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木灵》 第一章 初始 洪荒时期,万物初生,有大能者得以上神,女娲大神捏人造万物,盘古开天辟地,伏羲大神制天道,定法则,有灵者,皆为生。 荒野莽莽,树木丛生,参天大树随处可见。草木皆有情,一点一点浓郁的生命气息,形成雾状的灵力,凝聚成一个小小的漩涡,由灵力聚集起,一个小小的人形,他绿发绿瞳,周身环绕着一股浓郁的生命气息,木灵始祖! 木灵天生就可以控制木属性的东西,依靠这能力,木灵在森林生活的还惬意。当然,有天赋者,也可以拔起参天大树,化树叶为利刃,杀人于无形。 不过,却从未出现这样天赋绝伦木灵。 洪荒两千年。 木灵族已在不周山生活了两千年,也不过就是三千世界的一个小小种族罢了。 这天,正是共工被祝融打败,一怒之下,怒撞不周山。 轰――,不周山应声而倒,水神共工,天生神力,气盛之下,不周山拦腰截断。 这声惊天动地,传往大千世界,万物生灵为之一振,却并没有太大情绪波动,打架灭世,几乎每天都有一个小世界被哪个大能摧毁,这次,估计又是哪位大能发怒了吧。 他们只是顿了顿,又接着做手中的事。 只有女娲一皱眉,感觉到了不对。 几乎这一瞬间,被拦腰截断的不周山。身后露出巨大的黑洞,涌出滔天巨浪,卷杂着一个个小小的黑洞,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却威力巨大,被吸进去,便没有出来的。 最先遭受灾难的,自然是住在不周山上的木灵一族。 女娲也是在一瞬间,幻化出无数巨大的扁叶,承载着万物。 这万物,自然不包括已经灭族的木灵族。 …… 木艺,木灵族天赋绝滟,难得一见的木灵。 她出世那一刻,正巧是,巨浪涌入木灵居住的森林的那刻,木艺歪歪头,绿瞳中有着好奇,天真,懵懂,却唯独没有慌乱,没有族人那样惊恐,她只是异常平静的,操着不太熟练的灵力,附在一片叶子上,随波涛汹涌。 …… 阴暗寂冷的地面,四周一片黑暗,密布的黑暗,却又能视物。 一切都好像静止的黑白画布。 每日的冥界都是如此。 今日却又有不同。 今天是封印饕餮第一千年的日子。每过一千年,饕餮的封印都会有所松懈,那些所谓的神仙,恐怖早已死绝了吧,这三千世界,最终还是融成一个界面,他们所依赖的灵力,稀薄到几乎没有,不灭族还能怎样? 今天的冥界,寂静且带着些紧张。鬼魂们都各自回家,再不济,也会找个安全的地方,总不会在大街上游荡。 空荡的大街上,陡然吹起一阵阴风,随着空气的波动着,一阵阵丧乐吹起,凄惨空灵。 一台四人轿,额,由四只鬼抬着,脚尖轻轻触碰到离地面不远的空气上,却又飘起来,前面有两个开路的吹着丧乐,与地府寂静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这样行事乖张肆意妄为的鬼还有谁,第九王鬼九是也! 雕刻精细的镂空座上,一抹红色慵懒的倚在上面,墨发没有束缚的肆在座榻上,邪魅的扬起嘴角,一双幽深黑暗的眸子微微眯起,张扬的五官放松起来,没骨头似的靠着身边的黑无常。 “王,到了。” 黑无常面无表情,只有在望向鬼九时,那双好看的眼睛仿佛盛满星光,勾唇微笑着。 “嗯……” 鬼九应着,皱了皱眉,不情不愿的下来。身体的大半还是靠在黑无常身上,黑无常眼底满是温柔,小心翼翼的调整着身体,鬼九满意的哼了声。 “王……” 看着卞城紧闭的城门,黑无常眼眸渐深,右手上凝聚起灵力。 鬼九靠在黑无常身上,纤细的胳膊穿过黑无常的腰身,手指压在黑无常的右手上,“含,不要这么暴力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是不是?” 鬼九笑笑,眼眸闪过抹狡诈的光芒,手上却不闲着,凝聚起黑色灵力,慢慢压制,浓聚成一颗黑色的一小团,却散发着恐怖的的气息,没人敢怀疑它的威力。 鬼九手轻轻一挥,一抹黑色朝着城门去,只见灵力渐渐融入玄色的城门,在所有鬼的眼中,那看似坚硬的门,慢慢裂开,最后,碎成一块块。 黑无常有些疑惑,扭头看着鬼九,正要开口,鬼九心领意会,解释道,“怕你伤着。” 开玩笑!这卞城的大门,不知道被含暴力摧毁过多少次了,六王也长了些心眼,这次用的是冥界顶好坚硬的玄木,就等着鬼九入套,要是真按以前的方法开门,含的这条胳膊至少废了,像含这么可亲可敬可爱敬业最重要的是好看的下属,她上哪找去?! 一阵烟雾缭绕,灰尘中走出的俊朗男子,脸黑的和衣服一样,暴怒的声音传来,“鬼九!” 鬼九陡然变得乖巧起来,眼睛转转,声音里是藏不住的笑意,咧开嘴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六哥。” 卞城王显然并没有被鬼九的乖巧收买,依然暴怒,“鬼九!你都干了什么!每次你一来本王的卞城就换一次门,你就不会好好敲门吗!……” “进来。” 一声不容置疑的声音传来,卞城王还想说些什么,可秦广王都发话了,卞城王朝鬼九比了个你等着的手势,冷哼一声,转身朝城内大殿走去。 听见秦广王的声音,鬼九挑挑眉,嘴角噙着抹微笑,眼眸却再次幽深起来。 随着卞城王进了大殿。 看着其他九殿阎罗都一脸严肃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鬼九撇撇嘴,不等秦广王开口,扬起手,黑色的灵力围绕着鬼九周身的红衣,幻化成黑色华服,判官帽斜斜的垮在脑袋上,黑无常上前去,眼眸满是认真,帮鬼九束好发,带正判官帽。 鬼九倚在自己的位置上,神色悠闲。 莫名其妙被喂狗粮的诸王:。。。 “咳咳。”秦广王开口。 “今日召集诸位,自然是为了饕餮。饕餮每过一千年,封印便要松懈一分,往次都是天界派人前来镇压,这次……” 秦广王话没说完,不过其他阎罗心知肚明。 这饕餮乃上古凶兽,杀不得,也没人杀的了,若放出去还会危害人间,自然而然,这一烫手山芋就扔到冥界,而天界的人自持身份,这加固封印的方法,冥界也从未知道。 十殿阎罗也无所谓,这冥界只不过是关这饕餮的一个地方罢了,至于饕餮怎样,也无关他们的事。 可如今不同了,这世界微薄的灵力根本支撑不住天界,天界毁了,哪还有什么神仙。 冥界则不同,只要凡间有人死,就有冥界。 所以,加固饕餮的封印,这一重担还是在冥界。 “本王倒是有个办法。” 鬼九看着诸王无计可施的样子,心情好的眯眯眼,开口。 秦广王惊讶的看了眼鬼九,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鬼九眼眸暗了暗,深不见底,表面上却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我偶然在一古籍中寻到,当初共工怒撞不周山,不周山拦腰截断,涌出滔天巨浪,女娲用七七四十九天炼制七彩石,又以身补天,方补住了那大洞。” 鬼九顿了顿,意味不明的看了眼九位阎罗,看的他们头皮发麻,接着道:“我们这冥界自然寻不到七彩石,而加固饕餮的封印也不比补天困难,只用一个法子。” “你们有谁,肯献上元神,将以炼制,用来加固封印?” 第二章 缘起缘落 鬼九说完,一双眼眸似嘲讽似轻蔑的扫过诸王,看着其他九殿阎罗沉默的寂静,耸耸肩,这可不关她的事,办法她是说了,至于他们谁来献祭,唔……反正不是她。 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看着这九位冥界的掌权者沉默的互望着,鬼九表示,甚是……有趣。 黑无常适宜的伸手,帮鬼九整理好判官服,鬼九眯眯眼,好整以暇的看着,秦广王突然看向黑无常,紧皱的眉头有所舒展,缓缓开口:“这么还是不妥,这冥界千万年来都是我们十殿阎罗掌管,骤然失去一位王,岂不是要有一处地狱无人掌管?” 秦广王把目光挪到黑无常身上,“若只是需要一位强大的灵魂,我看黑无常倒是可以。” 诸王纷纷点头称是,只有卞城王皱皱眉,担忧的看了一眼鬼九的位置,鬼九回他个高深莫测的眼神。 再看含,黑无常并没有什么太大情绪,含相信,王一定会护着自己的。 恩,鬼九才舍不得。 待诸王都讨论完毕,看向鬼九,迎着诸王的目光,鬼九毫无压力,一双淡薄止水的眼眸,似笑非笑的望着秦广王, “那,本王失去一个得力下属,谁来给本王杀人放火?谁伺候本王的衣食起居?秦广王,你吗?” 场面因鬼九的话一阵寂静,鬼九仿佛没感觉到的样子,伸手抚了抚含的头发。 “不行呢,秦广王做的肯定不如本王的含做得好。” 场面再度寂静。 “放肆!” 秦广王怒道,她竟然拿他秦广王和一个无常比?还叫他伺候她?这鬼九是想造反吗?!秦广王脸色阴沉阴沉的,一双眼睛瞪成铜铃,凶神恶煞。 鬼九后知后觉的看了眼秦广王,开口,“若说是强大的灵魂,秦广王身边的白无常,不比本王的含差吧。” 秦广王脸色更差,阎罗相尽显,白无常的确强大,更是他的左膀右臂,这鬼九果真是想造反,想卸了他的左膀右臂。 其实鬼九到真不是想造反,她只是看不顺眼白无常,更讨厌秦广王,不过,某些事,不得不说,秦广王你真相了。 若鬼九知道秦广王现在想的是什么,定会反驳,她可不是造反,只是想弄死你们而已。 不对,依鬼九的性子,定是懒得反驳。 “秦广王别转您那眼珠子了,无论你说些什么,本王的含一根寒毛都不会少,这炼制的方法,加固封印的阵法,我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噢,本王忘了,古籍也烧了。” 鬼九好心提醒。 十殿阎罗不和已是事实,几千年来明争暗斗不在少数,只是表面功夫却做的和和睦睦,如今鬼九把一切都放的亮堂堂的,明面上说话,其他阎罗面子上多少有些不好看,又不敢反驳,怕这鬼九真的不说,他们能怎么办? 眼看他们不语,鬼九作势要起身,含跟在后面,准备离开。 秦广王看着鬼九要离开,怒吼到:“鬼九!你别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饕餮若是破封印而出,第一个吞噬的便是囚禁他万年的冥界!” 秦广王一拍桌子,瞪着鬼九。 “噢。”鬼九毫不在意,表示自己知道了,踏出大殿那一刻回头朝秦广王灿烂一笑,眼睛眯成月牙状,“本王这些年屯的宝贝够本王在凡间浪一辈子了。”“不对,两辈子!不是哦……三辈子!四辈子!……”说着说着,鬼九眼睛里闪现疑惑,认真的数了起来。 “够了!本王答应你就是!”秦广王怒吼道,脸黑得像木炭,心却在滴血,等过一段时间,他第一个杀的就是鬼九! “秦广王果真善解人意,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鬼九一改之前疑惑,神采奕奕的带头。 只是转身后,灵动的眼却逐渐沉寂下来,代替的是彻入骨髓的寒冷。 来到封印饕餮的深渊,一阵阵阴风吹来,即使是如十殿阎罗,也能感觉到令人胆寒的寒意。鬼九一身黑色判官服被风起,判官帽早不知掉到了哪里去,手里拿着颗白色的珠子,散发着浓郁的灵力。 鬼九来到深渊尽头,扬袖一挥,只见一团黑雾散去,一黑衣少年静立。 他身后是碎成段段的铐链。 少年揉了揉发红的手腕,抬起头。 说是惊为天人也不为过,常年不见光的病态白色,黑发及脚踝,一身破旧的黑衣无端给人华贵的感觉,映衬着他黑曜石般的眸,嘴角勾起抹若有若无的的笑意,“我的食物?” 鬼九笑笑,扬起抹好看的弧度,眼睛深不见底,仿佛黑色的漩涡,吸人魂魄。 她伸出手,在诸王震惊的目光中,触上那空中,一阵波动,那在诸王看来强大到恐怖的灵力封印,在鬼九手指间划过,碎落,片片落地。 “鬼九……” 几乎这一瞬间,饕餮动了,话还没说完,就已被饕餮吞噬,空气中湿润着的血腥味,刺激着卞城王的感官。 鬼九竟然,与饕餮勾结,她不仅放出了饕餮,还杀死了其他八殿阎罗! 她到底要干什么?! 卞城王看向鬼九的目光,逐渐从震惊,演化成复杂的神色,那么,她留下他又是为了什么? “兰陵。” 鬼九叫着卞城王的名字,洋溢起一抹残忍的微笑。 “别这么看着我,留着你,当然是有用。” 兰陵王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手心凝聚起灵力。却无半点反应,如同石沉大海,兰陵王抬起头震惊的看着鬼九,鬼九挑挑眉,“想杀我?” “没办法噢……” 鬼九伸出手与兰陵的手相叠,他想动,却发现根本移不开,“鬼九!”兰陵低吼,面色是掩不住的震惊,鬼九再将他的气运授给他! 而旁边的饕餮,皱皱眉,现在,是她最虚弱的时候,也是他,最容易下手的时候。 饕餮不再犹豫,可是他快,自然有人比他更快,就在他思量的时候,鬼九画出一个复杂的阵法,把最后一点气运传给兰陵,一掌劈晕他,扔出一直在手上那颗白色珠子,自然就是白无常所幻的。 白珠子在空中一阵波荡,后形成一个白色屏障,正好将饕餮困在其中。 “你!”饕餮怒目而视,他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如此狡猾!这薄薄的白色屏障,若是他没有吞噬之前几人,倒还是有灵力破开,如今怕是要困上些时日了。 “你这个不讲信用的女人!” 饕餮能做的,也只有咬牙切齿的的声讨鬼九了。 “本王是鬼不是人。” 鬼九懒得和他讲道理,拖着兰陵消失在深渊处。 一直守候在深渊上的含,连忙接住了虚弱的鬼九,鬼九倚在含身上,把头落在含的颈窝处,轻声道,“把他扔到凡间去替我历劫,我也要去凡间,还有,让这冥界鬼魂知道,这冥界,只有一个王,就是我鬼九。” 转眼间鬼九消失在含怀中。 …… 木艺朦朦胧胧感觉到一股寒意,不由得的,她睁开眼,这是?墓穴?木艺歪歪头,做沉思状,用仅存的灵力扫视下身体,真是……惨呢。没有一条经络是好的,算是一个废材了。 这个世界?木灵族天生亲近自然,她能感觉到,这世界的格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灵气稀薄了,就连三千世界,都融成了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她很难存活下去。 木艺大大的绿色眼睛里,写着委屈。 木艺如今能动的,也只有这灵动的眼睛了,身上伤的太严重,若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修养,恐怕就要消散了。 这时,木艺突然感到一抹生命气息靠近,不管了!木艺鼓鼓腮,可爱的面庞上带着决然,闭上眼,调动全身的灵力,极力靠近那抹气息。 第三章 枉死城 木艺只感觉自己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当然,周身围绕着温和的灵力,虽然不是很强大,但治愈木艺身上的外伤足矣。 木艺舒展眉头,任由这些温驯的灵力温养着她的身体,待绿影渐渐凝实了些,木艺歪歪头,皱起秀气的眉头,探出一丝灵力,这是? 只见一身穿玄色道袍的道士,和一个打扮奇怪的凡人。木艺皱皱眉,道士她是知道的,便是洪荒时期三清的后人罢,只不过根骨是差了些,水平也低了些,一个半吊子,木艺下结论。 这话若是被承缘听见了,定会被气吐血,后要好好理论一番,他可是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再说,如今这微薄的灵力,就算他怎么努力,也修不到洪荒时期弟子那种的好吗? 至于那个凡人,她现在身处的便是他身上的一块桃木牌,幸她还有木灵对木属性的牵绊,若不是,她怎么能进入这凡人的法器? 木艺已经把桃木牌归为法器了,那,她借用他法器的灵力去探索(偷窥)一下他的记忆,也不为过吧?啊……就这么决定了!她总要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吧?木艺眨眨雾蒙蒙的大眼睛,绿色的灵力蜿蜒出桃木牌。 …… “小心!”顾少登眼疾手快的拉过承缘,匍匐在地上。承缘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踉踉跄跄的砸在顾少登身上。 嘶——,密密麻麻的箭刃破空而出,扎在顾少登和承缘之前站的位置后,青石砌成的古朴城墙,被箭刃碰出一个个小坑,最终无力的落下。仔细看,那箭刃上,有着极为细小的毛针,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承缘后怕的看了眼他刚刚碰过的地方,后背上沁出丝丝冷汗,沾湿了他的道袍。 顾少登可没有理承缘如何震惊,他俊朗的脸黑成煤炭,“起来。” 承缘后知后觉的看了眼顾少登,“啊,好。”承缘心虚的起来,整理好道袍,乖(惜)巧(命)的站好。 随即顾少登也起身,一张好看的脸黑的不能再黑,“承缘啊承缘,我叫你一起下墓是为了保证安全,你倒好……”顾少登挫败的看着承缘,他是交了个什么兄弟啊,这一路下来,鬼怪没碰到几个,险些被承缘的乱摸乱碰给折腾死。 承缘难得没有和顾少登拌嘴,皱起眉,“少登,你有没有感觉到,越往前走,越有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而来。”承缘可没有是闹着玩的,他自打下墓来,便时常的不舒服,而这越往前走,便越有一股阴冷气息,即使他还没有开天眼,也能感觉到这的不寻常。 顾少登扬起抹邪气的笑容,脚下不紧不慢的走着,“你家墓穴不埋人?有死人当然有阴风了。” 承缘没好气的瞪了眼顾少登,“我当然知道,不过,这的阴气和怨气更重,像是死了很多人,不开天眼也能感觉到的怨气。” “闭嘴,到了。” 顾少登露出抹邪气的笑容,身体微微向前倾——他很跃跃欲试。一双黑眸扫过紧闭的城门,变魔术似的拿出两个黑色斗笠,不由分说的给承缘带上一个。 透过黑色的纱布,承缘抬头望去, 只见前面是一巨大的城,古朴的青色城墙,玄色的木门环绕着缕缕黑气,周身更是置身在一片黑雾中,城门紧闭,上高悬着一块木牌。 “卞城……枉死城?!” “不可能!真正的枉死城在冥界,那……这墓穴主人,建这么大的城干什么呢?” 顾少登带上另一个斗笠,黑色的纱布遮住他的面容,只听见低低略带兴奋的声音传出来,“当然是,陪葬城。” “怎么会?……”承缘皱眉,突然福至心灵,震惊的向前看去,“这是真正的城?!” 当然不是真正的城,里面住的都是死人。 承缘正奇怪墓穴主人怎么会建一座空城,他所接受到的,都是温和的,偶尔会有恶鬼,他也能不紧不缓的处理到,哪知道,竟真的会有人,为了一座陪葬城,杀掉那么多人。 一整城的人。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城门前,黑雾渐渐退去,只见一条护城河显露出来,清澈毫无杂质,水底更是倒映的出人影。 倒映的出人影?承缘心脏漏了一拍,后怕的退后几步,猛拍胸口,目光复杂的看向顾少登。 “你到底要干什么?” “当然是,待到子时城门大开,进去。” 顾少登倒是一副悠闲,找个空地坐了下来,耐心的清点着装备。 承缘陡然停住脚步,不可思议的抬眸,“你逗我?” “顾少登你别闹!我一个道士一生没干过什么坏事唯一犯下的业障就是斩妖除魔可我是替天行道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死在这古墓里……” “承缘。” 顾少登笑的像只狐狸。 “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你难道不想知道,里面会有什么?” “还有,你确定你自己走得出去?” 承缘:。。。你厉害你66 子时很快就到了,这时,卞城好像一座真正的城一般,大开城门,凭空出现的人群,笑着,走着。 顾少登不紧不慢的走进去,承缘连忙跟上,手却压着道袍的一角,触着他的本命法器,若是真有异变,他也能第一时间反应才是。 进去之后,才发现一切真的像真实的一样,护城河从城外蜿蜒进城内,河两岸熙熙攘攘的人群,穿着汉服的人们,叫卖的小贩,偶尔还会有小贩与买主讨价的声音。 承缘只觉得心惊,这是要杀多少人,才能凑出如今这繁华的景象? 顾少登倒是一派悠闲,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道:“之所以如此真实,是因为这些人本来就是,生前如何,死后便在这继续,当然,枉死城枉死城,自然都是暴毙,死相极其凶恶过程痛苦万分,如今这一城的恶鬼恶煞,可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 承缘恶狠狠的瞪着顾少登,惹不起还进来?找死还要带着他一块死! 像是真的承缘在想什么,顾少登凉凉的开口,“我这斗笠费了我不少功夫,才能像今日这般遮掩住生人气息,鬼怪阴煞不侵,你若不喜,还给我就是。” 听闻如此,承缘连忙低下头,老老实实的走路,就算要骂,也是在心里。 “啊……” 只见一汉服女子,不小心跌在承缘怀里,惊叫出声,承缘下意识的环住她的腰,扶住。 那女子一抬头,承缘竟是看呆了,她一副瓜子脸,柳眉杏目,琼鼻殷唇,肤色白净,腰身不足盈盈一握,轻薄的汉服遮掩住窈窕身姿,此时她耳垂上染上一层粉红,玉面沾粉。 承缘才发现自己一直抱着她,脸上烫烫的,幸而有纱布遮着,连忙放开手。 汉服女子欠了欠身,“多谢公子搭救,小女子若凝这厢有礼了。” 若凝说完,连羞带怯的走了。 直到若凝走了,承缘脸上的热量才退去些,却也听见顾少登揶揄的声音,“承缘道士,看来钟心上一位鬼佳人了啊。” …… 只见一汉服女子,不小心跌在承缘怀里,惊叫出声,承缘下意识的环住她的腰,扶住。 汉服女子欠了欠身,“多谢公子搭救,小女子若凝这厢有礼了。” 若凝说完,连羞带怯的走了。 承缘表示:??? 顾少登却皱起了眉,“不可能,我的斗笠不可能出差错。” “除非,她是一直在重复她生前所做的事。” 承缘:。。。若凝生前撞了他然后就死了?然后死后还一直重复着这件事?我想我选择狗带。 承缘嘴角抽搐了下,“你觉得,我上辈子是个古代人恰好撞了若凝然后她就死了?” 第四章 冥河 “没准你前世和她有缘啊。” 顾少登随口一说。 承缘没理他,看着周围的场景,皱眉道:“怎么会,我们一直都停留在这?” 顾少登也是认真的看了眼,点头嗯了声。 “怎么办?”承缘此时是无计可施了,若说真的施法,破阵,绝对会被周围的恶鬼们所察觉,他又不能一直向前走,所以说,现在的他们,就只能像是普通人一般。 “呵呵……”顾少登没有承缘那么纠结,倒是低低的笑了起来。 “藏在我桃木牌里的那位,吸走了我这么多灵力,也该排上用场了吧?” 恩?木艺没想到,以她对木属性东西的控制,应该很隐蔽才是,居然被这个凡人一早就看了出来。 看来是不能看戏了啊。 啊……既然受了他的恩,那就帮帮他吧。 木艺舒展眉头,脸庞上浮现出小小的梨涡。 在顾少登玩味承缘惊讶的目光中,木艺扬手一道绿色的结界,显现在两人面前。 绿发绿眸,可爱的脸庞,精致的五官,此时笑意盈盈。 承缘硬是没认出木艺是啥品种。 “不会啊……我不可能记差,这天下的妖魔鬼怪我都背的滚瓜烂熟,你到底是什么?” 承缘再次惊吓到了。 “你所知道的都是后人编写出来的吧,我们木灵一族可是在洪荒时期就被不周山的洪水灭族了啊……”说起族人,木艺没有丝毫伤心,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好像只是在叙述一件普通的事。 不等承缘再问什么,顾少登插话进来:“帮我们破阵,不要惊动周围恶鬼,快。” 闹呢!顾少登的心在滴血,这只小妖如今的灵力都是他法器里的,虽说法器里的灵力循循再生,可也经不起这么浪啊! 木艺见此,也严肃起来,双手结起复杂的法阵,口中念着生涩难懂的咒语。 承缘表示他很想偷师,奈何听不懂啊。 “破——” 只见周围的场景陡然扭曲起来,像是平静的水面,扔入一颗石子般,剧烈的晃动。 木艺此时身影有些透明,而顾少登也不好受,踉跄的向后跌了一步,刚才,他只感觉像是有什么吸走了法器里的灵力,他的本命法器,他自然会受到牵连。 “快死了再叫我。” 木艺扔下这句话,化作一抹绿光融入桃木牌里。 此时周围已经发生的翻天地覆的变化,再一看,哪里还有什么热闹的景象,灰色的街道空荡荡的,一切安静的诡异。 就像是,静止的黑白画布。 突然的,传来一阵阵低低颂唱声,伴随着冥乐,在空荡的大街上格外明显。 那声音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悲伤难抑,蛊惑人心。 听着那颂唱,承缘的眼睛似乎模糊着,好像看到这一城恶鬼凄惨的死相,他们诉说命运的不公,听着眼睛不禁湿润起来。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顾少登一看承缘不对,连忙念咒,咬破中指,在空中虚画几下,后朝着承缘方向印去,红色融入黑色的斗笠,只见纱布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承缘目光清明起来,哪还有什么悲伤凄惨的氛围,分明是诡异的很。 承缘脸上还有刚刚流下的泪,也不去管它,神经又紧了紧。 “你若想死,便让那泪落下。” 一声音从前方传来。 只见前方一鬼,黑色衣衫破烂不堪,却难掩它曾经的华贵,那人散着一头发,以及难辨雌雄的面容。 鬼九勾唇笑笑,黑眸深不见底,鬼知道,她居然掉落在一个墓穴里,还是仿着卞城王建成的卞城,这城内设着七煞锁魂阵,锁着这一城的鬼魂,而她以把气运传给兰陵,她现在,就是一只弱小的小鬼,所以,还是要借着这两个盗墓贼出去。 顾少登承缘自然猜不透鬼九的想法,顾少登看着鬼九,目光炯炯,“你知道什么?” 鬼九转身看向那流入城的护城河,扬起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你真的以为这只是条普通的护城河?” “这是条冥河。还是条由死人眼泪汇成的冥河。” 冥河?!顾少登瞳孔一缩,他听说过冥河许多事迹,却头一次在古墓里见到冥河。 简单地说,冥河就是死人的河,若真如那只鬼说所的,是由这一城的鬼眼泪汇成的冥河,那承缘刚刚就是在冥界边缘游荡了,倘若承缘真的落下泪,汇入冥河,那他就早已是个死人了吧。 无论任何人的眼泪,跌入冥河的那一刻,你就死了。 这才应了冥河是死人的河这句话啊。 承缘也是想了起来,硬生生的把泪憋回去。 “你要什么?” 顾少登自然不会相信鬼九是真的帮他,总是要有所求的。 “我知道你们来这是为了什么,当然,得手后分我一半,还有,带我出这枉死城。” “我不是这城的陪葬。” —————— 兰陵悠悠转醒,他感觉头痛欲裂,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睁开眼顿时懵了:“这…这,这是哪里?” 兰陵四处看看,他并非一概不知,依稀记得这是人类储存古物的地方,正自言自语,只听天上一阵轰鸣,漆黑的夜空陡然乌云密布,似有雷声轰鸣之声,兰陵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一道天雷滚滚而下,背上一痛,兰陵本就虚弱,这时便直接晕倒在地,不省鬼事。 天道把兰陵当成了鬼九,毕竟鬼九已经把气运授予他。 而此时,一白衣侠客走过,那白衣男子生得一副好相貌,背后背着一把剑,腰间拴着个酒葫芦,此刻李白难得清明没有喝酒,他左手拿着个白玉扇坠,上刻着个颖字。 此刻看见博物馆门口,也就是自家门口,躺着个墨发墨衫的古装男子,满身是血。李白只是淡漠的瞥了眼,走了进去。 不一会,李白又出来了,他皱皱眉,还是将这人给拎了起来。 颖儿喜净,要是看见门前如此脏,不免不开心。 低头吩咐几句,只见地下突然冒出几个小鬼头,一会功夫就把门前的血迹清理干净。 “李白哥哥!李…”钟离颖见到李白回来,满心欢喜的从汉钟离里出来,却见他手中拎了个人,长发散乱,钟离颖鼻头一酸,眼圈红红的,大眼睛雾蒙蒙,好似要哭出来。 “颖儿…?”李白有些无措,他…他不就带了个人回来吗…钟离颖哼一声,带着哭腔,“李白哥哥…!你这么晚回来,还带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我…我再不理你了!”说罢,不听李白解释,扬起葵扇,把汉钟离封住,一人待在里面。 李白皱皱眉,嫌弃的看了眼兰陵,扔下他,走过去靠坐在汉钟离墙外,尽量把语气放柔缓:“颖儿,你听我解释……” 钟离颖现在正是气头上,哪里容得李白说话,傲娇的一扭头,葵扇一扬,一道灵力屏障隔离了李白的声音。 墙外的李白略感头疼,继续放缓语气:“你若不听,那我便一直在外等你。” 说罢,便倚身靠在汉钟离上。 到底还是钟离颖不忍心,冷哼一声,解开了结界,走出来,故作无事的抬头看天。 “他是个男子。”李白解释道。 “还有呢?”钟离颖消了消气,但还是不开心。 还有?李白懵了下,又想起手中的扇坠,“你的礼物。” 李白把扇坠递给钟离颖,钟离颖内心欢喜,表面却还是别扭的接过,带在她那葵扇上,刚刚好合适。 (解释下,汉钟离算是个大件儿的器物,名字叫做汉钟离,用来盛放古物葵扇的,而葵扇则是钟离家家传的宝器,和钟离血脉有着密切的关系,所以钟离颖鬼身也能使用葵扇) 第五章 生门{血棺} 一半?怎么可能?承缘又不是算不过来这账,先不说能不能拿到什么,就算拿到了,这也是他们拼了性命得到的。此处凶险万分,若是这只不知出处的鬼趁他们受伤之时,乘人之危怎么办? 鬼九看着面前的两人,倒是没有太着急,她肯定及确定,他们绝对会答应。 “唔……你们也知道,我是出不去的,所以还要依靠你们破阵,所以大可不必怀疑我出尔反尔。” 顾少登眼眸暗了暗,他不知怎么,总是觉得这鬼有些熟悉,却又说不上来,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就信她一次。 “顾少登。这位是我朋友,承缘。” 顾少登倒是干脆,直接报上家门。 “鬼九。” 鬼九也懒得和他们周旋,说完后便转身带路。 鬼九?顾少登想的脑仁疼,也没记起到底是那本古籍上说过,想他顾家天师世家,虽说到了他这一辈就他一个子孙了,但那也是圈里(盗墓圈)响当当的人物啊。真是…… 顾少登内心默默向顾家列祖列宗致敬,虽然他天师本事不咋地,可总归他也是顾家子孙,保佑他一定要好胳膊好腿的出去啊。 鬼九也看不出顾少登到底在想什么,若是知道了,定要傲娇的把尾巴翘起来(如果她有尾巴的话),哼哼,本王的名讳岂是你们这等凡人晓得的。 鬼九飘得快,顾少登等人自然也跟得快,不一会,只见狭长的街道陡然开阔起来,鬼九闪身到一灰色屋子后面,嘴角勾起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而顾少登等人也跟着没入阴影之中,勾起身子远远的看向前面。 这一眼,却惊讶了两人。 承缘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惊讶一番,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前面。 只见前面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容纳着不下几千的鬼魂,与前面不同的是,这广场倒不是一片灰暗,零零星星的闪烁着白色或绿色的光芒。 “有趣……” 顾少登低低呢喃出声,目光发亮,双眼炯炯有神。 这趟虽说是凶险万分,可未必不会大赚一笔,他们盗墓的,干的不就是用命搏钱的活儿吗。 承缘只觉得头皮发麻。 顺着冥河望去,只见从城外流出城内的冥河,在前方似是尽头又似是源头,清亮的河水变得昏暗起来,在源头处,聚集起一个黑色的漩涡,在灰色的河水里格外显眼。 漩涡之上,漂浮着一顶红色棺材,散发的红色光芒,与漩涡漂流出的黑气交融汇入,竟看不出是棺材铸造了冥河,还是冥河滋养着棺材。 而鬼魂们则是面带虔诚,痴迷而又恐惧的望向中央的棺材。 凶杀的厉鬼也都尽量收敛起身上的戾气,有的实在收敛不住,也会站的远远的,观望着。 他们的目光,痴迷到癫狂,却又夹杂着深深的恐惧,那是一种,明知是禁品,却又贪婪的渴望着得到的目光。 “……竟真的有人这样做……” 承缘似乎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低低的呢喃着,面色十分难看。 承缘倒是没有太害怕,他只是觉得太残忍了,没有人性。他毕竟是做道士这一行的,头一次碰见如此残忍的手法,不禁唏嘘。 既然遇见也是缘分,那就救他们一把吧。 然而带给承缘这种“缘分”的顾少登,显然是看出了承缘的想法,而也看出了这趟基本利益很少,皱着眉,“承缘,你可别想着去招惹这血棺,指不定里面就有什么血粽子之类的。” 鬼九却看着承缘,一脸笑意。 “小道士有天赋啊。” “?” 承缘一脸懵逼。 鬼九没有理会承缘疑惑的目光,开口道:“这口血棺就是锁魂阵阵门之在,弄死了它,阵就破了。” !!! 承缘和顾少登难得同步,震惊的望着鬼九。 “就此,别过。” 顾少登反应迅速,转身回头就要走,却被承缘拉住了。 而在他们说话间,广场上已有鬼魂们耐不住血棺越来越强盛的红光,而飞身扑向血棺的了。 但在他们碰到血棺的一瞬间,血棺陡然发散出更加耀眼夺目的红光来。 几指间,扑上前来的鬼魂们,面色狰狞,叫的撕心裂肺,直破云霄。 从他们接触到血棺的那一部位,生生化作缕缕黑气,被血棺吞噬,吸收。 而血棺则因这十几只鬼魂的灵力,散发出更加柔和强盛的光芒来。 像是一块美味的糕点,发出诱人迷离的香气。 而广场上的诸鬼,却并没有为同伴的死亡感到悲哀恐惧,反而因血棺更加强盛的光芒变得兴奋起来。继而,又有鬼魂忍不住,飞身上去。 一样的结局,周而复之。 “看到了?你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去救他们?” 顾少登看着承缘拉着他袖子的手,挑眉道。 承缘依旧坚决,目光坚毅。 “我自然救不了他们,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这座陪葬城固然大,但也就几千鬼魂而已,而这血棺显然已经侵淫多年,就算费尽了这一城的鬼魂,也不过就勉勉强强凑齐这血棺而已,哪来的灵力让血棺如此强盛?” 顾少登似乎听明白了些,却也没有动摇决定,他们这一行自然是小命当紧,就算他们家曾经是天师大家族,可传到他这一代也就这样了,他们家一脉单传,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呢。 “所以,这血棺必定是有人故意安置在这的,而庞大的生魂又如何的来?这周围地面上,一定有着许多人烟,只是……” 只是,这人们都被供给了血棺。 鬼九看着这两人争论,一脸懵,她还没开忽悠呢!小道士这个神助攻好的不要不要的! 在桃木牌里休养生息的木艺扶额,怎么……这么蠢呢…… “咳咳……那个,我来讲一下啊,我掉进这陪葬城也有些时日了,虽然没看出什么你们盗墓的喜欢的东西,但是,这血棺虽说邪恶残忍了些,但我敢肯定,血棺里,必出异宝。” 鬼九抛出一个利益很大的诱惑,这年代已经没有什么灵石了,唯一含有灵力的也只有这些人为的东西了,虽说产出方法邪恶了些,但含有不容小视的灵力倒是实实在在的,若是使用得当的话,也能使人修为大有长进。 当然异宝也很受其他收藏家的喜欢。 “我不是盗墓的!” 承缘转过身来看着鬼九,怒目而视。 啊……我知道你不是啊,你是道士啊。 鬼九懒得同他抬杠,专心盯着血棺,嘴里缓缓讲解。 “这血棺是这七煞锁魂阵的阵门,而下面那冥河聚集起的漩涡就是生门,首先我们要穿越鬼群,第二步到达血棺跟前,弄死它,当然我也不知道血棺里是真有魑魅魍魉魈魃魋这七煞在里头不过他们应该挤不进去,所以有可能是别的生物之类的,你们看着打。” “还有,这七煞锁魂阵假若没有七煞,自然其他也不跟真正的七煞锁魂阵一样,它可能锁住只是被杀死来到这里献祭的生魂,而这城原有的陪葬者们就是守护这城的,不会离开,古代一些贵族也就是墓穴主人阴毒的方法很多,应该是用什么方法控制他们。” 承缘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顾少登则是检查装备。 木艺在桃木牌里随时准备出来营救。 “少登,你这黑斗笠是可以屏蔽生气的吧。” 承缘问道。 “是啊,怎么了?” 顾少登有股不好的预感,眼神狐疑的望向承缘。 承缘见此点点头,整理了下斗笠,拿出桃木剑向前冲。 第六章 破棺 噗—— 顾少登不可思议的看着承缘。 谁能告诉他,他当初是怎么想的,把他带进墓穴里? 索性,鬼魂们连同伴的死亡都不会有半点注意,自然也不会在意混进来的承缘。 偶尔有几个厉鬼看出了承缘,也被承缘无声无息的解决掉了。虽然承缘有点……恩,头脑简单,但不能否认他专业技术很好啊。 顾少登一边感叹承缘的运气,脚下却好不容缓的走去。 鬼九摸摸鼻子,逆天了,她心中感叹,唔……若是等她恢复了身份,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这个运气奇特的人类收藏起来! 做成什么好呢……蜡像?模型?标本? 鬼九心中盘念着。 承缘背上寒毛不禁竖了起来,却也以为是鬼太多的缘故。 天真可爱(傻)的承缘。 承缘慢慢走近血棺,近了才发现,那真的是一滴滴血凑成的血棺,娇艳欲滴,艳的夺人目光,灿烂璀璨,有一股致命的诱惑力。 好在承缘及时收心,默念清心咒。 顾少登虽然没有像承缘一般的定性,但他好歹也是经历过各种墓穴的人,身上的奇珍异宝不会少。 此刻,他感觉到桃木牌里有一股源源不断的清凉气息,慢慢的汇入他的身体。 他知道是在桃木牌里的那只不知是何的妖精。 勾唇笑笑,恩……有点用处。 然而鬼九是完全不受影响。她虽然将自己的气运传给了兰陵,但总要有一些底牌不是? 鬼九的爱好之一,收藏各种物品。大到洪荒时期遗留下的的异宝,小到近朝代的胭脂水粉。 冥界都知道鬼九这一癖好,投其所好,鬼九也拥有了不少收藏品。 也可以说,能送给九王鬼九的东西,无一不是珍品。 当然这次,她基本上是把所有保命的东西带上了。 “321……” 鬼九低低默念着。 狡黠的双眸弯弯的。 鬼九话音刚落,只见周围响起一阵阵冥乐。 似乎是承缘在阵中所听到的,不过这次明显要大声很多,当然相应的摄人心魂也扩大几倍。 好在承缘已有警觉性,只是身形晃了晃,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顾少登闻此回头,看向鬼九:“怎么回事?” 鬼九十分无辜的摇摇头,“我们进来的不是时候啊。” 承缘默。 承缘也想想到一个好办法啊。但想来想去,也就这最迅速了啊。 “接下来该怎么办?” 要不然先出去?等时机成熟了,再进来? “不要在往前了……” 一娇弱声音响起。 只见面前不知何时走(飘)来一位女……小姐。 承缘眼尖,一眼认出就是之前那位若凝姑娘。 至于这位若凝姑娘为什么不会受到血棺的影响呢。鬼九阅过无数宝贝,自然看出这女鬼压裙角的那枚玉佩不是凡品。 有趣啊。一枚能抗拒阴邪血棺的玉佩,居然佩戴在一个女鬼身上。 不怕哪天自己湮灭了吗? 若凝杏目带泪,一双眸子望穿秋水的看着承缘,化不开的情意浓浓。 承缘被若凝这样看着,脸红了红,随即想起正事,正色道:“若凝可知道这血棺?” 若凝看着承缘低下了头,有些羞涩,缓缓开口道。 “我本是元朝一位富商家的小姐,死后执念太深,投不了胎。便一直游荡在这地面上附近,哪想有一日,一个黑衣人,不知使了些些什么妖术,使周围村庄的人的死绝,我醒来时,便已经在这古城里了。” “这古城不知为什么,每月总会多出一批新的鬼魂们,然而又转瞬消失,月月如此,直到我见了这血棺。这血棺,恐怕是吸了那批鬼魂罢,才使这日益壮大。” “那你呢?为什么不会受到血棺的影响?” 承缘把心中的疑问问出来,可转瞬又感觉不对,只感觉脸上有些烫,连忙补救:“我不是……若凝不会受到血棺影响自然是好的……” “不碍事的。”若凝抬头看了眼承缘,轻声道。 “我只是因你赠与的那枚玉佩,时时带在身上,才免于受到这邪气的东西侵蚀。” 承缘和若凝聊的兴高采烈,不亦乐乎。 顾少登鬼九一脸懵。 不是说来劝他们不要再往前走的么? 不是担心他们的安危吗? 不是来告诉我们血棺的来历吗? 你脸红什么? 你含羞带怯什么? 顾少登一百零一次后悔把承缘带下来。没看见血棺感觉已经要破棺而出了吗?还不好好准备,眉目传情个啥?顾少登左手伸进口袋扣住糯米,右手捏着红线,紧张且兴奋的看着血棺。 鬼九见若凝说完了。眼神有些揶揄的在承缘和若凝身上流连,随即开口道:“讲完了?我们现在还是谈论谈论怎样对付那即将出来的妖物吧。” 鬼九此时已经确定,这血棺里面肯定不是七煞了。虽然鬼九为十殿阎罗之一,可也从未见过七煞。不过没见过不代表没听说过啊,这血棺散发出来的气息可不是七煞所能比拟的。 所以,应证了她之前的猜测,这座陪葬城,恐怕也只有锁住鬼魂的功效吧,既然不同于七煞锁魂阵,那肯定不止这么一个生门。 倘若这小道士和盗墓贼都死了,她也能脱身。 鬼九手摁着一块白色石头。 那是白无常炼化成的一件防护法器,唔……大不了最坏,把这个用掉。 至于饕餮那边的屏障呢……不管了,反正为祸人间又不是为祸她冥界。 这边鬼九与顾少登思绪千回百转,而若凝仿佛也回过神来,有些着急的道:“不好了,我们停留的时间太长了,赶快出去……” “来不及了哦……” 鬼九明媚张扬的笑。 此时冥乐好像达到了最高潮时期,高亢却迷离的声音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一阵黑气从血棺上散发出来,阴冷的风吹过,周围无端降低好几个温度,而血棺开始“流动”了。 覆盖在血棺周围的血液好像活了一般,缓缓的流动起来,只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让人头皮发麻,血液尽数流进内棺里,退了血色的血棺此时就是一顶普通的棺材。 突然的,不知从何开始,一道道细小的裂纹像波浪般散裂开来,随着血棺清脆的碎裂声,一缕缕阴邪的气息也蔓延开来。 百鬼朝拜。 广场上的鬼魂们仿佛见到了王者,竟齐刷刷的朝拜起来,一道道觊觎的目光也都收敛起来了,忌惮的低垂下头。 “我到这古城也有几百年时间了,也只是最近几日才看见这血棺有所波动,没想到今日却是要破棺而出了。” 若凝喃喃道,目光飘忽不定。 我可以带你出去。 承缘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且不说他们才刚刚认识,更何况都不是一个种族的,这样说岂不是太唐突了? “走啊,去看看。” 顾少登道。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必须赢!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 跪着的众鬼里,站着的几人格外显眼,他们向中央血棺走去,诸鬼们却也没有什么大反应,他们满心眼里只有这血棺了。 当然这也在鬼九猜测中。 鬼九略微放松,看来这也不会像七煞锁魂阵那般了。 一段路程很短,转眼间就到了血棺跟前。 近了,才感觉那股阴煞之气究竟有多强,在血棺跟前。哪里是什么血棺,分明是一道道红色咒语,鲜艳如血,娇嫩欲滴。 晦涩难懂的文字,承缘及顾少登看不懂,鬼九可是看明白了。 “是有人在用这些咒语控制血棺,只不过哪里出现了变故,导致血棺提前破棺了。” 木艺的声音略微带些清凉的灵力,传入两人耳中。 第七章 煞尸 承缘闻此释然,却又有新的疑问浮现,是谁故意在这设下禁制?这样做有是为了什么? 然而顾少登的关注点却和承缘完全不一样。 他微微皱起眉,按照那只妖精之前所说,她生活在洪荒时期,共工撞山那刻虽侥幸活了下来,却也沉睡了近万年,那,她又是怎么知道这是别人下的禁制? “我叫木艺。” 木艺的声音传到顾少登脑海里。 不难听出,木艺的声音里包含着咬牙切齿,仿佛顾少登要是再敢叫她声妖精,分分钟妖性大发给你看。 至于木艺怎么知道的啊。 之前木艺已经探(偷)测(窥)了顾少登的记忆,小时候他父亲让背的各种书,虽然这时顾少登已经记得不大清了,可记忆深处还是深刻的。 当然木艺是不会让顾少登知道她是看了他的记忆才知道。 木艺只会露出一个懵懂的微笑:“我聪明啊。” 这边鬼九已经看完了那血棺上的文字符咒。 鬼九内心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 她还能说些什么? 这血棺上明显是一道古老的秘术。 请以冥界十殿阎罗之煞,镇住了这血棺里的那位,为己所控。 然而。 十殿阎罗被她弄死死了八个,自然也没有什么煞气可言了,也只有兰陵和她还在起着微薄的镇压作用。 鬼九还能说些什么? 天道恢恢,疏而不漏? 她算计来谋划去,却不想——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而在他们思量之时,血棺以肉眼可见之速度破裂着很快,那苦苦支撑的两团煞气化为血水,缓缓流下。 “不好!” 顾少登道。 他快速的结着红绳,一个奇异的形状浮现,顾少登把红绳另一头向承缘扔去,承缘默契的接住,两人迅速的绕着血棺结成一个法阵。 “你要干什么?” 承缘虽配合的将红绳缠绕好,却也还是不明顾少登究竟想要干什么。 然而还不等顾少登回答,只见血棺碎成片片薄玉,而里面则站起一具尸体。 那尸体满目黑气,一阵阵阴冷腥臭的气息传来,穿着破破烂烂不知哪朝的衣服,低垂着头,脏乱的黑发遮住脸。 煞尸! 顾少登瞳孔一缩,他早就该想到的! 所谓煞尸自然就是煞气凝结诈尸而起的尸体了,煞尸既有着僵尸的特点,却又并不而完全同僵尸一样,比如讲,僵尸极度害怕的红绳——它不怕。 而这煞尸更是不同于其他普通的煞尸了,它身上不知凝结了多少暴毙而死恶鬼的煞气,简单的讲,厉鬼的杀伤力,僵尸的外壳,还有略微灵智。 此刻周身环绕着黑气的煞尸,面色凶狠,凌乱的黑发凝结成块贴在破烂衣服上,它怪叫一声,说是跳,其实速度说飞也不为过,朝着承缘扑去。 承缘一手拿着红绳,无办法,举起桃木剑堪堪挡了一击,却也向后退了好几步,用剑尖划过地面,停了下来。 看着有些狼狈的承缘,顾少登不再迟疑,拿起手中的糯米朝煞尸方向扔去,顾少登留了个心眼,再咬破中指结了个简易的破煞咒。 果然,只见糯米扔在煞尸身上毫无杀伤力,也只有破煞咒在煞尸身上烧出滋滋的声音,冒出一团黑气。 虽然不致命,但是顾少登显然惹怒了煞尸,煞尸不再纠于承缘,,反而是跳转过身来,黑黄的脸上流着脓水,它张大嘴,露出两颗尖牙,双手向前,拇指般长的指甲露出森森寒意。 顾少登连忙向左移去,把煞尸引离承缘,却不想这煞尸竟直接跳起来,飞跃过碎掉的血棺(以及在一堆碎渣里找异宝的鬼九),直直的从上向下扑向顾少登。 顾少登大惊,索性没有乱了方寸,当机立断从脖子上扯下桃木牌,抵在煞尸的上下鄂中央,来不及支持酸痛的左臂,顾少登右手掏出几张黄符,分别贴在煞尸的两只爪子上,只听见滋滋声,燃起一阵阵黑烟,还有一张黄符想往煞尸脑袋上送,只见煞尸怒叫一声,嘴里冒出腥臭难闻的气味,桃木牌隐隐有了裂痕。 糟了!顾少登面色一僵,收回右手支撑着软下来下来的左手,阴煞入体可不是好玩的,他只感觉从指尖传来一股冰冷,瞬间身体冰凉起来,四肢也不听使唤的瘫下来。木艺反应慢半拍,只好赶紧送出一道灵力,狠狠的撞在煞尸的尖牙上,煞尸一阵哀嚎,它的牙竟然断掉了!煞尸不再释放煞气,遭受断牙之痛的煞尸更加愤怒了,双爪不断的挥舞,企图冲破黄符了禁锢。 而木艺用着仅存的灵力输送一道进入顾少登体内,顾少登感觉冰冷的血液似乎又从新流动起来,好受了些,朝承缘吼道:“拉绳!” 承缘连忙站直了,左手一扥红绳,只见煞尸脚下一绊,直挺挺的砸向顾少登。 顾少登收回桃木牌,敏捷的一转身,左手拉着红绳缠绕住煞尸的双爪,然后背过身绕道煞尸后面,记了个结,脚下一动,躲开了煞尸转过头来咬的利牙,接着朝承缘喊道:“结三鬼煞!我先拖着!” 承缘看向顾少登,瞬间get到了顾少登的意图,朝他应了一声,把红绳的另一端扔向顾少登,拿起桃木剑,冲向在广场上,沉浸自己的世界,毫不为所动的鬼魂们,也不管他们是否愿意,一道红绳缠绕,掏出罗盘箍上,嘴里念念有词,一双眼看著顾少登狼狈的抵抗着,心中着急,头上已是汗涔涔,不由得加快速度。 若凝也帮不上忙,只好在旁尽量帮助承缘控制那三只倒霉的鬼。 他们嘴里发出尖细的惨叫声,红绳所过之处皆冒出黑烟,滋滋声不绝。 承缘嘱咐若凝拿好红绳一端,便拎着桃木剑朝顾少登方向去了。 若凝作为一只鬼,居然不惧红绳,更甚者将这红绳拿起来。 承缘救人心切,自然没注意到。 而在旁的鬼九却注意到了,鬼九眸色暗暗,手里拿着刚刚翻找出来的异宝。 三块黑色的石头,墨一般黑色,散发出凉凉的触感。 而承缘这边,几个箭步赶到顾少登身边,桃木剑便向那煞尸的后背戳去。 承缘感觉像是戳到了一块硬铁般,震得手臂发麻,却不敢扔下桃木剑,一个翻身到顾少登身旁。 煞尸左边爪子的黄符已经脱落而下,它一挥爪,尖利的指甲像是钩子般冲过来,顾少登一咬牙,用出九牛二虎之力,使劲的拉住红绳。 只见红绳对煞尸并没有太大作用,也只是一道红光闪过,让煞尸暂时束缚了手脚而已。 承缘趁着时机,连忙拽着另一端,拿出罗盘,把顾少登手上的红绳与罗盘上的扎在一起,时间紧迫扎的潦草,承缘也不去管它,若凝见此,连忙松了双手,顾少登承缘引着煞尸,冲若凝边跑去。 只见前面是承缘早已借好了法阵,三只鬼呈倒插状半埋入地,隐约看出三角形状,而这时煞尸身上的红绳也已断裂,它现在身上大小伤痕,虽不及致命,但确实实实在在的激怒它了吗,连速度也快了好几倍。 顾少登眼皮一跳,一回头,硬是用肩膀接住住了煞尸一爪子。 瞬间见骨。 黑气冒出来,血流不止。 顾少登疼的是龇牙咧嘴,把这煞尸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眼看煞尸又要附身过来,忍着痛,翻身翻滚进三鬼煞里,冲呆愣着的承缘没好气的道:“愣着干什么?快点啊!” 其实承缘也没愣多久,只是顾少登疼痛神经麻痹了,让他感觉度秒如年。 见此,承缘担忧了看了一眼顾少登,却也不再迟疑,桃木剑划过周围,至于他念的什么顾少登也听不清了,眼前一片模糊,隐约感到被若凝拖出阵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