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星游记》 穿越不是我的本意 “你在做什么”  陆枫徊有些无力的手指轻敲着质感远优于防弹玻璃的不知明物质构成的壁面,身上还背着吃饭的家当,想不通只是普通的出诊,就成了别人的阶下囚!且这个还是最不可能做出囚禁她这种蠢事的人,不过—— 她撇了眼操作台前的男人,号称天崩地裂也绝不皱下眉头的大姐,一滴冷汗自额际滑至下巴。只要是人都难免有独属自己的坚持或癖好,而只要是在这个黑暗之都讨生活的人,都清楚左手约翰的唯一癖好就是发明实验,而只要引起了他的兴趣,纵使是黑暗之都的老大,都难逃成为白老鼠的命运。她何其有幸,今天撞到了枪口上——因为比之约翰的狂热实验癖,坐在实验操作台前正挥舞着左手的约翰更是没有理智可言,换言之,此人已疯了。 “约翰,我以为你今天花重金请我来是要检查你那宝贝左手的!” 可能是陆枫徊敲打罩着她的半圆杯罩的举动不算温和,引起了远在5米外操控台前的白衣男子的注意,他推了推眼前厚重的眼镜,状似思考。 “你已经签了协议,反悔无效” 协议?陆枫徊手一紧,不会是成了哪个家伙的替死鬼了吧。“我是陆枫徊,是医生,约翰!”跟个疯子沟通,活着的希望真渺茫。 “陆枫徊?”疯子、不,是约翰抬首,半侧着似乎在很认真的思索着。又抬起手看了一下时间。 “14:05,穿梭一号到位, 14:30,陆枫徊治手。”抬头看了看被扣得严实的“小白鼠”,裂开半边唇,洁白的牙齿在昏暗的灯光下泛起森森蓝光。 “你很准时,可惜,职业道德还未修行到位。” “不,等一下,我们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是陆枫徊,会早到我也很无奈,美国的司机太热心,一步到位,你看我有带证件。”手忙脚乱的掏出钱夹,陆枫徊也难能保持冷静。开玩笑,约翰的手都摆到那要命的控制器上了。 “亲爱的,好好享受一下时空之旅的美妙吧!” ——滴—— 不—— 一阵强过一阵的压缩感袭来,再压缩下去,她有感自己会成为史上第一块人肉压缩饼干。 她发誓, 以后再也不提前赴约了!左手约翰,有朝一日,幸而不死,定要他付出代价,千刀万刮、五马分尸,车…… 最后的意识,她突然想到了她那些遍布全球的珍藏品 小朗、锐锐、明、为了你们的幸福,请忘记我吧! 一 我还活着  这是陆枫徊有意识后的第一反应。接着迷蒙的眼前似乎有白影一闪而至,反射性的她使出仅剩的力气拔地而起扑向白影。 “约、约翰,你给我死来……” “孩子,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要强行起身啊。”温和的男声自头顶响起,随后一只温暖的手不含任何暧昧的贴上陆枫徊的胸口,一丝热气透过那掌心传过来,通达四肢五脉,原本那满腔的怨恨,似明火遇到了清水,气焰一点一点的下降,最后虽没有完全消失,却也令她身心通透,清明复见,且身体好似获得了新的力气,令她原本僵硬的身体也变得轻灵。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同时也谢谢你救了我。” 陆枫徊自认恩怨分明,对于自己的错误敢于承认,性格、职业所致,只有承认了错误,才能减少并避免犯同样的错误,警惕新的错误。 说完她抬起头看向救了她的男人同时惯性使然扫视了一眼所处的环境。一个如同仙人(虽然她向来不信神明,但很多时候老天总是跟她做对似的,让她时常与怪力乱神的事件相遇)的男人,以及很古意的房子。 男人赞许的点点头,世间的女子如她般晓礼的在他漫长的生命中只她一人。素来喜静的他第一次产生与一个女人亲近的想法。 “这里是汤谷,我是明溪。” 汤谷?拉斯维加斯有这个地方吗?“我是陆枫徊,很抱歉,你说的汤谷,如果不介意是否可以告诉我,这在拉斯维加斯的哪里呢?” “拉斯维加斯?”明溪一愣,女国有此地吗?想是自己还未去过的灵地仙乡了。“这里是安阳郡外十里处的思故山一处山谷,汤为我所字。” “安阳郡?好古董的名称啊!”如果此时此景是刻画在四格漫画中,相信自己额头上已是布满了小丸子的招牌黑线。她突然想起约翰的话。 “穿梭一号”,“……好好享受一下时空之旅的美妙吧……” 可媲美电脑的陆氏小脑瓜不一会儿便总结出这个诡异情况发生的大概原由,由此也令她的心情更阴暗郁闷。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之一,就是明知仇人是谁,却无法亲自手仞,md,约翰你好狗运。她可以想见,此时那个疯子正为他的成功实验阴笑连连吧,想到自己连一分钱都未挣到,就成了替难的小白老鼠!对于她春风得意的二十五年生命历程,这无疑是最大的污点。 明溪眼看她又再次陷入负面的情绪无法自拔,好心的再次以掌心贴近她的胸口,却被反应过来的陆枫徊阻止。 “不必了,这样做会耗损你大量的精力的。我已经好了,没有这么脆弱啦!”她抓着他的手,上下晃着。 明溪的脸因她的解释再次扬起暖阳般的笑容。她是个多么特别的女子呵!又如何不让人喜欢呢。如果他的青春还在,或许…… 摇了摇头,他并未抽回自己的手,她的掌心传来的热度同样也令他安心。 “对了,我叫你溪,你唤我小枫即可,你看呢?”陆枫徊希翼的盯紧对方的双眸。不知何故,她对于眼前的男人有着一种亲人般的慕濡之感。 “小枫,”明溪再次展开笑颜,诚心邀请着。“这里风景不错,如果你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不如留下做我的邻居吧!” 明亮的眼眸闪过一抹光彩,陆枫徊爽快的答应了。 “那个,溪,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来谈谈这个国家吧!你知道,我毕竟不是本土人。” 于是两人并排坐在床上,聊陆枫徊最想知道的事,聊这个世界,聊她、也聊他,他们聊了很久很久…… 二 我是陆枫徊,今年25岁,未婚,兴趣广泛,特长多多。职业:曾是间碟后改行做无证医生,专为无法存活在阳光下的人看病(  因为工作轻松,收入多多),但这都是在地球时的光辉过往,自从莫明被左手约翰当成试验时空机性能的试验品,并有幸未死到了这个无名星球后,目前还是无业游民。 为什么叫无名星球呢,说起来很郁闷,因为溪报出的名字很长,好难记,每次念脑神经都会打几个结,偷偷告诉你,叫光明王神圣母拉都赫德,很臭屁吧,不知道的还以为进入了玄幻小说里,实际这是言情了。所以为了方便,改为无名。 无名以女为尊,男卑下,此就不多说,只要比照中国封建社会的男女关系,倒转过来便是了。 无名有四国,依强弱依次名为女国、强汝国(我汗,不知此国国王是否心理变态)、光明国、承天国,国民生命都很长,均寿200年,可怕。此世界少征战,国与国之间都有其特产特色,乃别国没有的,多数互惠互利,共同发展(地球怎么就没学会这招呢)。此地女子多数魁梧高大,相貌一般,而男子却俊美非凡物,可惜,正因处在这男卑女尊的世界,美丽便成了悲剧的导线。此略过不提,此处最令我惊讶的,最幸福的,虽然对我这外来人是否也一样适用却还不可知。无名的女人无需生子,生子是男人的责任,多好的事儿啊!所以她是越来越喜欢这个世界,而且这里还有可爱的明溪,约翰同志,看在你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份上,原谅你,我比出小指,轻轻的用拇指挑出一毫米的宽度。 “小枫,你又在发呆了,快来吃饭吧。”远处传来无奈却满是宠溺的呼唤,那是明溪。 枫徊拍拍压根没沾染灰尘的双手,开心的奔向两人爱的小屋(作者:各位读者请勿见怪,此人最大的爱好,就是与美男共处)。 真好,今天有爱吃的菜呢。人还未到齐,枫徊就迫不及待的双指夹起菜吃将起来。 “好吃,好吃!溪,你再不来,我就要吃光光了喔!”一咪咪良心发现,她记起了辛苦的大厨。 “没关系,我不是很饿,看小枫吃饭是件幸福的事!”洗净了双手,明溪也坐到了饭桌前,端起枫徊早早为他盛好的大碗公,斯文的细嚼慢咽。 席间就只听到陆枫徊一人像小猪似的,吃得噜噜直响,稍一会四菜一汤已去半数,忽而,杂音断了,罕有的安静令明溪疑惑的抬首向某人望去,看到小枫此时,眼中写满着认真。 陆枫徊拎起一方巾,抹了抹嘴,说道:“溪,你是不是有心事。”一起生活了三年,彼此的习性都清楚在心,,仿若一人,精神上的交流她很容易就发觉到溪的不对劲。 明溪沉默了一会儿,放下了手中的碗,轻声的笑着。千年来知他者,只小枫也,可惜,幸福刚开始,却又过早的结束。但是这一次他要自己掌握幸福,纵使得到幸福的前提是漫长的等待。 “小枫,你知道光明王神圣母拉都赫德星人素来长寿,而做为天命人,寿命更是漫长,过完金历(无名星球一年有250天,分金、木、水、火、土、术六个月),便是千年,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活多久,具我所知的,目前光明王神圣母拉都赫德星的天命人不出五人,一人在200年前不堪孤独,自散灵气而亡,另一人乃我的双生兄弟,明哲,现在是强汝国的圣使,另二人只闻其人,却从未见过,想是也与我般避世远去了。”顿了顿,他继续道:“本以为我会一直独居至消散为世间的尘土,却于此时遇见了你,千年来你是第一个与我心灵产生契合的女子,我想与你的幸福更长久,即使要舍去天命人的身份,你,愿意吗?”明溪小心翼翼的询问。耳根因羞涩染上了一抹瑰丽的颜色。 这、这是表白,溪在向她表白,没有任何准备的陆枫徊当闻即化作化石,已然无法对明溪的表白作出回应,这种迟顿令本就羞意满面的明溪误会成对方难已接受他的示爱,咬咬牙,不甘心放弃,又急忙道:“我知道,我们的年岁相去甚远,但我已想到了解决的办法,我会只对你一人好,你,小枫,如果不讨厌我,试着接受我,好吗?”最后,声音中已存着哀求。 好半晌,陆枫徊才回了神,她惊叫一声跳起来,双手越过桌面,抓起对方的双手,只听啪、啪,两声脆响,外加陆枫徊惨冽的痛叫声。随即我们的陆同志白净的脸上左右平衡的盖着两张鲜红的印章。 “呵呵呵,好痛,那就是真的了。溪,你怎么不早说呢!”陆枫徊埋怨道。天知道她已经想染指溪好久了呢,想着过几天是自己的生日(陆枫徊自己乱定的,好方便她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鄙视她)。就可以要求溪将自己当礼物送给她,或是她把自己送给溪当礼物,然后就@@#¥%%。清苦生活了许久的人发出邪恶的淫笑。 可惜,单纯且正处在狂喜中的某男没有听到。于是,我们就看到了这么一幅不对称的画面。一名美男被另一名脸面趋向猪首化的女子相拥在夕阳中。同志们,我们为美男默哀三秒。 1………… …………2 3………… 三 “小枫,我很高兴你能接受我,我多么希望自己能成为你的夫,多么希望第一次是交给你的,别,听我说完!”明溪以手捂住陆枫徊的唇,温柔中含着一抹愁绪道:“可怜,年轻时候的我,正是意气风发,自以为是,以为自己的独特定可获得人世的真爱,但事实证明,我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被人利用了还沾沾自喜,但是……但是……”明溪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般。虽然已事隔500多年,但那一幕幕曾经的恩爱,一幕幕的背叛,一幕幕的为爱挣扎,他不是冷酷的人,又岂是说忘就忘的?  陆枫徊脸上的嘻笑已敛起,手抚上那挂着两行清泪的俊颜,靠在他的耳边,轻声道:“都过去了,在爱情面前,没有谁可以做聪明人。”怜惜的吻上明溪的额头,轻啄着他的眼睑。对明溪,她是真的心动了,以前工作忙碌,一天24小时恨不能顶48小时来用,男人于她,是生活的调济品,美貌的男子她多数是纯欣赏的,极度孤独的时候,她也会找个人来取暖,对溪,她无法做到第一次,又何其忍心强求溪的第一次呢。 “我喜欢的只是你,明溪。” “不,你不知道,当时为了挽回她,我偷了她的精血,想养育出我们的孩子,可是还未待我执行,她已被妒忌蒙心的情人杀死,我不甘心,却又犹豫着,那颗合情玉被我封印在我儿树中将近500年,现在,也该是解印的时候了。”明溪坚毅的道。 陆枫徊有种不祥的预感,溪从来都是稳重温和的,这样的坚持令她不安,略带紧张的她双手扣上明溪的双肩。 “你要做什么?溪,我们现在一起不是挺好吗!” “不,小枫,我想给你最好的,包括我本人。”明溪把手放在心脏上,这是女国人表誓言的姿势。 “不久,你就会知道了……” 果然,她的幸福总是很短暂。 “三年零一个金历日,明溪,你果然是个大傻瓜。”叹了口气,陆枫徊抚摸着眼前这棵巨无霸似的我儿树,这里面寄住着明溪的灵魂,手这样贴着,她能感觉到那股脆弱的温暖,明溪!明溪!你可知,爱情不一定要长相厮守,不一定都是纯洁的,曾经拥有也是一种幸福呵!但可恨的是,我却答应了你那可笑的要求,答应了你这个大傻瓜的我,更是傻得彻底。 “前辈子定是欠了你的,也罢,答应你的我都会做到,希望相见的日子早日到来,你欠我的,就用你的下辈子来还吧,我等着,溪!”她从来都不是沉静伤感之人,什么都不做的枯等,不是她的作风,现在是时候复习一下她的本行——医术了。 明溪笔记 那天,如往常般,我到邻近的山里采山药,思故山里有一湾山泉,独处深山中,磬静而充满自然灵气,最是适合天命人修行沉思。但今天显然我的计划要被打破了,此时泉边半伏着一个女人,一个背着奇怪包袱且衣着也一样怪异的女人,本就对女人不存好感,想转身走人的,但心底却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唤着,救她,救她,不然你会后悔的,救她。身为天命人,是具备了一些不可思异力量的,心的声音,再怎么不情愿,我也只能走向她。 翻转她的脸,拨开乱发,呈现在眼前的是张绝尘脱俗的脸孔,一点胭红点缀眉心,那是贵族才有的红衣(贵族的未婚男子会在眉心点上代表纯结及身份的红衣,而一般平民则是青衣,女子不在此限),我吓了一跳,第一时间我认为自己错看了此人的性别,自然的把手放置她的胸部,女人无疑。女人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没有哪个女人会自点上“衣”的标志。我还是不相信,下意识用指尖去掀那抹红,但那触感却仿若天生般与皮肉连在了一起,这绝不是“衣”,果然天下无奇不有。 最后我还是把她带回了家,给她换上干净的衣裳,我呆呆的看着她安详的模样,那自然翘起的唇,犹带天真,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感觉到胸膛中那颗死寂许久的心似乎因床上的人又重新鼓动了起来,我有些着慌,心里念着只要这人一醒,就立刻让她离开,我不会忘记女人给我带来的伤害,永远都不会。 只是当命运的转盘已开始启动,微虚的人力又岂能左右?后来,她醒了,我还是留下了她,她是个有趣且会尊重他人的奇特女子,她与女国的其她人不同,学识渊博,喜好广泛,常常我与她月下长谈,大家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她对于草药的认识,医学的了解,在女国,甚至整个无名星(这是小枫安的名字)无人出其右,一直自以为很聪明的我在很多时候都要向小枫请教。 小枫的优点很多,但缺点也不少,小枫最喜欢偷懒,只要有机会,总会在屋前的树下睡觉,如果强要叫醒她,就要忍受她如三岁小童似的撒娇,一点也没有成熟女子的自觉(比对我,她小太多,但她总强调自已是成熟妩媚的女人),但私下里,我却很喜欢她的这个小缺点,感觉自己被这个女人深深的需要着。喜欢一点一点积累,直到有一天,我惊恐的发觉,自己已经离不开小枫,500年前的情伤仍历历在目,但是生命中若没有了小枫……我已不敢想下去,这件事折磨了我许久,最后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我的小枫,我要将最完美的自己献给你,你说我傻也好,痴也罢,但我知道你会同意的,只因这是我的执着,爱着我的你终如我所愿,这样的你,我也只能献上我认为最贵重的——贞洁。 天命,与天同寿,最接近神的凡人,我所拥有的能力转交给我爱的人,小枫。待我的灵魂与合情玉相融,借助神木我儿树的改造之力,二十年后我将重生与你再续前缘,希望你不要等恼了而放弃,我的爱人呵!想来老天也知道我的心愿,这样任性的逆天行为竟是顺利完成了,这一次,我的幸福我来掌握。 四 山中不知岁,寒来暑去,陆枫徊独自一人在汤谷中度过了二十年,初时她仍对山下的世界存着好奇心,但一则答应过明溪守护我儿树,另一则,她以为迟早都会见识到的,也不必急在一时半会的,且目前犹为重要的是她荒废了许久的中医,这处深山草药蕴含量及种类异常丰富,几乎可说是随手就一把,怎不叫她心动。花了十年,她跑遍了整个思故山,对草药分了类,可制药丹的都制好封入瓷瓶中,幸好溪也好此道,虽简陋但设备基本齐全,让她可以玩得毫无顾忌。另一些稀有的,特别的草药她还试着种植到其自建的“温室”里,历经死伤无数后也终有了些成效。  因众家药草的“牺牲”,令陆枫徊的中医学,进行了理论与实践的结合,有了质的飞跃。接下来的十年,她又重新温习了一遍她身为间碟见习生时的魔鬼特训,收获颇多。 对于懂得利用时间的陆枫徊而言,区区的二十年,可以说挥挥手就过了。那株我儿树,由原本的铁黑色变得越来越绿,直到现在的灰白色,隐约中还会听到仿如心跳的声音,还未待她出手,我儿树自顶而下裂成两半,从中涌出翠绿的汁液,一紧闭双目的婴儿随着液体流出,她上前接住,转身往屋里走,一边抓紧袖口轻轻擦拭他身上的液体,如此专注着手中的工作。 这是明溪呵!傻气的明溪,温柔的明溪,仿佛是时光又回到了那时,陆枫徊满脸的追忆,突然怀中的小明溪睁开了眼,四目相对,良久,陆枫徊再次看到了久违的笑容,在婴儿版的明溪脸上。 “哼哼,别以为随便笑笑就可以让我忘记你做过的好事,美人计对我是无效的。”两指一夹,她扯着对方的脸肉,开始了一番“报仇”宣言,不时还发出秦氏奸笑。但怀中的婴儿似乎并不以为痛,舞着短短的双手格格笑着,显然陆枫徊也意识到自己现在可说是“对牛弹琴”,停下了无聊的举动,举高小明溪与他平视,微笑着认真道:“欢迎回家,溪。” 然后以唇贴上他的。真好,溪的初吻。 重逢的喜悦过后,陆枫徊又想到了一个目前最为严峻的现实问题,她不是源氏,没有培养娃娃妻的癖好。这小屁孩要养到啥时才是头哟!溪,你不是在耍我吧。 只是她并没有苦恼太久,因为转生后的明溪显然比她更急着长大,似雨后的春笋,三天长到五岁大,一个月后他又是十岁孩童的模样,此后渐长渐慢,二年时间也只长到十五的岁样就没有变动了。于是陆枫徊知道,也该是她下山的时候了。 “娘娘,我们不去山下好不好!”如玉般通透的嗓音仍带着少年的纯净,发话的小人儿依赖着埋首进身后人的怀里,头也不抬。娘娘香香软软的,好喜欢好喜欢。 “溪,你需要实践才能更好的运用医术,而只有山下才有人,没办法,所以我们只能下山找实验品了。”轻搂着怀中几乎与她一般高的明溪,女子不负责任的耸耸肩,这两人自是从思故山出来的陆枫徊与明溪了,此时两人共骑在一头貌似马的四脚牲畜上。 原本她该是在一年前就要下山的,只因明溪生长得太快,肉体的压力过重,并以痛的方式传达着这种压力,每时每刻年幼的明溪总是受不住疼而哭泣,为这她忙于配制缓解疼痛的药及日以继夜的给他按摩以期减少他的痛苦,相依相伴日久她也真的是疼爱这个小人儿,溪的重生与前身毕竟不同,在他还没忆起往事种种时,她对他是亲情重于爱情的。 而至于明溪为何会叫她娘,哼哼,她曾说过要报复明溪的,所以这称谓上的小便宜,在明溪回复前生记忆前,她是占定了。 哦!小人儿略抬起头,眉心一点红与女子一模样,虽然还小,但那绝美已开始显山露形。“娘娘,我疼。” “乖乖,娘惜惜,不疼了,待会到了山下,再吃一贴药就不会有事了。”陆枫徊熟练的在明溪周身穴道上按摩着,另一只手有规律的轻抚着他的背。 偷偷把说谎后的不安藏起,明溪眷恋着这股温柔,他不怕疼,因为他有娘,但他希望得到娘更多的疼爱,自他睁开眼起,娘娘就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娘娘说过,重要就是享有自己最好的,危险来时要重点保护的,比自己更珍贵的人,他,希望娘娘心里,明溪也是重要的人。 “娘娘,溪最爱你了,娘娘,爱不爱溪,爱不爱?”可怜兮兮的扯扯身前人的衣襟,明溪寻求着避湾的保证。 “如果溪,变得比娘娘聪明,娘娘就考虑爱溪,不然就只是喜欢喔!”拧了一下怀中人可爱的小鼻子,陆枫徊恶劣的笑看明溪因她的话而红了双眼。哼哼,她可没有欺负他喔,这叫生活情趣,不懂的人闪一边去了。 “我、我会努力的。”有点失望,但娘娘说过,他是天才,很快他就会比娘娘聪明了,“娘娘,你已经很聪明了,不要再变更聪明,溪会很快比娘娘聪明的,娘娘要记得到时候爱溪。” 对他可爱的举动,陆枫徊只是更温柔的拥紧他。果然是傻瓜溪的作风,这像天使般的可人儿,怎么会有人舍得伤害呢。 “好,娘娘会记得变笨些,溪要快快长大,要快些想起啊……”我们的约定。 五 “两个铜币!四个肉包子,客人!”小商贩动作迅速的用一张宽大的叶子包好热气腾腾的包子递到陆枫徊面前。  而原本还兴致勃勃的人嘴巴微张的愣在当场。然后傻笑,笑到嘴角抽筋,单纯的溪都发现了不对劲,不安的轻扯她的衣袖。心中忍不住哀叹一声。明溪误我啊!只怪当年初到此地时,处处有明溪的爱护,脑子竟已退化至忘了人间的种种事俗——买东西要给钱的,而她现在全身上下一个铜板都没有。 她尴尬笑笑。“我忘了带钱,不好意思,我不买了。” 僵硬的回转身,拉起明溪就想逃离这个令她颜面尽扫的地方。 “客人,请等等!” 急切的呼唤挽留住了陆枫徊的步子,她颇为疑惑的看向蒙着面纱的男子,没钱买还犯法了吗? “这位郎官(男夫称谓分三种,官家的:郎主 平民中有些身份地位的:郎官 平民:郎奴),看你风尘仆仆的,只怕是要赶回君家吧(对有身份的女主人的敬称),别让孩子饿着,您先拿着,回头再给吧。”卖包子的郎奴好心的把手中物件递了过去,道:“你一个男子出门,怎么君家也不叫人跟着,虽世道还太平,但也叫人担心啊,快些回家去吧。” “这、这怎么好意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与溪的肚子匀发出雷鸣似的腹声,嘴上相让着,手却已是接过了。“有落脚地后会尽快归还,您真是个好心人。” “好不好心,不就见面一个缘字吗,我睢郎官到是挺面善。”眼儿比刀子利的卖包郎见他蒙的面纱不是普通人可以用到的料子,定是君家有些财势的。心下是存着巴结的。 两人互来互往恶心了半天,又说了半晌漫无边界的话语后,眼看包子也凉了,陆枫徊急忙揖首道了别,直奔无人处。 把包子交给明溪,她掀开挡风尘的面纱,苦恼着去哪里弄钱了,“啊,刚才那个死男人喊我郎官,我、我长得这么像男人吗我?溪,娘娘看起来很粗野吗?”后知后觉的陆枫徊,突然想起刚才对方的称呼,哀叫起来。虽然不敢自比容貌绝色无双,但回头率也有99%,他哪只眼睛看她像男人的,天理不公啊。 “娘娘漂亮,比叔叔漂亮,在溪心中是最漂亮的!溪最爱娘娘了。”小人儿抓紧机会再次表明心迹。嘴里塞满了肉包子,吐出的誓言也满是包子味。但看见娘娘还是不开心,他体贴的递上包子一枚,聪明的点出重点“可能是娘娘额间红衣的关系吧。” “这叫美人痣,好不好!”陆枫徊没好气的道。以前总被人赞美,在这个奇怪的世界却是被人误会成男人的标志,真叫人哭笑不能。 “可是在女国从来没有女人会长‘衣’的!”不懂看人脸色的溪自言自语道。 “溪,包子不好吃吧,”陆枫徊阴恻恻的威胁道。显然他还不太饿,有力气“多嘴”罗。虽然她脸上透着凶狠,但还是心疼小人儿,把溪递来的包子又放回了袋子里,不在乎的道:“我不喜欢吃包子。” “娘娘,吃点吧,肚子饿饿会没有力气的。”长身体中的人食量惊人,四个成人拳头大小的包子,现也只剩下两人手上这互相推让的唯一一个了。为了公平,原本是溪是留下两个的,但一不小心被枫徊塞进了嘴里,肉的香味让他忍不住几口又吃完了,所以这最后一个,他一定一定不会吃的。嘴馋的偷偷咽了口唾液,但如星辰般透亮的双瞳却无一丝犹豫。 “溪啊,娘娘是大人了,还会骗你不成?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喔!”陆枫徊假意扬扬拳头,可悲啊,因她的一时疏乎,竟让两人轮落到此地步,罢罢,再不济她还可以当个大夫赚点生活费,这之前嘛,希望此座名为风扬城的地方富人们的良心不要太坏,让她‘借’几个小钱好打发这几日。 “骗人,娘娘的肚子也在叫叫了,溪吃饱了,娘娘吃啦,不然溪会难过的。”对陆枫徊说的话向来惟命是从,但只要涉及到陆枫徊,他的坚持却是谁也无法动摇的。 “说你傻还不承认,娘娘是大人经得起饿,你这只小猪,每餐吃的饭量是娘的三倍,我不吃,现在也只是有点饿,如果你不吃,我怕待会就要背着你走了。”枫徊眼里的意思分明在说,你定会饿昏。 “娘娘好坏,欺负溪!”被调侃的人无话反驳,因为是事实,人长得太快,需要的养份就越多,吃得多也无可厚非,但有人脸皮薄,经不得说,现一张嫩脸已如晚霞般。 权衡一二后,明溪还是忍痛吃掉了那个已凉透的包子。但心底却涌起更多的暖流。 一场小小的争执后,陆枫徊关搂着明溪,牵引着胯下的牲口往人流量少的小街道走去,特别是一些外围墙很长,一看就是“富人街”的路。 明溪半躺在身后人的怀中,已耐不住困的沉沉睡去,一家之长的陆枫徊苦笑自己的命苦,不能也这么安心的一头睡下,谁叫她没有人可依靠呢。心里千回百转,精明的双目却没有停止收集周围的情报。 当她第二次绕回到一处有着几百米长暗红色围墙时,她看到了一个有趣的画面。一个面目俊美的年轻男子正在朱红的大门前与一年长的女子拉扯着。男的死拉着不放,而女的却拼命想挣脱离开。真像是电视中构兰院门前的经典镜头啊。 咦,这个冠上风姓的大门,不正是她选好的借钱的府邸吗?因着预备要‘借钱’的这层关系,她好歹关心一下这家人。 随着她的接近,两人的争执焦点她也理出了一个头绪,无非是大夫收了定金,却临时反悔不愿出手救人了,而这大宅的下人也不依不侥定要大夫留下。其实又何必,即使大夫终是留下,救人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治个轻的也就罢了,就怕本就是重病人,经她随便一治就升职做天使了。 “秦大夫,求求您了,救救我家主子吧,奴给您磕头了,要不,咱的诊金再加五个玉币!”男人已不顾形像的哭叫起来,显然,他口中的主人在他心目中有着无比的地位。 “放手,别脏了我的袍子。那个妖人,也好意思称主,我秦万娟就算饿死也不医这淫乱无耻的男人。”身材明显比男人高大的中年女子,几首是咆哮出她的不耻。而她的大吼大叫也引来不少的围观者,窃窃私语中,无不是该宅主人的“风流韵事”,声讨声渐响渐大,而原本哭叫的男子似是颇为忌讳,收敛了些,却没有放开手。但压抑的哭声更叫人心酸,就陆枫徊而言,那美男的哭声简直像锐利的暗器,一枚不落的敲在她的心口。疼啊! “家主病了几天了,您再不救他,主人就要去了,一家子人您让我们怎么活啊!” “早点弃暗投明的好,对个妖人忠心你也没好下场,年前王府的家主,慈悲为怀愿收他入房,即可去除被人嘲笑的污名,那个妖人却恩将仇报,用那肮脏的手段让王家主冤坐了三天牢房,这次是报应啊!初时以为是府上的仆人有恙,不忍心置身事外,但你却是骗我来救那个妖人!别求我,我是不会出手的。” 不死心的人与死心不救人的人又开始了拉据战。戏也看得差不多了,陆枫徊觉得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为了那比十个玉币还多的诊金,拼了。 “我说,两位!这样扯来扯去,扯到年尾也没有个结果,我看,小兄弟也别难为人了,你有时间在这磨,可你家主人怕是等不得呢。”驾着座骑,她以着无比悠闲的姿态出现在两人面前,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就着高度优势俯视着。 六 因面纱刚才已经取了下来,现在她整张脸是完全暴露在众人面前,让人犹其深刻的是她眉间那颗鲜红似血的红衣。  中年女子一愣后,依对方的外形自下了结论。“这位郎官,看着是外地人吧,你有所不知,这宅中的人行止甚为骇人,已然是风扬城之耻,秦某羞于启齿,更不耻救治,奈何其家奴竟也习来家主的恶劣,不放在下离开,甚是无耻。” 本就对她误会自己为男人郁闷起来的陆枫徊,见这老家伙左一个无耻,右一个肮脏的,以为自己有多清高,不过一个老木头。话也懒得说了,直接一扬手中的鞭子,技巧的在空中扬起几道花式,轻点到男子手臂的麻穴上。男子轻咦了一声后松开了腕,秦姓大夫哪肯放过这个机会,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眼见唯一的希望破灭,哀泣的男子忍不住也起了怒火,恼怒的瞪视坏他好事的红衣。“这位郎官,虽然家主风评不好,但也是人命一条,您怎忍心呢,神在看着呢,请您也积点福德吧。” “唉,我都说了,她不愿意救,你再拉着也是难看,何必呢。”再说她是男人,就翻脸罗!陆枫徊的脸色也不甚好。 男子闻言,喏喏无语,因为是事实,火气就这样被硬生生闷灭了,他难受的又哭花了一张脸。“主子,莲奴无能,莲奴无能,如果您去了,莲奴也会一并去的。” “没这么惨了,我没有说我救不了啊!”以为在演台湾乡土剧哦,眼泪不值钱了。 “您?”泪眼蒙蒙的人不信的指着陆枫徊,摇头道:“您别寻奴开心了,女国的男子是不能学医的,如被发现斩立绝。”医者比当官的还稀有,一个医术了得的人可称为国之宝了,现在多数的是药师,而药师在整个大陆也是数得出数的。 头顶再次聚拢起乌云,她恨恨地一字一顿道:“谁、跟、你、说、我、是、男、人!”已自座骑上下来的陆枫徊抓起对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上,她够牺牲了吧。 “我是女人!” 而对方的反应,说来很丢脸,昏了。陆枫徊无语对苍天,身为女人,她的存在真让世人这么难以接受吗!老天,你把我降到此地,到底是疼爱我,还是整我啊! 七 女国小知识  此国虽药草资源丰富,(已经陆枫徊证实)但人才资源却严重匮乏,懂医术的人分为三种,最底层的是大夫,只会一些极为简单的日常病症的医疗,高一级的是药师,多为家族行业,各家都有压箱底的不传之秘,一般只为皇家官员及富有人家提供服务。最后一种称为医者,目前在整个无名星球,只有女国皇宫曾出过一名医者,但500多年前,唯一的医者也失踪了。普通的平头百姓一但生病也只有等死的份,一是出不起高昂的诊金,二则会医术的人都有官家发放的资历书,吃公家的粮,可说是半个官员,有权拒绝出诊。 在布置华美的餐厅里,一群貌美如花的男子环绕着中间两个吃相极为狼狈的人,虽然每个人仍规矩的站得笔直,但眉头却都皱紧了,犹以带此二人进入风府的莲奴最甚。 “陆小姐,您看我家主子情况正危急,劳驾您移步,待主子好了,您想吃啥,莲奴都会给您弄来。”反话则是别想骗吃骗喝,如没有真材实料,就等着被横抬出府了。 “好吧,早点治好,你也早些安心。”又吞了几口好料,她有教养的拿起桌上的餐巾擦着嘴,意有所指道。 “溪,你要乖乖在这儿吃饭喔,娘娘要去给生病的叔叔看病,有什么需要要跟这里的哥哥们说,记住,要有礼貌喔。” “知道了,娘娘放心去吧,一定要治好叔叔,生病是很痛的。”明溪深有体会。 莲奴眼见这母子俩温馨的对话,简直可以说是见鬼了。在这个国度,男女等级是森严的,夫妻关系,母子关系,父子关系,这些都有严格的要求。娘的称谓,只有拥有继承权的女儿才可以称呼。而赔钱货似的儿子只能称母亲为主母,不与生母同住,而是由生养他的父亲养育的,而这对母子所表现出来的亲昵,令他吃惊,更是涌起一股欣羡。 莲奴暗下了决心,世间会对男子好的女人,他今天是见识到了,为这即使这位陆大夫不会医术,他也不会再为难她的。 想到这儿,他的态度已转变,不再是疑神疑鬼,真心尊敬的弯腰引导着。“您这边儿请,小公子,奴会吩咐下去,让下人好生伺候着的。” 对他态度的转变,没有自觉的陆枫徊是一头雾水,但也知道救人如救火,即使她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但别人可不知道,这小帅哥刚哭得眼儿都有核桃大了,再不履行她的职责,引起世纪末大洪水,那时她的罪过就大了。 在莲奴的引导下,陆枫徊穿过重重回廊,精致如画的庭院,布置得好似钧鱼台这样国家级豪华隆重的大厅,然后是主人的卧房——好简约的卧房啊。 屏风后除了一张素木大床,最吸引人的恐怕就是那红木架上一个个造型各异的蓝田玉了(陆陆不知道这里的人称这种材质的玉什么,只能以自己地球人的认知来定义了)。陆枫徊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陆大夫,就是这儿。”莲奴站在床前不远处的屏风处,看到陆枫徊仍站在那不动,以为她有所顾忌,又道:“请您放心看诊,家主向来不居小节,为了治病,也顾不得那男女之防。” 似是想到什么,又急急补充道:“但也请陆大夫顾及家主的名声,家主毕竟是男子,这非常时刻,只能是非常处理了。” “莲!”陆枫徊拍拍他单薄的肩膀真诚的道:“你的忠心令我佩服,你放心,技术上我是个合格的医生,你的主人会没事的,宣扬病人的隐私不是我的工作范围。” 因为她语气中的尊重,让从来都是低人一等的莲奴感激万分。陆大夫果然是个难得的好人啊。 “奴明白,那家主就交给您了,请问是否需要人手?”莲奴的语气简直是把陆枫徊当第二个家主了。 “不了,人多嘴杂,你先出去吧,看你也累了,先回去歇歇,如果不放心就站门外吧。” “是,奴下去了。”抬眼看了下重重帷帐中若隐若现的主人,他的眼中有着放心,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同时关上了厚重的大门。 八 “啧啧,对我还真放心,不会是他的家主长得很安全吧。”陆枫徊说着调侃的话,却是对莲奴付出的信任是感到欣慰的。“如果我不治好你,怕是会对不起门外正担心着的小美人呢。”  手毫不迟疑的拨开一层层青纱重影,奇怪的低吟也渐大,这位传说中的家主也显现在她的眼前。一刹那间,她被眼前的影像震撼住了。 如果说明溪是大慈大悲神明的化身,那眼前的男人分明是恶魔的化身,现身人世,邪惑世人,再高明的圣人也会被诱惑——心动。 他赤裸着身体,那是种死神的苍白色调,却不阴森,在烛光的映衬下,形成红白对比,白的是光,红的是影。完美的五官正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不显过于阳刚,却也不会令人误会成女子的精致,一头长至臀部的森黑头发,缠绕在身,黑与白的视觉冲击,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抚摸,更何况他还摆弄成这么一个撩人的姿势,那双修长如钢琴家的手现正放在胯间,抚弄着黑色的巨大阳具。嘴里是细细的呻吟,真让人喷鼻血啊。 陆枫徊单手捂着鼻头,仿佛那热腾的液体已蜿蜿而出。心动只在刹那间,但欣赏完美男后,她没有忘记自己进来的目的。 她走近前,蹲在床前,视线落在那个先前被她误以为是天生黑色的男人的骄傲上。“奇怪,为何要套上套子呢,玉质的。” 就着那外形,她轻刮了下,身下人立马颤动起来,原本紧闭的双目已露出迷茫的光,语无伦次取代了呻吟声。 “启君,奴没有异心,奴的心中只有启君啊!啊——我、们是、是同一条——同一条船上的,你、你别想利用我、我……” “王大人,小情爱你还来不及,又怎会害您……” “你们这些贱人,总有一天,我、我……” “呜呜,你、你们谁也别想害我……别,别怪我……要活下去……” “救我……救我,求求你,救我……我不想死……啊,好难过,呜——” 随着他的话语,床上男子的表情也千变万化,一会儿柔情似水,一会儿狠利绝情,孤单脆弱,邪佞无情,让陆枫徊叹为观止,但可以肯定的,这绝对是个很坚强的男子,当生存变成唯一目标时,又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呢,想来这位风家主有眼前这等风光,不知是牺牲了多少才换来的吧。而她向来欣赏这种人。 “这纹案倒是精巧,质地不错,是块好玉,好久没有开锁了,不知当年的手艺是否还在。”大约把那七八厘米长的黑玉套子研究了下,把了把脉,查看一番,她也大概清楚了眼前这倒霉的男人都遭遇了什么。不外乎轻微的sm,再加上轮奸未遂。 “份量颇重的春药啊,套上这个套子,还真毒,只怕是想让人活活被欲火烧死吧,算你了得,竟撑了四天,不是普通人喔!且还中了一点小毒。”自言自语的同时,她也从随身携带的箱子的内夹层里取出一细长铁丝,对着黑玉套上极小的锁眼探去,但身下的人儿显然不是很配合,一阵阵似痛又似乐的低吟在耳边响着,扭动着躯体,虚弱的双手抓住了她的,不是推开却又没有下一个动作。 “看来内有乾坤喔!”看他的反应,显然套子里还暗藏了机关,让男人无法勃起。想到此,她难得起了同情心,对于陆枫徊而言,不管是哪种作爱方式,只要双方或多方愿意,大家都能从中获得快乐,那才是作爱的真谛。如果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不是一个绅士或淑女的作为。 她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右手穿过他的头下,用力一托把他大半个身子依附在怀中,像安慰明溪一样,左手轻捋着他的胸口,口中温柔的轻语。“别怕、别怕,有我在,没有人可以欺负小情,小情很勇敢,很勇敢!” 怀中的人有一会儿被她安抚得安静了一下,却没多久,似是感情暴发,又再次如孩子般哭叫起来。“不、不,我不是小情,小情好脏,好脏,小情坏,情儿是笨蛋,笨蛋,不要做笨蛋,我是小情,小情没有人可以欺负,不、不做小情,好难过,我好难过,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不对,小情并不坏,为了保护自己是勇敢的小情,情儿也不是笨蛋,是小可爱。你的好,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但,是金子总会发光,是千里马总会被伯乐识到,终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真正识你的人,到时候,你就会知道,别人的看法只是别人的,你还是你,最美的,也最好的你。”就像当初明溪对她做的,第一次,她使用了明溪传给她的能力,将手心平贴在怀中人的胸口,把力量传给这个几乎要被自己逼疯的男人。 “原以为你是恶魔,谁知那只是你的外衣……”不知是否体质特异,原本明溪在转生之前传给她的力量只是安定人心的作用,到了她身上,却多了窥探他人心语的力量,在抚平男子内心创伤的同时她也了解了更深一层的他——风怀情。 九 古人(在陆枫徊眼中是如此)的制锁技术还维持在追求完美的外形上,保险的程度她不置可否,总之,即使没学过相关技术的人,相信凭一个小发夹也可轻意解决,还以为有多难呢,切!  怀中的人因她提供的力量已平静了下来,现在则依顺的伏在陆枫徊的胸前。她顺道研究了一下手中这分成两半的玩意儿。果然很毒的制作,内层里密密麻麻的是可穿透肌扶的尖刺环绕成一圈,正是风怀情那儿的尺寸大小,如果被这东西锁住了,一但情起,可真会终身不举啊。顺手将这东西放入了药箱里,她选出了一瓶红色的药膏,指尖轻抹出一层,均匀的涂在那伤痕累累的男势上,但随着她的抚弄,原本就春毒未清的物件又再次抬起了头,安静的人也跟着哼哈起来。陆枫徊知道如果他不发泄出来同样会要他小命,而她也没有同陌生人做的习惯,虽然是个很有好感的陌生人。看来只能用另一种方法了,反正只要是泄出来罢了。 稍把怀中的人扶高了些,正好让她把头贴在他的颈侧处,一边轻咬着他曲线清晰的耳廓,手中的动作也在有规律的一上下的运动着,怀中的人在她的动作下,如处子般生涩的颤动着,却又忍不住这美妙之感迎合着,“显然,她们没有给你带来过快乐,看你的表现,啧,还真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欺负呢,可爱的风,不要惧怕这种感觉,用心感受,我不会伤害你的,做爱也可以是美好的,相信我……”右手取代了左手的工作,仍在他的胸口轻抚着,自然了解已无法言语沉醉在感观享受中的风怀情的心中矛盾。 “别怕,好好感受他的存在,让你温暖的,感觉到了吗,聪明的风,一直都知道自己要什么的风,不要放弃你的追求,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真正懂你的人的,别怕!”几首贴在风怀情耳边的细语越来越缓慢,越来越温柔,手中的动作却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终在风怀情高扬起身体,低叫一声后,一切归于平静。 追捕到风怀情最后那突然睁大的眼中是显露着快乐的光芒,陆枫徊放心的嘘了一口气。真累啊,不过,总算完成任务了。 轻手将风怀情摆回床上,用被子摭好,顺手拨顺了那头青丝,看了良久,她低头在他光洁的额间印下一吻,顽皮一笑。 “祝你有个好梦,聪明的风。” 随即收拾好东西,离开了这个奇特的地方。没有一丝留恋的她并未注意,在她转身时床上的人已是半睁开眼,清明的眼中有着谁也不知的光茫。 推开门的陆枫徊看到那个被她唤出门外的莲正呆呆的蹲在阶梯下,两眼无神,她轻敲了下对方的脑门,故意放大声音道:“莲管家,快醒醒啊!天都亮了,你还睡呐!” “啊!是陆大夫,您出来了,那、那家主他、他!” “别他了,基本上没啥大毛病,我写了张单子,往后你照着做,给你家主人补补气,这是药,颜色各有不同,你就照着喂你家主子,养个十几天就可以放出去了。”中毒的事儿她没有提,怕吓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很精明实则很胆小的管家,谁叫她对于有好感的人都硬不起心肠呢。看他毫不怀疑的出了一口气,整个人因放心而有些软了,忙给他一个强心针。“不过——” “陆大夫,还有何不妥吗。”软倒的虾子又跳直起来。 “你家主人一身臭汗,估计他睡着也不安宁,你该找个人给他洗洗?” “是是,这是奴疏忽了。陆大夫,您看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有!”陆枫徊突然敛起了嘻笑,严肃道:“有件很重要的事。” 莲奴看她的认真,也专注精神听着。 “莲,别忘了我的看诊钱,不可以比十个玉币少喔!”成功骗倒莲奴的陆枫徊闷笑在心,不管让莲奴唤来的其他人的惊叫声,快快往餐厅的方向而去,希望明溪那只小猪还记着他可怜的娘娘,别把好吃的全吞了,她刚做完体力活,正饿着呐。 十 女国小知识  无名星球,女为主,男女性欲皆旺,但因药物知识的认知不多,所以相关的性事辅助药品也稀少,虽然热中于制作相关药物的大夫很多,但真正在市面上广泛被使用的却很少。星沙,这种从名为星沙的植物中提取的花粉,具备一定的兴奋成分在内,因此植物生长范围广,容易制作,且价格低廉,在民间流传甚广。 红英,是一种药丸,效果不比星沙好多少,但因为是药师李多梅首开药物提炼先河,并与朝庭申请了专门生产的许可,也有一定的知名度。 现称得上昂贵的,且广受贵族喜欢的辅助药,名为双飞,是从一种稀有的动物年机兽生育的器囊里提取出来的物质,结合一些名贵的药材制成。往往一颗要上百至千玉币不等,而平头百姓一百个玉币就可以一家五口吃穿不愁一百年了。 而风怀情所中的是宫庭御用的秘药,世上难求,且药性的表现也与一般的春药不同,中者初时是无知无觉的,只是有点异感,时间越长药性越烈,到查觉时也只能无力的等待与人结合了,所以风怀情才能坚持这么久,而见多识广的莲奴不识此物才误以为主人是生了怪病。 陆枫徊在莲奴的盛情挽留下,又过了三天众星拱月的生活,但直到离开都未能见到风家主人,不知是刻意的回避还是缘份未到。来时,陆枫徊只有一匹牲口代步,离开时,莲奴为她准备了一辆宽敞的陀车,由两匹生陀(就是陆枫徊来时骑的那种,年轻有力的陀称为生)拉着。车箱里没有坐人,都堆满了莲奴能想到的物资用品,两人在莲奴及一干美男仆人依依不舍的送别下离开了风扬城。 这次下山,陆枫徊是决定要应转生前的明溪的请求到邻国强汝国去找找那个500多年不见联系的弟弟,明哲。谁知却阴差阳错走了反方向到了风扬城,幸而有好心的莲奴指点,才摆正了方向,现手中拿着一张简陋如孩童游戏的所谓地图的——暂时称之为纸吧,陆枫徊独自一人坐在前头不驾车,那个一向粘她很紧的明溪却躲到了堆满物品的车箱内。已是半天没出声了,任她如何诱惑挑逗,就是不理她,无声无息也就罢了,她可以想像他正在睡觉,难得可以欣赏一下路边的风景,可偏偏身后又传来压抑得很辛苦的哭声,身体翻滚撞到东西的声音,捶打自己的声音,还有……陆枫徊听不下去了,平时放在心口上疼的人儿,他这根本不是在折磨自己,而是在她的心口划道啊。 认命的停下陀车,她掀开隔着车箱的布帘,果然看到溪正红着眼,可怜兮兮的瞪着她这边,看到她后又赌气的把头撇到一旁去。由不得他反抗,她从一堆物品中把他‘拔’了出来抱在怀中,习惯的给他揉起四肢。 “好了,娘娘认错了还不行嘛!”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回答他的却是小人儿的一声轻哼,却是不拒绝她的服务,自以为不被人发觉的偷偷往身后又挪近了一点。 “溪,你这种态度真要不得,娘娘也没有说错啊,要不下回带你去看?” “讨厌!娘娘是坏蛋!”陆枫徊的提议不但没有得到认可,反而是怀中的人更气愤了,原本背对着她的,现在已是满脸激动的瞪视她,红红的眼睛流出汪汪的清泉。 这下轮到陆枫徊傻眼了。好像,似乎真的很严重喔!平时她说一,溪不会指二。现在这么生气,她得好好想想,难道她真的说错话了吗? “风怀情家很有钱,这个没错。他长得很帅也没错,身材很好也没错啦。说吧,溪!我哪里错了?”陆枫徊一一列举,却没有看到明溪越来越红的脸,最后补充道:“你不可以因为别人比你优,而故意说人家喔!” “娘娘,你、你看了他的身体,还、还摸了他的、他的那里,你要负责的。”明溪自小在陆枫徊的授意下,如大海般广纳天下知识(明溪的前世有一个大屋子的书籍,内容包罗万象),自然清楚前几日陆枫徊作为医学案例,一丝不留的对他讲的救治风怀情的事。虽然他很认可娘娘说的:医者父母心,但、但娘娘却赞扬那个人美得叫人心动,他听了之后,心口好像被剜了一个大口,好痛好痛,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痛,痛到每吐出一口气,他都要担心,会不会把心也给吐出来了。 “娘娘,是不是、是不是喜欢他了?”好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明溪觉得眼前一阵漆黑,当时已顾不得赌气,只觉得离开娘娘,没有娘娘的喜欢是一件比死还可怕的事,他不要。 “娘娘答应过溪,会等溪长大,会爱溪,娘娘,不可以骗溪的,溪好难过,这里好痛!”挂着两道泪痕他扑到陆枫徊的怀中,紧紧抱着。 “傻瓜溪,我说过的话怎么会忘记呢!”陆枫徊一手揉着他的头发,一只手渐渐下移熟练的松开了怀中人的腰带,无声无息的伸进了已敞开的衣服里,肆无忌惮的抚着着这具年轻的身体。 明溪轻颤了一下,却没有逃开,却更紧的偎进枫徊的怀中。 “溪,娘娘现在也摸了你的身体,是要负责的,所以溪不要再担心了,我会一直爱着溪的。” 因害羞而几乎把头垂到胸口的明溪只是轻嗯了声,任由陆枫徊帮他把衣服再次整好。 “溪长大了,也知道要吃醋了,真不容易啊!”陆枫徊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当年那个敢爱敢恨的明溪,现在天真纯美的明溪,不管有没有前世的记忆,他对爱的执着,在这生活相处中一点一滴累积着,却是越来越有当年那个他的风范,想来他说的时机成熟后,他自会醒来的话倒也不假了。想到这,她开心的抱住明溪的头一阵蹂躏,而被虐待的人却是高兴的一头雾水。 没关系,只有娘娘开心,他也会开心的,这是明溪的心语。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了,重休旧好的人温馨的抱在一起,身负使命的生陀在主人的鞭策下再次走上了正道,而陆枫徊的身边一如继往的贴着明溪。 “娘娘,那个风叔叔真的很漂亮吗?那溪怎么样!”忍了好久的话还是低声倾吐出来,虽然娘娘‘非礼’了他,一定会对他负责,但第一次从娘娘的口中听到除他以外的男人的名字,心里就像有根刺,想起来都会一阵一阵的疼。 “傻瓜溪,这比不了的,风怀情这朵花天生带刺,少见的罂粟,而你嘛,小雏菊,只能在大树的保护下长大,大风大雨一来就要躲入娘娘的怀里罗!” “罂粟?雏菊?” “唉,就是说风怀情没有娘娘可以活得很好,但溪呢,没有娘娘是不行的。”她忘了无名星是没有这两种植物的。 “对,娘娘不可以离开溪的。”听了陆枫徊的话,明溪终于放下心,娘娘是他的唯一,而风叔叔却可以没有娘,也就是说风叔叔不会跟他抢娘的。 “那什么叫吃醋啊?”好奇宝宝又道。 “吃醋?哈哈,溪,你刚才又哭叫又闹的就是吃醋的表现了。”陆枫徊拍拍小人儿的头,一副“你好可爱”的表情。 小人儿听了之后却没有恼羞成,反而认真的说道:“溪愿意吃醋,因为溪很爱很爱娘娘。” 小枫,因为爱你,所以我要转生…… 陆枫徊有一阵的恍惚,摇摇头,真是的,自从下山后,她越来越觉得原来的溪回来了。“好啦,娘娘很开心啦,那溪去把莲给的莲子糕找出来,娘娘肚子也饿了,莲做的糕点还真好吃,可惜,他不愿随咱一起走。” 陆枫徊拍拍肚皮,想起了那个现在成为她最爱的食物。 “那个,那个!”明溪脸色为之一变,他低着头扭着指头喏喏的不语。 “溪,你不会忘记了吧,你也很爱吃的那个啊!应该是放在左边那个黑色的包袱里,你去找找看。” “对、对不起!”明溪沉默了一阵后,突然很大声的道歉起来。 “对不起?”陆枫徊闻言,脸黑了一半,她很艰难的转头望向明溪。“溪,你是不是要下车嘘嘘,没空帮娘娘拿,没关系的,娘娘可以自己来。” 明溪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委屈的断断续续的道:“刚才,人、人家生气就、就吃光、光了啦——” 回应他的是陆枫徊一阵惊走无数飞禽走兽的凄厉哀嚎。 十一 因为吃掉了陆枫徊心爱的糕点,在到达强汝国边境的善城前,明溪都只能躲在已空旷了许多的车箱内了。因为他的脸上被记仇的陆枫徊用特殊的药汁画满了红色的圆滚滚的小猪。  呜!他一定一定会记得,下回再生气也不可以吃掉娘娘的最爱(小溪为了娘娘的最爱,还小小吃醋了一下,谁叫他的人生目标是成为娘娘的最爱呢)。 善城位于强汝国东面,是个边陲小城,人口不过一万出头,但因为与女国接壤,两国商人来往都喜欢在这里停歇,于是就带动了此地的发展,繁荣的善城虽不大,名气却在各国间广为流传了,这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商业地位,还因为这里是强汝国我儿树的根源。 我儿树,无名星男人生子的育树,一种为官方专权所有,另一种为民间物。官方所有的我儿树有一别称,名喜运。此物高大,叶翠,能生长很久甚至上千年,但只要被种入了合情玉,一待过完300日,育出红衣,就算完成了一生的使命,种植喜运的地方有专人看护,一般平民是无缘见识的。而平民用的我儿树又名知命,矮小叶红,与喜运不同的是,此树育出青衣后叶子会掉光,但还可以继续生长,待三年枝叶重新茂盛后仍可再次育子,现各国都有一种叫育行的民间组织在管理贩卖,价格低廉。 传统的无名星人,无论是青衣,红衣。一但降临到人世,其父就会寻回我儿树的种子,栽种在门前,红衣因身份地位的因素,有的也会划出家族专门的育儿地,专人看养。待这些婴孩长大成年,成亲生子就可用到这株与之同龄的我儿树了,这种传统代代相传,就像一种仪式,人人必遵循。 好了,简单的介绍完善城,我们看一下咱可爱的两主儿现在到哪儿了呢? 此刻,为了省钱的陆枫徊正坐在一家名为常来客栈的小店里,双手微抖的捧着一碗酸梅汤,五官齐皱,预吐不吐的僵在原位上,而热情的男店家却看不出她这种表情叫痛苦的唧唧呱呱不停道。 “我说这位小郎官,这大热的天,您不带个小奴出门还真是不方便啊,但您放心,既然您选了咱这小处,定会给您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虽比不得家里,但也叫个舒服啊。小公子,酸梅汤好喝吗?这可是本店特产,别处可没这么好喝呢!”清秀的郎奴奉承完大的又讨好着小的。 “好喝!”舔干净了碗里最后一点渣渣,明溪不吝于赞美道。红红的小脸扬起睢向娘娘,却发觉对面的人好似并不喜欢此物,于是小小声的又道:“小哥哥,娘娘好像不喜欢咧!你看,她好像很难过。” “小公子放心了,初时喝咱这酸梅汤的人都这表情,过了第一口,没人会不喜欢的,小公子,您不是就很爱喝吗!”郎奴很有信心的道。“不过,这位小郎官不是位红衣吗?小公子为何会唤她娘呢,别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玩,闹着乱叫吧,这可不好,被知道了定要挨你家主母的板子的。”末了他也跟着小声的提点道。 他这小处,原是专做青衣郎奴生意的,今儿赶早报喜的鸟儿停在门前的廊上,果就上门了这两个贵人,一点红衣在眉心,年岁稍大的那位相貌极为端正,由其是笑起来时,就有股说不出的味儿,对了,就像是木历那几日吹面的风,怪叫人舒服的。而小的那位,可是他今生瞧过最美的,这一定是兄弟俩儿,看这笑起来多像,都叫人喜欢着呐! 回了魂的陆枫徊清醒后听到的又是有人把她当成男人,实叫在她心情好不起来。“你哪只眼睛看我长得像男人了?” “您爱说笑了,你和小公子不就是清清白白的红衣嘛!”掩嘴一笑,郎奴扫了一眼两人再明显不过的红衣,又道:“您穿着男人的衣,点的也是男人的‘衣’,明眼人的事儿嘛!” 明溪看看脸又开始黑黑的陆枫徊,又看了看笑得花枝乱颤的店主,扯扯他,好心道:“小哥哥,娘娘是女人了,你再说娘娘是男人,她会生气的。”生气的娘娘很可怕的。他偷偷摸了摸有些肿起的脸,自怜自己就是那个曾经的受害人。 十二 “天生长出来的东西,那也是我的错吗?”陆枫徊气闷道。这什么鬼东西,这么酸,还真是名符其实的酸梅汤呢,真是佩服溪可以喝得下去。这个强汝国还真不是普通的热,听说善城地处女国交界,已是比较清爽的地儿了,越往城都去就越热。她一路走来已不知脱了几件衣裳了,本以为这个店摆着大字叫卖的清热解暑的酸梅汤真是地球上那种酸梅汤,这会儿,她也只能暗呼上当了。酸到牙都倒了,哪还有什么好喝可说,明溪这小笨瓜,改天好做道地道的酸梅汤给他喝喝,也叫他分辨何为美食,何为猪食。不!恐怕连猪也不屑吃的,不然为何此地没有猪这种牲畜?只怕是受不了这种倒牙的手艺全投胎到了地球上了。又热又气的陆枫徊恶毒的想着。  “您又说笑了,女人再怎样也不会天生长红衣的,但是,如果您有隐衷,奴不说就是了。”店主又自以为好心的道:“但您也改改衣服,女人穿的衣,袖子可都是收紧的。”心里却暗道,这怕是两个离家的小公子,平日娇生惯养的,不知苦味,这男人女人有眼儿的都瞧得清。成亲的男人‘衣’是平的,清白的男人‘衣’是凸起的,这两位年纪也不大,红衣艳而凸出——唉,小孩子,随他们玩儿吧,想来家里也极是疼宠的,才会不清现实啊! 他的一脸爱怜,让陆枫徊竖起了鸡皮疙瘩,不用脑子想,她也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绝对是一位‘爱心人士’,自以为是的给她和明溪下了结论,她连忙又慎重的重申了一次。 “我是女人!” “好的,您说是就是!” 这回没有反驳,却更叫陆枫徊气绝,这分明已定了她是男人这个事实的死刑了! “我再说一次,我是女人!” “是,您是女人!”女人又不会长‘衣’,笑得脸皮已有些抽筋的郎奴有些受不了这个红衣的铁齿了。 就在失去理智的陆枫徊要使出她的终级武器——抓起对方的手探到她的胸部前,不愿意别人碰他心爱的娘娘(即使是个男人也不可以)的明溪神速的闪到两人中间,阻止了陆枫徊的行动。“娘娘,小哥哥,别吵了!多难看啊,娘娘,你看,别人都在瞧我们了。” 陆枫徊闻言,四下瞧去,果然这些的拉扯已引来为数不少的侧目。只能没好气的放手,也颇觉自己无趣,想来是被人误会为男人的打击过巨,让他还未适应吧。 “你想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不管了。”她无力的自暴自弃。 “娘娘,溪相信你就是了!”小人儿安慰着心情明显不好的人。一路走来,他也看多了这世间除娘娘之外的其他女人,但印象都不是很好,特别是在风府时,那里的哥哥们都羡慕他有个好娘亲,他们虽然有娘,却只能远远的看看,到他们死为止都不可以喊一声娘的,如果家里穷的,他们还会被他们称为主母的娘卖掉,路上也常见些女人欺负男人的事儿,与山中的安乐极为矛盾,令他不安,每每都想回到只有她和娘及一山桃树的的汤谷——他的家。 “傻瓜溪,娘娘不用你相信也还是个女人。”轻敲了一下又在胡思乱想的小人儿的脑门,懒得再去计较。 “店家,有空在这儿闲嗑儿,倒不如快快上些菜来,等这时间,可是饿慌了我。”重新坐回去,陆枫徊一脸厌恶的把那碗酸梅汤推到明溪的桌前,她才不要喝呢。 店主也是个精明的人,知道客人不愿多说,也陪笑一二的离开,没多久,四菜一汤便摆了上来,吃来吃去,原在风府被养出的刁嘴现也在抗议了,这强汝国气热,肉类都放不久,现炒出的菜也有些过味了,吃来引不出食欲,两人随便吃了几口,明溪则多喝了一碗酸梅汤,多日走路也觉着累了,就将就着住了下来,洗漱一番后只开了一个房的两人便如往日般相拥而眠。只约好了明日天亮就带上明溪到近儿地的我儿山上游玩,听说此山中生长着一株神树,是强汝国所有我儿树的育树,不管是喜运还是知命都是此树的种子所出。本就对无名星男人生子有着极大好奇心的陆枫徊自不会错过。 十三 一大清早,陆枫徊便让一阵阵热闹的喧哗声吵醒,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听到了不同语言的歌声,虽然听不懂,但也不难听。没法子再睡下去,只能起来收拾了一番,便带着兴奋的明溪,把陀车里的物品清了出来交给老板代管,便出了门向那传说中的我儿山行去。  这往我儿山的路极好找,因今天是神树百年一次开封取喜运、知命种子及再次封印的日子,具说强汝国的所有喜运及知命都是此神树的后代,而其他三国也有类似的神树种源,直接由皇家授权专门的家族管理。这一天很多强汝国人都纷纷放下手中的工作,赶去看这神圣的一幕,这也是唯一一天平民可以就近看到神树原形的日子,一路上只见三五成群的人,或是携儿带女的几十口的大家,都不约而同往一条树木特别浓密的小山道里走,越往山上人也越多,本是空旷的地方现在也满是花花绿绿的颜色,这里没有平日见惯的商贩在叫卖,这神圣的一刻幸运的人可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二次,否则也只能见到一次或是无缘一见,没有人愿意做那煞风景的事儿。 强汝国人热情,就像这里的天气一样,强汝国人喜欢唱歌,她今天是见识到了,不管男女老少,一兴起随口就来几段,而在这样的日子,不歌唱一下那就不是强汝国人了。原本陆枫徊还是一脸欣赏,琢磨着这颇有几分民歌风情的小调,但渐渐接近我儿山,她就不高兴了,你想想,一只小鸟唱歌是动听的,但成千上万只鸟儿杂乱无章的各唱各的,那只能用魔音穿耳来形容,听在耳边就只是剩下嗡嗡的轰鸣声了,实在无法忍受,她也顾不得再看什么神树,直接调转车头往人少之处行去。却看到三两个穿着收紧袖口的白色衣裳,一派学者风范的年轻女子也同她一般放弃了一睹神树风采的原意,改成山间踏青了。 现在的陆枫徊仍旧穿着从思故山带下来的衣服,这些衣服原本是属于明溪的,因有纪念意义,所以一直没有换其他的女子衣物。这几个女子看到她和明溪过来,便聚拢到一块走到另一边去了,陆枫徊自也管不得别人的看法,随意找了处可以看到美景的地儿后将早准备好的一块大方布平整的铺开,摆上各种食物,招呼着明溪吃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旁若无人的嘻戏打闹,惹来这几个文人白眼无数,偶尔还听到类如“伤风败俗”、“家里头也不管管”等不痛不痒的训斥。连走到她面前骂的勇气都没有,果然是臭儒酸,不管到了哪里,哪种性别都一样酸。最后还是那几个文人受不了这种被藐视的气,先行离开了。而这也正顺了陆枫徊的意,打了几个呵欠,抱着暖呼呼的明溪,躲在这处阳光照不到的阴凉处睡起下午觉来。 这一睡却也给她睡出另一段姻缘来了,此是后话。 话说她一觉自然醒来后,发觉头顶已是繁星点点,四下里除了虫鸣就是怀中被她当成抱枕使的明溪的呼噜声了。 “小猪溪,天黑了,快醒醒!居然比我还能睡。”把怀中的人当成了瓶装可乐,死命的晃着。喝前摇一摇,滋味更美妙,陆枫徊想起了地球上一种果汁饮料的广告词,半睡半醒的小溪可比果汁更吸引人。 “宝贝,你再不起来,娘娘就要把你当点心吃掉罗!”故意发出邪恶的嘿嘿笑声。 “娘娘,困,要睡啦!”明溪爱困的倒在陆枫徊的怀中,又喃喃了几句,陆枫徊听来却是叫她吃完点心再叫醒他,且还要留一份给他! “小溪,你睡糊涂了吧!”她可不愿意搬着一个几乎与自己一般高的‘点心’走路,狠心的掐紧怀中人的鼻子,看你没有气还怎么睡,哼哼! “娘娘!”不甘不愿醒来的明溪红着眼,委屈的道:“娘娘不疼溪了,都不让人家睡啦!” “娘娘抱我!”伸长了手,他极度不愿离开那个有着淡淡香气的温暖怀抱,他害怕那种离开后的冰凉空洞的感觉。 “溪,你好重了,娘娘抱不动了,我看你还是自己走吧!”没有拒绝他伸长的手,她知道前世的溪受过情伤,虽然今世没有忆起,但那种害怕被丢下,无时无刻需要人陪,对她撒娇要人疼的潜意识动作,却是最真实的暴露出他的脆弱。 而她从来都舍不得他难过,就好比她不是禁欲主义者,却可以为溪,愿意慢慢的等待,等待今世的他明白,对她,他存着的是一种什么感情。但不管哪一种,她都尊重他的选择。 “娘娘,这里是哪里啊?”站着倒在陆枫徊怀中好一会儿后才回过神的明溪,终于可以睁着清明的眸四下张望了。“好眼熟呢!” 忍不住赏了他一个暴栗子,陆枫徊没好气的接口。“当然熟了,你还在这儿睡了几乎一天的觉觉呢!这里是我儿山了。” “喔!溪忘记了嘛,娘娘,好痛啊!”不客气的抓起陆枫徊的手放在他刚才被敲到的地方。安慰,他要人安慰了。 “溪,别耍宝了,我们还是尽快找下山的路吧。” “可是娘,人家是你带上来的,溪当时没有记路。”他无辜的眨眨眼。 “那真是巧,我也是跟着人潮来到这儿的呢。”陆枫徊无力的回了句,显然她们都过于信任彼此,才造成眼下这处境。她知道此地是我儿山,她也知道现在在山上,只要往下走,但问题就在这儿,这么宽的地方,哪儿才是下山的路啊!听天由命吧,还好陀车还在,粮食也还在。 于是这两人一车磕磕碰碰的四处乱闯,有路就冲,倒也没有受到什么阻碍,但是是否离他们愿望中的地方越来越近,还是越走越远,就天知地知了。我们还是祝他们好运吧,阿门! 十四 此时,在我儿山某私人喜运育儿地,正火光重重,人影晃动,却不见有任何声响,成半包围状的人群对着一株显是刚完成育儿使命的喜运,火把的映衬下每张脸孔都扭曲得非常狰狞。十几个年青的郎奴正瑟瑟发抖着跪在当中。  “映奴,我再说一遍,把孩子交出来。”一身材魁梧,五官威严的女子阴沉着脸,看着跪倒在地上,正哀哀哭泣的男子。“你擅自动用喜运种玉,已是天大的罪过,本要投罪到官府判定刑罚的,念你我也曾恩爱一场,只请家法,这偷育的孩子就交给其他郎奴来养育吧。” “不,求求你,主母,映奴好歹是木巫一族的族长,没名没份的跟了您五年,奴不怨,只求您让奴养育奴的孩子,映奴只有这个依靠了,求您!” “映奴,木巫一族千年前就已经败落,无法请神祈雨的木一族,已不能称之为巫,要不是先祖曾与你族先族有缘,断不可能让你们依附李家,没有我李家,你们这一族,现只怕也只剩黄土一杯了。你还以为自己有资格跟我讲条件!” “来人,将他拿下,让宗祠的长老定夺。”女了一挥手,立刻从身后走出两个高大的仆从打扮的女子,一人抓住他的手臂,另一个则却抢抱他怀中的婴儿。 被称为映奴的男子死活不肯松手,一边叫饶一边抵抗着,原本跪在他身后的郎奴们也纷纷起来跑到男子身边,叫喊着让他放手,却是阻碍了两名女子抓人的行为,有的不长眼的拳头还招呼到了两人身上,一时之间场面极为混乱,原本还很镇定的李家主母,也忍不住暴怒起来。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你们两个,连个男人也制不住,简直废物!你们再上去两个人,你们这些贱奴,都反了吗。” 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突然一种奇怪的轰隆声夹杂进了这场纷乱中,每个人不由自主的停止了动作,分辨着这渐近的声音是什么,当她们终于意识到这种有点陌生但又很熟悉的声音是冲着这边来时,都很自觉的往安全的地方跳离,果然,随即一团黑影伴随着一阵阵尖锐叫声闯过,接着是一声奇惨的叫声加入进去,众人皆一愣,蓦地脸色一变,她们这群下人做惯粗活,自是反应迅速,但是她们都忘记了,还有一个人并没有自动的随她们一起往旁边撤。 “主母——”大家不约而同的叫出来。 “唉哟!我的腿啊!断了,断了!痛痛痛啊——” “完了,撞到人了!官大人会抓我们去坐牢的,呜呜,娘娘,溪要和娘娘一起,住一个牢房!” “傻瓜溪,现在已经不流行自首了,我们应该先毁尸灭迹,谁也不知道是我们做的,哼哼!” “你、你们,哪里来的狂妄之徒!啊!我的腿,救不回来了,你们这群笨蛋还站着干什么,给我打死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快、快去找药师来,我的腿哟!” “咦,声音颇为洪亮,溪,看来这人也没受什么重伤,我们不必逃了。”早在发生‘命案’前便安全着陆的陆枫徊拍拍怀中与她几乎一般高的明溪的脑袋分析道。 但显然除了明溪,没有人相信,一群凶恶异常的女大力士蜂涌而上。 “空有一身蛮力,小菜一碟,正好陪我运动运动!”把明溪带到安全的位置,陆枫徊一人拦下了十几个凶徒。 作为一名合格的全能型间谍,保命的招术中自不会少了自由搏击这一项,而她同时也是一名优秀的医者,熟知人体,自然可以更省力更快的结束这场拼抖,在其他人眼中,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地上就倒了一片呻吟的人,而那个祸首却在那里啧然有声,直呼不过瘾。 幸运的未遭毒手的众郎奴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到,好可怕的男人。 原本虽受伤却仍十分嚣张的李凤梅,眼见这个凭空降下来的红衣三两下就解决了自己的手下,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遭遇毒手的人,尖声惊叫起来。 “你、你别过来,擅、擅闯私人领地是死罪,无、无故致伤本人也是死罪,你、你再过来伤害我,就是死罪加死罪,你、你现在逃命还有一线生机,别再过来了!”眼见陆枫徊没有因她的话而退后,反而来越走越近,从未受过这种罪的她已有些歇斯底里。 “好汉!我给你钱,求您别再过来了,你撞断我的腿,我也不计较了,难道叫我终身落个无腿的命儿,您还不乐意,要全夺走了吗!”先前说过,无名星医术落后,像这种断腿的事儿,真的是只能截肢了,算是半个残疾人吧,所以李凤梅才会这么绝望。 “大婶,断个腿罢了,何必鬼哭狼嚎的,这大半夜的你也不怕吓着些猫猫狗狗的,多不好意思啊,都这把年纪了?”陆枫徊横扫一眼,分明在说:我都替你脸红呐。 “断腿而以!”李凤梅被他风轻云淡的说词几乎气去剩余的半条命,想她长这么大,何曾受过此等气,当下只是出气的多,入气的少了,一根手指颤颤的指向笑咪咪的陆枫徊,你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个字来。 “自然,此等小事比不得被人误会的大事,你瞧,大婶!”陆枫徊特意挺了挺胸,又比了比对方道:“我道这世人眼光极是短浅,单只凭咱眉间一点色,就妄自定论我是男子,却没发觉这世上有我这般匀称身材的男子吗,说句不怕得罪您的话,我倒觉得大婶您,自然还有众家阿姨倒是九分像足了男人,只差没在鼻下长一撮毛来映景了,所以咱也不好意思让您自卑了。”顿了顿,她再次挺了挺宽大的衣服下的胸部,意有所指。“终归一句,我是女人,请您及各位阿姨小哥们别再叫人家红衣红衣的,免得惹恼了咱,就得请诸位姨再舒坦几日了。”在床上。 女人!就他那模样?众人下意识的摇头,但马上想到这人的可怕,又都不约而同的捂紧了嘴,就怕坏事说了不该说的。前车之鉴还躺在那叽叽歪歪呢,没人愿意加入这支队伍。 十五 陆枫徊自然不会不明白众人眼里的矛盾,但能这样她已经很满足了,果然还是武力有用啊!想着得意的比了比拳头,当下便吓得离她最近的李凤梅寒毛竖到了下半身。她可不想亲自去见识那拳头的威力,她也偷偷咬紧了牙关,将那句反讽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连她喊了自己很多次难听的称呼也不敢有意见,这乌漆抹黑的地儿确实很适合毁尸灭迹啊。  现下,唯一不受影响的恐怕就是深知陆枫徊的明溪了,他哪能不了解娘娘又开始‘生气’了,耍着大家玩呢。 “对了,大婶,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您贵姓呢,怎么称呼?” “李——” “哦,李大婶啊!你看这天黑夜静的,该睡的都睡了,您偏就特别,这么晚还出来逛呐,带着这么群人,好雅兴,莫怪咱有缘撞上了。对了对了,还没给您看腿呢,这万一瘸了,我可养不起您咧!”打从思故山下来后,她也才过了几日幸福的生活,莲奴给的钱不敢乱花,就怕哪天真真做了乞丐去。 突然她两眼一亮,眼前不就是个赚钱的机会吗。 想到此人将来对她的贡献,陆枫徊怎么瞅着对方,都觉着可爱。于是她很热心的,一把撕开对方被血染红的破烂裤管,眼前的景像还真是惨不忍睹,以手搭上对方的伤处,顺势摸着断骨的面积,嘴里不停地道:“阿姨,放心了,您这两条腿断得很干净,真难得!” “女侠,求您别再折腾在下了,疼疼疼啊!”真真没吃过这样的苦头,李凤梅痛得哭爹喊娘的,也顾不得自己一家之主的面子了。 “一点苦都吃不了,你还好意思叫疼呢!”受不了的拈拈她的伤处,自是又引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其余的人都万分同情的别开了头,而原先还倒在地上自认倒霉遇到煞星的仆众,开始暗庆自己受的只是轻伤。 “那边,那个谁啊!别看天了,就是你,还有你,鼻头有颗痣的,在抓脖子的,还有你,最高那个,全都过来,别让我说第二遍!”神气的呼喝着,她好像又找回当年那种意气风发的感觉了,果然还是当坏人舒服啊。 “看你也一把年纪了,算了,给您颗糖,吃完就不准叫疼了喔!”从不离身的药箱里摸出一瓷瓶,倒出一粒小指头大小的黑色丸子,一手夹住李凤梅的下巴,一推一合一拍,动作之快,让人连抵抗都迟了一步。 “你们两个给我把她抓紧了,万一松开,哼哼,后果自负。”陆枫徊的本意原是指治不好就是她们的错,但因她先前的暴力行为,没有人认为这是善意的提醒,被打怕的人,只想到,如果未按她的吩咐,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于是被点到名的挣先恐后的冲到李凤梅跟前,已忘记了她家主的身份,牢牢的把她固定住,其余两个则被陆枫徊叫去拾捡挺直坚固的树枝,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她们却聪明的不问,照做就是了。 “这些不行,硬度不够,这个可以,好吧,勉强凑和着吧。”她挑选出几根有用之材后,又叫某阿姨贡献了一件看起来挺干净的衣服,撕成布条。其她还可以动的则被她指挥去搭建简易单架了。 “李阿姨啊!现在还痛吗?”抽了几下手中的布,陆枫徊看起来颇有几分慈眉善目的味道,明溪已照她的要求蹲在旁边做见习生了。 听她这么一说,李凤梅才留意到自己确实没有这么痛了,这、这简直不可思议。“你、你是怎么办到的?本城最好的药师也没有这么好的药啊!”她顿时激动起来。要知道这个世界比药师还要厉害的人根本是绝迹了,说句不好听的,连君主都可以数出四个指头来呢! “李阿姨,我看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腿吧!”因为更痛的还在后面。陆枫徊阴恻恻的暗想。 “大师,你看我这腿还有治吗?”李凤梅心里涌起了希望之光,早就忘了眼前的人正是害自己腿断的罪魁祸首。 “能,只要吃得苦中苦,就为人上人啊!”这落后的地方没有特效的麻醉药,连麻沸散的原料都缺,现在能用的只是这种经她提炼的作用微小的麻醉剂了。 “你们,可要给我抓紧了!”最后一次,她警告着。 原本在周围围观的郎奴们打自李家主母开始发出凄厉的惨叫后,都不由自主的捂着耳朵躲到远处去了,不受任何人影响的一边做着固定骨位的工作,一边还指点着明溪。末了,她看李家主子还在生猛的叫喊,认定她根骨奇佳,一把止痛丸硬塞进她嘴里,把绑好的布条再次解开,让明溪也实际操作了一次,难得的小白鼠嘛。结果是李家主母受不住,终于如愿以偿,幸福的昏过去了。 于是众人脑海中不约而同再次浮起一行字:您安息吧!! 十六 我儿山上这场乌龙闹剧以李家家主倒地告终,因伤势在新手明溪的再次‘诊治’下有变严重的趋势,为了小命着想,李凤梅听取家仆的意思暂时到离此最近的木巫一族的栖息地修养,自然陆枫徊与明溪两人也一并随行。虽然是救治时痛得死去活来,但李家家主却更信任陆枫徊的医术了。  作为善城的大族族长,她同时也是掌管此处大夫、药师资格评定的官员——荐者。荐者,是只低于朝庭左右相者的官员,虽无参政的实权,却是举足轻重的一个职务,上至皇帝下至平民,国家的医之栋梁都是自她们的一笔签名中形成的啊。 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大夫、药师却也不容易,需要经历的科考比考壮元还难,更是复杂多多。人的岁命长者不过二百多年,有人聪明且有幸者早的在六十壮年时即入医藉,愚笨者却是耗其终生也未必有所成就,说来惭愧,自从千年前李家第一任家主也是善城城主,举荐过一名木族女子为药师后,历经千年,善城就再未走出过一名优秀的药师,而她本人,自六十年前任命为族长起,总共也只荐来五名大夫,这些年看她们的表现,却是平平,让人失望,偶次夜里醒来,总是不甚唏嘘,恐将来去了无颜愧对先祖啊。 但此次,她不过是偶来族里育儿地,就给她撞上了一个能人,早早便打发了一贴身下人赶回家取来一大箱子专为评选大夫、药师的测卷,不顾重伤在身,一一细读。手中这些书册,她幼时起便已开始阅读,到今里面的内容已八九成在心里扎根落地,因此她翻阅得极快。只是她找完所有的册子都未见所要找到的东西,心下颇为焦急 这边的人忙得不可开交,屋外阴凉的树下,陆枫徊抱着一个小婴孩与木族的族长映奴也相谈正欢。 “小映,孩子很健康,你呢,有没有好点。”对于帅哥美男向来秉承淑女风范的陆枫徊怀里抱着映奴的新生儿,关心的问道。他跟木族及李凤梅这群人是不打不相识,现在与温柔的映奴更是成了好朋友,映奴与她见过的一些郎不同,他是个颇有学识,有精神的男人,不像其他人漂亮虽漂亮却是一个个没有灵魂的娃娃,在这个女人是天的世界,这里的男人习惯了依附女人生存,早没有了自我,映奴是少见的坚持已见,敢做敢为的男人,令她佩服。 “一点小伤,你的医术很历害,服药后已无大碍,不要担心。”映奴笑笑,抬起苍白的手轻轻拂着小婴儿顶上软软的毛发。继续道:“奴奴很喜欢你呢,看,他抓着你的头发都舍不得放。” “呵呵,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有孩子缘。”确实这个除了爹以外谁抱都哭的小屁娃,到了她手中乖得就像是她生的,把他移交给其老爹还扭来扭去的不乐意呢。幸好她也不是特别讨厌小孩子了。 “对了,给孩子起名字了吗!” 刚问完她就看到映奴一脸古怪的望着她,道:“陆大夫,您不知道,像我们这样的男人是没有名字的吗?只有那些红衣,得生母疼宠,自会赐名。” “说到这个,我还真不明白,你们一会郎官郎官的唤我,一会儿就叫我红衣,还把我误会成男人,真受不了,你们眼睛都在看哪里?”呶呶嘴,她又加了一句:“叫我陆枫徊,枫徊,或其它都随你。” “呵呵,枫徊你真随和,如果你没有明说,我们不会知道你是女人,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会放下尊严穿男人的衣服,你做了,女人也不会有红衣,你也长了,五官细质典雅,肤白指尖,体态修长匀称,都没有一点形似女人,枫徊胸襟广阔,不要计较。”换句话说,若要人不误会,自己先在惹事儿的脸上划几条杠杠,凶神恶煞的才有点女人的模样。 显然大家伙都没有觉得把她误会成男人而觉愧疚,倒是怪她自己长得奇特误人子弟罗!天理安在啊! “枫徊看似稳重,但想法犹为纯真。这世间的女人男人莫不两样,一种有钱有势,一种穷人,女人是主宰,男人是缠树的藤。依附女人生存的男人怎么可能有自己的名字呢!像我们这样无权无势,更没有依靠的男人,生来只能被人称奴,了不得家里会给个字,如我就得了个映字,成了别家的人后,则随当家的姓了。”映奴的语气很冷静,似乎自己所说的只是一种世态规律。“生育奴奴,本就冒着极大的忌讳,现在我想通了,该是我的跑不掉,我不想奴奴将来长大了,知道自己有个离经叛道的爹爹。” “小映,说这种话还真不像你了,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你只是在追求自己的梦想,并没有错,你的孩子会理解的,否则他也不配做小映的孩子了。”陆枫徊很认真的望进映奴若有所思的双眸里。 “如果你不介意,我很乐意给这孩子取名,你看叫如意,如何!希望他一生不求富贵,只求如意。” “哎,枫徊真真是奇女子,这样的尊重怜惜,只怕遇上你的男人都会沦陷,不由自主爱上你的。”连他这样心有所属的人,闻之都忍不住心里异动,可惜,与君相知未在年少时,想到自己茫茫无望的未来,映奴有些失落。 “呵呵,咱不花心的。”陆枫徊闻言嘿嘿傻笑带过,不认同也不否定。爱情不是复杂的概念,只是一种相互温暖的感觉,感觉来了,那就相爱吧。就像以前,她从不拒绝别人对她的爱,只要有了好感,相处久了,双方总会找到适合的一种感情。 “如意啊如意,借你吉言,希望他真能如意一生。”想来是现实的残酷与梦想的美好相距太远,映奴仍是郁郁寡欢。 “你不会在想那个大婶吧!”陆枫徊一声怪叫,美女野兽派她见得多了,却是无法忍受美男野熊配,虽然是只母熊。她腾出右手握住映奴颇有骨感的手道:“如果你怕这小屁——如意吃太多,养不起,可以不用屈就的,我养你们父子好啦,至少我看起来比较赏心悦目,吃饭可以省些口粮。”不怕吐了,浪费粮食不是好小孩所为。 “枫徊,你别叫她大婶了,让她听到怕是要气坏的。”会心一笑,因对方语气中的维护,同时也忍不住要为另一半辨解几句。“她是个好人,只是官威重一些,当家作主的不容易,总要有些威严,才能管住一大家子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她说的没错,木族已不能称之为巫了,千年来没有她李家的面子,只怕我们早就亡族的。”当年她收他入房时,不是很清楚这厉害关系了吗,身为一族之长,他有义务为木巫一族贡献这微薄之力。 “哼,只怕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算了,随你爱吧。”小心的从小娃娃稚嫩的手里夺回那缕长发,转手将他交回映奴手中,起身道:“我这就去看看李家主子,你也累了,吹风太多不好,晚些——我来给小如意点‘衣’吧。”以前她也曾照明溪的要求,给新生后的他点上代表纯洁的‘衣’。 已在粗鲁的踹门的她自是没有看到映奴满眼的感激。 “李大人,我来看望你的腿了!”虽然误会已澄清,知道姓李的不是大恶人,但喜欢她是决计不可能的事,这辈子她,陆枫徊只会喜欢男人。 “哎,是你,怎么这么晚!”相对她的寡情,李凤梅倒是显出一副高兴的模样,吃力的挪出些空地儿,分明想让陆枫徊坐到她身边来。 “大婶,你不会是想让我跟这一床的书抢位置吧!我坐这儿就可以了,麻烦把腿伸过来。”陆枫徊没有如她所愿,随手搬了个凳子坐到床边。 李凤梅掩不住一脸的失望,但却很合作的双手扶出两伤腿,开始找话聊。“陆君,你说我这腿什么时候可以好呐!” “你不乱动,按时吃药的话,水历结束就可以下地了,还有不要叫我陆君,我还海洋咧。叫我的名字吧。” “一个水历月!”吃惊的一抽气,本想能救回这腿已是运气,不养个十年半载的怕好不了,怎知这答案却叫她大大的吓了一跳,这这属于哪个档次等级呢!怎么这书上就没写呢!当下她又随手翻起了摆满一床的书册。 原本没理会她的陆枫徊在换完了药后,看到李凤梅仍在埋头苦看,一边还喃喃自语些含糊的话,对她所看的东西也好奇起来,随手拎起一册也看起来。然后她突然也感染上了李凤梅那股认真劲,快速的翻起手中粗糙纸张来,虽然当地文字不同于中文,但经过多年的学习,她阅读起来丝毫不费力。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翻完一册后,她忍不住大笑起来,那样张狂的笑着。 “我说怎么你断个腿就哭爹叫娘的,一副命不长矣的样子呢,如果真如册上所说,我就可以理解了。” “枫徊,有何高见。”她找不出答案,但看枫徊笑得如此开心,定是明白了什么了。 “你看,风寒、荨麻疹这些小病居然备注说是疑难杂症,目前只得林氏药师有家传秘方得解,还有这,偏头痛、手足癣唯莫氏药师偶有治愈外,其余哮喘、心痛、破伤风等均为奇症,无药无法可治为绝症也,真可谓笑话。” “那依枫徊之见,已是成足在胸!本大人倒愿闻一二。” “好吧,闲来无事倒可举一说明。就看那常发病例,寒包火(感冒),也有这季节性,表像不同,病症相异,疗法也各有出处,但高发时可取炒白术10克、贯众10克、生荆芥6克、防风6克、紫草6克、板蓝根9克、生甘草4克,水煎一碗分两次送服,可预防,如要根治,倒也简单,这里就不详说了,各种治法倒是要看实例的。”原本只是起个头,但见李凤梅也不是外行,似听得颇为认真,忍不住又分开系别大略说来,一人说得开心,一个听得满意,一时间倒也难得的融洽,对于陆枫徊来说,这些只是作为一个医者最简单的常识,但对于李凤梅却是开创了眼界,增长了见识。 “枫徊真仍千年难遇的天才啊!”李凤梅击掌大叫。从她对这些病理的细细分析,循循道来,一点也不避讳她这个‘外人’,她所具备的能力已远远超过了药师,蓦地,脑中如电击般闪过一念,她忍不住浑身颤动起来。如果、如果……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打断了李凤梅的种种心念,恼意一起,她横起浓眉,扫向门口。 “何人如此鲁莽!” 原是木族安排给她,每日送食的小奴。也不知何因,饭菜撒了一地,本已站起来但听到她的训斥,吓得不小心踩到地上湿滑的菜滓上,再次摔倒在破碎的碗碟上,发出一声如猫儿似的痛呼。 “我说你呀,这么大的嗓门,都把人家吓坏了,我看看,有没有受伤啊!”最看不得帅哥受苦的陆枫徊,连忙冲上前抓住对方的手臂预拉起他,但对方却似受到了更大的惊吓,突生神力一把推开她转身就往外冲,只一眨眼的功夫,屋里就只剩下相互瞪眼的两女人。 “李老,你把他吓跑了。”陆枫徊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呆,回过神即刻指出她认定的事实。 “枫徊,我记得你刚才,好像有上前预扶他,他才跑走的吧,再说,他天天送食,怎不在前几日被吓倒,还需等到今日?”虽然与陆枫徊多次交峰,屡屡总败下阵来,但此次,真理站在她这边。 “好吧,是我的错!那这会儿我自去陪罪了。”想了想,认为陪帅哥总好过面对这老太婆。因此也没了继续斗下去的欲望,转身走人。 “喂!枫徊,你怎么走人了,那个什么痢疾的,你还没说完呢,哎!”眼见那人根本连回头的念头都没有,李凤梅放弃了。她沉默片刻,突然击掌两下,当下走进一名仆佣。 “你,去请李元过来,要她带上我的官印。快去快回,莫在路上耽误了。”她再三嘱咐后才挥手让人退下。盯着那双隐隐有些痛觉的双腿,良久才自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十七 陆枫徊离开李凤梅居住的主屋后,外面的映奴已不见踪影,大白天的除了她这个闲人和屋里的病人外,大家都有事情做,她找不到人问那个头上包个大包,不知长像的木族男子是谁,在哪,只能提着颇有些份量的药箱四处走动。  这个木巫族还真不是普通的破旧,不大的族群散落在茂密的原始林间,原本该给人一种度假小村的惬意,却只因那些木造房子上显而易见的岁月残痕,杂草掩盖大半的阡陌小径,给她的却是一种沉重,让人不愿久呆。 “小布包,你在哪里啊,再找不到你我就要走罗!”扯开喉咙陆枫徊大声的吆喝着,要不是他摔倒时那声痛呼叫她怪心疼的,不忍心不理会,她早就去找玩疯的明溪了。对,大家没有听错,一向粘她很紧的明溪,到了这里后整日里就跑得不见人影,只到了晚上才重新作回他的牛皮糖,叽叽喳喳,外加兴高彩烈地向她讲述一天的见闻。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木族未成年男子很多,像明溪这样年纪的(虽然明溪出生没有多久,但生长奇速,现在看起来也有25的岁貌,先前说过此地人均寿长,30岁成年后,到120岁为青年期,此后逐步迈入中年,老年期)更是不在少数,同龄人相同的爱好不好,自然有话聊。且明溪出生后除了她甚少见到外面的人,他自然会被这里充足的人气吸引过去。再次感叹一声,陆枫徊有点不是滋味,怎么自己就越来越有当人家老娘的自觉了呢,明明溪不是她亲生的,让他叫自己娘娘也是为了好玩外加占点小便宜,了不得就是效仿了一回源氏,养大了他,可也没指望养儿防老啊! 好吧!好吧!她承认以上皆是乱思乱想,真实的想法是,她的心在犯酸呢,想以前那个甜言软语的小人,自己想什么时候抱就什么时候抱,现在呢!比老总还难见,晚上得预约好,而且溪还会犹豫,怕冲撞了第二天的游玩。即使人是留下了,也是不断的探向外头,一有招呼声,也不跟她知会一句,就一阵烟似的消失了。唉!想来她是老了,来到这个地方时她已26岁,跟明溪在思故山上住了一段日子,又做了20年的守树人,粗粗算来自己实际也有——比出五个指头,陆枫徊摇摇头,女人的年龄永远是个密码,不可说。 不过,自从明溪将他的能力转移给她后,她不但整个人看起来缩小了几岁,现在看来也不比那些未成年的青衣大几岁,更可怕的是这些年她的外貌没有会么变化,难不成她连明溪那长寿的体质也继承了? 不行不行,她怎么会想到年龄问题上了,可能最近面对李凤梅那张老脸过久,自己也有些老气了,这可不是好现象。握紧拳头,她决定了,这几天她也要去找那些小屁娃玩,找回年青的感觉。 有了决定,陆枫徊觉得身心皆一阵清爽,喔!差点忘了她出来的目的,小布包啊,你到底在什么地方,姐姐来疼你了……咦!那个人是——她找了半天的小布包。笑咪了脸她悄无声息的偷偷靠近那个正蹲在树下,背对着她的印度牌小布包。 “小绿,今天我不小心摔倒了,现在好疼啊,但是我不怕。小绿,你也要快快长大啊!” 陆枫徊一点也不隐藏自己的到来,就蹲在小布包旁边偷听他跟他的宠物的‘对话’。 “对了,那个李主母好厉害,她生气时眉毛可以这样立起来,不过也好可怕,我把她的饭菜撒了,她会不会罚我呢,映奴说她是我们木巫族的天,不能得罪的。可是我也摔到了,也很疼呢。去不去呢,那里还没有打扫,我会不会给族人带来麻烦,唉!” 我咧!我咧!怎么没有提到我!耳朵越贴越近的陆枫徊在心中无声的呐喊。 “还有那个红衣,不过映奴说她是女人,不能叫她红衣,她有个孩子,应该叫他郎官的。不过长那个样子,她怎么敢出门呢。”某男与宠物对话变成了自言自语。 而刚才还听得一脸兴味的陆枫徊被他语气中的‘质疑’惊得跌滑了一下。她怎么就不能出门见人了?? “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红衣,也许映奴被她骗了,不过映奴说李主母那群手下都是她打伤的,看来此人有一身的蛮力,这点倒是有点女人样了。” “总是笑咪咪的,好像没有什么苦恼事,真好!她是怎么办到的,如果可以真想问问,不过,映奴说那不适合我,映奴的说法虽然没有依据,却不会骗我,不是事事都可以有个因由的,所以笑咪咪不适合我。” 你这是夸我还是拐着弯讽我啊!陆枫徊指指自己的鼻尖,有种无力感。 但显然旁边的人反应迟钝,并没能感应到身边粗重的呼吸声,依然故我。 “刚才她抓住我的手,果然很有力,可怕!真的关心我吗!可能是别有居心,但是我一个白子,什么都没有,他怎可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看来她是真的担心我了。” 听了这么久,总算听到点有良心的话了,陆枫徊没好气的想敲他的脑袋瓜瓜,却发觉无从下手,巨大无比的布包将他整个头摭去了一半,也不嫌累。下意识的伸手抓住眼前随风摆动的白布条子轻轻一扯,她发誓真的只是轻轻一扯,但眼前闪过一圈一圈又一圈的白影后,一光银白的颜色中是一张如青荷般素雅的脸。 “白——色的头发!”陆枫徊吃惊的瞪着眼前这仿佛从冰天雪地走出来的人,一种莫明的激动,她蓦地双手压上对方的脖子,脸颊使劲的摩擦着那细质的银发,发自内心的高兴。“小布包,原来你有一头这么酷的白发,干嘛藏起来啦!嗯……好舒服啊!” 一点也没有考虑到两人此时暧昧的姿势,陆枫徊只是尽情的享受着怀中人给她带来的清爽感觉,这才是名正其实的夏天里的冰镇酸梅汤啊!清凉、解暑,真仍夏季居家旅行必备之物啊! 如此狼女举动,正常人早就一拳飞过去了,只可怜他似乎反映与正常人的有点差距。 “这人真奇怪,看到白子的真面目居然没有被吓跑,还抱过来,她不怕白子的传说吗?有可能,听映奴说这人是外地来的,不过,她还要抱多久,她这么重,腿好像更痛了!” “什么!在哪里,快让我看看,小布包跟人说话不要看到别的地方。”密切注意着对方反应的陆枫徊很快转变了两人的位置,改而她半抱着他,手已经是卷起了对方那渗出血的一边裤管。 “真奇怪,她在担心我。为什么要关心我,我们很熟吗?” 没有表情一张脸,如果不是就在他旁边,也听到了他之前所说的话,否则陆枫徊真怀疑自己年纪轻轻就患上了幻听,以为怀中的男孩没有开口,声音是从别处传来的了。 “嘿,小布包,是不是怀疑我的居心啊,对我直说就是了,我的拳头再硬也不会挥向你的。来!小心了,我要给你上药消毒,有点疼,忍着点啊!” “对,映奴说过,当时她打人时虽然看起来很凶,但却没有伤到站在一旁的他们。再多的痛都过来了,这点身体之痛又算什么呢。”还是面无表情的自说自话。 “你这习惯还真特别!”眼看说教无效,陆枫徊只能摇摇头专心对付那还夹着碎碗渣的伤口。 “没有人会喜欢白子,她现在对我好,等以后别人告诉她白子所代表的只有耻辱,她就会讨厌我了,算了,从来不会有人真心喜欢我,以后也不会有。”本该是自哀自怨的话,却因没有声调起伏,平平如一条直线带过,反让人有种怪异之感。就好像是被操纵的娃娃,被装上了老旧的发声器,但这丝毫没能影响到陆枫徊,他自说他的,而她也应答得颇为自然,根本没存在沟通不良的问题,这两人还真是——强! 十八 眼看包好了伤口,小布包还是没有要理会她的意向,陆枫徊只好自己找话聊。“我说,小布包啊,你刚才和谁在说话呢。”顺势扫了一眼小布包刚才‘深情对望’的东东,差点没摔倒,刚才没有注意看,以为是只小动物,现在看清了,她摸摸额头,果然人特别宠爱的东西也特别。  “为什么叫我小布包,这人果然奇怪,不过我是有名字的,映奴说爹爹亲自给我起的名字,只是都没有人叫过我的名字,映奴虽然知道可他也没有叫过,难道他也是不喜欢我的?这很有可能,映奴生的宝宝,他也没想过要起名字,奴是没有名字的,但我不是奴,我是白子,可是白子连奴都比不上,那为什么我会有名字呢!真奇怪!” 看着又在自言自语的人,陆枫徊权当他是迂回回答她的问题。道:“想这么多干嘛,会叫你小布包,是因为你头上缠的那东西,不过很贴切就是了。至于名字嘛,自然是很喜欢才会想要给你名字啊!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个是不是你的宠物啊!” 终于陆枫徊的努力有了一点回报,已经是被面对面抱坐在一起的男孩沉默了片刻,僵硬的脸上似闪过一抹疑为困惑的表情。“喜欢?是啊,映奴也这么说过,原来白子还有人喜欢的。真奇怪!小绿是家人,不是宠物。”虽然还是听不出他的语气有什么变动,但至少她得到了答案。 “这棵是豆芽菜吗!”她伸长手摸了摸那个小花盆里长得青黄不接的豆芽菜。她可没有说错,就像是把一株大型的黄豆芽硬生生种在泥土里般,一根细长的肉质绿径,顶上左右对称的展开两片还是豆形的‘叶子’,真是奇怪的植物,潜移默化下她也用上了对方的口头禅。 “小绿是家人,不是豆芽菜。即使她知道我叫木玉恒,也只是一时兴起的,奇怪,为什么我现在又会觉得她很危险了呢。不行!不行!要离这个人远点,小绿,我们回家吧。”虽然眼睛看着一旁的被他唤作小绿的植物,全身却是没动一下的。 偷偷闷笑了好一会儿,陆枫徊也假意不知他的意思,继续抱着这个看起来凉爽,摸起来也怪舒服的‘人体空调’。真真舒服,好想抱着他在床上打滚啊!想当年身为局里最优秀的间谍,她唯一的弱点,就是睡着后全无防备之力,因对睡眠品质的绝对要求,全然放松,不是无能为力改变,而是自认为够强,可以悍卫保有这个弱点。 到这里后没有人认识她,又被明溪那样的宠着,这种习惯也得到完全的升级,比如现在,她就很想把小布包打包带走了。 “木玉恒,很好听的名字啊!不过,我觉得叫小布包就亲切多了。”手掌第n次蹂躏着木玉恒那头不管她怎么弄仍旧顺滑的白发。 这两个活宝,一个自语着要走却不动,一个无事找话说的不放手,勾缠了许久,直到一个平时难遇的人与刚才刚分手的两父子出现在她身旁,才打破了这说起来诡异但实则温和的两人世界。 “娘娘!”这是明溪吃惊的声音。 “枫徊!”这是是映奴吃惊的声音。 明溪的反映她可以理解了,毕竟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情景,但映奴的惊讶倒叫她留心上了。有何不妥吗?她这把年纪(陆枫徊自以为的)抱个小屁娃不是大问题吧! “枫徊,男女有别,你快快放下他,别叫人瞧去了坏事。”回过神的映奴连忙上前阻止。 “娘娘,你不疼溪了吗!”心又开始难过了,不会是自己这几天没有理会娘娘,她生气了吧,但、但是为什么要抱溪以外的人!以前有个风怀情,现在、现在!明溪想着眼已开始微红。 “溪,映奴别紧张,他还小了,再说这也是事出有因的,你们看,他的腿碰伤了,不抱着他怎么行。”没这么严重吧!陆枫徊还是故我的保持原姿势不动。怀中的人自第三者出现后便执行沉默是金的祖训,谁也没看,仿佛是事外人。 “玉恒虽看起来小,但三年前便已过成年礼,枫徊听我一言,你把他交给我吧,我扶他回屋。” “什么!你比明溪还要大喔!真看不了来!”嘴上叫得吃惊,心里却有些不舍,‘人体空调’啊!但这里的人脑筋凭死,映奴更是坚持不让,她也只能依依不舍的放弃了。 但见这两人在她松开手时,一个快速的单手挟起木玉恒,另一人奔入陆枫徊才空置数秒的怀中,而陆枫徊也很自然的双手一圈。这个举动她作来平常,但那个没甚表情的木玉恒清冷的眸中却闪过微光点。 分别在即,陆枫徊突然一笑道:“小布包,你那个小绿这样养会死得很快的,有空要拿出来多晒晒太阳,这样才会快快长大喔!” 本没有焦聚的视线闻言集中到了她的身上,依旧是没有表情的,但陆枫徊却很开心,敏锐的她可是扑捉到了他眼中的认可了。 “映奴,好好照顾他,这几天不要让伤口碰水。溪,我们走吧!” 回到了映奴给安排的住处,明溪没有如以往般哭闹不休,却也不是如先前般跟她冷战。吃饭照吃,睡觉照睡。只是从此后,任凭他人如何呼唤再也没肯离开陆枫徊半步,似乎又恢复为以前的模样,一心一意只粘着陆枫徊一人。 但下定了决心的陆枫徊却一改往时两点一线的单调生活,把基本没啥大问题的李凤梅丢给映奴打理,反正只是换药,谁来做都一样。只是这样,却叫一心想要陆枫徊成为善城第一药师或者是更大级别能人的李凤梅头痛不已,虽然她知道陆枫徊很厉害,但最基本的考核却是必要的,可人不在,她想考也考不了啊!三番二次差映奴去请人,却得到令她吐血的答复。陆枫徊嫌她的老脸难看!这、这成何理由!哪个人不经历生老病死,再说,她年轻的时候可也是英武非凡,引来无数青衣、红衣倾心的呢!映奴不就是个好例子! “那是他当年年纪太小,识人不清,被你这老不修欺骗了。”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陆枫徊讥讽一句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看来她存心是来气她的,亏她还正高兴着对方已想通自己的用心良苦,一心为人才。罢罢罢,对她,李凤梅自认是没着了,幸而她确实能力卓越,这必考的册子就由她这老人家代刀吧。随即她代填了那药师资格卷子,并将那日陆枫徊讲与她听的药理病例,凭记忆一一记录在案,详读一二无漏后,盖上印鉴,封了官条,命人日夜皆程往京都右相府送去。她的这一手爱才惜才之举自是在京都里惊起了千层巨浪,李凤梅例举的病例及医治法子,前所未见,却让谨慎的右相多方找来权威的药师经实际运用得到了证实,而李凤梅的言由未尽,可见此人仍有大大的能力未曾示人,如此,这世间第一的医者倒是诚如李凤梅所言,非陆枫徊莫属。 这事有高层照应自是处理迅速,很快,皇帝的御令也出台了,封了李凤梅一个御用荐者,统管强汝国的所有荐者、药师及大夫,特赏玉币300枚。而陆枫徊则荣升强汝国建国以来第一医者,旨到即刻到京都任职,薪俸比照左右相。 只是世事总无常,也许陆枫徊像各位看客所说的,乖乖等旨意一到即赴京上去了,这自也逍遥,只是,还是那句老话,世事总无常,明天自是明天事,谁又说得准明天会发生什么呢!所以请许我埋个暗着,大家继续看下去吧! 番外 知道自己医术不一般的陆枫徊,有才却不自恃,自然不会想到李凤梅日日想见她是为了哪般,只道这人老了,又受了点小伤,便来了孩子脾性要人陪,而她自不会有那美国时间陪他,找了个乐意的人——映奴代她完成医责。自己则与一群木族小孩混到了一块。  别以为她是好心充当临时保姆,各位看官已通过前十九章的阅读,对此人也有了粗浅的了解,说是陪玩,倒不如说是她玩人吧。只是说来惭愧,粗写此文时设定了她是个有独特魅力的女人,连李凤梅这种官场老狐狸被她撞断了双腿,都可以毫无嫌隙的任她折腾,何况是一群难能见一回女人的小奴儿们?自是被她玩得不亦乐乎。 %%%%%%%%%%%%%%%%%%%%%%%%%%%%%%%%%%%%%%%%%%%%%%%%%%%%%%%%%%%%%%%%%%%%%%%%%%%%%% 木族之童年你知我知 族长的话 记得我小的时候,木族正是败落无权,任他族宰割,极其悲惨的年月(以上是俺爹说的),那时担任木族族长的男子叫映奴,正是他带来了改变木族命运的天命之人。那个人医术极其厉害,而且还会跟我们讲故事,我长这么老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故事,到现在我都还深深的记在脑子里,我想就算我忘了私房钱放在哪,也不会忘记那个人所讲的故事,我把这故事记到了族谱里,让将来我们木族的子子孙孙都能听到这么好听的故事。这故事啊是这样的:从前啊,有座山,山上有座庙…… 以上摘自族谱第九十八代族长童年缩影一二 仰陆寨寨主有话要说 俺叫王老虎,仰陆寨第一把头,也是天下第一大强盗团的唯一男首领。广爱天下绿林同道敬仰,前几日刚过完200岁大寿,兄弟们高兴建议我也跟上时代的朝流,出一本自传,我寻思了几日,终于决定出书,书名就叫《王老虎不得不说的故事》,由我口述,师爷笔录。 王老虎,这威风无比的名字,原来道上的人都以为是俺自取的,却不知,俺没有投身强盗事业前在家排行第三,唤三奴。王老虎,是那个我今生最佩服之人所取,有人问我为何会做强盗。敬佩我的人说我是受不住封建社会(这词最近颇为流行,本自传也借来一用)的压迫,登高一呼,揭杆起义,做起了这无本买卖。害怕我的人说我是不守夫道,被女人抛弃后脑羞成怒,才做了这贼头。忍了这些年,咱也来实话实说一回。 本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年,我还小,村里来了个整日总是笑咪咪的女人,这是一个伟大的女人,小时候她还是我的暗恋对象呢,这把年纪了也不怕说,我抢来的老婆就有点像她,她是我心中的神女。咳咳,不好意思,偏题了。如大家对老虎我的私人感情有兴趣,请关注我的另一本书《春光灿烂王老虎》。 对了,我说那年啊,那个人总带我们去玩,其中我最喜欢的是钓鱼,这玩意儿没玩过,挺有意思。一枚小勾连着线甩进河里,等个一会儿,起线。第一次,住我家隔壁的天奴钓起一条长长的东西,那个人说是蛇。我们没见过,那人说头长三角形的最美味,是鱼的一种。真羡慕天奴,绿奴钓起了一只四脚皮滑的东西,那人说是田鸡,也是鱼的一种,也好吃,但最好吃的是皮上起疙瘩的,还是羡慕,发誓以后一定到经常吃到这样的美味,那人赞我有眼光,前途无量,听后心里甜滋滋的。 我什么鱼都没钓到,只勾上来一把青色的叶子,那人说这草鱼最爱吃,但人也可以吃,经常吃还可以快长快大,当时旁的没人,我偷偷记住了,平时总独自一个人来这吃个肚饱,不知为何,吃后总要跑茅房,从此后我就没有长肉过,大家都说我长瘦了,脸尖了,变美了。想来定是这草的作用,至此,三餐必用。此段为题外话。 对了,钓完鱼后那人说要教我们游泳,我问她,这难吗。那人说不难,一会儿就会了,我笨,怕学不会,那人就说特别教我一个人,还没等俺高兴高兴,不知是哪个心灵歪曲的家伙把我推下了水,那时那个害怕啊,头不出水,脚不踮地儿的,其他人只会像根木头愣在岸上,只有那人,把鱼杆伸向我,一直要我抓住,真真是我太笨了,一直抓不住,每次总是差那么点儿,我抓啊使劲抓啊,我以为自己就快变成水鬼时,手里突然就多了样东西,迷迷糊糊中只听那人笑着对我说:“你看,自己不就游回来了吗!这么勇敢,这身板不做强盗真可惜。哎!如果你哪天想通了不如做强盗吧,一个叫王老虎的强盗,很威风的哦!” 以上就是我不得不说的故事,做为我光辉一生的指引人,那人永远活在我的心中。对了,刚才师爷问我,那人叫什么名字。她不就姓陆吗!名儿?她儿子叫她娘娘,她管我们叫她陆姐姐,我爹管她叫陆大神。师爷,你自己做主用一个词吧。 摘自最热销书籍《王老虎不得不说的故事》前言 光明国圣主写给出嫁在即的儿子的信 身为强汝国君上最宠爱的郎主,后宫宫人的主子,我每天必做的不是跟一群男人争宠,能有今天的地位,我不敢忘记小时候那人对我说的金玉良言,最近听说有人知道我的一些辛秘,想揭穿了谋害于我,哼,我身后那人的来头,岂是你们这些小奴可以斗得过的,只是不想污了那人的耳,这时候就执行那人说的第二保命招术。 死道友不死贫道;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挥挥手,我就解决了那些不成器的东西,皇帝说我虽出身贫寒,却有天下郎主之风。心下颇为得意,这也全是那人给的秘招的功劳。近来无事将那人的一言一语做了笔录,以待将来我儿出嫁时保身之用。 凡身为男子,定要遵从那三从四德之礼。三从,乃太太命令要服从;太太外出要跟从;太太说错要听从,四德则为:太太纳奴儿要舍得;太太生辰要记得;太太发威要忍得;太太未归要等得。太太二字适用于天下所有女子。 以上为无影神偷偷自光明国宫庭史第一圣主写给其独子的秘涵摘录,但现已成为最抢手的传世杰作,火卖到断销,造就了光明国无数暴发户,使光明国一夕间成为一强汝国并重的大国。听说圣主信涵中所注那人,姓陆! 十九 娘娘说这世上,她最爱的人是明溪。溪、傻瓜溪,娘娘总是这么叫我,这世上也只有娘娘会这么叫我,溪喜欢娘娘的照顾,娘娘的怀抱,不管溪如何顽劣,娘娘总是包容的接受,娘娘从来不会责打溪。我想,即使溪一辈子长不大,娘娘也还是会喜欢自己的。  但溪很贪心,想要娘娘更多更多的喜欢。娘娘说只要溪快些长大,变得更聪明,溪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为了这个愿望我会一直一直努力办到的。 小枫,小枫,不知为何最近总在做梦,梦见长大的我叫着娘娘的小名,如此亲昵。心里忍不住喜欢了这种亲密。小枫,小枫,你知道溪的心里呼唤了多少次小枫吗!溪知道你不是亲娘,但小枫说过,这世上最亲的人是娘和她的孩子,溪想做你心中最亲密的人,你听见了吗,娘娘!娘娘!这声声复声声的呼唤,唤的就是我的心呵! 可是,我们离开了家,你说要找一个没见过面的老朋友,溪很不高兴,但你下了决心,溪是不会让小枫一人走的。自从下山后溪总是担着心,溪不怕吃苦,也不怕累着,只怕,只怕小枫的心里不再有溪,书里说外面的俗世人情复杂,只要进了这大染缸,谁也逃不脱。果然,下山没多久,就碰上了一个风怀情,小枫的眼里全是欣赏,虽然这事没有结果,但是风怀情这个影子却留在了我的心里。这种害怕令我更难以忍受看不到小枫在身边,看到她对别人笑,心一阵一阵的揪疼着。在木族,当我看到第二个风怀情——木玉恒被小枫抱在怀中时,我觉得我的天塌了,小枫唤他小布包,小枫唤他小布包啊!浑浑厄厄了几日,每日里都听到其他人在说小枫如何如何好!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们说想嫁给小枫做郎奴,他们说郎奴是比母子更亲密的,他们说我不该这么粘着小枫,他们说我迟早要嫁出去,会和小枫分开,他们说!他们说!我的脑子好乱啊!呜!小枫!娘娘!为什么要抱别人,你不再喜欢溪了吗!难道木玉恒就是你要找的郎奴,比溪更亲密的吗!那!溪也要做小枫的郎奴,溪要做小枫最亲密的人! “傻瓜溪,干什么呢?又在想些牛角尖儿的事了?”刚从外面回来的陆枫徊只见这几日沉默少言的明溪此时缩在床上环抱着双膝,脸深深的往下埋去。她知道最近溪变瘦了,原本红润的娃娃脸现在成了瓜子状,尖尖的下巴摸着叫她怪心痛的,本以为带他四处找人玩,可以散散心,解解闷,谁知道都是别人在开心,明溪反而更不愿出门去,却也不阻止自己出门,只用一双似有千言万语的眸子对着她,让她的心也跟着往下一沉。如果、如果此处明溪住得不开心,她想过两日就向映奴辞行吧。 她脸色一正,也上床来侧跪着抱着缩成团的人儿,脸搁在他的顶上,轻声道:“溪不开心吗,溪不喜欢这儿的朋友吗!如果不喜欢那我们就离开吧。” 最近她也听到了些自以为是的劝告,说什么母子间要保持礼法,什么东西,她不对溪好,还去对外人好吗!溪是她在这儿第一个见到的人,那么美好的溪,那么爱自己的溪,只有她知道溪对她的好,即使是现在的溪忘记了,但只要能在一起,她与溪以着什么样的感情来相处,又何需外人来置疑?特别是那个老李,哼哼,前几日明明看到溪一脸死气的从她那儿出来,还敢骗她说没有,要叫她查清老李又灌输了什么老旧观念给溪,就叫她以后改叫铁拐李。 “小枫……还爱溪吗……还爱吗……”良久良久,陆枫徊才自怀中人儿那听到一声幽轻浅的呢喃。她蓦地紧了紧手臂,轻声答道:“溪,我们不是约好了吗!” 又是一段长时间的安静,明溪抬起头,空洞的眼中只能容下一个陆枫徊,像以往一样,他把自己放入最令他安心的位置——陆枫徊的怀中,头枕在她温暖的肩窝里,对方轻轻的鼻息轻拂而来,他感觉到了幸福。“溪,最近经常作梦,梦见溪和小枫,溪叫娘娘小枫,没有别人,小枫读书,溪教小枫认字;小枫喜欢泡暖暖的水,溪就在一旁唱歌;小枫在吃饭,溪就在一旁看着,不管小枫做什么,总有溪在身边。溪可以感觉到,梦里的溪很幸福,很幸福!真想一直在梦中不要醒来呵!” “人不可能永远活在梦里,所以我才说你是傻瓜溪啦!难道现在的溪觉得不幸福吗!”陆枫徊想到,明溪所做的梦皆是他前世两人生活的点点滴滴,看来最近她是粗心的没有留意到溪的心情了。 “小枫就在那里,天天都可以看到。可是那么近的小枫,溪却觉得好远,好怕,小枫!溪可以叫你小枫吗!” 怀中正在发抖的溪,是在害怕自己的拒绝吗?果然很傻,这世间她最不会拒绝的人就是你了。“只要是溪,要对我做什么,都不会拒绝的。这是小枫对溪的保证,一辈子有效!” 怀中的人蓦地停止了颤抖,一张她许久未曾仔细瞧看的有点熟悉有点陌生的脸贴了近前,原本的苍白现在多了一抹动人心魄的红。 “溪!溪想……”如蚁蚊的细鸣,陆枫徊侧侧耳,抱歉她听不到。 “溪想!想!”明溪涨红了脸,猛地把陆枫徊撞倒在床,跨坐在吃惊的陆枫徊腰间,闭起眼,大声说出憋在心里好久的话。 “溪想做小枫的郎奴,比母子更亲密的人,溪想做!”坐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认真的,所以虽然她很想笑,却不能笑出来,怕伤了溪的纯男之心,可是,真的很好笑,既然不能笑,那她只能换一种方式把闷在心里的‘笑气’排出来了。 “那,溪要怎么做,才能成为我的郎奴呢!”她有点期待。 “这个!”刚发表完决心的人一愣,低头想了想,很认真的想,死命的想。陆枫徊等得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不是个木头,喜欢的人坐在自己身上而不能发生些什么——痛苦。大不了提前些做早期性启蒙,这也忧关自己的‘幸福’啊。 “我、我想到了!”原低头做思考状的人猛地抬起头,双眸里全是耀眼的光华。 “哦!溪想到要怎么做了?”她有点怀疑。 “对!小枫要听我。”用力的点点头他侧到旁边,拉拉陆枫徊道:“小枫你起来了。” 做什么?难不成他学会了更高级别的‘做’法。陆枫徊不信!果然明溪的下一句话让她几乎又重新滑落。 “小枫只要把溪压倒,溪就是小枫的亲亲郎奴了!” 闻者四肢一阵发虚,“是谁告诉你这么高深的主意的?”误自己就罢了,还敢出来误人子弟! “这、这是听绿奴他们说的,他们也是听他们的爹爹说的。”明溪越说越小声,看小枫的脸色,他就知道肯定是错的了。 “溪,你这样单纯的表情,让我以为自己在猥亵未成年人呢!” “才不是,溪已经成年了,是大人了,不信、不信!小枫可以看的啦,反正溪今天一定要成为小枫的人!”下定了决心,明溪以着陆枫徊难以置信的速度脱光了衣服,陆枫徊只觉眼前一阵衣影乱舞,眼前便多了具让她热血沸腾的男性躯体。明溪似乎觉得给她的刺激仍不够大,居然、居然拉起她的手摸、摸到了他、他那儿!瞪大了双眼,她已经没有语言了。 “溪!长大了,小枫教过溪的!”脸红得几乎滴出血来,明溪原本以为自己会怕,但现在小枫的手放在自己最隐秘的地方,他却舒服的想叫出来。没关系,只要是小枫,不管做什么,他都会觉得幸福。 “我、我确定不是我在猥亵未成年人了!”我只是被一个男人以性的方式示爱呢。下意识的她的手轻轻抚了一下,蓝丝绒般柔软的触感,原本懒懒的垂着的年轻男根,在她轻轻一碰下,已有了半醒之态。 陆枫徊的心情现在极为复杂。好像养育了许久的心爱之物,一夕成长得有些陌生了。但现在她可以确定,对溪,她只有男女的情感,而不是外人所说的母子情。而溪对她,她不想溪会意错了对她的情。 “溪,以后还会遇到更多、更好的女人,溪不怕现在成了我的人后,以后会后悔吗!”说完这些话,她的心开始抽痛。连她都要恨自己了,做什么好人呢,趁他什么也不懂,收了他去,以后想后悔也不成的,只是——她办不到,越是爱他,越是不希望他受委屈。 “溪不知道以后都会碰到什么人,但如果现在不能成为小枫的人,溪只会痛苦而死。今生的明溪,是因为有陆枫徊才有了存在的意义的!”他的心如此告诉他,而他深信。 二十 “呵呵呵!原来犯傻的不是溪,是我才对!”笑了笑,猛然顿醒的陆枫徊依势半坐起来,细长的单凤眼微微一眯,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具男体,从头上的毛发到那有着健康光泽的脚指甲,不放过任何一处,忍不住赞叹,完美的艺术品,原本溪就很精致,现在半垂着发,透着月亮般柔和光辉的肌肤,纵使漆黑的眸已染上欲望的色彩,可是眉间的一点明红仍是让他看起来是如此的纯洁,一种让人心底的罪兽苏醒,邪恶的欲将这纯洁撕毁的冲动,陆枫徊张了张嘴,自觉是那条伊甸园之蛇。  “那么,溪!”她轻轻舔了舔干燥的唇,道:“你——不想替我脱去这身衣服吗!” 明溪本就在陆枫徊越来越烫热的目光下,自已不能控制的全身热呼起来,他可以感觉到小枫的视线在扫视着他的身体,就像是她的手正抚摸过来,从头到脚,然后——停在他的羞处便不再离去,啊!好奇怪!全本只是微微发烫的身体现在却感觉到了血液的燥动,四面八方奔流而下,集中到了她视线所在之处,心一下触动,他下意识的手捂上那儿,已变得坚硬的物儿在他手中跳了几下,他、他怎么了!明溪咬紧下唇,防止口中再吐出奇怪的声音。 正当他努力抵抗这种即舒服却又难耐的冲动时,小枫的声音就像一道惊雷,震破了他的理智。 “脱、脱衣服!”睁圆了双目,脑中已开始勾画出小枫的身形,此时脑力有限的他已忘了想象不如行动的真谛,在陆枫徊看来,好呆!果然开窍的只是一小部份,明溪还是那个明溪,不能指望他,她也只能自救了。 牵起他的手来到她的腰间,只是打了个简单的结的腰带,轻轻一扯便松开,嘴轻碰着他因发呆而有些微开的唇,细细道:“溪,再呆着,今天就做不成我的郎奴罗!” 这句话就像解咒的巫语,明溪顿醒过来,转目细看,最心爱的小枫已是长发倾撒,罗衣半解,而他的手现下正放在那极柔软之处,他有些语无论次。“要、要做小枫的奴,教我……” 仿被施了法术的手被小枫带着,解除了那身衣物,也游走遍了小枫的身体,果然与他的大大不同,软软的就像是喜运里,带着温暖的体温,让他爱不释手。如愿的,陆枫徊压倒了他,小枫的唇几乎吻遍了他的全身,甚至那里,很无助,却是忍不住那种极度的欢愉,一次次弓起身体迎向她,想得到更多,但他不知道自己想得到的是什么。 “小枫!小枫……小枫!给我……”迷离的双眸抓不住眼前的人儿,突然他想到了风家的家主风怀情,那时小枫是不是也这样对他呢!啊——他猛地轻弹起来,却被身上人突然坐下的身势压了回去,一时间只觉得那火源之处仿如进了一汪温泉,初时那一下一下的律动还让他舒服的哼叫,但她却好像不让他好过,一下变着他法折磨着,轻声的哼叫现已变成不管不顾的,只凭本能的发泄出那种欢快,手紧紧扣住小枫,一次又一次的任她带着自己冲入那宝地,原来做小枫的郎奴真的比较幸福啊! 在幸福的闭起眼睛前,明溪打从心里扬起笑,暗道:真好!他终于实现愿望了呢!溪!会是小枫一辈子的郎奴,只是小枫一人的郎奴…… 二十二 无名星的女人绝不会这么做,但、但他好想看啊!想到昨夜到今日,他沉醉于那奇妙的感觉中,都未曾仔细看过小枫的身体……不行,不行!这种想法太惊世骇俗了,让小枫知道,一定会笑死他的!  陆枫徊好笑的看着表情丰富的明溪,真是单纯的人,在想什么一眼便瞧清了,还担心这担心那的,溪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了,而她所做的哪一件事儿不是别人嘴里的伤风败俗的? 正当两人如交颈的鸳鸯亲亲我我时,单薄的门被一阵外力撞开,跌进一个人来。陆枫徊抱着明溪,没有放手的意思,只是拉起那床皱成咸菜干的被子摭住了两人。转目看去,不禁一阵失笑,又是他,为何他每次出现都不能好好走进来,偏要用跌的呢!以为自己是钢筋混凝土铸成的——经得起摔! “小布包,你在偷看喔!”相处了一段时日,对他,她总忍不住想要欺负。本以为是个个性极为孤僻的人,却从不拒绝她每次的邀约。每次木族的小屁娃被她玩得团团转时,他总能参与其中,却又置身事外,令她格外配服。感觉上是她的得力助手——玩倒别人,娱乐自己。这样看来他也是个极聪明的人物了。 脑中千百种念头转过,但也只是对方慌张起身的一瞬间。然后她看到他眼里的震惊及两耳那圈红晕,嘿嘿,果然被她猜中了。只是还未待她再调侃第二句,那人又如上次般,一阵风儿过人已不在了,留着大刺刺敞开的门户,羞极的明溪及还在状况外的陆枫徊。 “溪,没办法了,我们还是起来吧。” 但怀中的人却死命躲在被子里,理也不理会她,嘴里不停的叫着“丑死了!丑死了!”,而陆枫徊则是自然的从床上起身,一点也未觉得赤身裸体有何不雅,走到门前然后关起门再回来,慢条斯理的着完衣,她打算找人多打几桶水来,洗个澡。而小布包的事——洗完再说吧。 等做完这一切,她的大门已被五个人敲过,什么事也不说,只道族长有请陆大夫,看来还不是小事,而她向来对美男格外宽容,马上以她能做到的最快速度赶了过去。 本以为只有映奴一人,没有想到不但小布包在,连李凤梅也在。她不动声色的走过去,打了招呼,自找个位置坐下,偷瞄了小布包一眼,虽然仍缠着他的标志性裹头布,但仍能看到那张如冰雪般晶莹的脸上如桃花般的红,好像圣代啊,而她好想咬一口!可能是感觉到了她如狼似虎的注视,他脚步凌乱的往映奴又靠近了些,脸则更红了。 “陆大夫,这几日多亏了你的照顾,映奴代表族人感谢你!”主位上坐着当家的,映奴言行没有了私下时的轻松,一副‘公关’的标准姿态。陆枫徊有些反感,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迁怒主位上那个坐得像‘尸挺’的李同志。 “我说,老李,你腿都好了,怎么还不回去。家大业大的,你也放心在这儿度假养生?”快走吧,快走吧,你走了,木族就只有我一个女人了!陆枫徊做着无声的催赶。 闻言,李凤梅颇为尴尬的笑笑,其实她也不愿久呆,家里的管家确也多次来催,城里的事还多着呢,只是相比之下,还是陆枫徊的事重要。只是她的信涵发出如此久,都城都没有一丝回应,她也急啊——就怕人才自她手中走脱啊!听说今天映奴有事与他相商,她怕事情有变,硬着脸皮也来了,如是映奴指使陆枫徊走人,她也好邀请她到城中府上,好好安置吧! “呵呵!还没好全!还没好全呢!” “是啊!陆大夫,你也别催她了,人上了年纪,自不能比得上年轻时的,”心里向着李凤梅的映奴笑吟吟地接口道。“其实这次请陆大夫来,是想请您到家主府上住几日的。” 他的话引来另两人惊讶的注视。李凤梅看到映奴眼中的了然,她没想到映奴竟是如此知她,心里有些感动。而陆枫徊更直接。 “映奴,你收了她什么好处要赶我啊!不会是木族被我吃穷了吧!” “这!又怎会呢!”映奴为难的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显然大家都是一副想听真话的样子,看来木族的脸是丢定了。“大家都不是外人,映奴只能实话实说。其实枫徊也未说错,不用枫徊你来吃,木族本就穷,否则也不会……”那没有说出口的话,大家都心知肚明。 “自从木族无法尽到巫的责任后,我们这一族就没有了收入来源。无法祈雨,完全依供奉的我们,没有一丝生存的技能,只能靠相邻的水族救济,这几百年来本也相安无事,木族不再参与强汝国的任何祭祀,全权改由水族来做,我这族长的责任也只是保证这木姓可以延续下去,但现任水族族长水无月,是个利害的主儿,前日拿来了木族历任族长向水族借钱的条子,要我们全部偿清,否则只能以木族的族地来换。” 说完他黯然的低下头。 李凤梅依旧面无表情,似乎不为所动。而陆枫徊则皱皱眉头对李凤梅呶嘴。“你的男人过得这么辛苦,你也不赞助赞助,像话吗!” “身为城主,这事儿本官不方面出面,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李凤梅理所当然的话,让映奴原就无色的脸更是雪白。 “那你还不快快付我诊金?还白治了你不成!”陆枫徊没好气的伸长手,掌心向上在她面前晃了晃。“先声明,我难得救人,医术了得,你可不能给少了!” “你!你!”轻意的,李凤梅便被激起了怒气。“还不都是你坏事撞了我,否则我能受这罪吗!” “嘿,老李!做人要讲良心。 撞你是意外,但救你,则是我人格高尚。但是呢,现在不是讨论此事的好时机,映奴的事比较重要。”陆枫徊笑咪咪的点完火,待火苗窜了半天高后又马上把火苗闷灭了,所以李凤梅是吃着哑巴亏,闷黑了一张老脸。 “映奴,你这地方虽比别处好了一点,但也没那么金贵吧?说说,你们总共欠了几两银子啊。” “银子?你说的是钱吗!”枫徊时不时冒出他族词汇,总让别人摸不着头脑。“一笔大数,50玉币,可以买下二十个木族了。”映奴无奈的苦笑。 “大手笔啊!”陆枫徊竖起了耳朵,脱口道。但别误会,她不是指责木族能有这本事,没钱还也敢借这么多,而是想到了为风怀情治病时,其管家莲奴给的诊金,也正正是50玉币,果然是大户人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陆枫徊暗自点头,脑中一闪而过风怀情的面容,老实说真是个难叫人忘记的男人,在他身上,她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可惜他们没来得及会上一会,不知道他会否想念她这个与他有过‘一夜情缘’的人呢,真期待再次的相遇啊! “那么,映奴有什么打算呢?”陆枫徊端起桌上的茶清啖一口。 “木族是不能交给外族的。”映奴对此事很执着,他的身上流着巫的血,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住木族的圣地。“我与那水无月商定,如果我木族能在三日后的祈雨大典中有所表现,则减免一部份的债款。” “什么叫有所表现啊!” “木族的天职——祈雨!”半晌不出声的李凤梅眯着眼接口道。她看了看映奴又看了看一脸好奇的陆枫徊,又道:“映奴,你已经不是懵懂无知的小青衣了,木族的现状你很清楚。水族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我看你守着这处也是浪费,倒不如这就散了吧。你我也有些情份,你就带上如意随我回李家吧。” “不,映奴不想做木族的罪人,如有一线希望,映奴愿一试。”映奴脸色又白了几分,毫无血色的手指掐紧了靠手。 “老李啊,你这人怎么这么木,好男人是用来疼的,不是这样给你糟蹋的。”这世界真叫乱,好好个男人被女人欺负成这样,怎不叫她心如刀刮啊!虽然在原世界里男人欺负女人也叫她不耻,但可爱的男人还是有的,为何这里就没有些可爱的女人呢,真真丢女人的脸。 “车到山前自有路,我们也别自乱阵脚,如果映奴你还当我是朋友,就别赶我,把这件事说说,多个人想总有办法。老李,如果你只是火上浇油的,就请回吧。”白了眼李凤梅后她就专心于映奴这边了。 “男人就该在家里带孩子,怎跟那姓水的女人比斗,倒叫人看笑话去了!”嘟嚷了一句,见没人理她,但也不愿就这样离开,只好干瞪着眼自在一边生闷气。 “谢谢你,枫徊!你的这份心意映奴一辈子记在心里。”如溺水的人抓着了救命的浮木,映奴惨白的脸恢复了一点血色,他暗自沉思少许,望着陆枫徊徐徐道出了木族的秘莘。 “其实这次祈雨并非由我去,而是由我身后的他,木玉恒去,也只有他才能代表木族做最后一拼了。”看到众人不信的转头看向他身后的人,他继续道:“即使是我也只有一映字,而他却是木姓且有全名,我想你们已猜到木玉恒的身份了。在木族,只有真正的族长才能被赐予代表神圣的玉字。而我只是为了保护木玉恒而特别由前任族长木玉黎任命的代族长。” 陆枫徊神情古怪的对着小布包看了又看,实在找不出特别之处,就不知道特别讨她欢心算不算一项了。 “木族败落了,自然不会有人想知道木族族长是谁,但我想家主族谱上应还有记载。关于木族历任族长多为女性,但也曾出现过男性,其特征为额头上的神绘,自出生便有的。神绘的大小决定着巫之力的大小。可惜在我之前的几任族长都是巫力极弱之人,无法改变木族的窘境。但玉恒不同,他是族谱上有记载以来,神绘最为清晰,巫力最强的人,木族本该在他的带领下再次走上辉煌。”映奴激动的道出心底埋藏了许久的秘密,但随即又想到了自己之所以代替木玉恒成为族长的原因,黯然道:“只是这个木族最强之人却是个白子!” “白子有什么不好呢!我倒觉得小布包那头白发挺可爱的。” “白子!不洁的象征!陆——你的品味还真特别!”李凤梅插了一句。 “白子本身没有错,但是世俗人眼中,他们的存在是一种讽刺。”映奴看了眼身后面无表情的木玉恒,继续道:“枫徊在此地游玩时,可曾注意,那些个叶黑如针的树木吗?那是神木的弃子,被山里的鸟兽啄食后排在野外的,这种我儿树过了兽的肚肠,被认为是不洁的树,而此树多被些无力养育知命或是伦乱常理的人用来种玉。而被弃子育出的禁忌之子,因着一头明显的白发及无法种上代表纯洁的‘衣’——称为白子。巫的地位是神圣的,如果世人知道木族的族长是个白子,定被当成笑话,所以前任族长才任命了没有任何巫力的我为此任代族长,如果不是此次遇到了忧关木族存亡的大事,这个秘密除了我和玉恒,不会再有第三者知道。”他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决定要推出木玉恒这个保族大计的。 “那么,映奴你了解水无月此人吗?”知已知彼,才能胜券在握。 “水族并没有巫力,他们之所以有今日的地位,全因他们的第三十代族长水无家是个难得的天才,对于风水地理有着长足了解,说是此道的第一人也无可厚非,之后每一任的族长自小就开始选定,跟着前任族长学习此天地之术,几百年来的祈雨活动,水族就是依靠这技能得到了世人的认同,反观木族,因族长的巫力越来越弱,已无法感知天地的变化,逐渐被遗忘。我族唯一还有点依持的,就是本族的圣地,传说中得到了神的授意,可以与神交流的地方——祈雨谷。水族这次势在必得的地方。” “不对啊!照理说木族欠债也不是一天二在的事儿了,为何以前他们就没有提起此事呢?”陆枫徊职业天性的敏锐让她找出了矛盾所在。 二十三 其他两人闻之也沉思起来。“有没有可能水族的背后还有另外的势力在推动着此事?但目的又是什么呢?映奴,你们族是否还有什么惊世宝贝啊!”  “枫徊!如果木族有宝贝就不会落到此境界了。”世间有何宝物可比得上族人的性命和祈雨谷的重要的? “难道会是我从政生涯中得罪的暗钉子?”李凤梅也提出了可能性。却被陆枫徊直接的耻笑回来——真以为自己是了不得的人物呢! “不知道我所听到的传言是否有用,听说最近水无月在城里接待了女国的商界名人——风怀情!”映奴道:“之后,水无月就找上了我。不知这两者间有何联系,亦或是我草木皆兵了!” “风怀情!”陆枫徊若有所思的念着这个名字。 “风怀情!”李凤梅的语气中则是不齿。“这世间最肮脏的人物莫过此人,偏生一副邪魔妖怪的模样,引着无知的世人坠入那孽障中。可惜他生在女国,如在我强汝国,早早送他归阴,哪还会生出这么多是非。” “老李啊,就你事多。现在也管不得谁是谁非了。映奴,你说你有什么好法子吧!”陆枫徊觉得李凤梅的话颇为刺耳,听着心里怪难受的,却也没时间管她,只道快快解决了正事。刚才她们在那议论,虽然小布包看似一脸不在乎,但那股幽怨之气却不断往她这边吹来,小布包这么可爱,只有她可以欺负,其他人闪一边去吧。 “木族先祖曾留下一份祈雨的圣典,据说是从神那儿得来的,共分两册,一是请神典,另为舞神典,但现在却只剩得请神典的残本,舞神典早已不知所踪。玉恒自小便熟记了请神典,虽然没有舞神典,但相信凭着他天生的巫力,相信不比水无月差。” “你说小布包有巫力,我怎么看不出来!”陆枫徊盯着主角的额头研究半天,光洁一片,什么都没有啊! “这是自然,玉恒的神绘已用特殊药水摭掩起来了。” “映奴,你的信心很足喔!对了,有没有实际演练过吗!”陆枫徊笑笑算是放了一半的心,映奴既然可以应承下来,定也是有所准备的了。只是她顺口说完的话,却让映奴脸色全变,她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不会给她说中了吧。“别说,你刚才只是空口说白话!” “这、这木族例来祈雨从不演练。” “我的天!”陆枫徊无力的轻拍额头,向后倒去。“那,小布包!你告诉我,你有几成把握?”她放弃了,只能看向另一个传说中的‘专业人士’。 “圣地不可以随便进入的。”难得小布包没有自言自语,但却让陆枫徊更无力。这两个天兵…… “总之,这次祈雨关系到木族的圣地落入谁手,听我一句,玉恒!你还是找个时间练练,记在脑中不如实际操演,至少可以发现自己的不足,免得到时想补救已来不及啊!”她不想看到别人取笑小布包的一幕出现。小布包本就有些轻微自闭,如再经历这些,怕是一辈子的伤痛,这样一个冰雪般纯净的人,不该遭遇这些。心中千思百转的陆枫徊没有看到自己心念的人冰冷的眸闪过一抹微光。 但对于是否演练祈雨这点上,李凤梅却是支持映奴的,也认为提前演练,是对神的不敬。于是这三人,丢开无任何表示的当事人——木玉恒,开始了没有结果的大争辩。 …………………………………………………………………………………………………………… “木头!铁疙瘩!真是气死我了!啊——溪,我需要安慰啦!”踹开自家大房,最终没有完成说服大业的陆枫徊装着一肚子不满气冲冲的抱住被她的行为吓到的明溪,跪在他的腿间,把整张脸全埋进了明溪的怀中,半天没有其它举动。心知她这异常举动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大事,这件事该是牵扯到了一个人吧!了然的明溪温柔的抱住她,真把她当成了个孩子,轻抚着她的背安慰着。 “溪很高兴,小枫难受时想到了溪,溪是大人了,可以给小枫依靠!” 明溪特有的软软腔调,还有那熟悉的体味,让陆枫徊渐渐恢复了平静,没有抬头,她闷在那儿细细的向明溪述说着之前与映奴所谈之事,一点也没有保留。 “小枫,只是太在意玉恒了,所以才会自乱阵脚,以小枫的聪慧,天下又有何可称之为难的事呢!”明溪的话一针见血。 “是啊!木玉恒那个天生的大木头,眼看我在那为他争得面红耳赤,他倒好,去陪他那株小宠物聊天了,你说我气不气!”抬起头时,陆枫徊又是一张嘻笑的脸了。 “玉恒是个可怜的人,小枫自然要对他好点,明溪很喜欢他!”明溪笑弯了一对明眸,接口道。 “不对啊!”陆枫徊敛起笑,对着明溪的脸东捏捏西捏捏,留下众多‘伤痕’后疑惑的道:“你是溪吗!真奇怪,溪居然叫我对小布包好一些,我记得昨日的溪还哭着叫我不要理别人的,你——不会是假的吧!” “小枫——”羞红了脸的溪鼓着嘴,恼羞成怒的反攻回去。“溪不是小孩子了!” “为什么呢!”轻轻叹息,陆枫徊抱紧了他。 “这世间,小枫是如此独特,不止溪却喜欢。”明溪欲言又止。心里念着,这一路走来,风怀情,木玉恒,相信以后还会出现更多的男人,周旋于小枫身边,小枫不需要特别做什么,他们自能感受到小枫的魅力,不由自主爱上她,就如他一般,无法自拔。如果得不到小枫的回应,相信他们也无法再爱上别人,最终怕只有一死,才能得到解脱。“溪曾经也爱过人,知道得不到的痛苦,溪现在得到了小枫的爱,但溪怕太自私会被神惩罚,惩罚溪失去小枫,所以小枫,只要你还在爱溪,小枫做什么,溪都会支持的。” “溪!你想起什么了吗?”明溪说了一大堆的话,但陆枫徊都没有去在意,只听了第一句,她便激动的叫起来。过去的明溪受过情伤,现在的溪能说出来是不是代表了什么! 轻点头,明溪道:“最近总会梦见很多东西,我感觉那是自己的一部份,刚才你不在,我又想了很多,小枫!你说今生的明溪是否是因为你才存在呢!”信任的双眸直直的望进陆枫徊如春水般柔的眸内。 “后悔吗!”轻轻以额轻碰他的,陆枫徊低声询问。 “不!溪很高兴!”明溪的认真,她看到了。“那么,溪!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嗯,但溪一辈子也不会听腻的!” “好!溪要听好罗——陆枫徊爱明溪,即使以后溪变成了老老溪后,也会一直一直爱你……” 二十四 与明溪温存了半夜,溪已是累极睡下,而她虽在溪的安慰下心略有所宽,但仍是左右反侧无法成眠,心里掂念着那个不管说什么永远都是天字一号表情的木玉恒。她对他的关心不同于对溪,开始只是觉得这人很有趣,忍不住要逗弄几下,然后就像是上了瘾儿似的,一天不戏弄他,心里就闷得慌,总觉得这一天少了什么,可是看到别人欺负他,也很气恼,巴不得把那个可恨之人一掌打到天边守月亮去(可惜这个世界没有月亮,只有两颗像是月亮的大星星一东一西吊在天上)。特别是那个姓李的女人,活脱脱一地球沙猪男转世,专以欺负小布包为乐,还敢理直气壮的教育她,自己的行为才是王道,去死——  如果真有一天要离开木族了,她是否可以向映奴讨个人情,把小布包打包带走,也好给他们木族省一份口粮!陆枫徊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又皱眉的,最后认命今夜是要失眠的了,轻手轻脚的起身,为身旁的人夹好被子,背起桌上的工具箱走了出去。 看看天上那两颗加起来有月亮一样大的启星,她决定去映奴口中所说的祈雨谷看看,上回她率领一众小孩来玩时曾见到几株少有的萝枳,药效可媲美地球的人参,当时人多不好动手,现下她又怎能错过? 在她绕了无数圈冤枉路后终摸对了地头,眼前那点点星光下摇挹生姿的不正是她的老相好吗!陆枫徊两眼发亮,几步上前轻轻托起那娇嫩的枝叶,无比温柔的轻语。“亲爱的,多日不见,你又美了几分,别怕,妈妈马上带你们回家,呵呵呵……” “唉呀呀!断了!断了!宝贝,妈咪不是故意的,你最坚强了!少条根须须也一样长得头好壮壮喔!” “死虫!胆敢在我的宝贝脚下筑巢,活得不耐烦了!看我神拳……” “你!你!你!如此动人,月亮的光辉虽然莹洁,但你就像她身旁的启明星,自有风采,是妈妈的错,当时定是癞蛤蟆糊了双眼,没有发现你的存在。宝贝,原谅我,咱这就带你回家,发挥你的余热,放心,不给你找个好婆家,妈妈绝不把你卖——送出门的!” “啦啦……春天花会开……春天花会开……” 这、这是陆枫徊不为人知的一面,当年在思故山中,嗯!大家应该能理解,一个人活了那么多年,不说说话,那个功能会退化的,因此她便练就了面对心爱的草药说话的技能,不知是否这样,才让她对同具此特能的木玉恒情有独衷呢! 直到将所有的宝贝都收拾进了专用袋子中,陆枫徊才站直身板,毫不在意原本干净的布衣上沾满了泥泞。 “啊,今晚出来果然是正确的,心情大好啊!不过就这样回去,溪要担心了,算了,洗干净了再回去吧。”她记得附近就有条小溪流。陆枫徊再次走了n次冤枉路后幸运的找到了十米开外的小溪。三两下除光了衣服她步入清沏见底的溪中,先是就水搓净了衣物半晾在横在溪中的巨时迎风面,自己才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洗漱,别以为她是害羞怕人看见,只是因为那处正好有个半隐在水中的圆石,她往下一坐,正好还露个头在外,背靠另一巨石,竟是一处天然的石椅。 因强汝国的炎热非比寻常,常叫住惯了四季如春的女国的陆枫徊大叫吃不消,经常是一天三四洗来驱热。在这里还算好,因此处有该国著名且也是唯一的神木,大片大片的原始林木被保留了下来,植被保护得很好,因此这里也比别处要阴凉许多,而且听说强汝国的另一圣物,日常的饮用水来源——天河的发源地就是这里。未受过任何的人为污染,喝起来还带着微甜,让陆枫徊大叫过瘾,如果这时候可以抱抱小布包那个人型空调。 “唉!人生也不过如此啊!” 可惜——松驰的身体突然绷紧,陆枫徊微紧双眸,放轻了呼吸,慢慢的往巨石的阴影靠去。有人来了! 只听一阵细碎的声响后,渐走渐近一抹白色的模糊影子,那人没有停下的意思,一直走近,直到她侧前五米开外才停了下来,启星虽然没有月亮光彩,但却有两颗,足以照清一个人的样子。 木玉恒!陆枫徊气息一粗,差点叫起来。但只是差点,因为来人动作之快根本没有给她时间叫,而后来她也庆幸当时自己的迟钝,否则就要错过那曼妙的绮景。只见那清辉下,那妙人,仿若无生气的精美娃娃被灌入了七情六欲,冰雪之容镀上了祥和的象牙白,永远是成直线的唇,现勾出了喜悦的形状,左边脸颊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那眉眼也与他的脸般——是纯色。她一直认为小布包是难得的美人,但也只是一樽有趣的出众的芭比娃娃罢了,但现在!她要推翻以前的错误论点。倒吸了一口气,她轻轻把手放在心口处,压住刚才那因惊艳而一阵收缩狂跳的心。许久才再次细细打量那绝非人间所有的绝美。 褪下了那层凡衣,他就像夜半偷跑到人间嬉戏的妖精,半分放纵、一分自然,那界于成熟男体与少年之间的修长躯体,透出健康的光泽。随着他举手投足,伸展出力的线条,银白的发占满了溪,随着那溪水的方向,轻轻的在水中舞动着。那传说中的神绘竟是一朵开满了占据他整个前额的莲,点点的艳,在眉心盛开。青的纯到火的艳,片片展开,散播着一种生命力,与那张本就出色的脸融合,是只有妖精才有的勾心动魄。一声叹息轻落在心的静泊上。激起层层涟漪。但更多的惊艳还在后面…… 二十五 绵长的乐,仿佛有了实质,包围了整个空间,在这个新家或顽皮或老实,或跳跃或静默,而她就像那偷香窃玉的小贼,私躲在一处。陆枫徊自认不是什么音乐伯乐,过去也曾因‘工作’需要狠狠补习了一番相关乐理知识,但多是用过即丢,也不相信什么海妖传说,但现在这只正尽情的用歌声造就众多音乐小精灵的‘海妖’,却用事实让她相信确实有海妖的存在,美丽妖魅的海妖,用她那动人的歌声引诱着无知的水手走向死亡。而她现在正被引诱着准备走到海妖的身边。  倏地,一切的迷幻被打破,歌声没有了,精灵消失了,而那只海妖——回过神的陆枫徊定眼望去,水面一片涟漪,却已不见了那人。顺势往岸上看去,却看到木玉恒披散着长至臀部的银白发丝,手里不知握着什么,仅在腰间系着一条奇怪的目前可称之为裙子的布,口着吟唱着古老的祈文,渐渐走远,最终消失在远处深深的黑暗中——那个方向该是山顶! 不作他想,她随身套回那还湿淋淋的衣服也悄声跟了上去。 山顶并不远,此刻,陆枫徊盘腿坐在微可鸟瞰到那传说中可与神对话的祈神台。为什么她会知道这里是祈神台,因为这里像地球上所有的旅游基地一样,生怕人不知的在名胜处用斗大的字标注着。自然此处经历了千百年的风雨洗礼,那些个人工雕琢的匠气现已神一股庄严的神圣气息取代。 此时跪在场地正中一处形似佛堂中蒲团的黑石上的木玉恒已颂完了一段长而又长的祈文,行了敬神礼,良久才听到他那久违的机器似的音腔。 “吾国大旱,已历时六道神历,大神降下的惩罚,信徒无怨。只愿慈爱的神重撒雨露,让凡世万千生命感受神的威仪。愿神——永在!” 酸倒陆枫徊大牙的仪式结束后,木玉恒舞起了无声的祈雨舞。这该是映奴所说的请神典了。那个小布包一直拿在手上的竟是一张狰狞似夜叉,顶上伸出两个蓝色尖角直指向天的两边,大张的嘴无所顾忌的露出上下翻飞的八颗獠牙。那系在木玉恒腰间的被她误以为是块破布的东西却是由一幅幅写满符文的白麻布连在一起,在他如非洲土著似的跳着各种模拟自世间万物姿态动作的舞步时,那张言意为神的代表——面具,时而训斥无知的人,时而又称赞着人的自省思过,时而像严母时而又演着慈父。这就是木玉恒的请神典,果然正如映奴所说,还缺了一部舞神典,这奇妙的一幕才算完整。不知何时,陆枫徊已走近祈神台,执起那离她最近的一面兽面鼓上的双面击鼓棒,借着启星微弱的光辉细瞧那上面的纹路。心里发出一声感慨。将近三十年的时间,她又竟在异界看到了熟悉的东西,眼睛有些微刺,她用力的眨了眨,多少次梦醒,在夜半看着那张脸孔,透过窗外那些景物,地球上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如果没有那身她颇为自豪的医术以及可以打死猛兽的身手(这是明溪的赞美),恐怕她会误以为自己本就是无名星人,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成为地球人的梦罢了。 有些怀念的抚摸着击鼓棒上那暗褐色的飞禽走兽的刻纹,如果换作以前的她看到这个东西恨不能扔得远远的,也好叫她不要再回忆起那段被黑手党头目杰森扔到非洲原始森林的食人部落磨练的日子。但现在,所有的苦难与困顿都已成为记忆的一部分,剩下的只有那部落每日定做的全族大事——赞神舞。 四下望望,那时候也是这样等三角形放置的三面鼓,连那上面装饰的符号花纹也不二样,不同的只怕一是用兽皮一是用人皮包成鼓面吧。那样震憾的鼓典只怕到死亡那一刻她也不能忘记。她不知道为何在木巫族缺损的祈神大典竟在地球的食人族中得到了完整的演绎,她也不想去分析什么四维空间或是平行世界,她只知道现在!她!只有把这祈神大典修补完整了,才能一解那心头涌起的情感,那种感觉,有个文雅的形容,名唤思乡! 管他个春秋日月的悲情,现下她只想好好打一打这所谓圣山上的鼓,祈神典与舞神典合鸣,是否有真神来聆听! 但见那红霞初起的圣山顶峰,千百年来首次传出三声撼得群山颤抖的鼓声。 ——咚—— 我乃凡世一微尘,肯请众神听我言! ——咚—— 世间凡苦请神愿!只愿上神听凡音! ——咚—— 神眼开启,恩赐甘露,救万生! 随着这一声急似一声的三声神愿一启,宁静的天变了!万里的空寂风起云涌,一道道神之利刃伴随着隆隆雷声与阵阵鼓鸣成旋窝状盘据在圣山顶上,那原本肃穆的鼓声仿佛受到了鼓舞,变得急促,天上那那朵朵灰云不断翻滚状大,拥挤着,你追我赶的以祈神台为中心,渐渐聚拢成黑暗的海洋倒扣在天顶,那雷鸣似是神的回应,回应着信徒的祈求! ——咚——咚咚—— 神啊!请听下凡的粗糙歌唱,那是下凡对您的赞美! 温情取代了激烈,鼓声停了!天籁之音响起,祈者正执行他的最后使命——赞美万能的神!听我唱您的仁慈,听我唱上天的美好!听我唱下凡的信仰,听我唱万物的渴求。神啊!请降下您的恩惠,让您的恩泽浇灌大地吧…… 当陆枫徊敲响了最后一面地鼓,木玉恒虔诚的伏倒在祭台前,他们完成了这部祈求大典,所有的异象也像如意袋被收紧了袋口般,除了天上那无声涌动的黑色浪潮,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陆枫徊那浅浅的喘息声。 蓦地!一声绵绵细响,接着是雷霆般的轰鸣!天终于降下了甘露。甩甩贴紧皮肤的头发,却是让更多的雨水跑进了眼睛里,费劲睁开眼,却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全身的精力像是都供奉给了这场声势浩大的雨般,陆枫徊觉着身心是从没有过的疲惫,但看到那倒在地上无动静的人儿,她随手扔掉了手中的东西,艰难的走过去,半天才颤巍巍的扯起木玉恒,,三步一倒的往来时路走去。就在她以为自己可能真会被这场前所未见的大雨‘埋’在山里无人理会时,模糊的视线捉到十米开外那黑压压一片跪倒的人,她笑了,好多熟人,可以放心睡觉了。最后的意识,是冰冷的身体被包裹进一具温暖的怀中…… 二十六 如果知道醒来注定要接收一个大包袱,而且还是个特大破包袱,她愿长睡不起,再如果知道醒来会让她损失50枚玉币再次成为无产阶级人士,那么,她愿意长睡不起。可是她不是先知,而身边服侍的人又太温柔,于是她就像那沉睡千年的公主,被龙吻醒(女主从小不看童话,因此童话那部分的记忆有点混乱)。  老实说她极不愿将那惨痛的过程叙述出来,每想一回,心就要痛一回。陆枫徊自认是个很自信的人,但没有自大到把自己当神,但是,当她一醒来,却是被一群又一群的双目冒星光的人当成神的使者来崇拜着,这种崇拜是盲目的,却也是最可怕的。陆枫徊咬牙切齿的想道。只不过偶尔一次的贪睡,就造成这种局面!你要问什么局面,哼,名人都会遇到的尴尬场面。虽然平时总在周围感觉到众多崇拜、敬慕的视线,但那是她可以忍受的范围。而现在,不管走到哪儿,都会冒出一个人、两个人或是一群人,窜到她面前,眼中两颗星星闪啊闪,嘴里统一一词:您就是为我木巫一族祈雨成功的神使,哇!您是我族最敬仰的人呢! 您?您什么您?她看起来很老吗?更过份的,居然还有人把她当死人来拜!无声无息的,让她无从躲起,往她面前一倒,嘴里念念有词就是三拜。求什么的都有,她印象中最黑线的一求是求她指点昨夜丢失的内衣裤的下落!!求她的人不分男女老少,不分白天黑夜,即使在她与亲亲嘿咻时,门外也风雨无阻的响起敲门声,怯怯的响起那声令她发疯的咒语:神使!求您件事—— 多卑微的请求啊!让她无从气起,她气吗?不,她不气,她不气,绝不气,真不气!啊——该死的木玉恒,该死的实话实说,明明他自己才是名正言顺的族长,却偏偏没有把功劳往自身揽的美德,害她现在活得如此水深火热。现在她不用担心会变成不死老妖了,给他们这样拜下去,她折寿定了。 为了不让这些‘闲人’再来骚扰她,她理直气状的指派全木族的剩余人忙种地,自然不会种些谷粮青菜的,思来想去,她下发了三类草药种子下去,交待了几个负责的相关注意后就放任不管了,在她眼中,种些去寒、跌打及春药的主配药草只是为了方便养活,不是太笨的人都能胜任,卖了又可以得些闲钱,且也可以还她一处清净,何乐而不为。但这种理所当然却不适用于此国中人,先前提过药师及识药的人是世袭的,药草知识外人罕能一窥究竟,像陆枫徊这样毫不保留的教授,让这些无依无靠的木族男子们都有了一手实用而强大的技能,再也不怕年老色衰无所依持了,这怎不叫人在敬佩她的同时更加的当她是大慈大悲的神使了。当然陆枫徊还没有机会了解到自己做了这样一件足以令怕人拜的她懊悔万分蠢事,因为大家都忙着学种药去了。 好日子没过几天,另一件让她后悔太早‘清醒’的事接踵而来。那个欠骂的水无月来讨债了。虽然那夜惊天动地的大雨得到水族的认可,但那小女人竟提出不在规范内的祈雨不作数,不就早了几天祈雨吗!有必要这么揪尖?恐怕她是舍不得那高额的欠款吧。陆枫徊自认一张毒嘴骂遍天下无敌手,但毕竟她不是木族人,无权代骂,以映奴那楚楚可怜的小男人自是敌不过水无月,于是木族还是要还水族那50玉币的欠款。掏光木族的家底也只凑出100个铜币——果然是奇穷无比!而李凤梅那个抠门的,只愿出借1枚玉币,并且‘慷慨’的不要映奴还了。真大的善心啊!怒极的她自是对姓李的来一阵‘爱的教育’。而李凤梅的表情只可用吹胡子干瞪眼来形容,如果她真能长出胡子的话。 然后词穷的李凤梅只闷出了一句话:我还能给得一枚玉币,你这叫骂最凶的人怕只能出张嘴皮子吧。 再然后,她受不得姓李的嘲讽,n多种不用还钱的方法没有闪亮登场的机会,因为她的手已经自觉的甩出全身家当——50枚玉币。 数清楚了,把欠条留下,非本族的活物死物全给我死出本族范围!说这话时,陆枫徊的斗鸡眼已将李凤梅杀死了186次。 再然然后,一切风平浪静,邪恶的小人灰溜溜的逃走,腿早好的李凤梅也让她假借神使的特权给撵回了她的老窝——善城。本以为花了银子就消完了灾,没料想,八百年没开窍的映氏奴家小脑瓜子找这时间开窍了,当着全族108号人口的面宣称木玉恒才是此任真正的族长,小布包虽是白子,但现在贡献最大,所以全族欢呼! 她也跟着欢呼了,但只高兴了三分钟,因为映奴又说了,已与族长商量,陆神使对本族出谋出力,对本族有再造之恩,因此,决定公审,公审什么?让她当族长!!一秒的时间都未到,耳边就响起震雷般的掌声与比之前更大的欢呼声,她的心立时显出两字——麻烦!接着她看向笑得依然温柔的映奴老狐狸和没有表情的木玉恒这个假面小狐狸。心里再显出四字——赶紧离开! 二十七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不、不!是睡意正浓的晨曦,还是那两人一陀车,贼似的悄然离开了木族的族地。  “小枫,不向映奴他们告别,就这样走好吗!”明溪频频回头,有些担心的握紧身边人的手,好舍不得这里啊! “溪,我知道你喜欢这儿,但不走不成啊,大不了我们找到明哲后有空再回来看看,好不!”陆枫徊安抚着,心里却道,开玩笑,再住下去,怕是要给人抬上供桌早晚三柱香的求拜了。 “那,玉恒呢!” “小布包?”陆枫徊皱起漂亮的眉峰,心在瞬间有丝痛,她怎么可以忘记呢,她为什么会忘记呢!“溪,你说现在我偷偷跑回去把他打包带走,会不会惊动别人?” 陆枫徊的脑中现已开始演示上十种,可在这个落后的地方施行的对谍酷刑。叫你没良心!叫你没良心! “小枫!”明溪有点担心的看着陆枫徊,他与她心意相通,自能明白现在那张看似平静的脸,心里是怎样一个念头。“你也知道玉恒向来老实,真话藏不住,那天我们一群人在山腰处不敢近前,里面发生的事不可能只他一人能完成,看到你和他一起出来,大伙心就清楚了,映奴问的,也只是再次确认罢了,你别怪他了。” “溪,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陆枫徊有些沉重的双手压在明溪肩上,用着无比沉痛的语气道:“你说我会在乎那点小问题吗!小布包那木愣子,看来教个一千年也变不成精明的主儿,但至少也该知道什么叫患难与共,死贫道不死道友。再再不济,万能字贴会不会?三个字:不知道!四个字:无可奉告!多简单,你说,他怎么就木到底,不会转个弯呢!死没良心的,真该好好教育教育了。”说到最后对谍酷刑那直线累加到了二十余种。 明溪有些傻眼,这似是而非的道理他有听没有懂,但却真放下心来,他是白担心一场了,小枫自不会对玉恒有何怨言,到像是恨木不成材的调儿,只不过小枫的成材标准与他人不一般就是了。 说心里话,小枫提出要离开木族,他是高兴的,虽然有很多不舍,但比起小枫来,那些都不重要了,只是可怜玉恒,如果小枫一走,不知他会怎样。想起那个可怜却又善良的少年,明溪的心里涌起愧疚。 走得匆忙,他们也只捡了几件衣服,连那张所谓的地图也落下了,但陆枫徊仍对自己的识路本事抱着一线信心,只要能走到有人的地方,就不缺识路的了。 第一天,他们玩山玩水,开心的过去了。 第二天,陆枫各疑神疑鬼的猛回头,无心于美景峻山。老感觉身后似有人却总在回头间只看到空荡的一条路,怪事。 第三天,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地却听到婴儿的哭声,还有人摔倒的声音! 第四天,他们还是没有走到有人的地方,但在身后,她已可确定有除他们之外的其他人了,于是在第四天的傍晚,她玩够了,慢悠悠的把车停在路边一处隐蔽处——等人。 “快快跟上,怎么一眨眼车就不见了呢,我们不能把族长给跟丢了,大伙快走啊!” 磨着牙,听着。感情人还不在少数。单手安抚着显被惊到的明溪,待那阵不算小的烟尘刚过,才腾了出来。 “我说,大家好兴致啊,放着药地不管都出来游山玩水呢。” “啊!族长在后面,快走,族长看到我们了,快躲起来。” “族长,你什么都没看到,你什么都没看到,继续赶路,继续赶路!” 一大家子人顿时乱成了一团,喊什么的都有,陆枫徊半黑了额头,受不了,明明都看到人了,还想催眠她吗?除非她真老到两眼昏花,两耳失聪了。 “映奴,你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眼尖的看到某个熟到发紫的人怀中抱个累赘自以为瘦小不让人察觉的正悄悄的往后挪着。 虽然她在笑,但众人都有感身边升起了足可燎原的火,热得人想转身逃走。那个被唤到的人东挪挪西挪挪半天,总在陆枫徊耐心告竭前挪到了她面前。 “嗨,族长,好巧喔,大伙能在这儿碰到您!”映奴有些傻的紧紧抱住怀中的救命人儿,儿啊,爹现在就靠你救了。 陆枫徊看着眼前可怜兮兮的男人,以前怎么会以为他很脱俗,很不凡,很聪慧呢,明明就一个……垮下双肩,算了,可能这才是他的本质吧。从此可看出族长一位座久了,可使人人格大变,坏的变好的,差的变优的。 抬头看去,黑压压一片人头,前几日她定是瞎了眼,聋了耳才会失败的给这么群人跟着而不自知。做人最失败的就是她了,陆枫徊自暴自弃的想。 问了几句,她便清楚了此事的来来龙去脉。这些个没有人权的强权主义者,竟无视她的抗议,硬给她安上族长的名号,还好理直气壮的说:族长到哪儿他们就到哪儿。为了不让她跑走,居然还发动全族来个全程监控,三步一岗,十米一哨点的,看来他们连她上茅房共用了几张草纸定也一清二楚的。陆枫徊此时脸色已有些难看! “族长,您别丢下我们,外面有什么好的,我们还是回家吧,家里那几地药草没人看护,怕现已半死不活了,奴好心痛,奴好想家啊!” 开始只是一人哭嚎,最后像是得到共鸣,竟是不分老幼,不管不顾的大哭特哭。连明溪也受不了这悲伤的气氛,跟着哭起来,还用他那小猫似的可怜双眸盯着她,无声的哀求着。陆枫徊虎着张脸,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会被逼到此田地,眼前从老到幼一干美男勾魂眼不断的扫过来,再怎么硬心肠的人也会被绕成软藤,更何况她也只是个平凡的女人! “跟了几天,你们这一大群人靠什么吃啊!还带着小孩子,真狠的心,也不怕饿坏了他们。”一个个都是祖国未来的国草啊! “谢谢族长关心!”映奴温柔一笑,道:“定是族长也早知我等跟在身后不忍心弃之,总在族地附近转悠,我们才能得闲回去拿吃的,你看小如意都笑了呢,您放心,大伙儿都没被饿着。” 陆枫徊感慨的瞪着眼前一大一小两张笑吟吟的脸。果然没有地图是不行的!走了半天居然只是在绕圈子,难怪她总觉得那些风景除了第一天有些兴趣之后再也无心看第二眼,竟不是她眼挑尖了,而是都看过了嘛!欲哭无泪。 左看右看,竟没有找到另一张熟悉的面孔。显然自己在那个别扭的少年心中份量还不够吧。看到要找的人不在人群里,陆枫徊有些难过,可能对方也想到自己会用到无敌霹雳大酷刑对待他,因此乖乖的呆在族里了,真可惜,那些伟大的创意无人验证了。 跟大家说明了自己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半真半假的说词他们是全信了,但却还坚持要跟她走,她差点抓狂,这群木疙瘩! “小枫,别气,我想你还是去找哲地,我就留在这儿吧!”善解人意的明溪眨着那双清沏的大眼,转了一圈人群,道:“别担心,大家都是好人,我也可以借机独自教教人,对于药理,我可也是天才一名喔!” “溪,你!”陆枫徊很吃惊,但看到明溪眼中的坚定,也就不阻止。果然还是溪,善良热心的溪啊!心里一转念,也觉可行,千叮咛万嘱咐,让映奴好好照顾明溪,,心里纵有万般不舍,却不能忘记对溪的承诺——要去看明哲。从来没有分开过啊,溪就像她心口的肉,一夕分离,竟是如此疼。 “小枫,要快快回来,溪不想等太久,如果小枫不能在明年金历前回来,溪就要去找你,如果小枫舍不得溪受苦,定要早早回来啊!”强忍着泪,紧抓着陆枫徊的袖口,刚才的潇洒已不复见,满满溢出胸口的是分离在即的恐惧及难过。 当着一干观众,陆枫徊给了明溪一个法式长吻,久久才把软在她怀中的明溪交给已被她的行为吓呆的映奴,认真道:“我把我最宝贝的人交给你,废话就不多说了,你要好好照顾她,我会很快回来的。”说完执起明溪的手在他的无名指上套上了一个银亮的环,用眼神示意他在她手上同样的位置也套上了一个同模同样的,接起他的手笑得很幸福。 “你看,那么多人看到我套住了你,以后你就只能爱我一个人了,别难过,要等我回来。” 再次大声向众人宣布明溪是她的另一半,确认明溪在她心中的地位后,陆枫徊头也不回的上车鞭子一抽急行而去。而含着泪咬着唇硬没有发出一声的明溪,轻抬起手背,将那人不小心落在他手背上那滴滚烫的液体轻舔入双唇间。突然间好后悔此刻的放手,为何自己要傻到给别人机会来接近她呢。眼睛再一扫,果然那人已跟着她去了…… 二十九 本想认清道路尽快走回正途,但那个刘奇却是百般阻挠,目的也只是要她这个半路杀出的神医能治好她的病,开出了一大堆让她心动的条件,如一张百分之二百准确的地图,还有一座山头(就是那座有山贼定居的大山),美人仆众10人,自然是男性。让她一不小心就答应了,用了半天将心中所有的不甘心发泄完,立马揪上那个偷溜出来的小布包回房审问。  “说吧,为什么自己偷跑出来,有没有跟映奴说,这几天你都吃啥了,还有你干嘛把这盆东西也拎了出来。”一口气说完,陆枫徊斜视一眼那叫小绿的豆芽菜,不错,多长了两片叶子,看起来还蛮有生气的。 一分钟过去了,被她双手定住的人儿还是紧抓着那盆宠物低头不语,双眼瞪得有些生疼,站着腿也有些抖了,又重复问了一遍,仍是无语。 天啊,她定是前世欠了他的,今世被他如此折磨,陆枫徊无语问苍天。就着床坐下,把那人手中紧抱的东西往旁边一搁,没有碰到任何阻挠,轻易的就把人拉到了怀里,扯开他那几乎摭去半个脑袋的大布包,如瀑布般的亮白直发落了她满手,一如继往的柔顺,手压着他的头向下弯来,用额轻碰他的,几乎是在他的唇间低语。 “玉恒,还在怕我吗!你如此胆大独自跑了出来,难道还怕对我说话吗!玉恒……” “我这人从来不自以为是,但你的心思却是冰雪般透的,如果真对我有好感,回答我,好吗!” 她的话没有肯求,如果他一如以前般什么也不说,她会找人把他送回木族,她不需要背后灵,能跟在她身边的,只有朋友和爱人。 良久,以为无果的陆枫徊正预放手,却发觉那人却是抓着自已的衣服下摆折来皱去,不愿放手,如蚊吟的声音,虽然几不可闻,但却是对她说的。 “只有你真对我好,你走了,我难过,所以跟来了!不离开,这里就不会难过。” 唉……我该拿你怎么办呢……玉恒…… 心下又是一阵叹息,陆枫徊无法拒绝这样的小布包,想到那几天里,他就凭着这样一双腿跟着她跑,一个是专心一致的追赶,而她则是随心所欲,时慢时急的坐在舒适的陀车上赶着车走,偶尔性起,连夜走人也是有的,如果她没有发现他,如果不是曾在山里挨过饿,如果没有体会到夜里深山的寒冷,也许她真会无所谓的把他送走,但正因为什么都清楚,看这个整整瘦了一圈的人儿,那走起来还是看出怪异的腿,她除了叹一口气外,就只能亲自打来热水,放上舒经活血的药材,慢慢的给他按摩着惨不忍睹的双足。 “怕疼就出声,我会小心点儿的!”一次又一次的说着重复的话,陆枫徊心甘情愿蹲在一旁为他清洗双足。坐得极端正的人儿,双手抓紧卷起的裤管,乖乖的平放在膝上,双目一眨不眨看着陆枫徊的头顶,又习惯性的开始自言自语。 “只有你会对我好,从以前一直是这样,从来不会用很奇怪的眼光看我,去哪里玩总会带上我,以前天奴他们总会躲着我远远跑开,没有人会理白子,你来了,他们都喜欢你,而我这个白子也被他们接受了,一直不知道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你在这里住了那么久,久到让我害怕,害怕你离开,也害怕你不离开,好奇怪的感觉啊。” 陆枫徊连抬头一看的欲望都没有,这小子又这样了,不过也好,有什么真心话只怕只有这时候才能听到吧,于是她更认真的竖起两耳,这次发誓绝不打岔。 “小绿也是因为听了你的话,才能长这么好。你是我知道的女人里面最厉害的,什么都会,又喜欢教人,我知道族里所有的男子都喜欢你,我想我也是喜欢的,但你总是带着那个明溪,对了,你喜欢叫他傻瓜溪,不知道你叫我小布包,是不是也是因为喜欢呢。” 那机械似的声音此时终是染上了感情色彩,带着三分落寞,陆枫徊也不由得深思起来,难道他在自己心中,真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不,我知道你讨厌我的,因为我对映奴说了实话,祈雨不是我的功劳,可是我没有勇气对你说,你看我的眼神变了,每次看到,我的心都会好奇怪,好像是没有了,空空的,跟你出来,心满满的,这种满满的感觉应该就是开心吧,如果可以,真希望永远这么开心,但这些话却是不能对你说的,没关系,原来就什么都没有,以后没有也是应该的,只要可以让心满满的,那就好了……应该吧……” 陆枫徊此时已完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蓦地抬起头,满眼的震惊与不信,会是她想的那样吗!小布包对她的感情竟已如此深厚?该是自己迟顿吧,她苦笑,想到在这个世界她与溪的第一次,那醋劲的原动力似乎也是渗杂了一部分她对木玉恒的暧昧产生的,突然间她想到了在原来那个世界她那唯一可称为朋友的无聊女人,曾对自己做的一个无聊小测试,测试她的花心程度。 ……你意志不够坚定,如果对方热情的邀请你,你一定会陷下去。不过,你会觉得有罪恶感,所以不会主动去勾引别人。你的理由就是「不好意思拒绝他」…… 也许她就是这样的女人,总是肆无忌惮的对有好感的人好,从来不考虑后果,不管是在这里也好,原来的世界也好引来桃花朵朵,不忍拒绝,不忍对方伤心的结果,她整一个花心的女人,明溪!你之所以不愿跟来,现在想来也没有这么简单了,你不会是在纵容我花心吧!陆枫徊欲哭无泪。 本想到了这个世界,难能遇到深情如明溪者,自己也要收收心,做一个专情的女人了,却不曾想,狗改不了吃——不是、不是,是本性不移,做回真我!现下又欠下一感情债,不理得吗? 不行!没见她的双手已有自觉的卷上那人儿,嘴巴不受控制的说出甜言蜜语。“我永远也不会讨厌小布包的,要跟就跟吧,跟到你厌了,再离开……” 木玉恒的眼中冒出惊喜的光芒,现在可以看得很清楚是什么表情了。有些迟疑,却突然抱回去。 ……还是这么温暖呢…… 三十二 本以为风怀情送了那个特别的礼物后,会有所行动,但接下来的几天,这人就像凭空消失了般,若不是那个病秧子郡王三天两头,被名为风怀情的商人请去吃饭品茶,回来后管家便催命鬼似的要她紧赶慢赶来救郡王的命,她真是忘了那人的本性了,怎可能无缘无故做一件事呢?该死,明明叫她忌口,她倒好,越是不给吃的就偏要吃个满肚回来受罪。还连累她跟着一起累。而那个被她吊回半条命的人儿还不知死活的笑着告诉她,人生在世,开心就好,不怪怀情,他也是见我不开心,才想方设法逗我呢,不怪怀情,我自愿的。  天字第一号大花痴,莫过此人,还真应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若是平时,她还有心情慢慢陪着这些个玩命的人玩两把,但中间再插进一个小布包,她这日子过得也够窝火的。 光明国盛产织品,光明国制的成衣也是四个国家里最好的,当地人不管男人女人都喜欢装扮自己,如中国盛唐般,为了美丽,无所不敢,而所制的衣物也多是体现人体美态的流线贴身,那装饰着花鸟鱼虫的精致织布总是若隐若现着内里的浅色小衬衣,而陆枫徊现在穿着的衣物多是郡王命人准备的,光明国女人最常穿的叠领短袍,外表看起来类似日本的男式裕衣,大大敞开的领口对折在胸口,一条绵带斜系在腰侧,下身颇似七分长紧身裤,再搭上一对木屐,这就是一个标准光明国人的装扮了。自然她不是时间太空闲对此国人的穿衣打扮做简介,实是这样的衣物,几乎露出整个锁骨的肌肤以及深深的胸线,管她怎么摭也挡不住那白晰之上紫红的印记,猜到了吧,没错,这不是虫咬,也不是狗啃,而是小布包那个闷骚的家伙留下的吻痕! 她也是经过牺牲睡眠,才逮到梦游到她房里作案的小布包,只怕是日头里想她那日对他所做的亲密事儿想到急了,晚上做梦就不知觉的实现心中所想,对她照做了一遍她曾对他做的,于是啃完了她的胸口才一仍甜笑的离开。于是就有了她那一脖颈刺眼的吻痕,抹再多药也摭不去。最后她也死心了,随他吻去,反正她睡着后也没感觉,倒是到了白日,收回些利息再把他吻到背气,只是从头到尾,那个无知无觉的人只对她那身痕迹报以好奇的目光,却是对自己的行为无知无觉的。 倒是那些热心的刘府人,每每看到她,总会吃吃的偷笑,大胆的则调笑一二,神医,您家的奴儿好热情啊! 老一些的则说:啊!年轻真好啊,想当年…… 她立马闪人,谁有心情听他道当年啊!而那个没日就会给她添乱的刘奇,每次被她救回一条命后就会一脸憧憬的道:真羡慕神医,呵呵,本王也不差! 过了十五天这种水深火热的日子,陆枫徊认为自己受够了,小布包这个小闷骚,看来不把他吃个干净,这种夜夜被骚扰的日子还有得过,而风怀情那个妖魅男人再不解决,怕是任她的医术再神通,刘奇被风怀情玩丢了命,她也救不回个死人,而刘奇承诺的那些实物自也不会落实到位,为了将来有个养老的地儿,陆枫徊决定去会会这个男人,看他倒底要玩些什么。 …………………………………………………………………………………………………………… 要去见风怀情,在陆枫徊看来是一种示弱的行为,虽然她欣赏这个男人,但却不接受无意义的挑衅,是的,在她眼中,风怀情送那个东西是在对她挑衅。 在她还在为去还是不去,什么时候去,以什么理由去正犹豫不决时,刘奇请求她去,因为风怀情病了。自然,有人找好了理由给她,她也不好拒绝的。收拾了一番,给自己围上一条素色披肩,她便上了刘府专用的陀车。 风家别宛的仆佣们这几天是人人自危,因为他们那位喜努无常的主子最近不知是被谁惹毛了,火气一直很旺,一不小心触到便被烧个尸骨无存。但今天不知为何,却是雨过天晴,脸上的笑容不断,让每个不小心瞧到的人一阵脸红心跳,主子真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那边的,你怎么擦桌子的,没看到还有灰尘吗?你谁啊,花瓶不能摆这儿,丑死了……莲奴,你来了,去看看那个谁,来了吗!” “主子,那个人还没到,是严家的主子到了。” “严佩荷?她来做什么?”艳阳天突然被一团乌云拢罩。但一个成功的商人是不会拒绝任何对他有助益的人的到访的,即使那个人来得不是时候,“带她到前厅去,我稍后就来。” “对了,如果那个人来了,就带到后厅去……还有,准备一些吃食,就你那个莲子糕吧。” 莲奴刚要应声下去,再次被唤住。“如果她要问起我,就说我病得很重,不不,那娃儿人精儿一个,定不信的,那你就什么都不要说吧,记住,问什么都不说!” 莲奴偷瞧了眼从未如此认真的主子,心里暗自偷笑,只有那个人,才能令主子露出真性子,这种单纯的较真,自主子成为风府的家主后就没有过了呢,真叫人怀念啊。 “是,莲奴记下了,家主还有其他吩咐吗?” “你!”微眯起眼,风怀情自是听出自家管家那话里的笑意,有些恼意,挥挥手让他下去,让自己出丑的那个人,哼,看他等会怎么招待她!阴恻恻一笑,风怀情已想好要先拿那个严佩荷来解解气,什么时候不来,这是自找的。 回房换上一身百兽祥瑞锦衣,他又是那个叫人又爱又恨的风怀情。方走到门口便看到那个自他成为家主后一直对他紧追不舍的严佩荷,这个扬言要纳他为郎官的女人。多年来虽然纳了几个奴儿,但正主的位子却是一直空缺着,明眼人都知道她在等谁,这么痴情的女人是少见,也颇让他脸上光彩了一阵子,可是,人心却是最难测的,不是吗! “佩荷!”那具有奇特魔力的一唤,让严佩荷每回一闻总忍不住一震,转身看这人,还是印象中那个,随时随地总是散发着透惑气息的男人,每见一次,她想要他的决心就更强一分。 向他还了礼,两人隔着茶几并排坐着,先是客套问候一番,再对两家生意上的合作事项讨论一二,风怀情知道接下来定是数十年来不变的定律——求婚,本想又虚言几句带过,只是这次,这个女人似胸有成竹! “怀情,我对你的用心,再提起即是矫情!朗官的位置我一直为你闲空着,原想你爱玩,就随你去了,但不曾想你这玩性倒是随着年纪见长,越是不像话了。”严佩荷原是风家的邻居,两人小时也曾有过两小无猜的日子,之后两人各自作了家主,在生意场上也是合作愉快的,她比外面的人更了解风怀情,并且也为这个男人深深着迷着,但做为女人,再怎么喜欢,也是不能让男人爬到头顶上撒野的,正如现在,她已决定这次一定要把这个越见嚣张的男人锁上严姓。 “再过三年,你就该过百岁生辰,你便不再是衣。”瞄了眼风怀情额上那原本点‘衣’之处的红痕,那是当年他成为家主后自己硬生刮去红衣后留下的。心下又是一阵叹息,这个如女人般强势的男人,总是这么离经叛道。“如果你还想自己生育孩子,只能在这三年内完成,否则一但成年……” 三十三 很难生!严佩荷没有吐出最后几个字,因为她看到风怀情的脸色很难看。是从来没有过的难看。虽然自己说的都是事实,但现在他全身散发的气势是连她也不敢轻意再多言的,就怕自己会被这样的气势压倒般。  “怀情,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男人本不该涉及女人工作的领域,你娘宠你,让你做了,你倒是做出了好文章,但你的名声也臭了,没有哪个女人敢要你,那些会对你好的女人全不怀好意,你还是点头做我的郎官吧。从这点上,你该能看出我对你的心。” 他风怀情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从来、从来没有人能这样污辱他,但严佩荷做了,难道世人总说,实话最是伤人心。她罗嗦了半天,不外一个目的,想要他,看她有这样的本事吗! “佩荷倒是一心为怀情着想呢,但不知,怀情从了佩荷后该如何处之?”越是气极,他越是笑得妖魅。 “自是管理一干郎奴下人,佩荷信得过怀情的能力。”被迷得傻呼呼的人如是回答。 “那,风府又如何处之?”手已抓紧扶手,风怀情又问。 “这倒有点难,风府并入严家不是小事。”想到之间的利益关系,严佩荷有丝清醒。 “依佩荷之见,怀情入了严家,风府从此不存吗?” “这是道理,你即是我严家人,你身后所有的事物也该为严姓所有。”显然她也不呆,听出了风怀情语气中的不妥,连忙又安抚道:“知道你就爱玩这些枯燥的事务,但做为一家的朗主,就该有那个风范,不能让外人瞧严家的笑话,如果你实在忍不住,倒是可以管管家里的用度支出。” “原来风怀情还有这个功用呢。”风怀情的声音已越见轻浅,几乎要让人竖起耳朵才能听到。 他蓦地一甩袖子站起来,向前紧走几步,背对着她,良久,轻笑,所有的紧张气氛也被这一笑冲淡。“佩荷知我,打造风府到今日这光景,花费多长时日?” “你未成年时,二十岁便当家,到如今该有七十余。”不知他目的何在,但她还是老实回答。 “是啊,不数数算算,我倒忘了自己竟也是会老的人,那你说风府比你严家,是大是小?” “自是大。”虽丢脸,但却是愿事实。 “一个男人,支起这样宠大的家,你以为我靠的是什么?”风怀情又抛出一个问题。 “自是!自是!” “呵呵,我倒是为难佩荷了,如佩荷般正直的人,自是说不出来。不过,你们想的倒也不错,怀情不是纯情男子,怀情也有欲望,更是有过无数的女人。你认为,没有她们就没有今日的风府?风府是靠怀情卖身所得?你们该是这么想的吧。”风怀情又笑,似不认为自己所说在旁人听来该是怎样的惊世骇俗。 “怎么,敢想不敢说出来吗?”一勾唇,风怀情的笑似讥似诮。“那么,佩荷,你说!现在你还要我吗?” “自、自是要的!”很困难说出肯定的答案。 “是吗!”但要的不知是他的人,还是他身后这些死物了。“佩荷的良苦用心,怀情记下了,但请佩荷给些时日,怀情玩劣惯了,倒不知要怎做个正经人。”言下之意,客随主意,你该走了。 严佩荷是个知趣的人,当即便请身告辞。再者风怀情今日所说的对她的刺激也凭大,要纳风怀情为郎官,她是要好好想想的。 “对了,佩荷!不知是否知道子君。噢,子君便是光明国湘奇郡主刘奇,她对怀情的情意,怀情也颇觉犹豫,但怀情想,子君家大业大,权力更大,自不会在意怀情那点财物,只可惜子君的情是比不得佩荷的,至少佩荷还愿意让怀情做个郎官呢!抱歉,怀情说了些废话,倒叫佩荷为难了。” 这下脸色难看的变成了严佩荷,风怀情却是越发洋溢起春风,仿佛在说,好走,不送,下次再来喔。 直到人被下人领了出去,整个空荡的大厅只剩他一人,那张脸才换上肃色。“可恶,真以为我好欺负吗,这天下的女人,千百种模样,我风怀情倒少见吗?” 扫兴!本以为可以将严佩荷耍弄一番,却不曾想是打了场硬战,这些冤孽真是到哪都能碰上。这时候,他是越发想见到那个奇女子,陆枫徊!这个人不是他见过的人里最好看的,也不是最有钱有势的,甚至可说是个小人物,但!就是这么个人,自第一次那么难堪的见面后,他倒像是被她下了毒,想着她的时日越见频繁,不自觉的收集着她的一切信息,看着她嘻笑人生,一路行去,却是走出了一条非凡的路子。也对,那样一个惊才绝技的人,有眼光的人自会看到她的亮处,那一嗔一笑间施展的光明与热度,让他也如扑火的蛾,忍不住紧追她的脚步。 “可恶的严佩荷,今天倒存心来气我呢。”一掌拍在桌子上,风怀情脸面已有些扭曲。他很老吗?不过是百岁罢了,不能生即罢,这天下间还有哪个女子可让他甘心俯首的?陆枫徊小他甚多又如何,如果他风怀情想要,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只是他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那个一口一个娘叫唤的明溪,竟是陆枫徊养的小情人,这会倒好,成了一对,而他还是最后知道的人,每想到此,他的心里便涌起千般念头,万种滋味,道不清说不明。 风怀情想到那日,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赶到了郡王府,本以为见到的会是一张惊喜的脸,但他失望了,那人一如继往的平静,只偶尔对他的挑衅还以温和一笑,好似自己是讨不到糖吃的小孩,倒底谁才是最大那个啊!一气之下,他把那阳具送了出去,现在想来,倒是自己冲动了。忍不住一阵脸热,只要一想到自己那么私秘的玩物,那人的手也曾抚过,就好像那时抚弄他的身体一般,是如此亲蜜。聪明如她,怕也想不出他送出此物的原意吧。只要一想到可以难住她,心里便忍不住一阵高兴,他做了这么多,不单是为了解气,同时也该是对那人的一种任性之举吧,看自己在她心中该有怎样的地位,是气愤他的捉弄呢,还是无可奈何的纵容呢! 忽而,他想到,那人该是到了,又自懊恼被个外人耽误了这么久,急急又往内厅赶去,果然越近前便听到笑谈声,心里一阵不悦,莲奴竟敢违背他,两人倒是聊得亲热呢。大步上前,手挑起飘逸的下摆,一跨,眼前不正是那个他心思意念了许久的陆枫徊吗!精亮的凤眸,轻勾起的红唇似笑非笑,那双眸子里是再清亮不过的光采,他,风怀情在陆枫徊的眼中,什么也不是,不过一个单纯的男人罢了,想到这,他近前,拉起她的手,不在乎她眼中突起的惊讶,扬起一抹不同于任何时候的笑,只是一种单纯的因开心而起的笑,道: “你来了!” 三十四 陆枫徊被抓住双手的那一刹那,真有些受宠若惊,随即又想到,这个男人果真是个两面人,心思难测,本以为又要经历一番试探,却不想见到的是个如此真实的风怀情。所以没有他想,只能有些傻的回应。  “对,是我来了!” “这里不比强汝国热,但也没这么冷吧,你干什围块布,不热吗!”仿佛没看到陆枫徊的疑惑,风怀情关心的一探她的额,再次主动扯开陆枫徊那块围得严实的巾子,她没有来得及阻止,那身吻痕暴露在风怀情的眼前,时间在此定格了数秒,风怀情两眼一眯,松开手,任那块素巾自然飘落,修长的指尖轻轻刮上那些刺目的痕迹,陆枫徊没有动,任由他突兀的行为,直到脖颈传来一阵刺痛,她下意识的一挥手想推开埋首在她下巴的男人,却被他快速的抓紧,想不到他的力气竟也这般大,一时之间却也挣脱不开,直到他满意的离开,那脸上是足餍的表情,艳色的舌尖轻舔掉唇瓣上的红色液体,可恶,定是被这恶魔咬出血了。 “我得罪你了吗?”手中摸到之处已是模糊一片,有些麻刺感。陆枫徊实在想不出开始还一脸热情的人为何下一秒就对她下了毒手呢。 “枫的血,果然美味呢!”下意识挡住她要上药的动作,再次以舌轻舔上那被自己咬坏的伤处,舔到无一丝血渗出才停止。“可怜的枫,被咬疼了吧。”风怀情一脸笑容,任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何心疼之处,倒像是颇为满意自己的杰作。 风怀情心里的气恼通过这一口咬下,是去了大半,凭什么其他男人可以在她身上留下记号,而他却只能在一旁干瞪眼,先有个明溪,现在一个木玉恒,他风怀情花去甚多心思,难不成都比不上那两个软糕似的人儿?心里冷哼一声,今天他是誓在必得……我的风…… “枫的疼只是皮肉之苦,又怎比得上心肉的痛呢!” 又是一句意有所指的话,陆枫徊看不透这个人,到底于她是敌是友,见他不过三次,但三次都不是完整的他,第一次的狂乱,第二次的试探,这一次更是化身兽类咬她,他对她,还真是不一般呢。 “算了,没事别乱咬,不然我到以为你迷上我,在吃醋呢!”想再摸摸那处伤口,但想到手不干净,也放弃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那些勾心斗智的日子也远去,她懒了,倦了,如果可以,话还是说白了好。 “我以为你早就明白我的心呢?”出乎陆枫徊的意料,这次风怀情回答得极认真,那双清澈少许的眸映着陆枫徊的影。高出陆枫徊半个头的他近前半搂着她,头轻靠在她脑侧,缓缓道:“你本聪明,在这事上倒蠢得很。”声音还是那么动听,但其中的语意却可以气死人。 “送你的小礼物还喜欢吗?那东西是你亲手自我身上取下来的,那时你没带走,本该是极厌恶的贱物,我却留了下来,到今时今日此东西倒比得上我房内那些心爱的玉石了?你道是何因?” 想他是没指望能得到对方的答案,自顾自的贴在她耳边道:“枫,你知道那东西在今世只得一件,造它的人早归了西,而今只怕只你一人能解,你还不明白吗?自尊如我,只愿被你锁!” ……不管是身……还是心…… 那最后一叹似真实落到陆枫徊的心田,激起她浑身一震,随后又一阵苦笑,感情最近她深得老天爷厚爱,桃花运不断呢,刚想通自身是个什么货色,立马就来了个风怀情。 “我知道自己长得不错!”窝在他的怀中不动,陆枫徊有了不同于那次亲蜜接触的感觉。上回这个男人仍虚弱无助的倒在她的怀中,引来她无数怜爱,而现在这个怀抱住她的人,虽妖魅如昔,却叫她真切的感受到了独属于男人的强大。 从最初与明溪相识,这个世界的男人总给她一种需要保护的感觉,美丽、弱小,如菟丝花只能依附大树才能成长茁壮。而后遇上映奴、小布包,她更是把这种保护的心态发挥得淋漓尽致,差点她就忘记了自己是个女人,以为女人天生就该比男人强大——这个世界果然还是影响了她,当然她不是在抱怨,爱明溪,把小布包划入她的保护圈,都是心甘情愿的行为,并也感觉到快乐,但偶尔,偶尔她也会喜欢被一个势气上强过她的男人怀抱,就如此刻般。唉,这该说是身为地球女人的劣根性吗? “那么!你现在的行为,我是否可以理解成一种邀请?”她的唇就贴在他的下巴处,风怀情身上独特的香,迷醉了她的神智,心涌起狂热的冲动,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当年她抛弃如日中天的名声地位,躲藏入黑暗的怀抱,只为做一名黑街无照医生般,这种冲动虽然过后总会引来些许悔意,但那种抛弃所有的刺激却非常物可比拟,因此,心底的那头兽醒了,她忘记了明溪,忘记了木玉恒,更忘记自己是谁,现在,在这里,只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那么她还能干什么呢? 她的手如灵蛇探进对方那本就松垮的衣襟,微硬的指甲沿着右边的乳首轻刮着,那肌理内的神经一颤一颤的跳动,柔软的器官慢慢变硬,挺立了起来,那半指之上的地方尽是男人温热的鼻息,像是被明火点着般,不断的滚动加热。于是她扬起头,满意于男人染上情欲的表情。那邪肆竟与风怀情不二样,所以她才说,这个男人似她呢。 “要做吗?” 喉管里发出舒适的咕噜声,轻扬起颈,想要将这种舒适伸展到全身的每一处角落,虽然他听到了她的声音,却是因为太舒服,懒得应答。做什么?他想他不用多问了,他喜欢她的另一理由,是因为这个女人有着与他相似度极高的灵魂。只要是能更舒服的事,他都乐意奉陪。 所以他的手也摸上了对方身体,上回他被她玩得够彻底,这一次,怎么说他也要回本吧。 三十五 感情与行动上达成共识,风怀情今日邀请她来本也怀着这样的目的,所以让莲奴将她安排在连接着他居所的内厅,因此,不需要多长时间,他便将她抱至自己那张心爱的超大床内。而这短短的时间里两人早已互相撕扯掉了身上的外物,如初生的婴儿般,他在下,陆枫徊在上,左手的十指连成了结。  “我以为,你会比较喜欢在上面。”唯一空闲的右手轻轻抚摸着那人微张的唇瓣,这男人天生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魅力,即使是被层层衣物包裹着,看着久了,身体自然而然升起欲望,一种本能的欲望,她承认,对于此刻,她是期待良久的。 “你和我是同一种人,相信在这方面我们都有着长足的经验了。”风怀情一脸春意,但口中所吐之字仍是让陆枫徊认为直白得受不了。“老实说,在这方面我不认为女人可以给我带来什么特别的感觉,纯粹是一种肉体的欲望罢了。但你不同,你是我喜欢的人,这主动权我愿意出让。枫,别让我失望啊!” 如果此前有人告诉她,风怀情是个没有情趣的男人,她定不会相信。但现在,陆枫徊确信,这个男人在床上,有着与风骚外表不符的降火性子,任何人在此时此刻听到这样的话,相信再大的兴致也会有稍许回落的。 “你以前的那些女人还真可怜!”叹了口气,陆枫徊有些无力的趴在他身上,以肌体的炙热去碰触另一肌体的炙热。 “错,是我比较可怜,那些女人从我身上得到了快乐,而我只是一次比一次更厌恶。”风怀情双眸睁开了些,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总是不自觉的展现出真实的自我,因此他很不满她此刻的离题,掐了一把她的腰侧,道:“你行不行?不行就让我来。” 天啊!陆枫徊忍不住一拍额,他以为这是在拍耿美片吗?一人不行了就换人攻?算了,对他这种败兴的本事她是看透了,却也被激起征服他的欲望,显然他只认为与她的肉体行为只是为了让两人更亲密的方法,到是不认为从中可以得到什么快乐呢,她,会让他后悔的…… “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也该好好报答你对我的肯定,不是吗!”说着,她的唇也靠近了过去,沿着对方那美好的唇形,一次又一次描绘着图案,手则开始抚摸着身下这具男性的身体,丰满的胸部一次又一次因她的举动轻触着下面的人,或是刻意为之,总是在激起对方的敏感后离开,一次又一次,两人那游离在外的思绪也因她的再一次主动而导回了正轨。 显然陆枫徊已觉得单只是唇碰唇的程度并不适用在她与风怀情此刻的状态,毫无预警的她的舌探进了那温暖的口腔中搅动起来。 风怀情的心从没有像此刻跳得这般厉害,果然和喜欢的人做这事就是不一样,他被陆枫徊服务的同时,忍不住拿她跟以前那些个床事中的女人比较,却发觉根本比不了,那些女人或是因为对他的事业有助益,或是因为她们的身份可以配得上他,更是因为天性中强烈的欲望之火需要平息,在那些床事中,所有的感觉在今天早已找不了丝毫可供回忆的地方,但现在,他想,他会记住与她的每次,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也难忘怀,在他以为自己现在所经历的已算是极度快乐之事时,蓦地,从未有人探进的唇腔被一股外力挤开,一异常灵活之物以着绝对的霸气攻战进来,他在惊愕中根本来不极反应,被动的随之起火,然后,一股从未有过的陌生之感自全身最炙热的那点爆炸开来,整个脑子为之一空,他一向引以为自豪的理智,敏锐之心此刻竟也罢了工,身体全然不受他所控,惊慌的他下意识一推。叫了一声。 “你在做什么!”随着他的举动,在唇舌间攻墙略地的异物也跟着退出,莫名的空虚整个填满了他,他想要那个东西重新充实他的唇腔。 他的堂突之举没有影响到陆枫徊的心情,她极性感的以红艳的小舌,在他面前一点一点舔净唇上不知是他还是她的口液,然后风怀情知道了刚才在他口中让他爱多于惧的物件竟是对方的舌。 “亲爱的,显然你被我的吻吓到了,难不成你没有与人接过吻吗。”她很怀疑。 “有……但你把舌头伸进来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声,陆枫徊的唇似笑非笑的半扬起,风怀情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好傻的问题。 “请问,我可以继续了吗?” 陆枫务极为淑女的一问,却不待对方回答,继续着刚才的动作——吻他!她的唇几乎问候遍了他的脸,甚至将舌勾进了他的耳廓中,如果女性喜欢被男人舔吻耳垂,那么她深信,风怀情这个男人会喜欢这个,因为在她不小心舔进他薄弱而神经最多的耳廓里时,这个男人整个身体重重的弹跳起来,相信没有她压在他身上,怕他会掉到床下去呢。 ……亲爱的,这才是开始呢…… 她会好好报答他刚才对她的藐视,好好的,让他感受何为男人跟女人的性,单纯的男人与女人的舞蹈,阴与阳的火舞。 风怀情从未感觉到,他的身体可以如此之热,那种像是要将他整个溶化的炙热,让他突生一种无以伦比的美妙之感,这种重创他所有理智的欲火,许多次让他忘记了呼吸,被抽空了所有的思绪仿佛徘徊在死亡边缘般。沉重的喘息自鼻与嘴间排出,身体一阵又一阵的擅抖着,无处可去的十指深深的掐进了床单里。 所有的感觉都随着她而动,直到她的唇舌离开,炙热的肌肤接触到空气中的凉意,他以为这场快乐的折磨结束,下面该是他心念所盼的结合,但——他猜错了,这个该死的女人却是咬上了他胸口的突起,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从、从未有人如此——痛,他失声一叫,不、不——他喜欢,他该死的喜欢被她这么对待,身体已绷紧到了极限,仿佛只要再轻轻一碰,他即会瘫软成团,眼中好像有什么排了出来,是比肌肤更热的液体,他下身的炙热之处可以感受到磨擦着他的柔软之地,但他却丝毫无力自救,只能任由身上的这股风将他一次又一次的推上欲望的高峰,这样极致的快感几乎要逼疯了他。但显然这个比他恶劣几百倍的女人,是见不到他死便不罢手的,下半身的脐洞倏的被那熟悉的温热极用力的勾舔到底,他再也受不住折磨的大叫出声,好像黑暗中有一道白光闪过,他整个身体为之一轻,十指顿时松了开来。 “聪明的风,喜欢我带给你的感觉吗!”陆枫徊用的是肯定句,她抿抿唇,这男人的美味一如继往。她想自己是越来越喜欢他了。只是可惜,每一次似乎总是她让他快乐到释放,而他却从未为她服务过呢。 无力的感觉慢慢消退,理智重新归位,羞恼的感觉占据了上风,他十指分开的抓紧对方的双臂,怒吼。“你刚才该死的对我做了什么!” 如果他的耳朵可以不要那么红,而身下那再次坚硬的物件不要那么紧的贴在她腿侧,也许,她会相信他真在生气,生气自己刚才的任她宰割吧。 “你可以称之为爱的洗礼,但多数情况下,我们都称这为爱的前戏,我以为你从中得到了快乐,难道我做错了吗?”无辜的眨眨眼,她的食指顺着眉心往上又划下,最后停在那伤痕处摩挲着。 第一次被堵得哑口无言,风怀情闭起眼,许久,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恢复了平静,接着又是一阵震动,风怀情特有的笑声渐渐扬起,越来越大声,最后他重新睁开了双眸,一双满是邪肆红光的眸。轻一翻转,他与她换了位置,很容易的他压在了她的上方,他的唇舔上了早前他留在她颈侧的伤处,一遍又一遍的划着圈儿。 “我果然没有爱错人,你对我做的前戏很喜欢呢,对于我爱的你,又怎能独享这种极致的快乐?我的枫,我也能带给你同样的快乐,好好感觉吧!” 说完,他的唇带着一股血腥的风暴卷进了她的,如海盗般的强悍作派,容不得别人的挑衅之举。半分的野蛮惩罚她刚才的逗弄,另外半分则是被她全然引领出来的欲的兽性本能,他带领着她重走了一遍与温情半点不沾边的情欲之舞,迷乱之间,陆枫徊宽慰的想到,他!还真是聪明而又好学的好学生呢…… 三十七 原本以为所谓打猎,该是到像非洲那样的大片草原或是珍禽异兽遍地的森林,但显然她的估计还太保守了,此次她们前来的地方确是森林,但要在森林前再加俩字来形容——原始!看来她与这些林啊山的倒是有着不解之缘,想她降落在思故山被明溪所救,又在我儿山遇到了小布包,是否这一回又给她捡个情人回去呢!陆枫徊打趣的想。  搞了几天的急行军,她们总算是到达这座名唤光明顶的原始深山,沈韬云是个合格的将领,把百来号人分成四拨,一队扎营,一队去勘测,剩下的则作饮食及猎取食物。一切看起来是那么井然有序!现在的陆枫徊也是忙得不亦乐乎,自然还是为了那个刘奇。这人是天生的娇贵,几天急行下来,倒把她折腾得够呛,看来她倒是有先见之明,早早把她这个‘活动急救箱’带在身边。 因为是临时出行,所带的物资有限,最好的装备给了刘奇及她的随扈,而她则被安排与沈韬云住到了一处。陆枫徊自然不会抱怨,因为大部分兵士连帐篷都没得睡,只能挤在火堆边,抱着那些冷冰冰的武器。 走进这个充满军士色彩的帐篷,看到沈韬云已脱下了身上的铠甲,换上了一件玄青色的长袍,这种款式与光明国人的爱好大大不同,该是自己特别定做的,只因这种下摆长至小腿的衣袍有些类似汉唐的儒派作风。再一看帐内的摆设,虽然单调却很整齐,她的睡处该是那边铺着厚实动物皮毛的‘床’吧,再扫一眼沈韬云站立的位置,贴地铺盖的只是一层薄薄的布料,底下再垫一层枯草作数。果然是个大大的好人呢,陆枫徊心里涌起好感。 “将军,出行在外,一切随简,不必特别优待枫徊的!”把手放在下腹,她对这个男人行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尊敬之礼。 “这!神医是斯文人,倒不比我们这些粗人的,还是小心点好,再说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行军生活,怎样都无所谓的,请神医安心歇息。”沈韬云对于行军打仗,运筹帷幄自有一难得天才,但一卸下将军的头衔,倒是个极为木枘的男子,一点也显不出那身威武了,在陆枫徊看来是只比那大学教授多了几分力气的味道。 “别叫我神医,那郡王叫习惯了,我也不好叫她改口。倒是我看将军挺喜欢的,不如你叫我枫徊,我就叫你韬云吧!”笑眯着脸,陆枫徊提议道。 沈韬云闻言倒是一惊,有点不知所措。自己相貌与一般男子大相径庭,可说是丑恶吓人,自小只有被他吓到人,倒没有见过向此人这样,不但不害怕,反而还亲切相对! “这!”他不自觉的挠挠头,真不知是答应好,还是拒绝才对。 “韬云是怕我别有用心吧!说句真心话,请韬云别记较啊。枫徊认为,韬云一无钱财,二无样貌,三者——枫徊一身医术,算是个有本事的人,即使不依持韬云,相信枫徊能走到的位置自不比韬云低,试问,韬云还有可让枫徊利用的吗!” 陆枫徊没有气恼,看他表情,自是知道这个男人在过去的军旅生涯中多被人利用,但没有人愿意投入了情感,却一次又一次被人否认的,那男人的眼中分明在说着:不要伤害我! “韬云,现在可愿与我做朋友了呢!” “枫、枫徊!如不嫌弃,倒可叫沈韬云一声大哥。”如高山一般巍峨的男子,紧闭的薄唇一扯,露出雪白的牙,那是一道再纯朴不过的笑。 “咦!为何是韬云为大,而枫徊为小呢?”别理她,她单纯只是看那么个型哥酷男露出小鹿似的纯情容貌,忍不住恶心一起,欺负一二的。 “啊?枫徊看起来是比韬云小啊!”有人不懂人心险恶,傻傻的问道,接着又一阵恍然大悟状。“喔!韬云忘了枫徊乃神医,做神医者莫不是历经数十寒暑,乃至百年光阴,才有所成就,那枫徊请唤韬云小弟即可,刚才是韬云唐突了。”说完就是一躬到底。 唉!果然是一彻头彻尾的老实人,一但对人放下了戒心,便是掏心掏肺的对人好,一点也不计较个人面子的得失,陆枫徊第一次产生不好意思再欺负下去的羞愧感。 她上前拍拍对方宽厚的肩,像个恨子不成才的老母般教育某人。“我说,韬云啊!你怎么就这么容易被人骗呢?比如,我说要与你做朋友,你就不该答应得这么快,万一我是用心险恶的坏人呢?” “那、那要如何做?” “换做我,肯定要说,你算老几,凭什么你喜欢我就要和你做朋友?记住啊,说这话时要摆出气势来,就你做将军时那样就可以了!” “好,我记住了,下回一定说。”某人受教的点点头。 “自然,这还是开胃菜,接着就要试炼对方的真心程度,比如你可以把自己的银子随处一扔,告诉对方,如能找回来就允许他做朋友,或是让他绕全城跑一圈,边跑边宣誓真心啊,再者让他给你家扫房子也不错,即可省钱又省了人力,一举二得。” “是、是!”沈韬云疑惑的看着说得兴奋的陆枫徊,有点怀疑这种方式真是用来区分真假朋友的吗,怎么听起来像整人呢!不过,很开心,因为他知道,这次的朋友是真的,真心为他好呢…… “枫徊虽然貌似年轻,倒是比韬云见识广博。”他只是不善揣摩人心,但不代表他笨。接着,他发现自己是越来越欢喜有这么个朋友了,因为陆枫徊的见识不是一般的广博,两人天南地北的聊着,倒让沈韬云惊喜于对方在领军打仗方面的认知也不比他差,当下说到自己的专业上,他更是如痴如狂,忘了休息为何物,直将自己行军中遇到的难题以及他对训练士兵的看法一一与陆枫徊分享,陆枫徊虽不曾做过将军,但做间谍就有个好处,什么都得精通一二,所以倒也不会词穷,其实战场如商场,她只要将两都关系一对调,倒也不难理解。这两人直到军号响起,才忆起他们不但错过了晚餐还错过了睡眠,一宿不睡,对于沈韬云而言不算什么,而对于陆枫徊而言更是小菜一碟,所以一番洗漱后,两人倒是精神气爽的出现在刘奇面前。 三十八 为了行动方便,陆枫徊换上了一般士兵的衣着,只在前胸后背系上软甲,做一般的保护措施罢了。除了专司饮食的士兵外大部分人都集中到了刘奇帐前,她依旧安坐在由四人抬着的软桥上,高高在上的俯视众人,即使经过一晚的休养,仍未能让她的气色有所好转,看来,今天她也只能呆在这个地方了。果然!  “鬼将军,本王身体有所不适,此次行动就由你主持,我会派刘瑞随你左右,一有动静即向本王汇报。” “郡王,本将军以为那传说本为无稽之说,根本不可相信,再者劳动军部来做这等事,传到皇上耳边怕你我都不好交待吧!”沈韬云无畏的正视上位者,阳光照映在他古铜色的脸上,反射出一种名为正气的光泽,那占据在脸中央的长疤更是红艳的仿佛要将人吞噬。 刘奇脸色一阵发青,自然不是心虚,她双手一拍扶手,身体往前一倾,厉声道:“沈韬云,别以为你救过皇姐一命,就自命非凡了?这天下还是我刘家的,难不成堂堂一个郡王是管不动你了!” 沈韬云的双拳紧了紧,唇微张,显然又有话说,陆枫徊站在他身旁轻扯了他一下,抢先道:“郡王,莫生气,请保重贵体啊!枫徊认为,将军即已到此,心里自是服了郡王的,只是要他一个将军做这小事,怕只是怪郡王大材小用吧!” 圆滑的说词当下就安抚得刘奇全身的气都消完了,她打趣道:“以神医之才,不入我朝为官倒是可惜啊!” 陆枫徊又是一阵岂敢岂敢,让她做官,哼,等哪天她自认生活无趣找死才去做这傻事呢! 一场争执平息了,刘奇让一干人全退到看不见的地方,现场只余下她最忠心的手下和陆枫徊两人后,才缓缓道出此行的前因后果。 “那灵物是真有存在的,两年前此地一农人在此山中被毒兽咬伤后,弥留之际有感身边立了一物,怕是山兽来啃食其肉身,拼尽全力咬了那物一口,不小心饮食了不少兽血,那山兽被惊跑了,而他却因那一口血活了过来,不但兽素全清,连以前的病根都消失无踪,若非本王重赏,她还不愿说出那物的样貌,现下又有人传出见此物在附近露了踪影,本王此次是势在必得,如待本王试过确有神效,自会呈给皇姐,让皇姐福寿齐天!” 整一法轮功痴迷份子样儿!陆枫徊不屑的微耸鼻头,倒是她身旁的沈韬云出声问道“不知那东西长什么模样?” “身高与一般男人无二,身披火焰红毛,行动狡猾,动作灵巧,在本王之前,多有平民合力要捉此物,但从未有人成功,如若不是那一身皮毛,本王倒以为是人在弄虚做假了。”刘奇从怀中掏出一束红色的毛发之物,传人递给了沈韬云。“这是本王命人收集来的那奇物之毛发。” 沈韬云看完随手交给陆枫徊,陆枫徊捏着那撮东西,感觉似是两种生物身上的毛发,一种光泽偏亮,似是人类的头发,另一种则真是动物的毛,虽色彩一般红艳,但明显粗糙许多。 “本王也不是蛮横之人,此次带上神医,一则是因本王病体需人照看,二则,这深山老林的,也怕鬼将军遭遇毒虫野兽,如有妥,有神医在一边,本王倒是放心不少。如此本王也无其他交待,只盼此次行动成功,你们去吧!” 这深山野林不比战场,一切以轻便为主,沈韬云将人分成三小队,分片搜查,似是要将那东西逼入一点,也好尽快完成这场他眼中的闹剧。但陆枫徊却不以为然,这么大片山林,只靠这点人怕是无法实现沈韬云的目的,看来这个男人一但不把心力放进去,就真不计较这种包操方法的无效性,看吧,他们都在这里面转悠了三天,却连对方的影都没见,她倒不急,山中奇药如此丰富,她也忙着采药呢。 这日,她慢悠悠的掉在整个队伍后面,突然看到一株形似人参的植物,查看后发觉确是此物,连忙上前掏挖起来,倒忘了要提醒前面的人,直到她小心翼翼挖开周围的泥土,露出它的整个肥大的茎块,轻一提上部便把它带离了土地,倏地,原本轻松可得的东西一重,看瞧那下部,却是紧握在一毛茸茸的手中,视线一抬高,即对上了一双如红宝石般晶亮的瞳眸中。 “放手!”陆枫徊咬牙切齿道。 但对方只是眨了眨眼,却加大了拉扯的力道。 “强盗,不会自己挖吗,偏就要抢我手中这只!快放手,断了就不好了。”因有所顾忌,陆枫徊没敢使大力,但显然对方没有她这样的计较,更大力一扯,人参一断为二,被眼前一幕惊呆的陆枫徊没有看到对方将抢到手的半节白胖人参一口全塞进了嘴里,几下就吞下腹,转而又盯上了她手中剩余的半节。 还没待她反应,只觉手腕一阵钻心的痛,手中之物为之一空,那攻击她的东西也暴露了出来,一身红毛,身高与一般男子无二,行动狡猾,动作灵巧—— “韬云——我看到它了,强盗,还我人参!” 其实她这句话喊晚了,只因那最后半节人参在她搬救兵时就一并入了他人肚腹,那奇物重重红毛掩盖住的大嘴一张,发出如人般的尖锐声响,更叫陆枫徊气个七窍生烟,她毫不怀疑那东西是在笑。 待沈韬云闻声赶到时,只瞧到他们找了数日的灵兽窜到半天高的老树上,背对他们,摇了几下屁股,逃个无影无踪。 这、这是在挑衅吧!半张着口,众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一处。再看看那个明显是被挑衅者,果然不是凡物啊,一举一动都透着智慧呢。 “你跑好了!嘿嘿!你跑好了,等老子抓到你,你就没机会这么灵水了,看我不#·%……!#¥” 枫徊定是被气疯了,沈韬云担心的看着笑得不住抖动的陆枫徊,那成串而出的吓人酷刑若真用在那灵物身上,只怕就一样就可叫它升天了,难不成枫徊想虐尸!!可郡王要的是活物啊!算了,如果枫徊高兴就好,想郡王也没有要求抓活的,相信吃肉也一样可达到效果吧,毕竟是灵兽嘛!沈韬云暗自想。 接下来的猎捕行动明显变了质,一群人跟着已然成为领导人物的陆枫徊有目的的展开了围捕。可惜这里没有猎犬,可以追踪对方的气味,陆枫徊只能依靠自己的能力了,她深信以对方那样的高度自不会选择在树上安窝,于是专找些树洞山洞的地方,一天下来倒也让她有了新发现,基本掌握了对方行走的路线,现在她的手中不但有那东西的毛发,半片发了霉的吃剩的水果,两块明显为人工打磨过的粗糙石具,再者还有一件某士兵失踪了三天的外衣,现在已成了碎布草裙,八成被它用来磨爪子了。而这几天陆枫徊的脸色都处在一种阴云密布状态。因为那个彻头彻尾的强盗,专以跟她作对为乐,只要是她找到了名贵的药材不管是草类、动物类、还是矿石类,它都要抢走,而每次,它那媲美光速的身手总让她穷于应付,熊熊烈火在眸中燃烧,她发誓定要抓住那小东西,好好抱这夺药之仇。 “报!前面发现一土包,明显有遮掩过的痕迹。” “在哪,快带我去看!”揪起对方的衣领,陆枫徊快速到达一处高大的硬皮树下,那被怀疑之处果有名堂,高高隆起如坟包,而且以泥土的新鲜怕是刚堆起没多久的,土堆后面是被泥土抹得乱七八糟的树干,她绕着树走了一圈,手沿着树的纹路一阵摸索还一边敲打着,嘴里念念有词。 “坏家伙,给我逮着了吧。别以为故意设个假东西就能骗到我了,哼,我骗人时你还在吃奶呢……” “枫徊,你认为它会藏东西在这树里面!”沈韬云有些迟疑道。虽然枫徊的行为已证明了这点,但他还是不能相信那东西会有这样慎密的心思。 “韬云,别小看了它。哈!这不就让我找到了吗!你看!”一处显然是后然补上的枯树皮被陆枫徊敲掉了,露出黑黝黝的洞口,隐约可见里面堆满了东西。 直到一一搬完出来,才发现竟是她先前被抢走的药草。苍天有眼啊!那天,陆枫徊得意至极且刺耳的笑声,随她走到哪便响亮到哪,而另一阵尖锐而高昂的啸声也随之响起,那声音里是不甘及愤怒。众人不约而同又想到,这一人一兽间的战争只怕是越演越烈了。 果然,陆枫徊还没得意完一天,新一轮的宣战就到了。平排一队人走过,别人踩的都是实地,而她却因看到一束疑是某物的毛发,走近前看时一脚踏空踩到了洞里,一股强烈的排泄物的异味顿时由她的鞋底溢出,能跑的人都跑了,只有她被忍无可忍的沈韬云限制只能往下风处走,不准走进人群里,气翻天的她暗咒沈韬云不够义气,故意走到小溪边洗得不亦乐乎,一边洗还边道下游的人有福了。而下游目前只有——郡王一行人在。那天没有人可以吃得下东西,因为报复心极强的某人一直在旁边解说着某样食物看起来很像自己今天踩到的好料。 踩到好料只是小插曲,接下来陆枫徊可说是集所有霉运于一身,不是被鸟粪砸个正准,就是当头淋下一场‘虫雨’,自然这种虫还会吸食人血,连跟在她身旁的沈韬云都未能幸免,为了不让无辜的自己再受难,只好再一次抛弃她了。 “你说!你说!它还是畜牲吗?不!他一定是个人,欠扁的小人!我一定会抓到你的,我发誓!”口中食物再一次被某物夺去的陆枫徊再次暴走。她开始反省此前自己的反攻过于温和,不能达到以暴制暴的目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吸取了血的教训后,陆枫徊重新定制新的反恐计划,誓必要将这一毒瘤自此座纯洁的森林拔除,还广大民众一片安静的天地。 她紧锣密鼓的叫人用山林里韧性十足的野藤织成网,在四处拉起来,仿佛要将对方当成鱼儿来网罗般。但到了第二天,人们发现,那些青铜刀具都极难切断的网全被那生物用利爪撕个七零八碎,每个人心里都打了个突,这人肉可不比野藤啊,万一那东西发狠起来,只怕他们也会被撕成肉条当腊肉了。但陆枫徊看着被破坏的网只是意味深长的一笑,再命人织了更多的网,然后在吃饭时间她都一付小心翼翼的表情深躲在人群中,但每一次还是突然而过的人影抢走手中的食物。她还是那样的笑脸,似乎并不以为气了。 卟!一声倒地声,接着是一番挣扎,原本被认为无所用处的网将此次出行的最终猎物捆了个结实,偷偷跟在后面查看的沈韬云一行,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真抓到它了!怎么会!” “怎么不会,韬云以为那些网是白打的吗。都过去吧,看他那样怕是没力气再折腾了,终于可以安心吃回东西了,这小子,也不枉我这几天卖力的表演啊。”陆枫徊乐呵呵的右手一串烤山菇,左手一只烧腿,大口嚼着。 “你下了药!”沈韬云肯定的道。 “要抓他可不容易啊,那么个怪胎,将灵草仙药当成水果来吃,怕体内早就有了抗药性,而且其性狡如狐,如不是每天拉网给他磨爪,磨到他手软,只怕还真叫他有精神闻出食物中梦仙草的味儿来,因此此次能把他抓住,半是人力到位,二则,连老天都受了不他的顽劣呢。” 四十一 可惜,这种激情,只维续不一会儿的时间,即被一道突然闪到中间的红影给阻断了。陆枫徊想到身后跟送她回来的还有一班子的外人在,她虽然不在意表演亲热戏给人看,但就怕这些纯情的早古人受不了。  “韬云,这个是风怀情!亲爱的,这个是我朋友,沈韬云。”很简单的介绍。 “小枫还忘了说,我是她将要过门的郎儿。”风怀情皮笑肉不笑的对沈韬云道。 “你!是女人!”沈韬云一脸被吓到的结巴道。他一直以为枫徊是个男人,否则刘奇也不会将两人安排住到一处,而且她的样貌举止,怎么看也是男人啊,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女人!他,难以接受,好像被骗了。 “我是女人很奇怪吗?”陆枫徊也学风怀情的样抱手到胸前,她以为他一直知道的,难道这段时间,韬云都以为自己是男性? “可是——原来是我自己想错了。”苦涩一笑,怕是刘奇耍的花招吧。以刘奇对枫徊的重视,枫徊本就不该是个男子的,是他自己先主观的被那清秀的面孔迷惑,且自以为世间该没有会尊重男人的女子,就连同是男人的手下们都不敢正视的凶煞的脸,枫徊却自若的对他谈笑风生,他以为他真遇上了生命中唯一一个同性朋友!呵!错!错!错! “枫徊虽是女子,但韬云还当你是朋友。只是,现在枫徊即已到家,而韬云也该回军营了,有缘——我们下次再会。”行了个军礼,却没有如以前般亲密的拍拍对方肩头,因为她的身边此时已站立着其他男子,且那两人互相爱慕,他看得出来。沈韬云突然觉得自己再不能呆在这个令他呼吸越来越困难的地方了,他需要离开这儿,到冰冷的军部去,在那儿,他才能好好想想,好好想,到底,此时此刻心中那头猛烈冲撞的兽,几乎要破胸而出的兽是什么……他要想想…… “喂,韬云!你怎么跑了!喂!”在某些方面可以说少根筋的陆枫徊自然不知道本来好得可以睡一窝聊天的朋友,为何在知道她是女人后跑得如此快,一转眼儿的功夫,本显得拥挤的前门就只剩下三个人。 “是啊,他跑什么跑呢,我的风儿,你说,你这些天都对人家做了什么?”凭着男人特有的警觉心,风怀情自会知道那个只有面对枫徊才一脸暖阳日照样的冷醋男人倒底转的是什么念头,只是他很想知道,陆枫徊这个花心的女人,倒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让别人存了异心的。 “我哪有时间做坏事,被恐怖分子袭击与反恐怖都占去我大部分时间,再加上那个病秧子刘奇,你说,我怎么使坏!”一摊手,陆枫徊无奈道。不过,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活得郁闷了,怎么感觉就像是偷腥晚归的丈夫被独裁妻子审问呢!“要说有什么特别吧,那就是刘奇见我没地方睡,又不好安排我跟士兵们挤一处,所以就让我住到韬云的帐篷去了。” “你——都跟他睡一处了,还敢说没什么!”风怀情虽然以前一直是个享乐至上的主儿,但自从认定了陆枫徊后,已觉得这世间的其她女子无趣得很,他洁身自爱,自也不希望喜欢的人花心,跟前面那两人分享她已够叫骄傲的他不爽的,现在又来一个,怎不叫他气火难忍?嘴巴刚喊完手就已经扯上了她飘逸的发尾。 “有这么严重?” “哼!你就等着吧,等那野男人想通了,就会赶回来逼你纳他为郎儿了!你要对他的清白负责。”所有的喜悦之情现在只剩下怨愤,一甩长袖转身径自走回屋里。 “负责就负责吧,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我承受不了的。”陆枫徊也被激起了火气,那收敛许久的煞气渲泄而出,竟有些让人感而生畏,至少那个贴她甚紧的小山就敏感的退开几步,不停叫着坏。 只是那煞气只燃烧了数秒便瘪了下来,她有气无力的拖着跟她姓的小山一点一挪的往府里走,一路还唉声叹气的。 “唉,谁叫我现在要靠他养呢,不行,女人还是要有一份自己的事业,说话气才壮。小山啊,以后你可要少吃点,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啊!唉!” “坏!人!” “喂,你够了吧,教你这么多话,你倒是来去就两个字,不懂的还以为你在骂人呢。再给我多学几个,听着,跟我说:风-怀-情,坏人!” “风——坏!”某人的舌头有些打结了。 “不错,再加两字,风-怀-情,坏!” “风-坏!坏!人!” “陆枫徊!你给我滚进来!” 屋内传来一声狮吼,震落灰尘无数,以为是刚才的小气行径被人听去的陆枫徊赶紧心虚的拎上陆小山,匆匆跑了进去。 本以为会在前厅碰上气爆的风怀情,但不曾想却是见到一个本该在千里之外的人,他是—— “溪!我不是作梦吧。”把一双凤目睁到最大,陆枫徊此时的心情已不能单以激动来形容。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儿,似乎还是印象中那么纯真文静,但又好像有些陌生,一身洁白如莲,他就站在那儿,对她露出欣喜却有些羞涩的笑,一方白巾覆在他饱满的额前,长长的白巾夹在乌黑的发间,竟给他凭添一股绝尘的飘逸。那人嘴巴张开又合上,反复多次,才轻轻的唤道。“小枫,我好想你!” “傻瓜溪,你呀!想我是件正常的事情,不用不好意思了,因为我也好想你,要不是不认识路,又很容易迷路,只怕我会跑回木族强把你拉出来了,溪,不再分开了!”几步上前,陆枫徊紧紧抱住那已与她一般高的人儿,还是那么熟悉的体温呢,果然是溪呢…… 如八爪鱼一样的拥抱换来旁人的一声极重的哼声,沉浸于喜悦中的陆枫徊此时才惊醒过来,她轻轻推开明溪,如小狗般将她的热情通过唇瓣遍撒在对方的脸上,不但如此,还发出恶心的啾啾声。 但被亲得脸红似火的人却万分享受的闭起眼,唇轻轻颤抖着,鲜艳饱满的等着主人来采摘。 “溪,你干嘛在头上绑块布,不会是想做第二个小布包吧。”含糊的声音,接着额头一凉,明溪已来不及阻止,额上的秘密暴光了,他想低下头避开,却又觉得该是叫小枫知道的,毕竟是件喜事。可是,可是,真的很羞人啊! “咦?小溪,你额头上好像长了颗石头?……还是温的呢!” 温暖的气息贴着他,轻轻吹拂着,接着额头一阵温热的搔痒,竟是小枫用舌舔了那处,仿佛被雷击中般,他全身一阵打颤,忍不住一声呻吟,无力的倒进陆枫徊的怀中。 “陆枫徊,你这痴人,难道你没看到明溪已是种玉成形了吗?还这么折腾他!”风怀情本不想出声的,暗自在旁生闷气,但见她进来后种种举动实在实在是让他忍无可忍,再不出声,只怕那刚成形的玉就在毁在陆枫徊的手上了。 “种玉?小溪,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毛手毛脚从某个已被定义为高危人物的身上撤了回来,陆枫徊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再次小心警慎的求证。“小溪,是像情儿说的那样吗,你、你有孩子了,而且还是我的!”她要做妈了!! “小枫,你不喜欢吗!”明溪的脸一阵刷白,他不敢想如果小枫不喜欢,他要怎么办。“枫,有个长得像你像我的小孩子多好啊,小枫不喜欢,溪会难过的。”同样苍白的手扯上她的指,祈求的眸泛着水光。 “溪又乱想了,我怎么会不喜欢呢,只是被男人生孩子的事实吓到了,呵呵,这世界还真好,女人都不用生孩子呢!”陆枫徊如往常般拍拍他的头,又被风怀情吼骂了一次。 “陆枫徊,你这是要把孩子拍掉吗。再说了,女人本身就不可能生孩子,亏你能把这样的傻话说得这么溜。” 谁说的,地球女人就要生孩子,没见识。陆枫徊偷偷在心里反驳着,却不敢当面说,这世上也只有溪知道她的来处,她可不想太过惊世骇俗。 “那溪就放心了。”健康的红色重新回到明溪的脸上,圆润了许多脸洋溢着青春可爱的气息,那点如米粒般细小的红‘玉’与那点红衣平行在额间,陆枫徊手动了动又再次摸到了他的眉间,不敢摸那神圣之地,只能沿着周围抚摸着。 “溪,这孩子有多大了!”陆枫徊本想说怀孕几个月的,但好像不怎么适合,只是脱口而出的话也有些怪,果然那边的风怀情乱没形象的狂笑起来,同时还抓紧时机损她。 “哈哈,天啊,我算是听到天下第一好笑事了,你枉称神医,竟还问孩子有多大!不大,不大,就跟头发丝似的,你抱抱看!哈哈!” “这!我学有偏精,只会救死扶伤,生孩子是男人的事。”脸一红,陆枫徊嘴硬道。 “生孩子确是男人的事!但,是人都知道,男人只是种出合情玉来,真正养玉成人的是我儿树,陆神医!”风怀情管不住自己的嘴,心里闷着一口气,原是被陆枫徊气的,但现在看到那两个青青嫩嫩的小人儿竟说着些傻里傻气的对话,却又掩不住甜蜜丝丝,让人看得颇为刺眼。前些日子他是吃尽了那些可以尽快让他落玉的苦药汁,却到现在连个信儿都没有,难不成真让严佩荷那霉嘴说中了?想到此,心中的烦燥感越炙,眼睛扫到那个木呆子,转口又道:“我说你还真是个绝情人,只知道有个明溪,倒是眼浊的看不清别人的真情了?我说木呆子,人不在时,一天照五顿的念,人回来了,你倒闷不坑气了。” “木呆子?小布包!”陆枫徊闻言转而看向风怀情眼睛所指之处,果然那个傻呆呆的人一脸漠然的望向她,只在那眼睛深处闪着一抹渴望及落寞。她的心随着一疼,虽然她不能给每个喜欢的人一份完整的爱,但她希望,大家在一起可以感受到家庭的温暖,感受到快乐,如果不能让她喜欢的人快乐,那她确实是错的。 “溪,我们晚些回房说,现在我要照顾其他人呢。”摸摸他的脸,在他眼中找到了谅解,她顽皮的眨眨,仿佛在说:谁叫你当初放任我来着,看,苦头来了吧。 而明溪的反映只是微笑着朝她点点头,算是默许了。陆枫徊回转身,大步往木玉恒处走去,一个大大的拥抱将脸贴上了他的耳朵,轻轻在他耳边道:“我没有丢下你,一直都想着你,那时候离开也是万不得已的,以后不会了,对不起。”她知道自己曾失信于他,一句又一句的对不起念着,那是她的真心话。 “好想你,心里好难过,小绿也很难过,因为最重要的家人不在身边,以后,枫要去哪儿,都要带上玉恒,好吗!”木玉恒的声音也是轻轻的,眼睛热热的,手环抱回去,大力的抱紧着,好想,好想啊!终于回来了…… 四十二 陆枫徊在他那雪般的脸上印下一个怜惜的吻,随后也松开了他,安抚了几句,转而对上了双目开始赤红的风怀情,这里的人中,只怕性子最别扭的就是这个男人了,她的眼勾魂似的一笑,不待他闹气的转到别处,就如虎般冲近前,大叫着。“哼,刚才你让我丢脸了一次,这次,换我让你丢脸了。”  说着神准的印上了他呆住的唇,灵巧的舌往里一探,再来个地龙翻身,便让风怀情忘了刚才的气恼,全心全意投入到两人的激情世界中。她说过,她与风怀情性子上相似得惊人,在某些方面而言,他们对对方的了解只怕比他们自己了解得更清楚,所以只需想几秒钟,她就知道这男人埋得比珠穆朗玛峰还深的心思了。 “别担心,我没事的,而且,我想说,情儿,你吃醋的样子很可爱,我很喜欢呢,呵呵!” 在对方恼羞成怒时,陆枫徊赶紧跳开,往下一处去。 “莲啊,我一直好想念你的莲子糕呢,来,抱——赫!怎么是你!” “嘿,枫徊还是这么有活力啊!让李姨颇为想念呢,来!抱抱。”一张放大绽放的特大菊花脸吓到了陆枫徊,她手捂在心口的位置跳开了三米远。手颤颤的指过去,道:“你、你活腻了,胆敢跑到临国来,万一叫刘奇知道,只怕你要为国捐躯了。”这李凤梅还真是阴魂不散,到哪都能碰到。 “还有我呢,枫徊,还记得木族的映奴吗!”一旁笑得极温柔的男子出言道。 “你呀,没出息,定是跟这老李一起来的,唉,一朵鲜草插在牛粪上。”陆枫徊摇头叹息。“怎么招,大家都来了,不会是要开茶话会吧?主题是什么。” 她的调侃李凤梅听不懂,但却知道现在正是说出自己来意的时机。“实际上,我是因为敬慕枫徊的医术而来的,到此地后,幸得风家主招待,才未落个狼狈下场。当日枫徊走得匆忙,是与下诏的使者错过了,枫徊可能不知,你的医术深得我皇敬佩,已受封为强汝国第一国医,此等荣誉自是要亲自告知枫徊的。” “你是说,我被你们的皇帝封做御医了。”陆枫徊往旁空位一座,漫不经心的道。 “是极,还有木族的木玉恒族长,他那无边的招雨神力也得到证实,已被我皇封为强汝国第一神使。” “老李啊,你们的皇消息还真是灵通啊。”陆枫徊皮笑肉不笑的道,遇到她果真是没好事。 “托福,托福,全是上神庇护我强汝国,呵呵!”李凤梅摆出一个恭敬的手势。 “你这次来不会只为了通知我中大奖了吧。” “当然,还有就是希望枫徊可以随我回国,听说,你在这边也出尽了风头呢。”李凤梅意有所指,暗自道,只怕再晚些,就要和光明国抢人了,谁不知道,这几百年间,各国最缺的就是像陆枫徊这样的人才,而且这个人才还不会怀璧自珍,什么好东西都肯教给别人,如果她能为我皇效力,相信百年后,强汝国的医术人才将是四国里最多最强的,到那时候……。 陆枫徊看到李凤梅无缘无故自个傻乐起来,就知道又是在算计她了,要不是心里还有点敬佩她那执着的手段,只怕一个榔头早敲上她的脑门了。 “那多累啊,我才不去呢,即使要去自然是回女儿国,你不会不知道我是从那儿出来的吧。” “这!我国只欣赏枫徊的能力,至于枫徊的来处自不计较。枫徊定是要与我回强汝国的,你不知,我皇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即是欣赏你就不择手段也要你归于我国。”李凤梅略一沉思,决定还是对陆枫徊坦白些,只因自己对她的喜欢已不只是珍惜人才这么简单了,倒有点疼惜女儿的感觉。 “我皇找了宫庭名师就着我的描述画了枫徊的画像张贴于全国各处,更是做为礼物送于各国皇帝,以示我国对医者的重视,现在怕是没有人不知道强汝国有个陆姓医者了。” “什么,你居然未经我同意用我的肖像做了广告!现在有没有,快拿出来,我瞧瞧!”陆枫徊一惊,拍案而起,敢侵犯她的肖像权,活腻了,要是不开出令她满意的封口费,哼哼,老李,你就活到这么大吧。 “不用了,我这儿有!”风怀情嘴角有些抽搐,却一副若无其事样,挥挥手让人下去拿东西,继续道:“我本不信那画是真的,但能从李大人口中得到证实,怀情才敢确信呢。” “原来风家主也在关心此事呢。不愧是宫庭御用画师,竟只凭本官几句形容便抓到了医者的神韵,枫徊看了,定也喜欢的。”李凤梅凭这几日与风怀情的相处,倒是对传闻中的妖人有了多一些认识,现在再得到他的附和,更是好感上升。 陆枫徊不会看不出风怀情那表情是在偷笑,现在真对李凤梅口中所说的画像品质大打折扣,果真,当那画拿在手后,她真恨不能一巴掌赏到姓李的脑门上,真够a的,你娘没教会你什么叫审美观,你也不要用自己的标准荼毒正常人的品味吧。看她半天没动,其他没见过画像的人,如明溪,木玉恒,映奴,莲奴都拥了上来。 “好有威信的枫徊呢,大人真行。”这是映奴欣赏的话。 “不错!不错!”莲奴没上过学,只是主观的认定。 “这画中的枫像座大山。”木玉恒冷冷的结论。 “对啊,小枫最近都瘦了好多呢,看来要给她补补。”明溪附和的声音。 “我就知道你们都会喜欢的,这就是名师的手笔啊,呵呵!”李凤梅得意的大笑。 “呵!呵你m个头啊!”陆枫徊再也受不了这些人的白目,一卷画轴便往姓李的招呼而去。大声咆哮。 “你吃饱没事做,把我画成个女张飞,很得意啊?”还我的妩媚动人,还我的盖世绝姿。 “张飞?不认识。但大家都说这像你啊!”被打的李凤梅一点都不恼,反而一一指出刚才大赞此画的人名。 “溪,小布包!映奴不算在内,被爱情蒙住眼睛的男人是没有理性可言的。枉费我平时这么疼你们,你们居然说我长得像张飞,我不活了我!”哭丧着脸,陆枫徊瞅向风怀情,欣慰道:“幸而还有风怀情,懂得欣赏真正的美。” “不!我的风儿,你误会了,怀情只是老实的认为,如画中女子之威武,是枫徊望尘莫及的,所以方认定画中人定不是枫徊罢了。”风怀情啖了一口茶,一本正经道。 ——陆枫徊无语—— 默默的冲回自个的房,搜出一堆纸及笔,再次冲回来,几笔下手,画了一张自画像,摆到众人面前,冷冷的道:“这才是我,这才叫画,你那儿?哼,垫汤锅都不够格。” 这次连风怀情也坐不住了,轻移长腿往人群中的那张画探看而去。沉静了半会的大厅又再次人声鼎沸。 “这一团黑的是什么啊!” “看这模样有点像个男人,你瞧这眉眼,是不!” “是枫在画自己。” 又一阵沉默—— “小枫,没事吧。” “哼,长得没有女人的样也就算了,还自鸣得意呢,瞅这画的人,十个有九个说是个男人,剩下一个是完全看不懂。” “她不会受刺激太多,开始自认是个男人了吧。” “枫徊,我看你还是随我回强汝国吧,我皇是公认的健美女子,只要见过我皇,没有哪个男人是不心存爱慕的,枫徊跟她学几分,倒可以成为一个广受欢迎的女子。” “莲以为,医者可不必太在乎外貌,单就医者的能力,就可得到众多男子的爱慕了,与相貌无关。” “闭嘴!闭嘴!全给我闭嘴!”已被他们气到无话可说的陆枫徊,抖着手,半晌,才以着一种万分沉重的语气道:“你们的审美存在着极为严重的偏差,看来,我真是要好好,好好教育教育你们,什么才叫真正的美。没有素质不是你们的错,但不知进取,沉浸在无知中,却是大大的错。我会安排一份完美的学习表,大家在未来几天,可要多多关照了,我会努力!尽快!让大家的审美能力提高到一般人的水准的,至少也要让你们知道东施是东施,西施是西施,即使东施再怎么捧心,也还是东施,变不成西施。所以,你们觉悟吧。” 众人心中都不约而同暗叫一声,坏了,玩过头了! “枫徊,我们这不是闹着玩嘛,别当真。”有人开始声明立场。 “枫徊自是长得漂亮,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男子爱慕你,跟着你吧。” 枫徊枫徊枫徊…… 一群小公鸡在她耳边不停地叽叽呱呱着,陆枫徊突然想起那大话西游里可怜的孙猴子被唐僧音波荼毒时的模样,再比照此刻……无语! “主人,主人,不好了!外面有个红毛怪物正在欺负宅里的家仆呢!”一名神色惊慌的男子急匆匆的跑进来,语气不定的两眼乱扫,似在寻找着可藏身的安全之地。 “小山!”陆枫徊肯定的道,原本想再好好教育教育这群吃饱饭净闹着她玩的男人女人一顿,但显然她低估了小山的破坏力了,一不小心没看牢,又给她跑去闹事了。万一闹到刘奇的耳里,知道这小怪物没被她弄死,搞不好还会再来一次放血活动,她可不想辛苦巴巴救回来的人死得莫名其妙啊。 被这下人一吵,众人都暗自嘘了口气,幸而!幸而! “又闹出什么事了,你看你带回来的好东西?真是的!”风怀情没好气的瞟了一眼过去,带头走了出去,实际上他走出去时,表情还是很镇定的,因为他不相信真是什么大事,直到,他看到那一身红毛的正兴奋的追赶着宅里年轻貌俊的男仆们时,他轻淡的脸凝结了一层薄冰。 “啊!我的衣服!” “主子救命啊!” “怪物!怪物!” 一阵衣飞布散,被追赶得无路可躲只能在园子中兜圈子的七八个男子个个衣衫不整,七零八落的挂在身上,勉强被手扯着摭住羞人的地方,看到风怀情,他们就像看到了救星般,眼儿一亮, “陆枫徊,你看你都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风怀情发出今天的第n次怒吼。 “唉,小山!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追个男人有啥意思,要追至少也要追跟你性别相反的女人嘛!你可别给我闹出同志爱来喔,虽然这里的男人天生一副祸水样儿。”陆枫徊懒洋洋的说着似是而非的话,更引来风怀情一阵怒视。她心里暗爽啊,好孩子!果然没白疼你,知道这姓风的在屋里欺负你家老大,就给我出了这口气,回头给你加口粮,呵呵! “坏!坏!”听出了陆枫徊语气中的认可,陆小山一阵风似的闪到她面前,毛茸茸的大头一蹭一蹭着她的脸侧。 “乖喔!徊疼你!”陆枫徊只愿摸他那头柔软的红发,其它地方,免谈! “小枫,这是人吗?”明溪走近前,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触触对方的手臂,好奇特的人啊!身上的毛好长,都不用穿衣服,真好!他对他露出羡慕的浅笑。 陆枫徊大略说了一下小山的来历,说完,她也想到一个严峻的事实,刘奇喝了那人血,不知是活是死,但她肯定不能再在这个国家呆下去了,不管她是活是死,对她都没有好处。想至此,她的脸色也空前凝重起来,大略说了一下自己的担心,她决定要离开这里,去哪儿都好。 她的决定第一个得到了李凤梅和映奴的认可,都极力邀请她到强汝国,李凤梅的目的自不必说,映奴又怎会放任木族两个族长在外逍遥呢。而风怀情想了一会儿也认定此刻不是在光明国做生意的好时机,也愿随之离开,而剩下的几人全是以陆枫徊的意见而意见的,也没有反对。这不,决定才下了,过了一天,这处临时居所便走了个一干二净,待鬼将军沈韬云想通,决定再与陆枫徊当面坦诚,不愿放弃这位难得的朋友时,却只能暗然的面对这处空屋,心里忍不住往着坏处想,该是枫徊玩弄于我,不是真心待我这朋友的,难道今世,我与你注定无缘吗? 而陆枫徊那个迟顿到家的女人,直到半路抛开姓李的,又迷路回到思故山的故居时,才想起,自己竟未向韬云说明去向,待后悔再后悔,思过再思过,两人再次见面时,已是一年以后的事了…… 四十三 此时,在思故山中的汤谷,陆枫徊怀念的看着这处记载了太多太多她与明溪回忆的地方,连那棵助明溪新生的我儿树的残根也依然呆在那儿没有变动。唯一变的是她初到此地埋下的众多桃树种子,本在她与溪离开时,还只是一株株青苗树儿,现在,却是开满了喜气的粉花迎接她的归来呢,好喜欢这里……我的家呢……  跟着她一起来的除了陆小山和木玉恒外,还有风怀情,他一直好奇陆枫徊的出处,此时,到了正地,才发觉果不是凡地,几间简朴的房舍,盖在重重无名花影中,那风儿一过,半岭的桃红色,在风中舞着,竟把那郁结的心情扫个精光,只剩余清明,真是一处修身养性的宝处呢,多少次梦回,总想着,如孤独一生,到年老该就找这样一处无人的地方,衣食无缺,把年轻时想做却没能做成的事一一完成,该是怎样的美好呢。想不到,在他终要失望之时却真让他找到了,且还有了极喜爱之人,人生也不过如此吧。难得的向来邪肆的他双眼露着单纯的喜悦,情不自禁的用脸摩挲着那不知明,却生长得极为妖艳的树花。 大家都沉浸在莫明的情绪中,但陆小山不在此列,本是山野中长大的孩子,被陆枫徊擒服后,那本性中的野性被众多的人气压到极小极小,而且又有陆枫徊教育着何为人,学着说话学着人的行为举动,虽然仍顽劣,但也是可以接受的范围,只是此刻,来到这兽多于人的地方,嗅闻着空气中那表示着各种生物领地范围的气味,那被压抑许久的野性被激荡了出来。他长啸一声,只见一道红影过后,就没了他的踪影。 他的举动惊醒了众人,面对这处小房,对于风怀情而方真是连他家厨房都比不上的小房,要如何安排下他们一行六人,还真不好办。天性中喜欢作主,发号师令的人道:“看来看去,就两间房舍,就算要加盖也需三四天的时间,趁着天早,我看,还是先到山下的村里借宿几日,待我安排的人建好了房子,再回来。” “这倒不用了,房子是没有,但要睡我们六个却正好够了。”陆枫徊意有所指的道。而明溪则是红了一张脸,他自然明白小枫口中所说的含意,低下头做不语状。 “哦?你兴致到真的好啊!”风怀情习惯的眯起那闪着精光的眼,从明溪的反应中他似是知道了什么。 而木玉恒则是扯扯陆枫徊的手,眼中有着笑意,直言道:“枫,要一起睡吗!玉恒喜欢。” “自然是一起睡的,但可不像某个人心里想的那样,单纯的睡觉。”戳戳木玉恒的眉心,陆枫徊率先走进了没有锁的大门,房子不是很大,摆设也简单,唯一不简单的是那占据了几乎大半房间的大床,此床之大,确如陆枫徊所说,要睡个五六人不在话下。此时所有的家具器皿都覆上了一层布,房里的灰尘不是很大,看来稍做打扫即可住人了。 “哼,看来住在山中也不一定都是脱俗之人,这么大张床,倒挺适合妖精打架啊!”风怀情心里涌出些不悦,他倒可以想像当年这两个人,是如何的度过浓情蜜意的每一天的,而他,风怀情,可没这么好的命,男人要想在女人主权的商场上打出一片天地,可不是单靠他风怀情这张脸皮就作数的,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 “这、这是以前小枫送我的生辰礼物,我也以为大了点。”听不出风怀情话中有话的明溪,脸一羞,忙把盯着床看的眼转到了别处,解释道。 “不大不大!睡我们几个正合适呢。”陆枫徊拍拍风怀情的肩,她明白这个男人心里又在犯酸了,连忙道:“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小情是猎食的鹰儿,只适合在风起云涌的天地施展,而我们嘛,当然只能在这山野中混沌了。” “枫倒是会说话得很呢!”语气虽仍有些硬,但风怀情倒真是释怀了。他知道这个女人真的懂他,这就够了。 “但找工匠来建房子倒是一件急事,总不能天天都这么解决吧,你愿意,只怕我们这几位也不愿意呢。”风怀情又恢复他那万物以我为中心,什么话都敢拿出口的模样。 “我还等着和你在这张床上做一回妖精呢。”说着,风怀情已伸出修长的手臂搂紧了陆枫徊的腰,只是在她身边,他就无法不去想起两人那美好的一夜,好想念呢。 “隔、隔壁书房有张小床,怀情如不习惯,可单独就寝。”明溪看到风怀情大胆的举动,虽然仍不习惯,但却不想落于人后,也伸出手握住了陆枫徊温暖的手。 “少一个也好,那我与枫就可以多呆着。而且,映奴说了,这男人是个天生妖物,只怕不小心,枫就会被他拆吃入腹,连渣滓都不剩一块。这样的人,对枫太危险了,自然还有那个小山,一伸爪,衣服就成了布条,他也不好,枫很穷的,再没钱买多余的衣服了,最好这两个人都睡到书房去。”捉着陆枫徊另一只手的木玉恒眼睛盯着别处,嘴巴一开一合。 风怀情的嘴角一抽,对这人,他还是那句老话,幸而世间只存这么个异种,而他的敌人里也没有这么号人物,否则,自己只怕不是被阴谋害死,而是被气死的。 “怎么着?以为少两个人你就好向枫下手了吗?那不还有一个明溪在吗,我就不信,你这木头呆子会转性,不过呢,我倒想起来了,除了那个半人小山外,这儿可就你一个还是纯情的主儿了,呵呵!难怪!”风怀情阴阴一笑,把头搁在陆枫徊颈侧,表现着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亲密。 半晌,木玉恒才转过头,定定的看着风怀情,而风怀情也一脸不在乎你在看的表情,继续对着陆枫徊亲热。 “妖物就是妖物,果然映奴的话是可信的。不过,我与枫的事本只是两个人的事,没有必要告诉别人,听说,只有那些没有人爱的妖物才会计较给人看,算了!原谅他的无知吧,毕竟妖物少人爱,自是比我这个白子更可怜的,幸好,我还有枫。” “你!你!”风怀情的唇停在陆枫徊的耳侧,所以说他最讨厌这种性格的人了。哼,他才不计较呢。“枫,我今晚就到隔壁去睡,我倒要看看这小木呆子真能有什么做为,最好!你们今晚真能发生些什么,对吧!我好期待呢,枫!你说呢!” 呃!看着某人已开始狰狞的面孔,再看看一脸陌然,却在眼眸深处对她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的小布包,陆枫徊无语。心里呐喊着,天啊,这是男人间的战争,关我何事。 “哼,就知道你这女人心是长偏的,算了,我也不逼你。这小地方我也不和你们抢,待房子盖起来了,我再回来,希望你们能结出好果了,呵呵!”手抚摸着陆枫徊的脸,风怀情说得洒脱,走得也洒脱,一转眼,他和同行的仆人也离开了。 “怀情真体贴,看来今晚我该到隔壁去睡一宿的,小枫,玉恒初来乍到,你今天可要好好对待,不能欺负他太过,不然!不然!”明溪想了半天,还是不愿对心爱的人说出重话,最后只道:“你自己看着办吧。”也离开了。 这一室清净留给了目瞪口呆的一男一女,她是不是被算计了,被两个男人设计与另一个男人欢好?他们!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呢,真不计较。陆枫徊失笑,果然她会喜欢上的男人都与众不同呢。 四十五 山上的日子过得虽说有点鸡飞狗跳的混乱,但却也是最为平常的生活。为了照顾生育合情玉的明溪,陆枫徊特意翻找出相关的书藉,方对此地男人生养孩子有了一定的认知。此地男子作为繁衍下一代的育体,与女子通过交合,产生一种玉质,称为合情,合情形于男子额眉间,初时只有米粒大小,成熟体则是枣般大的凌形玉体。据书上说,男子在分离合情玉时是件极为痛苦的事,合情玉不能自然脱落,需硬生生自骨肉间剥离出来,那份痛苦,陆枫徊想来该与女子生育不相上下的。她心疼明溪在未来会经历那样的苦痛,想当初他因身体生长奇速,而日夜痛得转侧难眠,痛哭淋漓的样子,陆枫徊至今印象深刻,真怕这回溪熬不过去,可惜书上未再详细说明,怀玉中的男子该如何护理,难不成要把地球上那一套孕妇易生十大绝招传授给溪,这个——有点难度呢!  最后她也只能是开些强身健体的补药给溪喝了,另外再坚持每天拎着越来越懒的他做有氧操,有利生产嘛! 至于与小布包那初次,倒真是草草了了事,想来在这挤满人的小房舍里,真要弄出些情调,也实在难为她,但小布包那盼望的眼神,天天在她眼前晃悠着,她也不希望他像当年的明溪一样,在沉默中爆发,做出不像是他性格的事情来,所以他与她的事自然而然,在一个其他人刻意回避,只剩两人的某日下午,透过木窗格子,可以将对方的表情照个一清二楚的午后,他们还是做了,没有和风怀时时那样的惊魂动魄,也未像与溪那时的忘乎所以,她与玉恒就像一对老夫老妻般,单只借由肢体的碰触,亲吻便达到了水乳交融的境界,过后,她总想,小布包定是那种不重欲念的人,在他心中,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才是他追求的梦想,而性则是世俗人眼中达到家人这层关系的第一步。看这些日子他与明溪他们相处得越来越融洽,对她,除了脸红的任她对他偶尔调皮一吻或拥抱的举动外,没有再发生肉体上的更深层接触。但每一次回眸,那在背后对她深情相望的人中,定是有他的。 不可否认,最近他的笑容变多了,那株名唤小绿的我儿树也被种植进了屋后,据他偶然一次失言,那是要留给他的儿子的,为何是儿子不是女儿,他也说不清,只说,枫会心疼儿子。原来他早早就看出自己是个色女人了,不简单啊! 想到这里,陆枫徊不得不提一下风怀情,最近这个男人,不知是不是被溪刺激到了,日夜灌喝着一种黑呼呼的药,看他眉头皱成那样,估计很苦,难为他喝得下,而到了晚上,这个已然是其他几个人的领头者的男人,则是夜夜不息的对她索欢求爱,虽说这个狂肆的男人在床上是极度的与她契和,但她的身体不是铁打的,经爱不住他这么折腾,早早挂起免战牌,老娘要睡觉,真真正正的睡觉!! 黑脸对她唬了几天,却是不忘记继续喝他的特级“饮料”。从书架上掏出一本典藉的陆枫徊冷不防被随之而落的物件敲到了脑门,眼冒金星随手一抓,再一看,干掉的杏仁糕! “陆小山!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将食物藏起来!要是把我的宝贝书弄霉了,看我怎么招待你!”陆枫徊一阵大吼,每日里重复的话总是脱口而出。却在每次骂完后一阵无力,看她什么手气,净捡回些古怪的东西。 每日并练的狮子吼,除了把房子里的陈年灰尘再震落一些外,实在起不了什么实质作用,至少那个做错事的人打自清楚陆枫徊是只纸糊的老大后,再也无所顾忌的兴风作浪。 “徊,你叫我啊!”笑嘻嘻的声音自窗口处传来,一颗火红的脑袋探了进来,原有些阴暗的书室顿时如落进了一颗大太阳,整个亮堂起来。那是个从头到尾都在散发着无穷热力的男人,深邃的五官组合成一张如希腊神诋般完美的脸,蜜色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无比张扬的接受着烈阳的洗礼。深红的发没有经过打理,随性的如它的主人般,有了自主意识,懒洋洋的覆在那如绸的肌肤上。虽然俗气,但她不得不说,那双眸就像极品红宝石,吸收了烈阳全部热力的宝石,让人不忍转睛,那一转眉一回眸间,尽是独属于阳光的风采。 陆枫徊满脸黑线的举着手中干瘪的食物,右手指揉了揉被砸红的脑门,这个小妖怪,当初真后悔惹到了他。如果说风怀情是妖物第一的话,这小子在风怀情的调教后,可说是妖物第二。她走过去,无视那张散发出无穷诱惑力的笑脸,视线往下一降,再次黑线满额。 “你又给我光着身子四处乱跑!”伤风败俗,野性难驯!陆枫徊总结出八字。 “衣服扎着我难受嘛!”对陆枫徊无用的无敌笑脸收了起来,陆小山扭着躯体,仿佛被万虫上身似的,随之眼又一亮,就着向前倾的动作,伸出灵巧的小舌往陆枫徊手中物一卷,那块被陆枫徊嫌弃半天的东西落到了他的嘴里,叭咂几口,随着他喉头一阵滚动,便落了腹中。他还一脸意犹未尽的道:“好好吃喔!可惜只有一块。徊,你再找找,看我有没有还藏着另一块!” 希翼的红眸直勾勾的看着她。又来了,自从给他扒下一身假皮,恢复原貌后,他就是用这张宇宙霹雳无敌的让人不忍拒绝他所有无理要求的脸蛋欺骗了所有大众,连风怀情都不能幸免,为做了坏事的他擦了n次屁股。 “你这乱藏东西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吃的都在厨房里,你怎么就喜欢自己藏呢!”随手从椅子上取下挡风的外衣隔着窗给他披上,无奈道:“穿着,山上虽都是自己人,但你这样晃总会吓到溪,他现在非同一般,要真出了什么事,你看我怎么着吧。” 虽然心里是很欣赏那阳光下无摭无掩,自然如美神的年经男体,但单纯的溪可不这么想,溪就曾被光屁股乱晃的小山吓到过一次,可是这个男人却还是屡教不改,最后,只能她妥协,他继续光他的,但不许在有溪出现的地方光身体。 “现在已是早春,你虽然体魄强健,但还是个人,别给我凉着了,再来糟蹋我的药。” “徊对小山真好!那,下回小山也给徊藏一份莲做的莲子糕!”心里一阵暖乎乎,陆小山往上一跳,手吊到陆枫徊的脖子上,如往常般,用脸蹭着她的。 “这!倒可以考虑!”想到那好吃的东西,嘴里立刻成了汪洋,老早把教训某人的话忘个精光,还一副指点江山的语重道:“别往书堆里放,容易坏,我在柜子旁放了一木箱子,没上锁,记得往那儿藏啊!” “嗯,记住了!”陶醉在陆枫徊柔软的怀中,他脆声答应着。 “你好重,抱够了吧,够了就快下来!” 陆枫徊推推像只小狗样在她身上蹭来蹭去的小山,受不了的把他拖了进来,然后往椅子上一坐,不知为何,最近,小山总喜欢往她身上靠,连平日最喜的深山老林也不去,几乎整日里围在她身边转,还真像只小狗般这边嗅嗅,那边闻闻,然后就如此刻般,抱住她,一抱就会很久,久的定义是指他抱满意了,心足了,自动放手才罢,否则任谁也别想把他自她身上扒开。而其他几日却是把这当每日笑话来看,都没想过来开导行为异常的小山,郁闷喔! “小山,你在啊!呵呵,又抱上枕头了呢,不过大哥有事找枫,你先到外面玩会儿,莲奴做了些小点心,都是你爱吃的。”门啪的被推开,那刚被她评为妖物第一的男人如风般席卷进来,只几句话便将某难缠人士高高兴兴的送走了,果然功力深厚,陆枫徊自认不如。 “记得叫上二哥哥和小哥,可不许独享啊!”私下里,风怀情按大家的年龄给小山下了死令,平日要按规矩来,该怎么叫就得怎么叫,自然,陆枫徊则不在此例,随他喜欢来叫了。 现在已是开春,风怀情一路来回赶着山下山上两边跑,陆枫徊看他一脸风尘,有着疲惫,顺手打来水,细细给他擦着,边道:“怎么了,几日不见,你倒是越来越有忙人的风格了,不会又让人下了路障吧。”她开着玩笑。 “枫的坏嘴,真是说什么,什么都准。”风怀情倒不在意,眯着眼享受着她温柔的服侍,多日来的辛苦与疲惫现在却是一扫而空,手一环,将脸埋进她的怀中,深吸一口气,好想念呢。他可以想像,小山为何会喜欢抱着枫的,抱着仿佛远离了一切纷争,那么宁静,那么温暖,拥有过一次后,就再也不想放手,永远这样,真好呢! “严佩荷气我丢了她的面子,没做她的郎官,倒是伙同我那平日商场上的敌对,想尽着法子要让我难看呢,不过,这次倒是大手笔,我还真有点被难住了。” 四十六 “真难住了?我看你到是玩得很开心呢!”陆枫徊斜了他一眼,肚子有些饿,桌上是溪准备的点心,她一块接着一块放入嘴里。  “风家自二百年前,由先祖由小家到大家的发展创业,到如今这局面,不是容易的事。风家在我手上这几十年里,倒是成长迅速,自然也会惹来些眼红的人。风家就好比一块大肥肉,有点脑子的人自会想分食一二,既然有人领了头,哪有不跟从的道理。”风怀情接过随侍一旁的小奴手中拿过每日必喝的苦药,眉也不皱一口饮下,然后也与陆枫徊一般拿起桌上的美食轻啖起来。 “那现在这块大肥肉倒还剩多少。”又一口,好吃。 “还是完整一块,但却是被笼子套牢的一块,迟早会被分食,现在那些人也不过是余出力气在论功行赏呢。”不以为意的描述着风家目前的处境,风怀情倒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般,一点在乎的生气都没有。 “怎会?难不成有官家介入?而且还是女国的!”自古民斗不过官,怕也只有官家以权谋私才令这个男人束手无策吧。又一块点心入口。 “不愧是枫,看得透彻呢。”风怀情一击掌,又道:“风怀情虽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区区虫子的小动作倒不能真让风家怎么的,只不过,风怀情现在的心思,却不是放在风家上,倒是叫人小瞧了一次。” “怎么?玩腻了?”她神准的抢在风怀情落指前一把夺下了最后一块甜糕放入嘴里,意犹未尽的舔着指尖,好吃!好吃!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最近吃得比平日多了?”手在空盘子中转了一圈,极有风度的慢慢收回纳入怀中,风怀情并不以为忤道:“枫,你最好少吃些,再过些时日,只怕风府一倒,你我就要喝风配凉水了。现下养下骄奢的性子,只怕到时苦着自己。” “是啊,我也觉得最近味口很好,但这也没办法,我一个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却要照顾三个男人,一个有玉在身,轻待不得,另一个却是比山大王还顽劣,而我疲于奔命,剩下一个,虽文静,但偶尔性起,却比前两个都要我老命。还好还好,还有小情在帮我分担劳苦,不愧是大哥呢!”陆枫徊调笑着风怀情在这个家中的超然地位,他是那么理所当然举出无数个理由,把别人的缺点一一例举,又举出无数例子把自己高高抬起,最后依着年纪最大,这点没有敢反驳;资历最老,人家都当家几十年了,自然是他们没得比的;最稳重,有事他可以决断;最有钱,可以养活全家到死,最聪明,有坏人,由他来打跑。总之,他却是真真切切当了老大的,不但管着他们这家子,且还管得死死的,管得连她也心甘情愿,谁叫人家是能人呢,她被管得太舒服了,乐意着呢。 “你倒是好意思说自己弱了,这天下女子,敢如此厚言自己无能的,你算第一人。”嘴里虽吐着恶毒的话,但眼中溢满的却是柔情。他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个女人,是真正了解他的,正如她所说,雄鹰如不能在天上飞,落户人家做了小雀,那才叫真正的笑话。昔年那些争斗现在于他看来,却是没意思得紧,倒不如在这山上管教、逗弄这几人来得有趣。风怀情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让陆枫徊颈背一凉,有些戒备的望向他。 “你想怎么做,不会真想回来做个贤夫吧。”那可不成,人无聊时最想做的是找乐子,而风怀情如要找乐子,只怕……此刻她的想法竟与风怀情惊人的默契,难怪这两人倒成了冤家了。 “风家原发源于女国,全国商业收成一半出自风家,历代家主一心致力于赚钱,赚更多的钱,却没有想过树大招风,再多的钱也比不过一个权字,到了我接手,倒是注意到这一层面,但我却也不是完人,能想人之所想,这世上最难意测的即是人心,前一刻还是心头肉的宝贝,这会倒成了第一个刮肉的人。风家现在算是被所有人孤立了起来,再好的东西没有人买,便是垃圾,我看风家要没什么意外,倒真是要倒了。”风怀情淡然道:“不过,也别怕,一点家底还是有的,我看还能养几人。” “别说笑话了,你是风怀情呢,如果你现在就趁势低头,我怕你先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所谓人敬我一寸,我还人一丈,你现在只怕是恨不能把他们挫骨扬灰,鞭尸也不为过呢,怎么!我说错了?”陆枫徊一转眉,眼中的流光竟似魔似幻。 风怀情忍不住,上前扬臂抱紧她的腰身,轻轻的笑意自喉管排出。“我的风儿,你真叫怀情爱不自禁呢,怎么办。真想在这儿抱你呢,但是这四面通风的,只怕正餐还没上,就引来抢食者了,真叫怀情恼恨呢!” 嘴里说得怨愤,手却已自觉的游走四方,占尽便宜了,半推半就间两人已是男下女上抱坐在一张椅子上,陆枫徊由着他胡来,知道他并非真要做到最后的,于是道:“我看我这被称为医者的人空有一身本事,却是一分养家的力也没出,如果这次再不出力,我怕不但自己会脸红,就连溪和小布包他们都要看不起我了。”丢脸的是溪还说,家里如果真的很穷,就把他当年收藏的东西卖掉,也够一家人几十年的开销了,不要再叫怀情再出去抛头露面的。 “那,我的风儿,有什么好主意呢。”手一停,他安份的合掌在枫徊的肚腹间,心里一阵暖流游淌而过,眼儿又柔下半分,没有妒忌疑惑,他们这几个喜爱着同一个女人的男人们,虽性子是差个天南地北,但却成了真正的家人,对家人,该是关心,喜爱的。 “我看这四国,除了承天,还无缘一游外,其她三国,女国多产粮,强汝则以我儿树为尊,光明则重在织品,互有绮重,互相扶持。这能赚钱的行业倒是没少人却干,但有一行却是块真真的肥肉,可惜就没人能一口吃下的,不过,如是怀情,枫徊相信,定是一口咬下的。” “喔?说来听听。”这个懂他甚深的女人,真如她所说的,是雄鹰就该放在天上飞才能显其光芒,她不但不惧他的光芒,却更助他展现出光芒,而他怎能叫她失望呢! “这世间最好赚的钱,就是男人与女人的钱,我看这个世界,虽然规矩不是普通的多,但对于男女性事倒是出乎意外的开放、热衷。你说一小瓷瓶的双飞,叫价多少?” “可以买下刘奇的郡王府了。”风怀情一点即通,他能明白陆枫徊想做什么了,脸上满是笑和期待。 “是啊,可是这昂贵的双飞在我看来,并非什么绝好的赚钱商品,会买这东西的人无外是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就算有人买,也不会多。既然大家这么喜欢男女间的趣事,何不顺应需求,多卖些满足人们需求的东西呢。”陆枫徊贼贼的掩嘴而笑,任风怀情想破头也绝想不到她要干什么大生意的。 “你是要卖类似双飞此类助兴的药物吗?这也无不可,凭你的能力,我信你可以。这倒真是个空档呢,千百年来还真没有人想过要认真经营这行业的,不过要真想赚大钱,还真有些难。”嘴里说着种种因难,风怀情双眼却燃起熊熊斗志,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不只,我还要卖其他的一些更好玩的东西,只怕是大家连见也未见过的好东西。” “能摆得上台面卖?”他有些不确定了。 “能!而且我还想好了名字呢?”陆枫徊的笑脸越来越张扬,她眯着眼,好似真看到了那场景,道:“花花公子情趣用品店,我早就想开了,而且还要开连锁店,我要叫花花公子这个牌子叫响无名星,呵呵!” 四十七 “什么怪名字?”风怀情虽不以为然,但难得看到枫如此的耀眼的笑,见惯了她的风轻云淡,不在世俗中的洒脱,这样的笑容让他迷惑却一样喜欢,算了,千金散去,只为博红颜一笑,这样绝天绝地都没有的事,由他风怀情做来,却又是理所当然的在理。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今日的定论却换来往后几百年间,风怀情与花花公子这一风靡几代人的名牌店联系在了一起,让人追捧不熄。商人们把他的传奇一生当成教充典范一传再传,渴望从中参透出什么致富妙语来,而平头百姓无数男女则感谢他的灵激妙动,给夫妻生活,情侣生活添色不少,花花公子,真乃居家旅行,必备佳品,为何会这么说,此为后话……  “不过,我说句真心话,枫,你可别生气!”原来媚眼乱射的人突然天外飞来一句,沉醉在有色幻想中的陆枫徊被他的正经摇回了大半神智。不解的望向他! 男人手比划的在她的肚子上圈了一周,道:“感觉到了吗?” “什么感觉?”某女愣愣的反问。 “这个感觉啊!”风怀情又围了一次圆圈。外加暗示的眨眨眼。 “直说吧,我猜不出来。”认命的点点头,陆枫徊自认最近也赶上明溪的纯真,实在想不出这么黑线的暗示。 “我说你啊,没看到我的手吗!平时围着可以摸到手肘,现在却只是指尖碰到手肘了,你还看不出吗?”敲了她的脑门一下,风怀情更加恶毒的道。 “女人,你该减肥了,” …………………………………………………………………………………………………………… 陆枫徊万分悲苦的仰躺在屋外特制的软榻上做着日光浴,那日自风怀情批评完她的身材,被她随手拿着盛糕点的盘子一阵敲打出去后,她细想自己最近确是能吃了些,又渴睡,且其懒无比,史上除了猪可以一比外,就是另一种让她惊恐万分,见到也要转身逃走,称之为高危人种的生物可媲美了。慌张中各种有效可行的方法被她一一试行,摇头不信,又一次又一次再试,经过两天一夜不眠不休的确认,老天!圣母!她、她怀孕了!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吧!她以为既然无名星男人可育儿,女人该就无用武之地的,她以为这是老天厚待了她,让她下半辈子做个最轻松最自在的女人,谁曾想,她怀孕了!该有三个月还是两个月!呃——设备落后,再加上早没有了女人自觉的她的迟顿,实在无法确认受孕日是在哪一天,预产期?更不必想,等哪天肚子大到不能大,哪天痛就哪天生吧。陆枫徊自暴自弃的想。早知道会掉进这么个地方,早知道女人也会怀孕,她就该多看些妇科的书,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完了,这世界有没有接生婆啊! “徊,晒暖暖吗,小山也来!”一阵欢呼声后,陆枫徊没来得及阻止,一阵黑影,身上便压了个人,娘啊!我的肚子!草木皆兵的陆枫徊下意识的推开身上的人,摸摸平安无事的肚子,不痛,还好,没压坏。 “徊,干嘛推开小山!”委屈的人自地上爬起来,不敢再压过去,却是双手抱紧了她,红红的头一点点蹭着陆枫徊撒娇。 原躺在另一张软榻上的明溪也不解的坐起来,道:“是啊,小枫,小山一向喜欢粘着你,靠一下不要紧的,干嘛推开他。” 而坐在一旁看书的木玉恒也向她投来询问的眼光。 “这!”陆枫徊很为难,难不成她要说,同志们,小姐我怀孕了,所以受不得重?对无名星的男人说这事,只怕十个听到十个不信,那她又何必说出来自取其辱。 “你们全到外面来了,都说什么呢!”勾人心魄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接着—— 啪! 她脆弱的肩上搭上了一只有着好看指形的手。 别拍孕妇的肩,容易流产啊!陆枫徊更加欲哭无泪。不行,再不说明,只怕流产事小,万一流产中造成血崩,英年早逝,男人们,你们就没老婆可爱了。 “溪,玉恒,怀情,小山,现在我要跟你们说件事,不是开玩笑是正事。”陆枫徊无比认真的正色道。 难得看到她认真,其他被叫到的人都望向她,等着她开话。得到令她满意的静场效果,她继续说: “我怀孕了,虽然还不知道谁是父亲。”除了小山和玉恒,在场的另两人都有可能,但相信真爱不会让他们计较这一点。 静默—— 接着静默—— “哈哈!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谢谢你,我的风,知道我辛苦,还特意逗我笑呢!”风怀情纵情的笑声最先打破了沉静。 “唉,小枫就爱使坏,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说笑话,差点被你骗到了。”明溪摸了摸心口,对她做了一个鬼脸,她脸上的阴云更密了,谁有心情开玩笑?! “这不好笑!”木玉恒板着张脸道。 “什么是怀孕,怎么怀?怀在哪!” 精子跟卵子碰撞,形成受精卵,怀在女人的肚子里,过十个月,然后像便秘一样生出来。去!小孩子懂什么!而她更无聊,居然还在想什么精子卵子的,总之,现在没有人相信她怀孕,再多说也无意。 “算了,算了,就当我开玩笑吧!”世上有哪个孕妇像她这么命苦的?不但没有如老太爷似的逍遥度日,还要每天担心这几个人把她当超人来使,天啊,她该不该离家出走,宝宝,没有人相信你的存在,你说,你是不是前世做过放羊的小孩? “哈,我相信你,枫,因为这真的很好笑。不错!我看你多想几个,每日一笑倒是对身体有好处的。”风怀情的落井下石激不起陆枫徊的反击之力,此人仍在自哀自怜中。 “枫,最近有点怪。”木玉恒是四人中最沉默寡言的,但往往说出的话总是指到点子上,所以聊笑话,没有人会找他,但他说出口的话,人人都会当回事来想。 齐刷刷几道视线扫过来,如x光射线来来回回将她扫了个便,纷纷点头,果然有古怪。 “说吧,是你自己说出来,还是让我们查出来。”风怀情抱着怀道。 “小枫,身体不舒服吗。”明溪也担心的上前摸摸她的额,探探她的脉。“有点虚,可是小枫最近的胃口都很好呢。”不解。 “是!是!小山最近都吃好少的,徊抢人家的!”小山连连点头,抢不过人啊,没办法,只有打小报告了。 “你们!”陆枫徊气绝!“不就几口饭嘛,现在我是一人吃两人补,能不多吃吗?”不气!不气,注意胎教! “倒是吃过认帐的主儿!”风怀情意有所指的看着她的小肚子,好像感觉又大了许多。 下意识的护住微突的肚子,陆枫徊没好气道:“看!看什么看!没见过大肚子的女人吗!” “大肚子的倒见过不少,但年纪这么轻却身材开始变形的倒是头一遭见识。”难得的老实回答。 “怀情开玩笑的,小枫还是那样的,总之,溪最爱的是小枫,小枫变什么样,溪还是爱你,再说孩子都快长成了。”明溪越说越小声,脸上的温度却是节节高升。 天啊!老天,你玩我呢。陆枫徊无力一叹,无精打采的往屋里走。“不跟你们说了,肚子好饿,我吃饭去。” 四十八 陆枫徊的惆怅 “有问题!”木玉恒还是那句话,也决定今晚要好好问问了。  “不会真怀孕了吧!”明溪有些动摇,换作以前,他早就点点头,无条件的相信陆枫徊的话,即使那话是多么的与常理不符,但只要是陆枫徊说的,他总认为是有道理的。心下有些愧疚,最近自己受风怀情的影响,这个几乎与小枫一样厉害的男人,所说的头头是道,让他摇摆不定,不知道是要支持小枫好,还是坚持怀情所说,这是个好笑的笑话了,不过,确没听说过女人也会生孩子的。而其他几个人的想法也类同。 可怜的陆枫徊,几乎没有威信可言了。 “肚子倒真的是古怪,我倒是没见过吃这么多却只肥肚子的人。”风怀情笑吟吟的道。“不过,照她这么吃法,倒真是要多备些食物了,免得夜半饿醒了她。”语气中有着不输其他人的宠溺。先前那翻说词只不过是为了增加生活的乐趣罢了,倒不是真嫌弃,即使她真变得丑得不堪入目,在他心中也是最好看的女子,一生的爱人。 接下来的数月,陆枫徊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除了风怀情偶来一逗之外,其他人也并不是真的担心,谁叫她是无名星上最好的医者呢,大家都相信了她的说,虽然大家都认为这胃也长得太往下了点。 “胃胀气,过十个月就好了。”陆枫徊每每总是这么说着,原本哀怨的表情也被乐观取代,哼,小样,等老娘真生出个玩意来,我看你们还笑,别到时吓晕了那才叫丢人呢。 于是一月又一月,先是明溪玉熟剥玉的鸡飞狗跳,没想到落玉竟是这么恐怖的事,看到明溪咬紧牙关,双手硬扯下额间完玉的血淋淋模样,陆枫徊只觉得肚子抽筋,感同身受的一阵痛似一阵,天啊,真要命,五个月大的孩子只会是一块血肉,不会成为哭叫笑闹的宝宝。幸好,众人看她的表情比遇事的正主还惨,就把她丢了出去,否则她真怕明溪没事,变成她有事了。 还好,她前段时间的精心调理也见了成效,明溪虽然模样看起来挺惨,却是一下就过的,合情玉离体,那伤处也很快愈合了。在阳光下晶莹透亮的玉她是第二次抚摸,感觉到上面的温润以及生命的脉动,真不可思议,再过数月这块玉便会借由我儿树形成一个婴孩儿,像她和溪的小孩儿,太神奇了。 “怪叫什么,别在这挡道,合情玉需尽快放入我儿树中。”一把夺过陆枫徊手中物,风怀情虽满脸疲态,却难掩一嘴醋酸。可恶,什么破药,还敢说药到玉成,这药倒是喝得他满嘴苦,却连玉的影都没见,他真是有些灰心了。 “这,自家孩子嘛,第一次,总是要失常的。”她脸红道。 哼!风怀情一扭头,与木玉恒一起扶着明溪往外走,女国的传统,合情玉该是由生父亲手放入我儿树的,这样将来成长的儿女才会与父亲感情亲厚。 一股莫明的失落席上心头,第一次,即使在失去明溪的那二十年,她仍是将心情调节得很好,但现在,她抚摸着十指都无法摭掩的肚子。 “唉,这是正常的反应吧,如果他们真相信女人会怀孕,那被吓到的该是我了,只是,我这样的算是怎么回事啊!” 自嘲一笑,陆枫徊摇摇头,也慢悠悠的跟着走去,只是她去得慢了,这些个高兴过了头的男人早早就结束了植玉后的祈祷,没有人注意到从旁走近的她,忙着讨论该准备小孩子的衣服用品等话题,发自真心的笑,她喜欢他们在一起时和谐的感觉,就像是一家子准备过圣诞节的家人,充满欢笑及幸福。 “其实也没什么,只要他们都过得开心就好了,如果真不能接受,大不了偷偷找个地方生完了,再抱回来。不过,只怕他们不会信。”自言自语的陆枫徊,突然想到,无缘无故抱个小孩子回来,只怕这几个男人会怀疑她在外面偷养男人吧!唉,这年头做个女人难,最个会怀孕的女人更难。 不由自主的走近那株已植入明溪的合情玉的我儿树,手抚上那粗糙的树皮,又开始了自言自语。 “宝宝,你的命还真好,每个人都期待着你的降生,你娘我也期待呢,可是我肚中的孩子又有谁期待呢,唉!” “小枫,你在做什么?”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唤,是明溪,没有回头,身后贴着温暖的躯体,她往后一靠,难得的柔弱。 “溪,可以抱着我吗!” 身后的人没有出声,只是肚腹上环上了一双修长的手,真熟悉的怀抱,轻笑,她闭起眼,道:“溪,你还记得吗,当年,这山上只你和我,你总是这般,这般的宠溺着我,而后来……则变成我宠溺着你,只是现在,我感觉好像真是你回来了,是你吗?我的溪……” “以前的溪,或是现在的溪,都是因为爱着小枫而存在的,溪喜欢着小枫的宠溺,但如果,小枫觉得是过去的溪好,那溪就是那个溪。”明溪的声音仍是那种甜软中带着少年特有的轻脆。 “小枫,你不开心吗?”心里哽得慌,他此生几乎都是因着小枫而存在的,假使有一天,小枫不需要他了,那么,他也就没有再生存下去的必要。“告诉溪,好吗!小枫不开心,溪会很难过!” “别担心,我不是不开心,只是有些事情没想通。”陆枫徊下意识的安抚着,但转念一想,也许她真该说出来,于是试探的道:“溪,如果我说我怀孕了,你相信吗!” 身后的人半晌没出声,在她以为他又要说她开玩笑准备带开此话题时,幽远的声音自耳边响起,环着她的人更是紧了紧双臂。 “原是不信的,但我知道小枫不会一再重复谎言,有小枫在身边的日子每天都是那么幸福,幸福到溪忘记了小枫原不是无名星的人了,小枫曾说过,小枫的世界是女人担负着生育后代的责任的。对不起,小枫的难过,溪和大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溪太自私了,对不起!” “溪,我最近总在做梦,梦到自己生了一棵会叫我娘的小小我儿树出来,然后又梦到自己生了一颗蛋。呵呵,要不是我够冷静,知道这绝不可能,否则真是要疑神疑鬼的了。”陆枫徊似是在说笑话般,没让明溪接口,又继续道:“无名星,男主阴,女主阳,故男子可育子。而地球则反之,我这地球上主阴之人与无名星主阴之人结合,本不该有孕,却有了,一直想不通,但世间总没个定理,许是当年你将天命人的力量灌输给我,改了我的体质,倒有了一半无名星女子的体质,可使男子育上合情,而剩下一半的地球女子体质,却仍让我怀了孕,但倒底会生出什么,我倒是没把握了。倒底会生出什么呢……” 陆枫徊若有所思的摸着肚子,想了又想,仍是没想通,怕只有到生下那一刻,才会知道她是生出个人来还是生出个怪来。不过,管他生什么,不都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吗!陆枫徊不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子,冷静理智向来是她引以为傲的,这会儿有个人认真听完了她的郁闷之言,倒是把心里的不痛快都吐干净了。猛的一展腰身,她以一个孕妇的臃肿身材做了一个高难度动作,蹦跳! “哈!溪,别想太多,当我今晚说的是个笑话吧,你身体还没复原,快回屋里歇着,吹着了风可不好,呆会我开个补身的药,你很快就可以蹦蹦跳跳了。唉,肚子又饿了。”以后不会生个大胃王吧。陆枫徊自想着,也没有招呼明溪一声,独自走往厨房的方向。 仍杵在树旁的明溪一脸的担忧,小枫真的没事吗?但会生育的女人,该怎样给她安胎呢?合情玉可以靠多晒太阳获取一定的生命力,但当年小枫曾说,女子生育则是直接从肚子中生出活蹦乱跳的孩子来的,该补什么好呢?而且,小枫从哪生出孩子啊?明溪脑中闪着无数个问号,无解,还是无解! “我说,明溪!你是否可以向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风儿会说自己是地球女人呢,而无名星该是指光明王神圣母拉都赫德星吧。我想你有必要认认真真,完完整整解释一下,陆枫徊到底是个什么人!” 一双手缠上了明溪的脖子,被突然响起的的声音吓到的明溪猛一回头,却看到六只雪亮亮瞪着他的眼睛,那双手的主人竟是满眼怒意的风怀情。明溪心下一顿,这下,该怎样解释呢…… 四十九 一觉醒来后,感觉天变了。陆枫徊啃着粗粮,一一数着,一变,风怀情嘴巴变好了,没再拿她开刷,小布包变了,原本会乖乖呆在书房里看书兼职做溪的保男,而现在则变成了她的保姆,一天24小时的问候,就连小山也变了,平日虽然他也爱粘在她身边,但前提是他已到森林里转悠了一圈回来,意思就是玩够了。而现在,她被三个男人包围着,走到左边,立刻有五六声脚步声跟着离开,刚转到右边,马上有人提醒小心脚下有石头。  抓抓头,虽然有人关心是不错,但天天这么贴身关心,谁受得了!然那个溪,更过份,身体恢复后化身医者,整日拿着一碗补药——追着让她喝。四个男人现今最大的爱好,是自以为不被她查觉的盯着她的肚子看,又自为她没听到的‘小声’讨论女人怀孕的神奇。 日子即是这样有点甜,有点被管到的烦,再有点产前郁闷的过着,房子又叫人来翻修了一次,扩大了一倍,现在已建成一处四合小院落,有四间主房,四间客房,一间书房,一间风怀情专用的帐房,再一间药房,离家不远的药地有溪和玉恒照看着,旁边新辟的几块地种着要制成春药供应花花公子情趣店售卖的,现也收成了几批,又开发了几种药药强弱不同的,找来信得过的人学去了种植及提炼方法,就开始扩大产地了,莲奴虽看起来柔弱无比,却是风怀情的得力助手,在生意场上也有着不弱于风怀情的经商能手的名声。现在的风怀情如外所愿关闭了绝大多数被联众抵制原收入最丰而现在却是苦撑着经营酒楼客栈,秘密选了好址,暗暗布置着新店的开张。 直到有一天,她又在众人的服侍下准备就寝,突然肚子一阵抽痛,下身一湿,她想她是要生了,镇定的掀起衣服下摆,接着耳边响起小布包惨绝人寰的尖叫。 “啊!流血了——” 头痛!趁着阵痛下去的一刻,她没好气的道:“吵什么,我要生了,快来帮我。”她伸过去的手没有人扶住,大家都被吓住了,傻呆着嘴里念叨着:女人,要生了,生了! 她不知道这种尴尬维持了多久,只道又一阵阵痛席来,她只能自己侧躺上床,尽量深呼吸来平缓下一次的子宫收缩。 “溪,你去烧些热水来,来有尽快多准备些干净的纱布,要快!” 明溪毕竟曾有过行医经验,抖着腿领命离开。而反应过来的风怀情仍是一脸被吓得不轻的表情,快速靠到陆枫徊的身边,冰冷发抖的手哆嗦的摸上她的额,嘴里发出断续的声音。 “生了,要生了,这玉在哪呢,在哪呢!枫,你的合情玉长在哪儿啊!我怎么找不到啊。” 要不是听出这男人被吓得不轻,她真不想理会了。“我是生孩子,不是长合情玉。” “枫,你说我去求神来帮你,好不好!”木玉恒顶着泪汪汪的眼也到了跟前,握住她的手。 请神来给她接生吗?她有翻白眼的冲动。她知道他现在的法力高强,不但会祈雨,同时通过祈祷更可以与上神心灵沟通,但现在,她是生产,不是求雨,免了! “徊,流血了,痛不痛!痛不痛,我去给你采药止血吧!”小山阳光似明媚的脸现在像是被吸去了全部的热力,变得暗淡无光,他甩甩眩晕的头,好可怕,好可怕啊! 止血?免了,真要止住了,怕她就要跟他们say goodbye了!又一阵痛至心肺的阵痛,她的耐心也告用尽,一声巨吼平地而起。 “到底是我生还是你们生啊!别净给我添乱啊!” “啊,枫!枫!你下面钻出了怪东西!”这是风怀情的尖叫,老天,我的耳朵! 接着是一声人体倒地声,真好,终于吓倒了一个。 “小枫,小枫,水烧热了!”门外撞进一个人,是捧着一碗水的明溪。“小枫,你是要等凉了再喝,还是现在,要不要加些蜜!还有,那些纱布我也裁好了,你要绑哪儿,我帮你!” 老天爷!您别再玩我了! “溪,这水不是我用来喝的,是给出生的宝宝洗澡用的,不用加蜜,还有纱布是给我用的,不用裁,我没有受伤,我只是要生了!” 很好,声音还算冷静,她知道他们只是关心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她,所以现在,她谁也不需要了,孩子已经探出头来,看来是很好生的一次,因此—— “你们都给我出去吧。生完了再进来。”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被赶出门外的四个男人,三人无意识的转着圈子,一人随意的被摆在路边‘挺尸’。门内间歇的传出陆枫徊忽高忽低的痛叫。他们的心脏也随着弹高又落下。 砰! 又一个人倒下了,是不堪刺激的陆小山!没有人理会他。直到天转白亮,门里传出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砰!又倒下了一人,是木玉恒,最后剩余的明溪惨白着张脸冲入门内,看到疲惫的小枫手中举着血淋淋的哭得正响亮的婴儿,心脏一阵紧缩,好、好可怕! 砰!又一响。 陆枫徊虚弱的笑僵在嘴边,撇了撇,果然还是要靠自己。随即,小腹又是一阵收缩,她脸色为之一变,不会吧,还有…… 五十 她好像是睡了很久,很久,那个谁啊,干嘛抓着床摇个不停,请体谅一下她是刚生产完的孕妇,不要再折腾她了!  摇!你还摇!老娘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喔!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陆枫徊猛的睁开眼睛,眨眨再睁开,天顶在运动,屁股也在运动,突的扯开一旁的布帘子,树影在往后倒,真好啊,一觉起来倒睡在会动的笼子里了,这事是怎么发生的? 陆枫徊没有吵也没有闹,产后的身体还很虚弱,她静静的吃着车内显然准备了几天份量的食物,她没有想是谁这么丧心病狂把她抓来,车外那些沉默寡言,几乎全长一模样的高大女人,一天下来也吐不出半个字,问了也是白问。她想的是,我到底生了几个,记忆中该是两个,但这又很难说,说不定那一次阵痛是一次蹦出俩儿好?再者,她生的是男还是女啊,老天,天底下最糊涂的妈妈莫过她了! 胡思乱想了半天,终没有想出个结果来,她也只好安心当了几日的囚徒生活,别问她这会儿走往哪,反正她不识路,不过,她倒是想起谁会这么盛情‘请’她了,这种青铜是承天国的特产,但在光明国她曾见过一次,也是这样的构造。只是会以这样的方式请她去,只怕不会是老友见面的热情吧,找个机会看是要尽快在到达光明国前离开了…… 还有,到底自己生的是男还是女孩儿啊!! “将军,前方发现小股匪寇,人数在百人左右。”一名身着兵甲戎装的男子跪在站在主帅旗前的男子身后。 “好,按原计划行事,切不可急攻躁进,有什么事要第一时间回禀。”被称为将军的男子没有回头,他的身前放了一张简易的大桌子,平铺在桌上的显然是一张行军地图。 “报告将军,青卫回复缴获一批匪徒凶器,凶器上刻有承天国启天将军的旗徽标志。”又一名传令兵冲了进来,开口便带来了让气氛更冷凝的军事。 “陈道!” 砰的一声,男子宽大的手掌往军事图上一压,关注的眸抬了起来,原本仍平视过去的传令兵连忙低下了头颅,心里微一颤,虽然在她面前站着的只是一名男子,但却是光明国号称鬼的,有着让敌人闻风丧胆名声的将军,即使深知将军的恐怖是对敌人而言的,但看到那张狰狞的脸孔,还真没有几个人敢与将军直视的。 只是一扫眼,看到对方退缩的反应,他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并道:“让追击其她匪帮的三卫注意敌方所用兵器,是否也如是,且给我备好血骑。本将军要亲上战场擒敌。”如真是陈道,这个在承天国有着嗜杀名头的女子倒真要他亲会了。只是不知此次单纯的檄擒悍匪是否会牵连到两国的争战,只怕承天国的动机不良啊…… 点了百名亲卫兵,男子一举登上独角奇兽,此时已是初冬,冷冷的阳映照在反射着金属光泽的护甲上,男子随意的扎着一束长发,剑目冷眉,体态修长,他一手握着缰绳,一手轻按在胯部的宝刃上,眉眼间那道破相之伤带着血腥的红艳,一股隐隐的肃杀漫延开来,就像一把久经战场,沾染无数血腥的兵器,让人恐惧,不敢直视。这名男子赫然是沈韬云!他扫了一眼身后闻丝不动的兵士们,手一挥。 “出发!” ……………………………………………………………………………………………………………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陆枫徊这几日过得也是凭的郁闷,这群人是天生的闷葫芦,任她如何的叫嚷挑衅却连吭也不吭一声。她即使想自救没有人靠近来也不行啊,更为过份的是她不但吃喝在这牢车中,连拉撒也在此牢中。原是想借尿遁,但这帮人也够酷,随便把车驶到路边,开了一道极小的活动口,其她人围成一圈,等她方便。如果她在五秒内无反映,活动门封上,继续上路,真是够了! 陆枫徊磨着牙,心里已经把刘奇从头至尾整制了无数便,可半月过去,她仍在此车中,看到那些愣头青们已然松动的表情,显然目的地即日可到,而逃生的可以也就更小了。陆枫徊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急了。 连日来只在夜半停下休息的牢车突然一顿,陆枫徊连忙靠近透风用的小窗口往外看去,外面是一个成y形的路口,两个头目正站在路口中争执着什么,显然是为走哪条路商定不下,时间不长,终于车头摆向了左边的路口,陆枫徊已有些认命了,这时变故却发生了。一道虚影闪近前,只听一道又一道惨叫声传来,眼前便倒下数人,那些反应过来的人刚想抽出兵器,但速度却没及上闪过的死神,只一会那些让陆枫徊气得牙痒痒的人便全倒下了,死的死,伤的伤,没有一个是可以完整站立的,还未待她回过神,那唯一的亮处便被一道黑影拢罩。 “徊!徊!” 是小山,陆枫徊猛一定睛,随即开心的笑了,真好!她本还以为没有人知道她被怎么了呢,原来是小山啊! “小山,此地不好久留,你快找那个穿黑衣红巾的,她怀里有钥匙。”她冲近前,只隔着一道窗,她的鼻息喷到了他的面上,心里突然就想到了年前,小山也曾被相似的笼子装过,果然是风水轮回转呢。 脚重新直立的站在土地上的感觉真好啊,但此刻却不是感慨这些事的时候,她解下生陀背上的车套子,把其它的助行骑兽都赶跑了,急急拉上陆小山便要骑上生陀。却不曾想被身后的人一拉,又被拽到了地上。回头望去,却看到小山的脸上满是怒气和委屈。 “徊,不许骑它!” “为什么?小山,抓我的人可能就在这附近,如果我们不快点离开,只怕会被抓住,如果有它代步,我们可以更快的离开,也好快点回家。小山,乖啊,这时候可不是玩的时候。”陆枫徊想不出他为何会闹别扭,但还是再一次想跃上去。 “不许,不许!它臭死了,不许骑它。”平时很好说话的小山这时却是莫明的坚持,又一次把陆枫徊拽了下来,外加一脚踢在生陀的屁股上,把它惊跑了。 啊?陆枫徊微张开口,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徊,别怕!小山来背你,小山也跑得很快啊,绝对不比那个臭家伙慢的。”重新展开笑颜的陆小山双手在陆枫徊身上一阵拍打,又嗅了嗅,满意的一把抱起陆枫徊,丝毫不见吃力的脚往地上一蹭,便往林子最密处奔去。 五十一 俗话说屋漏逢下雨,指的是人的倒霉程度,而现在陆枫徊以为用来形容自己与小山现在的处境是犹为恰当的。小山凭着直觉把她带进了一处深山中,却不幸迷失了方向,越走人的气味越淡,最后,老天居然还赏赐了一场豪雨,将两人淋了个透湿。  那雨像一块块坚硬的冰石落在身上,又冷又痛,如她被小山包在怀中都受不了,更何况已经抱着她跑了一段时间的小山,虽然小山脸上还是那副遇到喜事的傻笑表情,她还是指着他找着了一处阴冷的山洞,虽然也一样冷,但至少是干爽的环境。 没有火器,用最原始的方法,好不容易点起了一堆火,陆枫徊拧干了外套擦着滴水的长发,才细细的瞧向陆小山。看他一身蜜色的肌肤上一道又一道伤痕,眉一垂,这小子又是光着屁股出门的吗?这一路上不就被人看光了。 “小山,你就这样出来了,不是跟你说过,在外面要穿上衣服的吗,被人瞧去可是亏大了。”一想到别的女人可能也看到这样美丽的躯体,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被骂到的人儿缩了缩细小的肩,小小声的辩道:“你突然不见了,小山急着找你,就忘记了。不过,小山很小心的,没有人看到了!”突然抬起头,有些邀功道:“你看,小山不是把徊找到了吗!” 有些心疼,那张原本完美可爱的脸现在满是污泥与伤痕,要不是为了她,他原是何等威风的在思故山里做他的山老大来着,何苦出来受这个罪,都是她。看他仍对火有着畏惧,远远的躲在角落里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心里又一痛,往火堆里又增了一些柴,她走过去,抱起轻盈的他,实在想不通这样小的身体怎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抱着她跑呢? 重新坐到火边,本能让陆小山往后缩去,要避开危险的火,即使这里确实比那角落温暖。 “别怕,有我在,不会烧着小山的。”温柔的抚着他的背,陆枫徊另一只手拿着干净的衣服一点一点的给他擦着同样湿透的发及冰冷的身体,嘴里叨念着。 “别以为自己身强体壮,这小毛病积久了就成了大病,你可是不愿自己老了之后只能躺在床上度过吧?你呀,小猴精一个,现在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不比家里,你给我老实些,万一、招惹到凶狠的野兽,我看你啊,只有给它当点心的份了。” “哪会这么惨!”不敢大声说,却极恋着这怀中的温暖,火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更往里缩了缩,嘴角露着一点笑,真好呢! “对了,小山!你下山前有看到我生的小娃儿吗?”手里的动作不停,陆枫徊假意随口道,她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个糊涂到家的母亲,连自己生了几个也要想半天。 “看了一眼,很可爱啊,比其他的可爱!”陆小山想了想,肯定的道。 “男娃娃,还是女娃娃!”快说,几个啊!陆枫徊在心里呐喊,又进一步侧击。 “这个!”又想了想,他迟疑的抬起头,摇摇。“没注意,徊有特别喜欢的吗?” 问题丢回来了,陆枫徊手一僵,又继续道:“都喜欢啊。”废话,重点不是男的女的,而是几个,我说的是几个。 “那小山喜欢哪一个呢。”快说两个都喜欢,或三个都喜欢!讨厌也行了,快说啊,几个! “徊!”怀中的人不安的又动了动。“徊,你听了别生气!” 这什么表情!不会她在之后真生了怪胎吧?早前抱那一个看起来很正常嘛! “其实小山也不知道是几个,因为小山急着来找徊嘛!不过,是徊的小孩,小山都会喜欢的,一样喜欢。”陆小山保证道。 果然是一个一问三不知的主,回去后还真怕被溪他们取笑呢。现在,算了,先想想怎么活下去才是重点吧。 倏的,一阵山风卷进来,怀里的人抖了抖,陆枫徊看向门户大张的洞口,这里比湘奇郡是冷多了,看来这处是极偏北的地方呢。这洞也不过三二米宽的地,她现在坐的地方是洞里最避风的地方了,但还是很冷,身上的衣服已半干,虽然小山是在山野中长大的,身体底子好,但这里却比他生长的林子冷太多,恐怕一时半会他会受不了,先前他抱着她跑,运动量大还不觉得,现在静下来后,就感到那风的刺骨了。低头沉思了会儿,陆枫徊轻轻放下小山,在他不解及失望的目光下,背着火堆,解下身上的衣裳,然后回头再次把小山搂进温暖的怀里,那件长袍稳稳的盖住了同样赤裸的两人。 砰!砰! 好暖啊!陆小山闭紧了眼,全身轻颤着,手不知该放在哪儿,手的那边传来很大的心脏跳动声,好像是徊的,但,可能是自己的!身体的每一处似乎都被点着了一把火,一把温度适中的火,让他从头暖至脚指尖。 “别怕,好好睡一觉,天亮了,我们再想想怎么回家。”暖暖的气拂在耳边,好舒服!他自觉的把僵住的手悄悄的环到徊光滑的背后,把自己更往里移了移。他不怕,好喜欢现在的温暖,他想他知道了,为什么大哥二哥三哥他们为何这么喜欢光身和徊睡觉觉了,这种舒服只要体会过一次,就不想放手了。小山以后少吃些甜点少吃些饭菜,不知大哥以后让不让小山也光着身体和徊睡觉呢? 即使不让,小山也不肯的,小山不要放手,不要! ———————— 不好意思,最近有点事更新慢了许多,现改进,请大家原谅啊。 五十二 这一夜,陆小山定了自己未来的目标,虽然他还不清楚自己这么紧张陆枫徊是因为什么,但是,他却是极喜欢徊的体温的,连日来的劳累有了结果,丢失的人也找了回来,手仍紧紧的抱着她,头习惯的朝前蹭了蹭,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小山甜甜的睡去……  原本陆枫徊想快点上路回去看看几个亲蜜爱人和自己生那不知是几个,是男是女的小宝宝的,但惨在她生产完连月子都是在囚车里度过的,外加后来还淋了一场雨,任自己身体再好也抵不过病魔缠身,不幸的,她病倒了,如若不是自己本就是个医生,外还带个小山在身边,可以给她采来所需的药材,否则只怕自己真要魂断此处了。 一场病愈,又匆匆过了月余,而她整个人也瘦了一圈。她也想着尽快离开,还不知道家里那几个人闹成什么样呢,以风怀情的能力定是可以查到是谁做的,只是怕他找刘奇要不到人后,丧失理智做出什么事来,而溪的我儿树也快要成熟了,玉恒呢,这次又是非她主愿的离开,他别又来一个千里寻妻吧,他的体质可不比小山啊!只是花了这么长时间,她还是没闹清现在,这里,倒底是哪里!怎么回去啊! 这边的陆枫徊和小山两人忙着逃命和找路回家,那边思故山上的几个男人也终日是愁眉不展的。原来那日陆枫徊孤军奋战又生下了一对双生子后倒在床上不省人事,要不是最先倒下的风怀情醒来把其余几人拍醒,只怕那新生的婴孩儿就要哭坏了稚嫩的小嗓子了。 几人分工合作把生产的人整干净了放到床上,虽然天不冷,他们还是在屋里点了个小火炉子,而陆枫徊先前生的是个女娃儿,性子倒安静,只逗了一会儿也不叫饿便乖乖的让明溪抱在怀中睡下了。只余一对精力过人的双生男娃,木玉恒和风怀情一人各抱一个,而陆小山则半跪在风怀情身边,把手指头伸进了小娃儿的嘴里,那嫩嫩的小嘴以为是含着了母亲的奶头,拼命的吸着,明明什么都没有,眼也还没睁,就乱挥着小拳头动着小嘴,可爱的小动作惹笑了一干已自许爹亲人物的男人们。 “你看,这两个长得真像呢!”明溪仿佛忘记了初时被吓昏的阴影,瞧瞧怀中的小女娃儿后,又指着另两个道。 “唉!这叫地球的世界还真奇妙,竟是由女子来育子,倒是省了咱们男人的种玉之苦呢!这下,即使自己过了年龄生不出也无关了,有这三个宝贝蛋蛋我心足矣。”风怀情也是一脸知足的笑言。只要想到枫所说的男人的精子,女人的卵子,少了哪一个都成不了受精卵,也就没有了这三个小蛋蛋,虽然他不懂什么精什么卵的,但他却知道,没有他,枫也生不出来,因此这孩子肯定是他的。 呵呵!我的宝贝蛋蛋们!轻轻的,用脸摩挲着那小小的脸蛋,风怀情笑得很傻。 “你看,他们的眼睛长得好像小枫呢!不过,这眉像我!”明溪惊喜于自己的新发现。 “我怀里这个嘴巴小小的像我!”木玉恒也不落人后,微翘的唇瓣显示其心情正极度愉悦着,众人依人往小娃娃儿那瞧去,果然有几分相像。 风怀情也不甘示弱道:“小溪,你们别忘记了,他们那头黑如墨的发,那么顺那么长最像我了,谁叫我是他们的爹呢,所以定是像我多些的。” “可是,我觉得也像我喔!”蹲在一旁的小山也凑近来,不顾其他三人恶狠狠的视线,道:“你们看,他喜欢含手指喔,小山睡觉觉时也喜欢含着呢!” 去! 这也能叫像!怎么没见你说自己饭桶,天天这么能吃! 四个大男人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都说自己是这三个宝贝蛋最亲的爹爹,不知不觉,即使如小山这般敏感的也未查觉到空气中渐渐漫开的淡香,一缕缕,顺着激动的男人们的呼吸带进了鼻中,直到他们感觉不对,暗叫不好时,手脚已不听使唤,眼皮是越来越重,最后,他们也只能拼尽全力正面倒下,让初生不久的小婴孩儿倒在自己身上,最后的一眼,小山只看到那些黑得令人生厌的人影,这气味,他记下了…… 再醒来时,是因为耳边那叫人心痛极点的可怜哭叫声,挣扎着,好不容易起了身,检查一遍发觉少了那本该在床上的陆枫徊以及陆小山。 看来有人存心要跟他们这家子过不去了,幸好,小娃儿们没事,但只怕是饿坏了,先不去管那大人,剩余的三人手忙脚乱的顾着三个小的,也不知道他们能吃什么,只顾着捡最软的食物来填饱他们,看他们吐得满嘴满身,就是不吃,个个哭得惨兮兮的,三大男人恨不能代替宝贝们哭,谁叫这三个娃儿都揪紧着众人的心呢。好不容易,病急乱投医的玉恒端来这几月里陆枫徊日日都喝的豆浆,才勉强止住了宝贝们的哭叫。真是谢天谢地啊! 安抚完小的,他们这才想到大的,作为三人中说话最有份量的大哥,风怀情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刘奇,因为她,所以他们才匆匆离开,也只有她,会做出虏人的事来。此人自命不凡,却最是怕死,现能保她活命的只有枫了,看来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她怕小枫不愿救命才干出虏人的丑事来。 风怀情的分析倒与事实相去不远,当日刘奇自生饮了小山的血后,有月余深感体力与精力都不是病时可比的好,于是家中的美奴爱郎一个个整日疼爱去疼爱来的,自是在床上,仿佛要将十几年的不如意一次补个透彻般,夜夜笙歌,也不过数月,倒是把身子弄得比之前更差,一日自暖玉温乡里醒来后即发觉自己的下肢一点力也使不出了,开始还不在意,但连着数日都没见转好,渐渐的连手也没了知觉,还日日嗜睡,看了好几个有名的药师都没有结果,这才想到了陆枫徊。也是怕自己等不得陆枫徊那慢腾腾的转来,所以才命专人不得损伤请来此人。怪只怪这些个手下平日做得最多是不见光的事,一听令下直线的只能想到虏人,而不是刘奇口中的请人了。 风怀情打听清楚了这些内幕,想到小山的失踪定是追那些歹人去了,为了保险就打算亲自去要人,却又舍不下感情渐深的几个奶娃娃,犹豫再三,左右权恒,才决定抱一个走,路上也好亲热一二,别落下了父子间的感情。又神经兮兮的再三要明溪和木玉恒保证早晚在另两个娃儿的耳边念叨大爹爹的众多优点后,方才紧抱怀中的那个,依依不舍家里那两个,上路了。只是他没想到去了地头后才知道心里记挂的女人已经在半路被个可怕的东西抓走了,这才安了心,心里认定是陆小山做的,这两人一个有力气,一个有头脑,倒是真的可以放下心了,急忙忙又转车往回路上赶,家里还留着两个贴心娃娃呢,怎能叫他不急。 而远在不知明深山里的陆枫徊不知道这些小插曲,虽然她的身体已经基本养好了,可是新的烦恼又来了,而她则深深的困扰着…… 五十三 全身上下包着一身崭新红艳皮毛保暖的陆小山吊在高大的树上,往下俯视着正在挖药草的女子,心跳一阵阵加快,与此时的天寒地冻不符的,他异常的烦躁,他想,自己该是像那些前辈们一样,到了该繁衍后代的时刻了,虽然这时刻发生得有些晚了。  以前,在他还小的时候,那些把他带大却与他长得绝不一样的哥哥叔叔们,在花开草绿的时候,总是忙于追逐另一半,哺育下一代。只是那些求爱的行为好似无法在徊的身上执行,陆小山疑惑的抓抓头。 首先,他的前辈们是全身长毛,而徊没有,他不能借着为她抓背后痒得难受的小跳虫来增进感情,进而提出为她生育后代的事情。 再者,前辈们很喜欢的玩具,徊也不喜欢。陆小山想到上次为了讨好徊,他几乎跑便了整座大山,才在一个隐藏的树洞里挖出睡大觉的小灵角,却被徊几脚踩扁了,让他难过了几天,因为徊说最讨厌小强,还叫他以后不要抓这东西回来。为什么啊?小灵角长得这么可爱,前辈们都喜欢啊!不明白…… 最后,他连前辈们传授的终级法宝都使上了——送礼。那可是比抓小灵角还难的事呢,可是徊却说,他粗手粗脚,好草好药到了他爪中都成了烂菜根,所以,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发现好东西,再叫徊来挖,果然还是徊利害,每次都能挖出完整的好东西来,而他不但没讨好徊,反回还受了徊的回礼。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那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能为徊生育后代啊!陆小山决定放弃前辈们百试百不灵的求爱宝典。因为徊已经明确跟他说了,叫他不要顽皮,他们要尽快找到回家的路。他才不要这么快回去呢,他决定要在这里完成为徊生育下一代的伟大任务,不完成,就不走。 雄心壮志的陆小山猛地想起一个叫他从头到尾都佩服的人,风哥哥。大哥说过,当年他就是使了厉害的手段才叫徊喜欢上他的,可惜大哥不在,否则倒是可以请教一下的。单纯的小山苦恼了好多天,而不知情的陆枫徊也庆幸安稳了几日,终于还是叫小山回忆起,以前大哥曾对他说过的‘收枫行动’中的一个大壮举——勾引。 两眼放出万丈光芒,陆小山想到了这个最保险的方法,毕竟大哥用过,而且有效,那么小山用来也当是有用的。 大哥说过,勾引自然离不开脱衣服,要脱衣服最自然的地方就是洗澡的地方,这里没有这个条件,但那条冷冰冰的小溪倒是可以借来一用,虽然他还是很怕水,且这水也好冷,冷得他直打颤,但为了可以勾引到徊,小山还是咬紧牙忍住了。 大哥说,只要她走进前,假装刚要起身,他闻到徊那特有的轻淡药味,连忙自水里跳起来,大哥说要让她看到自己美妙的身体,最好还是水珠顺着身体往下滚动的时候,虽然身上的水已被他下意识的抖几下甩干了,但应该没有影响,只要徊看到他美妙的身体,那么,徊就会喜欢上他,并答应他为她养育下一代了。纯情过了头的陆小山没有看到陆枫徊乍一看到他时的惊诧,而后是燃起熊熊烈火。 可怜的小山并没有如其大哥所说勾引到了喜欢的女子,反而被喜欢的女子以不爱惜身体为由打了一顿小屁股,发誓!再也不许在冷天下河里玩。 原来大哥的话也不可尽信的,倒在陆枫徊怀中哭鼻子的小山,边幸福的傻笑边把风怀情的言教否认一净。 求人不如求已,痛定思痛的小山决定他谁的话都不信了,只信自己。这林子里这么多成功的伴侣例子,现学现用,多方便。即使一招不成,还有下招,总会有打动徊的一种,相信终有一天,他一定能完成为徊养育后代的梦想,所以徊,小山不会告诉你回家的路就在你现在所站地方往后一个山头的地方,小山也不会告诉你,那个可以带我们下山的装兽笼子的猎人,已被小山打包扔到大路边的事……小山还有很多很多时间,很多…… 困扰啊困扰,这个世界没有卫星定位,没有雷达跟踪器,连最简单的指南针也没有,因为这世界不但没有磁石,连东南西北也是与地球大不一般的,曾经,她想看一下树的年轮分辨方向,却发觉,那所谓的年轮是等角对称的,而天上那指星却是左右各一颗,活像汽车的两盏前照灯。世界如此落后,条件如此苛刻,原谅她吧,溪,小布包,小情,不是她不愿快快回家,而是实在找不着路。 而现在整个吊在她背上的小山更是叫她头痛不已。“小山,你四肢健全,为何不自己走走,即使是爬树也好啊。” “不要,徊的背很舒服,小山很喜欢。”似是证明自己所说不假,陆小山还用那颗红艳艳的头颅拼命的蹭着她的颈背,娘咧,我的腰! 无语啊,自从上回扁了他一次屁屁后,这人倒像是误食了春药般,无时无刻不在对着这里唯一的女性,她发着情。吃东西一定是吃她手中那份,擦澡也定要她代理,睡觉就如麻绳缠紧她,外加无论走到哪都吊在她身上,这些她都无所谓,但是错就错在这个精力无比旺盛的小山,天天高举着那杆‘枪’顶在她背后,让她浑身不自在。 “小山,你的枪顶得我难受,快下来吧。”小山的行为举止完全依凭一种本能,单纯的想到,直觉的反应,而她这世俗之人实在不好跟他解释,他这样的行为已行同性骚扰,可惜,小山从未明白过。 “不嘛!徊,小山正发情呢,让小山为徊生养后代吧,好不好!”换作旁人都难已启齿的话,小山眨着那双红眸,吐字如流水,自然得很。他想了好久了,每天看到林子里那么多双双行走的生物,他忍不住也在想像着他和徊的亲密。想着想着,身体就会发热,一发热他就更不想离开徊。 “徊,好不好,也让小山种上徊的玉吧。”每天例行的哀求,原本只是吊在她背后,每到这时,则四肢如猿紧勾在她的颈上腰侧。那雄赳赳气昂昂的男性骄傲更是毫不犹豫的更紧的顶在她的臀部。 这是什么世道啊!陆枫徊无声呐喊。原只道男人会被痴情的女人缠着要孩子,倒不曾想,她陆枫徊也有被男人如此露骨的求索后代的一天。对小山,她原就存着一份疼爱之心,因此对他这些小打小闹倒不全放在心上,对他的爱倒没有浓烈到要发展出男女感情的地步。虽然在男女情事上她向来看得很开,但能拥有三个真心喜欢的男人她已觉很满足,小山该更像是亲人一般的情感吧。所以面对每天不断对她散发出无穷电力,全身弥漫性感气息的小山,她在一次次心动的同时仍是坚持着,小山是家人的理念。 “小山,我们先不说这个了,倒是要快点找到出山的路,不然小布包他们要急坏的。”陆枫徊没有正面回答,倒是转了个话题。 小声的应了句,陆小山有些心虚的把头埋在那人的颈窝里,才不要回去呢。其实他跟得这么紧,也是为了防止徊万一走错路发现了下山路,有他在一旁跟着,只要走到他不乐意的地方,也好方便指正一下。 “小、小山!”陆枫徊突然停下来,有些迟疑的指指前方正不断挣扎,却总是一次不又一次倒下的野兽道:“你说,那个东西是不是传说中的独角兽啊。” 在与韬云相处的一段日子里,那个心地老实却博学多才的男子,以他多年行军长足的见识,向她讲述了众多奇离怪谈。其中就有说到他那匹难得的座骑,这种生灵是种灵长兽,不喜与它物共存,总是离群索居,最善跑,有着极强悍的体魄,普通刀剑难以伤到它。一般富有人家或是行军之人最喜此兽,它的行走速度和稳定性是比陀好太多了,只是这种独角兽却极难寻,因为喜欢独处的天性,它们总是出没在一些人兽罕至的地方,因此,当陆枫徊看到它时,实在不敢相信就是那美丽的兽,在她想来,既然她都能找到这儿来了,这兽就算原是住在这儿的,在闻到生人的气味后也该避到更深处的。 “多美啊!原来是受伤了,真可怜!”不知不觉已走到警惕的瞪视她的兽前,陆枫徊忍不住一阵赞美。心里已想到,她也有了如韬云般威风的座骑了呢,距离回家的路又进了几分,真好呢。 “哼!丑死了,而且笨死了,居然还会掉进陷井里,笨!蛋!”感觉到徊的注意力全集中到了那地上一坨伤痕累累的肉上,小山阴沉着脸跳了下来,用脚尖踢踢那血流不止的伤口,可恶,这是他的地盘,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自然比不得我家的小山。”陆枫徊扯着他往后一退,再叫他踢下去,好不容易得来的座骑就只能当今晚的晚餐了。这小山的怪脾气,不与人争长短,倒喜欢与兽争斗。感情在内心深处还在想着自己也是其中一员吧。 “真的?”原来在发怒的人转眼儿双眉一扬,这阴冷的世界仿佛一瞬间被暖阳划亮,灰色被填满了色彩,在陆枫徊被小山转眉间的绝色惊到时,对方已高兴的抱住她,道:“徊喜欢就好。不然,我们快些回家里,小山要为徊种玉呢。”家,即是他们临时的居所——山洞。 满头黑线,这小山还是这么不死心呢。那一时的被迷惑想是自己的欲望压抑过久的错觉,陆枫徊竟有了让小山作自己的人也不错的想法,而现在,如小狗般抱住她撒娇的小山,她确认是家人的感情。 纵使小山万般阻止,陆枫徊还是坚持把误中猎人陷井受了重伤的独角兽搬回了山洞,原本就不大的地方,再住了一匹兽进来,显得很挤,幸好,独角兽很爱干净,也没有太浓重的体味,陆枫徊倒是安心的医治着只是受了严重外伤的小兽,任凭小山在一旁生着闷气。 连着几日的关照,这防心甚重的独角兽倒是肯让她接近了,偶尔她喂完药,它还会用那粗糙的舌头舔她的掌心,该是讨好吧。真是灵性的小东西呢,她是越来越喜欢了。 陆小山火冒三丈的看着眼前这一幕,那双可媲美武器的双手已伸张了无数次,要不是枫几乎可说寸步不离的守在那丑东西一旁,他早就去结束它的生命,可恶,居然敢抢走他的徊,可恶,居然敢抢走他的徊。气到极点却苦无太多好料可骂兽的陆小山,重重复复着同一句话,眼里的火光足已再造一个太阳。 五十四 心里似乎住进了一头食肉的兽,一口又一口啃食着他的心,当看到徊居然伸手去搔那丑东西的下巴时,名为理智的一根弦终于断裂,陆小山猛的弹起来,三大步走进那看起来甜甜蜜蜜的一人一兽,嘴里不停念叨着讨厌,神力天生的他一把举起那头比他大了不只一倍的独角兽,在陆枫徊还没有反映过来前,一把把它丢出了山洞外,外加不解气的一脚踢去,让那还在发痴呆的兽滚了两滚才停下。而他可管不了这许多,洞门口那块天然落石,他憋足了劲将其举到洞口,挡住了大半的洞门,自己微一缩便闪进了洞内。  “哼,看你还怎么进来跟我抢徊,丑八怪!”对外作了个鬼脸,再转身面对陆枫徊时便换上了一脸的势在必得以及摭也摭不去的妒忌。 “徊,总是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小山不想再等了,小山今天就要成为徊的人。小山一定要。”那保暖的皮毛大衣在他几下拉扯下已化成片片碎皮,陆枫徊只看到那绝美如太阳神的男子,自然的向她展现出自己最美的地方,一步一步向她走近,在那双正闪耀着红宝石光芒的双眸注视下,蓦然,她感觉自己就像被食肉的巨兽盯上的猎物,没有逃命的可能,只有那兽来决定如何吃掉她。 要命,早知道泥人也有三分泥性子,自己就不该贪恋小山生气时,那突然迸发的无比魅力,美色啊,她定是被小山的美色蒙了眼,才会以为他该是如恋主的犬儿,只能是她欺负他,是她忘了,小山原就是山林之主。现在这个双眼已毫无理智,只余下疯狂的男人竟奇异的吸引她,这时的小山,不像是给她家人般温馨的小山,这是个成熟的男性,而她,好似更心动了…… “徊,你听到了没有,小山不要再忍了,小山要和你养娃娃。”气极,他这么认真的对她说话,为何徊看起来还是这么不在乎的样子呢!哼,小山才不会作戏呢,小山说到就会作到。 手握住她的,那么温暖的手却曾经抚摸过那个丑东西,讨厌真是讨厌死了,我的,我的,全是我的。陆小山每在心中呐喊一次归属权,嘴便跟着上前去咬,很快,陆枫徊身上那件唯一的布衣也毁在了小山的手中。他曾偷偷看过徊和大哥们的情事,他懂的,徊是这样对三个哥哥的,哥哥们脸上的表情明明就是喜欢,而徊在哥哥们这么对她时,不也是一脸的喜欢吗。为何为何徊不喜欢小山这么对你吗?为何要露出痛苦的表情。 虽然嘴里说得坚决,但陆小山仍是时时关注着陆枫徊的反应,潜意识里他还是不愿意做出令徊不高兴的事来的。可是现在,他难过到了极点,徊真的不喜欢吗,想到这里,心里的火被活生生的掐灭,只一瞬间,那美丽的火眸便滚下了大颗大颗的泪珠。 “徊讨厌小山吗?为何对那丑东西这么好,小山喜欢亲近你,你不喜欢,对不对!”朦胧的泪眼看去,那叫他心动不已的女性身体上满布着青红的印,是他留下的,他猛的抱住明显不在状态内的陆枫徊,大哭道:“不喜欢小山,那为什么要带小山回家,不喜欢小山,为什么要对小山这么好。小山不可以给徊种玉吗?为什么溪哥哥就可以为徊种玉,不公平!不公平!哇——” 小山大人,你问这么多为什么,至少也要给我时间与空间来答复你吧。并且有谁听到她,陆枫徊说过,讨厌小山,不喜欢小山的字眼来着,请您不要自下定义了,求求你,放开我,约我呼吸的地儿吧。被小山如熊似的拥抱挤得几乎无力呼吸的陆枫徊无法回答,只能在心里不停的叫嚣。 “徊!为什么不理小山,难道真是讨厌小山吗!”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几乎造成命案的陆小山,终于在最后一刻松开了手。 “不可以讨厌小山,小山喜欢徊,徊也要喜欢小山,如果、如果徊不喜欢小山,小山就不带徊回家,我们就一直住,一直住,直到徊喜欢小山为止。徊,你要想想喔,不喜欢小山就看不到三位哥哥了,也看不到宝宝了喔,所以要喜欢小山,喜欢小山才可以快点回家,徊,你听到了没有。”从未有过的霸道,小山似想到了什么法宝,手指一舞,脸上的泪便飞个干净,再次扬起的笑脸仿佛刚才的哭泣是大家的错觉,他还是那个得意洋洋的小山。 “小山,你说这些小招小式是跟谁学的。”陆枫徊一想到那么单纯个人现在已开始学会耍招术了,即使这是她听过的最幼稚的招术,但没听过变态会升级吗?如果她放任他,难保哪一天不会再出现第二个风怀情,老实说,风怀情一个就够了。 被人扯了脸皮,陆小山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高兴于终于被人理了。“没人教啊,不过,风哥哥说过,主动权要把握在自己手中,而玉哥则说单靠武力无法决定一切,头脑很重要,溪哥哥教小山,该坚持的就要坚持要底,小山现在才想通,果然很有用列!” 风怀情会说那种话她相信,但小布包和溪,老天,果然人相处久了会相互同化,那两人被风怀情带坏了。 “先不管那些了,小山最重要的事还没做呢,小山刚才太坏了,肯定是把徊咬痛了,这里都青了,下回小山一定注意,绝不会叫徊再疼了。”不知该说他是心情愉快后变得开窍还是怎地,这会儿倒是想清楚为何陆枫徊会是一脸痛苦的表情了。像小狗似的,他伸出尖尖的舌头一点一点的舔着那些淤青,陆枫徊没有阻止,微闭起眼,有点痒痒的带着些湿气,先是轻轻的落在她的脖子上,这个狭小的空间除了火苗的呼啸外,剩下的越来重大声的是小山呼吸,不对,那与他应和的另一个呼吸,那呻吟声里的欢愉是谁也否认不了的,那些分散的心思全集中到了一处,奇怪的她居然没有阻止,她原认定的家人对她所做的这些亲密之事,且还有些期待。 “小山,要为我生孩子可是很可怕的,你没看到溪那血流不止的样子?你没听到我生孩子时的惨叫,你还敢为我生孩子?”轻轻的喘息,老实说小山虽然技术单纯,但却是出自本能的反应,而她感觉还不差。 “不怕,不怕,小山什么都不怕。”手揉着那处柔软,大咧咧惯的陆小山此时已是情潮汹涌,放轻了声音,他的唇贴在她的胸口,道:“小山只怕不能和徊在一起,只怕和哥哥们分开,我们一家人要和玉哥说的那样,永远幸福。” 一家人!陆枫徊一声满足的叹息,多美的词啊!爱情的火力无法永远燃烧不熄,但家人却一定会永远在一起。这一刻,陆枫徊被打动了。她主动的扬高优美的颈部,回应着那生涩的而带着微疼的吻,手也一下又一下的从他的颈项一直抚摸到尾骨,身上的人儿发生一声满足的轻喘,更紧的偎近了些。有些微凉的腿被夹在他的腿间,轻轻的,她磨擦着他那比她热上几分的大腿根部,那男性的骄傲似又更壮大了几分,坚硬的顶在她的下腹下方,她的手突然离开了他的背,在他不满的低呼中摸上了他胸前挺立的红樱儿似的乳首,果然那还没完成的低呼化为了春水,任她揉捏。劣性根使然,就像sm女王要驯化她的俘虏般,她的脑海里浮动着各种甜蜜的刑罚,但任她想多少,身上那人却没有给她机会实现,这个行动派的小山,只发出一声低吼便一举攻入了她的宝山,无可避免的一声惊呼,那一波又一波实打实发的攻战,让她完全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只能在那激情处在他优美的背后划下一道道陆女到此一游的血痕。算帐,秋后再说吧。 何为纵欲,打陆枫徊识字乃至知道男生是个宝起,她便深以合理的性事是愉快的一天的开始,纵欲的后果及负面值她脱口而出的话至少可以开个座谈会或是研讨会什么的,结论就是她不喜欢纵欲。因此,打自小山开荤懂得何为女色后,凄惨无比的她终于亲身体验到了纵欲的无耐后果。 做爱可以用做得昏天暗地来形容吗?以前她肯定认为是无稽之谈,但现在,她相信可以,精力旺盛到仿若吃了神药的小山,像是永动机,无需能源补充,无需休战养息,不停的在她身上开垦着,阻止的话到了嘴边只化为呻吟声与尖叫。当她好不容易自欲海中寻回一丝理智,想着不知有多久没有进食,那人却是不满意她的分神,任她在他背后划下更多痕迹却是越冲越猛。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闹得慌,我要食物,我要粮食!! “徊!徊!小山好幸福,好幸福啊!”伏在她身上的猛男一边在认真执行他的种玉大事,一边反复不停的,如念经般在她的耳边说着同一句话。 而陆枫徊的脑中也在想着一个问题,这陆小山不会在练采阴补阳大法吧。为何见他是越做整个人越是光彩,而她,不必照镜子也可知道,被做的一方,她该是如何憔悴了。 当陆小山终于如饱食的猫儿舍得起身,虽然那块被他反复啃食的美味现在仍叫他不舍的紧抱在手中,偶尔开心极至还要从头到尾再舔食一遍,好开心啊!即使是这个看起来不怎地的山洞如今在陆小山的眼中竟是充满了七彩光的,虽然仍是比不上他的徊好看,徊可是最好看的。我的!我的!全是我的! 修长的腿分开搭在陆小山肌理匀称的腰两侧,正对着面,她被桎梏在那方寸的温暖体温内,小山现在最喜欢的姿势,抱着心爱的徊,然后如小狗儿般用唇和鼻在她身上嗅闻着自己与她浑杂在一起的体味,徊的身上有他的气味,徊是他的,再过不久,小山也会有自己的孩子,是徊和小山的小小孩,小山一定会喜欢他(她),像徊的小小孩,玉啊玉,你要快快成型啊。 虽然以上抱怨众多,但不可否认,小山确实给她带来了快乐,之所以有阴影,她想该是过去与溪他们在一起时,多数是她来主导着男女间的情事,即使自负如风怀情,也难免会沉沦在她的怀中,她的大女人主义在这些男人与女人的关系中得到了进一步的膨胀,此时小山的主动乃至她的无法自拔或说是被动的享受着快乐,让她的心有了一些不开心,原——该是她主动的呢。失声一笑,果然被这个世界同化了呢。这可不好,万一以后她也成了那种自大,盲目的以为自己是天的女子,只怕连她自己都要讨厌的。只要得到了快乐,又何必计较是由谁来主导呢。 觉得自己想通的陆枫徊一扫阴暗的脸色,阳光灿烂无比的主动把错愕的小山推倒,哼,一直是你在吃我,我也要吃回去。 “小山,开不开心!一定很开心的,你看肤色这么好,连我都要妒忌了。不过只有小山开心多自私啊,我是不是也要申请一下福利呢!自然在申请福利前,为了不影响我的主权被小山无意的破化,我想,有必要的要准备一二,小山,不反对吧。”嘴里说着商量的话,但手中已经拾起被撕得破成布条的衣服,将就的把他的双手反到背后打了个漂亮的水手结,就是那种最传统最难挣脱的结。 傻得可爱的小山扬起无知的纯笑,可怜的小山,不知道眼前这个来自地球的女人原是生活在一种怎样的环镜中,他更不会知道地球上有一种人人都知道,但不是人人都可以受得住的,可也绝对让深受其中的人快乐的爱。 虐你,是因为爱你! 五十五 sm啊!陆枫徊贼贼一笑,百年都未想到你,今天可要让你重见天日了。慢悠悠的,手一点一点抚摸着他,像是采蜜的蜂儿,哪儿有蜜宝就往哪儿去。被摸得有些性起的小山剧烈的扭动着身体,多次想起身压倒对方,却因为手上的结而显得有点力不从心,喘息越来越重,那寸草之地高高抬起头的骄傲像是不耐对方的轻慢,在空气中颤抖着。  “快~快来!徊,小山要!” 要?自会给你的,只怕到时,小山!你就要喊叫不要了呢!陆枫徊看起来笑得甚是淡然,如果忽略不看她那冒着熊熊烈焰的双眸的话。可怜的小山,小小年纪就要经历sm了,你要挺住啊! 猫狗大战的结局,自是小狗被欺负得惨兮兮,原这颠龙倒凤的美事若只两人是闺房趣事一件,但人说世事总难测,陆枫徊在压着小山折腾欺负时也没想过心盼心愿的可以带她离开此深山的‘猎人’竟是抢在这天时地利之时出现,所以当那块被小山当成门来使的大石头由外被人离开时,她正跨坐在双眼含泪糊言乱语着“不要,快给我”的小山身上,刺眼的冷光照进来,她没有起身的意思,眯起眼,当看清那突然挡住全部光线的高大人影,竟是沈韬云时,她才想起,此时此境,不是方便相见的时刻。 打招呼?不要吧,没看到她连一件摭体的衣服都没有?这不是叫熟人看笑话嘛!有些干燥的空气中旋进一股冷风,几乎挡尽了全部光线的人半晌才冷涩的开口。 “是你!全部的人听令,退后,没有命令不许靠前。” 冷冷的命令下达完,那人也快速的闪了出去。 “等等!”情急下一声急呼成功的留住了他,沈韬云没有回头。“不好意思,麻烦递几件衣服进来,好吗。” 一年不见的喜悦之情抵不过此时的尴尬,陆枫徊以为再摭掩也不会改变刚才被看个精光的事实,索性就大方面对洞门口开口请求。 没多久,两套干净的衣服被人准确的自洞口甩了进来,正正落在她的身上。“穿上,快出来。” 陆枫徊一笑,原来那人也没有想像中那么镇定呢。一世的春意被冲个风轻云淡,陆小山也找回了他的敏锐感知。虽然极不高兴被打扰,却紧记着不让外人看到自己身体的教训,乖乖穿上了那身勒得他颇不舒服的布块。 洞外的喧哗渐响,陆枫徊很好奇的一边着衣一边靠近洞门往外探看。要知道她曾随韬云行军过,鬼将军的部队一直都是治军最严的,难得这么吵,怎叫她不好奇。 “干什么不给进去,你们不知道小宝宝受不得冷吗?” “是啊,这洞看起来很小,要不我们不进去了,就让小宝儿们进去躲躲吧。好不好!” 很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让她初闻竟有股灼热冲涌上眼眶,而身边的小山却是急不可待的跳起,叫道:“徊,是三位哥哥!” 对,她听出来了,她已经无法想这几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还会和韬云在一块,只怕想太多,更觉得自己对不住为她焦急关心她的众人。拉住想自己冲出去的小山,这种家人见面稳赚人眼泪的重逢场面,她怎可最后出场。 大步的走到洞口,那石头已叫人移开了,她眯起眼适应着突来的强光,在众多的冷色彩中找寻着熟悉的人,然后她看到了那暖色。 深吸了口气,尽量不叫眼里的液体流出,摆出最大最夸张的笑脸,却无法免俗的做出传统电视剧里的经典团圆场景。 摊开手掌,大步的向那已经看到她,却是惊得大张开口的三个大男人走去。 “大家,我!我陆枫徊回来了!” 温馨的家人重聚画面唯美得只有一刻钟,直到大家看到衣裳不整的小山紧偎在陆枫徊的一旁,一脸的死心塌地,这几个男人真的生气了。好你个陆枫徊,我们一路奔波,历经千险,还带着几个娇弱的娃娃,你倒好了,在这儿风花雪月,还把魔爪伸到自家人的身上! 先前的众多误会也抵不过相处时长的家人情谊,这几个爱着同一个女人的男人们是真心把这可爱的小山当家人甚至说是小弟来看的,否则也不会排出什么哥哥弟弟的先后名次来,为着就是做大的有照顾小的深意,而最小的那个,更是家里极疼爱的。 虽然原本想着是配给枫徊的,毕竟一家子感情,少了谁总不畅快,但想像是一回事,待事实发生在眼前,每个人的心里莫不拈酸含醋的,要不是这儿都是外人,怕陆枫徊早躲不过‘家法’的伺候了,可是暗地里的小动作倒不少,狠如风怀情早在她手臂上整了一轮青圈了,单纯的溪和全心全意只在意她的小布包则是用那百万伏特的电眼瞅着她,仿佛瞅着一个开始坠落腐败的社会败类般。 我冤啊!陆枫徊欲哭无泣。大家只看到她压在小山身上逞凶,却不知这事是由小山先对她逞凶开始的。自然这些心里话她完全没有机会说出口,便让护弟心重的三个男人你一言礼教他一句负责,草草的在这座无名山中,众多将士的见证下,与小山完了婚。她,不是不愿,而是被人逼的感觉很不好,不过这种不良好的心情在亲见那几个被照顾得很的宝宝后就阴转了晴。 此处不方便说话,这一大家子与被强迫一起的沈韬云挤进了这个小小的山洞,一堆火,六个大人,四个小娃儿挤满了一室。 分开许久,很多的话要说。说得最多的自是那几个睡得香香甜甜的娃儿,原来在她离开不久,溪的我儿树也育出了新生儿,现在正抱在她的手上,是个可爱的如溪般的小男孩,第一眼,她便喜欢得紧,是她和溪的孩子呢,亲了一口还不过瘾又来一口,原本睡得毫无表情的娃儿被她粗鲁的动作一惊倒是皱皱小巧的鼻头,眉心一折倒是有转醒的迹象。眼尖的溪连忙赶手一接,又搂回了自己的怀中,轻轻摇了几下,有些怪她的道:“真吵醒了,看你怎么哄,这可是个爱哭鬼呢,我看你还是先看看其他那几个吧,怪招人喜欢的,什么人抱都愿意,总是笑咧着小嘴,想不叫人喜欢都难,唉!” 显然溪是真心喜欢她生育的那三个小子,倒不偏心。最后那一声叹,只怕是叹为何自己生的这么爱哭呢,难带着呢。 “有什么关系,爱哭才像溪啊,溪小时候也很爱哭的,你们不相信吧,呵呵。”都是自己心爱的人,陆枫徊不在意的安抚着明溪。老实说她还是希望新生儿会哭一些,整日笑嘻嘻的小娃儿光听起来都觉得不正常,也只有这几个被小娃儿迷去心魂的男人才会喜欢吧,她还是偏爱于溪的娃儿的。 “脐口收得挺好,对了,谁下的手,不错喔!”陆枫徊向其余几个小娃儿的肚子摸去,摸到那有些凸的小肚脐,引来小娃儿们的呵笑声,果然爱笑到可怕的地步,她连忙收了手。 “肚脐眼?不是天生长那样的吗?”几人都疑惑的看向她。陆枫徊也抓抓头,看他们的表情,该不是他们做那断脐带的事。这就怪了,兴许是自己迷糊中的作为吧,该是母性的天性,让她完成了这些工序,这天下最糊涂的母亲莫过于她了,不仅连自己生了几个不知道,就连自己断了婴儿的脐带也能忘记,这算不算一种本事? 五十六 这几人在一旁说得忘乎所以,几乎忘记了还有一个不是外人的沈韬云在,聊了半会儿,他们才想起这个人该是听他们的话听得一头雾水的。陆枫徊的这几个亲亲男子原是风怀情先下的山,后来实在打听不出什么就先在光明国落下户,等待时机,而山上的溪自我儿树育出孩子后也坐不住了,与留在山上的仆侍一起赶了来,谁知道却遇上剿匪的沈韬云,知道了他们的事后,便带上了他们一起。也是机缘,竟在这处与承天国交界的深山里遇到了陆枫徊,虽然相遇的场面颇叫人尴尬。  “我是听属下说看到这处有只罕见的独角才赶过来。”沈韬云一如继往的沉稳,但敏感如陆枫徊却听出了那语气中的刻意疏远。她暗自苦笑,看来误会是深种了。 对这男人,她是钦佩中存着喜欢的,这世界里她难能遇到一个朋友,一个没有勾心斗角,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可以秉烛夜谈,可以把酒言欢,甚至可以过命,可惜就在一个在她看来小得不能再小的误会下化为泡影。她不该把地球上那一套强套在无名星的男子身上,对于他们而言,即使她这个人再如何令他赏识,却首先是个女子,男女授受不亲啊!与他同寝数月,这是所有的人都看在眼里的,大家会怎么看韬云呢? 失笑,这男人是天生的强者,即使处在这个女权当道的社会。他,该是继续我行我素吧。而她何常不是把礼当做无物的人,只是关心则乱,她不喜欢别人小看了韬云。当日刘奇对上韬云时,那眼里毫不隐藏的鄙夷,对于男子做了女人之事的鄙夷,这种鄙夷让她心生捉弄之意,把她拉进了这场耻笑韬云的恶劣玩笑里。与女子同处一室的男子,如若不是该女子的郎,即是那靠卖身讨生活的娼妓。骄傲如韬云,这是如何的打击啊。 到此,陆枫徊才真正想清楚了这之中的曲折,心里一阵开朗。韬云是真把她当朋友来着,否则又怎会来寻她?寻她这个叫他出尽了丑,给他将军的颜面抹黑的女子?是她对不住韬云,朋友当到她这份上,她都觉得脸热了。 “韬云,你近些还好吗!”想念化成语言,她轻轻的隔着一堆火苗问道。那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高大男子全身一震,却是缓缓抬起头,那闪耀着宝刀名器般光泽的浅色双眸仿若染上了世间的七情六欲,竟叫陆枫徊读出了酸甜苦辣,只一眨眼又是一片平和。 “好与不好倒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了,倒是枫徊,过得倒是比想像中的好呢。” 脸再次一热,虽然韬云说的是事实,而此人也不会说什么取笑的话,但心虚的人还是不自在的别开了眼,谁叫她是被捉奸在床的那个主儿呢。 “不过,能再见枫徊,却是好事。枫徊,好久不见!” 那人的话不大,却如眼前的火般,将她整颗心由里而外整个暖了一遍,她忍不住扬起真挚的笑,回道:“韬云,好久不见。” “喂,我说你们两个,够了吧。这时间这场地也能搞那些个诗情画意?快给宝宝想个好名字,原我是想好的,但想到你毕竟是一家之主,不叫你出个名,以后还是要怪我们的,现在好了,所有人都在,集思广意,总不好都叫宝贝吧。虽然我很愿意,只怕心肝们长大了不乐意呢。” 风怀情一脸准爹爹的表情,怀中紧抱着两个小的,看来也是对他感情甚深,不但整张小脸全贴在他内侧不叫人瞧去,连露在外的小手也抓紧那垂到面前的发。 “我也想好了呢,可是都觉得不够好听。”小小声的是小布包,他怀里也躺着一个。 “我也想好了,就等小枫的意思。”几双大眼巴巴的看向她,仿佛她不能决定出来就吃了她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怎么一个个都成超级保父了,这几个小屁股收买人心的速度倒真叫快。 “起名字是大事啊,这个我不会——”果然她只说了个头,旁边几个便开始变脸,她连忙补救道:“这样吧,四个娃儿,正好我们一个给起一个,这不就公平了吗?” 看到大家都认同的点了头,陆枫徊有了松口气的感觉,倒是一旁的小山有些不服的委屈道:“小山最小,那不是轮不到小山给他们起名字了吗,小山也好喜欢娃儿们的。” “那小山要起什么名儿,大家可以参考参考,说不定你起得好了,就用你的呢。”陆枫徊摸摸他的头,总觉得像是养了五个小孩子似的,可谁知这个却是她的亲亲爱侣呢。唉…… “真的吗?”看到其他几个哥哥都点了头,两眼亮起俩小太阳的陆小山连忙如数家珍的道出。 “小山早想到了,这个脸红红的,就叫小红,那个脸软得像糕点的就叫小软,那个闻起来总是香喷喷的就是香香了,溪哥的就叫小树!” 高见,果然是高见!众人越听到最后越觉得满头黑线,果然是小山的水平,是他们的指望过高了些。 讨论了半天,终于几个小娃儿都有了响亮的名字,那个脸红红的是大女儿,陆择西。脸软得像糕点的则是陆映玉,香喷喷的跟了风怀情姓,名风亦神,最后是溪的孩子,陆枫徊亲起名为陆郁垒。 起名风波结束后,明白到此为国界之境,且沈韬云原目的是来公干的,她们这群平民实是不方便再继续随军前进,商量一二,这陆氏一家子决定把陆枫徊留下,毕竟她医术了得,这行军打战的总会遇到受伤的事,有了她,大家也能安心些,相处数日,大家可以看出沈韬云看小枫的眼光就如他们看小枫般,而这个面目被毁的男人有着一颗极为善良的心,得要他众多默默照顾的三人都把他当成了自己人,本着有好东西大家分的博爱,在陆枫徊不知情的情况下,她被推给了沈韬云,相信以沈韬云的能力,要照顾小枫也不是话下的,再过不久,陆家又要添人加口了,风怀情平和了不少的心只想着要多开几家花花公子呢,这家子人要吃好住好,可不容易啊,还好!还好,现在做的营生可是日进斗晶的。 小山本不愿离开,哭哭啼啼的,却在被几个哥哥拉到一旁教育一会儿后就抹干了泪笑着跑了回来,看起来倒是比谁都要急着回家呢。 “我要做哥哥了,哈哈,徊,你要快些回来啊,小山在家里等你。对了,别忘记了小山的弟弟,要记得把他带回家喔!”给了陆枫徊一个大大的拥抱,小山倒是第一个离开的人。 可是……弟弟?她不记得小山有亲人啊,她去哪找个弟弟给他。 相见才不过二日,这几个男人娃仔又风尘仆仆的在沈韬云派去保护的五名军士的引领下离开了,而陆枫徊却还没有回神,风怀情绝情她可以理解,为何连溪和小布包也抛下她离开?更过份的是小山,前一刻还信誓旦旦的说不离开她,才一转眼就跑了,跑前还叫她给他找弟弟! “枫徊,可是想回家?不然你骑着独角跟去吧。此次行军不比当日,我看你是不方便一同前去的。”原本知道陆枫徊会留下时的喜悦之情,在看到她定定的看着那几个男人离开的方向发呆后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原来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呢。 “不,枫徊还是与韬云一起吧。枫徊放心不下韬云,他们离开了,也少了缚手缚脚的人,倒是可以大展掌脚的。”陆枫徊一凝神,微笑道:“再说,枫徊可不信韬云到此真只是为了剿匪呢。” 虽然衣着是最素的暗蓝,挂在那人的身上有些沉重之感,但那人的一笑,竟像这冷日里的一道彩光,瞬间夺去了天地的色彩,一笑倾城。沈韬云两眼一紧,心狠狠的抽动了两下,极痛,仿若抽光了全部的气般,他暗暗的深吸了几口气才缓过了那种冲劲。这个人是懂他的,即使只一眼,那如水般清的眸便把他的心思瞧了个清透,如此的知心,得一枫徊,足矣! 那被她救下的独角兽极为灵性,知道她要离开,竟也一步步紧跟在后,最后,实在无耐只好也带着它上路了。虽然她也是骑在它的背上,却没有如韬云的座骑般给它上了甲。据前方探子回报,搜索到了不下百人的饮食残渣,虽有经过掩埋,却仍逃不过出色的探子一双鹰眼。 本以为在知晓了男女之别后,两人的感情该不如以往,沈韬云说话间也如属下见了上司般谨慎了许多,但那人却似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僵硬般,侃侃而谈,那飞扬的眉,没有掩紧的而露出一排贝齿的风情,渐渐让他忘记了拘谨,仿佛时光又回到了那时候,两个人,一壶酒,在荒凉的山顶,一整夜不停的说笑,那于他而言是从没有过的经历,而现在,这种美好又再次降临在他身上,感谢上神。 五十七 本该是一次紧张的秘密行动,但有了陆枫徊的加入,实在叫人的神经紧张不起来。此次随行的大部分是上回参加捉捕小山的随众,所以看到将军一路上笑言不断,倒不觉得什么,反是那些平时只见过鬼将军冷酷一面的随众一个个无不瞪大了双眼,活见鬼了,真是!  “陈道虽嗜杀,但不可否认她却是一名出色的将才,此次她会出现在边境处假冒山匪,原本我以为是场阴谋,但多日的追踪,我看她针对的并非光明国,而是我沈韬云。”夜深,篝火边,沈韬云一边将干粮递给陆枫徊,一边毫无隐瞒细述此次行动的前因后果。 “喔?你是说她假公济私?倒不知韬云与这陈道结的是哪门子的怨呢?”陆枫徊接过就着野菜汤一边喝一边道。 “这!”沈韬云刚毅的脸突然亮起一抹可疑的红光,眼尖的陆枫徊暗道一声有戏,蹭啊蹭,硬是由对面挤到了他的身边,贼兮兮的以肩膀碰碰他。 “不会是人家看上你了,但你却狠心的拒绝人家,因而由爱生恨,竟给你扯后腿吧?” “怎么会!”猛的站起来,沈韬云的整张脸全红了,“陈道是出了名的风流,再加上相貌颇为出众,更是众家男子的爱慕对象,她这样的人又怎会看上韬云呢,枫徊莫要忘记韬云的容貌甚为吓人,是枫徊多想了。” 沈韬云知陆枫徊是真不计较他的外貌,因此在说这些话时,也只是心头微涩倒不觉得痛,而且陈道确实非喜欢他,而他怕今生也不会喜欢上其她女子的。 “而且听说陈道早已有了爱慕的男子了。” 原本以为韬云在这方面的神经比城墙要来得粗,倒没想到别人的八卦倒是可以数来几句呢,如果真说两人之间没什么,她却是不信的,只可惜任她软磨硬逼,沈韬云一张嘴封得死紧,一点风声都不肯露,叫她郁闷了几日,幸而,那个传说中的陈道,自己是不堪寂寞,先跑了出来叫阵。 那日远派去追踪敌情的先头兵直过了时间还没回来,自觉出事的韬云便亲率众兵前往,红如血的一片敌军占满了小半座山头,那些优秀的探子兵全部遇难,血肉模糊的尸体被人整整齐齐的垒成了尸墙。 沈韬云坐在独角兽上没有动,如炬的目光定定的锁住前面的红衣银甲女子,沉声道:“陈道,你竟敢违反和约领军闯入我光明国境,对我光明无辜民众抢杀虐夺,所谓何来。” “我说你这丑鬼倒是事多,没错!那些都是我陈道做的,可不会牵连到承天与光明,单只是你我的恩怨,他们要怪就怪你这丑鬼吧,连我陈道要的人也敢插一手,凭你也配!哼!”对面的女子所骑乘的是只四肢粗壮,眼如金鱼半凸的怪兽,怪兽的身上也如是一身的红艳盔甲。 半退在沈韬云半步之后的陆枫徊表情凝重的望向那些遇难的兵士,这种血淋淋的场面竟是如此熟悉而又透着陌生,熟悉是因为过去她的工作及她的真实身份让她难免在死亡之游走,死人,不管是哪种形态的死人她见得太多了,该不会大惊小怪才对。而说陌生,自她被动的来到此陌生的星球后,所经所历莫不是温情的人事,这种血腥,此时看来,竟有了反胃之意。 对于陈道的胡言妄语,如在过去,沈韬云虽面无计较之色,心里却是如刀割般疼的。现如今,身后站着的女子是此生唯一的真心待他之人,这人说过,外貌不是一个人的全部,而她所看到的是一个完整的韬云,他没有任何可自卑之处。这世间,此刻真要找出可以真正伤他之人已在他后方,所以,陈道,你死心吧。 “本以为将军虽有诸多缺点,原还不失一良将,但此刻,韬云要收回此前的评价,将军可以将军士的荣辱建立在区区的个人恩怨上,而牵连广众,也许你真能打击到韬云,但何苦连累到两国间的和平?韬云以为,将军还是及早回头,莫要再错下去。” “哈哈,我说你这丑鬼,二年不见倒是有些不一般了。”浓眉大眼的女子毫无形象的咧嘴大笑,一杆铜枪金亮亮的直指向沈韬云的方向,恶毒的道:“丑得更叫人讨厌,叫人恶心得吃不下饭呢,我说你好心些,快快自尽,免得丢尽天下男人的脸,你这种男人,活着没有喜爱,生得叫人厌怕,倒不如死了算了。光明国原还算个玩意,有了你沈韬云却是美玉夹了沙,不过如此。” 沈韬云没有出声,但一口铜牙铁齿却是咬得咯咯作响,那些自他当将军起便跟随左右的下属无不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纷纷请樱上阵,要把这高傲自大的阵道万刮了。 他以为他不在乎的,但那伤人的话怕是历练多时,竟是恶毒如司,往日一幕幕被人奚落,被人打骂的画面不断重现,一股子积沉数年的怨气直涌上心,双目赤红,止不住的杀意渐浓,蓦地,一双温软的小手搭在他紧握刀柄的手上,那柔腔软调,却是比针还利的声音自那在意之人的嘴里吐出。 “我说你嘴巴这么臭,不会是因为妒忌韬云吧。而且韬云这么好,怎会没人爱呢,我可就喜欢得紧,可不连你的心上人都喜欢上咱家的韬云了嘛!我说你啊,比不过我家韬云,就认命些,乖乖躲回家里想想自己比韬云差的地方,思过能改指不定还有哪家善良男子瞧上你,忠言总是逆耳,要听不听随你了。” 陆枫徊每说一句,陈道的脸便要红上几分,最近竟也与沈韬云一般了,果然是风水轮回转,此次陈道碰上了陆枫徊,可说是他的劫数到了,只一轮回,便被气得几乎逢兽背上抖下来。 “你、你是何人!竟、竟敢嘲笑本将军!”手中的枪已不如之前的稳妥,有些微微的颤抖转而指向了一旁的陆枫徊。 “我是谁干你何事?别是让我说到了痛处,要灭口吧。唉,原本以为你长得抱歉人和善些还可补救补救,谁知道你连心肠都是黑,你呀,还是乖乖回家,莫再出来吓人了,叫人看着食不下咽的,浪费国家粮食是小事,这万一把人吓得饿死了,可是人命一条呢。唉唉!”陆枫徊怜悯的目光定在陈道身上,那几声叹息仿佛在说,回家也是浪费粮食,倒不如脖子一抹,去了倒是干净。 “枫徊,你怎么知道那件丑事的?”沈韬云耳里听着陆枫徊为他而不惜怒骂对方,不因对方的官大而势小,心里的感动无法言表,只能以另一只手忘情的覆上她的,另一面,又好奇她怎么会知道陈道与他的恩怨所在。 “丑事?我不知道。”陆枫徊见他小小的侧转脸与她说话,也小小声的回应。 “不知!”沈韬云不信的又将脸再侧过来一点。枫徊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他本以为聪慧如她自是有渠道得知的。 “不知,不过呢,看那人的表情满是妒忌,该离不开男女感情之事,只是她一女子与你这大男人倒是争得起来,倒是奇怪。”原本陆枫徊是怀疑两人中定是有一方闹同志爱的,但是看韬云也不像,因此,她想,那个陈道,一脸杀猪蛮妇的横肉像,因着武人的身份,更是遍身肌肉喷张,想来这人性格也是扭曲,难保她不会喜欢上与她一般的女子,可惜别人不鸟她,喜欢上了人见人爱的韬云,于是烈火烧干材,大水冲了龙王庙,这个蛮横的女人就找上韬云的晦气。 “是啊,我多次解释,她就是不听,认定她爱慕的十四王子心系于我,韬云与那王子也不过是一面之缘,且我与王子同为男人,又怎会发生那羞人之事?” “什么!”陆枫徊如遭电击般挺直腰杆,不信的瞪向沈韬云。 “你、你是说她那国的王子喜欢上了你!”这、这绝对是奇文,无名星人向来阴阳分界明显,她本以为龙阳之爱在这里是绝了迹,没想到、没想到啊! “枫徊误会了,那莫王子只是说过欣赏韬云可以自主人生罢了,我们是清清白白的。”任何人都可以误解他,但他就是不希望让枫徊误会,急忙解释,但他却忘记了此时并非只他两人,而沈韬云一急,声音是大了几分,耳尖的全听到了他的话。 “什么误会!莫晴都说了,此生得沈韬云足矣。莫晴从来说一不二,我们承天国没有你们光明国这么迂腐,既然莫晴都这么说了,定不会改变的。想我陈道有哪一点比不上你这丑鬼,定是你这丑恶之人下了巫咒,迷去了莫晴的心智,只要除了你,哼!莫晴自会回心转意。”陈道手中的枪又一移,定定的指回沈韬云,她眼中的恨意是如此的真切。 沈韬云根本不想理会这个疯狂的女人,什么都比不上不让枫徊误解他来的重要,虽然到现在为止他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不希望被枫徊误解,只道枫徊是自己极重要的朋友,所以要说清楚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五十八 可惜陈道完全没给他这个机会,铜枪一舞打了个花势,便驱动座骑向他冲了过来,无奈的他只好挡在枫徊面前,阻去了她的攻势。  两军将领开了首战,早就对陈军恨之入骨的沈韬云麾下,兵器一扬,高吼一声杀,便冲上前去,只一眨眼功夫,分野清楚的红绿兵便混战一起。不断有人受伤,不断有人倒下,残破的身体被敌人乃至自己人贱踏,这就是战争啊!陆枫徊的感慨只发出一声,随即意识到现在并非感慨的时刻,所谓刀剑无眼,更何况这样的大混战,也许她会使各种手枪,也许她会使短匕首,不管是一对一,甚至是一对十,她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倒下的人也永远不会是她。但,这里不同!这是一个推崇冷冰器的时代,她不是这个时代的救世主,不会有神灵庇佑她千万次都不死。这个世界自成一格,她不过是一个误入者,再大的本事也是需要有相同的可以展示本事的舞台才叫本事,比如地球!可惜这里不是,这里是光明王神圣母拉都赫德星,因此注定她陆枫徊在这场群斗中只能是个弱者,一个需要沈韬云贴身保护的弱者。 陆枫徊被动的任由坐下的独角兽凭借本能把她带到这边又带到另一边,却总不离沈韬云的保护层。陆枫徊眯起眼,即使身为这场战争的弱者,她也可以选择作一个弱者中的强者。随手自一名自己人的尸背上拔起一杆粗制铜枪,有模有样的挥舞起来,她也不远离,只在沈韬云身边转动,虽不能毙敌于枪下,却也叫不少敌军发出阵阵惨呼,轻敌的下场,陆枫徊轻扯起唇角,无言的笑道。 两军的实力不相上下,但陈道的人明显比沈韬云的多了一倍,可因沈韬云这边的军士为着陈道先前的侮辱,心里莫不想杀光眼前的敌军为将军出口气,拼杀起来硬比对方多了一分狠劲,就因这一分的不同,注定了陈道占不了太多的便宜,承天的兵士渐有不敌之感,可惜早被妒忌乱了心智的陈道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仗着自己比沈韬云多了那一分的年长与经验,把沈韬云当成老鼠来耍。每一枪过去并非致命的重创,而是以羞辱为目的在对方身上划出道道血痕,伤不重,但那护身甲却不敌硬器的无数次碰擦,渐渐的裂开一道道口子,激战一久,沈韬云的上身几乎无完衣,那健美修长的身形若隐若现,而陈道做了这许多花力气的多余之事却只稍显疲态,她看着沈韬云的狼狈,哈哈的大笑道:“丑鬼,今日我陈道定要你赤身于这天地及这些人的面前,如你还有些羞愧之心,还是早早的自我了断吧,哈哈!瞧不出来,你丑归丑,这身体还是有些意思,可惜你惹到了我陈道,即使是具死尸,本将军也不轻饶你,本将军要把你那丑恶的尸体吊在我家的粪池边,看那莫晴还喜欢你吗?哈哈!” 此时的沈韬云眼中满是仇恨,从来没有人如此让他怨恨,陈道做到了。他贵为将军,在军中为了立威,很多禁止男人做的事他都做了,只这男儿身,在他心底深处,是只有他的伴侣才能看的,脑海中闪过枫徊的笑脸,眼前是陈道猖狂至极的狞笑,破碎的衣灌进一阵又一阵的冷风,仿佛仿佛所有的撕杀全静了下来,每个人的眼睛都盯到了他的身上,看到了他的身体,不——陈道,不可饶恕! 羞愤至极的沈韬云失了最后的冷静,他一改沉稳自持的打法,不要命似的冲了上前,化被动为主动,竟也使陈道一阵手忙脚乱,几乎应付不过来。 陈道的狂言浪语只要有耳朵的人都能听清,这样的不要脸,叫陆枫徊几乎气得中风,很好!很好!很久没有见过这么不怕死的人了,而她做了良民这么许久,久到几乎忘记自己原就是一黑暗人士,她这个优秀间谍最善长的除了医术外,就是杀人。而杀人,她最善使手术刀,够利,只用一刀即可叫人骨是骨,肉是肉。 而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这杀人之器。短小的刀具在光日起闪着寒光,她离了独角兽,如鬼般闪近拼斗的两人,对于这场战争也许她没折,但只需对付陈道一人,却是绰绰有余,只一闪眼,陈道便因手中突然一痛,松开了虎口,那杆心爱的长枪当的一声被沈韬云的刀隔飞了出去。吃惊的往右手瞧去,却只看到一道血痕。 陆枫徊一抖右手,那冷白的刀面唯一的红随之飞离。痛吧,陈道,你哪里的神经线最密集最敏感,我的刀就划向哪里,痛是你唯一的感觉。像你这样的人能感知的只是这肉体的痛罢了,你再多的痛也弥补不了你在韬云心上划的伤。虽然无法等价,却是你唯一能付出的,所以,慢慢痛吧。 借着陈道一愣之际,陆枫徊将外身的软甲甩给了沈韬云,虽然套在他高大的身体上颇为滑稽,但沈韬云还是对她扬起了一抹叫陆枫徊惊艳不已的笑。但随即那笑变了形,扭曲成团,只见她大吼一声:小心,便向他飞扑而来。笑,僵硬了。他知道事情有变,背后那阵冷风袭来,看是躲不开,陆枫徊的身已贴了近来,他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见她有事,本不想随她旋转开身体,但面前冲来那人,却是高举了佩刀,不行,谁也不可以伤到枫徊,他瞪圆赤目,随身的爱刀一阵横劈,枫徊的手揽上了他的背,只听卟的一声闷响,陆枫徊更紧的抱住了他。 他来不及回头,陈道已然隔开了他的攻势,那左手握的竟是一柄小刀!刺过来的攻势虽势了三分,但如果……那刀势在沈韬云的眼中竟是如此之慢,慢得他知道陈道要取的是他的命,一抹安心闪过,只要、只要不伤到枫徊,他万死也不悔…… 将枫徊整个纳入自己的保护中,谁也不可以伤害她,谁也不许!定定的看着那刀直往他眉心刺来,沈韬云两眼却眨也不眨,突然,怀中的人往下一沉,他慌了,不要,枫徊!那原本正对着他的人儿,一转身,那青衣上的一片红夺去了他全部的注意,一枝阴冷的箭尾赫然斜插在她的肩背处。只一眨眼的功夫,陆枫徊的刀已没入面目狰狞,一脸不敢置信的陈道心口。 真是tnd的,陆枫徊忍着那一阵又一阵的痛感,把刀又往里送了几分,不怕你不死,敢碰我的韬云。 “不要!枫徊!”为何会受伤,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看着她在他的面前倒下,脱离了他的怀抱,仿佛、仿佛就要消失了般,双目尽赤,沈韬云发出一声悲痛欲绝的哀鸣。 主帅被诛,陈道麾下一片大乱,反叫军心大定的沈军钻了空子,一举全歼,而身为主帅的沈韬云却没有心思再理会这些身外物,满眼只看到那个倒在地上生死未明的人儿,脚似拖着万重大山,竟一步也迈不出去。 “疼——,沈韬云,看在我受伤的份上,麻烦你走过来,扶我一把。唉,那个缺德鬼什么地方不好射哟!要命——”不远处,那原趴在地上不动的人突然一跃而起,感苦叫痛。是那人的声音,但那过于轻松的语调却又叫他不信。 沈韬云只觉听到了仙乐一般,两腿一轻,嗖的一下便冲到了陆枫徊的面前,从头至脚将她整个摸了一遍,嘴里不停的念道:“枫徊,你没事,你没事。” “咝——,如果你有力的掌不要压到我的伤处,初步估计是没事。”好久没有做这样的体力活,唉,累着她这把老骨头了。 “你肩甲处有一尾箭羽,这是承天国一种极为霸道的暗器,有倒勾,被射中者最轻也会撕扯下一块肉来。枫徊的伤拖不得,我们得尽快离开此地。”沈韬云不愧为一军之首,最初的惊骇过后,极快的冷静下来,此时他已不能计较过多的男女之防,蓦的打横抱起枫徊,沉稳的指挥得力的属下清理了战场,交代了几句后,独自骑上独角奔驰离去。 五十九 “我们这是去哪儿。”伤口很痛,陆枫徊扯开笑脸,虽然看起来像是忍痛的表情,她借着说话来转移背后的痛感。  “此处最近承天国,我记得这附近有个小村落,世代以捕猎兽类买卖皮毛为生,村民的生活看起来不错,该会有大夫在那儿。”沈韬云的声音极为淡漠,但此时正以脸贴在他心口处的枫徊却知道这个男人因她的伤此时是如何的心急如焚,那砰砰剧跳如战鼓的心跳声让她起了玩笑之心。 “韬云是心急乱投医呢,枫徊自己不就是医者吗?” “别胡闹了!”沈韬云向她投去责怪的眼神,低斥道:“枫徊可知这伤的严重性?你可知韬云有多恨自己那刻竟让你拦在了身前?如果可以,韬云希望中此箭者乃至让陈道伤于刀下的人是我!” 沈韬云是个极为冷静自制的男人,如此失控的场面叫陆枫徊静默了半晌,耳边是沈韬云的心跳跳声,喘息声以及独角的奔驰声。良久—— “韬云——你是不是喜欢我呢。”伤的是背后,陆枫徊天外飞来一句后紧紧的抱紧了那宽厚的腰身。果然平稳的急驰突然一阵颠簸,独角更是发出一声怒吼表示抗议,沈韬云连忙放松手中不自觉拉紧的缰绳。接着是对紧缩在他怀里的人莫可耐何的低吼。 “陆枫徊!你——” “呵,别生气,小心交通安全,我这不是无聊嘛。不过枫徊倒是很喜欢韬云这个朋友呢。”为了表示所言不虚,陆枫徊又作出了一个以前从来没有过,如慧星撞地球般罕见的动作——脸如猫儿般在他只随意披了件外衣的胸前蹭着撒娇! 唉!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枫徊。 一声叹息化于风中,陆枫徊再次扬起了笑,那随风化去的肯定是……喜欢呢…… 如果说此前陆枫徊的调戏已够叫老实的沈韬云尴尬乃至生出逃命的念头,此刻背对着横躺在他面前的女体,更叫历经无数死亡与杀腥的鬼将军执刀的手无比可怜的颤抖起来。 可恶!为什么是他在这里。在心里又一次咒骂,却没敢夺门而逃,只因这样的香艳他不希望让第二个男人看到。此前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他如愿找到了这里,可惜愿望所系的大夫三日前已被远在另一座山的村子借用去了,这个纯朴的村子所能提供的只有一间温暖的房舍。 “韬云,你再不下刀,只怕就得给我埋尸了。”本就不指望可以得到专业医生帮助的陆枫徊在得知现在的处境后,自觉的在唯一的木床上趟好,与沈韬云一番争执后,决定还是由光韬云给她挖出那箭头。 半褪了上衣,虽然房子里起了暖炉子,不冷。但肉身上埋着那冷硬的东西总不叫人舒服,知道这个男人心里的挣扎,可是她的性命现在就握在他的手中了,看他还远远的躲在一边,不敢正视她,陆枫徊再一次摧促着。 “枫徊!”沙哑的声音出自沈韬云。相较礼教道德,陆枫徊的命是重要多了,两者一权衡,他往前近了几步。手在颤抖着,而他的心何偿不是。 在陆枫徊期待的眼神中,沈韬云又近了几步,几步的距离已让他到了床前,那触目惊心的外伤让他的心又是一乍,接着是那横纵在背上的细小伤痕,虽然每一道都细小的几乎看不到,但以这些伤口的形状,当初该是怎样的重伤呢。 “你——一个医者,何以身上如此多的伤口?”心又一次的抽痛,他想,自己是不可能不在乎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抚摸上那些伤处,忍不住又一次寻问。 “医者又不是天生便是的,不要担心,只是一些小伤,我现在不是也没事嘛!”陆枫徊轻描谈写道,间谍的工作即使告诉他,他也不会知道是什么,而且现在她已经脱离那行业太久,再提也没意思,何不忘去。 “韬云,别怕!你下刀吧。之前我已服过止痛药,只要把箭头挖出来就可以了,别想太多,你就当成是在杀敌,杀敌哪有不见血的。”陆枫徊安慰着执刀者。为韬云挡那暗箭时,她是算好了那箭射来的力道和方向的,这外伤本不重,只要按她说的处理,预计休养三四天即可下地了。 咬了咬牙,沈韬云不再犹豫,按照枫徊先前的交待,握紧手中那柄形态怪异却是锋利非凡的刀子一划再一划,开了个十字,原已止住的血喷涌而出,他微紧了双目,冷静的保持着着力的灵巧度,故意忽略身下之人在他下刀一刻突然僵紧的躯体,但他知道此时不是心痛的时候,如若他手中的动作不快,枫徊痛的时间会更长,因此他下刀再不见迟顿,只一会儿功夫那叫他恨之入骨的箭头被挑了出来。 出了一口浊气,此时他才发觉,自己全身整个是湿淋淋的,竟全是汗。不敢怠慢,他清洁了双手拭干,半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手臂上,从枫徊不离身的药箱里拿出一卷白色的条状布,就着那伤口缠绑起来。 那女性的身体虽不甚健美,但却玲珑有致,那白玉般美肤上饱满的胸房是如此的贴近着他,两点樱红微向上扬起,因着他的动作而微颤着,那柔软的腹部上交错着奇怪的条纹,只比那肌肤的颜色稍淡。这样的深浅相错并不觉得丑怪,反而有丝让人忍不住想抚摸的冲动。沈韬云这三十五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如此接近女色。而且这名女子在他心中还占着极重的位置。额角一痒,一滴汗液快速的滑落,他下意识的舔舔干涩的唇瓣,身体变得有些奇怪,有些僵硬,更多的是止不住的冲动,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冷静早已被这种冲动消灭得一干二净,他冲动的想抱紧身前的女子,冲动的想压倒她,更多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倒腾着,两腿间那处变化更是叫他恼红了脸,觉得自己实在丢脸,在枫徊受伤时还想着些龌龊事情。 不自在的换了个姿势,他尽着最大的怒力把注意力转到为枫徊绑伤口上,而陆枫徊像是没有感觉到此时气氛的骤变,闲话家常起来。 “韬云是怎样当上将军的。” “家母原乃一寻常郡县官员,当年皇上出巡到我母辖区遇匪,事逢我学艺初归救了圣驾,皇帝问我要何封赏,韬云当年还是年轻气盛,便讨了将军这虚位,脸上这伤便是那时为救驾而破相了。许是皇帝念着这点愧疚,才许了我的愿吧,原本这将军之位便不是男子可任职的。”没敢想太多,也是为了转移自己失常的心态,沈韬云没有多想便脱口而出这保守多年,只有当年几个当事人才知道的事实,寻常人只道他与那皇帝有渊源,才出了他这么个光明国唯一的男将军。 “那么韬云这将军之位一定是当得痛并快乐着吧。”陆枫徊笑笑,可以想见当年那特例一出,是如何的热闹呢。 “韬云自幼得名师指点,自认学识与武功不比女子差,如若女子可以办到的,韬云定也可以,而事实证明,韬云没错。只可惜世人只看到韬云男子的身份,却不知韬云得到今日成就却完全是韬云能力所得。”沈韬云心里的秘密一但揭开,却是不吐不快,再者,枫徊也不是外人,理所当然的,沈韬云便将那藏在心里多年的若涩与少年壮志一一向陆枫徊道出,那伤处早就绑好了,他抱着她,头轻放在她肩的另一侧,徐徐道来当年之事。 “韬云相貌天生丑陋,而那官场却是世上最为黑暗之处,韬云不善与人交往,更不善与官场中人交往,当年还颇为恼恨自己找了这么个苦差事。幸而,皇帝因着匪寇之祸,坚绝要根除光明国的这颗毒瘤,韬云才能远离那不善之处,四处剿匪虽清苦,却是韬云最快乐的时候。这真如枫徊所说,韬云这将军之位当得是痛并快乐着呐。” “那么,韬云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并非是想做这将军,你只是希望自己的才学能有展示的机会,而这世间对于男子种种苛求限制,那时有这么个机会给了你,所以韬云才抓紧不放吧。”陆枫徊一针对血的指道:“枫徊虽与韬云相处时日不长,对韬云却了解非常。韬云渊才博学,那将军之位也只是韬云展现才华的方式。如果条件允许,韬云是否更希望当那研究学问之人?” 做学问的人莫不是女子,而且是严禁男子涉及的。如果当年韬云携恩提出了这要求,只怕只有失望的份。说不定皇帝还会自以为是的指派一门亲事,也好早早断了这男子的惊世骇闻的念头。这个世界的男人最好还是乖乖的呆在家里带孩子方不会惹人注目吧。 沈韬云没有应答,倒不是陆枫徊猜测有误,而是因着陆枫徊的问题,他想到了以后,这将军之位确实是证明沈韬云能力的表现,但现在的他,却是对什么都腻了心,而真正想要的,脑中闪过一丝微光,似是抓住了什么,最后却是一片空虚。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枫徊可以永远与他相伴左右。这世间不计较他外貌,对他真诚以待的人,真的不想放手呢…… 六十 此刻,承天国的皇宫  承天特产的寒玉地砖满铺的宫廷回廊走道上,一名娇小的华服男子双手各执起两边长长的下摆,飞奔于森严的宫殿里,老迈的宫奴气喘吁吁的追在后面,不停的叫唤着前头的人儿。 “十四王子,你慢点,慢点儿!” 一路上,男子并没有因着身后人的叫唤而停下,反而越跑越快,两道边高大威严的侍卫没有阻拦他的意思,目不斜视的坚守自己的岗位。 啪啪的奔跑声越是接近目的地所在,便越放越轻,对那人的敬畏是发自内心的,最最怕看到那人脸上的眉头折起,让那样神似的人皱眉在他看来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末了直到自已推开他厚重的宫殿大门,落脚于那异国情调的长毛地毯上,他已将那急跑紧赶的气息顺缓了。抬起头望向那高高殿上侧躺于软塌上的承天之王。 “王姐,是莫晴来了。”性子向来柔顺的莫晴只有遇到那人的事才会反了性子,做出在皇宫里奔跑的不雅之事来。而那殿下各司其职的奴儿侍女无不对此麻木了心,谁叫十四王子与当今承天王是一父所出,自小对莫晴疼爱有加,甚至于他扬言喜欢上光明国的鬼将军——沈韬云,那个于四国间出了名的男将军时,王也未皱一下眉。 “你这般狼狈又是为了那个沈韬云。看来深居简出的你消息倒也灵通。”殿上之人没有让他上前的意思,而莫晴即使再大胆也知道到了此地,不管王姐再怎么疼他,自己也该要知分寸的。 “王姐,沈将军从来不是一个会主动去挑衅别人的人,此次陈道死于沈将军手下,定是陈道先惹的事!”咬着下唇,莫晴极为艰涩的吐出心里话。为难却又坚定的看向首位者。他知道此时自己这番话换作哪个承天国人听到,都会骂他一句,丢国之脸。自己国家的大将军不明不白的死在邻国将军之手,他不但没有同仇敌气,反而去维护对方,连他自己都觉得不该,但他相信那人,绝不会做出这些狠毒且无根据的事来的,一定是陈道先起的祸。 “陈道此人在承天的名声向来不好,她所做种种伤天害理之事三日三夜也说不完,却是单单一件也足已取他性命,所以我认为这不是沈将军的错。”硬着头皮将话说完,莫晴只能可怜兮兮的含着泪望向至今只出声一次的王姐。 唉! “晴弟啊晴弟,你倒是错生于我承天了呢。”殿上的人发出一声感慨,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挥了挥手,招他上前。莫晴不敢怠慢,连忙赶近前去。虽然自小瞧到大,他还是因着王姐那仿若天人的仙姿而迷茫了半会儿才回神。心里再次感叹老天爷对王姐的厚爱。 半侧的玉人没有如常般束起高高的金冠顶,乌黑如墨的发倾撒于金丝碧衣上,那修长的身躯只是随意的一摆,少了平日里的威仪,让人觉得亲近了许多。乌亮的眸永远带着一抹浅笑,翘挺的鼻子下是一张大小适中的嘴,不点而朱。那与他有着八分相似的容颜与身姿带着一股仙人的飘渺神韵,在她一转眼一挑眉间。不管是谁,都无法抵挡王姐那股清雅与从容。唉!世人称赞他的容貌,以承天的宝石来形容,但只要有幸见到王姐,那么谁也不会记得莫晴是何人了。就连王姐身边的奴儿侍女也无不俊美非凡,所以在这样的重重打击中,莫晴从不以为自己有那个魅力可以如愿与爱慕的沈将军在一起,更不会想到陈道会因爱慕他不成,而私下找上了沈韬云而无辜枉死。 莫修园怜惜的望着自己这个单纯过了头的弟弟,只不过是小孩子对英雄人物的敬仰,却以为是爱情,不过这样的小晴倒也有趣,不断的做着一些可爱而有趣的事情以博心上人的喜欢,那威风凛凛的男子在莫晴的面前却无措得不知该如何自处的模样,足足给无聊的他带来不少日子的好心情,所以她从不阻止莫晴的举动。可惜的是这样的美好却被一个陈道破坏了。 那样嗜杀的人若是在战争之时最好不过,可惜现在四海升平,四国无战事,连那个沈韬云都忙着去剿匪了,而这个陈道却愚蠢的要挑起战事,胆敢私自到光明国去捣乱,如若沈韬云没有结果了她,那么她也会好好招待陈道的。莫修园清冷的眸闪过一丝杀意。 “小晴,这事你就管到这里吧,而沈韬云的事也得等我国派去光明国的特使回来后才能定夺。这场生死之战,死个陈道并不是本王关心的重点。而是看光明国如何反应才最重要。莫要因此而牵出战事啊。”战争最是劳民伤财,也——最伤神,以他现在的状态,莫修园微微凝眉,再一次暗咒陈道惹事生非的本领。 “是,王姐!”知道王姐并非真把错怪在沈韬云身上,莫晴才算是放下了心,心定后他才注意到王姐阴晦的表情,想到王姐的顽疾,连忙关心一问。 “王姐的身体是否安康?”自从两年前王姐最疼爱也是唯一的郎,海哥哥去了之后,伤心难过的王姐也染上不明疾症,原本开朗的颜容也不复见,而顽固的王姐却不愿让宫里的药师探病,这么一拖便到了如今。 “还是老样子。”挥挥手,莫修园一副不想多谈此事的模样,莫晴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又道:“王姐,前日丞相让小晴问王姐一声,何日再纳郎主,丞相说,这事拖不得久,虽然王姐与海哥哥恩爱异常,但莫要望了王室血脉的传承。” “这老丞相倒是尽责,这扯媒弄亲之事倒是找到晴弟身上来了。”说到纳郎主的事,莫修园的表情更见阴涩,实在没有再谈下去的心情,招招手让他退下了。 “这事本王已知晓,莫要再提,你先回去吧。” “是!” 待宫门再次合拢,闭目养神的莫修园再次睁开双目,遣退一干随侍,招来亲信。 “那事办得怎样?” “回王,招文贴出后是有不少人揭文,但都未能完成王所交待之事。” “难道我承天能人竟这般少吗?”莫修园不无失望,无奈的低语。 “回王,听说强汝国最新册封的第一医者是千年来难遇的人才,用药开方神乎其计,属下以为此人倒可试试。” “是吗!那人姓什名谁,此时在何处?”心一动,莫修园半侧起身,起了好奇之心。 “这——,回王,此人名陆枫徊,现在、现在与鬼将军沈韬云在一处,自与陈道将军一战后,两人便离去,目前行踪不明。” “陆枫徊!沈韬云!好,给我加派人手去寻此人,此事要秘密进行,莫叫人探知,去吧。” “是!” 六十一 在这个小村庄里生活了将近半月,虽每日粗茶淡饭,却是沈韬云有生以来过得最为快乐的生活。枫徊的伤好得极快,本来他们早该起程回光明,毕竟承天的陈道因他而死,而承天的王定不会放过他,如果因他而牵扯出两国的大战,韬云倒是光明的罪人了。  可是,真不想离开啊!那人似也明白自己的矛盾,身体复原后也没有跟他提要走的事,每天义务教着村里闲散无人管的孩识草辨药,而他则作起了打猎的活来,虽然一个男人会打猎,在这个村里显得很是不伦不类,但单纯的村人却没有多说什么,有时候他多打了猎物送与他人,还会得到感谢几句,人们不会在乎他脸上的伤痕,因为比他伤得更严重的在这个猎户村里是寻常可见的,和谐的氛围,友善的人们,这样安宁的生活是过去的他从不敢想的,而他现在却感受到了,真不敢想象回到过去的生活后,他是否还能一如继往的冷静,作回他的鬼将军? “唉!沈兄弟!” 原本站在远处偷瞧那群孩子中嘻闹打趣的枫徊动人的表情,那向他们出借房舍居住的李姓哥哥,躲在其身后的王伯家门后正向他招着手,看到他注意到他后,连忙又招了几下便躲回那门内,许久,又伸出那黝黑的手,上下招摆着。 “唉!叫你呢,沈兄弟,快来啊!俺有好东西给你。” 沈韬云低头想了想,大迈开脚步走了进去,方至门口,肩便被一双手扣住,身体本能的绷紧,手自然的搭上空无一物的腰间,那原放武器的地方,因战刀的过于显眼,为了不吓到人,早早便卸下。 手再一次松开,幸好没戴,否则这个李狗儿怕要命丧于这无意的搭肩举动中了。“李大哥,要找在下何事?” “嘿嘿,自然是好东西了,快快进来,别忘了把门关上。” 笑得一脸神秘的李狗一扭唇,抛了个自以为是的媚眼给他,自顾的先闪进了洞黑的门内。沈韬云无端的打了个寒颤,却没有多想便跟着进了去,抬眼看去那排放王伯妻家先祖灵位的供桌旁,几乎掉光了牙的王伯此时皱完了脸上可皱的纹路向他展露着几乎叫他夺门而去的春花笑脸,而站在他一旁的李狗也如是。 “王伯?李大哥,不知这般神秘所为何事?”忍不住他又问了一句。却不再向前,往后退开了半步。 “嘻嘻!是喜事呢!”李狗掩嘴又是一笑,仿佛没看到沈韬云疑惑的表情,往前又是一把拍上沈韬云的肩膀,道:“我说你这小伙儿虽长得不怎么样,但相处这半月,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呢,你这直肠直心的大好人喜欢人家那个沈大夫吧。”因陆枫徊识药,因此这村里都认定了她是个大夫,因为除了大夫,不会有比大夫更厉害的人会往他们这个村子跑,且还受了伤。 沈韬云乍一叫人道破心事,脸轰的一下便红透了,只因着屋内光线昏暗,反倒没叫人瞧清。 “呵呵!王伯人老了,可心活着呢,你那点心思,啧,只怕除了姓陆的大夫,没人瞧不清呢。”王伯一生育了六个女儿,都成了村里的猎人,成了亲分了家后,这主屋就只住了两个老的,而家里的主事前些日子去了大女儿那,家里只剩他一个,现在闲着没事,便管上了沈韬云的闲事来。此时又一只老树皮般的手搭上了沈韬云的另一边。 “这!从何说起。”沈韬云脑里一片空白,嘴里不知所云着,他想不透自己也没看透的事怎么别人一副就是这回事的模样呢,难道自己真表现得这么明是显? “算了,算了,知道你是个老实头,俺们也不取笑你了。”嘴里说着大方的话,实是已经笑够了的李狗,暗里推了推身旁的人,王伯立马警醒的自兜里颤微微的掏出一小包东西来,借着微弱的光,沈韬云看到那白色的纸包上画了一只三角嘴,竖起两只长耳朵的动物。 “快,拿着,别叫人瞧去了,你的终身幸福就靠它了,嘻嘻!”王伯硬把那包东西塞到了沈韬云的手上后,也跟着李狗手掩上嘴发出一阵又一阵窃笑,就是那种看笑话的表情,什么也没说明,就只是看着他笑。 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叫沈韬云看来是手臂一阵发寒,他有股子要把这东西扔出去的冲动,但他忍住了,用着还算沉稳的语气道:“这!是什么。” “嘻嘻!好东西!嘻嘻!你想也想不到的好东西,这可不容易拿到呢!嘻嘻!”李狗用手纣撞了撞身旁的王伯,又是一阵窃笑。 “嘻嘻!对啊!这可是好东西,嘻嘻,你只要把它往陆大夫平日吃的饭菜里散下一点,嘻嘻!包你心想事成。嘻嘻!只要……嘻嘻,她对你那个了,嘻嘻……你又那个了,嘻嘻……”王伯笑得很开心,开心得最后只剩下笑声。 李狗好心的接口又道:“嘻嘻,你们都那个了,嘻嘻,最好有那个……嘻嘻,那你就心想事成了,嘻嘻。” 什么那个,沈韬云听得满头雾水,还是不懂。显然自己以为的笑话,听众不能理会也颇叫笑得心花怒放的两人不爽,干脆直说道:“唉,你这直性子,要没有我们帮忙只怕是要一生没人要的老男人了,这是春药了,可是花花公子出的,不好买,信誉绝对有保障。”李狗食指一直,点了沈韬云的眉心一下。 沈韬云刚才没来得起身的鸡皮子这会儿全涌了出来,他又往门口退了半步。“你、你们不会是叫我把这给枫徊吃,然后就那个、那个!”想到那惊世骇俗的行为,第一次他结巴的出口。 “嘻嘻,说什么话呢!花花公子的店堂训词可说对了,男女之事,需要助兴,我们这不是买来给你助性的嘛,嘻嘻,不用太感谢我们了,嘻嘻,谁叫俺看你怪顺眼的呢,对不?王哥哥!” “嘻嘻,没错,这沈兄弟还没有女人滋润过,自是讲些傻话,只要你把这花花公子让沈大夫用了,嘻嘻,包准你天天茶饭不思,只想侬!哟,我怎么把花花公子的妙语也抄回来了,嘻嘻,不过,说得倒是不假。我家那位可是喜欢得紧呢。” “是啊,我家那位也说好,真是她好,我也好,嘻嘻!”李狗也半笑着来了一句。两个似是突然发现了共同话题,把那重点中的重点简单交待了几句,便把沈韬云往门那一推,自去谈论那花花公子的种种。 而早已石化的沈韬云直在门口站到李狗家那位打猎回来,向他借道,还未清醒,满脑子全闪烁着春药两个大字,还有嘻嘻的伴奏音…… 沈韬云觉得自己定是被恶鬼诱惑了,因为他居然在犹豫。手中紧握的药包已被他捂出了一层汗液,但他并没有松开,心里闪现着那日为枫徊包扎时,她那万般风情,如果、如果…… 不行!不行!沈韬云拼命的摇着头,妄想将脑中那叫人心跳加速的绚丽印象摇散开去,枫徊待他如友,他怎可做那小人事情,且——他一个男子,这样设计女人,被人知道了,叫他哪还有脸见人? “韬云,你还呆在外面干嘛?喂蚊子啊!快进来。” 通亮的房子里传来枫徊的呼唤,他下意识的更紧了紧手中的药包,进!还是不进!沈韬云回了一句无意义的话,径自在门口来回的踱着步子。那方寸之地早已被踱出了一道小浅坑。倏地,屋后冲出一道黑影,迎面向他扑来。 “别出声,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他停下了预攻击的举动,又是李狗! “沈兄弟,我给你送酒来了。唉,你怎么还拈着啊!还好,还好!我就知道你这木愣子会坏事,这不就给你送酒来了吗?” 不知自己刚才已在死亡线上走了一着的李狗,快速的夺过沈韬云手中那药包,把自个手中的酒壶子塞了过去,还没待他再交待几句,屋里的陆枫徊似是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别说我来过,啊!”黑影再一次溶入夜色里,沈韬云握着酒壶愣在路当中,直到陆枫徊一手搭在他的肩上。 六十二 “哟,是酒!这味儿该是李狗大哥家独有的百兽王酒了。”名字很怪,活似某种壮阳酒,不过倒是挺好喝的。舔舔干燥的唇瓣,陆枫徊又道:“今日到是有口福了,平时百般讨要他藏宝似的不肯施舍一二口,这狗大哥倒是对韬云格外亲切呢。”  原本陆枫徊这话只是一句普通的调侃,但心虚的沈韬云却听着暗藏玄机,本就不安的心更是卟卟的乱跳起来,回着话也颠三倒四,不知所云。 “这——天气好,适合喝酒。不、不,我想说这酒对你身体复原有好处,也不对,该是——” 第一次,沈韬云恨起自己的口呆,连掩盖的话语也说不完整。 “管他什么理由,有酒喝就好。”理所当然的自沈韬云手中接过(其实是抢)那壶酒香四溢的佳酿,径自往屋内走去。对沈韬云这个男人,她是从头至尾的信任,对他今日的怪异,她归就于男人的失调期到了。 “好喝!好喝!”一路上止不住嘴馋的陆枫徊偷喝了几口,不住叫好。跟再后的沈韬云更是暗自叫急,李大哥那话说得暧昧至极,他真怕这酒也放了那东西,他犹豫再三,手按上对方那要往嘴里倒的酒壶口子道: “枫徊,喝酒伤身,少喝些。我们还是吃晚饭吧。” “假正经呐!” 酒的劲头很足,脸上已渲染开红晕的陆枫徊笑眯着眼看着因她的话而手足无措的沈韬云摇摇手指头道:“韬云想独自享受呢,这可不是好朋友的作为喔!” 晃了晃头,陆枫徊侧着脸,有些疑惑于这酒劲比往日的强烈,只不过喝了几小口,这会儿,竟是自小腹升起一股热流,暖遍全身,好舒服。 “这酒——” “怎么了?这酒有问题?”一把夺回所剩不多的酒壶子,沈韬云恼恨起了自己,枫徊旧伤在身,实不宜吃喝些奇怪的东西,万一吃出了什么毛病,他沈韬云便是大罪人了。 “唉,我怎么觉着这劲儿很熟悉啊!别动,嗯……真舒服,云!让我靠会儿!”陆枫徊抱住沈韬云有力的臂膀,脸往他粗糙的手心蹭了蹭,发出猫儿似的呼噜声。 “枫、枫徊!你觉得怎样?”从未让一个女性如此贴近自己的沈韬云说出的话支离破碎,额上渗满了汗,手心更是热得仿若火炉子,另一只手僵硬着,不知是该推开枫徊,还是把她搂得更紧些。 不不不,不行,这哪有男人去抱女人的道理,要抱也该是枫徊做的,他他他!不不,还是不行,他真是黑了心了,怎么总想着那些奇怪的事情,若让枫徊知道,定是要笑死他的,那时他倒不如死去算了。 内心挣扎无比的沈韬云,表情一会是高兴无比,一会又是万分沮丧。千变万化间倒是没有留意到靠在身边的人现在已不再醉眼迷蒙,而是充满着狩猎者的兴奋,无比邪佞的把他从头至尾扫了个便,嘴里还发出满意的啧啧然。 “云!我想我知道姓李的在酒里加了什么好东西了。没想到我发明的东西加在酒中竟使药性有了些变化,不过倒是不错的,作为医者是应该有实验的精神。” 嘴里说着沈韬云百思不解的话,陆枫徊的手也没有闲着,轻意的就将沈韬云那身质地粗劣的猎户装给撕了个对开,那身比猛男优质百倍的肌肉显露了出来。没有特意练就的夸张,隐约的肌肉线条起伏就像那奔跑中的黑色猎豹,每一道线条都可称之为艺术家完美造艺的作品组成。 真美啊!深受迷惑的陆枫徊轻轻的将唇印在那划过胸口的一道长疤处——你,是我的。 “你、你在做什么?”纵使被陆枫徊突如其来的一招惊得手足无措,沈韬云却没有推开她,只因枫徊撕开他衣服的举动虽粗暴至极,但那贴在他胸口处的唇却是温暖异常,这样的温暖不想,不想太早离开啊。 “云,我想这事你该清楚的,不是吗!”这事只要略一推想便猜出大概来。沈韬云的脸无法隐藏心事,看他今天坐立不安了许久,之前又一脸疑惑的捧着酒进来,是她太放心才中了这种粗劣的设计,不过,不讨厌就是了。 “或者是云不想要我?”诱惑的轻舔对方干燥的唇瓣,直到被自己的唇舌润出光亮的色泽,对方的声线也渐渐粗重起来,陆枫徊才满意的轻轻侧开。诱人说实话的药呢,怎可自己独享,她也想听听韬云的心里话呢。借着亲密的吻,那酒壶中唯一的美液全数让她渡进了沈韬云的嘴里。 身上烧起了足已燎原的火,习惯了清雅处事,习惯了掌控全局。陆枫徊意识到自己此刻无法抑制的冲动以及想毁灭眼前这个秀色可餐的男人的黑暗意念来得是如此的迅猛,如此的叫她无力,心猛的一颤,想到自己到如今改变是凭的巨大,她曾是一名出色的间谍,抗药的训练不知经历繁几,即使那种生活对于如今的她,只是一种回忆,但那深入骨髓的本能却不可能轻意变成回忆。只要她愿意,此刻,韬云不会被她压在身下,而她更不会如一个初经情事的无知小儿般粗暴,是啊!一切都出自她的自愿,什么时候她竟也成了要依照药物才能得到喜欢之人的小人了? “唉!真是很难不佩服我自己,随便配的药依和着李大哥的酒竟不只成了春药,讲实话的药,连我自己竟也差点中了招,平平生出这许多烦恼。”这药竟可叫人产生矛盾之心,实是难得。想至此,陆枫徊的理智已经回复了些许,难得的有些得意,又想到配药之玄奇,少之分厘,加之少许便是百种千种模样了。 “韬云,到如今,我想你也清楚。我是喝到助性的好东西了,我原本想我们该是一世的朋友,但我想错了,我该是把你当成喜欢的人来看的。因为我想碰你,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就趁现在,推开我,走出去!”难得的,陆枫徊双目睁开,无比清亮的光在她的眸中流转着。只可惜,她嘴里说的是回事,双手却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不规矩的在对方宽厚的背上滑动起来。 “韬云一生命运只愿自己掌控,能遇到枫徊,韬云以为是上神的恩赐,韬云也不想只做朋友了。韬云自知有愧于先祖清誉,明知李大哥给的是什么,却没拒绝,韬云的心怕也是想着这羞人的事的,但——只要是枫徊,韬云这一生也要不管不顾一回,只做自己想做的,纵使后果是悔!”双目也渐渐染上红雾的沈韬云感觉到下腹升起的热浪,嘴开开合合,自己说了什么,双耳竟听不清,只知那人的笑是越来越明魅,越来越——勾魂。 “难得听到韬云的心声,真好。那么枫徊心中的兽可以安然的放出来了,只要过后,韬云……不悔。”悔字含进了彼此相连的唇间,那最后的理智叫安心灭了个烟消云散,任由本能带动肢体,陆枫徊只感觉周身是无比的畅快。 六十三 骨子深处所有的破坏因子全冒了出来,身前这个男人虽一脸的凶相悍目,却最是纯真不过,只怕刚才那场亲吻已是他一生最大的惊骇之事。只一口酒液的相噗,已叫他情动的说出只怕平日正经过头的他死也不会出口的话,纵使已难耐,却不知该如何减少欲火的折磨,只知用一双如魅似媚的眸子专注于她,竟是连自慰也不懂的纯,真得只会用那双宽大的手掌抓紧身下的床被,唯一会的是被动的抑高头颅,接受那些炙热的吻。  让人想毁灭的纯啊!陆枫徊眼一紧,那被她扯破的衣便缠上了沈韬云的双臂,分开绑在了床的两头,而这光景,覆在下身的裤也被她扯了个干净。 “枫,你——要做什么?”沈韬云两眼迷离的望向半跪在他腿间的女子,多年的征战,在他的身体上留下诸多的伤口,他不以为自己的身体有何魅力可言,曾经在知道自己对枫徊的感觉是喜欢时,他夜夜总是在欣喜与妒忌中反侧难眠。欣喜于枫徊待他的亲密,却知她身边环伺的众多男子,无不长着一张天颜,理所当然的伴在枫徊的身边,他们与她是互相喜欢的,连孩子都有了。原来这事上不公的事是如此之多,连风怀情这样风评不佳的男人也得到了枫徊的青睐,为何他还只是枫徊的朋友,妒忌似毒一度曾严重的腐食着他的心,他害怕,他惶恐。人的人已是生得极丑,却不想连心也一并丑化。因此虽内心极度煎熬,却对风怀情一行伸出了援助之手,相处数日,他的心奇迹的平静了,枫徊的男人们原来并不是一群为爱而变得丑陋的争风吃醋的郎儿,不是那些大户人家的郎,更不是他家里的那一群为了讨好娘而你害我我害你的郎,他们是一群因为爱而聚在一起,组成了家的男人。这个家的重心是枫徊,我们共同的爱…… 一直以来,陆枫徊都认为无名星的男人都过于柔弱,换句话说,就是娘娘腔,自然她所喜欢的溪,小布包,风除外,他们的一切举动在她眼中只有可爱,迷人可言。沈韬云这个人可说是她遇见的第一个可称之为男人典范的真男人。性情真挚,待人以诚,让人很难不喜欢上他。此时此刻,眼前横躺在她眼前的男体,有着比例完美的修长健美的身形,仿佛蕴含着无穷力量的肌肉,像是大师的黄金之笔所拈造般,每一处的隆起与弯线结合成一具堪称为力量之神的男体,无数或轻或重的伤痕打破了这种完美,沾染上了堕落的气氛。陆枫徊将欣赏的视线自那宽厚的胸口下移,到那自然收紧的腰身,韬云的体毛极为茂盛,却不是杂草丛生的乱长,自那两点红珠间掌心般大的一块,浅浅的渐渐延伸到那脐眼,他的脐也长得很特别,不是如常的往内收,而是顽皮的往下外凸了一点,那浓密的黑暗中一点的浅色,让人瞧去忍不住嗓子眼一紧,很想咬上一口。陆枫徊没有马上执行自己的想望,而是将视线集中到了那丛林中那张扬的男性之徽,沈韬云似也感觉到自己最隐私的地方正无所保留的在那人的注视之下,惊羞之余却忍不住全身的火气,往那儿奔流而去,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动,他咬紧牙关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身体随之往上一挺,接着是浑身一阵颤抖,那极热之处竟被一圈温软包围,他才想到那是枫的手。不——要—— “……放……手……” 吐出几不成音的字,沈韬云大口的喘着气,望向陆枫徊的眼中有着矛盾,即是渴求又是哀求,到底想要什么,怕他自己也不知道。 陆枫徊这时候自然不会傻到按对方字面的意思去办,感觉手中那暗红的柱体又胀大了几分,单手几乎掌控不住,她轻轻往下抚捋了一下,果然身下那身体重重的一弹,却是自己往她的手中更送近了几分。 “……嗯……放……” 陆枫徊一笑,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她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疯狂的叫嚣着:占有他,占有他! 看着那张原本正经万分的脸此刻因着情欲之火的焚炼,泛着淡淡的红光;那对着他只有内敛和温情的眸现在则被欲望掩盖,体内的邪恶完全被激发了出来,她慢慢的,双眸依旧与他对视,压低身形,在他越来越紧的呼吸中,唇上那薄嫩的表皮轻触到了那暗红的一侧,轻碰即散…… 男人却似受到极大的打击般,抖动起四肢,那缚住他双臂的破布发出轻微的撕裂声。 “不!不要!枫!枫!帮帮我!求你!再帮帮我!”语无论次的哀示,沈韬云只知刚才的自己像是在神界与炼狱之所徘徊了一番,极至到死的快乐。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重归那种极乐,长而有力的腿却有了意识般,主动贴近那跪在腿间的人,再近些啊,再近些…… “云,你知道吗!很早以前,我就曾变态的想象,如你般古板的人如果在床上会是怎样,很无聊吧,不过,现在我知道了!呵呵,云!可以让我好好任性一次吗?”半抬高的眸有些顽皮的一眨,有些小女人撒娇的味儿,从未见过她如此媚态的沈韬云茫然的道了一声:什么 “云!能不能让我,好好的,彻底的欺负一次呢,就一次呢!”如梦呓似的低语,陆枫徊又再次贴近了那处溢出透明液体的龙首,半晌,摇了摇头,虽然看起来很有美感,但要含住这东西就有点难度,想了想!心里想怜惜韬云的念头,让他得到快乐的念头仍是让她想到了折中的方法,双手托起那昂扬之首下的随附,指尖处微硬的甲刮过那稚嫩的褶皱,耳边是韬云压抑不住的高声呻吟,接着她感觉到小腿被一股外力往内一带,重心不稳的她压倒在对方的身上,没有惊慌失措,借着相偎的姿势,她细碎的吻落满了韬云的肌肤以及那覆着柔软毛发的胸膛。 嘶! 像是什么断裂的声音,接着与韬云一样赤裸的腰身被一双结实的臂膀一带,她翻倒在床上,背压着还留着那人炙热体温的被上,同时也将她的体温往高处又捂高了几分。她一直都认为自己的身高在此处是一种优势,但在韬云的怀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实际上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高大,呵呵!竟然还能让她找回一点点小女人的感觉,不容易啊! 许是身上的男人不满于她突然的分心,铺天盖地的,生涩却热力非凡的吻落在她的身上,一如刚才她对他做的。 “教我!怎么做!”模糊的请求含在口齿相连处,那少许有分离的视线相对处,是比她更疯狂的红。 “好啊!不过,我要在上面。”不曾离去的手再次紧握,趁着对方神情迷离之迹,她重新掌控全局,纵使自己的情况也不比韬云好到哪儿去,想让两人再接近些,但有些事需要事前说清楚,免得某个人清醒后又要以他那套道德经躲开自己,她可不想再做什么朋友了。 “先说好了,今天云成了我的人后,就只能是我的郎,不可以找任何理由敷衍我!”手抚上对方眉间那道红艳的痕,她的话意有所指。 对药力方面的抵抗,沈韬云比不上陆枫徊,此刻什么理智,思维对于他而言,都是空话,满腔的热火,只有她才能浇熄,即使枫叫他不要再做将军,怕他也会毫不考虑的点头。因此他的回答是——更多的吻落在陆枫徊丰满的胸上。 陆枫徊更是抱紧了他,就像一个认真的学者,努力的完成好学的学生的教学请求,而夜还长着…… ^^^^^^^^^^^^ 唉,是俺了,前段日子因某些急事都没有上传新章,实在对不住,总觉得要给大家一个交待的,嗯嗯,就是这样了,大家,慢慢看文吧.我闪~ 六十四 昨夜作了个极美的梦,梦的情节好像是他和枫徊在行那夫妻之事,那种仿若升上云端的极乐现在仍让他心悸不已,尤其是枫徊那双眸,那清亮如镜的光泽里印着他的身影,她看着他的模样,就如同她看着她那几个郎般,有着喜爱。  沈韬云想到她的温柔,会心一笑,接着重拾五感的肌体,感觉到了身上此时正压着一温暖的大物什,下意识的他双臂一叠,把那东西更往自己压近。 ……枫…… 手抚上了比自己柔软百倍,如上佳的锦缎的肤体,那曲线起伏处形状该是极美的——臀!! 迷醉的笑一收,沈韬云只觉心一激灵,猛的起身,对方那原本压在自己胸口的白嫩双臂自然的下垂落在他的腰间两侧,如此大的动作,却只换来对方一声似是不满的低吟。 “枫、枫、徊……” 口吃的唤出对方的名,沈韬云突然想到刚才让自己误以为梦的情节是真实存在的。李大哥给了他一包花花公子,李大哥要回了那药包,然后是一壶酒,再然后——就成了眼前这一幕!脑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枫徊说清现下的情况,如果不是他的犹豫,他那黑暗的想往,枫徊并非自愿的! 不行!他要想好怎么跟枫徊解释,他不想连朋友都作不成,他不要失去枫徊,如果枫徊不再理会他,他只怕是生不如死。 身稍一动,沈韬云那混乱的思绪又集中了回来,脸又是一阵胀红,自、自己那羞耻之处竟还连在枫徊那儿。想到自己昨夜之荒唐,更是无地自容。沈韬云啊沈韬云,难不成你骨子里本就是个淫荡的男子! 沈韬云只一刻,便将他与枫徊的事情起因揽到了自己身上,一并认定是自己的错,老实至极的他倒没想过,男女间的事,吃亏的是男人。 脸红心跳的,好不容易将自己移出了枫徊的包围,收起莫名的空虚,他小心翼翼的赤脚下床,床上唯一的一块完整的布盖在了依旧睡意正酣的陆枫徊身上,心情极度烦乱的沈韬云在房里踱了数次,咬咬牙,随手披了件东西在身上,便要往外去。此地他不熟悉,唯一称得上朋友的只有李大哥,这情况,想来,可以自他那儿得到一些帮助。 “云!大清早的,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沈韬云闻声,全身一僵,半晌才恢复过来,他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此刻的他实在没想到为何她会提早醒来,自己又该用何种面目对她,最后,他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几叫陆枫徊破功笑倒。 “韬云知罪,韬云定会给枫徊一个交待的。”完全是下臣对上司的口吻,看来沈韬云被吓得不轻。“站住!你就这么出去了。”半偎在枕上,陆枫徊眯起眼有些危险的盯住他的背影,却见他毫无所觉,依旧茫茫然,认命的叹口气,起身,从行李中取出一套衣裳,把还未自石化中恢复的人拉回床边,边为他换装边道:“你急着出去我不反对,但也不要光着屁股跑出去啊!你说,你拿着的这件还能穿?” 原来沈韬云随手一披的竟是昨夜陆枫徊用来当绑绳的破布,本已是左右对衬的布,亏得沈韬云还能披得上身。沈韬云也意识到自己失魂下所作的丑事,一张刚毅的脸又是一阵红云,一半因自己的糗事,一半是眼前的枫徊不着片衣的侗体在他眼前伸展四肢,变化着各种美妙的姿态,只觉那熟悉的热又再次涌了上来。 片刻也不敢再呆,只怕会发生自己要后悔一万次不止的事来,他连忙自己穿戴起来。“我、我来!我会给你个交待,我会负责的,我会负责的。” 说着,一身狼狈的跑了出去,只留下洞开的大门,冷风呼的席卷而进,还没待陆枫徊暗咒他的木愚,消失的人又再次如风般卷了回来,将她一抱起放回暖床上,摭盖个严实,又一脸通红的跑出去。 “外边冷,别冻着了。” 门随着他的叮嘱掩实了。陆枫徊听话的闭起眼,嘴角含着一抹笑,可爱的大男人,怎会以为她不喜欢他呢! 许久不曾听闻有人对她说负责了,她还真期盼着,云!你要如何对我负责呢…… 此刻,在光明国的风怀情一行,因着花花公子普一开业,便受到上自皇公贵族下至平头百姓的拥护与追捧,生意是越做越好,分店是越开越多,大半心思都放在育儿事上的他实在没有太多精力去管这赚钱的营生,幸而,当家的那套管理方法实在很好用,把实权下放到几个忠心的家奴手上,自己只作那指挥的老板,实是轻松很多。风怀情自身能力卓然,心态自然摆得极高,而自己所爱的人比自己还厉害,更是叫好胜的他死心塌地跟随。 “这一分离,又是数月!你说他们两人倒底成了吗?”明溪有些担忧的道。 “如果枫开窍了,这事就成得快,如果单靠沈韬云,只怕是难。”风怀情翻了一页帐本随口道。 陆家的几个男人虽性格各异,但相处久了,倒找出了自家一套生存的原则。风怀情虽是后来加入的,但因能力出众,理所当然的做了老大,而心性不喜与人争的明溪和木玉恒则成了管理家事的幕后,那个活蹦乱跳动的小山——算了,没有人指望他,还小着呢,负责玩得开心些就是他唯一的任务。 “枫!会不会忘了我们了?”自小就没有太多安全感的木玉恒虽也是一脸的担忧,只是他的担忧与明溪不一样。他虽然不喜与人争风吃醋,但最不愿有人将他与枫分离,即使只是看着也觉得幸福在自己身边,为何要分开呢?枫!快些回来啊……小布包……想你……很想,很想…… “她敢!”风怀情将心爱的帐本往桌面一拍,久违的雅佞染上眉间,指尖敲着那帐本的皮面,阴恻恻的道:“沈韬云是我们都认可的人,如果再有哪个野男人敢肖想我的风,哼,就要有生不如死的准备。” 明溪听着两人的话语,想到以前只有小枫和自己时,小枫对自己的宠爱,那温柔原本只有自己感受,但如今却已不是唯一。说不恼,说不伤心是骗人的,但,想到每一次爱上的那名身份显贵的女子,她曾说过只爱自己,她也说过只愿自己的子嗣由他孕育。结果是她的郎奴遍天下,她的子嗣可以是天下男人为她养育,却终不是他明溪…… 小枫是不同的,她对他的爱是真实的,那双注视他的眸里的爱意从未减少分毫,如果第一次的爱是因自己的过于执着与坚持而失去,那么,今世的他,要将全部的信任给予小枫,只因他爱她,爱到只因她的喜而喜,悲而悲…… “玉恒,别担心。小枫肯定会回来的。”明溪的笑向来最能安抚人心,因此,刚才还心情浮躁的两人都安定了心神。 “我的风怪胎一个,最是喜旧,不然……”当年也不必这么辛苦的设计她,才得到爱。风怀情遥想当年事,末了那句只敢含在心口。自小他就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有去争取才能得到,爱,也如是!对于自己的选择他从未后悔过。虽然他也曾想过要独享枫的爱,但以他对枫的了解,只怕他真付之行动后,真正被抛弃的人便会是他。算了,哪户人家不是郎奴成群的,只要有点钱,少少也会有个二三个。但会每个郎都爱的女人却只有枫一个,只要是枫认定的男人,将会是这世间最幸福的男人,如他…… 风怀情勾起一抹动魄的邪笑,更何况,这一大家子的人倒也相处得和睦,枫更是没有束缚他的才能,反而助他更长长才,这样一处美地,他怎愿放手! “嗯,玉恒只是想枫了,很想!”木玉恒认真的望向在座的二人,原本他以为以自己的性格,很难再与除枫以外的人相处,但溪和怀情都是好人,平日都会照顾到他,虽然枫不在身边陪伴的日子确不好过,但现在有小宝宝们,他真的觉得很满足,很幸福。 “哥哥们,别想了,咱们还是去找徊吧!小山呆不住了。”刚识情爱的小山当日虽被哄着与枫徊分离,只是时日一长,那心头的相思线是越捏越紧了,半刻也不愿多呆,此时知道几个哥哥心思相似,便要去寻陆枫徊。从窗外跳进来的他,手中正拎着一黑色小布包,里面装着心爱的吃食。 “你这小皮娃,手脚倒是快!”风怀情一捏对方红通的小鼻头,取笑道,却不否认因小山的举动而心为之一动。 “几位主子不必烦心,小人的家主重金请了贵府的陆医者为小人主人看病,现在就请几位小主子们一同前去相会呢。” 突如其来的女声插了进来,恼怒的风怀情还未待看清来者,突然一阵眩晕,倒进一具陌生的怀抱里,眼角最后的余光他只看到几个身体魁梧的人各站在与他一般的溪等身边。心里暗道一声,不好!便再也无知无觉。 变故只眨眼的功夫,领头的人略一查看,手一挥,这一家子,连带仍睡得甜美的孩子便被带走个干净,只空余一座没有了主了的空宅。 许久,才听到莲奴惊慌失措的尖叫传出…… 六十五 远在千里之外的陆枫徊自然不知家里发生了变故,此时的她正与沈韬云在赶往承天帝都运德的路上。为何要去这敌友未明的国度,这就要从陆枫徊他们初离猎户村所听到的流言说起了。  那日,她与沈韬云开诚布公互述钟情后便打算回家向几个男人说明,并确定沈韬云的身份,结果在路边歇息时,听野店里众人说起了承天先帝的贤德郎君,容貌非凡,法力无边,乃承天之宝。更有人传言,他——是传说中的天命人,所以方可数百年容颜依旧,承天就是因为有他的神力,才有如今的强盛。贤德君的名讳——哲。 虽说传言等同八卦不可尽信,但又有一说,无风不起浪,陆枫徊决定要去承天看一看,这个传说中的天命人是否是她要寻的溪的弟弟,明哲。还是那不知去向的其他天命人。 沈韬云在听了此事的来源起因后,也同意陆枫徊的猜测,欣然同行。沈韬云偷偷抚摸着指上那节银环,笑得很傻。原来幸福就是这种滋味,那日他慌忙逃避,没有找到李狗,失落之余却还是硬着头皮回来领罪,谁曾想迎接他的便是这银环,那人笑容依旧的道:“只要是我的郎,手上都有这节环,如果你不愿,可将我亲手戴上的婚戒取下,那你我的事则重新商议。” 想到此,他下意识更护紧了那染上他体温的戒,怎会不愿,他沈韬云此生生是陆家的人,死也是陆家的鬼。把重心放在陆枫徊身上的他,轻意的将帅印转交给尾随他而来的亲信,任何事也不比枫徊重要…… 陆枫徊有些目瞪口呆于眼前所见,一手扯住沈韬云的衣袖,一手有些迟疑的侧指着面前那些明艳的色彩,问道:“云!这是人吗?” 沈韬云自小跟随先师四处云游,见识颇广,难得见到枫徊被吓到的表情,朗朗的笑声自摭颜的纱帽里传出。 “此任承天的国君治国有道,思想开明,加则承天国人性格多为外向,因此,此国人多喜打扮自己。” “天寒地冻也要?”陆枫徊想到了日本的涩谷。 “爱美是承天国人的天性。”忍住笑,沈韬云下结论道。因此不管天再冷,也不能阻止承天人追求美丽的心情。 陆枫徊看着与自己擦肩而过的男男女女,连她与韬云都在披件毛皮衫在外,这儿的人倒好,衣服绝对是可以衬出身材曲线的垂逸料子做的,而且色彩斑斓。那发型也千奇百怪。这不,前面就有一个头上贴满了白色绒羽,额间一点媚红,身着对襟半敞红衣的男子,从众多爱慕视线焦灼在他身上的反应来看,她承认,这个国家果然很另类,突然那男子扫了个媚眼过来,陆枫徊的心打了个突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调戏!! 面前闪过一黑影,断开了那让她突然皮疙瘩群起的视线,沈韬云有些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她舒服了不少。 “枫徊,我看我们先找处地方暂住下吧,打听明哲的事不是一二天能办到的,我看我们要从长计议。” 沈韬云锐利的视线扫向那名不知廉耻的男人,硬是把他瞪走了,才拉起陆枫徊的手走向记忆中的客栈。老实说,对于刚才枫徊没有避开视线的事情,他有些介怀。 “喝!真是可怕的人妖冲击波!”回过神的陆枫徊拍拍胸口,嘘了一口气,老实说她不是性别歧视,但这种另类的美恕她老人家无法接受,看来看去,还是她家几个男人有味道。 “云,还是你较有男人味儿,这味儿我喜欢。”陆枫徊不顾这是大街,一把抱住高大的沈韬云,笑嘻嘻的表白。 幸而有这纱帽,沈韬云暗庆。他敢肯定自己此刻的脸上定是红云满布,不知所措之余却没有推开枫徊。 “哇!拥抱啊!爱情真让人感动。” “那位小哥,我支持你!幸福要靠自己来抓住……” “呜,果然人不可貌相,看那土包子似的打扮却是走在时代尖端的人,我喜欢……” 耳边的议论越来越大声,陆枫徊与沈韬云自沉醉中惊醒,不由得额迹冒起一排黑线。这承天国人,真是……可怕。 没有理由再留在原地给人当耍猴的看,两人连忙迅速离开,背后又响起统一而整齐的叹息声,让人倍感恶寒。 终于到了韬云所说的那家宾至如归的客栈,虽然价格不菲,但确实住起来舒心不已,只除了老板过于热情! “小公子啊!看您的模样眉清目秀,长得如此招人喜欢的,怎么就不会打理自己呢!哟,这衣服,粗得扎人手,这皮肤——倒真是嫩,年轻真好啊!可你怎么就不上些粉呢?” 陆枫徊的眉再次打起一个折,这、这个罗嗦的老板大哥,从她住店的第一天起,就整天没事做似的跟在后面,不停的叽叽喳喳,初时不懂,还好言惋拒,结果他像是找到知音良友般,自此便缠上了。连云露出真面目怒目冷视都不怕的人,她是彻底没招了,总不能杀了他吧! “老板大哥,你挡到大路了。”好狗不挡路。陆枫徊抱手靠在墙边,斜视那自说话话得不亦乐乎的人。 “哥哥我不是乱吹,这说到妆点自己,我可是个中能手,附近的郎儿小奴无不以得到我的指教为荣,小公了你就依了我吧,要不今儿我给你画个神韵奇彩妆?”堵在上下楼梯中央的花俏男子一点也没有打扰到别人的自觉。 陆枫徊又撇了眼这个所谓的打扮高手,那妆看起来确实很好看,眉目间点了朵花蕊,腮红没有刻意的点晕,是自然的桃红色;双唇一点朱也不过份。香风席席,彩衣翩翩——呕!她看不下去了,这还是男人吗?幸好他没有胡子,陆枫徊如此安慰。 看他实在是有再长谈下去的意思,陆枫徊不再坚持,趁他没注意,赶忙从另一楼道走了出去,今天可是与云说好了要到皇内城去看看地形的。 “啊!如此良才美玉,如此良才美玉,怎么,怎么就不开窍呢!”老板大哥一脸的遗憾,心里已变了法子,不知减他们的房钱是否愿意给他一展所长呢,这么好的脸形,错过太可惜了,啊! “听说了吗?城边那个大户家主,生了怪病,现正急招名医呢!开的价钱可是天价啊!”一路走来,陆枫徊听到不少的关于某大人物的流言,不管她走到哪,都能听得到。想来可笑,这承天虽样样皆好,就一样不好,就是会医的人少,少到什么程度?全帝都的贵州老主子们共用一名药师,民间更不必说,多数为经常医死人,偶尔医活人的大夫,就那种煎副凉茶治百病的‘大仙’级人物,幸而此地人民身体素质不错,少有病者,否则……陆枫徊摇摇头,不再多想。 终于来到与云约好的地点,远远便看到那高大的身影,她飞奔过去,笑道:“等久了吧。”原本两人想一起出行的,但那老板大哥太厉害了,没法子,只好分开行动。 “没事!”沈韬云抬起袖口给她抹了抹额头的汗,不以为意的一笑,随即拉起她闪到一旁僻静处。 “刚才你没来,我进去走了一趟。没有见着那个贤德君,不过帝宫里有一处神秘别院,倒是可疑,可惜,此时是白日,不好再做详查,也怕你在外头等久了,所以先回来了。” 沈韬云说得风清云淡,却不能阻止陆枫徊对他的敬仰,如那滔滔的东海——离题了。这清天白日的,可以将承天皇宫游走一遍,而毫发未损,这等功力可不是常人能有的。即使是她,如真要闯这皇宫,可也需要准备充足的道具才成。偶像啊! 沈韬云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被紧抱的身躯,他只不过把刚才自己的去处跟枫徊说明了一下,怎么就换来对方满眼炙热的注视和这拥抱呢!不可否认,相处久后,枫徊确是有些言行与别的女子不同,有点——怪。 “这!枫徊是否还要进去一观呢。” “不了!不了!有云这个高手在,枫徊那些不登大雅之堂的小玩意就不现丑了。”陆枫徊知道他害羞,随意一摆手便松开了他。“我们晚上再来吧。” “有人。”沈韬云手一紧,把陆枫徊揽近自己,随即往暗处闪去。而陆枫徊却丝毫不担心,难得为人审慎的韬云会做出这等亲蜜之举,此时不享受更待何时。 “奇怪,明明看见她走过来的,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呢。”一看起来颇为眼熟悉的人自两人面前不远处走过,陆枫徊手指挠挠头皮,对了,这不是刚才路上说八卦的人嘛!陆枫徊双目闪过一抹异光。 “云,我们回去吧。” “好!”待人离远了,沈韬云才发觉自己刚才心一急,做了失礼之事,这哪有作人家郎的抱起妻子的事!连忙他便想开口解释。 “别,咱家特别,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云开心就好。”笑眯眯的陆枫徊揉揉他眉间的‘川’字,道:“云知道,枫徊最爱你的哪里吗?就是这张酷酷的脸蛋,尤其是这道有型的疤痕。还有你那威风凛凛的模样,云所自卑,而别人所看不起的地方,却都是我所爱的。干嘛一副吃惊的表情,我没有说过吗?”她看着沈韬云一脸不信,挑高了半边眉,又道:“难不成,你以为我之前所说所做只是为了对你负责!” 好了,不用他回答,只因那人清澈的眼说明了一切,他——确是如此想的。她叹了口气,想生气,但面前的人是自己所喜所爱的,气不起来,也——心疼,末了,她抱紧他的腰,把脸埋进她的胸前,闷闷的道:“韬云是懂我的,枫徊不喜欢的东西,定不会勉强自己。你就当我爱好奇怪吧,我爱你!” 怀中的人体一阵抖动,更有力的臂膀回抱紧了她,一道极小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真的吗!” “云在我心中,与溪,玉恒,怀情和小山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一样的,虽然我无法给你一颗完整的心,但我可以给你快乐一生。”扬高了头与他对视,让他看清自己眼中的坚定与信心。沈韬云有些沉醉于枫徊那样专注的眸光,仿佛那夜的奇妙氛围,心下一热,他头往下一低,便咬上了那张在他面前开开合合的红唇。 陆枫徊忽儿一愣,接着便伸长手勾紧了沈韬云的颈脖,热情的回应着他。 许久 许久 直到一声尖叫划破晴空。 “看、看!我看到了!” “接吻啊!” “好勇敢啊!死相,你怎么就不学学人家!” 美好的感觉被打破,沈韬云两人僵硬的松开缠紧的四肢,四下一看,不知何时,身边又围了一堆的人,男女老少,还、还有向他们投掷鲜花的! “唉!别停下来啊!” “对啊,对啊!小公子,你这么矮,该把腿跨到他的腰上,这样才不吃力哦!” “还有,高大个的,你该托着小公子的臀!” 冷汗顺着脸侧往下滑,陆枫徊与沈韬云对看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瞧到了惊恐,好可怕的承天国人! 快跑—— “唉!别走啊!我都把咱爹爹喊出来了!” 两人脚步一颠,接着——逃得更快了。 六十六 待跑回客栈,还未等喘口气,那个可怕的多嘴公已然堵在了他们的房门口。今天已觉惊吓过度的陆枫徊实在摆不出更好的脸色,黑着脸道:“老板大哥,如果你再说那件事,我们就只能换家客栈住了。”  被剑尖直插心口的人张了张嘴,那原本要说的话硬是因着对方的威胁压了回去,尴尬的扬扬手中一封信笺,道:“哪能呢!这不是有人送来这东西,指名要小公子收嘛。对了,原本还有两挑子厚礼,我怕人多手杂,给抬到后院的库房里了,等会就给你送来,看你们也累了,我去前厅招呼客人,就不打搅了。” 说完把信往陆枫徊怀中一塞,急忙回避。陆枫徊也不管他,径自拆开信来,一旁的沈韬云好奇道:“是几位哥哥来信吗。”已把自己当成陆家人的沈韬云,按着规矩称呼着。 “不是!韬云直称姓名即可,喊哥哥的事是对小山而言的,那顽皮小子需要几个哥哥才压得住他。” 陆枫徊略略阅过,与沈韬云一同进了房门。 “这事来得挺快,韬云!看来有人要请我去一趟,为着看病的事,你——还是与我一同去吧。”她想想,总觉得事情有蹊跷,独放沈韬云一人在此,她不放心。 “看病?枫徊在承天也有名气?”沈韬云有些吃惊,虽然得知枫徊医术了得,但他不以为普通民间会知道枫徊便是那个医者吧?他们才到承天一天不是吗?他也嗅出了其中的不寻常之处。手搭在床侧,那是他放武器的地方。 陆枫徊把他的举动看在眼里,手也搭上他的,温言道:“不急!那人是有求于我,一时间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两人又低头私语了一会儿,决定去会会这个神秘兮兮,在陆枫徊看来又有点笨的人。刚出房门,便被一眼生中年女子拦住,恭敬的请他们上车,说主子已等候多时。陆枫徊眉都未动一下,便握紧了沈韬云的手随那人上了门外的陀车。 车子围着厚实的布料,车门一掩,便什么也瞧不到,陆枫徊没有在意,只与沈韬云说些闲话,偶尔一阵畅笑,反倒惹来那陌生女子诧异的观望,暗道此人果然不同凡响,冷静如此。 不知车跑了多久,直到他们被请下了车,进了一座没有门牌府号的宅院,会客厅里正坐着一面色青白之人,据称是此次请她来的主子。 陆枫徊只懒洋洋的看了那所谓的主人数眼,便道:“这人现在没病,不过以后就难说了。你是不是偶有腹痛,就那种有规律的一抽一抽的痛啊。” “你——怎么知道。”果然那刚才还在那儿歪脖子软成泥状的人一脸震惊的坐直,然后飞扑到她跟前,还好没扑着,被韬云拦住了,也不知道那脸青灰是什么作的,衣服脏了可只能自己洗啊。 “我是不是得了绝症啊!我就知道这舒坦日子不能过,本王这才享受几年啊!神医,你要救救我啊!”那人眼看碰不到陆枫徊,倒是嘴一撇,不顾形象的大哭起来,袖子一阵乱抹,那张青白的脸便黑乌了一片。 王!陆枫徊与沈韬云无声的对视一眼,老实说,最近两人对这个字眼是反感到了极点。恶劣的有刘奇,与眼前这人形似的有那李凤梅。 “好!神医不愧是神医。”转眼又进来一男子,眉目清朗,眼中满是恭敬,他行了个承天国对贵宾的礼,道:“因主人被顽疾困扰多时,但每回所思所盼的药师莫不是空有其名的,为了不扰了主人养病的心情,只好出此下策,望请神医见谅。” “算了!”陆枫徊随意一摆手,说得好听啊,如若她不见谅,那敬酒喝完了,可就要喝罚酒了。“废话就不要多说了,将我要的诊金准备充足就成,哪那么多事啊。还学人家散布谣言,以为自己还年轻啊!”低声几句叽咕叫来人红了脸,谁知道你是有钱便可请到的啊,还以为成名者总有些怪癖,这位倒是正常得紧。男子在心里委屈的想。 随后,又是上车,只不过这次的车可比刚才的上了一个档次,驾车者也变成了后来进来的那名男子。而刚才失言已叫陆枫徊知道身份的‘主子’死死抵在车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叫救命,陆枫徊实在受不了她这不爱卫生的坏习惯,匆匆交待几句,写了个药方子,行前不忘给自家招揽生意,指定她到花花公子抓药完事走人。 任陆枫徊千想万算,也未算出此次,如此‘盛情’邀请自己出诊的人,竟会是承天的国君,而承天国君莫修园也没有想到所谓医者竟会是如此年轻,如此——这人长成这样,倒底是男是女?于是就有了以下的故事…… 光明殿为偏殿,一般是君主私下接见臣子的地方,非正式的议事,自然没有那高高在上的王座,主位与客位的距离,陆枫徊目测一下,最多三米,正何况那承天的国君还走到了她的面前,不知在想什么,只用那神似风怀情的勾魂,却比怀情更多了些王者霸气的眼眸将她打量了个遍。没好气的轻撇了唇,看,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吗! 莫修园有生以来做了第一件极不符合其君主身份的动作,伸出手,指节匀称的手安放在对方的胸口,然后合扰再放开,做完这连贯的动作,他在一群惊落下巴的亲信下属的失礼瞪视下迈着她的皇帝步子回到主座上,饮了一口清茶,暗道:原来不是男子。 陆枫徊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被非礼的一天,而且还是被个女人非礼。那座上的王,那个死女人居然敢给她袭胸!不可饶恕!脸黑了一半的陆枫徊默默起身,踱到对方面前,嗖的一下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被这阴冷的寒光闪到的人终于回了神。 不好!保护大王!从陆枫徊抽出刀具到指向莫修园,这极短的时间,承天的国君已在众多的手下保护之下。 “大胆,快放开凶器,此乃承天岂容尔等撒野。”近身侍卫的喝斥有史以来的心虚,谁叫错在自家主子呢。 “枫,别冲动,应天王与你本同性,她跟你开玩笑的。”同样被莫修园失礼的举动吓一跳的沈韬云回过神后连忙自后抱紧了陆枫徊。对方可是一国之君,分毫都不能伤损到的,如若万一,纵使他死上百次,也难保枫徊平安离去啊。 “别拉我!这死人竟敢乱摸我,女人就可饶恕了吗?”不经她同意,乱碰她的东西就是死罪,除非—— “不扁她也行,叫她给我摸回来啊!”陆枫徊恶狠狠的瞪向对方的胸口,以牙还牙! 摸!摸回来!大伙又一次惊落了下巴,有、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敢跟承天王叫嚷要摸回来,这个!想到对方是请回来的神医,地位虽比君王低,但如若惹急了神医,她不医了,那谁给王看病啊! 莫修园似完全不受影响般,转头看看一脸急切的沈韬云,慢条斯理的道:“鬼将军,本王的王弟晴儿可想你想得紧,什么时候到晴天宫作客呢!”晴天宫即莫晴的寝宫。 “沈某现已是陆家的人,望大王莫再开在下玩笑。”这一会儿连沈韬云也沉下了脸,他可没有忘记当年自己之所以被莫晴追得如此狼狈,甚至惹出陈道这个大祸根,都是眼前这个看起来高风亮节,行为举止无不显示王者风范的莫修园闹的。 “哦!成亲了!唉!”莫修园一贯的浅笑,唇线不拉高一分也不扯低一分,却能发出表现丰沛感情的音节。哦表示他听到了,中间为无意义的重复,关键字是唉——那该是可惜吧?还是嘲笑?沈韬云与陆枫徊莫不深感无力。 ——这个人—— 恶劣加三级!陆枫徊给出评价后收敛了情绪,手术刀一闪便失了踪影,她拉起沈韬云作势要往外走,道:“看来君王并非生病而是太过无聊想找个人闲嗑牙来着,可惜陆枫徊要养家糊口,没有心思,君王另请高人吧。”如果付钱就另当别论。 那边被指名道姓的人依旧没动,转手又举请那杯细尖峰露品茗。倒是她身旁的护卫,显然是那一人之下的权贵,连忙收了武器,追过来,其手下自然也跟着收起了兵器。 这个时候,陆枫徊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来了个大转身,只觉眼前一道影闪过,接着是一声轻嗑声,待众人回过神时,那请来的神医已拉着鬼将军闪出了殿门外,耳边回响着陆枫徊嚣张的大笑声。 “礼尚往来,这回咱两个是扯平了,瞧你这脸色不算太差,也不会是死人的大病,明天我再过来给你看病吧。哈哈……” 人看来是追不上了,再回头看自家的主上,一切完好——除了额头那指印大小的红痕,原是被敲了脑门。这!外伤不重,只怕这心病—— “贾平,还愣着干嘛。” “是!下臣即刻却追回犯上的陆枫徊与沈韬云。”被点到名的人单膝往地上一跪,便想追出去。 “回来!”莫修园指尖敲敲精致的杯壁,若无其事的道:“这茶坏了,给本王换一杯。” “是!”这算是没事了吗?贾平一路退出去一路都在想着这个无解的问题,自家的王可从来没有这么好说话来着。 “你们也退下吧!本王倦了,那茶本王不想喝了。”莫修园再一挥手,倾刻,若大的宫殿便只剩下她一人。 “真稀奇,本王居然没有生气!啧!”低到不能再低的发出疑惑之声,莫修园凉凉的指尖抚摸到那处仍有些微疼的额间。想到那人张扬的笑,竟是比火炉更暖的。 “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打的是王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莫修园迎来了与陆枫徊的第二次会面。 六十七 “有没有哪里会疼?”例行的医者问话。  “疼?不会!”斜躺在金丝锦绸装饰的软榻上的君王懒懒的张口含住美奴纤纤细指递上前的小樱果,入口即化的美味,让她舒展开了紧皱的眉眼,轻张小口,无声的摧促着。 “好吧!我换种说法,你怎么知道自己有病?”陆枫徊按揉了一下有些抽痛的额头,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 “病?本王从不以为自己有病。你是神医,难道没看出来!”有些腻,莫修园原本压在头颅下的手指一偏,机灵的美奴连忙放下樱果,玉签插起另一块果脯递上前去。 “好吧!把手伸出来。”无椅可坐,陆枫徊索性往她的榻前一盘腿,伸出手露了个标准的把脉起手势。 “你要看本王的手?”一点点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想了想,她笑笑依言照做。 “错了,我要另一只手。”等不得她的慢腾动作,陆枫徊干脆自己动手抢先拉了过来,也不管那个王一脸的错愕以及周围侍者的隐忍和惶恐,这人对王——真无礼。 这脉象——换了另一只手再一探,陆枫徊一愕,接着感觉指下的肌肤一紧,她连忙聚拢回四散的心神,再次压指,帝宫的事与她无关,她只是来看病的,不是吗! “如何?神医是探出了什么?”莫修园慢不经心的一问,那扫过陆枫徊的眸子闪过一抹杀意。 陆枫徊睁开双眼,望向承天王,接着顽皮一笑,自己伸手自取自食起玉盘里的美食来。“王无甚大病,只是挑食不好,尤其忌讳热、辣的食物,多食清淡小食也便除病根。好了,我先回去琢磨这药方子,现下请王多多休息,对了,请王指条明路,这晴宫要如何去,我还得去接云。” 随意指了名侍儿带她下去,莫修园平静的心有些烦乱,她——是知道了什么,但那表情却不像,这神医也凭的怪,只摸摸手便知了吗?知道她的食好!会是探出来的还是事先打听好的呢? 陆枫徊!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而那边厢,陆枫徊早早遣退了鼓噪的侍儿,无外暗指她对王的无礼,而他的王是如何如何的英明,神武。如果神不是他们的最高信仰,只怕这个满眼冒星星的侍儿真会给她来一句:王是我心中的神,不许你无礼! 唉!这些人中毒不浅,奴性甚坚,没救了。陆枫徊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若大皇宫里,在走过第三座高大假山,而没有看到侍儿所说金色屋顶时,她便知道自己又再次迷路了,来来回回走在一片长满火红三叉叶子的林子里,陆枫徊在想着怎样呼救才不丢人,却在这时,头顶传来一声破空响,没有任何杀气,而她要躲开已是来不及,只听啪的一声,头顶便罩上了一异物,一缕缕冰谅带腥气的液体顺势流下。 “嘻嘻!被砸到了,好笨喔!”稚嫩的笑声自上传来,陆枫徊抬头向上望去,那罩在头顶的东西也随之落到了地上,是个鸟窝。 “接住我喔!可别摔着本殿下啦!”还没待她同意,更大的黑影当头落下,腹部一阵翻腾,陆枫徊五官一阵扭曲,咬牙切齿暗道:很好,我到成了救生气垫了。 “小鬼,你倒是吃了什么,重死了,还不快下来。”我已经是个母亲了,不气,不气,这天下有哪个小鬼不是这么皮的,想当年,自己似乎,好象也做过类似掏鸟窝的事来。可是当年她有把人当气垫使吗? “大胆,本殿下是殿下,不是小鬼。而且你弄坏了本殿下的小鸟蛋,要赔给本殿下。”做错了事还敢这么嚣张,不愧是皇室作风。她倒是要看看这小兔仔子长啥德性。 陆枫徊忍住要掐上对方细嫩脖子的冲动,双手往对方腋下一提,便把对方自身上剥离开提到了面前。大大的水雾眸子,小小的樱桃嘴,粉嫩粉嫩的脸蛋,标准的天使脸孔,却是恶魔的心肠,不过——这张脸好眼熟,在哪儿见过呢。 “大胆,你、你敢这样对本殿下,来人!来人!给我拖下去砍了,砍了!”细嫩的童音发出的却是恶毒的音节,陆枫徊翻身起来,把这看起来5岁出头的小屁娃夹在腋下,四下看了看,肯定不会有碍事的人出现后,才把对方身一翻,扯开裤子,露出那白白嫩嫩的小屁屁,几下脆响,便把对方的喊打喊杀拍没了,原本白嫩的屁屁上也留下了鲜红的指印子。 “你才几岁啊,就敢杀人放火了,现在不教训你,以后还不翻了天?可别给我喊疼,这下手我有分寸,刚才你砸我那一下也够疼的,这会儿才算扯平。”呼!这下一代的教育果然不能轻忽,回去后要跟溪他们好好说说,看他们疼小孩儿那个样儿,万一以后养出四大‘天王’来,那还得了。陆枫徊忧心重重的想到了儿童的后期教育问题。 从、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这、这是谁啊!被打傻的小人儿呆住了,不久一阵强似一阵的委屈涌上心头,嘴一扁,口一张,哇哇大哭起来。 “唉!别哭了,大姐姐我不是担心你这样发展下去成了混世魔王嘛!哪有这么疼,男孩子哭成这样也不害臊。”陆枫徊可没那爱心去安抚他,随意帮他把衣服整好了,袖口,当然是用他的胡乱一抹,硬是阻去了他的哭嚷。 “你、呃!这么老!”哪还能叫姐姐,不害臊。红红的小白兔眼如是说着。陆枫徊脸皮够厚,可不会叫他随便说说便真会脸热,她不在意的挥挥手道:“随你便,叫阿姨,婆婆都可以。”如果将她的地球年龄计算在内,她确也是婆级人物了。 陆枫徊看他双目清澈,想也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子,倒不会真有什么,在怀里一阵掏摸,找出一方形木盒子,从里在取出一粒粉嘟嘟的丸子一把摁进了小小孩儿的嘴里,自己也塞了一粒,口齿不清的道:“算是我的错,请你吃颗糖,快回家去了,小殿下,我也要走了。拜拜!” 来了个分别拥抱,陆枫徊一会儿便消失出了林子。剩下一个嘴里不断冒出甜甜滋味的小娃娃。这叫糖的东西还真好吃,忘了再哭,他细细舔食干净,眼里的泪也流干了,想到这个人到是奇怪。 “她定不是宫里的人,不然不会不知道本殿下是谁。”心里一阵惆怅,她叫什么名字呢。 “贤德殿下!贤德殿下!可叫奴找着您了,哟!您看这身乱的,请您快回宫吧,让奴给您整整!”远远奔来一人,他期盼的心在听清对方所喊及那痛哭流漓的模样后变成了失落。 “别哭了,难看!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能看吗!”下意识的他脱口道,随即又后悔了。果然宫奴张着一双泪眼,雾蒙蒙的嚅嚅道:“殿下!这、奴习惯了。可是男人哭不对吗?只有女人才不会哭的。” 谁说的,刚才那个人,是女人呢,她就说男人哭很难看。心里反驳,嘴上却烦躁的道:“算了算了,要你多嘴,回宫。” 小小的身子看起来到有着三分的王家威仪,他酷酷的走在前头,心里却想着:你到底是谁,下回还会再碰上吗?如果、如果再遇上,一定要告诉她,自己的名字,那个被遗忘的名如果能被她叫唤该是快乐的吧。 别忘了……告诉她……我叫……明哲…… 六十八 顶着一头‘原汁蛋汤’的陆枫徊出了林子便后悔了,怎么不抓着刚才那小娃儿那他那什么什么殿去梳洗干净再走不迟,这会儿可是去会情敌的,她这样能看嘛!东找西找终于给她翻到了一处自带宽大浴池的宫殿,洗净了头发,同时连澡也一并解决了,她才身心舒畅的离开,随意披散在后的乌发随风飘逸着,即使身处在这处处讲究礼仪仪表的皇宫,也是一脸自在随性,细长的凤目半眯着,像是陶醉又像是在想着什么。及地的红袍在樱花飞漫的晴宫竟没有抢走此人的一分风采,只觉得这世界突然间便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眼前这一人,一景。莫晴第一眼看到陆枫徊,那个韬云所谓的妻时的感受。原本的雄心壮志,原本的争夺之心在这一刻化烟飞散,他——认输。  从陆枫徊迈进晴天宫的那刻起,沈韬云的全部心思都转了过去,再也顾不上其他,他猛的一起身,几跨步近前,挡在她的面前,陆枫徊双眸闪过诧异,随即了然的尴尬一笑,偷偷在韬云耳侧低语。 “别说,是我迷路了,这丑事你知便可,可别让我的情敌知道了,丢脸啊!” 沈韬云双目含笑,几不可闻的微一点头,拉起她走向十四王子。“殿下,这位即是我的妻。”很干脆的介绍,也是想断了对方那奇念怪想。 有些涩然的略一点头,莫晴再次确认自己没指望了,话也不愿多说,悄悄把头撇开去,眼已有些微红。倏的,凭空伸来一只手,迅速的扯了他白嫩的脸皮一下,又迅速放开,莫晴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再摸摸自己的脸,有些麻。 “手感还真好,不愧是皇‘猪’。”偷袭者完全没有自省的意思,还冲着他笑,咧开一排白得刺目的牙齿。 “你、你——”莫晴一手按着被欺负的地方,一手抖抖的指向陆枫徊,从来没有骂过人,他半晌也只能发出个单音。 “枫、枫徊这、这是跟殿下闹着玩的,十四王子,请您别生气。”充当和事佬的沈韬云也是被枫徊临来一手吓凸了双目,但随即站到了陆枫徊的面前,挡去了莫晴的视线。要命,枫徊就没有想过,现在他们所站之地是承天吗!一双手自后攀过他的身前,陆枫徊的头轻靠在他的颈侧,在外人面前,枫徊从不在意表现她对他的亲蜜,沈韬云虽多次见识,却还是不能适应,脸再一次红了。 “唉!小王子,这个男人现在已归我所有,实在没有办法再分出来给你,要不这样吧,你认他作哥哥,有难同享,有福同当!怎样?”陆枫徊偶来的兴致,当然也是喜欢眼前这个单纯到连骂人也不会的小王子,提出了在另两人看来绝对是奇谈的建议。他们一个是光明的将军,一个是承天的王子,这之中还插着一个被他砍死,目前还不知会不会扯出两国纠纷的陈道,这样也可以吗! “人的感情如果要顾虑这么多的外物,那就不是单纯的感情了。”陆枫徊意味深长的道。她的话引来两人的深思,最终,这两个男人还是依陆枫徊所说,结拜成了异姓兄弟。结拜这一说法自然是她提出的。 一声叫唤哥哥,一个回应弟弟,莫晴愁了多日的心终于云开雾散,只一个轻轻的大哥似的拥抱,便叫他高兴了半天,原来,除去爱情,亲情的牵拌也能叫人如此愉快。 陆枫徊摇摇头,看着眼前被自己促成的一对新兄弟那幅兄友弟恭的画面,这莫晴连成年都说不上,半大不小的孩子,如果真能轻意放下那就不叫爱了,果然如她第一眼所见所想,莫晴对云也只是一种对英雄的崇拜,找对了地方给他渲泻丰富的情感,那么他便走出了自己所设的迷障了。 话说回来,同样的血亲,为何那个莫修园就这么怪胎呢?一副欠人修理的样儿,陆枫徊摸摸下巴,天马行空的想象起来。幸而那两个男人因解开了心结,倒也是说得投机,没空理她,否则真让莫晴知道了她对自己王姐的‘想法’,恐情这小白兔为了自己第一号崇拜的人物要与之拼命都是有可能的。 当晚,两人从晴天宫出来,顺势便翻进了当日沈韬云所说的院落,但却是座空院,院落看起来经常有宫奴在打扫,却一点人气都没有,恐怕早就没人住了。两人再商议着自那些宫奴口中打听一下那个先帝的爱郎贤德的去处,再回到两人被安排在皇宫另一处的临时住所,夜已深,同寝其食的两人一阵亲热后便相拥而眠,明日还需再探那个莫修园的病况,那人脸色暗藏淤青,眼底留黑,不是健康人的气色。而答非所问,恐怕那人是知道自己病根所在,可为何不愿说明呢?这宫廷之中,秘密倒真是多…… 第二天天明,迟到的陆枫徊没有如愿见到承天王,因为王要静修,所谓静修,在承天国意味着他们的王要与神对话,祈求明年承天国的继续富强,王在静修期间,任何人都不可以靠近祈神殿的。 任何人吗?陆枫徊若有所思的看向神情严肃的近卫军,不吃不喝的静修,直到王自愿从祈神殿出来,这里可不是印度,她不以为莫修园是个得道高僧,真能几天不吃不喝,只怕这之中有问题吧。她不想知道那人以前所谓静修时是如何解决三餐的,但既然是她的病人,作为医生她有必要关心一下的。陆枫徊贼贼一笑,不再多废言,晚上再来。 夜如期降临,承天的夜,风不大,却把树摇得格格作响,突然啪的一声,机警的近卫军跳出两人往声响处一看,提起的心再次放下,原来只是被风刮落的枯枝,重新回到本岗继续进忠执守。 只这一刹的时间,一道黑影已如烟似雾闪入了戒备森严的王的寝宫。进入宫殿之内,却是与外面截然相反的宁静,陆枫徊搜索了一遍,却连个奴儿侍者都没见着,难不成真如外头所说,莫修园在静修,要与神通话?想到这儿陆枫徊自己倒是先摇起了头,不相信! 不过,这莫修园真在这儿吗?怎么这若大的宫殿冷冷清清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陆枫徊扯下蒙面的黑巾,直觉告诉她这里很安全。当她第二次晃过侧殿后堂时,蓦的,转角处伸出一道苍白的影子,上半截的白忽隐忽现,左右飘荡,且还幽幽传来一缕缕似是呻吟的声音。她的心咯噔一跳,她是无神论者,但在这个星球上发生过太多非科学可证实的灵异事情了,她不能肯定面前这飘来晃去的不是传说中人死去的第二态——鬼。 ……唉…… 陆枫徊向后退了一小步。 ……嗯…… 想想,陆枫徊往后再退了一大步,顺势躲进离自己最近的偏殿大门内,对外只露出一只眼睛,真正的鬼没见过,现下倒是有机会了。 那跌撞而至的白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陆枫徊兴奋的双眸闪着激动的光芒,就要见识到了,啊!这鬼长得还真像个人,白白的脸,那黑得森然的发像贞子一样直逸,除去凹陷的脸颊,还真像莫修园啊—— “莫修园!怎么是你,你怎么变成这模样了!”陆枫徊不敢置信于自己所看到的,一把拉大门的空间,差点就撞上了也要进来的人。而对方的惊讶显然不比她小,惊愕只是一顺间,被叫出名字的人随即想到这是自己的宫殿,连陆枫徊这样的外人都可以随意踏入,他的安全可想而知,什么时候被人杀了,他那群号称承天第一精锐的侍卫说不准还在外面“尽忠职守”呢。 想到这儿,莫修园的脸色已不是难看可以形容,而陆枫徊还不知死活的按照医者的习惯,把来人自上而下翻看了个遍。 六十九 “陆枫徊!你的胆子不小啊!竟敢闯入本王的寝宫,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随你胡来?”向来冷静如斯的人此刻忘记自己的坚持,同样苍白的长指按上对方的肩膀,一把将她推入门内,随后掩闭严实。  “唉!别紧张嘛,我这不是担心你的病情所以才急着来找你吗。”回过神的陆枫徊丝毫没有被对方的气势吓到,反而笑嘻嘻的反拍莫修园的肩,将他当闹脾气的小朋友似的安抚。“我说这一日不见,你怎么憔悴成这样?不会是——” “住口!你、你倒底来这里干什么!”火气渐长,莫修园一把拍开她不知轻重的手,看她那暧昧的表情,是人都知道这个女人此刻想的绝不会是正经的事情,身为一国之君,莫修园从未见过此等,此等——想了半天,莫修园只能以脸皮绝厚来形容陆枫徊。胆敢取笑君王,她莫不是不想活了! “你不会忘了吧,你请我来可是为了看病,倒是你却是百般躲避,想不透啊!”陆枫徊摸摸下巴,贼兮兮的打量着眼前的帝王。 “小病,不急。本王需要自会传唤你。”忘了何为优雅,莫修园粗声粗气的越过某女向厅内的王座走去,本想直接坐下来,随即似又想起了什么,半侧着依在靠背上。 “这小病还真特别,居然可以叫一个人一天之中形象大变呢。”陆枫徊压根没有感觉到什么帝王之气,想想,她还是自己走近前,不顾那人的怒目相对,又抓起他的手把起脉来,老实说这人嘴巴紧得跟什么似的,她可还要回家与亲亲们团聚呢,可没有时间再跟他耗,这几日她有眼睛看,再分析,现在只有对方配合才能验证她的猜测了。 “你说,是你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陆枫徊极认真的道。 “脱?什么!”完全听不懂对方语意的莫修园莫明其妙的望向她,这女人的怪异是无处不在,可是不讨厌。 “脱裤子。” “你——,大胆。”很直白的话,莫修园听懂了,而脸也是气得胀红,前话收回,这人——叫人讨厌透了。 “老实说,你再这样磨下去,对彼此都没有好处,你说你几天没有吃热食了?你以为你可以撑几天?你可以撑,我可等不了,枫徊久离老家,可是将家里那人想得紧呢。所以,皇帝阁下,配合我的工作吧。”陆枫徊没等对方反应,便动手拉扯起对方的锦裤来。 莫修园拼命的把被对方拉下的裤子往回拉扯,保卫着帝王的尊严,不知是被气还是羞红的脸更是艳色一片,嘴里不停的怒吼。“你给我住手,本王没病。” “别害羞啊,在医者的眼里可只有病人,没有男女之分的!”没有将关键部位扯下来,争了半天她也只撕裂半个裤管子下来,这质量——没话说。 “你——”莫修园一惊,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果然,她已知道了。那日!她奇怪的要摸他的手时就知道了,这人果然不能小窥。趁着他分神之迹,陆枫徊哗啦一下便扯下对方的裤子,双方都被这突来的变化呆住了。 陆枫徊原本只是单纯的想看看自己所认定的患处是否如自己所想,但拉扯间,她没有想到对方仅着的单衣也松垮开来,柔和的夜灯下,眼前这个正微微喘气的男人正散发着一股摩幻的魅力。老实说,她现在算是第一次认真的看这个承天的王,自从与云互许心意后,这世间的男人她已分不出太多心力去看了,而眼下,她承认!这个男人真的很不错。 他的美是偏向于怀情那类的,但他比邪佞的情多了份优雅,天使与神都无法形容他,他的优雅中带着一丝随性,不是贵族的天性作风,而是自身形成的魅力,陆枫徊想到了思想开放的承天国民,思想的开放与其君王的英明是分不开的,这般的魄力与成就连其他三国的君主都不敢小窥,何人又敢想到这样漂亮的王会是个男性体呢! 被发现了!莫修园如被雷电击中般愣住,守了三十年的秘密还是被发现了,而且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发现。脑中闪过无数补救方法,最后,却是那仅剩的男人天性占了上风,两行清泪自眼眶中溢出,默默的往下淌。他本没有想到坚强的自己会流泪,深信自己根本不会流泪,流泪是弱者的行为,王母一直如此教育他,但——那人将自己揽进了温暖的怀中,脸被那人的拇指划过,有些湿。耳边想起那人极力保持镇定的声音。 “唉,怎么哭了,我说的不是实话吗?算了!算了!你们皇家的秘密就是多,我什么也不知道,治完你就走,走得远远的,世上再也不会有陆枫徊这个人了。”大不了改行做商人,怀情可欢迎得紧呢。谁叫她对于明明可以活得很好的一个人,却因为某些她认为很呆的原因而使自己过得凄惨无比人最没折呢。如怀情,如眼前的帝王。 原来他还会哭呢!有些神情恍惚的看着眼前似乎很无奈的女人,她难道不好奇吗?或是要威胁他,或是要同情他,更或是想知道为何一个男人要假扮女人成为王?可惜他看完所有,都只是看到她的无奈,在一个男人的泪而觉得无奈的女人。好可惜!如果她的反应一如他所测,那么…… 莫修园低下头不让眼中的杀意被对方看清,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可不是一般的敏锐呢。“真的什么也不想知道吗……” “不想,一点也不想!”陆枫徊听到了那小小声的低语,很肯定的应道,笑话,养家糊口已占去她大半精力,她哪有那闲心管别人家的事,眼下这帝王家的事——还是少管为妙,陆枫徊想到此,那点点的心悸被小心的藏在了心的最深处。 重新扬起轻笑,是那种露出六颗白牙的标准笑容,道:“我说,皇帝阁下,您是要自己翘起可爱的小pp给小民看呢,还是小民自行动手呢!” 被钳制的人自然不会同意,陆枫徊也没指望他回答,使了个巧劲儿,制住他的反抗,实际上也没有多少反抗,因为那个人正一脸吃惊于自己的惊人之语,只会拿那圆睁的大眼瞪着她。“唉!瞪我也没用啊,枫徊还想快些回家呢,你就认命吧。”轻轻的在他耳边呢喃,在他恍神的一刹那,手顺着那脊背渐渐的往下,略停在股间,接着探进了那神秘之园。 莫修园以为自己早就识清此人的狂妄,但没想到,在她识清自己为男人时,竟还敢、还敢!纵使当年那个他名义上的‘夫’在得知真象想胁迫他时,也不敢如此对他,陆枫徊!我记住你了。 回过神的他使出再大的劲儿也未能松开分毫,他可以感觉到那有丝微冰的手顺着自己从未有人触及的肌肤不断往下,不断往下,那里……不可以,张大了嘴,但阻止只来得及含在口中,接着那羞死人的地方被轻轻的一点碰触,那麻痹全身的感觉将他重重的一击,再也忍耐不住,他绷紧了身体,扬高颈脖发出了一声呻吟,更叫他丢脸的是那人、那人的手指还被自己夹在了让他羞愤至极的地方,从来没有反应过的前端竟、竟然因为这一碰而传来异感,这种种丢人之事让我们这位模范皇帝失了理智,一把甩开身上的人,把头埋进厚厚的锦绸里,怒吼闷闷的传出。 “你!给我滚出去!” 不好!似乎伤到皇帝的尊严了,唉!陆枫徊面部含笑,反正刚才那一摸她已得到自己想要的数据,再呆下去,只怕这人就要恼羞成怒,说不准下一句就是:来人,拉下去砍了。唉!皇家的作派。 她想了想,认为这人第一次当鸵鸟,难说会埋多久,为了他的健康着想,陆枫徊找来一件皇帝御用的保暖披风往他有些发颤的身躯上一盖,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良久,莫修园才自抬起头,神色复杂的望向关闭的大门,陆枫徊,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陆枫徊心情愉悦的回到她与云的院落,还没进门,远远便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在院门外徊徘,笑容一收,她飞快的上前。 七十 “怎么了?云!”  “枫徊!风怀情的家奴莲刚传来消息,家里那几个大人小孩全失踪了。”沈韬云把陆枫徊拉回房里,门掩好神情严肃的道。 又——是这样。陆枫徊握紧双掌,一股止不住的怒意直涌上脑门,不可原谅!沈韬云看她神色不对,连忙近前拥紧她,抚着她的背安抚道:“徊,会没事的。对方大费周张的把人带走,自是想威胁于你,直到他们联系到你前,溪他们是最安全的。” “是,正因为我该死的知道,却讨厌极了自己现在的无能为力。”陆枫徊把脸埋入沈韬云温暖的怀中,闷闷的声音传来。以为来到这样一个未知的世界,会比在地球上单纯,她放松了所有的警惕心,全情投入到自己所喜所爱的事情中,爱情如是,事业如是。可是她忘了,树大招风,上回她的被掳没有敲紧她松散的心,这回,变成了她最重要的人出事了,是她活该,是她害了他们。 “云,你狠狠的骂我吧,再也没有下回了。我爱的人谁也不许伤害,谁也不许。”推开他,陆枫徊定定的望进沈韬云的眼眸中。 “枫——” 唉……,沈韬云张张嘴,到嘴边的话化为一声叹息,莫明的苦涩泛上心头,被枫徊爱着的人是多么幸福呢,溪,你们何其幸运在今世遇到这样的奇女子。而我呢,如果我也出事,枫徊,你是否如一紧张呢!只为我一人紧张!沈韬云一俯身,吻上了陆枫徊冰冷的唇,轻探细索,怎会舍得骂你的,我的爱…… “云……”双手越上他的肩,眼眶有些酌热,这是云最温柔的安慰呢,谢谢你,云! “云!你在我心中占着位置,你要保护好自己,如果他们的目标是我,那么你也不安全了。虽然你会武,但小人最难防。这皇宫虽不怎样,此刻却是最安全。找溪他们的事我来做吧。”激情过后陆枫徊紧紧的贴着他,在他耳边不容拒绝的低语。 “不!如果你也把我当成你的郎,那么进出我们一起吧。”第一次沈韬云拒绝了她,心里的阴暗被春阳暖暖的照了个遍,原来,被爱着,真的很幸福。 “我相信,枫徊是最厉害的,一定可以找到他们,然后——我们回家吧,此后这世上再也不会有鬼将军这人。”什么权利名位,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而现在,都不需要了,只要有枫徊在身边…… “谢谢你,云!”陆枫徊心情恢复了少许,暗自发誓,如找到那个害她家人离散的人,定叫对方生不如死。一整夜,两人各怀心事的侧转不成眠,早早,陆枫徊便直往正宫而去,理智告诉她不把承天王的隐疾去除,她根本不可能离开承天,而沈韬云也是转身往宫外而去,查找凶人的下落。 莫修园生平 如果自小一起相伴到大的海没有背叛我,以我男性身份相威胁,让我退位。我想我永远也不会想起自己确实是个男人,一个因王父要争权而异装为女者的男人。 海,为何要背叛我呢,难道我也对你还不够好吗?从一个小小的将军之子到王女伴读,最后乃至一国郎主,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难不成你也想当那王吗? “你什么都给了我,但最重要的东西你却永远给不起。” 生为承天王,这世上有什么是我无法给予的?海,你的背叛理由实在可笑。男人又怎样,男人就不可治国了吗。自王母逝去,这日渐强大的承天都无法让你认可我吗?只因我是男人?多可笑啊。最后,可笑的海也消失了,虽然本王不以为身为男人有何不对,但凡俗世人却不是这么想的,这世上除了本王,谁也不允许——以此威胁本王。 那天真的王弟,真以为海是意外身故,而他适巧而得的隐疾,竟被他曲意为因海之故,笑话,本王怎会为一个背叛了王之信任的人难过伤心!只是这隐疾确是叫本王伤足了心,幸而,这世上还有个陆枫徊。 陆枫徊,一个奇怪的女人,注意到她时,她那自女国思故山而起的故事便摆到了他的案桌前,开始他从未想过信任她,只想着这样一个能人如真能治好他难言之痛,那么下场只会与海一样,做为王的最大恩惠,他承诺会给她那一大家子生生世世的恩宠及财富。 他的一切计划可说是完美的,但这个女人却真是奇怪,这世上再也找出第二个这样的女子,天威在她眼中连块糕点都不如,古怪的诊治手法,想来那日她奇怪的摸手举动是有由来的,也许她已知道了本王的秘密,那么!她会怎么做呢,是否如海一般,或是……真期待呢。 多年之后本王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那夜,她没有私闯入王静修的宫殿,如果大家没有捅破那层性别真象的秘密,如果她的眼神有一些别样意思,再如果心没有悸动,那么,他会怎样,而她又会怎能样呢! 但这个问题一直无解,不过庆幸,那夜她来了。而本王确也是有生以来可以因同一个人而心情千变,这具从未有人可探知的身体也被她以探病为由摸了个遍,之后……之后,一切都变了。每日梦回,他总会不由自主的感觉到那双微冰的手,贴着他的肌肤一点点的探索,戏弄的言语,不带恶意,有些温软的气拂过耳朵,接着那羞人之处被触到,一簇簇的火点燃起来,从最初的陌生到每日的依赖眷恋,他想,他喜欢这种炙热的感觉,更喜欢那双手触摸到肌肤上的冰凉。还有那温暖的鼻息。他曾经试过找别人,但是他错了,没有人可以带给他这种极冷中又有着极热的感觉了。每日清晨,他都要在痛苦与快乐交织中,等待下身那代表男性特征的地方平息后才能开始一天的工作。 可恨的陆枫徊,是她把他变成了一个陌生的莫修园,而她却毫不自觉,只想着快快治好他,而要回家。家?又有谁会等着她呢,她那几个如花郎儿可是与她同在一个国度了呢。看到那张力图镇定的脸,他所有的好心情全消失殆尽,难道在你心中,几个男人的危安竟会比为他治病重要吗?笑话,王者的尊严,不会让你如此漠视本王的存在,一天治不好我,你就一天不可能离开,这辈子永远也不可能,把原定好的计划稍作修改,以她的表现,连沈韬云那样不容于世的男人都可讨来做郎,又怎会在意承天有个男皇帝呢,因此,姓陆的,你就在承天做一辈子的御医吧,只我一个人的御医…… 七十一 对莫修园的避而不见,陆枫徊以为自己的耐性已被磨尽,  “皇帝阁下,小民很想温柔的对待你,但时间不允许,所以麻烦您配合。”你躲我找的日子过了几日,脾气不甚好的陆枫徊阴着一张脸,手中挥舞着寒光闪闪的手术刀,门外那群‘莫氏鹰犬’已被她放倒,若大的宫殿唯二站着她与他两个人,今天不把这问题解决清楚,她改随他姓算了。 “你——放肆!”被逼在皇座上无法动弹的莫修园脸上一片恼羞之色,该死的陆枫徊,难道在她眼中,他一国之王竟比不上那几个男色重要?竟敢拿凶器对着他,该死的! “看来,皇帝要抵抗到底了。”垂下眼眸,陆枫徊很遗憾两人没能达成共识,怀柔政策他不喜欢,那么只有采用特别手段了。极快的近前往莫修园嘴里塞了一颗软麻药丸,化去他的力气,免得稍后的手术因他无知的反抗而变得难以收场。 “别挣扎了,给你吃的不会是毒药。”看对方脸上又惊又怒的表情,实在感到很好笑,这可一点也不像那个清雅贵气的皇帝呢。唉,放倒他是做对了,想到一会要给他那儿动手术,这男人把面子看得极重,不知道术后会怎样。 “我说你这病可拖不了久的,在那个地方生的东西虽是良性外痔,但对方便总有影响,虽然你平时只吃些素果玉露,但却不是长久之计,你毕竟是凡人,凡人吃五谷才是健康之道,所以,原谅我,我不是故意要看你的小pp的。”最末才是她要说的重点。 假意没看到对方越来越红的面孔,陆枫徊把莫修园虚软的身体摆成半跪式,高高翘起臀部正对着她,那双眨着水光的眼被埋在了底下,最后一点心虚硬生生压到了天边去,她可没有非礼他啊,这是医者的职责,她现在只是医者,而他是她的病人,没有男女之别。 心中有丝不确定及不安,但执刀的手并没有一丝颤动,即使眼前所展现的男体极具魅力,而那处她先前便已感触过的患处,似是感觉到自身危难或是主人的意志,竟微微的颤抖着,一不小心,眼睛越界,竟扫视到了那两腿根部间那自然下垂的男性之徽。偷偷咽了一口唾液,一滴冷汗滑落,不该看的不看,不该想的不想,但该碰的还得碰。 收回不小心脱轨的心思,陆枫徊专心一致的面对该自己要看的地方。实际上与她一同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医药箱的成药早已经用完,即使有剩,也是些过了期被人道处理的针剂。所以此次手术完全依赖她所提炼的麻醉剂效果,以及她的刀功。 陆枫徊是个做事讲究效率的人,更因为心里有事,很快便结束了那外科手术,当她松了口气同时也解除了莫修园的禁制,随即发现那辅垫着绵缎的王座上已是湿了一块,而我们的皇帝则是瞪圆着双目,有些微红。陆枫徊张张口,声音有些沙哑的道:“你——过个二三天即可复原,这几天不要沾水,我开些外涂的药,按时涂抹,会好得快些,唉!这样你就不用再吃些素果斋菜。唉,你看你脸青似鬼,可要多吃肉食精粮啊。”越说下去越不知自己要表达什么,看他那越来越阴沉的脸,陆枫徊就知道他不喜欢听自己所说的那些话了,干脆闭紧了嘴,默默收起家什,转头离去。 “站住,你就没有话要同我说吗!”这算什么?她可以对天下男人温柔,却连最简单的安慰也不愿给他吗?更何况,更何况,她刚才对他所做的早已经超出一般人的界线,且他也不是一般人,一国的王也入不了你的眼吗? “你是王,一个很好的王,小民已完成自己来承天的目的,是该回去了。”她不是没有听出他口中的真意,但莫修园不是普通人,他不会如沈韬云可卸甲归去,也不是溪的甘于平凡,更不会是怀情的肆情,更不用说死心眼的玉恒和单纯的小山,他是王,一个全身被重重秘密包裹的王,两人间即使真有什么,到现在,也该是归回平行线的关系了。 “好!你走吧。本王绝不留你,但你要记住了,总有一天,你会自行回到本王身边的。”闭紧的眼再次张开时,他便只是承天的王,王的尊严不允许他表现出懦弱,纵使身体仍有不适,他还是以手撑着扶手站直,锐利的视线几乎可将陆枫徊洞穿。 门开了又关上,莫修园咬牙一拍扶手,却是自己吃痛的倒回王座上,身下传来至心肺的剧痛,却不及那人毫不犹豫转身离去时满心的荒凉之感。 可恶!可恶!可恶!啊—— 手抚上心的位置,有些痛。她真不知道自己和莫修园的关系是怎么变成如今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地步的。也许她真要好好检讨一下自己的态度了,如果不是因为好奇于莫修园的男扮女装,如果不是对于他那奇异病症的取笑之心,戏弄之意,想来,莫修园与她的关系最多也只是医生和病人这么单纯,了不得再来个追杀,何苦如今扯到了情爱,如果被家里那几个严夫知道,陆枫徊忍不住一打抖,小命要紧。 连辞行也免了,陆枫徊只简单收拾了一两件换洗的衣物,便打包好要离开皇宫与现已先等在外面的沈韬云会合,一齐去寻找溪他们的消息。 只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响亮,却忘记了莫修园也不是吃素的,还未待她跑出宫门,密密麻麻的宫卫便将门口堵了个严实,火把的红光照亮了半个宫庭。 有没有搞错,莫修园倒底在想什么,以为在上演谍对谍吗?她可没有偷取承天的什么秘密啊!陆枫徊随手将包袱甩靠在肩上,看着那倾刻包围住自己的宫卫整齐的划开了一道口子,那人面无表情的卓然而至。习惯性的扬起笑,却在那人满是愤恨的回视中呐呐收紧了松软的脸部肌肉,暗自低咕,成不了情人,难不成他真想作仇人吗,有到那程度吗! “我说,修园!这么大场面不会是为了欢送我吧,那感情好啊。”天倒了,还有高个的顶着,陆枫徊就是要故意摆出调笑的姿态。 莫修园因着对方第一次唤他的名字而目光连闪,随后又恢复了平静,看着眼前这可恨又可气的女人,他什么也没就,直接挥手,得到命令的亲卫军押挟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走进了包围圈。 “云!” “枫徊,是他派人带走了溪他们。” 一照面,狼狈的沈韬云语气焦急的急急对陆枫徊道出了真相,而已摆不出轻松面具的她更是向前一冲检查起他身上是否有伤口。 “他没事!”轻掩起脸上的妒意,莫修园扯起半边嘴皮,讥讽道:“本王说过,你不可能离开。” “对!你押着我最重要的人在承天,我自不会离开,但我不明白的是,这有何意义。”在确认沈韬云身上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伤口后,手心闪过一道白光,那绑着沈韬云的绳索断裂开来,警觉的宫卫们刷刷竖直了手中的长形武器直直对准了场中的两人。 “本王认为有意义即可,何需你的认为。”莫修园头一偏,说得极是狂傲,但越握越紧的双拳却暴露了他的内心,对陆枫徊攻击似的指责,他——很在意。 “你——何苦。不管我是否留在这儿,你永远都是承天的王,不会因为任何事而变动,何不放我一家离开。”很无奈,但更多的是气愤。溪他们可说是她唯一的罩门,一被制住,则动弹不得。可同样的,她不接受威胁。 她口中的示弱他听出来了,但这不是他要的,如果她以他的秘密相威胁,或许他还不会这么难已罢手,就因为她的相让,对她的那一点不同的心思,让他无从放手,只觉得自己此次一放手,此后,人生而无意!纵使恨他也好,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与她那群美奴爱郎甜美美的生活的,这样,只会叫他更恨自己的孤独,凭什么!身为最高贵的王却连这小小的幸福都无法得到!然,不能得到的,那么——大家一起痛苦吧。 “本王好意留你在宫中享受,锦衣玉食又有何不好,你却执意要离开。即如此,本王的好意也无需你了解,如不愿你那一家子有事,便好好在宫中呆着,本王会赐你御医名号,自此只为皇族效力。” “如果我不愿意呢。”陆枫徊脸色一沉,这跟变相囚禁她有何分别。 “你——别逼我!”瞳孔一紧,莫修园瞪着她与沈韬云交握的手。真是不知廉耻,他恨不能身有神力把这该死的手弹开。 “好!那么,把溪他们还给我。”陆枫徊退后一步作了妥协。 办不到!莫修园斜视而来的目光如此道。“不急,即是本王御医的家人,自不会亏待。”给了你人,就更留不住你,真以为他好欺负吗!莫修园再一次暗庆当初为了确保陆枫徊的到来而派人‘请’来那几个男人的事做对了。 “承天王!枫徊原乃强汝国新封的神医,一臣不侍二主,王这是强求。”沈韬云沉稳的指出事实。这承天王与枫徊间实是诡异,原以为治病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谁知却牵扯出掳人的事来,看来承天王的病不简单。 陆枫徊看了疑惑的沈韬云一眼,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莫修园的事,云自然不会知道,一切都是她惹出来的桃花祸。看这情况还是不说的好,她怕被云鄙视。 沈韬云的话是为大不敬,但莫修园听完却没有发怒的征兆,反而扬起一抹叫万物都深感温暖的笑,他的笑是对着陆枫徊而去的,笑得陆枫徊冷汗直冒,因为被她暗许为木枘耿直,不知变通的沈韬云已将她和他看了至少有十回了,是傻子都会有开窍的一刻,更何况莫修园这样不怕人不知道的媚笑,恐怕聪明的人早把什么暗通曲款,狗女‘女’,有一腿等词安到她与莫修园身上了。 莫修园虽然知道自己的笑很不理智,但他却无法止住心里的雀跃。因为自沈韬云的话意中,他了解到自己于陆枫徊是有特别意义的,至少他的秘密只存于他与她之间,连沈韬云这个枕边人都无从知道的,这算不算是对他的关爱呢。两个人间的秘密啊!这样想着,总觉得自己分了一半给那人,而那人的另一半就在自己身上,很亲密,很轻松,有人分享秘密的感觉真的很好!他努力的摆出严肃的表情,视线一直未离开陆枫徊道: “哦?本王是听说强汝有一神医,姓陆,但不知与我国的陆御医,陆安有何关系。难不成只许她强汝出神医,不许我承天有能人吗!” 当初派人找来陆枫徊是件极隐讳的事,除了当事人,少有人知她的来历,只要她不出承天皇宫,又有谁知道陆安是否与陆枫徊为同一人呢?莫修园狡诘一笑。 原本还一肚子的火,在看到他那罕有的孩童似的得意笑容后,一切他加注在她身上的麻烦都觉得无足轻重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她也想通了不能硬碰硬的道理,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已知道溪他们是安全的,这比什么都要重要。而这个该算是闹小孩子脾气的皇帝,总有法子整治。陆安,什么怪名字,安也不安个好点的。心放下的陆枫徊摸摸鼻子开始计较些别的事物了。 “管你陆安还是陆枫徊,一个名字罢了。留在宫中也无不可,但你要说话算话,还有,云要留在我身边。”陆枫徊讨价还价的为自己争取最大福利。紧了紧与沈韬云交握的手,与他的默契不用说话即可明白,沈韬云合上了张开的嘴,默不作声。 只不过这样的默契在莫修园看来却很不自在,却知道什么是恩威并施,逼急了陆枫徊,不知这个女人又会做出什么来。莫修园恨恨的想着此前自己的悲惨遭遇,算了,眼不见为净,不耐烦的挥挥手。 “准!” “那么,就请皇帝先行回去休息吧。大半夜的,让众家兄弟姐妹出来吹凉风,实在是不好意思,改天请大家喝茶啊。”笑眯眯的招招手,她抓着沈韬云的手转身便往自个暂住的院落走去。 她所经之处,大家自动的分开一条可容两人通过的路来。刚才这位新封的御医如此大不敬,都未获罪,可见她在我皇心中的地位。 该死的陆枫徊,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莫修园黑着脸暗咒着,最末的恶毒之语却是怎么也舍不得出口。目的达成,虽然与原计有些出入,莫修园也不愿再呆在这儿惹来笑话。不去想这两人如何的亲亲蜜蜜,想来也只会气饱自己,甩甩衣袖,莫修园踏地几成印的离开了皇宫别院。陆枫徊!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求着要对我好的,到那时,那时……莫修园阴暗的脸再次勾起笑,百花齐放也难有此动人的笑此次再无旁人看到 七十二 此时,在一处荒凉的四合小院里,几个或站或蹲,或坐在地上的男人望着小小的场地中正无声起舞的白发男子,在启星莹弱的寒光下翩翩起舞,那若隐若现的神绘给这分冷清添了一丝神圣的气氛。  倏的,站着的男子怀中的娃儿舔舔唇,吐出一个小泡泡,越撑越大,啪! “嘘!宝宝,三爹正在做重要的事呢,别吵啊。”男人不嫌脏的大手一抹那红嫩的小嘴,说的是警告的话,却掩不住那分宠溺,这人正是风怀情。 一个旋身大转,长而飘逸的白发四散开来,祈神的男子最后整个趴伏在地上,无比虔诚的表现出对神的敬爱。他——是木玉恒。 没有人敢在此时卤莽的上前,就怕所有的期盼功亏一刻。直到那人自己立了起来,最先反映过来的是坐着的男子,他一跃而起瞬间便冲到了木玉恒面前。 “三哥,怎样!怎样!”也许是刚才被凝重的气氛憋久了,这个永远像长不大的孩子般的陆小山绕着祈神的人转了不知几圈,该说的与不该现在说的话全弹子似的弹射而出。 “小山,玉恒刚忙完,你也让他喘口气啊。”蹲着的明溪也偷偷嘘了口气,站起来过去扶着脚步有些虚的玉恒往简陋的屋舍行去。原本还漆黑一片的房子忽的亮起一点火光。四张各有特色,却无一不美的脸孔在灯光下显出了一点红晕。 “情账!”脸色不甚好的木玉恒死撑着疲倦的身躯道。毕竟该是祈雨的神舞用在获取神示上是件对神不敬的事,幸而神怜悯,终给了启示。 哐啷一声。三人下意识的往风怀情望去,却只见他一脸的平静,并无异样,眼睛再一扫地面,一只已四分五裂的杯子正正落在他的脚边,再一会,那穿着瑞兽祥云皮靴的脚往杯子上一压,发出了闷闷的破碎声。三人无声对望一眼,顿感背后一阵发凉。 徊!小山虽然很想你,但你可别来这么快啊! 小枫!溪好矛盾,好想早日见到你,但此刻却又希望不见的好。怎办呢。 枫!玉恒是不是说错话了。 “哼!我说这女人倒是去哪都吃香呢。这大将军都有了,还不知足,不知又看上哪家的小郎?”风怀情嘴里吐着恶毒的话,手却异常温柔的抚着怀中的孩子。他那双天生的勾魂眼往其他几个战战兢兢的人扫射一圈,不耐的撇撇嘴。“你们怎么一副见鬼的样子,不就破了一只杯子吗!再说也不是咱家的。” 就怕明日与枫徊相见之日,这杯子便是枫的写照。三人不约而同的想。相处越久,他们便知道风怀情这人的手段。别看他对他们几个是刀子嘴软心肝,可对枫徊,样样依顺,唯一就是受不得枫徊对别人比对他好,原来他们几个也是想处久了,慢慢多了一份家人的情感,对家人哪还能计较太多,只道自己吃了个小亏,认了。后来的沈韬云,也不知他存了什么心思,也认可进来了。如果此次玉恒所算准确——枫啊!你还是先在外面避避风头吧,别自己赶来撞枪口啊。 “别管这些了。”脸色又一变,风怀情其实心里是想死了那个被他咒骂连连的女人的,只是想到自己这些人被莫明其妙的带到这个更是莫明其妙的地方,虽五十步内无人看守,可出了五十步外就难说了,至少身手是为敏捷的小山就只逃出五十一步便被扔了回来。那些人从不现身,每日的三餐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摆在桌上的,可见看守他们的都是一些能人,怕能请得起这些能人的人也不是普通人吧。基本上他已经排除了商场上敌手的可能。能人不是云游四国,居无定所,便是被国家所用。风怀情咪着眼思量,却没有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其他人,怕引来不安的揣测。以上这一切的一切显然都与那个刚被神暗示惹上情账的女人有关,怎不叫他火大,家里的生意没交待一声,也不知莲奴会怎样。还好,当初打理花花公子生意时,听枫的话把繁重的主权下放了些,也培养了几个心腹下手,短时间内也不怕大乱。可恶!这样整日无事可做的日子还真不是普通人可以熬的,每日吃了睡,睡醒了吃,吃饱睡足就只能聊那个女人,想那个女人,却是见不到,摸不着。可恶啊——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风怀情脸色又一黑,心里再次咒骂起那个不知脸孔,不知名姓的野男人。干嘛缠着有夫之妇不放,要让他知道是谁,看他怎么整治他。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想个法子快些离开。”风怀情狠狠的一砸桌面,道:“我们不能再放任枫了,照那人的死性子,不看紧些,指不定又惹出多少情账来。” 很少能看到风怀情失常的样子,此时他的暴怒发泄真真吓了众人一跳,众人目目相窥,不约而同的在心中大叫:枫徊,你可别现在回来啊。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咯吱响,有着动物一般敏锐直觉的小山已飞射到了窗台下,手如兽爪般伸到那团黑影上。 “你是谁!” “唉!别,是我啦。”有些懒意,有些心虚的声音轻轻的响起,黑影轻意化开了小山的‘利爪’。 枫徊!! 溪的手有些发抖,他已经记不起来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那人了,好想、好想啊!昔日那一副副亲密恩爱的画面闪过眼前,好想、好想呢!他想不明白自己怎能忍受她离开自己这么久呢。把手中睡得正香的娃娃往桌上一放,他飞奔过去,隔着窗一把勾上那人的脖子,呜咽道:“娘娘……小枫,不要再丢下溪了,溪好难过……” 好想,好想只做娘娘一个人的溪,那时候她只会疼他一人,而恢复了前生记忆的他,却是顾忌重重的明溪,那股子委屈的酸涩涌上心头,让他做出了自成为陆枫徊的人后便没有的大胆行径。 陆枫徊一愣后便拥紧那与她几乎等高的人儿,好怀念啊。最近遇到的男人一个比一个难缠,还是她的溪可爱,这可是她一手带大的宝贝爱人呢。 “等这次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就回家。”然后在方圆十里内设好路障陷井,看谁还能随便把她‘掳走’,陆枫徊一直对自己上回轻意就范耿耿于怀。简直丢了她业界第一能手的名头。 “谁也不允许将我们一家人分开。”宣誓般陆枫徊看着面前脸色阴暗的风怀情以及一脸深情的小布包。 “徊,还有我啊!”委屈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接着挂在自己腰上的手又紧了几分,生怕自己将他落下了。 “这么大动静,也不怕那外面的守门的黑脸看到,还不快进来。”风怀情永远都是那个最冷静的人,在这种时候,虽然他也想拥抱眼前这可爱又可恨的女人,但他是一家之主,不能跟眼前这群意气用事的人瞎闹。深吸一口气他轻声喝止。 溪脸一红,连忙放开陆枫徊,可是依恋的水眸依旧紧随着她,直到她进来,伸手为他拭去冰凉的泪,那双微热的手同时抹去了他内心的冰凉。 陆枫徊知道一视同仁的道理,她更知道风怀情这个肆情的男人有多别扭,如果她今天只抱了溪,而没有对他表现同样的甚至更多的热情,不知道他又会怎么钻牛角尖更或许活剥了她!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更何况她陆家还有五本之多?难!难!难! 修长的臂一伸,她便勾紧了他,火辣的吻同时印上了他紧抿的唇,在场都是自己人,也不怕伤风败俗了,滋味真好!与溪给她的温情不同,怀情是火热的烈阳,稍一不慎,便被焚灭。可是该死的,她现在却是想死了这个烈阳的滋味了。 “有没有想我,情……”呢喃含在彼此相触的唇间。原本还双目迷离的风怀情,此时似是想起了什么,他猛的单臂勾紧了陆枫徊,红艳的唇贴在她的耳迹,接着白牙一露,狠狠的咬住了近前的耳珠,当他退开时,那白嫩的耳珠已留下一圈粉红的印子,他舔舔沾有她口中津液的唇。 “这回满意了吧。”无奈的摊开手心,陆枫徊似乎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耳朵刚被人用力的咬过,只觉怀情发泄出心中不满她便开心了,这回的事却是因她而起的,让他们受苦了。 “哼,我的风儿!你以为咬一口便解决了吗!老实交待,那个野男人是谁。”看她这样子显然是在外面‘偷’听许久,不信她不清楚刚才他们的话题。 “什么野男人,这么难听。”偷偷嘀咕了一句,却被耳尖的风怀情听到,看他眉毛一挑似有问候她另一边耳朵的迹象,她连忙拉起一边愁兮兮的小布包往身前一挡,笑道:“都别站着,坐啊!宝宝们都安份吧。” “别闪烁其词,快说,那人是谁。”风怀情依言坐下,脚不动声色一扫将那堆渣滓推到了桌底。 “是啊!溪也想知道,那人是谁。”家里的男人已够多了。玉恒和陆小山赞同的点点头。 怎么就没有人关心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地方的?陆枫徊无趣的摸摸耳朵,不敢有半点隐埋,将她和沈韬云如何与陈道相遇,又因伤躲在猎户村里及最后在承天国所遇之事详细说明一二。横竖是死,却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之别,然,她陆枫徊就选择那泰山般的死法吧。所以她连承天王让留在承天做御医的事也坦白了。 “承天人本性古怪,我向来便有耳闻,没想到这皇帝的爱好倒真是反映着民情。”风怀情若有所思道。 “女人喜欢女人?”明溪从没有想过这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事。阴阳需调合才能孕育出后代子孙。但这女女——阴阴相调,不行、不行!他摇摇头,乱了乱了! “女人会喜欢女人?男人也会喜欢男人吗?”小山歪着头偷偷看向几位哥哥,突然想到大哥抱着他猛亲的场面,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随即从后面跳趴到陆枫徊的背上,使劲的磨蹭。小山还是喜欢女人。小山最喜欢徊了! 七十三 “枫!没事?”玉恒冰凉的手贴在陆枫徊手背上,关心的望着她。  “这个,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我刚才忘记与大家说明了。”慢吞吞的,陆枫徊举起右手,掌心向外,低着头道:“那个,承天王是男的。”迟早都会知道的,还是自觉点吧。 “男、男的!”不约而同的声音,每个人都瞪大了双眼,这、这太难置信了!“这、这母鸡真下蛋了。”溪喃喃自语。以前听小枫说笑话时,有讲过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当时她说什么公鸡下蛋——奇谈。而锐猛(一种小型家禽)便是此地的鸡的类似兽类,换本地话说,该是母鸡下蛋——奇谈了。 风怀情一愣后,默默的双手扳正陆枫徊的脸,左看右看后,道:“以后出门,你就给我盖上黑纱巾。”一点光都不露,看你还能惹到什么情债。 “那我还是不出门算了。”陆枫徊有些怨尤的回道。这些没良心的男人,以为她容易么?想她要不是为了他们的安全,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尴尬地步。还几夜不眠不休的找他们的下落……不过,安全就好了,不是吗! “我看我们得找个时间快些离开此地,以免夜长梦多。”陆枫徊一想到那人的手段及脾性就不敢打包票,所以还是早走早好。 “你舍得吗?”风怀情动也没动一下,又饮下一杯清茶反问道。 “这——哪有什么舍不舍得的,他是皇帝呢。”陆枫徊有些被人看穿的狼狈。比较于溪的默默支持与认可。风怀情则表现得有些心口不一了,这个顾家的男人,即使心里不痛快,嘴上骂得顺畅,可心里还是向着她的,如果她真好,相信他也不会反对,只要是为了她好,就如沈韬云的出现般。正因为知道他们对她的好,她才不能忍受有人假借他们的安全来威胁她,谁也不许。 “皇帝也是人啊!”小山不满的嘟喃。在他心中,徊是最好最好的女人,不会有人不喜欢她的,即使是皇帝也一样。 “枫徊喜欢吗?”木玉恒轻轻握着陆枫徊的手,装满着对眼前女人全部的爱的眼直直的望进陆枫徊的灵魂深处。只要枫徊喜欢,玉恒不介意。 “不!正因为他是皇帝,所以我们之间没有可能。”陆枫徊的话掷地有声。她不会允许一个自小便学习着并时时刻刻表现着帝王本能的人加入到他们这个大集体中的,在这里他们是平等而和谐的关系,而不是他的奴才或是行宫,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果这正是你心中所想,我看下回你再出门时,还是把脸摭一摭吧,最好连多余的话也不要多说。”风怀情似笑非笑的调侃,心里的烦闷被她几句言语扫了个精光,他还不相信自己选人的眼光吗,这个女人可不是一般人呢,只要被她所爱,那便抓住了幸福。 “你们——,唉!”所以说人太花心,下场如她。平时是太宠他们了,连这种事也拿来笑话她,平时对她发火也多是为了这男祸之事,可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末了还是站在她的角度为她考虑,只要她喜欢,没有什么不可以,即使是皇帝也一样,活像她是什么人物般,活该全世界的男人都会喜欢她一般,只怕他们之前的感慨不是因为对方显赫的身份,而是因为他是个男人!!这几个男人啊,怕是平时真被她宠坏了,知道什么是男女平等了,竟是抓着她这个一家之主的丑事来玩闹。 “我今天死赶活赶来这儿可不是为了说莫修园的事,先说说怎么离开——谁!”陆枫徊虽然看到心爱的人心神有些放松,但天生的警惕还是查觉到乌黑的窗外微弱的呼吸,她电射而出,不久便揪着一团鲜艳的物体进来了。 显然她手中所摛之物并不是很乐意自己此时狼狈的模样,死命争扎着,口中叫骂不停。 “大胆贼人,竟敢胁持本殿下,快放开,放开我!” 陆枫徊眉头一紧,怎么又是他!竟然给他跟到了这里,她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小鬼!你不乖喔!乖宝宝可是天刚擦黑便上床睡觉的。不乖的宝宝——哼哼,会被吃掉!”放开了那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且第一印象还不错的小殿下。这种乱跟人的毛病可不好,幸好跟着她这个好人,万一跟着个歹人,只怕性命不保,外加被勒索。 “哼!本殿下如此聪明,才不信你呢,你去骗小孩子吧。”被放在平地上的人秀气的一拍被扯皱的衣服,鼻子朝天哼气。 “哲?你是小哲吗?”明溪有些迟疑的声音自陆枫徊身后响起,接着是惊喜的大叫,冲到那孩子的面前,向来斯文有礼的他双手往对方脸上一搭,像搓面团似的整起对方的脸来。 大家都被他突然而来,且大异于常的行为吓呆了,来不及拯救那已双眼含泪,说不出话来的小鬼。 “小哲,你这什么表情啊!不认识溪哥哥了吗。”寻了许久的故人就在眼前,如明溪也忍不住笑脸大露,再次抱紧了还搞不清状况的小殿下。“小哲变得好小啊!真怀念以前抱着爱哭的你把屎把尿的单纯日子,可惜人不可能永远不长大的。” 其他人与明溪相处日短,不知道有明哲这号人物,但陆枫徊对此人可是念叨许久了,可以说她在各国奔走,第一原因是迷路,二则就是为了找他,谁曾想找了许多年的人居然是个小鬼,她有些不甘的伸手掐掐对方已通红的脸肉。阴阳怪气的道: “小哲啊!你可真会躲,叫声大嫂听听。” “你!溪哥哥!怎会与这个女人在一起呢。而且溪哥哥,你好像跟500年前有些不一样了。”圆圆的大眼睛闪过一丝与他的外表不符合的深沉光芒。 “是不是觉得你溪哥哥变得年轻了,哼哼!这可是爱情的滋润,小鬼你不会懂的啦。” 陆枫徊看着小溪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他不想让唯一的亲人担心,嘻笑的搭上明溪的肩头,顺势拧了他的小鼻子一下。看到他对自己怒目相对,便恶意的大声取笑。就是要欺负你,怎样! “对了,小哲!你怎会在承天国!你原不是与天青凝在强汝的吗。”天青凝乃强汝上一任的国君,而小哲则是强汝的郎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别提了!”明哲一脸的郁卒,挥挥手不愿多谈。他斜眼看着这一室各有千秋的美男子,这就是承天王暗自囚禁的‘人质’。老实说,在承天这许多年,他还未曾见过莫修园手段如此强硬,如此的任性过,就为了这个第一眼睢去秀俊有余,威武不足的女子!今夜原是睡不着,在四处里闲逛来着,却见着她,这个只能用奇怪来形容的女人如烟一般往皇族的禁地而去,不知不觉间他也悄然跟了过来,为什么要跟,别问他,到现在他还是不清楚。 那边这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颇为投入,而这边的几人因与明哲不熟,也搭不上话,不过单是听着,精明如风怀情,倒可猜出对方的来历,及明溪身为传说中天命人的身份。原来我的风儿,魅力如此之大,竟是什么样的人都为她倾心呢,皇帝、天命人、祈神者,将军,哦!还有那如小兽般的小山,这家子还真是热闹呢。 兄弟两人的偶然相见并没有太多狗血的散泪场面,陆枫徊甚至已打起了,让明哲助他们一家离开此地的主意来。 因此,当她与溪他们商定好下次来的时间,以及把外面的‘守卫’该摆直的摆直,该干嘛的都催眠了事后,揪着小屁孩离开,云还等着她的消息呢。 “喂,你从一个皇宫住到另一个皇宫,不觉得腻吗?好说你也是个天命人吧。”据她所知,天命人因身份特殊,常被做为一国的守护者而存在,若非天命人是活的,怕大家还巴不得弄出个庙堂供拜呢。 “天命人!这是我能决定的吗!我还巴不得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如果只是个普通人,我又何必从一个皇宫住到另一个皇宫去。”小小的身子因激动而微微的颤抖着。那童稚的声线却发出成年人般的压抑怒吼。 陆枫徊无语,眼睛斜斜打量了一下对方的高度,接着弯下身,一手往他的腋下穿过,一手拖起他的臀,起身,把那倔强的小头颅往颈侧压紧,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宫庭的方向而去。 “没有人可以选择出生,但我们却可以改变未来,只要你愿意。” 小小的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襟的小孩,没有出声,陆枫徊只觉得那肩膀的位置热得过份。 “你——就是这样拐跑溪哥哥的吗?”半天,小小孩才发出呜咽声,很令人不爽的小狗呜呜声。 “溪哥哥以前很爱很爱宛姐姐的,你知道宛姐姐吗?她是女国国主的王妹。你怎么不出声?——哦,你定是不知道的,宛姐姐比你威武,溪哥哥定是怕你知道了会自卑。” 陆枫徊手紧了紧,感觉额头有个小人正使着大捶狠命的往外敲打着。 “宛姐姐对溪哥哥可好了,奇怪,为何溪哥哥要放弃天命人的身份呢?哼!溪哥哥还是像以前一样笨,以为不告诉哲,哲就不知道了吗。跟你有什么好的,钱不多,还因你被承天王抓来,吃不饱睡不安稳……” 小鬼,你够了喔!陆枫徊已经能听到自己磨牙切齿的声音了。上回定是没将他的小屁屁揍扁,现在居然敢取笑她!活腻了。 “……真好啊!溪哥哥笑得真开心呢。”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看到事物的本质。心里的暴力因子被浇灭了一半。 “这该是你唯一的优点吧。” “小鬼!多说几句赞美的话会死啊。大姐我就是如此优秀,如此招人爱,你妒忌啊。”陆枫徊可没有什么爱护幼小的心理,空出一只手便往那小脑门嗑去。 “是啊!小哲妒忌哥哥可以笑得如此开怀,哥哥笑的时候,却不知小哲正躲在暗处哭泣。哥哥被人疼时,小哲却为了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和贞洁在逃命,小哲好恨,好恨,恨自己为何不能与哥哥一般。可是这样妒忌着哥哥的小哲却如何可以获得幸福呢。” 原要再次落在那小脑袋上的食指一松,变成抚摸,摸着这个小小,却装着太多东西的小脑袋。 “喂!你知道明哲为何会从一个皇宫住进另一个皇宫吗?小哲没有告诉哥哥,只告诉你喔!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不可以告诉哥哥的。” 陆枫徊翻了个白眼,什么都是你说了算,她哪有否决的时间啊。 “那个说爱小哲的人,还有小哲真心疼爱的和那个人养育的孩子,为了所谓的千秋万代的皇族高贵血统,为了天命人那神赐予的长寿,逼着小哲为亲生的女儿育出下一代王者。所以小哲逃到了承天。可是这样还不行,小哲不能让她们得逞,放弃天命人的身份该是最好的选择吧。人生从新来过,也不错啊。你说得对,未来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小哲现在不正握着自己的未来吗?只要小哲不愿意,谁也不可以改变我选定的未来。” 陆枫徊什么也没说,她知道他所谓的掌握自己的命运该是他现在变得这么小的原因吧。 “不可以同情我。这是小哲选择的生活。”那双沾着湿气的小小手心贴到了她的眼睛上,小小孩的话中有着天生的霸道。 “同情你,我还要你同情我呢。喂,别摭着,看不到路了。”陆枫徊手轻一扫,将那双小手拉下来,笑弄道:“你说我一穷二白,外加还拖累着一家大小被人囚禁,只怕我才是那个需要同情的人,我说小哲弟弟,你在承天这么多年,怕是有些底子了吧,要不支援少许,我可不介意你同情我喔。” 原还死不肯抬头的人猛的拉开彼此的距离,一双兔子眼狠狠的瞪着眼前这嘻皮笑脸的女人,此人脸皮之厚、之厚足已当墙。什么伤感,什么忧郁早被倏升的一团心火烤个精光,一双嫩嫩的短信毫不犹豫的掐上对方同样滑嫩的脸肉——蹂躏起来。嘴里还不停的念着:敢欺负我,去死~ 七十四 不敢还手,因对方太小了,一不小心真会被她拍扁,二则,溪对这个弟弟疼爱有加,爱乌及乌,她——忍了。吼!姓明的兄弟居然对这种变态的招式这么情有独衷,不会是妒忌她长得比他好看吧。  就在陆枫徊忍无可忍,预备还与同样颜色时,形如天使的救命音符倏的插了进来。哦,是云!云特意来等她的,好样的,云,我没有白疼你啊。 早在听到有第二者的声音响起时,明哲便松开自己那双‘运动’过量的手,却没有要陆枫徊放下他的意思,而是很自然的把手勾在她的脖颈上。他知道这个高大的男子是谁,沈韬云,这个女人的郎。花心的女人,哼! “小哲弟弟,姐姐不能陪你玩了,这地方你熟吧,自己回家去,姐姐的亲亲爱人还等着呢。”不管他愿不愿,陆枫徊倒是很开心的主动把人放到了地面上,手心异常热情的揉着那粒小头颅。直到给明哲改了一个名为‘鸡窝’的新头型,才松开,多一刻都不愿,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目瞪口呆的明哲眼睁睁的目送那个狠心的女人头也不回的拉着那个沈韬云就走,那个男人可比她有良心多了,至少他还回头担心的看了他一眼。哼,才不要你担心呢,这条路本殿下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家。 “狠心的女人,溪哥哥!你被骗了,这个女人一点也不好,不帮助弱小,没有同情心,没有钱,黑心肝、大坏蛋……” 丝丝寒风卷起又离开,那淡淡的启星光华下,一小小的人儿边走边问候着某人。几乎与夜同色的淡淡人影忍住,控制着冲动的脚丫子,就怕不小心勾起地上的石头去问候正骂得开心的小小孩的小屁屁。 “枫!走吧。” “好!”这小屁孩儿,是白担心他了,这心肠可硬着呢。 %              %                 % 莫修园这几天都很开心,甚至于已经拟好一张圣旨,钦点新任御医的弟弟陆竟芝为承天郎主。陆竟芝何许人也?自然是陆枫徊这个女子。反正皇帝最大,他想谁是什么名字,是男是女,全由他说了算。 “乾,你亲自去宣读。”亲自动手写好御旨,莫修园嘴角含笑递交给了随侍的亲信。 “是!” “等等!”莫修园倏的自皇座上站起,唐突的伸手抓住对方的衣领,乾被皇帝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深感惶恐的双膝落地,双手高高举起圣旨。 “金月完婚,金月,会不会太久了?”皇帝大展着刚拟好的圣旨,一会儿笑一会儿又皱眉的来回踱着方步。末了在圣旨上打了个大大的叉,再次展开另一张卷轴。 “王姐!王姐!” 突如其来的大声呼叫让凝神拟旨的莫修园手一颤,硬是抖出了一道歪横。 “莫!晴!你越来越没规矩了。”莫修园啪的一声把笔往案桌上一拍,一股天生为王的威仪重重的压向显然被吓呆的莫睛。若不是柔弱的天性中仍存着一丝丝倔强,恐他已和乾一般双膝着地了。 “晴——臣弟知错。”颤巍巍的行了个礼,再抬首对着上位那人时,却是双目含泪带着控诉。皇姐不疼小晴了。 莫修园自然也看到了他的委屈,满腔的怒焰丝的一声全灭了。若说在这个皇宫中他还有什么可怜惜之人,莫过于眼前这个自小疼到大,单纯的弟弟了,怎能真的生他的气?叹了口气,他把他招进前来,摸摸他的小脑袋,道:“说吧,又是什么大事把你急成这样。不会又出现另一个沈韬云了吧。” “皇!姐!”脸皮薄嫩的莫晴可经不起取笑,急红了脸。“臣弟这次可是为了皇姐的事来的。皇姐如再取笑臣弟的事,臣弟只好走了。” “这么凶啊!不会是被陆枫徊教坏的吧。”由不得他不怀疑。想以前莫晴怎可能说出这种类似威胁的话来,自从那个女人来了之后,什么都变了,连他如是。 “那个!陆姐姐人很好的,教给小晴的都是有用的东西。”说到自己最新崇拜的人物,莫晴猛的双眼冒出刺人的光芒来。 “别说!本王不想听。”那个女人所教的,绝不会关乎皇室礼仪,定是些山野之术。他光用脚指头想都可以猜到。此时在心中抵毁某女形象的王者并未注意到自己此时的表情与言语也在向某人看齐中。该说什么好呢,妇唱夫随? “皇姐,你真的要纳陆姐姐入主后宫吗?她是女人啊!”难不成皇姐真的喜欢女人吗?莫晴有些疑惑,私人感情上,他不觉得怎样,像陆姐姐这样有魅力的女人,很难不叫人喜欢。但是皇姐,如果皇姐只是普通人就好了,身为皇室一族,每个人都有不得不背负的命运,皇姐所背负的便是传承皇室的血脉,让莫氏皇族万代昌盛。 “小晴!在这里本王只说一遍,出了这个大门,你便要忘记。本王所要纳为郎主的是陆枫徊的弟弟陆竟芝,而不是你那个陆姐姐。”他的真实性别是件隐讳之事,是即使亲如莫晴也不允许知道的秘密。 “可是,皇姐,陆姐姐已经有很多郎了……”莫晴的声音越来越小声,最后乖觉的闭上了嘴,只因皇姐的脸色现在已是奇黑无比,那张书写着王之旨意的卷轴已被揉成了团。 “该死,花心的女人。” “事情有个先来后到,姐姐!你这样做会不会惹陆姐姐生气啊!”虽然皇姐生气很可怕,但这是他最爱的姐姐,如果姐姐一时冲动作错了,以后伤心难过的还是她,他有责任保护姐姐不受伤害。 “笑话!本王为一国之主,难不成还要与那几个男人平起平坐吗?”现在莫修园的脸色已不能称之为黑,而转为森青色了。因为他突然,就在刚才,听完莫睛的话后才记起陆枫徊这个女人并非单身,而是身有家累,不但郎君成群,还附加儿女四个,真是个大家庭啊! “皇、皇姐,别气,您喝茶先消消火。”七手八脚把一杯不知已搁放多久的‘凉’茶随手抓来递了过去,莫修园连看都未看便一口吞下,现在的他确实需要消火。 “皇姐!小晴想说句实话。”莫晴向上座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说着那逆耳的忠言。“陆姐姐那人,别看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经,但却是个死心眼的人。假使她认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她。皇姐与她相处时日不比小晴短,而且还对她情有独衷,该是更了解她的脾性的。小睛以为,皇姐如不能容忍沈将军他们的存在,小晴以为,皇姐还是放弃吧。”最末一句话,莫晴是鼓足了全部的勇气喊出来的。其实他也很矛盾,皇姐自小就很少特别喜欢什么东西或是人,好不容易出现一个陆姐姐,虽然她是女的(可怜的被蒙在鼓里的人),但如若是皇姐真心喜欢,他定全力支持。可是感情的事讲究个你情我愿,陆姐姐家的男人他没见过,只怕以陆姐姐的眼光,该是些绝情绝才,世间少有的好男人。要她放弃而选皇姐,皇姐的机会缈茫啊! 半晌,预期的怒吼训斥没有出现,那皇座上的人倏的站起,大手几下在重新铺开的新卷轴上提写出了一份新的圣旨。 “乾!立即去宣读此圣旨,另拟一份皇榜张贴全国,其余几国也送几张喜贴去,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本王要纳新君,皇榜一旁要随附一张陆竟芝的画像,只要这样,不管这个女人逃到何处,终究会被人认出她的身份,这辈子她是别想逃离我身边的。”不知何时离去的乾忽儿一闪便跪在莫修园脚下,从王手中接过圣旨后又突的失去了踪影。 七十五 “小晴,显然你是真心为着本王的,如若没有你的提醒,本王还想不出这法子来。小晴,你上回不是看上了那古玉娃娃吗?就当做皇姐的谢礼,自去取吧。”心花怒放的莫修园双手搭在莫晴瘦弱的双肩上,飞扬的眉,微露的白齿无不张显着他的好心情。  玉娃娃?那个他千求万求,求了三年皇姐也舍不得让于他的玉娃娃!天啊!莫晴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末了,肯定了一件事,皇姐很喜欢很喜欢陆姐姐,谁也不能阻止她纳陆姐姐为郎主的决心,挡者——速死。 “十日后,我要让陆竟芝成为我的人。” 莫修园这边正忙着准备皇家纳新君的大典,而这边的陆枫徊则在第一时间听到宣旨后敲定了逃亡路线,此路线由不小心说漏嘴的明哲提供。 “哲哲,你确定这是秘道吗?而不是某个无聊皇帝的地下娱乐场?”走在可容一辆小型陀车经过的所谓秘道中,陆枫徊腾出手往随处可见的白玉雕刻而成的古董架子上指去,那一件件栩栩如生的人物造型玉石玩件,比拇指还粗的圆白海珠,水晶饰件,名画古籍把个不算小的空间妆点得仿若古董店! “难不成你走过很多秘道?你就知道秘道不是长这样的?说来听听,真正的秘道长什么样?”被点到名的明哲从抱着的比他小不了多少的宝宝一旁探出半颗脑袋来。 这!她倒真是走过很多秘道,但皇家的秘道倒真是头一次走,还真是名符其实——皇家气派啊。陆枫徊摇摇头,觉着跟个小娃仔讨论这种事情有点吃力不讨好的样子,这小子天生出来是跟她作对的,不管她说什么,他总能挑点刺,不知道是何时得罪到这个小人了。斜眼眯去,那个不情不愿跟在她后面的小小哲此时一张苦瓜脸,明明自己看起来不大,大家也体谅他人小,不叫他提行李了,可他偏偏要抢着抱她四个孩子中唯一的女娃陆择西。这小择西平日得家里几个男人的宠爱,什么好吃的都不忘给她第一份,红嫩的小脸长得是格外的讨人喜欢,自然身形也长得比几个弟弟要快许多,看明哲抱着择西的模样,真有点大娃娃抱小娃娃的感觉,看着就觉得累。 还好,这个女儿性子向来乖巧,吃饱了睡睡饱了也不吵人,安安静静像尊小小佛,不然可有得小哲哲受的。唉!果然是她的乖孩子,就是与那印象中顽皮若小恶魔的孩童不一般,可惜了她腹案已久的驯娃计划,看来这辈子都用不上了。 “哲哲,你累不累啊!换人抱抱吧。”别以为她真这么好心,实在是怕他人小力小摔着孩子,那她前面一家子的男人可会心疼死——择西的。 “不累,我能抱得动。”像是生怕被人抢走般,明哲更抱紧了怀中的大娃娃,压弯的背也挺直了寸许。已简单会些字的陆择西更是早慧的伸出白嫩嫩的微热手心摸上明哲的小脸上,童稚的声音透着关心。 “哲哲累累。给娘娘抱抱。” “不要!我能抱得动,不给你们。择西是我的。”有些眷恋着那微弱的温暖,如护着幼兽的母兽般明哲狠狠的瞪了几眼坏事的陆枫徊,快速的穿过她往前面冲去。 “喂!什么你的,那可是我辛苦生的女儿耶!”陆枫徊倒也不是真的在意这种小事,只是漫长的逃亡总是枯燥些,得找些娱乐活动啊! “你不知道吗!为了让小哲说出这条秘道,我们决定把择西配给他当小妻子了。”同样不能免俗背上缚着一大包行李的风怀情懒洋洋的开口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陆枫徊几乎跳了起来,差点抖散身上那包特大号行李,再看看其他几个同样与她一般拎着大件行李的男人纷纷点头的模样,陆枫徊有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 “我还算一家之主吗?自己的女儿被卖了,还傻得给那小屁娃当车夫。”真想丢弃身上那重得要死的行李,陆枫徊有些怨幽的望向几个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夫,下回不会就要卖儿子了吧。 “小枫,你就让小哲一次吧。他也是真心喜欢择西的。小哲他苦了这么多年,我这个做哥哥的没能帮到他什么,现在能看到他这么有活力的表情也觉得开心呢。”被身上那一大包东西压得也是苦兮兮的明溪走近前,安慰着陆枫徊。心里暗道,也只有迟顿的小枫没有看到小哲眼里对她的眷恋了,如小山,玉恒都清楚明白的情意让他为难许多,真真不愿再有人瓜分小枫的爱呢,可是那人却是自己的弟弟。所以当小哲提出要当择西的郎时,他虽吓了一跳,却与其他几人一般默默认可了。在看到择西与小哲间的互动后,更是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沉默了许久,久到大家开始觉得不安,怀疑陆枫徊在生气时,她抬起头,满眼的困惑。“我在想一个问题。哲哲也是天命人吧!那么他的年龄是否可追朔至500年前,或是按他变小之后的二十几年算,还是单纯以他的外表年龄算?” 一片诡异的安静—— 陆枫徊仿佛看到了乌鸦自众人的头顶飞过,边飞边还叫唤着:笨蛋!笨蛋!她舔了舔干燥的唇,小心翼翼的又道:“哲哲是溪的弟弟,而溪是我的夫,小择西则是我陆枫徊生的女儿,那你们把这两人配一对,算不算乱伦啊?” 仍是一片诡异的安静,可是众男人脸上因她的话而变得青黑了半边,显然真没人想过这个问题。 “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要乱就乱吧。可是为什么我们要背着这些东西逃命。我觉得有必要把这些虚物换成这些实物。”手指乱点了一下秘道中那随处摆设的贵重物品,放着可惜啊。它们应该存在得更有意义些,比如养活她们这家集可爱与美丽并重的一家子! 众人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发痒的手蠢蠢欲动。而那边啪嗒啪嗒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却是毫无顾忌的临空飞起一脚快准狠的‘亲’了她的脚肚子一下,外加明哲特有的嫩嫩童音和小择西幸灾乐祸的咯咯笑声。 “你敢丢弃我心爱的玩具,我就和你拼命!” 对!他们千辛万苦一路背着走的正是明哲这几十年收集的玩具。当然还要冠上心爱两字的玩具。踢完人后明哲气呼呼的跑走了,剩下陆枫徊可怜兮兮的在那跳脚呼痛。 “我的风儿啊!你怎么最近是越活越笨了呢。”风怀情嘴里虽说得同情味十足,但那含义却是如他向来的作风——毒。他和风的看法向来不出分毫,自然也觉得背着的是些无什意义的东西,一路走来,已是默默偷梁换柱了不少实物,没见他一路走来腰杆子是最直的一个吗,只有那些老实的人才傻兮兮的从头弯着腰到底。啊!沈韬云除外,人家功夫了得嘛,一点东西不在话下,所以背着的也是最重的玩具。 “小哲从小就有这个爱好,你就让他一次吧。”心虚的明溪也偷偷的在旁小声的帮着小弟,谁叫他们已经几百年没见了,不疼弟弟疼谁啊。 “小枫,要不我帮你背些吧。”玉恒和韬云不约而同的道。而小山则是习惯性的跳到半蹲在地上的枫徊身上,连带他背着的东西。 “小山也帮徊背些吧,徊别生气啊!” 重、重——死人了!小山啊,你别在我背上当跳豆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啊!被压得憋红了一张脸的陆枫徊已吐不出半个字了。 而家里那几个男人明明知道她的痛苦来源却没有开口的意思,反而假意看那墙上挂着的不知所云的画像,成心看她出丑啊。老天,您老嫌整得老娘还不够惨啊!陆枫徊心里一阵悲鸣,倒底她纳了这么多个郎君是所谓何来啊,怎么一个一个越来越以看她笑话为乐啊! 终于,他们闹够她了,坏嘴如怀情还暗指她事不分轻重,这时间还磨磨蹭蹭,不会是舍不得离开?听着怪不是滋味,不是被错怪的不悦,而是该死的他猜对了,要离开了啊!心里那分惆怅真的是因莫修园而起的吗?难道心动后便真收不回来了? 各人各种心思,接下来的路程里陆枫徊安静了许多,想着自己也没理清的情绪,到是甚少再注意周围的环境了,那跑在前头的小人儿一边找着墙壁上如装饰花纹似的指路地图,一边找着通向宫外的路,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她发觉大家都不动了,才疑惑的看看周边环境,竟是一处正可容下他们一行十一人的大间。看那软硬适中的躺椅和茶桌,还有干制的花点缀其间!老天,这可算是她见过的最华丽的秘道了。而她家那几个不知死活的男人居然不一而坐,行李都放到了地上,桌上摆满了干粮和小孩儿的零嘴!果真是不知死活,逃亡中居然还敢给她野餐,这些人是没见识过莫修园的手段,她不怪他们的无知,可为何与承天王朝夕处在一座皇宫里的明哲也半靠在软椅中与小择西玩互喂食物的游戏! “你们!真不怕那莫修园追来!”说着警惕的话,但手已经自然的松开了拎着的大包袱,软椅已坐满了人,她只好半趴在到小腿肚高的行李上休息。唉,谁叫她行情看跌呢。 一粒冷馒头递了过来,她感激的抬头望去,是云!真是患难见真情啊!感激涕泠的双手接过,不小心眼角眯到那几个虽然在忙着喂孩子却时不时瞄向她的男人们,心里的冰冷被温暖取代。他们对她还是心软呢。想来没有人真能好风度到笑看妻子的风流韵事,他们没给她来那几招经典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就很给她面子了。只不过是冷刺她几句,咬她几口,外加联合起来给她脸色看(某女已开始往夫管严的趋势发展中)。这些都不算什么,真的!有冷馒头她就很感激了。 陆家几位男主人看到那个共同爱着的女人又哭又笑的大口啃着连他们都觉得难已下咽的馒头,心头那根顶着良久的刺终于软了下来,好像真的玩过头了。实在看不过眼,最不能看陆枫徊受苦的玉恒心疼的走过去,把手中那小娃娃啃了半边,沾满着小儿子口水的糕点递到她的面前,定定的看着她。而溪则夺下了那被咬得七零八落的馒头放到了一边,风怀情则是斜瞄了她一眼,似是不在意的扫过她面前,抱着娃儿走到另一边去了,而他所过之处留下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半满。别问她热水从哪儿来。小山更是把自己口中咬得所剩不多的果核——嗯,上头还有些肉的果子直接放在她的唇边,双眼闪着星光。 陆枫徊满头排着整齐的黑线,都把她当什么了?路边等待施舍的乞丐?还是动物园猴山里等着吃食的野猴子? “别!有馒头就好!大家该干嘛都干嘛去。都老夫老妻了还来这一套,人家会害羞的。”假意低下头,躲开了那果渣子。小山,平日算我白疼你了,居然敢给我吃你的剩渣?小心的把对那糕点的不屑藏起。怕被几个奶爸群殴。哼,她才不吃小屁娃的口水呢,要吃也只吃小布包的。而那半杯子热茶,如果她没看错,刚才怀情喝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怀情的手艺——才不要喝呢。 “你会害羞就不会招惹到承天王了。而我们也不用这么辛苦的逃命。”远远传来某个无良小娃的凉凉讽刺。 小鬼!你就不要落在我手里,否则!看到家里那几个脸色原已缓和下来,现在又再次凝成冰块的表情,陆枫徊恨不能将明哲的脖子当成麻绳来拧,就你事多!就你事多! 七十六 “饭桶!全是饭桶!连个人都没有看好!养你们做什么!都给我去找!找不到人给我提头回来!”哐啷一声巨响,惊得秘道中原来还自得其乐的一家子一跳。  “承天王!”明哲失声一叫,接着是惊怕的以手捂住嘴,眼珠子转啊转,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众人的表情因他一叫到是丰富多彩,陆枫徊此时是喜忧参半。喜则听到莫修园久违的声音,忧则,莫修园那传说中野男人的身份,不知最会闹事的怀情会做出什么来。她担忧的眸与风怀情的邪气眸子对上,那人似笑非笑的贴近她唇角。 “怎么,心疼了?怕我们撕了你的情人不成?” “怎能呢!我是怕他撕了你们,到时我可要心疼死呢。”苦气一笑,陆枫徊可没有他们乐观。这到好了千躲万躲竟躲到莫修园身边来了。 “你啊!有我们还不够吗?净去招惹些难惹的人物,这莫修园也不知长什模样,竟可让你如此难为。不见识一番还真枉了此行。”风怀情似是自语,声音却又大得每个人都听到。再看看其他人都纷纷点着头。陆枫徊一阵冒汗,看来她这次扯上莫修园的事真是惹毛了家里的男人们了,连最是向着她的玉恒都跟着点了头,那眼中无言的光芒却是道尽了所有的心思。 “你以为我愿意吗?”呐呐的只说出这一句,接着又觉得这是一句没有担待的话,又补充道:“我只是尽着自己的本份,能决定别人的想法吗?是金子总会发光,谁叫莫修园是那难得一见的伯乐呢?能见识到我的好处,跟那些俗不可耐的女人一比,还不追着跑。别忘了这可是承天国的优良传统。”敢爱敢恨啊! “你倒是越说越有理了。”这是沈韬云以着怪腔调说的话。 看到众人的脸色因她的话为之一变,自然不是往好的变,陆枫徊暗叫一声糟。这叫自找死路啊!什么时候了还夸自己呢。 “算了,往事成烟云,我们还是快走吧,早走早好。”粗声粗气的挥挥手。这群男人是陆家的王,外面是承天的王,王见王,不就是死棋嘛!还是避开点好。 “急什么?”对外时,风怀情总是能说话的那个,而家里那几个也很放心由他管着,由他代言着。“就不信你真舍得离开。那野男人的模样大家伙还想瞧瞧有什么过人之处,别挡着,难得的机会。”我的傻风儿,什么时候舍得让你难过了,连沈韬云都可以让你纳进来,更何况区区一个男帝王?风怀情神色复杂的盯着心爱的人。原来,真正爱一个人时,不见得都为着独占。如果不能让心爱的人开心,他又有何开心可言。也许这回真遂了心一家子就此离开,可谁保证那疯狂的皇帝会作出什么来?只听外面那不断传来的砸物声失去理智的痛骂声,谁又可说那帝皇的爱是假的? “是啊!对这承王耳闻已久,难得一见。”温柔的溪也点头附和。 又是一群应声的点头虫,还没待陆枫徊自这奇怪的现象反应过来时,一群男人已然蜂涌至那声音起源处,隔着不知算厚还是薄的一墙作起了墙角壁虎。 “别挤啊!分开些,分开些。” “不行,就你那里听得清楚些,让开了哪听得到完整的啊。” “唉,谁啊!踩到脚了,痛!” “不敢相信!这么漂亮的男人竟会被人误以为是女人,承天人都都什么眼光啊!”某男没有自觉的发出感慨。接着他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不妙之处,因为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的瞪紧了他。 “你怎么知道的?”不约而同的声音。 脸皮薄的人受不住这压力,有些口吃的指指自己面前的墙面道:“这、这有条细缝,能看到外面。”语音刚落,他便被压过来的人潮挤得几乎变形。 “我看看!真那么漂亮?比我怎样。” “好不好相处啊!皇帝可不是一般人啊!” “会比小山有力气吗?” “皇帝看起来好年轻啊!” 唯三没有挤进去的人是都曾见过承天王的陆枫徊,沈韬云和明哲。陆枫徊彻底无语,她真觉得自家的男人都是些活宝,当你以为是天大的事时,他们当笑话看。而你认为是小事时,他人却认为自己没得到她的重视,报复性的给她吃尽了苦头。唉!这年头的女人真难做啊。 “别挤,别挤,都能看到的。” “唉,谁啊!压过来了。” 相互挤搡的人闹得不可开交时,却不知那外面的人已经意识到了这边的不对劲,护皇的卫队已在皇帝一挥手下包围成一团,因此当那最后被陆枫徊确认为豆腐渣工程的墙面消无声息的倒下时,这陆氏一家终于与那命定中的最后一名陆家男人相汇了。虽然场面不是很好看,四个狼狈的男人倒在一处还没回过神,陆枫徊则尴尬的对死盯着她的莫修园笑笑,家丑啊!真想找个洞埋了自己。 沈韬云的手已按在腰间的刀上,而明哲早在墙倒下时,已抱着陆择西退到了那软椅上的孩子群中。要是让莫修园看到他,那还得了。 当看到那人起,莫修园的双眼已容不下他物了。在知道她突然失踪后,所有的坚持与算计都化为烟云散尽,心慌意乱的满心想着都是如何找到她,接下来又得知那被他关着的陆家男人也一同失踪时,他是疯了,狂了。难道在她眼中,他莫修园竟是无足轻重?可任意放弃的吗?喘着沉重的粗气,他一步一步走近她,末了双手如牢定定安在她的双肩上,额贴着她的,眼眸对着她的,唇几乎贴在她的唇上,他以为自己发出的是滔天的怒吼,却不知更像是哀鸣的声音。 “不许!不许你离开!不许你离开我!” 说陆枫徊不感动,那是假的。如此贴近着这个坚强的少年帝王,那压抑的对她的深深的情感,叫她原已小心藏好的名为心动的幼苗被他这么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如甘泉一灌,滋滋几下抽长,竟已是不比对溪他们的少了。手几次松紧,她还是依照心之所想反搂住他,一声叹息回应着他的深情。 “我开始觉得自己有些可恶了。”如果不能给予,便不该去招惹。 “迟了,一切都迟了!你休想我会放手,我说过的,如果不能得到那便全毁了吧。”对着陆枫徊的双眸里一片血腥以及抛弃所有的疯狂。 熟知其王的承天一干人等莫不被眼前的一幕惊点差点找不回吓落的下巴。这、这是她们英明神武的王吗?那如神般的王竟会有如此丰沛的情感,实难叫人相信。风怀情一行也是有些错愕,即定印象或是想象中的王者该是冷血无情之人,却不曾想眼前这个承天王却是个多情之人,虽然这多情的方式有些过于血腥及恐怖了。风怀情暗自里有些自叹不如,唉!原来还可以用同归于尽这个手段的呀。感觉还不错,摸摸下巴,风怀情笑得有些阴恻。 “唉!怎么你就不能换个温柔点的方式呢?”不是威胁就是嚷着不死不休,换个正常人早当他神经病了,哪还能像她这样镇定自如外加指点江山的?不过,与常人不同那她不也神——人一个,呵呵,她果然不凡啊! 陆枫徊小小自我崇拜了下,那边厢的莫修园却是回复了一线清明,只要是她说的话,他都会听进耳里边。“温柔?你是嫌我派去服侍你的人不够多,还是服侍得不得心?” 这——哪跟哪啊!陆枫徊扯了扯僵硬的唇,这便是帝王和平民的代沟吗? “算了!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我现在不想听。看来安排在十日后的大典还是太久了,总之最重要的是行迎君(即俗说的纳郎)的告神典,行完此礼,那谁也不可能把你我分开了。纵使你逃到天涯,我总会找出你来。”说着威胁的话时的莫修园全身透着绝望。品偿过两情相悦的甜美,他自是知道强迫的痛苦,但那比之与她分离永不见的痛却又是可以忍受的了。 “那王属意的日子是哪一天呢?” 腔调有些怪异,但莫修园没有多想,只当得到了陆枫徊的回应,有些高兴的露出莹白的牙,笑道:“今天吧。匆忙间准备自不能与往时比,但过后我会补给你更大更壮观的大典的。”莫修园笑得更开心了,因为他想到了与她共育的孩子,未来的承天王。 “想得还真美呢!”同样的腔调再次响起,只是这次的包含了一丝不满。连王的尊号也免了。“你可别忘了,她可是有家累的女人,你想怎么安置我们呢?”末了这声音已经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了。 莫修园的开心只如昙花一现,现下又再次绷紧了俊颜,可说是恶狠狠的瞪向怀中的人,她真这么见不得他开心吗。 陆枫徊忍住看热闹的笑意,努力让双眸看起来单纯到近蠢的摇摇头,捂紧嘴巴。别看我,可不是我说的,冤有头债有主,可别找错对象了。 莫修园顺着她的视线终于舍得分些心思到他物上了,自动跳过自己人,直接望向那几步外的几个陌生男子,一一扫视。不足为惧,不足为惧,不足为惧,这个——便是刚出出言讥讽他的男人吧,莫修园不爽的回瞪过去,笑得如此奸佞,典型的小人脸孔。他有些不以为然,但又不得不全心应付,越是这样的小人越会背后捅你一刀,比如方才。眼角再一斜视到他一旁的人,不足为惧。 莫修园想了甚多,却只是上下挥手的时间里完成了对敌对的分析。仍旧擒着一抹笑的风怀情自然不会知道眼前这个帝王在刚才已把他定位为难以对付的小人行列,否则还真难已说清这事态会往哪边发展来着。 “你想怎样?要钱?还是权!”不管是哪样,他一样可以满足,只要把枫徊给他。私心里他依旧不愿承认自己是后来者,所有的考虑前提是只有他和陆枫徊两人的基础上提出的。 “嗤!谁会在乎这些东西。世间钱权千万,可我的风就只有一个呢。你真以为我们是傻子啊?” “你想怎样?”只要事情一牵扯到陆枫徊,莫修园也沉不住气了,他下意识的抱紧怀中人,生怕下一刻会被人抢走般的紧张。 风怀情勾魂似的桃花眼似怨似嗔的扫了一眼还在扮无辜的陆枫徊一眼,难得清朗开言。“这是我们男人间的事情,自然不方便在这里说,有什么体己话可需关紧门来谈呢,你以为呢!承天王!” 莫修园喷火的眸与风怀情势在必行的眸对望了似乎有花开花谢轮回般长久后,所有闲人,包括陆枫徊在内全被强势的请出了宫外稍作休息。 七十七 “男人间的事,女人别插手。”  陆枫徊张口欲说,却被向来温柔以待的溪塞来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后,摸摸鼻子乖乖的退出宫门十步外,剩下几个小孩子和她被不放心的莫修园派重兵团团围紧着,只怕是连苍蝇也难已飞近吧。 躺倒在软软的草地上,陆枫徊一扫刚才的阴郁,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嘴里还咬着一节草梗闭目养神。小孩子嘛!身边不正杵着一位小一号的保姆嘛。 至始到终都没被帝王注意到的明哲,这会儿收敛了全身的尖刺,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悄悄靠近了陆枫徊,小手推了推她道:“你不担心吗?” “不担心!”没有调侃,没有躲避问题,陆枫徊的声音有着一直以来的懒洋洋,却又让人相信话中的真实。 “为什么!我看那个风怀情可不比承天王弱啊!”几天相处下来,连他都不敢在言语上多有得罪,只因那张商人的嘴——够毒。只怕与莫修园对上了,两个都不是吃素的主,会不会打起来啊! “别担心!男人间要解决事情,无外乎靠拳头。”陆枫徊拍拍他的小脑袋,道:“大不了打个架,闹个鼻青脸肿。嗯!在这几人中就云武功高强,小山也不错,溪和玉恒自然不会没风度的参和进去,不过放放冷枪倒也不错。呵呵,看来最可怜的便是修园了,只怕会几天下不了床吧。” “别开玩笑了!要是让承天人看到她们的王真被打成那样,我们一个也别想活着走出这里!”被吓得六神无主的明哲习惯的一把掐上陆枫徊的颈子使劲摇起来。 “唉唉!要死了,要死了。哲哲自己都说了是开玩笑的,又何必当真了?”小孩子能有什么力气,假意翻翻白眼,她便笑嘻嘻的把明哲钳制在自己怀中安抚了。 “别怕!别怕!打不起来的,最后嘛,自然是大团圆的。”连着刚才趴在自己胸口睡觉觉的小儿子一起,她把两人都搂在怀中,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明哲的背。在明哲看不到的双眸里透着几分了然和浓浓的爱。 “你怎么知道!”被戏耍的人儿不甘的反驳着。 “呵!我爱的男人又怎会舍得让我为难呢?只是啊!他们的这份心思,而我对他们的愧疚看是要跟着我一辈子了。” “哼!真够臭美的。真觉得自己是最好的呢。”为她的这份笃定,明哲小心的藏好眼里的欣羡及暗然,粗声粗气的道。 “不!我从不以为自己是最好的那一个。我之所以那么肯定,是因为我爱他们,而他们也爱我。”轻声一笑,她把这别扭的小人更使劲的往怀里搂去。没有出口的话是:相爱的人,都希望所爱的人开心幸福。所以他们作什么,她都会支持,只因那都是因为爱。 “丑美吧你!我才不信呢!我说你肯定是使了妖法,才叫他们死心埸地的。”不甘心被整的人只有一张嘴是自由的,于是他充分的发挥着新近与风怀情学到的毒嘴功。 “哼哼!小样的。太久没有修理你了,皮在痒了!那我就替开行道,消灭你——”陆枫徊可没有什么大不欺小,老不欺嫩的想法,一个反扑便把那人压在身下——搔痒! 几个小娃娃看着新奇,也连爬带走的拥过来加入。笑闹声,尖叫声划破了宫庭的沉重之气。莫修园他们推门而出时所看到的,便是那一张张笑得格外开心的颜容,所有的不甘与怨愤,在看到那一张开朗的脸孔后全化作一声满足的叹息。只要她开心就好了! “嗨!男人的会议谈完了!”开怀的人没有放开手中已被整得不成人形的俘虏,只抽空瞄了一眼过来,又加入了不公平的纷战。一对五,大欺小的那种。 “谈完了!”莫修园有些不甘心的扯扯别在腰间的玉佩,狠狠的再瞪了一眼笑得风清云淡的风怀情一眼,这人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当初枫徊定是瞎了眼才选中了他作郎的。背后几双虎视眈眈的眸子让他记起了刚才商议的结果,不甘不愿的吐字道。 “如你所愿!” 背对着他们的陆枫徊笑眯起眼,果然啊!这几个爱她的男人…… ^^^^^^^^^^^^^^^^^^^^^^^^^^^^^^^^^^^^^^^^^^^^^^^^^^^^^^^^^^^^^^^^^^^^^^^^^^^^^^^ 七十八 天青凝,强汝的女王——也是我第一眼喜欢上的女子,纵使她身份非凡。原以为只要爱她而她心里有我,那么不管环伺在她身的男子何其多也是不在乎的,只要她还爱他……  只可惜,我还是低估了青凝对王权对血统的疯狂执着,竟会想要我,这天命人为她的孩子再育出下一代的帝王!而这个孩子却是我和她的骨肉?孩子,你不愧为天家的血脉,竟对往昔疼你至深的父提出与你王母一般的要求!这时刻,我比任何时候都恨着自己那几乎与天齐的寿命。它让我轻意得到帝王的爱,也轻意的让我对爱失望。 除了逃,我不知该怎样面对那一张张即熟悉却又这般可怕的脸孔。最后会选择承天,实是意外之事,但经历了一次背叛的我再也不愿相信承天的王会是真心收留我,虽然她曾是我唯一的朋友,为了不再让天命人这可恨的身份再一次成为我伤痛的来源,我还是用了那个禁制秘法,那是当年一位不耐天命人之长久生命的前辈自毁时转交于我的,我用了,经历世间至痛却真正抛弃了天命人的身份,成了一个普通至极,任何人都可以置我于死地的小孩子,拼着最后一点点灵力,我不让自己长大,我不想再去面对那成年之后的世界,我宁愿这一生维持着这脆弱的形态到死,也不要再经历一次那样的伤痛。 当我已几乎忘记什么是寂寞,什么是孤独的滋味时,她出现了。陆枫徊,哥哥的爱人。她和青凝一样有着众多的男人,可是又与青凝不一般,面对承天王的求情索爱,她可以面不改色,冷静对待,她说她只喜欢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日子,皇宫的生活不是她要的。这么说话时的她嘴角含着笑,似是开玩笑,但我相信她说的是真话,不知道原因的相信着她。 皇宫里的闹剧天天都在上演着,可无非都是些争权夺势的丑剧,如海的不量力,如现任承天异装为女的男皇帝,可这些都是与我无关的,我的心已无法再为这些俗物生动。可自她来之后,那死气的心突然冒出了期待的新芽,期待什么呢,不知道啊!只知道她那淡淡的笑,和那总喜欢欺负小孩模样的他的举动,虽叫他咬牙痛骂,不耻她的行径,却又总期待着能再见她,再见她,只怕是听她取笑他的声音,也觉得那愉愉的心怀自己还可以重温。 哥哥不说,但他总有些担忧的望着我的眼神,令我莫明心烦,哥哥你在担心什么呢,担心自己的爱人会喜欢上一个小孩子吗?她都纳了这么多郎,也没见哥哥忧愁半分,为何看我便如此?一口气堵在心口,我还是提出了要求,那长得像极她的孩子,作她的郎是我的任性要求,但哥哥还是答应了,她那几个男人也同意了。哼,我就知道你们都在防着我。 我虽身如孩童,但心态却已极老,天天与这可爱的小人在一起,总觉得日子过得是再单纯快乐不过,而她,精明如她该也是知道了些什么的,但她没说什么,还是一如继往的——欺负我。有时夜深人静,我总想,其实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 那场男追女的闹剧终于还是落幕了,莫修园这个向来说风是雨,说雨便是风的人,竟是出乎我意料外的同意了任何一个王都不会同意的事——成为陆枫徊的郎之一。我想不通,却也不敢去问这些日子都冰寒着脸的莫修园。不过我却知道了一件事,莫修园也并不是真的是完全乐意的。对于真心所爱之人,谁都不愿与他人分享。 但不管怎样,他还是如愿的留住了陆枫徊,那夜,是他和陆枫徊的好日子,除了我们这些人,没有人知道承天王是男的,对外则宣称纳了神医的弟弟为郎主,而陆家那些男人则以侍君的身份一并纳入了皇家。可笑的是那些多年来力柬王纳新君的承天臣子们,一个个无不欣慰王的心有所属,也就不计较王那简朴至极的迎君典礼,一个个像是自己纳新主儿似的,抬头一句托福,敬完酒后又笑开颜的道同喜,同喜! 我这个名义上的贤德君则被哥哥拉到了王的寝宫外,哥哥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这也是我不敢开口问的原因。向来都是温和有礼的哥哥,定也是后悔极了答应那人的要求吧。更何况今夜她抱的是别人呢。 “小哲!哥有些怕,可是哥不得不进去,不然怀情过后定难饶了哥哥,我可不想一个月见不到小枫,还要去制那些羞死人的药。所以,小哲,你等在外面,千万别进来,有你在,哥安心。” 说着莫明其妙的话的哥哥放开他的手,视死如归的冲进了喜房——王的寝宫。我有些傻的抱着已经睡着的小择西呆在原地。哥哥这是后悔了去抢人吗?我不敢相信,脑子里一片空白,听到里边传出说话声,连忙贴近前去,哥哥说让我留在这儿,自然是不怕我听到的。 “风怀情,你个小人!这是什么意思?枫徊呢,你把她藏在哪儿了?” 莫修园的声音咆哮而出,我吓得缩紧了脖子。王的怒气啊,当年那个惹出王的怒气的海不就死无葬身之所,还连累了一家老小吗?哥哥他们怎么敢呐。 “急啥?你的后备工作做得如此充足,还怕我们这些人质拐跑你爱的人吗?别急!咱们今后也算一家人了,现在我们先说说陆家的家训,免得你日后反悔逃家啊!” 陆家的家训?我还真没听说过,好奇心下我还是压下了不安,往前挪了挪,这样可以听清楚些。 接着是哥哥的声音,那温柔的声音虽比平时的有些怪腔,但一条条的所谓家训还是朗朗传来。我听着听着只觉得浑身冒起了冷汗,这、这就是家训吗!陆枫徊这是纳郎还是找奴儿啊!好可怕。相信莫修园,只要不是傻子定不会同意。 “不公平!你们分明在玩弄我!” 已然站在门外的我赞同的点点头,好歹奴儿还每月有些零花月用,而这家训里可没提到啊。 “管你公不公平,想进我陆家门,就得给我签字摁指印。兄弟们给我压紧他!” 这、这是沈韬云的声音吗?我不相信,这人怎么变得这么快啊。前一刻还是一隐如高山的将军,此刻怎么听着像是山匪啊!我抖抖腿就想着快离开这诡异之地。一转身却撞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头顶传来她的声音。 “唉!这群长不大的男人,怎么喜欢玩这招啊!可我却又不能不让他们玩。今天不管帮了谁,吃苦的还是我。算了!我还是假装自己还被绑着吧。” 你!我退开一步,正想开口骂她的没良心,却想到此时此景,又压下了那几乎要出口的骂言,看到那人身上还挂着的破布条和手上的红痕,只怕正与她轻松语气相反吧。这人真讨厌,明明自己很担心才跑来看的,现在却说着风凉话。 “你、你这些可恶的男人,给我记住,总有一天我、我会双倍奉还的。” “怕你不成?卖身契还在我们手上呢。” “六弟!苦尽甘来嘛!哥哥们也不是坏人,这不,马上说说咱们陆家的福利。小山哥哥第一次作哥哥,最疼你了。” “别过来,谁是你弟弟?别以为你比我先认识枫徊就敢自称哥哥了。我不会承认的。”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有个作皇帝的弟弟,以后花花公子就不怕被人找茬了。” 我躲在外头越听越是无力,这声音是我哥哥吗?我不信,不信!这些个男人说话的调调,怎么越听起来越像是我身后那女人的方式啊。 “看来,今晚他们要相亲相爱一晚了。可怜我那如玫瑰花般的新婚夜啊!” 奇怪的比喻!可我不会傻到去应声,只管低头走自己的,我不理你还不行吗。 “哲弟弟!怎么走了。你不觉得此刻的我是如此可怜,你也不愿收留我吗?” 我知道这人在作戏,我知道那可怜兮兮的表情下是偷笑,我更知道点头便是万劫不复,可我——还是点头了。收留了这个可恨的女人,然后是悲惨的一夜。这个可恨的女人,明明已知道他不是真正的小孩,居然还缠着他玩了一夜的所谓儿童游戏。她心满意足的倒头睡去,而我却得可怜的收拾乱七八糟的房子和自己。我发誓,只要有陆枫徊在的一天,明哲再也不作好人,我要作最坏最坏的坏人,谁也不可以再逼迫他玩不知所谓的儿童游戏了! “明哲!作我弟弟吧。我有很多男人,但弟弟只会是你一个,我所有的疼爱全给你好吗!” 原以为睡着的人闷闷的传来一句话留住了我正准备离开的脚步。该来的还是来了,我不知道自己点头了没有,但那人开心至极并放心的笑让我觉得也许原本就该这样的。不管怎样的情感,只要一直在一起就好了,像择西的存在,之于我就像根救命草,不敢放手,放手了那重新活过来的心只怕是无法承受那再次撕裂的痛。陆枫徊啊陆枫徊,你以为这是最好的方法,但你可知,如果我真正是那天真的孩童只怕从此便快乐一生了,只可惜,我,明哲不是。 “唉!不乐意就算了,作什么这般痛苦的表情。难道没有爱情真不行吗?我从来没有对人如此上心的,如果是弟弟你可以得到我全部的疼爱,但如果是我的男人,就会像他们一般,偶尔会想到自己不是唯一而心痛。结果本就不能完美,我只求这种心痛可以再少些。我不想你也这样。” 你的无奈我清楚,但你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算了算了,情啊爱的东西,我都不要了,只要在你身边,感受着这份快乐心便足已,作弟弟又何妨…… ………… ……… 七十九 “小哲!发什么呆啊!快过来,就等你一个了。”陆枫徊轻敲了那呆愣愣的小孩一下,随手便拉起他往那红花绿树相映成趣的庭院走去,今天说好了趁天暖的日子画个全家福的。这个世界没有照相机,只能请宫庭御用画师来画一张了。  其实开始时大家都同意她的主意,但说到画像时那人站的位置问题就出现了,即便连温和如明溪,知命如玉恒,或是最不喜惹事的云都提出不同看法。谁都要坐在她身旁,而她左右就两位置,家里的男人却有六个。老天,她后悔了都不成。 末了还上演全武行,最后的最后,变成是明哲和四个小娃娃坐在她身边,然后又是一阵争夺,每个人都要站在她身后的位置,最后是挂了彩的莫修园又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后如愿站在她身后与风怀情站一处。再来是抱着一个小娃儿的沈韬云,而顽皮的小山则把手搭在他肩上站在最右边。而那边莫修园的一旁则是木玉恒,最左边立着也抱着一娃儿的温柔笑着的明溪。后面的站好了,陆枫徊才万分头痛的抱着最后一个男娃儿和抱着小择西的明哲坐在了前面。安抚的对着那明显被吓着的画师一笑,道:“大师莫怕,你就把他们当成会动的木头人即可。” “可、可是——” “可是什么,叫你快,你就快点,哪这么多废话。”本就不爽的莫修园找着机会一顿臭骂。可恶,找不着你麻烦,我找别人的还不行吗。 “是、是!我王。”画师拼命拭着头上的汗,连我王都不在意站在后面,她一个小小的画师又何必再说些祖宗礼法的事? “画师,记得把背景画上去啊!”陆枫徊好心的提醒。要是光画几个人有何可看性啊。 “不行,即是人像就该只画人,画些东西在后面成什么样?”莫修园想到历来皇宫画像最多是把坐的椅子加入内,可没有把花花草草的画进去的。 “你们也太俗了,我以为倒不如把花花公子的门面加在后面较为别致。”三句不离生意经的风怀情想了想,想到了那给他赚来无数钱财的统一门面的花花公子。随手一挥,便有人递上了店门模样的图纸给画师。 “我觉得还是加画思故山那满山红艳桃花较为应景,毕竟那些我们的家呢。”明溪也道。玉恒则赞同的点点头。沈韬云则无所谓的不表态。 明哲此时才从回忆往事中清醒过来,听清了大家的问题,才乖乖的举起手道:“我想把我心爱的玩具也摆进来,可以吗?” 闻言,画师差点没晕倒,宫中传言这先帝的宠儿贤德君素来喜欢些奇异玩物,可、可这是帝王家的画像啊!本就该庄重,怎这些贵人一个个的想法都如此奇特呢?原本自信满满的人开始动摇,也许此次并非美差啊。 “你们那些想法可真怪。画师再厉害也是个人,你叫她现在怎么想像出千里之外的东西加上去呢?”末了一捶定音,松了口气的画师还是依着眼前最得宠的新郎主的话摆开架势在名贵的画绵上挥撒起来。 但作画毕竟不比照相,不是说画就画完的,整个一天时间,可怜的画师在这些极度不配拿来权贵的一句吆喝下,无数次被迫打断灵感停下画笔,等待那些喊饿喊内急喊困——总之什么都喊的权贵们忙完自己的再继续入画。末了,麻木的画师几乎可说是随喊随停,眼下只巴望着快快画完回家,安抚自己今日饱受折磨的脆弱心灵。 终于—— “画完了?快呈过来看看。” “这——画师你确定你的眼睛没问题吗?”为何他们都正面对着她,她还能把每个人眼睛侧着画在那张摆正的脸上?陆枫徊首先提出疑问。 “该死的奴才,早叫你按本王原貌画上去,该死的你都给本王画了什么破东西!”莫修园第一眼瞧去就有了毁画的冲动。前日晚因与风小人一言不和扭打起来,脸上那红肿的伤痕未退,早就暗示她注意皇家的颜面,很好!很好!他是太久没有发威了,都当王是好使唤的了? “画师姐姐,小山只是喊了一声困,你怎的就把小山画成大嘴山了呢。”原来他平时便是这样的啊,大张着嘴伸开手臂,天啊!定被几个哥哥笑死了。难得脸红的小山小手一捂盖住了自己的模样。 可怜的画师被眼前的人一句花花公子的楼为何长在这皇宫的院子里,又一句我的玩具怎么画得这么丑,夹击得几乎痛哭出声。她也不愿意的,谁叫他们一个个问题这么多,她难得集中的注意力被他们一次一次的打断,不自觉的就将本不该入画的东西全画上去了,吓破胆的人连忙跪下求饶,心道皇家的饭果然不好吃,此次如保性命就此辞官回家,什么名什么利啊都不管了。 陆枫徊看着热闹的场面,头痛的挥手让那哭得鼻子看不出是鼻子,眼睛看不出是眼睛的画师退去后,再次摆好了新的画纸,求人不如靠己,虽然她画技一般,但一张白描还是可以见人的。难得摆开了陆家主子的派头,她再次指挥一干人等按原位站好,让家里最小的几个,溪,玉恒,小山往前坐好,挥撒几下便画出了淡淡的轮廓,再轻染开些颜色,陆枫徊轻轻的笑了,这淡彩啊,不正如她此刻的心情,一点点的甜蜜,一点点的争吵,便构画成了生活,原来幸福一直在身边呢。 尔后,这两张颇受争议的画便一直随放在王的身边,不管承天王身在何处,总不忘带上此画,有幸见过此画的人无不吐出一字:怪!但每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画中人那淡淡挥撒的幸福感觉。尤其是末了那张素白中只落几点颜色的画,更是集画中人的感情于一点,那专注于画者的眼神被画者如神的表现了出来,而以画者的画技而言,并非大好,可是那对入画中人的感情却弥补了一切,整体画像给人的唯一感觉,便是爱! ……因为爱所以在一起…… ^^^^^^^^^^^^^^^^^^^^^^^^^^^^^^^^^^^^^^^^^^^^^^^^^^^^^^^^^^^^^^^^^^^^^^^^^^^^^^ 承天史册记载着王的一生,而关于此王一生唯二的一次迎君,并未如前般一一实录,而只以简单几句王与郎主生活和谐,偶有矛盾,则温柔贤淑的郎主相让于君王,此道堪称王室范典几语带过。而王同日纳进的五位侍君,更是贤君的典范。不曾发生争夺君王宠幸的丑闻。而我王在位三十年,未曾再纳新主,生平得皇女皇子两人,同为陆氏郎主所出。五名侍君无所出。承天五十四年,王禅位于胞弟皇十四子,群臣哗然,而我王一意孤行,同年改国号启天,新皇登基,作风虽比先皇温和却暗藏铁腕,群臣渐服之,此任男帝以其独特的统治手段带领启天国一步一步进阶为四国之首。 皇家史记讲究的刻板的‘事实’,而民间记载的野史则更多的加入了感情色彩。一说所谓陆神医其弟乃是虚构人物,实则我皇所爱之人便是那陆神医,只因皇族的面子不好对我王喜欢上女子这一事实大肆宣传。此一说法曾风靡全国,后传出我皇喜添一子后不攻自破,两个女人自是育不出孩子的。接着另一说法取代了此说再次席卷全国。据说陆氏郎主魅力非凡,连带我王新纳的侍君都难逃其影响,发展出禁忌的爱。我王大怒,却因所爱之人的求情,不得不留下五个情敌,却是时时防备,对此五名为爱不惜一切的侍君更是经常为着争夺郎主的爱而对我王大打出手,此可由在皇宫作宫卫的亲眼见识过五名侍君厉害的某人的三姑的二姐的五姨隔壁那婆婆的二女儿作证。我皇与侍君们时常以轻纱覆面,便是因为打架伤了颜面之故。末了,陆枫徊其人的风采竟被神话了去,说此人原乃天神的宠儿,因体谅人间的疾苦而化为人身,凭借着仙界的出奇医术救凡众于水火,而那天神特有的美貌虽减了大半,但仍挡不了其非凡气质,传说中,只要看到她的笑,便会无法自拔的爱上她。听说那好比肉包子铺随处可见的花花公子便是悲天怜人的她授意开的。更听说她完成了下凡的使命飞升而去,我王更是心灰意冷的退位传于其弟,主张男女平等,女儿可做的事男儿自然不落其后。而事实也证明我王的睿智,新王自然当得可圈可点。新帝命名的启天国自此成为各国男子欣羡向往的国度,此都为后话。总之这皇帝与陆枫徊的故事作为一则传奇传说了一代又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