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花璃》 拒绝投生 幽幽冥界,黑暗漫无边际。 厉鬼们痛苦的声音不时传来,伴随着‘啪啪’的皮鞭声和沉重的锁链声,响彻生天。 长长的奈何桥上,妖异的曼珠沙华开遍了桥的四周,无际的延伸在黄泉路上。众多鬼魂面无表情地走向桥的另一端,呆呆地喝下孟神手中递来的孟婆汤,麻木地跳进轮回圈里,开始了一轮又一轮反反复复的人生。 “什么?!你不愿投生!”一声巨吼从阎罗殿中传来,瞬间整个冥界震了一震。鬼使们不由得止住了脚步,看向殿中那个惹怒阎王的女子。 妖异的丹凤眼里闪烁着冰冷而漠然的光芒,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上翘,更添了几分妩媚。如瀑般的长发用丝带束成一股,服帖的半斜在左胸前,眼神无谓的飘来飘去,最终定在奈何桥边的彼岸花上,满脸的漫不经心。 阎王气恼的看着无视自己的女子,愤愤道:“本王念你有几分除恶扬善之心,不仅将你杀人无数的罪过全部赦免,还为你安排了有着富足生活的下一世,你你你……”手指着她抖了半天,好不容易咽下了一口气,阎王接着说,“你非但不领情,竟然还拒绝投生。” 女子的眼神终于从那妖娆的火红色花朵上移到了阎王身上。几番打量后,慢吞吞地说:“不过是让您动一下万金之躯抬一抬高贵的手让我魂飞烟灭罢了,用得着这么生气么?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堂堂一界之君,肚量怎么这么小。” 鬼使们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有了几丝抽搐,眼角不由得瞥了一眼当事人阎王。 只见阎王面色乌黑,青筋暴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地说道:“宇宙辛辛苦苦孕育出你一个灵魂,你竟然如此轻率的放弃了,实在是……” “问题的关键不是这个,”女子硬生生地打断阎王的话,有些不耐烦地说,“而是我想要烟灭自己的灵魂,不过靠我自己的力量办不到,想让你帮一下忙而已。你干嘛生那么大气,真是的,也不知道选阎王是不是民主选举。对了,你走后门进来的吧?” 鬼使们终于忍不住了,一个个憋得满脸通红,爆笑开来。 阎王狠狠地瞪了一眼众鬼,眼神中带着冰冷和几分警告,未待发话,鬼使们便急忙忍住笑,领着手中的鬼魂走向奈何桥,心中默默为女子祈祷,阎王真正要发怒了,还是快点逃吧! 阎王一甩衣袖,在宝座上坐下,面色恢复了冷静。浑身散发出帝王气质,冰冷的让人不敢靠近。随后冷冷的说道:“本王不与你争,魂飞魄散是绝对不行的,”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狡猾的光芒,“既然你不愿投生,那就直接转生吧。”未待女子反应,阎王一甩衣袖,女子便从殿中消失了。 阎王身边的贴身鬼侍壮了壮胆子问道:“阎王大人,那如此无礼的女子直接将她推入轮回道不就好了,何必与她纠缠?” “你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灵魂?”阎王淡淡地说,“她是从千年之外来到千年之后的错世灵魂。而且,她的来历还真不简单。” …… 地府里恢复了原有的样子,鬼使们依旧面无表情的拖着鬼魂走上奈何桥,只留那三生石上,依稀显现出那女子的前生。 收养孤儿 天阴沉沉的,瓢泼大雨从天上倾泻而下。豆大的雨点狠狠地砸在地上,溅起阵阵水雾。 朦胧的街角忽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快速地向街的尽头奔来。渐渐的,人影近了,竟然是一位女子。雨水将她的头发黏在了脸上,浑身湿透,可固然狼狈,却掩不住发丝下绝美的容颜。 她跑到几近街头的一座建筑物前,停住了脚步。 建筑金色的顶有些褪色,绿色的藤蔓蜿蜒在墙上,平添了几分生机。整座建筑在瓢泼大雨的黑夜中,未尝有一丝阴森的气息,发出淡淡的温暖的气息。仔细看去,这里竟是一座孤儿院。 女子将头低了下去,从紧抱的怀中取出了一个被子包成的包裹。被子被女子拥得暖暖的散发着淡淡的奶香。女子用手抚开被角,露出婴孩小小的脸,此时她正安静的睡着。 “对不起,宝贝,妈妈和爸爸都已经保护不了你了,只能将你安置在这里。不然的话……不然的话你也会被他们杀死的。”女子哽咽着亲吻着怀中的婴孩,“不要恨他,毕竟他是……你一定要记住,我们爱你。再见了,宝宝。”决然的放下手中的宝贝,欲要转身离去,却不忍孩子在这雨中淋湿,伸出白皙的手轻轻地敲了敲门,这才忧伤而不舍地向街头走去。 孤儿院的门被打开了,一位妇女从中走了出来,莫名其妙的打量着四周,正奇怪门外为什么没有人,忽然看见脚下有一团被子。急忙抱起一看,发现里面竟然有着一个睡得甜美的婴儿。静静地抱起婴儿走进院内,却未发现街角已被喷涌出的血水染得通红。 刹那间,婴儿的眼睛忽然睁开了,望向那抹红色。如墨的深瞳里有悲伤,有无力,有彷徨,以及深深的……仇恨。只是一瞬间,那深邃的眸子又安静的闭上了,仍然熟睡的样子。只是谁也没有发现,清澈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浸湿了棉被。 雨依旧疯狂的下着,冲刷着隐藏在黑暗中的罪恶。一切,又变得纯洁。 ---------------- 七年后。 微风吹拂,水波荡漾,成群的孩子在硕大的院子里无忧无虑地嬉戏着。院子的周围有几排茂盛的柳树和梧桐树,枝条被风轻轻推动,斑驳的树影微晃,隐隐约约的露出了一个女孩的身影。 女孩坐在粗壮的树枝上,斜靠着树干,静静地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风柔柔的吹过,女孩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发丝拂过秀美的脸庞。她动了动,睁开了双眼。 那双星眸幽深得使人忘之欲醉,却又无比澄澈,只是无人知道这澄澈下隐藏了多上的秘密。 她轻盈的跳下树枝,准备向宿舍楼走去,孤儿院内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冷淡的转过头去,看见那些原本嬉闹的孩子都停止了游戏,围在一个男人身边撒着娇。淡淡的笑了笑,扭过头继续向前走,又来了一个领养孤儿的人啊,不过,她的目标可是一个能给她报仇机会的家庭。 被人领养 被孩子们围住的男人忽然抬起了头,完美的五官让阳光都黯然失色。锐利的眼神直直地盯住女孩子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玩味的光,低下头对孩子们温柔的笑了笑:“小朋友们,那个穿一身白色休闲衣的女孩是谁啊?” 听到有可能是自己未来爹地的男人问话,孩子们争先恐后的回答。“她叫未然哦,皎未然。她好冷淡的,总是一个人坐在树枝上,也不和我们玩。”听到一个小女孩这么说,另一个小女孩不愿意了,哼了一声道:“未然总是拿自己的零花钱给我们买零食吃,还把阿姨们发的点心分给我们。你又不是没有吃过,吴莫莫,你怎么能在背后说未然坏话!”旁边的小朋友们听女孩这么说,也纷纷开始指责她。那个叫做吴莫莫的小女孩终于大哭了起来。 男人急忙蹲下身子,搂着吴莫莫安慰着,心中却闪过一丝玩味。皎未然……么?确实挺有意思。 放开抽噎的吴莫莫,男人起身向皎未然离开的方向走去。 ---------------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皎未然面对挡着她的路不让走的男人,心中虽然不快,却十分耐心的询问。 “我是你未来的爹地,凌墨云。”男人忽然开口,上扬起嘴角,露出完美的弧度。 “哦,是么?”皎未然淡淡笑道,“你有钱吗?有权吗?” 凌墨云勾唇一笑,琥珀色的眸子里暗藏玩味,“你的问题还真多,问这些有什么用?” 她冷冷地看了凌墨云一眼:“没有就算了,罗嗦。我可不是什么乖乖女,要领养孝顺一点的最好不要找我,下面那儿有一群想跟你回家呢!”说罢,转身欲要离去。 “如果你说的我都有呢?”凌墨云忽然开口说道。 “那就看你愿不愿意领养我了。” “可以告诉我你需要这些条件的原因吗?” “凭什么?” “凭我可以帮助你。”一语定乾坤。 皎未然安静不语,而后冷冷道:“我要报仇。将那帮杀害我父母的人杀死。” “你怎么知道是谁杀了你父母?”凌墨云挑眉轻笑。 皎未然抿了抿唇,转过身来,如墨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凌墨云的眼睛,“我生来便可以记住身边所发生的事情,”顿了顿,“当然,你不相信也可以。” “我相信。话,说出来不就是让人相信的吗?”凌墨云眯起眼睛,笑的天地都黯然失色。 男人伸出修长的手:“走吧!以后,你就是凌莫璃。我的,女儿。”女孩一愣,尔后将自己的小手放在男人手中,两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老爹身份 “凌莫璃,你给我下来!”凌家大少爷凌寒菀终于在n+1次呼唤后失去了耐心,忍无可忍地朝树上悠闲适宜睡觉的凌莫璃大吼出声,可偏偏当事人却像没事人一样,依旧沉沉的睡着。 凌寒菀精致的五官此时愤怒的扭曲在一起,忽然黑漆漆的眼珠一转,坏坏的笑道:“风怡晴那小子来了哦!你再不下来他就要找到你了。” “你有没有搞错,我睡一会儿觉你也要捣乱。”凌莫璃睁开了如墨的眸子,无奈的看向凌寒菀。 “不要怨我好不好,是老爹喊你哎!”凌寒菀耸了耸肩,直喊冤枉。 凌莫璃静静地望着着眼前的景色,不知不觉间也已在这里生活了十年,不由得想起她刚随着凌墨云回到凌家的时候。 --------------- 办理好领养手续,凌莫璃随着凌墨云走出孤儿院,刚出大门她便放开他的手,向街角走去。 凌墨云挑眉,他很好奇这个小女孩身上的一切事情,于是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趣的耐心等待着。 凌莫璃走到街角的一个花圃旁,静静的蹲了下去,抚摸着花朵。大片的百合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她的眼神温柔了下来,樱唇轻启:“妈妈,我该走了。不过,我以后会常来看你的。”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眼里迸发出深深的恨意,“我会报仇,一定会……让他们不得好死!”闭上双眼,隐藏墨瞳中显而易见的感情,毅然起身,转身向凌墨云走去。 凌墨云微笑的看着凌莫璃,这个有趣的小女孩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凌莫璃走到他面前,抬起头:“证明给我看,你的势力。” “现在还不行。不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 一阵沉默后,凌莫璃终于点了点头。无所谓,就暂时相信她所谓的‘爹地’吧。 默不作声的抱起凌莫璃,凌墨云微微一笑:“似乎,你还没有喊我一声‘爸爸’吧。现在喊来听听。” “……爹地。”她抿了抿唇,有些生涩的说道。心中却闪过一丝苦涩,‘爸爸’……吗?七年前已经不在了,所以,她无法说出这个已经在她生命中逝去的词语。 凌墨云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们回家吧!” 三十分钟后。 凌莫璃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完全可以与宫殿媲美的欧式建筑,转头不确定的看向微笑的凌墨云:“你不会说你家就是……”声音就此顿住,看了看凌墨云一脸炫耀的表情,思索了一番后,如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戏谑,“你家就是这旁边的小木屋吧?” 凌墨云笑得一脸阴险:“璃儿宝贝,你刚刚说什么?”一字一句地从嘴里狠狠地说出来,这个小丫头,活得不耐烦了。 “没说什么啊,你听错了。”精致的小脸上无辜的表情显现出来,尔后面色一变,她忽然问道:“你到底是谁?” “‘dark assistant’的boss。”凌墨云一改之前的笑脸,冷冷的说道,琥珀色的眸子失去了温柔的光,冰冷而无情。 这个组织凌莫璃略有所闻,是个从来不暗藏自家大门的杀手组织,在表世有着强大的资产,商业龙头。 “那,为什么要领养我?” “你身手很好,很有天赋,是我想要的人才。”凌墨云淡淡的说道,他从这个小女孩身上看的了与常人不同的力量,虽然还不清楚是什么,却是一个很好的‘实验体’。 “人才?” “当一名杰出的杀手。” “为什么?” “孤儿院旁的树大约有三米高吧,你在离地约三米的树枝上向下跳竟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难道没有天赋吗?” “……” 凌莫璃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凌墨云定定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过了一会儿,凌墨云忽然说道:“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她一愣,抬起头:“说吧。” 复仇开始 “我帮你杀死你的仇人,而你,要乖乖的做我的女儿,任我将你培养成一个杀手。” “不行。”她毅然的一摇头,“我要亲手杀死他们。不过,更换一个契约,可以吧?” “说。”凌墨云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挑眉看向她。 “其一,你要将我训练成一个可以独自报仇的杀手,再苦再累我也愿意忍受。其二,你要用你的势力来帮我找他们的资料,方便我的计划。其三,在我报仇前什么任务我都不会接。其四,我不想去杀我喜欢的人。” “嗯……”凌墨云思考了一下,不满的皱了皱眉,“怎么看都是我吃亏得多啊!特别是第四条,要是我给你的任务目标你都喜欢,那我不是亏大了。” “不会很亏的,”她微微一笑,“你只用让我去杀一类人就可以了,那一类人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一类人?”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相信我,你一定不会吃亏的。” 凌墨云思索了一番后,无奈的挑了挑眉:“好吧!”然后拉着凌莫璃走进屋子。 “爹地!”刚进屋,一个无比可爱的小男孩一下子扑了上来,凌墨云弯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头。 这时小男孩发现了静静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凌莫璃,抬头问道:“她是谁?” “你妹妹。”凌墨云不冷不热的抛下一句话,转身离开,“菀儿,你带她熟悉一下房间。” “好。”小男孩笑应道,“我叫凌寒菀,八岁。以后你就是我妹妹啦!”故作豪爽的拍了拍她的头,“有我罩着没人敢欺负你,放心吧!” 凌莫璃对这个无比臭屁的小男孩已经彻底无语了。 --------------- “凌莫璃,你发什么呆!老爹叫你唉,快点啦!”凌寒菀无比愤怒外加无奈的说道。 “哦,马上去。”凌莫璃回过神来,轻盈地跳下树枝,“老爹在哪儿?” “办公室。” “哦。”抬步向前走去。 --------------- “找到他们的线索了?”凌莫璃一进门就看见凌墨云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着异样的光芒,开口问道。 “不光是这样哦,”凌墨云勾起嘴角,扬起邪邪的笑容,“连证据都找好了。” “不仅仅是这样吧。”她挑了挑眉,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兴奋。 “顺便还有一位客人的委托,而这位客人就是要除掉你的仇人,很大一笔生意哦。” “哦?这么巧?看来你是赚大了,对吧?”她轻笑,“那在我报仇的同时顺便帮你做一下任务好了。”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 “真的吗?” “我只杀幕后黑手。”凌莫离眼中闪出嗜血的光芒,“只杀那个指使人杀死我父母的畜生。而且,以我的能力,足够了。” “哦。”凌墨云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琥珀色的眸子里布满让人看不懂的色彩,“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背后主谋 凌莫璃一时无语,转而起身,拿过凌墨云手中的资料,向屋外走去。她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了,为了让报仇计划万无一失,她忍了十七年,也恨了十七年。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恨不但没有淡忘,反而越来越强烈。从母亲身体中喷洒出的血夜夜在她梦中出现,让她恨不得立即将他们碎尸万段。 凌墨云看着她推门而出,眸子闪了闪。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仇恨,那是一个杀手万万不能有的感情。固然他们之间的约定是在她复仇之前不接任务,但他还是以锻炼为由交给她了许多任务。每次都是她从名单里自己挑任务,他也没有反对。那时她的眼神是冷静的,甚至有几分冷酷,纵使看到被自己所杀的人倒下,她也未有一丝动容。如今,她的眼神变了,这将使她失去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凌墨云从转椅上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凌莫离的背影从院中穿过,唇角扬起一抹笑,口中喃喃道:“‘妖花修罗’……吗?恐怕将会消失了。” --------------- 凌莫璃扫了一眼手中的资料,然后扔到一边,不再看照片资料上恶心的脸。她身体一松,仰面倒在柔软的大床上,闭上眼睛,脑中飞快的思索着。 ‘free time’产业的老板,暗世代号018,将会在三日后出差到c城。 凌莫璃从床上一坐而起,拿过手边的资料,记住他的住宿地点,转身欲走,眼角却再次瞥了一眼照片,脑中依稀浮现出一个人的面孔。 长长的刘海儿遮住了他美丽的眼睛,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时间,屋里安静的有些骇人。 “呵呵呵呵……哈哈哈……”凌莫璃忽然笑了起来,笑弯了腰,却也笑出了眼泪。 照片里的那个男人,分明就是她的亲叔叔。那个总是将她抱在怀里,温柔地叫着‘然儿’的亲叔叔。可是,这个早已知道的事实,为什么在再次得知的时候还是会感到心痛。 脑中的面孔突然破碎,眼泪忽然就止住了,如墨的深瞳里嗜血的红色涌了上来,冷冷的一笑,转身向屋外走去。 --------------- 三天后。 c城某宾馆。 “加强守卫,不可让boss受到伤害。”秘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着门外的保镖吩咐道。前些天,莫名其妙的受到了一封匿名信,说是会在三日后取boss的性命。他作为一个秘书,十分严肃的劝过boss,但是他却不在意。无法只好雇佣了许多保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房间内,一个男人立在高大的落地窗前,漠然的看着窗外,眼神中微微有几分期待。 阳光透过窗户射到办公室的墙上,映亮了一张照片,照片被镶在精致的相框里。照片里的两个人开心地笑着,几乎将阳光都比下去。 意外插曲 男人一转身,眼睛停留在照片上,笑容浮上脸庞,轻轻的拿起相框,口中喃喃道:“哥哥,姐姐……” “你还有脸喊他们哥哥姐姐。”房间里忽然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带着几分愤恨,突兀地刺进男人的耳朵里。他抬头看去,语气淡淡的:“你是前几天寄来匿名信的人吧?可以告诉我你要杀我的理由吗?” 来人不屑的笑了笑:“皎未然……你还记得吧?” 男人身体一滞,眼里流露出温柔的光芒:“然儿……吗?当然记得。”忽然像想到了什么,目光一闪,快乐而又艰难的说道:“你是然儿吗?” “哼。”凌莫璃冷冷地哼了一声,尔后轻笑道:“对啊,我是。但同时也是‘妖花修罗’,送你上黄泉路上的人。”转瞬,青丝飞扬,她的四周忽然开放出数十只百合,盘绕在她的身旁。 “呐,018,就用我母亲最爱的花送你上路吧!”凌莫璃嫣然一笑,优雅而冷酷。 “他们都是我最爱的人,所以,我宁愿将自己的一切都让给他们,”018静默了半晌,忽然开口说道,“但是,我最爱的两个人却相爱了。他们的爱太自私,不管我怎么努力,都再也融不到他们之中,所以,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语气和神情依然平静,未有一丝波澜。 凌莫璃没有说话,身旁的花却微微颤抖了一下。 “你和他们长得好像,就像他们的结合体。”018有些痴痴的看着凌莫璃,“然儿,可以告诉我,你怎么操控花朵的吗?” “天生的能力。”凌莫璃淡淡答道,“虽然门口有金属检测,但是却没有人会怀疑到花朵的种子上。只要我愿意,花种便可立即发芽变成花朵任我操控。作为回礼,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顿了顿,又说道,“你当时派出的杀手没有找到我的踪迹将我杀害,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当时你母亲怀中有一个死婴。” “所以你就相信了?” “还有一点,”018忧伤的笑了笑,“我希望你活下来,就算……就算将来会被你憎恨。” 凌莫璃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淡淡道:“不要把我当成我母亲,我不是她。这番话,不是对我说的。” 所有的百合瞬间树立了起来,花茎和花瓣发出锋利的光芒,迅速刺向018,。他微微一笑,没有躲闪,闭上眼睛任由花朵飞速向他飞来。半晌,预期的疼痛却没有到来,他急忙睁开眼睛,却看见秘书右手执枪,面无表情的指着面前的少女。 “不可以伤害她。”018焦急地吼道,可是已经晚了,子弹急速刺穿了少女的胸口,血喷洒出来,染红了昂贵的地毯。 “你……怎么……又回来了。”凌莫璃已是脸色苍白,她明明将他引开了。幸好花叶帮她挡了一下,子弹稍稍偏离了心脏。他身为一个秘书,怎么会有如此好的枪法? 复仇成功 “莫莫给我报的信。”秘书冷冷的说道。 “莫莫?”凌莫璃皱了皱眉,那个在学校里和自己关系要好的死党?“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吴莫莫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往日温和的表情消失了,眉宇间全是恶毒。“还记得孤儿院里的吴莫莫吗?那日,就因为我说了你一句不好的话,竟然将我的整个童年都毁了。他们都不和我玩,排挤我,说我是不知好歹的坏小孩。被领养后,我拼命的学习,好不容易将成绩保持到全校第一,得到了父母和老师的重视。而你,一转到学校,就硬生生的将我挤出第一的排名,你怎么能够这样?!”吴莫莫歇斯底里的喊道,忽然阴测测的笑道,“于是我跟踪你,调查你,终于……” “你还是太善良,不适合做杀手,明明什么都知道的……”秘书缓缓举起手枪,口中吐出谁也听不到的话语,“再见了,璃儿。” 018还来不及阻止,‘砰’的一声,子弹已经从枪口飞出。 凌莫璃睁大了眼睛,右手一挥,数十枝百合刺穿了018的身体,看着018倒下,她笑了。闭上眼睛,感受着子弹带来的痛感,青丝飞扬,微微一笑。口中轻轻说道:“对不起,莫莫。” …… 宾馆楼下,凌墨云打通了凌寒菀的手机,那边立即接通了电话:“老爹,有什么事吗?” 凌墨云勾唇一笑:“收拾完了吗?代理小秘书。” “嗯。她怎么办?” “抱回来吧。起码也是我的女儿,你的妹妹。” “可以告诉我吗?杀璃儿的理由?”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凌墨云的声音忽然变得冷冷的:“菀儿,你触犯了干我们这行的规矩。我告诉过你,不要对任何人产生感情,而璃儿就犯了这个大忌。总有一天,她会为了自己心中所谓的仁义善良而作出对我们不利的事情来。而且,”电话那头忽然一笑,“而且这也是任务的一部分。客人的委托是:除、掉、凌、家、的、所、有、人!” “等我三分钟,马上下来。”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凌寒菀冷冷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却看见吴莫莫一脸惊恐的下坐在地上,不屑的一笑,举枪、开枪、落手,然后将手中的枪放到吴莫莫手中,轻哼了一声。 冰冷的眼神却在接触到安静的倒在地上的凌莫璃后,柔和了下来。缓缓地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来,叹了口气,轻声道:“璃儿,我们回家。” 抬腿,向外走去。 浴火重生 睁开朦胧的双眼,记忆还停留在地狱里。猛然惊醒似的坐起身,凌莫璃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打量起四周来。 红木的雕花床,典雅素净,素色的帐幔未被挽起,柔柔的垂了下来。这是什么地方?凌莫璃挑了挑眉。不过天生杀手的潜质使她很快冷静了下来,慢慢的思索着。 “好热。”凌莫璃微微皱了皱眉,擦掉额头上的汗珠,感到有些不对劲。再看袖子,猛然发现自己一身古代女装,精美的锦袖被她一擦弄得花里胡哨,不由得满脸黑线。难道,自己穿越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人到底画了多厚的妆啊?! 四周的温度越来越高,凌莫璃原本想静下来整理一下思路,却不得不撩开帐幔,看一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外面的景象使她大吃一惊。 火红而炽热的火舌大肆侵犯着红木制成的一切家具,房梁在火焰的侵蚀下渐渐崩塌,只有最靠西角的这张床未受到任何伤害。虽然此时很安全,但房梁已经离坍塌不远了。 凌莫璃漠然的笑了笑,巡视起四周来。仔细观测后,将身上这件宽大的外袍扔掉,一猫腰从一个缝隙中钻了过去,敏捷的身影在火焰中穿梭着。 ‘轰’的一声,房子顷刻间散架。一群人远远的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 “月儿!”一声凄惨的哭唤,人群中一位美丽的少妇悲伤的几乎晕厥过去,“你们放开,我要去救我的月儿。”无奈身旁的几个丫鬟死死的拉住她,不让她挣脱。 “好了,雅儿,别闹了。”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烦躁,“现在最重要的是想个办法,怎么把这件事隐瞒过去,不然捎带着我们整个家族都要去死。” “老爷,就算月儿和普通孩子不一样,她依然是我们的女儿啊!为什么当时不去救月儿?明明连古珍藏品都救出来了。就打算为了整个家族的存亡,也应该去救她啊!”慕容雅哭着说道。如果她没有一时兴起,带着丫鬟出去给月儿挑衣服,独留月儿在家,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她那个样子,到时候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端,我们全家的命都不够赔的。倒不如找个和她模样相近的,总比她原人好。”寒暮良恨恨的说。 慕容雅悲怆的盯着冲天而上的大火,目光空洞而无神,仿若失了灵魂。她的月儿,她可怜的女儿,一声声欲哭无泪。 “老爷,夫人。那……那个人影,是不是小姐?”一旁的丫鬟烟儿眼尖,盯着从火中走出的一个模糊的人影,也忘了规矩,惊喜的大叫起来。 慕容雅吃惊的抬头望去,见一个修长纤细的人影缓缓向人群走来,一下子激动起来,兴奋的挣脱丫鬟的手,跑过去一把抱住女子,泪止不住流了下来,“月儿,我的月儿。天啊,你竟然活下来了,我的好月儿!” “你是谁?”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惊得慕容雅止住了滑落的泪,呆呆的抬起头来。只见女子脸上虽被浓妆涂抹的几乎不露五官,浑身却散发出淡淡的漠然和几分冰冷,拒人以千里之外。 两个亲人 “月儿,你不认识娘亲了?”慕容雅轻抚着女子的脸庞,用手帕擦去她脸上的浓妆,一边柔声问道。 凌莫璃呆呆的看着满脸疼惜的慕容雅,忽然想起她的母亲来,于是口中喃喃道:“娘亲……?” “嗯。”慕容雅高兴的点了点头,转身对惊立在一旁的寒暮良笑着说:“月儿还真是有福气,不仅大难不死,病也好了。……老爷,您怎么了?” 寒暮良怔忪了一会儿,尔后皱眉道:“你到底是谁?”他不相信那个总是疯疯癫癫的三女儿会从大火中死里逃生。 “老爷,你这是什么话?这就是月儿啊!”慕容雅不高兴地说。难道自己的夫君就这么讨厌三女儿吗? 不过说来也难怪寒暮良不相信,面前的女子前确实不像狼狈从火场逃生的人。未着外袍,白衣胜雪,乌发轻挽,除去脸上的装饰不说,整个人看起来淡淡的,带着一股风的轻灵和雪的高雅,令人眼前一亮。 凌莫璃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从那个所谓是这具身体的父亲眼里看到了厌恶,以及微弱的诧异和惊奇。她的内心告诉她,她并不喜欢面前这个男人。于是只是沉默着。 转身定定的看着妖艳的火舌,凌莫璃想起在奈何桥上看到的花朵,惋惜的在心中叹了口气,她真是无比喜欢那火红的花,可惜没有机会将它收藏。 寒暮良盯着凌莫璃看了一会儿,一甩衣袖,冷哼道:“罢了,既然她大难不死,就让她去吧。不过看来她好像失忆的样子,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你们看着办吧!”说罢,扭头就走。 “今天先和娘亲住在一起吧!娘亲让人再给你收拾一间房出来,好不好?”慕容雅温柔的看着凌莫璃,完全无视寒暮良的话。 凌莫璃有些不知所措,为难这突如其来的美好的亲情,心中固然温暖,却本能的排斥陌生人的靠近。 看着女儿对自己的排斥,慕容雅很难过,却依旧强撑着笑脸,说道:“月儿刚恢复过来难免有些陌生,娘亲也就不为难月儿了。娘亲这就让下人将屋子给你收拾出来。烟儿,以后你还继续侍候小姐,她有什么想不起来的,你就如实和她讲。只剩下半月了,不可以再惹出什么事端。” “是。”烟儿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慕容雅柔声对凌莫璃说道:“月儿,娘亲还有事,有什么事就和烟儿说。谁敢欺负你,告诉娘亲,娘亲帮你报仇。” “嗯。”淡淡的一声回应让慕容雅喜上眉梢,这才满意的转身而去。 梦中两人 眼看暮色近临,夕阳已快落山,天空却依稀下起雨来。凌莫璃坐在窗前,出神地看着。直到烟儿轻唤,才静静的转过头来。 烟儿被沉默的三小姐弄得有些尴尬,只得轻声道:“小姐有何吩咐?” 凌莫璃轻吐出一口气,笑道:“莫要如此生疏,坐到这儿来,我有事问你。”烟儿顿时一愣,惊慌道:“奴婢怎敢越矩。” “罢了,在我面前不要讲什么礼数,叫你坐你就坐,哪来这么多规矩。”凌莫璃淡淡道,口气中略带责怪,只觉得着古代制度还真是烦人,倒不如现代自在。 烟儿带着几分受宠若惊的坐下,就算是一向近人的夫人也未曾如此对待过下人,心中忐忑不安。 凌莫璃见她这般紧张,只得无奈一笑,道:“烟儿,将我的身世讲来听听。” 烟儿的神色明显有几分踌躇,但还是认真的一一叙述而来。 “哦。”听完烟儿的话,凌莫璃轻声应了一声,随后道:“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烟儿听命便从椅子上站起来,俯了俯身,走出门外。屋里顿时安静的能听到心跳声。 感觉脸上被厚厚的妆捂得难受,便起身用清水清洗了一下面颊,感觉舒爽了许多。坐在梳妆镜前,凌莫璃轻轻一笑,这副皮囊被浓妆掩盖的真是好呀! 镜中的女子和她的前世有几丝相像,但眉宇间淡淡的,妖媚的丹凤眼变得有几分杏眼的味道,多了古代女子特有的素雅和柔美。或许是报仇心愿已了,她少了冷酷,多了温和,整个人似乎没有了浓浓的杀气和压人的气势,让人不由得想去亲近,完全是一个绝美的人儿。 或许,这样挺好。 不用想着仇恨,不用念着背叛。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平静的走完一生,有着温暖的亲情,正是梦寐以求的生活。 可惜,世界永远不会那么简单,命运永远不会那么平坦。 凌莫璃叹了口气,算了,不想了,平静一会儿,也是好的。 熄灭蜡烛,进入梦乡。 这是哪里?凌莫璃打量着四周,一片白茫茫的,除了雾气没有任何东西。远处忽然传来脚步声,凌莫璃皱了皱眉,警戒的盯着声音传出方向。 雾中依稀显露出一个人的身影,缓缓向她走来。待看清了来人的容貌后,她不由得大吃一惊。 面前走来的人竟和现代的凌莫璃长得分毫不差,只是身上的气息不同。如果说凌莫璃是月亮,同时兼备着月的温柔和月的冷酷的话,那人便是太阳,浑身散发出热情而活泼的火焰。 “你是谁?”“我就是你。” “什么意思?” “你现在所在的身体是我的,而我原来所在的身体现在是你的。明白吗?” “灵魂互换?” “嗯……也不能说是这样吧。因为我们俩的灵魂本来就是错误的,这一换算是换回来了吧!”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阎王告诉我的。” 凌莫璃一挑眉,心中暗骂那个偏心的死阎王,怎么什么都不告诉自己。随后淡淡一笑,说道:“你果然是装出来的。” 身世故事 “嗯?”那人显然没有料到她这么快把话题转开,不由一愣,旋即了悟,道:“确实。我本来就不疯,但是……” “很奇怪吗?我会这么认为。” “嗯。虽然现在展现在你面前的我很正常,但是那有可能只是灵魂才显出的特性,每个人的身体即使再残疾,在灵魂上也不会表现出来。” “在我逃出火场的时候,身体的灵活性甚至比我前世还好,那不是一个痴傻的人所拥有的。而且,这个身体的左臂上有一个纹身,应该是某种组织的标志吧!一个甚至是加入了某个神秘组织的人,会是痴儿吗?” “这么说来也是啦!” “那个纹身是个装暗器的贴肤袋吧!” “你怎么知道?” 凌莫璃笑了笑,“原来你没有发现吗?我们还真是有心灵感应呐。这个身体上的纹身,哦不,我身体上的纹身你身上也有哦。那是我十岁的时候在朋友的帮助下建立的一个组织的标志---一朵百合花。” “十岁?”那人不可思议的打量了凌莫璃一会儿,才喃喃道:“难怪阎王叫我小心点,真不是个正常人。” 凌莫璃满脸黑线,那个阎王…… 那女子忽然一打精神,问道:“既然你有一个如此强大的组织,应该在就调查到了你的仇人的资料了吧!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以至于丧命呢?” “妈妈曾经经说过不要报仇,我只是找一个正当的理由去杀他罢了。” “唉,你太善良了。” “才……不是。” 那人神秘兮兮的一笑,说道:“那便是太胆小。” 凌莫璃一愣,轻叹口气说:“我们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好不好?感觉像是夏尔和塞巴斯蒂安的谈话。” 那人虽不知道这两者是谁,但没多问。随后道:“应该已经有人告诉你我的身世了吧!” “嗯,”她点点头,“烟儿给我说的。” 寒秋月,大空王朝宰相三女。上有一兄一姐,下有两妹,排行老三。十岁时突犯疾病,导致神志不清,疯疯癫癫。人人避而远之,寒老爷对她更是万分厌恶。独其母不离不弃,一直照顾她到至今。 “她是个好母亲。你可以任意而为,但我求你,无论做什么事都不要伤害她。她……值得你去保护。”那人急急的说道。 “那是当然,”凌莫璃眼里闪过一丝温柔的光,淡淡笑道,“当然要保护她,她可是我的母亲。” 那人一愣,旋即笑了,“看来你很重视亲人呢!” 凌莫璃微微一笑:“你为什么装疯呢?”“还记得烟儿所说的,在我十岁时突犯疾病而引起的疯癫吗?其实根本不是,而是在那一年,我很不幸的听到了不能听到的东西。为了保命,才不得不装病。”那人苦笑,正准备一一道来,却忽然有一道光芒射入雾中。那人诧异的张了张嘴,无奈道:“时间似乎到了,我不得不走了。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会找到事情的真相的。对了,阎王还让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为了让你不露马脚的活下去,你前世的能力被消除了。” “不会吧……”凌莫璃无奈的抚头,“又是古代弱女子论吗?” “呵呵,不能太强势哦,不然会被欺负得很惨。我也不笨,所以你的前世就交给我吧!要好好的活下去,已经没什么了,所以……” “放心。”郑重的抛下两个字。 那人笑着转身消失在雾中。 婚约在身 “小姐,小姐,小姐您醒醒。”耳边传来焦急的呼唤声,睁开朦胧的双眼,眼神没有焦距的向旁边看去。只见慕容雅担心的伫立在床前,烟儿不时的呼唤着自己。 “怎么了?”她坐起身子,揉了揉有些不适的太阳穴。谁知慕容雅一下子扑上来抱住她,哭道:“月儿你快吓死娘亲了,娘亲怎么喊你都喊不醒,你醒来实在太好了!” “到底怎么了?”凌莫璃,准确的说是一个全新的寒秋月吗,拍了拍母亲的背问道。 慕容雅抬起头,擦了擦泪说道:“烟儿早上来侍候你起床,却怎么喊你都不见醒,于是便告诉了我。月儿,你都昏睡了一天了,娘亲去找太医来,太医只说是你大病初愈的后遗症。”慕容雅温柔的帮她挽了挽头发,轻声说道:“月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娘亲叫人给你做。” “我不是太饿,暂时不想吃东西。”对于母亲的关心,寒秋月有些别扭的回答道。 “那就不吃了啊。”慕容雅轻声说道,“娘亲陪你出去散步好吗?光呆在屋子里对身体不好。” “嗯。”轻轻地点了点头,换得慕容雅满脸惊喜的笑。 坐在梳妆镜前,扫了一眼金灿灿的首饰盒,微微皱了皱眉,淡淡道:“烟儿,莫将我打扮得太过复杂,难受。头发用玉簪一挽就好。”然后闭目养神。 烟儿听命认真的帮她梳洗起来,“小姐,你看这样如何?” 寒秋月睁开眼睛,镜中的女子何尝不令人惊艳。未着粉黛,乌发如瀑,皙肤如雪,深邃的星眸,纤细而优美的身姿,淡淡的气质,无论哪一点,都足以吸引人的眼球。 烟儿被惊呆了。她从未想到小姐竟如此动人。往日的她被浓妆遮去了容颜,衣服总是穿得臃肿,加上性情疯癫,谁会知道‘丑陋’的小姐会有如此惊人的一面。 “我就说嘛,我家的月儿长大后一定是个大美人!”慕容雅笑着说。 寒秋月淡淡的笑了笑,起身换了件素色的裙,轻声说道:“娘亲,已经准备好了。” “那我们出去吧!”慕容雅和蔼的说道。 --------------- 整个寒府的人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一个个吃惊地望着眼前走过的两个人。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那……会不会是三小姐?”所有的目光便都聚集到了那个素雅柔美的人身上。谁都想不到,以前那么丑陋无比、疯癫的让人讨厌的三小姐,会如此恬静的在花园里随着夫人散步。 慕容雅高兴地与女儿说着话,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 寒秋月淡淡的问道:“娘亲,那天所说的‘只有半个月了’是怎么回事?”慕容雅一滞,半天没有说话,沉默了一阵子后,才小声的说道:“皇上赐婚,半月后月儿要嫁到暝王府去。” “暝王府?” “嗯。王府主人叫沐夙夜,人称暝王爷,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许多国家也是畏于他名才臣服于大空,因而皇上也惧他三分。后不理朝政,整日游戏江湖。听说此人虽长相俊美,却无情之极。所以,娘亲好担心月儿。” “没关系的。”寒秋月笑道,“刚开始皇上赐婚的时候他什么反应?应该没有什么人愿意娶一个丑陋的疯子吧?” “不可以这样说自己。”慕容雅怪嗔道。“没听说他有多大反应,不过似乎皇上自那以后连续一个多星期,见了王爷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寒秋月耸了耸肩,真是个‘闲适’的王爷呐!于是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 二哥清陌 回到屋里,满心的繁重。走到桌旁,拿起放在上面的一个被火烧的乌黑的火折子,嘲弄似的一笑。这是她从火场逃出来的时候捡到的,似乎正是它引起的这场火灾。她不相信原来的寒秋月会大意到‘自焚’。反转火折子,发现它的底面上有一个小小刻印,但灰黑的看不清楚。无奈的将它一放,看来这场火起得还真不简单。 “还有半个月吗?”寒秋月仰面往床上一倒,轻喃道。然后撇了撇嘴,闭目养神。 “月儿在吗?哥哥来看你啦!”门外忽然传来一声爽朗的呼唤,一个英俊的男子推门而入,嘴角挂着阳光的笑容,让人心中不由的温暖起来。 寒秋月直起身子,迷茫的看着他,问道:“你是哪位?” “月儿?”男子的眼睛忽的一闪,“娘亲说的果然没错。”自在的坐在桌前,抿了口茶道:“我是你二哥,寒清陌。” “二哥好。”她微微笑了笑,淡淡说道。 寒清陌听到这声些许疏离的问候,心中有几分惆怅。往常自己一从商号回来,月儿就会高兴地围着自己转,但如今就那么淡淡的笑着,安静的坐着,反而有了几分不适。于是微笑道:“几日不见,月儿倒和二哥生疏了。还是不要如此吧,总听着有些别扭。” 看着寒清陌满脸纠结的表情,寒秋月忽然感觉在这里生活着真是不错。有着温柔的娘亲和爽朗的哥哥,没有以往与人交往时的勾心斗角,时时提防着对方会不会察觉自己的身份,而是很直爽的与之交谈。于是不由得开心地笑了起来。 寒清陌看到月儿如此高兴,也不由得开心起来。尔后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前两天家里送信说月儿半月后就要出嫁了,二哥给你带了个很好的东西哦!”说着招呼仆人把东西拿进来,递给寒秋月。 寒秋月慢慢打开包装精美的盒子,看到里面的物品后不由得一愣。放在礼盒里的,是一件红色的嫁衣,美得不可方物。寒秋月微微一笑,“谢谢二哥。” “哪里的话,这是二哥应该的。”看到月儿的笑,寒清陌也觉得高兴。 --------------- 慕容雅心中是半喜半忧,喜的是月儿变成了一个聪明美丽的女子,担忧的是半个月后月儿便要嫁给一个无情的人。心中不由的埋怨起老爷来。小的时候夫君是很喜欢寒秋月的,但自从月儿变得疯癫,他就开始恶语相向,从没给月儿过好脸色,甚至连怜惜都没有。可怜月儿孤苦的度过了十年,不是她一心护着,恐怕这个可怜的孩子早就无法活在这个世上了。 叹了口气,老爷在一月前忽然向皇上请求赐亲,而且是要求三女儿嫁给那个无情王爷,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出错了。皇上碍于老爷手中四分之一的兵权,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这件事情。 希望月儿能够幸福,这是她最大的愿望。想起月儿的笑,心中不由的开朗起来。如果是月儿的话,应该不会出问题的,一定会很幸福。 神秘身份 和二哥聊了一会儿,寒秋月心情很是舒畅。 夜晚很快便来临了。蒙着一层薄薄的雾,隐着神秘和诡异。 寒秋月静静地躺在床上,心中有几分不祥的预感。压下心中的不安,努力平静自己的气息,闭目假寐。 一个黑影忽然出现在月色中,轻轻几跃,便进入一座宅子,小心翼翼的潜入一个房间,提起手中的大刀,不由分说的向床上砍去。床应声断成两截。 “呐,我说,夜深人静闲着睡不着觉出来锻炼身体吗?还是夜宵吃多了撑的出来消消食?”一个调侃的声音悠闲地响起,把黑衣人惊得急忙转过身,却看见寒秋月一身素衣,倚在墙上,好整以暇的看着黑衣人。 “哼,你倒是悠闲,任务交给你一个月了还不见有回应,到底是怎么回事?”黑衣人一揭面纱,露出真实的面貌。长得美丽动人,只是目光冷冷的,看着寒秋月。 任务?寒秋月皱了皱眉,心想,该来的想躲也躲不开,干脆早说早好。“什么任务?我不知道哎。”寒秋月似是惊讶地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也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你才认错人了呢!”黑衣人恨恨的说道,心中纳闷。以前的寒秋月一见到怡心阁的人就尊敬的不得了,对自己也是敬畏的,哪像现在,微笑而无谓的看着自己,倒搞得她心中有些不安。 寒秋月微微一笑,也不说话。身后忽然有一个陌生的气息接近,寒秋月刚想闪身,却被后来人抱住了。她努力的想挣脱,可那人竟使了巧劲,让她用不上力气。无奈道:“这位仁兄,可否让我一睹真颜?这么抱着,我可不认识你。” 身后的人气息一滞,放开了手。月光洒入房间,来人的真容出现在月光下。黑衣人诧异的张了张嘴,“在下韵睿参见阁主。” “罢了,起吧。”皇甫影淡淡道,眼神却扫向立在一旁的寒秋月,双眸里隐着几缕探究和疑惑。这个寒秋月是如此陌生,他一直可以感觉到,往日的她是偷偷喜欢着他的,只要是他下的命令,她会不顾性命的去完成。而今,却散发着对自己的陌生和排斥。 寒秋月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他和自己想象中的组织头领是不同的。月光下的他没有一丝邪气,反倒是有着几分儒雅的味道,棕色的瞳眸优雅动人,一身素衣,静静地看着寒秋月。 “听逐月报告过了,你失忆了?”皇甫影走向寒秋月,“那我问你,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再次加入怡心阁,一个是从此消失。”说罢,欺身向寒秋月,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你选哪个?” 寒秋月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不管以前的我怎样,如今你我不过是陌生人,请你尊重我。”心中不免有些不悦,刚开始的美好形象全被打破了,还以为他是个彬彬有礼的君子呢!心中微微思索了一下,道:“选一。” 看到寒秋月眼里闪过的一丝不满,皇甫影微微一愣。如果是往常的她早就激动得不得了了,看她又不像是装的样子,看来是真的失忆了。于是一笑,眼神意示韵睿从窗口出去,他走到窗边,准备离开,谁后却传来一个声音:“稍等一下。” 酒楼相遇 皇甫影转过头来,静静的看向寒秋月。寒秋月顿了顿,淡淡道:“任务是什么?还有,”无奈地指了指被劈成两半的床,“那个怎么办?家人问起了我可不知道该怎么说。” “暂时没有任务,先适应一下身份吧。”他似是微微笑了笑,“床你自己想办法解决。”说罢头也不回的飞身而去。 不会吧……寒秋月心中暗暗叫苦,却没有怎么表现出来。仔细看了看床,发现那个叫做韵睿的武功还真不差,床板被齐齐的截成两段。叹了口气,将破掉的被褥整理好扔到柜子里,用板凳将两半的床板支撑起来。又从柜子里拿来大大的褥子,将床上遮的严严实实。才松了口气。 这个房间是娘亲暂时让自己住的,明天就可以换房间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 街上人声鼎沸,人群川流不息,无比热闹。只有一家饭馆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人进出。 一个素衣公子抬脚迈入这家饭馆,一派的优雅清淡。纤细修长的身影在一处坐下。小二看见来人,急忙奔过来,低声歉道:“这位公子,不好意思,今天馆内不营业。” 素衣公子微微笑道:“为何?”小二为难的挠了挠头:“有位公子将整个饭馆包了下来,刚刚将店内的客人送走完,还没来得及挂牌子,请见谅。” “哦。那就不叨扰了。”素衣公子起身准备往外走。 “这位公子,请稍等。”一个看着像是富贵人家的下人走了过来,“这位公子若不嫌弃,请陪我家王……公子饮上几杯。我家公子说您既然来了,而且这么巧,说不定是有缘人,所以……” 素衣公子抬头看了一眼二层阁楼上举杯正看着自己的人,微微笑道:“既是有缘,来日定会相见相识。今日有事,恕不奉陪。”瞟了一眼楼上的人,顿了顿,似是无心,“有些东西与人分享才是好,莫要如此自私,不近人群。”说罢,微微笑了笑,转身离开。 楼上的人放下酒杯,“无,对于她,你怎么看?” 无低头沉声道:“属下不敢妄议。” “似乎,不是那么无聊吧……”轻喃笑道,“无,取消包租,允许营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们,真是‘还会相见’……” --------------- “月儿,这是什么?”一不小心,手中拿着的小玩意儿被慕容雅看见了,寒秋月呵呵的想掩饰过去:“这个,是我让出去买菜的丫鬟捎回来的玩具。” “那你身上穿的是什么?” “这个……”寒秋月暗自叫苦的看了看自己一身男装,脑中努力想着怎么应付过去,“这个是在那间屋子里放着的啊,我想看看合不合身,就试试看。”自己都为这个蹩脚的谎言感到脸红。面对娘亲,谎话从嘴里说出来都不流畅了。 慕容雅沉下脸:“月儿,说实话,是不是出府了?” 出嫁当天 “嗯……”寒秋月弱弱的应了一声,“因为屋里很无聊嘛,娘亲~~~”撒娇似的喊了一声。慕容雅无奈地看着女儿娇憨的样子,再不忍心责问,只好道:“下不为例。” 寒秋月点了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气,若是娘亲又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询问自己,她可真是承受不起。好在慕容雅也没有多问,就这样平安躲过。 日子总是如流水般,逝的飞快。 转眼间,半月已过。当入眼的都是耀眼的红色时,寒秋月才意识到,美好的日子就快要结束了,心中很是不爽,却又无可奈何。要不是为了娘亲,她早就跑得没了人影了,才不会明知如此,还如此认命。 头上缀满了金钗银钗,着一身耀眼的红衣,寒秋月皱着眉静静地坐在梳妆镜前,任由周围的人给自己打扮,心绪早就飘到了十万八千里。在前世的时候,为了任务的需要,她可是当过不少次新娘的。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心中一点也没有‘待嫁女儿心’那种感觉。 带上红盖头,被喜娘扶上轿子,寒秋月一句话也没说,只听身旁的娘亲小声啜泣着,不知是喜还是悲。她不敢开口,怕一开口娘亲哇的一声哭出来,她就会任性的说出自己心中的话。 轿子一晃一晃的,艳红耀的寒秋月眼晕,索性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想要睡着。就当她快睡着的时候,终于到了地方。 做完繁杂的礼节,寒秋月被人搀扶的屋子里的时候,骨头架子都快散掉了,想想以前做任务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累。正乱乱的想着,头上的红盖头终于被掀起。寒秋月诧异地看向面前一身黑衣的男子。 一头黑发未束,却未见散乱。俊美的容颜,修长的身体,王者之气盘绕于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是谁?干吗揭我盖头?”寒秋月问道。新郎的话不应该是一身红衣吗?那他干嘛一身黑衣的站在这儿,到底是什么人。 沐夙夜没有说话,依旧冷冷的看着她。心中却有几分好笑她的问题,他暝王爷的新娘子,谁敢来冒充他揭盖头。 “那个什么暝王爷没有来吗?”寒秋月调侃道,“虽然我知道他是万金之躯,但不会连新娘子也有人代娶吧?” “他不回来了。你应该知道他很讨厌你。”沐夙夜冷冷的说道。面前的寒秋月似乎不是他印象中的寒家三小姐。她似乎是个有趣的人儿呢。 寒秋月微笑了一下,“貌似是呢,那就没办法了。反正我也不愿意惹祸上身,他不情我不愿的,多无聊。这样正好。” 沐夙夜一愣,竟微微笑了笑。看着面前的女子皓齿明眸,微笑淡然,不由心中一动。沉默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寒秋月也没挽留,谁揭盖头不都一样,反正那个暝王爷也不愿意娶。似乎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见到烟儿。她也顾不上那么多,将头上的发饰一一取掉,倒到床上就睡,连喜服也没有脱。 好累,先睡一会吧!一切等到明天再说。 窗外一双勾人心魂的眸子,感兴趣的眯了眯,隐进黑暗。 府中骄人 “烟儿,你昨天跑到哪里去了?”晚上美美的睡了一觉,早上起来感觉还算可以,寒秋月很庆幸自己没有认床的毛病。醒来就见烟儿立在一旁,准备侍候自己梳洗,才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无意中问道。 “被人叫去做事了。” 寒秋月一愣,顿时有些生气,于是淡淡道:“烟儿,你是我暝王妃的陪嫁丫鬟,以后要拿出点威风来,怎么别人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不是受人欺负吗?有什么事我扛着,别害怕!” “是。”烟儿感激的说道。昨天王府里的嬷嬷半路上见到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她就去后院帮忙,她怎么解释都没有用。那嬷嬷甚至还说,找的就是你。明显的要找王妃的事,但碍于怕给三小姐惹事,她也不敢说。今日听小姐这么一说,安心不少。 门外传来一阵噪杂,不一会儿,屋内陆陆续续进来几个妆容华丽的女人,头上的金钗晃得寒秋月眼晕。 “妾身参见王妃。”到了屋中,看见寒秋月素衣而坐,俯身请安。 “不必多礼,请起。”她随意一瞥,噙笑于嘴边,淡淡的说道。 领头的人先起,抬起头来。这几位都可算得上是天仙级人物,各个生的娇媚如花,观之心动。可眼神中暗藏着一贯的挑衅,面上的尊敬只不过是装出来的。其中一个正欲开口,嘴角含着娇笑,看似无害,其实不止藏着什么诡计,一心想把这个身份高于自己的王妃除掉。寒秋月看在眼里,却不觉得可怕,只为她们惋惜。 不过是为了争宠,又是何必?为了一个男人,女人与女人之间相互争斗,害的还是自己。 “昨日忙了一天,这一夜的安眠还没有恢复过来。本妃身体欠安,就恕姐姐我不多陪了,再去小憩一会儿。”装出满脸疲惫的样子,寒秋月满脸的抱歉与无辜,“烟儿送客。”转身便进了内室。 外室的女人都是一愣,她们到这里一句话还没说上,就这么送走了?却又无可奈何。一个个恨恨的归去。 “王妃,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妥。”烟儿走进室内,担心地看了看把玩茶具的寒秋月,弱弱的说道。 “没有外人的时候还是叫我小姐吧,王妃听着实在是不顺耳。”寒秋月不在乎的笑道,“没有关系啊!反正我又不想看见她们,早早送走了就好了。”笑嘻嘻的一脸顽皮,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烟儿轻声说道:“可是那些人说不定会生出事端来……” “罢了罢了,不要管那些事情了。走一步说一步吧!”寒秋月抿了一口茶,“烟儿,我们出去玩好不好?”“小姐……可是……”烟儿还来不及反驳,寒秋月从衣柜里抽出两件男装,其中一件递给烟儿,调皮的勾了勾唇,“从家里偷偷带出来的。” 烟儿咋舌的看了看手中的衣物,心中却是对小姐的喜爱又加深了一分。 好不容易躲过了侍卫的眼,寒秋月带着烟儿偷偷的溜出暝王府,有些得意的看了看身后的高墙,正欲走开,身后却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冷冷的。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王爷归府 寒秋月一愣,转过身来,自在的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 沐夙夜冷冷的看见面前这个一身男装的寒秋月,“你身为暝王妃,怎么可以出府乱跑?” “什么叫乱跑。”寒秋月不高兴的嘟了嘟唇,“反正那个王爷也不在家,又有那么多小妾找事儿,还不如出来转转。对了,你怎么在这儿?” “有点事。”沐夙夜淡淡的说道,一笔带过。这个女人,真是的,难道自己不在府内她就可以随便出府乱跑吗?这是什么理论啊。 “那你就去办事好了,下次见。”说罢,她就要走,猛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止住脚步,“那个,这件事拜托保密。” 沐夙夜一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静静地看着她的身影渐远,才醒过神来。 “无,去跟着王妃。” 无领命,一跃消失。 一路上悠悠转转,看见好多有趣的小东西。包含了古代人民的智慧,虽然算不上精致,却是颇有乐趣。于是便买了许多,抱在怀里,接受着路人诧异的眼光。说来也是,哪有一个大男人上街买了抱着许许多多的小玩具。 在现代,寒秋月的身份根本不允许她和朋友一起游玩,更别说买些自己喜欢的小东西了。在这里,便敞开心扉,好好地玩上一玩。说不定只是个梦,即便是这样,也要好好享受。 “烟儿,有没有设么想要的,或者是往家里捎的?”寒秋月无意间问道。 烟儿愣了愣,低声道:“奴婢没什么想要的,奴婢……回不去家。” “为什么?” “因为府里有规矩,丫鬟不能随便回家探亲。”烟儿难过的说道。 寒秋月无所谓的笑了笑,“反正在府里也没有什么事,我会找时间和管家谈谈,你就回家看看吧!”心中可怜烟儿小小的年纪便不能回家与家人相聚,也暗自觉得这府中规矩真是讨厌。 烟儿没有说话,心中极是期待又是害怕。她很想回家看看娘亲现在如何,可又怕到时候老爷罚自己,自是却却的不敢回应。寒秋月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依旧高兴的游玩着,心中却下了决定。 晚了整整一天,转了好多街,累的腰酸背痛,却十分愉快。将买来的小玩意儿往桌子上一堆,也不再管。急急唤来烟儿,好好的泡了泡香浴,披着湿漉漉的长发,舒服极了。 忽然就嘈杂起来,寒秋月倚在桌上,静静地看着一本书。过了半天,嘈杂声还不见平息,她便叫烟儿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不一会儿,烟儿便快速的奔了回来,高兴地说道:“小姐,王爷回来了,都去迎接呢!” 寒秋月头也没抬,淡淡的回应了一声:“哦。”便不再说话,也不动身前去迎接。 “小姐……”烟儿很是不解,这可是争宠的好机会啊,怎么小姐无动于衷的?即使是为了礼节,也应前去问候一下才对啊! “那个王爷根本不喜欢我的,去了也是让他心生厌恶,还不如静静地坐在这里看我的书,井水不犯河水,他高兴他的,省的见了我心情郁闷。”寒秋月淡淡的说道,丝毫不在意。烟儿无奈,只好闭口不提。 “你倒是悠闲。”嘈杂声忽然近了,却又忽然静了下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听起来有几分熟悉。 寒秋月放下书,看见莺莺燕燕都扎着堆儿来到这院子里,本来挺是宽敞的院子,被挤得几乎没有空隙。 人群中走出一人,一身素衣,俊美飘逸。烟儿看了张口咂舌,这不是…… 寒秋月一愣,这不是那个接自己红盖头的人吗?她还以为是王爷的朋友。却没有表现出来惊讶,就好像第一次见到他一样,“妾身恭迎王爷回府。”语气淡淡的,没有一丝欣喜或者厌恶的样子,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沐夙夜一愣,先不说高兴,她竟然连惊讶都省去了,心中竟有几分失落。随后遣退一帮子人,院里顿时空旷安静起来。 他随意地往桌边一坐,调侃道:“今日出去是否玩得尽兴?” “当然很高兴。”寒秋月笑眯眯地说道。 她认为出府是理所应当的吗?沐夙夜看着她微笑的表情,顿了顿,竟不忍心说出责怪的话。 “烟儿,去给王爷倒茶。”寒秋月看了看离开的烟儿,继而说道,“有件事想拜托王爷。烟儿小小年纪便离开家,到了寒府做我的丫鬟。这算来离上次回家探亲也已有一年有余,正巧这几日无事,请王爷准许她回家探亲,烟儿与妾身定将感激不尽。” 沐夙夜点了点头,没有反对,却对那称呼极其反感,“还是不要‘妾身’‘妾身’的说了,明不是心甘情愿,假情假意的,说来也听着难受。还是自称‘我’罢。” “‘妾身’是两个字,‘我’是一个字,反倒省了个字,赞同。”寒秋月笑了笑,淡淡说道,“既然你我都心不甘情不愿,便还维持这友好局面吧!” 沐夙夜一愣,“你与本王讲条件?” “不是条件,”寒秋月摇了摇头,依旧微笑着说道,“而是遵从事实,不是吗?维持友好局面,对于你我都好,所以便说了。” “要是本王对你有心呢?”沐夙夜端起她的茶杯,半真半假的说道,“这便不是‘你无情我无义了吧?” 寒秋月无所谓的一笑,也半真半假的说道:“某人在新婚之夜冷着脸说着讨厌我的话,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还是不要开这个我们都开不起的玩笑了。” “你说玩笑?”沐夙夜放下茶杯,走进寒秋月,起身向前,口中吐出的热气暖暖的喷在她的脸上。饶是寒秋月无心,脸颊还是微微发红,往后靠了靠,口中道:“难道不是吗?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王爷却说出来,不是玩笑是什么?” 寒秋月的疏离,让沐夙夜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第一次有女人拒绝他的靠近,这个女人给他说不出的挫败感。看着她微微上扬的嘴角和澄澈的眸子,却怎么也发不出来火。 再次相见 沉默了一会儿,无默默地走进房间,对沐夙夜低声的说了些什么。沐夙夜意味深长的看了寒秋月一眼,起身离开。 寒秋月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睛,随后朝外喊道:“烟儿,你打算什么时候进来啊?再不进就再也不让你进了啊!” 只见烟儿急急忙忙地端着茶水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声的说道:“小姐,烟儿这不就进来了嘛!” 寒秋月佯装生气的说道:“你端了茶不进来,在外面干嘛呢!不解释清楚我就生气了哦!”心中却暗暗好笑烟儿急急忙忙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烟儿怕打扰王爷和小姐说话才这么做的,小姐您可千万别生气。”烟儿急得都快哭出来了,真希望小姐不要生她的气,她可真是不希望被小姐讨厌。 “好啦,没有生气,看你吓的。”寒秋月见玩笑开得有些过火,把烟儿吓成那样,微笑着安慰道。“还有,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既是我暝王妃的陪嫁丫鬟,就要学的处事平和些,不要遇事慌了手脚。只要认为是正确的,就大胆的去做,有什么事有你小姐我扛着,别害怕。”顿了顿,脸上的表情无比认真,“我已视你为姐妹,在我面前也不要如此小心翼翼,有什么就说,才是好的。” 烟儿感激的看着面前无比亲切的小姐,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中暗下决定,为了小姐,她什么事都愿意做。 “对了,”寒秋月忽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笑着说道,“王爷同意你回家探亲了哦,明天便可出发。” “唉?!”烟儿惊讶的喊出声,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兴奋和不可置信,“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寒秋月点了点头,最后带着几分调侃道,“难道烟儿不舍得小姐我吗?以至于不愿意回去?” 烟儿憋得满脸通红,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表情可爱极了。寒秋月笑眯眯地说道:“开个玩笑啦!天快黑了,在街上也吃了不少东西,一点也不饿。烟儿就回去收拾收拾吧!明天早晨会有马车来接。” “真是……太谢谢小姐了。”烟儿感激的说道。 寒秋月微微笑了笑,淡淡道:“谢什么,快去吧!” 烟儿高兴地点了点头,迈着欢快的步子出去了。 寒秋月看着烟儿离开,松了一口气,看见烟儿欢快的样子,心中很是高兴。一直感觉窗外有一个熟悉的气息,微微笑道:“这回换你来砍我的床了吗?” 一时无人回答,半晌窗户被轻轻打开,一个人影一跃进来,散漫的说道:“你以为暝王府的床有寒府的那么好砍吗?会天天有人来砍床。”“有什么任务吗?”寒秋月坐起身,一脸认真的说道,“我记得之前要让我适应身份,我现在还没有适应好哎。”心中真是暗暗叫苦,当时是无奈之选,她可不想再干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了。 皇甫影看了看寒秋月,沉声道:“那便继续适应吧,没什么任务可做。” “你来干什么?”寒秋月好奇地问道。 皇甫影一愣,不知怎样回答。说来真是奇怪,以前无论如何也没有如此挂念一个人,而且还是自己的部下。这几日,时常有一双澄澈的眸子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心中,竟如此挂念面前这个可爱的女子。 “视察部下。”皇甫影沉默了半天,说出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答案。 寒秋月差点失笑,却又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你最好不要在这里多呆,那个暝王爷和他身旁的贴身侍卫武功都不差,避免让他们发现。若有什么任务让韵睿化装成丫头,避开王爷和侍卫与我传达便好。” 在她的心中就那么不想见到自己吗?皇甫影心中苦笑一声,竟再找不出留下的理由。 “万事小心,赶快适应。”皇甫影留下简单的几个字,就如一阵风似的又消失在了房中。 被人监视 清晨早早的便醒了过来,昨夜下了一夜的雨,空气中还有着丝丝潮湿的味道。 寒秋月着了一件宝蓝色的裙,乌发用玉簪简单一挽,神清气爽的步入室外。今天烟儿便要离开暝王府回家探亲,想起那小丫头满脸可爱的笑,心中也不由高兴起来。 正出神间,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有着几分雀跃。“小姐,您这么早就起来了?” “烟儿?”寒秋月回过神来,笑道,“几时出发?” 烟儿高兴地说道:“即刻出发,这就来与小姐道个别。回家便要三日不见,烟儿真是……会想小姐的。”说出这句话后,脸儿红红的,有几分不好意思。 寒秋月微微一笑,“去吧,莫耽误了时辰。”烟儿点了点头,转身去了。自己便继续在院中赏花,活动活动四肢。 不一会儿,王爷便派来一个府中的奴婢来照顾自己,唤为依儿,看起来也是一个挺乖巧的人儿。寒秋月本来想在府中转转,可一想到那些烦人的莺莺燕燕,顿时便失了兴趣。无奈的看了一眼依儿,若是她不在,自己还可以出府玩玩,这可好,真是无聊。 “那个,依儿对吧?”寒秋月开口道。 依儿见寒秋月喊自己,静静的点了点头。 “你先下去吧,在这里也无事,我有些疲惫,稍稍躺上一会儿。”寒秋月淡淡说道。 依儿一愣,犹豫了一会儿,主子的话却也不好拒绝,只好欠了欠身,退出门外。 静了一会儿,寒秋月正准备起身换衣出府游玩,忽然听到门外有人说话,便凝神细听。 “依儿,你怎么不去伺候王妃,站在这里做什么?”听声音,竟然是沐夙夜。寒秋月暗自纳闷,他过来有什么事吗? 只听依儿静静地回答道:“王妃小憩,不让奴婢打扰。” 夜炙痕静心听了听,感觉到屋内人气息平稳,的确是睡着了,沉声说道:“给你的任务不要忘了,看好王妃,有什么动静立即禀报。”说罢,稍稍停留,转身便走。 寒秋月在屋中一愣,暗自苦笑,他终究不过是把自己当外人防备,明知道会是这样,可是心还是隐隐有些作痛,久久不能平静。在依儿过来的时候便已知她身怀武功,可谁知竟是为了提防自己的。 她不是一个认命的人,以她现在的武功,想随时离开这里都可以。可是为了让娘亲安稳的生话下去,就只好如此不自由的活着,因为她是自己唯一关心和爱着的人,所以不想让她受到伤害。轻叹了口气,依旧缓缓走向柜子,取出一身男装,高束长发,淡淡一笑,身影一闪,从房间中消失了。 梦见过去 没有心情在街上转,随心走到了一家酒馆,要了几碟小菜,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在以前,她有时也会在心情特别不好的时候,买些酒在自己的房间里喝,以消除自己心中的不快。 “你又出府了啊?”一个无奈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包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寒秋月头也没抬一下,心中一疼,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说:“哦,因为很无聊。”他又是从哪里得知自己的位置的呢?自己的身旁恐怕还潜伏着什么人吧。这么一想,口气便变得硬硬的、冷冷的,有几分淡淡的疏离。 沐夙夜一愣,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下,轻轻的说:“怎么了?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喝这么多得酒。” 寒秋月没答话,抬头微微一笑:“我的事关王爷您什么事呢?” “你是我的结发妻子,你的事我当然要管。”沐夙夜认真的说道。 寒秋月心中嗤笑一声,充满了辛酸。叫过小二,付完钱便起身向店外走去。沐夙夜担心的看着寒秋月有些不稳的身影,急忙去扶住她,却被她轻轻挣脱开,“我没事。”慢慢的走向暝王府。 不知怎的,以前所有的事情都又想起来了,一个个冷漠的,嘲讽的,怜悯的眼神不停地在她的眼前浮现。她的酒真的喝得有些多了,竟控制不住想要流泪。在她的记忆中,唯一的一次流泪是看见母亲倒在血泊中,还努力朝自己看来,口中不停的说着‘妈妈爱你,乖宝宝,不要报仇。’那时的她,是脆弱的。可如今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竟然还会想哭,真是好笑。 忍住了泪水,心中暗想,这酒真不是好东西,不仅让人精神失控,还把所有的愁都想起来了。是谁说的酒解千愁? 沐夙夜只好在一旁静静地跟着,他似乎被她讨厌了。当她拒绝他的关心的时候,心中一疼。一想到她有可能讨厌自己,心中便很是不舒服。 一路走到暝王府,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寒秋月也不管跟来的沐夙夜,往床上一倒便睡。赶快睡着吧,睡着便什么都忘了。 沐夙夜唤来依儿,让依儿给她换衣服,自己则站在旁边,看着她的睡容。 这里是哪里?寒秋月茫然的看着这个熟悉的街道,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是哪里。 忽然,面前的地上溢满了血,母亲无力的脱虚倒在地上,满身是血,双眼盯着自己,不停地说着:“妈妈爱你,不要报仇……” “不要……不要啊!”寒秋月大喊道,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放过妈妈吧!什么都给你,我什么都不要……”无力的跪下,倾盆大雨淋湿了她的身体。 沐夙夜担心的看着面前在睡梦中挣扎的寒秋月,很是心疼。这个女孩经历过什么,在睡梦中竟如此惊慌。轻轻地握着她的手,柔声说道:“没事了……只是一个梦而已……没事了。”终于在重复了好多遍后,面前的人儿平静了下来,恬静的睡着了。 拒绝告白 早晨醒来,头晕沉沉的。依儿端来醒酒汤,一口饮下,才轻轻舒了口气。 屋外微寒,寒秋月披了件素色披风,斜倚在摇椅上,闭目假寐。不知道昨天有没有出糗,只是隐隐记得在酒馆里遇到了沐夙夜,之后脑中便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记得了。 风隐隐吹过,带着淡淡的冷漠,让她的脑子慢慢清醒,不再晕晕沉沉。 “这么早就醒了?还难受吗?”沐夙夜的声音响起,隐藏着浅浅的温柔。 寒秋月微微一笑,“好多了,不必担心。”语气淡淡的,带着几分漠然。 沐夙夜轻轻握着寒秋月的手,暖暖的。她一愣,不留痕迹的挣脱开,轻声道:“王爷有什么事吗?” “不要喊我王爷,叫我的名字。”沐夙夜愣愣的看着空着的掌心,心中微微一疼,“月儿,不要躲着我好吗?你是我的王妃,不要拒绝我的关心,你应该学着接受我。”她对自己的拒绝,她睡梦中痛苦的样子,都让他心疼不已。从未如此认真的对待过一个女人,可她却不领情。 寒秋月一愣,心中不是没有感动,却依旧轻轻地说道:“沐夙夜,你我不过是无聊的政治婚姻中不得已的两个人,我在新婚之夜就已经说过,你无情我无意的,可为何还要如此?你依旧将我看成那个疯疯癫癫的寒秋月好了。你有你的瑰丽三千,我想要的只是宁静的生活,在皇宫中生活的你,给不了我。外人说你不理国事,可哪像表面中的那样简单?你若不理国事,边境国家恐怕早就发起战争了。”顿了顿,有些不忍,“你首先考虑的是国家大事,我想要的生活,你给不起。为了国家,你也不能给。” 沐夙夜静静的没有说话,还能说些什么呢?她都已经拒绝自己了,很难过。的确,他哪有世人说的那般逍遥,不将皇上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呢?苦笑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了句:“好好休息。”便转身向院外走去。 寒秋月有些不忍的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心中百味俱全。明明知道拒绝他是对的,可为什么心中却怅然若失? “依儿,你说我这么做对吗?”知道她是来监视自己的,可依旧淡淡的问道。 依儿显然没有料到王妃会这样问,怔忪了半天,才静静的说道:“奴婢不敢妄议。” “是吗?”寒秋月的声音明显有些出神,静静的,当她以为依儿不会再说话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依儿静静的声音:“有些事情,并不像王妃想象的那样。”寒秋月没有说话,意示她进屋。 关好门,寒秋月坐在桌旁,抿了口茶,“坐下说吧。”依儿稍有犹豫,可还是坐了下来。 “恕依儿说些不合身份的话。奴婢在王爷身旁那么多年,从未看见王爷如此在乎过除太后娘娘---也就是王爷的生母以外的女人,便想为王爷说说话,让王妃不那么误会王爷。但绝不是编造,奴婢说的都是实言。”依儿解释道。 安排卧底 寒秋月点了点头,意示她继续说下去。 “那些府中的小妾其实和王爷没什么太大的关系,都是一见之下,对王爷心生爱慕,死缠烂打不肯放手。王爷虽劝过她们,有的是离开了,可一些却是不肯放弃,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王爷也是心软,觉得府中不过是个居住之所,所以无所谓。王妃也知,王爷忙于国事,常年不在家。虽娶回来了,可王爷对她们既无心,也无肉体上的关系。所以严格来说,那些姑娘们只是空担个名分,住在王府罢了。”依儿认真的说道,“虽然奴婢言辞上有些不敬,可确实是如此。” 寒秋月一愣,旋即微微一笑,半开玩笑的道:“看来你家王爷并不像外人所说的那样风流成性喽!” 依儿急忙解释道:“奴婢说的都是实话。” “我没有说你说的都是假话。”寒秋月淡淡的说道,后半句却没有说出来,只是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谣言真是听多了,再听实话,倒绝的有些像假话。可几日相处下来,确实没见沐夙夜和哪个女子搂搂抱抱,或许是真的。旋即开玩笑的说道:“我怎么没发现沐夙夜对我有哪点特别,怕是你多心了。” 依儿静静的说道:“昨天晚上王妃喝醉酒,好像是做了噩梦,王爷一直守在床边,一夜未合眼。”她是第一次见主子对人这么关心,实在是令人惊讶。 寒秋月静了半天,没有说话。微微的笑了笑,转开话题:“依儿,陪我到府内转转。” 依儿顺从的点了点头,起身带路。 有些漫不经心的随着依儿在府中转了转,无意中眼角一瞥,一个身影从花丛中飞身而过,仿若幻觉。寒秋月转过头,轻声说道:“依儿,我想自己静一会儿,你先回去。” 依儿有些犹豫,可是主子的话不得不听,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无奈的离开。 寒秋月向前走了一段,确定在一定范围内没有别人,才淡淡的说道:“快出来吧,什么事?” 皇甫影笑着从花丛中走了出来,笑嘻嘻地说道:“月儿功夫不错嘛。” “只是凑巧而已。我叫寒秋月,不叫月儿。怎么那么多人喜欢叫我我月儿。”寒秋月也笑着说。她记得沐夙夜似乎也叫她月儿,猛的听来,确实有些别扭。可是似乎被沐夙夜喊着,她并不觉得反感,甚至有那么一丝丝的高兴。打住打住,明明已经拒绝人家了,自己又在想什么?寒秋月闷闷的摇了摇头,心中真是无比感慨。 皇甫影静静地看着寒秋月寒秋月想事情的样子,眼神中竟有几分痴迷。 “我把韵睿安插到府里来了,名唤韵儿,有什么和她说,她会告诉我。有什么任务的话,就由她传给你。对了,她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易容。” “可是,我不认识她啊!不要用那么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是真的。那天她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黑色面罩,屋里又很暗,所以没有看清。” “没关系,早晚会见到。” 寒秋月点了点头,“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要经常来这里,我身边还有一个奴婢,会武功,要小心才是。” 皇甫影笑了笑,似是无意的说道:“就那么不欢迎我吗?” 寒秋月一愣,正欲开口说话,皇甫影纵身消失,声音带着丝丝调侃:“开玩笑啦!不要放在心上。下次见。” 四妹馨蕊 当烟儿探亲回来的时候,寒秋月已经无聊的头上都快长毛了。府中确实有不少藏书,寒秋月曾经窝在书阁里看了一天的书,但发现竟全是无聊的政治书籍,便全失了兴趣。 烟儿一回来,寒秋月便提出要回门,沐夙夜沉默的应许了。 寒秋月拒绝坐轿,她觉得那个坐着晕晕乎乎的,快要睡着。便一路坐着马车,奔回寒府。见到娘亲,一种熟悉和亲切感扑面而来,让寒秋月身心都不由的放松下来。 慕容雅看见月儿回来,高兴地喜极而泣,倒又让寒秋月忙活了好一阵。 寒秋月回到自己的房间,往床上美美地一躺,闻着亲切的气息,心情说不出的舒畅。这时,烟儿急急忙忙的走进来,对着寒秋月说道:“小姐,四小姐说要见您。” 四小姐?自己的妹妹吗?寒秋月轻声喃喃道:“好累哦,不想见。”无奈的叹口气,坐起身,“算了,让她进来吧!” 寒馨蕊慢慢的走了进来,美得让人心惊。可寒秋月只是微微一笑,让烟儿出去,关好房门,没说什么。这个女孩,心机太深,眼神中时时刻刻都带着努力隐藏的凌厉,脸上却不表现出来,一脸温和柔美的笑,仿若无害。柔柔的说道:“几日不见,有些想姐姐了。” 寒秋月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以后相见次数会更少,还是莫要挂念的好。” 寒馨蕊一愣,没想到寒秋月会这么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沉默了一会儿,笑道:“姐姐在暝王府过得可好?暝王爷对姐姐是否关心?”心中暗笑,这你恐怕说不出来了吧,她听说暝王爷可是从不惜香怜玉的,想来寒秋月定好不到哪里去。 谁知寒秋月仍是无多大反应,淡淡地说了声:“还好。”面上未起波澜。 寒馨蕊终于忍不住了,眼里的愤恨终于露了出来:“寒秋月,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想嫁给暝王爷的是我,爱慕暝王爷的是我,恳求父亲给我求亲的也是我,可为什么偏偏是你嫁了过去?还一副如此平静的样子,心中早就乐翻天了吧!” 寒秋月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这与我无关,为何向我发脾气,又不是我非要嫁过去的。”顿了顿,勾了勾唇,“你爱慕他就去争取啊!又不是我嫁过去,你就不能嫁了。心中乐翻天?真是好笑,你爱他,我又不爱他,谈什么欢喜,只是父命不可违罢了。”语气中有些不忍,她并不想把话说得如此伤人,可是面前这个小女孩似乎并不想罢休。 “你不爱他?怎么可能?那么优秀的一个人,你怎么可能对他没有一丝感觉。”寒馨蕊惊讶地说道,有些不甘。寒秋月微微一笑,“你爱他,并不一定我就要爱他。他在你眼中万般好,在我眼中不过是一般人,你又何必如此疑惑。”语气无所谓般的,“你爱他哪里?” 寒馨蕊一愣,不知怎样回答,犹豫了一会儿,“他的一切。”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他没有现在的地位,没有现在英俊的脸庞,你还会爱他吗?”寒秋月轻声问道。寒馨蕊没有说话,转身便离开了,隐隐有声:“你那是废话,若是没有这两样东西,他就不是他了,我也不会爱。” 寒秋月笑了,虽然寒馨蕊已经听不见,但仍轻轻喃道,“你那不是爱他,容貌和家世不过是外表,真正爱的,应该是他的心,他的内涵。” 窗外秋风轻拂,淡淡的,有些忧伤的弥漫空中。 没事找事 “蕊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李氏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之前为娘已经和老爷说过要为你提亲了,可是老爷不同意,你就放弃吧!天底下男人多得是,为什么一定是他呢?”从寒秋月那里回来,蕊儿就变得有些奇怪,一直求着自己去和老爷商量,让她嫁给暝王爷,也不知道寒秋月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让她变得如此固执。 寒馨蕊冷冷的笑了笑,寒秋月,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想要的就要去争取,等到时候我争取到了,一定让你后悔! 李氏实是无奈,只好领着女儿,去见寒老爷。 “不行。”寒暮良冷着脸拒绝道,“三丫头已经嫁过去了,蕊儿不能再嫁。” “为什么啊!父亲,女儿想嫁给他。”寒馨蕊半垂着脸,一脸欲泣的可怜样子,哀求道。父亲打小便疼爱她,她不信这招会没有作用。 果然,寒暮良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叹了口气,轻声对爱女说道:“不是爹狠心,而是你嫁过去之后不会有多么幸福的。蕊儿是爹的掌上明珠,爹怎么会害你呢!” “可是……”寒馨蕊还想说话,却被寒暮良冷冷的看了一眼。 “够了,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不要再商谈此事。” 李氏见老爷是真的生气了,便不敢再多说,拉着女儿出了房门。 “好了,蕊儿,不要再想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李氏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是不会放弃的!”寒馨蕊咬着牙说道,转身跑开。李氏怔在原地,一向温柔乖巧的女儿怎么会一下子变成这般模样,她一定要去找寒秋月问个清楚。 寒秋月微笑着看着面前这个不速之客,真是暗叹自己不该多嘴,惹来如此多的麻烦。轻抿一口茶,悠闲地说道:“李夫人今天到我这里来有何事啊?” 李氏心中一堵,本是自己的小辈,却因嫁了王爷,用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实在是不舒服。却不得不缓和了口气,笑着说道:“今日蕊儿登门打扰,没有说什么无礼的话吧?” “你大可不必这样说。”寒秋月微微笑道,这个女人虚假的让她恶心,“直接问我有没有和寒馨蕊说过什么就是了,何必如此拐弯抹角。” 李氏一愣,没想到她会说的如此直接。但碍于低位上的差距,只好尴尬的笑笑,不敢说什么,心中对她又是多了一层芥蒂。 寒秋月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对她的厌恶,却毫不在意,被这种人喜欢了也没什欢喜的,厌恶了也没什么失望的,反正连带她和她女儿寒秋月都不怎么有好感。 “寒馨蕊她喜欢暝王爷,这事儿您应该是知道的吧?”不喜欢归说不喜欢,寒秋月还是保持着称呼上的尊敬,“我不过是让她敢于去追求自己的目标罢了。您说我有错吗?”无辜的眼神,无辜的语气,无辜的表情,让李氏无话可说。是啊,这时正面的教导啊,可是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气冲冲的离开,本想教育教育寒秋月,可自己却窝了一肚子火,真是失败。 府中求亲 沐夙夜看着面前这两个女子,心中因为月儿的回来而感到高兴,心情好得很,不然如此令他讨厌的人早就将她赶出门外了。 “没得商量。不要再烦本王了,本王说不行就不行。”沐夙夜好心情的说道。 “可是,王爷您不是已经娶了那么多女子了吗?为什么蕊儿就不行?”李氏也不顾什么了,语气冒犯的说道。 看着蕊儿天天食无味,笑无神的,看得她心疼,便没经过老爷同意,领着蕊儿一路跟随寒秋月的马车来到了暝王府,以寒府的名义求见暝王爷。可偏偏事与愿违,虽见到了人,但暝王爷怎么也不肯答应接受女儿。 “算啦,蕊儿,回去吧。娘亲会再想办法的。”李氏悄悄拉了拉寒馨蕊的衣袖,小声说道。看着暝王爷越来越不耐烦的表情,她觉得直接求他真是没有什么作用,说不定反倒惹来一身的麻烦,还是先走为妙。 寒馨蕊不甘心的看了看自己的母亲,但是无法,只好随着母亲离开。 “蕊儿啊,你说你到底是怎么了?一下子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知寒秋月和你说了些什么,刺激住了你,但是娘亲觉得,不用把她的话放在心里。”李氏小声叨念道,“蕊儿,你有没有听到心里去?蕊儿……”李氏一转头,忽然发现原本乖乖的跟在自己身后的寒馨蕊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连个人影也没有。 寒秋月微笑着坐在桌前,抿了口茶,一副悠闲的样子,仿佛没有听到面前的人所说的话。 “喂,寒秋月,你……”寒馨蕊大声嚷道。她趁母亲不注意,偷偷离开,问了路上的奴婢,才找到这里。谁知寒秋月早没了府中的礼貌,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寒秋月很耐心的看着寒馨蕊,她也是被府中的人宠坏了,不知道大小。寒馨蕊或许以前是温柔委婉,可是随着年龄的增大和思想上的变化,变得如此娇惯纵横。只是在表面上如此压抑着罢了。 “寒馨蕊,虽然我是你姐姐,可是这是在暝王府,而我是这里的王妃,无论你愿不愿意,都要尊称我一声王妃。在这里,你不过是一个客人,而不是什么寒府的大小姐。”寒秋月慢慢的说道,语气柔柔的,“你在这府中有什么事吗?” “你……”寒馨蕊一滞,不得不压低声音说道,“我想请求王妃向王爷说情,让王爷纳我为妾。” “寒馨蕊,你以为我的心肠就这么无私,这么宽广,可以大度到为自己的夫君纳妾?”寒秋月笑了笑,淡淡的说道,“我也是女人,不是伟人,所以不会傻到为自己多一个争宠的对象。而且暝王府的妾够多了,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话,不只要用多大的桌子呢。” “你不是不爱他吗?”寒馨蕊气愤又有些不解的说道。 “是。但是我说过,我也是女人,我不会大度到把自己的夫君推给别的女人分享。”寒秋月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 屋外的沐夙夜一愣,心中很是高兴。她的夫君,仅仅是几个字,就算是她无意中说出来的,但还是觉得心中止不住的惊喜。 “你怎么还没有走?”沐夙夜走进屋中,冷冷的说道。 寒馨蕊低下头,不说话。这时李氏匆匆赶来,惶惶的陪着不是,将沉默着愣神的寒馨蕊拉走。 寒秋月微微一笑,“沐夙夜,我妹妹想要嫁给你唉。” 沐夙夜没有说话,上前一步抱住寒秋月,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心中很是满足。 前往怡心 “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吗?”寒秋月没有推开他,淡淡的说道。 沐夙夜笑了笑,“没有,只是很开心。” 寒秋月不解地耸了耸肩,低下头喝自己的茶,看自己的书,静静的也不说话。沐夙夜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心中很是温暖,竟然这么看着她,就是幸福的。 “王爷……”无敲了敲门,推门而进,正准备说些什么,看见寒秋月在场,犹豫了一下,住了口。 “有什么事?”沐夙夜皱了皱眉,看来有什么紧急的事,不然无不会如此紧急地闯进来。难道,是那里出了事?“去议事厅等着,我马上过去。” 无点了点头,看了看静坐在那里的寒秋月,转身走了出去。 “有什么事就快去吧。”寒秋月抬起头,微微笑了笑。沐夙夜一愣,顿了一下,似乎在做什么挣扎,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不是他那里吗?那就好。看来他还需要准备一段时间。”沐夙夜皱着眉说道,“无,立即起程,必须镇压住边关乱情。” “我说你啊,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让你随随便便进府,会暴露的,你怎么就是不听啊!”寒秋月无奈的说道,这人真的是不长记性啊。 皇甫影笑嘻嘻的往椅子上一坐,“拜托,我起码也是你的上级,就不能礼貌点吗?” 寒秋月笑了笑,学着他的口气说道:“拜托,我虽然是你的属下,但这种态度说明了我对你的亲近,更能体现出你关心部下的心,所以你应该感谢我。” “这事哪来的歪理。”皇甫影微微一笑,“这两天我住到府中都没有关系。沐夙夜有事,暂时不会回来,所以放心啦,不会暴露的。” “哦。”寒秋月拖着长长的声音回答道,心中却在想沐夙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刚看无的表情像是发生了什么大的事情,可是为什么无会躲着自己呢?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 “说来,沐夙夜好歹是个王爷,你也喊他的名字啊?是不是人们都在底下直呼姓名?”寒秋月开玩笑的说道,该说他深入人心呢,还是说他不够威严呢? 皇甫影一愣,“你就这么关心他吗?” 寒秋月表情僵了僵,旋即掩饰了过去。“这两天快把我闷死了,待在府里一点也不好玩。我好像没有去过怡心阁吧?带我去看看如何?” “你以前去过,但是忘了。”皇甫影也不再提,耸了耸肩说道,“也行,反正我这个阁主最近也没什么事要处理。”说罢,身影一闪,“跟我来。” “好漂亮的地方!”寒秋月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建筑。怡心阁屹立于山水之间,澈水环绕,背靠青山,说不出的优雅和不凡。 “我觉得它比皇宫还漂亮。”寒秋月笑着说,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浑身都觉得舒坦。 皇甫影微笑的看着一脸满足的她,心中也是说不出的高兴。 “我可以常来玩吗?”寒秋月转过头来,微微一笑。 “你把这里当游乐园吗?”皇甫影学着寒秋月的口吻,开玩笑的说道。 寒秋月眨了眨星眸,“对啊,你怎么知道?” 皇甫影正准备说些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 “属下韵睿参见阁主。” 怡心游玩 “有什么事吗?”皇甫影面色一变,冷冷的说道。 韵睿稍稍一愣,心中一颤,隐隐有些疼痛。 “属下刚刚完成任务,看见阁主在此,便想禀报一声。” 皇甫影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嗯,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韵睿沉声应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寒秋月,抿了抿唇,眼神中有几分忿忿,转瞬即逝。 寒秋月无所谓的笑了笑,这个女人心里想的什么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不想理会,更不想惹麻烦。算了,就随她去吧。 “我说,皇甫影,哦不,阁主,你也稍稍对属下温和一点,冷着脸很难看的。”寒秋月笑了笑,淡淡的说道。仿佛是无意间说道,语气间若有所指。 “你就不要称呼我阁主了。别人称呼吧,听着还顺耳,你一说,反而有点讽刺的感觉,还是不叫得好。”皇甫影笑着说道。这只是找借口,他知道。他只是不愿意让她用生疏的口气称呼自己阁主,想让她亲近自己,只是这样而已。 “没问题,你怎么舒服我就怎么叫好了。”寒秋月淡淡的说道,“但是,我很奇怪哎,你怎么会听出来讽刺的口气呢?” 皇甫影掩饰的一笑,岔开话题说道:“我带你到里面看看吧。” “嗯。”寒秋月感兴趣的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怡心阁真的是个很漂亮的建筑,虽不及皇宫的宏伟,却别有一番滋味。 “呼……真是舒服,这里的空气真是好。”寒秋月坐在怡心阁中的一个亭子里,抿了口茶,满意的说道,“没事的话,我可要经常来玩儿啦!” “你还真当这里是游乐园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皇甫影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怡心阁总部一般人是不让进的哎,我已经很大方了。” 寒秋月笑眯眯地说道:“那我就不是一般人喽!” “我说月儿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恋?”皇甫影笑了笑说道。 寒秋月不满的嘟了嘟唇,“我那不叫自恋,叫做自信。” “强词夺理。” 寒秋月微微一笑。也许是因为皇甫影不是宫中之人,所以交谈起来很轻松,没有什么防备。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值得自己相信,就像知心好友一样。 “那不叫强词夺理,那叫据理必争。” 皇甫影无奈一笑,“算了,不和你争了。感觉真像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你没理反倒更有理了。” 寒秋月呵呵一笑,不再说话。 临近傍晚的时候才回到府中,幸好没有人发现她的消失。烟儿被自己支去买东西,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去了哪里,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叛乱被捕 在府中,自己也是顶了一个王妃的称号罢了,所以没有人会特别注意她的行踪。 或许是件好事。 在屋中歇了一会儿,烟儿才从外面回来,看见寒秋月坐在那里,假意怪嗔道:“小姐你也真是的,非要离府这么远的那家糕点店的糕点,烟儿坐着马车一天才把它买回来,小姐口味真是太挑剔了。” 寒秋月呵呵的一笑,“谢谢烟儿啦!还是我家烟儿最好啦!” 反倒烟儿不好意思了,“小姐真是的,和烟儿这么客气。” “你说什么?他那边有动静了?”沐夙夜将手中的地图一放,冷冷的说,“在这种紧要关头,那个人是不是想趁着这个时候夺取皇权,真是可恶。” 侍官在一旁说道:“那个人难道连他的孩子都不顾了吗?” 沐夙夜一愣,脑中隐隐浮现出一个人影,明眸皓齿,巧笑兮然,心中不由一动。 “你不要多嘴,本王自有打算。”冷冷的抛下一句话,沐夙夜走出帐篷。 转眼间,半月已过,边关叛乱在暝王爷的镇压下平复了下来,重新恢复了和平。 只是,寒秋月却在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国内的平静就仿若暴风雨前的宁静,让她感到无法心安。 她承认,在这半月中,她一直思念一个人,本是无意,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心中早已有了牵挂。明明打算不会动心的,可为什么事情总不会像想象中的那样发展? 从早晨开始,屋外就朦朦胧胧的下起小雨来,天却阴沉的让人心情压抑。 府内不知怎的,安静的仿佛一个人也没有,往日的嘈杂与喧哗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空气中弥漫着蠢蠢欲动的叛逆欲望,让寒秋月的心中一阵又一阵的郁闷。 “烟儿,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吗?”寒秋月转头看向正沏着茶水的烟儿,轻声问道。 烟儿疑惑的摇了摇头,“烟儿也不知道,只是从今天早上起府内的人就一个个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人出来。小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寒秋月摇了摇头,低下头去勉强静住心神,静静地看着书。 屋外渐渐嘈杂起来,有很多人的脚步声交错,大概有几十人的样子。 屋门忽然被撞开,一些士兵涌了进来。 寒秋月抬起头,微微笑了笑,并没有慌张。事情的原委,她差不多少都明白了,就如以前的寒秋月所说,该忘掉的东西真的应该忘掉。 应该高兴的是,她忘掉了。 可是,不幸的是,现在的她已经都想起来了。 十岁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以前的寒秋月疯癫的原因,所有的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想起来了。 只是此刻,那时的记忆尤为的清晰。 沐夙夜从士兵中现出身来,冷冷的说道:“罪臣之女,立即束手就擒,不然的话……” “我不准备反抗,所以无所谓。”寒秋月淡淡的说道,嘴角还噙着淡淡的微笑。 “压入天牢,听候发落。”沐夙夜的声音在此时的寒秋月听来,只是刻骨的疼痛和讽刺,冷冷的好像不认识她。 事情在国内迅速传开,寒暮良叛乱,企图夺取王位,阴谋未得逞,叛乱中被杀。其亲属压入天牢,听候圣上发落。 忍着不让泪水从眼里流出来,已经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可她依旧甩开卫兵夹住的两条胳膊,“我自己会走,不用你扶。” 庆幸的是,娘亲和烟儿都平安无事,没有受到虐待,一同被押往天牢。 看着冰冷的墙壁,十岁时的事情不由得浮入脑海。 十年之时 “三小姐真是的,不要乱跑啦!”府里的一个嬷嬷笑着追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一边乐呵呵地说道。 十岁的寒秋月虽然已经熟知世事,但仍是改不了爱玩的天性,听到嬷嬷喊自己三小姐,不满地撅了撅小嘴,停了下来。 “嬷嬷,月儿说过多少次了,嬷嬷就像月儿的亲人一样,所以不要喊我三小姐,想娘亲一样叫我月儿就好了。” 嬷嬷笑了笑,“好的,月儿。” “嬷嬷来追我呀!”寒秋月顽皮的一笑,又撒开腿跑开。 嬷嬷无奈的一笑,口中说道:“月儿真是调皮。”心中却是无比喜欢这个小女孩,待她就像自己的亲女儿一样。 “爹回来了吗?”寒秋月不知不觉间跑到后花园里了,这里离寒暮良的房间很近,寒秋月便悄悄地走到那间房的窗户下,本想看看爹爹到底在不在,屋内却传来说话声。 “真是可恶,沐夙夜那个男孩,明明才十二三岁的年纪,竟如此狡猾,害得老夫差点露陷。”寒秋月心中一惊,爹爹竟用她从来没有听过的阴郁口气说话,平时爹爹的声音是温和慈祥的,怎么回事? 屋内寒暮良和一个不知名的人交谈着,寒秋月在窗外越听越心惊,自己的爹爹竟然预谋谋反,只是准备未妥当,被一个叫做沐夙夜的皇子险险发现计划,谋反军队伤了元气,正在商量该如何办。 寒秋月想走,不料脚下一滑,跌在地上,头一下子撞到了石头上,昏了过去。 醒来,已是第二天。 娘亲坐在床边担忧的看着自己,嬷嬷再也没有出现。 小小的寒秋月过了很长时间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嬷嬷保了自己一命,说在外头听的是她,结果被寒暮良以莫名其妙的理由杀死了。可是爹爹还在怀疑自己,这该怎么办呢? 寒秋月装起病来,抱着头大呼头疼,请了很多大夫也找不出来原因。 一星期后,寒秋月的事便在府内传开了,自小聪慧近人的的三小姐因怪病已经疯癫,寒老爷的态度也是急转直下,对三小姐不再疼爱。 毕竟是在这里生活过一阵的人们,即使是无意,也有了狗眼看人低的毛病,于是寒秋月便安全的活了下来,虽然活得很苦,但是在娘亲的庇护下倒没什么。 加入怡心 “喂,你是不是很无聊?” 宁静的夜晚,寒秋月趴在床上,任脑中天马行空着,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边。 孤独无聊的寒秋月转过头去,刹那间便惊呆了。 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斜靠在窗沿上,嘴角噙满魅惑的笑,在月光下俊美的不像样,双眸中埋藏着神秘的光芒,正看着她。 这或许是一见钟情吧。寒秋月想。自从装傻这五年来,她自己孤寂的度过了那么多天。几乎没有人会主动和自己搭话。 “嗯,很无聊。” “加入怡心阁怎么样?” “唉?” “你从小就练武吧?就算是在这装傻的五年里,也没有停止。”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一直就关注着你啊!” 寒秋月重重地点了点头。 心中这激动是什么?竟然有一个人一直关注着自己。她想,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满足他的要求。 于是,在这两年的岁月里,只为他的一个笑,一句称赞,她不顾性命的帮他完成一个又一个任务。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不对她笑,只是冷冷的,只是上级和下属的关系。 终于在一次任务中,她险险丧命,可那人却为了大局,扔下她不管。 心死如灰。 意识薄弱,当她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阎王出现在她的意识中,告诉了她所有的事情,并将她的伤治好。 一月后,她们的灵魂互换,开始了新的生活。 成功逃狱 寒秋月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因为她还是王爷的妻子,也算皇亲国戚,只是和家人关到一个较为宽敞干净的牢房,并没有接受设么酷刑。 “娘亲知道爹爹要谋反吗?”寒秋月转过头,对着慕容雅淡淡的问道。 慕容雅早是吓到六神无主,听到女儿说话,摇了摇头,心中稍稍平静下来。 寒秋月对着她微微笑了笑,“娘亲不用怕,还有女儿在呢。” 慕容雅哭道:“娘亲好后悔,还得月儿也被处刑。” “这关娘亲什么事。”寒秋月笑着安慰道,“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谁?”慕容雅诧异的抬起头,看着面无惧色女儿,问道。 寒秋月轻轻的一笑,“娘亲不用担心就是了。去休息一会儿吧,娘亲昨晚就没有睡吧!” 慕容雅点了点头,躺倒那里,闭上眼睛,也许是身心疲惫,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喂,你呆在那里还不准备出来吗?”寒秋月对着暗处淡淡的说道。 “哦?月儿最近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皇甫影笑着走出来,“你那么肯定我会来救你?” “当然。”寒秋月浅浅的一笑,“因为我们是朋友嘛。” 皇甫影一愣,心中苦笑一下,只是朋友而已。不过这样很好,不把他当成陌生人就是好的。 “娘亲就交给我,烟儿拜托你了。”寒秋月转过头来,抱起慕容雅。 皇甫影挑了挑眉,“好吧。” 牢门很轻易的就打开了,外面守卫的士兵被药迷倒在地上,一时是醒不过来了。 快速的走到外边。 阳光刺的眼睛生疼,耀的寒秋月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喂,月儿,你看。”皇甫影在后面小声的说道,意示寒秋月向前看。 寒秋月抬起头,他们的身边早就被士兵团团围绕,沐夙夜站在士兵前冷冷的看着自己。 心中猛地一疼,却狠着忍下来,沉声对皇甫影说道:“我们争取避免打斗吧,用轻功逃走。” 皇甫影点了点头。 两个人的身影一闪,消失不见了。 士兵一阵慌乱,只听沐夙夜冷冷的声音响起:“不用追了,这件事谁都不许透露出去,本王自有办法。” 士兵信服,平静了下来。暝王爷的话,绝对不会有错。 沐夙夜抬头看了看他们离开的方向,苦笑一声。月儿,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我会把这件事隐藏过去,只是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你。 再次相见 “什么?寒家罪人在狱中自杀?”皇上不可思议的看着沐夙夜,说道、 沐夙夜一脸沉静之色,面无波澜。 “呼,那也没有办法了,剩下的人明日处决。”皇上叹了口气。皇兄的话他是百分之百相信的。说实话,他一直对面前这个皇兄怀有敬畏之情,若不是当年皇兄在父皇病危的时候,出战边关,恐怕现在坐在这宝座上的就不是他了。 沐夙夜面无表情的走出殿外。 月儿,你现在在哪里?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眨眼间三年过去了。世人已经差不多都忘了三年前的那场内部叛乱,过着平静而舒适的日子。 一家酒馆,一个锦衣男子坐在靠着窗边的位置,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却未见醉态,看的周围人一阵惊叹。 无站在一旁,心中很是担忧王爷的身体。自从三年前王妃失踪,王爷便成了这个样子。工作以外就常常来这家酒馆喝酒。 沐夙夜看着窗外,酒一杯杯下肚,却怎么也醉不了。她的面容依旧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之中,那么生动美丽,还记得他与她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那个女子笑着说出指责自己的话,清秀优雅。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月儿在他心中变得如此重要。 或许就是在那时候爱上的吧。 轻叹了口气,正准备叫来酒家结账,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隐隐带着丝笑意:“店家,还有空房吗?” 诧异地转过头去,险险叫出声来,那个朝思暮想的人现在正微笑着和店家交谈。 那人不经意间转过头来,看见是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月儿,你也真是的。我不都说了让你住到我那里了吗?干嘛还四处跑着住店。”一个男子跟着从后面走了进来,“月儿,不要无视我好不好。” 沐夙夜一愣,是那时帮月儿逃狱的男子。 “住你那里很不方便啦。”寒秋月抱怨道,“一会儿这个找我有事,一会儿那个找我有事儿的。” “我和他们说说不就好了。”皇甫影说道。 住宿旅店 “饶了我吧,我可不想再得罪人了。”寒秋月无奈的说道。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自己第一天住到那里,一晚上有七个人‘光顾’自己的房间,这些人她可真是不想得罪。 皇甫影丧气的挑了挑眉,转头看向四周。不经意间,看见沐夙夜面色很是不好的看着自己,微微一笑,拉了拉寒秋月,“月儿,那个人恐怕恨不得吃了我。” 寒秋月身体一滞,旋即掩饰道:“那是你自找的。” 皇甫影察觉到寒秋月的异样,心中很是难受,是因为那个男人吗?那个人在月儿心中就那么重要吗?于是玩笑的说道:“要不然去别的旅馆吧,他在这里不会影响你的心情吗?” “你就那么想让我生气吗?”寒秋月转过身,瞪了一眼皇甫影。 皇甫影耸了耸肩,没有再说话。 寒秋月头也不回的走进自己的房间,“我会暂时住下,不要来打搅我。” 皇甫影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月儿生气了,糟了。别人生气就大吵大闹,月儿一生气就像千年寒冰一样冷,同样很伤人。不过值得高兴的是,月儿一般不会生气。这么说的话,果然那个男人对月儿来说如此重要。轻叹了口气,转身出去。 “月儿这三年是怎么过的?”沐夙夜忽然出声,沉声说道。 皇甫影似笑非笑的转过头,动身坐到沐夙夜对面,笑着说道:“很安静的过着。” 沐夙夜一口饮完杯中的酒,静静地看着他,意示他继续说下去。 “你觉得你还有资格了解关于她的事吗?”皇甫影面色一冷,冷笑道,“都是你们皇宫的人让月儿的家变成这样的。虽说是月儿的父亲有错,但是……算了,恐怕这件事情你比我知道的还要清楚。” “你怎么知道那件事?”沐夙夜一愣,冷冷的说道。 皇甫影讽刺地咧了咧嘴角,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寒秋月的房间,起身离开了。 “王爷,不去看看王妃吗?”无站在一旁,沉声说道。 “算啦,月儿她还不想见我。”沐夙夜将酒一饮而尽,把碎银放在桌上,“走吧。”扭头看了看寒秋月所在的房间,心中暗自苦笑,月儿什么时候才会愿意见他呢? 寒秋月坐在窗边,看着沐夙夜的身影远去,面无表情的眨了眨星眸。三年时间,本以为自己可以忘掉心中那份牵挂。再次相见,却发现,原来自己这三年从来没有忘记想念他。 虽然相遇是偶然,她有意住了下来,希望他会来找她。 心中原本思念的人影,如今早已淡的如清墨,几乎没有痕迹。 原来换了个地点,自己会爱上不同的人。亦或是,她从来没有爱上那个人。 暗自苦笑。 谋反真情 “皇甫影,进来吧,躲在门口干吗?”寒秋月对着屋门静静地说道。 “唉?被发现了。”皇甫影笑着闪身进来,笑嘻嘻的说道,“月儿还在生气吗?” “我如果生气就不叫你进来了。”寒秋月淡淡的说道,“我有事想问你。” 皇甫影往桌边一坐,面色沉静下来:“说吧。” “那件事是什么事?”寒秋月皱了皱眉,说道。 皇甫影一愣,想打着哈哈混过去,“什么什么事啊?没什么啊!” “我听见了,昨天你和沐……暝王爷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所以不要再瞒我。”寒秋月顿了顿,认真的说道,“起码要让我知道我父亲谋反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皇甫影有些犹豫,虽然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 “我父亲不是一个重视权力的人,所以告诉我,让我家破人亡的原因。” 皇甫影叹了口气,“真的想知道?” “嗯。”寒秋月坚定的点了点头。 “你父亲,也就是寒暮良,有一位他深爱结发妻子,叫惜玉竹……” “惜玉竹?不是应该是我母亲慕容雅吗?” “不是。慕容雅是惜玉竹走后才续娶的。寒暮良和惜玉竹相亲相爱,互相珍惜,后来生了一个女儿。但天公不作美,太上皇一次外出游玩,邀寒暮良一家前去助兴。寒暮良便带着自己的妻子前去陪同,可是发生了寒暮良想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太上皇对惜玉竹一见钟情,甚至不顾惜玉竹已破之身,想从寒暮良身边夺走惜玉竹。寒暮良不情愿,想违抗皇命,可惜玉竹为保自己的夫君性命,答应了。因此寒暮良一直记恨在心,蕴谋发生了这场谋乱。” 寒秋月沉默了半晌,才轻轻地问道:“那,我父亲和惜玉竹的女儿怎么样了?” “你那么聪明,应该已经知道了吧!”皇甫影静静的看着寒秋月的反应,没有直接回答。 “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寒秋月忽然抬起头,眼神直盯着皇甫影。 皇甫影笑了笑,“月儿你这是明知顾问。” “……” “不可以逃避,既然我告诉你真相,便想让你知道一切事实。”皇甫影站起身,坐到寒秋月身边,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真实身份 “那我母亲呢!慕容雅呢!她那么认真的养了我这个女儿十几年,关心我,爱护我,到头来,我竟然不是她的亲骨肉!”寒秋月有些失神,激动的说道。 “她应该是知道的。”皇甫影静静地说道,“你是惜玉竹和寒暮良的女儿,这是实情。” “怎么……可能。”寒秋月轻叹了一口气,“她既然知道,怎么会对我这么好。” “那是因为她真的很喜欢你,把你当作亲女儿来看。”皇甫影柔声说道。 “我的记忆是不是被混乱了?”寒秋月忽然说道,“我没有十年前的记忆。” 皇甫影一愣,苦笑道,“月儿你是不是聪明的有些过分了,什么事情都能猜到。不错,你十岁前的记忆被全部打乱,为了让你活下去。” 沉默了一会儿,皇甫影继续说道,“你七岁时,太上皇忽然想起你是惜玉竹的女儿,但是因为你身上流着寒暮良一半的血,所以想除掉你。 那天你偷听从窗台上失手落下,并没有摔到石头上,而是被人救起,但是下了昏迷的药。之后下药混乱了当时的记忆,而你所认为的母亲,也就是慕容雅,其实是你记忆中那个对你很好的嬷嬷。其实当时你虽称她为嬷嬷,但是当时她已被寒暮良纳为妻子,只是你在她进门的时候不在家,而寒暮良也不想让你知道,所以一直不知情。 当时寒暮良在你昏迷的几天里为你转换了身份,在外传言你不小心从高处跌下,当场死亡,还为你举行了‘丧礼’。太上皇没有见过你,府中的人都被封了口,其是府中人也都是忠心,所以这件事就瞒过了所有人。而你的命也十分安全的保了下来。” “之后寒暮良所做的一切,以及对你的厌恶,都只是为了保护你。我父亲当时被寒暮良雇去保护你,只是他没有想到,你被我拉进了怡心阁。甚至连我父亲也不知道这件事。”皇甫影轻声说道。 “你先离开,让我自己静一会儿。”寒秋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皇甫影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寒秋月,转身走了出去。是该让她好好静一静,毕竟一下子说出这么多事情,一般人是受不了的。 离店归来 “那个,这件事和沐……暝王爷没有关系,所以不要再那样说了……”说到最后,自己都隐隐有些底气不足,于是静静地住了声。 皇甫影稍稍一滞,没有答话,走了出去。 寒秋月缓缓的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一口,嘴角竟缓缓挑起一贯的弧度,美得让人心惊却使人感到浑身冰冷。却又在上扬起一定的角度时僵住了。什么时候,自己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原本觉得自己不会再恨了,可是……为什么……如此的…… “可恶!非让我失去父母吗!前生也是……今生也是……”本来怒吼的声音越降越弱,一缕长长的刘海滑落了下来,遮住了那双美丽的双眸。她整个人僵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再次抬起头来,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澄澈的让人心醉,只是多了份意味不明的东西。 “她已经不在这里了吗?"沐夙夜皱了皱眉,月儿就这么又走了吗?还是说……心中不由一惊,她知道了些什么,还是只是单纯的离开呢? “你和她说了些什么?”感到身后有一个人慢慢靠近,而且这个人最有可能是始作蛹者,沐夙夜冷冷的问道。 “没什么,不过是把真相告诉她罢了。”皇甫影一愣,旋即笑着说道。月儿难道岀什么事了吗?沐夙夜的脸色那么难看。 “月儿去哪里了?告诉我。”沐夙夜冷冷地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问道。 皇甫影身体一滞,“你说什么?月儿不就好好的待在这个旅馆吗?” “……“沐夙夜没有说话。月儿没有告诉任何她的去向。难道,她就真的,又一次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了。 “月儿她离开了?”皇甫影说的虽然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月儿她,果真做了什么决定吗? 沐夙夜稍稍皱了皱眉,难道他真的不知道?转身走开了。 “月儿!你……”沐夙夜诧异的看着面前的人儿,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他本想来到月儿住的房间,闻着她的气息独自饮酒,不想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坐在桌边巧笑熙然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酒坛早就落到地上,变成了一摊碎片。 “沐夙夜,你也不用这么打击我吧!看见我回来就这么吃惊吗?”寒秋月微微笑着说。 “我……”沐夙夜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脑中剩下的只有五个字---月儿回来了。 寒秋月轻轻扬起嘴角,走到沐夙夜身边,“我回来了。” 真正心意 “但是,”寒秋月皱了皱眉,一指点唇,一脸认真的说道,“我现在的身份是‘死人’吧?似乎这样出现不太好呢。” “没有的事!”沐夙夜一步跨过去,“月儿现在就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一定有什么办法,”双臂一揽,将她拥入怀中,“一定有办法将你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寒秋月没有挣脱,心中满满的感动,她是真的爱上面前这个人了。纤细的手臂缓缓地抬起,环住了他的腰,“嗯,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 沐夙夜一愣,有些呆呆的看着她,眼里的惊喜和期待无法言表,“确切的……意思是……?” 寒秋月看着他傻傻的表情,忽然就笑开了,半天才忍住。盯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 沐夙夜欢喜的将她紧紧搂住,宠溺的说道:“一生一世怎么够,我要和月儿永远在一起。”说罢,低头吻住她的娇唇,一手托在她的脑后,一手欲解开她的腰带。 “不……”寒秋月面上一红,手轻推,想摆脱开他双臂的牵制。沐夙夜抱起她,走进内室。 屋内盘绕起旖旎的气息,隐隐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月儿是我的人了,再也跑不掉。” 清晨。 虽然睡的时间不长,但沐夙夜依旧早早的醒了,而且精神不错。转头看了看熟睡着的月儿,宠溺地在她的脸颊上印上一吻。昨晚真是累坏她了,让她好好睡上一觉吧。 穿戴好走出室外,心情很是愉快。正准备离开,忽然感到身后多出一抹熟悉的气息,于是站住脚,“有什么事吗?” 皇甫影缓缓的从花丛后走了出来,似乎正在竭力忍耐着什么,语气倒还算平静,“月儿她……” “月儿她已是我的人,请你不要再如此称呼她!”沐夙夜转过身来,稍稍带了些戾气,冷冷的说道,但客气的声调未变。 皇甫影脸色变了变。他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吗?其实那话语和语气就是在说叫自己不要再纠缠,他会对自己这么客气因为他是客人,不然休怪他不客气。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身后却传来一个略显调侃的声音。 “你们两个,大清早的在吵架吗?”寒秋月斜倚在门框上,微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 心中不安 沐夙夜稍稍一愣,是自己说话太认真了吗?为什么月儿的气息他竟然丝毫未感觉到? 皇甫影挑了挑眉说道:“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们关系好的?” “打是亲,骂是爱嘛!”寒秋月摊了摊手,笑嘻嘻地说道。 两人不由得一笑,原本紧张的气氛顷刻间瓦解。 “要不要去喝一杯?”寒秋月右手举起,做了一个干杯的姿势,“庆祝一下本人的''复活''?” 皇甫影微微笑了笑,一摆手,“月儿当我像你那么闲吗?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了。”转头一声苦笑,跃身而去。 寒秋月见他离开,心中暗暗道,对不起,明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却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因为我至始至终都只把你当作我的朋友,一个蓝颜知己。我爱的,始终是身旁的这个人。 “月儿,再和我说一遍你昨晚说的话!”沐夙夜从身后抱住她,声音中带着少有的不安。 “怎么了?”寒秋月微微一笑,偏过头来,轻声问道。 “再说一遍,好吗?”沐夙夜固执的说道,不接她的话。 “月儿要和沐夙夜在一起!一生一世!”她转过身来,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沐夙夜收紧手臂,将她禁固在怀中,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 他很担心,很不安。虽然月儿离他近在咫尺,虽然许诺和他在一起,但是心中不知怎的,却慌得厉害。她仿佛随时都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她的眼睛依旧澄澈,却比三年前多了分深邃,让他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一些什么。月儿早已褪去了青涩,三年的时间让她变得更加淡然和清雅。 “……我们去庆祝吧!”沐夙夜抬起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说道。 寒秋月有些莫名的眨了眨眼睛,没有说什么,微微点了点头。 --------------- 一地的狼藉。 皇甫影靠在窗前,安静的看着窗外,眼里盛满了淡淡的忧伤,连空气中都有几缕哀愁。牵强的苦笑一声。这是怎么了,一点儿也不像自己。 月儿说庆祝她的复活,也就是说她将重新回到沐夙夜身边生活。 在她爱自己的时候不爱,却偏偏在早已迟到的时间中爱上她,除了失望还能得到些什么? 虽然不甘,但是……或许,自己在任务中丢弃她的性命不管,那时,便失去了爱她的资格。也是在那之后,半月后的月夜下,那澄澈冷静的美丽双瞳让他再也忘不掉。 心中隐隐有一种念头,失忆前后的月儿不是同一个人。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 没有内容 “阁主……”韵睿悄声走进皇甫影所在的房间,看见凌乱的房间后不由暗自一惊。从未见阁主如此生气过。空气沉闷的可以,让人忍不住窒息。 “谁允许你进来了?”靠在窗边的人淡淡的发出声音,语气中却带着凌厉,“我什么时候允许你自由出入这个房间了?” “属下……”韵睿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好。确实是她不对,但是听阁里的其他人说阁主呆在屋子里,似乎心情很是不好的样子,她心中很是担心,便想过来看看。听着屋中没有了动静,就擅自走了进来,没想到阁主还在里面。 皇甫影不想再多说话,摆了摆手,“下去吧!告诉其他人,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 韵睿心中一疼,阁主的声音中隐藏着疲惫,怕又是因为那个寒秋月。一提到寒秋月,她的内心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总之很是不舒服。于是静静的站着没有动。 “你还在干吗?出去。”皇甫影语气中带了几分不耐,冲着呆立的人说道。 “属下看阁主心情不是很好,很担心。阁主可否与属下讲讲,属下好帮阁主排忧解难。”韵睿犹豫了好久,才轻声说道。 “不需要。”皇甫影淡淡的说道,“出去吧,不要在这里烦我。” 韵睿呆立着没有反应。皇甫影也懒得再说话,身形一动,不见了踪影。韵睿跨出一步,终究还是没有喊出声来。 沐夙夜和寒秋月两人没有乘马车,一路上悠悠转转,倒也悠闲。 快到目的地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两人眼前。寒秋月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娘亲。” 姐妹晴儿 “嗯?原来是月儿。”慕容雅转过头来,笑着说道。 “哇,姐姐,好久不见啦!”慕容雅身后忽然冒出一个和寒秋月差不多大的女孩,笑眯眯地说道,“他是谁啊?” 慕容雅顺着女孩的目光看去,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寒秋月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没关系的,都过去了。” “可是……”慕容雅担心的看了一眼寒秋月身后面无表情的沐夙夜,还想说些什么。毕竟她们如今还是带‘罪’之身,但面前这位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没什么啦,我不是说过吗,本来就是他放我们出来的。”寒秋月轻声安慰道,“我还有点事,娘亲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就直接去王府找我就好了,不用忌讳什么的。”说罢,笑了笑看向女孩,“晴儿,要听娘亲的话哦,不可以任性。” “嗯。”晴儿听话的点了点头,好奇的看着寒秋月身后的男子,眼里充满了向往。 “那,再见了,娘亲。”寒秋月稍稍点了点头,安静的转身离开。 坐在酒楼里,沐夙夜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寒秋月抿了一口酒,淡淡的说道:“很好奇吧,那个女孩为什么和娘亲长得那么像。” 沐夙夜点了点头,无论是月儿身上还是月儿的身边都有太多太多的谜团,他希望去更加深入的了解她。虽然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但是还是想听到事情从她的嘴中说出,仿佛那样才能安心。 “那是娘亲真正的亲生女儿。”寒秋月的双眸转向窗外,轻声开口说道,“三年间,我找到了娘亲真正的亲人,可是娘亲的夫君太过于嗜赌,将那时父亲赠与他的钱财全部输光。为了得到钱,他就将自己唯一的女儿,也就是晴儿买到了青楼。当我们找到晴儿时,她已经接近崩溃。”轻叹了口气,有些不忍着说下去,“不得已,只好下了药物,让她失去记忆,醒后认了亲。” 寒秋月忽然轻轻笑了一声,转过头来,“这些你应该都知道吧,为什么还要问我呢?”她怎不知,三年间,说是从他的眼前消失,可是自己的点点滴滴,却有人一直看着并汇报给他。 沐夙夜沉默着,没有说话。 “罢了,说这些也没什么用。”自嘲的笑了笑。 沐夙夜抿了抿唇,很认真的说道:“我只是想听到事实从月儿嘴中说出来,只有这样我才会安心。” 寒秋月稍稍一愣,随后喃喃道:“三年间,你怎么变得这么孩子气。”心中却是暖暖的。 呐,凌寒菀,我终究是该忘记你了吧……不,或许,在与沐夙夜相见的那一瞬,你的痕迹就已变淡了吧…… 邀请出游 前世的她被称为‘妖花修罗’,冷酷无情是她的代名词。不仅是因为她每次现身必有目标人物死亡,更重要的是,她的花招招致命,却从未让死者留下一滴血,干净利落,仿佛毫不犹豫,那般杀人于无形。 只有一人,如此的不同。他第一次与她出任务,便将她的内心一语道破:“璃儿,你根本就不是冷酷,其实是心软才对。纵使你杀的都是坏人,可依旧不忍心让他们死的悲惨,而是让他们消失得如此华丽,不是吗?” “不是。”狠下心来冷冷的拒绝道。 “一定是这样的。”那样的笑脸,那样坚定的语气,让凌莫璃的心一颤。 凌寒菀,让前世的她稍稍动心。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竟是那个人亲手将自己杀死。 到底是什么时候,将他忘记的呢? 在遇到沐夙夜的那一瞬间,便将所有的事情忘记了吧。 因为遇到了真正爱的人。 “月儿,想什么呢?”沐夙夜微笑着问道,月儿似乎想通了什么事情。他的月儿,一脸轻松的表情,连思考都这么可爱,不由得勾起嘴角。 寒秋月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淡淡的说道:“没什么。” 沐夙夜也不追问,轻声说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寒秋月点了点头,心中有了分期待。 争纷原因 “很漂亮。”寒秋月看着面前的景色,心中很是高兴。 面前,是一处陡峭的悬崖。崖下是平静的水面,夕阳与水相接,暖暖的融在空中,发出一片橘红。落日的光不如白天刺眼,火红的如燃烧的火球,美的不可方物。 “月儿喜欢就好。”沐夙夜淡淡的说道。这里,一直是他的秘密之地。每当遇到困难,总是一个人来到这里,看日出日落,想着心事。 猛然想起了某件事的样子,寒秋月的表情忽然安静了下来。 “回去吧。”看着忽然安静下来的月儿,沐夙夜没有询问原因,轻声说道。 “嗯。”寒秋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王爷……”无在王府门口早早的候着,似乎有什么急事,一见沐夙夜归来,便疾步走了上来,附在他耳上一阵耳语,沐夙夜的表情渐渐凝固起来。 寒秋月并不在意,对着沐夙夜淡淡的说道:“我先回房了,你去办你的事情吧。”说罢,头也不回的向内走去。 沐夙夜目送她离去,淡淡的说道:“无,去议事厅。” 无点了点头,尾随沐夙夜而去。 寒秋月回到屋里,静坐在桌旁,轻抿了一口茶,微微有些苦。轻叹了口气,看了看窗外,一点脚尖,消失了身影。 “南国为什么又起纷争!”沐夙夜冷冷的问道,“蒙将军在边关到底都干了些什么,这点事都做不好。” 无立在一旁,恭敬的回答道:“似乎是南国使者正与蒙将军谈判,却忽然在帐内遭到偷袭,险险失了性命。南国以此为借口,又要挑起战争。” 与太上皇 沐夙夜冷冷地哼了一声,“一个小小的南国,仗着自己与开国皇上有恩,就如此不知身份,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们大空是一直让着他们的吗?” 无轻声说道:“王爷,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真要挑起战争受伤的只有百姓。尽量避免。”沐夙夜淡淡的说道,“去皇宫。” “父皇……”皇上对着帐内的人轻唤道,神情有些焦急。 “罢了,这件事你和夙夜一起解决,朕已经退了位,这个国家就你们这代人做主,休要再烦朕。” “可是……”皇上还想说些什么,被帐内的人摆了摆手,遣退了出去。 太上皇叹了口气,这个皇位真不该让他继承,可是心中的人选…… “天底下也就你这个父亲做的最不负责任了。”一个悦耳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太上皇急忙转头向外看去,一位妙龄女子坐在桌旁,微笑的看着他,一身白衣出气质的高贵,带着几分漠然,却又让人感到亲切。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太上皇皱了皱眉说道,这个女子看起来如此的熟悉,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走进来的。”女子微微一笑,自动忽略第一问,淡淡的说道。 太上皇张了张嘴,想要喊人。 “没用的。门口那帮人早就睡着了。”女子静坐着说道,看起来十分悠闲。 “你有什么目的。”太上皇冷静的说道。他起码也做了几十年的皇帝,危险的事情早就习惯了,所以可以如此快速的反应过来。 “没什么。看看抢走我母亲的人长什么样子。”寒秋月浅浅的勾起唇角,淡淡的说道,“不像是那么小人的人啊。” “你母亲……”太上皇忽然想起来了什么,“难道你是……寒秋月?” “你果然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呐,”寒秋月淡淡的说,“我本来就不相信这件事可以瞒过你,毕竟你在手下的身旁安排的暗线比蚂蚁还多。” “你没有死吗?” “你不觉得这有些明知故问吗?”寒秋月似乎嘲讽的一笑,“还是说你觉得站在你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鬼魂?” 太上皇负着手站起来,“夙夜放你走的?” “和你无关。” “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报仇吗?”太上皇忽然问道,眼睛直直的看向女子,想要从她眼中找出一丝破绽,只是面前的女子,幽深如潭的眼中毫无波澜,面色依旧平静。微微勾起的唇角,划过一丝优美的弧度。 “报仇?真是可笑。我又有何仇可报?”寒秋月淡淡的说道,“只不过是,要带走我母亲罢了。” 母亲何处 “皇兄,父皇他……”沐夙夜一进宫门,皇上便急忙走了过来,将太上皇的反应和他一一讲述,神情明显有几分焦急和不解。 沐夙夜只是微微一笑,“罢了,父皇本来就有此意,莫让他老人家再操心了。” 皇上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走进内室,沉声说道:“皇兄,蒙将军那里怎样?” “谈判破裂。”沐夙夜冷冷的说道,“我要去边关探一探情况,这件事情绝对有隐情。” “再怎么说,谈判的过程中如此戒备森严,仅仅一个刺客便冲进帐中,还将使者刺伤,也着实不太正常。”皇上点了点头,分析道。 “立即起程,若是早有计划,南国必定早早的组织好军队准备进攻,这件事还是越快调查清楚越好。”沐夙夜起身平静的说道,“我先去见一见父皇。” --------------- “绝对不行。”太上皇皱了皱眉,冷声说道。 寒秋月没有说话,眼神瞟向窗外,轻轻笑了笑。 忽然,一个衣着华丽,面容绝美的女子疾步走进屋来,激动地看着立在窗前的寒秋月,一声‘月儿’脱口而出。 寒秋月淡淡的看了一眼女子,转头微笑着说道:“您觉得我这么好骗吗?固然我与娘亲十年未见,但也不至于把他人认成我的亲血缘。”说罢,讽刺似的咧了咧嘴角,不再言语。 太上皇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让那女子下去,心中很是奇怪。他第一眼看到此人的时候,还稍稍愣了愣神,因为她的容貌与惜玉竹如此相似。而寒秋月一眼就认出她非真人,着实令人震惊。 “你到底想怎样?”太上皇忍不住问道。她觉得寒秋月的目的并非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从她无声无息的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他便感到寒秋月与她的母亲不同,是他无法控制的一个人,智慧而冷静,仿若所有事情都已成竹在胸,淡然平静。 “不想怎样。”寒秋月的语气依旧平淡,没有棱角,却带着几分冰冷,“何必如此做戏,是否我若不说明白,你便想一直瞒下去?” “什么意思?”太上皇目光一凌,看向那个淡笑立于窗边的女子。 寒秋月微微一笑,“我母亲,到底在哪里?” 擦肩而过 太上皇盯着寒秋月看了半天,终究是叹了口气,“你都知道些什么?” “不是知道,而是猜测。只是我对自己的猜测结果有百分之百的信任罢了。”寒秋月浅浅一笑,没有回答太上皇的话,转移开了话题,“现在我想要的,就是对这个事实的承认。” 沉默了许久,太上皇才开口道:“你母亲……在进宫三年后便失踪了。” “果然如此。”寒秋月淡淡的说道,“那你为什么没有把这件事公众于世,而是将它隐藏了这么多年呢?或许那时说了,便不会有我父亲谋反这件事情。” “因为……”太上皇稍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沉声开了口。他感到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已洞觉,若不如实说出,内心也会觉得惶惶然。 寒秋月忽然面色一变,眼睛望向窗外,喃喃道:“来得真不是时候呢……”微笑的看着太上皇,轻启樱唇:“夙夜来了,大概是为了国事。我来过的这件事说不说随你,但没有确认到实情之前,我还会来的。” “你不怕你没有死的事情暴露在这世上,而让夙夜为难吗?”太上皇好奇地问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如十年前‘装死’一样,我不相信这件事皇上不知道。”寒秋月浅浅的勾起唇角,“他和你一样假装不知情,便说明他也有他的计划和目的,只要我不太过张扬,便不会有事。”旋即身影一闪,像空气一样逝于空中。 太上皇呆立在原地,这个女子着实聪明,那话明明是警告自己不要多言。玉竹,你竟然留下了一个如此优秀的女子,真后悔没有把你留住,但为了履行约定,终究还是放你走了。可是,她回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正怅然间,沐夙夜从屋外走了进来,未多言便直接说道。 “说罢。”太上皇叹了口气,从飘远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神色凝重的沐夙夜。 “儿臣将去边关处理些琐事,听皇上说您不再准备理朝政,便想知道父皇是怎样想的。” “夙夜,朕早就有意将国事托付与你,但是你执意不肯继父之位,还在紧要关头不顾朕召跑去边疆。朕怒才将位传于你的弟弟。如今他是皇上,自己的事情便要自己做主,朕已退位,便不要再管。”太上皇气呼呼地说道。 “您明知道四弟他如今虽为皇上,但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主见。若儿臣在边关数日,父皇又万事不管,皇上他定会将政事的解决方法取决于某人的意见,这样造成的后果想必父皇也可以料到。”沐夙夜避开前面的话题,冷冷的说道。 太上皇坐到椅上,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那还不是你的决意造成的。为了不被这皇宫所束缚,便执意不肯做皇上。他子朕早已将他们封王,本想让你即位,可偏偏是你那不成器的弟弟……” “父皇!”沐夙夜淡淡的唤了声,不想重提旧事。 “朕不会放他不管的,毕竟是祖宗打下的疆土,怎会轻易地拱手与人。”太上皇叹了口气,说道,“还有什么事吗?” “月儿……她是不是来过?” 太上皇一愣,不知该怎样回答。 出门游玩 “什么月儿?”太上皇心虚的问道。 沐夙夜也没有追问,他只是感觉到空气中有他熟悉的气息,便随口一问。但是看父皇的表情,月儿似乎真的是来过了。他转身走向门外,嘴角滑过一丝苦笑,月儿,我终究是读不透你啊。 “回来了。”寒秋月微微抬起头,对着刚刚回来的沐夙夜笑了笑。 “嗯。你在干什么?难得这么乖的坐到那里。”沐夙夜开玩笑的说道,顺手拿过寒秋月手中的书,“我带你出去玩。” “什么叫难得坐在那里,我明明一直都很安静。”寒秋月不满的嘟了嘟唇,不过一听到要出去玩眼睛立刻变得亮闪闪的,点头道,“好啊,走吧。” “你到底是几岁?还这么贪玩。”沐夙夜无奈的看着高兴的寒秋月,好笑的说道。 那也不怪我啊。寒秋月在心中说道。她没有童年,她记忆中的整个童年都在厮杀中度过,所以从未享受过同龄孩子那般美好的时光。如此爱玩,只是想找回那时的时光,可是……寒秋月抑制住自己的思路,迈步向门口走去。 “月儿,你倒是等等我。”沐夙夜微笑的看着在街上到处乱晃的寒秋月,无奈的说道。 “这里果然很好玩。虽然已经住了三年,可是依旧每天都有新鲜的东西出现。”寒秋月开心的说道。沉静的面容上露出少有的可爱的微笑,心中非常高兴。因为能和他一起来吧。 沐夙夜在寒秋月身后跟着,欣赏着她的笑脸,竟如此满足。只是马上又要离开数日,心中很是不舍,但又不能让月儿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酒馆内。 “两位客官,这边请。”小二看见刚进店的两个客人,热情的指引道。 “不了,我们坐那。”寒秋月微微一笑,指了指二层靠窗边的位置。 “好嘞,客官您请。” 沐夙夜笑了笑,淡淡的说道:“月儿还是那么偏爱那个位置。” “嗯,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不喜欢吵闹的地方。”寒秋月浅浅的勾起唇角。 安静的饮着酒,寒秋月忽然淡淡的说道:“你是不是马上就要起程去边塞?” 沐夙夜稍稍一愣,点了点头。 “我也一起去。”寒秋月安静的说道,似乎早就决定好了的。 “不行,那里太过危险。”沐夙夜皱了皱眉头,一口否决了。虽然他很想这么做,可是绝对不能让月儿遭遇危险,因为月儿的重要,已经胜过他的生命。 寒秋月淡淡的看向窗外,没再说话。 不祥之感 一路上寒秋月都没有再说话,刚开始的兴奋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沉沉的迈着步子,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月儿……”沐夙夜欲言又止。他不认为月儿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仅仅是因为一个要求被拒绝就如此沉默,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是……他转头看了看眉头紧锁的寒秋月,并没有追问。月儿不想开口的事情,他不想逼问。他的月儿是与众不同的,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因为信任,所以不说。 寒秋月只顾着低着头思考问题,完全没有在意到沐夙夜的想法。她心中不知怎的,隐隐有几分不祥的预感。仿佛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可是却无从查找,没有任何头绪的感觉让她有些烦躁。 “我……有点事情。”寒秋月轻声说道,她有些问题必须去问那个人才行。 沐夙夜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只是淡淡说道:“小心些。” 寒秋月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心事重重地走开。沐夙夜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担忧的皱了皱眉。 “阁主不在。”听到护卫的回答,寒秋月不由的心中一滞,暗道果然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未进阁内,便转身离去,心中的不安更是扩大。皇甫影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就仿佛从这个地方消失了一样,除了怡心阁照常存在之外,他的一切消息都好像被什么人刻意切断了。怡心阁在江湖上也是立在统领地位的,堂堂怡心阁阁主怎么会说失踪就失踪。 “立即启程。”沐夙夜一进府内,便毫不犹豫的吩咐道。 无点了点头,立即前去准备。 沐夙夜如此着急着前行,不只是因为边关的事情,还因为他心中已是隐隐有些不舍,怕是月儿一回来,他便会更加不舍。 跃上骏马,快马加鞭的朝边疆奔去。 “王爷已经离开了?”寒秋月淡淡的问道。 烟儿点了点头,回答道:“一个时辰之前离开的。” 寒秋月稍稍皱了皱眉,没有再说话,心中却已是下定了主意,转身向外走去。 烟儿急忙追上,急急地问道:“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啊?王爷怕是和无侍卫一起快马加鞭的赶到边关处理战事去了。小姐您总不能也跟着一起去吧。” “为何不可。”寒秋月淡淡的说道。 “可是,小姐,很危险的。”烟儿小声嘟囔着说道。 营中对峙 “我去边关的事情不要告诉娘亲,她会很担心。”寒秋月稍稍顿了顿,转头对烟儿轻声说道。 烟儿不太情愿的低下头,闷闷的回答道:“烟儿知道了。”小姐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拒绝。她心中知道小姐和其他富家大小姐不一样,可是也太过独立了,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让人看着心疼。 寒秋月点了点头,跨上吩咐家丁牵来的快马,疾奔而去。 烟儿担忧的看着小姐的身影渐渐远去,心中竟有几分不安。心突突的跳个不停,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手中的东西也掉在了地上,发出尖锐的响声,将烟儿从发愣中惊醒过来。看了看小姐离开的方向,心中默念道:小姐,一定要平安的回来。 “蒙将军,可否请你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到军营,未待下属前来迎接,沐夙夜便走进营长内,冷冷的问道。 蒙将军知是自己守卫不严弄到如此地步,倒也无话可说,只得低下头闷闷的说道:“臣知罪。” 沐夙夜挑眉一笑,脸色竟微微有了些笑意,眼神幽邃得让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转身走到椅前坐下,懒懒的声音中透出几分冰冷:“蒙将军,你未免太小瞧本王了吧。” 蒙将军身体一滞,转而掩饰似的说道:“臣愚钝。” “还需要本王亲自把真相说出来吗?”沐夙夜冷冷的笑道,“你不仅小瞧了本王,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蒙将军低头不语,心中不安的很。 沐夙夜见他不说话,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说道:“这营中的军队可不是你蒙将军训练出来的,他们真正信服的人,不用本王说,你也应该知道。你以为自己封了口,就没有人向本王禀告了吗?” 蒙将军没有抬头,依旧闷闷地说道:“王爷的话臣实在不明白。” “是么。”沐夙夜淡淡的说道,一手拿起桌上的杯盏把玩起来。素色的条纹勾勒出流利的图案,在几缕灯光下发出浅浅的瓷色光芒,拿在手中凉凉的质感让他有几分心不在焉。这次的事情或许他真的不该来,可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陷入心结。 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话语却让蒙将军的心一紧,他急忙抬起头,看见沐夙夜无心的神情,才稍稍冷静了下来。那个人说过,他的任务就是拖延时间。可是与暝王爷对峙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才这么一会儿,这压人的气势已经让他的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拖延时间不是一个好的战术呢。”沐夙夜忽然说道,眼神却没有离开手中的杯盏。 蒙将军一惊,原本稍稍冷静下来的心顷刻间怦怦的跳了起来,额头上也隐隐冒出了冷汗,于是结结巴巴的说道:“王爷……您……” “蒙将军不像朝廷中的那些文官,本就忠厚老实,很难说谎话。这种事情做起来当然不在行。”沐夙夜淡淡的说道,声音中有几分疲惫。“本王知道结果如何,所以才来。蒙将军不必顾虑,尽管说出来好了。反正本王的结果,蒙将军知道的清清楚楚。” 蒙将军稍稍一愣,叹了口气,脸色也缓和了下来。这营中的士兵最信服的就是面前这位王爷,他也不例外,可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沉声说道:“王爷这又是何苦呢?” 危机出现 “本王只是尽自己的所能罢了。”沐夙夜淡淡的说道。 “皇上他……想除掉王爷您。”蒙将军叹了口气,有些犹豫的说道。说这些话是要危及性命的,但是面对面前的王爷,他不想撒谎也不想隐瞒,只是想让他知道真相。 沐夙夜没有说话,更没有惊讶,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意示他继续说下去。 “王爷的权力和号召力已经影响了皇上的安危,所以……” “借口呢?”沐夙夜平静的问道。 “王爷您的王妃便是最好的借口。”蒙将军沉声说道。 沐夙夜瞳孔猛地一收,双眉皱了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蒙将军叹了口气,说道:“看王爷的反应就知道王妃对您来说很重要。但是,王妃的身份,带上这次的事件,就足以诛灭九族了。据臣所知,王妃她,还活着吧。” 沐夙夜稍稍点了点头,“继续。” “首先,王妃是原宰相寒暮良的女儿,因寒暮良谋反本该处以极刑,可是却在狱中逃跑,而放走她的人正是王爷您。其次,还是关于王妃的身份,只是有些复杂。这些事情,可能连王妃自己都不一定知道。”蒙将军顿了顿,见王爷意示他继续说下去,便开口说道,“您一定知道王妃的亲生母亲并非慕容氏,而是太上皇原来的一位妃子吧。” 沐夙夜微微额首,“这些事情似乎有很多人知道。” “王爷在皇宫里呆了那么长时间定是知道的,这皇宫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大家都知道,只是面上不说罢了。说了怕是一个不小心这颈上人头就没了。”蒙将军无奈的说道,“臣一直奔波在边关,并不知此事。但是皇上为了实行这次计划,才将此事告知于我。” 沐夙夜沉默。皇上确实是一个太过于依赖他人的人,特别容易相信别人,蒙将军未曾与他相处过久,为了一件事便将所有事告知于他,万一蒙将军并非如此老实,怕是最终受害的反倒是皇上自己了。 “惜玉竹——恕臣不敬——本是寒暮良的妻子,可后来变为了皇上的妃子,中间的事王爷您也一定知道。可是在惜玉竹入宫三年后却消失了,可以说是除了太上皇没有什么人知道惜玉竹失踪的原因。太上皇下令不让追查,更不允许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情。这件事看似是平静了下来,但是许多人却在暗中追查事情的真相,包括皇上。 后来终于在一个奴婢的口中得到了一点点有关的线索。那个奴婢是侍候惜玉竹的一个小丫头,听她说,在惜玉竹进宫的第一天,她曾经听见太上皇与惜玉竹做了一个交易。”“交易……”沐夙夜皱了皱眉,似乎有一次父皇醉酒的时候曾经提到过,但是实在是隐晦,便没有太去详细的了解。 所谓约定 “她可以归顺太上皇三年,若是三年后她仍对太上皇没有任何依恋,便从这宫中消失,而且太上皇不可以寻找。不然的话,她便会想尽一切办法逃离,甚至不惜死去以逃脱这皇宫的束缚。” “父皇答应了?” “是的,毕竟太上皇爱她至深。但是同时也提出了一个条件,惜玉竹离开后,不可以重新回到寒暮良和她的女儿身边。” “这种要求对于惜玉竹一介女子来说太过于苛刻了。” “太上皇想用这种方法留住她,但是惜玉竹答应了,这也是太上皇所万万没有想到的。三年后,惜玉竹从皇宫中消失,不知是去了何处,太上皇遵守约定,将此事封了口。” 沐夙夜心中忽然一跳,“这些……都是皇上告诉你的吗?” 蒙将军点了点头,看着沐夙夜的眉稍稍皱了起来,便没再继续说话。 沐夙夜感到有几分事情自己似乎没有预料到,一向极其避讳提起此事的父皇是绝对不可能将此事如此详细的告诉皇上的,宫中更没有人会知道如此细节的事情,皇上就算怎样调查也不会知道如此之多,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皇上通过某种方法从父皇嘴里套出来的。 他将手中的瓷杯放回桌上,站了起来。 父皇很有可能现在很危险。 没有想到这一点是他的失误,希望一切无事。皇上虽然想除掉自己,但是却不是一个狠心到能够杀父的人——父皇起码不会威胁到他的地位。 帐外忽然喧闹起来,蒙将军愣了愣,慌慌张张的说道;“王爷,这怕是时候已到,您快些逃命吧。有些事情,以后再了解也不迟。” 沐夙夜微微一笑,“本王若走了,你怕是就逃不过了。” “王爷……”蒙将军还想再劝,可是沐夙夜已经走到了帐门前。 “本王说过,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不必担心。”沐夙夜淡淡的说道。 说罢,走到帐门口,淡淡的说道:“蒙将军不必在皇上面前替本王说情,不仅无用,还会连累到你。”然后撩开帐门,走了出去。 帐外的士兵显然是皇上的亲信,一个个跃跃欲试,想着除掉皇上心结,建功立业,却不敢向前。于是将帐子围了个密密麻麻。而队伍后方的士兵却是不想往前,除掉昔日一手训练自己的王爷。 领头的军官壮了壮胆子,却也是不敢太过放肆,说道:“王爷还是不要反抗的好,随下官回去吧。”说来也是奇怪,虽然是皇上下令要以叛贼的名义逮捕王爷,可是心中却觉得王爷无罪,仿佛面前这个人的命令才是让人信服的,皇上的话倒没有什么号召力,只是皇命不可违罢了。 “这怕是难了。”沐夙夜懒懒的说道,悠悠的说道。 王爷之死 “那就恕下官无理了。”领头的军官微微额首,下令道:“放箭。” 沐夙夜微微一笑,没有拔出剑。刹那间,上百支翎箭如流星般飞了过来,还未到沐夙夜身旁,一道白光一闪,所有的箭都被打落到地上。 “月儿……”沐夙夜怔忪了一下,苦笑一声:“我早应该想到你不是那么听话的人呢。” “知道就好。”寒秋月笑了笑,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生命很珍贵的哦。”语意若有所指。 皇上现在想除掉自己,为了找到借口,就一定会找到月儿身上,他不想把月儿牵扯进来,月儿受到伤害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他宁愿完成皇上的心愿,以保住月儿。 “我知道你想的什么。”寒秋月淡淡的说道,“但是,这样,我会很难过。”她知道沐夙夜心中是为了自己才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若是失去了他,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 沐夙夜稍稍一怔,没有答话。缓缓将佩剑抽了出来,对着面前围着的士兵。 “太上皇无事,皇上只是对他下了药。”寒秋月缓缓地说道。 “药?” “不用担心,只是让人有些迷糊,吐露真言的迷药罢了,对生命没有威胁。” “你……没事吗?”沐夙夜担忧的问道。 “看我站在这里的样子不就知道了。”寒秋月满不在乎的说道,也许是面对厮杀的场景太多了,所以,现在竟感受不到一丝紧张,反倒挺轻松。 “放箭。”箭又飞了过来,密密麻麻的,几乎没有一丝空隙。 “月儿,好好活下去。”沐夙夜忽然轻轻地说道,手中的长剑发出的剑气将寒秋月一推,寒秋月没有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下意识的转过身对着沐夙夜,却被向后推去。 营帐依河而建,河水虽然不是很湍急,但是泥沙较多,而且深不见底。 “夙夜……”寒秋月讶然的倾吐出他的名字,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只是隐隐看见,沐夙夜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河水被激起高高的水花,人影一眨眼便没入水中不见了踪影。沐夙夜怔忪了一瞬,将手中的长剑随意的一丢,任由飞来的箭刺进身体中,染成一朵朵血花。 蒙将军从帐中走出来,探了探倒在帐前王爷的鼻息,稍稍一愣,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对愣在那里的士兵说道:“王爷已经死了……“ 全场静默,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沉重。每个人心中都空空的,虚虚的,似乎失去了支柱一般难过。 “将王爷的尸首带回京城。”领头的军官声音颤颤的说道,底气明显不足。 “王爷已经死了!”蒙将军似乎是为了强调而加重了语气,双眼直直的看着军官。 “可是……”军官为难又犹豫的说道,“皇上命令,若是王爷不从,便就地处死。但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越说声音越低,也是不忍。 “你应该知道若是被扣上叛贼之名的王爷回去会有什么后果。”蒙将军冷冷的说道,旋即吩咐道:“将王爷的尸首从那里抛下去吧。”蒙将军指了指一处不远的山崖,“此处深不见底,王爷定无生还可能,这下皇上应该放心了吧。” 军官虽是底气不足,但也是皇上身边亲信,于是硬硬的说道:“皇命不可违。蒙将军,难道你想背叛皇上吗?” “若是论罪责,下官愿承担所有过错。”蒙将军依旧生硬的说道,然后对着队伍后方的士兵命令道:“将王爷的尸首抛入山谷。” 队伍后方的士兵听到命令,立即拨开前方的队伍走到前方。他们都知道,若是王爷这样回去会有怎样的下场,昔日一起征战沙场的王爷,他们不想让他这般。 军官无奈,只好吞了吞气息,退到一边去了。一方面是因为蒙将军已经愿意承担所有责任,他也不想得罪真正身居高位的官员;另一方面是底气不足,面前的士兵队伍无论如何也是守卫边疆的,士兵的人数是来者的十几倍,因为此事内部再起争乱,不仅没什么好的结果,说不定他还会被皇上责骂。如此一想,倒也没有胆子再去阻止,只好下令让手下的士兵退开,既不反对,也不支持。 “王爷珍重。”孟将军看着沐夙夜的尸首被被抛下崖去,轻声叹道。 “糟了……”领头的军官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喊道:“快,搜查河内,寻找王妃!” 殿内谈话 刚刚只顾着处理王爷的事情,再加上皇上并没有特别针对王妃如何,他竟然一时糊涂,忘记了王妃落入水中这件事。 过了好久,几队前去搜查的人马纷纷归来,一无所获。 “这该如何是好。如今王爷的事不说,王妃是死是活也无果,这叫下官如何向皇上禀告。”军官愤愤的说道,不由得擦了擦额上冒出的冷汗。 蒙将军皱了皱眉,想了想说道:“此事不用担心。这河水内淤泥甚多,又深不见底。王妃自小生活在京城之中,就算有几分武艺,但水性怕是差得很。当时又是被王爷用剑气在无防备的情况下推入河中的。如此想来,怕是早已失了性命,被这河水冲走了。” 军官愣了愣,“希望是如此。可是如何向皇上说明?” “此事您可要好好想想。”蒙将军低着头说道,“若是一个不小心,您的命怕是就没了。” 他深知这军官若是想要自己逃脱罪责,必定在皇上面前描述所有的证据,说明两人已经死去,那便不用担心了。已下决心,他就算是拼了命,也要保全了王爷的尸首,这位保护国家的王爷是值得让人为他抛头颅,洒热血的。 军官出了一身冷汗,说道:“将军一定要实现自己的诺言。”蒙将军若是担了王爷的问题,自己说不定还能少一些罪责。 “一定。”蒙将军转头看了看山崖,坚定地说道。 --------------- 皇上烦躁的在房间里踱步,不知道交给那人的任务是否能完成。 他花了大把的时间来筹划这件事,甚至不惜花费财力和南国打好关系,为了除掉对自己的地位有威胁的皇兄,他可是做出了不少的‘牺牲’,若是事情不成,事情又败露,他一定没有什么好的结果。 虽说是如此,但是皇兄的王妃的身世也确实让他吃了一惊,若不是和南国的皇室作交易,他怕是无法将这件事了解的如此详细。 太上皇的妃子——惜玉竹不会任何的武功,却能在皇宫中莫名其妙的消失,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且说当时寒暮良遇见惜玉竹的时候,也只是在受太上皇之命在边疆视察的时候,意外遇见的女子。 因为两人一见钟情,两情相悦,所以惜玉竹说起自己身份的时候,只是说自己是孤儿,独自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寒暮良没有怀疑,两人日日相处,情谊加深,回京后两人便成了亲,因为当时太上皇忙于国事,只是带去了祝福,而未去参加婚礼,这才有了后事。 可是,惜玉竹其实是南国的一位皇族的女儿,那日惜玉竹本就是被送到边疆,来引诱太上皇的一枚棋子。可偏偏事与愿违,惜玉竹爱上了一位代替皇上视察的大臣,并再也不与南国皇族联系,将一切关系斩的干净。 南国皇族无奈,知道这次计划失败。但是惜玉竹自小便因为生辰大吉而深受喜爱,可以说此次也是忍痛割爱才被迫让她来当棋子的。所以皇室提出一个要求,若是身份被揭穿,惜玉竹必须回到国内来,在此之前,惜玉竹身旁会一直有一个卧底,打探消息并且在进要关头接她回来。 惜玉竹为了和爱人在一起,点头答应。 初始漠然 “月儿,月儿……”耳旁似乎有一个声音一直轻轻唤着。寒秋月勉强睁开沉重的双眼,向四周看去,却空无一人。硕大的房间,被金黄色覆盖的满满的。 寒秋月皱了皱眉,头疼得厉害,脑子里乱乱的,一切都没有头绪。 “你醒了。”声音淡淡的,却有掩不住的惊喜。 寒秋月抬起头,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皇甫影,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在你发呆的时候。”皇甫影一如既往的嘻皮笑脸,“想不到你还有如此傻傻的表情。” 寒秋月没有答话。皇甫影的笑在她的眼中是强装出来的,浅褐色的双眸中也有掩饰的痛苦。 “发生什么了?” 皇甫影微微一愣,继而开玩笑道:“你在河面上漂浮着,我恰巧遇到……” “我是说你。” 寒秋月的话让他顿时滞住了,苦笑着说:“月儿的观察能力真是不能小瞧。”转而定了定神,“我的事情以后会告诉你的。” 寒秋月点了点头,没有追问,只是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景物,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她刻意忽略掉了,“皇甫影,这里是哪里?” “南国的皇宫。” 南国…… 韵睿之心 “殿下……”来人更在皇甫影身后,终于忍不住出声道。 皇甫影不耐烦的皱了皱眉,“韵睿,你最好闭嘴。” 韵睿咬了咬牙,道:“殿下,韵睿到底做了什么让您如此恼怒。” “自己去想。”皇甫影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韵睿不觉的有错。”韵睿握紧了拳头,“韵睿帮您恢复了南国皇子的身份,而且从沐夙夜那里夺回了她,所以韵睿不认为自己那里对不住您。” “夺回月儿?”皇甫影淡淡的笑了笑,褐色双眸中却带着一丝凌厉,“你以为杀死沐夙夜便万事大吉了吗?”忽然转身,警告道:“你此举已经伤害到了她,若是日后再有此出格的举动,本阁主定不饶你。”说罢,转身走开。 韵睿在原地站了好久,有些呆呆的。她不知道此时自己到底抱有怎样的感情,只是觉得心很疼很疼,疼得快要麻木了。他生气,不是因为自己向南国皇室暴露了他的身份,将他卷入这阴谋中来,而是因为他伤害了他的寒秋月。想到这,无力的笑了笑。 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前阁主未曾去世的时候。 那时他大概也就十岁左右的年纪,被前阁主领到怡心阁中来。一身锦衣血迹斑斑,似乎经历了一场浩劫。当她看见那双眸子的时候,便再也移不开眼---温润的仿佛一块上等的玉璧,只是其中似乎隐藏了一缕难以读懂的感情。 “韵睿。”一声轻唤打断了她的思路,她扭过头,是皇上的贴身侍女,“皇上让你去西殿迎接使者。” “我知道了。”韵睿点了点头,既然下定决心,就不再后悔。 影月关系 “你若是如此,就不要怪朕对那个小女孩怎么样!”南皇忿忿地吼道,颇有几分威胁的意思。 皇甫影不怒反笑,“怕是您下不了手。” 南皇一阵心虚,自知说错了话,但依旧强硬的说道:“朕对她宽容,并不一定下不了手。该下手的时候朕绝不会心软。” “要看您有没有那个能力了。”淡淡的声音出现在大殿当中,带着隐隐的疲惫,却又不怎么听得出来。 女子一身白衣,安静的立在大殿之中。青丝未挽,柔柔的垂在肩上,脸上挂着几乎漠然的表情。偶尔疲惫之态显露,又浅浅的隐去,仿佛一缕的孤魂。 “月儿,你怎么出来了?”皇甫影抿了抿唇,掩饰内心的不安。若是她知道了两人的关系,她的态度又会是怎样呢? “你是怎么进来的?”南皇终于醒过神来,皱着眉问道,“侍卫呢?” 似乎很多人问这样的问题。寒秋月忽然想起似乎太上皇也曾这样问过自己,如今竟然只剩下回忆的茫然。缩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指尖微微泛着隐忍的白色。 “皇甫影,我有事情要问你。”她淡淡的开口,双眸中却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你把朕的话当空气吗?”南皇见女子如此无视自己的问题,本就被皇甫影堵得心情郁郁,怒火瞬间爆发出来,声音也不知不觉提高了不少。 寒秋月将目光转向南皇,却有些出神。是不是所有的皇帝都是这个自负的样子?却也不再说话,安静的转身。似乎目的只是将皇甫影叫出来,问几个问题罢了。 皇甫影看了看那抹白色的身影,也转身跟了上去,“您最好还是不要打她的主意,如您所见,她和沐夙夜一样,都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 南皇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出去,呆呆的忘记了说话。那女子的眼神,淡淡的,虽然只与她对视了一眼,却差点深陷进去。那双眸子中埋藏的东西很多,却让人读不懂,幽深的似一汪碧潭,有一种经历了上千年的生活,对于眼前一切事物的漠然。 “有什么事就问吧,我尽量回答。”皇甫影看着眼前的女子,语气有些无奈。 寒秋月坐在亭中,将头斜靠在柱子上,疲惫的道:“我母亲在哪?太上皇说她没有死。” “我不知道。”皇甫影摇了摇头, 道,“这件事你应该去问南皇,他……是你母亲的……哥哥。” 寒秋月睁开半闭的眸子,“也就是说,你是我的哥哥。” 皇甫影一愣,艰难的点了点头。 她稍稍诧异,转眼微微笑道:“太好了,又多了一个亲人。” 皇甫影松了口气,却微微有些苦涩。 “南皇对我母亲有什么感情吧……”寒秋月淡淡的说道,继续将双眸闭上。她感觉很累,连说话的力气都抬不起来,声音几乎是虚弱的发出。 “……”皇甫影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眼里的隐晦若隐若现。 “我好像一直在追逐答案,不停地不停地,然后别人告诉我真相,于是我再去追别的真相。”寒秋月疲惫的说道,“我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家事有多乱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越追,我珍重得人就越少。他们都相继离我而去。我累了,就算是杀……算了……” 皇甫影皱了皱眉,有些心疼的说道:“月儿,不要这么自暴自弃好吗?” 寒秋月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靠在亭柱上,闭着眼睛,安静的像是一片飘过的云。 母亲出现 “我回去了。”她淡淡的道,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有点累。” 皇甫影点了点头,没有追问,“我送你。” “不用了。” 她摆了摆手,忽然有些释然。既然他已经不在了,那就顺其自然吧。该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发生,又何必去追根究底。 抬头看了看天空,心中暗暗道:我会好好活下去,代替你的那一份,去看完整个世界。 却没有在意皇甫影的表情,那么隐隐的晦涩,以及一些阴暗。 寒秋月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忘记了说话。 白衣女子坐在房间里,浅浅的笑着看着她。容貌上和寒秋月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年纪要大上许多。 “你是……” 虽然问出了口,但是心中已经有了底,于是便停住不再说下去。 “月儿,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呢。”女子的声音里有掩饰的惊喜,却硬是把音调压到平平整整,听起来淡淡的,似乎在说今天天气真好的平淡。 寒秋月浅浅的勾了勾唇角,“有什么事吗?” “我……”女子欲言又止,“月儿恨我吗?” “不恨。” “讨厌我吗?” “不讨厌。” “那……” “但是我对你并没有好感,就算,”寒秋月顿了顿,似乎想些什么,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就算你是我的生母。” 惜玉竹脸色瞬时变得有些苍白,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苦笑道:“真是自作孽啊!” “但是,就算如此,你依旧是我的母亲。”寒秋月依旧淡淡的道,面部没有一丝波动。她走到桌前坐下,“您来一定有什么事吧,不要再犹豫了,说吧。” 听到寒秋月的话,惜玉竹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的光芒,转瞬又熄灭了。 “月儿今后准备怎么办呢?”惜玉竹有些犹豫的问道。 “不知道。走一步说一步吧。” 惜玉竹走到寒秋月身旁,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歉意的说:“月儿,对不起。” 寒秋月微微皱眉,转瞬笑了,接下茶一饮而尽,“非要这样做才可以吗?” “对不起,”惜玉竹眼里有泪,心痛的难以自持,“母亲不得不这样做,不然皇兄会杀了你。” “母亲觉得我自己无法保护自己吗?”寒秋月依旧微笑,眼前的景物已开始有些模糊,她抚上头,“还是说一开始你们就是这样打算的?” “不是的。”惜玉竹急急地说到,手一抖,将茶杯盖子打得粉碎,“暝王爷本来安排无在水中救你,但是皇兄他派人将那个侍卫困住,将你带到了这里。” “夙夜那个大笨蛋……”寒秋月笑道,“他那么会铺后路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呢?母亲说是吧……”忽然眼前一黑,身子顿时失力,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耳边隐隐传来模糊的声音:“他没有死,所以才能出此下策。” 再回皇宫 “皇兄……”惜玉竹转过头,看向说话的来人,眼里有着难以掩饰的怒意,却依旧强作平静地道,“如此皇兄便可以放过月儿了吧。” 南皇意味不明的一笑:“她一定不知道现在已经是什么时候了。但是,你应该知道,若不这么做,南国会保不住的。” “所以就要牺牲月儿?”惜玉竹凄凉地一笑,愤怒地道,“若不是因为你的野心,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比谁都明白南国不可能斗得过大空王朝,却又比谁都糊涂。为何不放手呢?” “放手?”南皇冷笑道,“现在的形式,月儿便是取胜的关键。我绝对不会原谅他!”说罢转身而去,独留惜玉竹呆呆的站在原地。 “又是因为我吗……”惜玉竹低声喃喃道,苦笑一声。 -------------------- “你说什么?他竟然拒绝和我南国联姻?”南皇不可置信的看着回来报告的使者,问道,“他难道不知道她在南国吗?” 使者为难的诺诺道:“臣等有意提及她,可是他一直没有反应,还将此事委婉推辞掉了。” “这是怎么回事?”南皇不解的道,转而定神,“不管如何,先把她送到那里再说。” -------------------- “又在偷懒,快起来干活!”寒秋月被右肩上的疼痛惊醒,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恶狠狠的面孔。 “贱婢,你以为自己是谁啊!看看鸡都叫了多久了,还偷懒!快起来,给老娘干活去!”看着面前迷茫的寒秋月,笂嬷嬷一边不耐烦得道,一边用脚狠狠地踢向她的右肩。 寒秋月心里一恼,正想说话,却被自己的处境惊住了。 不由得低头看自己身上,一身浅色宫女服,凌乱的穿在自己身上。猛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于是不再说话。她一边整理衣衫,一边慢慢地站起来,努力装起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等着笂嬷嬷的吩咐。 笂嬷嬷满意的看着变得乖巧的女子,指了指墙角竹筐的一堆衣服,道:“你,把那衣服送到颖兰院里去。小心些,兰嫔如今正受宠,上面怪罪下来可没人替你担着。” “是。”她一定是被送到哪里做苦工来了,可是这对南皇有什么好处呢? 抱着衣服,寒秋月一步步走出屋子,正在感到不解,抬眼却愣住了。 金色的琉璃瓦,大红的柱子,映入眼帘的宏伟景物,除了皇宫哪里还有人敢将住宅建的如此金碧辉煌。 “请问这是哪里?”她随手拉了身旁的一个侍女,小声问道。 侍女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道:“大空王朝皇宫浣衣局。” “大空?”寒秋月喃喃道,忽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的事情,“请问,颖兰院怎么走?” 穿梭在宫廷的小路上,她的脑子不停地转着。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南皇要从无的手中抢走自己,又为什么将自己送回大兴王朝的宫廷里。夙夜已经逝去了,自己又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到了颖兰院,她恭恭敬敬对着院里的侍女道:“这是娘娘的衣服。”说罢,行礼后便要退下。 “慢着。”一个声音突然从屋里传了出来,寒秋月还来不及转头,便见一个身着水红宫装的女子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出屋来。 “娘娘吉祥。”寒秋月随着宫女一起下跪问安。暗暗的皱了皱眉,为了自保,暂时委屈一下自己吧。 “都起吧。”兰嫔抬了抬手,指了指寒秋月,“你进来一下。” 春节长假看小说,就上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用手机访问,随时随地看小说! 谁是皇帝 寒秋月一愣,低头应了一声,随着兰嫔走进屋中。 兰嫔随意地在桌前坐下,对着侍女轻声道:“把门关上。”也不对着立在一旁的寒秋月说话,只是悠悠的品起了茶。 寒秋月乐得清闲,静静地站在一旁,抿紧嘴唇。 “你的身份?”兰嫔终于沉不住气,瞟了寒秋月一眼,厉声问道。 寒秋月有些诧异的抬起头,心中顿时感到一阵奇怪。她记得自己在皇宫似乎和后妃们没有什么交集,怎么会有人认出来自己?于是面无波澜的道:“奴婢是浣衣局的一个粗使丫头。” “是么?”兰嫔叩了口茶,幽幽地道,“抬起头。” 寒秋月静静地抬起头,一双明眸平静的直视着兰嫔。 兰嫔身子一滞,有种被那双眸子看到心底深处的感觉。心中暗暗奇怪,怎么容貌如此平凡的女子此时会有迷惑人心的感觉。那双眼睛遂若深潭,望之欲醉。于是轻咳了一声,语气柔软中带着丝丝的探究:“本宫有些事情要让你去办。” “能为娘娘办事是奴婢的荣幸。”寒秋月垂下眼睑,不带感情的答道。 兰嫔显然很满意她的态度,刚想喊过身旁的侍女,吩咐要做的事情,门外忽然有些骚乱,只听一个刺耳的声音远远的传来:“皇上驾到。” 寒秋月心中一紧。 许多感情交织在一起,似乎有恨,但是似乎又不是那么刻苦铭心。毕竟知道皇上做出那样的事情是自己的舅舅在暗中指引,但仍旧因为皇上的不察感到些许的愤怒。 在这犹豫期间,兰嫔和屋内的侍女早就在门口跪下迎接皇上到来了,不经意的眼角一瞄,发现寒秋月竟然还呆呆地站在那里,丝毫没有移动的意思,不由心下一惊,压低了声音道:“大胆,皇上圣驾还不快快跪下迎接!” 双眸中光华流转,脚步稍稍后退,将身子尽数掩在隔开外室和内室的屏风后,也不说话。兰嫔无法,只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中暗骂怎么这小小的奴婢竟然如此大胆,也不由得生出几分疑惑,还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将刚刚的东西交给她。 一双明黄色的靴子踏入房间,随之而来的还有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屏风后的寒秋月气息一摒,纤纤十指猛地攥紧了袖子。以前的皇帝从来没有这股令人心惊的压迫感,和现在这种气势根本沾不到边。 “爱妃不必多礼。”那声音冷冷的传来,却让屏风后的寒秋月倒吸一口气,冰冷的声音似乎将她浑身都冰冻住,从心底开始,一直蔓延到四肢。 她用食指在屏风上捅出一个小洞,看见外面的人后,不由苦笑一声,心中五味混杂,连她自己都辨不出来自己到底是喜是忧。 依旧是那眉,那眼,那人。 黑发不似以前不羁的垂在肩头,明黄的发冠简单的束起,越发显得不可直视。深邃的双眼比以前更加深不可测,紧抿的薄唇告示着此时他的心情并不愉快。雕刻般完美的五官,俊美一如往日。明黄的龙袍穿在他的身上不但没有露出金色的庸俗,反而越发显得身材的完美和威严的气势。 夙夜。 她的夙夜。 春节长假看小说,就上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用手机访问,随时随地看小说! 兰嫔之死 身着明黄龙袍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神一凛,向屏风处扫来。 接触到忽然对上的目光,寒秋月心中暗道不好,急忙将眼睛从屏风破开处一开。尽管如此,她还是被那一瞬的目光惊住了。 那不是她所熟悉的目光。记忆中他的目光是温暖而关怀的,即使是刚刚认识的时候,那双眼中仍是有明亮的火光,似乎可以融化尽她心中的寒冰。可是,那个人的眼睛里,没有她所熟悉的东西。有的只是不可融化的千年寒冰,和她不熟悉的邪魅与狠绝。 “是时候出来了。”略带调侃的声音深处是不屑的口吻。 她有一瞬间的犹豫,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完全陌生的人,转而却又平静下来,慢慢地走到屏风前,也不行礼,只是低着头站着。 兰嫔顿时有些慌乱,正准备找借口解释,下一刻却被他的动作惊住了。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寒秋月的面前,挑起一抹玩味的魅笑,懒洋洋地挑了挑凤眼,“小月儿,这易容面具看起来像真的一样哎。” 她猛然抬头,有些不解。谁知他的手缓缓抬起,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抚摸,从眼到鼻再到嘴,细细的勾勒着。修长的手指因为长期握剑而带着粗糙的厚茧,游走在她光滑的皮肤上微微发痒,她有些不适的轻轻避开。 他却没有因为她的躲避而停止,反而将手伸到她的耳后,细细地磨蹭着。正在寒秋月有些恼怒准备开口的时候,那只手终于抽离,只是手中多了一张薄薄的肉色面具。 寒秋月微微一怔,转瞬恼怒起来,柳眉一挑,正要说话,却被面前对的人一用力拽入怀中,他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人,声音有些发颤:“月儿,果然是你。” 她下意识想抬起手环抱住他的腰,然而猛然在半空中停住了,苦笑着放下手来,“演够了吗?” “……噗……”抱着她的男人猛地松开手来,大大的略带嘲讽的笑容挂在脸上,刚刚声音发颤并非见到朝思暮想的人的激动,而是忍笑的艰辛,他踱步走回桌前,优雅的坐下,懒懒地笑着,眼中闪过一丝邪魅,“怎么发现的?” 寒秋月面色冰冷,显然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很奇怪对吗?比如说,沐夙夜怎么了?我到底是谁?”他毫不在乎的抿了口茶,瞟了一眼等待着他的下文的寒秋月,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冲呆立在一旁的兰嫔勾勾手指,眼角微挑,意示她过来。兰嫔急忙走到他的面前,却被他一拽,重心不稳倒在他的怀里。兰嫔轻呼一声,却没再说话,乖乖的偎在他的怀里。 他在兰嫔耳边轻吐一口气,兰嫔的脸有些发烫,下一刻却被他的话冻住了。 “朕说过,朕喜欢简单一点的女人。” 兰嫔惊慌地看向他的脸。 他笑的有些邪魅,却掺杂着丝丝冰冷,“不要妄想独霸朕,朕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下一刻,他的眼神忽然变了,变得有些缠绵,温柔似水,声音也低沉了下来,淡淡的却很有磁性,“不过,朕说不定可以为你试试。” 兰嫔原本惊慌的脸上出现了惊喜,内心的喜悦快将她吞噬,皇上竟然说为独宠她一人!她的藕臂缠上他的脖子,脸上娇羞无限。 “那么,为了朕,爱妃可有一份心意?”他诱惑着说道。 “为了皇上,臣妾愿意付出一切。”她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 “很好。”妖魅的笑容绽放在他的脸上,“那么为了朕,去死吧。” 兰嫔的笑容将在脸上,一时间不知所措:“……皇上?” “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竟敢妄想下药让朕的爱妃绝孕!”他冷冷的道,将兰嫔推倒在地上,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神色,“颖兰院中所有下人因护主不周,全部关入地牢,择日行刑!” “皇上,臣妾……臣妾……”兰嫔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晃了晃手中浅色草纸包成小包的东西,“物证在此,还想狡辩?” 药是什么时候到皇上手中的?兰嫔慌张地想,她本是想用这个对付另一个受皇上恩宠的妃子,而指使颖兰院中下人去做这件事风险太大,收买人心又过于麻烦,便想找个与哪院都不相干的人。而浣衣局的女婢一日便要去好多院送衣服,到时想要追究责任,她只要做好后置准备证明自己是被诬陷的就好,谁知竟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谁来告诉她是怎么回事? 她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在自己面前蹲下身来,薄唇轻启,“你要记好了,你可不是以兰嫔的身份死去,而是一个,无、名、的、贱、婢。”最后几个字,他一个一个咬着字音凉凉的说道,然后满意的挂着邪笑看着面前的女人一脸呆滞的被拖下去。 一切虚假 “朕说过了,朕不会再一棵树上吊死,”他笑的很是‘惋惜’,“绝对不会。” “够了。”沉默了许久的寒秋月终于冷冷的吐出几个字,“现在可以解释了吧。” 他挑眉看了她一眼,凤眼里魅光流露,“不求我放过他们吗?” “求你有用吗?”寒秋月又将问题抛给他,接触到他似笑非笑的目光,“我从来不做没有结果的努力。” “很明智。”他把玩着玉指板,满不在乎的说道,“你可以坐到那里听我说,我不介意。” 她抿了抿唇,走到他的对面坐下。 “你可以说了。” “真的要听?” “嗯。” “我怕你受不住打击。” “……” 寒秋月狠狠地瞪了一眼笑得魅惑的人,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口的怒气,这个时候不可以冲动。 “好吧,真开不起玩笑。”他撇了撇嘴,神色一紧,冷冽之色浮现在眉眼之间,一瞬间似乎变了一个人,他转头朝门外道:“守住院门,任何人不得进入。” 外面很静,没有人回答,但是她知道在谈话结束前不会有任何人打扰。 这个男人很可怕。 她想。 “我知道你很怀疑我的身份,”他缓缓的开口,“但是我是货真价实的沐夙夜。” “不可能!……你不是他。” “不,”他晃晃修长的手指,露出让人看不懂的神色,“他、不、是、我!” “你什么意思?”有不解,更多的是讶然。 “我说过了,我才是货真价实的沐夙夜。也就是说,之前的瞑王爷,不过是个假货罢了。”丹凤眼中充满了不屑,俊美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似乎在讽刺着她的愚蠢与无知。 一瞬间,屋内屋外都静默无声。 她忘记了说话,忘记了质疑,忘记了一切。 脑中只有他的话。 假的,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我怎么相信你的话?”她艰难的张开有些泛白的嘴唇,定定地看着他俊美的不似凡物的脸,厉声问道。 “你已经相信了。”他懒懒的勾唇,很满意的看着她变得煞白的脸色,更衬得那双明眸如一汪幽潭引人沉沦。这个如暗夜般诱人的男人站起身,身前的龙张牙舞爪的舞动着霸气的身体靠近她。 她沉浸在思绪里,没有抬头。 “我不相信!”她忽然抬起头,皱紧了眉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不相信他是假的,不相信他的爱是假的,不相信她的幸福是假的。 不相信那些心动的、欢笑的、悲伤的、感动的一切,都是假的。 这一刻她失去了所有的冷静,猛地站起来抓起他胸前的衣襟,仰起头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告诉我,你说的,都是假的。” “不,是真的。”他薄唇轻启,露出残酷的魅笑,“全部,都是真的。” 逢场作戏 “那么,你想做什么?”他看着她的神色由疯狂渐渐变得平静,最终归于漠然,然后看向他,淡淡地吐出这句话。 他不由得挑了挑眉毛,慢慢地走回桌旁坐下,“朕凭什么告诉你。” “要由我来说吗?”她忽然笑了,很是灿烂,仿佛刚才失去理智的并不是她,“首先,我的身份是个很好的借口。我本是敌国的后裔,如果敌国有什么动静,我便是皇上——不是说你,是之前的皇上——首先要针对的对象,而此时我是你的王妃,你我又‘感情深厚’,如此你便有借口违背皇上的圣旨而放我离去。皇上知你欺瞒,必定对你有所怀疑,再加上你本已功高盖主,皇上定会起杀意。此时你只要找一个皇上可以杀你的契机,也就是我的身份,皇上便可有理由说你通敌叛国,毕竟那时使者被杀之事有蹊跷,他完全可以怀疑到你头上。” 他完全没有诧异的表情,反倒若有其事的点点头,“继续。” 她瞄了他一眼,撇撇嘴,“反正我被赐婚于你也与你脱不了干系。罢了,反正你这死罪是坐定了,皇上一‘杀’你,你便可以趁机起兵造反。再加上你在百官和百姓心中本才是真正的‘皇帝’,皇上杀了一直保卫边疆安全,给他们安稳生活的人,他们心中自然不满,你这起兵自然也有了支持和借口。这些年,我想你的势力怕是早已深入朝廷内部,受得反抗自然也少,夺位之事要简单得多。” “嗯嗯,确实如此。不过如果敌国没有什么动静呢?” “你知道爹因为娘的事对皇室有深仇大恨。记得爹说过他的计划曾险些被你发现,恐怕那时你便开始往爹的势力里安插眼线,只要你一声令下,暗线挑动,爹起兵造反就不难。” 她轻笑,抬起眼睫看着他。 “你娶我,爱我,宠我,救我……都不过是计划的一部分。那时南皇竟想以我为威胁真是傻透了。怕是现在南皇想尽办法将我安排进宫中也是你意料之中的事吧。” 她顿了顿,“沐夙夜,我才发现原来从来没有看透你。” 沐夙夜勾唇浅笑,庸懒地靠在椅子背上,似笑非笑的脸庞仿若神祗,“能查得这么清楚真是辛苦了。” 两人抬起头,挑衅似的互望着。 原来一开始就是做戏,在这戏台上,两人都带着面具。 有些事情真的很搞笑。 明明看起来像是真的,当你为了它而感动的泪流满面的时候,或许在那戏台下,早已鲜血直流。 纵使真相如此,也只能暗叹一声惋惜。 “那么,沐夙夜,你的目的已经达到,放我走。” “不,你还有利用价值。” 寒秋月抿了抿唇,低下头,只是一瞬又抬起来,笑道:“说。” “南国朕不准备留。”他也不隐瞒,冷笑道。 她皱眉。 “朕会好好‘宠’你,‘宠’到天上,‘宠’到南皇知道兰嫔是谁,知道自己‘机会到了’,”他笑得很是魅惑,“区区南国,朕还不放在眼里。让它多存活几日,也让这日子有些乐趣。” 寒秋月看着他的笑脸。 妖孽。 不仅表面是,内心也是。 “事成之后,让我离开。”她不准备与他多纠缠。 沐夙夜眯了眯魅人的凤眸,不置可否,转身便走出去。 “小月儿,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可是朕的宠妃兰嫔。” 做回自己 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寒秋月这才回过神来,下唇早已被贝齿咬出一道血痕。 轻舔了一下,满嘴的血腥。 今天太累了,还是好好休息罢。 站起身,刚想迈开步子,腿一软竟生生跪在地上。 新婚之夜…… “他不回来了。你应该知道他很讨厌你。” 烟儿离府时…… “给你的任务不要忘了,看好王妃,有什么动静立即禀报。” 他照顾醉酒的她一夜…… “月儿,不要躲着我好吗?你是我的王妃,不要拒绝我的关心,你应该学着接受我。” 离开三年后归来…… “一定有办法将你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即将的缠绵…… “一生一世怎么够,我要和月儿永远在一起。” 危难之时…… “月儿,好好活下去。” …… 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原以为他慢慢地对自己交付真心,向她展示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谁知,真相竟然是这样。 她站起身,本想走回内室,可双腿似脱力般一下子跪在地上。 寒秋月呆愣了许久,慢慢地靠着椅子腿坐下,双腿蜷在胸前,将头埋在双膝间。 夙夜,我很想你。 夙夜,你回来好不好? 夙夜,我心里很痛。 夙夜,你那么爱我,怎么会忍心让我难过。 夙夜,求你回来好不好? 窗外的月光静静地照在屋内人的身上,仿佛起了一层薄雾。 她没有哭。没有笑。亦没有动。 安静到仿佛连呼吸也没有。 月光渐渐黯淡下去,屋内依旧一片寂静。 当破晓的晨光洒进屋内的时候,雕像般的人终于微微动了动手指。 她的头抬了起来,在微弱的光下美得令人窒息。 尤其是那双眼睛,早已不复之前的晦暗,明亮的似晴朗月夜的星辰。 “对不起,寒秋月,我想做回我的凌莫璃。” “在他没有回来之前,我会保护我自己。” 是的。 寒秋月娇弱、温柔、脆弱、调皮,没有夙夜的包容和守护,她连一分钟也撑不下去。但凌莫璃不是,她是杀手,冷酷、坚强、沉稳、冷漠,除去一切对她有威胁的敌人,毫不手软。 她扶着椅子站起身来,自动忽略双腿的麻痹感,转身走进内室。 一袭月白,终于隐入黑暗。 另有其人 “不好了,皇上……“看到他安排在‘兰嫔’身旁的福公公冒冒失失的小跑到他面前,沐夙夜稍感不悦。 “好好说话。”他穿着刚上完早朝还没换下的龙袍,不耐烦地道。 福公公擦了擦头上的汗,战战兢兢地垂着眼睛道:“兰嫔娘娘她……她身体不适。” 身体不适?沐夙夜略一皱眉,立即走出殿门。 “摆驾颖兰院。” ---------------- “怎么回事?”他瞟了一眼完好无损地站在门前迎他圣驾的寒秋月,冷冷地问站在一旁冷汗直流的福公公。 “不过是将它放在脖子上罢了。”她晃晃手里的茶杯碎片,莹白色的光芒有些刺眼,“请进吧,我有事要说。” 说罢连礼也不行,转身在他之前走进室内。 福公公瞪大了眼睛,对这‘兰嫔’的无礼感到很是诧异。 “都退下罢。”沐夙夜玩味地眯了眯眼睛,随即走进室内,顺手掩上门。 “你随意。”寒秋月嘴角微挑,坐在椅上,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他也不在意,随意坐下, 庸懒地拿过一旁的茶杯,轻抿一口。茶水似乎是刚准备好的,温度刚好。 “你很可怕。”她开口,很诚实地道,“每一件事的发生都在你的计划之中,所以我不准备以你为敌。” 他魅笑,不答话。 “至于我现在坐在大空王朝皇宫颖兰院中也是有你的理由。利用我也好,玩弄我也好,我不在意。”顿了顿,“我只有一个要求,还是那句话,待我的利用价值用尽,就让我离开。” 她紧盯着他的眼睛,坚定地道。 沐夙夜亦看着她的眼睛,忽然间愣住了。不似往日的温柔与依赖,她的眼神就好像新婚之夜上那个冷淡地问‘你是谁’的少女,坚强而澄澈,却深邃的令人深陷其中。 “你想离开?”他危险地挑起凤眼,似是漫不经心地捋着衣袖,薄唇上扬起魅惑的弧度。 “是。”她毫不犹豫地道,“我不是月儿,她爱夙夜而我不爱,准确地是我可以做到不爱。” “你不是月儿?” 她点头,他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魅笑着看着她。 “我知道那只是你出演的一个人物,所以不会迷茫也不会留恋。” “朕出演的一个人物?”他一瞬间龙颜大悦,似是嘲讽又似是开怀,“小月儿,你理解错朕的话了。”“以前那个‘沐夙夜’是存在的,只不过不是朕罢了。”他眯着凤眼冷笑,“朕没有分身术,有些事情必须有掩护,这是他存在的唯一理由。朕没有料到的一点就是他竟然爱上你,在兵营里将你推入水中救过你一命。否则,你在那场争斗中便已死去。” “你说……什么……”寒秋月不可思议地握紧了手指,抿起樱唇,“他在哪?” “你果然还是在乎他的。”他笑得很是魅惑,却又如妖般带着冰冷的邪气,“他本可以不死,但他违背朕的命令自作主张,就不该活下来。不过幸好,你存活下来对朕反倒是一件好事。南国已经扎在朕的肉里许久了,该拔了。” 她垂下眼睫,心一寸一寸凉下来。 冷到全身想要颤抖。 但是她不会允许自己软弱。她不是寒秋月,她是凌莫璃。 “我不知道南皇将我送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但是我明白这会成为你消灭南国的理由。之前我提出的建议,请你考虑一下。” “放你走?朕怎么舍得!”他妖异的凤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站起身欺向寒秋月。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打量了一番道,“朕可舍不得。” “你既然不是他,又何必如此。”她不过是一个工具,为何他要在她失去利用价值之后仍掌控的那么紧? 怀有身孕 “你觉得朕会让别人碰朕的东西?”他的手指微摩她的下巴。寒秋月拍掉他的手,依旧冷淡。 “什么意思?” 沐夙夜挑了挑眉,慢吞吞地走到座位上坐下,懒懒地道:“洞房花烛夜的,可是朕。” 她轻哼一声表示不屑,“不过是见过一面而已,至于娶我,我不介意。” “是吗?”他笑得很是邪气,“如果朕说,真正的‘洞房花烛夜’也是朕呢?” 寒秋月身体一滞,很快道:“那又怎么样?” “那如果朕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朕的呢?” 孩子?怎么会…… 她的右手下意识的抚上腹部,那里有一个小生命存在着。 “我凭什么相信你。” “朕不会开这种玩笑。”他敛去唇边的笑意,又恢复到冷酷的霸者形象,冷冷地道,“你若有逃走的想法,朕会亲手杀了他。” “他也是你的孩子!” “朕不在乎。”他残忍地欣赏着她蹙紧的眉和满是怒气的小脸,“孩子的话,朕不缺这一个。” 寒秋月猛地站起身,冷冷地说道:“既然如此,谈判破裂,您可以离开了。恭送圣驾,恕臣妾身体不适,您自便。” 沐夙夜笑了笑,衣袖轻甩,起身离开屋子。 “起驾,回迎政殿。” 她脸上的怒气慢慢消失,嘴角扯起一抹微笑。 沐夙夜,你竟以为我不知。 你若真的不在意这个孩子,怎么会让太医对这件事保密? 你若真的不在意这个孩子,怎么会培养兰嫔这个位置好让我移花接木? 你若真的不在意这个孩子,怎么会将真情告知于我以防我无意中伤害到孩子? 你知我不忍心自己的孩子被杀掉,所以直接当作威胁的借口,让我乖乖顺从你的安排。 她轻抚着腹部慈爱的微笑,虽然有些诧异,但是仍是喜悦。孩子的命很大,在她被剑气所伤后又在冰冷的水中呆了那么长时间仍然坚强的活着。 “宝宝,”她喃喃地道,“娘亲会保护你。” 身体中名叫‘寒秋月’的那一部分在哭泣。她捂住胸口,压住有些想要冲出来的情感。 她爱的人存在过!存在过的!却被那个男人杀了! 恨。 好恨。 …… 不可以,不可以被感情控制。 她晃了晃脑袋,用手撑住头,告诫自己。 如果管不住自己的感情,那么一切就毁了。 寒秋月深深地吸了口气,对着门口道:“福公公,麻烦你将太医请来,本宫有事问他。” “是。”福公公连忙答道,一边向外走一边在心中痛苦地叫嚣:主子啊,您安生一会儿吧,老奴还想多活几年呐! 不多时,太医便到达了颖兰院。 “臣郁瑾参见兰嫔娘娘。” “免礼。” 那名叫郁瑾的太医缓缓起身,动作优雅。 黑色的发整齐地拢在医帽里,露出温润如玉的脸庞。一双柔和的琥珀色双瞳散发出济世天下的气息,洁净的不低凡间之物。 “请允许臣为您把脉。”他声音温和,不卑不亢。 “不用麻烦您了。”寒秋月礼貌的轻轻摇头表示拒绝,“麻烦您告诉我孕妇该注意些什么。” 他的眼神扫过她平坦的小腹,抬起头温和的微笑道:“娘娘请先坐,臣这就为您细细讲解。” “那就劳烦太医了。” 在御花园 “恕臣不敬。敢问娘娘怀孕几月?” 几月?寒秋月微愣,转而问道:“如今是几月?” 郁瑾温和的微笑,亦没有表现出诧异,淡淡地告诉她如今的日期。 竟然已有了三个月!寒秋月略一诧异,原来她沉睡了三月之久,怪不得她睡醒时皇甫影露出既担忧又喜悦的表情。本来还诧异沐夙夜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夺得王位,如今倒也明白了。 于是抬起头淡淡道:“三个月左右。” 郁瑾微微额首,仔细地告诉她应当知道的禁忌。 ---------------- 送走太医后,寒秋月轻嘘了一口气,一边打量着房内的摆设,一边想些什么。 那时离开后三年再度归来,不仅仅是对他三年来一直默默的暗中保护的感动,只有她知道那份悸动有多深,前世除了父母没有人这样温柔细心地守护自己,最重要的是她发现原来自己早就爱上他,因为它的保护,他的关心,他的告白。 所以她可以理智的分析父母的死亡与他无关,冷静地回到他的身边抛弃一切去相爱。 可现在才知一切事情的发生都在另一个人的掌控之中,她这颗棋子真是当得淋漓尽致。 自嘲的一笑,眼中的悲哀一闪即逝。 坚强慢慢晕开,她抿唇微笑。 保护自己和孩子,她有自信。 ---------------- “娘娘,皇上请您到御花园见驾。”福公公微垂着头,恭敬地道。 寒秋月停下整理衣衫的手,略一皱眉。 天知道大清早的某人又发什么神经。 “娘娘……”福公公见主子没有移驾的意思,催道。 “本宫知道了。”她淡淡的道,顺手将一支银簪放入袖中。月白的袖上绣着几朵娇美的兰花,看似柔弱,却十分坚强。 待到御花园的时候,寒秋月见到面前的场面,不由得暗中冷笑。 “皇上驾到!”宦官尖锐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寒秋月揉揉耳朵,意示福公公不要说话,自己则继续在花丛后安静地看着。 身着明黄龙袍的男人缓缓走下龙辇,完全不看匍匐在地上的众人。邪魅的凤目向四周看了一圈后,直直地望向寒秋月所站的地方,俊美的脸上扬起一抹莫测的微笑。 寒秋月知他已经发现自己,便走出花丛,并未伏身,只是道:“臣妾参见皇上。” “大胆,见到皇上怎不行礼!”沐夙夜身后一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小太监仗着自己靠近圣驾,大着胆子尖锐道。 寒秋月似笑非笑,不说话。却微撩衣摆,准备见礼。 “爱妃身怀有孕,身体不便,免礼。”他微冷的声音传来,嘴角却勾出一道弧度,“众人都起吧,此次是家宴,无需多理。” 众人谢恩后,眼神都不住往她的身上看去,大多数眼光是带着嫉妒的暗影聚在她的小腹上。 一旁的小太监脸色苍白,知道自己得罪了贵人,一时间僵在原地。 寒秋月注意到他呆呆的看着自己,微微一笑,做了个‘无妨’的口型。小太监回过神来,心中稍安,低下头不再吭声。 沐夙夜饶有兴趣地瞅着这一幕,随后懒懒道:“兰儿第一次走出颖兰院,还不快给各位问安。” 他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帮女子围住。一个身穿淡青色绣竹长裙的女子浅笑着冲她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寒秋月一愣,不经意间略低下头,微微勾唇。 见她不说话,周围嫔妃的脸色略有不悦,但碍着皇帝的面不敢发作。 “早就听闻妹妹美若天仙,但身子骨较弱,故不出院门。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一旁的人仍旧热情,笑眯眯地亲热地拉着她的手道。 寒秋月不留痕迹的抽开手,礼貌地冲那嫔妃微笑着道:“姐姐过誉了。” “入座罢。”他懒散地一挑凤目,拉长了声音道。 待众人入座,她才走到一个安静的位置准备坐下。 “兰儿,到朕身边来。” 寒秋月脚步一滞,感受着万芒刺背的灼烧感,不耐的皱了皱眉。 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将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可那人似乎并不想如她所愿。 林中谈话 “臣妾不敢,姐姐们都在场呢,臣妾怎敢造次。”寒秋月似是谦卑的一笑,未等沐夙夜反应,悠悠的在选好的位置坐下,垂下眼睑,无所顾忌。 沐夙夜亦只是微微一笑,没再说话。 众人见皇上不说话,倒也放开了,一时间宴会热闹起来。 寒秋月懒懒地撑着下巴,看众嫔妃为了引起皇上注意竞相敬酒、表演节目,倒也有趣。 那身着绣竹衣衫的女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一脸悠闲的寒秋月,端着手中的果酒踱步到她身边缓缓地坐下,“敬你一杯。” 寒秋月回过神来,笑眯眯的很是开怀,“不喝。” “怕伤着你儿子?” “切,就凭你?” 两人小声地进行着莫名其妙的对话,也没有引起身旁的人的注意。 那女子懒懒地挑了挑眉,扬头喝下手中的低度果酒。 “你怎么跑这儿来的?”寒秋月用手肘顶了顶女子的胳膊,轻声问道。 “我可是妖怪哎,有什么惊讶的。”女子无所谓的耸耸肩,“有东西要交给你。” “给我?”寒秋月挑挑眉,“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女子不乐意地瞟了她一眼,轻嗤了一声,“在你眼里,谁都是坏人。早知道就不这么麻烦过来了……哎,好想我家……” “够了。我错了。”寒秋月看着她惆怅的脸,无奈地道。 女子拿眼角示意了一下坐在最高席上的黄袍男子,“能走开吗?” “有点困难,”寒秋月淡淡地道,“不过就这样离开他大概也不会阻拦。” “不一定,那人似乎很在意你。” “他在意他儿子。” “吃醋了?” “……你能不能说些能听的话?” 女子摊了摊手,起身就走。 “唉……还是那脾气。”寒秋月无奈地笑笑,倒也没喊住她,缓缓的站起身来,也随着女子离开宴席。 座位中的黄袍男子眯了眯双眼,没有阻止,只是微微侧头对身旁的锦衣卫吩咐了几句。 宴会继续进行,仿佛谁都没有离开。 ---------------- 一处丛林。 偶尔有几缕阳光透过,清凉中带着几分温暖。林中几个小小的石墩,散乱地排列在那里,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情。 寒秋月随意挑了一个地方坐下,托着脸颊惬意地看向面前的女子。“有什么宝贝要给我,快点拿出来。” “真不客气啊你。”女子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在她的身旁,勾唇微笑。 寒秋月笑笑,“反正有人给你过报酬了,不要白不要。” 女子耸了耸肩,眉头忽然一蹙,双眼微眯,长袖微微一动。 “干吗下结界?”寒秋月不解地道,“这么偏僻的地方会有人来么?” “自是有人来,你家那位身旁的暗线多的数不清。”女子冷冷道,“阿璃你感觉不出来吗?” “大概吧,”寒秋月毫不在意地道,略微有些无奈,“我的武功大概都被封住了,怀孕以后感觉也钝化了许多,一切都顺其自然也就没有在意。” “真成。”女子笑笑,“很不符合你的风格啊。” 寒秋月将耳边的一缕碎发拢在耳后,轻轻舒了口气,淡淡的道:“我也不知道,大概环境影响吧。我已经很累了,恨什么,爱什么,讨厌什么,喜欢什么,我都不想去介意,也不想计较。” 女子微愣,转瞬放松了眉眼,微微笑道:“如此,甚好。比起充满着仇恨的你,或许我更喜欢现在的你。起码这样的你,会更容易感到幸福。” 寒秋月随意仰躺在石上,闭上眼睛,呵呵一笑:“或许吧。” 女子戳了戳她,翻了个白眼,“喂,石板上很凉唉……” “啧。”寒秋月做起来,伸出手,“不要啰嗦了,东西。” 一个莹白色的小瓷瓶递到她的面前。 她看了看,“干嘛的?” “能让你暂时恢复对植物的操控能力。”女子微微一笑,“阎王说你会需要的。” “搞得好像我的命运已经被操控了似的……”寒秋月淡淡的道,将瓷瓶收入怀中。 女子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能待的时间不长,现在我只是借用这个人的身体,马上就要回去了。”顿了顿,“真怀疑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只有你才笑的那么奸诈。” “切。”女子不屑的道,“你最好立即离开,我要尽量赶回这人的殿中,不然就说不清了。” 寒秋月仰头看她,一脸的认真,“能见到你真的很高兴。” “死妮子干嘛那么煽情。”女子不满的嘟囔,一抹微笑却浮现在脸上。 女子一甩衣袖,掉头离开,刚走两步,忽然停下,有些犹豫地说道:“阿璃,你注定要和那人在一起的,你们的纠缠,从上辈子就……”“我不会在意上辈子,”寒秋月微微笑道,表情恬静,“至少,我现在,恨他入骨。” 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心中的恨意,女子苦笑,竟然还没有放下心中的恨,阿璃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的放下呢? 挥了挥手,女子离开。 寒秋月望着她离开的放下,轻轻的道:“阿沐,再见。” 身体抱恙 刚踏进殿门,便看见一抹黄色的身影坐在外室的木椅上,双腿交叠着,悠闲地靠在椅背上。 她静静地走进去,仿佛没有看见来人,径直向室内走去。 “见到朕不打招呼吗?” 寒秋月身体一停,微笑着转过身来,看着来人笑的魅惑的脸,“欢迎您大驾光临,您随便。”说罢,转身走开。 “看来你和大家相处的比朕想象还要好许多。” “……” 寒秋月再次停下,似笑非笑的扭头看他:“我现在,特别想杀了你。” “真荣幸。”沐夙夜笑笑,理了理袖子,漫不经心地道,“那便留在这里,如果逃了,可就没有机会了。” “可以杀了你再逃。” “可以试试看。” 寒秋月冷哼一声,不回头的走进内室,“恭送皇上。” 一时间屋子里静了下来,满屋寂然。 沐夙夜静静的坐了一会儿,似乎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回过神来,轻皱了皱眉,起身准备离开。 一阵轻微的呻 吟声传入他的耳朵,他略一愣神,急忙走进内室。 似是听到有人进来,伏在桌上的女子抬起头,淡淡的道:“你怎么还在?” 沐夙夜冷冷地打量着她,虽然寒秋月一脸的悠闲淡然,但额头上的冷汗和略显苍白的面容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木窗打开着,缕缕清风吹入室内,掀起几缕发丝。 她微笑:“还有什么事吗?我要歇息了。” 他僵持了半晌,薄唇轻抿,魅惑的凤眼里似乎有什么在慢慢翻腾着。最终是轻哼一声,甩袖离开。 见他的身影消失,寒秋月面上痛苦之色显现,声音也充满了惶恐,“来人!快来人!” 身下似乎有什么缓缓流出,红色渐渐渗出,她终于慌了神,起身向屋外挪去。 一直没有人进来,眼前渐渐模糊起来,意识也逐渐不清,恍惚间觉得终于还是要被夺去最后的希望了。 一如之前内心的痛楚,只是这次身体的疼痛给了她更加真实的触感。 眼前的景物渐渐融为一体,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地上倒去。 昏倒前似乎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又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微微缭绕。 “月儿……” ----------------- “杀。”薄唇中轻轻吐出两个字,平淡的不带一丝感情。 檀香的烟缭缭升上屋顶,一脸苍白的太医被等候在一旁的侍卫拖出去,竟忘记了求饶。 “皇上,已经处死了十来个太医了,在这样下去……”眼角撇到皇帝冷冷的目光,侍候在男人身旁的太监连忙噤声,低着头再不敢说话。 “下一个。”男人缓缓地道,眼角都懒得挑一下。 太医颤颤巍巍地进来,走进内室,半晌,僵硬地走出来跪下,脸色苍白如死人。 “微臣无能。” 男人好看的眉毛一挑,轻轻地道:“朕养你们这帮废物做什么用?” 轻柔的语气却让一屋子的人都一阵窒息。明明怒到极致却又表现的无动于衷才更让人害怕,就像即将爆发的火山,随时可能要了所有人的性命。 “微臣请一试。”一个温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一身素衣,黑色的发用玉簪整齐地冠在脑后,素淡的眸子里有着浅浅的温柔。郁瑾在男人审视的目光中轻轻跪下,淡淡地道:“微臣医术虽不敢说精湛,但请一试。” 沉默了很久,时间仿佛都快要凝固。檀香的灰尘静静地落入香炉中,激起一阵烟雾飘散。 “去吧。” 沐夙夜站起身,头轻侧看向窗外,睫毛微微抖动,一反往日的妖魅,眉间有化不去复杂。 “不要忘了,朕说过的话。” 郁瑾的背影一滞。 “衣服。” 郁瑾低头看着身上的素服,复杂的眼神从眼中一闪而过。他竟然如此大意,连官服都没有换就急忙来到皇宫,仅仅是因为听说她出了事。 “微臣……不敢忘。”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失去孩子 过了将近一柱香的时间,郁瑾缓缓从房中走出。 沐夙夜斜靠在屏风旁,脸上已有了不耐烦的神色,“如何?” “血已经止住了,但是……孩子不保。” 郁瑾低下头,淡淡回道。 男人的瞳孔猛的一收,转瞬嘲讽的笑道:“心疼了吗?”转身挥了挥袖子,遣退屋子里的人。 “皇上……还是不愿承认吗?”郁瑾抬起头,眼神却转向别处,其中隐隐的光芒温润如玉,似乎有着醉人的忧郁。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硬。窗外的光芒透过窗纸打在屏风上,一座座重岩叠嶂的山峰间的云雾仿佛渐渐弥漫出来。空气中小小的灰尘缓缓的下落,恍惚间,声音似乎清晰可见。 沐夙夜冷笑一声,凤眸轻挑。 “你想让朕承认什么?” “你……爱上她了吧……” 沐夙夜猛地转过头,危险地看着一脸沉静的郁瑾,“她只是棋子。” “那么,你为什么这么慌张呢?” 沐夙夜身体一僵。 为什么会这么慌张呢? “这个孩子,是将她束缚在你身边的唯一理由。失去了,她便再没有什么留恋。” 郁瑾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的身体里似乎有寒气渐渐升腾。 “她会想尽一切办法离开。” “闭嘴。”沐夙夜的声音冷冷的,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不要以为朕不会杀你。” “皇上不是早就有此打算了吗?”郁瑾眉头轻蹙,没有理会他的威胁,声音依旧平淡,“皇上之所以不杀我,理由皇上自知。” 郁瑾淡淡地看着沐夙夜,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终究也是陷入了情网不能自拔,但是他似乎还没有自觉,一边为她打算着,一边却又伤害着她。 “皇上没有杀我这个替身,早已经打算好了不是吗?” 是的,郁瑾是沐夙夜的替身。 那个寒秋月一直以为被他杀了的爱人。 沐夙夜双手紧紧握拳,无言以对。他曾经打算过,一旦除去南国,就放她走,让她回到她爱的人身边,从此再无关联。只是,当她来到自己身边,就再也放不开手。 眷恋着她的温暖,只想将她紧紧地囚禁在自己身边,再也不分开。 嫉妒着她对‘夙夜’的温柔与爱恋,甚至想过就这样伪装下去,但是最终还是揭穿一切。 他不可以放纵自己沉醉于无法掌控的感情中,像父皇一样,引起臣子造反国家动荡。 他注定是王者。孤独、冷漠、没有弱点的王者。 “朕自有打算。”避开郁瑾的眼神,沐夙夜向内室走去。 郁瑾轻蹙着眉,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却没再说什么,随着他的脚步走进屋中。 ---------------- 雕花木床四周金色的流苏被阵阵清风掀起,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也淡了许多。床上已经叫人换了一套新的被子,寒秋月脸色苍白的缩在被子里,紧蹙着眉,还在睡着。 沐夙夜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她熟睡着的样子,没有了平时看着自己的凌厉与防备,安静得像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她身上的汗意已经消去,几缕青丝黏在脸颊上,他伸手将发丝捋在一旁,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她要多久才能醒来?” 郁瑾沉默了一会儿,将心疼压在眼底,淡淡地道:“她潜意识里知道孩子已经失去了,但不愿接受。她本该早已醒来,但是……大概在拒绝现实吧。” “……月、兰嫔娘娘是被人下了堕胎药才会至此。”郁瑾咬了咬下唇,声音里有压抑的愤怒与心痛,但听起来依旧冷淡。 沐夙夜抿紧薄唇,凤眼里的狠绝一闪而过,“是谁做的,朕决不会放过。” “她失去孩子的事情,对内对外都不要说。” 郁瑾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打草惊蛇的事情,傻子才会做。 最重要的是……他抬头看了看昏睡中的寒秋月,如果知道了,她或许会崩溃吧。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皇宫被捉 “皇上,蒙将军有要事求见。”门外忽然有人大声禀报。 沐夙夜看了看还在昏睡中的寒秋月,眼里的复杂一闪而过。 “朕先离开,她醒后,向朕禀报。” “是。” ------------------ “南国那里,终于有动静了么?” “是。不负所望,我们传出去的消息已经起到了作用。”蒙将军眼里有喜悦透出。 沐夙夜一直沉默着,手指轻轻扶着额角。 “……皇上?”久久得不到回应,蒙将军有些不安地唤道,“难道有什么不妥?” “不是。”薄唇缓缓地吐出两个字,眼角微挑,“你先下去。” “是。臣告退。”蒙将军虽有不解,但知皇上本性,行礼后退下。 沐夙夜静静的坐在桌前,半晌,拿手指敲了敲桌面,“出来。” 没有动静,仿佛刚刚他只是在自言自语。 他倒也不急,反而闭上眼睛假寐。 金色布帘上的流苏微动,伴随着一声冷哼,一个人的身影缓缓走出。 “你知我会来?” 沐夙夜睁开眼睛,“皇甫影,别来无恙。” “真是荣幸,难为你还记得我的名字。”皇甫影微微冷笑,“月儿怎么样了?” 有一瞬间的沉默,沐夙夜勾起唇角,“朕身边是该有一场大清理了。” 这皇宫中的事情,被知道的一清二楚,那还得了。 皇甫影面色一僵,旋即冷笑,“在我进到这里的时候,不就已经开始清理了吗?”他冒险进宫来,想必暗线已经暴露,此时若是不出意外,怕是已经被赶尽杀绝。但是为了她的安危,区区暗线又算得了什么。 “南国太子不呆在宫中,怎么跑到我大空宫中转悠?”沐夙夜悠悠说道,声音中带着嘲讽,以及一点点极力压制的愤怒。 “月儿怎样了?” 沐夙夜忽然皱眉,冷冷地盯着皇甫影,转瞬勾唇,“自己去看。” 皇甫影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完全无法捉摸透。本以为他会暴怒,可现在的反应似乎远在意料之外。 这皇宫中守卫极严,能够进来便已实属不易。在宫中行走,要躲过极其严密的巡逻,更是难上加难。 “前提是……你能够离开。”沐夙夜懒懒地伸了伸懒腰,手掌轻击。 密密麻麻的皇宫侍卫破门而入,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虽然预料到会是这般结果,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快到还没有见到她一面便被捉住。 “压入地牢,听候发落。”满意地笑笑,沐夙夜起身从他身旁走过,缓缓一顿。 皇甫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走出殿内的男人。 他的声音浅淡,但是在皇甫影耳中却如遭雷击。 “兰嫔,小产。” 皇甫影已经知道月儿爱的‘夙夜’已经消失在悬崖边上,如今的皇帝不过是个幕后阴谋家。本以为他将月儿拘在宫中不过是等南国有借口造反,一举除掉眼中钉,然而事情似乎不只是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投入怀抱 遣退身边的侍从,沐夙夜有些烦躁地慢慢走向御花园。 “皇上,兰嫔娘娘醒了。”一个小太监弓着身子悄悄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道。 沐夙夜点点头意示他下去,忽然又开口道:“可有他人知道?” 小太监一愣,赶忙答道:“还不曾向外宣布,郁大人只是让奴才向皇上通报一声。” 沐夙夜微蹙着眉,“摆驾颖兰院。” --------------- 梦中久违的又布满鲜血,浓浓的腥味扑面而来,她几乎惊叫着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郁瑾温和关切的眼神,寒秋月试着坐起身来,然而手臂却无力的打着颤。 一旁的小侍赶忙将她扶起来,她淡淡的投去一个感谢的微笑。 “做恶梦了吗?” 寒秋月微微一笑,“无妨。” 郁瑾转过头,吩咐身边的小侍端来熬好的汤药。 “这是安神的汤药,喝了会好一些。” 她咬着下唇看了看黑乎乎的汤汁,端起来一口气吞下肚子。 郁瑾温和的笑着看着她皱着脸将安神汤像毒药一样咽下去,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身体感觉可好些了?” 寒秋月微微一愣,然后极不自然的笑笑,“没事,好多了。” “那就好,我还吩咐……” “对不起,我有些累了。”郁瑾正要说些什么,寒秋月却微微笑着打断他的话。 郁瑾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寒秋月目送着郁瑾走出去,又吩咐屋内的侍从全部离开屋子。面对空无一人的屋子,她终于垮了下来。 从刚刚醒来她就感觉到了那个与她血肉相连的小人儿已经不在她的身体里了。 她极力的告诉自己那只是错觉,只是错觉。 只是自欺欺人也维持不了多久。她不是看不出来郁瑾眼中担忧和关怀,只是努力想要忽视关怀背后的原因。 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理智的线已经崩溃。她踉跄着下床,推门而出。 “你要去哪?”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寒秋月抬起头。 沐夙夜看着脸色苍白的她不顾一切的从屋子里冲出来,莫名的恐惧忽然在身体里升腾,那样决然的表情仿佛已经下决心离开这里。 寒秋月站稳脚步,沉默着。 长长的发遮披散在肩头,越发使她削薄的肩膀看起来瘦弱不堪。白皙的脸旁此时有些透明,睫毛洒下一片阴影,看不见她眼中的神色。 微风偶尔吹过,在院中的小湖水面上掀起一抹抹涟漪。 沐夙夜有些微怒的迈步向她走去,风掀起金色的衣角,愈发显得他身材修长。 一抹白影从眼前闪过。 他呆愣在原地。 寒秋月忽然奔跑着扑到他的怀里,将头埋在他的胸前。青丝中散发的淡淡清香扑面而来,温暖的感觉似乎不可思议。 “他离开了……”她喃喃地说,“他离开了……” 他挣扎着轻轻抚摸上她的发丝,“……没关系,孩子……还会再有的。” 寒秋月从轻轻啜泣渐渐变得放声大哭,削薄的肩膀轻轻颤抖,纤细的双臂死死地抱住沐夙夜的腰,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发泄出来。 沐夙夜只是轻轻的搂着怀中的那抹温暖,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时光就这样渐渐的流着。 她渐渐平静下来,停止哭泣,倚在他的怀里,沉默着不说话。 “回屋里吧,外面冷。”沐夙夜的声音温柔到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感到她点了点头,沐夙夜轻轻的抱起她,走回屋里。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见芮贵妃 沐夙夜静静地看着安详的睡着的她,紧锁的眉头始终没有放松。 他的手抚着她散在身边的长发,掬起一缕轻嗅。 “我绝不会允许你离开我身边一步。”他的声音低低的,仿佛怕将她惊醒,又仿佛是决绝的誓言。 他起身离开,屋子里又恢复寂静。 本在熟睡的寒秋月却睁开了眼睛,清醒的眸子澄澈如一汪碧泉。 “可是我会逃离。”她喃喃地道,“不顾一切的离开。”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她重新合上眼睑,沉沉入眠。 之后一直平安无事,似乎一切重新回到了轨迹,每日除了上朝,几乎大半时间沐夙夜都会在颖兰苑呆着,偶尔政事繁忙,就将奏折搬到这里来看。寒秋月虽有无奈,但也没有说什么。 “怎么又坐在这里?”刚一下朝沐夙夜便立即来到颖兰苑,见她衣着单薄的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有些愤怒的目光扫向立在一旁的侍女。 侍女一惊,急忙跪下。 寒秋月淡淡地瞄了一眼瑟瑟发抖的侍女,微笑着没有说话。 沐夙夜看了看她的脸色,微微皱了皱眉,走到她的面前:“我会安排烟儿回来。” 寒秋月点了点头,愣了愣又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 “我不想见和以前事情有牵连的人。”她缓缓起身,似乎还有些体力不支,喘了几口气后才淡淡的接着说,“我想到御花园转转。” “乖乖待在屋子里。”沐夙夜遣走侍女,脸色有些阴沉的说道。 寒秋月愣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又咽下去:“我身体已经没事了。” 沐夙夜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叹了一口气,“那便去吧。” 寒秋月没有再说话,走进屋里穿上披风,看见他的眉头松了些,才走出屋子。沐夙夜的喜怒无常让她有些难以接受,但是时间久了,倒也知道些原因,只是这些原因让她久久难以释怀,最后干脆就不想。 有些事情已经做了,再后悔,再弥补有什么用呢? 再也回不来了。 也许是天气已经转凉,御花园中连走动的婢女太监都少了很多。秋天盛开的花并不多,但皇宫里从来不缺奇珍异草,御花园里依旧姹紫嫣红,一片娇艳之色。 寒秋月缓缓行走在花丛之间,偶尔手指拂过花朵,只是一直没有什么表情。这里的花都娇弱美丽的令人心生怜惜,但是并不是她心中所望。轻轻叹了口气,身子有些凉。“没想到今日竟有幸见到皇上与妹妹,真是巧。”鼻尖传来腻腻的胭脂味,寒秋月抬起头,看见一身墨绿的娇艳美人有些讶异地笑着,然后冲着身旁的沐夙夜行礼。 寒秋月看到她衣襟上的花瓣和有些发红的鼻尖,浅浅的笑笑,她到底在这里等了多久呢? 美人见她半垂着眼没什么反应,脸色微微变了变,很快恢复常色。 “这是芮贵妃,兰儿还不快行礼,让人瞧了笑话。”沐夙夜勾着嘴角道。 寒秋月愣了愣,很快适应他超快的变脸速度,但并未有什么动作,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贵妃娘娘好。” 芮贵妃马上就要爆发,但碍在皇帝在场不好发作,只好笑笑的说:“兰妹妹身体不好,今日这么冷,怎么出来了?” “这两天好些了,就像出来走走。”寒秋月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对着沐夙夜道,“有些凉了,我想先回去。你们慢慢聊。”也不等他答应,便径直转身离开。 芮贵妃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她竟如此大胆。本有些小庆幸,以为皇上一定会大发雷霆,但抬头看见皇帝脸上有些无奈却带着宠溺的表情,心一下子凉了下来。她有些呆呆地看着寒秋月离开的削弱背影,一股难言的感觉涌上心头。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