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歌》 ☆、月下无缘(一) 短歌行 之月下无缘(一) 初遇无影的时候是千月灵一生的开始,也是一生的终点......... 那一年,西南大陆的月神殿月灵花盛开,微风夹杂着月灵花香送来了一道黑影,快如闪电,势如疾风,似风似幻.......... “月灵,你是月神殿的圣女,是下任的月神,你的身上所担负的月神殿的兴衰,怎么能这么胡闹!”悠长的走廊上传来一名中年女子斥责的声音。迎面而来的是几名蒙着面纱的女子,那名身着红衣的中年女子走在前面,几名白衣女子尾随其后,在她们的中间是一位被红绳捆绑住的白衣女子,红绳的另一端握在为首的红衣女子手上。 “圣姑,我错了,你放了我吧!”那名叫月灵的女子可怜巴巴的看着红衣女子,怎料她竟头也不回。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要受罚,我可不会像月神大人那样,听你几句话就放了你。”红衣女子一脸严肃。 “........”月灵一脸憋屈。回想刚才自己身着普通神女的服饰,一路通关,眼看就要走出月神殿的殿门了,却遇见了在外办事刚好回殿的圣姑。遇见就遇见了吧,还要那么夸张的打个招呼!!!!真是该死!! “圣姑,人家只是好久没见你了嘛,想出去看看你。”月灵辩解。 “既是如此,如今我也回来了,你也不用费尽心思的往外跑了。”红衣女子停下脚步欣慰地看了看女子,自己在外奔波,挂记的不是月神殿的事物却是眼前的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记得当年带她回来的时候还是个小丫头,如今却已出落得亭亭玉立。 “圣姑回来为何不事先通知一声,这样我好去接你啊。”月灵一脸喜悦。 “你现在不是已经迎接了我吗?而且是这样一种出逃的方式。”红衣女子一语道破。 “圣姑,你不知道在这殿中十八年,我一次都没有出去过,外面是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话语中尽显失落。因为月灵知道自己身怀异血,她的血是毒也是药。于己而言,它是毒,只有依靠修炼月神殿的独门内功影月神功,方能救己一命;于他人而言,它是药,包治百病的药。因此,圣姑为了化解她体内的异血奔走四方,月神大人也不允许她踏出月神殿半步。 月灵被关进了禁闭室..........虽说是禁闭室,十八年来也不知来了多少次,以至于现在倒也习以为常了。看了看四周这熟悉的环境, 月灵颇有意味地笑了,随即于屋间的桌前坐了下来,取了倒扣着的杯子,倒了杯水。 夜已深,明月的光辉照耀着月神殿的大地,一种缘分注定滋生,像春日的迎春,夏日的荷莲,秋日的枫林,冬日的腊梅,该绽放的终究是必然的....... “笑话,本圣女,进了禁闭室这些年还没个对策!”月灵掩饰好逃离禁闭室的通道,拍了拍手,得意地笑了笑。余光之间,却见一侍女行色匆匆,显漏怪异,随即便跟了上去。一路到了月神殿大门口,方知她也是要出去的,为了顺利走出大门,便也未拦下她。 行色匆匆的女子到了空旷的地带,随即便褪去了衣裳,撕去了脸上的□□露出了一副清秀且玩世不恭的男子面容。 “这月神殿也不过如此嘛,这六月神珠我还不是想取便取了。”男子看着手中的焕发着莹莹蓝光的六月神珠不屑地嘲讽。话音落后不久,男子便感觉到一股杀气袭来。 “哪里来的毛贼,主意竟打到了我月神殿的头上”月灵的玉剑已经袭来,而男子只轻轻一个转身便躲过了月灵的攻击。 “丫头,轻功不错嘛!向来只有我向无影跟踪别人的份儿,没想到今日却被你个小丫头跟了,倒也不负了你月神殿圣女的身份。”男子在闪避间说道。 “丫头?今日定要叫你叫一声姐姐。”月灵对男子对她的称呼显然并不满意。 月灵步步紧逼,男子倒也不反击,只是闪躲着化解着月灵的招式。 “丫头,有没有人教过你,女孩子要温柔啊!否则你这样的爆脾气,可没有人会要你哦!”男子双指夹住月灵迎面而来的一剑,眼含笑意。 “无耻毛贼,休要胡言!识相的便交出神珠,跟我回月神殿受审。”月灵义正言词。 “回月神殿?你这费尽心思地出来,如今还要为了我这个‘毛贼’再回去?”男子一语道破,竟让月灵无言以对。 “你管我.....” “.........”男子轻声笑了笑,看了看天色,也是不早了,想来也该离去了,这毕竟还是月神殿的地盘,若是惊动了那些个老女人,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几个回合下来月灵没有占到优势,男子也厌烦了这样的交手。在一个躲避的擦身而过间在月灵的耳边道:“记着我的名字叫‘向无影’,可不是什么毛贼!”随之在几个身形的闪避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月灵胸口的穴位。 月灵惊讶地看着男子,十八年来,自己在月神殿所接触到的大多都是女子,还从未有男子碰过她的身体,而且.......月灵的惊讶让男子也意识到对方是个女子,面露尴尬。 “呐!是你逼我的啊!这个穴道一个时辰之后会自己解开的,我先走了。”说完男子转身离去,离去之时面露一丝犹豫,随即便只留下一道白影。 “无论到哪儿,我都会找到你的”月灵愤怒地对着男子逝去的背影喊道。 夜,那么静,月那么明。当风吹在面上的时候,发丝微扬,是风动?还是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欧阳在晋江的第一篇文章,虽有不足,请各位读者多多包含。当然更希望大家能凭着你们多年看文的经验给欧阳一些意见。本人是不介意“low",“低俗”“千篇一律”等词汇的,因为你们的没一次评论就是欧阳下一章进步的动力。这些各位进来的读者!!!!! ☆、短歌行之月下无缘(二) 短歌行之 月下无缘(二) 一个骗局开启了千月灵与向无影缘分,那年月下她被他所骗却依然无怨无悔......... 月灵一路追寻终于找到了向无影的踪迹,若非自己身怀异血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冲破穴道,不然一个时辰,凭向无影的轻功早不知到了哪儿去了。 向无影轻功行走林间用余光看了看身后,倒也不急,也不知是她在追他,还是他在戏她。 一路随出山林到了街市,无影倒也平常,倒是月灵有些不自然,显然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外人。立于镇门口,看着繁华的街市,月灵不知是进是退,街上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这是月灵儿时才会有的记忆,十多年来,月灵也一直渴望着能够再看一看,但真的到了今天却又显得格外的陌生。 犹豫间无影已经闪进了一道小巷,“该死!人家还没好好看看呢,就要追着你到处跑。”月灵在心中咒怨道。 看了看身后的女子,无影阴险地笑了笑。穿过了好几条巷道,最后无影闪进了一间花红柳绿的小楼。月灵抬头看了看招牌“玉宇琼楼”,倒也分外闲情雅致。 进了楼中,便见好多浓妆艳抹的女子热情地招待每一位客人。穿过莺歌缭缭的人群,月灵看到坐在楼上的无影手拈酒杯,眼带笑意,这令月灵有些很不自在。 正欲上前,却被一只陌生的手抓住,“咦!这位姑娘以前好像没见过呢?可是楼里新来的姑娘?” “放肆!”月灵一把甩开男子的手。 “性子还挺野!不过......”男子笑了笑,“我喜欢!哈哈哈哈.....”看了看月灵还带着面纱,男子便对面纱下的容颜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随之便伸手去揭,却被月灵一个反手压在桌上。 “大胆淫贼,信不信我剁了你的手。”说着月灵又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引得男子一声惨叫。 “啊!疼疼疼!玉娘,你怎么管教你的人的!”男子愤怒地喊着老板娘的名字。对于这样的生意,最怕的便是有人来砸场子,听着有人投诉,玉娘当即便带了些人过来,这些人看起来想必也是有些身手的。 看着楼下的情况无影皱了皱眉头,不过转眼情况逆转,转而代之是无影嘴角的一道弧线。看着楼下的惨状,无影摇了摇头........ “啧啧啧........月灵圣女的主意你们也敢打,也难怪人家会拆了你这 玉宇琼楼了。”市井之人哪是月神殿的对手,掀翻的桌子,遍地倒下的护院,还有那一群花容失色的姑娘,也让一向怜香惜玉的向无影也真真是看不过去了。 “淫贼,看你往哪里逃。”一闻其声,月灵便止不住的愤怒。 “停!”无影一声止住上前的月灵,“上次见面你还叫我毛贼,怎么今日却换了个这么令人讨厌的称呼呢?” “淫贼,识相的迅速地交出六月神珠,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见面前的女子一心追讨神珠,自己也确实是拿人手短,可这样一直与她纠缠下去也终究不是个办法......瞥了瞥眼前天真无邪的人儿,转眼便计上心来....... “想要六月神珠?我们打个赌可好?”面对紧追不舍的月灵,想来逃是不可能的了,唯有再戏她一番了。 “什么赌?”月灵来了兴趣。 “来之前,我已经将六月神珠放在了镇门口东边十里外的一棵百年老榕树的树洞里了。如果你能先我一步拿到神珠,那么你便带着你的神珠回到你的月神殿。不过我要是先你一步到了十里外.......”无影顿了顿,一口饮尽了杯中酒,月灵也在等待他的下一句,内心揣测着他的意图,自己也在犹豫着是否要用六月神珠与他打这个赌。 “呵呵,瞧你的样子,我也不会贪心到要人家的镇殿之宝的。我只要借用它一月,一月我定会将它完好无损的归还于你。”无影说出了自己的意图,随之等待着月灵的反应。月灵没有立刻答应,想着自己的轻功在思虑片刻后答道:“好!” “即使如此,为示风度,我先让你一杯茶的功夫。”无影有理的笑道。而月灵确是不屑的一笑,自不量力。 “那便承让了!”月灵有礼地回道。 “那这里见咯!”话音未落,月灵已不见了踪影,“哟,轻功不错哦!”无影看着月灵消失的身影坏坏地笑道。随之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刻闪烁着莹莹光芒的珠子,“可惜就是笨了点!”把玩着手里的珠子,余光之间瞥到了楼下一群不知所措的人。 “你们要知道我的手段可不必刚刚那个刁女差哦!”无影以他独有的口气威胁着众人。楼下的人虽是些贪财好色的人,却也是懂得察言观色的,一口一个“什么都没看到”。无影满意地点了点头,“即然如此,该干嘛干嘛去!”随后楼下的人也都忙碌了起来,发生了这等事,那些俗人也无了寻花问柳的兴趣,纷纷散去。。。 作者有话 要说:感谢每一位读者!!!! ☆、短歌行之月下无缘(三) 短歌行 之月下无缘(三) 如果没有遇见你,也许我不会知道什么是世间繁华.......... “骗子,榕树下根本没有六月神珠,你在耍我。”月灵将未出鞘的玉剑压在无影的胸前上。 “第三次见面你又为我换了个名字。”无影玩笑着用食指拨开玉剑,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胸前的“灰尘”,“怎么没有?是你自己技不如人罢了。”无影从怀里取出六月神珠,将其在带着幽怨眼神的月灵面前晃了晃,月灵想一把抓过神珠,却抓了个空。 “你耍赖!” “耍赖的是你吧,莫不成你反悔了?堂堂......”无影话未说完便被月灵接过。“我堂堂月神殿圣女说到做到,绝不食言。不过......”月灵顿了顿,“珠在人在。” “什么意思?” “六月神珠在哪儿,我千月灵便在哪儿。” “..........”竟无言以对。 当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内的时候月灵就已经醒了。打开门,微风夹杂着阳光的气息,令人身心舒畅。算起来这才是月灵从月神殿来到世间的第一日。前几日都忙着追踪无影去了,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呢。 “喂!早上好啊!”看见无影也正好出门月灵打了个招呼。 “什么时候才能记得我的名字呢?知不知道‘喂’可是个很不礼貌的称呼啊!”现在想起来,自己可是被这个小丫头骂了很多次了。什么毛贼骗子的也都忍了,只是淫贼这个词听来就是很不爽。 “小气鬼,不就是个名字嘛!有那么重要嘛!”月灵不明。 “......”小气鬼,怎么到她这儿什么词都可以用来形容他呢!无影故做镇定地笑了笑,“对!一个名字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爱怎么叫怎么叫。”随即丢下一个背影,喃喃道:“早知道,就骗你说在百里之外了,唉......” “你说什么?” “没什么,就说吃了早饭好赶快上路。” 出了客栈,到了到繁华的街市,久违的热闹让月灵回到了小时候,在各个稀奇古怪的小摊前早己迈不开了腿,一个小孩的拨浪鼓已让她爱不释手。看着像个小孩子穿梭在各个小摊前的月灵,好久没有看到这么纯真的笑容了。不知不觉嘴角划过一条连自己也不明白的笑容,但随之替代的确是一抹黯然的神伤。 “淫 贼!想什么呢,快跟上。”月灵的这一声呼唤不仅将无影从思绪中喊了回来,也引得众人警惕而奇怪的眼神。看着众人的眼神,无影露出一丝尴尬,赶紧拉着月灵离开众人的视线。 “呐!记不记得我名字,我可以不管,但只有一个要求。” “不要叫我淫贼!”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爽算一个理由吗?” “哦!!!原来你怕别人叫你‘淫贼’啊!”月灵像是抓住无影的小辫子一般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无影先是丢给月灵一个白眼,不过一见月灵那笑容便顿生不适。 “你要干嘛?” “你不喜欢?我喜欢!!!淫贼!淫贼!淫贼!淫贼!”月灵的声音又一次引来了众人的目光,惊慌之下无影只得连忙捂住月灵的嘴,带着她离开....... 来到无人的地方,无影仍没有放开手,而是颇具警告意味表情严肃地说:“呐!如果你不听话,就不要跟着我了,大不了一拍两散,我将你送回月神殿,然后再向月神殿的那些个老女人请罪便是。”显然这句话还是挺有威慑力的,月灵收敛了笑容,“我现在放开你,你可还要胡闹.”月灵摇了摇头,随后无影松了手。 “不闹了!不闹了!只要你不把我送回去。”刚刚还在捣蛋的人转眼便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看着眼前的月灵,明明是自己偷了她的东西,却像她犯了错一般,自己随便一句话便可以将她骗的团团转,真是傻得可爱! 当微风吹拂着月灵面前的面纱,那双富有灵气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在无影眼中闪闪发亮,此刻对面纱下的容颜竟也有了一丝好奇。 “对了,这大热天的,带着这东西不热吗?”说着便要揭去月灵的面纱,却被月灵一个转身躲过。 “不行,月神殿的女子是不能轻易让外人看见面容的!” “我可是为了我们着想,你一路带着面纱,可是会引来不少人注意的,要是有人知道了你是月神殿的圣女,再猜测六月神珠在你手上,可是会引来不少麻烦的哦!”虽说带着玩笑的口气,可也确实如此,月神殿圣女出逃的事瞒不过多久,那些个女人也一定会出山寻找,只要稍加打听一个面带面纱的女子就会知道他们的行踪,无影的话听来也有几分道理,月灵陷入思虑,“都说月神殿的女子都有着倾国之貌,何况‘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你们带着面纱,莫不是因为丑,所以无脸见人?” “胡说,我们月神殿的女子哪个不是沉鱼之颜,落雁之貌。”听着月灵的话,无影打量了一下月灵,抄着手,摇了摇头。“啧啧啧啧......” “你......”见无影的表情分明是觉得自己丑,顿时有些莫名的怒气,“揭就揭.....” 当面纱摘下的那一刻,在无影面前的是一张绝世的容颜,清韵仙灵,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更在无影的心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哪怕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挥之不去......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月灵的声音将无影唤了回来。 “怎么样?看呆了吧?” “......”无影皱了皱眉,又一次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转身离去,“果然,传闻终究是不可信的!”无影的话让月灵的自信顿受打击,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有那么丑吗?”......显然她是不会看到无影嘴角的笑意,这个傻姑娘,果然总是这么好骗啊!不过转眼那一丝笑意竟转化为了震惊,也许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笑容,这些天自己这是第几次为这个傻丫头露出这样的笑容了呢? 七月是个炎热的日子,无影带着月灵一路南下,因为炎热的天气,也耽误了不少时日,加上对什么都好奇的月灵一路上更是耽误了不少行程。已经过去了半月的时日,月灵时常会在无影的脸上看到异样的神情,虽然看不懂,但她知道那是一种不言的忧伤。 又是一个月夜,浩瀚夜空中高挂的明月皎洁明净,几颗时隐时现的明星在夜空中闪烁。月下是一俊秀的白衣少年酌酒自宽,淡淡的酒气夹杂着淡淡忧伤。少年饮了多久,一旁的少女便站了多久......这就是书上说的借酒浇愁?........ “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陪我喝一杯。”无影发现了月灵。 “......”月灵摇了摇头,走到无影对面坐下,“圣姑说过,酒是个不好的东西,能伤身,你也少喝点吧!” “你......是在关心我?” “........”月灵也不知怎么回答,自己真的是在关心他吗?不是吗?自己也不知道。 “丫头,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为什么要盗六月神珠,难道你从来就没想过这一月我要拿着它做什么吗?”无影的话语带着些许酒气。 “我如果问你,你会回答吗?” “不会......”无影顿了顿,“不过今晚你有一次机 会。”看着无影今日的反常,月灵也不知如何是好。 “从小,我便是个孤儿,不知道谁是我的爹,谁是我的娘。”未等月灵发问无影已自己慢慢吐露,“我没有父母,没有家,只有师傅,有师傅的地方便是我向无影的家。可惜师傅是个贼,是个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一贼”无影将重音放在“贼”字上面,“江湖上都称他为千里神偷~向千里,我敬佩师傅,敬佩他敢于从任何人手上偷去他想要的东西,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他是个始终是个贼,也始终不为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所容。有一日江湖发布悬恩令,凡是可以抓到向千里的人赏银千两。”无影一口饮尽了坛中的酒。 “师傅走了,因为柳叶山庄的庄主柳义天,师傅走得很有尊严,而我也留下了一条性命。那一刻我发誓,此生定当为恩公牛马,若有差谴,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无影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可是他没有让它落下。 “所以你是受他所托,方才来盗取六月神珠?”月灵似乎明白了多少,无影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师傅死后,我发誓此生永不会用师傅的神千术盗取任何东西。可是不久前,恩公之妻因仇家报复寻仇而身重剧毒,需得月神殿神物六月神珠化解。恩公也求助过月神殿,只是......”无影没有说完月灵也知道六月神珠乃月神殿圣物,月神大人怎么可能会答应外人带走呢! “你难过是因为你既要报恩,又违背了自己的誓言,让你想起来师傅的死吗?”月灵握住无影的手,想给他一点点温暖,怎料握着他的手却如寒毒入心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无影苍凉的一声长笑让月灵感到一丝丝的悲伤在蔓延成河。 “傻丫头,你走吧!”那一刻,他的话异常温柔,又尽显苍凉,无影将六月神珠放在月灵的手中,随即带着酒意的身子缓缓站起,又一次给月灵留下了一个背影,摇摇欲坠防若下一刻便会如玉山崩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短歌行之月下无缘(四) 短歌行 之月下无缘(四) 在这一生中那么长的日子里,遇见你是我最美好的时光,可是相遇那么短,短到我还来不及回忆...... 面对无影踉跄的背影,月灵伫立良久,“我不走,你还没有报恩,怎么能放我走。”月灵走过去将六月神珠放在无影的腰间,“你需要用它报恩,而我则需要它给我一个待在这儿的理由。”无影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这次,是你自己不走的!”无影的声音很轻,很轻,随后便倒在了月灵的身上。 夜,很静。月,很明。一丝微妙的情绪在渐渐泛滥...... 阳光照进了屋内,投到了无影的脸庞,和煦的日光让无影有些睁不开眼,强烈的酒意令无影有些头疼。揉了揉太阳穴,感到身上压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却是坐在床边熟睡了的月灵,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是那么绚烂,轻抚着月灵脸,理开贴在额头的乱发,思绪回到了昨天晚上。 “你醒了!” “嗯!” “那好,你想吃什么?我去下面给你拿。” “先来杯水。”月灵乖乖地倒了水送到无影手上,无影一口饮尽缓了酒后的口渴,随之将茶杯递给了月灵。 “怎么样?”月灵看着无影,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吩咐,看着月灵如此殷勤的样子,无影不禁笑了笑。 “你笑什么?” “这么温柔的你倒是有些好笑呢!” “果然,现在的你还是很讨厌。” “明日便是中原的七夕节了!可想去看看?”见月灵不为所动,显然是不明白七夕节的意义,“很热闹,很繁华,还有灯会,花会....”无影还未说完月灵便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 果然,还是这么天真......... 真正的七夕节还未来临,街市便已热闹了起来,整个街市张灯结彩,摆摊设味皆是为了明日的七夕节。无影带着月灵去了裁缝铺换了一身衣裳,一身鹅黄色的白底罗裙,长长的腰带,还有那张十八岁的稚嫩容颜更为古灵境怪的月灵平添了几分俏皮。 当夜幕降临,街市也渐渐闹了起来,各种各样的灯笼挂满了整个长街,人喧沸腾。一进了街市月灵已被这热闹的气氛感染,欢呼雀跃着来回在各个摊位之间,乐此不彼。 “小气鬼,我要这个,这个,这个.......哇! 还有糖葫芦。”月灵看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都想着带回客栈,花钱花得是乐不可支,感情花的不是她的钱...................................................不过这还真不是她的钱!无影静静地跟在后面,为她喜欢的东西花着自己的钱,那副像什么都没见过的小孩子模样令无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见过“小气鬼”这么为他人花过钱的吗?无影无奈地笑了笑....... “小气鬼,我们吃这个好不好。” “小气鬼,那个是什么......” “没想到中原的节日这么好玩,以后还会有吗?” “小气鬼.......” “小气........”转过身,却不见了无影的身影,“小气鬼......小气......向无影,向无影......”找遍了四周依旧不见无影的踪迹,月灵的心中竟有了一丝悲伤,繁华的闹市只有自己一个人,这样的孤独仿佛回到了十年前......转到一边人少的街巷,月灵蹲了下来,“不见了吗?......”晶莹的泪珠打在了地上,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哭...... 模糊的视线中,有一双朝着自己走来的脚........ 抬头却见面带微笑的无影正缓缓走来,蹲了下来,“原来,你也是可以完整地喊出我的名字的啊!” “我以为连你也不要我了!”月灵一下抱住无影,哭泣再也止不住的宣泄。月灵的举动令无影有些震惊,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轻轻地拍着月灵的后背,予以安慰....... “怎么了,还不是怪你拉着我乱吃东西,我去上个茅房!至于哭成这样吗?”也许,看着她流泪,心里终究是不舒服的。 “......”月灵的哭泣渐渐地小了,靠在无影的肩头随之而来的是月灵对儿时的回忆。那是一段遥远的记忆,让现在的月灵想来还有那么一丝回味与惧怕。 “那是很个很遥远的记忆,那个时候,我有慈爱的母亲,有疼爱我的父亲,日子过得不算富裕却也知足,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回忆起那段日子,月灵的眼睛充满了幸福,却也含着心酸,“只是这一切都在十岁那年因为我的疾病变了,父母为了救我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而我的病却丝毫没有起色。那一天,一向和睦的父亲母亲吵了起来,后来的日子 家中一贫如洗......再后来父亲也是带我来到这么繁华的夜市,那一天我很开心,父亲对我也算是有求必应,我奔跑在街上,往来于各个摊位之间,他也像你一样跟在我身后。只是......只是一个转身便不见了父亲的身影。我找遍了街上的每一个角落,喊了无数遍父亲母亲,可是......没有一个人。诺大的街市只有我一个人,那一刻,我明明听到了母亲的哭声,长长的街市只有我一个人,没有母亲,没有父亲,找不到回家的路........”说着,月灵擦了眼角的泪。无影将月灵紧紧搂在怀里,谁也没有说话......... 时间在流逝,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突然天空中的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响声打破了平静。 “我带你去看一样好看的东西!”说完便拉着月灵的手一路向山上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都已经第四章了,点击率还是这般不尽人意,看来欧阳还有许多值得捉摸的地方啊!!!! ☆、短歌行之月下无缘(五) 人生若只如初见,等待便是为了最美的遇见......向无影,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来到山顶,俯瞰一世繁华,灯火阑珊的街市向天空送去一朵朵灿烂的烟花。天空中是震耳的响声,月灵的悲伤随着消失的烟花渐渐散去......渐露笑颜。 “好看吗?” “嗯!”月灵点了点头。 “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七夕节吗我”月灵不知,“相传,在很多年以前,天界有一位漂亮的仙女,因在人间洗澡时被人偷去了飞天的羽衣而不得不待在人间。仙女的名字叫做“织女”,偷去织女羽衣的男子叫做“牛郎”,两人在人间相遇、相知、相爱并结为夫妻,不久织女为牛郎诞下一儿一女,一家四口生活得幸福美满。可是他们的事情被天界知晓,织女被抓回天界,留下牛郎和他们的孩子。牛郎家的老牛不忍他们一家分离,便告诉牛郎..........”月灵目不转睛地看着无影,认真地听着无影的每一句话,看着月灵认真的样子,无影竟有着那么些一丝丝心动,“......后来王母娘娘特准他们一年方能相见一次,这一天便是今日的七夕节。到了今日,七夕节便成了少男少女们寻找姻缘的日子。”说完却见月灵若有所思的样子,无影轻拨了一下月灵的额头。 “织女姐姐知道是牛郎偷了她的羽衣吗?”刚刚抛出的问题却被自己否定,“不过想想也是,如果织女姐姐知道了还怎么可能会跟牛郎在一起呢!.......” “......”面对月灵无影又一次无言以对,别人听了这个故事都会抹着眼泪地说着悲伤,她怎么就想着这个呢! 看着烟火,无影面色凝重,见无影久久不说话,月灵感到有些奇怪,看着无影的神情正欲发问,无影却先开了口:“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今天我心情好,只要我能做到我都可以满足你。”月灵眉头微皱,这个男子明明心里笼聚着悲伤却还要装作无事,那是一颗怎样不可探知的心啊!想着心中竟有了那么一丝心痛的感觉。 月灵没有回答,只是看向远方,那座灯火阑珊的街市,无影以为她想要去那,说着便要拉着月灵动身,月灵却下意识地反抗了一下。 “怎么,害怕?”无影看着她的反应以为她是对刚才的事心有余悸,随即便拉过月灵腰间长长的腰带,将其一端捆在自己的手腕上,“这样你便不会一个人了!”随之一手楼过月灵,纵身向山下飞去,“今日也让你看看千里神偷的无影幻行。” 无影的举动让月灵心中一暖,在无影的怀里让她有了就这样靠在这里一辈子的念头。 那一年,明月下,灯火阑珊处,暮然回首,你竟在此处。从此我愿放下一切,换此刻天长地久...... “向无影,我想......”月灵的话还未说完,无影便接了过去。 “到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我怕听了这句话,便再也做不到无情了......... 尘世繁华,一世悲歌,对于我而言遇见你是缘,离开你是果,那么对于你来说,我到底是什么?向无影! 来到柳叶山庄已经两日了,前一刻他们把酒言欢,虽然酒不是个好东西,但因为他,一切都变得美好了。醒来的时候,自己已身处这牢笼,无法脱身,她呼喊着他的名字,担忧着他的安危。等来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向无影。原来,他来到月神殿,目的从来就不在六月神珠,而是她月神殿圣女的异血,他一路引她来到这烟雨江南,她竟从未疑心。报恩是真,骗她也是真,面对残酷的真相,月灵再一次尝到了心痛的滋味。 还有一日便是月圆之夜,只待时辰一到,她——身怀异血的月神殿的圣女便要成为药引,在最后一刻,她还是想要见他一面的吧...... “听说你要见我!”传入耳中的声音是那么熟悉也是那么陌生。 “还记得那天七夕节在空中,我未说完的话吗?”月灵直接道出了主题,无影的眼中有了一丝颤动,“再不说,我怕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月灵顿了顿,看了看无影俊秀的脸,那里没有一丝波澜,“向无影,我想——我应该是爱上你了!哪怕织女姐姐知道是牛郎偷了她的羽衣,但她还是愿意留下,还是爱上了他。” “......”无影紧握的双手微微张开,本来侧对着月灵的身子转了过来,向月灵走进了两步,“你是在对我使用美人计吗?只可惜......”无影看着月灵不屑一顾地摇了摇头,“我对你没什么兴趣!”说完便径直走出了囚室,留给月灵一个背影,那个远去的背影也渐渐刺痛了月灵的眼....... 月圆之夜,那般明亮的月,是月灵最爱的景色,她被绑在木桩上,点了穴道。敞亮的后院除了柳叶山庄庄主柳义天、一名仙风道骨的白髯老者和几个随从、侍女,还有那躺在庭院正中间的榻上的庄主夫人,唯独不见一人。 榻上的女子面色苍白,嘴唇发黑,病容间仍可以看到绝色之貌,柳义天紧握着她的手, 面色凝重。 “对不住了。”柳义天满怀歉意。 月灵的笑容有些苍凉,今生她能得你如此爱护,想必也是不枉此生了吧!月光照在了月灵的脸上,让她竟有些睁不开眼..........闭上了眼,等待着那份早该来临的死亡........ 那一刻,月灵闻到了月灵花的香气,灵幽清香,想来自己到了世间不过一月却恰似多年.......睁开眼的时候,便见身着青衣白底长裙的月神大人,红衣圣姑还有一干姐妹从天而降......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第一个收藏的小伙伴!!! ☆、月下无缘(六) 也许,忘记你才是我们最后的结局....... “如今,人世间你也走了一趟,可还想要逗留?”月神大人的话如水滴清泉,通彻明净,月灵摇了摇头。没有他还怎么看人世繁华? “那好,速随我等回月神殿吧!”月神大人淡淡地道。 “圣姑师傅,可有为难他?”终究是放不下的。 “诱拐圣女,图谋异血,差点害得你命丧江南,此等负心之人,你还在挂念什么?”对于月灵的行为圣姑表示愤怒。 “月灵,我且问你,你可是真的爱上他了?”月神大人挥手示意圣姑压住怒气问道。 “我不知道,我可以做到不恨他,可是唯独做不到不去想”月灵的声音很轻,很柔,似在对自己说一样。 “既是如此,我也不想瞒你,凡尘俗事本不是用来逃避的。相遇是你们的缘,相忘也是你们必定的结局。在此之前,想来你该知道一切,我等来到江南时已然遇到了向无影.......” 月灵赶到的时候,空中响起了阵阵响声,随即整个夜空被许多烟花照亮,绚丽的烟火让月灵想起那个七夕节的晚上。沉思间,她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抬头时候是一道踉跄的白影,苍白的面容,月灵想要上前却被无影抬手阻止。 “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你还能回到这里,那么就让时间停在那个七夕夜吧!虽然你注定会忘记这个夜晚,但是还是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在这里......”无影用苍白无力的手指了指心的位置,“刻下你的笑容.......咳咳...咳咳....”无影已然咳出了鲜血,用手简单地擦了擦,“如果今夜你没有来这儿,想必也是极好的,因为至少在你心里我还是活着的,不过想着你们每一位月神继位时都会饮下忘尘水忘记一切,让我把这句话带进棺材对我来说也是不公平的。”无影有气无利的声音穿过空气来到月灵面前,那么虚无飘渺。 “那你想要说什么?”月灵控制住颤抖的声音,带着与无影平日交流时一贯的微笑。 “我想,我应该早就爱上你了,比你爱上我的时候还要早。”无影还是一贯的不羁。 “不,你没有我早。”月灵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还是这么逞强........咳咳....”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一口鲜血喷口而出,随即便重重地向地上摔去;那一刻就像天崩塌一般,给月灵的世界带来了 巨大的灾难,她拼命地往前只为了抓住那仅存的温度...... 月灵将无影抱在怀里,泪水落在了无影的脸上,“以后,不要再随便跟着人到这世间来了,你这么傻,我真的好不放心。” 月灵不住地点头,说不出一句话,看着无影口角不住的鲜血,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她快要失去他了,这一刻她不想跟他吵,不想闹,只想静静地,静静地。“傻丫头,你哭什么?我还是喜欢那个对我大呼小叫的,哪怕告诉了她无数遍也记不住我名字的千月灵......”无影苍白的嘴角突然笑了笑,“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那日我们打赌比拼轻功......其实当时六月神珠.....一直都在我的身上。” “我就知道,你是个骗子,总爱耍我。”哽咽的声音,不住的颤抖,无影的声音也渐渐虚弱...... “傻丫头,以后......不要再随便跟着人到这世间来了.....你这么傻......我真的......好不放心......”无影要为月灵擦去眼泪的手坠落的那一刻,却什么也抓不住…… “我求你,醒过来,这样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玩!”月灵颤抖的声音,一声一声地呼唤,“向无影,我可以记得你的名字的,你醒过来,我不会再叫你骗子,也不会叫你毛贼,更不会再叫你淫贼了!我只求你,醒过来...........................呜呜呜呜...............” “他求我救你,也不想辜负柳义天的恩情。因此我告诉了他一个法子,若在六月神珠的引渡下,将毒素传到一名武艺高强的人身上也是可以就那妇人一命........在此之后,他不想你记得他的好,如果能忘记,你便不会因为他的死亡而悲伤,因此我们联手演了这一场戏,只是为了让你可以安心地忘记他.......现在,他已再无多时,我想你应该还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月灵花盛开,月神殿里一场大型的仪式正在进行,月神殿第24任月神继位。当月灵的额头被烙上月神印,前尘往事于此刻烟消云散,站在月神殿的最高处,遥望千里尘世,她仿佛记得有一人与她在那里相逢......................... ........................................................ ........................... 多年后,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围绕在月神大人的身边看着月神手腕出的黄色丝带好奇地问道:“为何月神大人的手上一直带着这根黄色的带子呢?” “因为有一个跟我说过这样我就不会是一个人了!........................只是......那个人总爱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更完这一个故事,可能会沉默一段时日了!见谅...... ☆、一缕流光半场梦(一) 他是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索命阎罗——血无情,只要是他要杀的人没有一个可以逃得掉,他手中的那把“嗜血刀”,每次杀人都不会沾有一滴鲜血。 在他人的眼里,他——血无情的名字就像阎罗王索命一般令人恐惧。可就是这样一个魔鬼一样的人物也有自己的原则——妇孺幼儿永远不是他“嗜血刀”斩杀的对象........ 也是这样一个冷酷的杀手,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无情的杀手,也许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他会遇见一个令他那颗冰冻的心起死回生的女子。在遇见这个女子之前他的一生都在杀人中度过,他也一直认为这样的宿命会陪伴他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却不想有一天他也渴望着平凡的生活,没有任务,没有杀戮,没有鲜血......那样的日子只要有她就是美好........ 还记得初次相遇的时候,她只是一心想要盗取他嗜血狂刀的小偷,当他的嗜血刀架在她的脖子上的时候,她也只感觉到了月光在嗜血狂刀上反射的一缕流光闪过她的眼角,令人睁不开眼。尽管面前的男子一脸冷峻,冷冽的话语似锋利的匕首划过冷冷的空气直逼她的心脏,她也仍然可以陪着笑脸,像一朵月光下盛开的芙蓉,那般绚烂夺目,在不经意间闪了他的眼也为他冰封的心打开了一扇自己都不曾发觉的门........ “谁派你来的?”血无情看也不看面前的小个子男子一眼,只用他那把嗜血成魔的利刃逼供着眼前的男子。 “别.......别这样.....咱们有话好说.....”小个子男子用食指轻轻地拨开了架在脖子上的利刃,陪着一脸的笑容。 “我劝你最好还是说实话,否则.....”血无情的话没有说完却也是危险的预兆。 “罢了,本姑娘虽是个贼,可贼也是有原则的,你要杀就杀吧。”说着闭了眼,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血无情也终于正视了面前的小个子男子,一脸清秀,纵然是再俊秀的男子也不可能有这般清秀的容颜,再加上她刚刚又自称自己姑娘........血无情收起了嗜血刀。 “我不杀女人,你走吧。”说着打开了房门示意女子自行离去,自己也于床上躺下。 “哎......我说你这是看不起我呢!是女人怎么了,是女人就不能......”话到一半女子便觉得有些不妥,莫不成自己还要求他杀了自己吗?想着自己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女子使劲摇了摇头,“喂,......那个叫什么索命阎 罗的,你手里的嗜血刀姑奶奶要定了。”说完女子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身影..... 床上的男子对于女子的挑战显然无动于衷,一挥手房门便自动合了上去,闭了眼渐渐睡去.....这一夜他睡得格外安宁....... 次日正午时分,烈日当空,街上的人声也渐渐沸腾了起来,客栈来了一位神秘的男子,男子一身低调打扮,身着黑衣,头上戴的斗笠遮去了半张脸,隐约间还可以看到嘴边的两片八字胡。在小二的带领下,神秘男子来到了血无情的房间。一到房间,便见血无情坐在房中的桌边,独自饮着茶,身边的嗜血狂刀闪烁着嗜血的光芒,随后神秘男子招呼小二退下,关了房门。 “公子可是好兴致啊!只是恐怕有事要污了公子的雅兴了。”说着,神秘男子也找了位置坐下。 “......”血无情为之倒了杯茶,没有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一千两,杀一个人,这笔买卖做不做?”神秘男子道出了来意。 “谁?”依旧是冷峻的面容,不变的语气。 “这个......”神秘男子显得有些为难,显然是不愿透露,“你随我去一个地方,到了那儿我再告诉你。”血无情品了一口茶,眼角的余光却打量了面前的男子。 “你放心,一定不会触犯你的原则,你随我去便是......”神秘男子似是看出了血无情的担忧,安抚道。 血无情随着神秘男子来到了镇外的山林,神秘男子的脚步也渐渐加快,血无情也加快了自己的脚步以便可以追上他。感觉到身后的人紧随其后,男子嘴角隐约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随后便听到了身后意料之中的声响,虽然有些挣扎可终究也是如了心意。转过身来,便见血无情掉入了自己布置了一夜的陷阱。 “哈哈,这下你逃不掉了吧。”神秘男子揭去了头上的斗笠,撕去了嘴上的八字胡....... ☆、一缕流光半场梦(二) “哈哈,这下你逃不掉了吧!”神秘男子揭去了头上的斗笠,撕去了嘴上的八字胡,露出了那副清秀的容颜又一次似芙蓉花一般绽放,“这陷阱可是姑奶奶挖了一夜的成果,怎么样?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现在你是在我的手上......”女子显然是要以此让他交出嗜血狂刀,本想着这已经有他三个个头的深度了,他也没那么容易逃出来,可谁曾想自己的话还完便被眼前发生的事所震惊——陷阱中的人只是一个跳跃,一个翻越旋转便轻易地出了她挖了一夜的陷阱。女子惊讶地张了张口,却忘了闭上,出了陷阱的血无情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手中的嗜血狂刀又一次闪烁了嗜血的光芒...... “你要干什么?”面对血无情的紧逼,女子惊慌地向后退去。 “你......好大的胆子。”惊慌之下女子仿佛看到了血无情眼里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喂......你可别忘了.....你的原则....我......”女子双手护在胸前,言语间竟有些结巴。 “贼都有自己的原则了,想来我是不是......也可以尝试着改变了。”血无情的话语间第一次有了抑扬顿挫的语气。 “啊.....杀人了,乔叔,救命啊!”毕竟索命阎罗的名称可不是骗人的,“什么原则,都是狗屁!”女子闭着眼不去看血无情红色的眸子,装着可怜地喊着救命。一阵失声喊叫之后不见血无情有下一步的动作,睁开了一只眼,却不见了血无情的身影,再看了看周围也确实没了他的影子,适时才放了心。没有劫后余生的窃喜,更多的却是一副孩子闯了祸后逃过了惩罚的得意....... “姑奶奶想要的东西,怎么会得不到。乔叔,你就放心吧,‘嗜血狂刀’,玥欣一定给你带回来。”看着天上的烈日,乔玥欣一脸坚决,不一会儿又蒙着眼睛叫道:“啊!好毒的太阳!”…… 血无情已经回到了客栈,小二热情地招呼着,血无情也未做理会径直上了楼。 回到了房中,放下了嗜血狂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却想起了那张芙蓉花开的容颜。她一心要盗取自己的嗜血狂刀,也不知为何,猜测间血无情的目光落在了嗜血刀上,右手轻轻抚摸着刀身,眼中更多的是道不尽的忧伤与愁绪,还有那多年嗜血的苍凉。这么多年以来,能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也只有你了.......看了看嗜血刀陈旧的刀壳,想来也该为它换一身行头了吧! 次日,血无情出了 客栈,在镇上的各个当铺与打铁铺之间为嗜血寻找合适的“行头”。 还是正午时分,一个烈日当空的日子,街上的人被这毒辣的太阳晒得睁不开眼。血无情手持嗜血狂刀于街上行走,江湖侠客佩戴兵器本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只是血无情手中的这把刀并非凡物,哪怕是这些没见过世面的老百姓也因为嗜血猩红的气场唯恐避之不及,纷纷闪让。却有一人横冲直撞,正正地撞向了血无情的身子,并乘机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嗜血刀,血无情也并非一点也不曾防备,一个转身便堵住了来人的去路,二话不说就轻而易举地夺回了嗜血。 看清了来人的面孔,血无情也未显露吃惊诧异的表情,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乔玥欣,看着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乔玥欣显然是不甘心的,想要再次抢夺,一伸手抓了个空,再一伸手却被血无情的右手挡下。两人就这么在街上动了手,一个“小偷”明目张胆地变成了“抢匪”........ 这阵仗......明显玥欣没有什么优势,但血无情却也没下什么狠手,过路的人也纷纷停下看热闹,但又因为害怕而不敢靠近。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玥欣也感觉到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强夺不行看来也只有智取了。就在玥欣打算叫停之际,血无情一个反手将她按压,令她动弹不得。 “等......等一下!咱们不如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乔玥欣用诚恳的目光看着血无情,血无情再次打量了眼前的女子.......松了手。见血无情上了当玥欣心中只是高兴可又碍着血无情的面便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要不去你客栈谈!”......... 血无情走在前面,玥欣紧随其后,看着血无情那孤傲的背影,玥欣却是揉着刚才被血无情扭伤的地方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冷血的木头人是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吗?要是有一天你栽在我手里......哼哼!......我......玥欣倒是在后面自顾自的想象,却不料一头撞上了早已停下的血无情,血无情转过身来似要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继续前行。面对血无情刚刚的举动,乔玥欣一脸茫然,莫不成他还能听到自己的心声? “你千方百计地想要嗜血,为什么?”血无情没有称呼手中的兵器为“嗜血狂刀”而是“嗜血”想来在他心目中嗜血已经不再是兵器的存在了,更多的或许是个朋友,一个陪伴他多年的朋友。 “因为......”面对血无情的问题,乔玥欣早已准备了无数个答案,现在他真的问起来自己竟不知用 哪个来回答,“江湖上想要你这把嗜血狂刀的人多了去了,有人悬赏黄金千两取你这把魔刀,家境贫寒的我想以此换取金钱怎么了?” “我还从未见过想你这般......”血无情的顿了顿,乔玥欣却接过了话道:“是不是从未见过我这般,又聪明又漂亮的‘小偷’啊!” 看着乔玥欣的自恋模样,血无情的嘴角微微上扬,拿过桌上的杯子,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乔玥欣又为之添了一杯。 “算我求你,你就意思意思地把嗜血刀给我,让我换了赏银,我再帮你偷出来。”玥欣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眼中似乎还闪着泪光。如此一副我见犹怜的美人,血无情却不为所动,冷冷地抛出一句“不行!” “真是个榆木脑袋!”欣玥右手扶着额头不让血无情看见自己的表情在心中暗暗骂道。 “好!不给就不给吧!”随后便举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敬道:“咱们好歹也算相识一场,小女子乔玥欣!想同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索命阎罗交个朋友,不知大侠是否赏脸?”玥欣生硬地转过话题,示意血无情碰杯,他也恭敬不如从命一饮而尽。玥欣也用余光瞥了瞥血无情是否真的饮下了她的“千里一泻”,暗暗笑道“这下你还不死!” 果然饮下不久,血无情便有了反应,捂着肚子,面露尴尬。 “你怎么了?莫不是吃坏肚子了?”.......玥欣关心道?...... ☆、一缕流光半场梦(三) “你怎么了?莫不是......吃坏肚子了?”玥欣故作关心道。看着血无情的样子有些莫名地想笑,不过为了嗜血无论如何都要忍住,只是心中有些疑惑,这药效怎么会这么快,容不得她多想,能拿到嗜血才是最重要的,“你要不要去趟茅房?” “......”血无情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玥欣一眼,随后便直起了腰杆,将捂着肚子的手放回了桌子上,“无妨。”只是......正在乔玥欣疑惑之时,便发觉自己已经上了当...... “你......你......”玥欣惊讶地看着血无情,真不明白他什么时候做的手脚,只是这一刻也容不得她与他计较,“小二!!!茅房在哪儿?” 看着玥欣一趟一趟地来回,血无情冰冷的俊颜也终于有笑容,这个丫头倒是有趣得紧!自己在江湖上漂泊了多年,遇到过无数个想取他性命的人,也不乏她这样想盗取嗜血的人,只是唯独她......为什么自己会舍不得下杀手?就算是自己的原则,又怎么能容得了她一次二次地靠近?还是......因为自己这些年来一直是一个人,真的是怕孤独了吗?只是自己这沾满鲜血的双手还有资格停下来吗?想到这里,血无情的思绪终于被拉回了现实,脸上的笑容也渐渐退去...... 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浑然无力,眼睛也还有点昏花,只得摇了摇头再闭了闭眼,才看得清楚。只是一睁眼便见血无情那张冰冷的俊颜,面无表情。 “看来你对我下的药还不轻。”说着将乔玥欣扶座起来,将一碗汤药端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 “解药,从你身上拿的!”看着乔玥欣一脸警惕的样子便做了解释。只是拉了一天肚子的玥欣显然已经没有力气接过药碗了,看着脸色苍白的玥欣,血无情也未作他言,用汤匙一口一口地喂她。 也许从来没有人想过这个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索命阎罗血无情到了今日竟然也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同样在乔玥欣眼里,此刻的血无情也没什么令人害怕的地方,也许......他从来便不是个可怕的人,只是行走江湖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罢了。况且自己三番四次地打他嗜血刀的注意也从来不见他对自己下杀手,自己这样害他,今日他还这般待她,想来竟是有些惭愧,看他的目光也多了些许柔情。 当清晨的日光投进屋内,将整个客栈照得通亮,新的一日来 临一切也都焕然一新,清新的空气夹杂着尘世的喧嚣也唤醒了沉睡的乔玥欣。推开门便听到了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想来是有人在练功吧,仔细一听应该是刀划过空气的声音,而且刚劲有力,霸道又不失细节。想来也只有血无情方能使出这样的刀法,也只有嗜血才能配合这样霸道的招式了吧!下了楼来到了客栈的庭院,果然,正是血无情在练刀,她没有打扰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感到身后有人才缓然收了嗜血。走向一旁的石桌,端起桌上的药碗,递给玥欣。 “既然醒了就把药喝了吧!”随后便带着嗜血上了楼。看着他的背影玥欣有一种莫名的心悸,他......是刻意在等我醒了,给我送药吗?玥欣乖乖地喝了药,不久便见血无情又下了楼,一副出门的打扮:戴上了护腕,又重新束了发,穿了一身简装,没有了慵懒的宽松大衫,腰带也换成了紧身的宽带。这显然是一副要格斗的装扮,血无情径直地走过了玥欣,没有留下一句话。这样的血无情让玥欣心里有些空空的感觉,是失落吗?她也不知道,她只感觉有些不舒服...... 随他到了大堂,听他退了方,唯独留下了很多银子,为玥欣的房间续了好几个月的房费,随后便出了客栈,见他离开,玥欣也追了上去。 “你这是去哪儿?是接了生意吗?能带上我吗?”不容血无情回答,玥欣已抛出了好几个问题。 “不行,既然你身体好了就赶快回家吧!”血无情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前行,依旧没有看她一眼。 “不回家,我跟着你好不好。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坏事!”乔玥欣积极地保证以便血无情能够接纳自己。最终,血无情停下了脚步,严肃地看着乔玥欣。 “你可知?跟着我,你会很危险!” “我不怕!”玥欣一脸坚定,血无情也不知怎么拒绝她,也没有答应。 “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 “那这次任务是什么?”玥欣的话显然是触犯了一个杀手的禁忌,血无情停下了脚步,一脸阴沉,玥欣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愚蠢,捂着嘴,一副等待发落的表情看着血无情。血无情看着她的样子,真是有趣得紧! 随血无情赶了五天的路,玥欣也渐渐的了解到他此次的任务是了结一场江湖仇杀。对象是自己也曾听闻过的魔教之徒温重阳和章跖,他们曾是名门天山派的弟子,只是后来二人图谋掌门之位,夺取天山派镇门之宝,被逐出天山,后加入魔教,成为武林公敌。 天山派显然是不会以这种方式来清理门户,毕竟这种方式是被正道人士所不齿的。而死在温重阳和章跖手上的人也不计其数,如今他们花千金请血无情替他们报仇也是不为过的。 根据他们的情报,温重阳与章跖会与当月中旬出现在江州一带,如今血无情与玥欣已到达江州,还有两日,温重阳二人也会到达江州。玥欣本来只是图个好玩才随血无情来到了这里,只是不知为何她竟有些担心了。温重阳曾是天山派数一数二的高手,若不是心急夺位,待天山掌门百年之后,这温重阳也定是掌门的不二人选,而这章跖虽不及温重阳,他的功夫也不是吃素的。看了看血无情一脸沉着,竟不知觉地为他担心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伸手点个赞吧!!! ☆、一缕流光半场梦(四) 这是一个月黑风高夜,瑟瑟的林风穿过树林,与林中的树叶摩擦出诡异的声音。林间的一片空地升起一堆火,火堆边围坐着两个中年男子,旁边的一棵大树下绑着一位姑娘,恐惧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男子。 “你带着这个女人做什么?我们这一路还不嫌麻烦吗?”其中一位男子语气中颇有责备。 “师兄,咱们这一路不正需要人解解闷嘛!你看,这水嫩嫩的姑娘.....”章跖一脸□□,一旁的温重阳却一脸鄙夷,不再看他。 正当二人打算休息之时,林间传来异动,二人做备战状态,不一会儿的功夫,血无情与乔玥欣便来到了眼前。 “血无情!”章跖认出了嗜血狂刀也就认识了血无情本人。 “可是有人托你来取我二人的性命?”温重阳也猜测出了血无情的来意。 “死在你们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如今也是你们偿还的时候了!”乔玥欣先一步开口。 “你个黄毛丫头!你有什么资格要我们偿还?你爷爷我出来闯荡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章跖一脸爆脾气,倒是温重阳却是一脸平静,哪怕是即将面临的死亡,也倒是云淡风轻一般。 战斗一触即发,血无情将乔玥欣拉往身后,自己参与了猎杀。观战之余,乔玥欣看到了他们身后树下捆绑着的那位姑娘,便绕过他们解了绳索。这位姑娘显然是没有见过这般场面,瑟瑟的躲在玥欣的身后,玥欣细声地安慰着身后的女子,话音未落,章跖便被血无情一掌打落在跟前。 看了看跟前的女人,想来她也许可以帮自己一把,随即便向乔玥欣发动了攻击,几个回合下来,乔玥欣已被章跖擒住......旁边的女子惊慌失措。 “血无情,你的女人在我手里。”听着章跖的话血无情停下了攻击,转过身却硬生生地受了温重阳一掌,血无情一脸阴沉地看着挟持着乔玥欣的人。 “你放了她,她跟这件事没有关系。”血无情紧握着嗜血,而嗜血也闪烁红色的光芒。 “放了她?”章跖转过头看了看跟前的女人,笑了笑“可以,交出嗜血刀,我便放了她。”看着血无情的不忍与犹豫,乔玥欣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答应。“不要!” 看着乔玥欣,再看了看手中的嗜血,老朋友,真的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在你和他人之间做一个选择!紧握着嗜血的手松了,内力一运将嗜血送向一旁,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 哈,没想到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索命阎罗也会为了一个女子放下手上的嗜血狂刀。”章跖嘲笑着面前的人,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不过这个女人看来也确实别有一番风味啊!”说着将头埋在乔玥欣的颈项嗅了嗅,乔玥欣一脸厌恶地将头别向一边,“还真是香啊!” “你混蛋!”乔玥欣怒骂。 “师弟!够了!”温重阳也看不下去了,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到今日,多多少少是因为自己这个师弟,他的人品自己也再清楚不过了,只有这个德行是温重阳最不能忍受的! 章跖见师兄呵斥自己,章跖也知道他看不惯自己的行为,便不再调戏乔玥欣。乘此空隙,玥欣一个顶肘摆脱了章跖的束缚,见此,血无情也用内力运起嗜血一刀穿过章跖的身体。 “师弟!”话音未落血无情的刀已架在了温重阳的脖子上。见死期将至,温重阳的脸上也一直保持着平静,“看来今日也该结束一切了!只是之前也许你会想知道一件事。” 对于温重阳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血无情本不感兴趣,但直觉告诉他这是他想知道的事。 “你一直在找得那个人就是你想的那个人,因为当年......我也在场!”说完这句话温重阳长叹了一口气像了却了一番心愿一样,随即便闭上了眼睛,也等来了他的解脱...... 转过身血无情的眼里是更深的坚决,但只走了几步便吐出了鲜血。 “你受伤了?”乔玥欣上前关心,询问伤势,血无情用手抹去了嘴角的鲜血,答了没事。余光也看到了一旁花容失色的女子,也许女子是第一次见到了杀人,当血无情拿着带着的嗜血走来的时候,竟吓得昏了过去。 ☆、一缕流光半场梦(五) 下楼的时候已经是卯时了,太阳也已占据了半边天,看了看这明媚的天空,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乔玥欣感觉心情良好。自那天起乔玥欣的脑海里就时常浮现血无情为她放下嗜血刀的情景,一个杀手,当他放下手中的刀的那一刻起便不再是一个杀手了,想来心中竟有一丝无法言说的甜蜜,只是一转眼便陷入了阴霾。 院内的小桌旁坐着两个人,俊男美女,“谈笑风生”,好不自在! “嗯嗯”乔玥欣出声示意了两人,血无情仍然是一副高冷样,乔玥欣也早就习惯了他这副模样,也不予理会。女子倒是有礼地起身,“乔姐姐来了!” “这大清早的,你们聊什么呐?这么起劲?”乔玥欣随便找了一地坐下,也示意女子不要客气,“没事,你坐着就好!” “乔姐姐来得正好,清儿还怕没有时间跟你道别呢!” “道别?你要走了?”玥欣显然有些吃惊! “是啊,这两日麻烦两位恩公了,表哥已经来接我了!刚才见乔姐姐还未起床便不敢打扰,现在还是要当面道别的!”清儿解释道。 这位叫清儿的姑娘正是当日他们从温重阳二人手中救下的姑娘,原来清儿本是从外地来此投亲的,却不料被章跖挟持。救下她的这几日,乔玥欣也放出了消息,打听了清儿亲戚的住处,清儿也跟着血无情二人等待表哥的来临,如今也确实是该离去的时候了。 相处了几日,玥欣觉得这个清儿姑娘与她还是挺投缘的,如今她要离去竟还有些不舍。玥欣送清儿出了客栈,当然血无情是不可能去的。回到客栈的时候,血无情还在院内,只是乔玥欣到现在才发现他今天喝的竟然会是酒。 “怎么,你也舍不得清儿姑娘?”玥欣找了个位置坐下,面对玥欣这莫名其妙的问题,血无情显然是没有心情理会的,“你说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江湖飘摇这么多年,就没有想过成个家?”乔玥欣直丁丁地看着血无情那张冷峻的脸,正巧血无情也在看着她,四目相对,那双历经风霜的眼眸中好像有着她看不懂的东西。 血无情收回了目光,转眼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随后又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嗜血,露出了一个乔玥欣看不懂的笑容,似是苦笑,又似嘲讽,捏着手里的酒杯,“在这个世上,注定了有些人是不配得到幸福的!”一句话似乎是道尽了血无情的一生,乔玥欣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句,看着不同往日的血无情,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怎么会?”乔玥欣赔着笑脸安慰道“你看,你长得又帅,武功又高强,而且.....而且还有钱!这样的好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你知道这双手杀了多少人吗?”血无情看着自己的右手喃喃道,“二百八十九人,二百八十九个人的灵魂每个晚上只要我一闭上眼睛他们都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每个晚上。你觉得像我这样满手是血的人还配拥有幸福吗?” “你还有我啊!”乔玥欣一时激动竟说出了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话,不仅玥欣连血无情也是一脸震惊。乔玥欣仔细想了想自己的心意竟笑了,也许自己是真的爱上这个不会笑,不会闹,不会开玩笑,不解风情的杀手了,玥欣握着血无情的右手,“如果你不想杀人了,我们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一个没有江湖,没有杀戮的地方,去过只有我们的平静的生活!” 看着玥欣握着自己的手,血无情笑了笑,随即挣脱了玥欣的手,“可是,这样的日子......我不需要!”说得那般坚决,那般令人心痛,想来这一次玥欣能够明白自己心中的那一丝无法言语的感觉是什么了。 转身离开的时候,每一步都走得那么艰难。如果说这几日徘徊在玥欣脑海中久久不去的画面是血无情为她放下了嗜血刀;那么这几日在血无情脑中挥之不去的却是她被人挟持时的无能为力。他是一个杀手,从他拿起刀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不能拥有任何感情,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只有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一路走来,他都做得很好,唯独遇见了她。他破了例,她一次一次的靠近,他一次一次的允许,到了最后竟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他也想过放弃这样的生活,只要她在,那样平淡的日子也能过的有滋有味。他给了自己一个机会,最后一次,等最后一个任务完成他便离开这纷扰的江湖,放弃他的执著。可是当章跖挟持她的时候,他才幡然醒悟,原来有些事不是他想就可以,他是一个杀手,他杀的人不计其数,想要杀他的人数不胜数,而她跟着他......就是最大的危险...... 在这个世上有些人注定了不配得到幸福...... 乔玥欣醒来的时候,客栈已然没有了血无情的身影......这个像冰一样的男人,冷冻了他的世界,也冷冻了他的心......他像一把冰冷的血刃一样刺进了她的世界,当她已经熟悉了他的时候,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 ☆、一缕流光半场梦(六) 回到玉桥山庄已经半个月了,离开血无情的日子已有半个月了...... “庄主,小姐这次回来好像有些不对劲啊!”老管家向玉桥山庄庄主乔云天秉报小姐的情况。 “哦......”乔云天将手中的鱼食洒向池中,池里的鱼儿等了饵料自是欢乐不已,“她这次出去又见了谁啊?” “据探子回报,小姐出去后一直与血无情在一起,看这不吃不喝的样子......”老管家似是有些担忧,“怕是对他动了真情啊!” “不吃不喝?”乔云天喂鱼的手停了下来,“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前些日子,庄主正在闭关,所以......”老管家没有继续解释,因为乔云天已经在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来到玥欣房间的时候,玥欣正望着天空发呆,“玥欣,怎么不吃饭啊?”见是乔云天,玥欣收拾了情绪,解释着是自己不想吃,她的表情显然是瞒不过乔云天的。 “你老实告诉乔叔,你是不是真的爱上那个血无情了?”本来玥欣对他只是思念,经乔云天这么一问,玥欣内心的委屈顿时便找到地方倾泄,眼泪也止不住得掉了下来..... “可是,他不要我!”看着怀里哭泣的人儿,乔云天还是心疼的,虽然乔玥欣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但这么多年来自己还是把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的。 “这个不识好歹的!他不要你是他没眼光,相信乔叔,你一定可以找到一个更好的。而且他血无情不过是一个杀手,每天都在刀口上过日子,你跟着他,不是每天都要提心吊胆地活着?”乔云天尽力地安慰着怀里的人儿,但乔云天的话却给了玥欣一丝希望,也许他是怕自己拖累她才拒绝她的,玥欣道出了自己的想法,为了安慰玥欣,乔云天也只得顺着她的话应道。 “那好!你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又发生了什么?”虽然不明白乔云天的用意,但玥欣也未深究,便一五一十告诉了乔云天,从一开始她因为不小心听到乔云天等人的谈话,说嗜血狂刀跟她的家仇有关,为了了解当年的真相,便下了山去盗取嗜血狂刀,一直到血无情怎么拒绝她...... 夜深人静时,乔云天的书房里还亮着灯,里面传来阵阵话语声....... “庄主,看来小姐是真的喜欢上血无情了!”是老管家苍老的声音。 “既然喜欢.....那就在一起吧!”乔云天坐在太师椅上 静静地擦拭着手中的匕首,话语间是不可捉摸的语气。 “庄主的意思是......”老管家显然是明白了乔云天的意思,毕竟是跟了他这么多年的仆从。乔云天露出了神秘的微笑随即将擦拭亮的匕首一下插在了桌案上。与此同时,房上传来异响,是有人走过房梁的声音, “乔云天!”门外传来血无情的声音...... 乔玥欣赶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晚了,血无情不是乔云天的对手,他也已经受了乔云天好几掌,嘴角的鲜血不住地流出。 “木头人,你怎么来了?你......为什么要和乔叔动手?难道......”见此情况,玥欣以为是有人出钱要血无情来取乔云天的性命。 “......”血无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看着她的眼神那么不可猜测,他尽力地看着她,仿若这是世间的最后一眼一般,伸出的手想要去抚摸她的脸却又生生地放下,转而回过头看了乔云天一眼,带着伤闪身离开了玉桥山庄,而乔云天也没有下令追逐...... 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乔叔,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都下去吧!”乔云天招呼了众人离去,此时只剩下了他和玥欣两人,“你随我进屋!” 玥欣随乔云天进了书房,听到了她这辈子一直想知道的却又最不想听到的“真相”。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关于你全家被灭门的真相吗?”乔云天的话又一次把乔玥欣带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夜晚是她每个噩梦的源头,每一次醒来不是恐惧而是更深的仇恨,那个夜晚灯火通明,照亮了乔家的每一个角落,到处是刀光剑影还有惊慌的喊叫声,她躲在水缸里,透过水缸的小眼她亲眼看着她的母亲倒在别人的剑下,眼睛瞪得很大,是恐惧?还是在叮嘱她她不要出来?那一年,她才六岁,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明白,但只有一个念头深深地扎在她的脑中,扎进她的心里一直到现在——她要报仇...... 当年,我见你与我投缘便将你带了回来,为了让你可以放下仇恨,开心地生活,我也一直不曾告诉你当年的真相。”乔云天顿了顿,一脸的不忍,“可是,今日是瞒不住了!”乔云天长叹了一口气,移动了位置,站在窗前,眼神凝重...... “关于嗜血刀有着这样一个传说,传闻它关乎这前朝皇室的一批巨大的宝藏,百年来多少人为了争夺这批宝藏死于非命 ,当死的人多了,时间久了,人们也不再执著这批神秘的宝藏。可是,当你的父亲在机缘巧合下得到嗜血刀的时候,却有人又一次想到了过去的那个传说......” 走出乔云天书房的时候,乔玥欣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仿佛心都不会跳动了一般,乔云天的话一直回荡在乔玥欣的耳边,“拥有嗜血狂刀的人便是杀你全家的凶手!”一个自己刚刚才爱上的人竟然是自己恨了十年的人,这是件多么讽刺的事....... 乔玥欣将自己关在了房内十天十夜,这十天十夜仿佛十年一般漫长.......十天,在外人看来这么短的时间,乔玥欣已然过了十年,恨了你十年,爱了你“十年”,今日是不是也算两清了....... 再见她的时候,她的目光里全是仇恨的光芒,还有那仿若历经岁月的沧桑......他将嗜血扔在了一旁,刀光反射着的那一抹流光又一次闪过了她的眼,她连眼都没有眨......当她的玉峰剑刺进他的胸膛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她冰冷的目光,这是一个杀手素有的目光,而这样的目光,他已经好久都没有了吧?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是从遇见一个叫“乔玥欣”的丫头的时候开始的吧! 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尽管他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还是一脸笑容的谈着条件,当嗜血刀反射的那一抹流光闪过她的眼角的时候,也将她闪进了自己冰封的心里,如今想来也只有在梦里才能看到了吧! “你说得没错,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注定得不到幸福的!”离开他的时候,她没有一丝犹豫,没有回头,没有心痛,因为在他倒下的那一刻,心就没有了跳动...... ☆、一缕流光半场梦(七) 一缕流光半场梦(七) 乔玥欣带着嗜血回到了玉桥山庄,看着乔玥欣手中的嗜血,乔云天仰天长笑,那样的表情像是了却了多年的心愿一般......乔玥欣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可是这好像都已经不重要了,乔玥欣离开了玉桥山庄...... “爷爷,最近怎么不见那位不爱笑的大哥哥了啊?”路边街角的乞丐窝,一个六岁的小乞丐问着自己的爷爷。 “因为大哥哥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那他还会回来吗?” “应该不会了吧!” “那就没有人再给我们送银子了......”小乞丐有些遗憾的嘟着嘴,“大哥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他为什么不爱笑呢?” “他啊?是个杀手,很厉害的杀手!但是他也是个很有原则的杀手,他啊!从来不杀我们这样的弱者,也不会杀妇孺,也不会杀像你这样的小孩子......” 老乞丐与小乞丐的对话吸引了路边一位女子的注意,她暗淡无光的眼神于此刻突然亮了起来,她急于寻找一个答案,飞快的速度奔向玉桥山庄,老乞丐的话一直萦绕在她的耳边,“......从不杀我们这样的弱者,也不杀妇孺,也不会杀你这样的小孩子......” 那个晚上,那个乔玥欣还没来得急的晚上......乔云天的几手翻云掌重重地伤了血无情的肺腑,倒在地上的血强行站了起来。 “乔云天,当日屠杀江南乔家的主谋......是你吧!”血无情的声音于门外传来。 “哈哈哈哈哈哈.....”乔云天嘲笑的语气,“血无情,乔家的命案与你本就无关,你又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报仇呢?” “乔家赠我嗜血,我也自当还他们这个恩情,他们的债也该由我来讨回。”血无情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还是那般高冷。 “且不说你能否取我的性命,只说乔家的女儿都在我这玉桥山庄生活了十年,我待她如骨肉,她也视我为亲父,你可忍心让她知道这养育了她十年的父亲就是她的灭门仇人?”血无情表示不解,乔云天笑了笑,“这个人你也认识,就是玥欣!” 乔玥欣,是啊她也姓乔,本来以为只是巧合,却不想竟是天命。 “你喜欢她?那丫头也很喜欢你呐!只是相比于她的仇恨......”乔云天摇了摇头,表示可惜,“一个若决心杀我的人,我也定不相留, 玥欣......也不例外”乔云天的抑扬顿挫的语气令血无情听着很不喜欢。 “不要伤害她!”血无情的伤势已容不得他再大声说话了,随即又吐了一口鲜血。 “我也不想伤害她,我是真的把她当女儿一样疼愛,只是你非要打破我们的关系,我能有什么办法。”乔云天做出为难状,“不过,若当年屠杀乔家满门的人是你就好了!” “好!”虽然犹豫了片刻,可有什么能比她的安危更重要了呢? 乔前辈,对不起,我不能替你们报仇了,不过她能平安,想必也是你们最希望看到的...... 乔玥欣离开玉桥山庄的时候,乔云天试着挽留,毕竟是养育了十年的孩子,自己多年来又膝下无子,对乔玥欣自是疼爱。 “我的仇恨已然蒙蔽了双眼,我已经杀了我最爱的人,留在这里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你,我的命是他换来的,怎么能这般不爱惜呢!” 多年以后,有一位手持嗜血狂刀的女杀手,千两杀一人,她的目光似冰冷的利刃可以直直地穿过人的心脏。她是一名合格的杀手,冰冷的目光,冰封的心,从来不会对任何人动情,也从来不会放下她手里的嗜血刀...... “你这么大把年纪了,这么还不找个人嫁了,一天都在杀人,有意思吗?”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注定得不到幸福的......” ☆、幽兰潇然梦(一) 皎洁的月光撒进幽幽山谷,寒冷的山风夹杂着几缕兰草的幽香,沁人心脾,高峻的山崖上屹立着两道黑色的身影,注视着山谷里情况,知道宁静的夜晚被一声长笑打破.... “哈哈哈哈哈哈....我多年的心血终于没有白付....”说话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回头看着牢笼中一位衣衫褴褛的女子,眼中尽是贪婪与满足,“丫头,你可比你姐姐幸运多了,如今你已是百毒不侵之体,你应该感到高兴……”女子惊恐地看着眼前的魔鬼,就在两个时辰之前,他逼着自己与姐姐吃下了□□,在两个时辰的折磨下,自己与姐姐已是阴阳相隔......看着另一个笼子里不会再说话的姐姐,自己仿佛已没有了眼泪,她谨记着姐姐离开时的最后一句话:如果可以,一定要离开这里,找到一个良人,安稳地度过你的余生.....随后无尽的悲伤夹杂着恐惧在心中蔓延…… 眼前的这个男人将自己和姐姐困在这里十年,为了炼就所谓的百毒不侵之体,将自己与姐姐当成试验品,在无尽的试药、中毒、解毒中度过.....如今他的目的已然达成,但却远远不止于此,她知道那是无止的黑暗......渐渐地女子感到自己的眼皮已分外的沉重,朦胧之间,她看到一个黑影在向自己走来,随即传来牢笼门打开的声音,她竭尽全力不让自己睡去,竭尽全力地去看眼前的男子,她看见了,记住了那个给予她第二次生命的男人...... *********************************************** ****************************************** 他是大月王朝驰骋沙场的常胜将军,是令敌军闻风丧胆的嗜血魔将,也是大月王朝“痴情”的定北王爷——司徒池郎。 她是大月王朝的第一美女,是轩辕皇室的长公主,也是定北王爷的结发妻子——轩辕潇然。一年前定北王府遭遇刺客,轩辕潇然为救司徒池郎不惜以身挡箭,身中剧毒,从此一睡不起。 他是天下第一神医,是司徒池郎重金请来为轩辕潇然解毒神医,也是司徒池郎的好友——无痕公子。 而她谷幽兰,从小便是药王的试验品,在无尽的痛苦与死亡中挣扎着生存,在目睹了姐姐的死亡后,在以为自己将永世生存在黑暗之中后,遇见了司徒池郎....... 谷幽兰被 司徒池郎带回了王府,休养半月后便被管家派去打理花园,修剪花草,准确地说应该是药草,是无痕为轩辕潇然准备的药草。而除了那个晚上,谷幽兰便再也没有看见司徒池郎,那个给予她光明的男子。那是个黑暗的夜晚,却也是她重生的夜晚,他像个天神那样从天而降,就那样走到她的眼前,走进她的生命........ “你便是司徒从药王谷中救回来的女子?”一个声音打破了她的沉思,转身便看见一身白衣屹立眼前,腰间是一块绿萤通透的玉佩,翩翩公子,一阵清凉的微风吹拂着谷幽兰的面颊,撩动着发丝。 “幽兰见过无痕公子。”谷幽兰微微行过礼,细眉如叶,朱唇欲滴,没有淡妆浓抹,只有清新淡雅,还有那久病初愈的残容,倒是令无痕微微一愣。 “姑娘认得我?如果在下没记错,今日可是无痕与姑娘第一次见面!”淡淡的语气似乎带着些许玩味。 “幽兰不曾见过公子,却是听府中姐姐们说起过公子的摸样,便记下了。”幽兰低头静静地回答着无痕的话。 “倒是个伶俐的丫头!”无痕环顾了四周的药草,“你的事情我听司徒说过了,到底是在药王谷待过,对这些药草的习性,你很了解!”无痕的语气让幽兰无法辨别他是在赞赏还是询问,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而无痕似乎也没有听她回答的意思,便径直走向房中,幽兰也收拾东西离开,她无法感觉自己的身后正有一束目光在注视着自己..... 安乐四年,定北王府遭遇刺客,轩辕长公主为就司徒池郎从此一睡不起。司徒池郎力排众异向轩辕皇室求婚,长乐大街上是长长的接亲队伍,司徒池郎骑马走在前面冷峻的面孔看不出任何表情,后面的红喜轿里是沉睡的轩辕潇然。伴随着迎亲的喜乐是长乐大街两边百姓的赞扬与钦佩之词......... ☆、幽兰潇然梦(二) 幽兰潇然梦(二) 那是个明媚的上午,阳光和煦,谷幽兰一早便来到无痕的小药屋,打理着药草,顺便将屋里药材拿出来晒晒太阳。定北王府中无痕的小药屋是府中的禁地,没有无痕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因此谷幽兰便成了此地唯一的奴婢,一切事务也只有她一人打理。 前来报信的人看了看院中的谷幽兰,一脸急切示意幽兰过来,幽兰缓缓走来:“不知这位大哥有何事?” “快去禀告无痕公子,公主出事了!”来人话语急切,容不得幽兰细想便转身小跑进屋,正与出门的无痕撞了个满怀。无痕扶住了幽兰,打量了幽兰上下见她一脸慌张,不住问道:“发生何事?如此慌张!” “有人来禀,公主出事了!”无痕看向了门口,那是司徒安排在公主冰室的护卫,随后额眉微皱,一眨眼便消失在幽兰眼前。望向轩辕潇然冰室的方向,谷幽兰心中升起无限的担忧....... 无痕来到冰室之时,司徒池郎早已在此等候,冰榻上的轩辕潇然已面色发白毫无血色,无痕上前为公主把脉,随即从腰间拿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给轩辕潇然口中喂入一颗红色的药丸,并以内力催发药效,渐渐地,公主的面色开始微微红润。 “无痕,公主怎么样?司徒池郎见公主面色恢复,心下稍安,但仍然有所担忧。 “公主的身体已然到达了极限,我方才用护心丸护住了她的心脉,但护心丸撑不了多久的!一个人一生只能服用三次护心丸,因为此药虽能救命却也对人体的伤害极大,以公主目前的状况来看她顶多还能服用一次药,否则护心丸对她便成了□□。”无痕起身观察着司徒池郎的表情,“司徒,这是最后机会,否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轩辕潇然了!” “公主对我有恩,我自会不惜一切去救她,可是一命换一命,对她是否太残忍了些.......”无痕看出他的犹豫,“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无痕无言....... “也许有......只是我并不能保证....” ****************************************************************************************************************** 明媚的天空渐渐被阴霾笼罩,一种山雨欲来的征兆,渐渐吹起了大 风,幽兰望了望天知道大雨即将來袭,便先将已经晒干的草药端回屋子,随后便将还在种植的药草,一盆一盆抱回屋内。无痕回来的途中已然下起了大雨,府中的奴婢连忙从房中拿出雨伞递与无痕,无痕接过雨伞。回到药屋的无痕一进院便看见了还在雨中忙碌的幽兰,一袭蓝色长裙已然被雨水浸湿,但她似乎并没有停下的意思,无痕就这样站在院门口,知道幽兰搬完最后一盆药草。 当幽兰看向门口时,那一抹白色便映入眼帘,无痕缓缓走来,将雨伞一收递给谷幽兰,幽兰将其收好。 “对于这些药草,你似乎很尽心!”无痕找了个位置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些药草是救治长公主的希望,也是王爷的希望,是王爷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为报恩情,幽兰自当尽心尽力。”幽兰言语恳切,没有丝毫做作。 “以你之言,为了司徒,你可以付出一切?”无痕的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玩味,喝了一口茶,似在等待眼前的女子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是。”短短的一个字,让无痕心中一震,虽然知道她会说肯定的话,但当这一个字传入他的耳中时却令他为之一顿。 他想知道为什么,可他也知道若是自己问出口得到的回答一定是为了报恩,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答案。看了看谷幽兰浑身湿透的衣衫,无痕心中闪过一丝怜惜之情。 “罢了,你回去换一身干衣裳,别受了凉!”随即起身回了内屋,幽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湿衣,此时感到了凉意不觉搓了搓肩膀,站在门口看着这倾盆的大雨犯了难,“方才那把雨伞便赠你了。”此时内屋传出了无痕的声音。 *************************************************************************************************************** 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司徒池郎陷入了沉思,他还记得那一天也是这样的大雨,他跪在大殿之外等候着皇上的发落,而他的父亲、母亲、兄长和司徒家的亲众们于前一刻在法场被斩首。 “皇上有旨!司徒雷登参与皇子谋反,判斩立决,诛连三族。但念在司徒家乃三朝功臣,皇恩特赦司徒池郎免于一死,为司徒家留下唯一血脉,钦此!”大雨滂沱的法场响起如雷贯耳的喧旨声,大雨迷了司徒池郎的眼睛,但大雨中轩辕 潇然屹立在马上的红色身影成为司徒对那日鲜明的记忆。 “你放肆!你堂堂一个公主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你的名声还要不要!”殿内龙颜盛怒。 “儿臣没有胡言,儿臣确实早已是司徒池郎的人,父皇若是不信,儿臣也没有办法,但父皇若是执意要杀池郎,儿臣必随之。” “你真的仗着寡人宠你,便任意妄为吗?”听着殿内的争执,司徒池郎的面上依然看不出什么神情,但是他知道屋内的那个女人为了救他正在不惜一切。 …………………………………………………………………… “池郎,潇然不求什么,只求你能好好活着.......”这是轩辕潇然躺在他怀里沉睡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天空中的一道惊雷将司徒拉回了现实,看着窗外的大雨,已然越来越大…… “谷幽兰……对不起……” ☆、幽兰潇然梦(三) 风雨愈来愈大,王府中除了那些身穿铠甲的侍卫已不见一人,无痕公子喜爱清静,因此他的小药屋离府中离婢女们所住的地方甚远,倒是离司徒池郎的房间与轩辕潇然的冰室较近,手中的雨伞已然抵挡不住这么猛烈的风雨,早已湿透的衣衫不断地滴着水滴,幽兰也渐渐地感觉到头昏,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开始发烧了。她得在昏倒之前赶回房间,不然现在院中空无一人倒在这里是不会有人发现的,眼皮渐渐困乏,脚步也渐渐沉重,手中的雨伞也于此刻滑落,摇摇欲坠的身子在跌倒在雨中之前被一双有力的手撑住,幽兰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朦胧之间她看到了来人,这种感觉就像那天晚上,在自己即将睡去之前看到了自己的光明。司徒池郎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裹在谷幽兰的身上,随后便将其打横抱起,进了自己的房中。 而此时此刻,雨中一抹白色的身影目睹了一切,随即将自己手中的外袍背在了后面........... ************************************************************************************************************** 清醒的时候,幽兰仍然无法睁眼,但能隐约地闻到淡淡的墨香和有些苦涩的味道,慢慢地起了身,见屋内的情况这里应该是司徒池郎的房间,低头见自己身上只着了一件里衣,且甚是宽大,想来应是王爷的衣服,环顾四周见到了于书案前练字的司徒池郎,外面的雨已然停了许久,因为屋中钻进了几缕阳光,使得屋内一片通透。 “你醒了!”司徒池郎停下了手中的笔,走向了幽兰榻前,“你昏倒在我院前,便让你在我屋内睡下了,我已叫人为你换了衣衫,只因你衣裳尽湿,而我这里又没有女子衣衫,便只有你委屈一下了。”司徒池郎说得如此平淡,却又如此亲切,似是并没有将谷幽兰当作下人。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谷幽兰正欲起身谢恩却被司徒池郎阻止。 “本王不过是举手之劳,何来救命之言?你切放宽心将身子养好便是。”司徒池郎轻笑。 “若非王爷救我出药王谷,幽兰便无法看得这繁华人世;今日若非王爷再次相救,幽兰怕是……” “也许本王救你是出于别的目的了!”司徒池郎深沉的话打断了谷幽兰的话,那双深邃的眼睛静静地盯着那一汪清泉,一时之间气 氛沉静到了极点。 “把药喝了吧!”司徒池郎率先打破了沉默,“待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司徒将药碗递给幽兰,而幽兰却看着这些黑色的液体犯呕,十年来她吃的药比饭还多,这些药水,便是她萦绕不断的噩梦,“知道你难受,但若是不吃药,你的身子便要拖很久才会痊愈。”司徒池郎看出了她的难处,安抚她的语气放缓了许多,谷幽兰抬头看了看司徒池郎那张冷峻却在此刻带着微笑的面庞竟有了喝下噩梦的勇气。当药碗见底的时候,谷幽兰紧皱的秀眉依然没有松缓,而司徒竟于此刻将一颗糖果递于她面前。 “有它也许你会好些……” 吃过药后,幽兰休息了片刻便换了其它婢女为她拿来的衣衫,随即跟着司徒池郎离开了房间,那是冰室的方向,她知道他要带她去看轩辕潇然。 还未走进冰室,只是站在门口谷幽兰便感觉一股寒意袭来,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见状司徒池郎便将门外墙上的狐裘为她披上,“如果受不了,便跟我说,我们马上离开。” 终于走进了冰室,尽管有了这狐裘大衣也无法地方这刺骨的寒冷,看向一旁衣着单薄的司徒,幽兰有些担忧,“无妨,以前在塞北的时候,夜晚比这里还要严寒,我是行军的身子,你不用担心我。”司徒池郎看出了她的担忧,出言解释。 “王爷带我来这里,可是有话要对幽兰说?”幽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可愿意嫁我?”司徒池郎突如其来的求婚令幽兰惊讶不已,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惊讶,“我想与你讲一个故事。”司徒看了看幽兰,看她是否有听下去的欲望,“我与公主相识于幼年时期,那时候,我、公主和当今的陛下......后来众位皇子争夺皇位,父亲站错了队,司徒家遭遇灭门,是公主力保我平安......”司徒池郎毫无保留地告诉谷幽兰关于他和轩辕潇然的一切,“当年她为了救我不惜一切,如今我也可以,你是公主苏醒唯一的希望,只要你与公主换血,公主便会醒来。我亦不愿伤害你,无痕说过若是你怀有身孕,他便可设法讲毒转移到孩子身上,保你平安!” “我愿意...”也许司徒池郎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答应,看到谷幽兰眼神中的坚毅,他竟然犹豫了。 “你不用那么快答应,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那时候你再告诉我。”司徒为幽兰系紧了外袍,“这里太冷,我们出去吧!” ************************* ******************************************************************************* 拖着未痊愈的身子幽兰来到了无痕的小药屋,无痕于屋内便见到了那一袭蓝色衣裙,“病还没好,出来做什?我这里暂时还不需要你。”无痕淡淡的语气让人分不清他是责备还是关切。 “是幽兰闲不住,躺在床上还不如在这院子里照看这些药草,心情可是大不一样……”幽兰话未完自己的手腕便被无痕捉去诊脉,幽兰下意识地想要挣开,却被无痕抓得越发的紧。 “要知道司徒池郎司徒池郎花费重金请我来此只是为了轩辕潇然一人,你身为婢女能得我诊脉已是莫大的荣幸。”幽兰放弃了抵抗,把着幽兰的脉象确实没有什么大碍,“吃药了吗?”怎料随口地一问竟让幽兰答不上话来,对上谷幽兰的目光,却见她在不停地躲闪。 “生了病,为何还不好好吃药?”未等幽兰答辩,无痕已向她嘴中塞入一颗药丸,喝不下汤药便吃药丸吧!随即讲一整瓶药丸扔给她。 “谢无痕公子关心!”幽兰的关心倒是令无痕清醒不少,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他人来了,这是不可能的事! ☆、幽兰潇然梦(四) 寒冷的冰室里传来司徒池郎的声音,夹杂着寒气也夹杂着些许愧疚,“我告诉她了!”司徒池郎坐在轩辕潇然的冰榻边上,注视着轩辕潇然那张越来越苍白的脸。 “很好,你终于迈出这一步了!”无痕背对着司徒池郎,看不出表情,淡淡的语气也无法分辨,“事成之后,便是我离开的时候了,为了你的事,我在这里已然待得太久了。” “你能保证她的安全吗?” “……”无痕突然沉寂了些许时间,发出一声轻笑,“谁?是为救你不惜一切的公主?还是……那个可怜的姑娘。”无痕转过了身,眼神带着些许嘲讽,“要知道,在死亡面前,谁都有可能拒绝。” 司徒池郎看着无痕眼中的嘲讽,又一次看着他亏欠太多的轩辕潇然,眼神中多了些许坚定,“她......一定会答应……” *********************************************************************************************************** 三月十五是女娲娘娘的诞辰,每年的这一天司徒池郎便会带着王府的人前往女娲峰女娲庙为轩辕潇然求福。这样的活动已然持续了四年,司徒池郎对轩辕潇然的“痴情”也持续了四年。 女娲庙前的七千六百九十九级阶梯是每一个虔诚信徒必然徒步走过的考验,司徒池郎等人也不例外。只是从定北王府来到女娲峰山脚众人已然累得不行,徒步登山便成了王府婢女们的难题,好在司徒王府的家风上佳,途中并没有一人抱怨,况且这样的经历已不止一次。司徒池郎走在最前面,没有一丝疲倦,但越往上走便越发的累得慌,司徒池郎并没有催促只管大步向前,因为考虑但府中女眷的脚力便将其放在队伍的最后,男丁靠前,却有一人例外,在一片灰压压的男丁中显得格外显眼。 她尽力地追赶着那黑色的背影,凭着一股毅力走到了现在,府中的男丁赞许着她的体力,毕竟府中女眷已经落后了许多,可没有谁能知道她现在已没有任何力气来回应他们,却还是执著地追赶着那似乎永远都不可能的天神,直到力气用尽的最后一刻。她以为自己将这样倒下,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托住,随后便听到了无痕招呼众人离去的声音。 “你这般拼命是想和司徒比试一番吗?”无痕将幽兰扶至旁边的一块大石上坐下,语气中带着 些许责备。 “……”幽兰一时无法回应,也许是太累,也许是不想回应,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那黑色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深处,深得看不见底,也不知是他消失在了深处,还是自己已然堕入了深渊,万劫不复。无痕见此心中生起一丝怜悯,不过很快便被自己努力压制了下去。 “司徒说你答应了救轩辕长公主,是吗?”休息片刻之后无痕抛出了话题,就那样看着谷幽兰,等待着她的回答。 “是!” “你可知道你有可能会死?你不怕吗?”无痕的眼神带着些许怀疑。 “在遇到王爷之前,幽兰便已经死了,如今王爷不过是把给我的东西再拿回去而已,没有怕不怕……”幽兰的眼神凝视着远方却充满着坚定,那样的眼神倒是令无痕心中一惊,良久无痕的心中竟有了一丝失落…… “只是因为你爱他,对吗?”无痕已无法体会自己心中那些复杂的情感,竟说出了这样的话并且伴随着其它的感觉。 幽兰也许没想过他会如此直白地道出自己的心事,一汪清泉对上无痕的眸子竟有些不知所措。就这样望了良久,无痕的嘴角划过一丝苦笑,“罢了罢了,也歇息够了,你走吧!”无痕随即将身子背了过去,又一次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当谷幽兰又一次踏进那深渊,背后传来了悠长的笛声而且竟伴随着些许悲凉,不由得让她停住了脚步,可她最终没有回头,选择了义无反顾。 ************************************************************************************ 是然,当司徒池郎为轩辕潇然的祈福仪式结束,王府的人下完山已经入了夜,女娲峰已只剩下了两个人,在女娲峰后山的幽幽山谷遗世独立,山风袭袭,吹拂着两人的衣襟。 “对你,本王终究是有愧疚的!” “王爷从来没有对不起幽兰,是王爷救了我,如今能够救长公主一命,还能成为王爷的妻子,幽兰已然知足了!”幽兰诚恳的语气夹杂着心甘情愿的笑容令司徒池郎心中一震。 “……”司徒池郎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儿站会儿。”说完便将身子背了过去,看向了幽幽山谷,幽兰行了礼便缓缓离去了,“若是你断然拒绝,也许本王便不会这般纠结犹豫了!”看着谷幽兰浅浅 的背影,司徒池郎不觉握紧了拳头。 片刻之后,在谷幽兰消失的地方传来一声异响,司徒池郎几乎是本能的身影一闪,靠近之后见草木丰茂的小道边有一处是空的,只是因为草木遮挡,加之夜色较暗看得不是真切,而且草木有被压倒之状,看了看四周并无谷幽兰的身影,料想她应该走不了多远,竟不由得担心起来,看着黑暗的下方似乎听到了些许声响,便唤了一声,“谷幽兰!” “王爷!”谷幽兰吃痛地回应了一声,方才失足掉下来的时候,看了看四周,一片黑暗,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畏惧,如今听着司徒池郎的声音,那些畏惧竟然消失了,“我没……”谷幽兰正欲告诉司徒池郎自己没事,还不等回答,便听见了一阵划过草石的声音,只是转眼那个似天神的男子便来到了自己身边。司徒来时,便只见谷幽兰蜷缩着身子,光线黑暗得让司徒看不出什么。 “可摔着了哪里?”只见谷幽兰摇了摇头,司徒池郎正欲扶她起身,谁料刚刚碰着她的手臂便听见幽兰一声吃痛的闷哼,“摔着手了?” “只是擦伤,不妨事的!” “这里太黑,我先带你上去,你抱紧我。”随即揽着谷幽兰的腰身施展了轻功,一跃而上,谁知一落地谷幽兰又是一声闷哼,眼看就要跌落在地,好在司徒池郎一手扶住了她,“你到底摔伤了多少地方?”想着方才问她可摔着了哪里,她只答无妨,而如今看来浑身是伤,心中不由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怒气,看了看幽兰微微有些抬起的右脚,便知一二,随即将幽兰打横抱起并缓缓放下,查看了她的脚却见幽兰紧紧咬着嘴唇。 “若是疼,便叫出来!”司徒池郎的语气放缓了许多,轻轻按着她的脚踝,看着谷幽兰红肿的脚,想来是扭得不轻可眼前的女子却不发一言,如此坚强的女子竟让司徒池郎心中闪过一丝怜爱,“看来你的脚是走不了了! “可是这里……”谷幽兰显然是担忧今晚的住处,话未完便被司徒池郎接了过去。 “就算我可以等到明天下山,你的伤势也拖不了明天啊!”………… ☆、幽兰潇然梦(五) 在司徒池郎背上的时候,是谷幽兰此生觉得最安全的地方。她一生孤苦,十八年的黑暗在遇见司徒池郎的时候便已然消失得干干净净,他背着她走在长乐大街上,就这样一步两步,她好想时间可以停在这一刻,没有什么定北王,没有轩辕潇然,只有他们两个,好想就这样一直到地久天长。但只是这样一刻的胡思乱想,便让她觉得自己亵渎了司徒池郎,亵渎了他和轩辕潇然的爱情,一时之间感到了罪过。 “王爷,幽兰可以自己走的,你已经背着幽兰走了这么久,要不……”谷幽兰的话又一次被他打断。 “你是要逞强吗?本王是行军打仗的身子,你不必担心。”司徒池郎不肯放下她,出声抚慰。 回到王府的时候,府中的人见司徒池郎背着谷幽兰不免震惊,家中的的老管家眼中倒是闪过一丝喜悦,连忙打发了旁边切切私语的下人,上前询问,“王爷,这是?” “她下山的时候摔伤了,快叫府中的大夫。”司徒池郎一边答着话,一边将谷幽兰放了下来,管家正欲离开去叫大夫,却听得不远处的走廊传来一个声音。 “我不是现在这里吗?难道我没有医治她的本事?”无痕说话的时候,看着司徒池郎有一种异样的神情,“带她回我的药屋。”就这样留下一句话转身向自己的药屋离去。 旁边的下人显得更是惊讶,要知道无痕除了轩辕潇然是从来不管府中下人的生死伤病的!管家见此忙吩咐下人,“还不扶谷姑娘去药屋。”只这样一刻管家便看出了谷幽兰在这府中地位,看出了眼前两个男人对这个姑娘的特别,随即改了称呼。 “不必了,本王亲自带她去。”随即将谷幽兰抱起向无痕的方向走去。不等府中的人缓过神来,司徒池郎的背影走丢下一句话宛如一道惊雷,“林叔,帮我安排我与幽兰的婚事,越快越好。” “是!”管家会心一笑。 ********************************************* 到了药屋,无痕并未询问其它,检查了幽兰的伤势,为她取了药,擦拭了能看见的地方,有了灯光,司徒池郎才发现她的身上都是伤,一路上竟未说半句。 “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你的伤没那么严重,可你毕竟是个女子,这些药早晚各一次,有些地方我并不方便,只有叫人帮你擦,还有些汤药,我会叫人送到你房中,这些日子便不要再干活了!”无痕又恢 复了冷淡的语气,不再看幽兰一眼,让人辨不清他的情绪,“好了,竟然没事了,我也回房休息去了,你们请便。”虽然不明白无痕的冷淡,幽兰也并未计较,随后才反应过来方才一言不发的司徒池郎竟然一直这样盯着自己,幽兰瞬时感觉到面上一阵微热。 “方才你失足掉了下去,到我前去查看,也有一段时间,在此期间你连一声呼救声也没有,如果我没有听到你掉下去的声音,也没有发现你,你可知道你要在那里待上一夜。一路回来,明明伤势那么重,也不曾听你叫过一声疼痛,你就这样逞强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吗?”司徒池郎的语气带着些许责备与微怒。 “……”司徒池郎的语气令谷幽兰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让王爷为幽兰担忧是幽兰的过错,只是现在的伤与在药王谷的十年来相比真的不算什么……那是幽兰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光,每日的试药的煎熬和痛苦早已让幽兰忘记了呼救,因为幽兰知道,即使喊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来救我们,只有无尽的黑暗与折磨。”谷幽兰回想起药王谷的日子眼泪早已不自觉地掉落下来,回想起死去的姐姐只感觉心口一阵绞痛,这样的谷幽兰让司徒池郎有些心疼,他一把将谷幽兰揽进怀里。“对不起,本王应该早些去的。”司徒池郎的眸子里竟然有些深深的自责。 眼前的一切被内堂的无痕尽收眼底,“谷幽兰,对不起你的人,不止司徒池郎……还有我。” ****************************************************************************************** 司徒池郎为谷幽兰换了厢房,派了仆人,让她安心养伤,府中也在忙着她与司徒池郎的婚事,府中一派喜庆,想是司徒池郎打过招呼,也许是定北王府的家风甚严。也只有是痴情的定北王爷深得人心,当他决定要再取之时,旁人是真的为他高兴,没有人询问她的来历,也没有道她和司徒池郎有多么的不合适。所有的人都在替她高兴,羡慕她嫁了像王爷这样的英雄,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在他们眼中的幸福其实是自己死亡的开始。可那又怎样,她爱司徒池郎,哪怕嫁给他是去死,她也愿意似飞蛾心甘情愿地扑向那团炙热的火。养伤的日子除了司徒池郎没有什么人来看她,就连那些闻知定北王要成亲特地派家中女眷前来道贺见一见谷幽兰的人也被司徒池郎婉言拒绝,谷幽兰也知道司徒是为了她好,怕她疲于应付,不懂这些人 情世故,外人只道定北王这是爱妻心切。可是好像有一个人,已经许久未见了,但转念一想,是啊,她与无痕好像也没有什么交情,便觉得没有什么了。 转眼之间,大喜之日悄然来临,定北王府一派热闹,喜乐响彻了整个定北王府,全城庆祝着他们心中的战神终于走出了忧伤,就连大月王上也亲自来临,他是定北王的君主,亦是司徒池郎的朋友,五年前他助他夺得皇位,自己的姐姐也倾心于他,四年前的一场变故,他并未逼过他迎娶轩辕潇然,如今见他解开心结,甚感欣慰。 司徒池郎走进新房,揭开喜帕,见到了此生对他来说最特别的新娘,他无法保护的新娘,甚至是自己要亲自送她去死的新娘,心中竟然有些凄凉…… 皎洁的月光洒满了整个王府,一如那个他们初见的夜晚,笛声悠扬,那么远他便闻到了兰花香,闻到了她的幽香,原来他已经爱上了那个飞蛾扑火的女子,而如今却要让自己亲自将她送进死亡的战场…… ☆、幽兰潇然梦(六) 新婚后,王爷与侧王妃相亲相爱,相敬如宾,人们不由得惊叹于这位王妃的魅力,竟然将王爷心中的寒冰化了开来。 一个清晨,在王府的水榭台上,司徒池郎专门从宫中请来了一位画师为谷幽兰作画,而此时谷幽兰正在采集荷叶上的露水好为他沏茶,望向水榭上的司徒池郎,莞尔一笑便印在了他的心里。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但对于谷幽兰来说已然足够了,如果自己没有救轩辕潇然的灵异身躯,怕是永远也无法靠近他了吧。当无痕为谷幽兰诊出喜脉时,她看到了无痕眼中的震惊,和司徒池郎一瞬间的失神,无痕似是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实,又诊了一次,答案依旧…… “她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脉象平稳,正是救公主的最佳时期。”无痕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然有些落寞。 “你能护她安全,是吗?” “……”无痕对上司徒池郎的眼神挤出了一个微笑,“当然”随即转身离去。 回到药屋是什么时候,无痕也已经不知道了,只知道自己在房中愣了许久,口中喃喃自语着一句话“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随即走到房中的书架,看着那些整齐排列的药书,疯狂地寻找着什么,直到房中一片狼藉…… 当谷幽兰踏进司徒池郎书房的时候,看到了房中一片混乱,地上还有随意丢弃的酒坛,她看到坐在地上的司徒池郎,缓缓走了过去。 “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她带着笑容说出了这句话,让司徒池郎的心中更是一疼,他将谷幽兰揽进怀里。 “我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父亲……”谷幽兰直到那是一种自责更是一种无能为力,她静静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其实,救你并非我本意,我将你带出药王谷只是因为你的命能救公主,我待你好,也只是为了让你心甘情愿地交出性命,交出我们孩子的性命,这些你明明都知道,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来到我身边,幽兰……你真的好傻……” “有王爷的这番话,幽兰已经死而无憾了,更何况我们要相信无痕,他是天下第一神医,他说过不会让我死的,不是吗?”谷幽兰安慰着他,面对即将来临的死亡她好像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他面前的男子——她的夫君,不要因为她而难过自责。 ********************************************************** ******************************** 死亡与重生的日子来得那么快,谷幽兰与轩辕潇然躺在同一张床榻上,司徒池郎紧紧握着谷幽兰的手,看了看身边的红衣女子——轩辕潇然,原来她那么美丽,如同她和司徒池郎的爱情,她真的好羡慕,羡慕有这样一个男人可以把她放在心上这么多年。 “幽兰,你一定要活着!”司徒池郎的声音在耳边环绕,谷幽兰挤出了一个笑容,似是安慰更似诀别,这一切都被无痕看在眼里,随后无痕打发了司徒池郎离开密室,递给了她一颗药丸,在她即将服用的那一刻。 “他是爱你的!他对轩辕潇然不过是愧疚,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无痕静静地看着她,希望在这最后一刻他能够拒绝,等来的却是她轻摇着头,“如果公主复活,也许他便不会再愧疚了,也就不会悲伤了!而且你是天下第一神医,你说过你不会让我死吗?”又是那样的笑容,就那样吞下了那颗药丸,渐渐陷入了昏迷,看着她闭上了眼睛,无痕笑了,笑得那般沧桑、凄凉。 “你说的对,我不会让你死的……” ****************************************************************************************** 当司徒池郎走进密室的时候,轩辕潇然的面色渐渐红润,无痕站在床榻前,面色有些苍白,看着沉睡的谷幽兰不发一言,司徒池郎探了谈她的鼻息,她的聊无生机如同晴天霹雳,“她根本没有怀孕,她骗了我们,她是一心求死。”看着将谷幽兰残在怀里的司徒池郎,无痕终于开了口,“轩辕潇然沉睡了四年,身体的血液才刚刚开始流动需要卧床休息一段时日,慢慢恢复,你要我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是时候离开了。”无痕留下了一些交代的话,身子有些摇晃地离开了。留下了司徒池郎一人,他紧紧地抱着她,似乎稍微一松手她便消失了,他的泪已然滴在了谷幽兰的额头上…… 无痕离开了定北王府,轩辕潇然也醒了,司徒池郎抱着谷幽兰的尸体在密室待了一天一夜,最终同意了发丧,他亲手将她放进了冷冰冰的棺材,跪在灵堂又是一天一夜,不吃不喝。这样的定北王谁也没有见过,哪怕当年轩辕潇然沉睡不起也没有见他这般颓废……虽然身体扛得住,但好像心累了,他倒在了灵堂之上…… 谷幽兰的死, 轩辕潇然的死而复生震动了整个长乐街,他抱着谷幽兰的灵牌走在长乐大街上,身后跟着整个定北王府的人,好像上一次这样的场面还是在他与轩辕潇然的婚礼上。到了为谷幽兰所选的墓地,当棺材落了地,他突然好想再见她最后一面。他命人停止了埋葬,开了棺,那一幕却震惊了全场,——棺材里空无一人,谷幽兰的尸体不知所踪,司徒池郎放大的瞳孔于片刻之后恢复了正常,一时之间王妃尸体被盗的消息不胫而走…… ☆、幽兰潇然梦(七) “公子,那位姑娘醒了。”无痕闭着的双眼渐渐睁开,脸色有些疲惫,向旁边的药童伸出了手,药童扶着他慢慢起身,并为他披了一件外袍。 “莫闻,带我去见她。”这位名叫莫闻的药童扶着无痕踉跄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向谷幽兰的房间。 “无痕,我怎么还会在这里?”对于自己还能活着谷幽兰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我救了你啊。”醒来了的谷幽兰望向了四周,有些话却又欲言又止,“他不在这里。”他知道她在找谁,“当初司徒池郎将你带出了药王谷,你觉得他救了你,心甘情愿地去救他的心上人。如今是我将你带出了鬼门关,你也应当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对吗?”无痕理所当然地提出了要求,显然面对无痕如此无理的要求,谷幽兰无法接受,看着无痕冰冷的眸子,她有些疑惑。 “无痕……你……”无痕打断了她的话,不容拒绝。 “你不必惊讶,是我救了你,我要你留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对吗?”无痕现在的样子开始让谷幽兰怀疑他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无痕公子,为什么现在的他让她看不透甚至有些排斥,无痕拿起桌上的水杯,递给她一颗药丸,幽兰却将头别过一边,拒绝服药,“我知道你不喜欢汤药的味道!所以我将解药做成了药丸。”见幽兰依然拒绝。 “你讨厌我?“无痕的嘴角挂着一丝笑容,“乖乖服药,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只要就在我身边就行了。你服下子母草骗我们你有身孕,一心求死,不就是不想伤害你跟司徒池郎的孩子,不想等到轩辕潇然醒来的时候,面对他们的恩爱吗?”无痕一语道破了她欺骗他们的原因,“如今轩辕潇然已经醒了,定北王府你是回不去了,所以就留在我身边,好吗?”无痕诚恳的语气反而让谷幽兰心中有一丝厌恶。 见她依然拒绝又不说话,无痕点了她的穴道,强行喂了解药,“你好好休息,我待会儿再来看你”随即莫闻扶他出了谷幽兰的房间,剧烈的咳嗽声淹没在风中,莫闻递给他一方手帕,接住的却是红色的鲜血。 “公子为她做了这么多,又何苦让她恨你呢!”看着无痕现在的样子,莫闻感到有些不值。 “让她恨我……是为了在我死后让她不会那么难过。”他的声音消失在了风里。 ********************************************* 又是一个微风拂面的清晨,谷幽兰 走出了房间,发现这所药庐应该位于一座山谷之中,房屋之外是一片一片的药草地,山林间独有的空气伴随着微风拂面而来,一转身她发现了睡在外面摇椅上的无痕…… 在梦中他回想起那日在密室,谷幽兰服下药丸陷入昏迷,“你说的对,我不会让你死的……”无痕抚摸着谷幽兰的面庞,“这个世上只有我知道在药王谷的十年,那些汤药早已将你的身子损伤得七七八八,看似百毒不侵与常人无异的你根本无法有孕,当初我将这个法子告诉司徒,只是为了让他能够狠下心同意用你去救轩辕潇然,只是没想到为了他你真的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我更没有想到在这个过程中明白一切的我却已然无法亲手送你去死了。” “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使得无痕从梦中醒来,一口鲜血从口而出,这一举令谷幽兰一惊,连忙抽出自己的手帕为他擦拭,却被无痕一把推开,“莫闻,莫闻”莫闻闻声赶到,“扶我回房”,无痕没有理会一旁的谷幽兰在莫闻的搀扶下径直回了房间,留下了一脸担忧与疑惑的幽兰。 “不要让她进来,不要让她看见我现在的样子。”莫闻看着他越来越虚弱的身子,却又无法违背他的命令,只能拦着屋外的谷幽兰。 “无痕……” “姑娘请回,公子现在不想见你。”谷幽兰被莫闻拦在了屋外,她知道他们一定有事瞒着她。 ********************************************* 定北王府: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你的妻子,我真的很高兴,只是……司徒池郎,是谁允许你娶我为妻的,我没有同意就算是皇兄也不能把我嫁出去,所以……司徒池郎,今日我——轩辕潇然要休了你。”司徒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听着轩辕潇然的义正言词,“从此以后,你我二人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看着轩辕潇然带着笑容地转身离去,她知道这个他欠了一生的女人在给他一个安心去寻找谷幽兰——他真正的心上人的理由,尽管她那么爱他…… ********************************************************* 又是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谷幽兰走近了睡着的无痕,眼角的泪不自觉地滑落,自她来到这里开始,他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他明明是神医为何却照顾不好自己的身子,她不是个傻子。隐约之间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直到莫闻告诉了她一切……“姑娘是后天因药物而形成的百毒不侵之体,而公子则是先天的元体,所以如果姑娘的血能够让长公主苏醒,那么公子也可以,只是我原本以为在这个世上并没有一人能让公子放弃自己的性命去换另一个人的性命,却不想公子竟然遇上了你。在王府的密室,你服下的不过是能让你假死七日的药,真正救了轩辕潇然的人是公子,这些日子他待你忽冷忽热,说的那些话只是希望如果你恨了他,那么在他死后你就不会难过了。他本来可以一走了之,那样,你便不会知道了,可是他那么爱你,又舍不得离开,只是希望在最后的日子你能够留在他身边。”…………莫闻请求幽兰不要离开,可以陪着无痕走完这最后的一程,知道了这一切她又怎么能够忍心离开。 幽兰的泪落在了无痕的脸上,惊醒了他,他为她擦了擦眼泪,“他还是告诉你了?我以为自己能够撑到待你去看大海的时候,原来自己这么不中用了,没想到最终砸了自己招牌的人不是轩辕潇然,而是我自己”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我们一定能够看到大海,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走,莫闻,莫闻,收拾……”幽兰擦了擦泪,叫着莫闻的名字,却被无痕一把拉住。 “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哪儿吗?” “知道,在王府,那时候的你……”无痕摇了摇头,打断了她,“其实我们早就见面了,在六年前,我第一次到药王谷,知道药王在用你们试药以此练就百毒不侵之体,那时你才十二岁,当时的你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是我救了你,但是我终究没有把你们带出药王谷,因为……我也想知道药王最后能不能成功。”听了无痕的话,幽兰好像想起了什么,想起了在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有一个人从天而降,给她喂了一颗药,然后身上便慢慢不疼了,从那以后,同样的药剂她和姐姐,她的症状总要轻一些。 “我想起来了,我想来了……”幽兰的泪水不住的流下,看得无痕心中一疼。 “你一直说,是司徒带你走出了黑暗,而我却一直在想,如果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便救了你……如果那日药王谷破的时候带你出牢笼的人是我……如果那日女娲祈福仪式我配你走到最后,如果那日你掉下山谷,背着你走过长乐大街的人……是我,那么你爱上的人……会不会是我?”无痕断断续续诉说他的如果,他的身体已容不得他连续地说完这样一段话,无痕的问题,幽兰无法回答,有些人爱上他只需要一眼,她不知道如果自己没有遇见 司徒池郎,爱上的人会不会是无痕,看着幽兰的无措,“我早该明白,这世上本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是我错过了你,如今却又奢求着你能留在我身边……这一切终究是我的……痴缠痴念罢了……幽兰,你走吧,我想……司徒这会儿应该正在找你……”无痕缓缓闭上了眼睛,谷幽兰哽咽的声音发不出一言只得不住的摇头…… “不要……不要……” ****************************************************************************************** 司徒池郎找到谷幽兰的时候,谷幽兰和莫闻带着无痕的骨灰正欲坐船离开,沿着这条河,两个月后便到达东海。她告诉他,她要无痕带着她去看海,那是他最后的愿望,也希望司徒池郎不要等她,也许有一天她会回来看看,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他告诉她,无论多久,他都会等…… ********************************************* 当海风拂面,皎洁的月亮从海上升起,她好像想起了那个同样的夜晚,有个人从天而降,给她喂了一颗药,朦胧之间她好像听着那个人说:“如果你能撑着不死,等到我回来,我便带你出去……”他的声音一直围绕在耳边,她在心里暗暗回答,“我一定会的!” “姐姐,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吗?” 姐姐摇了摇头,“姐姐只记得那个人穿了一身黑衣裳……” 六年后,有一个男子身着黑衣,打开了牢笼,带着她来到了定北王府,遇见了爱穿白衣的天下第一神医——无痕公子…… ☆、短歌行之月灵花开(一) 数月前,柳叶山庄的庄主夫人——韩若霜身中剧毒,庄主——柳义天向月神殿讨求镇殿之宝六月神珠未果,只得派遣天下第一神偷之徒——向无影拐带月神殿圣女——千月灵,以其血做药引救韩若霜性命。 那个晚上,千月灵被绑在木桩之上等待着死亡,心中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院中的白发老者一步一步缓缓地向她走来,他手中的匕首在皎洁的月光下泛着银色的光芒,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仿佛闻到了月灵花的味道…… 月光撒满了整个庭院,柳义天看着木桩上的月灵心中是满满的愧疚,回想他这一生光明磊落,行事坦荡,唯有这一件事他没有选择,师妹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也答应过师傅他会好好照顾她,更何况……他还那么“爱”她…… 柳义天思绪万千,夜空中有些荧光色的花瓣飘落,带来了一阵阵清幽的花香,他用手接住了一朵完整的月灵花,竟有些说不出的熟悉,紧接着便从空中飞落一群月灵花色的女人,个个都蒙着面纱,其中有一位蓝色衣裙的女子位于阵前,眼神凌厉的看着庭院中的这一派光景。 “柳义天,你讨借六月神珠不成,如今又拐带我派圣女,这就是你们江湖的仁义?”说话的蓝衣女子正是月神殿圣姑清烟,言辞简短,话语中却尽是敌意。 “圣姑远道而来,是柳某失礼了!”柳义天向蓝衣女子行礼道。 “收起你的客套,如今是你使用手段要我派圣女的性命,还要装作一幅正人君子的模样,道貌岸然。”蓝衣女子气势凌厉。 “柳某曾向月神大人讨要六月神珠救我师妹性命,只是贵派言辞决绝,不让分毫,如今师妹危在旦夕,柳某依然顾不了其它,纵然是与天下为敌,也在所不辞。柳义天的话情真意切,倒是令旁人有些动容,但这样的话听在清烟的耳中却分外刺耳。 清烟正欲发作,口中便有一道红色的身影缓缓飘落,在一片银色的人群中分外耀眼,众人行礼,“参见月神大人!”月神看向了一旁的有些担忧的圣姑,用眼神示意了无妨,再见一旁的柳义天,朱唇轻启,“柳庄主对夫人倒是一片情深……” “……”看见眼前的绝色女子,柳义天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自己所有的理智仿若被什么占据,那是困扰自己一生的谜团,那么熟悉却又无比的陌生。 “我若答应用六月神珠救治你的妻子,你又是否可以放了月灵?”月神的话让柳义天有些受宠若惊,却令圣姑立马反对,圣姑的话还未出 口便被月神堵了回去,“圣姑不必担心,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清烟知道自己拦不住她,看着柳义天面上的喜悦心中竟然有着深深的恨意。 ************************************************************************************************ 传闻六月神珠有着起死回生的能力,只是需要配以月神殿独特的内功心法,如今柳义天倒是亲眼见证了这个传闻。看着韩若霜渐渐回缓的面色,柳义天悬着多日的心终于落了地,正欲好好谢谢月神殿的一干人等,顺便向月神赔罪,换来的却是月神的一句“互不相欠,一笔勾销!”这倒是让柳义天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庭院中渐渐远去的红色身影,柳义天正想追上去问个清楚,却被圣姑拦了下来。 “从此以后,我月神殿与你柳叶山庄井水不犯河水,你最好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圣姑对自己的敌意柳义天不是没有感觉到,最开始以为只是因为他挟持了月灵的缘故,可如今似乎还有着其它的原因,待若霜身体好转之后他定要搞个清楚。 ************************************************ 月神带着千月灵回到了月神殿,经此一事月灵的性子似乎有了转变,而月神的身子却越来越弱,已有大去之势,月神殿的重任便落到千月灵一人身上。 江湖传闻,月神殿的镇殿之宝六月神珠配以只有每代月神方能修习的内功心法具有起死回生的能力,而也只有每代月神与圣姑知道,所谓的起死回生是需要月神以全身真气内功催动六月神珠方能发挥巨大的神力,然而每次催动六月神珠后施法者的身子便会受到损害并且功力也会丧失一段日子,因此每一代的月神只能催动六月神珠两次,两次之后便是月神的大限之时。 不知过了多久,韩若霜的身子终于康复,柳义天便得到消息,月神殿的月神大人逝世,千月灵继任第二十四任月神,不知为何当消息传来的时候,柳义天竟然感到了一丝悲痛,不同于韩若霜的中毒,那是一种连柳义天自己也无法明白的感觉,他与月神相见不过数面,但好像她的身影从见面的第一刻开始便刻在了他的内心深处,那种感觉好像他们已然认识了多年。柳义天的身影屹立在庭院中央,银白色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看着头顶上的圆月,那种熟悉的感觉 又一次铺天盖地地袭来,好像在自己的脑海深处有一个人影,忽远忽近,他一次又一次地问她是谁,每一次当他想要靠近的时候,才刚刚触碰到她,那道身影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相公,你在想什么?”身后传来了韩若霜的声音,“更深露重,当心着了凉。”说着便为柳义天披了外袍。 “月神殿的掌门逝世了……”韩若霜为柳义天系外袍的手顿了顿,“她对你有救命之恩,我们应当去看望一下的。” “若霜听夫君安排。”韩若霜面带微笑,应和着柳义天的话语,思绪回到了多年以前。 ☆、短歌行之月灵花开(二) 多年以前的那个时候,他是她的师兄,她还只是他的师妹,她的父亲也只是他的师傅。她还记得七岁那年柳叶山庄的庄主柳寒风亲自将柳义天送到她和父亲面前,那个十岁的少年一身墨白色的锦衣饶有趣味地看着躲在父亲身后的她,面带笑容,甚是阳光。自那以后这个叫做柳义天的少年便成为了她父亲的关门弟子,而一向不喜练武的她也在那一年求着父亲教她武艺,然后他便成为了她唯一的师兄。 成年后的柳义天因为北侠浪子的关门弟子和柳叶山庄的少庄主的双重身份早早的闻名于江湖,不羁豪爽,潇洒倜傥的形象也深受江湖豪杰的赞赏。而她——这个唯一的师妹一直跟在他身边默默地亲眼见证了一切,她知道自己对师兄已不单单是将他当作哥哥,如果可以她希望可以永远地留在他身边,而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如果以后你嫁人了,他要是欺负你就告诉师兄,我一定打断他的腿!”她好想告诉他,她希望她以后的夫君可以是他,她也一直在祈祷着也许有一天她的傻师兄真的会成为她的夫君,哪怕他心系天下,一生为义,哪怕他说过他这一生可能要孤独一生,哪怕他说过他不会爱上任何人,她也觉得这一天总会到来的,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江湖上出现了一位夜行千里的盗贼,据说这位号称天下第一神偷的盗贼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到不了手的,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他偷不着的。最开始他只是来无影去无踪偷盗一些值钱的东西,与受人所托地去办些他人不方便的事情,加上并没有人知道他的本来面目,除了官府发布了一张四不像的通缉画像之外人们也没有多做追究。可是渐渐的,盗贼变成了“淫贼”,“天下第一神偷”变成了“夜行玉蝴蝶”,人们才忍无可忍,江湖、官府都发布了海捕文书,重金悬赏…… 在南邵山的地宫中,一群月白色的女子跪倒一片,堂前一位银白色的女子正坐上方,旁边站着一位蓝色衣裙的女子脸色凝重地看着为首跪求的女子。 “请月神大人为心岚做主,心岚自发生那件事后整日心神疯乱,不吃不喝,有时候还乱砸东西,前几日若不是姐妹们发现得早,心岚早已自尽身亡了。月蓝不求大人能够亲自出手,只求大人能允许我等出殿,为心岚报仇!”说话的女子言辞决绝,情真意切。月神殿的掌门叶轻依一出关便从圣姑清烟那里听闻了一个噩耗——月神殿的一位弟子出山办事,在一家客栈被人下药,遭到了夜行玉蝴蝶的侵犯,事后竟全然不知道他的模样,如今殿中弟子纷纷请愿恳求出殿为 心岚报仇。听闻这样的消息,身为殿中之主的叶轻依自然怒火中烧,看着殿下的一群弟子,玉手紧紧地握成了一个拳头。 “心岚的事就是月神殿的事,什么夜行玉蝴蝶,他对心岚做出这样的事便是与我月神殿为敌,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理,圣姑会带着几位弟子随我前行,至于月蓝你……”叶轻依走下座位,伸手扶起了月蓝“你是心岚最好的朋友,现在正是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得留下来好好照顾她。”月蓝刚想坚持,听着叶轻依的话觉得比起报仇,现在的心岚更需要陪伴,便不再多言,加上月神大人亲自出马,心下也放心不少,眼中满满的感激之情。 ******************************************************************************************************* 夜行玉蝴蝶带来的恶劣影响已经让多家女子受害,但任凭官府、江湖两方面以何种方式追查,都像当初追查盗贼一样一无所获。身为江湖上少有名气的少年英雄,柳义天义不容辞地接下了这份任务,而他的师妹也一直跟随其左右。 在江南的一所客栈里聚集了一群江湖人士,原因是镇上一家大户人家张员外的闺女收到了一张带有蝴蝶图案的手帕,随后吓得不轻的张员外便通过江湖人脉征求武林人士驻守张府保护女儿,而这些人都是来此地应征的江湖人士。(所谓“夜行玉蝴蝶”的由来便是因为他每次作案前,在受害人能够接触到的某种物品上都会出现蝴蝶的图案,事发之后也会在现场留下一块形似蝴蝶的玉石。) 当柳义天与韩若霜走进这家客栈的时候,大堂内已然七七八八地坐满了人,只有一个角落里的一方桌椅只有一个人,大堂里的人们议论纷纷,而那个人似乎对旁人讨论的并不感兴趣,只顾自己喝着杯中的茶水,柳义天仔细地打量了此人,衣冠楚楚,双眼有神,白面小生的面孔却有着几分不羁,虽然坐在客栈里最阴暗的角落却在这一片舞刀弄枪的江湖人士中显得格外耀眼,再看之下竟觉得他分外合自己的眼缘。随即便带着韩若霜上前打了招呼,“不知在下与师妹能否坐在这里?” 柳义天客气的话语让男子抬头看了看他,倒是让男子有些惊讶,毕竟在这些五大三粗的江湖汉子中能见到这样俊逸的少侠公子实属不易,“这是自然!在下向千里,敢问少侠姓名!”向千里抱拳行礼问道。 “在下,柳义天,这是师妹韩若霜!”柳义天同样回礼道,一旁的韩若霜也微笑着点头回应,柳义天的身份倒是让向千里有些惊讶,不过转眼也明白这样的气质是为何由了。 “原来是柳兄!柳兄此次前来可也是为那夜行玉蝴蝶?”向千里问道。 “夜行玉蝴蝶已然给多少姑娘带去了噩梦,这样的人一日不除实在是江湖的祸患!”柳义天义正言词的语气里是明显的伸张正义,“向兄此行的目的不也是如此吗?” 柳义天也许没有察觉到向千里赞同的表情还夹杂着其它的情绪,随后的时间里二人交谈甚欢,江湖侠士之间的惺惺相惜顿时油然而生。随后三人一同结伴去了张府,也许是因为柳义天身份的缘故三人没有经过任何的测试便顺利成为了张府的座上宾。按照夜行玉蝴蝶的作案习惯,三四日后的深夜,他便会来访,而今晚便是张小姐收到蝴蝶手帕的第三日,柳义天与向千里相约二人分别看守张府的前后院,张小姐便随父母待在一起,由韩若霜装扮为张小姐待在房中。当然这个决定一开始柳义天是反对的,但是除了作为女子自己确实痛恨这样的淫贼之外,也是因为为了柳义天心中的正义,她可以付出一切,她要向他证明她也可以和他一样为了正义不顾一切,向他证明,她和他是那么的“志同道合”,那么的般配...... “师妹,待会儿,夜行玉蝴蝶一旦进入房间,你就以摔杯为号,我们便会立刻冲进来,你切不可逞强!”临走之际,柳义天特地嘱咐,毕竟他还是挺担心这个师妹的。 “师兄,你放心,霜儿不会误事的!”韩若霜镇定地告知柳义天,示意他不必担心。随后,柳义天与向千里退出了房间,韩若霜便伪装成张家小姐卧在床上,静待夜行玉蝴蝶的到来…… ☆、短歌行之月灵花开(三) 不知过了多久,月近中轮的时候玉蝴蝶也没有现身,就当众人以为今夜他不会来的时候,卧在床上的韩若霜隐微听到了一丝动静,那好像是什么东西穿破窗户纸的声音,想着那些客栈黑店下迷药的手段,随即屏住了呼吸,然后便听到了门闩被撬开的声音,听着渐渐逼近的脚步声,韩若霜心中不免有些紧张,来人在床边停了下来,正欲掀开被子,便见韩若霜翻身而起将被子盖在了来人的身上,随即便听见了一声清脆的杯子落地的声音。来人发觉不对劲,即刻撕碎了束缚的被子破窗而逃,韩若霜正欲追赶便被一进屋的柳义天与向千里阻拦,“师妹,剩下的事交给我们,你去照看张员外他们。” 柳义天二人一直向着黑影的方向追去,却发现来人似乎并没有与他们交手的意思,不免令二人有些奇怪,看着黑影逃窜的方向,向千里突然拦住了柳义天,“柳兄且慢,来人只是一心逃跑,我怀疑事有蹊跷。” “你是说……调虎离山!”柳义天豁然开朗。 “这样,我继续追踪,柳兄便回去看看。”向千里提出了方案,柳义天自然也同意,便以眼神向向千里表示信任与肯定,随即原路返回。 ************************************************************************************ 见柳义天与向千里前去追赶,韩若霜也放下心来,听从师兄的吩咐去往张员外的房间,一路前去的路上却发现这么大的动静整个庭院走廊并无一人,来到房间的时候却见房门大开,张员外与夫人也倒在地上,张小姐也不见了踪影,倒是听得房顶上的瓦片有人走过的声音,便回到庭院抬头一望但见房顶之上两道人影纠缠,其中一道黑色身影的肩上正是昏迷的张小姐,虽然扛着一个人,但他的身手依然十分灵活,只是另外一道一位身着青衫的公子步步紧逼,一时让他无法脱身,局面陷入僵局,韩若霜已然分辨了敌友上前助阵,黑衣人分身乏术,即刻便被青衫公子所运行的内力所伤,只得将肩上的人扔给了青衫公子,闪身离去,青衫公子一把接住便将其转给了韩若霜,顺着黑衣人的方向追去。柳义天刚一回到张府便瞧见了青衫公子将张小姐扔给韩若霜,转身离去,当即将他当成夜行玉蝴蝶,飞身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青衫公子冷冷的语气似在责怪柳义天耽误了他的事。 “笑话,你做下这些无耻 之事,我又怎能容你轻易离去。”见柳义天误会了自己的身份,看着玉蝴蝶逃走的方向,已容不得他解释,只得硬闯,一道掌风向柳义天劈去,被柳义天一个转身躲开,顺势便旋转到青衫公子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想一个擒拿手将其制服,却不想青衫公子顺着他力道的方向一个正面的空中旋转摆脱了控制,并于同一时刻一个后旋踢,被柳义天一手挡下,二人在房顶上的交手看得韩若霜不只怎么解释。 “师兄,你误会了,他不是玉蝴蝶!”韩若霜的声音让柳义天停了下来,“方才你与向大哥追赶那身影去后不久,真正的玉蝴蝶便来了,若不是这位公子,张小姐怕是早就被他掳走了。”看着面前的青衫公子,面目清秀,浑身有着一股说不清的气质,确实不像采花贼,想着方才自己的行为顿时觉得有着过意不去,便赶紧赔礼道。 “方才是柳某失礼了,还望少侠见谅!”青衫公子望着玉蝴蝶已然走远,想着是眼前之人坏了事,不免有些怒意。 “柳少庄主误会了我不要紧,只是放跑了那玉蝴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抓住他。” “这次确实是柳某的过错,不妨等张员外他们醒来之后,问问是否有什么线索!” ************************************************************************* 张府整个院子的人都被人下了药,待到众人醒来之际已是第二日一早,向千里也于此时回来了,据他所说昨日追踪之人不过是一般的毛贼,他被玉蝴蝶喂了□□,特意让他先行出现在闺房引柳义天二人离去,也确实不知道玉蝴蝶的真实面貌,现在他已被向千里送到了官府。 被问至玉蝴蝶的面貌之时,由于不是昏倒得太突然就是因为他带着面具,昏迷的张府众人竟然一个都记不得,连与其交手的青衫公子与韩若霜也无法看清楚他的面貌。除了那块与青衫公子交手是玉蝴蝶掉落的蝴蝶玉石,夜行玉蝴蝶一案一无所获。 “难道就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情况陷入僵局,看着桌上那块蝴蝶玉石,身为女子的韩若霜不免替那些受害的姑娘有些不平。 “他是那么骄傲的人,明明知道我们设下了陷阱等着他,他还是要闯进来,只要他还会犯案,我们就有抓住他的机会。”柳义天拍了拍韩若霜的肩膀以示安慰。而一旁青衫公子公子看着桌上的玉石似乎有了什么想法。 “听闻张员外做过玉石生意的?”青衫公子出声询问。 “老夫以前走南闯北的是接触过玉石,怎么?”张员外有些不解,众人也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唯有柳义天顺着青衫公子的目光看到桌上的玉石,一时之间明白了一二,拿起了桌上的蝴蝶玉石,嘴角划过了一丝弧线。 “没错,玉蝴蝶每次犯案都会留下这样一块玉石,这样的蝴蝶玉石做工精致,定是经过了一位顶级的雕刻师父雕刻,不管是从它的产地、还是雕刻上面着手,也许……张员外你能帮我们不少忙。”柳义天说出了青衫公子内心的想法,二人相视一笑,随即柳义天将蝴蝶玉石递给了张员外。 “这种玉石温婉含蓄,质地清凉是典型的南山玉,而且这样的雕刻,像是出自于南山玉石圣手无心公子之手。”张员外仔细地观察了这块玉石。 “无心公子?”向千里重复了这四个字,眉头不免一皱。 “对,是他,虽然他不轻易于人雕刻,但是经过他雕刻的玉石,价值都会翻身好几倍,早年前做玉石生意时也见过几件他的作品,不会错的。”再看几眼倒是令张员外更加地肯定了自己的坚定。 “既然他不轻易为人雕刻,而夜行玉蝴蝶又雕刻了这么多的玉石,即使不是熟人,想必也一定会有映象。”柳义天推测道。 “既是如此,那咱们快动身吧!早一日抓住玉蝴蝶,也少一个姑娘受到伤害,也早一日给那些已经受到伤害的女子一个交代。”听到这样的消息韩若霜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众人告辞离去,出了张府青衫公子也于此刻打算动身离去,却被柳义天拦住。 “这位少侠也是想为江湖除害之人,不妨与我等结个伴,也好有个照应。”柳义天发出了邀请,“要知道,玉蝴蝶自犯案以来,若不是有着特别的本事,江湖、官府怎会一无所获,多一个人也多一分力量,不是吗?”柳义天的话听着在理,想着自己自追踪玉蝴蝶以来,一人确实有不便之处,便也答应了,见他答应,柳义天心中一喜,“不知公子姓名?” 青衫公子看了看眼前带着那样阳光笑容的柳义天,心中不免一愣,许久才开口道:“叶景易。” ☆、短歌行之月灵花开(四) 南山与月神殿所在的南邵山不过百里的距离,若是自己早日发现这玉石的秘密,也许就不用这样麻烦了。叶轻依看了看一旁熟睡的三人,连日地赶路,到了此地已是天黑,附近也无客栈,一行四人也只得天为被地为榻,自己女扮男装与他们混在一起终究是有些不便的。正欲闭眼休息之际,她闻到了一股香味,是月神殿独有的花香,她知道圣姑就在附近,看了看三人没有异动,便寻着花香离去了,却不料这股花香也吸引了另一人。 “参见月神大人!”来到河边,圣姑带着四名弟子早已恭候多时。 “起来吧!圣姑怎么来了!”叶轻依对于圣姑的到来有些意外。 “月神既然已经查到了夜行玉蝴蝶与玉石圣手无心有关,又何必再与他们待在一起。”圣姑没有正面回答叶轻依的问题。 “因为柳义天的身份能让我方便不少,要知道月神殿在江湖上虽没有什么敌人,但与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一向不和,他们一直视我们为邪门外道,在心岚这件事上,我需要柳义天柳叶山庄少山庄的身份来帮我减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他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叶轻依明白圣姑的顾虑,她是月神殿为数不多的没有喝过“忘尘水”的月神大人,对于那些还没有经历却不允许历经的东西,保护月神,守护月神殿是她作为圣姑的职责,听月神这样说来,圣姑倒也安心不少,随后也带着弟子离开了。 叶轻依看着圣姑离开转身欲走,却听得身后的丛林有异动即刻警惕起来,一个原地旋身用脚将地上的石头踢向那团丛林,“谁?” 寂静片刻,一道身影从那团丛林里走出,待到月光照到他的面容,叶轻依的神色倒是放松了不少,正想说服他不要告知柳义天之时,向千里接下来的话让叶轻依一脸震惊,“小叶子,真的是你!”看着面前的男子,叶轻依蛾眉轻皱,小叶子是她进入月神殿之前的名字,而且,他的声音好熟悉........ “你看看我!……”向千里的眼神里透露着喜悦与久别重逢。 “小……石头!”她终于想起了他是谁,时间好像回到了十二年前,他和她都还是福临村的一对孩童,由于两家父母的关系好,两个孩子也甚是亲密,父母在田地里耕种,他们在一旁追逐,每日的打打闹闹无忧无虑的时日,他们以为就可以这样一辈子。直到那一年瘟疫袭来,官府害怕瘟疫蔓延,便将整个村子封锁,准备烧死全村的人,年幼的她面对突如其来的灾祸茫然无措,看着倒下毫无生息的 父母除了眼泪,她好像什么也没有了。在蔓延的火海中,是他将她硬生生地拖了出来,一路奔跑,在山上他们看到了不断蔓延的火海,还有那一声声孤立无援与毫无反抗之力痛苦的□□、惨叫。 是他背着染了瘟疫的她一路奔逃,他们不能去找大夫,因为没有人愿意自己也被传染,如果被人发现他们都会被烧死,看着小叶子烧得滚烫的身子,他无能为力,他只能就这样陪在她身边,然后去药店偷一些他能够记得的医治的药,毕竟他也为自己的父母熬过这些药,尽管他们最终还是走了,可这已是唯一的办法。直到当时的百变尊者见到了他偷药的身手,要收他为徒弟,便带着他们来到了月神殿,当时的月神也看重了下叶子的资质以六月神珠救回了她的命,条件却是让小叶子留在月神殿,从此以后二人将殊途陌路,再不相见。 转眼已是十二年,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但他带着她爬出一堆一堆的尸体,穿过火海的场景仿若还在昨天一般。向千里看着叶轻依流下的泪水,伸手想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倒是被叶轻依抢先了一步,停在空中的手顿了一顿,随即也慢慢放下了。 叶轻依的月神剑突然架在他的脖子上,让向千里有些措手不及,“你是天下第一神偷?也是玉蝴蝶?”叶轻依剑将剑直指向千里的咽喉语气中却又有些不信。 “小叶子,我虽是盗贼却并非玉蝴蝶。”向千里平静地解释着似乎并不畏惧只要叶轻依的剑一走偏便可以要了他的性命。叶轻依狐疑地看着他的反映,但终究放下了月神剑,“我来到此地也是想要查清楚玉蝴蝶之事,玉蝴蝶犯案的手法虽与我相似,但我从来不曾欺负过一个女子,我甚至怀疑玉蝴蝶在试图嫁祸我,而如今我已然明白他这样做的缘由。” “什么缘由?”听得向千里的解释叶轻依也已然相信了他,因为在她心里小石头并不是这样的人,尽管这些年来他身为盗贼,可她心里明白他所盗的皆是不义之财,若不然为何这些年那些被盗之人从未公开过自己失窃的东西,也从未动过真格地要去抓他,因为若是他落网也意味着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也会告知天下。 “你可知道这玉石圣手无心公子是何人?”叶轻依略做思考无法猜测,只待向千里道明,“他是我的师兄,世人皆知,百变尊者收的一徒后来利用他的神行百变之术成为了天下第一神偷,却不知在我之前还有一位师兄。” “可是他为何要陷害于你?”直觉告诉叶轻依这师兄弟二人定是有着什么矛盾。 “我入门之后师父和师兄对我照料有加,那种感觉就像我有了第二个家一样,只是后来师父曾说过师兄内心阴沉,性格好强,不适合再修习变换之术,未免日后生出祸端,便没有将神形百变之术的最后三层传授于他,怎料师兄觉得师父偏心竟然为了秘籍杀了师父,师父死前告诉我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不相信师兄才造成今日之祸,除非师兄日后做出危害江湖之事否则便不要报仇。师兄曾说过他会证明他才是师父最优秀的徒弟,所以多年来他也一直在与我较量,只是没想到这场较量变成了如今这幅局面,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内心的声音告诉我,师兄不会做这样的事。”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待在柳义天身边?” “我留在这里是因为你,第一次见你我便觉得你是小叶子,如今确认了你的身份,知道你还安好便也安心了!”向千里的眼里是一种多年担忧后的释然,这场重逢他在梦里不知期盼了多少遍,如今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这样站在自己眼前,内心是不住的喜悦。向千里的眼神让叶轻依受得有些不自然,一时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只得率先打破尴尬。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会亲自去找师兄,只是我不希望柳兄插手这件事,因为我想亲手解决这件事,所以我想请你帮我拖住柳兄,只要一两日便好。”见叶轻依有些犹豫,向千里补充道,“我知道你此次前来是为了你门中弟子之事,可是我保证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见向千里如此坚持,叶轻依也选择了可相信他。 ☆、短歌行之月灵花开(五) 清晨第一个醒来的人是叶轻依,月神殿的月灵花具有独特的功效,安眠、遗忘!昨天晚上虽有异动,但叶轻依也相信柳义天不会有所察觉!回想昨晚向千里说的话,虽是答应了他,心中却仍有些不安。就这样站在湖边静静地发着呆,却不知有一双眼睛就这样看着她许久了…… “一大早醒来怎么不见向兄啊?”柳义天故作疑惑地看着叶轻依。 “向兄临时有事,一大早便走了,见你睡得安稳,便没有打扰你!”叶轻依说得云淡风轻。 “急事?”柳义天的眸子透露着不相信,“看来向兄并没有把我们当做自己人啊,就这样不辞而别了!”叶轻依对上柳义天的眸子,竟然有些心虚了! “昨晚,叶兄弟可有闻见什么特殊的气味吗?”叶轻依明显对柳义天的提问明显有些惊讶,因月灵花香沉睡的他怎么还会对月灵花有印象? “昨晚可能睡得有些沉了!并没有闻见什么异味!”叶轻依敛下自己的惊讶。 “……”柳义天摇了摇头,竟有些失望,“我柳义天行走江湖多年,从未有门户之间,也不信正邪之分,只是月神殿的月神大人你先是对我等撒下月灵花粉,向兄又不辞而别,你们这样瞒我,可是觉得我好骗不是!” 柳义天的一句话道出了她的身份,叶轻依除了震惊,竟还有一丝愧意,摇了摇头,终究是疑惑占据了上风,柳义天看见她眼里的震惊,不由解释道:“早年我曾见过月神殿的月灵花一次,它的味道,不同于寻常花香,只一次我便不会忘记,第一次见你时,我便闻到了这种味道,便想你会与月神殿有关系,加上你的武功,即使你刻意隐藏,但只需要几个招式的流露,我便可以知道你是谁!” “不愧是柳叶山庄的继承人,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又为何要让我留在你们身边?”叶轻依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因为我以为我们的目的可能会是一样的,你既不愿道明你的身份和来意,我自然也不会强求!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只是不曾想过你会对我等下药……” “如果我说昨晚的药不是我下的,至少非我本意,如果我说向千里的不辞而别与我无关,如果我说我们的目的的确是一样的呢!你信吗?”叶轻依就这样直直地对上了柳义天的眸子,对于他的怀疑,她竟然会去解释?看着叶轻依清澈的眸子,柳义天的心底竟然流淌过一股异样的感觉,其实他貌似并没有把她当做坏人,他只是……好像自己也说不出来!她就那 样看着他,时间仿佛慢了下来,直到他缓缓地吐出两个字。 “我信!”柳义天的“信任”让叶轻依有些无措,甚至还有一丝愉悦。 ********************************************************************************************************************** 向千里找到玉石圣手无心公子的时候,他的师兄正在雕刻玉石,雕刻一块夜行玉蝴蝶每次犯案之后都会遗留下的蝴蝶玉石。 “师弟终于找来了,比我预想的可是晚了许多!”无心说着话,却没有抬头看向千里一眼,他,就这样将事实摆在他的眼前,没有狡辩,没有解释,生生地将一把刀子插在了向千里的心脏,来的时候他设想了无数种场面,唯独没有想过他竟这样将一切摊开,让他看个明白!他的师兄,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变成这样? “你想问我为什么?!!”无心用余光看到了向千里的表情,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刻刀,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因为我想证明我才是师傅最好的弟子,而你……”无心刻意的停顿,更像是强调,“除了被我耍得团团转,还要面临被全武林通缉的困境,怎么样,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没有杀了我。” “可是……可是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你知道你这样做会毁了多少女孩的一生吗!”向千里的话让无心的眼中闪过一起异动,却也只是一瞬间,随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你可怪错人了,要知道是你要偷盗财物,而我既想要超过你,又要追求公平,所以便只有盗色了!所以害了她们一生的不是我……是你!”无心的说的那么自然,仿若这一切真的与他无关一样。看着向千里痛惜的表情,无心流露出一丝嘲讽,“不然咱们来打一个赌,”向千里看向了他,不知他又想耍什么花招,“一直以来都没有人看见夜行玉蝴蝶的真面目,那么下一次,你说是你先找到我,杀了我,还是她们先看见你的样子呢!”无心的笑容竟然让向千里有些颤抖! “师兄,收手吧!”他不明白,以前像哥哥又像父亲一样的师兄怎么可以变成这个样子?怎么可以! “呵!”无心的脸上挂着冷笑,“我们之间,只可能活一个啊,我的好师弟!”话音刚落,向千里的面前便升起一阵白烟瞬时迷了他的眼,随即陷入了昏迷。眼前的一切却被旁边的两人看得真切 ,当然也只有她们看到了无心逃离的方向。两人相视一眼,便十分默契的追了上去,在后山之地,分前后拦住了无心的去路。 “原来一切都是你做的,你这样的理由是否太过牵强了些?”叶轻依抑制着自己的愤怒。 “……”无心没有回答叶轻依的话,只是轻笑一声,说了一句奇怪的话“都知道了啊!”随即便逃向一个山洞,柳义天与叶轻依跟着到了洞中,却发现一片漆黑,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似乎还有水声,二人几乎同时信任地将后背交给了对方,靠着他的后背竟让叶轻依心中生起了一股安全感。 当听见深处的一声异响之后,二人便朝着那方向走去,却不料脚下一空,随即便听得两声相继落水的声音。 ********************************************************************************************************************* 昏迷之后的向千里似乎梦到了师傅,还有那个既像哥哥又像父亲的师兄,那个时候他们三个人生活得很快乐,师傅教他们神行百变术,那个时候他很笨,每次的变身都不过半个时辰,便会露出原形,可是师兄不一样,师兄很聪明,师傅经常夸师兄,而他却因为没有师傅的夸奖垂丧着脸,这个时候,师兄便会出来弥补他的遗憾,告诉他,他的好师弟最聪明,以后师兄变笨了,怎么办?那个时候的师兄也会忧伤,也会一个人对着湖水发呆,雕刻着木头思考,有时候他好像也能从师兄的眼里看出恨意来。 后来的后来,师傅说师兄眼含杀气,无法忘记仇恨,不宜再修习神行百变术,便不再传授。那个时候师兄好像很难过,他去安慰他,师兄却说,有些事他不懂,也永远不要懂。后来的后来,师兄离开了师傅,师傅便带着他一路寻找,等到找到师兄的时候,师兄的身上全是血,师傅没有询问他的伤势,却是重重地给了师兄一个耳光,说着逐出师门的话。师兄杀了人,受了伤地离开,后来的后来,江湖上出现了这个能使神行百变术的杀手,师兄真的很有天赋,即使没有最后一层的心法,他的百变术仍然出神入化。后来再次见面的时候,师傅却死在了师兄的手里,师兄也受了重伤,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师傅说得最后一句话是,他错了,他不应该不相信他,日后除非他做了错事,千万不要伤他的性命! 然后的然后,师兄 变成了夜行玉蝴蝶,所以,师兄是做了错事,对吧!…… ☆、短歌行之月灵花开(六) 柳义天与叶轻依顺着水流到了一条溪流,二人相互扶持着到了岸边,身上的衣衫也已湿了个透,叶轻依的水性不是很好,在水下呛了不少水,柳义天扶着她坐在了岸边的一块石头上,拍了拍她的后背,让她舒服了一些。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看着柳义天离去的背影,虽有疑惑,却也甚觉安心。等到柳义天回来的时候,只见他带了好些干柴,还有一根较长的木棍,几番捣腾,熟练的手法,一团火焰便已升起,火光照在了他的脸上,他的侧颜就这样露在她的面前,随后他将那根长的木棍搭在了他们之间。 “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吧,否则会受凉的,更何况这是在山里。”似是明白叶轻依的顾虑,又补充道:“你放心,非礼勿视!”说着便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搭在木棍之上,背过了身去。 柳义天倒也是个君子了,身上的湿衣服穿着确实难受,也许是因为对方是他,她才会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安心。烘烤衣服的气候不由得回想起那日他质问她,她解释,他便信了,那时似乎心中便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现在,这种感觉似乎更浓烈了,叶轻依,你是触碰到了你身为月神不应该触碰的东西了吗! 那个月夜,他们坦诚相待地聊了很多,叶轻依也许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和一个男人就这样在月下聊她的过去,也许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和一个相识不过几日的姑娘去谈他的理想,他的人生。 因为轻功的问题韩若霜回到了柳叶山庄,而柳义天与叶轻依则继续追寻着无心的下落,奇怪的是一连两个月,既不见无心,又没了向千里的消息,这让二人不由得想起当日他们的赌注“……那么下一次,你说是你先找到我,杀了我,还是她们先看见你的样子呢!”也许向千里真的找到了无心,并且清理了门户,当然也有可能是无心杀了向千里,因为“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啊,我的好师弟!” 两个月里,没有了夜行玉蝴蝶的消息,没有了天下第一神偷,江湖似乎也太平了不少,不过这好像应该要归功于一对侠侣吧!两个月的时间里,柳义天与他身边的一位神秘女子,却是为江湖铲除了不少毒瘤,柳义天的侠名更盛,而他身边的神秘女子,更是惹人猜测,有人说她是柳义天的同门师妹,也有人说她是柳义天的未婚妻。两个月的相知相守,好像让叶轻依明白自己的一生不是只有月神殿的,也好像让柳义天明白,行侠仗义,不是一定要孤独的,即使佳人在旁,也没有影响到他的志向啊!孤独了那么久,原来是为了等待彼此的到来。 当圣姑到来的时候,叶轻依交出了月神令,“月神殿有过规定,如果历代月神动了真情,便要交出月神令,离开月神殿,如今我已然没有了做月神的资格了。”看着叶轻依离开的背影和不远处等待的柳义天,圣姑仿若看到了她不愿看到的东西。 “你要知道,今日你愿意为他放弃月神之位,来日便有可能因他而死。”叶轻依的步伐停顿了一下,却在以后义无反顾地迈向了他的方向。 “历任月神继任之前都会经历情劫,本以为你做了月神便不会经历这些,却不曾想一切才刚刚开始,轻依,我倒是希望你不会再回到月神殿,因为至少证明你的选择是正确的。”那是圣姑轻微的叹息声。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叶轻依,柳义天的脸上是明媚的笑容,“现在,你可以跟我回家了吧!” ********************************************************************************************************************** 柳义天是牵着叶轻依的手走进柳叶山庄的,他将叶轻依介绍给所有人,包括对他一片情深的师妹韩若霜。是啊,明明早就知道了她的女儿身却还是欺骗着自己,至少师兄不知道,至少师兄不会心仪她,但命运好像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她曾经以为的全不是真的。他的师兄真的喜欢上别人了,喜欢上了一个认识不到三个月的女人,而她,明明都和师兄认识那么多年了,是啊,都已经那么多年了…… 师兄对着略显病态的老庄主说,他要娶她,老庄主笑着应了,说着,你这小子终于想着成家了,我还以为在我死之前是看不到你成亲了,咳咳咳!!好好好!连自己的父亲也为他们高兴,而她只能好不情愿地站在他面前,说着违心的话。师兄,祝你幸福!还要硬生生地挤出一个笑脸,她不要!绝对不要!他们不能成亲,他们怎么可以……成亲! 柳叶山庄忙着少庄主的婚事,热闹非凡,而江湖上也有一件好事:原来天下第一神偷与夜行玉蝴蝶是两个人,还是同门师兄弟!真是蛇鼠一窝啊!最后二人被一同擒住,送往江湖上最公正的地方――柳叶山庄公审…… 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被抓住的,但是他们被送到柳叶山庄的时候,伤势严重,很明显有人对他们用了重刑,这架势倒像是要逼问什么。柳义天带着叶轻依来到了关押他 们的监牢,看着他们浑身是血的样子,竟有了些同情。向千里,也当算是他的朋友吧,相遇江湖,能坐在一起喝酒便成知己,可是一个盗贼,一个采花贼,出于江湖规矩,他们“罪有应得”!即使是他柳义天也不能救他们,无心倒是很安静,只有向千里想要表达着什么,可伤势之重的他们根本说不出话了。对于他们的伤势,柳义天是产生过疑惑的,可是他除了为他们上药,貌似也做不了什么,因为不能做。 离开监牢的时候,叶轻依的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一样,里面的那个人是曾经拼死带出火场的人,是拼死将自己带出死人堆,为了自己冒着被打死的危险到药铺偷药的人,那个自己欠他一条命的人。 “义天,真的不能救他吗!”走出监牢叶轻依问着同样表情凝重的柳义天。 “出于道义,我应该救他,但那也只是我应该,但出于江湖规矩,他却不能救!”柳义天看着为难的叶轻依,他知道他们的关系,他也知道她现在也一定很难受,他将她揽在怀里,想要给她一些安慰,“你就要成为未来的少庄主夫人了,有些事情便由不得自己的感情了,更多的,是大局,规矩是用来守的,这是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虽然明白柳义天的意思,但是她好像真的不能看着小石头就这样在她面前死去,不能!而这一切都被旁边的人揽在眼里,她想救他们,好啊!她果然是不能明白师兄的,他们是不会在一起的,只有我才是最明白师兄的人。 “求求你,救救我师兄,他什么都没做,他都是为了我,”叶轻依再次夜探监牢的时候,向千里因为用药以后已好了许多,而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为他师兄求情,怎么可能,她要救他是因为她觉得他罪不至死,而无心确是罪有应得。 “事情很复杂,我只能告诉你,师兄模仿我的手法做花蝴蝶的,为的只是将我之前的偷盗罪名揽在自己身上,采花也只是因为他一心求死,为了逼我杀他,为师傅的死赎罪……”原来无心早就有求死之心,只是死在向千里的手里,他才会觉得对得起师傅,而他也知道向千里终将有一天会因为偷盗成为正道的公敌,即使他是劫富济贫,即使他偷盗的东西都是那些人不干净的东西,但是他始终是个贼,终究被那些正道之人所不耻。所以他想在死之前为他唯一的师弟做最后一件事。而那些被伤害的女子,不过是被无心下了一些迷药,那些未经历过闺房之事的少女,在醒来以后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加上采花之前传递的书信道明来意,便理所当然得觉得自己被采花了,所以无心也根 本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而且,他也从来没有动过江湖女子,更何况是月神殿的弟子,那些不过是别人假冒他的名义,行龌龊之事,只是他,不屑于解释罢了。 知道真相的叶轻依虽然有些震惊,但她也相信向千里说的话,“既然如此,那事情便有转机了!我这就去找义天商量!”叶轻依正欲离开却被无心的声音拦住。 “就算如此,你能救的人也只是我,不是千里,更何况,也不会有人信的,那些正道人士只会相信他们看到的,他们相信的。”无心道出了最残酷的事实,这也是她月神殿为何不愿与中原武林打招呼的原因,有时候,他们就是这般不可理喻。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 “没错,他们根本不会相信的,你看他们的伤势便知道,他们要的不是伏法而已,一定是他们想从他们身上拿到什么东西,然后用了刑,结果没有如愿才送来了柳叶山庄,当众公审不过是为了搏个公正的名声而已,如果你去找师兄,不过是让他更为难而已!”韩若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轻依看了看他们的伤势,知道她所言非虚,竟然感到有些无力!看着叶轻依无助的神情,韩若霜的心里居然有些满足,“能救他们的,只有你!”韩若霜的话点亮了叶轻依的眼睛,“你是月神,拥有着月神殿的教众,也只有你才能救他们!”………… ☆、短歌行之月灵花开(七) 由于柳义天与叶轻依的婚期将近,而审理夜行玉蝴蝶一案又迫在眉睫,未避免血腥,所以柳叶山庄的公审也只是定了他们的罪,要等到婚期过后再行处置。不过说是公审,却是连他们一丝辩驳的机会都不给,就那样决定了一切,让站在一旁的叶轻依有些凉意,是啊,这就是那些正道人士的作为啊,不容解释,不容辩驳,就这样定了他们的罪。她看着柳义天虽有不忍,却似乎更相信这样的判决!她和他,真的不会是一路人吗?可是他们之间明明有那么多的默契,那么多的共同点,可是为什么唯独在小石头的事上,他们要站在对立的立场上?这一次,只要她救了他们,她与他便注定不能在一起了!而且行动,还是在他们的婚礼上,这样对她,对他会不会太过残忍了! “如果你想救他们,唯一的机会便是你和师兄的婚礼上,那天晚上,基本上所有人都会喝酒,所有人都会沉浸在喜悦之中,所以也是你们最好的机会!只不过,一旦你救了他们……”耳边回荡着韩若霜的声音,“一旦你救了他们,你与师兄便会形同陌路,这样,你也要做吗?”那个晚上,她虽然犹豫,可最终还是应了,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是那个拼了命将她带出死人堆的小石头啊,他不能看着他们就这样死去。而那个爱慕着她的师兄的师妹也答应了会帮她,她……便这样决定了。 成亲前的那个晚上,叶轻依与柳义天坐在房顶上,看着圆月,那天晚上的月亮好像特别的圆,特别的亮,她靠在他的肩上,幻想着他们的未来。她说她想跟着他一起浪迹江湖,行侠仗义,他说,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要来临了!然后的然后,她便靠着他的肩上睡着了。 第二天的清晨来得特别的早,整个柳叶山庄喜闹非常,各门各派的人也相继到来,向柳义天诉说着祝福。夜渐渐地黑了,吉时已至,他与她拜过天地,她被带入新房,他则在外面招呼宾客,他没有看到她悄悄地掀起了喜帕,向他投来了最后一眼,也许这就是最后一面了吧!心里怎么这么难受呢? 后来的后来,叶轻依永远都能记住那天晚上,柳叶山庄乱成了一锅粥,柳义天与叶轻依的喜酒里被下了迷药,却没有迷倒一个人!她与圣姑带着人闯进了监牢,明明门口的人都倒了,里面等着她的却是本应该在外堂招呼宾客的柳义天。 “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她不敢去看柳义天的眼睛,只听到了柳义天话语中的失望,“若非师妹告知我,你就打算这样瞒着我救走他们,让我一个人回到新房?”她看到了柳义天身后的韩若霜脸 上挂着的笑容,原来她一开始就在设计她,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小石头,她是一定要救的。 “义天,对不起,看来我们真的不能做夫妻了,因为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石头去死,这是我欠他的。”他能明白她的难过,正如她能明白他的难过一样。 后来的后来,叶轻依带着重伤的向千里与无心冲了出去,为难的柳义天就那样呆在原地,一步都不敢动。混乱之中,她好像听到了他在唤她“轻依”,可是柳老庄主与柳义天的师傅也赶到了,他们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在撤退的过程中,北侠浪子紧紧地纠缠,让带着重伤的向千里与无心的叶轻依和圣姑无法脱身,而且叶轻依已然受了伤。 “轻依,你可知道你这样做让义天有多为难吗?”北侠浪子提到了柳义天,让叶轻依心神一震。 “小叶子,放下我,我的伤势已容不得我能活去了,救我师兄就行了,他没有任何错,他不该死!”看到叶轻依表情的向千里说了一句话。 “我不会放下你的,就像当年你没有放弃我一样,你要救,你的师兄,我也会救!你不能死!不能!”圣姑带来的弟子差不多都受了伤,她们也已经被逼入了绝境,看着重伤的向千里,她好像想起了多年前那个到处是火光的夜晚,那个把她拖出死人堆的少年,是他救了她,而现在她又怎么可以放弃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耳边传来了无心的笑声,“不过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本来不想死在你们手中的,总觉得会脏了自己,看来我的一生都要如此肮脏了。”无心的话在那些人的耳中听得十分刺耳,明显有些愤怒,可无心却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而是对着叶轻依等人,面容是难得的认真,“看来今天,我是离不开这儿了,师弟,我做了那么多,不要让我白费,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没有死在你手里,真的好遗憾,看来只有我自己去跟师傅道歉了!月神,圣姑,你们一定要带千里离开。”叶轻依在他的眼里看到的是决绝,只见无心推开月神殿弟子扶着的手,独自踉跄地走到了双方的中心,双手一番动作,顿时便由他为中心,幻化了无数个无心,却又像叶轻依、圣姑、向千里甚至一干月神殿的弟子向四面八方逃窜,令人眼花缭乱辨不得真伪,一时之间,柳叶山庄一方的人竟朝四面八方追赶离去。 “神行万象!!!”向千里惊讶地看着无心施展了神行百变术的最后一层,当年明明师傅并没有传授他,可是他的师兄竟然还是学会了,是啊,师兄是师傅最聪明的弟子,即使师傅没有 传授,师兄又怎么不会呢?见此,在无心“神行万象”的掩护下,圣姑带着重伤的向千里,与一干教众迅速逃离。而本来就重伤的无心因为催动了强大的功法,经脉多断,口吐鲜血,那些幻象也渐渐消失,不过看着他们安全地离开,他就算死了,倒也算安心了。所以即使他看到了北侠浪子向他逼近的一剑也没有躲避,虽然他已经没有了力量躲避,可是却有一个人拉开了他,原来叶轻依竟回来救他了,“我说过,你我也会救的!”可是那一剑却直直地刺进了叶轻依的身子。 有人用身子替自己挡了一剑,无心的内心突然一颤,这样的感觉好像回到了多年前,随后,在意识消失之前,条件反射地握住了叶轻依的手,并且还了北侠浪子一剑,而这一剑却直直地刺进了北侠浪子的心脏。柳义天与韩若霜赶到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叶轻依与无心一同将剑刺入了他的师傅,她的父亲的心脏!在众人包括叶轻依自己震惊之余,无心用了最后的内力将叶轻依抛向院外,随后便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的耳边好像响起了一段话:师傅为我取名‘无心’,本是愿我可以忘记仇恨,无欲无求,可事与愿违,我终究……是没有心的!……………弥留之际,好像还有一个已经消失了好久的声音:那么……就让我来做你的心吧!让我来做你的心! ☆、短歌行之月灵花开(八) 接下来的日子,月神殿因为救了向千里与无心成了武林公敌,后来,向千里为了不连累月神殿,为了可以要回师兄的遗体,便独自一人去了柳叶山庄,接受了刑法,交出了自己的性命,即使叶轻依也没能拦住他。最后的最后柳叶山庄的柳老庄主因病去世,按照北侠浪子与柳父的遗愿,柳义天娶了他的师妹韩若霜,继承了柳叶山庄,柳叶山庄的喜事轰动了大半个江湖,比那个晚上的喜宴还要隆重。 柳义天成亲的那个晚上,他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抬头看看月亮,总觉得会不会有一个人就那么出现,可是转念一想,即使那个人出现了,他已不是柳义天,她也不再是叶轻依,他们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所以当月灵花的花香飘来的时候,他还是径直地走进了新房,掀起了喜帕,一切都该结束了吧! ********************************************************************************************************************** “在想什么?”柳义天的声音将韩若霜的思绪拉回了现实,韩若霜付以一笑,回答着,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很多旧事!看着韩若霜的神情,以为他是在介意当年无心公子与上任月神叶轻依杀了他们的师傅一事,“当年的事已过去了,更何况,当年的叶轻依也并非故意要杀师傅的!更何况也终究是月神殿救了你的性命!” “这个我还是分得清的!”韩若霜扯出一抹笑容,那是柳义天读不懂的笑容。 在去月神殿的路上,柳义天脑海中的那个人影出现的频率竟越来越大,而且那人影的样子似乎也更加的清晰了。直到他们来到了月神殿,那种熟悉的花香也更加的浓烈,“今年的月灵花开得特别的繁盛,花香也胜过了往年!”说话的是月神殿第二十四任月神千月灵,她正带着柳义天与韩若霜去祭拜上任月神,“闻着这样的花香,不知柳庄主,可有想起什么曾经忘了的事呢!”千月灵似乎话中有话,引得韩若霜心中警惕,而柳义天又似乎被她的话勾起了藏在心底遥远的回忆,他们看到了盛开的月灵花丛中躺着的红衣女子,柳义天竟不自觉地向她走去,韩若霜正欲拉住他,却被千月灵阻拦了下来。 “柳庄主也许会有话想跟月神说呢!”看着柳义天走向叶轻依的背影,韩若霜的眼角竟然留下了泪水,千月灵回想起月神离去之前要求将她的身体放在开得最繁盛的月灵 花丛中央一月,一月后再行火化的时候便知道她要等一个人,她还有放不下的东西,可是服下忘尘水的人真的可以想起一切吗! ********************************************************************************************************************** 柳义天成亲已有两月有余了吧,以前他想着孤身一人浪迹天涯,不想被红尘琐事牵绊,后来他遇到了一个女人,让他觉得佳人在旁也可以实现他的志向,可是现在他却要被柳叶山庄的一大堆事物牵绊,还有一些他必须处理的大事,这样的日子好像不是他想要的啊,但是他好像又可以将一切处理得井然有序,这样的柳义天仿佛已不是当年的那个他了。后来的后来柳义天因为中毒危在旦夕,江湖那么多的名医都束手无策,本来以为自己命不久矣的柳义天决定自己一个人离开柳叶山庄散散心,却在南山的溪流边遇到了那个曾经和他一起落水的女子,她说,她可以救他,就当是还他师傅的命吧!后来啊,他的毒真的解了,他没有发现她因为救他发动六月神功伤了自己的身子,只看见了她手里的两个瓶子。她告诉他说,这是月神殿每一届月神继任前都要喝的“忘尘水”,喝了它便可以忘却一切不应该记得的事,他不能原谅她杀了他的师傅,就如同她无法原谅他杀了她的小石头一样,既然记忆都这么痛苦,那就不要记得了。 那一天他们一同饮下了忘尘水,那一天是他最后一次记得她,回到柳叶山庄的柳义天除了那个叫叶轻依的女子,其他的,什么都记得。而那个拿出忘尘水的女子,却没有喝下忘尘水,便自己一个人将所有的记忆藏在了心底!回到了月神殿,叶轻依便“死了”,月神殿第二十三任月神继任,而这一届的月神并没有名字! 当柳义天走到叶轻依面前的时候,他的泪水竟不自觉的落下了,在触摸着她的脸庞的时候,这么多年来脑海中的那个人人影突然清晰了!!!梦里寻她千百回,原来你在这里!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忘了你的,对不起!他握着她的手,那么冰凉,心里像是被绞了般难过,他竟然让她一个人孤单了这么久! “你救了我,救了师妹,早已还了师傅的命,不欠我了!那么现在就让我来还向兄的命吧!这样……我们便互不相欠了……”月灵花的荧光似乎更盛了!渐渐地,一团蓝色的火焰围绕了花丛中的两人! “师兄!不要……不要丢下我……”伴随着火焰的,是韩若霜的哭声,“不要……” 当火焰燃尽的时候,除了盛开的月灵花,除了满殿的花香,好像什么都没有了!那花丛中荧荧的蓝光似乎在告知众人;今年的月灵花开得特别繁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