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桃花》 前序 i think it is the fate,you left me in that rainy day,she is not my all,only the shadow is.我在苍老与新生,陈旧与快慰中存活,启明星在东方的天空照亮。我以为自己是真实的,可梦想是虚幻的。我已经摆脱悲哀,心情平静。我对自己说,明天的天空会依旧蓝澈。 27层楼顶。夜空炫亮,霓虹纷纷。天际的冷风无时无刻不在警醒着自己。我的希望在繁芜着。怎么会放弃抑或前行?我无法做出回答。我仍旧是一个孩子抚着受过伤的心脏。你是停在帆上的一只海鸟,涨潮的时候你又要飞向远方。我捡了一只海螺还留有你哭泣的声响。我才发觉在梦中,醒来是窗外明亮的月光照在脸上,似乎落花与嘤声都与我无关。我只不过是你或有或无的影子。当炊烟升起的时候,我才发现抛弃在岩石上的钓竿还映在夕阳下哭泣。 我一直想象自己是江湖中的剑侠,可以快意恩仇天地纵马,可以豪气冲天醉里笑傲。当仇家在身上留下三处剑痕,当身无分文穷困潦倒,西湖的水却依然澄清无法映出心胸的洁净。当箫声不再当长发成风,我又去何处寻二十四桥边的女儿红? 所谓红袖添香不过是大好男儿的一方痴想。自古红颜多薄命,自古红颜难一求。兰心蕙质,杨柳袅袅,不过是依依春梦。梦醒湖泽,繁星当照,一番索取却如空。我自横刀向峥嵘,血舞夕阳酒一樽。青山磊落,伊人轻笑,生命轻蔑明月小楼。浊酒千杯苦无知音,对天痴笑,天笑我痴! 我们可以失望,但我们不能盲目。 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的迟,也许在配合我的心情。院子里的桃花开得稀稀落落连蜜蜂都显得悠闲。干硬的地面上是一种叫做马齿的野草。仅仅有5厘米高却开出18朵花。当我在惊诧它的灿烂卓凡时,一株弱不禁风的小榆树钻出墙角。我知道它想要偷去阳光。当我的心中空无一物时,当我的耳中寂静如水时,我的眼睛已在颤动,为这五彩的生命。你不知道我那时的心,有枯黄多凋零。我以为世界已经丢弃了我。我还在为喜欢冰雪找出更多更好的理由。可是我不能抛弃自己哪怕只有一些微小的绿叶,一些微弱的光亮! 风从天桥上吹过来带来夹竹桃粉白的香气。一个穿着白棉衬衣旧牛仔裤的年轻女子,长发披肩略显凌乱,脸上淡淡的微笑带着不羁与野性。我仿佛看到自己走在无际的狭窄巷道中。斑驳的青色石板轻轻地诉说着青春的故事。悲哀也许是一种幸福。我想象幽深的巷子里也许会飘来神秘的狐灯。 我坐在一家台湾豆浆店里,有着茉莉的清香。也许只有那里的女孩才会如此纯净如此可人。我的耳边飘着阿杜沧桑的音乐。那个粗犷的男人为感情而坚守。农历初七的月亮是红色的,没有距离最近的星星。 床边是安妮的书和杂乱的一堆光碟。粗糙的栗木家俱还可以安放我的身体和灵魂。给自己沏一杯速溶雀巢咖啡,在清香中暂时麻木喧嚣的阴影。你还会以为自己如昔的英俊吗?也许会有爱尔兰的舞曲在暧昧中淋漓。 你的脸孔我已无法触摸得到。我模糊地没有气力。幸福近在咫尺。经历翻山越岭的辛苦,也许你会快乐。我只是抑制自己,为脸上的平淡和胸中的沧桑。我仍然喜欢迪克牛仔的《孤独的夜晚》,撕心裂肺也许会给自己抚慰。喉咙中有水的声音如哽咽如传说中的动情。站在樱花林的一角,我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知道起了风暴,心已如大海翻涌。 我尽情地舒卷肢体,然后猛然跃下,孤独地听凭狂风戏弄。 我知道自己还有几分理智。在深刻的平静下有噬心的痛苦,我不清楚它们到底是什么。如火焰燃烧,如潮水汹涌。我在呼吸沉寂之前还能否找到我的红颜?也许在毁灭之后的轮回,我依然不悔自己当初的抉择。只有苍天知道。我的快乐。我的痛苦。一切归于寂静。 我在海滩捡潮退后的贝壳。我不知道是童年的回光返照。一个穿猩红上衣的女孩搂着我的肩膀。她说它多像戴着金色帽子的王子。你不敢顶撞她因为她有滟潋的眼睛。 我曾经希望雷火将我蚀灭,可以不必理会世间的情苦与痴迷。 如果我认为听我说话的人将回到人间这股火焰就不会再晃动但如果我听说的话是真的没有人活着离开深渊没有人相信他说话的真实。人们只是以为他是一个疯子。在丹麦王子与西西弗斯之间,他更愿意选择后者。他对自己说也许还会有上帝。他并不知道上帝早就死了。 在一个没有神祗的季节,你有什么地方可以栖居,在荒芜的波希米亚平原上,你的血液流淌。有谁会拾起血泊,点燃天尽头的光芒。 阿门。你的空房子。 在群星中孤立一如往常。 那漫天的飞絮将屋顶罩白,还有钟声,还有你脚步的颤栗。 在迷惘者的哭泣中,不止有蒙娜丽莎的眼泪,也许,还有星光。 2005-7-16 第一章 浮华背后 林说你是一首肉欲的诗。 4月23日上午10:30.京广大厦地下停车场。那是我第一次去北京。我在那里等人等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孙总上去签一份合同,时间已过去了1个多小时。我的手机电池已没电,司机的根本不在服务区。 我从一个甬道上去左转右转去坐电梯。四壁都是从唐代中国偷盗过去肢解成的日本文字。他妈的,偏偏在这种地方出现这个侏儒国家的鬼画符。我气得在甬道里呜呼哀哉练起了中国功夫。尽管在大学时曾经自学过一个月的日文,但是我一看到就头疼,到现在只不过认得片假名而已。 我害怕自己还未找到孙总,自己倒先上了《寻人启事》。还好在我气得火烧赤壁时,一个保安走过来。我刚刚庆幸自己得救时,那人对我说,先生请跟我走一趟。他们把我当成了劫匪或者小偷了。他们完全可以把我在监控录像中的表现当作街舞表演,权当为他们枯燥无聊的工作做的慰问演出嘛。 妈的。还搞得这样隆重像审问犯人一样。他妈的。不过,那天穿得很正式,虎豹的西装鳄鱼的领带。老子的样子像是小偷吗?不过,我仍然保持着谦和的态度只让我的那些恨恨的想法默默无闻地在我的头脑中打转转而已。否则真说不定要被这些看门狗痛打一顿。我刚刚在报纸上看到了一则关于北京某小区保安打人致残的报道。哎,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谁叫俺是从乡下来的呢。 两个保安带着我,不,更确切的说,我是被他们押着又回到地下停车场。在看到我们的奥迪车向司机确认了我的身份后,那两个人的气焰立马像矮了半截的孙子,而我立马恢复成神气的老子。他们直向我点头哈腰“先生,对不起,对不起。”妈的,世态炎凉。 我以为自己受到了侮辱,发誓要将京广中心买下来。我恨恨地讲给老爷子听。他说“我怕那时京广中心早就塌了。”阿弥陀佛,你要打击我也用不着这么卖力吧。尽管我的帐号上只有区区的300万rmb,可是谁又敢肯定老子以后不是第二个李嘉诚呢? 我和张总一起到三里屯一家很有名的酒吧。我喜欢叫它blue.门口的地面上躺着两个衣衫褴褛的朝鲜男人,他们就躺在一条破旧的毛毯上。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出两个社会主义国家发展的巨大差异,中国早就进入了小康社会。北京的官员们肯定不知道贵州农村连白面都没吃过连电脑都不知是啥东西,他们肯定不知道那个强奸200多个妇女的万恶坏蛋竟然是十佳公安局长。我心里当然同情这两个跋山涉水来到中国的共产主义兄弟,可是我仍然走进了五光十色光怪陆离醉生梦死的酒吧。 张总楼者一个小姐进了包厢,我没有和他一起去,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市场部经理而已。我一个妞也没要也不要粉儿。或许,我还有些良心,一个人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 john给我调了熟悉的“十指穿心”。真的令人醉生梦死忘却痛苦忘却快乐忘却一切。john是有着英美文学硕士学位的大胡须男人。曾经被女友鼓动留学美国,她后来嫁给百德富的一位董事。本来他就没有太大动力,所以在享受了半年多加州的温煦阳光后毅然回国。他说自己就是安于平淡无所作为的男人。这么十分有艺术气息的英俊男人却信仰于单身主义,真是可惜。 在我已微有醉意时,一个穿高跟凉鞋黑色短裙的女人坐在我的身边。我眯起眼睛看着她用打火机点燃香烟。红红的嘴唇使她的脸色显得苍白仿佛地狱中的女鬼。她的媚笑令我感到胆寒。 我穿过喧嚣的烟草和酒精气息包围的人群找到张总的包厢。我听见里面男子粗重的喘息和女子婉转的呻吟声。他们还未完事。张总说,他最喜欢肉体的音乐。我应该是很传统很老土的那种男人,只会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做爱。可是我喜欢听王菲。那空灵清澈的嗓音会使我的欲念全消比诵经念佛要有效百倍。 在亮晶晶组合的大名不仅响彻体坛而且大有点燃娱乐圈时,我坐在家中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冰水。我喜欢在暧昧中清醒。我更喜欢孤独的状态。张总的老婆孩子都在上海,他每天要接到几个温柔的电话。可是我知道他比我更加孤独。 上海是我最讨厌的城市。太过于物质化太过于洋化太过于矫揉造作。所以我给自己的十戒中的第二条便是不要去上海。我拒绝了许多朋友的邀请。当然,在拒绝诱惑的同时也拒绝了许多的美好。 所以,有时候我想,婚姻不过是给一起做爱的男女以仍旧共同生活下去的理由而矣,有时候你不能太当真。 不少女人老是追问世上有没有好男人?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不过数量是凤毛麟角罢了。她们常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的男人就是这样的人。有时候,夫妻是朋友反倒要好些。相爱不如相知。 当《英雄》在美国大火的时候,我抱着被子睡在床上。软软的被子像是一个娇弱的女人,只不过抱起来过于轻巧也不能做爱而矣。不过给予的温暖却是等量的。在黑暗中按亮床头的台灯给人温馨的感觉。所以有时候我也会软弱会腐蚀,想到结婚想到有个女人在身边也很好,最少在冬天还有个人给你温暖被窝。 “五一”的时候公司组织去北戴河旅游,我没有去。一个人在一家街角小店买了一打盗版光盘。在帷幕四垂的大房间里,我感到深切的灰尘味道,然后胃肠一阵痉挛。我跑到洗手间吐了。中午饭算白吃了,可惜了200块钱。肯定是刘涛这小子咒我,tmd,这小子真不够义气。 我却愈加想喝啤酒。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小超市,临时换班的女孩还以为我是打劫的。可能我当时的样子太过颓废。而她的样子使我想起了春天刚发芽的小柳树,对,就是那种感觉。 我边走边喝,摇晃着想回到我的房间去。那是一座没有电梯的6层独立小公寓。我喜欢在下班后推开窗户观察穿行于樱花广场的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虽然醒来时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多情的阳光从窗外钻进来。我摸摸自己的额头有些发烫。玻璃桌上放着几罐燕京啤酒。在烟灰缸下压着一张纸条。从字迹看是应出自一位女士之手。 风,你好,你肯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夜你喝醉了倒在门口,我从你的衣袋里找出钥匙扶你到床上。在你的桌上发现我找了好久的《卡萨布兰卡》和《飘雪》。不好意思,我就顺手牵羊了。如果你要我归还的话,请打这个电话号码。liu.我最担心的是我乱放在卫生间里的内裤,还好里面没有什么变化。我从一盒录音带里找到自己的四张银行卡,它们仍旧乖乖地躺在里面睡觉,然后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个liu会是谁呢? 我有些后悔没有好好利用这法定的5天时间。因为我马上要出差到广州去。或许我还可以在明媚的阳光里有一段短暂而凄美的爱情。大学的时候,我曾经到深圳考察。我心里想着,胡汉三又回来了。 张艺谋想在奥斯卡勇夺大奖的美梦不幸又被慷慨的美国人击得粉碎。他们说要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是的,或有或无的希望最他他妈的折磨死人。 因为同病相怜的原因,我在广州也要被折磨死。不只是天气的酷热还有广州的商人。一个个比老子还要精明算计唯利是图。我突然想起春节时张浩山拜年时说的“大家发财”。在签完最后的一张合同,他们在一家豪华的酒店里宴请我。可是我看着浓妆艳抹的女服务员,头昏脑涨,已经没有了胃口。真他妈的辛苦。以前我从没想过要混迹于商场,再怎么说我也算是社会主义的大好青年哪。妈的。 又回到我亲爱的城市,又回到我亲爱的房间。突然感觉活着也是一种幸福。我的脑子正在盘算着要到哪里去美餐一顿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我心里一惊脑子立刻不停地旋转,终于确定她不是我以前甩掉的女人。可是我他妈的真有这样的魅力吗?我就怀疑我自己。可是,我的小肚子的“咕咕”叫唤已不容我多想。所以,我以往常两倍的速度到达了那家约好的酒吧。 我进了门四处张望,这时我看见一个个子很高的女人站起来向我招手。我估计她最少有170cm.她穿了一套全白的棒针毛线套装,漆黑的长发,戴茶色的太阳镜。 她冲我嫣然一笑。“我知道你并不认识我,可是你肯定认识它们。”说着她把两张光碟放到桌上。我顿时恍然大悟。 “小姐,谢谢你那天把我扶回房间,否则说不定我要被冻死在外面呢。”我是真诚地感谢她。“来,我以咖啡代酒敬你一杯。”她仰起雪白的脖子一饮而尽,她真把咖啡当酒了。不过,她的知识很丰富,我们天南海北地侃着谈得很投机。 后来真的每人要了两杯whisky.她的脸颊渐渐地变红了。话也越说越多。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我这样的一个陌生人不设防? 她说大学时男友带她去看《卡萨布兰卡》。在他亲吻他的时候,她的眼睛一片黑暗,所以她不知道故事的结局。他是当时湖北省建设厅长的公子,身边追求的女孩一直成群。她一直都不明白他为什么喜欢她。在梁毅离开后她一直想找到那张光碟。在晚上睡觉前,她一直在为他们续写着情节。 “你知道确切的结局又能怎么样,他们是不是和你的想象出入太多令你非常失望呢?”她沉默着没有说话。她端起杯子,我看到了她苍白细长的手指。 “人生不过是上帝的一场棋局,我们都只不过是他随意摆布的棋子,如此而已。”我极力地安慰她,我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通常的脸红和口吃。在寂静中我们仿佛是相识多年的朋友。 “我想我会爱上别人,很快结婚生子。”她的眼睛里似乎闪动着泪花。 我看了一下手表。肚子已经饥饿难熬,本想会有一顿很丰盛的晚餐。可是,唉。 她突然恢复平静,我有一些讶异。 她说“对不起,让你见笑了。”我微笑着摇摇头,“你把我当成朋友,我欣喜还来不及,哪里会见笑呢?”她点点头坚持着她买单。我只好从她。我们一起出了门口,她坐上一辆taxi扬长而去。我突然想起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在一个夜间营业的中餐馆,我随意吃了一点东西。然后登上一辆无人售票车。空荡荡的车厢里,乘客很稀少。城市的灯火不断闪过。我想象自己是夜色中的奔狼。我们其实都是孤独的,无法自我安慰。我感到头脑眩晕。 第二章 你认为的过客 在千万人当中你认为自己是独特的。正如戴在脖颈上的鸡血石项链。 凌晨早晨8:00的时候,我还在安睡。老妈的电话就到了。平常我早就破口大骂了,但是今天不行。因为今天是周末,因为只有我的父母和我那个远在天边的前任女友才知道这个号码。当然,我还会希望那个我爱得死去活来的雪依,会有一天大发慈悲回心转意。她会怯怯地说,老公,我又回来了。 但这都不过是我的幻想我的痴望,因为老妈叫我随表姐去相亲。虽然我还只有25岁还自认为年轻有为,可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急于抱孙子的老妈早逼迫我相过几次亲。应当说,我也可以算是斗争经验丰富了。 虽然说凭我的“玉树临风,风流周党”的相貌,再加上部门经理的头衔每月几千块的进项,找个合适的女友是不成问题的。可事实情况是,我23岁以后到如今仍然是单身而且更窝囊的是我还是个处男。当然,这对一个女人来说也许是莫大的荣耀会引来我五体投地的敬佩,可是对一个男人来说则是莫大的耻辱。人们会把你当成一个跛脚的鸭子。这实在是一件有趣而沮丧的事:表面上风流不羁的风漫天其实不过是一个很平常懦弱的人而已。这个真相很可能让许多女人失望。 尴尬典藏:1.走进咖啡屋,你远远看见朋友和两个女孩子坐在一起。a身材苗条,脸貌可人。而另一个只能用一个字形容:恐龙。你深吸一口气,祈求苍天给你的好运气。谁知朋友大意没有介绍谁是女主角,你一厢情愿的认为肯定是a.于是开始对a大献殷勤。这时a的手机响了,你看到她灿然一笑“喂,老公啊,我正在陪阿妹相亲呢,午饭你自己做好吗?”2.男:你这是第二次相亲?那你还记得第一次的情形吗? 女:记得啊,他戴了一副金边眼镜喷了kenzo的香水穿了calvin klein的衬衫。 男:他是不是抽了白沙的香烟呢? 女:你怎么会知道? “男沉默了一分钟” 男:你还记得你们喝的是什么牌子的咖啡吗? 女:cappucino.男:那你还记得他长成什么样子吗? 女:我当时根本没有看清他的脸。 “无言”………晕…… 3.你们一见钟情。你激动地要把她介绍给朋友们,他们说要一起去唱卡拉ok.狐朋狗友急匆匆赶来。他们一眼就瞧见了站在你身旁的她。“david,你太过分了,叫这么难看的妞!”注意:你若要去相亲,就一定要有良好的心理素质。首先要有见到美女不惊叫的准备,要有见到恐龙不呕吐的准备。共产党说“哪怕有百分之一的机会就要做百分之一百的努力。”所以,一定要坚持“娶不到美女老婆誓不罢休的精神”。最后,兄弟,切记,脸皮一定要厚,舌头要滑。 表姐来敲我的房门了。我一直认为表姐是我见到的女孩中最有魅力的。她比我大四岁,表姐夫是海军某导弹驱逐舰上的机械工程师。我初中三年级的时候,她已经上大一。我夏天到她家去的时候,她正穿着棉布睡袍在午休,长发飘散艳光四射。那一刻,我是那么地渴望自己在瞬间长大成人。这成为我心中永远的秘密。后来她嫁给老实憨厚的表姐夫,我以为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可是他们很幸福,更是诞了他们爱情的结晶……我的小外甥王涛。 我打开门让表姐进来。我的房间一向是杂乱的,因为我信仰“房间不乱就没有家的感觉。”“你这个懒猪,每次都磨磨蹭蹭的,看你将来讨不上老婆向何处去哭诉?”“拜托,表姐,你能不能给我找几个正点的,干嘛老是找那些重量级的选手让我的眼睛受虐待呢?”“你这小子都25了还跟个小孩似的,让别人以为你有青春病呢?”“表姐这不公平,我要申诉。”“好了,表弟别闹了”,她看看表“快点刷牙洗脸又要迟到了。你这次要表现好点,我给你介绍一位诗人。女孩又文静又有气质,准保你见了口涎都要流出来。”“你保证?”“我保证。”我听呆了,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表姐,我要壮壮胆子。”我这个人如果真的见到自己喜欢的女孩会脸红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表姐说“你真没有出息。”可是,我还没有再喝上第二口便被她连拉带拽地出了门。阿门。 太夸张了吧,什么迟到,白白早来了一个小时。我风漫天什么时候等过别的女孩?唉,可惜了4杯咖啡。而且,我去了两趟厕所。妈的,这个表姐吹得天花乱坠的女诗人究竟是个什么鸟? 那个女孩穿了一袭黑衣,确如表姐所言真的是很漂亮。表姐在介绍完以后抽身离去。她便低着头双手抱着杯子,似乎咖啡的温度可以温暖她内心的冰凉。我的眼睛像两道贪婪的激光,我希望在她的身体上打出两个洞来。 “你很喜欢黑色?”我问她。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来寻找光明。”她很有诗意地说。 “你说的光明指的是什么?”“我有一所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她在吟诗。 “真美,那里四季有花吗?”“死亡的黑袖挡住,我看不清。”“不要这么伤悲”我安慰她。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她很严肃。 “我也有过考虑,但没有答案。”我说。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她仿佛就是昆德拉。 我已经没法再将谈话继续下去,虽然我很想重复听到这个女诗人口中的哲言,但是我已不能坚持下去了。我借口去厕所便再也没有回来。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笑得肚子疼。我不得不佩服大学时语文老师的话。他说“你根本就成不了诗人。”妈的,没错,我应该给他发一个10吨重的勋章。因为我本来就是学经济的,我根本就不是当诗人的材料。 但是,现在我的双腿站到了姨妈家的客厅里,我被表姐罚站面壁思过。她告诉我在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咖啡厅后,那个女孩哭了。表姐的脸面全让我给毁了。她让我做出书面检查。 我在一张白纸上写道:第一, 我不应该问她许多问题。 第二, 我不该逃跑,我应该保持神父风度,第三,我应该存着“以德报怨”的精神帮她找到如意狼君。 表姐更正了我写的几个错别字。她说,你要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吓我?我风漫天是被吓大的吗?可是,我仍然毕恭毕敬地听完表姐的训话。老毛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就是好同志。”对了,我要把她介绍给王开岭。他们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心里盘算着,脸上带着窃窃的笑。古语说“助人为乐,其心乐之。”王开岭至今留在异乡的城市,他没有女友该是多么危险的事啊。万一让他嫖妓染上了那病或者因此同情日本军队开设慰安妇,那该是多么得不偿失呀。我这么做全是为了民族利益着想。我这样想着就飘飘然起来。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我站在27楼的顶层广场,冷风吹动我的衣衫。不过,你千万不要以为我要跳楼。不要误会,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浪漫和伟大,我不过是一个怕死的的俗人而已。 周六时,我打电话把王开岭叫出来。学中文的他在北京考了两次公务员,死皮赖脸地要当这个城市的官老爷。中国有句老话“学而优则仕”。唉,这又是何苦呢?悲哀的是,去年这小子竟然美梦成真!真是羡煞气煞旁人哪。 我坐在兰蔻酒吧的软椅上有十分钟。这家伙一身高档名牌西服装扮得人模狗样的,来了。tmd,你别说这小子还真像个官呢。 “开岭,委屈了您这大官到这儿来,耽误您的宝贵时间了。您老总算记得我的大号算给足了我的面子,放心,这一顿我请客。”王开岭伸手在我的肩上大拍了几下。他说“你这小子还是老样子。”“当然,我这猴样只能混这么惨啦。”这里不得不解释一下的是:王开岭在大学里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他只参加饭局但从不花钱请客。他的名言是:“钱要用在刀刃上。”所以至今还是光棍一条,还是一条质量上乘的光棍。 我跟他说了约他出来的意图。我把那女孩捧上了天。王开岭的眼里直放蓝光像饿狼的眼睛。我有什么办法呢。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她真有你说得这样好?”,这小子开始转动他的小眼睛了“她不会是你吃过的吧?”“他妈的,你小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的好心全给你当成驴肝肺了。”我立起来想离开。 他抓住我的手,“哥们儿,别生气嘛。对不起,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快说你什么时候约她出来?”我心里好笑,这小子终于忍不住食指大动了。 在当天下午,我打了电话给刘雨娟。她从教室里走出来。我和王开岭躲在假山后面。 我说“看到那个坐在亭子里的女孩了吗?够文静够靓吧。”我用手指给他看。 他兴奋得说“条子很正点!”“兄弟,剩下来就看你的啦,我走一步先。不过喝水不要忘了挖井人啊,下回你请客。”我转身离去,本来我是想去农展馆看展览的。但是我的脚步还没走多远就被粘住了。我在一个报刊公告栏前停留至少有50分钟。 启事一你快回来! 5月26日晚10:23分。下晚自习。我从一教5楼下来到2楼找一位同学。我看到青春的你走过昏暗的楼道,我们相视一笑似乎相识多年的好友。我相信在那一刹那,我们之间肯定发生了一些奇妙的事情。可是,因为我当时的懦弱。回到宿舍,我彻夜不能安眠。所以我决定要找回你!女孩,如果你看到了我的呼唤,请你拨打这个电话。 我心里突地感到蓦然的感动。眼睛里似乎还有眼泪。 月亮还没有落,你靠在我的肩膀上哭,在你离去的那一刻起,我以为时间就已过去了一个世纪。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25岁了,我应该变得成熟一些。别再为感情而坚守。我应该找个人结婚。眼睛里温暖的液体最终没有流下来。我知道自己始终生活在天门之外。 爱欲不止,流转不息,生若无明…… 我的脚把我带到西街里一条小巷。这里有许多摆摊算命的术士。我形神落魄,精神死寂,仿佛没有了生机。不知道是为什么。 “小伙子,来算个命吧。”我仍旧无意识地往前走。 “小兄弟,看你印堂发暗,眉势不扬,肯定是情场失意了吧。”我心里一惊。这个老家伙有点道行。我回过头去看他,倒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颇有几分儒雅气质。 他测字。我心想不妨一试,便随口说了一个“闷”字。 他说“这个字正符合了先生现时的心情,却因为门楣关系。只为先生还未有家口之缘故。”好家伙,还真有两把刷子。 我说“我什么时候会有女朋友呢?”他随手掐指算了几下,笑了。 “先生的姻缘不是来自身边的相识之人,你的缘分乃是飞来的艳福,切记,切记。”我付钱给他,他送给我一张名片。妈的,现在一个算命的也有名片。我随手放入我牛仔裤后面的口袋。旁边的柳树上有几只喳喳叫的红顶小鸟。心情好了,就回家去。手机上有一条不认识的短信。我随手将它删去。 山穷水尽处,你的胭脂红了,我是最风月的浪子。 翻出口袋中的钥匙,在柜子里找一条可以换的内衣。那张皱巴巴的名片。梁敬生。社科院民俗研究所所长。我心里这才叫恐慌呢,像打翻了五味瓶。那个给我算命的老头子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梁敬生!他妈的。妈妈的。 cao!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在镜子当中看到自己苍白的脸。我不知道该骂他,还是该感谢他。虽然我付了钱,我们之间是公平的。不过,我对他的话很欣赏,我倒希望他的话是真的。我会期许什么样的艳遇呢? 第三章 伯劳何期 佛说,五蕴之中,女色最烈。 我躺在沙发上看《我的野蛮女友》。以后很长时间里,全智贤成为我选择女友的标准。美丽而狡黠带着一点野性。当看到车太贤说“要是她打你,假装很疼;如果真的很疼要假装没事……”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为人世间还有如此纯洁的爱情。中国的影片能感动我的不多,记得好像只有一部叫做《光密》。 那时在北京,人们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肆虐的疾病吓得人心惶惶。而且每天都有增加的死亡的人数。在房间里,我的手里捧着一杯冰水听着王菲的冰澈的音乐。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我听得出是那个拿走《卡萨布兰卡》的女人。她约我到一家叫做“漂流木”的酒吧。 她微笑着坐在椅子上,看我推门而进。我打量这个酒吧,是用原木装饰的,简朴有致,感觉怀旧内敛。我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喜欢这个地方。 我说“hi,你好,这么好的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她诡秘地一笑并不答我。“这么多天你在忙些什么,我给你发了多条短信,可是你一条也没给我回。 “你给我发过短信?”我们要了两杯红酒。 “对不起,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看来我终究不能免俗。否则说不定下次,我又把你的短信给删掉了。”她说“我叫刘玲。”我忍不住笑了。“刘伶醉酒的”刘伶“?那你的酒量肯定很好啦!”她望着我会意地一笑。那是一种女性的礼貌与矜持,有节度成熟。可能她的举止过于优雅反而给我一种莫名的压力。 等到深入交谈后才发现我们的人生观之间存在着不可化解的鸿沟。她是一个在精致套装掩饰下的女性精英,虽然还残存着脆弱。但是我身上不可能有她所要搜寻和寄托幻想的东西。我们只不过是朋友的关系而已,仅仅如此。我喜欢的是那种在一起很放松很快乐,可以在一起沉沦和放纵的女孩。她不是。 我们坐车回去的时候,谁都没有醉。到达她的居所,我心里是诧异和无奈。她住的枫树社区也是我的住处。而且住同一栋公寓,我住202,她住302.我感到气馁,我有一条规则:不和邻居做朋友。因为喜欢寂静因为讨厌人五人六地串门聊天,当然更可能是私心深处的自卫意识。 不过,我心里有一些安慰,我们决不会成为情人。彼此没有承诺也没有伤害。我不是那种得到女人身体便过河拆桥的人。我的脑子不住地旋转,胃里不住地剧烈涌动。 张总半夜打电话过来。6月18日,丽景园一期正式开盘。tmd,搞得老子这么紧张和被动。时间太短了,需要做的准备工作太多。我想那时大约有10天,我在连轴转,忙得昏天黑地。这份市场部经理的工作真不是人干的。从市里建委领导的邀请函到开盘典礼的礼台布置,从电视台的联络到员工方阵的组成,没有一样不让我操心的。更可怜的是:在我汗流浃背的时候,甚至从公司里找不出一株赏心悦目的小草花!悲哀! 忙了足足有一个多月才能稍稍放松心略略腐败一下。也不知王开岭那小子的采花大业进展到哪一步了,妈的,连一个电话都不打,太娘西皮了! 我打电话约王开岭和陈家康一起到life酒吧去唱卡拉ok.王开岭大家都很熟了,现在介绍一下陈家康。陈氏集团的大公子,女人堆里的爱情杀手。刚刚从美国哈佛大学毕业回来只有一年,但在他身后心碎的女孩足足有一个排。我当然知道这小子有更大的胃口和野心:向一个营迈进向一个整编师迈进! 后来我就窃窃地想,作为一个男人,如果能像陈家康那样混在女人堆里吃喝不愁,即便精尽人亡,也未尝不是一段佳话。事实上我只能在睡梦中偷偷地想,我哪里有陈家康的一半的本事呢? 哇cao!这两个小子难得有准时赴约的时候,今天还提前了5分钟。我还以为自己的面子大了呢。咦,这俩人身后都携带着一个拖油瓶。 陈家康带的那位,我早就认识,是他公司的职员。那天,我去找他,他办公室的门掩着。我从玻璃外一瞧,你猜这小子在干嘛?他正在摸人家洁白如玉绵软温暖的小手,摸得人家的脸都红了。我推开门,他还厚颜无耻地介绍说“秦如玉 ,我的秘书。”靠!我的老眼都红了,tmd,谁叫他的老爸生得他那么帅呢? 不过,最让我惊奇的是站在王开岭身边的那位:刘雨娟。她娇娇弱弱地站在他的身边,像一株很乖的小柳树,仍旧只穿了一身黑衣。看王开岭那小子的得意样,我就知道他早已经成功攻克了101高地。妒忌!妒忌啊!天哪,还有天理吗?让这样的人都找得到女朋友?真他妈的没有想到,王开岭这小子有这么漂亮的手段,而且手段这么厉害! 我们一起到包厢里。不过数目太尴尬了,两对狗男女和一个光棍!气愤!他们在各自唱了一首歌后,屏幕上出现了林志炫的《单身情歌》。 陈家康拍拍我的肩膀说“兄弟,你也许只能唱这首歌了,好吧,也让我们来欣赏一下你的歌喉。”妈的,这叫打劫。 幸福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不能算我一个。找一个最爱的亲爱的人来告别单身,一个多情的无情的人来给我伤痕。 我的嗓音嘶哑,我想起了那个离我远去临别时还说爱我的susan,还有林雪依。我瞥见王开岭的大手摸在刘雨娟的大腿上,而她竟然没有大吼一声叫他拿开。还是那个杀千刀的陈家康要文明些,他的手在摸秦如玉的屁股!他妈的,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而且让我惊奇的是:刘雨娟竟然没有再吟一句诗。看来,她让王开岭给彻底改造好了。正是“士别三日,当以刮目相看。”懊悔!这么大的一块肥肉,我竟然怀疑自己的能力将她眼睁睁而且心甘情愿地推进火坑里!妈的,看来我真该去刮目了。 回到房间里,我感到欲火难熬。电脑屏幕上那个白皙的日本女人的身体不住地扭曲,嘴里发出淫荡的呻吟声。我觉得头脑混沌,我明明知道这是恶,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手。 “……五欲是苦,是一切不净之源。凡迷恋爱染者,如飞蛾扑火,愚痴烧身……欲出生死,先断爱渴。火熄心净,才得安宁……” 第四章 赌卿陪夜 你是我的一滴眼泪。 我怎么也睡不着,一个人躺在床上听歌。davegahan的《walking in my shoes》。 大约午夜的时候,有人打电话给我。但是沉默不说话。我仿佛还能听得出话筒中的风声还有哽咽。我不住地问“您是哪位?”然后听到挂断电话的盲音。 我猛地想起这可能是雪依打来的。我拉亮电灯将号码重拨过去,可是一直没有人接。苏州的号码,我怀疑是路边的公用话亭。她可能又要远行或者感到了寂寞无所遁形的追随。她可能需要向人倾诉她心底的眼泪和脆弱。但是她一句话没有跟我说。最终,我一夜没有安睡怕她再次打过来。凌晨的时候,手机终于没电。 第二天上班时,眼睛红红的。 张总见到我开我玩笑说“老实交待,昨天晚上是不是搞女人?对了,我这里有上好的壮阳药你要不要来几粒?”我知道他肯定有好消息,否则也不会在上班时和我开玩笑。 他拍拍我的肩膀说“销售情况异常火爆,现在我们已经早就收回了开发成本。好小子,今天晚上我们要庆祝一下。”张总将车停在一条古旧的偏僻小胡同里。他的手里提着一瓶1996年的法国红酒。我们一路说笑着去吃大排档了。 张总应该是那种很有气度的男人。那时,我刚刚在一家生产树脂产品的公司上班3个月零12天。我跟着主管销售的杜总和他们谈一笔生意。在签完合同后,他请我到一家安静的咖啡厅。他说“漫天,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合作,我们一起来做事业……”如果是平常的喝酒的话,我根本不会醉的。我的嘴角有一粒痣,按相面书上说“好酒多诲”。可我猜那个字大概是印刷错误,“诲”应该是“海”字。 电视中是瑞士ball表的广告。勇闯顶峰,由你取舍;下山之途,不容选择。真tmd的够霸气! 三月初四是姥姥的忌日,只有几天的时间。我应该回去给她老人家扫墓。我回家的那天,天阴沉着,等到我走到山坡上时已经下起小雨。 我抚摸着那块已经有些破损的大理石墓碑,感到手指的冰凉与沧桑。十年的时间足以腐蚀掉任何一段坚固的感情。我早已记不清她的相貌,但是她的慈祥却永存在我的心中。临走时,她拉住我的手说“星儿,忘掉所有的忧伤。”是的,阿婆,今天我做到了,可是您又在何方呢?苍天无语,芳草萋萋。 我和外婆在一起有14年的时间,当我的父母来接我回去时,我哭着躲到她老人家的身后。今天我泪洒墓地,阿婆却早已隔世!呜呼哀哉,朔风野大,纸灰飞扬。 he is my friend,but he is with me like a shadow is,with a foot that falls…… 在一个有着几十株百株樱花树的小广场,她带了一只小狗。她懒散地坐在草地上看着爱犬到处乱窜。他躲在一株银杏树下微笑地看着她。他带着一副墨镜。那个女孩是他喜欢的类型。在这一个月总是能够看到她。她不用去上班吗?在晚上睡觉时,眼前总是浮现着她的调皮的笑容。那时,他会给自己倒一杯白开水喝下一粒安眠药。 临近8:00的时候,我在一家中餐馆草草地吃了一些东西,然后穿过街道走到对面的舞厅。其实,我根本不会跳舞,我只是在寻找适合我的猎物。有一句名言说“机会偏爱有准备的头脑”。男人的本能千百年来从没有变过,自打用石头磨刀砸兔子取悦女人的时候起,男人们就想往更多的女人身上传播自己的种子。 我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桌子上是peter调的“火焰”。后来证明我做的非常正确。孤独沉静而带点忧伤的男人才最具有杀伤力。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穿蕾丝背心的女人朝我靠过来。她的手径直摸上我的大腿,另一只取下我嘴里的香烟放到她的嘴上。她的动作过于娴熟,我的心里一阵厌恶。我挥了一下手叫她滚开。她的眼影画得浓重,像一只妖冶的兽。 20分钟后,一个怯怯的女孩坐到我旁边的沙发上。 她说“先生,你看过韩剧《青春》吗?”我看了她一眼。她穿着白色纯棉长裙,留着孙燕姿式的短发。我想起了郑伊健的未满18岁的老婆。还有那个开满油菜花的暖房。 我说“我们打一个赌,如果开到这里的第10辆车是大奔的话,你就陪我过夜。”那女孩羞红了脸。这样有脸面为何来这种地方?可是,我喜欢。 “如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的沉默是同意了。”她点点头,还是不说话。我怀疑她是一个哑巴了。可她不是。 第10辆车开来的果然是奔驰。 那个女孩只好跟我回家去。她告诉我,她叫芝芝。是艺术院校的大三学生。 我刚刚洗完澡,刘玲过来敲门叫我帮她修一下她的电脑。 她的房间里有一种特有的女子气息,让我有种软香在抱的感觉。我感到无比的尴尬,不敢回头看她。在10:20的时候,我还在一个女人的房间里。电脑的毛病并不大,她只是接收了一个不明的电子邮件使机器老是关机而已。我从网上下载了升级的杀毒软件,一切就安然无恙了。 我快速地从楼上下来。芝芝并没有逃走。她正坐在电脑前看《海蓝世界》。 陈家康说“你太老土了,还恪守什么君子洁身自好的教条而甘受性欲之苦。要知道只要两个人两情相悦便可以发生关系,不是什么罪过。在美国,做爱和呼吸睡觉没有什么不同。”当我后来把芝芝柔软的身体抱在怀里的时候,我把他妈的什么教条全都忘记了,眼睛里只有罪恶。在机械运动的沉沦快乐中,我深深体会到陈家康所说的如同金玉良言。芝芝美妙的肉体音乐使我觉得黑夜是那么的短暂。 清早的时候,我把芝芝送出门去。我感觉自己像一座空洞的水塔。那么柔弱的呼吸竟然会这么贪求。也许这种快乐过于稍纵即逝。或者这就是人们认为的幸福吗? 我钻进昏暗的人民影院,看伊东美咲主演的《黑尾鸥》。仅仅因为她在我眼里是美丽而性感的。 街面上早已不再放阿杜的歌,取而代之的是刀郎。各领风骚几百天嘛。终于,田亮被国家队退回陕西。兄弟,有泪就大声哭出来吧,都是那个叫郭晶晶的妖精蛊惑你的,冤枉吧。兄弟,慢慢哭,我这里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录音机了。 在楼道里遇见刘玲。她见到我诡秘地一笑,“昨天晚上,你的房里有女人吧。”我急了,“没有,绝对没有,别乱说。”其实,有没有,干你妈的屁事! 可是,我清楚地知道自己24年的童男子身份,在从昨夜起已经再也没有了。我已经是一个男人了。 2003年7月18日晚上11:37分。我梦到一个穿红色袈裟的老和尚。他对我说“师弟,你在尘世间太过于沉迷女色了,这次轮回转世,你要牢记我的话,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要皈依我佛以求早证正果。”说完,他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就把我推下了山崖。他的苍老而浑和的诵经的声音却清晰不变。 “羁缠五欲,流转之涂,恩爱别离,生死长远……”我以为自己在梦中早就摔下山崖死掉了。可是,我从梦中惊醒时,听到伍佰的《挪威森林》。电脑忘了关机。 后来,我去五台山的时候,真的见到了和梦中长得一模一样的老方丈。从那一刻起,我就在怀疑人世间是否真的有生死轮回。也许,尘世的快乐对于我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诱惑与考验。我不知道前面路的方向。阿门,阿弥陀佛,谁能给我指点迷津? 第五章 不如归去 想要的生活非常简单,追寻它的路却异常迂回异常艰辛。 周末,去一座偏僻的寺庙。我本以为人烟会很稀少。可是一路上的香客络绎不绝。白色的蔷薇花竞相开放,弥漫着诱人的芳香。生长在道路两旁的高大榉树为行人投下一片片绿荫。 在上一个台阶时,我发现前面有一个让我梦魂萦绕的女人。她穿了一件印着罂粟花朵的t-shirt,一条发白的牛仔裤。她笑吟吟的样子足以融化世上任何的坚冰!她的恬淡如仙的气质使我的眼睛只能默默地望着她。我没有一丝勇气走上前去同她说一句话。而且她的手里牵系着一个长得十分漂亮洋气的小男孩。可是我的心里雀跃着,我清楚自己有多么地喜欢她。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轻盈地走远。我的心里无限落寞,似乎我的灵魂也随着她去了。 在一个路口,我看到一个30多岁的男人跪在一张破羊皮袄上。他的脸上满面尘垢,两条腿高位截瘫。面前放着一个盛钱的破茶缸,我看到里面只有一些五毛一元的纸币。我不能从他的面前昂然无愧地走过去。我给他投了五块。仅仅因为我还残存着一些善良。 帕斯说,在这个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的地球上,孤独是令人最严重的病症。如果一个人在旷野中跋涉太久,对他来说,恶劣的外部环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被内心的孤独所压垮。 电影院中正在放映顾长卫的《孔雀》。有人说那是一只奢侈的诺亚方舟。在刚过春暖花开的季节,我坐在软椅上消耗了半个小时,可是我什么也没有看懂。他说,你是朴素的走火入魔。 乌克兰的橙色革命正在如火如荼时,我的大学同学杨伟从南京跑来看我。千万不要搞错,此“杨伟”非彼“阳痿”也。虽然,他的名字在大学时成了我们男生取笑的对象。但是,“杨伟”也是“伟哥”啊。这小子在男同胞中第一个结婚,现在他的儿子都可以在他老婆身上玩“攀援”游戏了。他来看我,我们之间还残存着一些友谊。 《圣经》说“人不是从荆棘上摘无花果,也不是从蒺藜里摘葡萄。”可是,你千万别以为杨伟这小子真的前来看我。他妈的,他是来看他亲爱的丈母娘的。看我只不过是顺道罢了。可我仍然满足了他前来蹭美食的企图。送他上了火车后,我说,把你儿子的照片寄一张给我。 我从没有主动找过刘玲。她是一家广告公司的策划部经理。我去健身房时瞧见她在一块毯子上练瑜伽。她的身形像一只美丽的菠萝。5分钟后,我悄然离开。 那时候,我们准备搞一场活动以促进楼盘的销售。我和一个汽车经销商谈判,在我们的楼盘社区广场上做汽车展销活动。那个满脸褶皱的37岁男人,是我在商场上遇到的第一个强劲的谈判对手。他非常的精明和老辣。 我弟弟打电话给我,请我帮忙给他准备2万美金,他要出国留学。这小子只有在遇到难题时才会想到我这个肯背包袱的大哥。这个差事我无法抗拒。谁叫我是老大呢?从小,他就是精明算计的小孩,令人捉摸不透。 圣诞节的晚上,我们正在火山酒吧里狂欢。在酒精和喧嚣的jazz声中,我反而感到心情平静,不会再有痛苦。我允许自己暂时的沉迷和麻醉。虽然我没有喝一滴酒。只是潜藏在身体深处的绝望和悲哀。我无法摆脱。 一个小时后,我站在一家天主教堂的门外。我的手抚摸那株苍老的银杏树,它的枝椏指向灰色的天空。凌晨2:13分。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而降,还有冷冽的风。我裹紧自己的身体,抬头看见外边的霓虹灯还在亮着。 生命是鱼,生活是水,而灵魂是鱼听到的大海的叹息。 当我打的回到寓所的时候,我感到头脑异常地清醒。开门时发现了地上有一张从门缝里塞进来的纸条。look for you .我没有仔细看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我打开音箱开始听爱尔兰风笛。坐在沙发上,我打开一罐青岛啤酒。冰凉的液体在胃里却撩起一片火焰。情是穿肠毒药,爱是杀人钢刀。什么时候我推开窗,才不会有许多沙尘和病毒的天空?什么时候我才能找得到我的知己红颜? 在公司里发现好多人在窃窃私语,我问我的一个员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告诉我,昨夜印尼发生大海啸死亡人数巨大,灾难场景惨不忍睹令人震惊和恐惧。就在我们狂欢的那个晚上,死神夺去了数万人的性命。我突然很高兴,为这些员工残存的善良。虽然后来响应中国红十字会的号召捐款2000rmb.可是我仍然很高兴。人世间还有温暖,我就不能放弃追求的目光。 1月6日,我提了轻轻的旅行包准备到海南度假。因为机场有雪,所以只能坐火车。我找到自己的座位后很快就睡过去了。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两张银行卡,如此而已。这么多年来,我一坐车准得睡觉,已经习惯。 半夜的时候,我从梦中醒来,想去上厕所。在明亮的车灯下才发现我的身边坐了一位美女。她穿了一件高领的嫩黄色毛衣,外面罩灰蓝的羽绒服。她的长发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在站起来时,我看见她脖颈处嫩滑雪白的肌肤,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在微微发抖。我用手指把她触醒,她睁开眼睛冲我嫣然一笑。我记起好像我们在什么地方见过面。我的半边身子已经不能再动弹了。 火车在黑暗的旷野中穿行,孤独而寂寞。我又有了流浪的感觉。整个旅途,我没有同她说更多的话。我拿了杜拉斯的《埃米莉》趴在桌上看。火车在琼州海峡跨海而过的时候,她早已经在广州站下车。也许你并不足够爱她,你只是爱你自己,舍不得让自己受一点点伤。 在海口呆了一天,立刻赶往三亚。在天涯海角的沙滩上,我坐在长椅上,看远方的点点白帆。那些在海上漂泊的人们,是不是有时候也会感到疲惫和厌倦呢?落日的余晖照在我的身上,我看了一下手表。已经下午5:46分。 我想回宾馆吃饭。道路两旁婆娑而高大的椰子树发出沙沙的声响。等我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又见到了火车上坐在我旁边的女孩,也就是我在京郊寺庙见到的那个牵着小男孩手的那个女人。当时,我在火车上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面。只不过,当时她留的是短发而如今是长发罢了。 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怎么会这么巧?”我们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惊诧很可能还带着一丝的惊喜。但是我们的眼睛只不过对视了只有8秒钟就转向别处了。然后无言地离去。在接下来的几天,我以为还会再见到她,但是没有。 我心里不住地后悔。所以我祈求上天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希望我们再次见到时,她会成为我的女人。 后来,我坐在空旷的候机大厅里,我四处搜寻那个女孩的影子。但是没有。落地玻璃窗外是繁忙起飞的客机。那些花盆里粗大健壮葱绿的植物,并不能给我带来些许的喜悦。寂寞的空气围绕着我。我感到身心疲惫。 一花一世界,一岁一枯荣,生死若无意不如早归去。 故乡的月亮他说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我们死也要在一起。 她说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你的誓言可别忘记。 放年假的时候,我随母亲回到老家。颓败的旧居房顶上和地面上,皆是厚厚的大雪。感觉令人沉沦。 见到和我一起读大学的惟一的同乡,李元修。毕业后,他去了重庆,我们之间便失去了联络。他仍旧没有结婚,还是如昔般英俊,可是脸上棱角分明,多了几分成熟。我们踏着厚雪,慢慢地登上幼年时常爬的一座小山。 众生困苦,颠倒沉迷。 我清楚他在大学时所有的故事。只有我顽固不化。97年第一次上网,直到如今仍旧连cs都不会打。我对游戏是天生的愚钝,无法解脱。 元修大三时喜欢上中文系一个叫靳娜的女孩。对她穷追不舍,颇有愚公移山的精神。每天傍晚准时在女生楼下等待她的出现。 像大多数悲哀的故事一样,女孩的心中早有了别人。她的老师,一个讲授《现代文学》的年轻讲师。他风神俊朗的相貌,他讲课时的儒雅气质轻而易举地俘获了少女的心。她悄悄地写信向他倾吐她的爱慕之心。她爱得疯狂爱得单纯盲目爱得不计后果。老师半推半就地接受了女孩的爱。对他来说,只不过以为一段短暂而沉醉的春梦而已。直到她告诉他她怀了他的孩子,而他居然说他并不爱她。所以女孩的精神崩溃了。当天晚上,她让母亲放满热水然后面带微笑地走进浴室里。在浴缸里洗刷干净自己的身体后,她毅然割腕自杀。一个小时后,她的父亲用工具撬开门才发现她已经死在里面。血水流了满地。桌子上放着两封信。一封写给李元修的忏悔信,她说她真的对不起他配不起他,她希望来世可以偿还他的痴情。 然后,我们学校的大多数学生都知道了这件事。女孩的父亲带领着一群人打着一面“还我女儿”的旗子,悲哀而气愤地穿过主教学楼前面的广场。 我和雪依的相识就是缘于那次事件。说起来,我们的快乐还算是建立在李元修痛苦的基础上的。 在校园bbs上我发帖子。“少年时代的爱情像沐浴一场樱花暴雪。她遭遇了残酷的爱情所以用付出自己生命的代价来进行报复。”有一个名为“水冰花”的同学来附和我的帖子。她说“冬天下了好大的雪,她是一只无处可栖居的蝴蝶。”不过,雪依是幸运的,她是有处可栖居的,因为一个月后她成了我的女朋友。 大学时代的爱情浪漫而平凡。虽然有时候会带有血质的疼痛。10月17日。有几个穿僧袍的和尚来我们宿舍兜售平安符。最终我买了两支,一支给自己,另一支给雪依。那时,我当然不知道这些所谓的平安符并不能保佑我的爱情平安。后来,我一个人看着从火盆里拯救出来的照片。你侧着脸倚在船舷边,微风吹起你的白裙,你的微笑在晚秋盛开如迟迟不肯凋谢的百合花。 在武汉一座衰飒的佛庙。你斜着身子伸出纤纤素手去捏佛祖的鼻子。我那时没有丝毫的恐惧,为你亮丽的容颜所沉醉。你是年青的,佛祖是苍老的。他纹丝不动,在慈悲与宽容中担忧你的前世和今生。在门口有一个低矮破损的小石碑,上面刻着“同登彼岸”。后来,我在那只沉重的木箱底层,找到你那件已有些发黄的棉布白裙。可是,它的主人去了何方? 12月16日,那座城市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而且似乎为了报复世人的埋怨,雪下得非常大。校园里碗口粗的松树被压折了好几棵。可是,我和雪依还是在操场上堆起一个憨态的雪人。我轻轻拂去你发梢的雪花,侧过头看你长长的眼睫毛。外婆说,眼睫毛长的女孩是天生的情种。 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挤上火车一起回你江南的家。在午夜,我抱紧你的身体害怕失去你。 我喜欢你的家乡。江南有碧绿的睡莲有飞舞的白鹭有漫山盛开的杜鹃花有洁白的芦花有温婉多情的姑娘还有你母亲亲手做的红烧鲤鱼。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我和你到一座小山上。你采蒲公英给我,它因美人之贻而分外热情妩媚。你母亲看到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亲密样子,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母亲总希望看到女儿幸福。可是如今,不知道你母亲的身体是否安好? 我等待的那位在水一方的女子真的是你吗?你却靠在我的怀里说你要离开我了。我还以为你是在和我开玩笑。你盯着我的眼睛不让我逃避。你说正是因为我们太深爱对方所以爱走到了尽头。这是你给我的分手理由。从此,你销声匿迹音讯全无。我动用了一切可能的传统现代的手段想获知你的去向。但是一无所获。我知道你是在让我死心。 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的爱情像海深/我的爱情浅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的爱情像天长/我的爱情短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眉来又眼去/我只偷看你一眼我并不怨恨雪依,她是自由的,她当然可以选择她自己的人生,当然可以随时离开我的身边。可是那种疼痛像一枚钉子生生敲入我的眼睛。雪依并不是一个庸俗的女孩,在众多女孩崇拜王力宏的时候,她在听王菲和伍佰。 那个午夜电话是你打来的吗,雪依,是你打来的吗?肯定是的。只要你肯回来,我爱你的心并没有丝毫地改变。“pleasee back my side,i will love you for ever.”升到半空中响亮的爆竹声把我的回忆惊醒。已经是大年三十了。吃过年夜饭后我就早早睡去。今夜,你一定要入我的梦来呀。你还在我的身边哭,已没有归还的路。可是直到第二天早晨阳光普照,我都没有梦到你的影子。 农历正月初四的时候,我在107国道上见到了温家宝总理。他正在外出考察,十里长的路实行戒严。车辆堵塞了一个半小时,然后看到他坐在汽车里向我们挥着手从身边过去。他看上去比在电视中更加苍老。 你有着近于女性化的面容,文弱、内心敏感,你还有着一颗骚动不安的心,你身上流着沸腾的血,它们在你苍白的面容之下等待着爆发,我知道这种爆发要比那种外表强悍的人要猛烈得多。 公元2005年2月13日。我终于收到了雪依的来信。邮戳显示她在贵州的一个县城,但是没有写详细地址。信中说,她在贵州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教书。那里非常穷,要吃干净的水都要从10里外的地方去挑。白天吃饭的时候都要防备从房顶上掉下来不知名的虫子。她住在简陋的木屋里。她说晚上睡觉总能在梦中见到我。 长夜不得眠,明月何灼灼! 想闻散唤声,虚应空中诺。 我的可怜的雪依,你为何跑到那里去受苦?你的来信叫我多么揪心?我用ems给雪依所在的县城电视台发去了一则《寻人启事》。我请求他们帮我寻找雪依的下落。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会永远等着你。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你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会有这样一个人。 可是还是没有雪依的音讯。我在寒冷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怎么的又走进了blue.也许我的心还残存着一滴眼泪。我多么希望我刚坐在吧台前,你就急匆匆地走进来。你捏了我的鼻子说“不许喝酒。”哈,如果那样,我当然不用喝酒。我要把你紧紧搂在怀中,吻你亿万次,像赤道上面那样炽烈的吻。 第六章 三月桃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从家乡返回北京。我第一次邀请刘玲吃饭。她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我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着。最后摆在桌上的有红烧鲤鱼,有腐乳炒肉,有芙蓉争翠,有麻仁鸡蛋,有酸辣鸡汤,有青笋白菇。 刘玲看到我做的满桌的菜,睁大了眼睛不能置信。她明知故问道“真的是你做的?”我微笑地点点头。 我们喝掉了两瓶啤酒。 “你知道我去年很忙,一直没有时间请你吃顿便饭,今天我亲自下厨以表示我的歉意。”她把玻璃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你一直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猜去年你总是在躲着我,难道是我不够好?”她拉住我的手。 “刘玲,我想你是喝醉了。”“我要真的醉了倒好,可我知道自己没有醉。”我点燃一支香烟。“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而且我已经有了女朋友,她一直在南京出差,我不想对不起她。”“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对,她叫林雪依,我非常爱她。”她叹了一口气,眼睛里是动人的忧伤。“难道我们仅仅是朋友的缘分?”她低吟着。 然后摇晃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伸出一只手扶住她的身体。她紧紧抱住我的腰,把我的烟扔在地上吻住我的嘴唇。她的手不住地游走灼热如火。我的欲望在一点点膨胀。在最后的理智将要被烧烬前,我推开她的身体。她抱住头“呜呜”地哭了。我什么话也不说。 29分钟后,她竟然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扶她回到她自己的房间,给她盖好被子然后离开。我坐在电脑前看着蓝蓝的屏幕,心里有一股潮水涌过。这一切太危险了。我应该下定决心搬离这座公寓。没有诱惑才会更加安全。几天后,我在南二环找到新的住处。我悄悄地搬家没有告诉刘玲。 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地迟,没有了去年的杨花柳絮漫天飞舞。仿佛有一些失落。阳光已然很烈,桃花却开得稀稀落落没有精神。 3月18日,我参加了王开岭和刘雨娟的婚礼。这小子不出手则矣,出手则一鸣惊人。tmd,好小子。 刘涛和他挺着大肚子的老婆,陈家康,徐洪刚,杨伟还有我。另外还有王开岭一个单位的同事,社会上的一些人。他现如今是建设局审计处的副处长。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会钻营。反正是送礼的人很多。这小子忙着招呼那些人,倒把我们这些真正的朋友给冷落了。 新郎和新娘过来向我们敬酒。 陈家康说“王开岭,你小子可要加把劲儿啦。瞧人家刘涛多有本事,马上就是要当爹的人啦。”没想到王开岭这小子诡异地一笑。“凭我的勤奋努力,说不准会赶到刘涛的前头呢。”大家都是一愣,好奇地盯着刘雨娟的扁平的肚子看。难道这小子是奉子成婚?刘雨娟见我们的眼光都盯在她的身上,羞得满脸通红。她的脚在底下用力狠狠踩了王开岭这小子一下,痛得他直龇牙咧嘴。我们笑得更加厉害了。 他们走后,刘涛说“漫天,其实在我们这几个人里真正该抓紧是你。咱们这几个哥们就只剩下你一个人是单身了。你小子不要眼皮太高了,找个人把婚就结了吧,省得叫我们看着也着急。”我愁眉苦脸,“说得倒轻巧,我去哪里找个可以一起结婚的人呢?”陈家康递给我一支小熊。这小子还记得我的口味。 他说“真的没有合适的?”“真的没有。”“要不要我替你介绍几个?”我大笑。“还是算了吧。你介绍的,说不定都是给你吃剩下的免费送给我一顶便宜的绿帽子,我才不会上当呢?”大伙都心知肚明地笑了。看来,陈家康风流成性辣手摧花的美名都要百里名扬了。 忘了向大家介绍徐洪刚。我认识他时,还在上大学。想想应该快有4年了。那时,雪依的班上有个追她很急的男生,找了一帮人把她绑架了。因为她告诉了她和我的真正关系。他们叫我一个人去领人,不许报警否则就把雪依给杀了。他们在一个废弃的化肥工厂里,为首的人正是徐洪刚。他裸着膀子坐在一根石柱上,胳膊上刻着青龙的刺青。 我走上前去说“兄弟,我们公平地打一架,若是我赢了以后就不准再骚扰我们。”他阴沉着脸,手里玩着一把精致的匕首。 “如果你输了呢?”“随便你们怎么处置。”“好小子,有胆量。”从大一起,我就跟着老师学习跆拳道,我心里想应该有几分把握。如果我能像电视中的侠客一样把坏人打倒在地,那我在雪依心中的形象会更加高大。 但是我的希望落空了。我被这个坏蛋击倒在地,鼻子上流着血。我不是一个英雄。尽管我学过跆拳道,但和他们这些以打架为家常便饭的黑道人物相比相差太远了。 但没有想到的是我和徐洪刚不打不相识,后来成了朋友。他这个人很豪爽也重义气在那一带赫赫有名。我把他介绍给李元修和王开岭,你来我往就成了不错的朋友。 4月18日,我参加在军博举行的北京春季房展会。那天,我蹲在城建集团的展位前,用数码相机拍照。突然耳边听见一个粗重的女声。我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极品中的极品吧。我没有回头,我不想自己受伤害,也不想伤害别人。 可是当那个女孩转到我的身前时,我再也不想呕吐了。这是一个秀逸的,脸上有着甜美笑容的女孩,她的眼睛是那么清澈。 后来,那个女孩拉起我的手就向外面跑。等到我们坐到路边的花坛上时,我的意识还有一些恍惚。她说我长得像她以前的男朋友。我诧异地望着她。她的声音有几分像周迅。可是比周迅还要漂亮几分。我已经说过我是一个好色之徒。 她说被她的父亲赶得无家可归。她说“你能请我吃韩国料理吗?”我的色心大动,把什么都给忘记了。她扮了一个鬼脸,把口袋都掏空示意她已经身无分文。 在吃韩国菜的时候,她告诉我她叫金秀英。 吃完饭,我们在明亮的大街上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她问我“我可以住你那里吗?”见到我犹豫的目光,她又说“我暂时没有其他可以住的地方。”我把自己的床让给她,我睡在沙发上。她没有拉灭屋里的灯。我的头脑很困,但是眼睛清醒。梁敬生所说的“飞来艳福”,难道指的就是她吗? 我告了几天假,带她到处乱逛。大观园、八达岭长城、颐和园等。在天安门广场,我们碰到几个老外,她用流利的英语和他们攀谈。 我在街边的店铺去买冰淇淋的时候顺手买了一份《信报》。可是在第八版,我看到登得满满一版的《寻人启事》。那上面赫然是她的照片。她是一家韩国商社会长的女儿,在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学习,不想再回到韩国。她的爸爸要她回去和一个叫做崔景善的男人结婚。报纸还说知情者可以获得200万rmb的奖金。 我把报纸拿给她看。心里有一些伤心。我说“这上面说的是真的吗?”她点点头。我感到自己流泪了。 在她上飞机回韩国前的一个小时,我们坐在一起。她抚摸我苍白的手,在我的脸颊轻轻吻了一下。她说“我会记得你的。”然后她就消失在登机通道里。最终,我没有去拿那200万。我只是有些厌恶上帝给我开的玩笑。喧嚣的城市给人以重建幸福的错觉。 26天后,我们银河地产的丽景园第二期正式开盘。一个忙碌的工作日程又已开始。在下班后,在黑暗的房间里,我安静地听王菲的《暧昧》。 我常常问自己没有翅膀就不能飞翔吗。可是看鸵鸟一身羽毛只在沙漠里奔跑。我常常问自己没有空气就不能呼吸吗。可是听海豚一直在汪洋中向我鸣叫。没有目标就不能寻找吗。即使没有节奏也能舞蹈。没有爱情就叫做荒凉吧。谁说幸福二字只能祈祷呢。 第七章 恋爱百分百 我的佳偶在女子中好像百合花在荆棘中。 李湘嫁给了有名的钻石王老五李厚霖。她幸福地发表了她的新婚宣言。“我相信爱情,如果在你进入爱情的第一站时就开始怀疑爱情是不是持久,那很难获得真爱。”在公众都在质疑他们一个月零三天的恋爱时,我却从他们盛大的耗费数百万美金的婚礼上获得一个宝贵的启示:你要想得到漂亮的老婆,你就要十分有钱;如果你百分有钱,那么连明星都可以。 在我的房间里弥漫着何韵诗的《忘》,有很浓重的黑巧克力味道。我刚刚看完《半支烟》,连自己都快要失掉记忆失去痛的神经。 那时候,刘烨和孙俪主演的《血色浪漫》正在全国热播。我因此喜欢上了信天游,可是我跑遍半个北京城都找不到陕西民歌的一张专辑。 4月26日,老板派我和张总到南方考察。老板打算兴建一座亚洲最大的服装产业园区。可我并没有被老板的鸿图远景所迷醉。 在飞往杭州的波音747飞机上,我的头脑不住眩晕想要呕吐。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她看到我的脸上直冒冷汗,用英语问我“how are you?”我向空姐要了一个塑料袋。 我们去宁波、福建的石狮和晋江,广东的肇庆和佛山。虽然一路上住三星级以上的宾馆,好吃好喝,公司报销全程的费用,可是我的心情却持续低落。不知道为什么。 老板放了我们三天的假期。 刘雨娟给我弄了一张大学的借阅卡。她并没有对我丝毫的怨言,甜甜蜜蜜地和王开岭在一起。有时候,人们真得相信婚姻是命定的缘分。明亮的玻璃窗外是梧桐树的浓密的花香。我趴在桌子上看《浮生六记》。在书页里夹着一支书签,是苏东坡咏赤壁。我一抬头,几片槐花被风吹到了书上。 沈复说:“惜卿雌而伏,苟能化男,相与访名山,搜胜迹,遨游天下,不亦快哉!”芸娘说:“此何难。俟妾鬓斑之后,虽不能远游五岳,而近地之虎阜灵岩,南至西湖,北至平山,尽可偕游。”沈复说“恐卿鬓斑之日,步履已艰。”芸娘说:“今世不能,期以来世。”沈复说:“来世卿当作男,我为女子相从。”芸娘说:“必得不昧今生,方觉有情趣。”沈复和芸娘的爱情令人神往,然而世间还有如此坚贞如此纯净的爱情吗?而且我是否还能遇得到呢?书籍并不能给我带来安慰。窗外是庞龙的《两只蝴蝶》。 记得我在林雪依家时,看到院子外面有一株高大粗壮的栀子花,开得雪白,花朵有碗口大,香气沉醉。半夜的时候下起大雨,我推开阁楼的窗,伸出手去可以摸到花瓣上冰凉的雨滴。 5月10日,参加de组织的一个派对,在她新装修好的别墅里。她的父母在南方做水产生意,有上亿元的资产。她的男友周国栋,是我们公司的企划部经理。 在空旷的大房间里,洋溢着轻盈的爱尔兰音乐。我们都戴着苏格兰的民族面具,感觉像是回到了中世纪的森林古堡。在人群中穿行的时候,突然感到莫名的孤独和寂寞像大海深处的鱼。 我摘下面具给自己倒了一杯香槟。 如果两个人最终没有走到一起,那只说明她并不是你身上的那根肋骨。 我走出门去。茂密的法国梧桐树的阴影落到我的身上。想起在大学时,我穿着印有本。拉登的t-shirt和阿牛站在八教的楼顶上大侃大s和后来嫁给美国退役将军的“战地凤凰”隗静。我的思绪混乱。想起刘玲不知道她是否会诅咒我,还有雪依不知道她如今过得怎么样。昨晚的新闻联播报道贵州地区有泥石流发生,我仔细地查阅了地图,才知道不是雪依在的地区。如果万一她死了,我该怎么办呢? 我沿着草坪中的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漫无目的地游走。突然,我听到一声女孩的娇呼,我和她撞到一起。我的身上还留有她乳房柔软弹性的感觉,鼻孔中还有她的纪梵希香水味道。 我连忙说“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可是等我抬起头来,我的眼睛便盯住她不动了。她的眼睛也盯住我,带着惊讶。 她穿着印有艾薇儿头像的t恤衫,淡紫色的雪纺长裙,黄色的高跟凉鞋。 “哦,会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我真想即刻躺在草地上大哭一场,感谢老天爷又给了我们这么美丽的邂逅。我们都站立着不动。直到听到一条小狗“汪汪”的叫声。她惊醒过来,想往前走。可是我的身体挡住她。 “小姐,能不能请你喝杯咖啡?”最终,她只好跟着我去了。我带她到附近的莲花和藕酒吧。一路上,她没有和我说一句话。 酒吧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屋里放着轻柔的音乐。空调的冷风吹动她裙子上的花朵。她叫jack给她的咖啡加了糖。我仔细地观察她。她素面朝天没有厚重的脂粉,没有带任何首饰,是我喜欢的女孩。我曾经说过,万一再让我遇到她,我一定要她成为我的女人。 她突然低声说“你很好,你的唇角看过去很脆弱,但是美。”我冲她笑了,我还以为她是沉默害羞的女孩。 “我还曾经怀疑你是个哑巴呢,我心里想她这么漂亮,若是哑巴真是太可惜了。”她的眼睛闪过诡异的光。“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我措不及防。哪会有女孩子刚见面就问这么直接尖锐的问题。我看到她得意的笑。 我盯住她的眼睛。“是的,我从见你第一面时就爱上了你。可是我怕你会拒绝我,因为我是一个脆弱的男人。爱的深才会变得懦弱。”她又恢复了沉默。 “给我一个你爱我的理由。”“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吗?”“需要吗?”“不需要吗?”“哎,我是跟你研究研究嘛,干嘛那么认真呢?需要吗?”我们相视大笑,若相识多年的好友。生命中充满了巧合,两条平行线也会有相交的一天。也许上帝早已策划好这一切,他正坐在金椅上等待我们精彩的演出呢。中途的时候,周国栋打电话给我。他说要介绍几个女孩给我认识。 她叫春若水,是樱花服饰的首席服装设计师。她的家在湖南的乡村。她说她家门前种着许多湘竹和玉兰花,而且隔不远处就有一条清澈的小河。 “那天你手里拉着的那个漂亮的小男孩,他是谁呢?”“哦”,她若有所思,“她是我的侄儿叫李毓。你是不是怕他是我的儿子呢?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你还在乎我有没有儿子吗?”我吃惊地望着她,她太聪明了,也许这样的女孩不容易被束缚。 “你说的很对,我真的害怕他是你的儿子,我害怕我的美梦醒来时是无边的黑暗和寒冷。虽然我很爱你但我有强烈的道德观念,我不想破坏别人的家庭。”“这么说你对我是认真的啦?”“当然,到现在你还怀疑我的真诚吗?”她不语,低下头。 我拉住她的手。“若水,做我的女朋友好吗?我会用我全部的心来爱你,我可以对天发誓。”她反而扑哧一声笑了。“哪有你这样子的,刚一见人家女孩子的面就非要人家做你的女朋友,简直太霸道了。”她娇嗔道。 我说“这都要拜你所赐,谁叫老天爷让我爱上你了呢?”,我更加放肆,“我不仅要你做我的女朋友,我还要你做我的老婆做我儿子的娘。”她再也忍受不了我的疯言疯语,从椅子上站起来猛然往外跑出去。 我吃了一惊,急忙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她追去。我拦下她坐上的出租车。那司机骂我“这叫什么事,他妈的精神病。”我不理他,将若水从车里拉下来。 周国栋曾经问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我说:“美丽的温柔的带着一点点野蛮。”我紧紧拉住若水的手。在经过一个繁华的十字路口时,我对着天空高喊“我爱春若水,这世上,这辈子,我只爱她一个人!!!”声音在高耸群立的楼宇间回荡不息。四周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笑嘻嘻地望着我们。若水的脸羞得通红,她的头靠在我的胸脯上。暗地里使劲揪我的胳膊。我真的想她做我的女朋友,我真的好喜欢她,我真的不想失去她。 可是过不多久,当我们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时,我被她一阵拳打脚踢狠狠揍了一顿。我抱住头护住脸。唐伯虎说“我拼命护住我的脸,我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存。”所谓英雄所见略同。 她还在生气。我说“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也该消消气喝口水。”我把绿茶递给她。可是她扭过身去。 我说“你不应该生别人的气就虐待自己的身体吧,如果你还生我气,你先喝完水,过会儿我的身体还借给你打便是了。”她皱了一下眉。“你这样胡闹到底想干什么呢?”“你老人家可真健忘呀,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嘛。”她又想用脚踢我。我举起手说“申请暂停”,我盯着她的眼睛说“若水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你再打我,我就当你承认做我的女朋友了。”她瞟我一眼。“不打就不打,你当我稀罕呢,还不如去打小猫小狗起码摸上去软软的,不像某个人光剩下硬骨头。”她刚说完就忍不住笑了。 我软弱了。“你要打便打吧,真不公平,你明明知道我爱你,可你却为了自私狠心肠硬要打我,可我也认命了。你打吧。”可她奇怪地盯了我一眼。“讨厌,滚,以后我也再也不想见到你。”我滚了吗?当然没有,我滚了,那才叫傻蛋呢。 “看,小姐,我说你已经爱上我了吧,你还不承认,心疼了吧,舍不得打了吧。打在我身,痛在你心。”“哼,你这臭小子,本来我看你长得挺善良的,没想到会这么贫!”我简直快要乐此不疲了。就像和她做爱一样。my god!我爱的女人! 最终,我们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她答应我一定会接电话。我的心顿时美起来像喝了蜜一样。 6月1日那天,我邮寄给她一个漂亮的gi的坤包。在估摸着她收到的时候,我打电话给她。我说“祝你节日快乐!”她再想踢我可踢不着了。在手机里我听到她快乐而生气的声音。 我们一起去意大利餐厅。那时候,吃意大利饭是一股潮流。我们要了意大利空心粉,腊牛肉pizza和番茄丁。 那天,她穿着细麻碎花t-shirt,best的牛仔裤。她穿休闲装的时候是最美丽的。我回头看整个餐厅,只有她最漂亮。我的心中也感到无比的骄傲。可是,我的心里也有一丝的恐惧,我害怕我不是最优秀的。 “你是真的喜欢我?”“真的。”“包括我所有的优点和缺点。”“包括你所有的优点和缺点。”“能爱我一辈子?”“能。”“不后悔?”“打死和打不死,我都不后悔。”6月3日晚上,我打电话给她。我要到南京出差。我问她希望我带什么给她。她说随便。她是一个明亮纯净而快乐的女孩,没有太多地贪求。这样的女孩已然不多,我是幸运的。愿上天保佑我。 我坚持把她送到她寓所的门口,我才放心。另一方面,我也想早一些知道她住什么地方离我有多远。那是一个高档社区。在中心景区有一个人工湖,岸边种着四川毛竹和湘竹。就如一片小小的海。我喜欢那个地方。 我看着她的脸。她说“天很晚了,你回去吧,我要上去了。”然后我看着她消失在楼道里,看到她房间里的灯亮起。我没有吻她,她也没有吻我。 一棵菩提树疯了,在这服丧的五月鲜花怒放。 花儿开在这扇窗前…… 当年他和我攀谈的地方,他说,他眼前是一条鹏程万里的崎岖路,它的存在全靠上苍。 第八章 今昔何昔 我去南京的时候,正赶上国民党主席连战率团来大陆访问。国共两党60年来第一次亲密接触。在中山纪念堂,看到他拜谒的样子还是很恭谨的。我认为他是个有魄力的领导人。 我对南京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一个人和一个地方的相契,也许是某种冥冥中的缘分。宝玉初见黛玉的时候很坦率地说,这个妹妹,我是见过的。我想南京对我就是这么一个曾经见过的地方。在细雨蒙蒙的秦淮河畔,在幽幽寂寞的乌衣巷口,在寒烟衰草的渡头,在风光妩媚的燕子矶,在血腥记忆的雨花台……南京因为容纳了无数英雄人物,因为承载了千年的沧桑,所以她淡定从容。我对杨伟说“南京是中国人最适宜居家的城市。”在南京,我和当地一家著名的服装企业谈入驻我们服装产业园的事宜。我第一次独立地和一家大型公司谈判。这次成败可能直接关系着我以后在公司的前途发展。整个过程进行得异常艰苦。对方提出的条件非常苛刻。我想差不多就要崩盘了。我看不到曙光。 我一个人在古老的巷道里闲逛。耳边只有冷风。谢安的沉着应敌,寄奴的金戈铁马,王安石的三起三落。那些苍白而破损的城墙和石壁,那些风雨飘摇中成长的英雄。 在最后的时刻,双方达成妥协。真的很不容易。如果我的眼前有一面镜子的话,我的脸色肯定很疲惫但一定仍是镇定的。我应当感谢南京。那个合同可使企业每年稳稳赚进2000万。 在庆祝完毕后,我留下两个助手签订备忘录。我坐下午3:10分的航班飞回北京。我想早一点见到若水,我离开她已经整整12天。出租车在公路上快速地行驶着。 在她的楼下,我看到她房间里的灯都在亮着。我走到她的门前刚想按门铃,但是又快速地把手退回来。我在她的楼下张望,然后看到墙壁上的雨水管道。我用手使劲拉了几下,很结实。我就顺着它爬上若水的二层阳台。 可是卧室的窗户怎么也打不开。有一扇很小的窗户往外冒着热气。我探过头一瞧,若水正在浴室里洗澡。cao!真是太精彩了。她看到了我,惊叫起来。然后打开卧室的窗户叫我过去。可是她的手里早拿着一根木棍子在安静地等着我。杀气腾腾。 她的身上只裹了一条白棉床单,挺拔的双峰不住地颤抖。我的妈呀,晕了晕了。可是还没等我邪想,她手里的棍子早已经在我的身上跳舞了。如火焰燃烧。实在不能再忍受。我飞起一脚将她手里的棍子踢掉。可是由于用力过大,我的身体向她扑去一下子把她压倒在床上。真是奇妙的机会。我在色授魂与下吻住她娇艳欲滴的嘴唇。我充分感受到了她身体的峰峦起伏玲珑浮凸。两个人的身体温度不断上升。我一只手抚住她的胸,另一只去解她围在身上的单薄床单。可是,她突然惊醒过来一把将我推开。 她哭了,委屈地哭了。这哭声仿佛三月的细雨仿佛杜宇的娇啼。我的手刚想去扶她的肩膀,却被她一下甩开了。 过了一会儿,她不再哭,红肿的眼睛盯得我的心里直发毛。 “你是不是故意跑来偷看我洗澡的?”“不,不是的。”我嗫嚅着,真是百口莫辩。 我从口袋里掏出从南京给她带回来的项链。幸好,没有被她的棍子打坏。在南京珠宝行看到这件精美的项链,我禁不住被它吸引了。斯里兰卡的宝石,红绿相间,镂刻着古朴花纹的链子,有着浓郁的异域风情。它太漂亮了,我相信若水也会喜欢的。 我说“你瞧,我是给你送它来的,我只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若水果然被项链吸引住了。有人说,没有女人在面对珠宝时能够无动于衷,就像没有男人在面对佩戴珠宝的女人时无法无动于衷一样。想来的确如此,女人是为了男人而生的,而珠宝是为了女人而生的。 我爱得比脸色还单纯,比宠物还天真……我只陌生人。 我说“若水,原谅我,我是真的很爱你。”“你不是存心戏弄我?”“不是,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发誓。”“那你究竟看到我洗澡了吗?”“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那时,她的胸衣还扔在床上。她的情绪渐渐恢复平静。我们相识的时间还不长。如果我做出出轨的行为肯定会招来她的激烈反对的。 我把项链给她戴上。我在她的耳边说“若水,刚才我其实什么都看到了。这下子,你不嫁给我也不行了。”我刚说完,左手腕上就被她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一排青青的牙印,还慢慢渗出了血丝。她歉然地望了我一下,然后从小药箱里拿出云南白药药膏给我涂上。 她说“我去穿上衣服,你好好地呆着可不许偷看。”他妈的,还偷看什么呢,反正我都已经全都看过了。 我仰面躺在她的床上。还有淡淡的菊花香。枕头里装着风干的菊花。几分钟,她换好衣服出来,带着洗浴后的妩媚和香气。让我想入非非,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做。快10:30的时候,她说“太晚了,你该回去了。”我去帮她关好窗。她在一旁笑我。“不留给下次攀爬的机会?”我说“不用了。”她送我出去。我抱了她一下说“睡个好觉。”我想吻她的嘴,可她始终不让,仅仅让我吻了她的脸颊。 刘玲终于在公司找到我。我害怕的事情终于来了。女人有时候会因为爱而愚蠢骄狂也就变得不再美丽。 新尚岛咖啡厅。我望着落地玻璃外的白杨点燃一根香烟。每人要了一杯上岛咖啡。她用勺子搅着咖啡。 我说“我想我并没有给你什么承诺吧。”“可是,你知道吗,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你可以去喜欢其他任何男人,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让你喜欢的。而且你也知道我有了女朋友。不过,我仍然要谢谢你。”她说“你真的这么绝情?”“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她站起身来望着我恨恨地说“风漫天,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我当时并没有十分在意她的话。 28日,我和若水一起到市植物园去。那里面有一个面积很大的人工湖,大约有1万平米吧,种满了荷花和睡莲。 过索桥的时候,若水的鞋跟卡在了木板里。我蹲下腰帮她往外拔。一个21岁左右的小男孩伸手抢过若水的包撒腿就跑。我一看先追人吧。他被我追进了一条死胡同。他妈的,老子在高中时拿过5000米第一名呢,实力可不是吹的。我把那小子打倒在地,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包。还好,这小子是个单犯,没有同伙。妈的,敢太岁头上动土。不过,我的脸在他负隅顽抗时被他的手指抓破了一道。 我回来时,若水已经把鞋拔出来了。她看到我说“你是不是在上演英雄救美的一出戏哄骗小女生呢?”天哪,我比窦娥还冤! 她用手摸摸我脸上的血痕说“这血不是什么猪血狗血吧?”妈的,把我想得这么恶劣!你没看到它是从本少爷脸上汩汩而出的热血吗? 她说“看来你不是装的。”气死我了,本来就不是嘛。 她终于心疼了,“你在这儿乖乖等着,我去给你买些药膏。”8分钟后,她的手里拿着云南白药回来了。她轻轻地为我抹上药膏。这一刻,她是那么温柔,我是那么幸福。她问我“疼吗?”简直是废话!让别人在你的脸上划一道试试,当然你肯,我还舍不得呢。 我说“若水,通常战胜的英雄可以得到女王的一个香吻。”她骂了我一句“不要脸!”我说“不要脸要屁股吗?”她果然不再言语。 在园子的西南角有一片高大茂盛的竹林,旁边是花团锦簇的藤萝,只留下一条蜿蜒的小径。竹子上刻满了“某某到此一游”“xx和xx定情于此”。我并不想这么做,太不道德了,给竹林留下满目疮痍。 我转动了一下眼珠,说“若水,你看西天的落日有多么美。”在她转头时我的嘴吻上她的樱唇。刚开始,她不住抖动着还想反抗。我说“你再动我就在这里强奸你,反正这里也没有人看见。”她羞红了脸,果然不再反抗。我逗弄着她的小香舌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她又开始骂我“你这个混蛋流氓!”你骂就骂吧,你不知道我听到你如出谷小黄莺的声音,心里有多快乐,好多人想遭你的骂还没有这个福分呢。 6月30日,大学的同班同学在一起聚会庆祝毕业三周年。等我到了会所,真是人群攒动热闹非凡。当年的校花杨春做了女商人至今独身。所以好多同学都给我们制造单独接触的机会。真是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当年,我还和班上那些不懂事的小男生一起暗恋她,想想真是前尘如梦!现在我的心里只有若水一个人。我想我会爱她一生一世。 i knew i loved you befor i met you,i think i dreamd you into life,i knew i love you before i met you,i have been waiting all my life .第十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心属于你的,我借来寄托却变成我的心魔,你属于谁的,我刚好经过却带来潮起潮落,都是因为一路上一路上大雨曾经滂沱证明你有来过。 我拿了舒淇主演的《玻璃樽》来看。我知道那是她真正的转型和契机。爱情是一场绚丽而寂寞的烟火,盛开于我们生活的钢筋水泥的城市森林上空。再次听到《try to remember》的经典老歌。突然感到怦然心动。年少时纯真而轻率的感情轻易地别离,中年时难以割舍的罪恶和快乐。是不是真正的爱情总要经受挫折和苦痛呢? 7月5日上午7:30.刘玲打电话过来叫我立刻赶到欧伯特酒吧。她威胁我说,如果你不来的话一切后果自负。 她笑吟吟地看着我坐在椅子上,像一个好女孩。 我说“虽然我们不能做情人,但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啊。”她说“对我来说没有这种可能,如果得不到属于我的东西,我就会毁了他。”我终于充分感受到她的固执和冷酷。 若水推开门径直走进来。刘玲突地猛然扑到我的怀里亲吻我的脸。若水轻轻地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我想去拉她的手,她立刻躲开了。我的眼睛看着她苍白的脸颊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这比钢针刺了我还要痛。 《圣经》说“上帝若要令一个人灭亡必先使他疯狂。”刘玲看着她的眼睛说“对不起,妹妹,我已经怀了他的骨肉。”若水冷冷地看着我。我冲着她说“千万别信她的,她是个魔鬼,那不是真的。”可是她静静地喝完杯子里的咖啡然后走出门去再也没有望我一眼。刘玲冲我得意地无耻地笑着。我感到头脑眩晕倒在地上。 等我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躺在同仁医院的病房里。坐在旁边的是张总和王开岭。我的手上扎了针,铁架子上挂着输液的瓶子。可是我的心里急如火焚,我哪有什么心思躺在床上。傍晚时分,我趁护士换班的时机偷偷从病房里溜出去。我要去找若水,我要向她解释清楚。她怎么会偏信刘玲的一面之词,她怎么会怀疑我对她的爱? 我打的到了若水居住的青草坪社区。半路上我打她的手机,可是不在服务区。她究竟去了那里?我向住在一楼的户主打听若水是否在屋里。那人说,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回来。我害怕她会换了住所。难道说我刚刚找到的爱情就这样被刘玲的谎言摧毁吗?我真的不甘心。 我买了一些吃的坐在她的门外等她。整整一天,都没有见到她从里面出来。我并不死心,除了买东西吃和上厕所外,我就坐在若水的门外。从楼梯上楼的业主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像看到一个怪物。我才不管呢。幸亏是夏天,但夜里还是透骨的寒冷。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社区的保安叫到了警卫室。他们让我登记身份证号码、单位、职务等。他们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在空栏里写的“银河地产市场部经理”。我解释说,我女朋友误会了我,不论怎样我都要等她回来。 鱼说:“你看不见我的眼泪,因为我在水里。”海说:“我能感觉到你的泪,因为你的泪在我心里。”我已经有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感觉眼睛就要干枯了。年轻的保安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说,大哥,你先去休息吧,等我见到你的女朋友回来的话,我再打电话给你。 我哪敢回去休息呢,就坐在社区外面的中餐馆里饱饱地吃一顿。12:23分。他打电话给我,告诉我若水已经回来上了楼。我立马付钱给小餐馆的老板。我对保安说,兄弟,再帮帮忙,你去叫一下门。小张去敲门时,若水打开门。我乘机从她的胳膊底下钻进去。 可是,她又拿棍子赶我走。 我说“若水,如果你连我的解释都不听就赶我走,我立马在你的面前自杀。”她还以为我在开玩笑。我迅速掏出水果刀划破手腕,鲜血汩汩而出。我微笑着看她。她大叫一声跑过来握住我的手。我被她扶着走到社区医院。幸亏,刀子划破的并不深。医生先将血止住,然后在我的手腕上缠上厚厚的一层绷带。可是,若水还是被吓哭了。她说,漫天,你不要吓我,你不要吓我。 看到了么,那就是我对你的爱,现在你已动了心,却紧闭着双唇,让你紧靠着我的肩膀,我无法忘记此刻。 我向若水解释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我说“我心中只爱你一个人,你是我的惟一,你懂吗?”她抚摸着我的头发,眼睛红肿着。 “看到你在我的门外等了两天,其实,我的气早就消了,心里早就原谅你了。只是你躺在我的门外我无法进去,我又害怕丢人。”我笑,还能感到伤口的疼痛,还好,一切都雨过天晴了。 我安心在若水的屋里躺了一整天。最难消受美人恩。若水一直在我的床边照顾,使我享尽人间艳福。她的小手在我的脸上抚摸都不知道有多舒服,真希望就这样死去也无憾!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7月12日下午4:00的时候,刘玲打电话来。她说若水在她的手上,叫我准备200万去换人,若是报警的话,只能拿到若水的脑袋了。 我心急火燎,这该如何是好?我想起了徐洪刚,他眼线广消息灵通,他肯定会知道若水落在谁的手里。 到了晚上11:30时,他打来电话说此事非常难缠,她在一个叫飞哥的手里,此人一向与他作对,身手都很厉害。但是他向我保证他一定会将若水救出的。 果然,翌日早晨9:00的时候,徐洪刚把若水交给我。但是随即几辆警车开到我的楼下。他被塞进了警车呼啸远去。我才知道他把那个叫飞哥的人刺成重伤。我的心里不住地内疚,徐洪刚真够义气,因为我的事儿被关进了拘留所。他可能被判刑。我请了京城里最好的律师来替他辩护。 8月16日,徐洪刚在中级法院被宣判4年徒刑。宣判后,我去看他。可是,他还像在外面那样沉毅和平静。 我握住他的手,“大哥,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我的泪水就要流下来。 他握紧我的手说“兄弟,这件事不能怪你,那小子太猖狂一向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早晚我都要收拾他的。”他劝我不要再替他上诉。他说“兄弟,要好好待弟妹,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我已经认她做我的干妹妹了。”我的眼泪终于放肆地流下来。 他以为他是坚强的,他有结实锻炼有素的肌肉,他是一方霸主。在别人用冷漠和诅咒唾弃他时,他还有清白的良心。胜过许多沉浸于世俗幸福中隔岸观火的人。当寒流来的时候,他拍拍我的肩膀说,兄弟,不要怕,不要怕。 第九章 色戒 爱欲不止,流转不息,生苦无明。 8月22日,我想那天也许是我的一生中不多的快乐的一天。母亲总是说我的福薄没有财气。从小到大,只捡到过五毛钱。大学四年中买过超过500百元的彩票,但回报是20块。所以,有时候,我就经常悲哀自己的命运。可能是我的前生和财神赵公明结下了很大的梁子,所以今生只能忍受贫穷。 8月7日,到街上转溜看到福彩站,又忍不住买了几注。可是回家在看电视的结果公布的时候,连中五块都没有。妈的。 8月17日,早晨买《参考消息》。可那个小老板竟然找不开一张50元的票子。他妈的。只好去换。不幸又看旁边的福利彩票,买了10块钱的。随手塞进我西装的内里口袋里。后来因为工作忙就把这档子事给忘了。到21日,把西服拿去干洗时才发现装在里面的彩票。在报亭买了一份《北京晚报》,因为上面有登彩票的中奖结果。 回到家中我把报纸放在桌上边吃边看。在一个边角的地方终于找到了。我拿出彩票对照。02、06、13、18、22、31-08.我靠!竟然中了。真他妈的幸运。我又仔细核对了一遍,没错。天啊,这可是巨奖呀,按照领奖规则,我可以获得1280万的奖金。我的脑神经彻底瘫痪了,兴奋到极点。我终于明白了范进中举后的昏厥。但是感觉是那么不真实,通过声讯台我又核对了一遍。没错,没错,我中了,我中奖了。我他妈的竟然一下子成了千万富翁了!真是打死我也不相信。这喜悦来得太突然了。正如悟空说“人生大悲大喜得太快,真是太刺激了!我活了这么久,还没像今天这么高兴过。”第二天,我起得很早,从建筑工地上借来一套民工的粗布衣服。然后打的直奔福彩中心。他们还没有开门,我就坐在水泥的地面上等着。 8:30.终于开了门。他们刚打开锁,我就溜进去了。一个小个子保安还想往外轰我。我说,我是来领奖的。他的表情立马僵住了。因为他知道来总部领奖的人,奖金额最少在500万以上。也就是说不用过多久,我就是百万富翁了。那小子立马向我道歉“先生,对不起。”他妈的,狗眼看人低,老子穿了一身民工的衣服,就这样下贱吗? 那个接待我的男人满怀疑惑地望着我。还是旁边的女孩机灵。 她说“先生,您是不是故意穿了一身民工的衣服呢?”我说“怎么会呢?”“从您的气质看出来的,您戴着眼镜而且皮肤一点也不黑”,她抿嘴而笑,“先生您不必故意如此。”妈的,我反而成了没见识的土嘎达啦。她仔细地反复核对,然后给她的上司打了一个电话。她把身份证递给我说“一会儿,您会由我们中心主任亲自接待。”妈的,见老子有钱了,级别也就变高了。我心里反而没有一丝的喜悦,真是太富有戏剧性了。 那个叫钟起跃的男人亲自给我办了手续。我的钱一半存进了工行,一半存进了农行。然后,我把两张银行卡塞进我穿的运动鞋的鞋垫底下。如果有人打劫,我还可以跑得很快。 从中心出来后,我在一个商场乱逛,然后到达一个天桥底下。我立刻打的回公司。一路上我还提心吊胆,生怕司机发现了我的秘密。我真想站在大街上,站在国贸大厦的顶层,高喊“我风漫天他妈的已经是千万富翁了!”但同时我又很害怕心惊胆战,害怕一个小孩,哪怕是一只小小的蚂蚁知道。这反而使我获得巨奖的喜悦心情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几天,若水一直在家里休息。她受到的惊吓不小。我带了一些南方的水果如榴莲人参果紫莲瓜去看她。她在两天后去西城监狱探望了徐洪刚。 下班后没有去吃晚饭。一个人在top酒吧呆到8:20.然后我去了若水的住处。她正坐在沙发上看《天下无贼》。一部无聊至极的烂片子。 我说“若水,我还没吃晚饭呢。”她一听,马上走到厨房里为我弄吃的去了。好贤惠的老婆! 我抱住她的腰笑嘻嘻地说“老婆,我爱你!”若水说“你发什么羊角风,没看见我在做面条吗?”我朝锅边吸了一口气。“哇,好香呀,这可是老婆大人给我做的第一次饭呢。我一会儿一定要好好品尝。”她挥舞着铲刀说“滚!放开我,再不滚把你炒了吃!”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样子,我冲她的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她浑身一哆嗦,铲刀落在地上。她陷入了迷糊。我捡起铲刀快速地在她的脖颈上吻了一下,然后闪电般溜出厨房。 若水做好饭菜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很大的雨。真是天助我也!我吃完饭,看了一会儿电视。 她从衣柜里拿出雨衣说“天很晚了,还下着雨,你赶快走吧。”我把她抱在怀里。“今天,我不走了好吗?”她瞪大了眼睛“不行!”我说“你看外面下很大的雨,你也不希望我有个三长两短吧。”就这样争执着,一转眼的工夫到11:30了。最后,我赖在了若水的家里,只不过我睡沙发。她恶狠狠地说“不许做坏!我的房间里可放着棍子呢,如果你不怕打,就只管进来吧!”我当然把她的威胁当成了邀请了。 我根本无法入睡。半夜的时候,若水又从卧室里抱出来一床被子给我盖上。我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立起来,抱住她柔软幽香的身体。我把她抱得紧紧的,使她的乳房和我的胸肌全面贴在一起。我的嘴吻住她红艳的嘴唇。我不让她有一刻逃离的机会,然后抱起她走向卧室。她这才叫引狼入室! 凌晨5:30左右,我们同时醒来。我伸手整理着她散乱的头发,发觉她的俏脸多了一层艳光肌肤更是白里透红。我看得目瞪口呆,刚又想有所动作,手臂被她狠狠拧了一下。 我大叫道“你这是谋杀亲夫!”“谁说的,我们又没有正式登记结婚。”我气得坐起来。“娘子,你是不是要我”霸王硬上弓“呢?”她笑得满脸通红,伸手在我的胳肢窝挠着。 她娇嗔道“还说什么爱人家,我痛成那样,求你停下来你都不肯。”我笑。“你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太动人了,你叫我怎么能停下来呢。而且本来第一次都会很痛嘛,以后再也不会了。”“你还说,不理人家是第一次,硬来了两次。还说什么怜香惜玉呢?狗屁!”这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吗? 我摸着她白皙的肌肤。“现在你明白了吧?不硬来怎行!你感觉怎么样?飞起来了吗?”她羞怒交加,飞起玉腿踹在我的屁股上。“滚!你这混蛋流氓采花淫贼!”我拿起衣服装作离开。她又把我拉回床上。她的眉宇间似乎有一丝隐忧。她说“你不会变心吧。”本来,看到她楚楚动人的样子,我不想骗她。但是,突然我的脑际闪过一道亮光。我有了一个计划。我故意逗她“当然会啦,你不要把自己的魅力想得太大了。我所做得一切只不过是得到你的肉体。”若水看到我神情严肃的样子,脸色突然大变。 我爱你的肉体 我爱你带电的肉体 我爱你带电的肉体 和带电的诗歌 我爱你强烈 而不可抗拒地吸引着我的带电肉体 我爱你永远是低潮 受到高潮的刺激 永远是高潮 受到高潮的刺激的肉体 9月6日,在东三环中纺街路口,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一辆大货车和一辆出租车迎面相撞。出租车司机和乘客当场死亡。那时是星期天,我坐在一辆公交车上正好看到这一幕。我迅速地从衬衣口袋里掏出身份证扔在旁边。 我回到公司向张总请了几天假。当天晚上,我坐在电视前看北京台的新闻报道。 “各位观众,今天下午4:30左右,在本市朝阳区中纺街十字路口,发生一起严重交通事故造成两人当场死亡。据交通部门负责人介绍,出租车司机叫李正魁,乘客名叫风漫天系河南郑州人。有关报道会在未来几天持续带来,敬请关注。同时请出事者家属尽快与交通部门联系。谢谢收看。”我并不担心这件事会被公司的同事关注。现在他们正在要求老板给他们增加工资。更何况,我现在是千万身家,被炒了鱿鱼又能将我怎样?老子现在手里有的是钱! 在晚上8:40分的“情感广场”,我听到了一段感人至深的《寻人启事》。若水知道我一直是这个栏目的忠实听众。 “漫天,我知道你并没有死。这又是你的玩笑对不对?你在考验我对不对?可是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讲给我听……你真的忍心离开我去赴你天堂的盛宴吗……是不是我不够好,可是你可以跟我说,我可以改,我一定改……我一定听你的话不再任性好不好………漫天,你在听吗……如果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听到了我的呼唤,你快回来好不好………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你………”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当我听到若水如此熟悉如此温柔的如杜鹃啼血般的哭诉,我差一点就想冲出门去,用一秒钟的时间飞到她的身边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我会对她大声说“若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打我吧。”可是,我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我他妈的太不是个男人! 我登上了飞往三亚的飞机。在天涯海角。碧蓝的天空海天一色,大朵的白云飘着,如绵软的大块麦芽糖。婆娑的椰树挺立在阳光下如少妇般妩媚。我躺在遮阳伞下,望着大海中航行的轮船。 “now that your rose is in bloom,a light hits the gloom on the grey.”我的心绪很乱,头脑中闪过雪依的影子,若水哭红的眼睛。他像一条鱼被抛在烈日曝晒的泥涂上已没有水分可以依靠。 在那个美丽的仲夏夜晚,清凉的风把栀子花香带进阁楼里。雪依问我“你为什么要哭?”我摸摸自己的脸,满脸泪痕。 一个同样美丽的夜晚,没有雨也没有风。从噩梦中醒来,我发短信给若水。我说“若水,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在这个茫茫人海的世界,我只爱你一个人。”过了有15分钟,她才回我。“乖,睡吧,我也爱你,夜已经很深了。”耳边传来脚步踩在沙滩上的轻轻沙沙声。但是,我没有回头。 我说“你终于来了。”她说“你为什么要逃走?你为何要编造这样的事件来让我伤心?难道你一点都不爱我,只是为了要得到我的身体吗?”我转过头认真地看她。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有些憔悴让我心疼。我伸出手去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抚摩。她没有躲闪。她忧伤地看着我的眼睛。 “若水,你错了,我不是爱你一点点,我是爱你好多好多。可是越是这样,我的心底就越害怕失去你。你知道我的第一个女朋友林雪依离开我的理由吗?她说,我爱她太多她无法承受。我的心里不能够确定你爱我到底有多深,我心底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若水,我太自私了,原谅我好吗?原谅我好吗?若水,我最爱的若水,原谅我好吗?”她看着我也认真地看着我。怎么,你还怀疑我的真诚吗? 她望着蓝蓝的海水说“可以,除非你按照我说的话来做。”“是跳下海喂鱼吗?”“不是。”“那是什么?”“呶,你穿上我的高跟鞋在沙滩上追我,如果你能够追上我的话,我就原谅你了。”我知道那时《我的野蛮女友》正在中国大陆风靡。 灵魂是需要救赎的。灵魂有时可以到黑暗的地狱里去游行,但一点神灵的光亮却永远在灵魂本身的中心点着。 在坐下歇息的时候,若水说在9月7日下午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老实交待是不是你发的?”“是我发的。”“算你还有几分良心吧。要不是这条短信,我还以为你真的被汽车撞死了呢?想起来,我都恨恨的。”靠,她又在我的手臂上狠狠拧了几下。反对暴力啊。 当我狠下心扭头离去的那一刻,你在我身后无助的哭泣和撕心裂肺的痛楚让我刹那间明白我是多么地爱你,我猛地转身哭着抱紧你喊:这头猪,我不卖啦! 如果2005年9月10日那天,朋友,你恰好在三亚的海滩,你看到有个男人穿着女式高跟鞋去追跑在前面一个有着漆黑长发甜美笑容的女孩。那个男人就是我,那个嘴里还叼着香烟的男人就是我-风漫天。 第十章 最后约期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变成了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我终于带若水去拜祭了我的外婆。我说过,带到外婆坟上给她老人家扫墓的女孩就是我将来要娶来做老婆的。我们坐了一天的火车半天的汽车。若水都毫无怨言,不怕任何颠簸。 现在,她的脸上经常带着微笑。也很少打我。但是,她保证:“该打的时候还是会打的”。 外婆的墓地一片荒芜,无人旷野,凋零旧梦。阿婆知否,十年矣。一抔黄土,阴阳永隔,云天苍茫处,我将汝魂招又有谁听?惟有白杨萧萧,暮鸦声声。 我的热泪纵然而落。若水用温柔的小手为我擦拭。她知道我对她全部的感情,知道我必不会负她!我拉着她的手一起向外婆的坟头跪拜。我祭献的如茵的花环明天又会枯萎。明日一别,你的墓又有谁来经常祭扫?朔风野大,纸灰飞扬,火光熊熊,夕阳残照。 若水轻轻地拉我的手臂。她红了脸,低下头说“漫天,我们也应该结婚了吧。”我瞧她一眼。“是啊,若水,我们也应该结婚了吧。”她瞅瞅我,噗哧一声笑了,用手指使劲地捅了我的脑门一下。 “瞧你那傻样!你该向我求婚啊!”看着她娇痴的美态,我终于忍不住抱着她的身体亲吻她了。她的小嘴好甜哪! 我说“除非你向我求婚,我们才结婚。”若水气得鼓起了嘴。“哼,哪有你这么霸道的,让人家女孩向你求婚?”“这有什么,不是早已经男女平等了吗?你要不愿意就拉倒。”她无可奈何地道“好吧,好吧,我向你这个恶棍求婚。”在夜晚的时候,在梦里见到雪依。她长发飘散,神情淡漠。她说“我一直想给我的灵魂找一条出路,也许路太远,没有归宿,但是我只能前行。”若水单腿跪在地上,向我伸出一只雪白粉嫩的小手。我把右手递给她。她低下头去。你以为她是在吻我的手吗?大错,特错!她用牙齿狠狠地在我的右手腕上咬了一口。完了,我惟一的清白不保了。现在,我的两只手腕上各有一排细密的牙印,尽管是美好的牙印。你要对我负责哦。 我想起了《大话》里的至尊宝被紫霞仙子在脚底打上了三颗痣。怎么这么相像呢?我要像悟空属于紫霞一样,我也要属于若水了。哎,这个狠毒的女人,不,我最爱的女人。你以为我是见风使舵的高手呀?你没看见若水正在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吗,她似乎看透了我内心在想些什么。她拉起我的手笑嘻嘻地说“老公,我们该回家了。”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旷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正巧赶上了,那也没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的问一声:你也在这里吗? 回到北京,我重新办理了身份证,在北京办理了户口。有钱就是好办事。虽然在北京区区一千万算不得富豪,但也足以立业了。我的好多梦想可以一步步实现了。 10月1日。我和若水在一家天主教堂举行了西式婚礼。在神父mr ansoff为我们证词时,我仿佛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闪,然后消失掉。 我送给若水pomet的钻戒和watches jewellery的项链。她佩戴珠宝的时候更是高贵典雅楚楚动人。她是我的老婆。她幸福地傻傻地笑着,紧紧挽着我的手臂。心有所属的快乐。我想这时即便提出和她分手她也会欣然答应,然后醒过神来再抱住我痛哭一场。 中国饭店。我摆下筵席招待各位宾客。三四十桌吧。我的父母、我的那些狐朋狗友,若水的母亲、舅舅、两个姨妈和几个闺中密友。我惟一的弟弟在新加坡不能及时赶回来。 应该详细介绍一下若水的情况了。她的父亲早亡,母亲在北京开一家“纤美良子”的健身中心。她的姐姐在02年已经跟随丈夫移民美国。我在京郊寺庙见到的那个小男孩就是她姐姐的儿子。但是我们的婚礼,她的姐姐没有参加。 如果真的爱一个男人,女人是甘心为他下厨房生孩子长相厮守的。有时候,人们要的幸福其实非常简单。 在我走向客人们敬酒时,我看到一个始终背对着我的女孩。我有点好奇,她的脸始终看着窗户外面。那时,我已经微有醉意。 “hi,朋友,你好,谢谢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请喝了你手中的这杯酒。”那长发女孩轻轻地转过身来。我望着她的脸目瞪口呆。手里的酒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是林雪依,她回来了,一声不响地回来了。她有些憔悴脸色苍白,眼里饱含着泪花。 她轻轻地说“缘分掌控在命运手里,我们都无法抗拒。david,祝你幸福。”她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滴落下来,是那么无助那么绝望。我伸出手去,它们落在我的手心。在开着暖气的房间里是那么地冰凉。 旁边的朋友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说“醉了,不小心把酒杯打碎了。不过,没关系,我还可以喝。”我凑到若水的耳边说“我会去找你的。”若水问我“你刚才和那个女孩在说什么呢?”女人就是这样,再漂亮的女人也是如此敏感。 “噢,刚才那女孩说我和她的初恋男友长得很像,我说我的老婆可跟你长得不像。”若水就掩嘴而笑。其实,女人还是很轻信的,如果她正爱着你的话。 三天后,我坐在朝阳区的花炎料亭。坐在我对面的是雪依。请她吃日本料理。但是她吃的非常少。不过看上去,她的心情已然好多了。 “雪依,你可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你一直不给我电话,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你是真的爱你老婆吗?”废话,当然真的,要不,我娶她干嘛,当花瓶摆设吗?我才没有闲情逸致呢。 “我像爱你一样爱她。”她微笑了一下,带着难以察觉的痛苦。但我还是察觉到了。 “我们没有缘分。”什么是缘分? 沉默。沉默不一定是金。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还要出去旅行吗?”“是的,但是没有了方向。”安妮说,漂泊的旅程走得再远,也走不出对爱情的失望。 “雪依,你不能放弃。还会有比我更爱你的人,只是他隐在雾中没有出现。”她喃喃地说“不可能,没有了,没有了。”既然你还是爱着我的,你又为何离开我去远行呢? 我从衣袋里掏出hiersun的钻戒给她戴在手上。 我说“这是给你准备的,我一直在等待着你的出现。你知道她的名字吗,swear.我也有同样的一只。我希望她能代替我随时伴你在身边直到你的真命天子出现。”她哭了,泪水流了满面。她让我为她擦掉。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如果朋友,你那天坐在我们的旁边,你就是那个留着长发蓄着胡须的中年男人。你肯定会认为我们是一对情侣,你肯定会认为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会认为我是个负心的男人。 很多时候,爱一个人爱得太深,人会醉,而恨得太久,心也容易碎。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等待,我不知道她等了我多久,我一直以为我不会再有机会见到她。突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知道该怎么讲第一句话,告诉她,我真的很爱她。原来尘世间有很多烦恼是很容易解决的,有些事只要你肯反过来看,你会有另外一番光景,我终于明白镜花水月是什么意思。 11月27日。我投资500万rmb收购了广东佛山的一家中型服装公司60%的股份。我一直期望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一直期望可以创造出享誉世界的休闲装品牌。我有信心,也有野心。 我们在希腊度完蜜月,若水辞了职加入我们自己的公司。她是一个很有创新精神的设计师。我相信她的实力。她爱我,她会拿出她的真正实力。果然,她设计出了jewco夏季时装,在当年的大江南北风靡一时。 生性风流的陈家康终于传来要结婚的消息。翌年2月22日,他派人送请柬给我。我打开一看:新娘的名字赫然是失踪以久的刘玲。我感到心底的寒冷。陈家康并不知道她策划绑架若水的事情。他把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歹毒女人留在身边,后果简直想都不敢想。 我和若水结婚后,我和她一起去监狱看过几次徐洪刚。给他带了喜糖吃。看上去,他的精神很好。他说他们那里也在开展“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所以犯人也跟着沾光。伙食里还可以吃到猪肉。他安心改造,还以自己的言传身教使几个顽固流氓分子改过自新。他对自己目前的状况很满意。 若水怀孕后,我们以分期付款的方式在西郊买了一栋vi,买了一辆本田ord轿车。买房嘛,可以方便母亲过来照顾她,可以使她在怀孕期间有一个良好的环境。买车嘛,可以在若水烦闷时让司机带她出去兜兜风。 虽然,我的手里有现金,可是我的事业刚刚起步需要用钱堵的窟窿太多了,以备不时之需嘛。只是若水有些担心生活会磨砺光我所有的桀骜不羁。可我本来就是在商场混的嘛,有什么可怕的。 偶尔,雪依会打电话给我询问我的近况。她又回到贵州的山区教书。她说看到孩子们渴求知识的目光她又感觉到自己存活的价值。她说她会永远记得和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她希望来世可以和我在一起。她最后问候若水希望生下孩子后,寄一张孩子满月的照片给她。 生活就是如此,忙碌、烦琐、细屑、纠缠和平庸。灰蒙蒙的天空引人沉沦和无奈,如果不那么尖锐也就没有太多伤害和痛苦。 你的眉头开了,所以我笑了。 你的眼睛红了,我的心灰了。 呵,天晓得,既然说你快乐于是我快乐。 玫瑰都开了,我还想怎么呢? 第十三章爱如水中花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陈家康的婚礼最终我没有参加。私下里请他到“避风塘茶楼”喝茶。虽然我心中充满了对刘玲的厌恶和恐惧,我还是没有对她大肆毁誉。我只是说,天下好女孩那么多你真不该选她。他有些诧异地望着我,我和他对视着眼神清澈。我说,你应该对刘玲有所警惕,她并不像你表面看到的那般温柔恬静。他毕竟是我的朋友,三年多的朋友。 若水生下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和若水长得很相像。若水没有看到,她因难产而去世。在整理她的头发时,我发现她的眼角有一粒褐色的泪痣。 我给女儿起名叫“惜花”。望着若水如生时的秀逸容颜,我的泪从眼角悄然滑落。然后越来越多,布满我的整个脸庞。泪水是热的,心是凉的;泪水是凉的,心是痛的。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决。若是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女儿在她的小被子里安然入睡,睡得香甜,不知道自己的娘已为她付出了生命。我能对她怎么样呢?虽然我爱若水胜过爱她,但是她毕竟是我的骨肉血管里流着我的血。 她躺在睡篮里“吱呀吱呀”着蹬着两只小脚丫,十分可爱。若水小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吗?我还没来得及享受做父亲的喜悦,小家伙已经将尿慷慨地撒到小褥子上了。她还摇着胖胖的小手在笑。哎,和你的娘一个德行。好了,看在你死去娘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谁让我是你亲爹呢? 可是我的母亲很是喜欢,和小家伙形影不离。晚上还要抱着她一起睡。她老人家说“要保持她身体的温度才使婴儿有睡在亲娘怀里的感觉。”看来,我还真不是当“爹”的料。 王开岭的老婆给他生了个儿子,过周岁的时候,我也去了。喝酒到最后,他说要我将来把女儿给他做儿媳妇。嘿嘿,我没有答应。妈的,倒会琢磨!想占我的家产是不是?俗话说“看儿子长得什么样要先看老子长什么样。”cao!如果你儿子将来就长成你那熊样,我以后怎么向她娘若水交待呢?我女儿将来嫁的怎么也是个大帅哥吧!否则甭想娶我女儿为妻!再者说了,现在早是21世纪了还搞包办婚姻那一套,我们是不是太落后了一点?岂止一点!一点两点三四点……千万点了,小子!妈的,我终于有了当“爹”的感觉了。也蛮好的嘛。 若水去后的第二个月,林雪依从贵州回来。不知她如何得到的消息。她没有再走。她只是说,你一个大男人家不会带女儿。说实在的倒也是,而且我也没有闲功夫。奇怪的是,女儿在她的怀里总是在笑,也从不在她的怀里拉屎拉尿。也许她和雪依真的很有缘份。我说“雪依,你收下惜花做你的干女儿吧。”可是,雪依并没有答应。她为什么不答应呢? 我们公司又推出了一种新款亚麻牛仔装……davebright.新颖的设计,简约的flight风格,迅速在各个城市间风靡。我的心里也略有些安慰。我想,若水如果能看到在各大商场人们争相购买的火爆场景,肯定心里会非常高兴。因为这是根据她的设计稿推出的。她是一个天才的设计师,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离我而去。 陈家康的父亲在一次车祸中去世了。陈家康继承了他父亲的事业,荣升陈氏集团的董事长。刘玲做了行政主管。我再很少到他的公司去。偶尔在商场中的聚会或讨论会中见到也只是相互微笑而已。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堵墙,再不能回到以前的无话不谈亲密无间。生活有时候就是如此,并不能尽如人愿。 无聊时,我参加了某电视台一档“非常男女”的节目。只是为了舒泄心中积蓄的痛苦,只是为了给自己调节麻木的机会。 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叫吴月如。我对她说,我正是你要找的人。她问我为什么。我说,你可以摸一摸我真诚的心。 她并不知道我是已婚的男人有着丰富的情感经历。那时我的年龄并不是很大,不过28岁,脸上仍然有着迷人的笑容。 主持人问我有什么兴趣爱好。我说,旅游,看喜剧片,写小说。可是最终选我的那个女孩长得并不漂亮。我已经说过我是一个好色之徒。 雪依想骂我。可是她仍然很软弱。因为当年是她主动放弃了我。她实在找不出指责我的正当合适的理由。虽然我说我仍然爱她。 我去“纤美良子”找若水的母亲。我仍然称呼她“妈”,我没有改口的必要。若水的离去并不能改变既有的事实。我抱着女儿过去。那是她的外甥女,她是外婆。她当然也非常喜爱女儿的女儿。当年我就是和我的外婆一起生活了14年的时间。我一直以为被外婆抚养长大的孩子将来会很有出息。虽然“妈”并无养大我女儿的兴趣,但我仍要女儿感受一下她外婆的气息。我希望女儿长大后可以有副好歌喉可以很美丽很聪明。我希望“妈”将来可以教我女儿跳拉丁舞。 若水去世的告别仪式时,她的姐姐才从美国赶回来。我们结婚时她都舍不得离开她的老公和儿子,如今惟一的亲妹妹即将永别人世时她才狠下心来看若水最后一眼。而她的儿子李毓站在我女儿的摇篮旁边占她的“便宜”,亲吻她的小脸蛋。她的脸如红红的苹果。她这么小,会知道害羞吗? 其实,我早预料到这一切。母亲打电话告诉我说,老宅中的桃树枯死了树上是刚刚开满的桃花。还有没几天那株石榴树也枯死了,我的命运树。只有那青青的竹子依旧高大挺拔。 哭泣忍不住哭泣怕你为我坠落下去哭泣忍不住哭泣原来思念是一场大雨哭泣忍不住哭泣原来思念是永远停不下来的大雨那段时间,我看得最多的电视是《隋唐英雄传》。片尾曲是王菲婉转空灵的歌喉唱尽了她的经历唱得我几乎要哭泣。 雪依站在我旁边。她说“你都多大的人了,真没出息。”我没出息,他妈的谁有出息?明年我的财富肯定会超过一个亿了。只是若水再也看不到这一天了。如果没有你心爱的女人和你一起分享你的财富,那些只具符号意义的金钱又有什么用呢?我曾经做过假死的把戏,没想到真的死去的却是你?我的老婆,现今你在哪里呢? 我眼前暗沉沉的地面,我眼前暗森森的诸天。 她,……我心爱的,哪里去了……那女子,她的眼明星似的闪耀? 我眼前一片凄凉的街市。 我眼前一片凄凉的城子。 灾难后的城子,只剩有剐残的人尸。 第十一章 忧郁的白云 陈家康和刘玲举行婚礼的同一天,我坐在茗都茶艺馆里喝着清茶。房间里播放着《高山流水》。我的下属已经把礼金送到他的手上。 同一天,秦如玉在金城大厦跳楼自杀。这成了一条爆炸性的新闻。某集团总裁另觅新欢,旧情人在38楼上演落体运动。 记得有天夜里秦如玉打电话给我。她说陈家康已经不再爱她了,说着说着她就哭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每个人都是自由的。爱情本来就是一把双刃剑,在触痛别人的同时也会割痛自己。 陈家康也站在那座大厦的顶层广场。他看着秦如玉跳下去的那方天空。刘玲在一旁冷漠地看他。她知道他是舍不得他的财产的。他只是不住喃喃地说“她为何要跳楼,她这又是何苦?”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弟弟从新加坡回来。跟他一起回来的有个漂亮的泰国女孩。我在上海老饭店为他们接风洗尘。他还根本不知道若水已经死了,他以为雪依就是他的嫂子。 他瞪着无辜的眼睛说“嫂子真漂亮,生完孩子一点也没变胖。”雪依尴尬地笑着。我并不说破。她的怀里还抱着惜花。 弟弟摸了女儿的小脸蛋一下说“你们的女儿可真漂亮!”他喝了一杯红酒,又说“我当叔叔了。”仿佛还是一个孩子。 我说“有本事你也赶紧生一个呀。”我望了一眼那个泰国女孩。 她的英语说得很好。 我问他“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好为你们准备礼物。”“结婚?”他搔了一下头,看那个女孩一眼,“我还没打算呢?”靠!兄弟,没打算将女孩带回家干嘛?干嘛叫我破费5000多块? 雪依在我的房间说“你现在真像个商人了。”什么像?本来就是。 不过,这倒提醒了我母亲。 她老人家说“你对人家雪依什么意思?若无意就回了人家把惜花交给我来带,别耽误人家找婆家;若有意就娶了人家。你这样没名没份地让人家住在家里算怎么一回事?人家又不是你的保姆?”“她又没提过这事。”“亏你是已经结过婚的人啦,这种事怎么叫人家女孩先开口?”“说的也是。”我向雪依提起这事她似乎并不关心。 她说“两个人在一起没有感情,一纸婚书又有何用?”我心里倒是糊涂了。是啊,如今什么年代了?21世纪了。 我不知道现在对雪依到底是什么感情。虽然我说过我会永远爱她。可是,那是在她离开我,她耗掉我50%的感情。而若水的离开又耗光我最后的50%.我的心已残废,我是否还能再爱?或者她是否仍旧爱我还是心疼刚刚失去亲娘的惜花?我都无从而知。 现在,她很少同我说话。大多的时候会抱着我女儿去逛公园去赏牡丹去看桃花。 在我的公司新接下的总额为780万的订单后一个星期,用于加工的这种布料告罄。在全国四处跑布料的业务员纷纷打电话回来报告说各大厂商均没有现货。而离商定的交货日期仅仅只有29天时间。如果违约的话那么每天将要支付5%的惩罚金。39万哪。 当初,我在接下这个订单后就一直忐忑不安。以前只是最多500万的单子。我的心里一直怀疑此事。果然,情报员查到这家公司是陈氏集团在香港注册的一家贸易公司。 我陷在沙发里像一只失去水源的河蚌。我生气地将一包文件乱扔到地上,一片狼藉。秘书进来帮我整理。突然,她高兴地站起来。她说“老板,您看这个。”那是一张名片。 mrcook general manager joseph sedleypaney of belglum.我顿时想起这个老外。我在广交会上认识的。我当时偶然凑巧做了他的临时翻译。当他知道我也是一位“generalmanager”后,对我的英语水平赞赏不已。后来他就送给我这张名片。他正是经营高档服装布料的。我怎么将他给忘了呢?哈哈,我准会让刘玲这个骚货大吃一惊的。妈妈的,敢和老子玩阴谋! 果然,mr cook经营这种布料,只是价格比我的给价要高10%.西方人做生意将感情和金钱分得很清。他说“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最后砍价到5%.虽然比以前高出不少,但也好过每天39万的罚金。算下来,整单生意只赚了50多万。 妈的,刘伶是想将我整死啊。这个狠毒的狐狸精,臭婊子。骂也不解气。我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反击策略呢。这个陈家康竟然由着她如此胡闹,看来她的枕边风吹得还蛮令人陶醉的嘛。最好陈家康每天晚上多干她几次。妈的,毒妇就是婊子,就是刘伶。 一个人怎么可以这样一直恨下去呢?我们之间没有肉体关系也没有什么什么承诺什么誓言啊。我最喜欢“猫和老鼠”的游戏了,你不是兴致很大嘛,玩吧,小样,最后玩死你! 我在五月花酒吧请陈家康喝咖啡。第一次请一位男士。我开门见山地把刘玲策划绑架若水的事情讲给他听。 他倚靠在软椅上说“是吗?”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兄弟情谊已经完了,已没有挽回的可能。谁会愿意相信自己的枕边人是蛇蝎心肠的呢?妈的,我太傻了。所幸,我把什么都说了吧。看着他静静地喝完咖啡,我不想再说什么。我们之间已经隔了刘玲这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喝杯断交酒吧,一切交情都随风吧。再见时,只是陌生人,只是仇人了,下手再不留情。 我去监狱探望徐洪刚时告诉他这件事情,我还是忍不住哭了。28年,我只哭过三次。外婆的离世,徐洪刚的判刑,若水的离开。 他握了一下我的手说“兄弟,你已经尽力了。生活就是如此充满了无奈,有时甚至会令亲人反目成仇更何况是你们。”我真的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而失去一个朋友。 那时,我早已辞职,我力邀张总加盟。但是他终不肯做我的手下。我的公司人才太少,缺少能独立担当一方责任能挑起大梁的大将之才。所以,我四处搜寻精明能干又锐意进取的青年才俊。 马少春,北京理工mba.有我当年的锐气人也很帅。我派他到河北我刚收购的一家公司。我给他充分的授权,不干涉他的日常经营,但是我要求他必须在三个月内扭亏为盈。 白依萍做了我的新秘书。在一开始,我的安排就是存有私心的。我是个男子汉可以正大光明地承认。我认为这很正常。她有点像若水。 马少春果然不负众望,果然是个可塑之材。三个月后,企业净盈利300万。我正式任命他为那家公司的总经理。同时奖励给他一辆奥迪车。我是舍得花钱为贤能的。 在表彰大会上,我说:“马少春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在这里我郑重代他向在座的各位女士求婚。如果哪位女士看上了他,公司愿意为你们准备结婚的一切事宜包括新房婚礼…”在半年的时间里,我委托一家证券公司持续购进南方生产牛仔裤的某著名企业的股份,一直到9%.当然,我以后会稳步买进,只是,我不需要心急。我不能让他们发觉我的阴谋。我要不击则矣,击则必中中其心脏。冷静是一个商人成就大事的不可或缺的品质。你要像一只猎豹死盯住你锁定的猎物,用尽全身的力量发起猛攻。 还有,在北京参股了一家房地产公司20%的股份。这使我在寸土寸金的北京每年可以稳稳赚进3000万。我的宏伟蓝图正在一步步变成现实。只是少了可以一起分享喜悦的爱人。躺在沙发上时,我会有一种莫名的孤独。随影而行。 马少春在来我家时,我发现他的眼睛紧盯着雪依。他的眼神怪怪的,他说“大嫂真漂亮!”我坐在电脑前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这件事。交待了依萍几件事情后,我叫司机开去河北某城市。我要亲自问清楚这件事。 他见到我时脸上还有些尴尬。他说“她长得有些像我的初恋女友。”我说“你是不是真心喜欢雪依,如果我促成了你们你是否会真心待她?”他惊异地望着我。 我哈哈大笑。“你把整件事情完全想拧了。雪依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妹。你的嫂子早在半年前因病去世了。她怕我照顾不好孩子就自己过来帮我带女儿。”他激动地说“原来这样啊,原来这样。”是的,雪依是个好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还很温柔。否则,我当初也不会轻易地爱上她,寻死觅活地指天矢地非她不娶。我心里想如果她和马少春结合会是一件美事,我也留住了人才。我把这件事讲给母亲听时被她老人家给臭骂了一顿。 爱丁堡酒吧。我把他们两个人约到一起。 雪依已经失去太多她需要补偿,而马少春正是个合适的人选。我已经太苍老太世故,她应该有清新的爱情。我相信马少春,他从农村走出来。而从农村出来的人都比较真诚没有太多的虚伪和贪恋。 马少春高兴地给我回电话。他说“谢谢老板成全。”而雪依回到家中,并没有丝毫异动。仍旧抱了惜花回到她的房间去睡。 雪依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终有一天她说,她好像真的已经爱上了马少春。当然,这也是我所期望的。临走的时候,她将我送给她的钻戒放到桌上。 她微微一笑说“它已经没有用,放在我那里反而是一种负担。你虽然已经不再爱我,仍然为我安排好一段婚姻,我心里仍旧感激你。”我心里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雪依,你知道我是多么地深爱过你,可是我已经结过婚,这对你不公平。你应该有一段清白的感情清白的婚姻。”听到我母亲的脚步声,雪依迅速地退出我的房间。从那天晚上起,她搬出我家也不再来陪我女儿。也许是我对不起她欠她良多。可是命运我们是无法抗拒的。爱与不爱间,神在暗里偷换。我想如此安排也不失为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如今没有雪依陪在我身边,感觉还是有些不习惯,感觉孤单寂寞。我望着房间的细花瓷瓶里的若水的骨灰心里不禁黯然。我希望在我死后,惜花可以把我们两个人的骨灰搁在一起。这样我和若水又可以在一起了。我又可以给她温暖为她驱赶地下的恶鬼了。上天竟是那么残酷,若水这样善良的女子,为何叫她短寿呢? 若水,在地下,你是否不习惯黑暗?那里的天空是否有落叶?那里是否有人的欺骗和虚伪呢?在你饥饿时又有谁为你煨上一杯牛奶做你喜欢吃的红烧牛肉面?若水,那里是否有秋的寂寞冬的寒冷呢?你是否能听到我的哭泣,你是否想看到我们的女儿,你为什么不来看她不来看我?若水,如今没有我在你的身边,你要记得多加衣裳。如今是否还有人在你的身边甘愿受你的打?若水,不要急着去投胎转世吧,如果你要转世一定要在梦里给我一个启示,一定好吗? 第十二章 出水芙蓉 我决定给雪依办一场隆重的婚礼,完全按照我亲妹妹的规格。如果我有所愧疚也可以算是我对她的补偿。 临夜,她突然来找我,“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不爱我的?你又是为什么不爱我的呢?”我低头思吟良久,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感觉不爱就不再爱了。所以我说“今后,我会把你当成亲妹妹来爱。”雪依调转头哭着跑出去,“风漫天,算你狠!”我可能又做错了一件事。可是除此之外,我真不知道还会有更好的办法。 第二天的婚礼上,雪依像一个骄傲的公主,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我的心也宽慰许多。我亲自为他们主持婚礼。我说“愿新人永结同心,白头到老。”我送给他们一辆大众passat作为我的祝贺礼物。我的员工都用艳羡的眼光看着他们。我的目的也达到了。这有助于增强公司的凝聚力。 同时,我一直在策划如何对陈氏集团展开反击。正苦无机会时,陈家康因肾衰竭住院治疗。也许这是上天对他风流成性的惩罚,为他伤害的女孩讨回公道。 我以朋友的身份去病房看他。他的病房虽然是特护,但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刘玲和他的二弟陈家骏正对集团的控制权展开明争暗斗。 我从医生的口中套出他的病情相当严重。所以,我动了恻隐之心。毕竟是多年的朋友,我终不忍心在他还健在的时候就击垮他的企业。他对我不仁,但我不能对他不义。况且,他只是受了刘玲的蛊惑。 我相信马少春的本事。对待女人就像是做企业。手段是少不了的。果然,他的脸上洋溢着新婚幸福的笑。 他说“老板,谢谢您。我都没想到雪依还会是个处女。在这性泛滥的年代,她真让我佩服。”我问他“那你呢?”他红了脸,“我早就不是处男了。”我拍拍他的肩膀“雪依对你怎样?”“好得不得了。她现在每天都哼着歌。早晨起来为我准备牛奶熨平西装。我真是娶到了一个好老婆。”我心里真的替雪依感到高兴。 “知道就好,若是让我知道你委屈了她,别怪我这做表哥的要打你的屁股。对了,过些日子,我打算把你调回来不让你们小两口再异地分居。”他快要感激涕零了。“老板,谢谢您,您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多为公司赚钱。”我拍拍他的肩膀,“小子,你忘记了,在没外人的时候,你也要随雪依称呼我表哥的,不要再忘记了。”我转身离去,心里仅有的一点担心化为乌有。我没了最后的隐忧,也应该考虑向刘玲发起进攻了。 雪依有时候回来看我母亲和惜花。“表妹”嘛。她现在完全是一副少妇打扮显得成熟端庄。她把惜花抱在怀里眼神里依然充满怜惜。 她看到我低了眉眼说“表哥,你好。”我点点头说“雪依,你可以随时来看我母亲和惜花,这里就是你的家。”然后,我看见她抬起头来,眼神里是平静的,无喜亦无忧。我简直有些诧异了。我没想到她会修炼得这么好! 我坐在今生今世里。隔不多远处就是老舍茶馆,人群熙熙攘攘。而这边完全是一片寂静一片冷清仿佛离繁华的世俗很远。 茶馆里坐的几乎都是情侣,只我这边是孤单的一个人。我盯着那些卿卿我我的男女,我的心真的死了吗?窗外是我停在外面的广本雅阁。一直没有换坐骑。惟一的一辆奔驰只是用来壮门面的。我喜欢这有些老旧的车,仿佛还残留着若水的气息。 一个月后,陈家康去世了。所以,陈氏集团的控制权的争夺更加白热化。最终使偌大的集团分家。而我身边搜寻来的人才已经可以组建一个加强营。人才是攻城略地的关键。 然后,我们收买了刘玲公司的三个业务员和一个部门经理。在重金诱惑下,他们只好出卖自己。他们向我提供了从2004-2005年全部进出口贸易的账单。我把它交给我公司的分析人员。得出的结论是:他们利用国家对出口产品的补贴政策,在这期间骗取出口退税达1.2个亿。这对我来说真是一个大礼包,而对他们来说无疑是重磅炸弹。我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 我指示手下把这些材料的复印件寄给海关的审查机关。很快,法院发起了对刘玲公司的审查同时对相关公司财产进行查封。他们的资金运转陷入瘫痪,我利用合资公司对他们进行蚕食。很快,陈氏集团的15家分公司已经有8家落入我的手中。 然后对这几家公司进行重组和改造,我不想因吞吃了“死鱼”而坏了肚子。整个事务由我的另外一位得力干将邓建军负责。他是资本运营和管理的好手。而且忠诚相当可靠,我放心。看准人才,然后用人不疑。这是我的原则。 根据业务联系的相关性,我对集团进行了划分。建立规范的现代企业管理体系和良性的创新制度。公司更名为:david brothers“ coporation.我的弟弟也要从新加坡学成归来。我会更加如虎添翼。关于股份,我会留给他8%,毕竟整个集团的建立倾注了我的很大心血,而且我还有一个”全员持股计划“,我不能对我的股权分割得过多而失去控制权。 在整个战略实施过程中跟在我身边的只有白依萍。她的干练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还有她的睿智和美貌。她已经成为我半公开的女人,虽然我还没有和她上床。我带她和我的女儿接近,她是很聪明的,和小孩也能玩在一起。我的母亲不再管我的感情事。只是说“不要辜负任何女孩子,否则会遭天谴的。”白依萍向我建议,应该建立韩国商社那样的组织以加强对整个集团的控制力。我在采纳的同时仍然保留了监事会。这时,我已经感觉力不从心,我应该建立智囊团帮我出谋划策。虽然我爱依萍但是我不希望我的企业被女人操控。我会很快同她结婚使她离开权力阶层。 6月28日,我们低调办理了婚事。如果不是她的手上戴了一枚钻戒都不像已经结婚。我说,我喜欢清静这样委屈你了。或许是我太多心了,走上商场的人都是如此。她现在靠在我的怀里如一只幸福的小猫。她说,没有关系啦,只要我知道你爱我就够了。已经很少有人叫我的名字了。母亲叫我“儿子”,我的员工叫我“老板”,我的女儿叫我“爸爸”,依萍叫我“老公”。感到落寞。 房间里依然摆着若水的牌位,尽管新婚我依然没有挪走。依萍也没有必要吃一个死人的醋。只是我真的很想念她。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岗。”关于刘玲,我最后得到的消息是她回到了她的家乡,剩余的公司被陈家骏收买过去。 在秀水阁酒吧,我请陈家骏喝咖啡。 我说“兄弟,别怪我,我只是想报复刘玲,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地步。你知道我和家康是很好的朋友,虽然他过世了,不过,你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尽管来找我,我都是乐意帮忙的。”也许是我的真诚最终打动了他。他的脸色不再那么僵硬。 “谢谢。我曾经很恨你。可是我知道你也是被逼无奈的。我们都是因为一个狠毒的女人。很好,我们又可以做朋友。”他在门口见到我的广本说“你现在有这么多钱为何不买一辆宝马或者莲花、法拉利?”我说“家骏,你要知道车只是一辆交通工具,钱只是你手里的过客,不可以将它们看得过于重要了。”现在,我很少呆在总部的办公室里。大部分时间都由依萍陪着在各个分公司视察。任何现代化的媒介手段都不能代替和员工的面对面交谈。还好,他们现在直接叫我的名字,不再称呼“老板”,看来我新近推行的政策有些效果。名字本身就是用来叫的嘛,并不会因为你有了很多钱就变成了金字招牌。 以前,我是一个单纯的理想主义者,一个忧郁型性灵化的诗人。现在,我完全变成了一个商人。我并不觉得商人有什么不好。中国几千年的“重农抑商”政策使中国落后于世界先进水平。中国的真正进步需要像我们这样更多具有良心的商人存在。我心里想着也会感到些许的安慰。 第十三章 天高云淡 我带依萍去希腊度蜜月。结婚后一直忙,没有时间。现在一切事务进入正轨,我也忙里偷闲出去散散心。 在清澈蓝邃的海边,我意识到自己依然还很年轻。我只是在若水的身上寄予了太多的感情。“惟极于情,故能极于剑。”我终于明白,生活是真实的,应该学会珍惜眼前的一切。我应该把放到若水身上的感情转移到依萍的身上了。 她那时的称呼还未改变过来。有时候仍然会称呼我“老板”。我们在peloponnesus半岛靠近海边租了一家小旅馆。房东玛丽娜。卡帕桑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可是她养了一条令人讨厌的狗。因为每当晚上我要亲近依萍时,它都会“汪汪”乱叫。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在海边旁的长椅上,我们坐着品尝巴西咖啡。她柔媚的样子几乎使我把持不住。我张口去咬她的雪白粉嫩的手指。 她红了脸说道“老板,没想到你会这么浪荡多情。”我伸手将她一把揽在怀里,“老板是下属对我的称呼,何况他们现在也是直呼我的名字了。对于你,我只是你的老公,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记住不要再乱称呼了。”我看着她明媚的眼睛亲吻她红红的嘴唇。她的身体颤抖不已。 从希腊回来,我们一起去看望了她的父母,现在也是我的父母了。他们没有参加我们低调的婚礼,以为有损他们宝贝女儿的身价。这次,我是开着宝马去的,也是我要送给她父母的礼物。等我把钥匙递给她父亲的时候,他惊呆了出神地望着依萍的俏脸。对待我的态度立马热情了许多,尽管老爷子是那个城市的副市长。现在他们才知道他们的女儿嫁了一位亿万富翁。人总是势利的,只因为他们是依萍的父母,我并不怪他们。 刘玲后来打电话给我。她祝贺我又喜得佳人。 她说“我为我以前的作为郑重向你道歉。虽然那时因为我爱你,虽然我只是报复你。但是我知道自己错了,希望你能原谅我。 我说“我早已经原谅你了,你知道我并不是心胸狭窄的男人。”虽然,我的心底鄙视她,但棒子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若不是她,我哪里有今天的成绩?说实在的,我反而应该感谢她。 “恶人茂盛如草,一切作孽之人发旺的时候,正是他们要灭亡,直到永远。”上帝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已经做出惩罚,我又何必固执自己? 依萍已然怀孕,我这好色之人还没享受够鱼水之欢呢。可是,我又真的想她早些为我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那我的一切都将很完满了。 雪依给马少春生了一个大胖小子。马少春将儿子抱在怀里,手臂还在不住地颤抖。第一次当“爹”嘛。 我把他拉往一旁教给他一些亲身经验。他显得很兴奋。然后,他的手摸着雪依有些憔悴的脸,心疼不已。 我说“鸡汤很有营养,雪依现在的身子很弱,你要亲自熬给她喝。”我问他是否照料过来。他点点头说“我母亲会来照顾雪依,她老人家一直想要一个孙子呢。”雪依拉住我的手,她显然有些激动。“看,看,这是我儿子,你看他是多么漂亮!”她的话里满是喜悦。 我心里很是感动。她没有怨言地带了我女儿半年多的时间。现在惜花还是很愿意和她在一起。我想,如果我当时和雪依结婚了,她给我生的儿子又会是什么模样? 公司的日常事务交给弟弟打理。这个毕业于新加坡理工大学的高材生早已经和他的泰国女友分手。他受些打击正好埋头于商界的打拼。我的公司正需要新鲜血液的不断注入。 我还是经常带惜花去看她的外婆。老人家坚决不肯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 我说“您过来也好和我的母亲做个伴。”她说“不了。毕竟若水已经走了,你又结了婚,我不能再打扰你们。”惜花在我的怀里已经睡着了。 我说“妈,惜花永远是您的外甥女,我永远是您的儿子,这一点怎样也不会改变哪。”老人家的老泪流下来。她转过头去掏出手绢来擦拭。 农历三月初四,我带惜花和依萍一起去给我的外婆上坟扫墓。依萍的肚子还很平坦只是微微隆起。惜花的眼睛盯着坟上小草花上的蝴蝶。我想到自己终有一天也会像我的外婆一样老去被掩埋在黄土之下。只不过我的骨灰会和谁埋在一起,是若水还是依萍?那时,我早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权利。时间老人会证明一切,也会摧毁一切。阿门,如果我那时还有灵魂的话,我愿意化作一只蝴蝶自由自在地飞翔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能飞多远就飞多远。 徐洪刚从监狱释放出来,找不到工作。我开始把他安排到一个车间。他也没有丝毫地怨言。我是一个按正理办事的人。 他拍拍我的肩膀说,“没想到你小子有一天会这么发达。”后来,他做了我的司机。我们曾经是哥们,将来也是。他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不能叫他白白受苦。我开了一张100万的支票给他,但是他不接受。 他说“这几年我在监狱里,我算彻底想明白了。平平淡淡才是幸福。我要那么多钱没有什么用。你可以用这些钱去帮助更多的人。”所以,我以他的名义把钱捐给中华慈善总会了。 看来,他是真的明白了。三年前他进去时还是一个强盗,现在至少是一个贤人。我甚至有些佩服他的淡定从容安然处事。而我的烦恼太多。人只有处在绝对安静的环境里才可以完全清楚地认识自己。 我看《功夫》时只为哑女手中的那棵糖果而感动。一丝的真诚也会将残酷打动。尽管星仔拍得整部片子很粗糙,但是我记住了这一细节。那个小男孩为保护她不受欺侮而被迫喝那群坏孩子的尿。如果世间真的有真情,我想那就是惟一的蜜糖。 心在隐隐作痛泪在蠢蠢欲动如果没有你这一颗心要它作什么用没有用 第十四章 前世今生 当地铁在黑暗中呼啸而过的时候,在玻璃窗的苍白灯光下看到自己的脸。 我曾经很长时间地沉浸于孤独。孤独是没有颜色的空气,有时会令人窒息,有时令人有振翅高飞的欲望。我坐在听雨汀的时候,虽然手中有冒着香气的咖啡,可是我并不清楚我和世界的深刻联系。也许一切都只是在浪费生命。原来再貌似坚定的理想与意志之后,最终的驱动力却仍然是难以被填充的虚无。 依萍骄傲地挺了大肚子在庭院里走来走去。 她问我“给儿子起什么名字呢? 我说“你怎么能确定就一定是儿子?”“他在我的肚子里踢足球呢。不信,你来听。”我贴在她的肚皮上听着,果然能听到小脚丫踢在她肚皮上的声音。 我说“就叫他良生吧。希望他不会让你疼痛,他长大后也可以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在北京西客站出口方向的甬道里,我看到一个怀抱吉他的流浪歌手。他忘情地弹着吉他忧郁地唱着歌,头发蓬乱满面尘垢。他的旁边竖着一块木板,“如果你也爱艺术,如果你也曾经爱过艺术。”他的身前放着一个盛钱的铁罐。他唱得的确不错。也许他刚开始是怀抱着名扬京城衣锦还乡的念头来北京闯荡的。可能当时他并不清楚北京比别的地方有更多的污浊、险恶和痛苦。虽然在北京像他这样的人还有许多。 我在铁罐里投了50元转身就走。 可是他叫住我,“先生,请等一等。”我停下脚步。 他又说“你知道吗,到如今还没有人给我超过10块钱。”我说“当初我和你一样的落魄。”他点点头说“请再听我唱一首歌好吗?”竟然是郑智化的《星星点灯》。我明白他心中期望与苦痛。 地铁在呼啸中远去,而生命的速度却随时间加速度前驰。 我终于去了五台山。我找到了在我的梦中出现的那个老和尚。他并不显得更加苍老,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如沐浴春风。我向他说明来意。他让我先在大殿跪拜了佛祖后,带我进了一间干净的禅房。 他说“你在这里坐禅吧,无论你见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可大呼小叫要保持安静。”我点点头。他退出去随手关好门。 这是一间干净简洁的屋子,还有淡淡的檀香。我感到心里一片平静。然后盘腿坐在上面,双手合十,安详宁和。 那是一个初春的早晨,我奉师傅之命下山悟道。走到一个宁静苍翠的山谷,看到有一位白衣女子在河边浣洗衣裳。 我的手里捧着一个紫金钵盂,单手合十道:“施主,贫僧有礼了。我下山来已行了三十里路感到肚中饥饿,不知施主可否施舍一二?”她的头轻轻转过来。我的脑际轰然一震:世间竟有如此气质的美女!容光明艳,肤若凝脂,秋波流盼。虽然是麻衣素服,但是她的浑身散发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在我混沌模糊的脑海里,这张脸似乎十分熟识又似乎十分陌生。正当我沉迷于幻象时,她樱唇轻启:“你这和尚怎么只管朝人家女孩子盯着看。”我从梦中惊醒闭上眼睛,“佛祖饶恕!罪过!罪过!”那女子却“扑哧”一声笑了。 “你这个人下到凡间里,还是这么愚顽!”我问道“施主,你认得贫僧吗?”她轻拂秀发,“几百年了,怎会不认得?更何况我还是你的……”我大惑不解,“施主,你说我是你的什么?你刚才说认识小僧几百年了,不可能啊,我才25岁,而且一直不出寺门半步,我怎么会认识施主呢?”她的俏脸红了。 “你不是说要化缘嘛,那就跟我来吧。”我说“你的衣裳不要紧吗?”她头也不回道:“身外之物又有什么要紧?”我听不懂她话里隐藏的玄机。我想大概这就是师傅命我下山历练的初衷吧。 她把我领到一个开满桃花的木屋前。院子里还晾晒着几件或纱或绸的白裙。看来她十分喜欢穿淡雅的衣服。我看看天空,不染一尘,碧蓝碧蓝。桃树上有一只绿羽红顶的小鸟,它叫的声音很好听,见到我也不飞走。难道是她喂养的? 她的木屋里面很简陋,墙上挂着一幅张灵的《招仙图》。高寒的长空,神女对天而立,寂寞苍茫,一片冰心无人索。想不到卧室也是她的梳妆房。我真是太唐突了。 她盛了温热的白米饭还有青笋白菇给我。我的心有些忐忑。 她说“你快些吃吧,不要担心。”我低下头吃饭时,本来晴朗的天空顷刻间闪电划破长空大雨倾盆而下。 我站在窗前祈祷大雨快些停歇。她和我并肩而立,秀发轻拂。 她柔声说“你知道吗?我不惜违背天条的惩罚只是为了希求能再见你一面。前世你背弃了我,今世我要你永远陪着我。”我似乎对一切已全然明白,“玉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已经沦回凡尘,你实在不必拘于旧情往事。”她“嘤嘤”地哭了,“我就是忘不了。你对我说过”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你都忘记了吗?”她的哭声如穿肠毒药,我不敢出手劝她。 我望着天外的雨出神,这场雨来得真太不是时候了。我只为了一餐饭,竟惹来前世情孽。看来诚如师傅所言“情关难过”。 她侧身倒在我的怀里。我没有一丝心理准备,心跳如击鼓。她纤手按在我的胸膛,“二哥,希望我们再不分开。”她似乎完全没有了力气,意态慵懒,幽兰般的体香沁鼻而来。我再也不能把贴在身上的她推开。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烛光如豆,夜已深,大雨初歇月迢迢。她的俏脸渐红,吹气如兰。我心渐不能控制自己心猿意马。她的嘴唇轻轻吻在我的脸颊上。我心中一阵冲动把她抱起放到床上。 昨夜洞房春风起,遥忆美人湘江水。 枕上片时春梦中,行尽江南数千里。 天色渐渐明亮,我盘腿坐在地上,她还沉睡未醒。我心懊悔,“君子小人一念思量。”色戒真是难啊! “人有众过,而不自悔。顿息其心,罪来赴身,如水旧海,渐成深广。若人有过,自解知非,改恶行善,罪自消减。如病得汗,渐有痊损耳。”她已醒来,我不敢回头看她。她娇笑道:“你不用自责,试想若释迦无情何以成佛,若你无情何以度化世人?”我听了她的话对佛道更加迷惑不解。“五蕴之中女色最烈。”佛祖之言犹在耳边。 她在我的脸上轻吻一口。最难消受美人恩。若是换作他人也许惊喜不已,可能与她夜夜作鱼水之欢。但是我已入佛门,子弟四大皆空,前世情缘尽断已与我无关。可我却把持不住,使自己的七世修行化为流水。 “故心正成佛,心邪成魔,心善是天人,心恶是罗刹,心是一切罪恶种子。若念力坚强,虽入五欲贼中,不为所害,譬如著铠入阵,则无所畏。”她的手抚摸我的脸,仿佛柔若无骨,我泛起阵阵销魂的滋味。 她轻轻地说“汝前世也为仙人,妄动凡心被贬下界。这是你题赠与我的那片红叶。”那片叶子背面果有几句诗词。“帘月如钩,卿如杨柳。窃有来生,相依相逢。”不错,正是我的墨迹。 她望了我几眼,“这,你还有何话可说?”难道天地间真的有生死轮回?这一切究竟为的是什么?怪不得我向佛祖发大宏愿“不度尽天下痴男怨女,我不成佛。”可是,这是多么地艰难啊! 看着她娇艳的容颜,我心如刀割。我不能再错下去,我要尽早悔悟。吃罢早饭,我又欲出行,她并不拦我只是说“君宜早归。”我穿芒鞋而出,她倚木门而泣。桃花依旧灿烂,我已非昔日清淡。这一趟,我实在不该来。 此去惟宜早早还,休教重起望夫山。 君看湘水洞前竹,岂是男儿泪染斑? 我下定决心再不回还。我深望她一眼,她俏脸如花,眸若寒潭,神仙之质。“羁缠五欲,流转三涂,恩爱别离,生死长远。”我汗流浃背,千日修炼,一日看功。看来我的尘世之行处处凶险荆棘丛生,一个不当可能将永堕地狱永世轮回。 我手拄着一根竹杖登上东山小丘,清风袭面,精神顿爽。我环顾这个地方,四面青藤盘绕,泉水穿流而过。正适合于修行。我打算在这里静坐枯禅。 “心要清静,意要专深,无上智觉,无上慧明。千人千修去,万修万人来。”我的精神进入澄虚空明的境界。天上乌云滚滚,闪电翻腾。我静寂不动,一道闪电刺入我的胸中。一切景象消失不见,我也消失不见,也许已经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我睁开双眼,只见老和尚在我的面前站着。 我说“方丈,我还是不明白。”他的手在我的头顶上不住抚摸着。 “幻由心生,一切幻象皆因执迷不悟。师弟,你所见到的那位女子原是上天的紫衣仙子。你因动凡心惹来一身情障,转入六道轮回。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对他的话或明或悟。 他叹了一口气道“痴儿,痴儿!”转身出门而去。 他一路诵经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所谓心者,寂灭为性,随境而起。心处无境,境处无心,将心灭境,心寂境如。”我在山上的禅房里静坐了三天。可是,我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尘缘未了。所以,我向老和尚辞行下山而去。 见到依萍。她说我的脸上多了往常所没有的一层异彩。我冲她笑笑并不回答。我的儿子还未出世,我不想他没有父亲。自度不得何以成佛?何必出世入世,心善即是修行。我想起外婆去世时墙上的一幅书法。“上善若水,厚德载物。”她老人家终生行善却终73岁离开人世,虽感恩戴德者无数又有何用? 母亲不过是一典型庸俗的农村妇女,一个彻底的俗人。我知道在她有生之年她是不允许我出家的,况我心有无尽尘埃。我还要抚养儿女长大成人。这是每一代父母的天职不容懈怠。 在晚上梦见若水,如江上芙蓉风流潇洒。清风吹拂,她的长发轻扬,眉目如昔顾盼神飞。她穿了一袭白衣如谪凡的仙子。我大声呼唤她的名字,她的容颜却离我远去。从梦中惊醒,不住怅惘,无法再次安眠。我倚在二楼的栏杆。槐花甜腻的香气传来。现实虚幻如一墙之隔。自古以来,明月圆了又缺,缺了又圆,但人世间沧海桑田变幻无矣,生命为的究竟是什么?又有谁能告诉我?若水素服麻衣卓绝的仙姿还在眼前,玉脸纤美无暇!难道老和尚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眼泪直抵人心具备深刻的抚慰。我幼年时算命士的评语犹在耳畔。在松赞林寺的广场上,见到一位满脸皱纹的藏族老妇,发辫上戴着绿松石,笑意憨然纯净。正如这片天空不染一尘。 我背上是肮脏沉重的登山包。给自己点燃最后的一根香烟。这段时间在简陋坚硬的小旅馆里和各种形迹可疑的混杂人群攀谈。以为可以找出生命存在的价值。我感到长期劳顿的疲累。在阳光里眯一会眼睛,醒来发现兜里的手机不见了。我不禁苦笑。是谁在这方洁净的土地传进了奸诈和虚伪? “……人为妇人所生,日子短少,多有患难。出来如花又被割下;飞去如影,不能存留……树若被砍下,还可指望发芽……但人死亡而消灭,他气绝,竟在何处呢?”朋友你以为自己是快乐的吗?你还沉浸在情爱中吗?你有否想过一日气绝肉腐骨朽呢?也许你会骂我为疯子。可是树叶绿了又枯,人生又有几个十年?你是否能给我答案? 依萍给我生了一个儿子。他躺在白绒绒的小袍子里,脸色如花蕾似的红润娇嫩,大大的眼睛犹如深夜的天空,漆黑漆黑地闪着星光。而我的乳名正是叫做“星儿”。 我拉着依萍的手,看着她苍白憔悴的脸颊,手显得瘦弱。我心疼地看着她。难道我真要离了他们遁入深山从此再不问世俗冷暖?她的泪水流到我的手上。她说“老公,我真的好幸福……”结尾曲: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回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天边的你飘荡白云外苦海,泛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相亲,竟不可接近或我应该相信是缘份情人别后再不回无言落寞放眼尘世岸鲜花虽会凋谢但会再开一生所爱忍让白云外苦海,泛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相亲,竟不可接近或我应该相信是缘份 后记 世间是否真有轮回 阳光剧烈,我感到自己的骨节在噼啪断裂。我极力找寻遗失在这个世间的东西,但是屡屡失望,心底渐渐不能沉静,甚至开始有绝望。 某些时候,更加不愿意让别人看到我的眼泪,不想让别人窥探到我内心的阴冷和软弱。常常想象自己是穿着层层盔甲的古代武士或者是一只全副武装的河蚌。不管别人狐疑尖锐的目光坚定而固执地绝然前行。虽然连自己都不知道最终的方向和目标。只是不想停下来。 我用了很长的时间来写这部小说。有时一天写不出一个字,有时会持续写20个小时。我心已憔悴。浮华众生,颠倒沉迷。坐在沙发上,有时有莫名的悲哀涌上胸膛。 常常梦见一个温婉的美丽女子在溪流边洗一件褐色的僧袍。我却始终看不到她的脸。所以,我就坐了火车经常出去旅行希望可以看到同样背影的女子。 所有的不舍皆是因爱而生。我们都只不过是凡人,无法割舍掉前世种下的爱情毒药。 在他的墙壁上的相框里有一幅大大的黑白照片。女孩睁着明亮如水的眼睛,她的嘴角带着有些固执有些顽皮的笑。而且她的脖颈上戴着一个玉观音的链子。 若这世间是一个轮回就再不需要安慰当灰暗的天空也已沉沦我不再是你的谁你无法看清他的眼睛,不过从他的光头从他的坐姿来看,仍然知道他是一个年轻的和尚。可是穿大红僧袍的老和尚却称呼他为“师弟”。 老和尚说“你要在这里好好修练,吸尽天地寒气洗涤掉你身心的所有俗念。”他对自己说,他已经尘缘尽了再无可恋。 那年冬天下了好大的雪,将那个年轻的坐禅的和尚覆盖。他双手合十,坐姿未尝有一丝改变。他的神情太过从容太过宁静。 有一双纤柔的手为他盖上一袭棉袍。她并不知道他一点也不需要,严寒并不能侵入他的机体分毫。 山民都说,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他肯定早已经坐化,应该让他早些升天而去。可是那个穿白衣的女子坚决不肯。她坚持说,他还活着。 他当然听得到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但是他一动不能动。他已经荒废了七世的修行。 当启明星的光照在他身上时,他睁开了眼睛。有两只蝴蝶跟在他的身旁不住舞蹈。众人都听得见他诵经的声音“……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洁白长衣的女子突然跪在他的身前请求他的度化。他的慧眼立时看穿她是他前世的爱人。他伸出手去在她的头上抚摸三个来回。三千漆黑光滑的烦恼丝飘然而落。她成了一个俊美恬静的女尼。 他向佛祖发大宏愿:愿度化天下所有痴男怨女。他站在灵鹫山峰顶,秋风猎猎吹动他的僧袍。在佛钟声中,他的身形电闪般消失。 看穿大千世界,身心随形而化,积万千功德,还归我居旧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