手吧……我已经得到了解脱,你就算是将我留在了这里也没有什么用。” 那悲凉的目光看着楚逸风,好似身体里面的热源也被南遥的目光给抽走了一样。 第三百三十二章 救人 南遥的目光刺伤了楚逸风,好似对世间已经没了任何的依恋,没有悲愤,没有了任何的东西,那些目光几乎是将楚逸风浑身的力气都抽走了。 楚逸风瞧着南遥慢慢合上了的眼睛,撕心裂肺的吼道,“锦书!” 锦玉宫外,只听见楚逸风大声的喊叫声,那声音悲怆,就如同天边落下去的夕阳一般,瑰丽而凄凉。 南遥晕过去不久,就听见外面有吵闹声音,千易和冯德伦进来的时候,御林军的人都在拦着,道,“这是锦玉宫!”便是拦着千易。 刚刚千易在宫里面就听见楚逸风在喊着南遥的名字,心里面便是跳了跳,眼皮子也跳的十分的厉害,“滚开!” 千易是个文雅的人,但是此刻浑身却是散发出来一种戾气的感觉,那些人则是纷纷的后退,看着千易的时候都是不敢靠近的。 但是那些人还是拦着千易,道,“皇上在里面……” “不能够乱闯是吗?”千易冷笑问道,再等一会儿南遥就的真的死了,千易道,“楚逸风在里面进我也要闯进去。”随后千易则是将自己的玉牌拿出来,御林军的人看见那牌子便是立即跪了下来,纷纷的喊道,“汝阳王。” 千易看着周围的人,道,“走。”冯德伦则是跟在千易的身后道,“希望我们来的没有迟。”冯德伦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前方。进去之后,几个人都没有顾及到有人来了,而千易和冯德伦则是直接冲了过去,乔羽佟则是抱着南遥不肯放,千易倒是急了,“将南遥给我。” 乔羽佟没有看前面的人是谁,便是道,“不……南遥,我带着你走,离开这里……”现在的乔羽佟倒是像失去了灵魂一样整个人都是木讷的,千易一边给南遥摸脉搏,随后则是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南遥,随后跟着冯德伦道,“冯德伦,将乔羽佟给我弄醒,快!” 随后则是拿着银针出来,冯德伦点点头,则是一拳头打在了乔羽佟的身上,吼道,“乔羽佟,你醒醒,南遥没有死,南遥没有死……” 乔羽佟则是大口喘口气,等到那口气喘了之后,才是慢慢的清新过来,看着千易和冯德伦眼睛则是顿时就亮了,“冯德伦……”冯德伦点点头,再看一边是千易,“千……” 千易的手停顿在半空中,而千易则是摆摆手,道,“不用跟我说那么多废话了,你站在一边去,若是你再啰嗦,我可不敢保证南遥能够活蹦乱跳的……” 乔羽佟的衣服上面都是血,看着南遥被千易平放在榻上,似乎是还不放心,冯德伦则是觉得着急,赶紧将乔羽佟给拉开了,道,“你不要打扰千易,千易的医术如何你应该知道的,千手鬼医,最拿手的就是解毒,有千易在一定会没事的。” 千手鬼医…… 楚逸风眯着眼睛看那个背影,只觉得十分的熟悉,便是指着那个人,道,“这个人是……” 冯德伦则是抱手站在一边,看着千易有条不紊的替南遥进行救治,随后扭头看着身边的楚逸风,道,“千易,南遥的师父,其实你也是认识的,就是汝阳王。”冯德伦淡淡的说道,“不要说话了,不要打扰千易。” 楚逸风的心里面出了惊讶,就是期待,看着千易坐在那里十分镇定的样子,那张俊朗的脸盘刚刚还十分灰暗的心则是顿时亮了起来,心里面只想着,南遥有救了。 而千易将针扎好了之后,南遥又是吐出来了几口鲜血,楚逸风着急了,道,“怎么回事……怎么会吐血了。” 不过千易却是不慌不忙的样子,似乎还觉得很满意,道,“这是正常的。南遥没有事情,这是南遥身体里面的毒血,吐出来就好了、”然后千易说着还笑了笑,道,“吐吧,吐吧,多吐一些出来啊。”千易还跟着南遥说着,然后跟着外面的人道,“让人拿些干净的水来。” 吩咐出来,有人早就跑了。千易仔仔细细的将南遥的脸上擦洗干净,随后才是摇摇头,道,“这才好看吗,不过,这张脸此刻倒是十分的苍白,真是难看死了。”千易这个时候还能够开玩笑,可是其余的人早就是觉得哭笑不得了。 千易将东西放下之后这才出来,这个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了,已经是暮色四合的时候,千易也觉得有些累了。 楚逸风瞧着千易的时候也是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皇叔。” 帝都的事情千易都知道的,所以笑了笑,道,“你倒是有几分你父亲的样子。”随后倒是没有说话了,而冯德伦则是问了千易,“到底南遥是怎么样了。” 千易这个时候则是笑了笑看乔羽佟,但是千易的笑容则是有些牵强,眼睛里面则是跳跃着许多的东西,随后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而乔羽佟也是紧张的要死,便是看千易,道,“你到底是想要跟我说什么?千易,你说吧。” 乔羽佟被千易这样看着,只觉得自己心都是被抓起来了一样,根本就是压抑着不能够呼吸。千易笑了笑,再看看南遥,决定不说那个秘密,道,“没有事情,不过南遥没有什么事情,七虫七花的毒不是没有解药可以解开的。”千易这时候则是看乔羽佟道,“所以,你不要要死要活的,不然倒是南遥没有死,你倒是死了,这样的话南遥……” 接下来千易的话则是没有说出来了则是笑了笑。摆摆手道,“好了没事情了,这次我们已经将药找齐了,不过现在南遥不方便移动,估计要在这里住下来了。” “需要什么?”楚逸风倒是反应很快,问了。 “准备一个干净的房间,不要任何人来打扰,冯德伦,你来陪着我。”千易道,简单的说完之后,则是道,“赶紧去准备,南遥没有多少的时间了。” 千易此时的语气也不免着急起来了,若是没有那件事情的话, 或许南遥的毒不会发作的这么快。 乔羽佟则是扭头看南遥去了,一颗心又放了回来,听见千易说南遥没有事情,便是觉得安心了。 千易则是看了看乔羽佟,有些事情千易管不着,或许是想管也管不着,千易瞧着南遥的时候脸上同样是有落寞,冯德伦瞧着千易的视线不对劲,便是提醒了一下,千易反应过来则是疾步走了,到了另外的一个房间,在千易准备开始炼制解药之前,冯德伦倒是问了千易,道,“千易,其实你对……南遥,根本就不是什么师徒之情吧。” 冯德伦看出来了,这些事情许多人都看出来了。 千易身穿白衣,倒是十分的芝兰玉树,千易的手里面拿着一味药材,药性,微苦,有毒性,千易则是将那药材拿在手里面好生的翻看,笑了笑,道,“有些事情不用说出来,他的身边已经有了更好的人了。” 所以,不需要在说出来了,有了更好的人去守护,所以他只需要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就好了。而冯德伦也笑了笑,不再多问,道,“七虫七花的解药都是极毒的……” 冯德伦默默地说着。 千易点点头,“是。”随后看冯德伦,“我现在也不知道南遥的药是怎么练出来的,所以,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将这里所以的药材,按照不同的顺序炼制一次,所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会一边煮药,然后一边开始配置解药,冯德伦,这里没有试药的人……” 冯德伦点点头,道,“我知道,不然你以为我跟着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些药有毒性,据算是喝了解药,可是……也会让人的身体大伤的,冯德伦回想了一下,已经陪着南遥这么多年了,这次似乎是真的最后陪着他了。而千易则是笑了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吧,南遥的身体拖不起来了,这次南遥身体的毒性提前发作了,我只能够用药物去控制,不过,不能用太刺激的药材,因为南遥……怀孕了。” 一个消息就是这样炸响在冯德伦的脑海里面,南遥怀孕了。 冯德伦拿药材的手微微的顿住了,想了想,道,“应该是在边关有的孩子吧。”那个孩子除了乔羽佟的,冯德伦想不出来任何人,这一次南遥是遇对了人,所以冯德伦吸口气,道,“挺好的,冯德伦对南遥到底是真心实意的,他会好好地对南遥的,我放心了。” 千易也点点头,道,“这小子我放心他。” 随后也就笑了笑不再说话。 整个锦玉宫里面陷入了新的沉寂,南遥的房间没有任何人能够进去,楚逸风在外面守着,而乔羽佟也在外面,乔羽佟在外面吹箫,是一支玉笛,吹的是一首番邦的曲子,这曲子当初慕锦书也喜欢吹的,慕锦书也是十分的喜欢这首曲子的,从那日之后乔羽佟便是一直都在外面,反复的吃着。南遥依然是在昏迷着,没有清醒的痕迹。 在第五天的时候,楚逸风已经忍不住了,道,“乔羽佟,似乎你应该履行陈诺了,你应该离开帝都了。” 乔羽佟则是摇头,道,“我要等着南遥。” “朕能够让你生,也能够让你死。”楚逸风道,想着南遥临死之前将解药给了乔羽佟,楚逸风的心里面也是不好受,若是南遥醒过来,也一定会跟着乔羽佟走的,楚逸风道,“你不怕死是不是?乔羽佟,你不要忘了这是宫里面,若是朕得不到的东西,朕宁愿会毁了,七虫七花的毒,炼制到最后的时候需要人生娃娃,可是这个东西……只有朕有。” 炼制到了最后的时候,的的确确是只有这个才可以。 楚逸风便是处处捏着乔羽佟的命脉,乔羽佟终于放下了玉笛,刚刚那曲子就好似离别曲子,分外的伤感,而乔羽佟也知道,这是他的离别曲子,除了离开之外,也就没有了任何的办法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我是南遥不是慕锦书 楚逸风是笃定了心思让自己离开的,也捏住了最后的一个命脉若是没有这个东西,南遥只有一死,乔羽佟相信楚逸风能做到。乔羽佟笑了笑,道,“好好对她,” 在抬头看了看那个地方,转身走了,越走越远,背影苍茫。 在箫声停止之后南遥也就醒了过来,好似有种撕扯的东西在心里面撕扯着,南遥的心里面很难受,所以南遥醒过来了,梦里面南遥听见了箫声,可是醒来之后什么都没有了,南遥的心里面有些不安,便是大声的喊道了。“乔羽佟……”随后则是不顾身子的疼痛,从床榻上面跳了下来,推开了门便是四处找人,“乔羽佟!” 南遥的声音很小,跌跌撞撞的扶着墙壁要跑出来,而楚逸风回头额时候正看见南遥光着脚跑出来,而戚风也是叫了声,“南遥。” 楚逸风走过来想要去靠近南遥,不过南遥推开了楚逸风,随后则是一把抓住了戚风的衣服,问道,“戚风,你告诉我,乔羽佟呢?乔羽佟去哪里了?” 戚风抬头看了楚逸风一眼而南遥也转过来看了看楚逸风,目光如炬再看着戚风,问道,“告诉我,到底乔羽佟在哪里,我刚刚听见乔羽佟在吹箫……”那曲子只有乔羽佟才会吹的,所以乔羽佟刚刚在的。 现在生声音消失了,乔羽佟不在了。南遥的脸色苍白,好似十分的柔弱,便是拉着戚风的衣服,戚风道,“慕姐姐……乔羽佟走了……如今你身子的毒素还没有清楚呢,千易已经回来了,已经在配置解药了,在够几天你的毒就能够解开了。” 南遥的脸色十分的苍白,一掌将戚风推开了,跌跌撞撞的往后退,似乎是在忌惮着两个人的靠近,戚风急了,道,“慕姐姐……” 南遥摇头,吼道,“不要叫我慕姐姐,我不是你的慕姐姐我是南遥。” 而楚逸风则是站在那里,道,“你想要去哪里?南遥,你走不出去的,这里是锦玉宫,是你本来就应该在的地方,不管你是南遥还是慕锦书,你的归宿只能够在这里,你走不出去了。” 楚逸风一字一句的说道,南遥的心里面则是也一点点的冷了下去,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乔羽佟离开了自己,可是楚逸风有的是方法,南遥瞪着楚逸风,还是离着两个人很远,道,“楚逸风,你以为你将我困在了这个地方,就能够将我困住了吗?没有用的。总有一天我还是回离开这里的,这个地方不属于我” 南遥不是慕锦书,知道反抗,知道如何按照自己的心走。 她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找乔羽佟,乔羽佟会在那个地方等她的。南遥笑了笑,道,“我知道怎么去找到乔羽佟,就算你将我困在这里,我总有一天都会出去的。” 楚逸风的牙齿紧紧地绷着,听着南遥的那些话只觉得自己头上面有一根筋在紧紧地绷着,咬着牙齿,道,“戚风,将这里给我紧紧地守着,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南遥出去!” 戚风听着楚逸风的命令,也是登时抬头看着楚逸风,只觉得似乎是不认识这个人了一般,咬着牙齿,道,“楚逸风,你疯了吗?你凭什么这样做?慕姐姐也是人,你明明知道慕姐姐根本就不想要在这里,为什么就一定要强行慕姐姐在这里呢?” 戚风咬着牙齿,似乎是觉得还不够一样,瞪着楚逸风。 “这是朕的命令,没有任何人能反抗,戚风,你的任务就是去执行!”楚逸风面若冰霜,为了留住南遥,无论用任何的办法都可以,而最让楚逸风芥蒂的是,南遥那些话,好似跟着乔羽佟是心有灵犀,两个人似乎是不用说什么,就能够清楚对方知道些什么一样,从前……慕锦书和自己都尚且不能够如此。 而南遥的脑子里心心念旧的都是乔羽佟,乔羽佟,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楚逸风无法忍受。 戚风则是怒吼道,“楚逸风,你莫不是疯了吧!” 楚逸风也是勃然大怒,道,“戚风,朕才是皇帝!你刚刚是在说什么?”戚风也是憋着脸色通红,道,“就算你还皇帝又如何?难道就因为你是皇帝所以你就能够决定别人的事情吗?楚逸风,你应该醒醒了,有些东西你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强求也没用用额。” 戚风是一口气说完的,道,“放慕姐姐走吧。” 楚逸风背对着两个人,却是听见楚逸风,道,“将戚风给朕关起来。” 戚风便是站在那里,道,“你将我关起来也没用用,我说的是事实,楚逸风,你该醒醒了。”但是楚逸风便是站在那里根本就没有回头,这时候冯德伦和千易则是出来了,看见南遥则是光裸着脚站在那里,千易则是皱眉,道,“冯德伦,带南遥进去。”随后低声道,“他现在的身子不适合这样。” 冯德伦明白千易的意思,此刻南遥不会让楚逸风靠近的,所以只有冯德伦去了,冯德伦看着楚逸风的时候也没有好气,便是慢慢的走过去,随后而是道,“南遥,听我的话,回屋去躺着。” 冯德伦的声音多多少的让南遥浑身的刺收了一些,南遥也觉得自己的心里面似乎是暖暖的,好似有什么在抚摸自己一样,慢慢的觉得自己的心里面十分的好受了一些,便是点点头,回去之后冯德伦则是站在哪里看南遥,然后将南遥安置在床上,而千易则是这个时候进来了。 南遥的满眼都是忧伤,现在南遥的身子根本就受不得什么刺激了,现在南遥的身子很弱很弱,可是南遥似乎只顾着忧伤根本就没有顾忌到自己身体的事情。千易则是道,“你倒是将我教给你的医术全部都忘了。” 千易的声音淡淡的,南遥则是闭着眼睛,靠在那里也不想睁开眼睛,便是听着千易说话。 千易知道南遥的臭脾气,若是一些事情不得自己的所愿,便是会将自己藏起来,根本不会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现在,南遥就是将自己给藏匿起来了不想要任何人呢看见自己了,所以,此刻的南遥也是最脆弱的时候,千易之前只看过三年前的南遥是这个样子,从来都没有见到南遥这样伤心过,千易便是道,“至少……乔羽佟不会死,你若是活着你们就会有见面的一天。” 南遥睁开眼睛看千易道,“这是宫里面,若是出去……那里有那么的容易啊。” 冯德伦则是笑了笑,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倒是忘记了我当初是怎么把你带出去的了,你放心,我们会带你出去的。” 南遥摇摇头,却是道,“我知道自己的身子,现在越来越弱了,千易我等不到那么久了,我的时间不多了……可是为什么事实总是这样的残忍,就连最后的这点时间都不给我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东西呢?”千易便是骂了南遥两句,道,“有我在,你还怕你会死了吗?” 南遥醒过来的时候就知道千易在自己身边,可是,这样又怎么样。“我知道你的医术好,可是……若是真的没有办法,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南遥似乎是已经认命了。 冯德伦在一边气的要死,他们是废了多大的力气啊,可是南遥却是将这事情当成了儿戏。“南遥,你可知道为了你我们……”但是没说完,千易的一个眼神则是瞪了过去,道,“闭嘴。”随后则是扭头看南遥,道,“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没有事情的,你的身体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不光光还因为你中毒了,难道说你就没有发现其他的问题吗?” 千易则是问了。 南遥摇头,道,“我的身子本来就比乔羽佟弱,当初醒过来的时候这身子的主人的身子就很弱,若不是你来调理,估计早就死了。现在的着身子也没有好哪里去了,所以,压制不住毒性了。”南遥想了想,便是问了千易,道,“我还剩下多少的时间……” 千易的脸则是沉的越来越难看,似乎都不想要跟南遥说话了,而冯德伦则是道,“不要胡说。” 千易则是道,“你自己给自己把把脉,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遥倒是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便是不明所以的看千易,而千易则是指了指南遥的手腕,让南遥自己看,南遥将手搭在自己的脉搏上面,仔细的把脉之后,南遥的脸上顿时暂放出了无数的光彩,压抑不住的兴奋,道,“我是……” 千易笑着点点头,而楚逸风正好进来了,所以南遥的笑容也就中断了,根本就笑不出来了。而楚逸风也是清楚的看见南遥的笑容顿时一下子就中断了,似乎是看见她进来之后,一下子就停顿下来的。南遥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而千易则是侧头看身后,便是笑了笑,拍拍南遥的肩膀,道,“不要想那么多,你也是大夫清楚自己的状况,现在还有我在……” 千易则是慢慢的说道。 南遥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而千易站起来的时候,双手负在身后站在楚逸风的面前,道,“跟我出去吧,南遥的心情不定,对他身子不好,你若是在这里,他的心情起伏会很大的。” 楚逸风知道南遥不想要看见自己,所以也就点点头,这就出去了。 等到出去的时候楚逸风便是问了千易,道,“皇叔,南遥的身子……” “你想问我,南遥的身子到底如何了是吗?楚逸风,你是想听我说实话呢?还是假话呢?”千易问,但是千易看了看冯德伦正在关着的那扇门,只要是南遥想要的,他都会帮助南遥的,道,“你想要听到的是什么呢?” 千易将这个难题交给了楚逸风,而楚逸风则是道,“自然是真实的。” 第三百三十四章 放南遥离开吧 千易则是道,“南遥的身子很不好,即便是解毒之后,南遥的命也不会太长,南遥很清楚自己的身子状况,若是你强行将南遥留在这里,他有的还办法结束自己的生命,你信还是不信?” 千易喜欢医术不喜欢朝政,当年便是离开了朝廷,员走江湖,他是南遥的师父,若是楚逸风说不信,似乎不可能的,此刻楚逸风的唇瓣也是微微的抿着,不知道如何去开口。而千易则是道,“你是觉得不知道如何开口是吗?” 千易笑着,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将解药炼制出来,或许,等不到我炼制出来,南遥已经就死了,楚逸风,就当你是可怜当年的慕锦书吧,放慕锦书一个自由,我看着南遥三年,可是我从来都没有看见南遥开心过,但是至少乔羽佟能够让南遥开心。你懂我的意思吗?” 这些天,无数的人跟楚逸风说过了这样的哈,无非都是楚逸风放手吧。 就是千易此刻都是这样的说了,“皇叔,你也觉得我应该放手是吗?” “是,我是觉得你应该放手,不管你觉得慕锦书就是南遥还是如何,可是慕锦书是真的死了的。”千易道,“当初我看见慕锦书的时候,慕锦书已经只有一丝微弱的气息,九暄就被她抱着,孩子已经死了很久了,可是慕锦书舍不得放手,包括……她死的时候都没有放开,慕锦书已经死了,他的身子是由我亲自埋葬的,骨灰你可以让人去带回来,但是现在活下来的是南遥不是慕锦书。” 南遥的生命是在那一刻重新开始的就不应该重新回到现在的轨迹上来。 楚逸风紧紧地闭着眼睛,死死地咬着自己的牙齿,点点头。道,“容我想想。” “想想,你想些什么呢?”千易道,“这件事情你没有想的余地,你看看南遥如今面如死灰的样子,你以为南遥还能够撑的了多久,楚逸风,我会七天的时间练好解药,七天之后放南遥离开吧。” 千易说道,千易也不知道自己能够撑过多久的事情,这几天为了炼制药已经吃了太多的毒药了,整个人的面色也是有些发青的,不过一般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连着冯德伦的面色也是如此。 而楚逸风点点头,道,“皇叔,你先将药炼制出来吧。” 但是看着锦玉宫那扇紧闭的大门,这里就好似他修建的笼子,而南遥就是那只金丝雀,就这样将南遥困在里面,可是金丝雀也会想到要出来,想要飞去更远的地方。 所以,他们注定就要有一个选择的。楚逸风现在根本就不敢去看那扇门了,也不敢进去,如果当初不知道自己给南遥下毒,南遥或许不会这样……若是炼制不出来解药,南遥也会死的。 千易都没有什么把握。 莫灵安来的时候就看见楚逸风站在院子里面,楚逸风上朝之后就直接来了这里,便是站在那里,一站就是一天,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是受不了的,莫灵安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看着楚逸风的,便是道,“皇上。”南遥的事情莫灵安听说了。 莫灵安知道南遥的身份,所以楚逸风也不会隐藏什么,道,“你和慕锦书当初能够说的上话,你说,现在朕应该怎么办?” 在莫灵安的心里面,楚逸风是一个帝王,从来都不会有这样软弱的时候,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楚逸风却是十分的脆弱,给莫灵安的感觉就是,此刻的楚逸风十分的脆弱,好似一阵风就能够吹倒了似的。莫灵安道,“皇上,就放慕姐姐离开吧,其实你也知道慕姐姐的情况……若是只是因为自己的不舍,断送慕姐姐的命,你舍得吗?与其如此,不如放手让他离开,知道他活着不就很好了吗?” 莫灵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楚逸风这是反复的回味着莫灵安刚刚说的那些话,道,“与其如此,不如放他们离开?” “臣妾知道要说放手很难,臣妾也知道皇上的心里面是有慕姐姐的,若非如此,皇上也不会这样的难过了,皇上是不舍。臣妾能够理解。”莫灵安淡淡的说着,可是现在他是很平静的,“臣妾很羡慕慕姐姐,可是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将他默默地放在心里面就好了。不是吗?” 莫灵安也想了很多,有些东西根本就是求不得的,所以,宁愿从来都没有得到过。 楚逸风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扭头看那扇门,南遥在里面摸着自己的肚子,小腹依然是平坦如初的样子,但是就是那个地方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也是因为中毒的关系,他的身子越来越弱,所以南遥很担心到底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孩子,想了想,南遥便是望了望窗外,道,“乔羽佟,你要等着我们啊。” 脸上的笑意则是越来越明显了,微微的笑着,好似一朵鲜艳的花朵似的。 而楚逸风每天都在外面,一直都守在千易炼药,一面算计着时间,时间越来越短了,越是靠近那个时间,南遥的命则是杀了一天。 明明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就在面前,但是却是也在孙算计着时间,数着她最后的日子,这样想着也不是滋味。每日楚逸风在这,莫灵安也就在哪里陪着楚逸风,楚逸风如今是悔不当初,道,“朕若是知道有这么一天,朕若是知道锦书就是他……不会这么做的。” 当初,楚逸风只觉得自己是被猪油蒙住了心。 莫灵安知道南遥是想要离开,她欠了南遥一个承诺,所以便是道,“慕姐姐会活着的。” 而后莫灵安也是看着那扇门,可是那扇门却是没有人敢去打开,因为都不敢去面对里面的人,而莫灵安到底是进去了,推开门的时候床上的南遥脸上的笑容顿时呆滞了,随后则是躺下来,脸上倒是冷若冰霜的样子。莫灵安见到南遥便是,道。“我来这里没有恶意,我知道你想要离开这里。” 南遥则是扭头看莫灵安道,“然后呢?” 可是楚逸风不会放自己离开的不是吗?“我是想离开,可是楚逸风不会的。” 莫灵安则是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汝阳王也会替你想办法的,我就是进来看看你现在怎么样了,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说完了莫灵安则是站了起来,不过南遥则是叫住了莫灵安,道,“莫灵安……”莫灵安转过去看南遥,南遥道,“祝你幸运。” 这个祝你幸运莫灵安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所以点点头,道,“我明白的,我也会努力的,” 有些东西是需要靠自己去争取的。 这边千易将方子写好了给冯德伦,但是千易站起来的时候却是往后退了几步,似乎是有些支撑不住了,一下子则是扶住了桌子,道,“……” 冯德伦接过单子一面喊,“没事情吧?千易。”那些药物十分的刺激,所以根本就不敢给南遥吃,只能够他们互相吃了,如今千易吃了很多,身体已经透支了。而千易摇头,道,“没有什么事情的,放心吧。” 冯德伦咬着牙齿,道,“你小子可要好好地活着,若是你死了,南遥怎么办?” “放心,死不了的。”千易道,随后站稳了重新开始抓药但是千易的手都有些颤抖了,那些药物刺激性太大了,都是剧毒的东西。而千易现在也是强行在撑着的。 楚逸风出了宫之后一直都在东厂里面,宫里面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出来,乔羽佟也就不知道任何的消息,乔羽佟的心理总是有一些希冀的,总觉得自己还能够见到南遥。化雨晨去宫里面回来的时候便是说了,“戚风如今被关了,现在锦玉宫的消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 寻梅也根本就进不去宫廷,也就只能够干着急。 而化雨晨担心的是乔羽佟,回来之后乔羽佟便是不吃也不喝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化雨晨便是道,“我去看看督使。” 乔羽佟是再看南遥的东西出神,发呆,是一个香囊,是南遥给自己的,化雨晨进来的时候乔羽佟才将东西慢慢的收好了,化雨晨便是直接问了,“督使,你看想过接下来怎么办?” 潜意识里面有个东西在告诉乔羽佟,再等等。 所以乔羽佟说道了。“我在等一段时间。”随后便是不愿意再多说了,道,“化雨晨,做好自己的事情不需要管我。” 乔羽佟现在需要的只是等,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这几天还能够等到的。两个人似乎就是心有灵犀一样的,乔羽佟似乎总是能听到安南遥的声声呼唤,好似南遥就在自己的耳边,那些呼唤也才能够支持着乔羽佟能够走到了现在。 化雨晨瞧着乔羽佟似乎是已经胸有成足的样子便是点点头,道,“既然你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那我也就不再跟你多说什么了。” 乔羽佟不管是做什么,心里面哦都能够有打算,所以,他根本就不会担心乔羽佟的问题,随后这就是出去了。 但是宫里面楚逸风则是一直都在外面等,千易从药房里面出来的时候是鼓足了许多的勇气才敢出来的,千易如今的身子已经很不好了,出来的时候楚逸风瞧着千易似乎都觉得认不出来了。包括冯德伦也是如此。在楚逸风 记忆里面,千易应该永远都是一身白衣,潇洒自如的样子,可是根本就没有想到千易会成为这样。 楚逸风也是吓住了,便是看着千易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啊……” 冯德伦瞪了一眼楚逸风,这里还是在锦玉宫,丝毫不能够让南遥知道的。千易抬眉道,“你坐下来,好好地听我说。” 冯德伦也是站不起来了,浑身都疼,面色苍白,吐血也不知道到底是吐了多少了,似乎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皇叔……”楚逸风不担心不可能,瞧着如今千易这个样子了,也就知道拿东西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放的起放得下 “叫什么,我还不会死你。”千易听着楚逸风的声音只觉得中气不足,好似没有吃饭似的,更好似觉得楚逸风的声音似乎是在奔丧,千易不喜欢便是摆摆手道,“不好听,楚逸风,你是一个堂堂帝王,既然拿得起就要放得下,你还年轻许多的东西都要学,一个帝王就不能够感情用事,明白吗?” 千易便是淡淡的说着,这个东西,楚逸风此刻会觉得十分的难以忍受,可是这都是楚逸风以后都必须要去忍受的东西,这些都是必须要做的。南遥的事情一定要如此。 千易道,“有些东西你是很下定决心,但是有时候狠狠心,没有什么决定是不能够下的,给自己一个解脱的机会吧、”千易则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而看着千易和冯德伦的表情都不大对劲,楚逸风则是问道了,“解药……没有炼制出来吗?” 千易摇摇头,抬手朝着楚逸风晃了晃,手腕上面的那条伤口十分的明显,楚逸风便是道,“这是……” “七虫七花不是一般的毒药,都是剧毒的东西,南遥现在的身子不能够去用药了,所以,这几天都是我和冯德伦在互相试毒,若是不将那些毒给放出来,我和冯德伦都要死了。”千易便是笑了笑。 风轻云淡,好似自己刚刚说的不过是一个笑话似的。 好似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东西,楚逸风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千易是不要命的去为了南遥,就是楚逸风是个瞎子也能够看出来是为了什么。千易是为了守护,而自己是做了些什么事情恩?似乎是带给了一个又一个的伤害。 “什么……”似乎楚逸风还不敢相信。 不过,冯德伦则是冷冷的笑了笑没有多话,千易则是拍拍楚逸风的肩膀,道,“放下吧,没有什么事情是放不下来的,南遥你真的忍心看着南遥死吗?” 看着楚逸风这个样子,千易也不忍心想要去告诉楚逸风这个消息,道,“楚逸风……炼制这个药,我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功……” 还没有等到千易说完了,这个时候楚逸风倒是抬头,倒是十分笃定的看着千易,道,“皇叔,你来煮药吧,我来试毒。你和冯德伦如今已经不能够在试毒了不是吗、就让我来吧。” “糊涂。”千易站起来指着楚逸风就骂道,“你是大楚的帝王你这样算是怎么回事?楚逸风,你听清楚了,任何时候都要以大楚为重。” “不过是试毒罢了,怕什么?”楚逸风也是丝毫不怕,恨不得将自己的命也给搭进去了,好似恨不得能够将自己的心都给掏出来,给他们看看。他不想要南遥死了啊,“皇叔,你就答应我吧……让我为南遥做些事情,我知道了,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就送南遥出宫。” 千易倒是有些吃惊,挑眉问了楚逸风,道,“当真?” 楚逸风想了想许久之后才是沉沉的点点头,道,“当真,没有假话。”楚逸风想了想,道,“我想清楚了,这几天我想了很多,皇叔,你说的没有错,是我太过于天真了,也没有考虑到了南遥,当年的那些事情到底是过去了……她已经找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我不应该这样捆着她,她应该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锦书想要得到的东西……朕不能够给,可是有人能够给了,看见锦书开心,我也就开心了。” 楚逸风说着,好似真的就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而千易得到了楚逸风的这句话也是微微点头,道,“好,你跟着我进来吧……” 千易以为楚逸风不会答应,便是准备跟楚逸风说,这解药炼制不成功了的,但是没有想到楚逸风想开了,似乎也即是另外一回事情了,等到南遥的毒解除了之后,自己也就可以离开了,自己这个样子绝对不可以给南遥看见,若是南遥看见了肯定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那时候南遥也不可能会安心的。 所以,千易带着冯德伦进去了,里面进去就是一股刺鼻的药味儿,而千易他们则是在里面一直都呆着的,千易道,“楚逸风,这解药就要炼制成了。” 而楚逸风听到了千易的话也是微微的吃惊,千易他们在里面忙了这么久的时间,总算是有收获了。 “真的吗?”楚逸风兴奋的问道。 冯德伦是连说话都觉得吃力,这时候忍不住的吐出来了一口鲜血,冯德伦则是抬手将嘴角的血迹给擦拭掉,然后挑眉,道,“千易出手,这些难道还怕解决不了。”就是这些毒药让冯德伦觉得自己的胸腔里面似乎是火辣辣的。 十分的难受。 楚逸风点点头,冯德伦一向不喜欢自己。 所以楚逸风也就不自讨没趣了。 千易则是点点头,道,“解药就要炼制成了,所以,你进来不需要试药的、”但是千易看了看四周,道,“但是,楚逸风,接下来我跟你说的话,你都要听清楚了,这屋子里面的药味其实是有毒的,闻久了对身子不好,出去之后太医会为你调理的,不用担心……但是炼药的时间为两天,我和冯德伦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若是坚持不下去了,你记得继续将药练出来,然后给南遥服下去,明白吗?” 楚逸风听出来了,听出来话里面是有其他的意思了,便是道,“什么意思,皇叔……你和冯德伦……”楚逸风眯着眼睛,指着他们两个人却是没有将话继续说下去了。 而冯德伦则是点点头,道,“是,你想的没有错,若是我们坚持不下去了那就是我们要死了的意思。”不过想了想,冯德伦在楚逸风好好之前,道,“不过,你不能够告诉南遥,若是我们走不出宫廷是一回事情,走出去了是另外一事情,南遥问起来的时候你就告诉南遥,我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冯德伦笑了笑。 笑容多少有些凄凉,他们还做了最坏的打算的。 听着他们的话,楚逸风的心里面更多的是震惊,只觉得自己的心里面听到了更多震惊的东西,好似自己的胸腔里面都还在来回的震动着。 千易……冯德伦…… “难道南遥不会有疑心吗/……”这是最坏的打算,但是这个楚逸风是希望不要发生,永远都不要发生。“她若是问呢?” “你只管这样回答就是了,就说,我们行走四方去了。”千易淡淡的说道,还是忙碌自己手里面的事情,似乎是在争分夺秒。道,“南遥知道我的性子,若是我要走,不会再一个地方多停留的,你只管去这样跟南遥说就是了。” 楚逸风点点头,此刻不是他能够悲伤地时候。 千易炼制了两天药,而冯德伦则是在不停的试药,在最后一天的时候冯德伦已经晕过去了,千易好不容易才将冯德伦给弄醒了。 醒过来之后,千易则是道,“我们应该走了。” 随后跟着楚逸风道,“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你了,这次的药是真的炼制成功了, 给南遥服下之后就送南遥走吧。” 楚逸风红着眼睛,叫了一声千易的名字,不过千易则是一手扶着冯德伦,一边说道,“好了,我们走了。你记得做好我交代给你的事情。” 此刻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天边的夕阳倒是多了一份苍凉的美,千易将冯德伦扶着出宫,两人上马之后便是策马狂奔了,往大漠的方向去了,不过在出了帝都不远的时候,冯德伦大口的吐出一口鲜血,冯德伦抬手抹了一把,道,“越来越不行了/……” 冯德伦的胸腔里面就好似被火在烧一样,捂着自己的胸口,道,“千易,我去不了漠北了……若是我去不了,你就将我带走吧,不要让南遥发现了……” 千易一身白衣,还是那个出尘的男子,听着冯德伦的声音则是笑了笑,点点头,道:“好。” 说完了千易则是骑马在前面,冯德伦则是骑马跟在后面,夕阳慢慢的落下去了,冯德伦则是看了看那落下去的阳光,或许,这是他最后一次看见阳光了。 此生最后一次了…… 而楚逸风在药房里面呆了两天,千易走之前将所有的事情都吩咐好了,千易只需要去看着那药丸就好了,在里面呆了两天,楚逸风已经受不了,只觉得自己胸腔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火辣辣的,十分的难受。他是算计着时间将东西拿出来的。 看着那个褐色 的药丸,楚逸风是笑了笑,推开门的时候一手扶着门,脸上露出来的却是满意的笑容,莫灵安在外面也就一直等着,看着楚逸风站出来,大步走过去,道,“皇上……” “锦书有救了……”此时此刻楚逸风叫喊的还是慕锦书的名字,在心里面永远都只有一个慕锦书。 而莫灵安点点头,道,“好,我们去找慕姐姐。” 楚逸风站直了自己的身子,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随后才跟着莫灵安道,“走吧。” 推开门的时候南遥就站在窗户前面,穿戴整齐,整个人上上下下好似散发着无数的光芒,楚逸风进来的时候南遥还是下意识的往后退。莫灵安则是道,“姐姐,不要走了,我们是来送药的,等你吃完药,就走吧。” 南遥只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转头过来看着楚逸风,而楚逸风的脸上也是泛着笑容,并没有去反驳莫灵安的话,就是南遥也觉得有些不可置信,“这是真的?” 南遥是已经等了很久了。 但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突然。 “是。”楚逸风淡淡的说着,随后跟着莫灵安道,“你出去吧,我跟着南遥说说话。” 莫灵安点点头,这就出去了。面对楚逸风南遥自然还是有些尴尬的,楚逸风慢慢的靠近,却是没有做什么,只是摊开手将那颗药丸递到了南遥的面前。 “这是解药吗……”南遥问了。 “是。”楚逸风点点头,道,“皇叔将解药炼制出来了。” “千易人呢?”南遥问,左看右看也没有看见人进来,道,“若是千易炼制出来的,千易在哪里?” “他说,让你不要找他了,他和冯德伦四海为家想去哪里都好了,有缘就会相见的。”楚逸风淡淡的说道了,随后看着自己手里面的药丸,道,“赶紧吃了吧,然后离开这里……” 好似楚逸风是变了一个人,跟着之前那个楚逸风根本就不像了。 “你愿意放我离开了吗?”南遥问。 “你是南遥。”楚逸风淡淡的说道,“我想通了,我等的人是慕锦书,可你是南遥。” 一句话,楚逸风说完却是转过头了。一个帝王,帝王应该是无情的,可是,楚逸风却是不想要南遥看见自己的眼泪,他背对着南遥,道,“走吧,去找乔羽佟吧。” 能够走了,南遥只想着,低头看着那颗解药,吃了这个东西,他们就能够策马江湖了。 南遥笑了笑,将那药丸吃下去,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对着楚逸风道,“楚逸风,珍惜眼前人。” 说完了之后南遥便是跑了出去,一路小跑着出宫,回到了东厂…… 天边的云霞正好,风轻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