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上妖孽王爷》 楔子 分手 “狂,你终于来了。”站在豪华五星级酒店门口,看到自车上下来的美女张狂,伊颜当即迎上前去。 “美女,莫不成昨晚你又偷菜了?”瞥眼伊颜睡眼迷离的样,张狂似笑非笑的奚落。 伊颜闻之眉眼一开,睡虫立即飞了去,兴趣浓浓的道:“是啊,偷菜,玩到半夜呢,我农场都建得差不多了。” “呵呵。”张狂勾唇一笑,“天天玩吧你,早晚你男朋友要把你pk掉。” “切!”伊颜小脸一仰,嗤鼻道:“他天天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以为我不知道呢,我不把他pk掉算不错了。对了,那李东阳找你什么事呢?” 张狂灵动的大眼转了转,神色诡谲道:“我听他的口气不是很好,大概有好事要发生了吧,所以我才要你来给我打气呢。” 伊颜白眼一翻,“拜托,小姐,口气不好应该是有坏事要发生才对呀。” “那得看对什么人而言了。”张狂贼笑笑,一脸的莫测高深,当初设计用一年的时间把李东阳搞定,没想到这才三个月就离目的很近了。 伊颜一看她那古怪的笑容,心下豁然醒悟,红十字会有救了。 进了酒店,张狂正要上楼,余光中突然闪现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当下退后两步,侧头朝那大厅中望去,见沙发上端坐的正在优雅地品着红酒的俊美男子,不觉脱口道:“哇,美男!颜,他比李东阳还正点耶!”说时一脸的色相。 伊颜转头观之,双眸登时惊愣,呆呆的望了半响,吞了吞口水,道:“狂,好美哦!迷人的桃花眼,挺直的鼻梁,轮廓完美的下巴,性感的薄唇,呀,简直有让人想上去咬一口的冲动。” 张狂一看她比自己还夸张的表情,憋笑道:“美女,那不是食物,只能看,不能吃的哦!” “哎!”收敛心神,伊颜故作叹息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你张狂,好女人也得变坏,想当年本姑娘可是纯洁佳人一个啊,如今……” “如今比我还色对吧?呵呵!”未等她出口,张狂便径直截口。 “要说色,我怎么也比不上你的。”伊颜哭丧着脸,一副自叹弗如的悲催样。 张狂嗤她一声,“别损毁我纯洁无暇的名声行不?人家还要嫁人呢。” “呵呵,我太佩服你了,这么多年了仍然本性不移。”伊颜皮笑肉不笑的夸赞让张狂大翻白眼。 “哎!”张狂无奈的叹口气,“没办法,遗传啊!我爸爸太风流,妈妈也不是盏省油的灯,所以他们离了婚又各自组了家庭,害得我莫名其妙的变成一个没人管的孤儿,你想啊,我这样的人没变坏已经算不错了。” “已经很坏了好不好?”想起张狂的历史,伊颜就忍不住的想笑,所幸张狂一向都只会占人便宜,从没让人占过便宜。 “时间不早了,颜,要看美男你继续,那李东阳还在三楼等着呢,我得去会会他。”张狂说罢打量打量那皮肤白皙的美男,又观了眼伊颜的花痴样,给她的花痴等级打了五星后苦笑着离去。 “嗯,嗯。”伊颜应了几声,挥挥手让张狂赶紧走,天下美男可不是时刻都能遇上的,好不容易遇上了得饱饱眼福才是。 上了楼,张狂一瞥眼便见挨窗一角坐着的帅哥李东阳,当下走过去坐着要了一杯饮料边喝边望着李东阳,感觉告诉她,这李东阳又要做什么决定了。 “狂,咱们分手吧。”一口喝玩杯中的酒,李东阳一瞬不瞬的盯着张狂那令人赏心悦目的绝美容颜,终于道出了这话,已经玩了三个月了,是该换了。 “什么?分,分手?李东阳,你有没有搞错?”美眸圆瞪,张狂故作不信而又诧异的看着李东阳,喝到口中的饮料差点一口喷出来,拍了拍胸脯,那饮料终于吞了下去,还好,没呛到,只是他个丫的,自己演得也太逼真了,差点后悔莫及,呛得太厉害的话,那可是要进医院的啊! “和你玩玩就是了,你还想嫁给我?你就死心吧,从今天后咱们一刀两断。”瞥眼张狂吃惊的样,李东阳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一脸的放浪不羁,这女人长的是漂亮点,不过玩玩就是了,若是谈婚论嫁,那绝对没门,他李氏集团的公子能这么随便就让一个女人圈住吗? 正在这时,邻桌突然走来一个衣着性感的美女,看了看张狂,媚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张狂吧?” 张狂眯眼瞧瞧她,一看她胸前那没掩住的春色,顿时胃中翻滚,用这招来勾引男人手段很是逊色呢。 一阵错愕之后,她目光转向神色自若的李东阳,努力憋出些委屈来,带着哭声道:“就是因为她,所以你才要和我分手的吗?李东阳,你太没良心了,呜呜……” 嘴巴一张,张狂毫不掩饰的哭了起来,但心中却是想,这李东阳的眼光还真差,也没怎么好看嘛,就找这么个货色来打败她,真是屈死了。 见张狂哭的伤心,李东阳头皮发麻的皱了皱眉,看了眼周围聚集过来的目光,赶紧起身捂住张狂的嘴巴,“别哭,你丢不丢脸啊?” “呜呜……”不挣扎,张狂仍由他捂着,柔嫩白皙的纤手虚掩着面,偷眼瞄了瞄李东阳一脸的苦相,暗中偷笑,但口中却道:“李东阳,你这个感情骗子,我跟你没玩……” 拿出皮夹,取出支票,李东阳大笔一划,递给张狂道:“这是五百万,算是给你的精神赔偿费。”说得好听,其实是分手费,这种事他做得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次了。 眼睛眯着,张狂偷瞄了眼那支票上的数字,心中不屑地嗤声,切!该死的李东阳,不是喜欢给分手的女人一笔钱财来解决问题吗?那就使劲的给呗,反正李氏集团跺一跺脚都能动摇整个国家的经济。 一念及此,她面上哭得更伤心,大有不给李东阳放血就誓不罢休的决心,幸而她今天穿的衣服袖子还算大,否则就露馅了,本来就没把心思放在李东阳身上,这分手早都期待得很了,不过她更期待的还是这笔可观的分手费哦! 无奈之下,李东阳又写了一张五百万的支票,递过去道:“这会该够了吧?” 张狂很是伤心的接在手中,瞧着那支票上的数字,暗中笑着,一千万人民币耶,呵呵,够了够了,她也不是很贪心的。 目睹张狂一脸的贪财,李东阳大为失望,本以为张狂性情清高与众不同,哪料到还是跟一般女人没两样,他之前还想张狂若是有丁点的不同,他就收回分手的话与她再继续玩玩,然而现在他除了不屑,就只有鄙夷了。 “嗯,够了够了。”阴谋得逞了,张狂收敛哭声,把支票放入手提包中,给李东阳开了一张发票放到桌上,悲屈道:“多谢了,我代表红十字基金会谢谢你了。” “什么?”李东阳愣了愣,他给的钱与红十字基金会有什么关系啊?莫名的他觉得自己有一种被戏弄了的感觉。 瞥眼李东阳那复杂的表情,张狂忍俊不禁道:“东阳你心底善良,以后这种事多做做啊!”说罢移目看向他身边的美女,挑了挑眉,捉狭道:“美女,一千万人民币哦,以后学着点,李氏集团很有钱呢。” “张狂,你?”蓦然一见张狂眸中隐藏不住的笑意,李东阳顿觉不妙,皱了皱眉,拉过张狂如铁一般的手臂搂在她腰上,好看的眼眯了眯,道:“张狂,红十字基金会,原来你接近我是为了给红十字基金会弄钱?” 气死他了,这该死的女人居然没爱上他,只是想弄钱啊! 鼻翼间袭来李东阳口中吐出的暖暖热气,张狂惊骇的歪开头,干笑道:“东阳,你松手,不是才分手吗?你不会这么快就反悔了吧?那再次分手的话你还得花些分手费呢。” 李东阳脸色变了变,低下头来,“你这个小财迷,我才不怕,那点钱无所谓。” “可是我怕啊。”挣扎了几下,张狂终是未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只得侧头看了眼进门处,该死的伊颜,叫她来帮忙的,她倒好,泡美男就把自己忘了。 正自苦恼之际,伊颜突然跑了进来,连连道歉,“狂,sorry,sorry,那个,那个……”一看张狂给她使眼色,她愣了一下,猛然的推向李东阳,再拉张狂一把,凶道:“你个丫的,碰我们狂干嘛?”好歹是跆拳道的高手,这一推之力不轻呢。 张狂一个不慎猛的扑到伊颜身上,致使那李东阳看的立即皱眉,这两女很诡异耶! “哎!那个,你别胡思乱想,我们性取向正常的很。”伊颜迭不失脱口辩驳。 “我靠!”张狂苦恼的一拍脑门,“颜,闭上你的嘴,丢死人了。” 说罢赶紧拉住伊颜夺门而出,趁李东阳未发飙之际,把这支票交到红十字会才是正经事,会长说过这事办成了就给她一个月的长假,她可不想那难得的假期白白泡汤呢,何况她还答应过伊颜要请她去韩国济州岛旅游的,顺便去看看韩国的美男是不是都如电视上那般俊美。 花了两天时间,一切终于搞定。 登时轮船,迎着海风,望着那无边无垠的海面,张狂大大的松了口气,道:“颜,海很美哦!有机会我想去希腊的爱琴海看看,顺便谈一段昏天暗地的爱情,然后收心结婚生子好好工作。” “哈哈哈……”旁边的伊颜一连串抑制不住的大笑,几乎捧腹,半响才勉强收住笑声,道:“有没有搞错?你也会想着收心结婚生子好好工作。狂,你也太逗了吧,瞧你那花痴样,见了哪个美男不垂涎三尺啊?” 张狂憋笑着,“你也别把我说得那么不堪嘛,人家只是以欣赏的眼光来看看而已嘛,并没有饿狼扑食啊。” “哦,是是是,不过我确实很佩服你。”将望着蓝色海面的目光移到张狂脸上,伊颜探究道:“可是,狂,那李东阳长得那么帅,你真没爱上他吗?” 张狂莫测高深的笑笑,“会长去李氏集团要过钱,结果失败而回,所以我就只有想那样的办法了。” 伊颜不爽的撇撇嘴,“答非所问。” “不爱,我对花心美男不感兴趣的。”张狂终于如实交代,回想一下自己与李东阳分手的感觉,连酸涩之感都找不到。 轮船开到海中央,前方一片迷茫,四周围无边无际的海面包围着这艘中等大小的轮船,感觉好像孤立了一般。 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张狂若有所思道:“颜,我眼皮跳,感觉不太妙耶!你说这船不会遇到礁石什么的吧?” 伊颜心中一惊,瞪眼道:“狂,闭上你的乌鸦嘴,很吓人耶!” 说时,船身陡然间剧烈的摇晃起来,吓得一船准备去济州岛的游客惊叫之声此起彼伏,一片混乱。 抓住船舷,张狂与伊颜相互依着站立,朝奔跑出来的游客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船撞到礁石上了。”人群刹时惊慌失措的四处窜着逃命,口中连连惊慌的喊。 “怎么办啊?狂。”果然是乌鸦嘴,伊颜害怕的拽着张狂,脚下摇摇晃晃的感觉吓得她心头砰砰砰乱跳,人生才过了二十五年,这么快就去阎王那报道貌似早了点耶。 看着船底漫上来的海水,张狂呆愣着,“完了,颜,船要沉了,这事故发生得太突然,看来船长也没来及发出求救警报。” “狂,那是不是我们就要死了呢?”不一瞬,二人小腿部分已经浸在了水中,伊颜一看那越漫越高的海水,吓得语有哭声。 张狂哭丧着脸,悲叹道:“可惜了,没有《泰坦尼克号》里面那样的美男来救我们耶!” 伊颜白眼一翻,狂晕,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思去想美男啊!那样的爱情是很令人期待,但那样的结局不是很令人向往啊。 猛然的,船身一摇,二人被侧边滚过来的男子一撞之下,双双跌入海中。 “啊——” 两声惊叫,两声齐齐的扑通声骤然响彻云霄。 “我游泳技术很差的。”喝了几口咸咸的海水,伊颜终于浮出水面惶恐的说了这话。 紧紧的抓住伊颜,张狂抱歉道:“颜,对不起,本来是请你去旅游的,可没想到会请你去阎王那报道。” 这个时候,张狂还有心开玩笑,伊颜满是哭笑不得,“狂,我没怪你,只是下辈子咱们还做死党好不好?” “嗯。”张狂点点头,突觉鼻头酸楚,心中被一种浓浓的情感包围着,人生有一知己足以,虽然很短暂,但比之爱情还要令人感动。 坚持,再坚持,但夜半时分,二人最终还是沉了下去…… 第一章 皇榜 这是一个乱世,五国并立,群雄逐鹿。 腾龙皇朝,五国之一。 京城,宽敞宏伟的街道蜿蜒开去,车水马龙,人流转动,好一片热闹之相。 突然,两匹气势雄壮的骏马疾驰的从街道尽头奔来,转眼工夫便到了城门底下,一个耸身二人齐齐跳下马来,将手中皇榜张贴于城墙之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按皇朝历年的规矩,今皇朝三年一度的选秀在即,是特下此诏告知国人,若家中有德才兼备,秀外慧中的女子,年龄在十六至二十岁之间均可准备报名。” 阅知旨意,站在城墙底下好奇围着皇榜的人群顿时沸腾起来,纷纷指点,纷纷议论,无一不对皇朝选秀之事兴趣盎然。 远处,一个白衣如雪的女子静静的立在拱形的石桥上,听闻沸腾如炸开了锅的人声,目光从桥下流淌的湖水上移到城墙底下的人群中,柳眉挑了挑,嘴角勾起一弯美好的弧度,皇朝真是轶事不断哦! 细看下,她飘飞的柳叶眉,不失女儿家秀美的同时,还多了几分豪气爽朗;清澈透明的翦水双眸,谈笑间自然而然的散发出高贵的气质,不凡的风姿;挺秀的鼻梁,如雕刻般完美无瑕;温润如玉的薄唇,不饰而红;轮廓分明的瓜子脸,肌肤白皙柔嫩。 黄昏时分,当那一抹残阳斜斜的从她头顶泻下时,她周身光华流动,仿如星光围绕她转动一般,超凡脱俗,飘渺不染尘烟。 “小姐,皇榜耶!你要不要去看看啊?”女子身旁的丫鬟喜儿秀美的容颜一展,瞧着皇榜的眸中满是隐藏不住的兴奋。 女子不以为然的笑笑,“没什么好看的,写得都太俗套了,要不要我给你念一段?” “好,好。”喜儿高兴的拍手,自家这小姐脑袋总是有些异常,她既然都开口说了,那一定是好玩的事。 “听好哦!”瞥眼喜儿一脸洋溢不住的笑意,女子美眸狡黠一转,清了清嗓子,似模似样的道:“好消息,好消息,咱皇朝的小姑娘注意了,为了给朕分担忧愁,安定后宫,朕要开始三年一度的选秀啦,请各位长相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貌若天仙,清秀可人的美女,且身材苗条,性格温柔,活泼可爱,年龄十六至二十岁之间,身高一米五五米至一米六八,体重四十至五十公斤的美女前来报道,朕会派人一一登记,人数不限,到时候统一面试,并决定其结果,本选秀长期有效,虽然我长的不是很帅,但小时候也有人夸我左边鼻孔很偶像派。”语不打结,口才一流哦! “哈哈哈……”使劲的忍着听完小姐的胡编乱造,喜儿便抑制不住地捧着肚子爆笑出声,太逗了,皇榜哪能这么写啊!一点都不严肃嘛! “呵呵,这样写的话是不是比较有创意啊?”被喜儿逗得忍不住,女子自己也是失声笑出,幸好没其他人听到,否则她这段皇榜不知要晕死多少人。 “嘘!”突然,她纤细的食指在唇边嘘了一声,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眸中一亮,拉了拉喜儿,指着桥下凉亭中悠然站着与她一样望着湖水的黑色锦衣华服男子,色迷兮兮的道:“喜儿,先别打扰,美男耶!真是大饱眼福。” 喜儿闻之白眼一翻,晕个半死,这是京城好不好?天子脚下耶!你堂堂将军府的三小姐还这么色迷迷的看人,传出去会给将军老爷丢脸的。 太丢脸了,喜儿替她窘迫的蒙住了小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无可否认,此女正是那沉入海底的张狂。 闭眼之时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哪料睁开眼后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变成一个六岁大的孩童,很是理解不通,若是投胎转世的话那应该刚出生才对呀,可是,这身体都已经六岁了。 没多久她终于知道自己是灵魂穿越了,附在一个刚死的小女孩身上,借用小女孩的身体活了过来。 张狂那会高兴得不能自己,喜悦满怀,没死,没死就好啊,管她是小孩还是大人,只要能够照样吃香的喝辣的就行。 时光荏苒,而今在这个世界已是混了十年,基本上混的是如鱼得水了。 只可惜那和她一起沉入海底的伊颜却不知去哪了,是和她一起来到这个世界?还是……想想自己都能穿越时空,伊颜当时和自己拉得那么紧,大概她的命运也和自己差不多吧。 为此,张狂暗中苦闷的寻着,并于七岁那年不顾父亲反对毅然决然的将名字改作张狂以便伊颜寻找,幸而这身体的父亲也姓张,如此改倒也没有丢弃张家祖宗的姓氏,是以,那张伊士劝阻无效之下只好作罢,可是如今都十年了,张狂仍然没有得到伊颜的任何消息。 “咦,喜儿,那人是皇朝的三王爷皇甫飞云吗?”看着那身材颀长容颜绝美的男子,张狂坏坏的笑容诡异莫测。 与父亲张伊士将军在边疆作战,好不容易终于回京城来了,她得抓紧时间玩才行。 不过,来京城的这一个多月内,她听得最多的不是皇宫之内怎样,而是皇朝的三王爷皇甫飞云如何如何的弥留烟花场所懒得搭理国事的事迹,听说那皇甫飞云长相俊美,未有人敢与之媲美,此刻一看果然名不虚传,瞧他修长而飘飞的眉,深邃的望不到底的眼,挺直的鼻梁,时常紧闭的薄唇,棱角分明的脸庞,长相堪称完美。 “嗯,大概是呢,小姐你初来咋到,所以不清楚,不过,喜儿可是在下人口中听说了哦!”无奈的放下掩面的手望了眼那长相绝美的男子,喜儿点头道,小姐的行为一向非比寻常,侍候了她六年,她早已习惯,因而,即便觉得窘迫,也还是要接受。 瞥眼皇甫飞云怀中依偎着娇小美女,张狂大为惋惜地叹道:“咦!真是大煞风景。”隔得太远,听不到二人在说什么,不过瞧及神情倒是很亲密。 喜儿咯咯一笑,“小姐你是不是觉得那女子要是换作你就好了?” 张狂嗔怒的点了一下她秀气的小鼻,贼笑道:“你个小色女,我没那样想呢,我是觉得那女子浓妆艳抹的煞风景嘛,又不是要上台表演,何必抹成那样呢。” 瞧瞧张狂一身简单的白衣,以及她梳在脑后束成马尾状的秀发,喜儿掩口笑道:“那是不是要像小姐你这样不做丝毫打扮才叫好呢?” 口中虽这样说,她却是不得不承认张狂不管作何打扮都一样靓丽照人,光彩夺目。 “梳成古装发型挺麻烦的,还是随意点舒服。”张狂不以为然的挑挑眉,突地想起怀中告示,迭不失惊叫道:“哦!我还有事要干呢,美男就先不看了,待会再继续。” 说罢三步并作两步的奔下石桥,朝城墙处行去,她今天此行目的就为张贴怀中告示,可别为了美男而忘记正事哦!别人或许会重色轻友,但她张狂绝对不会。 第二章 威胁 “哎!麻烦让开一下。”挤入久久还未散去的人群中,张狂一脸笑意的站到皇榜旁边,拿出怀中早已准备好的告示张贴在皇榜旁边,而后转身面朝众人道:“各位乡亲父老,我张狂在此贴这寻人启事,目的是要找一个名叫伊颜的人,若是谁知道她的下落,请到将军府通报一声,若是找到此人,我张狂必以千金酬谢。” 暗中寻找花了近十年的时间,如今她再也不想浪费时间了,径直明目张胆的收寻,反正这身体也长大了,若是被人知晓了她真实的身份而让张家不能接受的话,那她也有自信潇洒的活下去。 “哇,好美的姑娘……” “应该会参加皇朝的选秀吧!” 看着气质高雅,举手投足间均令人心动神移的张狂,众人的注意力纷纷转移,并悄然议论,同时一双双倾慕而羡慕的眼光齐齐蓦地投到张狂身上,不少人暗中还忍不住感叹,果然不愧未将军之后,即便是女子,全身都透露着无上的威严,一看就有其父风范。 “小姐,贴好了就快走啦。”挤到张狂身边,喜儿拉着张狂赶紧溜人,这么多人毫不收敛的盯着张狂,要是传到将军府去,将军指不定会气得晕厥,都说了要张狂学一些女儿家的习性,如今她行为还是豪爽如云,让她大娘,二娘,三娘知道,不知会怎么嘲笑呢。 再次走上石桥,张狂侧头朝那凉亭中一望,失望叫道:“喜儿啊,那皇甫飞云跑了。” “跑了?”喜儿蓦然一怔,醒悟过来后险些栽倒,人家是走了行吧?怎么到她口中就变成跑了呢?那皇朝堂堂的三王爷若是知道,指不定得气死。 “三小姐。”迎面突然跑来一个慌慌忙忙的男子,见到张狂后,抹了一把汗,欣喜道:“终于找到三小姐您了。”看样为了找张狂,他把这京城都跑了个遍。 张狂凝神看看他,缓缓开口道:“什么事?慢慢说。” “嗯。”男子感激的点点头,喘了口气方道:“老爷刚刚接到年公公传来的圣旨,说是皇朝选秀之事要老爷在三女中选其一女进入皇宫当选秀女,所以老爷让小的前来找三小姐回去商议此事。” “是吗?速度还真是快,几乎与皇榜同步嘛!”张狂说罢微微皱眉,她就知道会发生此事,月前和父亲自边疆赶来,赶得那么急,父亲无非就是为了不错过选秀之事。 轻轻叹了口气,她对父亲的所作所为心知肚明,当今皇朝逞三足鼎立的局面,父亲掌管了全国大半的兵力,尉迟丞相手握重权,平阳王李舰艇也是独占一方,因而,父亲要想屹立不倒,势必要在皇宫安插人员,让自家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省得被人在背后放暗箭,或者至少也得进宫去盯着尉迟丞相和平阳王安排到皇宫中竞选秀女的女子的一举一动。 沉吟之中,微风柔柔的拂过,撩起她如丝的秀发,于空中轻扬飞舞时,那姿态比之仙子还要超然脱俗。 “好,咱立即回去。”心中有了打算,张狂面色凝重的与喜儿并立着朝将军府行去。 ----- 将军府内,花草树木,假山奇石,楼阁亭台,应有尽有,其建筑虽不及王公贵族那般豪华奢侈,却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般独具风格。 跨进将军府,空气中弥漫着庄严森冷之气,许是武士出生,张伊士将军可没那么好的闲情雅致去布置自家花园,此外,常年不在家,他府内兀自勾心斗角的三个夫人也不可能有心思去给他好好打理偌大的将军府。 “张允儿,你给我站住!”比人还高的假山背后突然走出一个身材高挑,杏面桃腮,明媚妖娆的女子,看见比她还漂亮动人的张狂,娥眉一挑,面色冷沉,语含讽刺的道。 张允儿是张狂这具身体七岁前的名字,这名张狂用了一年,此刻听人喊来,还隐有反应。 当下,她站定脚步,抬头朝来人看去,恍然大悟道:“哦!是芊芊姐姐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看张芊芊面容,张狂就知道她来者不善,因而也回给她一个冷削的面孔。 本来张狂也很想与她友好相处,不过,一个月的努力便使她彻底的宣告失败了,在大姐张芊芊和二姐张冰燕的眼中,名利权势比什么都重要,所谓的亲情友情爱情不过是名利与权势的奠基石而已,因而她不可能在她们身上感受到亲情。 “我问你,你此番回来便是为了参加皇朝选秀的吗?”张芊芊盯着张狂的黑眸冒了冒火,口气不爽而凌厉的道。 张狂虽然与她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但她看张狂的眼神却是恨意无穷,皇朝选秀她已经期待了许久,好不容易才让二妹张冰燕放弃进宫选秀的权利,而自己也以为要实现居高于人上的愿望时,却不料父亲竟然把张狂带回来了,如此这般纯粹就是跟她过不去。 张狂闻之微微皱眉,二娘是怎么教育女儿的呀?才十八岁就一副耀武扬威高高在上的样,切!简直就是教育没到位,不过,想在她张狂面前冲横,她还嫩了点。 “哦!”张狂随意的应了一声,略一挑眉道:“这事要看父亲怎么决定了。”把麻烦丢给父亲,她倒要看看张芊芊有几个胆去父亲那耍横。 “你?”张芊芊被胭脂涂抹得粉红的小脸气的扭曲了下,忽一甩水袖,冷森道:“待会父亲提起此事,你最好给我自动退缩,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张狂故作醒悟地点点头,“哦,知道了,姐姐若是不能做皇上的女人,杀人放火样样都会干是吧?” “你?张允儿,闭上你的烂嘴,别给我胡说八道。”张芊芊鼻中冷哼一声,不屑。 其实,杀人放火这还算轻的,真到那时候恐怕她会要张狂死无全尸,不过,张芊芊颇具城府,这心思焉能让张狂看出来? “哦,提醒你一下,我叫张狂,已经不是张允儿了,麻烦你以后喊时改一下。”张狂把重点转移到名字上来,懒得跟她纠缠皇朝选秀之事,反正再纠缠也属无用。 “张狂?”这名字才出口,张芊芊就特别的难受,若是性格也如名字那般张狂,那她这个做大姐的气势首先就从名字上比张狂矮了一截。 “芊芊姐姐很聪明哦!一教就会。”张狂戏谑一笑,抬腿走人,那张允儿六岁前每年都会跟着父亲回京看大娘、二娘、三娘,但自从这身体换作张狂之后,张狂只在七岁那年跟着来过一次,而后便不再踏足京城,反正这身体的生母在生张允儿时就已经难产死了,她张狂即便替张允儿回来也没亲人可探,反而是增加别人对她的憎恨——在张家只有她能够与父亲黏在一起,着实的令人嫉妒。 “你……”张芊芊跺了跺脚,差点七窍生烟,可恶的张狂简直是把她当成三岁弱智来耍。 正要发火,却见张狂朝自己走来要去大厅会见父亲。 当下她心中忽生妒意,在与张狂擦肩而过之时,冷不防将小腿伸了出来。 第三章 谁与争锋(一) 张狂暗中一动,她想干嘛?长长的睫毛眯起瞧了眼,当下抬脚有意无意的踩了上去。 “啊——”那张芊芊旨在绊张狂一个跟斗,哪料偷鸡不着蚀把米,被张狂不着痕迹的踩在小腿上。刹时,一声尖叫仿佛自地狱拉出来一般响彻在众人耳边,倏然使人心下一颤,抬目看罢才知她小腿受了伤,此时正抱着小腿痛苦的哀叫。 “芊芊姐姐,实在抱歉,我不是有意要踩你的腿的,不过,你虽然挡了我的路,但没关系,我不会怪你的。”张狂一脸极其天真而又极其无辜的笑容展露了出来。 看见张狂的笑,张芊芊恨的牙痒痒,恨不能把她撕碎了,不是故意的?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呃,芊芊姐姐不要生气嘛!”瞥眼张芊芊扭曲黑沉的粉脸,张狂暗地里冲她邪笑笑,这张芊芊脑子真是散了,她是与父亲从沙场上回来的呀,一般高手她都不放在眼中,何况是这种白痴般的游戏。 张芊芊脸色黑沉,气的说不出话来,还不生气,被人倒打一把的感觉她要不要也试试看。 “芊芊姐姐,以后小心些,咱家里的人比以前多了,走路难免摔跤。”张狂“好心”的奉劝了一句,示意喜儿继续朝大厅行去。 被张芊芊耽误时间后,张狂进入厅中,与父亲话了几句,晚宴已是摆上了桌。 “狂儿,多吃些。”夹了几筷子带肉的菜放入张狂面前的碗中,一身青衣华服的张伊士满脸关心道。 此君横战沙场,英勇凶猛,浩浩然不可阻挡,有他皇朝才得以一席的安宁,不过,外人或许不知,但他却知道这些年来若不是有张狂这天才军师在身边,他的名声远没有这么响亮,也不会有这般威慑人心。 “谢谢爹。”张狂大大咧咧的谢了一声,毫不客气的夹着菜放入口中,微笑着抬头瞄向年龄五十多岁了,俊美容颜却犹见当年的父亲,心中充满了幸福。 吃了几口,张狂星眸又忍不住转向旁边兀自吃着饭菜的哥哥张凌波,暗中不住赞叹,哥哥长的好美,刀削般的五官端是能够让人赏心悦目,而且大饱眼福。 触及张狂诡异的眼神,张凌波愣了愣,不解,听闻三妹行为古怪,比之纨绔子弟犹有过之,莫不成她戏弄人的念头跑到自己身上来了? 想及此,张凌波赶紧转过头避开张狂的目光低头吃饭,省得不小心惹怒了这父亲捧在手心中疼爱的小祖宗。 与张芊芊和张冰燕相比,他性格比较厚道,也是最容易相处的。 张狂见之轻然勾唇,二十岁的哥哥居然会怕她,看来她名声还真是够响亮的。如此近距离的观看,她不觉微微一愣,她、张芊芊、张冰燕长相都与父亲极为相似,为何哥哥反而不像呢?按道理男子应该遗传得更多才对。 挑了挑眉,她不再纠缠这古怪的想法,反正事不关己,天塌下来她也懒得去过问。 流目瞥眼三个按大小顺序坐在父亲左边的虽然已成半老徐娘却是风韵犹在的美妇,张狂异常的想不通,既然都知道父亲娶了妻子,那她们为何还甘愿嫁给父亲呢?而且嫁进来后无休止地争斗二十年亦未厌倦。 ¬;¬;¬;——哎!想当年若不是她们的狠毒,自己这身体出生后,父亲也不会因担心她们不好好照顾这身体而推迟着去边疆的时间,最后惹得老皇上赶紧下旨允许父亲带着“自己”去边疆作战,及时的解除了边疆危机,也因这事,自己这身体才有幸与父亲相依为命,避免了被大娘二娘三娘欺凌的下场。 “狂儿。”沉思了半响,终于下定决心的张伊士放下筷子,郑重其事的侧头看向张狂,道:“圣旨狂儿也看过了,却不知狂儿如何看待此事?” 他其实很想要张狂进宫选秀,但张狂一向很有主见,是以,他也不得不征询一下张狂的意见。 “呃……”张狂吱唔了两下,苦恼的皱眉,抬目时正巧与娇小玲珑看似有些胆小的美女张冰燕碰个正着,那张冰燕与她四目相对,不想泄漏心思立即低头吃饭,做作若无其事一般,其实心下正在想她会与大姐如何斗。 见父亲终于把话题挑开,张芊芊怒目偷偷瞪了张狂几眼,以示她的威风,那模样明显在提醒张狂,若敢与她斗,铁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出生在众人仰慕的将军府,从小到大她要什么,从来就没有人敢忤逆她,如今即便张狂来了,她也绝不允许张狂改变她的生活作风,无论如何她也要想法设法让张狂跪倒在她的威严之下。 灵动的眼睛转动,张狂目光在各人脸上扫了扫,把每个人明面上的表情收在眼里后,突然转头朝张凌波认真而又天真的问道:“哥哥,你在皇宫当御前侍卫,那皇上你肯定天天见了,我问你,皇上长得好看不?” *** 亲们,收藏,投票,推荐哦(^o^)/~ 第三章 谁与争锋(二) 暗地里紧张表面上却都故作轻松和谐地吃着饭菜的大娘、二娘、三娘以及张芊芊、张冰燕五人闻及此言,表情顿时愣住,纷纷像咔住了鸡蛋一般张着嘴顿住筷子睁大双目看向张狂,皇上长得好看不?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可以说出这种青楼猥语?真是给将军丢脸哦。 瞬息后,五人由讶然变为鄙夷,目中闪过嘲讽,张狂有娘生没娘养,怎可能有好的教养?更何况她还是妾室所生,再怎么教也扶不正啊! 张芊芊与张冰燕偷偷对望一眼,均不按前后顺序的瞥了眼父亲,暗中偷笑,张狂想进宫竞选秀女,如此没大脑的乱说话,到时还不被打入冷宫啊。 面色黑沉的扫眼五人,张伊士一头的黑线,张狂的“审美”事迹在军队中他就有所耳闻,只是当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犯错误,他就懒得去理会,却没想到她竟然在众家人面前毫无顾虑的开口。 暗中叹了口气,张伊士老脸微觉尴尬,同时暗暗自责,都怪狂儿自小无母,没有母亲的教育,狂儿如今十六岁了,还不知道什么话说得,什么话说不得。自小在军队摸爬滚打的她,男儿家的习性学得不少,女儿家的规矩倒是没学多少,本来请了奶娘帮其教诲,但不了两天就被看狂儿傲慢无礼的行为将人气走了。 回想起这些年来对狂儿的教导,他心有余而力不足,若不是自己整日狂战沙场,那么对狂儿的教育也就不至于误了时日,如今性格已成,再想扭转比登天还难。 但他哪知道张狂这要命的德行乃是她上辈子就形成并乐此不彼的呀!幸而没有伊颜,否则就更加猖狂了。 瞥见张狂脸上的认真,张凌波险些让饭给呛到,呆愣了半响方反应过来张狂还在等答案,当下不知所措的抬目看向他的娘亲即将军府的大夫人,不知该不该回答。 张狂等了一瞬,扫见众人脸上的古怪,嗤之以鼻道:“不说罢了,我自己去看。” “小允,你不可胡来。”张凌波知道皇宫守卫有多森严,是以,他绝不允许身为三妹的张狂受到伤害,在家不管娘亲们斗得有多厉害,但血终究浓于水,而且关心张狂似是从见到她那一刻起就不由自主的生出了这想法。 张狂贼目溜了溜,不语,想了想张凌波话中的称呼,苦笑道:“凌波哥哥,都说了我叫张狂,可一个月了你还是没改过口来,哎!算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以后小允或是允儿就当是我的小名得了,有些地方孩子出生后有两个名知道吧?” 张凌波迷惑的目光移到张狂面上,还未开口说话,便听他娘亲说道:“允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张允儿这名是你父亲亲自取的,你怎可以随意乱改呢?” 她说的很是温和,没有一点做作和责备,但奇怪的是张狂在与她四目相接的瞬间竟莫名的觉得讽刺,好似在数落她大逆不道,有违孝女之举,反过来就是说自作主张的改了名字,她张狂就是不孝。 很显然大夫人此言是想要破坏张狂在张伊士心中的美好形象。 张狂皱了皱眉,却是不生气,如水般灵动的眼睛眯着笑了下,极其无辜的道:“大娘有所不知,张狂这名可是经过父亲批准了才改的,想我与父亲沙场作战,要想让敌国闻风丧胆,当然得有个狂妄点的名才相称,否则便不能起到威慑人心的作用了。允儿那名不是不好,很好呢,不过在家用就行了,爹,你说是吧?” 白皙柔嫩的小脸转向张伊士,张狂一脸的天真,及时的讨好张伊士,尺度把握的是相当的好,看得那大夫人脸色顿时黑沉下来,硬生生把到口的再度为难张狂的话咽了下去,张狂深得将军喜欢,她可不能强硬的露出驳斥将军之色,否则受挫的不仅是她,就连她的儿子张凌波在将军眼中的形象也会一落千丈,因为她知道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而他张伊士却是自张狂出生的那天起就反其道而行之,对张狂的喜爱之情仿佛是滔滔江水绵延不绝,这么多年来非但未减,还逐渐的增加,所以她识相的知道什么话说得,什么话说不得。 “狂儿说的不错,的确如此。”张伊士微笑着点头,很是赞同张狂的说法,不过他称呼张狂为狂儿都已称呼了九年,如今即便张狂不再反对他叫允儿,他也是改不了了。 张狂甜甜一笑,将这笑容转向大夫人时,气的那大夫人眼中不住冒火。 “小允,你和爹上过战场?”张凌波羡慕惊讶的问道,张狂可是女子呀,怎能上战场?反而是他身为将军的儿子,不去跟着在战场上作战,却被母亲看得死死的,最后只能在皇上身边当个御前侍卫。 张狂不以为然的耸耸肩,眉眼含笑的瞄向张凌波,“凌波哥哥,你羡慕啊?我还羡慕你呢,可以在皇上身边呆着,呵呵呵!” 说不清是发自内心的笑还是假意的笑,总之那张芊芊一听,立即恨的牙痒,漂亮的瓜子脸扭曲着,一副森然之相。 “小允你真会说笑。”张凌波被张狂看的一窘,异常的羞愧,男子汉大丈夫不去边疆帮助父亲作战,成天守在皇上身边算什么呀! “小允,听说今日你在城墙上张贴告示找一个名叫伊颜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伊颜是谁?”一直未开口却不时注视着张狂的美艳妇人三娘神色异样的瞥眼张狂道。 张狂眉中一动,而后不动声色道:“哦,那伊颜是我的好朋友,在边疆认识的,这事父亲也不知道呢,很久没见她了,想找她玩玩。” 找一个人得花千金?呵!二娘暗中一笑,弯弯的眉毛挑起,及时的开口问道:“那伊颜是男是女?” 她主意打的倒是很精,若然张狂找的是男子,那张狂进宫选秀之事就得告吹了,而自己的女儿张芊芊则是可以前途无阻。 “男的女的?”张狂不觉一愣,老实说伊颜到底是男是女她还真不清楚,她的灵魂有幸附到女孩身上,所以是为女子,不过,从来就没有人规定灵魂不可以附到男孩身上啊,所以伊颜此时的性别还真是可疑。 脑中这样想,但张狂却是凝目看向她,神情自若的回道:“女的,有什么问题吗?”未见到伊颜,莫名的她就是觉得伊颜也会像她一样是个女子。 “呃,允儿不要误解,二娘没有别的意思。”与张狂凌厉冰冷的目光一触,那二娘顿时心中一跳,已然明了张狂不好对付,当下转过头瞥眼面色深沉的张伊士,随口敷衍道。 “爹。”张狂不再理她,突然正色,目中一缕狡黠闪过,道:“那个皇朝选秀之事狂儿明日答复您。” “好!”张伊士欣慰的应声,有张狂在身边给他分担国事,他轻松多了。 ----- 深夜。 朦胧的月下,一黑一白两个灵巧的身影轻踏檐上青瓦,身法之快犹如鬼魅一般,转眼已来到皇宫外围。 倏地,二人以人眼看不清的速度落在离皇宫最近的一棵高大的柳树上,借着茂密的柳条,藏身其中,偷偷朝皇宫望去。 第四章 夜探皇宫 “小姐,喜儿轻功不如你,进皇宫之事你只能自己去了。”黑衣蒙面女子双目望着高高的皇宫宫墙,凑近了身边身穿白衣面带一银灰色蝴蝶面具,单只留了嘴巴下巴和两只眼睛的张狂压低了声音道。 一看张狂那身白衣,她又是皱眉,这是夜探啊小姐,也不知道掩藏一下,真是服了她了,胆子比天还大。 “没关系,你在这呆着就好。”张狂亮如星辰的黑眸转了转,仿佛是暗夜里点起的两盏明灯一般打量着皇宫,关于皇宫之事,她上辈子只在电视上看过,这辈子也只是听人说过,是以,早都好奇不已了,此刻想着自己就要大胆的去皇宫看看,心中竟然忍不住的激动起来。 英姿飒爽的站在柳树上,微风吹拂之时,她白色的衣裙飘起,面具周边粉色的绒毛随风摆舞,暗夜中有如谪仙般绝美。 “可是,喜儿,待会我怎么找你?万一又迷路了怎么办呢?”眉头皱起,张狂忽又为自己路痴的毛病担心起来。 本来,她是没这缺陷的,可是灵魂附到这具身体后,这身体路痴的毛病竟然遗留给了她,害得她现在出门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即便她能对书本上的文字过目不忘,却也是怎么都分辨不清方向,所以无论走到哪里她都得有一个领路人才行,行动异常的不方便。 喜儿闻言自袖中掏出一根五寸长短的竹筒递给张狂,眉眼含笑道:“不担心,小姐,喜儿早准备好了,这是烟花,待会你行动完毕,拉开筒盖,朝天上一放,喜儿看到后自会放出一支,到时小姐看到喜儿爆破的烟花,认准方向来就是了。” “你还真是鬼精灵,赞你一个。”嘴角一扬,张狂即时拿过竹筒,对喜儿的办事能力大为赞赏。 “可是,小姐,你真要去偷看皇上啊?”喜儿心头发毛的瞧着张狂,在她眼中,皇上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张狂此番前往着实有些胡作非为,不过,对张狂的所作所为她从来不加以阻挠。 “当然了,指不定我会嫁给他,不先瞧瞧我哪能放心啊?”关于皇朝选秀之事,张狂没有反感,只是那皇上的长相她好奇的很,若是入不了她的法眼,她铁定不要,反正将军府不是还有两个小姐吗,谁爱嫁谁嫁去。 “皇宫守卫森严,很危险呢。”喜儿又再次给张狂敲警钟。 “知道知道。”张狂星眸中突然闪过诡谲,嘴角挂起一抹流氓痞子般的笑容,道:“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张狂若是死在皇上手中,那也算不枉此生啊!” “哦!晕!”喜儿假装做了个晕倒的动作,捂住面纱下面的小嘴,轻笑道:“小姐,你没个正经,也不怕别人笑话你啊!” “不怕,我只是老实人说老实话而已嘛!”张狂不以为然地耸耸肩,突然想起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之事,又道:“听说皇上年仅二十,却不知他的后宫有多少美女了?”不待喜儿回答,美眸一转,拍拍喜儿肩膀,“等着我,不过,要小心哦!” 说罢,身形骤然拔高三丈,凌空旋身,飘飘然落到宫墙之上,美妙绝伦的身姿看得下面的喜儿惊叹不已,小姐的轻功又有长进了,她这辈子都自叹弗如哦。 站在高高的宫墙上,张狂转头朝喜儿眨了一下左眼,如葱般的纤指比了一个ok的手势,而后倏然提起一口真气,身形如惊鸿一般疾向建筑精美的屋顶。 夜幕下的皇宫是安静的,黑暗中透着阴森和苍茫。 伏在青色的琉璃瓦上,张狂熠熠生辉的星眸扫望着金碧辉煌的宫殿,见西边静寂无声,微一沉吟,踏着屋檐掠了过去,幸而皇宫建筑紧密,不用下地,单在屋顶上飞跃也能够达到观看的目的。 搞不懂自己身在何处,张狂见四下无人,正无聊得想离去,然而脚下的房内突然传来人声,暗中一动,她赶紧俯下身子解开一块瓦片朝里望去。 “皇宫选秀在即,姐姐真打算如此做吗?”说话的是一个圆脸美女,一身紫杉罗裙衬托的她高贵无比,但面上阴沉的表情却是将她的美大打折扣。 “哼!”正在品茶的美艳少妇手中茶杯霍地砸到桌上,目中闪过阴鸷,隐有深意的瞥眼她对面的女子,冷哼道:“谁敢跟本宫争夺皇后之位,本宫就叫她死无葬身之地。”显然,她所说的与她争夺后位之人也包括眼前的女子。 张狂听到那茶杯砸桌之声,再一听她这阴森森的话语,险些栽倒,好个狠毒的女子,说话像从冰窖里拉出来的一样,冷的叫人心头打颤,与她争夺后位之人看来在这皇宫中少不得要成为短命鬼了。 心虚的拍拍胸脯,张狂登时对这皇宫的好感一落千丈,同时对那皇上的景仰也少了几分,嫁个男人却保护不了自己有什么意思啊?她可不想早死呢。 抬头仰望一周,张狂眉头不禁微微皱起,这里是后宫,那皇上的住地该与这里相反才是。 一念及此,张狂赶紧放下瓦片,转身朝相反方向行去,虽然她对皇上已经不那么期待了,不过既然来了,那就想办法看看,更何况她还得找路回去呢。 掠过几栋房屋,眼前出现一段长长的走廊,张狂估量一下着实没那本事飞过去,当下只好跳下房屋,附着墙壁悄然走动。 想想此次进宫也算是小有收获,至少她不再对皇宫充满憧憬了,因为与荣华富贵相比,小命还是比较重要,她可不想在一帮女人的勾心斗角中死掉呢。 往前行了几十米,走廊终于退去,可是在富丽堂皇的皇宫中一走,不了半响时分,张狂路痴的毛病又犯了。 “皇宫怎么跟迷宫一样啊?几乎四处一个样嘛!哎!皇上的御书房在哪呢?”抬着头茫然的四处看看,张狂最后无奈的叹道:“算了,皇上也不看了,还是赶紧回去的好。” 抬眼,正巧见一个提着宫灯的太监走在不远处,张狂当即心中一惊,转头四望想找个躲处。 “谁?”人未藏好,太监侧头看到张狂,顿时尖叫道:“有刺客,有刺客……” “刺客?”张狂茫然的呆了一下,看着前面的太监一边惊慌失措的喊着一边害怕的跑开,心中一凛,瞧准东面亮着灯的大殿,疾身过去,站在外面太惹眼,她得找个地方藏着才是。 “有刺客,快抓刺客呀……”皇宫中,随着太监的几声喊叫,前来探查情况的侍卫一波接一波的涌来,不管有没有瞧见张狂,均四处搜查。 “他个丫的,要晕!”渐渐汇聚过来的灯光和嘈杂的脚步声让张狂悲哀一叹,为保小命,几乎未作思考,伸手便推开大殿的门,悄然钻了进去,偷偷往外面望了一眼,及时的把大门关上。 本以为终于得一夕安宁了,哪知前方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怒吼,“你是谁?来此干嘛?” 若不是这语声中含有太多冷厉,张狂差点就要将其归类为天籁之音了。 “啊!”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张狂转头一看,原来大殿内还有两个人,准确的说是两个男人,两个极为俊美的男子。正对面坐在大椅上批阅卷宗之人豪华尊贵,气派不凡,一看就是文质彬彬,举止优雅之人,他的五官有如雕刻般漂亮,但组合起来却又给人柔和的感觉,似乎还能让人体察到他的坚强。 站在他侧边两米之处的男子身高约摸一米八,一身黑色华丽贵服,金色镶边,穿在他颀长的身上,无端的给人一种冷清,高傲,无上的贵气,一张脸堪称完美,精致的令人目眩神迷,白皙的皮肤,眉眼转动间,比之风情万种的美女还要吸引人,而且那种自全身透迸出来的无法描述的美几乎令人着迷。 这人张狂见过,他正是白天时在凉亭中陪伴美女观湖的皇朝三王爷皇甫飞云,张狂那会站在石桥上,距离太远未能看清,此时一看,这男人比之妖孽还绝美的长相简直就是女人眼中的罂粟,只消染上就无法再放手了。 一瞥眼看见二人,张狂顿时瞪大双眸,苦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这就走,这就走。”说罢转身拉开大门,却是望了一眼又忽地关上,原因是外面的侍卫比刚才还多了两倍,如此出去不用怀疑就是送死。 “嘿嘿!”张狂回过头勾唇假笑笑,“我待会再走。” “你是谁?何以在半夜跑来皇宫?到底有何企图?”说话的仍是皇甫飞云,冷目盯着前方戴着蝴蝶面具的白衣女子,冷沉的面色未有丝毫变化,认真的样如临大敌一般。 “企图?”张狂闻言先是怔了下,而后恍然大悟地一拍额头,道:“真倒霉耶!我来皇宫本是想看美男的,可是美男没看着,竟然迷路了,现在背后还跟了一大堆苍蝇。”着实像个老实人。 第五章 纠缠不清 皇甫飞云闻言眼中冷光暴敛,撒这种谎以为骗三岁小孩吗?不过,他心中却又有些异样,没看到美男,难道他不是美男吗?这女人眼睛没瞎吧? “看美男?”坐在椅子上的男子神情微动,眼中精明的光泽闪动,突然对眼前的女子有些感兴趣,道:“你不是刺客吗?”有皇甫飞云在身边,他对自己的安全倒是放心的很。 “刺客?”张狂双眸一睁,惊讶的脱口而出,蓦地想起这“刺客”二字将要带给她的凄惨下场,赶紧摆手道:“别误会,没那等事,本姑娘即将进宫选秀,所以想先瞧瞧皇上美不,嘿!” 诡谲的干笑,听得椅子上的男子暗中有些笑意,天下间还有此等女子?为看美男不惜身陷险境,着实称得上是色胆包天。 皇甫飞云则是黑沉着脸,笑不出来,他与皇上深夜在此商议国事,目的就是不想让外人知道,而这女子竟然无意中看到了他在此出现。 目光转动间,他杀气暴敛,面目冷酷的瞄向白衣女子,冷喝道:“一派胡言,说,你到底有何目的?” 张狂被他那冷绝的眼神盯的全身细胞跳动,忙软言相求道:“帅哥,你别发怒嘛,发怒了就不美了哦!” “美”字一出口,她恍然发现眼前这两男还真是够美,刚刚惊骇中忘了这事,此刻一看差点喘不过气来,不过,似乎那皇甫飞云更美一筹,因他全身独特的气质无须装饰就会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种吸引人的魅力。 皇甫飞云不屑地冷哼一声,眉眼中杀气一闪,眼光深处暗潮汹涌,深深的看了白衣蒙面女子一眼,下意识地紧握拳头,沉声道:“你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什么听到什么啊?”张狂眯眼瞧了瞧他,不觉微愣,难道他二人刚刚是在商议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以为被自己知道了,所以要杀人灭口? 凝神想了一阵,张狂已然知道皇甫飞云身手了得,相隔五米,他身上冷厉逼人的杀气都能袭人心扉,令人恐惧,可见他的确非同一般。 正待全神戒备接受皇甫飞云的攻击,余光中忽见仍然稳坐不动并打量着她的男子衣领上的龙纹,冷不防一惊,“你,你就是皇上啊?” “今夜留不得你。”身为皇上的皇甫飞渊还未诧异的询问她何以看出来时,皇甫飞云皱了皱眉,沉声说了一句,倏然一个闪身,五指抓向张狂。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掉其一,此女深更半夜来到皇宫看到他与皇上秘密商议国事之事,是以,此女非死不可。 “帅哥,想杀人灭口也不用太急啊。”看见他抓过来的魔爪,张狂未有惊慌,上身猛然往后折倒,让开了皇甫飞云手掌的瞬间,双手撑地,左脚抬起击向皇甫飞云胸膛,想要杀她的人战场上未出现,皇宫中就更不会有了。 刹时,白色的衣袂飘飞,既化解了自身危机,还美的妙不可言。 这一幕落在皇甫飞渊眼中,恍然间使他心中泛起异样的感觉,好个绝美的女子,仿佛仙子一般摄人心魂,听她之言她即将参加选秀,那么就是说不久便会见到了。 收腹侧身,皇甫飞云避开了白衣女子的攻击,暗地惊骇此女身法灵活的同时,一拳击了上去,犹如鬼魅一般快无绝伦,且带着凶猛不可阻挡之势。 侧头看了一眼将被人推开的大门,张狂心中一动,不再与皇甫飞云纠缠,脚下一展轻功,眨眼间躲到大殿里侧的圆柱背后,来人太多,她还没蠢到与人硬拼的地步。 “启禀皇上,宫内来了刺客,可有惊扰皇上安寝?”齐刷刷的脚步声瞬间踏进大殿将皇甫飞渊围了起来,其领头之人单膝跪地后出口恭敬的问道。 张狂心弦紧绑,侧耳凝听皇甫飞渊的回答,但她还未听到皇甫飞渊是怎么说的,该死的皇甫飞云竟然来到了眼前,与她只有一步之差。 微微皱眉,张狂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及时出手攻了过去。 一见张狂出手,皇甫飞云动作也是相当的迅速,双手一动,两腕一合,狠狠抓向张狂的两只手。 而那张狂竟然不闪不避,任有皇甫飞云抓住后,纤指如鲤鱼一般滑出他的手掌,反反扣了上去,手臂用力一推,将皇甫飞云推去贴住圆柱,紧紧的抵着,一时间愣是让他动缠不得。 双眸一瞪,张狂比动嘴型轻道:“拜托,别出声行不?我还不想死呢。” 大敌当前,她居然如此说话,皇甫飞云看了看她,不觉的扫去心中阴霾,凑近了她鼻翼中臭着她少女清新的体香,挑眉哼道:“大胆入宫,你还不想死?” 说罢目光转向屏障背后的皇上,暗中考虑要不要出声叫人。 “你敢叫人!”见皇甫飞云神色不对劲,张狂看了看手知道挪不出手来堵皇甫飞云的嘴了,当下略一沉吟,脚尖踮起薄唇一下堵住皇甫飞云的嘴巴,不让皇甫飞云发出任何声音,皇甫飞渊都不泄漏她的藏身之地,可别让皇甫飞云坏了事。 忽觉嘴巴贴住一柔软之物,皇甫飞云转头一看那与自己近在咫尺的灵动黑眸,漂亮的桃花眼顿时瞪大,一脸的惊诧,这女子不仅敢与他贴得这么近,而且还大胆的吻他,这算哪回事呀? 心不自觉的加速跳着,皇甫飞云一时间还适应不过来,以往在女人面前都是他主动,此刻遇到一个主动的,他居然隐有些微的惊慌。 动了动嘴,他以眼神嘲笑吻他的白衣女子。 察觉到皇甫飞云嘴巴的蠕动,张狂双眼一眯,想告密想得美啊,当下冷不防一口咬去以示她的愤怒。 疼的闷哼了一声,皇甫飞云双目一睁,哭笑不得,咬他?想死啊! 双唇微张,皇甫飞云一口含住张狂的唇,狠狠的吻了过去,不是想吻吗?看谁比较厉害。 张狂瞪了瞪眼,好生无奈,她只是要堵住皇甫飞云的嘴巴,没想过吻他呀!瞧他臭美得! 刹时,一个进攻,一个无可奈何的接受;一个正合心意的强吻,一个无所谓,狠狠的纠缠在一起,只剩下鼻息间相闻的气息。 “不是够大胆吗?本王不介意和你这么吻下去!”咬着张狂的唇,皇甫飞云眼中邪气一片,语声模糊的道。 第六章 追尾 就着唇齿相接的姿态,张狂狠狠的瞪了眼,扭头摆脱了皇甫飞云猛烈的狂吻后,喘息道:“你别出声,别叫人,我还不想死。” 一番唇间的你来我往,张狂哪是对手?皇甫飞云时常弥留烟花场所,这方面的技术他早都纯熟得比得上他一身的武功了。 闻言皇甫飞云好笑的勾勾唇,“怕死还跑皇宫来……看美男?” “我爱看,管你屁事。”瞧见皇甫飞云挂在唇边勾魂一般的迷人笑容,张狂不觉呆了呆,好个妖孽美男,长得这么好看,简直就是不让人活嘛! 见白衣女子发呆,皇甫飞云目中燃起自信自傲之色,笑道:“怎么?瞧上本王了吗?” “臭美!”张狂龇牙咧嘴的嗤他一声,表示不屑,余光中忽见皇上修长的身形带着一干侍卫走出大殿去别出安身以确保自身的安全,当下她双眸霍然瞪得大大,脑袋瞬间短路,没搞错吧,皇上居然包庇她把侍卫引到别出去? 顾不及探究答案,侍卫前脚一走,她便及时放开皇甫飞云,悄然闪身出门,贼头贼脑的见周围还算安静,抬头往房顶上瞧了一眼,微微蹲身,一个耸身跃了上去。 “别跟着我,拜托你放了我行吧?本姑娘与那刺客八竿子挨不着边呢。”转头一看皇甫飞云也跃了上来,张狂顿时冒火,她又不是刺客,干嘛死追着不放呢? “不是刺客,那么你是来刺探情报的吗?”奇怪地,皇甫飞云竟然对眼前的白衣女子没有了杀意,不过,皇朝正值乱世之秋,他可不会轻易放掉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小心。”四下里瞥了一眼,他忽地一手按在张狂的脑袋上,迫使张狂与他一起低头伏身在青瓦上避开底下巡逻的侍卫。 “你干嘛……”张狂先是反抗他,而后整个人都愣住了,皇甫飞云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何要躲躲藏藏的呀?莫非……他来皇宫是隐秘式的,其他人并不知晓? 慧黠的黑眸转了转,她终于恍然大悟,是了,皇甫飞云与皇上定是在商量什么秘密事件,难怪皇上会带着侍卫出去,原来是不想让别人撞见皇甫飞云啊!呵!亏自己刚才还臭屁臭屁的以为皇上是要包庇自己呢,幸好没人知道,不然糗大了。 避过了一劫,皇甫飞云冷目狠狠瞪了眼张狂,低声道:“既然要在夜间行动,何以穿白衣,你找死啊!” “哼!”张狂冷哼下,回赠他一个白眼,“我爱怎么穿是我的事,与你有关吗?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你能管我?切!别吃饱了撑着。” 语罢,瞧准前方人流稀少之地,飞身过去。 皇甫飞云只觉得眼前白影一晃,立即就与张狂相隔了很远,当下也是施展起轻功,追了上去。 “你个王八蛋,别跟着我,本姑娘现在对美男不感兴趣。”张狂回头吼了一句,加快脚步疾驰而去。 陡然一个耸身,皇甫飞云鬼魅般的身形拦在了张狂身前,一脸的冷沉道:“你是要出皇宫吗?那走这边干嘛?” ——莫非自己又走错方向了吗?倒霉,现在又还不能释放烟花,否则自己的行藏就暴露了。 微微思付间,张狂停下了脚步,傲然仰头看向皇甫飞云,愣道:“你会帮我?没开玩笑吧?”她无意中撞见了皇甫飞云与皇上的秘密,按道理皇甫飞云应该要杀人灭口才对,而他竟然好心的要放了自己,这似乎有些反常。 “不管开不开玩笑,先出了皇宫再说。”皇甫飞云隐去了面上表情,这件事他可不想在皇宫解决。 “如此甚好。”张狂一口答应下来,心下却是想出了皇宫我看你如何抓我,哼!别以为本姑娘好欺负。 皇甫飞云莫测高深的眼神看了张狂一眼,骤地飞身掠向左边,借助密集的房屋,踏空而去。 见皇甫飞云身形一动,张狂当即纵身过去跟在皇甫飞云后面,身法之快犹如闪电。 刹时,朦胧的月光下,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仿佛追寻逐月一般一前一后,没有离得太远,也没有挨得太近,永远都是那距离,控制的是相当的好。 那皇甫飞云身在前方,对张狂与自己保持的距离大为吃惊,他已经一再的加快了脚步,然而跟在后面的张狂仍然能与他保持同样的距离,这份轻功当真稀世罕见,不仅能与自己匹敌,似乎还能超越自己。 有皇甫飞云带路,不一刻张狂已跟着他自皇宫最矮的宫墙处跃了出来,立在京城宽阔的大街之上,宫内的喧嚣已经听不清,想必大内侍卫都想象不到夜间来的不明人物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逃离了包围。 剧烈的运动使得张狂身体有些不适,捂住胸口她弯了弯身深吸几口气方稳住呼吸,抬头本想对皇甫飞云说几句感激的话,却是见皇甫飞云眸中一道凛冽的眼神射过来。 张狂微微一愣,站直了身子全神戒备,刚才她就知道皇甫飞云不会轻易放过她,想不到他态度之转变会是如此之快。 “看到了你不该看的,所以你要付出代价。”皇甫飞云收敛起心中那一丝不舍,冷酷无情的看着张狂道。 璀璨的星眸迎上皇甫飞云狠辣的双眸,张狂不以为然的笑笑,捉狭道:“飞云王爷,你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哦!”暗中却是在盘算,自己这身体在经过一番奔跑后不适宜战斗,最好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说再多好听的也休想让本王饶你。”皇甫飞云对张狂的爱美之心实在没辙,鼻中随意的冷哼一声,铁臂一扬,突然朝天空中放出一支蓝色信号弹,杀鸡焉用牛刀?要抓此女找一些帮手来就行了。 “你个丫的皇甫飞云,竟然想找帮手?”张狂见此眼神一沉,倏然反身朝阴暗处疾去,她可不能落在皇甫飞云的手上,否则连累的便是她的父亲张伊士将军了,介时便不只是窥视这么简单,父亲掌握了全国一半多的兵力,若然发火恐怕还会引起战乱。 “想跑?没那么简单。”皇甫飞云一声冷喝,等不及手下的到来,赶紧追了上去,张狂的轻功他刚见识过,此刻若然晚了一步,那他就别想抓住张狂了。 第九章 强吻 张狂双眸一瞪,“该死的,别将本小姐与她们相提并论。” “对了,你是哪家的小姐?”看着张狂明如星辰的双眸,皇甫飞云心中一跳,突然对面具下的容颜好奇起来,这么大胆,还这么无视他身份的女子究竟会长有一张怎样的脸呢? “哪家的小姐关你屁事。”张狂没好气的嗤他一句,想查她的底细没那么容易,贼眼瞥了瞥皇甫飞云,趁皇甫飞云不注意之际脚一抬身子侧起硬是把他推了过去,口中道:“给我滚一边去,我可不是给你做垫背的。” 说罢爬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只是全身骨架像散了一样,碰到哪都疼得难受。 “真是一点不温柔哦!”皇甫飞云亦是起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张狂,这女人跟他斗了一夜,貌似还挺有趣。 张狂白眼一翻,“跟你这种人无须谈温柔,若是能把你扁个半死,我绝对不会留情。” “是嘛?”见张狂放松了警惕,皇甫飞云邪魅一笑,冷不防闪电般伸手过去,将张狂拉来禁锢在自己怀中。 “啊!你个乌龟,干嘛?”速度太快,张狂还在拍身上尘土,一个不慎便被皇甫飞云拉了个正着,当下气势汹汹的抬头大吼。 “你要如何绝情,本王很是好奇呢。”皇甫飞云不以为然的动了动眉毛,修长的手指伸起就待揭开张狂脸上漂亮的蝴蝶面具,跟他斗了一夜,他此刻是真的对眼前这女子感到好奇。 张狂见之陡然一惊,及时抓住他的手,双眸瞪得大大,脱口道:“想看我?你想的美啊!” 狭长的眼帘眯起瞧了瞧张狂眼中的惊骇,皇甫飞云耸耸肩无所谓的放弃了揭开她面具的想法,唇角扬起笑道:“怎么?你是怕本王见过你的真面目之后缉捕你吗?放心,本王改变主意了,本王决定不抓你,但前提条件是你得跟本王回去,从此待在本王身边,如何?” “待在你身边,这么说我随时都可以看到你这张脸喽,哈!飞云王爷,你长得这么美,这提议本姑娘可以考虑考虑。”张狂眨巴眨巴眼睛,满口的胡言乱语,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跟美男待在一起,能大快人心哦! 从很久以前,她就说过她不是好人,很不好哦! 皇甫飞云诧异的瞧着张狂,差点晕死,诧道:“没搞错吧,你比本王还色啊!” “不是色,是爱美好不好?”张狂赶紧纠正,人家还没嫁人呢,给她按这么个坏名声到头上,以后就没人要了。 “爱美?爱美有你这样的吗?”皇甫飞云神色异样的瞄着张狂明亮的眼睛,诱人的薄唇,不觉中竟然看得呆了,这女子深深的勾起了他的兴趣,而且似乎还让他觉察到了心动的感觉。 “那是自然,还有比我更严重的呢。”张狂口中说的自是指伊颜,但与皇甫飞云四目相接后,她心头登时慌然,这么看着她,皇甫飞云有些不正常耶!他脑袋没坏吧? 大胆的迎着皇甫飞云美得令人心动的双眸,等了半响亦是未见他移动目光,张狂贼眼溜了溜,窘然一笑,“飞云王爷,难道你妈妈没告诉过你,总是盯着一个女人看的话,你会情不自禁的爱上她吗?” 皇甫飞云愣了愣,对于“妈妈”的称呼他还理解不通,不过,却是没有去理会,深深的看着张狂,嘴角一勾笑得无比邪气,且学着张狂的语气道:“美女,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惹上我飞云王爷的话,你这辈子就逃脱不掉了吗?” 张狂先是一怔,而后恍然大悟道:“哦!你是说惹上你这辈子就得嫁给你吗?呵呵!”干笑两声后,口是心非道:“那好说好说,找个有钱又有势的夫君,本姑娘求之不得呢。” “这么说你答应了?”口上虽这样说,但皇甫飞云听得出来,张狂说的明明是假话。 “呃,我是说考虑……考虑。”张狂又是干笑,脚下悄然往后一退就欲脱离皇甫飞云的魔爪再度逃跑。 哪知皇甫飞云眼尖的很,被张狂搪住的手臂忽地一翻,紧紧扣在张狂纤细的腰上,贼笑道:“本王就知道你是在想办法逃跑,不过,惹上本王想跑的话着实没那么容易。” 说罢嘴角轻然一勾,一抹美好诱人且邪魅的笑容浮现了出来。 张狂看的心头一跳,这笑容不太妙耶!难道皇甫飞云想干什么坏事了吗? 脑中念头还未转玩,皇甫飞云忽地低下了头,含住张狂一直诱惑着他的薄唇,深深而疯狂的吸吮。 “呜呜……”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张狂刚才还在发呆,哪料到竟被皇甫飞云占了个便宜。 不想让自己凭白无故的成为皇甫飞云口中的“美餐”,张狂当即拼命的反抗,双手不住的推皇甫飞云,太冤枉了,她是爱美,可从来没想过要把自己当成诱饵啊! 皇甫飞云眉头一皱,从来没有女人会反抗他,而这女人竟然反抗他? 心头一火,他铁臂猛地揽在张狂纤腰上,略一用力将她紧紧的禁锢在自己胸前,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及时扣在张狂脑袋上愣是让她动缠不得。 张狂气恼,太气恼了,她简直有一种被人非礼的感觉,不是她愿意的,这皇甫飞云怎的这么霸道啊?以为是皇朝的三王爷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然而她却不得不承认被皇甫飞云如此的深吻,她身体本能的酥软下去,几乎要融化其中。 皇甫飞云目中嵌着笑意,趁张狂大叫之际,灵动的舌探了进去,仿佛俘获猎物一般更为深切的吻着张狂。 抱着张狂,他全身都是柔软的感觉,特别是胸前那抵着他的丰满更是令他如痴如醉,游荡在烟花场所已经很久,但他一直要找的就是这种柔软得令他疯狂的感觉,寻寻觅觅试过了这么多次,如今他终于找到了,找到了心中那渴望已久的感觉。 兴奋,开心,陶醉……他此时的心情可以说到达了美的巅峰。 张狂很想运功推开皇甫飞云,可是胸口缺氧的感觉越来越严重,气的她想骂不能,想吼也没气,想享受却也没那等福气。 等了很久,皇甫飞云终于恋恋不舍的松口,但微一喘息他竟然又想梅开二度。 “别,别……”软弱无力的纤手捂住皇甫飞云的嘴巴,张狂第一时间张着嘴大口喘息,差点喘不过气来,该死的心病,哪能经得住皇甫飞云如此长吻啊? 第十章 金蝉脱壳 皇甫飞云妖艳的脸上邪魅的笑着,但瞬息之后便发觉了张狂的异常,当下赶紧搂住张狂渐渐软下去的娇躯,诧异道:“你,怎么啦?” 靠在皇甫飞云结实的胸上,张狂深吸了几口气,上气不接下气的道:“飞云王爷,拜托,别,别这样,会……会死人的。” “你到底怎么啦?”听着张狂喘粗气,皇甫飞云登时头都晕了,他可从来没见过女人被吻后会因呼吸困难而难受得半死的。 不回答,张狂运功调息了下,终于缓过气来,而后心中一动,一下推开皇甫飞云,往后退去几步,方站稳身形,瞥眼皇甫飞云便立即转身往暗处疾去。 “哎!”叫了一声,见张狂不理,皇甫飞云身形一晃,冷不防抓住张狂,沉声道:“别走。” 他还有很多话没问,而且也还没见过张狂的真容,怎能随意放她走呢?而且她若走了,今后得怎么找啊? “该死的皇甫飞云,放手啊!”张狂呼吸不畅,行动缓慢之际竟然被皇甫飞云抓了个正着,气的她简直想抓狂。 “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至少你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抓住张狂单薄的肩,皇甫飞云仿似怕她飞了一般。 “告诉你名字那我岂不全露底了啊?我还没那么傻呢!”张狂转身睥睨他一眼,双眸狡黠一转,唇边忽地挂起一抹诡谲的笑。 看着张狂嘴角迷人的笑,皇甫飞云不觉发怔,回眸一笑醉倾城,指的恐怕就是这样绝美的笑容了吧。 张狂见之心下顿喜,纤指悄然迅速拉开腰带,一招金蝉脱壳,放弃皇甫飞云抓住的衣裙,单独穿着丝绸柔滑的内衣和长裤如风一般疾驰而去。 冷风拂过来,皇甫飞云陡然一惊,瞬间反省过来,定睛一看,张狂窈窕婀娜的身姿已是消失无踪。 “哎!别走啊!”朝着阴暗的巷子喊了一声,但回应给他的是无边无垠的静,看了看手中那如雪的白衣,皇甫飞云不由想起了她之前转头时那一笑的容颜。 一夜的纠缠,最后的收获便只有一个挥之不去的印象,仿佛定格了一般,很美,很清晰,还很让人留恋。 微微皱眉,皇甫飞云不舍地朝巷子深处追去,能令他感兴趣的女子太少,偶尔遇到一个他怎能随意弃之? 拜托了皇甫飞云,张狂在大街小巷中跑了一阵,四处打量着正愁怎么与喜儿联系时,转角处突然冒出一个黑色的娇小身影,贼头贼脑的张望着低声道:“小姐,我在这呢,跟我来。” “喜儿?”看见喜儿,张狂喜不自胜。 顾不及和张狂庆祝,喜儿当即拉住张狂的手腕将她带着拐进一个狭窄的巷子。 在喜儿的带领下,不了一刻,二人便自高墙处跃进了将军府,终于彻底的摆脱皇甫飞云和他那一干手下的纠缠。 “总算没事了。”拉下蒙面的黑巾,喜儿惊魂甫定的拍着胸脯,为了找张狂,她几乎把京城的大街小巷都窜了个遍,这会终于大功告成。 “嗯。”回到将军府,张狂不再惊慌,揭开蝴蝶面具,手掌撑着膝盖喘了几口气,吹嘘道:“喜儿,那皇甫飞云还真不是盖的,我总算见识到了,他……” 话未说完,暗夜中忽地窜出几个黑衣蒙面人,个个手中均提着明晃晃的大刀,转瞬便来到对面的亭台中。 见势不妙,张狂赶紧住口,按住喜儿的肩膀与她一起蹲下,躲在高墙下的假山后,精明而睿智的眸光偷着朝前方不远处的亭台望去。 “禀报二夫人,三小姐房中无人,吾等已翻了个遍,就连丫鬟喜儿的房间也收寻过了,同样没人。”一排训练有素的汉子齐齐站着,看了看眼前雍容华贵的二夫人,相互对视一眼,当先一个高大勇猛的汉子很有担当地上前一步,手中刀身竖下,微一抱拳,低声禀报。 张狂与喜儿闻言,嘴巴张着,四目一齐瞪大,一脸惊骇,三小姐不就是她张狂吗?他们去三小姐房中找人,而且还提着刀剑,这架势白痴都看得出来是要去杀她张狂啊! “杀,杀……我啊!”捂了捂口,张狂差点惊叫出声,为了张芊芊能够畅通无阻的进宫选秀,二夫人居然派人杀她,这……太离谱了吧?虽然不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但再怎么说,她和张芊芊也是姐妹呀,二夫人不看僧面,不也得看佛面吗? 微一沉吟,张狂忽地醒悟过来,夜半三更的找杀手来杀她,二夫人的意思显然是要秘密行事,既能达到目的,又不用在将军那里暴露她的阴谋。 张狂鼻中轻哼了一声,眉头紧紧的皱起,好生不屑二夫人的所作所为,权利名誉不过都是过眼云烟,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她竟然还没看出来,真是白活了。 啪!张狂脑中意念如电光石火般闪过时,亭台那边霍地传来一声猛拍石桌的声音。 抬眼一看,原来是二夫人听完黑衣人的述说后,立即恼羞成怒地拍桌而起,气势汹汹的道:“真是一群饭桶,花钱雇你们,竟然一事无成。”眯眼扫过众人,微一沉吟,又道:“此事行动隐秘,那张狂定然不会知道,难道是你们之中有人走漏风声了吗?” 张狂闻言,嘴角不由勾起一抹邪笑,行动失败,二夫人便怀疑她用的人,可见这二夫人的性格多疑的很。此语一出,眼前众人登时惊愣,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们都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做事从来不拖自己人的后腿,怎么可能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呢? 面色阴沉的看看二夫人,当先一人抱拳严肃认真的道:“严某敢以脑袋担保,此事绝未走漏风声,至于那三小姐何以闻风而逃,吾等就不得而知了。” “真是如此?”冷目盯着那人,二夫人精明的脸上半信半疑。 “那今夜还行动吗?”看见二夫人怒发冲冠,站在最边上的那人不由心虚的询问。 第十一章 发现 手指指向天空,二夫人不耐烦道:“天就快亮了,这时候去取张狂性命,你不觉得是在开玩笑吗?”张狂要杀,但她却不得不考虑将军大人起床后发现此事后的严重后果。 “那……”不敢得罪二夫人,那人嗫喏着不知说什么才能弥补今夜的失误。 “全都给本夫人滚回去,听后安排。”很恨张狂,几乎把张狂看成眼中钉肉中刺,不过,纵然再心痒难忍,二夫人也得强忍着把此事拖上一拖。 “是。”几人低头齐齐回了一句,立即像来时一样,倏然消失在黑暗中,于高墙处耸身出去,瞧那身姿,个个都能跻身于二流高手的行列。 看见几人匆忙离去,二夫人脸上的皱纹拧成一块,天亮后张狂便会回答将军进宫选秀之事,若然张狂答应了,那她女儿张芊芊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在将军眼中,张狂有怎样重的分量她太明白,因而为了女儿张芊芊,她只有不择手段。 “娘,此事可咋办呢?”躲在三丈之外的走廊中看见母亲发怒的全过程,张芊芊焦急的上前来揪着二夫人的袖子哭诉。 张狂比了比嘴型好想开口骂人,这事张芊芊也参与了,该死的皇宫那么险恶的地方,她居然要争着去? 二夫人凝神静思一瞬,面上突然冒出一缕阴测测的笑意,“芊儿别怕,娘自有办法,天亮后娘便要那张狂开不了口。” “娘当如何做?”张芊芊收敛悲情,看着自信满满的母亲,好奇问道。 冷笑一声,二夫人却不作言语,看看将要大亮的天色,挽着张芊芊的手一起往回走。 “好可恶,小姐,她们竟然要杀你。”怒目瞪了几眼那远去的背影,喜儿心中恼火,直想为张狂打抱不平。 “先回去再说。”眉头皱着沉吟一阵,张狂神色凝重的说了一句,起身往自己的小院行去。 她住的小院偏僻冷静地方不大,乃是将军府最为潮湿幽暗的院子,一月前来到将军府,大夫人便告知府中宅院已经住满,唯有张狂母亲以前住的院子还空着,因而张狂便只有勉为其难的住进去。 对此,张狂倒也不计较,反正不是她的家,在哪里落脚都一样。 小院中,四周开满了粉嫩的小花,左右两侧几株略有人高的小树也发着嫩芽,据将军府的下人介绍这些花和树都是当年她的母亲嫁给将军时亲自栽的,说是为了纪念他们的爱情,然而如今花开叶绿了,人却已不在。 对于张狂母亲的死,将军异常的受打击,并曾经心痛了十天十夜,也因此一直未显现的心病凸显了出来,而使身体日渐衰退,不过,若不是因为这事,张伊士将军恐怕还不知道他自身犯有心病的事。 进了房门,张狂气的一脚把门踢关上,口中骂道:“什么鸟人,亏我还敬重她呢,而她居然要杀我?她个丫的,别以为年龄大了我就不敢对她不客气。” 摸着把油灯点上后,喜儿过来亲昵的拉着张狂,笑脸劝道:“小姐息怒,息怒,北辰少爷说过在他未回来之前你不能发火的,你要听话哦!” 北辰枫给她布置的任务——随时安抚张狂的心情使其归于平静状态,她做的倒是尽心尽力。 想起北辰枫,张狂怒气果然减去不少,嘟嘟嘴,扫眼房中仿佛被打劫过的惨象,眉头死紧的皱了皱,移身过去,一屁股坐到凌乱的床上,懒得再管了。 “啊!”看见张狂身上只有睡觉时穿的白色衣裤,喜儿冷不防惊叫一声,瞪着眼瞧着张狂道:“小姐,你的衣服呢?” 适才在夜中,她只顾着逃命,一时未注意到张狂的衣着,此时一看着实有些见不得人,这样子去大街上逛一圈,她张狂的名声就得扫地了,那时别说是进宫选秀,就连嫁人都很成问题。 拍拍胸脯,喜儿好生庆幸,幸而是在夜间,没人见到,否则张狂今后的命运铁定悲催的很。 扫眼身上的内衣长裤,张狂撇撇嘴,不以为然挑挑眉道:“我的衣服在皇甫飞云那里,是他给我脱了。”说时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彩。 “啊?”喜儿二度大惊,“小姐,三王爷脱了你的衣服,怎么回事啊?那,那三王爷有没有对你怎样呢?” 瞧了瞧喜儿吃惊的样,张狂噗嗤一笑,接口道:“你以为真的吗?骗你的呢,是我把衣服脱给三王爷了。” “啊?小姐你……”冷不防地喜儿三度吃惊,灵动的眼珠转着,三王爷脱了小姐的衣服还好理解了,那三王爷是个风流人物,做出这种事不足为奇,可是小姐把衣服脱给了三王爷,这怎么说呢?难道是小姐勾引人家三王爷? “怎么啦?”张狂好笑的看着喜儿,“你脑子都想些什么呀?别往歪的想,本小姐没那么色的,那皇甫飞云长得是美,不过又不能当饭吃,我看看也就完事了。” “那小姐你是?”喜儿脑袋短路,愣是没想通张狂此举的深意。 “本小姐乃是借用了一招金蝉脱壳,才从皇甫飞云手中逃脱,所以你得夸我聪明才是,可别以为我是去占人便宜了。” 凑近了张狂,喜儿贼笑道:“可是,小姐,喜儿怎觉得你比我想的还要色呢?” 张狂心头发毛的歪开头,“那又怎样?哎,喜儿,你好像有些不对劲耶!” 喜儿深得她的调教,如今是调教得无法无天,与她之间几乎没有主仆之分了。 “嘿嘿!”喜儿隐有深意的笑笑,“北辰少爷说了,在他回来之前,你一定不能做出丢他脸的事哦!” “哦?”张狂眉中一动,谑笑道:“哎!喜儿,我问你,枫给了你多少好处?你竟然如此听他的话。” “那个嘛,暂时保密,不过,喜儿是真的甘愿为北辰少爷干这事的。”喜儿一脸的贼样。 咚,张狂迭不失敲她一记响头,“你个吃里爬外的丫头,别忘了你是伺候我的人,怎么可以去帮北辰枫干事呢?” “小姐,喜儿是为了你好啊!”抚了抚被敲的额头,喜儿悲屈道:“北辰少爷好像对你有意思呢,所以……” “切!”未等她说完,张狂便一声嗤鼻,“还对我有意思呢,你知道他对我说过什么吗?” 第十二章 对策 见喜儿好奇的睁大眼听着,张狂方接口似模似样的模仿着当日北辰枫说话的口气道:“他说‘狂啊,你以后要是嫁不出去就给我做小吧’,你听……” “哈哈哈……”等不及听完,喜儿当即捧腹大笑,“小姐,都怪你豪气如云太没有女人样了,所以北辰少爷才会如此说啊!” 张狂忍俊不禁的勾勾唇,“他以为他是谁呀!切!本小姐可不愁嫁不出去呢,做小?那绝对是下辈子都不可能发生的事。” “小姐,怕是北辰少爷说笑的吧?”人不在这儿,喜儿居然想为北辰枫说情。 张狂嗤她一声,摆摆手道:“关于枫呢,本小姐是不敢恭维了,你喜儿要是看上人家就尽管追去,别一天北辰少爷长,北辰少爷短的,就我说吧,那小子除了整天会炫耀一张漂亮脸蛋,还能干什么呢?吃喝嫖赌他样样俱全,比我还厉害三倍,看了他八年了,我愣是没见他有什么优点。” “北辰少爷也没那么差劲吧?”喜儿满脸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听了张狂的感言,笑意更浓。 “没那么差劲,却也没那么好。”眉头一挑,张狂一点不把北辰枫看在眼里。 “怕是小姐你一门心思都在南宫少爷身上,才会看不到北辰少爷的优点吧。”喜儿又继续取笑,跟着张狂,她言谈向来无须顾虑。 提起南宫绝,张狂心中一沉,眼底升起一抹伤感,但瞬即却又悄然逝去,面上换作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道:“没有的事,的确是枫太不让人看好了嘛。” “呃,北辰少爷真是悲催。”喜儿嘟嘟嘴,知道费再多的口舌也是无法扭转北辰枫在张狂眼中的形象了。 “他悲催,我更悲催呢。”张狂唇角抿出一个微薄的弧度,看了看一屋的凌乱,笑容不由渐渐隐去,叹气道:“喜儿,你能理解二夫人的所作所为吗?” “不能。”喜儿摇摇头,丝毫不作隐藏的道:“那二夫人真是恶毒,小姐你再怎么说与她也算是一家人啊,她怎么可以买杀手杀你呢?” “就是啊!”想起刚才后院凉亭中的那一幕,张狂心都凉了半截,“貌似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二夫人的事,可她竟然痛下下手要置我于死地,就算是进宫选秀这事得罪了她,但我不也还没做决定吗?为何就要……” 话到此,张狂眉中一动,忽然住嘴不说,是了,正是因为还未做决定,二夫人才会想到要她死,因她若死了,那所谓的决定也都成了无稽之谈,而机会自然而然的也就是张芊芊的了……只是谁又能保证她决定放弃进宫选秀之后会安然无恙呢? 喜儿食指点了点秀气的下巴,积极发表意见,“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小姐,那二夫人把你往死里整,那你何不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知道你也不是好欺负的,到时她就不敢再肆意妄为了。” 张狂凝神想了下,摇头笑笑,“事情没那么简单的,对付二夫人是不成问题,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当我们斗得乌烟瘴气之时,最后受伤的是谁?” “是……小姐你?”喜儿似模似样的想想,转瞬却又否定道:“嗯,不对,小姐你这么厉害,谁斗得过你呀?应该是二夫人,她人老了,精力也不足,肯定不是小姐你的对手,所以……哦,我知道了……”一声惊叫后又道:“该是大小姐才对,二夫人输了,她便无法进宫选秀,到时候受伤的自然是她了。呵呵,小姐,喜儿聪明吧?” 瞥眼喜儿兀自炫耀的滑稽样,张狂憋不住抿抿嘴,“错了,都不是,到最后受伤的是父亲——将军大人,不管是二夫人,大小姐,还是我,都是父亲的亲人,看着至亲的人掐来掐去,你说我父亲能好受吗?” 喜儿崇拜的看着张狂,掐算一下张狂与张芊芊母女二人的关系,顿时恍然大悟,“小姐说的极是,还是小姐想的周到。” “哎!”张狂难过的叹口气,“父亲身体不好,近年来心病时常复发,几乎是靠着药物来维持生命的继续,所以父亲万万不能受到刺激。” “那怎么办呢?”喜儿脑子都晕乎了,不能刺激将军大人,还不能任由二夫人宰割,那该如何是好? “我也不知道呢。”仰头往床上一倒,张狂头闷闷地道:“也许只有放弃进宫选秀的机会才能化干戈为玉帛吧。” “小姐,三年才遇到一次的大好机会你就要白白放弃了吗?”喜儿一脸的可惜,仿佛掉金子一般。 张狂无所谓的笑笑,“其实有人代替我去皇宫也不错啊,后宫是一个阴谋诡计诞生的地方,我不喜欢整天莫名其妙的跟那些妃嫔斗,太没意义了,和别人争丈夫,想想都可笑。” 喜儿眸中一亮,忽地好奇的凑过头来道:“小姐,你今夜去皇宫看到皇上了吗?那皇上好看不?” “喜儿,你?哈哈哈!”张狂双眸一睁,迭不失笑将出来,“你也对皇上好奇啊……不过,老实说那皇上还真是养眼,只是……” 顿了顿,张狂故意吊着不说,听得喜儿简直想抓狂。 “只是什么呀?”憋不住了,喜儿赶紧询问。 “瞧你急得,十足的大色女一个。”张狂取笑一句,脑中想起皇甫飞云那张妖艳的脸,道:“只是与皇甫飞云相比,逊色很多呢。”“哦!”知道了答案,喜儿难受的心理总算抚平,“那小姐你是看上飞云王爷了吗?” “哎,喜儿啊,你脑子得清理清理了,尽想些歪的,不过皇甫飞云那张脸还真是能让人赏心悦目。” 前后不一的说词逗得喜儿憋笑不已,“小姐,再怎么比,喜儿还是不如你哦!所以喜儿的脑子要清理的话,小姐得先自己清理清理才行了。” “可惜啊,美男又不能当饭吃,否则我就不回家了,现在回到家就得面对二夫人那一帮人,难受得很呢。”眉头皱着,张狂对自身处境那叫一个无奈。 “关于这个喜儿帮不了你,不过喜儿可以帮你站岗。” “守得了初一,守不了十五,你再怎么精明你也保不了我一辈子啊!只是希望放弃进宫选秀的机会后能安静一些。”处于眼下的情况,张狂也只有先求自保,不过关于皇宫选秀的事,她虽觉得好玩,却是一点不感兴趣。 “可是,小姐,放弃进宫选秀,你便会留在家中,大夫人天天都在盯着你,你不怕吗?听说大夫人的手段比二夫人厉害多了。”侧头凝神一阵,喜儿若有所思的说道。 双眸慧黠一转,张狂忽地一惊,异样的眼光看向喜儿,“喜儿,那大夫人的心思你都看出来了?” 喜儿点点头,“大夫人看你的眼神那么刻薄,白痴都看得出来。” 张狂头疼的拉被子蒙了下脑袋,又不耐烦的拉开,哭丧着脸,道:“喜儿啊,我没准备和凌波哥哥争家产啊,大夫人脑袋抽了,居然把矛头对向我,真的很没有意义诶。” “那小姐准备怎么办呢?”张狂此时的处境,喜儿也是手足无策。 “哎!”叹了口气,张狂起身坐起,“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怎么觉得家里比战场上还要危险呢?也许将军府真的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眼帘垂下,张狂皱着眉头兀自沉吟,她本不想动脑只想睡觉,但她却非动脑不可了。 知道张狂在思考,喜儿呆在一边,识相的不出声,她太了解张狂的脾气,若是她思考时,天塌下来也最好别去惊动她,否则后果很严重的。 “我想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双眸突然一睁,张狂目中射出了几缕睿智,微微一笑间,脸上尽显莫测高深。 第十三章 臭美 临近中午时分,自张狂进将军府的第一天便被大夫人安排来伺候张狂饮食起居的丫环端着午餐进了张狂的房间,瞥眼一屋的凌乱,再看了眼早上送来的洗脸水,她目光最后落在床上正在熟睡的张狂脸上,暗中赞叹,好美的容颜,端是称得上倾国倾城,原以为大小姐与二小姐都是京城难得一见的美女,不过,若与三小姐一比,似乎都是些小家碧玉而已,难怪大夫人与二夫人整日盯着三小姐,生怕她们的地位出了什么意外。 不敢打扰张狂的睡眠,她迟疑下放下托盘,轻轻退出门去,再轻轻关上房门,虽然二夫人一再交代午餐一定要看着张狂吃下去,但张狂一味的只知道睡觉,身为下人的她怎敢出声叫醒张狂呢?除非她活得不耐烦了。 “吃了吗?”墙角暗处突然快步走出一个绿衣女子,拉住刚走出院子的丫环悄然而神秘的询问。 “没有,还在睡觉。”来人是二夫人的心腹,丫环见之大气不敢出,摇摇头,低声回答。 “还睡啊?”绿衣女子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满脸不悦的瞥眼张狂的小院,长袖一甩,气愤而去。 ----- “喜儿,这是你送来的饭菜吗?”睁开眼闻到屋内饭菜馥郁的香味,张狂当即爬起床来,见喜儿已来到自己房间候着,于是下床朝桌边走去,并随意的问了一句。 “不是,喜儿来时饭菜都已经在桌上了。”看到张狂起床后头发凌乱衣着不整的模样,一身弱粉色衣裙的喜儿不禁发笑,若不是张狂长得太美,就她那懒惰的性子和那随意妄为的打扮,这辈子想要嫁出去当真是个问题。 “是吗?”听到喜儿的回答,张狂手中筷子夹着送到口边的菜立即顿住,凝神想了想昨夜二夫人说的那句“天亮后娘便要那张狂开不了口”,顿时手中筷子跌落到桌上,她不敢吃了,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虽不曾想过害人,却不得不预防被人残害。 食物与生命相比,她宁可饿得前胸贴后背,也不愿莫名其妙的去见阎王。本来,她之前未去前厅就餐时吃的饭菜一直是其他丫环送来的,不过,昨夜看到二夫人的所作所为以及二夫人愤恨说出口的话,张狂今日对待所有事物都不得不防了。 折叠好床上的被褥,喜儿转头一看张狂脸上的凝重,诧异道:“小姐,怎么啦?” 长长的睫毛一开一阖之间,张狂面上尽显智慧,但她却不回答,瞧了瞧喜儿那套弱粉色的着装,捉狭道:“喜儿真美哦!好个女大十八变,哦,不对,是十五就开始变了。”喜儿是她精挑细选的丫环,反应机警,长相秀美,若是撇开张狂不看,她也算是一等一的美女了。 “小姐,你真是没个正经。”喜儿无奈的摇摇头,从张狂口中问不出答案来,她也不深究,移身往侧边走了几步,两手拉开衣柜的门,掉头朝张狂道:“小姐,你的衣服昨夜已经……”心照不宣的抿抿嘴,又道:“那你今日穿什么衣服呢?” “哎哟,好饿哦!”张狂难受的揉揉肚子,指了指毛巾架下矮桌上的洗脸水,“喜儿,去给我换盘水来,衣服的事我自己选。” “好。”看了眼那盆清澈的水,喜儿微微一愣后立即会意的点点头,身在狼窝中,还是小心为妙。 目送喜儿出去,张狂便对着衣柜里各式各样的衣服上下扫望,最后从中拿出一件白色的男装,随意的套到自己身上,再将其做工精美的腰带往腰上一系,镜子中便出现了一个翩翩美少年,美的几乎让人头昏目眩,唯一不足的是头发有些凌乱。 拿起梳子,张狂对着镜子做了几个鬼脸,嘴角满意的荡起一抹弧度,沉入海中,她失去了生命,不过,老天却给了她一具绝美的身体,划算下来,她不吃亏啊!二世为人,借用了别人的身体继续活着,她该谢天谢地了。 “小姐,水来了。”进了房门,将脸盆放好,喜儿提醒了一声,转头一看张狂梳好的一贯的招牌头式与那身纤尘不染的白色男装,顿时傻眼,老天,这是在将军府啊,她以为还在战场上吗?如此打扮会让人在背地里嘲笑的。 往后一甩束在脑后的马尾,张狂纤长的食指轻然一挑额上从左往右斜着剪下去的刘海,潇洒而帅气的朝喜儿炫耀下,道:“本公子这打扮没什么不妥吧,貌似很美呢。” 灿烂开朗天真的笑容,看的喜儿愣了愣,随即又苦笑着附和道:“是,很美很美。”说罢摇摇头拉开抽屉从中拿出一串闪闪发光的珠子,示意了下,踮起脚尖将其套到张狂脑后的马尾上,“小姐,你真的很美,可是你不爱打扮,若是认真梳妆一下,恐怕会更绝呢。” 张狂无所谓的耸耸肩,“我不打扮都如此迷人了,再打扮岂不不让人活啊?呵呵!那种缺德事本小姐是不屑于去干的。” 掩口笑笑,喜儿当真拿她没辙,只好道:“小姐,不是很饿吗?快去洗一下,老爷刚才传话来要你过去吃晚饭呢。” “是嘛,晚饭,这么说天都黑了。”拿过毛巾,张狂边洗边道。 “是哦,咱俩过的日子都反了,晚上出去,白天睡觉,现在刚睡醒,待会该睡的时候,铁定又是睡不着。”喜儿好生无奈,跟着张狂这个怪胎,她也得如同怪胎一般的生活着。 “没事,这样省得被奸诈小人陷害呢。”挂好毛巾,张狂朝喜儿招下手,先行出门。 喜儿好笑的上前来,凑近张狂轻道:“小姐,在将军府住了一个多月,你还是不认得路吗?” 显然张狂之前的招手动作乃是要她带路,而她也很会意的低声说话,张狂是个路痴,这秘密除了张狂最亲近的人,外人一律不能让其发现,否则张狂遇到的麻烦会多得数不胜数。 “我要是认得路的话还当真见鬼了。”唇角淡薄的勾起一丝弧度,张狂既好气又好笑,老大不小的了,还不认得路,这岂非跟弱智一般?不过,老天作证,她不是弱智啊! 第十四章 抉择 出现在饭厅门口的刹那,室内人士均一色的惊愣,身为将军府三小姐的张狂在家中居然穿起了男装,这……太离谱了吧? 但,虽觉离谱,却是没有一个人出言嘲笑,反而是看到张狂那一身白衣,以及头发随意束起而显出的放浪不羁,暗中心生惊叹,美,好美,彷如仙子下凡一般超然物外,光彩夺目,堪称绝美,就连头上那串珠子,一闪一闪地发出的金色光芒,亦是凭空给张狂增添了几许灵动气息,令她几乎完美得无可挑剔。 “爹,大娘,二娘,三娘……好哦!”目光扫眼一桌盯着她的人,张狂微笑着如数家珍一般挨着问好。 见张狂开口便能说出话来,二夫人与张芊芊顿时脸色黑沉,暗中几乎内伤,花了那么多精力,张狂竟然安然无恙,那么就是说她们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今日张狂便会回答父亲关于皇朝选秀的事,她若是答应了,那自己就没有丁点机会了,想到这一层,张芊芊面色气得扭曲,仿佛是到了她嘴边的美味突然的被张狂抢了去,恨得她简直想扒了张狂的皮。 “狂儿来了就好,快来坐下吃饭吧。”朝张狂招招手,张伊士面上满是慈爱的笑,对张狂的衣着他看习惯了,微微一愣倒也没觉得有何不妥的地方。 从容的坐落在张伊士旁边,张狂侧头瞥眼旁边的张凌波,道:“凌波哥哥一般都是晚上执勤吗?”白日里总是见到张凌波,是以,张狂有此一问。 目光与张狂炯炯的星目一触,张凌波心中不觉波澜起伏,俊脸上一片难以言说的激动,该死的他居然对张狂……陡然间发现了这想法,他顿时羞愧难当,红着脸低下头不敢再正视张狂,不应该啊,不是兄妹吗?他怎能有这种想法呢? “凌波哥哥怎么啦?”张狂看他反应奇怪,纳闷的推了推他靠在桌上的手肘。 “没……”张凌波抬头瞟向张狂,呆了呆,吱唔道:“没,没什么。哦!执勤啊,哥哥这段时间确实是在晚上,半月倒一次班,再过五日哥哥就得换到白天了。” “哦!”张狂未将其放在心上的点了点头,拾起筷子和大家一起开动。 瞥眼张狂身上那套迥然流俗的白衣,张凌波凝神想了下昨日张狂的言语,再与皇宫中突然出现的刺客对照一下,道:“那个……昨夜皇宫来了刺客,这事你可知道?” “啊?刺客啊?”张狂明明知道那个“刺客”指的是自己,却是故意打哈哈,装作不解。 认真看了眼张狂脸上的惊讶,张凌波当即觉得是自己弄错了,于是转过话题道:“小允,听说魔教最近活动频繁,京城也很不安静,出门的话你要小心了。” 说不出原因地,他就是想关心张狂,不过他发自内心的关心暗地里使大夫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貌似觉得她的儿子不成器,居然想跟张狂走在一块。 “呃,知道了,魔教行事诡异,其实妹妹我很想见识见识耶!只是时至今日我仍未见到。”张狂口气中颇有些惋惜的味道。 “狂儿。”吃了几口饭菜,张伊士憋闷不住,喊了一声,出口问道:“关于皇朝选秀的事,你考虑得怎样了?” 此言一出,一桌人顿时抬眼朝张狂望去,均纷纷期待她口中答案,却又似乎害怕她的答案对自己不利。 刹时,看着张狂,各人心怀鬼胎,大夫人希望张狂进宫选秀的好,省得因将军的喜爱而将家产给了她;二夫人与张芊芊则与大夫人相反,张狂进宫选秀的话便与张芊芊发生了矛盾,是以,她二人倒是希望张狂识相的退出;其余三夫人与张冰燕,既不敢跟大夫人争家产,又不敢跟二夫人争进宫选秀的荣耀,但二人极是希望张狂跟她们斗个你死我活,好出出以往二人受的那些恶气。 于是乎,气氛在一瞬间僵住。 流目扫了眼各人面上的表情,张狂张扬一笑,道:“爹,狂儿决定退出,将这机会留给芊芊姐姐,芊芊姐姐聪慧,伶俐,有她去皇宫看着尉迟丞相与平阳王安插进去的秀女,应该不成问题。” 二夫人与张芊芊闻之,心下松了口气,张狂退出了,那么机会就只能是张芊芊的,如此她们也不用再大费周章的与张狂明争暗斗。 “狂儿可考虑清楚了?”无可否认,张伊士有些遗憾,但是若然这决定能让张狂开心,那么他也不会逼迫张狂去做她不愿做的事。 “嗯。”张狂点点头,“与进皇宫相比,狂儿更喜欢留在父亲身边帮父亲的忙。” 大夫人拿着筷子的手突然紧握了下,目中陡然爆射出的凌厉射向张狂,留在张伊士身边,张狂当真要与张凌波争家产吗? 如此一想,她不觉的对张狂生出了恨意,威胁到她儿子的前途,她绝不容许张狂在将军府安然的呆下去。 无意中与大夫人凌厉的目光一触,张狂心中冷不防狂跳了下,好个恶毒的妇人,这眼神当真能刺穿人的肺腑,好像自己与她有几辈子的冤仇一般。 眉头皱着,张狂面目冷沉的想了下,侧头对张凌波道:“凌波哥哥,就你的了解,皇甫飞云……也就是三王爷……他的身手如何?” 张凌波诧异的看看张狂,“三王爷啊?哥哥从未见过他动手,而且也从没听说过他有武功,我想他应该没有武功吧!” “没……没武功?……咳咳咳。”双眸瞪着,张狂被口中饭菜小小的呛了下,一脸的不可思议,皇甫飞云没有武功?开什么玩笑,他的武功可能与自己不相上下啊。 “狂儿,吃饭小心些。”见张狂呛得面色发红,张伊士立即端过一杯水酒递给张狂,这举动看得他那另外两个女儿嫉妒不已,父亲对张狂无微不至,但对她们……别说是关心,以往一年也就见到几日而已。 历来,张伊士每每回京探亲均是匆匆忙忙就走了,是以,与她姊妹二人的感情当真生疏的很,也不是说张伊士不关心她们,而是她们自己误认为的结果。 “怎么啦?”目睹张狂的吃惊,张凌波纳闷不已,皇甫飞云没有武功这又不是什么保密之事,朝中几乎人人知晓,为这事吃惊,张狂也太逗了吧! “哦,没事没事。”目光慧黠的转了转,张狂也不把皇甫飞云的底细透露出来,道:“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再次瞥眼大夫人森冷的目光,忿恨的脸,张狂终于心虚的下定决心,目光转向张伊士道:“爹,狂儿请求爹爹一件事。”见张伊士认真的投来询问的眼神,又道:“明日朝上帮我向皇上讨一张圣旨……” “狂儿要圣旨做啥?”见张狂欲言又止,张伊士脑中满是疑问。 第十五章 决定 睫毛垂下,张狂凝神静思一瞬,方慎重其事的道:“请求皇上赐婚,狂儿决定了,嫁给皇甫飞云。” 众人闻言,刹时惊骇,震憾,决定嫁给皇甫飞云?张狂才十六岁啊,如此人生大事,居然就自作主张了。 “赐,赐婚?”张伊士惊骇万分的转过脸来,老脸上满是诧异与不解,来到京城才一个多月,狂儿竟然如此急着嫁人,她是考虑清楚了,还是冲动而为?抑或是遇到了麻烦? 无数疑问在脑中闪过后,从张狂面上,他始终看不透张狂心中的想法。 瞥眼关心自己的张伊士,张狂眉头微微皱起,在将军府她明白自己将会遇到怎样尴尬而艰难的局面,放弃选秀总算打消了二夫人与张芊芊对她的敌意,但紧接着大夫人便会对她采取行动,此时虽然还未见识到大夫人的手段,不过她已经感觉到了危险,她不怕大夫人,真正的斗起来恐怕将军府中没人是她的对手,可是斗到最后无非是让外人看笑话罢了,一点没有所谓的输赢,更何况皇朝正值危难之机,与其有那精力去和大夫人斗,她还不如挪出空闲来玩玩那些觊觎皇朝国土的侵略者比较有实在意义。而且父亲的身体受不得刺激,若是看到自己与家里人发生激烈的矛盾,只怕到时父亲会夹在中间几头为难。 张伊士将军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他对自己有养育之恩,且发自肺腑的关心自己,是以,于情于理,她都不得不为张伊士将军考虑,将近六十岁的人了,还被病魔整日折磨着,若能让他安享晚年,那么自己绝不会令他为难分毫。 十年的养育恩,十年的父女情,她能够为张伊士将军做的大概也只有这些了,相对于大夫人来说,她张狂不过是个外人,因而无论如何她也不能破坏人家的家庭。 当然,选择嫁给皇甫飞云并非是她有多么爱皇甫飞云,充其量她只是觉得皇甫飞云长得好看罢了,之所以选择他,乃是觉得皇甫飞云地位高贵,处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他那高贵的身份为自己撑腰,那么她张狂想要做任何事也可以无所顾虑。 再则,听说皇甫飞云风流成性,如果有一天想要脱离他了,那么离婚——休了他的话也无伤大雅,只要自己不介意,他又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狂儿……”见张狂不说话,张伊士当真以为张狂是冲动而为。 “啊?呃。”张狂瞬间醒悟过来,收敛目光聚集到张伊士焦虑的脸上,一本正经道:“父亲不必怀疑,狂儿说的是真话,请求皇上赐婚嫁给皇甫飞云一点不假。” 准确的说张狂此举不乏有冲动的因素,但与冲动相比,其间还有更多的理性,皇甫飞云明明有很高的武功,然而张凌波对此居然一概不知,很显然皇甫飞云给隐藏了起来,隐藏真相,露出猥琐一面,皇甫飞云为何要这么做,这当真令人费解。 现在皇朝中人人盯着父亲手握的兵权,不少人甚至恨不得父亲一命呜呼之后好捡些便宜,如此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激流暗涌的形式,父亲年老精力已经不足,那么她张狂有必要竭尽所能帮父亲站稳脚步。 老实说她不讨厌皇甫飞云,甚至还有些……心动,嫁给他也许……很好玩呢。 “小允,你不能如此率性而为,那三王爷在京城中是个怎样的人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你怎么能嫁给他呢?”望着张狂绝美的脸上显现的坚定,张凌波心中不由焦急,皇甫飞云是个不理国事,整日只会弥留烟花场所与那些不干不净的女子玩闹的人,张狂是他的妹妹,他怎么能忍心看着张狂落入虎口啊! “飞云王爷是个怎样的人,凌波哥哥难道没看错吗?”张狂莫测高深的笑笑,目中尽显智慧,瞥眼张凌波,语中透着言外之音,的确,就她昨夜所了解的皇甫飞云,那绝不是个不理国事的混混,相反从他精明的目中透露出来的睿智,连她都佩服不已。 张凌波正要再作劝告,却是听他的母亲道:“允儿既然已作决定,凌波又何必要强人所难呢?” 再不出言阻拦,她真怕她那少根筋的儿子真把张狂留了下来,到时自己又要费劲心机了,张狂要走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何要留呢?高兴还来不及呢。 “嘿!”张狂咧嘴干笑下,双眸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大夫人道:“大娘说的不错呢,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于这点,凌波哥哥得向大娘多学学才是,以后要接父亲的班,凌波哥哥还是如此单纯的话恐怕会让人放心不下哦。” 张凌波目光游动着,看看他母亲,又纳闷的看着张狂,不解张狂话中所含之意。 “嗯。”鼻中重重的应了一声,大夫人不置可否,但她许是害怕张狂眼中的凌厉,对视了两眼,竟然不自觉的别开了头。 “哎!”长长的叹了口气,张伊士苦闷的道:“爹早上刚接到边疆发来的讯息,说是边疆粮草已是不多,急需补给,否则兵士一旦涣散,就会给天狼国有机可乘,所以明日早朝父亲得上道折子请求皇上拨出饷银,至于狂儿所说的婚姻之事先缓缓再说。此事拖不得,狂儿是个明白人,自是能理解爹的难处。” 张狂会意的点点头,神情凝重,边疆缺少粮草,此事不能说不大,为保卫边疆而守卫的战士们,本身已经够辛苦,若是饭食再受到克扣,皇朝还有何面目面对他们呢?父亲是他们的将帅,是以,他们的生活父亲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是,爹,您上折子请求皇上拨粮饷,皇上当真拨得出来吗?国库空虚这是多年前就存在的问题,此时开口恐怕也只是为难皇上罢了。”回眸一想昨夜皇甫飞渊紧皱得似乎舒展不开的眉头,张狂叹息道:“可怜那飞渊皇帝年龄不大,肩上扛的胆子却是如此之重,真是难为他了。” 后面这番话听得大家惊愣不已,人人都觉得高高在上的皇帝,而她竟然同情皇帝的处境,着实的令人可笑。 “狂儿考虑得周到,只是父亲虽然知道时下皇朝的处境,却也没办法啊!”赞同张狂的说法,也理解她的意思,但张伊士最终也只有将难题抛给皇上。 凝神思虑了一阵,张狂目中突然闪过睿智,自信的笑道:“爹,明日朝上负责给狂儿讨圣旨要求十日后举行婚礼便是,至于粮饷之事,爹不必操心,由狂儿想办法。” 第十六章 出府 军饷那是何等大的数字啊,而张狂竟然大言不惭地说她能解决? 登时无数双奇异的眼光朝她射来,均由不信变为鄙夷,要想显摆获得将军的宠爱,拿这种大事来开玩笑,简直就是扯淡。 “狂儿当真能想到办法?”张伊士容颜一展,暂时将张狂讨圣旨之事放到一边心生希翼,张狂说能做到,其实他已经信了七分,张狂向来一言九鼎,没有把握的事她不会开口,但她既然开口了,那就是说她有把握,只是如何来取得这大笔钱财,他倒是纳闷的很。 “嗯。”亮如星辰般的双眸转了转,张狂嘴角不由自信的勾起,“明日爹把粮饷之事暂且放在一边,全心全意讨圣旨便行,当然,若能因圣旨之事在朝廷上闹个鸡飞狗跳那就最好不过了。” “闹个鸡飞狗跳?何以如此?”诧异的眼光望向张狂,张伊士甚是看不透张狂此举之意。 “爹要想活得安稳,那么有时让尉迟丞相低估爹的实力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张狂眼梢一挑,说的莫测高深。 自从来到京城,尉迟丞相与平阳王就紧紧的盯着父亲,致使父亲的压力越来越大,如若此举能让父亲在他们眼中的形象一落千丈,那么她即便嫁给皇甫飞云也无所谓了,反正那皇甫飞云也不错,嫁给他,自己不吃亏。 捋了捋胡须,张伊士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方想通其中之意,当下赞同的点点头,“狂儿所言甚是,那尉迟老贼天天想着爹手中的兵权,如此一闹大概他也会对爹放松警惕。只是,狂儿,这关系到你的终身大事,万不可草莽,须得慎重才好。”言语间透露着关怀,听得那张芊芊和张冰燕不时露出嫉妒的眼神。 “爹不必担心,其实那皇甫飞云也没什么不好啊,名声虽则臭了些,但他始终是皇朝的三王爷,狂儿乐意呢。” 张狂一脸的无所谓,一点没觉得冲动嫁人有何不妥,反正家里呆不住了,找个既能看美男,又能安稳过日子的地方的确不错,更何况皇甫飞云那张脸还令人百看不厌呢。 对面三个夫人听了她这话,鄙夷之情大露,是皇朝的三王爷,所以乐意,原来张狂是这样一个势利的人啊,她们之前还以为张狂会有多清高呢,不过如此而已。 停下筷子,张冰燕表情复杂而奇怪,目光在张狂与张伊士之间来回游动,见张伊士一点不反对张狂的决定,心中忽然难受起来,放弃选秀,却要嫁给皇甫飞云,为何要这样呢? 张伊士凝目看了看张狂,见张狂脸上一直不变的认真,终于相信张狂是真的想要嫁给皇甫飞云,于是也不阻拦,反正自己老了,张狂早晚要嫁人,如若不能嫁给皇上以求多福,那么嫁给三王爷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皇甫飞云暂时是风流,但总有一天他会收心,就像自己当年遇到狂儿的母亲一样突然明白原来爱可以让自己放弃所有而甘愿守在自己的爱人面前。 “既然狂儿已经决定,那么爹明日帮你便是,只是狂儿要想明白了,圣旨不是随便想要就能要得到的,一旦要到了手中,即便你到时想反悔也是非嫁不可了。”很尊重张狂的决定,只是张伊士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狂儿要嫁人了,狂儿九泉之下的母亲也该安心了吧。 “好,狂儿先谢谢爹了。”张狂说罢唇边挂起一抹迷人的弧度,不是想要和她斗吗?呵,皇甫飞云,以后有的是时间呢。 “小允……”瞥眼满脸愉悦地吃着饭菜的张狂,张凌波又想劝阻,却料话刚开了个口,便被张狂截口道:“凌波哥哥,你不会在意妹妹在你之前成家吧?” “小允,哥哥不是这个意思?”眉头紧紧的皱着,张凌波有口说不清,忽然觉得张狂要不是他的妹妹该多好啊! “不是,那就没事了。”掉头看了看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去吃饭的喜儿,张狂微微一笑,道:“凌波哥哥,你看喜儿怎么样?很美对吧?她可是我七挑八挑选出来的美女呢,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哥哥,你要不要……考虑考虑呢?” 流目瞥眼以美为傲的张芊芊,张狂竟然觉得喜儿比她还要耐看,只是因打扮的关系使得张芊芊比较显眼罢了。 闻言张凌波白皙俊美的脸颊微红,他是想劝张狂别嫁人,没想到张狂矛头一转倒是开起他的玩笑来了。 “允儿不可胡说,你凌波哥哥怎可能娶一个丫环为妻呢?即便为妾那也不行。”未等张凌波开口,大夫人斥责之声已是传来,张狂口齿伶俐,她可不想自己儿子受到她的唆使而娶一个卑贱的丫头,是以,言语间声色俱厉,隐有怒意。 张狂一下哑言,瞧了瞧大夫人脸上的不悦,尴尬笑道:“大娘别介意,我开玩笑呢。”说罢撇撇嘴,不甘心的朝张凌波轻道:“其实,喜儿还不一定看得上你呢,哼!” 张凌波愣了愣,诧异道:“为何呢?”他并非是瞧上了喜儿,只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使得他想要追个究竟。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也是喜儿追求的境界哦,懂吗?”没有直接回答,不过张狂话中已表露了出来,想要纳妾的人与喜儿永远没缘。 “也?”重复了这个字,张凌波目光转到张狂脸上,喜儿也追求那样的境界,那是不是说那本身就是张狂想要的理想境界呢? 二人低语时,对面的张冰燕不知何时竟然脸色苍白,难看的吓人,怨毒的眼神望了望张狂,捂着胸口弯下头去,呼吸渐渐的艰难起来,仿佛缺氧一般。 “燕儿,燕儿……”看到张冰燕突然发病,三夫人吓得一呆,赶紧起身扶住张冰燕倾斜的身子,“燕儿,你要撑住,别吓娘啊!” “来人,快请大夫,快请大夫……”目睹这突发状况,张伊士脸上满是焦急,以前关心张冰燕关心得太少,以至于张冰燕也遗传了他的心病他到此时才知道,当下又是自责,又是心疼,一个劲的招呼下人,并跟着一干人将病情危急的张冰燕扶了下去。于是,一场其乐融融的晚餐就这样结束了。 看着被众人扶着出去的张冰燕,张狂满是纳闷,惊诧,张冰燕也有心病,她第一次知道,难道父亲的病症都遗传下来了吗?那……太悲哀了吧? “小允没吓着吧?”张凌波起身貌似想要追出去看看,却又停下脚步安慰张狂道:“你二姐就是这样身体不好,所幸家里有大夫候着,应该也无大碍。” 张狂沉吟着点点头,“如此的话,冰燕姐姐得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我问你。”等不及张凌波离开,张芊芊便气势汹汹的站起身朝张狂道:“自动退出选秀你是真的还是假的?”看样这话早都憋着了。 张狂眉头一挑,嘲道:“难道你担心我反悔吗?别那么小肚鸡肠好不好?” 张芊芊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却又硬撑着道:“那你为何要嫁给三王爷呢?” 张狂似笑非笑的看着张芊芊,“如果我告诉你我只是想找一个蹭饭的地方你信吗?” “蹭饭?”张凌波快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将军府的三小姐会担心没饭吃,这太离谱了吧? 瞥眼兀自呆愣的二人,看到出现在门口的准备来接自己的喜儿,张狂微微一笑,起身走出门去。 此时天色已暗,再过不久别人就该睡了,但张狂刚自床上爬起没多久,铁定睡不着,是以,微一思量,便就和喜儿离开了将军府。 大街上,行走已经稀少,二人一路行来倒也清静,不像往日那般令人惊叫连连。 走过两条街,面前出现了一弯清澈的河流,这河环绕了半个城,夕阳西下时,水中倒影着金黄的微波,远远的望去别是一番风韵,仿佛满池的金子在发出金色的光波,美得叫人流连忘返。 站在河边,张狂正在考虑给父亲弄钱之事得如何下手,余光中突然出现一张绝美的脸,转头看时,不觉目瞪口呆,但见河边翠柳下一个年龄十三四岁的男孩紫袍玉带,气宇不凡,眉如远山,一双狭长凤目妖媚至极,迸射出冷冷寒光,长及腰间的黑发以白色丝带缚于脑后,间或几缕碎发顽皮地覆于额前,衬上如雪的肌肤,整个人看起来既冷邪魔魅又华贵高雅。 “哇,好美耶!”张狂看那男孩时,喜儿也发现了此人的存在,一个不慎便出口夸了出来。 “确实好美哦!喜儿,咱……”眼睛一眨,暗暗表露了一下自己心中坏坏的想法,张狂邪魅的笑笑,朝那美得不可方物的男孩走去。 第十七章 小鬼无赖(1) 男孩手中拿了两串冰糖葫芦,此时正坐在翠柳下的石阶上,望着河中荡出的金色微波,兀自发呆,嫩白可爱的脸上薄唇嘟囔着,许是心中有许多无法排解的郁气。 “小弟弟,天都快黑了,你还不回家吗?”走上前来,张狂手中折扇“刷”地一开,随意瞟了一眼头顶上茂密的柳条,目光流到那坐着一动不动的男孩脸上,暗中赞叹了几句——好一张诱人而绝美的脸蛋,方开口说道。 闻言,男孩漂亮的脸孔转过来,看见张狂的刹那,冷不防像张狂一样呆了呆,世界上还有比他还漂亮的男生,他当真觉得意外,不过瞬间后他却又醒悟过来,一摆天真无邪的笑脸,望着张狂,赞道:“姐姐好美哦!” “姐姐?”如此真诚的赞美,任何人听了都会打心底高兴,只是张狂听罢,不觉一愣,来回看了眼自身打扮,怔道:“我这模样你不应该叫我哥哥吗?” 眼睛有意无意的瞟了瞟张狂不太好隐藏的丰胸,男孩厚薄均匀的嘴巴毫不做作地一勾,露出一口洁白如玉的牙齿,诧道:“姐姐明明是女生,为何要叫你哥哥呢?” “呃。。。”望着男孩脸上的认真,张狂顿时哭笑不得,本来在她眼中,古人都笨笨的,往往女生把头发往头顶上一束,再换一身男装,就被人认为是男生了,没想到芸芸众生中还有一个意外的。 “姐姐,坐这儿。”男孩移了移身子,让开一块空地,示意张狂过去坐。 张狂也不谦虚,径直坐到男孩旁边,自报姓名道:“我叫张狂,敢问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李羽璇,王旁一个旋转的旋。”男孩不服气的嘟嘟嘴,“姐姐,我已经十三岁了,不是小弟弟了。” 张狂仔细看看他那已经不是小弟弟的漂亮脸孔,冷不防又是一呆,这男孩长相俊美,秀气,皮肤嫩白,比之女子还漂亮,诱人,简直是标准的……小受类型。 想起“小受”这词,张狂忍不住心中偷笑,确实是像极了,这样长相只能用美字来形容的男生很多都是别人的男宠哦!只是这李羽璇…… “姐姐,璇脸上脏了吗?”看到张狂漂亮的瓜子脸情不自禁露出的笑意,李羽璇摸摸脸颊,还道是吃冰糖葫芦把脸弄脏了。 “没有,狂姐姐只是觉得璇长得太……太,帅气了。”张狂出口便道出了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一点不做掩饰,但临时出口却把差点冒出口的“美”字咽了下去,将其换作“帅气”二字,不过她换的是相当难受,李羽璇那张脸的确是美呀,美得让人垂涎三尺,忍不住有将其吞入腹中的冲动。吞了吞口水,张狂赶紧将这该死的想法打入萌芽状态,并提醒自己李羽璇是人啊,不是食物,吃下去会噎住的。 闻及张狂的夸赞,李羽璇无奈的笑笑,“人人都这么说,只是她们说的是璇长的太美了。”将手中冰糖葫芦递过来一支,又道:“狂姐姐,给你吃冰糖葫芦。” “谢谢。”张狂接至手中,闻了闻,笑道:“好甜哦!” 张口正要尝尝味道,余光中突见喜儿伸过手来阻止,“哎,小姐……哦,公子……” 见张狂转过脸来,喜儿及时的摇头示意,从她表情中,张狂已是知道她怕冰糖葫芦中有毒,随便吃下去恐会遭遇不测。 张狂倒是没注意到这一层,不过没有任何缘由的,她就是相信李羽璇不会害她。 “狂姐姐。”李羽璇无意中看到喜儿的眼神,不爽道:“璇看起来像坏人吗?” 张狂诧异的转过脸来,一看李羽璇恼怒时也美得沁人心扉的脸,不由得捏了捏他白皙的脸颊,戏谑笑道:“璇看起来不像坏人,却比坏人更坏呢,呵呵!”说时咬下一颗冰糖葫芦以打消李羽璇心中的想法,边吃边道:“对了,这么晚了,璇为何还不回家呢?一个人在外不怕吗?” 望着张狂不雅的吃相,李羽璇隐有笑意,但他还未笑出,想起自身遇到的麻烦,心情一下失落下去,叹道:“哎!璇不是不想回家,只是怕回家。” “既然想回家,又为何怕回呢?”张狂满是纳闷。 李羽璇眉头一皱,嘟噜着小嘴埋怨道:“狂姐姐有所不知,璇,璇,真的害怕回家。” 看他眉头拧成一块,张狂知他心中定是有些许烦心事,当下手臂随意的搭在他肩上,道:“璇,别害怕啊,男子汉大丈夫胆子要大才好呢,不过,如若真有解决不了的事,狂姐姐可以帮你哦。” “真的吗?”心灵孤独的李羽璇仿佛找到寄托一般,心中感动,“狂姐姐,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