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易冷》 穿越前传(一) “亦晨,我真羡慕你,有人可以等你这么久。”尘雪透过洗手间的镜子羡慕地望着身后一脸无奈的女孩儿。 冷亦晨用力揉搓着太阳穴,头疼得紧:“可惜我不喜欢他。要是喜欢早就答应了,怎么会拖到现在?更何况,我已经跟他说过了,我们只是朋友。我们五个人像现在这样不好么?” “能有一个人肯等你两年,很难得啊……”尘雪表情有些凄楚,口气却诚恳无比。 “如果我真的喜欢他的话,又怎么会让他等上两年,而且一开始就叫他放手的,是他太死脑筋。我与他接触不多,除了因为咱们五个打高中时认识把他当做好朋友看,没有过直接的接触啊,高中忙着学业,也就大学这半年发过些短信,你说就这样他莫名其妙说喜欢我不是奇怪么?你都比我熟悉他,而且他暗恋的不是你吗?” “臭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也知道那是高一时的事情了,后来咱们不是分班了吗?这两年人家可是明恋你啊。”尘雪笑得一脸暧昧。 “胡扯!”亦晨表情有些抓狂,“上了大学后除了过年五人聚会见过他一面其他时候都是短信,怎么就可能喜欢上呢?反正我不信,八成他只是喜欢一个自己幻想中的我,那根本不是我啊。再说,你觉得我俩合适吗?” 尘雪果断地摇摇头:“不合适。说实话,我们都觉得不合适,性格差距太大。但毕竟人好啊,我们三个也是觉得能找到一个对你这么好的很难得。” “对你好不代表就能在一起啊。”亦晨几乎要咬牙切齿了。 “呵呵……我不会再逼你了。无论我们怎么掺和,你不喜欢也不行啊,我也不帮他了,你开心就好。” 亦晨看着最好的知己坦诚体谅的目光,露出了今晚最舒心的笑容。 回到包厢,三个大男生正热闹地谈着小时候的事情,钱鑫偷偷瞄了瞄亦晨,低头喝酒。铭超递过一支烟,动作娴熟。亦晨和尘雪皱起了眉头,虽然她俩摆出各种理由劝他们不要吸烟,但铭超烟龄似乎不短了。钱鑫一看到亦晨的表情,赶紧推开了面前的烟。铭超打趣道:“管这么严?也不知道是谁,亦晨,看,我的烟盒都快空了,我一个人可吸不了这么多。” 亦晨无奈地笑笑,管得严?我跟他根本没什么关系好不好?这个铭超,还是学生会主席呢,一点稳重的气质也没有,就知道贫,可恶的是谁都贫不过他,谁让人家是最佳辩手呢?幸亏五个人在不同的学校,要不天天碰面非得给他折磨死不可。 “你们少喝点酒,赶紧吃饭吧,都九点多了,太晚回去家里人会担心的。”亦晨和尘雪看看手机,无奈道,家里人的电话短信都一大堆了。 “放心,一会儿咱们送你们回去。”卢凯拍拍胸脯。 “咱不是为亦晨送行吗?亦晨这出国留学,一去两年,有人要担心咯。”瞥到亦晨杀人的目光,铭超赶紧媚笑两声,“女生就是麻烦,像我们男生,晚上不回去都没事。” “铃铃铃……” 铭超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表情立马严肃起来:“啊,一会儿就回去,奶奶别担心。” 大家一阵哄笑。 穿越前传(二) “来,我们干了这一杯,祝亦晨一路顺风,在国外如鱼得水,好好照顾自己。”卢凯率先端起酒杯。 清脆的碰杯声响起,极少沾酒的亦晨也一饮而尽:“谢谢大家。” “我送你回去。”钱鑫占有性地隔开其余的人。 亦晨不耐:“不用!” “我有话跟你说!” “哎哎,亦晨,这么晚了就让他送你吧,我们三个顺路,我俩送尘雪。”铭超笑嘻嘻地。 “我家近,自己回去就行,咱们小城安全得很!”看也不看钱鑫,跟尘雪拥抱告别。 “你不用送我!” “我有话跟你说。” “放手吧,我还是这句。我不会喜欢你的,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没试过怎么就不合适?” “关键是我对你只是朋友,没有其他的感觉,连试都不想试。所有人都看出来我和你不合适,你怎么就钻牛角尖呢?难不成真要让我带个男朋友站在你面前你才肯放手?” “亦晨!……你……给我三年时间,我努力……” “这根本不是努力不努力的问题!”亦晨愤怒地抬头,愣住了,这头倔牛,他……哭了? “三年,三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三年后如果你还没有找到喜欢的,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拼命压抑着,钱鑫声音干涩而颤抖。 “我不会跟你约定什么,我不要别人为我耽误大好光阴,你千万别等我!” “你别管我!”钱鑫低声嘶吼,“别管我,我就求这一个机会……” 看着他青筋爆出的拳头,紧抿的嘴唇,颊上未干的泪痕,还有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凶狠目光……亦晨皱紧了眉头,咬了咬牙:“好吧,三年,如果没有,到时候我会考虑给不给你这个机会,但我告诉你,别指望三年后我考虑就是会答应你,千万别指望,我不认为三年后我就会喜欢上你。还有,三年期间我希望大家都往前走,寻找自己的生活,遇到合适的人都不要错过。你,不要因为我错过了其他好女孩。” “好。” 看着一脸欣喜的男生,亦晨一阵无力,她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因为他,她都觉得自己是铁石心肠,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取向有问题。 “冷血就冷血吧,我冷亦晨不信三年之后找不到心仪的人!找到了就让他死心!不过说不定他比我找得更快呢。”这样想着,亦晨脚步轻快起来。 第一章 路遇奇玉沁血珠 痛……浑身酸痛,每个关节都叫嚣着:痛痛痛…… 卯足力气睁开眼,一片黑暗。 这是哪儿?双手撑地勉强坐起,似乎触到了尖利的东西,一阵剧痛自手心传来,这痛也让我一阵警醒,慢慢记起了发生的事情…… “欢迎您搭乘由北京飞往新西兰的航班……” 空中小姐甜美的声音传来,而我,坐在离舱门最近的位置,美美的体味着翱翔蓝天俯瞰大地的感觉。咦?这云的形状好奇怪,漩涡状。呀!怎么漩涡越来越大,怎么回事?看飞机上其他乘客,似乎没人察觉,难道我看花眼了?揉揉眼再望去,只见漩涡中心一股紫色光芒直射舱门……真的没人看见吗?正当我疑惑着,手中一阵灼热,低头看去,竟是一块紫玉,镂空雕刻的祥云旋于其上,像极了刚才看到的漩涡云。心里一股奇异的冲动,手指忍不住抚上去,啊,手指竟滴出血珠,自动向玉中祥云渗去,直至整块玉变得血红……突然,一团紫雾笼罩着我,刺目的光耀得我睁不开眼,正想开口呼救,那光长了手一般拖起我向下坠去…… 空难?飞机失事?怎么会这样?那这里是哪里?我,死了吗?呸呸呸,也许是掉到什么地方,现在是晚上? “有人吗?有人吗?……”我小心地喊着,心里的恐惧水纹般一波波扩大,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颤抖,颤抖到绝望,叫喊渐变成哭喊,随即沉寂没入这漫漫黑暗…… 爸爸妈妈…… 不!我不能放弃!我才不相信什么死后魂魄在,我相信我还是个大活人,手中粘稠温热的液体不就提醒我还活着吗?赶紧摸着口袋……天,我随身的包呢? 来不及惊讶,只见洞里有什么东西闪着粼粼的光芒,各种颜色,借着这微弱的光,我终于打量清楚了这个地方:凹凸不平的岩壁,滑腻的地面,细看竟是长满了苔藓,有苔藓,那就应该有水!果然,那泛着幽幽粼光的不是水是什么?奇怪,这怎么看怎么像个洞穴,我怎么会掉到洞穴里呢?头顶没有洞啊?只有形状各异的钟乳石闪着光。如果是在平时,看到这些钟乳,我肯定兴奋不已,只可惜,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觉得它们形状诡异,看得我寒毛直竖…… 老天,谁来救救我? 第二章 陌生地域陌生人 “主子,这有个山洞,可暂来避雨。赶了三日路,这大风大雨的就歇息一夜吧。” 雨声急促,声音听来飘忽得很。估计那个被称作主子的人答应了,因为嗒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主子?马蹄声?该死!照理说我掉下来的时候飞机正在南太平洋上空,怎么会有人古董似的说文绉绉的汉语?再忆起那诡异的紫光?我不会? 管他是不是穿越,总之那是人的声音没错,有救了! “主子,这洞潮湿,地面滑腻,您小心些。”前面的那个高大身影举着火把率先探了进来。紧接着是另一个高大身影。 “阿嚏” “什么人!” 说话间我脖间一凉,惊得我一个哆嗦,又响亮地打了一个喷嚏。 “少坤。”后面的那人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被叫做少坤的人倏地收回剑,闪回他身旁,虽然隔了几步远,仍能感到他浑身紧绷的警戒气息。 火把的光映亮了半个山洞,连同洞顶的钟乳石一起闪闪烁烁,不知道这些石头起了什么化学反应,竟泛起红红紫紫的七彩光芒,本来可算是人间奇观,但这些七彩光芒闪烁在那两个人身上,加上他们浑身冰冷的气息,竟显得诡异得怕人。算我倒霉,掉到这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山洞,在这个凄风苦雨的夜晚,第一次碰上的居然还是这么两座大冰山,倒霉透顶,但是好歹他们也是人,豁出去了…… 强忍着身上的痛,向前挪了几步:“阿嚏……咳咳,不好意思,阿嚏……两位大哥,我想向你们打听点事,好不好?”两人仍没有任何表情,“实在是麻烦你们了,但我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两人听到最后一句怔了一下,但马上恢复了刚才的冰冷,让我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少坤那家伙声音冷冰冰的但还挺有磁性。 “是啊。我是从那边那座山上出来的,”我随手一指,反正这个地方山头应该不少,“我和爷爷一起生活,可是前两天爷爷说他要去世了,要我下山。我就下来了。大哥,去世是什么意思啊?” 只见两人表情一下子变得纠结,心里窃笑:“爷爷说去世就是成仙,他说他要成仙了,我是肉体凡胎不可以看,所以把我打下山来。大哥,我爷爷好过分哦,好歹我也是他的嫡亲孙儿,人家也想看成仙……” 两人表情更加纠结,那目光,明显一副看怪物的样子。 嘿嘿,趁热打铁:“这位大哥叫少坤,那您叫什么啊?” 他微微歪头看着我,审视的目光犀利无比。心里一颤,但仍咧开一个笑容,期待地看着他——我又不会对他造成伤害,而且以我18年的光辉经历来讲,还没有人拒绝过我的笑脸,不是自恋哦,大家都这么说的,嘻嘻,还是自恋一下下。 “莫问。” 第三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 “小气!相逢就是缘啊,这个大风大雨的天气里,咱们不约而同在同一个山洞里避雨也算是缘分了,认识一下嘛。”还莫问,拽什么,不满地嘟囔着。 他无奈地摇摇头:“我叫莫问。” “呀?哈哈……你怎么叫这么个名字?莫问,哈哈……”不知道如果别人问他名字得到这么个回答,脾气大的会不会暴揍他一顿,哈哈……怎么温度又降了?瞥到他寒冰的目光,赶紧止住笑,乐极生悲地咳了半天——这样笑人家的名字是过分点了,毕竟名字是父母起的嘛,“那个……对不起,我不该笑的。不过你的名字跟你的气质倒是很配啊。” 他一怔,惊异、茫然、欣赏、担忧、凛冽一一划过。我还从来不知道人的眼睛竟可以一下子有这么多情绪,但看着他瞬间变冷的脸,还是知趣地低下了头,如果是我,也不会喜欢所有的情绪被别人看出来吧。“那个,对不起啊。我叫亦晨,很高兴认识你。” 他又是一怔,看着我伸出的手,有些不解。 “哈,哈,在我家,人们认识的时候经常会握个手啥的。现在我的手太脏了,嘻嘻,不握也罢。相识一场也不用拘泥于那些形式,对不?” 莫问又愣住了。 一阵沉默,只有少坤生起的火堆发出哔啵的声响。 咦?诧异地望着莫问,扔给我这个青花瓷瓶做什么? “你的手伤了,这清露脂对愈合伤口最是有效。”他兀自望着火苗,瞬也不瞬。 “谢谢啊!”跑到水边洗净手掌,把药细细地涂在手上,“唔,果然清爽怡人啊!血都止住了,真是好药!”看他仍对着火苗出神,凑过去,把药瓶递给他,“谢谢你的药。” 他扬扬眉,目光终于落在了我的身上:“倒是头次有人见了清露脂不想据为己有。” “这药很名贵吗?可惜终究不是我的,再说了,我可不希望经常受伤,呵呵。” 他轻轻一笑,顿时惊呆了我,这是怎样的惊艳啊,刹那芳华,连山洞里流光溢彩的七彩钟乳也黯然失色。 “真好看……” 目光瞬间冰冷:“你可知上一个见过我笑的人是什么下场么?” 嘎?难不成这个帅哥是个魔头? “哈,哈……我们还是聊点别的吧……哈……” —————————————— 分割线 ———————————————— 迷蒙中,感觉温暖的阳光铺在身上,还有清晨的凉风,一冷一热间,忍不住一个喷嚏。睁开眼,刚想揉眼,突然想起自己还戴着隐形,只得大大地打个哈欠,憋出眼泪润润干涩的双眼。 “莫问?少坤?”空空的山洞,空无一人,只剩燃尽的柴堆,了无生气。他们走了? “还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老呆在这个山洞也不是办法,还是出去吧,也许还能找到回去的方法。 拍拍屁股, 收拾了一下心情,冲向外边温暖的阳光。 第四章 现世不见自愁忧 雨后的空气就是清新,周围一片青翠,放眼望去,山峦逶迤,延展至森林最深处,莽莽然望不到边际。参天古木直入云霄,数人粗的树干,葳蕤的枝叶,浓密的绿色潮水般涌在身侧。抬眼望去,湛蓝的天空碎裂成一片一片,莹润着宝石般的光泽。穿过枝桠,阳光轻纱般漫下来,柔软在潮湿的山路上,丝丝缕缕地跳动着。 这是我醒来后第三天睁开惺忪的睡眼所看到的情景,与第一天看到的并无二致。我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呜呜,早知这样,我上飞机前就多准备些饼干啊面包啊方便面啊香肠啊零食啊……哇哇,不能想啊,一想肚子叫得更欢了,林中的鸟儿被惊得叽叽喳喳叫嚣着直上九天。鸟儿叫得欢,我哭得也欢…… 蹲在清澈见底的小溪边,无奈地看着水中的鱼儿欢快地游来游去,欲哭无泪。已经第七十二次跌倒在溪中再爬起来了,我还是一条鱼也没抓到。再看看水中那人,一身泥泞身上的衣服已经脏得不辨颜色质地,狼狈不堪;溪水泡过,泪水划过的双眼红丝密布,难受得厉害。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哇哇~~我不要啊,我要回去,老天,你个混蛋,不公平啊~~~” “啊~~~我的眼镜啊~~”呜呜,这可怎么办呐,双眼一片朦胧,我看不清了,要知道,我可是400度的大近视啊!“这什么破溪啊,还我眼镜啊~~~~没有眼镜我怎么活啊~~~”赶紧扑通下水,手忙脚乱地找起来,可是透明的眼镜掉到清澈的水里,上哪儿去找?绝望中,脚下一滑,我华丽丽地倒在水中,挣扎了许久,没顶的窒息传来,却一下感到无比安宁,也许,我能回去了,溺水不是穿越一大定律吗? “哟,我说爷,您何时有了这救人的闲情雅致?还是个,呃,脏兮兮的大姑娘?”调笑的语调让人忍不住想抽他两巴掌。 等等,脏兮兮的大姑娘,难道是说我?我没死?还是又穿了? 睁开眼,模模糊糊入眼的是一片青色,是……帐子?完了,不管穿没穿,我肯定还是在不知道何年何月的古代,呜呜~~~~ “我说姑娘,有什么想不开的您跳河啊,这好死不如赖活着,生命是这世上最值得珍惜的事物,您怎么发现自己还有一条命在就哭成这样呢,所谓生死……” “闭嘴!你真聒噪!”哭意都被这人唠叨没了,受不了地大大翻了个白眼。 模糊中,我看到一个精瘦的轮廓,感觉这人应当是英气勃发的,怎么这张嘴这么能碎碎念呢? “你,你,你……你居然嫌我聒噪!想我洛大神医,谁人见了不敬仰,谁人见了不佩服,谁人见了不讨好?你居然,你居然,骂,骂,骂我……我,我不给你诊脉了!”他似乎激动得直发抖,我看着更模糊了。 “呵呵,没成想我靖国第一神医如今竟落得聒噪的名声,嗯,还真是实至名归啊。”一声戏谑,让人听来却不寒而栗。明明是浓浓的玩笑话,明明是沉稳磁性的嗓音,怎么会让人听来浑身紧张呢? 忍不住向声源望去,却只能看个模糊的轮廓,貌似身姿很是俊逸…… “这位姑娘可是有眼疾?”声源又发话了。 咯滴咯滴,我忍不住点头,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近视,举起手比划着:“这样,能看清楚,再远一点,这样,就看不清了。” “原来是能近怯远症。得此症者还真不多。”聒噪神医难得冷静。 “你是神医,能治好我吗?”嘎嘎,傍住个神医,我会不会重见光明呢?哇咔咔~~ “嘻嘻……”他凑近我耳畔,轻轻吐气,“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不可能,你就请好吧。” 我一个激灵,怎么有种当小白鼠的感觉? 第五章 目不能视黑暗时 “洛洛大神医啊,我这纱布什么时候能拆啊?” “嘻嘻,晨晨小甜甜啊,我不说了一月有余吗,你刚敷了七天药,自然不能摘了。” “那你说,你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治好我?” “晨晨啊,你这话可是伤我心呐,想我也是大靖第一神医,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怎么能这么不信任我呢?” 第八百三十一次叹气:“不是我不信你,这是顽固疾病,况且我也得了四五年,怕是根深蒂固,不好治啊。”二十一世纪的先进科技都奈何不了近视眼,这个不知道几百年前的莫名其妙的朝代能治好我? “你呀,是阴阳有偏,眼内组织发育不良,眼之前后直径不长即短,其长者,晶珠较正常而后移,光华则远射困难,此乃阳虚阴盛,阳受阴遏,故视物能近怯远。我呢,给你敷的是朱玉胆晶膏,洛氏秘制,独一无二的哦,再辅以磁朱安神汤,营养你的心、脾、肾,待你晶珠及眼部肌肤强健后,我就会施以针灸,疏通经络,过上七七四十九天保证给你一个清晰世界!” “听起来很专业,谢谢你,洛离,我们素不相识,你还能这么费心,医德医术都没得说,不愧是神医啊。” “嘿,你称呼我全名还真不习惯,还是叫我洛洛吧,我叫你小晨晨,可好?” 一个颤抖,一地小米。“你还是叫我晨晨吧。” “不嘛,人家就喜欢叫你小晨晨……” 恶汗~~~~ 洛离说要治好还需心情愉悦,身体舒畅,每天被他这个活宝缠着,我心情倒是挺愉悦的,但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怎么也舒畅不起来了。来到这里,已经过了十多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不知道怎么回去,不知道爸爸妈妈怎么样了,听说飞机失事的消息,俩人一定伤心欲绝了吧,还有小雪,还有,钱鑫,如果知道我出事了,他应该就能放手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了…… “洛离费尽心思地医你,劝你还是不要悲悲戚戚,毁了他一片心意。”清澈的嗓音直击人的心底。 不见天日了这么些天,我的听力早就超过了常人,为什么他进来的时候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声响?天,难道是个武林高手? “本来想看看能让洛离如此尽心的是何方高人,没成想是块看不见的木头。” 看不见的木头?哼!淡定……做了个深呼吸:“你是谁?” “这个留给你猜,我倒想看看洛离到底有什么本事!” 他跟洛离有过节?“你想怎么样?” “喔,猫儿竖起尾巴了,嗯,不错,你以为我会对洛离不利?” “听你这刻意压抑的怪腔怪调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敢伤害洛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你敢骂我!” 说话间,只觉得一阵风袭来,脖子一紧,我大脑顿时短路。他,他,他想掐死我? “真想看看你现在的眼神,只可惜,啧啧……” 该死,这厮根本就是个变态,听听这腔调! “洛离这离经叛道之人竟能得你这不怕死的红颜知己,我开始担心明早是否会日出西方。” “什么红颜知己,我们是朋友!”感觉到他的手劲有些松动,赶紧挣脱他。 “朋友?”他似乎有一瞬的怔忪,但也只是一瞬,“听说你诵了一本医书彻底俘获了洛离。我倒好奇,是怎样的内容竟能让一代神医天天围着你转。” 医书?哈哈,那是生物课本好不好,想当初咱的生物课成绩可不是一般的好啊,只不过给洛离从细胞讲到人体组织,从基本构成讲到病变原理,谁让咱后来有个医科大的好友呢?洛离嗜医如狂,当然感兴趣,不,那不是普通的感兴趣,那热度可是宇宙无敌啊!想到他声音里掩不住的狂喜,那股子劲头,忍不住扬起嘴角,真想看看他当时的模样。 “你到底是什么人!接近我们又何目的?”清澈清冷的声音沉默良久后再度响起,又冰了几分。 “什么什么目的?再说谁要接近你了?貌似是你深更半夜来扰我清梦吧。我还没问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呢,恶人先告状!” “你……接近洛离又是什么目的?” 嗯?这是怎么地个状况?他不是和洛离有过节?“你难道是担心我对洛离不安好心?安啦,他救了我的命,现在又这么用心地医我的眼睛,我怎么会对他不利呢?我可是真心交他这个朋友的,他可是个大好人呐。” “交朋友?你和洛离?”清冷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难以置信。 “小晨晨~~你怎么不睡啊?这么晚了还不睡可是对不起我用心炮制的洛氏秘药朱玉胆晶膏哇~~~” 深呼吸,深呼吸,再一个深呼吸:“洛洛啊,我这就睡哈,怎么会辜负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车见车载水见水清天上绝无地上仅有医术精湛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在世华佗大靖王朝第一神医的您呢?”唔,暂时缺氧中…… “呵呵……”一声轻笑犹在耳畔,扬起的凉风却告诉我那个神经病已经离开了。 满院子只剩下我的疑惑还有……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我在小晨晨心目中是这么优秀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六章 静夜戏谑宵小士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 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 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你在思念谁啊?”一声戏谑炸响在静谧的夜中。 “不告诉你!”这个神经倒是一有空就来报到,不过都是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 “呵呵。没想到你曲儿唱得还不错。”神经顾自冲了杯茶,咂吧得嘴巴直响,生怕我听不见似的。 “我会唱的可多了,就是不给你听。”不知道怎的,这些日子的接触,我感觉这个神经并不是什么坏人,反倒对洛离关心得紧,听他的口气,应该和洛离是至交。不过,为什么他不让我告诉洛离他的到来呢?不过想起他的威胁,我还是忍不住鸡皮疙瘩直冒。那日,我说应该告诉洛离他的存在,没想到他一下点住我的穴道,还往我身上丢了一条蛇,呜哇,人家这辈子啥也不怕就怕蛇这种冰凉阴沉软糯的东西,顿时七魂丢了六魄。他还说,要是我敢跟洛离说起他,哪怕只有半个字,就往我屋里扔蛇蛋,说不定某天我睡梦中能孵出一窝小蛇来。哇哇,谁还敢向外人透漏啊? “你一脸恐惧,在想什么?”清澈清冷的声音轻轻在耳边响起。 “想你是个变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你生一窝小蛇,黑的黄的绿的红的都有,吓死你!哼哼……”想象着变态被蛇吓得抱头鼠窜的样子,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 “啊~你干什么?”腰间突然一紧,整个人腾空而起,双手无意地胡乱抓着…… “你属猫吗?爪子这么利!”愠怒的气息吹在颊边,我不争气地脸红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晨儿不是说要我生吗?蛇我生不了,孩子,晨儿可以帮我生啊。”说着一个翻身压了下来。 这是调戏!“你……你敢!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晨儿想对我怎么不客气啊?”这混蛋竟在我耳边轻轻吹着气。 “你……你……”这家伙怎么跟石头似的推也推不动?冷静,我要冷静,对付变态必须要用变态的方法…… 好不容易挣出双手,轻轻向他摸去,咦,这是脸吧?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紧绷的双唇,啊,唇?讷讷地收回手,“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呵呵……晨儿,你脸红了,煞是可爱啊。” “嘻嘻……有多可爱啊?”咦,好恶心的腔调,自己汗一把。 他似乎愣住了。 抖掉一身小米,继续谄媚:“你不是说要和我生蛇,不是,生宝宝吗?”摸到他脸颊,捧住。 “晨儿,你……”听声音,似乎不是喜悦,只有不解。 好嘞,就趁现在!伸出没被控制的那只脚,悄悄地,悄悄地,一脚踹去,也不知道踹到了哪儿,只觉得嗖的一阵风刮过,身上一轻,他低吼着跳到了不知道哪里。 “你干什么!”一声暴喝,含着浓浓的火药味还有嘶嘶的吸气声。 “我……谁让你图谋不轨?敢轻薄我?活腻了吧你!要是你再过来,我准保你……呃……连蛇也生不出来!”嗯?不对,他本来就生不出蛇。 “你!你!我只不过开个玩笑!哎呦!”似乎有人痛得不停地跳脚。 “嘎?对不起哦……”不对啊,“你,哪有这么开玩笑的!我的清白啊!你活该!别指望我会道歉!” “你!唉……”慢慢地他似乎平静下来了,一阵沉默。 刚才意图那啥那啥的人,不能原谅,我刚才还说了对不起?呸呸呸~这家伙不光神经、变态还是个色魔……呜哇, 冷亦晨,你交友不慎啊…… “晨儿……”这气息又该死地那么近!忍不住缩成个球往床里退去,呀,怪不得电视里被欺负的女子都做这种动作,原来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啊。 “唉,晨儿莫怕,我方才只不过是玩笑,你莫放在心上,我再也不吓你了。不要怕我。” 虾米?神经变态加色魔啥时候说话这么温柔了?唔,小米又掉了一地。 怔忡过后,才发现他已经走了。 这里的人都属鸟的,怎么都来无影去无踪? 第七章 自由来去无踪影 已经过了四十多天,洛洛说明天就可以给我拆去纱布了,心里激动又欣喜。怎的也睡不着,就独坐窗边,继续怀念和爸爸妈妈朋友们一起的日子。回忆到哪儿了呢?对了,去新西兰的前两天。我,尘雪,卢凯,铭超,钱鑫在ktv里嚎了个惊天地泣鬼神。不去理会钱鑫情意绵绵的眼神和歌声,还有铭超低沉缓慢的吟唱,还有卢凯死活不唱,最后赖不过,《忘忧草》唱了一半还忘了词。呵呵。还有,尘雪曼妙地轻轻吟着《传奇》。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小雪啊,你就是我的传奇。” “小雪是谁?!”薄怒的清冷声音。 “哼!”转过头去不理他,这个神经变态加色魔还有脸来! “说,小雪是谁?” “关你屁事!” “你!还真没见过你这么无礼的女子!” “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face的登徒子!居然还好意思到这儿来!” “费斯是何意?” “呃……face就是……嗯……有的人的脸皮相当厚,让人非撕不可,就是face!” “冷亦晨!” 轻轻地掏掏耳朵:“这么大声招魂呢,又不是重听。” “哼!说,那个小雪到底是什么人!” 他干嘛老纠缠这个问题? “小雪啊,是我上辈子扭断了脖子修得的此生缘。” “扭断了脖子?”可以想象他表情纠结的样子。我好像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管他呢,先给他一张忍者神龟的脸吧。 “你没听过吗?佛曰: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相识、相交、相知,心有灵犀,至死不渝。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小雪于我,可不是前世扭断了脖子吗。”小雪,好想你。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他叹了口气,半晌无语。“若是想他,我帮你把他找来,如何?” “听你的话,貌似你能耐很大。可惜啊,你不可能找到她。” “放眼整个大靖,还没有哪个人本人找不出来!” “好大的口气。可惜她不是靖国人。唉,她不在这个世上。”小雪,你是否知道了空难的消息?我真不希望你知道。 “他……死了?” 不想再继续想下去,我沉默。 “抱歉。”浓浓的歉意。 “嘎?”变态色魔在道歉?再次掏掏耳朵。 “你不要总掏耳朵!……我不该提你的伤心事。” “哦。不知者不罪,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也吹了半天的凉风了,站起身,摸索着往床边走去。 一双手扶了过来,下意识闪过,前几日的事情我无法做到毫不介怀。 该死的尴尬。 “咳咳……听说你明日就可拆去纱布,恭喜你。”轻咳过后语调过分的平静,听不出是喜是悲。 “谢谢。能够重见光明,好期待啊。我还不知道现在住的地方什么样子,甚至是洛洛的模样也是模糊不清,真想好好看看洛洛。”你这个变态我就不想知道了,悄悄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这样……甚好。我有些事情,日后不能来看你。你,保重。” 嘎?变态要走?那我以后不就可以安安稳稳地睡觉了?哈哈,撒花庆祝一下。“那个,再见不送哈!” “你……”他顿了半晌,终究只化作一声叹息,“从来没人让我这样无可奈何。” 嗯?这是什么意思?我经常为难他吗?不就是讲了一些冷笑话让他喝茶呛着,出了一堆脑筋急转弯然后骂他笨,讲些神话寓言故事指桑骂槐,偶尔在茶里做些小动作,好像也只是害他拉了一夜,没搞出什么大事吧?这样也能让人无可奈何?这古人的承受能力还真差劲。人家洛洛就不,在他面前,从来只有我无可奈何的份。 人呢?又不见了!鸟人!入睡前,我又封了他个全新称号。 第八章 喜不及享霹雳迎 轻轻闭着眼睛,慢慢适应阳光打在眼皮上温暖微刺的感觉…… “晨晨,现在你睁开眼试试……”洛洛小心翼翼地说道,声音竟微微有些颤动。 缓缓睁开眼,虽然洛洛把我带回屋里,拉上窗帘,但那柔和的阳光依然刺痛了久未睁开的双瞳。好一会儿, 我才适应屋里的光线。揉开方才紧皱的眉头,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天庭饱满,鼻梁微挺,浓眉如墨,薄唇紧抿,好一个潇洒温柔的帅哥,只是,紧张兮兮的表情破坏了美感。 “洛洛,我猜你一定是个神经兮兮的美男,只是从来没想到你有一双桃花眼啊,哈哈……说,你勾了多少少女少妇的心啊?” 神经洛洛紧皱的眉头猛地一松,桃花眼大亮,滋滋放电:“晨晨,你看见我了?那你能看清楚那幅画吗,就左边墙上那幅?” “就那幅侍女图么?洛洛,你们这儿的画真够抽象的,八个侍女怎么都是细眉细眼的?跟真人差距太大了。” “晨晨,恭喜你,痊愈了!” 此时,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我已经能清楚地辨别数十步外的小差别了! “洛洛!你太厉害了!我爱死你了!洛洛,你的医术绝对顶呱呱啊,太厉害了!我崇拜你!太棒了!我能看清了,谢谢你!” “啊——”一声高分贝的尖叫打破了我激动的叫喊。 诧异地转过头,竟是一个有着一双清澈大眼睛的清秀可爱的绿衫女孩儿。可爱的小脸蛋儿上泛着一丝可疑的红晕,大大的眼睛里萦着惊异还有尴尬…… 等等,尴尬?咔咔转过头,才发现自己和洛洛此时竟是这么的引人遐想:俺就这么手脚并用地挂在洛洛身上,紧紧地熊抱住可怜的满脸通红的桃花男,还大吼大叫……俺的形象啊…… “咳咳,”洛洛轻轻推开我,但仍稳稳扶住我的胳膊,看着我时不好意思的目光转向门口的女孩儿后却顿时犀利起来,“你来做什么?” 绿衫女孩儿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看得出她竭力恢复平静却仍有些尴尬:“那个……嗯……奴婢是翰王爷差来伺候小姐的,王爷吩咐奴婢今日带小姐去王府。” “过分!”身旁的洛洛满是恼怒。 不明白一向嬉笑成性的洛洛突如其来的怒气:“小姐是说我么?我不喜欢这个称呼,非常不喜欢!那个什么王爷干吗的?我跟他很熟吗?干吗要去他家?洛洛,你干嘛这么生气?” “回去告诉你家王爷,冷小姐不会去王府!她不是那家伙府上的那帮女人!”洛洛怒喝着上前几步,把小女孩儿吓得连连后退。赶紧拉住怒不可遏的人:“洛洛,别,你吓着她了!” “洛,洛,洛神医,王爷说,如果你不肯放人,就别想,别想找到凌封……”小丫头倒退了几步绊到门槛上差点跌倒。 “什么!”洛洛失声大吼,嘭地一下一掌拍在了桌面上。 从来没有见过愤怒的洛洛,更何况这不像是一般的愤怒。眼看茶壶就要葬送在他手里,赶紧抢白:“洛洛!你发火前能不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洛洛粗喘着看着我,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我最讨厌别人威胁!”说完无力地嵌到八卦椅中。 “看来王爷看中了你。”许久,他才喃喃道出这么一句。 “笑话!我又不认识他!他又没见过我!” 第九章 错综复杂使人愁 “他见过你,”洛洛看我一眼,眉头拧得死紧,“就是他从溪中救出了你。”见我疑惑,他极其不愿地补充道:“翰王就是那天被我称作爷的人。” “他就见了我一次, 就要上他府上去?” “王爷,”小丫头插进话来,“王爷一早就准备接小姐进王府,莺儿也是王爷千挑万选选出来伺候小姐的,王爷对小姐真的很上心呢。” 啥?这是啥的个状况?就见了我一面就要……这个翰王爷太狂妄了吧!凭什么他叫我进府我就得进府,他以为他是谁?! 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洛洛摇摇头:“晨晨,翰王确实是靖国第一狂人,你在山中长大, 大约不知,翰王人称邪王,文治武功都是功绩卓著,是皇上最爱的皇弟臣子。只是翰王性格乖戾,邪魅异常,又极度讨厌女人……” “等等,他讨厌女人为什么还要找我?” 洛洛叹口气:“他讨厌女人但最喜玩弄女人。王爷有一个嗜好,就是让他下属抢一些传说的年轻貌美的女子,扔到后院,叫人细细调教,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等到调教有成,就让她们比诗赋赛歌舞,却不偏不倚,搞得那些女子一个个为了得到他的宠爱争风吃醋,有几回还险些闹出人命,都是王爷经常夸赞的那几个。” “这是个变态!” “谁说不是?可是王爷他却从来没有宠幸过哪名女子,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像王爷的六个兄弟除了排行老五的他和最小的十八岁的七弟没有娶妻,皇上和其他几位王爷都已经成家,连六王爷都已经订亲。可也不知王爷是怎么想,靖国的皇族男子都是出了名的痴情,怎么到了五王爷这儿就成了四处搜寻美女的色王爷?现在京城的百姓听到五王的名号就吓得不行,现在在京城年轻女子都不敢上街。” “洛神医怎么能这样说王爷呢?”这个叫莺儿的丫头乖巧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悦,“神医可是王爷的好友啊!” 洛离俊眉一挑:“难道我话有错?” 莺儿小脸一红,双手使劲搅弄着衣摆,表情动作尴尬至极:“王爷也就这点不太好……也许,王爷是有苦衷的呢?王爷可是咱们靖国第一王啊!” 洛离叹口气:“纵然幼时云妃娘娘之事对他伤害至深,但也不至于迁怒到这些无辜女子身上。晨晨,更是无辜!”说到最后,他握紧了我的手,大有怎也不放的架势。 “可是凌大公子……”莺儿嘟囔着,剩下的话硬是被洛离骇人的目光逼了回去。 “洛离,凌封是谁啊?” 洛离对着桌面又是一拳。良久,才无奈地开口:“凌封是我师兄。” “还是大靖国第一公子,是第一美男子呢!”莺儿又兴冲冲地开口,话头再一次被洛离的眼神打掉。 “师兄风华绝代,医术高超,我的很多技艺并非传自师父而是传自师兄。但是师兄心高气傲,三年前出师比试,在皇上和诸位王爷面前,师兄败给了我。师兄深受打击,一怒之下离开考场,这一去竟是踪影全无。师父和我很担心师兄会出事,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他的人,就连消息极灵通的翰王也是帮着寻了三年未果。” 看着总是嘻嘻哈哈的洛离现在伤心的模样,心中很是不忍:“洛离,你师兄也许是想找个地方静一下,也许他是潜心钻研医术去了呢?等他想通了或者是医术都得了,他就会回来了。你不也说了,他医术高明,所以,你应该相信他不会出什么事啊。” 洛离看着我,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第十章 要为朋友肋叉刀 看着一脸忧心的洛离,我的好心情也飞了,就这么和莺儿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话。 “王爷是否已打听到师兄的下落?”终于,洛离闷声打破了一片沉默。 “洛神医,莺儿不清楚,只是王爷说,要想见到凌大公子,必须让我带走冷小姐。”莺儿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只剩唇语。 这个王爷怎么回事?拿我要挟洛离?不对,是拿那个叫凌封的要挟洛离交出我?变态!真是个变态!他不是和洛离很熟吗?怎么还用下三滥的手段?卑鄙!真的很卑鄙! 看向洛离,眉头紧锁,一双桃花眼全然没了方才的轻松愉悦,清澈的眸中竟是一片纠结。真的很心痛,想想来到这里的这些日子,都是洛离悉心照顾着我。且不说用心治好了我的近视,单想着这些日子生活在黑暗中,都是洛离照顾着我的饮食起居,无微不至。吃饭是洛离摆好饭菜,把筷子和碗塞到我手里;走路也是他搀着;药苦,洛离会提前准备好蜜饯,有时候任性不想吃药,洛离就会连哄带骗外带威逼利诱愣是看着我把药喝光才肯罢休;针灸时更是怕我害怕烦闷不时地给我讲笑话聊这里的风土民情。 而我又为他做过什么?除了骗他我来自深山老林和要成仙不要孙儿的爷爷相依为命,然后不停地圆谎之外,我又为他做过什么?我不想让洛离为难,他很善良,身为神医,有着对病患的细心执着,更不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出卖身边的人,哪怕这个人跟他只是萍水相逢。但看前些日子那事就知道洛离的单纯善良。那日,第一钱庄的公子出大价钱想让洛离出面为他的新当铺剪彩,正在给一穷妇人看病的洛离毫不犹豫地拒绝。 思及此,我冲莺儿点点头:“我跟你走。” 莺儿和洛离都吃惊的望着我,不同的是,莺儿是惊喜,洛离是惊诧。 “晨晨,我不会……”洛离激动紧张地一跃而起。 打断他的话:“洛离,你于我有大恩,但你也说了,当初是这个王爷把我从溪中救起,就是说,他于我有救命之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欠人家人情了,恩情更是要报。我去了他那里,既能报答他,也不会为难你,也算是对你的一种报答,一箭双雕,天下哪还有更便宜的事呢?何况,你和这个王爷熟识,洛离你是个好人,人以群分,我相信这个王爷也就是性子坏点,人品应该还是好的。更何况,我跟你也算是有点交情,欺负我自然有让你脸上难堪之意,号称靖国第一王的人应该不会做这种事的。洛离,你要相信他,更要相信我啊!”微微一笑,我冷亦晨相信自己的自保能力。洛离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挣扎了许久,才默许地点头同意。 “莺儿,我大病初愈,想在洛离这里多休养几日再去王府,可好?”扯出我最无害的笑容,冲小丫头滋滋放电。 莺儿点点头:“我会回去禀报王爷,小姐刚刚病愈一定需要巩固休养,莺儿一定尽全力为小姐说话。” 呵呵,还真是个善良的丫头。 晚上,夜凉如水,洛离屋里还亮着灯,这个善良的大夫,心里肯定不好受。披衣坐在窗前,思绪万千…… 事情好像很复杂,凌封,一个超级美男,一个神医,一个王爷,得多大的关系网,竟生生地找了三年,真好奇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突然间,脑中一道闪光。啊!那个神经病!前些日子他老是潜入洛离这里却不做什么坏事,而且似乎很关心洛离的安全,但又不想洛离知道他的存在!再加上,那个王爷应该是刚刚有了他的下落,洛离却不知,难道他就是……天,竟让我遇上了,那个神经鸟人是个大美人? 至于那个什么变态王爷,敢拿我为难俺们善良的洛离,咱们骑驴看场本,走着瞧! 第十一章 先出招来先机握 “晨晨,一大早的,你在干嘛?”洛离揉着惺忪睡眼,不解地望着在多滋多味的药方熬药的我。 “嘿,我想今日自己熬药。”盯着砂罐中冒泡的汁液,我兴奋地快要蹦起来。 “小姐,熬药这种粗活还是让莺儿干吧。”跟在洛离身后的莺儿也是一脸困顿,嘴里打着哈欠,双眼迷蒙。 “不用,马上就好……”只有我知道到此刻自己笑得是多么的奸诈。佯装吹火低下头,然后手一个“不小心”,药罐一下翻倒,汤汁悉数倾在我脸上。 “啊——”烫,还有些疼,不会毁容吧?捂住脸痛哭尖叫。 “晨晨!” “小姐!” 没有精力理他们,只是在地上痛得打滚。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取些温水,再拿些干净纱布!去我房里取!快!”洛离边吼着边上前扯我的手,“晨晨,别捂着,让我看看,没事,我是神医,让我瞧瞧,来……” 瞥见莺儿已经消失,我放下手,冲洛离做了个大鬼脸。 洛离一下傻了:“这……”不相信地伸手触了触我的脸。 “是白醋。我用白醋熬的药,呵呵,不会伤到的。你得负责帮我毁尸灭迹。你不是会易容吗?给我弄道疤,越狰狞逼真越好。拜托了!”边说着边把事先准备好的颜料涂在脸上,并狠狠掐了掐。妈呀,还真疼,虽说白醋沸点也就四十度左右,但还是烫,再被我这么一掐,还真肿了,疼啊…… 到底是第一神医,洛离愣了几秒立马明白过来,动作迅速地抄出几根银针,在我脖上脸上一通乱扎,天,洛洛随身带着银针啊!不一会儿,我就感觉自己的脸颊越来越肿,越来越肿…… “洛神医,东西拿来了——”人未出现音先至。 洛离瞥她一眼,一把抱起还在为自己肿胀的脸默哀的我,冲了出去,撂下一句:“跟我来!”尾音飘散在急速而过的风中。 洛洛真狠,再次为自己默哀了一把,我是只想弄个模拟现场就算了,他倒好,弄假成真了……咦?这不是我房间吗? 洛离轻轻放下我,双手颤抖地拿开我不想放开脸的手,连带我的心脏都跟着颤起来了。 “啊——”莺儿失声尖叫。 有那么惨吗?但是从洛离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妈呀,真的很惨!现在这张脸像极了发生变异的番茄,一边正常,另一边却肿大得不成规则,还青红不均,色彩“斑斓”。我承认,我彻底郁闷了。 但为了日后,我忍了。闭上眼睛,任由洛离给我清洗、擦药、蒙上纱布。 “莺儿,你在这里照看着晨晨,我去配药。”洛离将我的三分之一的脸裹成木乃伊后,黑着脸甩袖离去。 “小姐……”莺儿大颗大颗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莺儿,不要哭了。”她一哭,我心里更是一阵气闷,都怪那个死王爷,恶名昭著,要不是他,我犯得着用四十多度的醋烫自己,犯得着被洛洛扎上这么些针,犯得着一张脸真就这么暂时毁了还不知道何时能再见天日吗?那个什么翰什么王的,这梁子,我跟你结大了! “可是小姐,你的脸……呜呜……”莺儿哭得更伤心了。 貌似毁容的那个是我吧?“那个莺儿,一副皮囊而已。只是,要麻烦你跟王爷说一声,我怕是不能伺候他老人家了。”说着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 莺儿使劲点点头,哽咽着出去了。 大功告成!放松地往床上一躺,摆个大字,优哉游哉神游起来,呼呼,这下不用去伺候什么变态王爷了吧?谁会要一个破相的侍女? “冷亦晨!” 咳咳,洛洛表情怎么这么臭? “你是不是应事先同我商量一声?害我以为你当真出了事!”洛洛难道有起床气,刚才攒着,这会儿全发出来了?屋顶都快给他吼没瓦了。 “那个,事先同你说,你会演得这么逼真吗?再说,莺儿在这里,我哪有时间哪有机会跟你商量啊?”我还委屈呢,为了摆脱伺候变态的命运,我容易吗我!但看到洛洛千年难遇的大阴沉脸,赶紧把委屈咽下去:“那个,洛洛,你是不是该给我做道疤贴脸上?做戏要做足嘛,求你了,那个王爷那么变态,我可不想和一群疯女人瞎折腾……”使劲摆出我最无害的表情,我无辜,我委屈,我可怜…… 洛离无力地摇摇头,长长叹了口气:“好吧,我去做些疤痕,这疤也要渐渐演变。” “洛洛万岁!”趁他不备,来了个大大的拥抱,还兴奋地在他背上用力拍了两巴掌,然后乐不可支地看着俊脸红成猴子屁股的帅哥两步一踉跄地逃出房间。 第十二章 总为浮云能蔽日 脸还是肿得厉害,洛洛说他这是封住了我的几大穴位,致使血流不畅,肌肉紧绷,但决不能长久,所以今晚必须施针恢复。对着洛洛千恩万谢外加谄媚傻笑,终于让他那又黑又臭的脸变回正常。唉, 帅哥还是笑笑看着舒服些。 “小姐——”莺儿急冲冲地奔进房中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我直直冲过来,吓得我直往床里缩。 呲——快到床边,她奇迹般地刹住车,嗷嗷叫道:“王,王,王……” “怎么了?跑这么急?”没见过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学小狗叫的啊? “小姐,王,王爷一会儿要来!”莺儿一口气喊完,小脸憋得通红。 “什么!”蹭地从床上蹦起来,嘴巴大张,一下扯动了脸颊,妈呀,真难受! “王爷听说小姐伤了脸,大发雷霆,正往这儿赶呢。莺儿看王爷脸色不好,赶紧跑了过来……” “你家王爷有病啊!我破了相关他什么事?!”顾不了肿痛的脸,一气之下破口大骂。 “破相的人即将成为本王的侍女,还不关本王的事么?”暴风卷集着寒冰朝屋里嗖嗖刮了进来。 被冻得一个哆嗦,大脑嗑哒当机。只剩眼睛不受控制地死死盯住突然出现的身影:身材颀长,明紫蟒袍玉带微系,阳光下流彩四溢,不经意的举手投足无不彰显来人的高贵优雅,却也带着生人勿近的神秘薄凉。目光聚焦到脸上,只见剑眉出尘入云鬓,鹰眸俊邃莫测,君子鼻润亦中正,薄唇刚毅威自生。 天人啊……脑中突地闪出三个字,一下子惊醒,这个帅得邪魅,帅得人神共愤的人就是那个变态王爷?天,这个人倒是真有充当变态且猖狂自我的资本。 对于长相太过出众的人,自卑之余我有着极强的自我修复能力,世人都说了,红颜薄命不是?这么一想,心里平衡许多,低下头装忧郁,我可没忘自个儿现在毁了容,应该伤心才对。 “怎么伤到的?”冷沉的语调让人听不出情绪。 抬起我的木乃伊脸,不经意触碰到他的目光,天,真够阴沉的。一个哆嗦,赶紧再低下头,那双眸子太深邃,不敢探究。 扑通一声……咋了?莺儿怎么跪下了? “王,王爷……奴婢,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凭王爷惩罚……”翠绿的小身子瑟瑟发抖。 身后的一个侍卫眼尖手快地搬来一把椅子放在我面前,某个俊美无比的变态施施然坐了下来,静静地听着莺儿磕磕巴巴地讲述今早的事情,目光深沉,不辨喜怒。 莺儿好不容易汇报完毕,连我都能感受到的强大气压压得小丫头连连磕头:“奴婢错了,不该让小姐亲手熬药,奴婢愿凭王爷责罚……” 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 “丛寒,拖下去。”冷冷的语调不带任何感情。 另一个人如其名冷然如冰的侍卫领令一下拖起了莺儿。 “等一下!哎呦……”捂住伤脸,跳下床拽住莺儿另一条胳膊。“药是我自己要熬的,根本没告诉任何人,不知者不罪,你凭什么罚她?” 颀长的身子缓缓起立,慢慢逼近我:“身为下人就该有照顾好主子的自觉,在你要熬药之前就该替你备好。” 万恶的旧社会,万恶的变态!一怒之下忽视他的冷气压:“我就是非要自己熬呢?我就是喜欢自己熬呢?她难道非得跟我抢?难道你所谓的主子什么事都要通过你所谓的下人?再说,你说了,我只是你想调过去的侍女,还算不上主子,我也就没有权利支使她吧?你这叫强权,霸权,恶霸,专制,蛮横……” 深邃的双眼一眯,危险步步紧逼。冷亦晨,挺住,不能向恶势力低头!想到这儿,手不自觉抓紧莺儿的胳膊,一昂头,我傲视你! 狂暴在他眼中倏忽而逝,他缓缓底下身子,直直看着我,薄唇微启:“你不想进王府。”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天,他不会察觉出什么吧?赶紧移开眼不看他,糟糕,如果被他识破就完蛋了,邪王?骗了他会是什么下场?呃……不敢想啊。 “你怕我。”又扔过来一个肯定句。 直接低下了头,大脑急速旋转,该怎么应付过去呢?正琢磨着,突然觉得绷带一松,他要干什么?惊慌地抓住他的手,却被他灵巧地反扣,只能眼睁睁看着绷带一点点解开缓缓飘落到地上。 惊愕地望着他,看到俊美异常的脸上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映出的变形丑陋的脸,一股莫名的悲凉划过心头,难受异常:“揭人伤疤是王爷的嗜好么?”撇过头不再看他,也不想再看任何人,默默拾起沾了灰尘的绷带。 一阵难堪的静默。 “宗政文膺,你在干什么!”一阵暴喝,洛洛旋风般奔过来隔开我俩,将我挡在身后。一阵对视过后,洛洛冷哼:“王爷可还满意自己所见?” 翰王叹口气:“本王多虑了。但,洛离,这个侍女,本王要定了!” 震惊地看向他,目光竟是那么不容置疑。许久,洛洛开口道:“还请王爷允许在下先将她的伤治好再过去。”听似客气的语气也是一样强硬。 “好。” 洛洛转身,拉起我就走,没有行礼。 第十三章 无力只得移荆蛮 抱着包袱,站在气势磅礴的听风阁前,感慨万分。本想借毁容逃过一劫,结果最后依旧逃不掉,还变成了贴身侍女,还真是怎么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呸,干吗这么抬举这个变态,如来,他也配? “小姐,这就是王府的主院——听风阁了。” “莺儿,我和你一样,是侍女,别再叫我小姐,被人听了不好,我也不喜欢别人叫我小姐。就喊我亦晨吧,喊名字多亲切啊。” “是。”瞪她一眼。“好,亦晨。”看着她郑重其事的认真模样,忍不住笑着捏捏她嫩滑的小脸。 边走边慢慢打量这个听风阁,跨过轩昂的大门,迎面的是一棵参天银杏,粗壮的树干宣告着它的沧桑,如盖的枝桠伞般撑开,葱郁的绿叶随风轻摆。西北角上种满菊花,这是从叶子上判断出来的,此时正值初夏,菊花自然未开。正西面是一座宽阔的两层阁楼,样式奇特坚固,大门正中悬挂一大幅匾额,上书遒劲有力的三个大字——墨香居,落款看不懂。连廊往北,入目是一片葱翠竹林,暖风拂过,飒飒作响。竹林后是一小片阔地,有着石桌石凳,精致小巧,看到西北角的两间小屋,才知道这里原来是侍女的寝室,以前只有莺儿住在最角上的房里,以后我住在她旁边,听莺儿说,这里原来是王爷存放案宗的地方,我来之前,王爷命人整理干净,将案宗悉数移到墨香居。心里冷哼一声,我才不会因为这个对他产生任何好感。我将来的卧房旁是听风轩,是变态邪王的书房加卧房,里面的格局暂不清楚。东面没有角房,只有东北角有座小门,莺儿说那里通向阁后的练武场,正面两间卧房,是王爷的两大侍卫凌宣丛寒的领地,见识过那日两人的冷情,我想我不会傻到去招惹他们。东北角是几株梅树,虬琼节枝,傲气十足。 这就是整个听风阁的格局,很奇怪,想起故宫里那些小四合院,都是层层相通,怎么这个听风阁像是与世隔绝的样子?这样独立的院落设计像是自个儿在过日子,很奇怪。 问过莺儿,才知道,这个邪王自幼孤僻,除了兄弟同门极少亲近他人,那些抢来的女人也都扔在西苑客房里,除了宴会,王爷从来不待见她们,仿佛乌泱泱一帮女人只是台上舞唱的戏子。东苑按规矩是未来王妃的住地,可是一直都荒着,楼阁连名字都未取。突然想起洛离说过什么云妃,问莺儿,她却支支吾吾不肯多说。算了,应该是私密禁忌的事情,还是不为难她了,再者,我虽好奇心重,但是对他,却不知怎的不想深入了解,有些莫名的恐惧。这种没有把握任人宰割的感觉,很不舒服。 是夜,翰王并未回来。他不回来我倒安定得多,一想起他那仿若能洞悉世事的双眸,就忍不住哆嗦。睡不着,打量着这个看了不下几十遍的小屋,很雅致,淡紫的窗帘,床帐,柔和的色调看着舒心舒适。 第十四章 各怀心思各防备 迷蒙中,又见到了那块镂雕祥云的紫玉,冷冷的紫光神秘沉静。“你出现了,是我可以回去了吗?”忍不住伸手去拿,手尖就要触着,它却嗖得消失不见了。疑惑地看向四周,却发现周围不知何时迷漫出腾腾迷雾,深紫的色彩,让人一下想到毒沼,突然想起歌德的一句话:“紫色光投射到一副景色上,就暗示着世界末日的恐怖。”忍不住浑身战栗起来。 迷雾越来越大越来越浓,一股未知恐惧撅住了我,惊恐地没命奔跑,想要逃离这片奇雾,却怎么也逃不掉……焦急地哭喊着,突然间不远处隐隐约约有个人影,不顾一切地朝他狂奔,一个趔趄扑倒在他脚下,怕他也消失不见,赶紧抓住他的一角……紫色?惊恐地抬头,啊…… 猛地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上早已被冷汗打湿,睡袍黏黏地腻在身上,异常难受。 一直都很喜欢紫色,神秘高贵的颜色,可是这个梦境让我恐惧,想到那块紫玉,再想到变态邪王的紫袍,又是一阵冷颤…… 乒乒乓乓…… 咦?有人在打架?好奇地凑到门缝前看去。啊,原来是邪王和丛寒在练剑。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咋就没听见动静呢?嗯,俺睡觉出了名的雷打不动,这个就不提了,看剑看剑…… 看不懂招式,只见两人身形迅速,行动间似长虹秋雁,映着朦胧晨光,俊美异常。没天理啊,练个剑都能这么帅气。前几天只觉得丛寒凌宣冷漠无情,刚注意到两人竟都是能迷倒人的冷酷帅哥。瞧瞧,这仨人要是放到现代绝对是少女少妇顶级杀手。 “丛寒,你功力又见长了。”清冷的声音传来,变态说话了。 只见丛寒一个立正站好,抱剑一揖:“王爷武功深不可测,丛寒自愧不如。” 变态邪气一笑:“不要妄自菲薄。你极具天分,又甘于吃苦,现在已经是不可多得的高手,假以时日,定是天下鲜有敌手。” 丛寒感激地郑重点点头:“属下定不负王爷期望!” “这丫头真能睡,莺儿都把听风阁打扫一遍了,她怎的还不醒?”咦?凌宣口气咋还挺抱怨呢?这是那天那个冷漠男吗?莫非我对他的判断有误? 变态语调淡淡:“这几日怕是吓得不轻,让她睡去吧。” 嘎?变态这么通情达理?今天太阳打西边升出来的? 凌宣不解:“爷,咱们查过,她的身世一片空白,空白的匪夷所思。这样的空白原因无非有二,一是她真正长于深山旷野,二就是有人故意为之。爷怎能放她在身边?” “是一还是二,日后自然见分晓。本王自有定夺。洛离说这丫头鬼怪精灵的很,你们看好她,莫让她出什么事被人抓住把柄。”说完,转身而去。 “是!”凌宣丛寒赶忙沉声应着,似是不敢再多说什么。 原来他们这么防着自己,以后真得小心了,少说话多做事,然后找个机会逃出这个大牢笼。瞥见镜子里那张贴着皱巴巴疤痕的阴阳脸,唉,时运不济啊…… 第十五章 此处朱门酒肉臭 “亦晨,这是王爷的书房兼卧室,里面的东西可都得轻拿轻放,要小心再小心。”莺儿嘱咐了一遍又一遍,紧张兮兮地看着我在屋里转来转去。 天!这是宝藏么?如果能随便拿件什么回去,房价再涨也不用怕。 正门进去迎面而来的是一座落地九重春色盆景,精雕细琢栩栩如生;靠墙摆着一套紫檀雕花桌椅,古朴典雅,内敛中透着尊贵大气,桌上整齐摆放着一套镶玉槟榔木茶具;左边椅子旁靠墙立着个黄花梨六足香几,上面置了一尊剔透的仿生玉佛手;左面墙上镂空出一个正方形三开博物架,上面架上放着一个竹雕飞熊,一柄翡翠灵芝式如意,下面架上莺儿刚刚点好放上了一个玉条纹兽耳簋,散发出阵阵檀香,闻之赏心悦目;中间开出一个月亮门,门后立着一座紫檀雕云宝座屏风,霸气十足,后面是卧房,被屏风挡着看不到;靠近门边的墙上挂着一幅檀木镶边水墨修竹图。 转到右面,没有墙,靠近门边是一个开阔的月亮门,连着月亮门的是一座巨型博物架,巧妙地摆放了青玉十二生肖、孔雀石插屏、珊瑚狮子、象耳炉,还有一些精美的瓷器,都是极嚣张的绝世佳品看起来却低调内敛,这摆放得真是匠心独运,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描金藤萝纹圆盘,通体漆黑,上饰彩金象描老者树下博弈图,周正大方,我想要摸一下,莺儿吓得脸色惨白,这才知道,这圆盘是先皇命官窑烧制赠给各位皇子的,阿弥陀佛,原来是身份的象征,幸亏没动。 穿过月亮门,就是变态宽敞的书房了,这里面摆设简单精巧,看得出主人极其整齐干净。临窗一座晶莹剔透的书桌,正后面是同材质的小型四季山水屏风,屏风旁不远也是同材质的落地大书柜,摆满了各种书籍。趁莺儿不注意,忍不住摸了摸,惊异地发觉这桌子居然温润如玉,从指间透过的凉滑让人一时心神安定。 “莺儿,这桌子是什么做的?”从来没见过的石头?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呢。我也是听人说的,这是海岩雕成的,是传说中的稀有石头,出自东海深处,听说材质坚固,万年不损呢。” 嘎?晕,看起来毫不张扬的岩石居然这么有来头?万恶的旧社会啊!瞥到北面如意小窗下那半人高的鹰击长空鱼翔浅底的玉石盆景,再次感慨,万恶的封建皇权啊! 看着莺儿整理着书桌,那书桌上也都是宝贝吧,墨彩山水图的木纹釉笔筒,豇豆红的笔架,釉洗,紫檀嵌玉镇纸……我承认我嫉妒了,尤其是看到莺儿手边那澄潭月漾的鱼脑冻端砚,我发狂了,这可是端砚中的最高品种!瞧瞧,万恶的封建社会里,这些所谓的皇亲贵胄过得都是怎样奢靡的生活啊!我郁闷,超级郁闷,无比郁闷!如果哪天我有机会逃离这里,一定拿件什么走,不拿白不拿,我不平衡啊,凭什么他们不劳而获就可以拥有这么多绝世珍宝!不平衡! 第十六章 正式相见初接触 “你在气什么?”清冷的声音响起。 僵住,磕巴磕巴地转过头,点儿不会这么背吧?事实证明,在背后说人坏话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看着那漆黑的眸,戏谑的笑,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来,磨墨。”说完越过我径直走到桌后。 嘎?他没有仔细追问我的想法?太棒了!等等,他说磨墨? “那个,王爷,我不会磨墨,不如你叫莺儿,她手巧……”咦?莺儿呢?遁地了? “翰王,不是那个王爷。过来磨墨。”戏谑加深。 硬着头皮开始磨,不愧是极品端砚啊,细腻润滑,磨起墨来都舒服,我磨我磨我磨磨磨…… “住手!”一声怒喝。 扭头看去,啥?这银袍上的黑点点不会是我弄上去的吧,嘎,脸上还有两滴? 干笑两声:“呵呵……那个,王爷,我说了,不会磨墨。”声音在他的注视下越来越低,低到土里。 “唉!”叹口气,一只手掌覆住我的,“磨墨要轻而慢,要保持墨的平正,要在砚上垂直地打圈儿,不要斜磨或直推。磨墨用水,宁少勿多,磨浓了,加水再磨浓。就像这样,一圈一圈,慢慢来……” 愣愣地看着他俊朗的侧脸,低垂的眼眸,神情竟然那么认真;感觉到手上传来的温度,突然意识到什么,嗡得一声,脸突地涨红:“那个,王爷,你在一边说着就行,不用……” “翰王,不是那个王爷。”郑重地纠正。 轰——脑中似乎有根柱子倒塌了,来不及细想,一把推开他,拔腿狂奔。 “唉……”郁闷地叹口气,我到底在羞什么?看着镜中那坑坑洼洼的白色疤痕,摇摇头,呵呵,自己肯定是多虑了。 ———————————— 分割线 —————————————— 磨墨事件过后,经过认真的自我批评,得出肯定结论,当时自己迷恋于美色却忽略了自己的陋颜,凭着这样一张车祸现场的脸,绝对是可以横行天下却最安全的,因此,应该收掉那些乱七八糟春心荡漾的小念头,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我也真是这么做了,除了每日跟着莺儿认认真真地打扫整个听风阁外不再说一句话,麻利地在某人回府之前及时开溜,一连几天,日子过得太平无事。 “莺儿,这些书一定要今天晒完吗?”抱着一大摞书,步履蹒跚地挣扎到院子里,抻长了脖子偏过头问,没办法,书太高挡住了视线。 莺儿已经铺好了席子,用鸡毛掸子扫了个干干净净。“是啊,王爷的这些书都是平时常看的,要按时晒。” 看着莺儿兢兢业业的模样,俺也不好偷懒,仔仔细细地翻晒起书来。 别说,这王爷还饱读诗书。这么多书还只是书房里的,那墨香居里还不知多少呢。书密密麻麻地摊开,看得我两眼放光,没办法, 谁让俺看到书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呢?莺儿去总管那边领月钱去了,一个人在院子里无聊,就一本本地翻看着这些书…… 第十七章 莫是长安行乐处 《洲际野史》?野史啊,有意思,打开,“永洲历朝,自炎帝始……”什么?不是说阪泉之战后,炎黄部落渐渐融合形成了华夏族吗?这个异世怎么会是炎帝开辟的? “炎帝人身牛首,头上有角。炎帝生于烈山石室,长于姜水,有圣德,以火德王,故号炎帝。炎帝少而聪颖,三天能说话,五天能走路,三年知稼穑之事。”这又和中华历史上那个炎帝传说一致,到底怎么回事? 还记得历史传说中,阪泉一战后,黄帝得以号令天下诸侯,流放炎帝神农氏于南方楚地。难道炎帝被流放后率领部族发现了新大陆?太神奇了吧! “炎帝后,历经申、吕、凌、楚、霄等国……”仔细算着年月,从炎帝后至现在的靖国,经过了近三千年的时间,按照中国历史算的话,这个靖国相当于我们的唐朝?天!太不可思议了!我穿越的难道真的不止空间还有时间?爱因斯坦,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我要疯了…… “你喜欢看野史?”温和的语调。 “不是喜欢野史,而是历史太奇妙……”下意识地回话,看向来人,明晃晃的日头下,清亮的阳光中,俊逸挺拔的身影宛若天神,强烈的日光下面容有些迷蒙不清,但温和的笑意是那样清晰……很久以后自己喜欢上了独坐在午后烈日下的街头,回忆着这个午后梦幻般的情景,目光茫远…… 回过神来,一惊:“那个,王,王爷,您,那啥,回来了,呵呵……”干笑着,咋就忘了时间了呢?天…… “不是那个王爷!”他摇摇头,语气很是无力。轻叹一声:“你在躲我?你怕我?” 明明是沉静的俊颜,为啥感觉有一丝哀怨呢?哀怨?变态邪王会哀怨?不可能!停,冷亦晨,你在想什么? “那个,王爷……”看到他皱起的眉头,轻咳两声,“王爷,我不是故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您的书,真的很好,所以,我那啥,忍不住翻了翻,您别见怪,纯粹是因为您的书太好了,书如其人,哈哈……”这眉能不能不要再皱了,挺好的眉毛,这么皱着多暴殄天物啊。 “哈哈哈哈哈哈……”猖狂的王爷猖狂地仰天长啸起来,惊得凌宣丛寒还有傻掉的俺掉了下巴,惊得门口一直以来石像般的护卫忍不住探头,惊得飞鸟扑棱棱飞向天空,弄得银杏叶扑簌簌掉下几片。 郁闷地摘掉落在额头上的叶子,我说了什么,这么好笑?还是我现在的模样很可笑?一想到现在的模样,不可抑制的阴霾浮上心头,于是,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臭,任谁能高兴的起来啊? 大约看到我的表情不善,狂笑渐渐转为轻咳:“呵呵……这样的夸赞本王还是头回听说。书如其人,呵呵,书太好,你的意思就是本王的人太好了?” 郁闷地看向他,还有深邃眸子里我那略微抽搐的丑脸,这,这也太自恋了吧! 自己夸自己的某人似乎没了平日那洞察秋毫的本领,一味地兴奋:“本王喜欢这话,就打个赏,赏什么呢?嗯,就赏你书房里的书任你阅览,如何?” 啥?不罚还赏?莺儿不是说这个主管刑部大律的王爷喜怒不定,不称心了就会想法设法折磨人么,那法子还是只用想的就让人毛骨悚然的那种? 看着他轻笑着消失在听风轩,我有些莫名,今天这是什么状况? “倒是很少见王爷如此开心。”凌宣不知何时站到我身边,望着听风轩,目光怔忡。 “为什么很少这么开心?他有什么不开心的?开心还不容易吗?” 凌宣猛地凑到我耳边,压低了声音:“还从没有人说王爷是个好人。” 一个激灵,不是好人? 那日之后,总是会不经意地看到三个大男人,似乎躲也躲不开。干活时总感觉如芒在背,有次不经意触到翰王深深探究的眼神,咵啦一声,手中的红釉凤尾尊砸了个稀巴烂。众人一下定住。莺儿反应过来,拉着我就要跪下。谁知他轻轻一摆手:“罢了,打扫干净即可。” 我们的下巴再次掉了下来。 于是,忍不住开始小心试探,到底怎样才能惹怒他呢?也许惹怒了他他就会把我赶出去呢? 看着正在埋首批阅文件的身影,我抄起一个梨子,咬了一口,没反应。再咬一口,还是没反应。干脆坐下大口开嚼,最后都忘了试探的目的,全被梨子酸甜多汁的美味吸引,最后拿着梨把才反应过来。看向他,只见他微笑着望着我,似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没说一句话。而我,被他这张天妒人怨的笑脸一瞧,又没出息地撒丫子溜了。 第十八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以往每日送来的新鲜水果往日没人品尝便原封不动地扔掉,打那次之后,便都进了我的肚子,当然,我还会威逼利诱外加恐吓胁迫拖上莺儿一起。凌宣每次见到我开胃大嚼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而丛寒总是摇摇头,冰山脸千年不变。 这日,莺儿说王爷进宫议事,怕是会留在宫中用午膳。我开心地抽出一本神话志,缩在舒服名贵的紫檀木椅里边吃边看,那叫一个惬意。 本是打算随便看看的,却被书中的内容吸引,虽然神话故事有些怪力乱神,虚无缥缈,可是现在我却宁愿相信这些,后来才发现自己是在不经意地寻找穿越时空的蛛丝马迹。 “此乃与当世全然不同之空间。书生望着街上如潮人群,惊诧不已,此为何世?怎会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哇,这是穿越时空的事啊,他是怎么穿过去的呢?忍不住细细读了起来。 “哼!原来是编的,根本没讲怎么穿的!”啪地一摔书,恶狠狠地啃着梨子,这作者就是在瞎掰,浪费我感情,咬死你,咬死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肆无忌惮的惊天大笑吓得我在椅子上一跳,结果笑声更加猖狂。 一边安抚着受惊扑通扑通的小心脏,一边郁闷地看向门口,这一看又是一跳。“不是说不回来了么,怎么……”嘀咕着,千万个不情愿行了个巴巴结结的礼,不怨俺啊,这行礼要求太多,俺学了几天也没记全,“王爷金安。”是应该这么说的来吧? “免了。”又是一阵无力的摇头,这个邪王难道有摇头的毛病? “哈哈……”又是一阵肆意的大笑。 郁闷地看着来人,愣了一下,又是大帅哥一枚!英眉星目,鼻梁高挺,唇角带笑,哇,多阳光的邻家大帅哥啊,他应该去打篮球,在阳光下的操场上驰骋,准保引来全校女生围观…… “咳咳!”谁啊,咳得这么厉害,打断我心目中的美图?呃,邪王啊。赶紧垂首,作低眉顺目状。 “呵呵。五哥,早就听说你收了个贴身侍女,兄弟们还纳闷什么女子这么大魅力,居然能入住听风阁,还派了莺儿那傻丫头陪着她,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是因为相貌吗?那倒还好,这脸一般不会惹麻烦。偷偷瞄他,却发现他的目光不在我这儿,而是越过我看向……一盘果核?!糟了,忘了清理战场了!赶紧过去收拾,懊恼,懊恼! “有趣,真是挺特别的,怪不得……”帅哥津津有味地打量着我的一举一动,话头却被人截住。 “特别?若觉得有趣,自己去绝尘岭捡一个。”邪王瞥他一眼,转身走进书房。 帅哥讪讪地摸摸鼻梁,嘿嘿一笑:“我也就随口一说,哪敢打你的人的主意?” 什么叫他的人?不悦地瞪着他,却被他看了个正着。他看看我,再看看我手里刚收拾好的果核,目光转了转,微笑着开口:“你在五哥这里当的是什么值啊?” 咦?这人优雅起来装得还真像,不愧是皇室中人,变脸的本事不一般啊。想了想,不情愿地回答:“那个,王爷说,我是他的贴身丫鬟。”可是我不愿意啊,在心里偷偷补了一句。 这个王爷好像又看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又开始笑起来:“哈哈……所以你每天都看书啃梨子?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五哥小时候就是个书虫,现在也是……”剩下的话又被邪王的目光冻在了喉咙里。 吃个水果有这么让人意外吗?他又不吃!思及此,不悦地看着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王的王爷:“水果每日摆在这里也不见王爷动,所以奴婢揣度,王爷可能不爱吃水果,早晨送来晚上扔掉太可惜。古语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为了不负天下农民烈日下辛勤劳作的汗水,奴婢就私自决定将它们吃掉,也不至于暴殄天物。” 被我这么一说,帅哥当下傻眼,没了反应。 “你堂堂户部总司,觉悟竟还不如一个丫头,赶明儿我上个折子奏请皇上派你去田间地头体会一下民间疾苦,也好让你将来更好地管理户部。”邪王踱着方步晃过来,“晨儿今日表现不错,本王特允你以后随意品尝听风轩中各类水果以作奖赏。” 嘎?又赏了?不对啊,好像这几天我早就开始随意品尝了。 “不过,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古语倒没听过。”望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一阵心虚,这观察太仔细了点吧。 “呵呵,那啥,这是我爷爷成仙前作的诗,很好吧?呵呵……” 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不敢再逗留,抱着果盘,全速开溜。 第十九章 桂花小径遇芙颜 转眼在翰王府已经不温不火地度过了三个多月,多我不多,少我不少,府里人是这个态度,我也乐得如此。可有时想想觉得挺可悲的,别人穿越都是轰轰烈烈,我呢?来到这个世上认识的人掰着手指头都数的过来。与洛离最熟,还在他的小筑里住了月余,但大部分时间是在黑暗中度过,除了他的几个小药童,连翘,杜仲,桔梗,枸杞之外再没见过其他人,再就是重见光明的那天遇到了乖巧可爱的莺儿,进而是传说中狠戾邪魅却整日微笑得让人胆战心惊的王爷,然后就是看似孤傲实则聒噪的凌宣和不仅孤傲而且冷漠的丛寒,加上听风阁门口那俩门神白洲和青山,对了,还有莺儿的老父亲,严谨和善的总管林伯。唉,数完了。 “亦晨,怎么又叹起气来了?”莺儿洗了手,也学我抱膝坐在廊前看天。 “莺儿,有鸟!”猛然间看到一只燕子急速地划过湛蓝的天空,兴奋地差点蹦起来。 “不就是一只燕子么?”莺儿嚼着手里的桂花糕还瞅着盘里的橘子。 “我从天空飞过,天空却没有我的痕迹。” “啥?” “没啥,就是羡慕飞鸟,不想这么整天呆坐着看院子里四角的天空。” 莺儿不解地看着我,嘴角带着白色的渣渣。笑着擦擦她的嘴角,顺带摸了摸她滑嫩的脸蛋儿揩一把油。呶,可爱的苹果脸又熟啦。 ———————————————— ———————————————— “冷姑娘,您这是去哪儿?”死凌宣,突然冒出来想吓死个人呐。 “嘘——”好不容易趁莺儿睡着了才偷偷跑出来,刚溜到大门口就碰见了话痨,点儿够背。 话痨冷着张脸,沉声道:“冷姑娘,王爷吩咐过,他不在府中时要您尽量少出听风阁,您怎么老把王爷的话当耳旁风?若是哪日王爷心情不好,当心拿你开刀!”这话说的,我不就是趁着他不在往林伯那里跑跑,吃点好吃的玩点好玩的,又没干啥坏事。 “嘻嘻,凌宣啊,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说王爷坏话?”哈,脸黑了。趁他还没冒烟,赶紧改口:“你知不知道今天是莺儿生日?” 凌宣一愣,摇摇头,表情甚是懊恼。 “我说凌宣呐,好歹你也生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文治武功也都不差,咋就连心上人的重要日子都不知道呢?怪不得莺儿看都不多看你一眼!” 帅哥脸唰地一红,哇,天下奇怪呐!这个话痨的脸皮可不是一般地厚啊。 “所以呢,我打算今晚好好给莺儿庆生。好不容易这次王爷出门没带你,多好的机会啊,你好好表现一下,要是能从此引起莺儿的注意对你有了好感,嗯?” 红色加深中。 “喂!傻了!嘴快咧到耳根子上去了!别愣着了!赶紧的,给我帮把手,功劳归你一半,好吧?快走了!”嘿,傻子拽起来还挺沉。 —————————————— 分割线 ———————————————— “哟——奴家见过凌侍卫。” 迎面一个嗲嗲的声音传来,惊得我一阵鸡皮疙瘩,凌宣也是一愣。但好歹是在翰王身边见过“大阵仗”的,立马肃了面容:“周小姐。” 周小姐?仔细打量过去,天,美女!这冰肌玉肤赛白雪,杏眼蛾眉胜芙蓉,连我看了都差点忘了呼吸,男人见了那还了得?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西苑的美人之一吧,啧啧,别说,这个邪王品味还不错,只是可怜了这么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大好年华就要浪费在一个视女人如草芥的男人身上,可惜!但是看着她细致的牡丹妆,精心的穿戴,美女竟乐在其中,可悲! “大胆婢女,见了我家小姐居然不行礼!”一个粉衣丫鬟尖声怒斥。 大胆婢女?是说我吗?愣愣地环顾四周,呃,除了我们几个加上站岗的侍卫,没有别人了。“呃,我……” “大胆奴婢!王爷的贴身侍女是你一个小丫头就可随便训斥的么?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还从未见过凌宣发威呢,哇,好帅!眼冒红心地望向他,却被他一瞪。 “粉儿,退下!”周小姐杏眼一瞪,粉丫头讪讪退到一边。 粉衣,粉儿?哈,是够粉。 “姑娘就是前些日子调入听风阁的女子了吧,真是好福气呢。蓉颜一直在想,该是怎样的女子得王爷如此青睐,今日一见,果然与别个不同。”边说着边盯着我的疤,严重的鄙夷清晰可见。 哼,这话说的,到底是夸还是讽?算了,这种终日勾心斗角争风吃醋的女人,还是少惹为妙。整了整面部表情,挤出一个无害的笑脸:“周小姐谬赞了。方才乍见小姐仙颜,惊为天人,一时只觉倾国倾城,所以失了礼仪,还请小姐见谅。” “咯咯……”莲指轻抬,芙蓉团扇遮住了樱唇,轻声而笑。看来美女也喜欢听人夸,只见她笑得开心,竟没再说话便让开了路。 呼……以后,这些女人还是避开的好。这里还真是个是非之地啊! 第二十章 逗弄凌宣乐开怀 “你……” “你……” “呵呵,你先说。”挠挠头,有些诧异地看着欲言又止的话痨。 “那个……”话痨也有结巴的时候?“我以为依你的性子会教训她们,王爷你都不怕,可你居然不在意她骄横跋扈……” 抬手打断他的话:“有人曾说,宁得罪小人,勿得罪女人,更何况还是这种美女蛇,更更何况她还是你家王爷我家主子的女人,所以,陪个笑脸买个肃静喽。这样也好,如果以前西苑的人以为入住听风阁的是怎样的美女而担心我勾走了王爷的话,这下她们正好就可以放心了。这样的脸,王爷怎么会看得上呢?所以啊,今天遇见她对我来说还是个好事情呢。” 说完,忽略他的深思,找林伯去也。 —————————————— 分割线 ———————————————— “林伯——”一看到这个和善的山羊胡子大叔就倍感亲切。 “呵呵,晨丫头来了,瞧你这鬼精灵样儿!”林伯怜爱地看着我猫似的腻在他胳膊上。 “咳咳……”这个凌宣! “凌侍卫,你怎么……”林伯诧异地看着门口盯着我一脸恨铁不成钢模样的凌宣,奇怪王爷的贴身侍卫怎么就跟着我到处跑。 “嘿嘿,林伯,今天是莺儿妹妹的生日,凌宣也想尽份心意,主动提出要帮我忙呢。”说着赶紧给凌宣使眼色,好好表现啊,这可是你未来老丈人呢。 到底是凌宣,恭敬不失帅气地行了个礼,朗声道:“莺儿姑娘善良乖巧,今儿是她的好日子,我也想着尽份心意,希望她能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林伯微笑着抚着山羊胡子,眸中闪过一丝了然,温和一笑:“难得你如此关爱小女,老夫谢过了。” “不敢当,林总管言重了。” 这俩人,还客套上了?“我说,你们别这么文绉绉的,我听着别扭。林伯,我托您收集的奶皮怎么样了?”我记得古印度人是将牛奶放置一段时间后捞出表层的奶皮装到皮口袋里,反复拍打揉搓制成奶油的。这里没有淡奶油,也没有搅拌机,只能采用这个方法了。 “照你说的准备了一大盆。伯伯我活了这么大年纪,竟不知你小丫头想用这奶皮做什么?”林伯呵呵笑着把我们引到管家小院里的小厨房。 看着那厚厚的奶皮,忍不住感慨,到底是在王府,这事情办得就是漂亮,本来以为会是皱巴巴的恶心样子,结果林伯居然命人弄得平平整整,做事太有效率太有质量了!忍不住抱住林伯胳膊大大撒娇一番。林伯被我夸得直笑,凌宣却受不了地一个劲儿的打哆嗦。 “凌大侍卫,你功力深厚,身手不凡,麻烦把这些奶皮使劲敲打敲打, 越稠越黏越好。” “这是做什么?”凌宣接过我递过去的棒子,轻轻一搅,奶皮破碎,他皱紧了眉。 “奶油。记得打的时候用力均匀,速度越快越好!相信以你的功力一定能行!”哥儿们似的拍拍他的肩膀,开心地看着他脸色黑了又黑。 “我苦练二十年的武艺竟用来做这个?让王爷知道了……” “你做不做?不做我找别人,反正是送给莺儿的!”叉起腰恶狠狠地盯着他。 “做,我做!”一听是给莺儿的,帅哥立马变傻瓜。 “丫头,你说要新鲜水果,我这就去取,都给你在后院放着呢。”林伯有些意外地看着我支使傲气的凌宣,但只是立在一边微笑。 “谢谢林伯!”林伯乐呵呵地出去,山羊胡子一翘一翘。 “真不明白,你这副样子怎么就能在王府里大小通吃?林伯一向是笑面虎的模样,府里的人哪个不是恭恭敬敬,偏偏对你例外……”凌宣边迅速地敲打着奶皮边撅着嘴抱怨。 “林伯,您回来啦!”开心地朝他背后喊道。 只见棒子咣当掉到了地上,凌宣一个闪电般的向后转,不知所措地鞠躬道歉:“林总管,我方才胡说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冷亦晨!你唬我!”今天凌宣第二次发飙哦,赶紧记下来! “我这是警告你,不要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哈哈!快点去把棒子洗干净了,难道你要给莺儿的点心里添点儿土吗?” 凌宣颤巍巍地指了我半天没有言语,最后无力地耷下膀子乖乖洗棒子去了。 “我该发面了。鸡蛋呢……” 第二十一章 月夜清辉澹水木 “亦晨,你去哪儿了?害我找了半天!最后问过青山才知道你是到了父亲这里,真是,也不告诉我一声。”莺儿一进门就拉着我直抱怨。 “惊喜就是要保密才叫惊喜嘛。” “那干吗非得到晚上才把我叫过来?”莺儿妹妹问题总是这么多。 “今晚月色好啊。你看今晚月亮多亮啊,是个月圆人圆大家乐的好日子。”说真的,今晚的月亮还真是美,明亮的月光倾洒一地,柔和地照亮墨色大地,加上微风带来的阵阵桂花香气,诗情画意到了极点。 “莺儿,今日是你的生辰,祝你生辰快乐,幸福永久!”凌宣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郑重了?哇,白衣袂袂飘仙举,收敛了往日的玩世不恭,月下的他也是大美男一个。 莺儿小脸儿一红:“谢谢凌大哥。” 这俩人,有戏! 和林伯抱出点好细小蜡烛的蛋糕,轻轻唱着:“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莺儿惊喜地看着烛光点点后面的老父亲还有露着一口大白牙的俺,眼角落下两行清泪。 “呵呵,莺儿,快点吹蜡烛啊!在我们那里,一下吹灭的蜡烛越多越好哦!” 莺儿没有再问什么,深呼吸,一口气,全吹灭了! “哇,莺儿,你肺活量真大。”忍不住感慨,天,这可是整整十六根蜡烛啊! 与我待时间长了,莺儿自动忽略我时不时冒出来的新鲜词儿:“亦晨,这是什么啊?好漂亮!” “这叫生日蛋糕,是专门给寿星庆生吃的。外面这层漂漂亮亮的是奶油,这可是凌宣亲自打的,可废力气了呢。我在奶油里加了长生果沫和苹果汁,祝你长命百岁,平平安安!” “谢谢……”莺儿已经激动得语不成句了。 挽起林伯的胳膊:“最应该感谢的呢,是林伯,你的亲亲父亲,这些材料可都是他一手准备的啊。我都嫉妒你了,这么好的爹爹,莺儿,你要是不喜欢,让给我好不好?” 莺儿破涕而笑,一头钻到父亲怀里,笑嗔道:“谁说我不喜欢爹爹?就你没个正形!我爹爹才不要让给你!” “莺儿,你真小气!”作泫然欲泣状,拖起凌宣雪白的衣袖作势就要往脸上抹。 “冷亦晨,你把脸弄得跟小花猫似的,不舍得用自己的帕子就用我的衣服?”凌宣一个鱼跃,倒退到五米开外惊恐地瞪着我。 “哇,凌宣,百闻不如一见,你的脚下功夫太厉害了,教我几招呗。”说着抹了一点奶油,朝他奔过去。 “冷亦晨,你别过来!” 只见明亮的月光下,一白衣美男神色慌张地四处乱窜,身后跟着一个步步紧逼的丑丫头,旁边置身事外的一对父女亲切地偎在一起,开怀大笑。 “凌宣啊,你能不能下来了?再不下来蛋糕就要吃完了哦。”捧着莺儿给我的大块蛋糕,热心地朝房顶上某个哀怨的帅哥喊。 不理我?“莺儿,听说过嫦娥奔月,没想到今晚能看到凌宣奔月呢!千古奇观呐!” 莺儿扑哧一笑,笑眯眯地望着月下白影:“凌大哥,你下来吃蛋糕吧,我都给你切好了。亦晨,不许闹他了!” “是是是!有你护着,我哪儿敢啊?” 到底还是心上人的魅力大,莺儿话音刚落,凌宣不假思索就飘了下来,那身姿,绝对是经过故意处理想诱惑我们莺儿芳心的。只见他潇洒地踱步过来,彬彬有礼地接过莺儿手中的蛋糕,迷死人不偿命地滋滋放电。 完了,俺们小莺儿沦陷的日子不远了…… 第二十二章 故人相见乐开怀 “亦晨——”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怔愣的看向门口,不一会儿,莺儿急匆匆的身影便奔了进来。 “咋了?” “洛,洛,洛神医……” “洛洛怎么了?你好好说!” “洛神医来了!” 呼,吓死我了。等等……“洛洛来了?” 莺儿大口喘着重重地点着头:“哎——” 没等她哎完,我便冲了出去,站在门口巴巴张望。果然,不一会儿,迎面来了四个人,最后面那个不是俺们小洛洛是谁? “洛洛——”开心地冲过去,一个猛子扎到他怀里,来了个熊抱。 “晨,晨晨!”洛离惊了一跳,待看清了,忍不住咧嘴大笑,哇,那叫一个春风和煦夏日清凉啊…… 谁揪我领子?眼见自己被人拎着往后移,离洛洛越来越远……咋感觉跟许仙和白娘子似的?这是谁这么法海!咳咳,那啥,邪王啊……只觉得四周嗖嗖的凉风,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本王出去了半月,怎的不见你迎接?冷亦晨,你目无本王!” 邪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脑袋里冒出这句话,一时只觉乌云压顶,电闪雷鸣。 “那个,王爷,欢迎您回府。”我能屈能伸,尽量还是不要往枪口上撞了。 “哼!”怒气冲冲地一甩手,踏着重重的步子大步走进听风阁。 “哈哈,五哥,你府里人的欢迎仪式很是热情啊,可惜冲的不是你这个主子……”上次那个帅哥王爷,就是七王宗政文庆,总司户部的章王,再一次被邪王惊鸿一瞥吓傻了。 另外一个气宇轩昂的帅哥要显得沧桑的多,仿佛经常在外奔波似的,整个人张扬着冲天的豪气。自始至终,他都是面不改色地看着这一切,仿若都与他无关。这不,他和邪王一起气势逼人地并排走进听风阁。 “四哥五哥,你们等等我!”七王很狗腿地粘了上去。 四哥?就是总司兵部的贲王宗政文鏖?这个贲王不是常年带兵在外吗?邪王一下离府半个月,回来后贲王也一起,连章王也来了,刑兵户三部首脑会首,莫非有什么大事发生?管他呢,反正与我无关。 “洛洛,你不是去找你师兄了么?怎么,有第一美男的消息了?”嘿,见到洛洛这张桃花脸我就高兴,亲人啊…… “呵呵,”轻笑着点头,“我先进去议事,过会儿再跟你细说。” “嗯嗯嗯。”连连点头,目送着他走进院里。 “吭!” “凌宣?你又怎么了?有人欠你钱吗?脸色这么难看,难道是病了?洛洛在这儿,一会儿叫他给你瞧瞧……”呃,领口再次被人揪住。 凌宣长舒一口气,放开我:“女人!在这个王府里只有王爷最大!王爷就是你的天!以后你最好不要有此等放肆的行径!” 我怎么放肆了?虽然当众抱洛洛是出格了点,但那不是高兴的吗?毕竟俺都三个多月没见到他了,再说,他可是让俺重见光明的救世恩人呐。一群食古不化的古人!郁闷地看着凌宣大怒而去,剩下的丛寒用他寒冬腊月刀子般的目光摧残了俺弱小的心灵良久,才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阿弥陀佛,这都是啥事儿啊,八月的大晴天冻死我了。 坐在银杏树下巴巴地望着门口,没办法,他们一定再商量什么重大的事情,还是不要凑太近的好。哈,洛洛出来了!开心一跳,迎了上去。 “晨晨。”洛洛桃花脸上满是笑意。嘿,看来洛洛见了我也很开心嘛,真好。 “洛洛,好想你啊!”刚揪起他的衣袖,丛寒一个冷眼过来,冻得我一下收回了“爪子”。 洛离了然地冲丛寒一笑,凌宣倒是不好意思地转移了目光,丛寒还是一副冷脸,摆明了不买账。 “这疤可还好?”洛离使了个眼色,轻声问到。 “还好,有你神医在,再好不过了,谢谢。”洛离这才放心地笑开了。 “看来你心情不错啊,怎么样,找到你师兄了吗?他原谅你了吗?” 洛离笑着点点头:“师兄很好。”说罢沉思了一会儿,“师兄比以前更超脱。竟还真被你说中了,师兄当真隐居山林潜心钻研医术去了。” “哈,我就说嘛,在你心目中完美的师兄怎么可能会自暴自弃呢?那他现在医术是不是进步很大?你俩谁的更高呢?” 洛离皱了眉:“晨晨,你很希望我俩再比试么?医术不是用来比试的。再说,我倒是想扔掉这第一神医的名号。” “嘻嘻,我好奇嘛。洛洛,看你平日里嬉笑怒骂不问世事的模样,觉悟还不低,我小瞧你咯。” “可不是小瞧了?这天下也就你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可还记得初次相见你第一句就是嫌我烦。” “那还不是我刚醒来你就嘟嘟个不停嚷得人心烦。再说,我哪儿不把你放在眼里了,我可是把你当成最亲的人……” 第二十三章 此处情形不寻常 “冷亦晨!进来!”一声暴喝惊得院里的人全部一跳。 “我没做错啥吧?”认真回忆着,貌似我什么也没干呐?再说,你们在商量国家大事,我进去不合适啊?“那个,王爷,你们议事,我进去不太方便吧?” 这次,丛寒和凌宣都选择支持我,难得啊。 “不要让本王说第二遍!”压抑的声音里饱含着浓浓怒意。 “是!”不情愿地挪着步子,“洛洛,等等我,一会儿再聊哈。” “冷亦晨!” 什么叫黑云压顶乌云压境,看咱们邪王的脸色就知道了。到底怎么了?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没什么不妥的啊?我每天都把书房擦得锃亮呀? 邪王阴森森地瞥我一眼,低下头研究起来,好像是幅地图;章王意味深长地瞅着我,笑得很八卦;贲王终于拿正眼瞧我了,只是眼中这是什么情绪,他对什么感到很费解吗? 两个王爷都是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低头研究,还时不时嘀咕什么。 这是怎么的个状况?叫我来就是看我两眼然后罚站吗? 三百九十八,三百九十九,四百!天,累死我了。瞅瞅那把紫檀木椅,悄悄挪了两步,没人发现,再挪两步,还没人反应。舒了口气,挪过去轻轻坐下。贲王的目光无意扫到这边,还是那种费解的眼神。看着三个人埋头苦思的模样,我也感到费解,这到底是咋了? “这里地势险峻,他们占据了有利地形。若是能前后包抄,代价就小得多。”贲王指着地图,浓眉紧锁。 “前后包抄?怎么过去?全是险关,就这一条大路。东面不远处倒是有条小路,可是不适合大部队经过,他们也会有所防备。西面是方圆几十里的大泥潭,寸草不生,根本行不通……”章王一捶地图,懊恼不已。 “若是派精英突击,烧其粮草,倒是也不无不可。”翰王嘴角一扬,眼里精光乍现。 “这倒是个好办法,但丘国大军就囤积在不远处,从小路包抄的小部人马恐会全军覆没。况且,那边乱石嶙峋,在运粮道上厮杀怎么都是两败俱伤的下场。”看来贲王爱护兵士的美名不是虚传。 好奇地凑过去,到底是什么情形让三个大男人左右顾虑? “你过来做什么!” 贲王一吼,吓得我连退两步,这个男人怎么跟狮子似的?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盯着地图看起来。呶,古代人的绘图技术很高超嘛,比现代的地形图差不了多少。 “你给本王乖乖坐在外面!”邪王一拧眉,似有些不满。 是你叫我进来的,又叫我坐在外间,到底是干吗啊? “亦晨丫头,难道你有什么想法?”还是章王好,不对,怎么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哼!都瞧不起我!一个大步向前,抄起那紫檀嵌玉镇纸往他们说的运粮道中间一横:“把这条路堵了,瓮中捉鳖不就行了。瞻前顾后整的那么麻烦,我都替你们愁得慌!” 咋了?干吗都看怪物似的看着我? 第二十四章 轻言戏语露锋芒 章王无力地揉了揉额头:“小丫头,路是那么好堵的么?那里也不是我们的地盘。” 邪王挥手制止住他的话头:“你继续说。” 还是自家王爷聪明,忍不住一笑:“王爷刚才也说派少部精英过去,目的是毁其粮草。其实王爷大可以派精英军士出击,明里派一小队去偷袭粮草,实则保护暗里的高手去毁掉这条路,将他们堵在这个峡谷里。到时候,瓮中捉鳖,咱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贲王来了兴致:“挺有道理,但我们不可能派军队通过这条羊肠小路,即便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毁掉这条路谈何容易?” “仅凭人力当然不行了,可以用炸药啊。” “炸药?”三人异口同声。 “你们不知道炸药?”古代不早就有炸药了么? “就是爆竹里面的那些东西。喏,一个爆竹可以炸伤手指,那许多爆竹威力不就大了?只要集中些炼药师,将爆竹火药的纯度提高,威力就大了啊。” 六只眼睛同时睁大,干吗,吓唬人啊。 “说!你还有什么想法!”邪王一拍桌子,兴奋不已。 “嘿,那我就不客气了。要知道,火药在密闭的空间里会发生爆炸,就像夏季打雷那般,威力自然不可小觑,只要把一定量的火药包安置在山上石块最易松动的地方,引燃,方才四王爷说的那些乱石不就滚下去堵住路了么?” “那爆炸时我们的勇士怎么办?”贲王担忧地问。 “派高手去就是要他们身手够快。引燃密闭的火药包必须有引线,只要我们引线做得足够长,勇士就有充足的时间离开。其实不需要太远,只要他们躲到稳固的地方,趴下,保证自己不被炸伤砸伤就好。” “好!”贲王一掌击下,豪气冲天。 可怜的海岩书桌,我为你祈祷。 邪王微笑着看着我,明亮得差点晃花我的眼:“还有呢?” “还是王爷了解我,哈哈……是这样的,西南边陲的部落国家都非常信奉神明,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啊,比如往鱼腹啊灵狐啊肚子里塞上‘天书’,用他们的语言写上,对天国不敬,天降神怒。呐,再加上惊天动地的一炸,把他们搞得人心惶惶,这是心理战术。” 看到邪王止不住的赞赏,我也开心起来,愉悦得有些飘飘然。 贲王终于对我露出了肯定的笑容:“这下我可以保证速战速决,一月内平定敌犯!” “四哥是出了名的兵贵神速,我回去立即安排人手研制火药,保证两月内交工。”章王难得严肃郑重。 “其实七王爷你任重道远呢。”看着大家不解,微微一笑,“这些也只能保证暂时地不受进犯,但是如果加上更大的天灾,让他们对天威更加拜服,再加上我们大度的安抚,还怕他不会主动听服吗?” “怎样的天灾?”章王诧异。 “断粮,颗粒无收。西南小国本就粮少,我们再派卧底来个釜底抽薪。”邪王笑得愈加邪肆,狡诈的模样像极了狐狸,不对,这根本就是个狐狸祖宗。 “怎么做?”章王兴奋,带着些傻气。 “七王爷,我们王爷说要您去体会民间疾苦的话还真是一点都没错呢,您就不知道炒熟了的种子长不出庄稼吗?”同情地看着他,这个年轻的王爷,傻得冒泡了。 “是!”章王突然冲我一揖,“等做完这些,我定要细细攻读农书,还请亦晨姑娘多指教。” 唬得我一个倒退,连忙摆手:“七王爷,这我可受不起啊!” “五弟,这下我才算明白你为何会独留她在身边,果然巾帼不让须眉!”贲王拍着邪王的肩膀,哈哈大笑。 邪王走过来,轻抚着我的头顶,笑容温和如暖阳:“晨儿,你说这回我该奖赏些什么?” 说实话,看着这为我绽放的俊美笑颜,有点晕:“王爷,晚饭能做点好吃的不?我想补补脑,今天用脑过度了……” “哈哈哈哈哈……” **************** ************** **************** 这天夜里用膳时,邪王他们都要求我一起入座,但被我拒绝了。不说跟他们一起吃饭规矩多压力大不痛快,仅是府里下人的唾沫就能淹死个人,再说,俺家洛洛早就回他的本草小筑去了。于是,在听风阁的银杏树下摆开四个大大的食盒,冲着皇家贵族才能吃到的珍馐佳肴,伙同莺儿凌宣再硬拽上丛寒大快朵颐起来。 第二十五章 酒醺月影成三人 “凌宣呐,这桂花酒还真好喝呢,嗝……”芳香满口,“酒不醉人人自醉……嘿,莺儿,你醉了……凌宣,嘻嘻,好好表现,陪,陪着你的佳人……莺儿,就交给你了,嗝……我,我可扶不了她……” “不要再喝了!”丛寒一把夺过我的杯子。 “丛寒!你真不够义气!嗝……整天板着张脸,都快成,小老头了……天天冷这张脸,别人看了都难受……嗝……你自己就开心吗?”边说边戳着他硬邦邦的胸膛,呃,跟石头似的,戳得我手指头疼,“没意思……躲都不会躲……”说着脚下一拐,软趴趴地就朝他倒下去。 “不会喝酒怎的还喝这么多!” “谁啊?又拽我!王爷啊……嗝……以后不要再拽我领子了……本来就没几件衣服……拽烂了,嗝,你赔啊!” “好,本王赔,行了吧?你能不能老实点!” 拨开他的手,喜滋滋地冲过去抱住银杏树:“哇哈哈……这树真高……高得我头晕……” “那是你醉了!” “我哪儿醉了?我才没醉!我清醒着呢,嗝……就是手脚不听使唤……”腿一软,赶紧又抱紧大树,恶狠狠地怨道:“你们不要那样看着我……好像我朽木不可雕……我可是块好木头……” “呵呵,好,你是块好木头,快,松开手。” “不!它长得这么高,说不定我能爬到天上去……” “哈哈……你还说我奔月,今儿可是你自己要奔月!” “臭凌宣!烂凌宣!我……我就是要去广寒宫会会嫦娥怎么着?气死你!” “王爷,您就让她抱着吧,明儿一早酒醒了就好,我去拿被子。” “住口!还不快去熬些醒酒汤来!” “是!” “咦?凌宣怎么跑这么快?嘿嘿……他一定是嫉妒我能看到嫦娥……嗝……” “丛寒!你怎的就由着她喝这么多!” “王爷,她只喝了八杯。” “嘻嘻……我喝了八杯呢,”冲他伸出手掌比划比划,“嗯?怎么这么多手指?你们不要乱动!再动我把您们剁了!” “晨儿,那是你自己的手指头。”邪王的表情好像很纠结的样子,嘻嘻,好玩。 “嘿……你以为我醉了?我头回喝白酒呢,就喝了八杯!八……八……多吉利的数字啊……” “很吉利,你要是饶了这棵树就更吉利了!晨儿,松手,你把它抓疼了。” 弄疼它了?这可不好,赶忙松开手:“呼呼,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很疼吗?很疼啊……我给你揉揉……” “晨儿,不要冲着它哈气了,你当心嘴里的酒气熏着它。” “喔,对不起,我不说话了……”赶紧捂住嘴巴,踉跄着退后三步,“哇啊啊……谁在绊我?呜呜……要摔倒了……咦?哪里来的藤条?……呵呵,老银杏啊,谢谢你哈……哇……放开我啊,藤条怎么往上拉我啊……” “别乱动!” “嘎?王爷?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本王一直都在!” “怎么咬牙切齿的……我又没得罪你……” “你确实没得罪本王。好了,回房休息。” “休息?我还没遛食呢,吃了那么多……不遛遛会消化不良的……” “王爷,醒酒汤拿来了。” “晨儿,本王给你准备了缓解积食的汤,咱们回去喝好不好?” “好……” “这才乖。” “可是我还没念诗呢……人家都趁着喝酒,在月下吟诗……” “明晚再念……” “不要!” “你……” “嘿,凌宣你回来啦……嘿,听好了哈,这首词送给你和你的莺儿……” “什么词?”凌宣两张脸都很期待呢。 “明月几时有?哈哈……把酒问青天!我的酒呢?呀,月亮真亮……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嗝……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嘻嘻,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听好了,关键来了哦,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凌宣,最后一句送给你!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嗝……念完了吗?好像完了……嘿嘿……” “词也念完了,咱们休息去。” “不!你不是说还有好汤喝么……” “好好好,先喝汤!” “不喝了!一点都不好喝!” “良药苦口。” “我又没病!不喝不喝不喝……” “凌宣,摁住她!” 咕咚,一口药就送了进来。 “哇哇……你们欺负人……呜呜呜呜……” “妈,有人欺负我,给我灌药……”紧紧抱住妈妈香香的身子,愤怒地控诉这帮人的恶行。 “妈又是谁?不哭了,妈在这儿,他们不敢再灌你药了。” “嘻嘻……还是妈妈疼我……” 迷蒙中觉得妈妈慈爱地帮我把乱发撩开:“醉了都能念如此好词,你到底是怎样的奇人?” “妈,你醉了,连女儿都不认识了……嘿,我是晨晨啊……” “唉,还真醉的不轻。” 第二十六章 酒过无力晓色新 “疼……”头好疼啊,唉,昨晚真不该喝那些酒的……等等,喝酒?蹭地坐起来。哎呦!这是哪儿?金麒麟色的帐幔,金底紫花的锦缎被褥,方形象牙色帛枕……掀开帐帘,远处迎面立着的不是那座紫檀宝座屏风又是什么?天!这是……邪王的卧房?!上帝啊,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醒了么?”冷冷的声音自屏风后传来。 “醒了!”火烧屁股似的一跃而起,踢上鞋子就冲了出去。 丛寒一动不动地杵在门口,如果不是微风拂过带动了墨色衣角,别人会以为他是座雕像。 “丛,丛寒,哈,早上好哈!”该死,我结巴什么? “巳时已过。” 啊?那不都十点多了?我晕…… “那个,丛,丛寒,我怎么会在这儿?” “你醉得厉害,王爷就抱你过来了。”一副石像脸。 头上渗出冷汗。 “昨晚……我没做什么蠢事吧?”天,我喝醉了会做什么啊?天,想都想不出啊…… “蠢事没有。” 呼……还好。 “疯事一堆。” 啥?瞪大了眼,愕然。丛寒眼中闪过的,是戏谑么? “你……你怎么在这里守着,不护送王爷上朝吗?” “王府不止两个侍卫。” 汗…… “王爷命我在门口守着,等你醒来。” 这句你可以不说。 “您守在这儿,这不大材小用了嘛,哈,哈……” “凌宣守着林姑娘。” 沟通有障碍,我还是赶紧走吧。 “你去哪儿?王爷吩咐,你醒来要把这些东西吃掉。”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桌清粥小菜。 “你做什么?” “端回房吃,被你这冰山脸看着,哪儿吃的下去?” 丛寒脸黑了,我心里稍稍解气了些。 等我吃完,莺儿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看来这丫头酒量还不如我,不过,有凌宣守着,保准比任何人都强。唉,美女有使者护花,真是羡煞旁人啊……收拾好碗筷,正打算送给浣洗房的小宁子,结果不经意瞥到了那抹突然出现的紫色身影,赶紧藏到廊柱后面。 “晨儿醒了么?” “醒了,正在房中用饭。” “哦?”紫影轻快地闪进房中。 “你不是说她在房中用饭么?”咋听起来有些不悦呢? “回王爷,她是把饭菜端回自己房中吃的。” 一阵沉默。 偷偷绕过连廊,悄悄往门口蹭去,我需要到大门口外面透透气…… “晨儿!” 老天,他什么时候飘过来的?这是什么邪门功夫? “本王的笼烟步可还入得了晨儿的眼?” 啥?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笼烟步?凌波微步多好听啊。 “晨儿这是要去哪儿?” “那个,王,王爷,饭后碗筷要尽快洗,呵呵,我打算送到浣洗房去。哈,哈……” “白洲。” “在!” “把这些碗筷送去浣洗房。” “是!” 白洲接过,不对,是抄过我手里的食盒,一个跃步不见了踪影。天,我来的是什么地方啊,大家赶路都不用走的吗? 手上突然传来一股温热的电流,直击心房,低头看去,一只修长的手覆住我的,白玉扳指湛着莹莹色泽。 “那个,王爷,要走,您吩咐一声就行,不用……”不用拉着我走这么快啊…… “陪本王用午膳。”头也不回,浑身的霸气张扬在日光中,不容反驳。 “王爷,我刚吃完早饭……” “那就看着本王吃。” 什么?你吃着我看着,你坐着我站着?太过分了啊啊啊! 第二十七章 轻哼小曲气煞人 “太过分了!”想起中午他吃饭时那副享受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明明胳膊跟长臂猿似的,偏偏说够不着让我给他夹菜,你都没看到凌宣那个表情,快憋出内伤了! “呵呵,亦晨啊,你能不能不再折磨你那口大白牙了?”凌宣又把他容光焕发的俊脸凑了过来。 “哼!你就知道看我笑话,幸灾乐祸!早知道我就不帮你了,把莺儿牵给你,我后悔了,我要跟莺儿控诉你的恶行!” “别别别!莺儿可是把你的话当真理,以后我改,我改还不行?”就知道莺儿是你的死穴,看你这副谄媚的模样。 出神地看着墨香居打开的大门,好奇起来,里面究竟是什么模样呢?很神秘的样子,好像除非有重大事件要处理,邪王一般不会进去。 “亦晨,昨晚谢谢你赠我的词。” “嗯?什么词?” 凌宣一头黑线,咬着牙:“就是你醉了说要吟诗送给我和莺儿,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我念这首词了?还送给你和莺儿?”看他头上黑线加密,赶紧改口,“呵呵,送给你俩正合适嘛,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愿你们早日月圆人圆哈!” 凌宣面上一红,轻咳两声:“没想到你竟能做出如此好词。不知换作丛寒,你会送什么?” 丛寒?诧异地看过去,咋还是那副石像脸?脑中一转,一个旋律闪了出来。 “哈,丛寒啊,我这有首小曲儿送与你,你可要听好了记好了哟…… 小小的人儿啊 冷面寡言啊 天天不爱穷开心啊 冷漠的魂儿啊 假正经啊 只会看我们嘻嘻哈哈穷开心 他是谁家那侍卫啊 身强赛过活寿星 貌俊赛过猛凌宣 一头墨发亮又黑 是走南闯过北 气质出众又拔萃 长江黄河喝过水 还和太行打过滚儿 你面容很冷淡 是满脸的欠人捶 你是西山挖过煤 还是东山见过鬼 这人生苦短累 今朝有酒今朝醉 劝你为了不哭大声笑 为了不烦大声呸 小小的人儿啊 冷面寡言啊 天天不爱穷开心啊 冷漠的魂儿啊 假正经啊 我们嘻嘻哈哈穷开心吧 小小的人儿啊 冷面寡言啊 天天不爱穷开心啊 冷漠的魂儿啊 假正经啊 嘻嘻哈哈我们穷开心吧 他是谁家那侍卫 身姿赛过臭凌宣 貌美赛过天神将 风流倜傥似玉翡 是武艺超群芳 正是二十锒铛岁 愿你纯洁幸福勇敢追 挨打挨揍绝不气馁 可是他很自闭 是满脸的生人勿近 您是白天抹过黑 还是夜里做过贼 这人生苦短累 今朝有酒今朝醉 劝你为了不哭大声笑 为了不烦大声呸 ……” 一曲唱完,凌宣笑紫了脸,丛寒气爆了血管…… 第二十八章 燕子坞前秀歌舞 “哈哈……” “七王爷!”我和凌宣赶紧行礼,丛寒那厮还没从怒气中醒来。 “亦晨丫头,你这小曲儿不错,很适合丛寒。我说丛寒,你该听亦晨丫头的,别整日一副冰山脸,笑一笑十年少嘛。”七王摇着玉骨纸扇,抿嘴轻笑,和善可亲。 瞧瞧,人家七王这形象多光辉啊。忍不住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丛寒一个气闷,索性闭上眼不再看大家。这孩子,气性怎么这么大?我还以为他是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呢。 “凌宣,头前带路,找你家王爷去。” 嘎?留我独自面对被我激怒的丛寒?看着他俩华丽丽的背影,一阵无奈,转过身,妈呀,他啥时候睁开眼的?这,这是什么眼神! “哈,丛寒呐,我也是希望你多笑笑开开心心的嘛……” 丛寒不说话,上前两步,高大的身影,冰冷的气质宛若泰山压顶。 看着他眼中集聚的风暴,吞了吞口水:“那啥,我可能酒还没醒,有点晕,我先去睡一觉,再见!”没等说完,撒丫子就跑。 把我的小木牌挂在门把手上,然后迅速拴上门钻到床上。我发誓,只要丛寒在外面,打死我也不出去,那张脸哝,修罗在世啊,都能吓死小鬼! 迷糊中,耳边隐隐传来说话声。 “那丫头呢?”好像是邪王。 “溜了!”臭丛寒,怎么还没消气? “呵呵……” 脚步声越来越近。 “咦?这是什么?”七王清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哈哈,休息中,请勿打扰。五哥,你这个丫头太有才了!” 如果你不扰我清梦,我不介意把才名让给你。 “呵呵,走,去书房。火药的事情你安排的如何?” “进展很顺利,鬼谷子可不是浪得虚名。” …… 呼,终于走了,抄起扇子唰唰扇起来。 —————————————— 分割线 —————————————— 兔子,别跑!在绿林里漫步,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白影,定睛一看,竟是只雪白的长毛兔,可爱至极,拎起裙子追了过去……哇,这是什么地方?山花烂漫,蝶舞翩翩,姹紫嫣红,芳香四溢……这是百花园么?轻烟如纱般漫过,带着丝神秘带着丝魅惑。这样的美景,会有仙子出现吗?仙子…… “晨儿!起床了!” “谁啊?不是说了休息中勿扰吗?” “都申时了,起床!” 揉揉迷蒙的双眼,这是谁这么讨厌,差一点就看到仙子了…… “王爷?!”一个激灵,睡意跑了一大截。嗯?他手里拿的是什么,我的小木牌?既然拿着它就应该看到字了啊?郁闷地接过木牌,看到上面的字,直接傻眼! “休息已毕,有事请敲门?”眼角抽了抽,怪不得他笑得那么奸诈。 “今夜燕子坞歌舞宴请七王,由你伺候,快些准备。”说完,负手离去。 歌舞?也就是说,今晚就能看到他豢养的那些莺莺燕燕了?这些日子不见他召唤西苑那帮女人还以为他从良了呢,结果,哼,本性难移! 第二十九章 细腰争妒看来频 燕子坞建于湖边,雕檐画栋,廊腰缦回,再加上明月中天,湖水粼粼,绿柳成荫,娇花欲滴,还有那水汽弥漫,如烟似雾。好一幅温柔行乐图。 再看我前面这位,斜倚坐榻,慵懒邪魅,手指轻捻,玉杯佳酿,好不自在。唉,我呢,老样子,他们坐着我站着,他们吃着我看着…… 这在我忿忿不平之际,一阵嘹亮的笛音划破夜空,随即金玉鸣弦,丝竹悦耳。歌声响起,似远还近,悠扬绵长。安享时,湖面上突然亮起盏盏莲灯,无数烛光燃起,坞内一时亮如白昼。只见一曼妙少女,冰清玉肤,眉眼含笑,缓缓而来,飘忽的舞步似踏在烛光上,轻盈如燕……细看去,不是那日的周小姐又是谁? 转念一想,仔细打量着两位王爷,瞧瞧,魂儿都没了,邪王眯了眼嘴角含笑,七王点着头轻和着拍子。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缓歌慢舞凝丝竹,今日君王看不足”,怪不得为了倾城红颜,那些皇家人干尽了荒唐事。 一想到这里也就没了欣赏歌舞的兴致,本来嘛,在现代看多了大型歌舞,舞台灯光特效自然要强过这些,虽然我不得不承认,没有那些外在东西,这场歌舞已然好极,但不知怎的,就是不喜欢。我这个人就这样,只要觉得厌了就再也提不起兴致,再好听的丝竹,听在耳里也变成了靡靡之音。 呵……忍不住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睡意如潮水般袭来。 “晨儿不喜欢?”邪王不知何时回了头,七王一听也望了过来,一下张大了嘴。 打哈欠的动作顿时僵住,好一会儿大脑才运转起来,赶紧举手一抬,关上大张的嘴巴,尴尬地低下了头。 良久,邪王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随后慵懒地一抬手:“今日歌舞着实无趣,都散了吧。” 无趣?刚才不是看着挺有兴致的吗? “王爷……”又是那个娇嗲的声音,周小姐还有另外几个舞女腻了上来,“蓉颜还特创了一支舞,唤作细纱,想请王爷指点一二……” “王爷,诗云也有一曲……” “王爷,雅霜也有……” “王爷,还有茗烟……” “……” 呵,还真是莺莺燕燕呐,云啊霜啊烟的都有了。一阵风吹过,各色脂粉味儿钻入鼻孔,忍不住一个喷嚏,打个哆嗦抖掉一身鸡皮疙瘩,悄悄退后几步。 “丛寒!”邪王不悦地皱紧了眉头。 “属下在!”丛寒应着,嗖地拔剑出鞘,刺目的寒光吓得一坞娇滴滴的美人儿顿时摔成一片。 我的天!一阵发抖,丛寒还真是不懂风情啊!这里的女子哪个不是美人如花我见犹怜,他怎么就忍心拔剑相向?难以理解…… “还不回听风阁!”邪王看我一眼,甩袖离开。 倒吸一口气,赶紧跟上。边走边纳闷,这七王爷就不管他了? 一路拔足狂奔才能勉强跟上前面两人的步伐,俩人都一样,不懂的怜香惜玉,虽然我丑,但好歹也是个女的,就不知道走慢点好让我跟上么? 停在听风阁门口,邪王的大半张脸都掩在黑影中,看不清表情。 “晨儿,你可有话想说?” 嗯?真是奇了,他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嘿嘿,王爷,小的困了,能不能回房休息呀?”然后很狗腿地谄笑。 “嗐,你去睡吧。” “谢王爷。”看来他今日心情还好,得到他的准许,开开心心地直奔卧房,亲爱的枕头,我来啦—— 第三十章 踌躇心思无从计 这段时间邪王像是公务繁忙的样子,真的是早晨我和莺儿还未醒,他便上班去了,等我和莺儿把就寝的事宜安排妥当,他才回来,每天都风尘仆仆,眉眼芳华中多了一丝倦怠。 虽然与丘国一战,军队里有贲王,户部调度有章王,但那日听凌宣不无自豪地说,其实翰王是整个大靖的智囊。看他每日繁劳,有些心疼但又无奈,谁让无论哪个年代都是能者多劳呢?除了每天早上早起些为他准备点提神醒脑的早点,晚上添上安神的熏香,别的忙就再也帮不上了。 不知道怎的,这些日子喜欢上了倚在银杏树下巴望着大门口?直到昨日…… 送走王爷,凌宣一大早便在院中练剑,潇洒帅气。可是某人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眼睛有意无意地瞟着莺儿。 想到到此情此景,心下一惊,怎么凌宣的模样如此眼熟?天哪,我不会……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看上那抹紫色呢?冷亦晨!你还往门口看!看他这个时候也不会出现!哦,天哪,不是吧…… 这个认知让我懊恼不已,郁闷地狠狠拽着地上的青草…… “神经。”丛寒从旁边飘过,冷冷丢下这么俩字。 “丛寒!” 冷面人长眉一挑,用眼神示意:有话说。 郁闷地抓抓已经惨不忍睹的头发:“那歌儿的事情,你就原谅我吧,我没有恶意的,就是希望你以后不要整日不苟言笑的,想让你多笑笑。如果你还是不解气,那就也唱首曲子编排我好不好?” 长眉差点飞到头顶:“神经。”撂下俩字,扭头离去。 “喂!”吼,这家伙不要太把自己当酷男啊!算了,他天性如此,孤傲得很,肯定不能容忍那些歌词,唉,是我做得太过头了。不行,得想个法子哄哄他,要不天天吹冷风,还时不时飘来句“神经”、“傻子”、“蠢”……看看看看,我这大半个月都过得什么日子? 对了,他一定没有自己的画像,我送他幅肖像画,就画他笑得样子!虽然没见过,但是光是想象就知道肯定赏心悦目。 心动不如行动,当下便奔到邪王书房里,“拿”了几张上好的纸,笔嘛,毛笔我是用不了,自个儿找根小棍儿在火上一考就行了,虽然没有专业学过,但是描摹方面还是有点天分的,就这么办了! ………………………………分割线……………………………………………… “莺儿,这安神香效果怎不不怎么好啊,我看王爷还是很疲劳的样子。” “王爷最近太忙碌了,这安神香最是有助安眠入梦了,王爷忙的时候有这个最好。”莺儿突然神秘一笑,“亦晨,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关心王爷了……” “臭莺儿,胡说什么呢!” “我有说什么吗?”看着她一脸无辜的笑脸,怎么就感觉这表情这么熟悉呢?凌宣!果然近墨者黑! 正要冲过去呵她痒,却听陪侍来报:“王爷回府——” 赶紧把手头的东西整理好,迎了出去:“恭迎王爷回府。” “哈哈,免了!”他好像心情很好,眉眼带笑,脚步都比平时轻快许多。 “晨儿,过来。”说着拉起我就往外走。 咦?这银杏树下什么时候摆上了圆桌圆凳? “坐。”嘴角一扬,笑容闪着溺死人的温柔。 一时有些纳罕,“这个……” “让你坐你就坐!”说着一把把我摁在板凳上,自己坐到了对面。 “王爷,酒来了。”凌宣恭敬地摆好杯盏。 喝酒?赶紧摆手,那天撒酒疯的事被他们一直笑到现在,还是算了吧。 “晨儿,这酒你一定得喝!抿一口意思一下也成。今日火药研制成功了!”说着自行跟我碰了杯子,一饮而尽。 “真的!”哈,这么大的事情,是得好好庆祝一下,我也一口喝干,幸亏凌宣给我拿了个超小的酒盅,“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了!” “哈哈……晨儿,这次可多亏了你的锦囊妙计,就连我们都没有把计划想得如此周密,从战前到战中甚至战后你都想到了,实在厉害!待我军旗开得胜,本王定要重重赏你!说,晨儿,你想要些什么?” 我想要自由……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但看到他兴奋温柔的脸庞,话到嘴边硬是变成了:“王爷太客气了,府里的后花园非常漂亮,没事的时候我可不可以去那儿玩?” 他一愣:“如此简单?” 点点头。 “准了,本王还准许你可以横行王府不受禁忌!” 啊?这样更好了! “谢谢王爷!” “哈哈……” 第三十一章 所谓京城当如是 睁开眼,天刚蒙蒙亮,做个深呼吸跳下床,用凉水洗洗脸清醒一下,穿戴整齐准备去厨房取我的特制早点。 “晨儿。”今天翰王怎么起得这么早?看他容光焕发的模样,想必今日王府的人日子都好过了。 “王爷早。” “早。晨儿这是要去哪儿?” “王爷,您不知道,这些日子的早点都是亦晨姐一大早亲自准备的吗?”莺儿这丫头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哦?”翰王看着我一愣,随即笑开来,“怪不得最近的早点与往日不同,清淡美味了许多。” 一个笑得暧昧,一个笑得意味深长,笑得我脸不争气地开始发热:“那个, 王爷,我去准备早餐!”说完就溜。 “哎——”翰王一个箭步拉住我,“莺儿,你去叫膳房准备早点。晨儿今天就休息一下。” 多希望消失在门口的那个身影是我的啊,总比在这里跟他大眼瞪小眼强。最近可没出息了,一见到这张俊美无铸的笑脸心脏就噗噗直跳,我完了…… “呵呵……晨儿,一大早苦着张脸做什么?今日四哥在京郊试验火药,可有兴趣一起去看?” “真的?我可以去吗?”虽然在电视电影里常见,但还没见过现实版的呢。 “当然可以,你是最有资格去的。” 能不能不要笑得那么春风荡漾啊?心脏又受不了了…… …………… …………………… …………………… ……………… “哇,好漂亮的马车!”帅气的四匹枣红大马,高大威武,整驾马车用暗紫罗兰的绸缎铺身,镶着鹅黄的边沿,薄如蝉翼的纱窗透明感极高,尽显华贵奢华。 “晨儿喜欢就好。上来吧。”翰王不知何时已经上了车,正弯着腰向我伸出手。 四周响起一阵整齐的吸气声。大家都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翰王眯眼一扫,大家全都禁了声,一时王府门口静谧无比。 犹豫地望着面前修长的手掌,尴尬至极,王爷啊,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低调啊,我可是一个小厮打扮啊,而且还是个面上带疤丑陋无比的小厮…… 见我不动,翰王纵身一跃,跳到我身边,诧异地看着他嘴角诡异的微笑,大叫不好。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身形一动,我突地腾空而起,下意识地抱紧他的脖子,只见他扬起一个满意的笑容,抱着惊魂未定的我跃上了马车。 刚才是怎么的个状况?面前那张脸渐渐清晰起来…… “啊——”赶紧松开手跳开。 “哎——”长臂一捞,使我免于和墙壁亲密接触的命运。 讷讷地抽回胳膊,悄悄缩到一边,拉开和他的距离。 他无奈地摇摇头,微笑着合上了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没了那目光的压力,顿时轻松了不少,撩开帘子一角,向外看去。 宽阔的石板路绵延不绝,马车驶出森严安静的皇城后,街道一下热闹起来,青砖素瓦古色古香的店铺林立,错落有致,人流不息;挑担小贩穿梭在人流中,高声吆喝着,时不时有孩童拉着大人挤过去买些可爱的小玩意儿;路边小吃摊上坐满了埋头大吃的顾客,生意兴隆。马车行到一个宽阔的三叉路口,中间是一座巍峨高楼,气势宏伟富丽堂皇,中间宽大的匾额上飞蛇走龙地写着“娄香居”三个大字,气势磅礴,一看就出自大家之手,但是门厅有些冷淡,进出的似乎只有些衣冠华丽的富贵人士,看来这是类似五星酒店的地方…… “原来靖国都城是这个样子的啊,真漂亮……” “晨儿……” “嗯?”下意识地回答,呃,他什么时候睁开眼的?怎么又皱上眉了? “晨儿喜欢这繁华之景,我以后常带你出来可好?” 怔愣的望着他温柔的笑脸,脸颊的温度越来越高…… “谢谢……”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赶忙转头看向车外。 唉,为什么对我这么温柔?保持你原来邪魅倜傥的形象不行么?那样我要逃,也逃得心安理得些…… 第三十二章 靖国首脑齐聚首 “嘶——”马的嘶叫声传来,马车一阵轻晃后停了下来。 思绪被拉回,站起身想要下车。谁知紫影闪过,翰王已不见了踪影。看来是急切激动到极点了,一到目的地多一秒都不肯坐了。 摇头笑笑,走到门口却愣住,绚丽阳光中,草木苍翠处,羊肠小路上,英姿勃发的男子正微笑着向我伸出手,笑容潋滟:“动作真慢。” 周围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咬咬牙,扶住他的手,轻快地跃下,尴尬地躲到他身后。刚才偷偷看了一下,周围人可不少,而且还都是高大威猛的各色帅哥。看到他们诧异的目光,脸蹭的就红了,丑丫头啊,这下你的面子可大发了。 “五哥,就知道你会带这丫……小子过来。”章王乐呵呵地瞅着翰王身后躲藏不得的我。 “本王也一直盼着冷公子能亲眼见见咱们火药的威力。”贲王豪气地扬鞭一挥。 “这便是传说中的冷公子么?今日总算见到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顿觉身心舒畅。 忍不住抬头打量说话人,哇,墨发一丝不苟地束在黄金冠中,剑眉朗目,葱鼻英挺,唇线刚毅,好一个棱角分明的帅哥!虽然言语温和,但举手投足无不透出一股镇定自若的从容大气。这一身贵气的男子又是哪位王爷呢?我知道这些兄弟当中, 老二博王宗政文庚总司礼部,老三卓王宗政文康总司吏部,老六直王宗政文唐总司工部常年在外。这位是…… “大哥,这就是晨儿。”翰王轻轻一揖,顺手把我从背后拉了出来。 这下我可就完完全全暴露在各大美男面前了。这个邪王想干什么啊?让我在这些天人面前自惭形秽吗?得罪你也不带这么整人的啊,何况我也没得罪你…… “呵呵,果然是个精灵的丫头。”大型男大帅哥发话了,暂时花痴中。 等等,他叫我丫头?刚才贲王和章王都成我作男子,他偏偏……再等等,刚才翰王叫他什么?大哥?天!翰王的大哥不就是靖国的文华帝宗政文广?上帝啊,我见到活生生的皇上了!皇帝哎,还是活的…… “晨儿,不得无礼!”翰王郁闷地拉过我,抬袖擦掉我的口水。 “王爷,他是皇上哎,是靖国的老大啊……”边说边瞄着皇上,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哇,王爷,你看,这个皇上好帅啊,我从没想过皇上也是个大帅哥……” “冷亦晨!”一声爆喝,震得我两耳轰鸣。 忍不住掏掏耳朵,真耳鸣了……咦?皇上笑了,好帅! “不准再看他!”又是一声怒吼。嘎?这是啥话?这话说得,怎么酸味儿这么浓?看他那愤怒纠结外加些许懊恼的脸色,脑中刺啦一道白光,这,这位不会是在吃醋吧?拜托,大家都没听到,都没听到……可是那帮人张大的嘴巴,惊愕的眼神,分明就是听的清清楚楚嘛。 第三十三章 葱郁郊外酸意浓 “晨儿,你要再盯着大哥看一眼,我就抠掉你的眼珠。”邪肆的轻笑在耳边炸响。 赶忙捂住眼,这家伙太邪恶太恶毒太狠辣了,我又没干啥,只是纯粹的欣赏啊。 “怎么?诸位今日不是来看火药而是来看本王的侍女么?”翰王一把拽住我塞到身后。 “恶魔,坏蛋!”冲着他的背恶狠狠地无声诅咒,居然威胁要挖掉我的眼,太狠了! 站在一侧的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看到了我的小动作,轻轻一笑:“敝人宗政文庚,乃翰王二哥,很高兴认识姑娘。” “呵呵,不敢当不敢当,是民女很高兴认识博王爷才是……” 翰王斜他一眼,又孩子气地把我往旁边一拉。 另一位邪魅堪与邪王媲美的帅哥胆气冲天,一把拉过我,挑衅地看着翰王:“我说五弟,兄弟们只是想见见传说中的奇女子,怎的就如此小气?” “三哥!”翰王挤出这么两个字,一把拽过我,“你给我老实呆着,不许乱跑。”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貌似都是你们把我拽来拽去吧,我主动往哪儿跑了?但是看到某人头顶已经冒出缕缕青烟,赶紧狗腿地谄笑:“小的绝不乱跑,就呆在您身边,就呆在您身边……” 某人脸色这才稍霁了些。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我这是伴王爷如伴火山呐!为自己悲惨的穿越命运掬一把泪。 —————————————— 分割线 —————————————— 我承认我害怕了,别鄙视我,放你面前一匹高头大马,膘肥体壮,此时还前蹄高扬,昂首嘶鸣你不怕吗? 一步一步一步往后退着,“马大哥,你有气别往我身上撒,那啥,我以前可从来没有骑过你的同类啊, 你看我友好吧,嘿嘿……” “冷亦晨!你不要给我丢人!” 谁?这话说的不要太过分!一扭头,翰王怒气冲天地站在身后,黑眸里的的火苗一簇一簇。再看周围,各位王爷都已经各自上马,一个个好像看到了什么好戏,乐的前仰后合,我是不是看到了真正意义上的“人仰马翻”? “给我上马!”翰王牵过缰绳,一把把我拉到另一匹大马面前。 看看眼前这匹帅气威风的白色大马,再看看欲把缰绳塞给我的某人,干笑两声,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嗯,这是马镫,我该抓着什么爬上去呢?马鞍?那怎么坐啊?缰绳?太软了吧?求助地看向已忍无可忍的某人,欲哭无泪:“我不会……” 拳头握了又松,长舒一口气,把我推开,自己一个潇洒的鱼跃,翻身上马。 嘴角抽了抽,我怎么办? “冷姑娘若不介意,可否容小王载你一程?”枣红马上,玉树临风的三王爷桃花脸上满是笑意,那笑得叫一个春心荡漾。 “啊——”正要答应他,腋下穿过两只狼爪,还没反应过来,腾空而起,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先什么都不管,抓住马鬃再说。 “不用劳烦三哥,本王的丫头自然由本王载。” 原来他不是要把我扔在一边啊?还算有良心! “松开马鬃,抓着我就成!”抓过我祸害马鬃的手放到自己腰间。 “多不好啊啊啊……” 话音未落,白马撒开蹄就开始狂奔,妈呀,还是抓着他吧。 第三十四章 世间生命诚可贵 “直王何在?”皇帝神祗般屹立在汗血宝马上,凛冽地注视着前方跪了一地的将领士兵,威严无比。 哇,这才是真正的帝王模样吧,与刚才温和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呐,这个文华帝够帅! “真的不想要你这俩眼珠了?” 温暖的气息喷在耳畔,可是我怎么感觉这么冷呢?赶紧收回目光,低眉顺目,乖乖地让某个吃错药的家伙抱下马。 “臣弟参见圣上!”一个青色身影大步而来,扑通一个端正的大礼。 “果然是主管工部的王爷。”看着来人,忍不住轻声感慨。 “何意?” “呶,他身形瘦削,面带风霜,看他的肤色就知道是经常在户外奔波,还有那双手,虽然好看,但却粗糙许多,跟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你们不同……” “冷亦晨,你观察很仔细嘛……”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怎么又阴阳怪气的? 揽在腰间的手劲大了几分,忍不住龇牙:“哈,王爷,那个,我错了哈,您能不能先放手?” “哼!” “大家跟我来。”直王做了个“请”的手势,向远处的荒凉空地走去。 “皇上,臣弟已将山石的构造纹理教与选中的勇士,他们已将火药安置完毕,等下各位须将双耳捂牢,趴下莫动。”直王一指,原来他早在安全处置了几个舒适的垫子。 哼,我说还不愿意,就这样,不是养尊处优是什么? 等各位王爷将领都趴好,直王一个手势,一个指挥官举起手中的红旗,用力挥了起来。 大家赶紧捂住双耳。 不一会儿,前方山上轰地一声巨响,尘烟弥漫,一时间地动山摇,地面剧烈地晃动着,晃得人头晕眼花…… 下意识地贴紧垫子,恨不得化成一棵树长出长长的根须深深扎进土里才能稳住身子。突然,一只胳膊揽紧了我,王爷? 未等我细想,又是一阵地动山摇,只见闷闷的轰隆声想起,山坡上顿时巨石滚滚,争先恐后地从山上狂奔而下。几分钟的工夫,两座山丘的山坳处便堆起了一座石墙。 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他们到底是怎么研发出这么厉害的火药的? ………………………… 分割线 …………………………………… “哈哈哈哈哈哈……”此起彼伏的大笑声响彻山谷,山风飒飒中,靖国皇族将士个个自豪无比,豪气冲天。 “大靖威武——” 皇帝豪迈地看着这只独特的作战部队,朗声喊道:“火药一出,涨我大靖军力,朕希望各位热血儿郎不辱民愿,奋勇杀敌,保我边境安康!” “威武!威武!威武!” 贲王上前一个军队大礼,将手中烈酒倾洒于地:“三日后出兵丘国,誓将夷虏驱逐出境!” “威武!威武!威武!” 看着眼前这幅士气高昂信心十足的场景,不禁皱紧了眉,或许,我错了…… …………………… …………………… …………………… …………………… 临时搭起的军帐中,几个王爷和将领们打成一片,似乎已经出兵大捷。 翰王正高兴地灌着酒,目光不经意扫过来,眉头一皱,走了过来:“晨儿,怎么了?脸色怎的这样难看?” “我……” “亦晨丫头,这次可是多亏了你啊!真是难为你怎么想得到这些?”章王已经有些微醺,乐呵呵地把手搭在我肩膀上。 翰王一个翻手打了过去,章王口齿不清的嘟哝了句什么,委屈地坐到一边。 “宗政文鏖在此谢过冷姑娘高明妙计!”贲王长揖到底,将大礼行到了极致。 赶紧摆手。 皇帝也过来,温和地笑着:“冷姑娘此计无疑是此次行军之关键。待我大军凯旋归来,朕一定重重赏赐你这巾帼英雄!” “皇上,赏赐民女不敢奢望,能否请求皇上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皇上,各位王爷,将军,你们也已经见到,火药的威力是何等厉害,我也没想到咱们大靖竟有如此人才,这样短的时间内提炼出如此威力的火药。将之用于战场,无疑会让我军如入无人之境所向披靡,但是试想,如若用于攻城略池,这样极具杀伤力的武器频繁大规模地出现在战场上,该是怎样的生灵涂炭。晨儿担心的是,火药的制作极易被人掌握,如若以后有战事,敌人也将火药用在我们身上,怎么办?所以,晨儿想请皇上恩准,除非万不得已,请不要在战场上使用火药。” 一语毕,帐内安静无比。 我不知道在这个世界火药会在什么时候发明应用,但是我知道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出现让它提早大规模出世。 皇帝看着我,深深地思索了良久:“好,朕答应你。除非万不得已,定不轻易使用火药。七弟,你看好鬼谷子,这等技艺列为国家机密,切记不可外泄!” “遵旨!”七王稳稳地答应着,这家伙没醉啊? 管他呢,开心地看着皇帝:“谢皇上!皇上您宅心仁厚,爱民如子,定能成为千古一帝!” 皇帝哈哈大笑,看来当皇上的都很喜欢这样的话嘛。 “四哥,”一直没出声的翰王突然道,“此战成功后,烦劳派人务必将爆炸现场清理干净,万万不可让丘国人找到咱们火药的痕迹。” “我知道。” 第三十五章 一幅画像泯恩仇 几日后,贲王率大军开赴西南边陲,听说启行那日,皇帝率诸位亲王大臣在青龙门外为大军送行。青龙门大街旌旗密布,红缨飘扬,数万将士万丈豪情,直冲云天。 一早看到翰王正装威系,甚至都戴上了只有成亲祭祀时才会用到的九旒冕,我也就跟着心神激荡,希望能跟着他去瞻仰一下那样的威武场面。可惜,某人理都不理,还撂下话,命丛寒看好了我。我又怎么了我?真是小气! 人都走了,莺儿也被林伯叫走了,说是家乡来信,只剩下大厅里我和丛寒大眼瞪小眼。谄笑两声,不理我?灰溜溜地钻回房里。 臭丛寒,都过了那么久了还不给我好脸色看,小肚鸡肠,算什么男子汉!气闷的趴在桌子上,无聊的摆弄着桌上自制,不是,自烧的“炭笔”。啊!对了,丛寒的画像,我都画好了,怎么就忘了给他了呢? 院中没人,难道在房里补觉? 悄悄溜过去,门开着,犹豫了一下还是迈了进去。 “丛寒?丛寒?” 奇怪,人呢?走到桌前放下画像,无意识的打量着这个房间。除了生活必需品外没有过多的装饰,简洁至极,甚至颜色也是冷净的靛青色。还真是符合丛寒的性格呢,不需要的,多一分都不行。 “你在这里做什么?”冷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呵呵……”其实我挺佩服自己的,面对这么个大冰山总有百折不挠的精神,嗯,再接再厉!“丛寒,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好。能不能不要生气了?你说这么长时间你也骂回来了不是?” 只见他脸色一沉,迈步过来。 赶紧干笑两声陪个笑脸:“你别过来!那啥,我是来讲和来的,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说着扬扬手里的画卷,“这个送给你,你可别扔啊……那个,如果你想扔其实也可以,就是能不能看过了再扔……” 丛寒皱起了眉头,继续上前两步走。 “我回去了,拜拜!”放下画卷,用上平生最快的速度,急速开溜。 远远地偷瞄过去,咦?他好像在看画?这人还不是不肯原谅我嘛,嘻嘻…… ……………………………… 分割线 …………………………………… “凌宣,莺儿怎么还没回来啊?”都戌时了。 凌宣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不用等她了。今日林总管家乡来信,说是家族中一长老去世,本王允其归家奔丧,莺儿作为林家独女自然也要一并去的。”翰王审阅着案宗,头也不抬。 “啊?”凌宣和我异口同声。翰王没再说话,抄起笔飞龙走风地批阅起来。 “王爷,可否准许属下护送林总管?”凌宣抱手大揖。 翰王抬头一挑眉:“于天泽的事情你可查到什么线索?” 凌宣咬唇不语。 “林总管一行本王已派宁天和云钟一路保护,你不用担心。”略一停顿,“准保你的心上人毫发无伤。” 凌宣脸腾地大红,只能结结巴巴地道谢。 这夜莺儿终是没有回听风阁,好不容易捱到翰王睡下,偷偷来到小厨房,忙活起来。 ……………… ………………………… ………………………… …………………… “叽叽啾啾……”清越的鸟叫惊扰了清晨好梦。 呀!什么时辰了?不知道林伯和莺儿走了没有?收拾好准备好的面饼、点心,抱着食盒朝外院狂奔。 “王爷,您竟屈尊亲自来送老夫,老夫……”林伯感动得热泪盈眶。 “林总管自幼陪我左右,是我府中长者,本王定是要来的。”翰王搀起作势要跪的老人,和颜悦色。 “亦晨。”莺儿看到了我,亲切地跑过来拉住我,“对不起,昨晚没亲自告诉你……” 捏捏她的苹果小脸,“道歉做什么。事出紧急嘛,我理解的。这些东西是做给你和林伯路上吃的,要记得都吃光哦,不然对不起我天下第一厨的手艺!”说着把大大的食盒塞给她。 “哇,这么丰富?”莺儿打开一瞧,顿时小嘴大张。 “晨丫头,你是不是忙了一夜?眼圈都青了。”林伯上前心疼地摸摸我的头顶。 “嘿,这算什么!林伯,一路平安啊。” “真是个可人的丫头……” 目送他们的马车渐行渐远,心里一下觉得空落落的。以前每日有莺儿陪着,还有林伯疼着,这下似乎只剩自己了,唉…… “晨儿。” “啊?王爷有什么吩咐?” “今儿个晚膳本王也要尝尝这些糕点。” 搞什么?我忙了一夜哎,能不能让我休息两天再做?同样的糕点重复着做很没意思啊! 回答我无声抗议的是某人超凡脱俗的华丽丽的背影…… 第三十六章 无聊日子无聊度 接下来的几日过得超级无聊,没有莺儿可爱纯真的笑脸,没有林伯怜爱关切的念叨,凌宣也不再玩笑,丛寒和善了些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翰王更不用说了,这些天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据说每到开战时期,犯罪就会激增,往日安安静静的刑部就会一下忙碌起来。 “唉……”无聊地穿梭在后花园里。其实后花园很美,但是你在逛了几遍之后还能有那股子新鲜感吗? 现在我只能坐在桂花树下无力地捶着发酸的腿肚,暗暗抱怨万恶的旧社会,王府的一个花园面积就可以媲美现代的一个校园,奢侈啊! 眼看日头越来越高,想起要再回到单调的听风阁就感觉一阵乏味。 “唉……” “本王到处找你,原来竟躲在这里偷懒。”一个黑影挡住了日头。 刺目的阳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站起来行了个礼:“王爷今儿回来得早,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没有吩咐本王就不能找你?况且你不在听风阁等着本王下朝好生伺候,跑到这里来乘凉?” “王爷,我都没要赏赐只是想能多出来走走,您也是允了的,怎么今日又说这话……” “好了!”打断我的话头,一把拉起我,“跟本王过来。” “去哪儿啊?” 某人自动忽略我的问题,为什么老是这样? 咦?这不就是回听风阁的路吗?来墨香居做什么? 来到屋内一下感觉清凉了许多,翰王也终于停了下来。 “原来这里面是这个样子的啊!”这根本就是个大型图书馆嘛。一列列的书架整齐地排放着,书本更是琳琅满目,密密麻麻,甚至还有许多竹简!这里边一定有很多值钱的绝世孤本。 “很喜欢?” “嗯,好多书啊。” “你若是想看,让看守墨香居的柳忆带你进来即可。” “真的?”喜出望外地望着他。 “你怀疑本王?”不悦地皱起眉。 这人真是,“王爷,那只是表达喜悦的一种说法而已,没有什么意义的。” 收起不悦,扬起微笑:“你喜欢就好。” 那个,干吗突然这么温柔,转变得太快了点吧。 尴尬地移开目光打量四周:“王爷,您那么喜欢紫色,为什么这里的书架不用紫檀木?” “晨儿对本王的事还真是上心,竟知道本王喜欢紫色。” 干吗笑得那么奸诈?什么上心啊,你什么都是紫色的,连衣服大部分都是紫色系,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好不好? 某人似乎没注意到我的小郁闷,自顾自地解释:“紫檀木纵然好,但是用于藏书,还是樟木书柜最合适,樟木防蛀防潮,且有一股幽香,对保养书籍再好不过。” 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说完,又拉起我向楼上走去。 还沉浸在对樟木书柜的思考中,人已经被牵到了二楼。比起一楼这里更宽敞些,原因仅是因为书架距离更大,和一楼一样,立着数不清的樟木书架。想起他书房里的摆设,再看看这里的物什,忍不住脱口而出:“王爷,我有没有说过你很有钱?” 第三十七章 墨香居里藏玄机 “呵呵,晨儿今日才发现?是否后悔没有多要些赏赐?” “什么话!”摸着光滑整洁的书架,兀自感慨,“这是多少民脂民膏啊……” “晨儿!你这话是把本王当成强盗了么!” “怎么会怎么会?”赶紧讨好地摇着头,“王爷你最是爱护属下爱护黎民爱护百姓了,哈,哈……” “哼!别再说什么‘就是那么一说’的鬼话,本王还不知道你的那些心思,也就是哪日本王散尽家财救济乞丐时你才会觉得本王心善!” 这话说得……“怎么会呢怎么会呢,王爷您本来就是大善人嘛……” “切!还从未有人说过本王人善,你这是讽刺本王么?” 这个人怎么这么拧呢?这不是抬杠吗?那你说要我怎么说?这话我可不敢说出口,只是在心里悄悄嘀咕了嘀咕,嘴上说道:“谁敢说王爷不善,小的去揍他!王爷最是心善了,想当初还不是王爷把我从水里捞出来的?我这条小命还是王爷救的呢。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还不能说明王爷心善吗?呵呵……”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果然,翰王脸色好看了许多:“难为你竟还记得,本王以为你这只小白眼狼早就忘记这救命大恩了。” 什么?说我是白眼狼,我…… 某人竟然再一次拿背影对着我的怒火!我怒! 只见某人对我的咬牙跺脚浑然不觉,径自走向一扇小门,打开了锁。 一股檀香溢了出来,是佛堂里供奉的那种,这小屋里是什么? 翰王拉起我,踏了进去。 见到里面的摆设,惊了一跳,这是个灵堂!天,他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母妃,今日是您的生辰纪念,儿臣看您来了。”翰王难得的正经严肃,眼神还这样柔和。 母妃?可不是吗?供果后面立着的牌位——先妣贵妃云氏之灵位…… 他一直把自己母妃的牌位供在这里? “母亲,这就是儿臣跟您提过的丑丫头,怎样,够丑吧?”翰王说着,不忘戏谑地看我一眼。 头上黑线直冒,这叫什么话? 他转过头,口气轻松了许多:“可是这些年来只有她敢违逆儿臣。儿臣说往东她就往西,母妃,你说她是不是很傻?明明一张利嘴,见了我总是结巴,连叫声王爷都要在前面加两声‘那个’,呵呵,不过最近好些,能干净利索的叫声王爷了……” 那啥,干吗要在他去世的母亲面前介绍我?还在这个空荡荡的灵堂里,这个样子很诡异的…… 突然,一把香塞到了我手里,看着他对着牌位拜了三拜,只好学着他也拜起来。 第三十八章 借用祭拜念唠叨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他看看我再看看牌位。 几滴冷汗顺着脖子流下…… “那个……嗯……云妃娘娘,我叫冷亦晨,呵呵,就是您儿子说的那个丑丫头,您也看到了,名副其实哈。 云妃娘娘,虽然我们并不相识,但是我还是真诚地期望您在天国能过得平静祥和。怎么说呢?我觉得吧,您一定是个倾城倾国的大美人,这个看您儿子就知道了哈。 说到您儿子,就是……王爷,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好不好?呵呵……云妃娘娘,我是想说,您在这个世界上最牵挂的就是您儿子也就是我的顶头上司站在我身边的这位王爷了吧,其实您不用太担心他的,他很好。 喏,您看,论才华,他是靖国的智囊,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皇帝器重他爱护他;论长相,虽然不太乐意,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您儿子长得确实是好,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多少妙龄少女都拜倒在他的魅力下,所以他的婚姻大事您也不用愁,他不愁讨不到老婆的;既然不愁讨不到老婆,自然儿女成群就不成问题了哈; 至于人缘,我不知道他朋友多不多,但肯定不少,凌宣丛寒这些侍卫对他忠心耿耿,他的兄弟们我也见过,都是很好的人,真的是兄弟同心的那种,真的很好;还有就是他的饮食起居由莺儿林伯侍候着,莺儿林伯也是很好的人呢。 还有……哈,不好意思,我就暂时想得到这些,但是这也足够了,云妃娘娘,您儿子过得真的很好,您是不是也觉得用不着担心他啦?嘿嘿…… 王爷,你做什么这样盯着我笑?我知道我丑但还不至于这么好笑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翰王狂傲地开怀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墨香居,经久不绝。 看着不知为什么狂笑的某王,郁闷不已。 好不容易某人的狂笑渐渐转为轻笑,一张无可匹敌的俊脸明亮到能驱散一切黑暗不快。 出神的看着他,大脑又出现了短路…… 长臂一捞,他轻轻抱紧我,磁性的嗓音轻响在耳际:“晨儿啊,我的晨儿啊……” 闻着他身上的隐隐檀香,我迷醉了…… 第三十九章 初吐尘封旧时事 是夜,月朗风清,枝叶飒飒…… “晨儿?” 不理他。 “晨儿。” 无视他。 “晨儿!” 哀怨地看着他,很是郁闷,他,他竟然利用美色诱惑我吃我豆腐! “呵呵,晨儿……”说着猿臂又伸了过来。 一扭身闪开,皱什么眉?我不怕! 某王自顾自坐在树下,剑眉轻挑,邪魅一笑:“晨儿,想不想听听我母妃的故事?” 按住扑通乱跳的小心脏,这厮说的什么话?什么时候我说不想听你就不会讲的?更何况我哪敢说不想听啊!你是个王爷哎,还是个主司律法的王爷! 按着他的话坐在一边,郁闷地看着玉兔东升,想象着它的移动轨迹。 “母妃曾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他不再看我,只是眺望着无垠的夜空,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你说的对,母妃的确有倾国倾城之貌,或许因为如此才荣宠一时,冠绝后宫。不久,母妃生下了我,父皇高兴极了,当即封我为翰王,成为所有皇子中受封最早的一个。 记得小时候,父皇一下了朝就会来到母妃的毓秀宫,用膳谈天就寝,在帝王家里上演着普通夫妻的温馨和谐。而我,自幼受到的也是最好的教导,也许是自小学得多懂得多,各个弟弟都喜欢围着我转。连七弟的母妃去世后,父王也把七弟送到了母妃这里,让他和我同吃同住。那样的感情,宛若结发夫妻一般。 但是在我十岁那年,有一日,皇后气势汹汹地冲进毓秀宫,在和母亲说了几句之后便命手下四处搜索,顿时富丽堂皇的毓秀宫一片狼藉。 最后,皇后拿到了一封信,邪佞地笑着,阴险至极。我还记得当时母妃面色平静,只说这是诬陷是冤枉,请求面见父皇还她清白……” 他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挣扎,表情一片纠结,紧握的拳头骨节泛白…… 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唤着他:“王爷,王爷,都过去了,王爷,您醒醒……” 终于,他目光渐渐清明起来,看了看我,叹口气:“那封信诬告母妃那两年与忠王有染,欲阴谋篡位。” “什么?” “母妃的父亲时任御林总军,手里握有京城二十万大军。皇后当时为了自己的儿子能当上太子,与当时的太师付如辉密谋了这一切。” 心里一惊,我想我大概猜到了结局,忍不住紧紧握住他的手。 “父皇命刑部彻查此事,最后发现了这些阴谋。” 嘎?与我想的不同? “但是,这样一闹,即便母妃是清白的也堵不住悠悠之口。父皇连杀了几个造谣生事的人,后宫却愈加多嘴多舌起来。偏偏这时,忠王宗政信那个混蛋果真谋反!” 什么?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宗政信对父皇有救命之恩,父皇小时候于围场狩猎遭到饿狼袭击,是年幼的宗政信用胳膊挡住了狼爪,差点失了性命。父皇自是不忍杀他,仅是把他囚在王府,以观后效。 本以为一切都已结束,但一个月后,刑部查出外公手下一名得力干将竟然是忠王的同谋,甚至计划兵变救出那混蛋。阴谋败露后,他硬说是外公指使!外公已经年迈,那人又是自己一手提拔的亲信,虽然证据不足,但外公怎么也无法毫无干系的置身事外。于是,无奈之下,外公只得引咎辞官,告老还乡。 外公的事情给母妃打击很大,突然有一天,母妃晕倒,太医诊断说是小产。父皇很愤怒,却也很无奈。这事一传出去,整个后宫又沸腾起来,先前母妃与忠王有染的传言又开始沸沸扬扬。父皇怎么压也压不住。 母妃一向清高,洁身自好,这样的传言给她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再加上小产后身体虚弱,没多久就……” “人言可畏啊!”拉起他的手,宽慰道:“其实,云妃娘娘也许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痛苦,毕竟,她有你父皇,那个她深爱的男人,一直相信她,陪伴着她……” 他深深地看着我,眸子里闪动着异样的光彩:“母妃也这样说,叫我不去怨不去恨,她说,有父皇在,足够了。” 看着月朗星稀的夜空,感慨:“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爱,让你知道怎样才是最大的幸福。” 第四十章 府中花草埋幽径 那日深聊之后,面对翰王,我心中那条隔阂似乎消失了,一下子豁达敞亮起来。 莺儿和林伯已经走了将近半月,凌宣还是一副丢了魂的样子,让我不得不再次感慨:“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 漫无目的地在花园里闲逛,看着院子里热闹的如火如荼的花花草草,感叹生命力的顽强。 沿着湖边鹅卵石的小路,绕过正在吐苞的菊花圃,穿过一片青葱竹林,被一堵墙挡住了去路。这里是…… 顺着墙沿慢慢走着,看着墙里伸出的树枝枝叶繁茂,竟遮住了大半天空。微风拂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个地方还真是幽静啊。 好不容易走到了一个宽阔处,一看,原来是道大门,门上没有任何牌匾,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 隐隐听到里边有说笑声,压住好奇,推门走了进去。 哇!真是一片原始丛林呐,各种树在这里似乎要长疯了,一个个高耸入云华冠如盖,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里的草也猖狂,除了石板铺的路面之外,只要有土的地方,草都窜到了小腿高。 兜兜转转走了许久才看到这里竟然也有假山池沼,布置得精致奇巧。 好不容易走出树林,这才发现假山后面是座两层高的楼阁,飞檐画壁。在古代呆了这么久,不难看出这里建筑的等级不低于听风阁。 “你是谁?”一个清脆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唬得我一跳。 回头一看,是个扎着总角的小丫头,一双水汪汪的明眸锁住我的脸,明显愣住。 “呵呵,我也是这个王府的丫头,不小心就走到这里来了。”尽量笑得温和,不吓到这个可人的小丫头。 看我和善,小丫头放下心来,笑笑:“你是不是西苑小姐们的丫环啊,她们总是溜过来看我们东苑。” 这里是东苑?!就是那座荒废的未来王妃的正院? 她把我当成西苑的人,那就将错就错吧。 “我能在这里转转吗?” “好吧,不过不能到楼里面去。” “好,谢谢你。” 慢慢打量着这个院子,我记得东苑似乎与外面只隔着一道墙,听莺儿说,估计到王爷娶了王妃可能会在外面扩展几个院子,但是目前,嘿嘿…… 打量着长长的白墙,思忖着怎么才能跨过这道自由之墙。 “汪汪……” 妈呀,哪里来的大黑狗!看那黄黄的獠牙,妈呀,别过来! “大黑!”小丫头跑了过来,厉声喝道。 只见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这条半人高的大狗居然温顺地走到小丫头脚边,撒娇地蹭着她。 “这是你养的狗?”抚着受惊狂跳的胸口,轻轻问道。 “不是,大黑是从外面过来的,它是条流浪狗,有时候它从那边的狗洞钻过来,我就会喂它些吃的,就慢慢和它混熟了。”小丫头边说着边怜爱地抚摸着大黑乌亮的脑袋。 天,不愧是邪王府里的人,连这么一个小姑娘都能驯服这么一条恶犬。 等一下, 她说那边有狗洞? 天助我也! 假装打量这院子,悄悄凑了过去。 哈哈,大黑,我太爱你了,你长得个头这么大,还钻了这么大个狗洞,还是在这么僻静的地方,万岁! 忽略心头闪过的一丝异样,开心地跟小丫头和大黑道别,一步三蹦地离开东苑。 第四十一章 双虎恶斗逗煞人 “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笑看红尘尘不老……” “冷亦晨!” “哈哈,凌宣,你好啊!” “你给我站住!” 咋了?脸咋沉成这模样?就算莺儿走了你相思难耐也不至于冲我撒气吧?我最近挺老实的没招惹任何人啊? “你跟我过来!” 说着怒气冲冲地往房间走。 纳闷地跟着他,不对啊,为什么是丛寒的房间? 凌宣不发一语,一把推开房门。 “凌宣,这不太好吧,你这叫私闯民宅。” 瞪我一眼,凌宣走了进去。 要不要开溜?还是溜吧,悄悄往听风轩蹭过去。 “你站住!”凌宣不知何时飘了出来,恶狠狠地瞪着我,扬手一挥,扔给我一个东西。 下意识伸手接住,打开,这不是我送给丛寒的画像吗?咋了? “你……”他咬咬牙,仿佛下定决心一般,连珠炮似的说,“你是不是看上丛寒了?” 啥?这是怎么的个状况?这个为爱所困的傻小子在说啥?有没有人能给我翻译一下? “你!是,不,是,看,上,了,丛,寒?” 总算是理解了他的意思,哈哈哈哈,逗死我了,“凌宣你也太有想象力了吧!哈哈……” 凌宣脸红了红,恼羞成怒:“不要再笑了!如果你不喜欢他为什么把他画得惟妙惟肖?” 正笑得肚子疼,被他一问,抬起头来,却发现王爷和丛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 两人不约而同地皱紧了眉头。 天,不会都误会了吧? “那个,凌宣啊,你是丛寒的好友,也知道他的性情。前阵子我惹恼了他所以就想送个礼物缓解一下关系嘛。再说,你难道不想看到一个开朗阳光的丛寒?” 凌宣怀疑:“当真?” “我对天发誓,所言不虚!” “好吧,我信你。”凌宣略一思考,点点头,“嗯,那家伙整日一张死人脸是挺讨厌的……” 嘎?不由自主张大了嘴,那啥,丛寒就在你身后呢!哇,丛寒的表情,真精彩啊!瞥到王爷眼中一丝戏谑,赶紧给凌宣使眼色,别再说啦! 谁知这厮自莺儿回老家之后就变得反应迟钝起来,自顾自低喃:“亦晨,你说我俩都是一个师傅教的,你看看我,再看看那死人脸,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像我这样多好……” 我受不了了!扬声道:“王爷,丛寒,你们回来啦!” 这厮这下才反应过来,咔嚓咔嚓转过头,一个哆嗦:“丛寒!” 丛寒一语不发,拔出剑就冲了过来。 哇,不要吧,凌宣你可千万别后退啊,后面是个大活人啊! 嗖—— 一阵狂风刮过,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王爷?” 只见俺的救命恩人扬起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带着俺来到廊下的安全角落。 但见丛寒一个白虹贯日,直击凌宣胸口,凌宣似缓还急来了个拨云见日,化戾气于无形,丛寒紧接着一个白云出岫,凌宣一跃而起白鹤亮翅,丛寒步步紧逼,凌宣不慌不忙,丛寒又是一个苍鹰搏兔,凌宣又是一个彩凤旋窝…… “晨儿,你觉得他俩哪个更帅?” “嗯?”某王咋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呢? “我觉得嘛,不分伯仲。” “本王倒是觉得凌宣身姿更俊逸。” “我觉得丛寒也不差啊,一招一式强劲有力,更有男儿风范。” 腰间的手一个用力,干吗?是你先起的头好不好? “凌宣能化有招于无招。” “王爷,可是他基本都是在守哎,丛寒才是步步紧逼的那个。” 不等他说话,惊喜地叫道:“王爷,你看,凌宣居然可以脚尖点地和丛寒过那么多招哎——” “那又怎样?” “他比较适合去跳舞。” “呵呵……那丛寒呢?” “刚柔并济,丛寒可以举着他。” 只听“扑通”一声,凌宣四仰八叉摔倒在地,丛寒手中的剑哐当掉到地上,看怪物似的看着我,能清晰地看到他面部肌肉抽搐不已…… “咋了?结束了?刚才我没看清,谁赢了?” “晨儿,你赢了……” 他又看着我狂笑!我长得真的就那么好笑吗?! 章节更改公告,敬请朋友注意 章节修改公告 敬告各位朋友: 因网编告诉芊蕙,说每章字数应该在800-1500字之间,鉴于芊蕙有些章节字数过多看起来很混乱,因此于今日对本文做了通篇调整。但各位放心,只是对章节做了切分,并没有删除任何内容。 对朋友们阅读造成的不便,芊蕙非常抱歉,希望大家能够谅解。 作为补偿,芊蕙特在今日加更两章以表歉意。 大家不要拍我~~我真的很抱歉,呜呜……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芊蕙,芊蕙会更努力地码文,争取带给大家一个读了绝不后悔的故事! 凌芊蕙 2010。08。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