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的花开》 引言 这是在下第一次写小说,可能写的不是很好,有表达不完善的地方请大家指出,我会加以修改,我会努力的,请大家支持我,谢谢!o(n_n)o~~ 我看了许多穿越文,自己也想写一篇,想写个与众不同的,但这个难度比较大,因为毕竟穿越文已经够多了,但我会尽力的,写篇小说是我自2007年来的愿望,希望写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让自己可以活在另一个世界,感谢都市言情小说给我这次机会,可以发表点东西。我会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创作点东西,来实现我的梦想。 第一章 不要,畅 “晓漫,快————快跟我走,苏畅站在楼顶要自杀!”告诉晓漫这句话的人正是畅畅的追求者赵阳。“什么?真的吗?快走------”晓漫的心像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半,脑子里恍恍惚惚的,因为“自杀”这个词充满她的脑子。一路恍惚的被赵阳拽到了市中心。 她的畅畅孤单而又高傲地站在了他们市最高的建筑物上,衣服上的丝带随风飘着,似乎要逃到另一个世界去,她潇洒地将鞋子扔了下来,赤着脚望着天一步一步的在楼顶徘徊,因为她要等那个人来------那个她爱了而又伤了她的人。晓漫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楼顶,惊慌的都忘了哭泣,忘记了颤抖。当他们赶到楼顶时,苏畅转过头看向他们,眼神里夹杂了太多的忧伤,笃定而又绝望。在苏畅眼里他们是幸福的,有个快乐的童年,无忧无虑,不用考虑太多的事,有爸爸妈妈的疼爱,不知世界上真正的无助为何物------ 就在刚刚,接到了电话,那端的话让自己无助痛苦到了极致,她怎么可以就这样丢下自己,为什么再次把自己抛弃,从此以后我一无所有,你走了,是吧?一会我就回去找你,但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他,畅抚着自己的小腹,不要怪妈妈,妈妈不能接受你,那你就和妈妈一起走吧。 一切将以这种方式结束,在空中结束。 “不要,你不能丢下我们,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能死!不要让我们伤心流泪!”晓漫以命令并哀求的声音呼喊着。 眼泪滑过了苏畅的脸颊,“朋友?不,你错了,你被骗了,我一直都在利用你,你应该恨我!” “不是的,你是我的朋友,你做的一切我都知道,我是甘愿的,我相信你是被迫了,你也是无奈的。”晓曼解释道。 “他不要我了,他们都不要我了,你还来做什么,你走吧!”苏畅痛哭着,喊着。想到了刚刚自杀了的妈妈和那个甩了她的男朋友。不等他们说话,苏畅已经慢慢的向楼边走去。 “不要死,”一个温柔的男声响起,苏畅转过头,用欣喜和怨毒的眼光看着他,但并没有用停住前进的脚步。她打算用自己的死亡报复眼前的这个男人,伤害她的人。 “我爱你,求你了,不要死”,那男人以恳求语气说着。“我爱你”多么可笑,畅心中无限伤感,自己不会再被他骗了,畅现在的心中只有恨。 晓漫看事情不妙,迅速的冲了过去,死死地拉住身体已经倾斜的苏畅,把已经在边沿的苏畅拉到了后面,而自己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扑向了那蔚蓝的天空,阳光是那么刺眼。不,这不是晓漫想要的,头发被风吹乱了,风呼呼的,晓漫现在唯一的想法是,在空中坠落的不是她,而是自己,自己将离开这个世界------耳边的风夹杂着畅畅的呼喊。不要内疚畅畅,好好活着,不要让我白白的掉下来。 从此,最繁华的街道上又多了一个“自杀”的年轻人。 第二章 重生 自由落体原来是这种感觉,而下一秒感受到的是物体的碰撞,然后没有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心中有了一丝意识那就是“不能就这样死了,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做,不能,不能------” 救护车里,医生正在做抢救,就生下一口气的晓漫的眼角溢出了一颗生命最后的珍珠,接着旁边就传来了“嘟------”的声音。苏畅愣愣得看着那苍白的脸,心中一阵绞痛,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了晓漫的脸上。 很久很久以后,晓漫渐渐有了意识,感觉很冷、很饿,身上湿漉漉的。正在无助的快要死掉的时候,好像被谁捞了起来。一阵颠簸之后,挪到了个稍微舒服的地方,厚厚的棉被压得晓漫很不舒服,旁边还传来呜咽声,可自己的眼皮就是抬不起来,感觉好累好累,索性就睡了过去。 不知多久以后,晓漫闻到了菜的香味,听到炒菜的声音,这时脑袋也比刚才清晰了,心想妈妈一定做好吃的了,慢慢地睁开眼,屋里甚是昏暗,只有一只小小的蜡烛,火苗跳动。晓漫轻轻地说了一句,“怎么停电了?” 小屋的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向晓漫奔来,眼含泪水“你醒了?可算醒了------”晓漫“嗯”了一声,虽然不知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但也能感到她的好意。“你是?”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竟跌到河里去?要不是有人经过,你就------”,说着又哭了起来。 这时晓漫慌了,“我不是掉到楼下了吗?怎么会掉到河里?”当她看到眼前人装束的时候,她更是傻眼了,以为自己在做梦,怎么是古装?难道自己穿越了,又活了?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这是哪里?”说着就掀开被子,跳到地上去。然而更出乎晓漫意料的是‘她的身体小了这么多’。晓漫慌张的跑了出去,看着水缸里自己,这是谁?‘我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这不是畅的缩小版吗?天呐,难道我替她穿越了?’ 妇人被惊呆了,半天才缓过来,跑过来道:“这孩子一定是吓到了,怎么都说胡话了,我是你娘啊!”顺手掐了一下晓漫的小脸。 “啊------”晓漫被雷到了,居然会痛,看来她得接受这个事实了,毕竟她自己是从那么高的建筑物上摔下了,必死无疑。可现在她却好好的,只是身体小了点,模样变了点,好歹还活着,晓漫现在可以明确一点‘我,现在生活在另一个时代’。 第三章 我的朝代 “娘------”,晓漫这一声叫得好胆怯,但她必须适应这个称呼,因为她已非她。“我的头好痛,好像被什么撞了,有些事情我记不得了,你可以告诉我吗?” 秋心眉头紧锁得看着晓漫,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抽泣道,“我苦命的孩子,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晓漫忍不住想“这个‘娘’感情怎么那么丰富啊,说掉眼泪就掉眼泪,不过也对,她的孩子是死了,哭一哭也对。” “娘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哭什么,我记不起来的,你告诉我不就行了。”晓漫安慰地说。“是是是,看我------不哭了,没事就好。你什么记不得了我告诉你”,秋心一边抹泪一边说。 “娘,这是什么朝代啊?现在哪位皇帝在位?我们的所在地是哪里?我叫什么名字?娘叫什么名字?我爹呢?”无数个问题在晓漫脑中闪现,似乎怎么说也说不完,晓漫本来就是个好奇心中的同学,这下可要发挥她的长项了。 “清儿,怎么这么多问题啊,听为娘慢慢道来,------”秋心耐心地说给晓漫听,仔仔细细地有问必答,唯有她自己也不知道的东西没有作解释,但也说明天回去打听,就这样貌似母女的二人彻夜长谈,小小的红烛就这样用它那微弱的光亮迎着两张微笑的脸。 不知几时,两人就这样睡去。也不知几时,阳光叫醒了这两个人。 在明媚的阳光下,晓漫终于看清了这张娘亲的脸,眉目称得上清秀,两颊微红,这个女人明明不过二十五六,怎就成了自己的娘亲了呢?古代真是可悲,这么早就结婚了,一点自己的单身生活都没有,是从一个男人的家里搬到另一个年轻一点的男人家里。不过,也说得过去,古代本来结婚就早,生育也早,又有什么三纲无常,总是得依靠男人。 眼前人的眼睛突然睁开,吓得晓漫向后一缩,同时,两个人都笑了。 通过一夜谈话,晓漫得知自己在一个了历史上没有的朝代大通王朝,当今皇帝三十出头,励精图治,但暴虐成性,姓萧名瑞,是这个国家的第四任皇帝。不知这个王朝为何会淹没在历史中。而晓漫在这里叫做郁清,母亲叫郁秋心,看来是跟了母姓的,至于父亲,她只是说“死了”晓漫也没问下去,但知道没那么简单,一定有一段伤心的过往。晓漫和母亲生活在一个小村庄里,它就是清水村。虽没有钱,但生活的也宁静快乐。 母亲早上起来便出去了,说是上山采野菜,也是时候回来了。想着秋心便从外面急匆匆得回来,情色紧急地收拾东西,“这是要干什么?”晓漫问。 “赶紧收拾东西,我们要搬家”,秋心道,表情严肃,又有写恐惧。 小曼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收拾东西。秋心突然停住了,用充满疑问的眼神看着晓漫,“你不好奇吗?要是以前你准是问东问西的,怎么一下子改了?”秋心问道。“你要告诉我便告诉,你不告诉我,那自然是有你的理由,何必强求你”,晓漫漠然道。 “孩子,你是大了,也变了成熟了,我以后不会再然你受伤害了!我们走。” 第四章 遇山贼 晓漫不知母亲为什么要搬家,她虽很好奇,但也不想问,有些事知道未必是好事,就像和苏畅一样,她从来都不问太多,她希望给别人留下自由的空间,其实她也想见识一下平静小村庄外面的世界。 古代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晓漫充满疑惑,今日母女俩一踏上旅途,新世界的阳光很灿烂,空气很新鲜,没有污染,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汽车,就连一辆马车也没有,这要走到什么时候啊?晓漫心里抱怨着,但秋心却是一副习惯的样子,没有察觉到晓漫的心思。 她们穿过了树林,走在山路上,鸟儿快乐的鸣叫,不料这时从树后闪出了几个男人堵在了她们面前。 “大姐,这是去哪啊,用不用我们几个护送啊?哈哈哈哈”几个男人调笑的声音响起,“这么急着去哪?是急着找夫君吗?留下钱我们就放过你们,要么就跟我们走吧,保你会有好多的夫君!” 秋心忍住惊慌,从手上拿出一个银手镯,颤巍巍地递过去,“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这是我们全部的财产。”边说边跪在地上磕头。 “就这么点钱就想走,还是跟我回去做夫人吧。”像是首领的男人戏谑的说。那男人一招手,身后的几个人一起向秋心扑了过去。 晓漫在角落里想着怎么办?“大胆狂徒,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又一个男声响起,晓漫转头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在和四五个山贼打斗,身旁还跟了一个小男孩,但那个头领仍然在那戏谑的观望着,仿佛他只是个看戏的,然而那个高大威猛的侠士不允许他那样。 几招下来能的两败俱伤,而这时秋心颤抖着瘫坐在角落里,眼泪不住的流。 正巧一并山贼的刀掉在了晓漫面前,一句话出现在晓漫脑中,晓漫捡起刀------ 被打倒在地的山贼头领,感觉脖颈上有一丝凉意,转头,难以置信,一个不大的小女孩竟把一柄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那女孩的眼神如此坚定,也没有世俗的尘埃,那女孩的嘴动了动,声音不大不小,充满了威严,有如此压抑,“都住手,不然我就杀了他!” 众人都僵住了,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一个女孩,一柄大刀,一个威慑的眼神。元籍从地上爬了起来,微笑着点了点头。 秋心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她怎的如此勇敢?但这是事实,是郁清救了她。 头领缓过神来,喊了一句,“大家都别动了。小姑娘,我们可以离开,但是请你给我留下一样东西。”“什么东西?”晓漫警惕的答道。“你颈上的银锁”,亦尘看出了她怀疑心理,又加了一句,“他日一定归还,在下说话算话。” “好”,晓漫一手扯下来脖子上的银锁,心想‘要锁总比要命好’,递给了他。 秋心刚要阻止,突然想起了清儿落水的事,这东西是个祸患,送人了也好,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清儿能安全的长大,这才没有去阻止。 头领果然守信,带着几个人走了。 “小姑娘,你很勇敢,你要等着我。给我十年的时间,我要用十年来证明我的能力,到时一定要让你爱上我,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陆亦尘在心里对自己说着。 第五章 安居 待人走后,晓漫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随之刀也是落下,内心的恐惧展现在脸上,能坚持到现在,她也是尽了最大的努力的。这时,晓漫身上的力气像被抽走了一般。自己到底生活在怎样的年代,到处都是危险,怎样才能不被卷进去,不一定哪天自己就会惨死。想到这晓漫毛骨悚然。 “准是刚才吓着这孩子了,休息休息应给就没事了”,刚才行侠仗义的男子说,“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我叫郁清,七岁”,晓漫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可说完了又有些后悔,自己又不认识他,干嘛有问必答。 “多谢壮士相救,小女不懂事,不知壮士姓名,日后必将报答。” 元籍挥了挥手,道:“不该谢我,是小姑娘救了你们自己,路途危险,怎么就你们母女俩上路呢?” “我们是遇到仇家,慌乱逃走的,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说着又哭了起来。晓漫这个“汗”啊,忙解释道:“叔叔别见怪,我娘就是这个样子。娘,别哭了,这不是没事了吗?” 元籍眯起了眼,这个小姑娘不仅勇气可嘉,而且懂得世故人情,是个可造之材。“既然你们也不知去哪里,那就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们也是要找一个幽静的地方生活,哦,忘了介绍,这是我儿元阔,今年九岁,两人也是个玩伴,不知郁夫人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但------”秋心猜疑的说。晓漫把秋心叫到一边去,“娘,人家刚才救过咱们,咱们怎么能够怀疑人家呢?再者说,如果他们走了,山贼再回来怎么办?跟不跟他们走都是一样的,为何我们就不能相信别人一次。” 元籍看着两人到一边去说话,看出了郁夫人心中的忧虑,“既然夫人有所顾虑,那就只别过。” 秋心停了话后,点了点头,但她也发现眼前的这个人一点都不像她过去的清儿,也许她是变成熟了。“恩人,留步。我们母女俩无依无靠,既然恩人不嫌拖累,那我们就结伴而行吧。” 幽深的树林中,四个人影结伴前行,一阵风吹过,树影晃动,一对鸟儿在树枝上恩爱啼鸣------ 相遇相知,在此间,是命中注定,注定一段无法预知的美妙故事,一段刻骨铭心的情感,和无法愈合的伤。 郁清和秋心跟着元家父子来到了一个依山傍水的小山村,山的一端是悬崖,在那里可以看到最美的日落。小河的水很甜,里面还有鱼,波光粼粼。河边的平地上几户人家的炊烟袅袅升起,这里仿佛世外桃源。 我们走进一户人家,农妇正在编着筐,抬头看见我们忙迎上来,请我们进屋坐,又给我们每人倒了一碗山泉水,然后道:“各位远道而来一定累了,在这休息一会吧,不知各位要去哪里?”“我们是从远道来的,但也不知去哪里,只想找个僻静的住下”,元籍道。 “正巧,我们这里一间房子,主人出山了,不回来了,这里也算僻静。你们一家子正好搬过去,就在这里定居吧。”大妈笑盈盈的说。 “大姐不要误会,我们不是一家的”,秋心不好意思的低着头道。“哦,不好意思。”大妈歉意的说。 “那如何是好?这里只有一间房子,不如这母女俩先搬过去,你们父子俩现住在我家,等我家老头回来了,再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召集乡亲们合力帮你们再盖一间草屋,你说怎么样?”民妇热情得说着。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刚刚相识------”,元籍谦逊道。 “我们相遇就是缘分,要能住下来以后就是邻居、乡亲,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一看你们就是知道一定不是坏人”,民妇依旧热情地道。 第六章 生活 “既然这样,我们就住下来吧,前面的路凶险未知,上天给了我们这个机会住下来,为什么不接受呢?”秋心说。 晓漫的二次童年将在这里开始,却不知在哪里结束。 晓漫走进小院,右手边是水井,左手边的尽头是一间不大的茅屋,走进茅屋正对着的是厨房,两边是同样大的房间,房子虽然简陋,但也规整。 晓漫站在院里,看着周围的一切,心中不免伤感,不知自己的父母怎样了,是不是在为自己的死去而哭泣,是不是在想自己,也许他们就站在自己的墓碑前悼念者,也许------ 晓漫正在哀愁着,突然眼前多了一个树苗,“爹爹说这是桃树,以后会结桃子,咱们一起把它栽在院子里,等到许多年许多年以后,我们一起吃桃子,你说好不好?”元阔咧着嘴说。“好啊,以后这树会长很高很大,结很多很多桃子,把他们分给大伙吃,呵呵。”晓漫说。 元阔就这样傻傻看着他认识的清儿,一时走了神,清儿是纯天然的美,没有意思凡世的污染,心地也很善良,自己暗自下定决心,要保护清儿,不让任何人欺负她。因为她刚才忧伤的表情让自己很难受。 晓漫已下定决心要做清儿,做一个无忧无虑得七岁孩童,让自己不完整的童年在这里变得完整。 七岁这年。清儿搬了新家,有了一个玩伴叫元阔。 八岁这年。两小童手牵手在山上采着野花,追着蝴蝶,放着风筝,风筝飞得好高好高------ 九岁这年。清川河畔,一少年高举竹竿,瞄准水里的鱼儿,一少女从远处扑通扑通的跑过来,吓走了少年瞄了很久的鱼儿,少年皱眉,但当看见少女灿烂又搞怪的大笑时转为了宠溺的微笑,两人在小河里打起了水仗------这一年桃树开花了。 十岁这年。“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两少年在师傅的教导下读书郎朗。“清儿,阔儿,快出来吃饭------”一年轻的妇人叫道。“好了,今天就到这了,开饭了。下午,我们学习防身之术。”,师父道。 十一岁这年。桃花开的很灿烂,草屋被翻新了,变成了三间房间的泥房,大门上贴着红红的喜字,栅栏也用红布装饰了,一对新人在乡亲们的祝福下共结连理,两个少年变成了兄妹。 十二岁这年。日暮时分,西边的天空被夕阳烧的火红,仿佛天地都要背着红色融化,暖暖的,红光中两个背影相互依靠,微风吹动着两人的碎发飘啊,飘啊------期望这美好的一刻可以定格,时光不要溜走,就让他们互相依偎下去。 十三岁这年。家里又添了个女儿,清儿成了姐姐,元阔成了大哥,一家人为这个小生命庆贺。挑水,砍柴,上山打野味,练武成了这个家里男人的事业,做饭洗衣则是清儿的活计,娘亲在家好好的坐月子。桃核成了玩具。 十四岁这年。少年跟着父亲上山打猎,闷了一路的父亲终于开口了,“你们是兄妹,不可以在一起的,你们如果在一起就是有违人伦。”少年气冲冲的跑下了山,泪已经溢出了眼角,就这一次让自己的情感放纵,以后仅是“兄妹”。 十五岁这年。在桃花盛开的时节,少年离开了家,说是要出去闯一闯,锻炼自己。但实际上是为了那个说不得的理由,他要避开那灿烂的微笑,面对面时加速的心跳让他不能自拔,他要自己试着远离她,忘记她。 十六岁这年。桃花落尽,少女每天盼着,盼着少年回来,有时坐在窗前,一坐就是一天,夕阳余光斜射入窗,照在滴落的泪上。清儿知道自己是喜欢上了阔哥哥,她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只要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这种“伦理”不存在在一个现代人的脑子里。 第七章 新帝选妃 十七岁这年。在大通王朝,少女到了婚嫁的年纪。 这一年新帝即位,名萧衍,年23。 新的皇帝要选妃,在天下搜集美女,年龄在17到20岁未嫁女子均需参加,天下停止婚嫁三个月,由地方通过层层筛选送往京师。 就是清儿这么个小村落也不能幸免,村长把几个适龄女子都送到了县衙,其中也包括清儿,刚才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难在屋里默默的哭着,爹在收拾包袱,准备带清儿离开。清儿知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爹爹虽一身好武功,但娘怎么办?自从阔哥哥离开了,清儿的心就死了,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元籍叹着气,收拾这包袱,清儿虽不是自己亲生的,但胜似亲生,自小聪明伶俐,自己不能让她的大好前程淹没在那红墙深院中,一定要带她走。“爹爹不用收拾了,我去,我走了,要好好照顾娘,爹,希望您能明白女儿的用心。”是的,元籍明白,她是不想拖累我们,“可我们又怎么忍心让你去受苦?”元籍捶着门框,道。 “清儿的心已经死了,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清儿手搭在元籍的背上道。 郁清的眼角湿了,娘原谅女儿的欺骗,女儿只是不想拖累你,大大的皇宫女儿怎样走才不会迷路? 镇长看着郁清眼里泛起了桃花,好一个恬静的美人,素雅中又不失妩媚,未施粉黛,却天生丽质,镇长围着郁清转了几圈却还没有转移视线的意识,心里琢磨着,倘若她进了宫必定是哪枝头的凤凰,自己一定要侍候好了,也许还能得到不少好处。 “这位姑娘一看就有富贵相,他日得宠了一定不要忘了在下”,镇长殷切得道。郁清微微一笑,不过是个贪财的小官,顺着你说就是了,“小女子一定不忘大人的提拔。” 镇长脸上乐开了花,“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行程要是耽搁了,上面怪罪下来,对咱们都不好,姑娘们我们走吧。” "我们还有多远才能到啊,这马车一点都不稳,哪像我们家的马车,马夫和马车都是专门训练过的。”一粉衣女子皱眉嗔怨道。“出门在为都不容易,将就将就吧。”旁边一女子安慰道。“我可不像你们,出身低微没见过世面,我可是身娇肉贵,经不起这颠簸。”粉衣女子眼睛扫过众人,挑着眉仰着头高傲的说。一蓝衣女子终于忍不住了,双目瞪得大大的直视着粉衣女子道:“是啊,你身娇肉贵,这马车不适合你坐------”“算你识相---”粉衣女子微笑着,一副自以为尊贵的表情。“那你就别坐了”,蓝衣女子语气冰冷的说。“你------”“再说就把你扔出去!”粉衣女子语塞,只好低头。这蓝衣女子就是郁清。 马车里又平静了。 第八章 紫衣城主 “姑娘们在坚持坚持,马上就到平阳镇了,在那里就可以休息了”,车夫道。 “车夫,到了平阳镇,我们还有多远?”郁清问。“还很远呢,还要进过太室山,巨鹿镇,琼河镇,雉青山,最后到达寿阳(京师)”,车夫耐心地解释说。 一黄衣女子兴奋的说:“雉青山啊?”自己陶醉的笑着,“听爹爹说,雉青山上有一座紫衣城,江湖中很有名气,城主英俊潇洒,放荡不羁,温柔又不失威武,用十年的时间创建了紫衣城------”说着说着脸颊泛起了红晕。 “对啊,城主武功超群,至情至性。”几个姑娘你一言我一语的,把那城主描绘得像神人一样,真是“人言可畏”啊。清儿还真想见见这位城主,是不是他们口中的一样。 可那个人究竟在哪里呢?清儿望着远处的天空。 风吹着白云飘 你到那里去了想你的时候 喔抬头微笑知道不知道 时光飞逝,转眼间我们快到京师了,如今队伍已走到了雉青山脚下。 ~~~~~~~~~~~~~~~~~~~~~~~~~~~~~~~~~~~~~~~~~~~~~~~~~~~~~~~~~~~~~~~~~~~~~~~~~~~~~~~~ 紫衣城中,紫云阁 一人身着紫衣,领口和袖口都镶了金边,头发散着,只有两鬓的头发用一只墨绿的发簪挽着,俊秀的脸上充满了刚毅,可眼里却溢出了温柔,他的眼神正抚摸着手中的小银锁,回想着那个勇敢大胆的女孩,清澈的眼里没有任何世俗的尘埃,浑然天成的女孩,是上天的恩赐,让自己遇到了她,此刻她在哪里,她也该是大姑娘了吧!不知不觉脸上绽出了微笑。那张脸他已经找了好多年了。 娇媚的声音从外面响起,“眉儿求见,不知城主是否繁忙?”“是眉儿,进来吧,我正想着你呢。”其实他想的是她的眉儿。现在的他可以拥有无数女人,但偏偏----“吱------”门开了,白色的抹胸,红色的长衫,玫瑰红的裙子,复杂的云鬓,一个娇美得人儿出现在眼前,伊人走到他面前,陆亦尘顺势揽住她的腰,嘴唇已轻轻地落到了她的眉梢------ 陆亦尘顿生哀愁,你到底在哪里,自己却连你的名字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你,你是否已经许了人家,或者你已嫁作人妇,我都要你回到我身边,不管怎样,一定要。 陆亦尘松开了眉儿,冷冷的说了一句,“出去。”她,再大而妩媚的眼睛也无法装住泪水。他,再宽大的胸怀也无法装进第二个女人。“城主”,声音短促有力,发出着声音的人就是孟梁。“有事?进”,亦尘同样简短的说。“山下有官家马车经过,好像是送秀女去选妃的,个个都是绝色,城主要不要劫下?”孟梁试探的问。 “嗯?皇帝的女人还是不要的好,以免招惹朝廷”,亦尘锁眉说道。“是”孟梁转身要出去。“等等,还是劫下吧。” 孟梁低头性应“是”,他相信城主的决定,也不需要疑问。 此时他想着他,可她却想着另一个他。 第九章 被劫 小姑娘们正对这位紫衣城主冲门幻想时,马车忽然停住,可听见马的嘶鸣,随之就是一阵打斗声,姑娘们都缩成一团,谁也不敢向外看。郁清心想:“不能在这坐着等死啊,得想想办法。”头不自觉的向外探了探,可映入眼帘的是车夫的尸体,吓坏了这个来自现代的灵魂,为了不让自己再次变成尸体,要观察情况。 刚探出头,就有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郁清只能自认倒霉,出师不利,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十几个女孩一起被押上了山,都垂头丧气的,只有一人兴高采烈的四处张望,欣赏美丽的风景,不错那就是黄衣女子苏凌雪。 郁清称侍卫不注意在自己脸上抹了两把土,这样应该就不会有人要自己去做压寨夫人了吧,心中暗喜。 “城主,人带到了”,侍卫说。“下去吧”,“是”。郁清低着头,不敢带头,心都颤抖了。可无奈的是耳边传来了恶魔般的声音,“把头抬起来”。 陆亦尘在这些你人面前踱着步,细细的看每一个人的眉眼,他在找寻着那一份惊喜。“天呐,那个所谓的城主在看着我”郁清心里嘀咕着,当他看见我的眼睛时眼光一闪,“把她留下,其他的人明天继续上路吧”,对着管事的说,“知道该怎么做了?”旁边人颔首称“是”。 清儿一下子就傻了,难道除了自己其他人都要死吗?不能,她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那都是生命啊,她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城主求您了,放过她们吧,他们都是无辜的,只要放了他们,我什么都愿意做。”清儿边哭边磕着头,留下的眼泪使得脸更花了,完全看不出模样。此时清儿不知,旁边有一双眼睛带着凶光的看着她,雪儿愤恨得看着她,为何?为何他要留下一个完全看不清脸的女人?而对我们这些美人痞子不敢兴起,这个女人暗自到底用了什么手段?难道她弄花脸是为了引人注意?这个女人好阴险。 陷入爱情的女人迷乱了自己,为了爱肆无忌惮的猜疑,不知是自己拥有了爱情,还是爱情俘获了自己,真是悲哀。 “真的什么都愿意做?”亦尘调笑得问。清儿无助的点头,除了点头别无他法。“那就做我的侍妾吧,从今天起你就叫‘眼儿’”,亦尘望着远处,她的眼睛好像她,即便不知道她的容貌也要留下她,深情的说道。“眼儿,好奇怪的名字”,清儿自言自语的说。“这个名字不容你评价,你只有听命的资格”,刚才的温柔已完全消失,换回了那冷峻的表情。“其实我并没有打算要杀他们,只是让那管事的勾掉你的名字,继续前往京师”,亦尘凑到清儿的耳边轻轻地说,他人无法听见。然后徜徉而去,传来了阵阵大笑声,清儿涨红了脸,竟然吃了个鳖,拳头捶着地,自己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不行,我不能让这个女人留下,他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抢走他,即使是我的姐妹。”雪儿暗暗地在心中叨念着。 第十章 掉包 太阳渐渐的升起,马车驶向京师,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那么的安静,可谁又知道,这安静之前发生了什么。 亦尘站在城中的最高处,看着马车远去,我到处捕捉着你的影子,你的眉儿、眼儿、唇儿------你到底在哪里?尖尖的下巴,厚嘟嘟性感的唇,小巧精致的鼻子,不大不小的眼睛,里面很深,不知藏了多少东西,浓密的眼眉和睫毛------ 一个柔软的声音打断里亦尘的思念。 “城主,外面有些凉,早些回去吧,唇儿给您做了最爱吃的白玉粥------”不等她说完,唇已经被盖住,亦尘用力的吻着,来发泄他的思念。 亦尘吃过早饭,来到了关着他的眼儿的房间,推开了门,看到的依旧是个满脸泥的小花猫,只是那只是那双眼睛不敢直视他,玩味道:“怎么了?昨天的勇气去哪了?”伸手轻轻地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苏凌雪被迫看着她心爱的人,看在那一刻,那双眼里的温柔消失不见,转为失望,继而又充满了怒意,难道自己就那么不入他的目? “说,她去哪了?” “去她该去的地方。”苏凌雪镇定的说。 “你难道不怕死吗?” “死在自己心爱的人手里,也是一种幸福。” 亦尘不语,徜徉而去。他很欣赏她的勇气,可以不顾一切的去追求,而自己却偏偏找不到她。 京城外数十里 “不知道雪儿怎么样了?为了自己,她------”“不知道要怎样感激她?希望她不要有事。”清儿趴在车窗上,望着天想着。“就快要到首都了,不知道京城是什么样子的?希望皇帝看不中我,最好连宫门都进不了。哈哈哈------”可转而又想,“要是进了宫门没被皇上看中,那不是得老死宫中,成为一名深宫怨妇,一入宫门,就别想再出来,难道我真得要走进这座坟墓?不,我要逃。” 尚书府 阮昌德背着手摇摇晃晃的走进大堂,做到了正位的太师椅上,左手端起了早已准备好的茶,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对旁边的侍从说:“去,叫大小姐过来。” 一盏茶喝完了。阮叶儿优雅的走了进来,眼睛低垂,双眼向内凹,显得双眼更大了,精致的脸,小小的嘴唇,却性感十足,一身华服,雍容富贵,步摇晃动,金钗闪烁。阮叶儿向前一拜,“爹爹,不知爹爹找女儿何事?” “进宫的事都准备好了吗?千万不要出什么叉子?你可知道?” “女儿明白,绝对让爹爹满意。” “下去吧,明天就进宫了,也愿你为我阮家光宗耀祖。” “知道了,父亲。”叶儿低着头,心中万分激动,是自己扬眉吐气的时候了。娘,叶儿不会让人再瞧不起你,不会再人侮辱你,也会让爹爹俯首称臣,要让爹爹用正眼看我,甚至都不敢直视自己,叶儿所有看不起自己的人都后悔。 第十一章 往日不再有 叶儿转过最后一个回廊,一个破旧的院落出现在眼前,里面一个半老徐娘正在努力地搓着手中的衣服,叶儿眼中充满了泪水,泪水中溶着多年的卑微生活,无限的恨意,又溶着新生活的欣喜。 “娘,我去换个衣服过来帮你------”,叶儿转身走进了破旧的小屋内。 叶母笑眯眯地点点头,今天女儿可真美,希望圣上是女儿的归宿,可以得到万般的宠爱,不像自己就这样过了一辈子,也不能给自己的女儿留下什么,除了一副好面孔,也就是自己的好面孔害了自己的一生,要是能做个长相平常的人多好,最起码能有一个一心一意对自己的丈夫,即使没有钱没有权------女儿,希望你这幅好面孔给你带来的是幸福。 新帝选妃这样的大事,传遍了整个天下,不管是市井、朝廷还是武林,都在秘密安排布置自己的人,以便不时之需。 -------------------------------------------------------------------------------- 京城就是不一样,晓漫今天见过的人比以前十年间的还多,暖暖的阳光洒满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带着一股暖暖的味道。这种暖暖的味道勾起了现代女性的购物热情,“哇!”晓漫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间“绫罗庄”,随着车子的移动,晓漫已经探出了一半的身子。 “真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看见个布庄就兴奋成那样,真是丢脸。”说话的依旧是那个穿的粉嫩粉嫩的女子,晓漫心里哀叹“真是看人不能看表面啊”,不屑的看了那粉衣女子一眼。 “主子,这是刚才马车进过时探出身子的女子掉的。”萧衍接过玉簪,眼睛却还是依依不舍的看着马车消失的街角,他从没有见过那么清澈的眼睛,有一种“无为”的意境,这里仿佛不是她世界,她仿佛只是一个看客。“跟上去,看看他们在哪落脚。” 国治殿里,一身黄袍的人刚刚遣退了议政的大臣,檀香在眼前缭绕而上,玉的温润与清凉从指间传至心里,让他不禁又想起了那个仿佛与世无争的姑娘。 禀皇上,叶侍卫求见。” “让他进来。” “怎么样?”还没有等侍卫行礼,萧衍就问道。 “那车驶向了秀女的住处……”这一句就够了,很快就要见到她了,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簪,温柔的笑了。所有美好的东西本就应该属于他,这个一国之君,想到这他笑得更深了。 第十二章 初遇等于擦肩而过 “呼……”晓漫仰着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情大好,太适合逛街了,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晓漫就情不自禁地钻了进去。 传说中的初选已经在上午结束了,结果得等到下次选拔才能知道,晓漫无心选妃,所以才能大摇大摆地去逛街。 购物是女人的天性,看到好东西就像据为己有,尤其是看到这么多古代的“好东西”,好奇心又加重了。晓漫的两眼泛着金光,要不是看见她穿着体面又有银子,还以为她是来抢劫的呢。 晓漫乐滋滋地看着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心想这么多好东西都是白捡的,太开心了。话说一个时辰以前,晓漫刚迈出两步,就看到前方一个,就看到一个金闪闪的小袋子懒懒地躺在那里,好像在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等着主人,晓漫冲过去捡了起来,发现沉甸甸,打开一看,发了。可丢钱的一定很着急,晓漫在那里等了一刻……两刻……怎么还不回来找钱,没人要就别怪我了。 终于找到了,“绫罗庄”三个字写得铿锵有力,不知出自谁的手笔,刚进门就有伙计热情的迎上来,“姑娘想要什么样子的布料?” “我想给自己做身衣服,要素净点的。” “姑娘,这边请,这间里的布料最适合少女做衣服了。” “嗯,我自己看看。”晓漫真是大开眼界,这里每一面墙都挂着上百匹的布料,颜色由浅入深,每面墙的材质都不同。经晓漫观察,这里有三个房间,一间都是深色布料,一间虽然也是深色布料,但都是女性喜欢的色彩…… “姑娘……”伙计看晓漫四处张望,便开始介绍了,“对面那间是中老年妇女做衣服的布料,正中间的是男子做衣服用的。” “哦,原来如此。”晓漫故作恍然大悟,其实心中以猜个八九不离十了,心想古代还这是重男轻女,连买布都是如此。 在这间屋里逛了几圈,最后选中了一批淡绿色的布,手感也很好,买这个吧。这时听见伙计说了一声:“小姐好,需要点什么,吩咐一声,我差人给你送到府里。”晓漫回头看见一个长得很精致的女孩,大大的娃娃眼,小巧的鼻子,两个小酒窝,笑起来一定很美。 “行,你忙吧,我随便看看。”说着走进了少女间。 这时晓漫抱着那坯布走到了柜台结账。 “小姐……”小丫头的眼睛撇了撇晓漫手中的钱袋,郁婧姝示意小丫头不要多嘴,但眼睛一直盯着那个钱袋,她在乎的不是里面的钱,而是那个钱袋,那个唯一一个娘亲亲手做的东西,思忖着怎样才能拿回来呢?晓漫抱着东西正要出门,突然被人叫住,“姑娘请留步。”是一个好听的女声。晓漫转过头,看见的果然是一个漂亮女子,而且是一个富二代,只是晓漫不知道这个富到了什么程度。开口道:“这位小姐何事?”。 第十三章 好姐妹 “姑娘的钱袋好精致,可以给我看看吗?” “可以。”说着就递了过去。 “这么精致的荷包一定是最亲近的人绣的,绣工也不错,”婧姝笑眯眯地看着这个荷包,好像在回忆。 “额……也不是啦,其实这个荷包是……是我捡的,你要是喜欢就送你吧,我留着也没太大用处,还不如借花献佛了。”晓漫没有丝毫心机,既然有人喜欢对于自己没有用处的东西,那就送她好了。 “那真是太感谢了,请问姑娘芳名,日后想知恩图报,也得找对人不是?” “你太可太客气了,我只是借花献佛罢了,用不着的,我叫郁清。”晓漫哪里知道那个钱袋的来历。 “你也姓郁?真是缘分,我们是本家。既然这么投缘,不如到我家里坐坐,喝杯清茶,歇歇脚,看你买这么多东西一定走了很久了吧。” 晓漫一想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东西太多,也不好让人家帮着搬啊。眼睛不自觉地撇向了那堆“战利品”。 这一点自然也没有逃过婧姝的眼睛,“你放心,外面有马车,听你差遣。”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晓漫笑盈盈地上了马车。 马车走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就停了,当晓漫再度来开车帘的时候,一扇漆着朱砂的大门,颜色还很鲜艳,看来是刚漆了不久,门两边的石狮子,更加突显出大门后的权势。 晓漫被请进了大堂,这一路来,景色怡人。桃花飘落,与小溪缠绵远去。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湖畔竹叶沙沙作响。 这一路来也碰到了许多的丫鬟和家丁,足以证明这家是京城大户,但郁府里没有丝毫的铜臭气。 正思索着,好像门口有人进来了,旁边的婧姝仿佛也感觉到了,两人一同抬头,“爹,你回来了?今天生意怎么样?”郁婧姝已经迎了上去,撒娇的问道。可发现她爹却僵在那里,眼睛看着另一个方向,婧姝这才反应过来。“爹,这时今天刚认识的郁姑娘,顺便请到家里喝杯茶。” “额……哦,这样啊,郁姑娘能来,老夫真是荣幸,不如在舍下吃顿便饭如何?”郁傲群很快恢复了正常,客气地说道。 “还是不打扰了,我必须在申时之前回去,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李彦送郁姑娘回去。” 天色渐暗,余辉依稀可见,微风撩起了那痴情人的衣袂。桃花随风飘洒,是不是情愿也会被风吹散?这个问题他一想过无数次,桃花开过终有落,何必伤感,可是那张笑脸却如花瓣般凋零。本以为让自己忙碌就可以忘掉她,本以为刻意不去想她,情分就会变淡。本以为生命中从此不再有她,可为什么?为什么今天又不知所措了,明知道她不是她。 今天才知道自己对她的情随着时间的增长而更加深厚,而她的脸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更加清晰,而对她的思念已成为生活的一部分,是无法与人言语的一部分,只属于郁傲群自己的一部分。 “老爷。” “回来了?怎样?” “她……她是今年应届的秀女。” “我不希望她进那深深地宫门。” “明白。” 第十四章 几人欢喜,几人愁 晓漫欢欢喜喜地抱着各种战利品走进门,心中暗喜,那个李彦可真是客气,非要把我送到门口。 次日,天阴沉沉的,风撩起了秀女的衣带,却不影响那故作的端庄与优雅,从容不迫的外表掩盖住了焦躁的内心。其中不包括两个人,一个就是听天命,心若死的晓漫。另一个就是信心十足,今日必定中选的阮叶儿。 晓漫感觉有人在看自己,便抬头寻找,正与不远处的一双美眸相碰,点头微笑示意。这是晓漫一天中做的次数最多的一件事,但这次对方的眼中有自信,有惭愧,有欣赏,有敌意,也有怜惜……晓漫不懂这还是为什么?也不愿去想。 内侍官站在大堂正前方的中央,审视着每位秀女,不紧不慢地发出那不太纯正的男音,“各位都是通过初选才站在这的,不要太得意,如果这次不通过,你们也和之前走的那些秀女一样,额……我们开始说今天的正题,下面宣布通过二选的名单,念到名字的留下,没念到名字的可以返乡再嫁。就算能留下来,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能不能嫁给皇上作妃子,那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富贵命。”说着对着天作了一个祈求保佑的姿势,然后向身后的人一招手。 “平阳—岳如娇,琼河—胡绿萍,寿阳—阮叶儿……泸州—伊楚。其他人可自行离去。” 当晓漫转过身去时,有两道目光追随着她。一个是内侍官的,这孩子不知怎的得罪了那么多人,天生丽质,却没有富贵命,桂公公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另一个是阮叶儿的,早就看出你是个很强的对手,要怪就怪你身家太低,无法与我对抗,真是可惜了那张脸,怜惜的摇了摇头。不过用你一人的未来来换我和娘的未来,也是值得的。叶儿思虑后毅然转身,刚要离去,发现内侍官正看向自己,然后向自己点了点头。 阮叶儿微笑的走过去,道:“公公,如此恩德,小女子日后必定重谢。” “哪里,哪里,这是我们当奴才的应做的,顺了主子的意思,让主子高兴是我们的本分。”后宫争斗,他桂公公见得多了,这又算得了什么,也许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在听完入选名单后,晓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但表面上还得故作幽怨,她转身向门口走去,发现脚步是如此的轻快。别人欢喜或者忧伤都与她无关,她撩了撩衣袖,不想带走这里的一丝尘埃。 “呦……这是谁啊?怎么这么急着走?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已经落选了,不应该在这里久留了。对啊,是应该好好收拾收拾东西,不要多拿了,也不要少拿了。”说话的正是昔日的粉衣女子,此时她已通过了二选,是妃子的人选。 晓漫继续收拾东西,不去理她,因为晓漫知道,她也是一个苦命的人,是一个快快乐乐的走向坟墓的人,而这种人是最悲哀的。 看郁清凝神静气的收拾东西不理她,她就慢慢地挪到郁清床边,抬头,刚好看到有人进来了,接着大声喊道:“这不是我的红玛瑙金钗吗?怎么会在你这?是你偷的。” 晓漫愣愣的看着那支钗,她根本就没见过,明显是栽赃。这喊声清清楚楚的传到了进来的那两个人的耳朵里,这两个人正是被留下的英婉和叶儿。 “不是我拿的,你别栽赃嫁祸,说不定是你自己拿来的呢。”晓漫虽然没偷,但有这种事落在自己头上,而且是宫中最忌讳的事,她也难免有些慌张。 “贞儿,算了吧,咱们都是姐妹一场,现在要分开了,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阮叶儿耐心的劝导,希望不要把事情闹大。 “对啊,贞儿,算了吧。”一旁的英婉说道。 “怎么能说算就算了,不能让坏人为非作歹。”贞儿得理不饶人的叫道。 “哦?妹妹说得对,是不应该让一些居心叵测的人留在这里祸害他人,昨天午时我有点不舒服想回房休息,看见一个穿粉色衣衫的人鬼鬼祟祟的从清儿房里出来,我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报告给桂公公呢?要是大家丢了什么可不好。”叶儿冷笑着说道。 难道她看见了?贞儿的眼神飘忽不定,真是的,怎么遇到个多事的,本以为要是清儿中选,用手中的金钗把她拉下来。可今天她落选了,本想放过她,但刚才她态度傲慢,以前还羞辱过自己,才出此下策,今天算是便宜她了。“既然叶儿姐姐和英婉妹妹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追究,但叶儿姐姐……还有英婉妹妹要知道皇宫可不是一个多事的地方,更不是一个多嘴的地方,那贞儿失陪了。”边走边用眼角斜视着叶儿,投去挑衅的目光。 晓漫松了一口气,她最不擅长的就是女人间的争斗,她也不想擅长。离开这里是命运的最好安排。“真是谢谢了,叶儿姐姐。” “不要笑得那么灿烂,我没有帮你,我只是说出了事实,你没事就走吧,你不属于皇宫。”说完,甩袖而去。 第十五章 女人罢了 “嘭……”朱红色的大门关上了,把原本一样的人群隔在了两个世界。晓漫原本以为自己走进了华丽的地狱,没想到自己还可以回到平凡的天堂。 可是出了皇宫,我还可以去哪呢?晓漫抬头,仰望万里天空,偶尔燕子飞过,带来一丝春天的信息,微风拂面,使人呼吸顺畅。 晓漫走向了熙熙攘攘的大街…… 未雨宫中,皇帝慵懒的坐在高高的台上,仿佛坐在了花园里的凉亭上一样,欣赏着满园春色,牡丹雍容美丽,梅花冷傲高洁,桃花娇嫩可爱……就要看那采花人喜欢那一支或几支了,那个高傲的眼神缓缓扫过每一张精致的脸,去没有看到那个“无谓”的神情,因为他以记不得那个女子的容貌,只记得她那飘逸的神情让人舒服的感觉,他回头看了一眼叶侍卫。叶适会意的走了下去,为陛下找出那个女子,可寻了几遍,都没有那儿清朗的女子。 “臣无能。”叶适惭愧地跪在萧衍面前。 “爱卿,何出此言?一个女人罢了。快起来。把各个秀女的出身呈上来。”萧衍看了看,然后看似随意的画了几笔,又交给了叶侍卫。 在萧衍眼中,女人不过是衣服,看着顺眼就好,穿得舒服就更好,他看好的女子又岂止那个女子。他不会为了一缕清香而放弃整个花园。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晓漫抚摸着手中的布料,想到半个月前的事仿佛如前世。无依无靠的晓漫在寿阳的街头游荡,不知要到哪里去,也不知道将来会怎样?夕阳把晓漫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街上的人渐渐减少,鲜有这么漂亮的良家妇女走在街上,晓漫所到之处回头率百分之百。 晓漫看着各色的眼睛看着自己,男的有的是鄙视的,有的是色咪咪的,有的是担忧的。前三种人分别为书生、嫖客和老人。女的有的是鄙视的,有的是惊艳的,有的是嫉妒的。这三种人分别为大妈、老鸨和妓女。晓漫终于明白自己还是被鄙视的多。 又走到了那家“绫罗庄”,看见店铺门上写着招人,这时里面出来认了,正准备打烊。晓漫赶紧上前,跟伙计说道:“请问,你们是不是招人?”小二看着前面俊美的脸愣愣地点了点头,晓漫心中大喜,“看我行吗?”小二又愣愣地点了点头,晓漫高兴地想要上前拥抱一下那个愣愣的小二,但还是忍住了。待晓漫走进店里,消失在小二眼前时,小二终于缓过神来,“哎……那个……那个姑娘不行,我还得跟掌柜说一声。” “哦?那我在这儿等着,你去告诉你老板一声,让他来面试。” “嗯,你先坐吧。”小二麻利地跑上了楼。 晓漫想到这不禁笑了,那掌柜见了自己客气的笑着,显然是认出自己来,只是交代了一下工作的事宜,自己就在这了。有个安顿就好,自己也不过就是女人罢了。 第十六章 少爷 因为女子不便抛头露面,所以晓漫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在半晚时分打烊后,对新到的货进行分类登记,摆放整齐,然后在店里值班,晓漫的唯一住处就是这里。 今日也是如此,刚把布匹摆放整齐,就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 晓漫喊道。 “我是郁仕成,快开门。” “哦,原来是少爷,您等等,我马上就来。”早就听小顺把郁家的家谱说了好几遍,现在终于用上了,郁仕成是东家的大少爷,是二夫人所生,还有一个妹妹,就是自己遇到的那个小姐,她是三小姐,还有个二小姐刚出生就去世了,大夫人难产也跟着走了。最后就是四少爷,是四夫人生的,据说四夫人出身不太好,不受重视,四少爷又体弱多病,所以不受与老爷关注。对了还有个三夫人,平时不问世事,只管自己修身养性,但无所出。掌柜每次见到小顺跟我说东家的事,都会狠狠地瞪他,小顺每次则灰溜溜的走开。 门打开了,看见了一个穿着宝蓝衣的男子,长得跟与老爷很像,大大的眼睛,粗粗的眉毛,脸部有着男子特有的粗线条。 郁仕成也愣了愣,听声音知道是女的,但不知道的是还是一个漂亮女子。 “少爷请进,别老站在门口。”晓漫礼貌说道。 “不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不能玷污了姑娘名节。”郁仕成颔首道。 “那你站在人家门口,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那不是更有损我名节吗?”晓漫故作羞涩状,让这个被礼教毒害至深的男人进来说话。 如愿,他进来了。 “少爷这个时候来是为了何事?” “哦,不说我差点忘了,我娘亲今天让我来店里取几批先到的布料,回去做衣裳。白天看书一时忘了时间,现在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 “知道了,跟我来吧。这几批是新来的当中最好的布料,这批淡紫色的是上好的雪缎,柔滑随体,舒服透气。”接着晓漫又拿起了一批青色布匹,“这批是真丝轻纱,彷如薄翼,贴身穿着,有益于皮肤光滑;如做成外衫,则随风飘摆,彷如仙人。那批红的为花开富贵绸,雍容大方,柔软舒适,最适合夫人了……” 郁仕成拿着布料,用饱含欣赏的眼光看着正在介绍的晓漫,不自己的说了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 “郁清。”没有惊讶,没有欢喜,没有得意,只是顺口一说,什么都没有,继续介绍着。 郁仕成很惊讶,她没有像那些知道自己身份的女子一样,只是稍微留意她们就会高兴地不知怎么才好,可她什么都没有。那些女人没有一个不想嫁进豪门,一辈子不愁吃和穿。 “就这些了。少爷?少爷?” “额……哦,给我吧。那我就不打扰了,先回了。” “少爷慢走。” “嗯。” 看着少爷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晓漫关上了门。 郁仕成到了街角,又退了回去,注视着那扇门,想起刚才,嘴角微微翘起。 第十七章 灯火阑珊处,没有他 在大通王朝,日落后不许年轻少女出门。七夕是个特别的日子,晚上街道旁都会挂满灯,指引年轻男女出来相会游玩,培养感情。如有男子倾心那位姑娘,可在第二日到姑娘家去提亲,女方家在第三日回复。如有多个男子前来提亲,可有女子自己选择。所以人们称这日为“结姻日”。 晓漫到这个时空来,还是第一次过七夕。以前在乡间,本来就那么几户人家,也不过什么节,只是忙碌度日。 晓漫在家里待得有些无聊,来京城只出去逛过一次街,可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晓漫自然不是去相亲的,她老早就托小顺找了套男装,在镜子前照了照,还不错,也算个俊美的少年男子,手持折扇大摇大摆地上街去了。 晓漫边看各种各样的花灯便信步而行,但就在这双双对对的日子了,她又怎能不想起他。晓漫来到水榭里,因为这是灯最少的一处,没人能看清她的眼泪,低头看着那弯弯的月影,他的脸清晰可见,看着他的笑容曾经是那么的开心,可现在去成了眼中的沙,只会让人不停地淌眼泪。 慢慢轻唱着:“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不语匆匆的焦点,想是人世间的错,或前世流传的因果,终生的所有也不错,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得千古愁……本应属于你的心,它依然护紧我的胸口,为只为那尘世转变的面孔后的翻云覆雨手,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得千古愁,于是不愿走的你,要告别已不见的我,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跟随我俩的传说……”歌声回荡在水榭中,泪水一滴一滴的划过脸庞,又一滴一滴的落入湖中,在与湖水相溶间圈圈涟漪荡过那窄窄的月痕。 歌声哀婉凄凉,是一个少女发自内心的呼喊,痛楚一丝一丝融入曲中,道尽忧伤,道不尽的是离愁。这种痛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这种痛也是无法让别人了解的。此刻离别的痛化成了一种气质,在举手投足间便会散发忧伤的气息。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想到他都会不自觉地流泪?为什么只是揪心的痛着?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痛?本以为阔哥哥还在那里,只要晓漫回头就会看见他,可是事实总是不如人愿,他就这么走了,一点音信也没有,走时留的最后一句话是“清儿,你怎么还没放下,我们是不可能的,你还是去想一些你值得想的人吧,你的未来不在我这里……” 晓漫离开了水榭,失魂的漫步在寿阳的大街上,眼前一阵模糊,想是泪水遮住了眼,耳边不停地回想着,“清儿,清儿……你看风筝飞得多高,你说人要是能飞那么高多好……”,“清儿,来,快来。你看桃树开花了,多美,将来清儿一定会像桃花一样美,不比桃花还美……”,“来,清儿,上来,我背你,脚扭伤了是走不了路的……”,“清儿,你可以陪我一辈子吗……”,“清儿……”晓漫觉得好累好累,好像睡…… 雾气迷茫,晨露滴落,旭日东升。晓漫觉得眼前好亮,思维变得清晰,缓缓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已在房中,想是有人把我送了回来。回想起昨日哀愁,下床,研磨,提笔,写道:“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没有他。” 第十八章 提亲 “姐姐醒啦?”小顺敲敲门,问道。 “进来吧。”晓漫把字卷起来,放到了一旁。 “姐姐,你真是的,身体不好还出去?幸亏被大少爷发现了,要是遇到坏人可怎么好。”小顺担心地说道。 “你说,是大少爷送我回来的?怎么可能?少爷怎么会正好碰到我?” “少爷送你回来的时候,身旁跟了一位姑娘,长得可好看了。” “好了,我知道了,我饿了,是来找我吃饭的吗?是的话就走吧。” 小顺终于回过神来,“哦,是是……是,看我把正事都忘了。” 刘掌柜在餐厅正襟危坐,等人齐了再吃饭,这是店里的规矩,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是平等的,因为每一个人的饭都是靠自己的双手挣来的,只要劳动都有的吃,还得是在一桌上吃一锅的饭,不能开小灶,也不能不给谁饭吃。 晓漫紧挨着厨娘坐下,刚提起筷子,夹了一片麻油白菜放到口中,就看到厨娘用一种暧昧的眼光看她,一个不自在,麻油进嗓子里了,“咳咳……咳,水……”接过了小顺递过来的水。 “没事吧?”厨娘关切道。 “没事。” “没事就好,要是有什么事,大少爷该心疼了,呵呵。” 这下好,晓漫这口水差点呛到,“大家慢慢吃,我吃饱了。”晓漫灰溜溜的回房了。 看晓漫走远了,厨娘继续道:“我看这丫头有戏,少爷亲自送回来的,还特别叮嘱让我早上做些可口的小菜,真真的是百般呵护啊。” “你别瞎说,吃你的饭吧,少爷明明身边已经有一位姑娘了。”小顺不服气道,“就算是喜欢郁姐姐,我也不能让郁姐姐去做小啊,姐姐再怎么地位低,曾经也是秀女啊……” “咳……咳”,一直没说话的刘掌柜,咳嗽了两声,桌上又恢复了安静。 “‘绫罗庄’,就是这里了。”叶昊辰领着家丁,带着礼物,来到了“绫罗庄”提亲,自从昨晚见到晓漫独自一人在街上如仙子般,即使女扮男装。就忍不住悄悄的跟着,没想到被那郁家大公子抢先了一步送到了这里,家里那些庸脂俗粉根本不能和她相比,想起她那招人怜爱的样子,自己就一刻也坐不住了,一定要把她娶进门。 刚进门,刘掌柜便迎了出来,“叶公子,真是稀客。呦……这是干什么?”看着下人手里的东西道。 “掌柜的,我今天来不是买东西的,我是来向庄中一位姑娘提亲的。” “哦?我这里确实有位未出格的姑娘,但她从不出门,公子是怎么知道的?”“这个?掌柜的无需多问,叫她出来便是。”显然叶昊辰不耐烦了,刘掌柜连称“是”地进了内堂。 晓漫一听有人来提亲,呆了。自己明明穿的是男装啊,怎么会?不可能啊,难道自己被人看穿了? 看着晓漫变化不定的表情,小顺忍不住笑了出来,“姐姐,不必担心,有人提亲是好事,难道你要熬成老姑娘啊?哈哈……哈。” “走吧。”晓漫心想着要淡定,淡定。 第十九章 抢人 当众人坐定,叶昊辰堆满了笑的脸成为了大家的焦点,他看着一双双疑问的眼神,和自然地做了一下自我介绍,“在下姓叶,名昊辰,是当朝宰相大人正是家父。”看着每个人脸上的惊讶,叶昊辰满意的笑了,看来今天一定事半功倍。 看着他那自恋的表情,晓漫心中一阵狂吐,见过自恋的,没见过他这么自恋的。平静了一下情绪,道:“宰相公子,是吧?除了把你父亲扯出来,就没什么介绍的了吗?” “当然……当然有,我……”叶昊辰脸上一阵抽搐,找不到适合的词语。“我……我正在苦读,将来一定能考中科举。” 晓漫漫不经心道:“那就等公子考中好在说吧,不过我不会等你,就要看你的速度了。” 叶昊辰眼中闪烁着怒火,这还是在他报出家门后第一次被拒绝。他不能在这里失了脸面,“那就对不起了,既然你未嫁,我未娶,正好一对,给我把聘礼收了,等过几日我就来接人。” “谁说她没有人家,他已经答应嫁给我了,又怎会跟你走?”此时的他就像阳光中的一棵树,让小小的她不被烤灼。 “少爷……”有一个丫头叫了出来。 在众人既惊讶又羡慕的目光中,另一位男主角华华丽丽的出场了。 伸手拦住晓漫,柔声道:“清儿,我今天来是要把这个送给你,”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泛着淡绿色荧光的翡翠镯子,“我们的定情信物。” 晓漫心中万分感激郁大少爷赶来救场,至于这个礼物也未免太贵重了。刚又推迟之意,就被一个眼神给震了回来,只好伸出自己的右手,但是在众人眼里就是晓漫害羞的接受了。 叶昊辰看到此情此景,无奈之下只好甩袖而去,走时还不忘吩咐手下我彩礼拿走。 看见那个宰相公子走了,拉着郁仕成溜到了后院,接着就想把手镯摘下来会给他,边说着,“今天太感谢你了,你等一会儿,马上就摘下来了……”只见一只手按住了镯子,然后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声音,“既然说送你了,你就留着吧,就当是见面礼,其实我倒希望这不是演戏……”声音逐渐变得微弱。 晓漫觉得自己好像出现幻听了,也没太注意,想想也是只是一个镯子而已,郁家那么有钱不会在乎的。改天送他点东西好了,当作回礼。“那就谢谢了,看来这个镯子也不错,凉凉的。” 当晓漫走进大堂时,就感觉气氛有点诡异,而且这种诡异一直延续到每个人的脸上的笑容,晓漫感觉身上某个部位正在冒凉气,还是悄悄地溜走吧。 走进厨房,就看见厨娘正在准备午餐,晓漫立即洗了手过来帮忙,被厨娘察觉到了,立刻放下手中的活,“清儿啊,我一看你就是个好命的,先头来了个宰相公子,后面来了个富家公子,选哪一个将来的日子都不用愁了,哎……哪像我这般命苦。”无奈的晓漫刚想开口。“其实……”就被刚从记忆中醒来的厨娘打断了,“快别干了,赶紧回房歇着吧,要是累坏了,东家少爷要心疼了。”其实我谁也不想嫁,晓漫在心中哀号着。 第二十章 意外 次日,因为晓漫只在傍晚工作,白天没什么事,所以今天独自一人去逛街了。 外边的空气还真是好,抬头远望,阳光掉进眼睛里,溢出了闪耀的水迹。 街道上有画有美人图的薄扇,有女人用的饰品和胭脂,也有客人不断地小吃摊,也有像“绫罗庄”那样的豪华布庄,和奢华的酒楼,也有新鲜的蔬菜和水果,格外诱人。 晓漫看的眼花缭乱,刚收回贪恋的眼神抬头,仿佛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扔下手头的东西忙跟了过去。阔哥哥,真的是你吗?晓漫在心中默念着。就在快要追上的时候,撞上了一个人,当眼前由黑变亮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背影就消失在这繁华的街道中,正在晓漫悲哀于现实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想起,“姑娘没事吧?” 晓漫回头看见了一个极为眼熟的男人,这个男人的面孔她是不会忘记的,俊美中带着阴柔,如鬼魅。当她一转身时显然看到了,细长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难道他认出我了? “不好意思,刚才恕我冒失了。”晓漫又做起了一板一眼的古代美女。 “额……没关系。” “那我失陪了。” “好,再见。” 晓漫就这样头也不回的沿着街道走着,因此她并不知道一个眼神伴随她知道街角。 晓漫回到“绫罗庄”,暗喜,幸亏自己闪的快,要是被那紫衣城主认出来可就不得了了。刚回过神却发现自己今天什么都没买,想想都怪那个人。 傍晚干完了店里的货,出了一身的汗,打算美美地洗个澡,还从对面花店里低价买了好多没卖完的玫瑰,要洗个舒舒服服的玫瑰浴,玫瑰精油能使人快乐。水汽萦绕,更显晓漫这幅皮囊的魅力。 刚除去衣衫,进了木桶,任由着花瓣抚摸细嫩的脖颈和肩膀,玫瑰的香气使人心情大好,俗话说,有个好心情才会更加美丽。在晓漫就要睡过去的时候,听见外面重重地脚步声,楼下灯火通明,听那呼喊声好像是要捉拿逃犯,这时只听“吱……”晓漫心一提,有人进来了,“谁?” 那人迅速的来到桶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晓漫的嘴,并在她耳边低语,“别出声,我不会伤害你的。”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不管了,晓漫张开了朱唇。 “啊……”尽量压抑自己别喊出来,但也不能抵抗自然反射,那黑衣人收回了手,居然被人咬了,晓漫趁机抓掉了那人脸上的黑布。 “是你?”两人同时说道。而那黑衣人眼中显出一丝惊艳。晓漫眼中则显出一份惊恐,不过他好像没恶意。 “咚咚咚……”敲门声。 “什么事啊?” “郁姐姐睡了吗?”一听就知道是小顺。 “没有,但我正在洗澡。” “差大哥,姑娘正在洗澡呢,不方便你搜查啊。”小顺陪笑道,“再说我们哪敢藏什么钦犯啊?” “这可不一定啊,万一你家姑娘正洗澡,不知道怎么办?钦犯一定就在里面。”说着们已经被撞开,幸亏晓漫浴桶前面有帘子,要不就亏大了。又突然想起帘子是半透明的,一头黑线。愤怒的对着门口喊道,“都说了没有,还不出去?”小顺被这一厉声吓得一哆嗦,赶忙来着那位当差的出去,这时一滴血掉入了浴桶内,明显有人呼吸加重了。 刚踏出门槛的一只脚有缩了回来,见状晓漫赶紧假装呼吸不顺,重重地呼了两口,“还不出去?是不是想我死在这啊?”小顺眼珠一转连忙道:“差大哥快请出去吧,我家姐姐有哮喘,再过一会儿不吃药的话,会有生命危险的。你们这么多大男人在这我家姐姐怎么出来吃药?”被这么一说,为首的差人半信半疑的带着他的人走了,既然人不在这就不应该在这浪费时间。 第二十一章 家乡 不久只听那闺房之内,有东西落水了。之后蝉依旧鸣叫,月光柔和,湖水平静,但某人的心依旧泛着涟漪。 晓漫细细地为昏迷在床上的人擦去薄汗,小顺递过来刚刚煎好的药。知道小顺鬼机灵,这事瞒不了他,索性就告诉了他,这小子只是点了点头,这一会儿就弄了完治刀伤的药送了过来。别看他平时嬉皮笑脸的,做起事来还真是一板一眼的。 晓漫一勺一勺的喂着药,不禁想起了昨天晚上,差人刚刚走了没多久,心晓漫的心刚刚平复下来,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落到了飘满玫瑰花的木桶里,水花溅了晓漫一脸,当她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时,只看见一个俊美男人的脸,湿漉漉的发丝带着玫瑰花瓣黏在脸上,花的艳丽正与那苍白的脸成了鲜明的对比。还好是晕过去了,不然晓漫更是羞愧的无地自容了。 “咚咚咚……” “谁啊?” “郁姑娘,是我,仕成。” “等一下。”晓漫转头向小顺交代了几句,就出去了。 “有事?”晓漫看着今天异常紧张的少爷。 “嗯,今天庙会,要不要一起去?很热闹的。”郁大少爷眼底露出期盼之色。晓漫看着这一脸的阳光,谁也不会想要把他变得阴霾。 “额……好吧……”回头看了看房门,淡定了一下神色,便跟着他出去了。 晓漫坐在马车里,心里还担忧着那个“城主”。竟然没有意思到马车停了,已经有人拉开了车帘正等着她出来。在她恍惚间,突然感觉眼前一亮,接着传来了解救她出“思”海的声音,“怎么?不舍得出来。”晓漫在回魂之后对他抱歉的一笑。 一看周围的环境,便知道这就是寿阳最繁华的大街。 “清儿喜欢这里吗?”郁仕成主动和晓漫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还可以吧,这里聚集了天下的奇人异事,还有更多的才子佳人,天下所有的宝物都会送到这里,这里自然是好。不过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家乡。”唤起了晓漫的一丝乡愁。 “清儿,你的家乡在哪里?那一定是个很美的地方。” 晓漫蹙眉,自己的家乡在哪里,似乎好远好远,远的连自己都不知道怎样回去,“额……我……”我怎么和你描述呢,“我家在平阳镇附近,周围全是山,我们那就居住着十来户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秋天的晚霞是最美的,仿佛一切都尽在那个耀眼的颜色里……” “我真想去看看那样的美景,有机会可以带我去吗?”郁家大少爷一脸的向往。 “可以啊。我们那,男人和女人是平等的,只能是一夫一妻,男人可以在外面打拼自己的事业,女人也同样有这个权利,而不是将自己的一生依附在男人和孩子身上。” “那些出来抛头露面的女人们的相公不会建议吗?”郁仕成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与不解。 “不会啊,女人越有成就,身为女人的老公……也就是相公也就越幸福,说明自己的妻子有能力,如果双方感情不好还可以离婚。“ “离婚?”郁家大少爷更糊涂了。 “额……也就是男人和女人可以互休。”晓漫说的很平常,又怕对方不能理解,觉得她是个神经病。 “菩萨啊,那该是个多么可怕的世界,晓漫,我看你还是不要回去了,在我们这,你可以不用那么拼搏,会有男人愿意让你依靠,并且愿意养你一辈子。”晓漫黑了半边脸。 “呵呵……”气氛有点不对,“呵呵,还是有自己的事业比较好,也不至于流落街头。看……那个好像很好玩似的。”郁仕成只能摇摇头跟上去,无奈与这个傻傻的姑娘。 第二十二章 城主等于刺客 晓漫看着手里的补药,匆匆的回了房间,却发现那个城主还没有醒,刚想转身离开,手腕却被死死地攥住,“为什么救我?”陆亦尘眼中有一丝看不明白的神情,就这样盯着晓漫的眼睛。 “你就当我一时母爱泛滥吧,救都救了,没什么可说的。”晓漫转过头。 “还是以前那个大胆的小姑娘,怎么这么多年都没变呢。”亦尘眯起透着阴柔之气的眼睛,好像在回忆什么。 晓漫睁大眼睛看着那个正在回忆的男人,不会想起来吧,可千万不要记住我啊,试探性的问道:“你认识小时候的我?可是我们好像是昨天碰过面的。”晓漫别过脸不敢看他的表情。 “当然,我从没有忘记过………也许是我认错了,你和她长得很像。”陆亦尘有一丝失落,她竟然不记得自己了,不过也不能怪她,毕竟她那是那么小。 “呵呵……一定是你认错了,我怎么可能认识你怎么高大、这么有气魄的城主呢。”不好,说漏嘴了,怎么办? “哦,看来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本事不小啊,那对不起了。”细长的凤眼露出了高深而探究的神色。 什么?他不会要杀人灭口吧,晓漫立刻捂着脖子闪到了自认为安全的位置,显然没有意识到对于眼前这个男人,自己无论站在哪里,都处于劣势地位。 他一步一步的向前逼近,她那变化莫测的表情一丝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她的心慌乱着,出了一身薄汗,自己仿佛身处悬崖边,眼前正有一条毒蛇正在逼近,晓漫身上一个激灵,后背已经紧紧靠在了墙上,没有丝毫退路了。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右手抓起了发簪向对面的人刺去,一头青丝随即落下,不料拿着发簪的手已被人牢牢地握住。 而那个人只是深情的望着她,抬起右手帮晓漫理了理脸颊上凌乱的发丝,之后一言不发、头也不回的消失在窗口。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生活平静的有些诡异,婧姝也过来找过晓漫几回,都是要选些布料做衣衫,因为秋天将至,倒也不忘送给晓漫几套合适的。秋天的服饰和夏天的倒有几分不同,秋衫领子颇高都是用棉布镶的边,衣摆也很长,腰带上的流苏顺着衣摆垂下,秋风忽起,衣袂飘飘,一身轻盈,飘逸自然。 晓漫常常觉得这些衣物太贵重,几番推辞无用,也不得不收。婧姝总说自己穿这身衣服这身料子更为她们招揽生意,她就是个活样子,只要她在街上一走,全城的人都会知道咱们的料子和裁缝有多么好。晓漫总是嗔怨一句,“有没有那么夸张啊?呵呵……” 这一天晓漫被厨娘来出来买菜,顺便跟她唠唠家常,“我们家那口子,真是气死我了,清儿,你说说,他一天就知道读书,整天舞文浓墨的,不正经过日子。” “那不是还在那开个书信摊吗?也很努力地赚钱啊,读书还能提高自身修养呢。” “那能赚几个钱,这不还得我出来找一份活计。我真是跟着这穷书生受了一辈子苦。”厨娘悔恨道。 “那你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的?” “就是……就是看他斯斯文文的,满腹经纶,出口成章,几首情诗就给我骗去了。”说到这,厨娘脸上泛起了红晕。“我说,清儿,你可别像我,几首情诗就骗去了,可知道那些都是没有用的,都解决不了温饱问题。”厨娘苦口婆心的劝告不要走她的老路。晓漫只是笑笑。 她们走得有些累了,便来到一个小摊上喝完茶水,只听旁边桌的几位大妈八卦地说着,“听说没,前几天丞相府里出了个刺客……”“是啊,听说那刺客是冲着宰相家的小姐去的。”“嗯,听说小姐貌美如花,倾国倾城,人见人爱,就连全国首富的公子都仰慕她,结姻日那天还与她结伴同游呢……”晓漫听到这差点没喷茶,“咳咳……咳……”原来那天小顺说的那位就是宰相的女儿啊。“唉唉,别发呆,你没事吧?”厨娘关心的问道。 “啊哦,没事。” “清儿,你也别乱想,我看少爷对你是一心一意,我们清儿比那宰相的女儿好多了,就 连宰相公子都拜倒在清儿的裙下呢。”知道厨娘是好意,但晓漫还是一脸黑线。刺客?难道是那个城主?城主喜欢宰相的女儿?哦,原来是这样。他真的走了,就像没有出现过,不知道他的伤好了没有。 不远处,阁楼上,“东西找到了吗?”“报告城主,没有。”阴柔而细长的眼睛里微微渗出怒意。“我们回去吧,暂且让那老贼多活几日。”眼神又不自觉的落到了街角一个小茶摊上。 第二十三章 姐妹 陆亦尘转过头,对着亲信说:“你认得她吗?”手指向了那个不远的茶摊。“属下……认得。”“哦?我要听详细的。”陆亦尘的眼神不容人说谎。 “她,就是我还走的女孩。”苏凌雪平静的说道,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自己已经变得太多,再也不是也前的那个苏凌雪了,她把对陆亦尘的爱压在心底,自愿以侍者的身份陪在他身边,为他效力。 原来是她?竟然是她!竟然是她。心中萌生一种悲哀,自己注定抓不住她,命运还真是弄人。 “凌雪,你的武功颇有进步,是时候出师了,你就留在寿阳吧。有什么消息与我联系。” “是,城主。”凌雪依然很平静。陆亦尘递给她一张字条并说道:“这就是你将来的身份。”凌雪接过,转身离开。陆亦尘依旧望着窗外。 北风呼啸,亦如深秋,枯萎的树叶尽情的在空中飞舞,炫耀自己入土前最后的美丽。叶子一声漂浮在空中,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紧紧地抓住树枝,一时不小心失去了唯一的牵挂,就会投入大地的怀抱,糜烂成肥。风儿是叶子的终身的伴侣,同时也是送葬人。 晓漫是初春时来的,如今已入深秋,大半年过去了,不知爹娘怎么样了,家里的房子还能不能抵御严寒。今天约了婧姝出去置办些东西,街道上早已反映出时节,代替薄扇的是暖手的手炉,代替凉席的是各种皮草。 婧姝用的还是晓漫捡的那个荷包,看来她还真是喜欢。摸摸自己的荷包,里面是自己积蓄的一小部分,不过也挺多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这里工作很轻松,给的月银却不少,每次都是刘掌柜直接给我,不像其他伙计一样。“清儿,清儿快过来,你看这的皮草多好。” 晓漫扫了一眼,被一张狐狸皮吸引住了,“这张皮草,怎么卖?” “小姐真是好眼力啊,只是张白狐狸皮,看着毛色,一根杂色的都没有。”老板介绍道。 “清儿,这个挺适合你的,回去让咱家的裁缝给你做个披肩。”说着就要付钱,晓漫赶紧抓住她的手,“还是我自己付吧,我自己赚的钱都没怎么花。总让你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大手大脚,看以后谁敢娶你?呵呵。”婧姝脸顿时红了,“清儿,你说什么呢?真是……”晓漫故作不解,“我没说什么啊,就是说……”“好了,你自己付吧。”婧姝白了她一眼。本来长得不俗的小脸变得扭曲了,倒有几分可爱。 “清儿,你在想什么?”婧姝看晓漫盯着茶水发呆,问道。 “我想起了我家里的小妹妹,五岁了,却总是笨笨的样子,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我以前经常给她梳头,知道吗?她的头发软软的,滑滑的。给我的感觉她就是个毛茸茸的孩子。”晓漫沉浸在快乐的回忆里,没有感到眼前人的忧伤。 “那她一定很幸福,其实我也有个姐姐,娘说她一生下来就夭折了,真是可惜。” “你不是还有我吗?我比你大两岁,也算你的姐姐啦,不如我来作你姐姐吧。” “真的吗?”婧姝心底泛起了小小的幸福,开玩笑说,“当我姐姐也可以,要先送个见面礼哦。” “好的,过几天我去府里找你时,带给你。” “看这天色有些晚了,我们回去吧。”“好啊。” 第二十四章 送礼 几日后,迎来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雪花漫漫,落在脸上一丝冰凉,整座古城将进入维持三月的冬季,周围景色不免有些萧索,朱红色的大门在漫漫白雪中显得格外孤寂。晓漫敲开了折扇孤寂的门,门后也许隐藏了主人的一颗孤独的心。 晓漫被引进大堂,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着热茶,看看手里的锦盒,心想婧姝会喜欢的。等了片刻,出来迎接的不是婧姝,而是少爷。 “清儿,找小妹何事啊?小妹正在习女红。”郁仕成笑盈盈地道。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做了些小礼物要送给她,我等她。”晓漫说完才想起自己也有东西要送给少爷,却不知怎样开口,要怎样开口才显得不暧昧呢? “哦,什么东西啊?有没有我的份?”少爷满眼期待的看着晓漫。 哈哈……正好晓漫还不知道怎么给他呢,你自己提出来,正和自己心意。“有的,既然有婧姝妹妹的礼物,自然少不了她那位大哥啊。”说着从自制的斜跨包里拿出了一个宝蓝色的荷包,是用少爷其中一件衣服的边角料做的,没有绣什么东西,因为晓漫不会刺绣——本来因该会的,但晓漫不爱学……针脚还算细腻,样式还算新颖,但形状不太规整。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做,你不要嫌难看啊。你应该感到幸运呢,我爹我都没给做过。”当然啦,我亲爹,没见过,我后爹虽然很疼我,但我娘更疼他,咦?这好像没什么逻辑啊,不管了,在家这些活我娘都包了,那还用我? “清儿……”郁仕成眼中闪过一种异样的神采。 “什么都不要说啊,千万别打击我这个幼小脆弱的心灵。”晓漫假装受伤。 “怎么会?谢谢你。”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呢。 “对了,你是不是第一次到我家啊?不如我带你到处转转?” “我这是第二次来,上次太匆忙没有好好看看,那就麻烦你了。” “跟我来,我们想去花园看看……” 晓漫第一次感觉这个院子真的好大,没有一个时辰逛不完,仿佛觉得自己好像刘姥姥,看来郁家真是有钱,少爷边走边介绍着。湖面上飘着残荷,漫漫飘落的雪花为它睡前的最后装点,湖面上接着一层薄冰,暗示着冬天的来临。 走着走着脚下一滑,晓漫慌乱了,“啊……”身体失去了平衡,就在准备投入白雪的怀抱时,一只有力的臂膀稳稳地将她揽进了怀抱,怀着一颗未定的心看着那双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睛,此刻那眼中有一丝她看不明白的东西。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咳”一声打破了这不同于寻常着沉静,晓漫这才发现自己还在少爷的怀抱里,赶紧推开了他。对方好像也刚从梦中醒来,手臂一松。 “娘……”郁仕成低头道。 “娘?”看着眼前这个贵妇,惊奇她的年轻。但那个贵妇似乎只盯着自己的儿子。 “闭嘴,谁是你娘?你……”贵妇转过头来看向晓漫,当她看清晓漫的脸时,不由一怔,“你是谁?”她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那个被她有意遗忘的人,又站在了她面前,不会的……不会的,她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 “我叫郁清。” “你也姓郁?”那个女人的女儿?不会的,她已经死了,死了。 “是。”晓漫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件事上纠缠不休。 “哦,呵呵,你们年轻人慢慢逛吧,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就不陪你们了。仕成好好照顾人家,不然你爹好怪罪了。”贵妇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便走了。 “喂,少爷,你照顾的好不好跟老爷有什么关系啊?” “不知道,走吧。”清儿刚来的时候,爹就让我交代刘掌柜不得亏待了她,这其中原因也只有爹知道了。 边聊边走,步伐似乎也轻快了许多,郁府初冬的景色真的很美,都有些流连忘返了,还是在这漫漫飘雪天,晓漫最喜欢雪了,雪就像是自然地玉珠帘,使所有的景色都散发这朦胧的美,是一种虚幻的不确定的美。 “你又没有闻到?”有一阵香气。 “嗯,好香,是从那院子飘过来的,走,我们过去看看。” 晓漫隐约看见一扇破败不堪的门,但金属做的门环却发着寒光。看来是常有人来啊。一个简单的院子,园中种着几棵树,由于是冬天,已经看不出是什么树了,但角落了却着实看见几株梅花,晓漫追随的梅香靠近,口中轻吟,“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好诗,没想到清儿……”郁仕成眼里满是惊讶。 “时间不早了,我想婧姝该学完了,你去叫她一起过来赏梅吧。”晓漫巧妙地打断少爷。 第二十五章 梅边起舞似故人 “好,你等着,不要走开。”郁仕成微笑着跑开了。“你小心点路滑……”晓漫冲着他的雪中朦胧的背影喊道。 晓漫转过身便沉浸在这美好的景色当中,一个古老的庭院,初雪漫漫飘落,在空中进行着此生最美了的舞蹈,伴着梅香投入大地。 晓漫拿起树枝认真地在雪地上写道,“相见欢,梅,冬不见香兰晓,百花娇,唯有梅花雪中孤笑傲。风飘过,香陨落,雪中卧,独自开独自落独自殁。” 忽闻远处有箫声,其音时而急促,时而平缓,时而高昂,时而低落,如浮动的香气,如湖心的涟漪。雪渐渐变大,其箫声如薄冰碎裂,一切情绪都由箫声传出,淡淡的忧伤让人怜惜,而有不想劝慰,怕打扰这忧伤的艺术。晓漫不自觉地随着箫声展开双臂,在雪中旋转着身体,抬起手臂,落在手中的雪花瞬间融化,又不忍它消失在手中,转身之间送回大地。晓漫就这样在雪的簇拥下翩翩起舞,更促成了箫声中的悲伤。 郁傲群在这个飘着雪的日子不免想起了她,不知不觉一走到那个有她气息的地方,闻箫声,心知是然儿。当走到门口时不禁怔住,一女子在雪中漫漫起舞,与这个冰冷的世界融在了一起,那张脸……我没有看错吧,那张我思念许久的脸再次出现在了这个院子里,雪落在她乌黑的发髻上,更添柔美。就这样看着她舞动着。 晓漫留意到了门口有人来了,停住了,看向那个已然看吃的男人,时间在他脸上已留下细小的皱纹,但眉宇间不是英气,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证明了他以前的魅力。 那个男人在回过神之后,迅速奔了过来,抓着晓漫的肩膀,由于紧张欣喜双手微微颤抖,“珍儿,珍儿,你终于回来了,就知道你是不会离开我的,我就知道。” “郁老爷,你认错人了,我叫郁清,不是你说的珍儿。”晓漫有些被郁老爷的痴情感动,但也不愿让别人把自己当成另外一个人。 “怎么会?怎么会?你的脸每天都出现在我梦里,我不会认错的,我不会。来,我带你去看我为你画的画像。”晓漫被郁傲群扯进了小院里一间房间,刚进门一股暖暖的气流用来,晓漫环顾四周,是一简朴而雅致的房间,屋内设古筝,古筝旁有一正冒着烟的香炉,窗边是一紫檀木得桌子,上备有文房四宝,伸手抚摸,竟无一丝灰尘。西墙上有一幅画像,晓漫驻足观赏,那个人的眉眼与嘴唇竟然这么像现在的自己,就连自己差点也糊涂了。 “看,你之前的东西我丝毫都没动,每天都亲自打扫,仿佛上面都有你的气息。”郁仕成陷入了回忆。“……”晓漫有些不忍打扰。 “冷不冷?以前你最怕冷了,屋里总是放很多火盆,……”郁仕成还在回忆着,嘴角不自觉地上翘。 “对不起,我今年才17岁,还没有嫁人,我叫郁清,真的不是你的珍儿……”看着他那流露的真挚情感的眼睛,晓漫实在忍不住了,打断了他的美丽回忆。但…… 郁傲群怔住了,是啊,不可能,她已经死了,曾经再美好也只是回忆,我不能在自欺欺人了,世上已经不会在有她的痕迹,痛楚用上心头。“清儿,你在哪里?”婧姝的声音从外边传来。晓漫紧忙走了出去。 “我在这里……”晓漫出屋发现雪已经停了。“走,我们去我屋里聊。”婧姝说道。晓漫回头看了一眼院子深处的那间屋子,应了一声便随着他们走了。 许久,郁傲群从屋里走了出来,来到了那几株梅花前,这也是她最喜欢的,低头发现雪中残留着字体,虽然已经模糊,但仍可分辨出完整的字。 第二十六章 裳余 “清儿姐姐,哥哥说你喜欢梅花,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婧姝像献宝一样。 “还有更好的地方?刚才那个小院里的就很美了。” “那算什么,那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听管家说那是大娘生病时想看梅花,爹爹遣人从梅林移过来的。对了,听哥哥说你见过我娘了,你千万不要在我娘前提起大娘的事。”婧姝突然做出恐怖的表情。晓漫心知这件事一定不能说,女人嘛,嫉妒是正常的,看那老爷对那已逝的夫人不错。 “知道了,对了,我有东西送你。”晓漫把手中的锦盒递给婧姝。 婧姝迫不及待的打开,里面装的是她没见过的东西,但一看就知道是饰品,是一朵朵大小不同形状不同的用布料做成的花,而且那些布料还很眼熟,仔细看花边上裹得是各种金线和银线,花心是各色宝石,如果插在头上,一定很好看。“清儿姐姐这个是什么啊?” “哦,这个是我用你每件衣服剩余的布料,按照每件衣服的款式配套做的,加上金银珠宝的修饰,也不算难看吧?”晓漫其实是把沙料和亮缎结合,显得花瓣层出不穷,格外妖娆美丽,再加上金银珠宝的光芒,更不用说。 “怎么会?你有心了。”想起自己每次做衣服都照青儿姐姐,她既然记得我都做过什么衣裳,好感动。拿起一支,“看这个适合我今天穿的衣服,来帮我带上。”晓漫在婧姝头上选了个适合的地方插了进去,开口赞道:“真漂亮。” 婧姝调皮道,“你是说我呢?还是说这个什么东西的?” 晓漫笑答,“当然是都漂亮了,对了,我把这个取名为裳余,这里人们的发饰都是由金银珠宝做成的,认为别的不能显示自己的富贵。其实试着用华丽的布料做头饰也挺别致的,你不会闲我送的礼物不贵重吧?” “我觉得很贵重啊,有金有银,又有新意,怎么会不贵重,情谊是无价的,我喜欢的不得了。”婧姝高兴地转了好几个圈,但丝毫不有影响她们前往梅林的脚步。 “我说,如果我们给每个到我店里买布并作衣裳的人赠送裳余怎么样,会不会增加我们店里的收入呢。”晓漫想了想慢慢的说道。 “可是这个看上去好贵重,我怕我们送不起。”婧姝有些疑问。 “这是给你的当然要贵重了,若是作赠品,我们可以减料啊,例如把珍贵的宝石换成珍珠或银珠。也可以摆出材料,供客人购买,我们免费制作。” “这个主意不错……”少爷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不远处,看来她们讨论的太过激烈了。 “你的想法很有新意,真不知道你的脑袋里还装着经商之道,真不像初时那个……”伤心欲绝的你,今天我认识了更多的你,赏梅的你,吟诗的你…… “哪个?”婧姝和晓漫都疑惑的问道。 “总之,这个想法我会和爹提的。……梅林到了。”郁家大少爷指着一边。 在白雪的世界也会有花海?是的,真的有。这里的香气仿佛被冻结,只停留在这美妙的时空里,不想被凡人打扰,眼前一片粉白,置身于林中如入仙境,风起,梅花花瓣飘入空中,一旋,两旋……好一场梅花雨,这里真的太美了,美得不想离开。任由梅花瓣落在身上,不舍拂去。晓漫沉浸在风景中,不知自己已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 第二十七章 小成 听兄妹俩的介绍,对郁府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郁老爷好像很喜欢大夫人,至今也忘不了她,而二夫人有很在意郁老爷对大夫人的态度,而另外两个夫人似乎不问世事。这一对兄妹是二夫人生的,大夫人难产死了,三夫人一心修道,四夫人体弱多病,小公子十三四岁,未见。郁家大宅真的很大,梅林在大院最北,南面是一片竹林,东北角是大夫人的故居,也就是晓漫进的那个院子,而东南角是三夫人的院子,数这两个院子最偏,想必也是想远离世俗之人。二夫人与四夫人的院子相对居中,婧姝的院子在梅林附近,而郁家少爷的院子在竹林附近,大院中间是花园,人工湖、假山、小亭没有一样是缺的。主人的书房靠近大堂,大堂后面就是书房。 晓漫想着那日的游园,不由得提笔画起了地图,真是一座不错的古建筑呢,想当年本来想考个建筑系,可上天没给自己这个机会,哎,提笔在那张凌乱的图画上写道,“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原来在古代写古诗也是一番情调。 自从那日说了自己的想法,第二天就得到了批准,而且这件事的筹划、准备、实施、宣传及运作都有晓漫处理,还调来两位绣娘帮我,年纪比我大一两岁。少爷给我弄来了老爷的“手谕”,类似于令牌的东西,到有“郁”字招牌的店铺将此物亮出,掌柜都会给予帮助。如今晓漫的工作多了。 当天下午晓漫带着两个学徒来到了“聚珍阁”,是一家珠宝加工场所。她拿出了少爷给的东西,别说还真好用,老板客客气气的问晓漫来意。就这样一切顺顺利利的,晓漫在几天后便贴出字样,人不是很多,到后来人们做完衣服还格外购置许多各式各样的裳余,有的只定做裳余,一时裳余竟成了流行风尚,怪就怪古代没有专利权。由于流行,各大制衣坊和珠宝阁都先后销售裳余,至此裳余的材料愈来愈精贵,个种稀世珍宝都用在那上面,价格自是不菲。 由于新意,“绫罗庄”也赚了不少,而晓漫作为鼻祖,现在也算是高级职员了,自认为是创意部的。小试牛刀,收获不小。 新年刚过,喜气还未减退,晓漫围好披肩,正是那次买的狐皮,晓漫用边角料做成了流行的裳余,插在挽好的发髻间,配上几颗珍珠,更显佳人灵动温婉。 “看,这皮毛,真是好看,我要是能穿的起就好了。”一绣娘痴痴道。 “哼,披层狐狸皮以为自己就是狐狸精了?想迷惑谁啊?”另一个眼睛大的绣娘瞥了晓漫的背影道。 “还有谁?大少爷呗。大少爷经常过来找她呢。” “她以为自己和小姐交好,自己就是小姐了,还不是做奴才的命,还不是在别人手底下要饭的,高攀的起少爷吗?啧啧,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狐狸还贱。”那个大眼绣娘,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大声,另一绣娘连忙捂住她的嘴,“你小点声。” 大眼绣娘一把扯下她的手,“怕什么?我又没说错,不怕她听见。”蓦然想起她那跟小姐套近乎的样子,就感到恶心。 晓漫依然背朝着她们,但她们说的话一点都没逃过晓漫的耳朵,听这话不生气是装的,如果装不生气能让说话的人更生气,又何乐而不为呢? 晓漫幽幽的转过身,她们已经走了,慢慢的走下楼梯,尽量保持着淑女风范。 “要出去啦?”那个大眼绣娘跟没事人似的。 “是啊,陪婧姝出去喝喝茶,逛逛街。”晓漫看也没看她,就这么飘了一句。身后两道怨妇的眼神。 第二十八章 遇险一 “殊儿,真是漂亮。”镜中那眉眼像极了自己,小巧的鼻子,花瓣一般的嘴,这般美丽谁能配得上呢。 “娘,您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看你在梳妆打扮,想起了年轻的时候。那时候娘跟你外婆一起过,家境也不算贫寒,娘每次去见你爹的时候,也都是在这境前仔细打扮,呵呵。”想起仕成,心理不由一暖。 “那娘的爹爹呢?娘好像从没提起过。” “娘的爹爹,他早就过世了,连娘实质上的哥哥也过世了,她们都是世界上最高贵的人,娘却不是。”萧若想起了往事,伤感的风吹尽力她的心田。可伶私生女,自己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永远享受不到那些孩子一样的荣耀和权力。 “娘不要伤心啦,你还有我和哥哥,娘我今天出去,想让我带些什么?” 是啊,娘有你们兄妹,但却没有得到傲群的心,他的心里只有那个女人,尽管那个女人已经死了这么多年,脑中突然浮现出那个女人的脸,她怎么和她长得那么像,里面一定有什么关系,就算没关系我也不会留傲群旧情燃起的机会。 “娘……娘,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没什么,娘只是太感动了。你今天和谁出去啊?”萧若收起心事仔细盘问道。 “我今天和清儿姐姐一起出去,她说要请我吃庆功宴,看我这身打扮行吗?” “好好……好。”这般机会怎能不好。“庆功宴好啊,当然要找最好的酒楼。” “嗯,对啊。娘说哪里好呢?” “当然是能看风景,菜肴又美味的,主要是它……足够高。城中美景一览无余。” “娘说的是揽月楼吗?是城中最高的酒楼,风景确实不错,我决定了,就去那。” 一个时辰之后,二人拎着大包小包来到了揽月楼,到了第三层,也就是最高层,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虽说有点冷,但面对眼前此风景值了,二人点了四菜一汤,全都是精品。 晓漫刚吃了两口,就觉得身边多出一个人,自斟自饮着,看看对面的婧姝也发出鄙视的目光,那人突然冒出一句话来,“二位姑娘不见意之下同桌吧?” “……”二人投来见意相当见意的目光。发现那个人没有走的意思,便不再理他,当他是隐形人。 “在下垂涎清儿姑娘也久,可愿意谁在下回府作在下的爱妾?”那人显然不安于被忽视。 “小妾?”晓漫怒了,因为她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凭什么啊?我又不认识你,走开,别打扰我和婧姝妹妹吃饭。”看见他就想吐。“有何不可?以姑娘的身份背景,难道还想做正妻?笑话,妻妾如衣服,在下想要多少都有,能做我的衣服是你的福分。”晓漫看清了那个人,一袭白衣,长得不太难看,也就是一个普通人。还以为自己是什么翩翩佳公子呢,真好笑,“扑哧”。 “姐姐你还笑,你凭什么诋毁我姐姐?”婧姝忍不住了,丢弃了大家小姐的矜持,声音也大了起来。 晓漫拉住她,示意她不必动怒,自己能解决。“是,女人是衣服,可姐姐我是你穿不起的料子。”指了指那西街,“那里衣服多得是,又便宜又好用,公子请。”谁都知道那西街妓院最多,三楼一片笑声。 此时一彪悍妇人从楼梯口冒了出来,边向晓漫跑来边骂道:“你这狐狸精勾引我家相公还不够,还唆使他去逛窑子,看我不……”说着便扑了上来,幸亏晓漫闪得快。 “狐狸精,你还跑得挺快,我今天非收拾你不可。”晓漫感叹真是无妄之灾啊,同时感叹命运的多舛。 不幸的,她被逼到了窗口。不幸的,婧姝过来帮忙也被甩到了窗口。不幸的,窗坏了。不幸的,“啊……”两人同时惨叫。 第二十九章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此时闪出两个人影,各自接住了靠近自己的那个人,晓漫本来以为这次死定了,没想到自己竟落入一个坚挺结实的怀抱,待站稳,那人瞬间消失在人群中,蒙面大侠?晓漫记起婧姝同自己一起掉下来了,那她……晓漫急忙转过身看见的是这么一幕: “两人还停在那个刚落地的姿势,婧姝向后仰,一手搭在英雄的肩膀上,那位英雄背对着我,一手揽着婧姝的腰,两人眼对眼,鼻观鼻,看不清神色,但显然婧姝的脸红了,好一出英雄救美啊。” 婧姝只感觉自己向后仰,然后就到了空中,以为自己今日命丧于此啦,不料一只温暖坚实的臂膀拦住了自己的腰间,然后带着自己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后着陆,转得自己一阵眩晕,待到自己清醒的时候便看见眼前有一双细长的带着关切的俊美的眼睛,如一潭泉水,自己仿佛陷在里面。“好……”姐姐的掌声和叫好生传入了婧姝的耳朵,这才发现自己的姿势有点不雅,忙起身,对着那个人行了一个半蹲礼,“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是啊,谢谢大侠救我妹妹。”当那个英雄转身的时候,晓漫呆住了,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缘份,就是无论在何时何地无论你想不想,那个人都会出现。“你就是那个英雄?” 然后看见那双魅惑的眼睛里浮出笑意,他难道一点都不惊讶?原来这就是“缘份”,晓漫明白了。看向婧姝一脸红晕,满眼柔情,一看就是情窦开了,不会是这个“城主”挑开的吧? “不巧正在对面喝茶,看见有人坠楼,我就顺手给救了,不必言谢,告辞。”又一次头也不回的走了。婧姝抬手想挽留,那人已转身了。那人刚走两步扔下一句话,“我住在缘来客栈。” 二人回到揽月楼,发现闹事者已不知去想,而她们也无心在吃下去了。两人向名满京都得点心铺走去。 晓漫的手艺被那两个绣娘已经学得差不多了,自己也清闲了下来,同时也遭受了比之前更严重的排挤,显然是想让晓漫知难而退,最好转铺盖卷走人,真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这话一点都不假。闲来无事就陪着厨娘去买菜了,也可以听到一些八卦消息,比如哪家的媳妇被休了,哪家姑娘有心上人啦,哪个贵公子要娶亲了…… “怎么最近少爷没来找你呀?不应该啊。清儿这模样比下了所有的姑娘。”厨娘八卦的兴致又来了。 “呵呵,可能最近比较忙吧,再说,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真的是没关系嘛,自己只当他做大哥的。 “这有什么害羞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应该的。”厨娘显然会错了意。没等晓漫解释,就听一阵敲锣打鼓,“瞧,这是谁家娶亲啊?这排场,这气魄……看那接新娘子的马车足足有四匹良驹呢,一看就是大户,说不定还是位大人呢。” “这样也行?你怎么看出大户的?”晓漫有些疑问。 “皇帝娶亲也不过八匹马,看这家竟用了四匹,怎能不是有权有势的人家。”旁边一人用一种‘你是这国的人吗?’的表情看着晓漫。 只见一片红色向这边蔓延开来,仿佛一切都进入这个喜悦的时刻…… 第三十章 红色来袭 初春的天气有些脾气,就如少女一般,时而梨花带雨,时而阳光明媚,此时淅淅沥沥的小雨正冲刷着被白雪覆盖已久的街道,给万物以滋养。残雪随着雨水的降落,逐渐融化,初春的风依旧很寒冷,雪与水的交融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冰皮,走在路上“吱吱”作响,也别有一番情趣。 街道如渠,人流如水。此时水已经变成红色,正向着一个方向流动。 “……这可是尚书嫁女啊,这排场……”路人甲。 “那你知道是谁娶尚书之女吗?”路人乙。 “谁啊?”厨娘。 “那可是当朝宰相的大公子啊,听说没阮尚书的大女儿是皇上宠爱的妃子,宰相家的公子又娶了他家的二女儿,这不是和皇上作连襟吗?”路人乙。 “还真是,阮家的女儿真好命,嫁的都那么好。”某怨妇。 “听说阮家的女儿个个貌美如花,岂是我等能够觊觎的?”路人甲。 “是啊,是表面是挺美的……”晓漫开始忆往昔的狰狞岁月,如今想来,还真是有些不堪回首,还好自己从狰狞中挣扎出来了。正回忆着,只见眼前多了两只马蹄,顺着马蹄向上看有一朵扎的很整齐的大红花,在往上看一袭红衣,喜庆十足,再往上看是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那人下马,看着有些发愣的美女说道,“清儿,这个不能怪我,我求爹上门提亲,可他反对我们,还逼着我娶那个没见过面的尚书之女,不让我出门直到同意为止。”那人说完还懊恼的转过头,仿佛自己想做了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一样。 “哦?是吗?这你就答应了?你的毅力还不是一般的‘惊人’。”晓漫有些好笑,你娶不娶那阮叶儿的妹妹和我有什么关系,还做出那样一副‘对不起,我负了你’的表情。 “当然,不出来能行吗?就是出来了才有机会啊,要不怎么和你培养感情?”然后靠近了些小声说道,“要不怎么那你为妾啊?”接着恢复了正常,“娘子等急了,我先走一步了,改日再找清儿叙旧。” “……”晓漫无语中,人要是自作多情到这种地步,已处于自作多情的最高境界,全无理会对方的意愿,而且还有“妾”这么狠毒的字样抨击晓漫,她不倒地已经很神奇了。最好和你的妻子恩爱到永远,再也不要想起我这么一个曾经就看过你一面的人。 耳边传来了厨娘愤恨的声音,“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你看前不久还对你情深意切的人,现在却骑在了绑着大红花的马上,带着别人回家。我看啊,你还是要看紧少爷……”眼睛还不时的撇着那个红彤彤,喜气洋洋的队伍的尾巴。” “咦?”刚刚好像看见一个人影,好像在哪见过?对了就是那天救过我的那个人,他怎么会在这?一转眼那个人影又不见了。这么神秘,一定有事。 数日后 看着一边摆弄着布料,一边看着某处发呆的郁三小姐,晓漫抗议的说道,“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婧姝。” “啊?哦,呵呵。” “你今天都第几次走神了,每次走神之后都用这几个字回答。”晓漫很无奈。看了看陪同婧姝而来的郁家大少爷,“少爷,你妹妹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好似想了很久,“没有啊,除了吃吃饭就盯着某一道菜发愣,爹以为她喜欢吃就放到她前面,结果她又换了另一道菜接着发愣,时不时的还脸红一下;除了看书的时候,偶然看到古人作的情诗大声朗读一番并且斟酌良久后,感慨万分;除了走在大街上偶尔挺一下,站了良久后微微一笑。一切还很正常。” “这还算正常?”指了指拿着裳余傻呵呵的笑的婧姝,“她停在哪微微一笑的?是不是揽月楼楼下?” “清儿,你怎么知道?”少爷正用一种崇敬的表情看着她。 “我知道怎么原因了,为了你妹妹日后的幸福,你愿意牺牲一下吗?” “这有何难?让妹妹幸福,是我这个做哥哥的责任。”少爷坚定地说道。 “好,我们去踏青吧……”晓漫毅然决然的做了一个决定,而郁家大少爷似乎很欢喜。 第三十一章 相约 板起大哥一样的脸,“女孩子这么主动不好……不好。”“以后别对别人这样了。”然后脸一变“我们到哪踏青啊?”在心里说:“这不算牺牲……” 晓漫转身拉起一边正在盯着一个地方出神的婧姝,冲出了“绫罗庄”。待婧姝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晓漫拉出来了,惊恐的问,“我们去哪?” “缘来客栈……” “去那干什么?”婧姝又不知觉的脸红,几次想去,又抬不动脚,但这个名字已深深应在心中。 “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都快两个月了,也许他走了呢,我们去碰碰运气吧。” “还是不要了,这样不好吧……我们还是回去吧……”说着就要往回走。却还是被拽着往前走,“呜……” 缘来客栈 “请问……”转头问婧姝,“他叫什么名字啊?”婧姝无奈的摇摇头。 糟了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请问有一位长得高高的、五官端正、眼睛细长、俊美的公子吗?” “原来在下在姑娘心中形象这么好……”楼上幽幽的飘出一句。又接着一句,“在下姓陆,名亦尘。”眼中一丝玩味。 看着那人正缓慢地走下楼,手还不停地摇着薄扇。婧姝的心像小鹿一样跳个不停,羞得想转过身去,哪有这么就找上人家的?清儿姐姐真大胆。 “哦,原来你叫陆亦尘啊,去踏青,有兴趣吗?”晓漫爽快的说,还边说边看着旁边脸红的婧姝。 “姑娘这是在约我吗?”别后悔啊,陆亦尘凤眼一眯,阴险至极。 “不是啦,是我妹妹想约你,你不许不去啊,我可是救过你一命哦,古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到你报恩的时候啦。” “看来,我不答应都不行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三日后,辰时六刻淮河畔。”似乎好像自己太主动了,不管了,为了婧姝的幸福值了,先不考虑男主角的身份,虽然那很危险。婧姝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才是幸福的,脑中又出现了那张脸,真是没出息还想着他,一定要把他忘了。 说完,就被婧姝来着往外走,显然已经反客为主了,她们这一路的关系怎么总是在拉与被拉之间,令人汗颜。 郁府花园 早餐刚刚结束,郁家二夫人悠闲地喂着鱼,鱼儿像是自己的吃饭时间到了一样都上来了,争先恐后。不多时,萧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母亲……”郁仕成很恭敬的一句,简洁、有礼。 “出去啊?生意上的事?” “不是,今日与小妹春游、踏青。”“哦?就你二人吗?” “额……”要不要告诉娘除了清儿还有一个人,这样娘会同意吗?娘要是不同意妹妹和男子约会怎么办?“……还有清儿。”还是不告诉她了。 就知道是这样,还想满我?“哦,踏青是好事,年轻人喜好踏青正常,踏青不泛舟就可惜了。” “孩儿也有泛舟的打算。” “泛舟好啊,泛舟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去吧,别让人家女孩子等急了。”笑着拍拍儿子坚实的肩膀。 第三十二章 遇险二 初春多少有些寒意,风虽然不像冬天一样如刀子割脸,但是却能随同层层衣衫,是全身的冷飕飕的,晓漫今日穿了特别多的衣服,里面穿的中衣,然后一层小黄,又一层小白,再一层小绿,一共穿了四层衣服,扭着臃肿的小身体踏上了春游之路。 郁家的马车已经到了“绫罗庄”的门口,郁家兄妹向着晓漫招手,当晓漫钻到车里的时候,反现了多穿还是有弊端的,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位置坐下,就看见郁家兄妹正齐刷刷的看她,“才两天没见怎么胖了这么多?”婧姝眨巴眨巴眼睛调侃说道。 “冷嘛……我最怕冷了。” 郁仕成只是笑笑不语。 当马车行至淮河畔时,远远看见渡头立一紫色身影,随着马车渐行渐近,紫色背影逐渐放大,紫沙惮衣随风摆弄,青丝随意的挽着,完美的身形无论穿什么都能穿出种种风流。他仿佛察觉到我们,爽快的转过身,细长的眼睛,俊美的脸庞,怪不得俘获那么多小女儿的芳心。 晓漫转头看了看婧姝,“要把握住机会啊,勇敢些,死缠着他不要放,俗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你一定会捅破这层纱的。” “这样好吗?女子不是要矜持嘛?” “幸福是自己的,连你自己都不追求,那没人能帮你了,快去吧。” “……” 郁仕成看着这小姐妹俩说着幸福,不发表意见。 四人上了渡口边上的一艘画舫,画舫是财大势大的郁家大少爷租来的,船内有固定的桌子椅子,三分之一处有一垂帘,帘后传来丝竹之声,古代人果然懂得如何享受。 春风吹拂大地,在广阔的河面上,一艘画舫顺水前行,船上的丝竹声若隐若现,不多时只见一绿影掉入河中,岸边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像又有一人影跳入河中……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殉情? 半个时辰之后,晓漫瑟瑟发抖坐在船舱里,三件外衣紧紧地贴着身体,依旧显得很臃肿,接过婧姝递过来的毯子裹在身上,看着旁边同样瑟瑟发抖的郁家少爷,发自内心的说了声,“谢谢你……” “不用谢,我只是不小心踩空了,就顺便把你救上来了,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哦……”晓漫转过头,原来那个大哥也会害羞,他说的是实话,但自己知道他如果不是踩空掉下去,也会跳下去救自己,只是他的水性不太好,刚刚就上来自己就有些溺水了,刚好陆亦尘和婧姝出来寻他们,才把有些溺水的郁仕成捞上来,依旧清醒的她看着躺在甲板上正在昏迷不醒的郁仕成,他的头发正在滴水,顾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初吻不要了,名节不要了,清白不要了,矜持不要了,她呼了呼气准备给他做人工呼吸,刚地下头就看见郁家少爷争着眼睛看她,眼睛里闪烁着疑惑,“你要干什么?”“我……我想救你,你已经没事了,那就太好了,呵呵……”晓漫尴尬的笑笑,眼神四处乱窜,不知看哪里好。想到这晓漫不知觉的笑了笑。 这一笑不要紧,要紧的是它同时落入两个人的眼中,化为同一种意思。 她好美,我要留她在身边。 她好美,那是因为在他身边她才笑的这么美。 门口紫衣人影转身而去。 第三十三章 三个人的婚礼 晓漫一边数着玉珠子一边走神,记得那天自己是被什么绊倒湖里的,可我是看清楚什么都没有才过去的,那又是什么绊住了我呢?旁边只有一个撑船的渔夫,再没别人了呀?难道是那个渔夫,对了那个渔夫的身影有点眼熟,在哪见过呢?最近怎么老是出事呢,不是坠楼就是落湖,便面上看好像是意外,但仔细想想又不像是意外,那我的运气也太差了吧。记得那个蒙面人也很奇怪,好像总在我身边又好像不在?哎呀,光想事去了,刚才数到哪了?这些珠子我都数了一上午了。 抬头看见一位身着天蓝色雪缎,外着白色透明短纱衣,衣带打成蝴蝶结垂在腰间,腰间还配有碧玉挂件,下巴微尖,嘴唇红润小巧性感,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天生带着一层雾气,谁都会在那里迷惘,一头青丝巧妙地挽着,有几缕发丝自然垂下,尽显风流。 其实苏畅也很美,想起自己离开的那一刻,畅的影子映在了晓漫脑海里,她的眼里有绝望,那时的她可以说是冷艳,内心的挣扎、痛苦的生活、糟糕的境遇是她的眼里混沌不堪,我现在的样子和印象里的苏畅一样,只是眼睛里的东西不同,现在自己的相貌算不上是温婉可人,但不用化妆却依然美丽十足,唇不点而红,眉有形呈黛色,眼睛用自制的眼线笔妆点的大而深邃,十年前那个浑然天成天生丽质的小姑娘,如今可以艳压群芳了,只是与眼前这个美女是两个风格,她是隐约朦胧的美,自己却是张扬明丽的,不,不应该说自己,是苏畅。 小顺迎到了美女前面,显然他们相识,“叶小姐,今日要做衣裳还是买布啊?” 美女摇了摇头,“我来找人。”她看向了晓漫。 小顺激灵道,“清儿姐姐,京城第一美女叶丞相千金找你……”晓漫立刻反应过来,小顺这是在告诉我来者何人,让我有所准备。不愧是京城第一美女,就连自己也快被迷倒了。 那美女走到晓漫面前对其俯了俯身,“小女姓叶,名初静。” “哦,我叫郁清。” 叶初静颔首微微一笑,曰:“这个……我知道,我是特意来找姑娘的,可否进一步说话。” 晓漫知道她是无事不等三宝殿,不语,只是做出请的动作,把她带到了自己房内。 “叶姑娘,有话请直说。”晓漫慢悠悠的倒了杯茶递给了坐在对面的叶小姐,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看她无心喝茶只是在望屋内的摆设。 “郁姑娘不必客气,叫我初静就好,静儿也行,我叫你……清儿姐姐可好?”叶初静转头用那双雾气的眼睛迷惑着晓漫。 “好……”晓漫自然是经不住这等诱惑,随口答道。 “清儿姐姐,你屋里的摆设好……特别啊,桌上的这个很漂亮的是什么?”初静看着桌上自制的插花奇怪的问道。 “那是插花,就是买来各种鲜花,根据自己的喜好,插成各种不同的样式,很简单的。初静今天来不是只是为了看清儿的闺房吧?” “是,我来是有事,很重要的事。”说到这初静神色凝重。 “什么事?” “救你。” “哦?” “你一定很疑惑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而且知道现在有人要杀你。” “是啊,那你就来说说看吧。” “郁老爷要你和仕成成亲。”初静淡定的说道。 “这和救我有什么关系?” “他是让你们家成亲,然而真正嫁给仕成的是我,郁老爷与家父做了个买卖,对外公布说是你郁清要嫁给郁家少爷,然而成亲那天是我从这里嫁过去。只要那人知道你要和仕成成亲就不会杀你了。” “郁老爷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是我直接嫁给余家少爷?宰相大人不会这么容易救一个不相干的人吧?那个要杀我的人又是谁?”郁老爷不会是因为我长得像她,才救我的吧? “我喜欢仕成,我要嫁给他,至于郁老爷也是非常希望和当朝宰相成为亲家的,我爹爹当然不会轻易地帮这个忙,郁老爷用了什么方法让我爹爹助你,我也不清楚,至于郁老爷为什么要救你,我就更不知道了。”初静说道要嫁给仕成时,眼睛流露出了幸福,但她真的不知道那么多。 “我会去的。”晓漫真的很想知道这都是怎么回事?自己无缘无故竟招来杀身之祸。 “我今天只是来通知你一声,郁老爷说要把戏演好才能就你的命,记住除了我们俩这事谁都不能知道,特别是仕成。以后我会经常过来‘陪你’办嫁妆的,你出嫁的那天我会过来。” 第三十四章 别人眼中的风景 晓漫送初静到了大堂,待初静寒暄了几句走后,她和刘掌柜请了假,出去了。 匆匆的穿过南街,脑中不停地闪过那几句话,郁老爷为什么要救我?还要瞒着郁家少爷?为什么要假结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跟那要杀我的人有什么关系?难道是上一代的爱恨情仇?我,不,这句身体究竟是谁?我到底是盯着怎样的命运活着?这事娘一定知道,她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想起娘时而叹息的表情,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晓漫抬眼,郁府到了。 “来了?”郁老爷住在主位上拿着茶杯仔细的端详着,时而拿到唇边轻抿一口,放在桌上摸着花纹。 “郁老爷在等我?” “来了就坐吧,看茶。”他抬眼看了看我,并未回答也不动。 “郁老爷知道我要来,就直说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那我直说了,你不应该管我叫郁老爷,也许你应该叫我父亲。” “……”晓漫疑惑地看着他,“我娘说,我父亲早就死了……” “你娘?你娘早已经不在了,她如何对你说?你说的‘娘’是秋心吧?” “你怎么知道?” 郁老爷不慌不忙的从椅子上走下来,手上捏了一本小册子,凝神静气的走到了晓漫面前,将它放到她旁边的桌上,“看看这个,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亲近,而且那么像她,我就派人去查了。” 晓漫看着书皮上写着“郁清”两个字,颤抖的手将它拿了起来,翻开了一页。 郁傲群继续道:“你七岁前住在甜水村,与你的养母郁秋心一起生活,七岁时落水,之后与其母消失,直到十七岁时,新帝选妃才把你挖出。你落选后,在……这以后我就不说了。” “为何不说了,因为这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内,包括我来到你的‘绫罗庄’工作,有你的照顾,我的月钱就比别人的要多,我的工作也比别人的轻,刘掌柜从来没有难为过我,在他的照拂下店里的人对我都很客气、很好。”这个郁老爷太可怕了,好像一切都在他的安排之内。晓漫将那本书死死地握在手中,书已经被手心的汗水浸湿。 “也包括你的落选,本来不想跟你说的,怕你恨我。”郁傲群有些无奈。 “那现在又为何说?” “知道你是我的女儿后,就觉得不应该瞒你,你有权利知道,你更应该知道做父母的苦心。” “我理解……理解,说实话,我也不愿去那青春的坟墓,不想在那里断送自己,宫门深似海,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没想到自己苦恼的时候,竟是你为我开了一扇门。”命运真是弄人。 “没想到清儿你如此看的开。为父的真是高兴。”眼里充满了欣喜。 “到底是谁要杀我?” “这个……还不到时候,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你只要按照叶家小姐说的做就行了,她也是你未来的嫂嫂啊。仕成和婧姝都与你走得近,也是我默许的,血浓于水啊……”看着自己儿女相处的无比融洽,真是欣慰。 “叶丞相为何要帮你?” “北街二十家店铺……”满不在乎的说道。 北街岂不是寿阳官道,那里低价极贵,而且各地往来的商客多,属于相当繁华的地段,就这么轻易地给了别人,郁家的实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大…… “你的‘娘’秋心本是你娘的侍女,你娘生产时我出去做生意不在家,回来时已是半月后,就听管家说大夫人难产大出血死了,剩下一女婴,不到一刻钟也没了气息,丫头秋心疯了被赶出了府……”脸上流露出回忆带来的悲伤。接着道:“那时如尘埃落定,已无力挽回,我悲痛万分……但命运又如此弄人,让我见到了你。虽然你身上没有信物,但我知道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没错。你活着,秋心又没疯,说明……” “说明当年的一切并不全是真的,我娘的死也有蹊跷……”晓漫接着道。 “想知道你娘的死的真相吗?” 晓漫郑重的点点头,“听郁……爹安排。”郁傲群笑了,笑得高深莫测。 第三十五章 遇险三 晓漫被送出了郁府,街道仿佛蒙着黑纱,让人看得不真实,这就是黑色的神秘,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十一年了,初来时只想坐看世事,不料今日自己已在世事之中,冥冥之中已是故事中的人物,怎么能逃离呢。隐于市现在已经不可能了,以自己现代人的智谋,何不用今生之时扬名于外呢,不枉自己来着古时走上一回。 现已是傍晚时分,街上已经没有几个行人,各店铺都打烊关门了,刚转过街角,几个黑衣蒙面人出现在晓漫面前,“就是这丫头,上……”为首的黑衣人道。 几个黑衣人冲了上来,晓漫一听这声音不是那日的无理书生吗?难道那次也是设计好的?晓漫转身就跑,跑了一会儿发现后面有打斗声,而且那些黑衣人没有追上来,回身一看,正是那日救了自己的蒙面人在与他们打斗,那蒙面人见自己呆住,奋力击退黑衣人,向这边赶来,拉住晓漫疾奔。不料黑衣人追了上来挡在晓漫他俩跟前,道:“这件事与你无关,别多管闲事,现在让开便不杀你。” “我奉命保护小姐,岂能让你们得逞?”蒙面人一撩青衣,抽出一把软剑,剑光闪烁,透着寒意,转身一剑向黑衣人刺去,口道:“小姐,快走……” 晓漫不假思索随着马路向西边跑去。西街是寿阳夜间圣地,京城人的夜生活大多在这里,这里晚间到处灯火通明,人流穿梭,有利于隐蔽,城最西边是淮河,那里到处是画舫游船,文人雅士饮酒赋诗于此,甚为繁华。 那是招揽客人的,晓漫一人在此奔跑,引起许多人侧目,料定是哪家红楼里新来的姑娘不从逃出来了,看那标志样,哪家红楼得了她,犹如得了士大夫家的金钥匙啊,这是个红楼妈妈的心思也是街上男人们的心思。 晓漫并不知别人的心思,她只看到一家十分豪华,客人满座,进出不绝的妓院,心想这是一个隐藏的好地方,便钻进了‘风起楼’,没想到这么容易,电视剧中不是应该有大汉站在门口拦着吗?晓漫偷偷地进了后院,想找一个房间藏起来,待到明日日出之时大家都睡了再出来。 她溜到后院二楼,到了左手边最后一间屋子,观察了许久发现没人,推门而入,藏于屏风之后,晓漫细细观察这应该是个清倌的住处,屏风后有一古筝,旁边亦有许多乐器,笔墨纸砚放置规整,丝毫无尘。此时门开了,有几个人的脚步声,一个白色衣着的身影带着两个男子走了进来,并招呼他们坐下,那个个矮的男子起先说话了,“在下有一事不解,贵楼是西街第一红楼,为何叫做‘风起楼’?一点也不像红楼的名字,别家不是叫‘春宵楼’,就叫‘花满楼’的?” “这位小公子有所不知,看来是第一次来吧,这‘风起楼’算是寿阳的百年老店,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姑娘们换了一茬又一茬,此楼原本叫做‘风月楼’的,只是新元年间这里出了位皇后,将‘风月’改为‘风起’,‘风起’则是‘凤起’的谐音,以显示此楼独特,本楼姑娘多从良嫁于个界人士,与其他红楼不同,也因此百年不倒。”白衣女子一边沏茶一边解释道。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晓漫在心里说道。 那小公子又开口了,“哦,原来如此……劳烦姑娘弹奏一曲,以助兴。”晓漫心想小小年纪不学好,竟来妓院,还都没变音呢……那个个高的公子怎么不说话,跟着屏风看不清脸。只是知道那是黑衣……不好,那个姑娘朝这边过来了。 番外——青衣蒙面人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老爷的大厅里,她很漂亮,漂亮的无法让我形容,也漂亮的让人疼惜,我跟在老爷后面,不留痕迹的观察她,她的眼睛很清亮,有些像去世的大夫人,自从大夫人去世后,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的能让人感到清纯、温暖的眼睛。即使是三小姐的眼睛又时也闪着精光,没有温暖可言。 此时,却听见老爷说,“李彦,送郁姑娘回去。”语气比平时温柔了很多。 她坐在马车里,我在前面驾着车,我懂老爷的意思,是让我查清她的住处,车里传来了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李彦。”我简洁又冰冷的回答道。 “哦……” 一路中,我们就说了这么两句话,可见她是个少言寡语的人,不知为何自己有一丝失望。 宫门到了,她对我再三感谢后,接过东西跟我边走边摆手,谁知我的手竟然不知觉的挥了起来,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层层宫墙之后,内心无比惋惜,如此纯真、美丽的妙人就要在这皇宫之中埋葬青春了,边摇头便转身而去。 老爷站在大夫人的院子里,任那飘落的桃花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我知道他是在怀念大夫人,这颗桃树是大夫人亲手种的,每一个花瓣都像是大夫人的手,温柔而清香,就是那双温柔而清香的手牵着我的手,将我带进了郁府。那时我八岁,全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我从母亲的身底下爬出来,血,全是血……只记得那时,人们都称我爹为庄主,别的记不得了,也许是自己不愿意记起……自己一个人流浪到京城,衣服破了,脸也脏了,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爹临死前给的玉扳指,现在仍然用绳挂在我的颈上,想到这,我内心生起一团忧伤,让我喘不过气,眼中感觉异样,有什么东西向外溢出,然而我压抑住了。那时的感受比现在要痛苦十倍,自己前一天还是高高在上的少庄主,而今就成了流浪街头的小乞丐,那时我仇恨那些看不起我、辱骂我、欺负我的人…… 就在我不知道第几次被打倒时,有一双柔软、清香的手将我扶起,拍了拍我身上的尘土,“疼吗?” 我点点头,那人眼里生出怜惜,而那双眼睛让我温暖,她又问我,“饿吗?”我依旧点头,她带我来了一家很豪华的酒楼,点了几道菜,那时我饿的顾不了那么多了,不管她夹给我的是什么我都往嘴里塞,至今也不知道那时吃得菜是什么味道,只是觉得好吃。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京城最好的酒楼,去过几次,却总也吃不到当年的味道。 饭后她同我聊天,知道我是孤儿后,便把我带回了家,我并没有把身世告诉她,因为那是我已经怕了,已经知道人心的险恶,也不会把自己暴露在人前,可这却成了我一生的悔恨,恨自己没有和她说实话。她请来了最好的师傅教我,那时我非常用心的学,只要是被人学得好的,我就要比他们更好,文人雅士的东西没有我不精通的。九岁的时候,遇见一位奇人,说我天生就是练武的材料,便偷偷地教我武功,就在我又一次出去练武功回来的时候,发现一切都变了,大夫人没了,刚生下来的小妹妹也没了,就连夫人的丫鬟秋心也失踪了。 我不愿再想下去,飞身而下,打断了老爷的思绪。 “老爷。” “回来了?怎样?” “她……她是今年应届的秀女。”心中抽搐一下。 “我不希望她进那深深地宫门。” “明白。”太好了,只要是老爷想办到的事,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他是我最尊敬的人,我早已下定决心要用我的一生报效老爷。老爷一定是觉得她像大夫人,所以不忍她深陷宫门,空白头。 再一次见到她是在半年后,那时已是冬季,我奉老爷之命保护她,这是她的身份已经不同了,在我将一本小册子呈给老爷之后。至少在我心中她已经不同了,她是大夫人的女儿,这是我半年来调查出来的结果,我也见到了大夫人的丫头秋心,她已经嫁人了,还有一个女儿,她的丈夫看来知道此事,知道我是老爷派来的后,并没有为难我。秋心她要比大夫人命好…… 就在此时,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已在窗边,我立刻飞身过去,就在半空中接住了她,她的身体软软的、暖暖的,可时间过得太快,我的脚已经着地,知道自己不应该留恋那份温暖,不等她回过头看清自己,就飞身离去了。 她再一次出事时,我不能靠近,只能祈求上苍保她平安,看到她被救起后,我悬着的心这才落下,要不是不能暴露,我早就飞身过去救她了。待船靠岸,船家极为可疑,我便跟了过去…… 我将实情秉报给老爷,显然老爷已经是谁在策划这场“刺杀”。我心中也暗自认定是“她”。老爷并不想把这件事闹到不可收拾,只是让我继续暗中保护,不准惊动那边的人,他再想办法。 那边的人似乎已经留意到了我们的保护,迫使她就范,明刀明枪的追杀,她从郁府出来,就被人盯上了,到了没人的街角时,他们出现了…… 她看到情况不对,转身就跑,我在此时飞身而下,挡在了黑衣人面前,施展拳脚拦住他们,她突然停下来,不跑了,呆呆的看着我这边,我无奈只好将黑衣人都放到,冲了过去拉住她的手疾奔,是因为带着她无法施展轻功。黑衣人轻功不错,这么快就追了上来,道:“这件事与你无关,别多管闲事,现在让开便不杀你。”我手一揽将她挡在后面,抽出剑挡住他们,疾呼,“小姐,快走……” 边舞剑,边用余光撇那远去的背影,她走了我就放心了,我避开那些黑衣人的要害,因为老爷交代过不能杀死他们,待她的背影消失了许久之后,我收剑,飞离。留下了几个受伤的黑衣人…… 第三十六章 他 正在晓漫想办法的时候,那姑娘已经到了她跟前,她低垂的眼前清晰地出现了白色绣着梅花的鞋,一抬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那不是苏凌雪是谁?她怎么会在这里,怪不得那声音很熟悉……那张脸也满是差异,但一闪而过,转为平常的笑容,道:“轻梦妹妹怎么在这?想是走错误了吧?呵呵,快出来吧……”说着便牵着晓漫的手,好像很亲切的样子把晓漫牵了出来。 晓漫晓漫哪也不敢看只是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我走错了,打扰姐姐了,我告……告退了……”说完便低着头疾步向门口走去。 “清梦?”那个方才从未开口的高个黑衣男开口了。 震撼,高度震撼,晓漫快被震晕了,这是……这是他的声音……是他?自己没有听错吧,怎么会?一定是听错了,她不敢回头看,又迫切的想回头看,怎么会?怎么会是在这里?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转瞬几年,年年期盼与他相见,不料再见他时竟是此时此地…… “清儿……”见那人儿站在那发呆,他又道。 晓漫的身形一颤,“清儿”多么熟悉的名字,多么熟悉的声音,不熟悉的冷漠,不能哭,这里不合适……她淡定的回过头,进而将身体转过来,微笑着,晓漫知道那笑一定很难看,可在别人眼里她却笑得很决绝,“公子……”微微俯身,“认错人了……”晓漫端详的他,他比以前高了,脸上的棱角变得分明,眸子很冷,像是从没燃烧过,但她知道那里曾经燃过火,不对此时他眼里也燃着火,是冥火,阴冷的恐怖,唇依然很薄,记得曾经开玩笑的说,“唇薄的人都很绝情……”看来那不是玩笑,今天就实现了。他已退去稚嫩,几年的时间他都经历什么?竟有如此大的变化。 “你怎会堕落到如此地步?……”俊美的眼睛发出阵阵忧伤,悲切的不能再多说一句话。 小蘋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忧伤,真的不应该让他带自己来,那种悲伤让人疼惜,自己心不由得一痛,不经意的开口,“阔哥哥……” 晓漫留意到那个小公子,他眉目清秀,眸子清明,眉细而唇红,没有喉结,没有男子脸部的轮廓,他分明就是女的,“阔哥哥?”晓漫冷冷的反问。曾经也有个小姑娘就是这么称呼他的,可是那个声音很遥远了,遥远到连回音的消失了 “嗯?” “青楼之地,女子还是不要来的好……”这句是对自己,也是对在场的三个人说的,虽然不知道凌雪为什么会在这里,但自己确实逃命逃到这里的,还被人家误会,不能相认。而他不应该来烟花之地……还带个女人……“咦?你怎么知道?呵呵,阔哥哥,她就是你妹妹清儿吧?长得可真标志,你倒是给我介绍介绍啊……”那小公子兴奋地说着,可却被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 “她不是……” 小蘋的声音立刻被冻结,她惊恐的不敢发出一声,因为从前没见过他这样,太可怕了,太有男人味了,自己越来越喜欢他了,以前以为他是没有感情的呢,没想到他也会悲伤,看来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对我不是了,不是那个傻傻的等的清儿了,他也不是也前那个疼惜我的“大哥”了,这几年看来他的性子冷了许多,要是以前他一定会上来抓住我的肩膀问个明白,可现在……我也变了,我是不会再上去解释许多的,这么多年的情谊你可以扔下,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走吧,轻梦。”看着渐冷的场面,忍不住说道。我知道她是在帮我。 我走出了房间,听见了关门的声音,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伤,自己在凌雪的帮忙下没有被发现,而又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已经不是“清儿”了,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谁?我顶着苏畅的皮囊,用晓漫的思想活在郁清的世界里,到底哪个才是我?好痛,头好痛,好晕…… 第三十七章 迷耶 不知过了多久,晓漫觉得头有些晕,身上酸痛不能动弹,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睁不开眼睛,自己明明有意识却醒不过来,晓漫只能回忆自己是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从房间里出来,心情很乱,一阵香气扑面而来,而那个香味很熟悉,好像在哪里闻过,就觉得自己好晕……香气,一定是那阵香气,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好像被关在一间黑屋子里一样,听不见,看不见,摸不着。当然她也不知道门外…… “呦,未雪姑娘,您这是?”看门的两个龟奴中的一个陪着笑脸。 “我能有什么事啊?就是过来看看,看看妈妈弄了个什么货色?”撒娇道。 龟奴眼睛一转心想,“呵呵,一定是怕那姑娘抢了自己花魁的地位,过来探探风……”心里正盘算着,手里却多了一个被捂的暖暖的硬硬的东西,低头一看,眼睛一眯,听到那软到骨子里的声音,“这些两位小哥拿去喝些小酒歇歇,都站了一天了……”还不忘抛个媚眼。 “好好好,那就不打扰姑娘您了,”给另一个龟奴使了个颜色,两人乐呵呵的去喝酒了。未雪嘴角一弯,“算你们实相,省我的迷药了。”转身推门而进。 未雪看见角落里昏迷的郁清,走了过去,抬起手轻轻抚上了那个惨白的小脸,就是这张脸夺去了他的心神,使他不能再容下第二个人,一种嫉妒的雾由心底升起,蒙蔽了意识,很想就这样了解了她,但是如果让他知道,是不会原谅自己的,那该怎么办?而且这次自己也是奉了他的命令来救她,不能杀她,不能。抬头看着那张脸,那饱满细白的额头已蒙上了一层薄汗,两指按在她的脉上,一切了然于胸,抬手拿来一杯茶,喝了一口,然后喷在了晓漫脸上…… 晓漫突然感觉一丝凉爽,一缕缕的光线射入了黑屋,五感渐渐恢复,听见旁边有轻轻地呼吸声,睁开眼,看见旁边正喝着茶的苏凌雪,站了起来,疑惑的走到了她身边,刚想开口,去被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 “你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对吗?” 点头。 “你中了迷耶,很像蒙汗药,但是你却有意识,只是失去了五感。用茶水一喷就没事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妈妈看好你了,想把你留下来。你不觉得你进来的时候很轻松吗?正是一步步走进陷阱。” 晓漫又想开口,却又被打断了…… “你想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点头。 “这个,不能告诉你,我有我自己的道理,相信你也不会说出去。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一进门就知道有人在我房里,那个黑衣服的公子想必也知道,那是个高手。但发现是你,我很惊讶,不过我会帮你逃出去的,你不用担心。”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别以为我是好心,”只是因为他…… “那你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对了,这个给你……”未雪伸出手,手心里一个精致的银锁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有许多小时候的片段出现在脑中,但自己知道那个不是现在的自己,这个是当年被抢的那个,怎么会在这里?而那个脸,那个眼睛却渐渐清晰,没错,是陆亦尘,当年那个强盗首领,没想到他已是城主。正如他说的,他把它还给了我,也正如他说的我们又相见了,命运真是奇妙,晓漫微笑着接过,小心的藏在了衣襟里。在未雪的提示下离开了“风起楼”。 第三十八章 原来是执念 清晨时的西街如同洗去铅华的美人的脸,若显素净。晚上才是她美丽的绽放,白天这是她恬静的睡颜。西街的残风吹着晓漫的垂发,伴着丝丝脂粉气和酒香,让人不由得想起晚上的纸醉金迷,话说:“世上最肮脏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妓院,一个是皇宫。”但愿自己远离这些地方。 街上人很少,白天对于西街就是休息的时间,晓漫匆匆穿过街道,近可能的不引起人的注意,眼角飞逝着街景,心知自己已经走出西街很远了,才松了口气,转过这个街角就是南街了。 街口处,一位翩翩佳公子正摇着折扇,呈现出儒雅的背影,一袭紫衣在风中晃动,发梢微起,不转过身也知道他是谁。 “陆亦尘?”晓漫站定。 那紫衣身影缓缓地转过身,风度翩翩,无尽风流,微笑着看着这个发鬓有一丝凌乱美的人儿。 “好巧……”晓漫知道这是最烂的打招呼方式,但实在是没什么说的。 “不巧,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他依旧微笑。 “等我?又事?”转念一想,他不会是要提十年前的事吧? “有,有些事始终是要有个了断的,可以跟我谈一谈吗?”细长的眼此时蒙上了一层忧伤,让人不能拒绝。 “好……”那算眼睛中的忧伤顿时绽放出喜悦,但那喜悦隐藏的更深的哀伤。是啊,有些事是要面对的,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给说清楚的要说清楚。 春末的淮河并不寂寞,人来人往,是口嘴杂的地方,也是隐蔽的最佳地方,选这里自有陆亦尘的高明之处。出升在半空的太阳照得河面波光粼粼,仿佛世界不曾有黑暗,但黑暗往往就隐藏在光明之下。 “你要成亲了?”陆亦尘低头,看不见表情。 “嗯,很快了吧,跟做梦似的。” “你喜欢他吗?他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这个……不是你该管的吧?” “对不起,看来是我多虑了。记得十年前你还是个小姑娘,一转眼就要嫁人了,还真快,可那个人不是我,你还记得我叫你‘眼儿’吧?因为那是看不清你的脸,但你的眼睛和那双眼睛一模一样,我知道我要将你留下,那是我追求的,透着灵气和英气的眼睛。”陆亦尘有些神伤。 “你也说是十年前了,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十年能改变太多的东西,幼稚也会枯萎,英气也会散尽,如今我已经不是那个我了。十年来,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晓漫望着湖面,听着自己的声。 “你成熟了,很多。”“也许我不应该为了当时的观念,执拗了十年。见到了你,与你相处,我才发现,原来我对你的感觉并不是那么深,那么认真,一种执念罢了。如今,我已经把那银锁还你了,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谢谢,多珍惜喜欢你的人吧,比如婧姝。” “婧姝?我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有时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也无可奈何。”陆亦尘无奈的摇摇头,喝了一口酒,那是他随身带的好酒。以前每到思念那个眼神的时候,都会自己轻灼一口,而此时却又想喝它了。 晓漫看见了那细长眼睛中流出的甜蜜,那是不自觉就会流露出来的,也是最真实的,看来他悟到了真感情,才发现他对我的执念的。 第三十九章 酒醉 隔着淮河,远望雉青山峰雾气缭绕,雉青山的紫衣城主看来才明白什么叫情,晶莹的液体顺着他俊美的脸颊流下,滴落。 “可以给我喝吗?” “你会喝酒?”笑着晃了晃酒壶递了过来。 晓漫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她就是想喝醉,醉了就没有悲痛了。自己的阔哥哥已经是别人的了,自己是在吃醋吗?只是失落,好像什么东西被抢走了一样,心里空空的。对准了酒壶口就是一大口,刚入口时是甜的,但到嗓子眼是辣的呛人,眼泪顿时就下来了,伴着几声咳嗽,这就是酒的味道,好奇怪,好刺激,自己像追寻着这种刺激一样一口又一口,眼泪一滴又一滴,眼前的东西都在晃,好好玩。 在一旁的陆亦尘终于看不下去了,“你怎么了?有什么伤心的事吗?不妨和我说说,我洗耳恭听。” 晓漫看向那个人影,有点晃,接着冲那个个晃动的人影,摆摆手,“你不明白……他……他……”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不说他了,我给你唱首歌吧,你要认真听哦……”不理那个人的表情,“客栈打烊后,陪我坐一坐,我的爱人刚好不见了。我还没有说,你先泪流成河,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一杯又一杯,你再喝,她也不回了。一个又一个,又不是怎么十恶不赦,爱有时就像飞来横祸。店小二,店小二,被再哼伤心的歌,人来人去想过可,再空等不值得。店小二,别再喝,借酒消愁又如何?三杯下肚就忘了等清醒之后又记得。像她就心痛,不想更折磨,爱情有时真的不好惹。等开花结果,等到立地成佛,承诺好像虚拟的传说。店小二,店小二,别再哼伤心的歌。人来人去像过客,再空等不值得……”晓漫又喝了一口,继续唱到,“店小二,别再喝,借酒消愁又如何?三杯下肚就忘了等清醒之后又记得,何必呢?”晓漫把酒放下,这首歌诗唱给他听的也是唱给自己听的,“你这是什么酒,怎么喝都不醉,不好。” “你还没醉?”“哪有人大中午的再河边喝酒的,也就你了……” 晓漫看着眼前双影的脸,嘿嘿一笑,便失去了知觉…… 阳光很刺眼,眼前红红的,晓漫睁开眼睛,看着淡绿色的纱帐,愣了,发了一会儿呆,这不是自己的纱帐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刚才明明是在外面喝酒的,晓漫坐起来,发现头有点痛,蹒跚的走到桌子旁边,给自己到了一杯茶,发现旁边还有一碗解酒汤,隐约有这么一个印象,自己好像在一大群人里面肆无忌惮的唱歌,肆无忌惮的哭,接着就趴在了一个紫色、温暖的、很舒服的东西上……然后……再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自己的绿纱帐。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推开门的人看见了发髻凌乱、只着一层单衣的晓漫,惊慌的闪了进来,关了门,“我说清儿姑娘,您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同了,得注意点形象,快来收拾收拾,别再和男人出去了,影响不好。” 晓漫喝了口解酒汤,点了点头,但没往心里去,反正要成亲的又不是她,但是没有说。“我睡了多久了?” “姑娘是昨日午时被陆公子送回来的,回来时已经烂醉如泥,因为前夜找不到姑娘,大少爷一直都没合眼,不停地在找,可看见你被陆公子送回来,那眼神……看了我都害怕。” 大哥?呵呵,这你就生气了,不知道你到洞房花烛夜时看到的是叶初静,你会是什么表情?当你知道我是你妹妹时,又会是什么表情?有点恶作剧的期待。晓漫嘴角上翘,突然发现解酒汤也不是那么难喝。 第四十章 婚前十五天 离婚期还有十五天。 “清儿姐姐,大少爷他又来了,你是见还是不见?”小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手还擦着汗。 “快坐下,喝完凉茶,看你累的。” 看着清儿姐姐有条不紊的、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心里这个着急,“清儿姐姐咱们先不说这个,大少爷隔三差五的来,您都拖着不见,这不太好吧?我都想不出托词了。” “你就跟他说,婚礼在即,不好相见,以后有的是时间。” “可……好吧,再帮你拖一次,下一次你自己和他说去。” 看着小顺生气的摸样还挺可爱的,“是姐姐不好,下次再有事姐姐一定出现,走下喝杯茶吧。” 小顺立即又换上了平时的嬉皮笑脸,坐在了晓漫身边,端起茶碗就喝,但刚到嘴边又顿住,“几时了,叶姑娘是不是该来了,她每天都是这个时候和姐姐一起去办嫁妆的。” “快来了,”那个叶初静平时也挺可人的,不知道哥哥会不会接收爹的安排?不要辜负了人家姑娘才好,她每天这个时候都过来,给“自己”办嫁妆,这份心也配让我叫她一声“嫂嫂”。 “就知道叶姑娘,你喜欢她?” “噗……”一口茶喷了出去,“咳……咳……姐姐你不要乱说啊,人家可是大小姐,我怎么配得上人家……”小顺低着头,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都是封建思想害的,“还不去把少爷打发走,别赖在我这不走。”他仿佛从梦中惊醒,立刻恢复了常态,应了一声,小跑离开了,也许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悲伤,也许他的泪水已在眼角…… 看着他的背影,晓漫不经苦笑,小顺是什么苦都往自己肚子里咽的人,从来都是笑嘻嘻的,仿佛什么都不在乎,可是谁又知道他心里的难处和悲伤,做这一行的,谁能整天摆一张苦瓜脸,又有谁能真正关心他的内心,真正认真体会他的心情。自己对他好,也处于自己对他的同情。 李彦捏着信,站在了“绫罗庄”的门口,不知道是进还是不进,是见她还是不见,转身想走,又想起三小姐再三叮嘱过要亲自交到清姑娘手上,可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有些不好意思呢? “呦,这不是李护卫吗?有事?”刘掌柜笑着走出来,双手作揖。 “额……”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看着手中的信说,“我是来给清儿姑娘送信的,她,在吗?” “清儿啊,她在……在,里面坐,我叫她出来。” “好……” 从内堂里走出一位妙龄少女,白色的裙沙随着步伐的前进而飘在身后,春天的服饰和秋天一样,垂带较多,颇为飘逸。步摇在耳后的发髻随着脚步有节奏的晃动,借着阳光反射出晶莹的光,两朵红宝石的绿豆大的小花,在发髻上若隐若现,发髻挽得很松,几缕青丝垂下,无尽风流。李彦一时竟痴了,“李公子有事?”声音悦耳,把李彦从迷离中拉回。 “哦,额……可以进一步说话吗?”该死,自己在说什么。 “哦?可以啊。”她仿佛有一丝惊讶,但一瞬间又回到常态。 李彦的手触到了风带来的她裙摆的丝带,很滑,很凉,很想留在手中,自己却不能强留,宛如风中的柳絮,注定要飘落,她也注定不是他的,继而风又带着她裙摆的丝带离开…… 路似乎很长,对于李彦来说,因为他的心已浸在风中,飘上飘下,相伴着她不要停…… 第四十一章 留书出走 水井边,柳树下…… “郁姑娘,三小姐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晓漫狐疑的看着李彦,接过信,慢条斯理的打开,看上面的内容。 “青藤若是不缠树,枉过一春又一春。 至情 ” 至情?至清,雉青……眼前明朗了,“婧姝呢?” “三小姐是昨天上午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的,小姐现在应该在府上,怎么了?” 原来婧姝已经知道我会阻止她,才会让李彦现在给我信,这是她一定都快到了,这还怎么追?依稀记得喝醉的时候,有人在耳边说了一句,“我该走了……你要幸福……”此时想来一定是陆亦尘,他回雉青山了?婧姝又追了去?呵呵,这次你还不被打败?毕竟紫衣城里高手极多,美女也极多,嫉妒和仇恨会铺天盖地的想婧姝袭来,晓漫此时的眉头扭成了一团,可她自己却不知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看着清儿这副样子,心中有一丝不安。 晓漫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那封信递给了李彦,李彦看了一会儿,“你有什么打算?”晓漫看了看李彦,又看了看信,会议的说,“先回去禀报老爷吧。”看来他也知道婧姝的去向了,刚想离开,又准了回来,“对了,李彦,你也回去收拾东西吧,可能要远行。” “知道……”还没说完。 “呦,清儿姐姐你在这啊?我好找,我们今天该去看做嫁衣的布料了,与老爷说我给咱们进了几匹极好的布料。”门口处传来了悦耳的银铃般的声音,透着一丝喜悦,遮掩不住。转眼看去,一抹红影,定睛一看,那红影不是叶初静是谁?美丽的笑脸泛着红晕,雾蒙蒙的大眼透着娇羞,应证了一句话,世上最美丽的颜色是羞色,也是那脸颊上的一抹红。仔细看才发现她今天穿的是一件西瓜红的春衣,宛如春日里即将绽放的花朵,再看看自己只着白色,实在是不想新娘子,事实上自己真的不是新娘子…… “呀……,不好意思,李护卫,让柳树挡住了,我没看到你。”叶初静脸上多了一份不自然,语气里多了一份歉意,但丝毫不减喜悦。 “没关系,那我不打扰了,你们聊。”李彦包容的点了下头,抱拳离开。但心已如柳絮般萦绕在了那飘逸的人儿身边,不忍离去。 “姐姐,你说嫁衣的布料是选绸的,还是雪缎的?”自己沉浸在自己的小女人梦里,“哎呀,呸呸,不能选雪缎的,预兆不好,还是选纱的吧,夏天热……” 时光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流去,一个准新娘和一个伪新娘一直在一起置办着嫁妆,感情一天比一天好,同时沉浸在这喜庆的气氛里。 郁府 “什么?你说姝儿留书出走了?” “是的,老爷。” “怎么可能?她可是从来没出过远门啊,她能去哪呢?”虽然语气很平和,谁也不知道他的内心有多焦虑。 “老爷,这是三小姐留的信。”李彦恭敬地递上了信。 “哦?”郁傲群接过信,静静地看了一遍,一切了然于胸,慢条斯理的吩咐,“李彦,立即起程,前往雉青山,务必报三小姐安全。” “李彦领命。”转身而去。 郁傲群反复吟念着“青藤若是不缠树,枉过一春又一春。”就让李彦护你周全吧,爹不会拦着你去寻找自己的幸福的,你开心,就好。 第四十二章 来客 “清儿,不对,是少夫人,呵呵。”厨娘刚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称呼不对,忙改口。 “什么呀?你还是叫我清儿吧,什么少夫人的,都把我叫老了,别老拿我开玩笑。” “呦,还不好意思了,真是……” “你要说什么就快说,别开玩笑了。” “你看这嫁衣就快做好了,多漂亮啊,你这半年来,针线活好了不少呢。”厨娘看着这华丽鲜艳的嫁衣,不慎羡慕,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再穿了,眼睛直泛金光。 “还不是你教的好……”在好看也是别人穿,又有什么用呢?不仅有一丝失落。 “做嫁衣呢?来,让我看看。”不知何时二夫人已经走了进来,看着郁清手里的嫁衣,不禁思量,这嫁衣都准备好了,不像是假的,难道清儿真的不是老爷的女儿?是自己搞错了,没关系,反正再过两日,事实就会揭晓。 “原来是夫人来了,失礼了。”晓漫福了福身,“有什么事吗?”夫人一直没有出现,到这时候来是什么意思?看来还是不相信这门亲事,夫人一定相信越到最后又容易露出马脚,所以就来探个虚实。恐怕她要失望了,的确是有人要嫁人,只不过不是自己。 “没有事,就不能来看看我的儿媳妇吗?”二夫人虽然笑着,但是让人感到一丝冷意。 “您说什么呢?当让欢迎啊,快来这边坐。”晓漫把夫人请到了内堂,又为夫人斟了杯茶。 “还有五天就是婚期了,准备的怎么样了?”夫人说完低头抿了口茶,眉头微微皱了皱,但很快的舒展。 “都差不多了,老爷也派人去请我爹和娘过来了,婚礼时一定会到。”晓漫说到“爹和娘”的时候眼睛偷偷地瞄了瞄夫人的脸色,显然有些不正常。 “嫁到我们郁家,就要守郁家的规矩,不是那么容易的,别高兴的太早。”看见那张脸,自己就莫名的恼火,,下马威给了,还是早早走了吧,“我要说的,都已经说了,我也该走了,你继续忙吧。” “既然夫人有事,那您忙,我就不留您了,夫人慢走。”晓漫不太礼貌的回答。 “哼……”扭头就走,你等着,我会让你好看的,尽管你不是老爷的女儿,我也不会让你在郁家里好过的。 晓漫看着人影消失在门口,自己是故意气她的,也早就料到是她买凶害自己的,就在老爷让她假装嫁给大少爷时,就已经猜到了。二夫人是不会这么容易就糊弄过去的,这一点自己不用多想,老爷自有他的打算。 这一日,晓漫气得很早,今日是五月27号,而本月29日是“我”的婚期,该忙的都已经忙完了,这一日到清闲了下来,不料有人来访。 大堂里立了一个人,那人的背影高大、清冷,黑色的衣袍更显威严,只是那个人在听到晓漫的脚步声后并没有转过来,但晓漫仍然知道那个背影是属于谁,可……可自己好像逃跑,为什么自己总是在错误时间里遇到错误的人,上次是在红楼,而这次地点没问题了,可身份又出了问题,此时的自己是个待嫁的准新娘,至少在别人眼里是,可她又不能解释给他听,这该如何是好? “阔哥哥……”顿了顿,“似乎我不适合这么叫你了……” 那人身子一震,慢慢转过身,眼里尽是悲哀与凄冷,似乎又很懊恼,黑色的眼睛似乎带着雾气,与黑衣黑发相辉映,脸上棱角分明,不失男儿气概,眼大而有神,很迷人,要是直直的看一个人,那个人一定会恍惚,不论男女。 “清儿,对不起……”“对不起,当时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不愿想,也不愿看,不过后来当自己清醒后,我就去了‘风起楼’找你,可那个轻梦姑娘根本就不是你,你为什么不解释?” “解释又有什么用呢?你身旁不是已有了个佳人陪伴了吗?我再纠缠不清,不敢保证她不会误会。况且当时我已经是自身难保了。” “那你又为什么会嫁给郁家少爷?你真的喜欢他?他会给你幸福吗?”元阔看着清儿,他倒是要听听她怎么说。 “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他给不了我幸福,你能吗?”晓漫用质问的眼神看着他。 “我……不能,但是你始终都是我的妹妹,我不会让你这么毁了自己的。”这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走,我带你走。”元阔抓住晓漫的手腕,往门口拉她,完全不顾晓漫的挣扎,执意要带她走,见这气势没人赶上前去拉着,“你放手,放手……”喊叫已经无济于事了,晓漫一个反手抓住门板,死也不松手。 “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我不会跟你走的,我属于这里……”晓漫眼泪一滴一滴的流着,“你谁都不是,凭什么带我走?我不要你这个哥哥,我也不是你妹妹,从前不是,以后也不是……” 抓着晓漫手腕的手,顿住了,却再也使不上力,晓漫的话进入元阔的耳朵里却变成了另外一层意思,她要跟我恩断义绝,她不认我这个哥哥,难道从小青梅竹马,在她眼里都是虚幻的吗?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值得她叫一声“哥哥”吗?她变了,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竟然要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难道她在报复自己?还怪自己当年的不辞而别? 晓漫站在那里已经停止了哭泣,自己从没有把你当哥哥,也不愿意让你也为自己只是妹妹,没有血缘怎么做兄妹?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既然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又何必来打扰我的生活,让你误会也挺好的,至少不会留念,不会惋惜…… “阔哥哥,你真的在这,呵呵,终于找到你了。”门口出现了一个清秀的小姑娘,很纯,很开朗,那不是小蘋是谁。晓漫连忙抹去自己的泪痕,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而元阔只是看着她,什么也没有说,显然是不想让她为他操心。 “来了?”你真是幸运,第一次就找到了自己真心爱的人,而一般的人第一次都很难找的准,第一次根本不懂爱情,只能换来伤悲。 “嗯……”刚发出一个字,人已经被元阔拉走了。他是什么时候这么喜欢拉着别人走的?通常被拉的人都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人。愿你们幸福…… 第四十三章 婚礼(一) 农历五月二十九,宜婚嫁。 卯时,天初亮,街上的人影渐渐多了起来,今日不比往常,行人疑惑大清早竟然这么多家店铺都开了,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时间了,于是寻了人问,才知道,今天是他们东家公子成亲的日子,所以提早开门挂红花,悬红绸,而且今天郁家店铺一律半价。 辰时,街上行人逐渐增多,红色掩盖了大半个京城,红色随处可见,人们窃窃私语,不知新娘子是何人,很是神秘,不只是哪家的小姐,京城里大人们的府邸也大部分都挂了红绸,看来新娘子很有来头。 巳时,郁仕成骑着系着大红花的枣红高头大马,神采奕奕的向宰相府前进着,清儿和初静如同姐妹,她告诉自己,她求她的宰相爹认清儿做干女儿,让清儿风风观光的从宰相府嫁出去,坐着四匹马的花车嫁入郁家……郁仕成的嘴角微微翘起,静儿还真是细心…… 宰相府门口摆着两大袋子白米,待小姐出府后分发给穷人,整条街都挂满了红布,敲锣打鼓声依然传了过来,到门口打探的映儿看见了远处红红的影子赶忙回府报信…… 郁仕成见宰相府已在眼前,心里比锣鼓还要喧闹,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清儿了,不知她是不是更漂亮了?好像看她穿红嫁衣的样子,那一低头的羞涩,一定比那嫁衣还美,放心,我永远不会和你分开的,不会让你所说的“离婚”发生的,转眼间朱红色的大门已然在眼前,似乎比平时更鲜艳,仕成下马,在门上敲了三下。 一个侍女将门打开,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道:“请姑爷,以身上一件东西换这个杯子。” 仕成了然于心,自己拿出的东西的价值代表新娘子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以及日后在家中的地位,于是抬手解下自己从小一直带着的墨玉,放进盘中。引来旁边一整骚动,宰相嫁女当然引来了一群贵族子弟前来凑热闹,其中不乏古玩爱好者,一眼便看出那墨玉世间罕见,无价之宝啊,看来小姐在这位公子心中无价啊,旁边一整唏嘘。 仕成拿起杯子向门内走去,到了大堂,见到了宰相大人,行礼。 叶之林端起旁边的金盘,里面剩着清水,走到了仕成对面。 仕成行礼之后,用手中的杯子在盆中一舀,然后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礼成,请新娘。 最近动人心的时刻到了,礼成后仕成就可以用车将新娘子来走了,然后再家里拜堂。红色的身影逐渐在仕成的瞳孔里放大,衣摆随风摇曳,盖头翩翩欲起,露出完美的下巴,微起的红唇,仕成已被喜悦冲昏了头,没有感到一点异常,没有发现那个整天都在眼前晃的人不见了,他的心中眼中只有新娘一个人。 “我,就将女儿托付给你了,你要好好对待她,我可不想让她哭着鼻子跑回来。”叶宰相在旁边一老夫的身份对女婿嘱咐。 仕成连忙点头,只是对“女儿”感到奇怪,好像哪里不对,没时间想那么多了,他们已经被拥了出去,仕成怀着激动地心情将她扶上了车,此时新娘子绊了一下,“小心……” 新娘子点点头,钻进了车内,四匹马“哒哒”的向郁府走去,红色又开始流动了,围观的人也逐渐增多…… 路人甲,“呀,这才几个月啊?宰相的女儿也嫁人了,哎……” 路人乙,“是啊,这次结亲家的是大通首富,啧啧……” 路人丙,“哎……人家怎么都那么好命呢?” 伪路人,“是幸运还是悲剧现在还说不好呢,真替她担心……”欺骗会是自己失去最珍贵的东西,自己和那个人又有什么区别?为了保命也只能为别人做嫁衣…… 众人不解的看着这个穿着淡绿色衣服的小姑娘,清秀可人,一定是自己没那么好命,妒忌人家才那么说的。眨眼间,那抹绿影已经消失在眼前,消失在人群中…… 第四十四章 婚礼(二) 暗阁内 “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语气焦急,这是黑衣人没见过的。 “是的,那个姑娘的娘亲确实是十八年前失踪的丫鬟秋心,属下无能,没有抓到那个人,有人似乎比我们先到了一步……” “会是谁呢?”不会是他,婚礼就要举行了……不行我的是阻止,“你下去吧。” 黑衣人默默地消失在阴暗中,萧若从暗门回到了郁府,老爷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去自己的女儿,不行,我也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娶那个女人的女儿,不能让儿子背上乱伦的骂名,难道老爷真的不知道,他怎么能?真是…… “二夫人,老爷请你去礼堂呢,各位夫人已经到了,新郎和新娘已经到了,就等你拜天地了……” 萧若没等他说完,已将他推开向礼堂急步走去…… “娘……你怎么在这啊?我正找你呢。”婧姝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挡在了萧若的面前,一副撒娇的表情,萧若现在没心情理她,径直从她身边走过,不料又被她拉住,“快放开,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娘啊,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跟我说说吧。”婧姝快一个月没见到娘亲了,对于一个没离开过家的孩子来说,那是什么感觉? “不想让你哥哥乱伦,就让开。”萧若现在已经顾不上她了,留下了发愣的晓漫和一地的迷惑。 “一拜天地……” “慢着……”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这个冲进礼堂的穿着华府的女人,人人都知道这个人是谁,但人人也不敢说出来,眼神只能随着她移动,她直奔向了新娘,在新娘面前一顿,出乎意料的,难以置信的,就这样“呼啦”一声,喜帕一起、一落…… “怎么是你?”失言。 这一刻空气凝固,听不见呼吸声,就这样静静地、静静地看着这一场景…… 叶初静感觉到有人逼近,接着眼前一亮,喜帕被解开了,我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人,不是她未来的婆婆是谁?那人仿佛也惊呆了。初静内心慌乱了,她意识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她连忙转头看向身旁那个与自己扯着同一个红花的人,那个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仿佛要把自己看穿,眼中透着些许失望、些许愤怒、些许看不明白的东西。 宾客们都恢复了正常,正如他们说料想的那样新娘很漂亮,可他们却不知礼堂正中间的三个人的处境,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各自分析着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娘亲,这么等不急要看儿媳妇啦?”说着弯腰将躺在地上的喜帕捡起来,从容不迫的优雅的盖在新娘头上,眼中仍有些许愤怒,但事实不容许他发作,他能做的只有将这场戏唱完,回头在考虑清儿哪里去了?新娘的脸被挡住了,看不到表情。 “是啊,新娘真漂亮,呵呵。儿子,你有‘福’了……”说着回到了自己应该在的地方坐下。思忖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宰相和……她回头看了一眼郁傲群,得到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明白了,彻底明白了,自己被郁傲群算计了,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竟不顾儿子的感受,那个狐狸精到底给老爷吃了什么,让他现在心里还想着她,完全不顾这个守在他身边二十年的人…… “礼成……”司仪一声高喊,一对新人正准备被送入洞房。 “慢着……”一直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儿子和儿媳妇的郁傲群道,此时面孔已经变得肃然了,“借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人群一阵骚动…… 第四十五章 郁家二小姐郁婧清 “清儿,进来吧……”郁傲群冲着大堂的侧门高声说道。众人的目光皆投向那里,只看见人群中突显出一抹绿影,渐渐地靠近、扩大,似乎与这大喜的红色极不搭配,宛如花海中一碟,平生了一抹清新。 郁仕成看着这淡绿色的丽影靠近,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有心沉迷,又有些愤恨,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怨,她就这样和别人串通起来骗自己,她是自己想共度余生的人,她也是把自己从天上狠狠地摔到地上的人,她就这样不卑不亢的走近,眼神从我这里掠过,礼貌的一低头,从容不迫,不见悔恨,不见歉意……此时感觉有人在看自己,转头看见了父亲别有深意的眼神,似警告又似乎带着歉意,他看向了清儿,眼光柔和,带着自己不曾见过的喜悦与慈爱。 “我今天要宣布的事情就是……郁清是我和夫人的女儿,因为某种原因流落在外,祖上积德居然让我碰到,所以今天我要让清儿认祖归宗,以我郁傲群的女儿生活。”父亲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我要娶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妹妹,为什么他们要如此的瞒着我,让我竟然对自己的妹妹有想法,差点作出乱伦的事来…… “老爷,你可查清楚了,不要因为她长得像姐姐,你就把她当女儿啊……” “……”傲群没有说话,只是远望了一眼门外,事成看到了李彦。 “再者说姐姐生的女儿在临盆时就夭折了,我看她一定是假的,证明身份是要证据的。”萧若依旧纠缠。 “要不是清儿的银锁丢了,我早就认她了……” “呵呵,那就是没有了,老爷做事要谨慎。”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清儿开口了,“谁说没有,我前几日找到了……”说着伸出手探到衣领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银锁,萧若感到刺眼,那是老爷为那个女人精心打造的,她印象深的她一眼就能认出。但她不会那么容易就让她进郁家的大门的,想做郁家的二小姐,那也得过了自己这关。“一个小小的银锁,证明不了什么,那样的银锁哪家的姑娘都会有几个。”大通王朝有个习俗,女孩子小的时候过生日,父母都会送银锁,驱邪避祸,长命百岁。 “既然你不想给别人活路,就休怪我不给你面子,其实我不必那么做的……”郁傲群凑到萧若的耳畔说道,语气冷冰冰的,但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仿佛在说悄悄话一般。 萧若嘴角抽动了一下,但依旧笑着,不回答,她不是那么容易低头的人,她萧若是谁?就算皇帝来了也得让她三分,谁能动的了她? 晓漫站在大堂中间,看着人们的各种神色,有等着看好戏的,也有焦虑的……郁老爷好像在李彦耳边说了什么,李彦便下去了。而那个二夫人则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但自己知道那双眼睛里根本没有善意,正在揣摩郁老爷把什么事吩咐给了李彦,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自己听了十年的是声音,“清儿……”晓漫转头看见一个三十几岁,面部清秀,尽管岁月留下微妙痕迹,幸福的痕迹,晓漫依旧认得那张脸,那是“娘亲”的脸,晓漫来不及多想,已经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郁秋心,思念、欣喜、委屈的泪水交织流下,不知是甜还是咸…… 晓漫好不容易从这种复杂的情绪中挣脱出来,看着秋心简单的民妇装,整洁没有补丁,就知道元籍对她很好,晓漫往秋心身后一看,就看见了那个魁梧的男人,也是的可以依靠的男人,也是自己交了十年爹的男人,他依旧用父亲独有的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这目光总是让自己很温暖…… “你们怎么来了?我好开心……” “是郁老爷派人接我们来的,他说有重要的事要宣布,需要秋心。” 晓漫看向郁老爷,知道他是要宣布自己的身世,但她不知道…… 来得这么快,自己早知道她们要回来的,但是没想到……老爷到底要解开什么秘密?也许是自己的秘密太多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守得住……萧若此时神色黯淡的看着郁傲群。 秋心突然站了出来,神色凝重的说道:“老爷,夫人们,我十八年前是这郁府里大夫人的丫鬟,也是十八年前夫人去世了……”秋心黯然神伤,回忆起悲痛的往事,不禁有抹起泪水来。老爷眼神一变,似悲伤,似警告…… “夫人死前,让我好好照顾小姐,还说不想让她继续被困在这深宅大院之中……于是我就将小姐待到乡间抚养……”秋心回忆到。旁边忽的有人说:“是她,我认得她,她以前可是我们店的老客户,她通常都是来为郁府大夫人挑针线的……” 此时晓漫的身份毋庸置疑,她就是当年的大夫人的女儿,证据充足,就算有人不承认也无法否定,萧若把脸撇过一边,她心里虽然不平,但她知道老爷已经放她一马了,没有让秋心说出当年的事,她自己也应该退一步,但以后的日子可不是那么好过的,郁家小姐不是那么好当的…… “现在证据确凿,郁清就是我郁傲群的女儿,也就是郁家的二小姐,清儿……” “在。” “还不叫爹?”郁傲群的声音拉得很长,突显出心中的喜悦。 “爹……” “嗯,你的本名叫做郁婧清,如今认祖归宗,还是改回来吧。” 晓漫颔首,叫什么都一样,没什么。“清儿有一事,不知爹可否允许?” “说来听听。” “我想让娘……不,是心姨留在郁家和我作伴。”自己想留住秋心,最起码这里比乡下条件要好,衣食无忧,但也有自己的私心,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是有个交心人比较好。 “这有何难,但是秋心愿意吗?” “秋心当然想留在小姐的身边,毕竟是看着长大的……”郁秋心说到这,转头看了看元籍,征求他的同意,元籍用宠溺的眼神看着秋心,她便开心的继续说道:“我们愿意留下,谢老爷……” 番外一 “小蘋,你确定是这里吗?” “是啊,公主,我前几天无意中发现的,前面还有扇门,上面还有字呢,只是上次来没有带灯。” “字?” “到了,就是那里……”小蘋把灯笼往前一送,一排小字从黑暗中浮现,“吾过此门,为心中之人。”我轻轻抚摸着那字迹,显然是很久之前刻的,这座皇宫已经建造二百多年了,到底有多少秘密,没有人知道,这里是冷宫的小院子,平时很少有人来,谁又能知道这假山之中的秘密。 “打开,我们过去看看。” 我和小蘋一起用力将那石门推开,顺着小路一直向前走,转过了一个弯,又一个弯,眼前忽然出现一个亮点,那显然是出口,好奇心推动着这两个少女继续向前走,尽管内心十分恐惧,随着行进,光线越来越好,空气也新鲜了不少,时而还能听见鸟啼,我冲出洞口,转身一看,皇宫已经离自己很远了,站在这个小山包上,可以把整个皇宫的概况一收眼底,自己终于冲破了牢笼,外面的天空好蓝、好大,终于可以离开那个冰冷阴森的地方了,我可以痛痛快快的做自己了,喜悦涌上心头,推着小蘋,让她回去守着,然后抓起草将洞口掩盖住,自己要去皇宫外面的京城看看,看看……那个不曾见过,却很熟悉的人…… 哈哈,原来皇宫外面这么热闹,好多人啊,人来人往的,不想宫里的那些人卑躬屈膝的、规规矩矩的,咦……他们在做什么?好好玩。 “姑娘,长得这么漂亮,瞧,带上这个就更漂亮了,来,这边还有,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啊,是首饰啊,呵呵,这个好漂亮,我要这个……”我拿着簪子晃晃,七色的珠花在阳光下十分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不料那个卖首饰的大妈追了上来,我的胳膊被扯住了,大妈堆笑道,“姑娘是不是忘了什么啊?” 我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道,“这个很漂亮,我收下了……”说完就继续走,但老板娘是不会那么轻易地让走的。“我看姑娘的穿着,不像是个会赖账的,但也不能欺负我这小本生意啊,既然你装糊涂,我就跟你说明白吧,这个要一两二钱,快给钱。” “钱?钱是什么东西?” “别装糊涂,没钱就拿这个银锁换。”老板娘指着萧潇脖子上的银锁道,说完就要上去抢。那个可是娘亲送的,那是娘亲唯一留下的,不能拿走,“不行,不给……”萧潇吓得闭上了眼睛,可是并没有人碰到她。 她睁开眼睛,看见周围全是人,都在等着看笑话,最后看见了停在自己面前的那只手,染着可怕的红指甲,好像那个可怕的女人,想到她萧潇身体不禁一颤,“没事吧?”好有磁性的声音,让人很想寻找声音的来源,我转过了头,看见一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人,他的脸棱角分明,五官巧妙地结合,既显阳刚又不失俊美,一身黑衣,然而在气势上让人感到寒冷,眸子里也不见一丝温暖。 在发呆了好久之后,传来了颤斗得细微的声音,“没事。” “那就好。”回首递给了那个老板娘一锭银子,“你的货,全要了。”说完就走也不把东西带走。 “喂,你的东西。”我喊道。 “送你了……”走了几步,又补充道,“赶紧回家吧,没事别偷跑出来,家人会担心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偷跑出来的?” 着黑色衣服的人微微一笑,并不回答,也没有再理她。 “喂,你分不分尊卑,有没有礼貌啊你?” 穿黑色衣服的人转身,“跟我谈尊卑?”继续微笑,却听不出笑意。“还是回去做你的千金小姐吧,等着嫁人就好了。” “你……你为什么替我解围?” “没有为什么?算我多管闲事。” “给我个理由……”我继续死缠烂打的说道。 “好,我家里有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妹妹,没事也爱乱跑……这次算你运气好遇到了我,下次可没这么好运了。”从那远去的背影那边飘来了这句话。 皇宫左后侧是达官贵人的居住地,他也会在那吧…… “快走快走,我们大人是你能见的吗?”看门的家丁大声吼道,想见我,们大人的多去了。 “求求你给我通报一声啊,我可是偷偷跑出来的,以后就没机会了,让我见见他吧……” “这个……”眼睛瞄着她头上的金步摇。 虽然自己生长在深宫,但是也知道处处都要打点,于是我拔下了头上的金步摇递到了那个下人眼前,只见他两眼发光,不留痕迹的接下,放进衣服里,“大人出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你就在一旁等吧。” “什么?你……”我很气愤,明明收了人家的东西,怎么可以这样?我看到们的右侧有一个大树,树荫映在地上,于是坐了过去,午后的天气十分炎热,不知不觉自己竟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有点熟悉的声音从耳旁响起,“你怎么在这?还不回家?”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用手揉了揉眼睛,一个人站在我眼前,他的影子映在我的身上。时间过得真快,原来的树影都转了方向,那个人自己见过,正是上午替我解围的人。 “我在等人……”我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腿有些麻,他察觉出来了,伸出一只手,我知道女孩子应该矜持,尽管没人教过我,我硬是抱着数站起来了,他知趣的收回手,露出一贯的笑容,眼睛看向远方,有一丝迷惘。 “怎么了?”我好奇的问道。顺着他的眼睛看去,是一辆呼啸的马车,一个瞬间我看见了几个女子的脸。 “不会的,不可能,怎么会?她应该已经嫁人了。”他的神情失落,让人不知所措,他完全不同于刚刚那个冰块似的人。 我用手扯了扯他的衣角,他回过神,刚才的失落一闪而过,“我没事……你在这里等谁?” “他叫元阔,用了两年的时间久升到工部尚书,也是最年轻的官员,文采武略无一不通,坊间传言他英俊潇洒,倜傥不羁……” “呵呵,他的传言有这么多吗?看你不像是本族人?”他有意的打断。 “我的母亲是异族人,我的父亲是京城人。我……” 旁边看门的小厮走了过来,行礼,道,“大人,回来了。” 看见他微微的点头,“大人?大人……元阔?” “怎么可以直呼大人名讳。”那小厮道,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那小厮知趣的离开了。 “你原来是……” “没想到吧?” 我重重地点头,脸好烫,刚才自己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这是太丢脸了,“哈哈哈……”他大笑了起来,好像他不是那么冷酷。“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萧……小蘋。我可以叫你阔哥哥吗?”我非常期待他点头。 “阔哥哥?真的好久没人这么叫我了?不过,可以。” 我高兴的跳起来,大喊道,“阔哥哥……阔哥哥,以后我偷跑出来,就来找你哦。我终于见到你了,呵呵……呵呵。”我笑着看他,他有一丝无奈,但还是微笑着的。 几日后。 “我说,你别跟着我行吗?”元阔很愤怒,很无奈,很无辜…… 我依旧笑着,蹦蹦跳跳地跟在他后面,他可是这京城里女孩子茶余饭后的焦点,他的仰慕者不少,我也是其中一个,既然上天让我遇见他,我就一定要把握住机会。看着他的背影,我的心就会慢慢的靠拢。 “停,我说小蘋,你该回家了。” 我依旧还他以微笑,他生气的样子好可爱,娘说过,自己喜欢的人一定要争取。 “好,你爱跟着我,是吧?有胆子来吗?” 我用力的点头,跟着他到了河边,他牵过来一辆马车,不知道要干什么?他向我走过来,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扛在肩上,我的心跳得很快,头上一冒出一层薄汗,大叫道:“你要干什么?”我用力捶打着他的后背,但对于他来说如同蚊子瞪了一脚,一点反应也没有。 当他走到马车前时,我发现那不是个正常的马车,上面有一个四尺左右的柱子,自觉地眼前一阵眩晕,我的后背已经靠在了柱子上,他把我绑在了上面,脸上露出一个邪邪的微笑,“这么喜欢跟着我,要让你知道我喜欢做的事不是你能承受的,要是害怕了,以后就别跟着我。”他转身一鞭子打在了马的屁股上,马儿吃痛,想远方奔去,他骑在马上,我站在马车上,他只绑住了我的腿,我的手可以自由伸展,耳边的风呼呼地,发丝在风中飞舞,自己仿佛飞了起来,全身都在接受风的洗礼,烦恼似乎一时间涣散,心中的尘埃也被风带走了,这种感觉好舒服,不想停下,希望永远的这样下去,和心爱的人这样下去…… “怎么?害怕了?”他侧过脸问我。 “不是,我好开心,呵呵……不要停,千万不要停,我喜欢飞的感觉……”我继续闭上眼睛,脸上挂着微笑,任衣带在风中飞舞。就在我闭上眼睛的一瞬间,我仿佛捕捉到了什么?那个惊讶的眼神,似乎很亮,又似乎深不见底。我不想去多想,不想浪费这个可以什么都不想的时刻。 过了许久,马儿累了,速度渐渐地慢了下来,他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说话,我睁开眼睛,看着那双漆黑的眸子正望着我,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不知道该怎样呼吸,脸有些发烫,他看见我看他移开了眼神,解开了我,只收了一句,“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家了。” 他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很长,一个人孤单的走向远方,多想和他并肩,我的心泛起阵阵涟漪…… “这就是的府邸啊,总算是进来了……怎么不进伯父伯母呢?”我好奇的问道。突然想到刚才他刚才那冷冷的表情,严厉的训斥下人,然而他看到自己时无意中流露出的温柔,心里暖暖的,他是个外表冷酷,内心温柔的人。 “他们没在这里,在老家。”我平静地说。 我跟他开玩笑,道:“你这个不孝子,自己在这里做大官享受荣华富贵,不顾在乡下受苦的爹娘,是吧?” 在我说出话的时候,他没有一丝愧疚,我心中生出不满,和失望。他走到我面前,眼睛正视着我,非常严肃的说道:“我还没有达到我想让他们看到的样子,现在接他们过来,我有何面目面对他们,等我达到了我心中的位置,我会让他们给我作见证的。” 对,这才是我心中的英雄,这才是我的心上之人,这才值得我为他付出,值得我义无反顾的逃出那牢笼,即使得不到,我也不后悔,因为我争取过…… “呵呵,不要那么严肃嘛,我不过是开个玩笑,来笑笑,像我这样。”我给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看了看四周,“你的家比我的院子大多了,真好,虽然没有皇宫大,但是这里是你的天地,是属于你的,我多么希望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院子。” “你去过皇宫?” 我被问住了,我不是去过,是从小在那里长大,那里对我来说既熟悉有陌生,“额……”我眼睛一转,“来,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我拉着他就往那个小山包上跑,他问什么我也不回答,只是想带他去那里,分享我的秘密,是其中一个。 当我们到达山顶时,他愣住了,愣了半天,他完全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地方,整个皇宫尽收眼底,亭台楼阁清晰无比,“这就是整个皇宫?”他目不转睛地问。 “是啊,我每次偷跑出来,都会到这里,看,这里是不是很神奇。想必连当今圣上都不知道这里。”如果知道,那当年那位工匠也不会修成这个暗道了。 “是啊,这是个重要的地方呢,你还带过谁来着?”他突然转头严肃的看着我。 “没……没有啦,你是第一个……”我还没有说完,他急切地打断我的话,“以后不要让人知道这里,知道吗?会招来杀身之祸的。”我一听,傻了,又怎么严重吗?我很郑重很夸张的点头,他的表情才有一些放松。 “带我去嘛?带我去嘛……好不好?好不好?”我扯着他的胳膊左摇右摇,他就是不理我,我没办法只好,“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把那个地方说出去,让那皇帝来砍我的头好了。”我转过身不理他。 他的手劲很大,一把把我扳了过来,无奈的说道:“我该拿你怎么办?哎……走。去买衣服。” “咦,为什么去买衣服?你没有衣服吗?”我好奇的问道。 “是给你买,难道你要穿成这样去吗?让人占了便宜怎么办?到时候可没人要你喽。” “知道啦……”我紧紧地跟在他后面,这样我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心里很踏实。风起楼 我们叫了个当红的清倌,跟那些宫女说的差不多,真是漂亮,飘飘欲仙,如生长在淤泥中的荷花,清丽、淡雅。白白的衣衫怎么看怎么好看。我忍不住问道:“在下有一事不解,贵楼是西街第一红楼,为何叫做‘风起楼’?一点也不像红楼的名字,别家不是叫‘春宵楼’,就叫‘花满楼’的?” 我微笑着给我们倒茶,手法很是纯熟,“这位小公子有所不知,看来是第一次来吧,这‘风起楼’算是寿阳的百年老店,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姑娘们换了一茬又一茬,此楼原本叫做‘风月楼’的,只是新元年间这里出了位皇后,将‘风月’改为‘风起’,‘风起’则是‘凤起’的谐音,以显示此楼独特,本楼姑娘多从良嫁于各界人士,与其他红楼不同,也因此百年不倒。”她的声音很甜,甜到骨子里了,怪不得男人这么喜欢这里。我留意到了那个转为演奏而设的屏风,“哦,原来如此……劳烦姑娘弹奏一曲,以助兴。” 我不明白为什么阔哥哥不说话,直到那个清倌对着屏风后面说道:“轻梦妹妹怎么在这?想是走错误了吧?呵呵,快出来吧……”我看见她牵着一个穿着淡绿色纱裙的姑娘走了出来,那女孩没有抬头,只是说道:“是是……是,我走错了,打扰姐姐了,我告……告退了……”显然有点慌张。 一直没开口的阔哥哥终于说话了,“清梦?”那个姑娘立即僵在原地,背影朝着我们,她却迟迟没有回头,“清儿。”阔哥哥又补了一句。难道他们认识?那身影又是一颤。她缓缓地转身,微笑着,很公式化的微笑,公里的老嬷嬷见了我都这么笑。“公子……”她行礼,“认错人了……” 我转头看向阔哥哥,他的那种表情是我自认是他以来从来没见过的,五官都流露着寒气,又散发出悲伤地幽香…… “你怎会堕落到如此地步?……”看着他那么痛苦,我也很难受,不禁叫了一声,“阔哥哥……” “阔哥哥?”那姑娘冷冷地重复。 “嗯?”阔哥哥很自然的答应了。 “青楼之地,女子还是不要来的好……”她看着我,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咦?你怎么知道?呵呵,阔哥哥,她就是你妹妹清儿吧?长得可真标志,你倒是给我介绍介绍啊……” “她不是……”阔哥哥冷冷地打断我,不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 “走吧,轻梦。”那白衣女子突然开口,把那个叫“清儿”的姑娘带了出去,从那时起,整个晚上他都没有说话,冷冷的月光下,他自己一个人在那酌酒…… 番外二 “啊……”只觉得身体向后仰,向周围一看自己已然被撞出了窗外,怎么办?难道自己就这样惨死在街头,我好像抓住什么,可在我摸索了一阵后,什么也没抓到,就当我绝望的闭上眼睛,接收死亡的时候,一双手拦住了我的腰,将我牢牢地固定在怀里,稳稳地降落,我睁开眼,看见了一张我见过的最英俊的脸,也许还有很多词语可以形容他,可我一时只想到了这个,我不眨眼的看着他,有点痴,他薄薄的嘴唇形成了完美的弧度,一抹玩味的笑使我的心跳个不停,都不知道手应该放在哪里了…… “好……”清儿姐姐在一旁拍手,自己方才觉得这个姿势不妥,连忙挣脱,“多谢大侠救命之恩。”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只是觉得自己的脸好烫,不敢抬头看他。 “是啊,谢谢大侠救我妹妹。”当那个英雄转过身时,姐姐声音一滞,“你就是那个英雄?” “不巧正在对面喝茶,看见有人坠楼,我就顺手给救了,不必言谢,告辞。”又一次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很想挽留,但是很难开口,正在失望之时,那个英雄留下一句话,“我住在缘来客栈。” 我很想去找他,但是这样太不合礼数了,怎么说我也算是个小姐,自小学习礼数,要懂得矜持。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忍不住的想他,他那张俊美的脸总是出现在我眼前,那双细长的眼睛深情的看着我…… “喂,婧姝,你怎么又傻笑啊?” 说话的是大哥,“我才没笑呢,是你看错了。”我装作什么事也没有。 “是吗?快说说,什么事怎么高兴,说出来让哥哥也高兴高兴。” 我装过头不理他。 雨淅淅沥沥得下着,打在新绿的小草上,渐开了生机……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在,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住,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正如现在的自己,不知道思念的他到底知不知道我的想法…… 我每天都会去缘来客栈附近,就是希望上天给我个机会让我遇到他,但是自己却总也碰不到他…… 绫罗庄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婧姝。” “啊?哦,呵呵。”我听见有人喊我,原来是清儿姐姐。 “你今天都第几次走神了,每次走神之后都用这几个字回答。”清儿姐姐很无奈。看了看大哥,“少爷,你妹妹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看着大哥,他好似想了很久,“没有啊,除了吃吃饭就盯着某一道菜发愣,爹以为她喜欢吃就放到她前面,结果她又换了另一道菜接着发愣,是不是的还脸红一下;除了看书的时候,偶然看到古人作的情诗大声朗读一番并且斟酌良久后,感慨万分;除了走在大街上偶尔挺一下,站了良久后微微一笑。一切还很正常。” “这还算正常?”清儿姐姐惊讶的看着我,“她停在哪微微一笑的?是不是揽月楼楼下?” “清儿,你怎么知道?”大哥正用一种崇敬的表情看着她。 “我知道怎么原因了,为了你妹妹日后的幸福,你愿意牺牲一下吗?” “这有何难?让妹妹幸福,是我这个做哥哥的责任。”大哥坚定地说道。 “好,我们去踏青吧……”清儿姐姐高兴地说。 之后的是很不愉快,清儿姐姐掉进了河里,大哥跳下去救她,而他,却一直闷闷不乐。也有意外的收获,他叫陆亦尘,一路风尘…… 那抹紫色的身影萦绕在我心里,挥之不去,他看清儿姐姐时总是带着一丝忧伤,我不笨,我知道他喜欢清儿姐姐,我本想逃开,把他忘掉,可是命运总是这么捉弄人,那次踏青我发现他很爱注视我的眼睛,痴迷的看着它们,仿佛那里是他的港湾,然而在我知道一切后,我有意的避开他的眼神。 前面河边那紫色身影又出现了,怎么办?还是先躲开吧。我掉头往回走,可是一个声音把我的脚扯住了,让我移不开脚步。 “就这么怕我?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声音溢出一丝玩味。 “……”我暂时没想出怎么回答他,只能默不作声。 “怎么?连话都不敢说啦?” “陆公子,有礼了。”转过身,随即下巴却被人捏住,他强迫我抬头看他,“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在你的眼睛里看到的自己很……” “你既然喜欢清儿姐姐,又何必来招惹我?”我虽然头不能动,但是我看向别处,不看他。 “喜欢?谁说的?我喜欢的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那么怕我?我偏要带你在身边。”他话毕,懒腰将我抱起,固定在肩上我身体动弹不得,用尽全身力气敲打着他的背,他却没有反应,无奈自己只能屈服。 “哈哈哈,怎么消停了?”说着,我只觉得屁股被人拍了一下,顿时自己的脸发烫,心跳加速,惊讶与幸福齐聚于心头。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不说话。他的脚步一顿,我只觉得身体下移,双脚着地,带我站稳后他才起身。 我看了一下四周,没有什么人,然后看着他,“你……” “别预言又止的,我受不了,你不说,我走了。”他转身就走,我是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在后面跟着他,他没有回头,就一直走,我看着那个背影,就这样跟着,希望就这样跟下去,那是一个目标,好像这样追随下去,不知走过了多少条街,前面有他就够了,“额……”鼻子好痛,前面那个人突然停了下来,“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你不是很不想在我旁边吗?” “额……反正不能让你跑了。” “为什么?” “你要娶我,你已经碰过我了,让我以后怎么嫁人?”清儿姐姐说过幸福是自己的,要自己争取,要勇敢些。 “什么?”他的眼神很错愕,“还没有一个女人让我娶她的,她们都是心甘情愿的呆在我身边的,我也没想过要成亲。” “那我就跟着你,直到你承认为止。”那双眼睛透着怒意,不是真诚与纯真,眼神如此清澈,让人向往。此时的他出神的看着我,我用手在他眼前晃晃,他都没反应。 “陆公子?” “额……哦。这个事以后再说啊,以后再说……”说完急匆匆的走了。 “陆……”真是的,就这么跑了,我气愤的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郁家 “小姐……” “香巧,你回来了。”我连忙起身。 “小姐……陆公子他……他……回雉青山了……”香巧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他跑得还真快,不行,这样自己太吃亏了,“香巧,给我收拾东西,不要给任何人看见。” “小姐……是。”香巧还想问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三天之后雉青山就在我眼前,它那么近,那么近,“准备上山。”我对后面的香巧说。——————————————————————————————————————— 时间过得如此之快,我来到山上已经十多天了,清儿姐姐的婚期将近,我答应过她那天回参加婚礼,我知道我本不应该在这里,我来这就是个错误,他每天都躲着我,不愿意多跟我说句话,我知道离开的时间到了,他的“女儿们”不知道在暗地里密谋着什么,表面上对你百般恩惠,我知道她们都讨厌我,自从我来到这,陆亦尘就没踏进后园一步,“小姐……” “是李彦啊,什么事?” “老爷有事吩咐我去做,只是……” 我了然一笑,“忙你的去吧,我在这里很‘安全’。”他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还是退下去了。 “这不是婧姝妹子吗?”名为唇儿的女子扭动的腰身向我走过来。 “哦,是。姐姐也来看风景?” “不是,我哪有这等闲心啊,城主今天回来,我来迎他。这风大,妹妹穿的太少了,俗话说,春捂秋冻,要多穿点才是,香巧,快去给你家小姐拿件披风来。”香巧应声离去了,我没多说话,只是看向远方,看他最后一眼,然后离去…… “妹妹,你看那是不是鹰啊,快看……” “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在往前点就看见了……” 我只觉得腰不被人撞了一下,身体向前倾,“啊……”我周围没有什么能抓得住的,耳边的风呼呼的,我能感到我眼睛里散发着绝望。 绝望之后,我落入了一个怀抱,一个熟悉的怀抱,一个熟悉的场景,又一个稳稳地落地,一瞬间,我对上了他的眼睛,里面有担忧、有心疼,有一些我看不懂得东西,之前就有,只是现在逐渐扩大,他抬头愤恨的看着城楼上的女人。“啊……”那女人惊叫出声,“怎么会……怎么会?不是一个时辰之后才到吗?不可能的……”那个女人已经摊在了城墙上。他没有理她,然后低头,温柔的对我说:“没事吧?” “没事,”我微微一下,但我知道我现在的笑一定比哭还难看,因为我得脸因惊吓过度已经僵了,“怎么提前回来了?” “我想清楚了,我都想清楚了,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会感到温暖,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看见真实的自己,不需要伪装,和你在一起,我感觉好轻松,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所以我才逃避,以为是错觉,可是我最终还是没办法忘记你,所以我快马加鞭的回来了,只是想留住你,留在我身边,好吗?” 我听着他的话,眼角湿了,“不好……” 他闻言一丝错愕,眼神很慌乱,那是真的,他的心里真的有我,笑着哭也可以是因为幸福。他失落的看着我,不过很快,他笑了,“那我留在你身边……”我忍俊不禁。 “好吧,我认输,清儿姐姐要成亲了,我答应她要参加的,我一定得回去。”他听我说完,一声不吭,便把我抱上马,“现在就起程。” “这么快?你不回城休息吗?”我担心他的身体。 “和你在一起就是休息……”他上马坐在我后面,把我安全的放在怀中,向夕阳西下出前进,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三天之后,我终于回家了,时间刚刚好,娘,好久没看见娘了,好想她,虽然……“娘……你怎么在这啊?我正找你呢。” “快放开,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她一脸的厌恶,什么事难道比消失了十多天的女儿还重要。“娘啊,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跟我说说吧。”我真得很想偎依在娘的怀里撒娇,但那似乎是一种奢望,我只是想提几句寒暄体己的话而已,难道很过分吗? “不想让你哥哥乱伦,就让开。”娘甩袖而去,留下了发愣的我和一地的疑惑…… 一只手将我的头按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另一只手环抱住我的肩膀,轻轻地抚摸的我的头发,安慰我受伤的心,我知道这个人是我一生都想寄托的人,也是值得我依赖一生的人,有了他,我才会温暖,才会有安全感…… 第一章 产子 宁静的春日,绵绵柳絮在空中环绕,轻轻地轻轻地落地…… 郁府里的宁静被一声尖叫打破了,“啊……” 仕成在大堂里踱来踱去,郁老爷则在高位上闭目不紧不慢地喝茶,晓漫坐在侧面的紫檀木椅子上,手里捂着杯茶,东院惨叫声已经连续了一个时辰,凄惨无比,生孩子属于十级疼痛,究竟疼到什么程度,晓漫也不清楚,晓漫只能默默地为她祈祷,希望她平安度过,生下一个健康的宝宝 ,二娘和四娘都在产房里帮忙,三娘远离世事,独自修身养性,没有通知她。 声音一声大过一声,我能感觉到屋里的人有多忙碌,我的心也提的老高,“哇……”一声婴儿的啼哭,解救了我们所有提心吊胆的人,郁老爷顿时睁开了眼,而仕成则是愣在了原地,沉浸在自己内心的欣喜里,郁老爷起身退了那傻儿子一把,“还不过去看看?” 他恍然大悟,连忙道:“哦……哦,好,好……”转身向东园跑去,晓漫和郁老爷也随后赶到了东园,看见白白胖胖的娃娃,我心里也不由得高兴,郁家又添丁了。 产婆乐乐呵呵的抱着娃娃走到了郁老爷面前,欠了欠身,“恭喜郁老爷,母子平安……” “是男是女?”声音带有一丝欣喜,眼睛却没看床上那个为了他痛得死去活来的女人,而是一直盯着产婆手里的孩子。 “少爷真是急性子,是个男孩。”产婆一副讨赏的样子,我回忆的塞给她一张银票,大概够她几年的开销了,她连忙答谢,夸了这孩子一番,却只字未提孩子的母亲,我不禁伤感,原来在这个社会女人不过是生育的工具,死活都不会有人过问,只要孩子安全,母亲就不重要了吗?晓漫抬眼看向那个刚才看得惊心动魄的女人,她此刻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在那昏睡着,那样的安详,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那是在孩子出生的礼赞吗?汗水已经浸湿了她的衣领,晓漫走了过去,拿起棉被,深深地掖在她的颈部,拿起毛巾她她将还未干的汗水擦去,那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那个美丽精致的脸此刻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再美丽又有什么用?才发现她的好小,仿佛只有巴掌大。 四夫人留意到了清儿的举动,推了推正在看着孩子睡熟的仕成,让他过去看看初静。 仕成阴着脸挪了过来,把孩子递给了晓漫,拿起初静的手放到自己手掌心里,初静缓缓睁开眼睛,吃惊的看着仕成,吃惊的同时一滴泪落在了枕头上,嘴角去浮现了欣慰的笑容,这是一种怎样复杂的心情所能表现出来的表情,清儿明白她的难处和此时的欣慰。 “给孩子起个名字吧……仕成。”羸弱的她发出细小的声音,让人很难听清,但是清儿知道他听清了,“好,荣我想想。”再无其他任何语言,很悲哀…… 清儿什么都帮不上忙,只能悄悄地离开…… 第二章 修 近几日来,生意比较忙,自从晓漫认祖归宗以后,郁家大少爷便不理生意上的事务了,只是在家里读读书、写写文章,婧姝每日做一些大家闺秀做的事情,从不抛头露面。悠然年纪只有十五岁,体弱多病,从不参与做生意。此时,这个重担就落到了晓漫身上,跟着郁老爷学做生意已经快一年了,自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晓漫让小顺带着初静平日里最爱吃的百合糕,一起沿着回廊,来到了东园,此时的东园比往常要热闹,老妈子和丫鬟不停地穿梭在厨房和卧房之间,我径自的进了屋,看见那个瘦弱的人儿半倚在墙上,眼睛那样认真而又慈爱的看着捧在怀里的宝贝,自己都有些不忍心打扰。那人儿抬头见是自己,忙唤自己到床边去坐。 晓漫看着那个熟睡的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心生喜爱,伸手去摸了摸他那细腻的小脸蛋,“将来一定是个英俊的孩子,不知要惹得多少闺秀垂涎。”晓漫笑着对初静说。 “小孩子夸不得的,呵呵……”脸上泛着红晕。 “不是夸,是事实啊,看着孩子一定跟他娘一样漂亮,二小姐,你说是不是?”一旁的小顺道。 “是,当然了……”我笑着看着那个沉浸在梦中的婴儿,不知道他此时的梦是否美妙,然而现实并不是他想要的。 “起名字了吗?”初静听到我说的话时,脸上的笑容已渐渐淡去,愁苦又爬上了眉头,眼里尽是忧虑。我观色,问道:“怎么了?” “起了,叫做郁修,予以其能够修生养性,然后治国平天下。可是……”她欲言又止。 晓漫明白了,郁修,欲休,是吗?自己平日都看在眼里,他们生活的并不幸福,分开也许是件好事,可是她明白吗?在古代,对于一个被夫家休掉的女人,她要怎么生存?怎样面对流言蜚语?先不说外人,她就连自己那关都过不了。我不语,也不看她,想着怎样安慰她。 “没事的,他就算再不喜欢你,你们也有了孩子不是?还碍于你父亲的面子不是?” “……”初静不说话,但她知道他迟早会那么做的,只是个时间的问题,于这件事她不想再说了,该来的,总会来,看在平日里对清儿的态度就知道,他是个记仇的人…… “你们都别说了,大少爷要是对你不好,就别怪我小顺不把他当少爷了……”小顺的话被一声咳嗽打断。 晓漫抬头看向门口,仕成一身宝蓝色长袍站在那里,眼睛直视着我,好像旁若无人,“这里不欢迎你,你可以离开了。” 晓漫起身要走,却听见,小顺刚想开口,就被晓漫拦住,快步走出了这间屋子,却听见从那屋子飘来的一句话,“我的家事不用你们主仆操心……” 此刻,晓漫没有怨恨,是自己欺骗在先,然而眼前却出现了那个熟睡的胖嘟嘟的小脸,真希望他永远在梦中不要醒来,永远不要面对那残酷的现实,永远不要看到这个没有父爱的世界,那该有多好…… 第三章 悠然 “小顺,你说今天那个王掌柜,他是真心想跟我们做生意嘛?” “表面上好像不是,但为了赚更多的钱那些掌柜的都会做样子,越是漠不关心,就越想捞到更多的好处。” “我以为是这么想的,明天再跟他谈谈,让他乖乖的跟咱们做生意。” “行,我这就去他府上。” 小顺现在跟着晓漫做生意,他学的很快,人也机灵,有些事情交给他做,绝对放心,随着小顺的离去,迎来了那优雅的笑声,我会心一笑,是悠然,清儿的小四弟,她四处张望寻找他的身影,湖面波光粼粼,倒影着西落得夕阳,湖水被染成了橘色,屹立在湖畔的凉亭映在湖中却成了扭扭曲曲的样子,那一处白色影子随着凉亭一起晃动,如这曼妙箫声的伴舞。 晓漫漫步向亭子靠近,被这箫声所吸引,为这箫声所痴迷,无法控制的想走进去,不知走进去还是否会回到原地,他的身影一动,意识到自己的靠近,却没有停下演奏,只是箫声中透出了欣喜,如同找到知音般,声音漂浮而深邃,有欣喜继而转入抒情……晓漫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这箫声了,只是每一次都没有这次相距如此之近,听得如此之清晰,感动如此之深,她静静地坐在听着的一角,倚着柱子,闭上眼睛,凝神静气的听着心之语,情之音……哀愁,尽是哀愁…… 一曲罢了,我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小身影,一袭白衣,脸色颇为苍白,但是又颇为精致,笑起来时,一个小酒窝很深,很是可爱,他只有十四岁,哪里来的这哀伤?晓漫不解,“可是有心事?” “心事?这东西我不配拥有,我有的只是悲哀……”他只有十四岁而已,比自己还小五岁,说出话好像经历了沧桑一样。 “……” “对于一个即将逝去的人,还有什么事看不透呢,只是可怜了我那娘亲……” 原来是这样,悲哀在于此,忧伤也在于此吧,那才是他箫声中的凄凉…… “不说这些了,不请我去你那坐坐吗?”晓漫转移话题道。 我们这一年来不曾见过几面,他以体弱多病为由,从不参加大型的聚会,他的箫声倒是经常听到,也能体会到他的内心世界,如今一见倒像是相识多年的朋友。 “四姨娘不在吗?”我到了门口,看见院子里面空空的,不像有人。 “可能出去了……”他率先迈进了院子。 他住的地方很简朴,没有太多装饰,就连被褥也只有五成新,书桌上摆着笔墨纸砚,没有一丝灰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香味,淡淡的,细细一闻是药的香味。“见谅……” “我明白……”晓漫知道,虽然郁府很有钱,但是对于一个不受宠的姨娘来说,住处如此也是正常,更何况生了一个有病的几乎被郁老爷忽略的儿子…… “病情是否有好转?吃得是什么药?” “还是老样子,久病乱投医,什么药都吃过,就是不见好。” “你有没有想过用加强锻炼、增强体质的方法调养先天不足。”晓漫说出了一大堆现代用于,看见悠然一脸迷茫,解释道:“就是说,有没有练习一些对身体有益的拳法?” “没有……”此时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那两个人看见我,显然很意外。 第四章 四姨娘 进来的人是四姨娘,名叫王伊晴。由于四姨娘的出身,被府里许多人看不起,但是晓漫认为她是最值得人敬重的人,从一个卑微的青楼女子,一步一步的走到郁府四夫人的位置已是不易,坚强的她不在乎其他人的污言秽语,认真的活着,从不去争什么,只是想做一个正常的女人。不过老天还是不眷顾她,生个儿子便可母凭子贵,谁知由于是大龄产妇,儿子天生体弱多病,因此母子二人被人遗弃在这个小角落里,过着平静并且寂寞的生活,我看着她,不知道眼里到底流露出什么,低头俯身行礼。 对于清儿的到来,她真的很意外,她这个狭小的天地,很少有人来,她也不从去过别人那,几乎被遗忘,没想到老爷刚认回的二小姐会来。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快起来,来,坐下吃杯茶。没什么好的,不要见意。”回头对那个贴身的嬷嬷也是这里唯一的下人说了句什么。 刚出去那个嬷嬷又返了回来,“四夫人,二夫人有遣人来送药了。”四姨娘脸色微变,神色凝重,“拿进来吧……” 药已然在桌上了,“人走了吗?” “走了。” “拿去倒掉。” 那嬷嬷刚要端走,却被悠然拦下,“无妨,反正我也好不了了,大不了一死,还快些,省得娘劳心劳力。”悠然眼中透着愤怒。 “这是什么话?”忙用双手抓住碗,药汤却已经被悠然一饮而尽。“娘不是跟你说过,不能随便吃二娘送来的东西吗?这么不听话,你死了,你娘我还有什么依托?” 我疑惑了,他们完全没有留意到我还在,“吃二娘的东西,怎么会死?”二人皆抬眼看晓漫,懊恼刚才的忘情,晓漫也觉得自己言语有些不妥。只能又寒暄了几句然后离开。 次日 “王掌柜,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们也谈了好几次了,具体情况都已经了解清楚了,你觉得呢?是否愿意将染坊卖给我们郁家?” “愿意……愿意……”晓漫疑惑的撇了一眼小顺。 “那你看这个价怎么样?”晓漫伸出两根手指头,示意二百两。 “行,你说多少,就是多少。”晓漫更加疑惑了,昨天还说少四百两步卖的吗?今天怎会这么轻易的就卖了,而且还差那么多。她看向小顺,他和她是一个表情,而一旁陪同的老掌柜却是一副很平常的摸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夜,晓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白天的事情都在眼前,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二夫人的东西不能吃?为什么四姨娘是那种表情,悠然又为何认为自己会死。那个掌柜也很奇怪,一夜之间变化那么大,究竟是什么让他有这么大的变化呢?这些问题萦绕在脑中,怎么也想不出答案。郁家一定有秘密,他们真的隐藏的很深,近一年自己才发现分毫,真是哪里都不简单…… 第五章 花香深处 四月的天依旧很凉,晓漫将自己深深地埋在被子里,却丝毫没有暖意,手脚依旧很凉,如此也没有睡意,可惜这里没有电褥子也没有热水袋。晓漫翻身起床,凉意透过薄衣,直到身体,披上外衣,轻轻拉开房门,凉风迎面,晓漫颤栗一下,虽然有些冷,但是很清新。 黑夜的天空宛如墨色的锦缎,泛着柔和的光泽,那是月的光华,繁星点点是现代所看不见的,一阵风吹过,带来了一股幽香,淡淡的却沁人心脾令人神往,晓漫突然有一种冲动,想去追溯那花香的源头…… 晓漫披散的头发,披着雪白的袍子,黑衣里有点吓人,但是她自己却浑然不觉,只是全神贯注的迎风而上,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落,这里似乎很熟悉,是雪中赏梅的地方,晓漫慢慢的向门口靠近,不料这里还有人…… 他背对着晓漫,月光落在他身上,没有痕迹,只是翻出了他影子中的孤寂,风轻轻扯动着他的衣角,落下的几缕青丝随之飘动,发间有一两个飘落的花瓣,那是即将过季的桃花,也我所追寻芳香。 李彦转过身,有一丝惊讶,但转瞬即逝,换成平日里的淡然,“……” “……”相视无语,并肩享受着沉默,品尝着回忆,不想离去。花瓣拂过脸颊,痒痒的,却留下了芳香。 “阿嚏……”打破了沉静。 “夜深了,外边凉,回去休息吧……”李彦心疼的看着晓漫。 “好……”还以微笑,“一起走吧。” 李彦看着并肩而行的晓漫,穿得如此单薄,心中升起一种想法,希望把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肩上,可是这于理不合。如不是她穿得太单薄,好像就这样和她并肩待下去,平静的心让自己迷离,不想回到现实。自己承认她是美的,是寂寞的,是坚强的,是柔和的,是让人很难拒绝的,也深深地吸引了自己……最后还是脱下了外袍披在了晓漫身上。 晓漫抓紧了衣襟,怪自己身体不争气,打破这美好的意境,站在他身旁自己有一种安全感,是莫名的安全感。他的衣服有他的味道,不是我讨厌的,闻着很舒服。晓漫侧目看他,才发现他竟然比自己高出一个头,他的脸型没有元阔刚毅,他的眉眼没有陆亦尘妖艳,整张脸看来也没有悠然的精致,他确实晓漫看得最顺眼的一个,一切都结合的那么美好。眼神中有元阔的沉着,有陆亦尘的谨慎,和悠然箫声中的情愫,他的眼神不由得牵动晓漫的心。他的肩膀宽阔,令人想要依靠……天呐,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快想来,快醒来,是做梦,是做梦…… “还冷吗?”“不了,谢谢。为什么这么晚到这来?”他侧头看她,沉默许久。 “十九年前的今天,是大夫人也就是你的娘亲将我带进了府。突然很怀念她,睡不着,过来看看。”他陷入回忆, “我娘她是怎样的人?” “在我的印象里,她总是笑着的,让人看不见忧愁,只在深夜里独自一人望着漆黑的夜空发呆,我能感到她那时是难过的……” “就是刚才你面对的窗子吗?” “是,是她向处于生命低谷的我伸出了手,救赎我那沾满泥泞的心,给我温暖,至今不能忘……” 晓漫看着他,原来他不是像外表一样对什么都是淡淡的,原来他把感情藏在心里,独自承受,不是他无情,只是他无搜求。他停住了,深深地看着晓漫,仿佛一个久违的亲人,“你和她很像……” 原来自己和她很像,原来自己像她,原来就是因为自己像她,晓漫的心有一丝失落,只是不知道原因,因为她并不明白爱情,她只当习惯是爱,她错了,就如元阔的离去,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第六章 药 那夜李彦的眼神晓漫仍然记得,仿佛就在眼前,那夜的关切也就在耳畔,寂寞漆黑的夜相伴的温情萦绕在心间,无法抹去,因为它已经入毒药般侵入了心脉。身子依旧懒散,自那夜后晓漫便病了,也许是心病,心不想好,身体就愈发的严重。 “爹,你来了。”进来的是元籍,一时晓漫还改不了口。 “来看看我们的清儿,是否好些了。”说着将手搭在了晓漫腕上,闭目,“清儿,你得的不过是伤寒,修养几日就会好,只是几日来都不见好,近来吃了些什么药啊?” “没什么,是郎中开的。” “哦,我重新给你写个药方吧。” “爹,你开的药方一定没问题,我会很快好起来的。”晓漫朝着元籍咧嘴笑笑,不料干裂的嘴唇竟破了,唇感到温湿并疼痛着,我用手绢盖住。他看见我如此,“生病了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你亲爹是怎么照顾你的?”他满眼的心疼。 “他要给我派个贴身侍女来着,只是我这么多年习惯了一个人,身边多个人跟前跟后的,总觉得不妥。”其实我也不想使唤人,人生来是平等的,没有上下之分,是生来都不是让人使唤的。 “你呀,总是这样……” 紫萍的敲门声打断了元籍的话,她是二夫人的贴身丫鬟,手里却端着一碗药,她没日都来送药,只是那药晓漫一碗也没有喝,因为她的药令悠然和四姨娘那么恐惧,致使晓漫也用怀疑的态度面对二夫人和二夫人的药。不然怎么会不康复呢。 晓漫让紫萍把药放在了桌上,并让她回去了。“我吃了爹开的药一定会好的,只是平时寂寞了些,不如让端云有空的时候来陪陪我。”端云是元籍和秋心的女儿,今年7岁。 元籍点了点头道:“也好,跟着你学些东西,都叫她娘给惯坏了。” “您不是最好的师傅吗?还用跟我学什么?”我微笑。 “哎,有些东西是我教不了的……”这时一个身影冲了进来,但他看见药碗是眼里尽是慌乱,一个箭步上前,却发现药还未动,表情平和了一些,他抬头看见晓漫和元师傅都在看他,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冲动,“没喝就好……记住以后离二夫人远一些,尽量不要惹到她。”晓漫点头还以微笑,他竟这样在意…… 李彦的心暂且放下了,刚才看见紫萍进来送药,心就一直悬着,紫萍刚离开,自己就迫不及待的冲进来,生怕她……幸好,她没有喝,自己不想看着悲剧再次降临,他心知二夫人并非善辈,只是不知道老爷为什么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着她,就是她祸害他的家人?如果清儿知道真相会怎样?会哭泣吗?会报仇吗?还是茫然?还是让秘密永远的成为秘密吧,不想看到她伤心地样子。“我还有事,不打搅了。”她仍是微笑的点头,看不出情绪。 晓漫看到了那双眼睛里一切情愫,心里暖暖的,痒痒的,满满的。同时她也意识到他知道些什么,也许可以解决自己的疑惑…… 元籍一直陪着晓漫,一面是为她解闷,免得她一个人寂寞,生病的人是最需要人陪的;一面是为了照顾她,毕竟也做了十几年的父女,元籍早已将她当做了亲生女儿,尽管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就在新婚之夜,秋心把心中藏了许久的秘密都告诉了他,她是如此的相信自己,元籍就暗暗发誓此生心中只有她一人,再无其他。然而他后悔的是硬生生的扼杀了一段美好的因缘,一双碧人现在却很难站在一起。 “爹,我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说吧,我能办到的,都会答应清儿。” “你也知道,悠然体弱多病,我想让爹教他一些强身健体的拳法。” “就这么点事,明天叫他到我这来吧。” “谢谢爹。” 第七章 注定不是你的 今天五月十三号是苏畅的生日,同样也是郁婧清的生日,唯独不是晓漫自己的,这天对于大家都是个不能提的悲伤,也没人想庆祝这忧伤,从七岁起晓漫就再也没有正式的过过生日,无论是自己的还是清儿的。 然而今天又是那个人胜利的日子,她彻底的打败了敌人,因为那个人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了,那个人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对于她是该纪念吧,“今天是清儿的生辰吧,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她笑着,笑得很诡异。 众人只是默默地吃着饭,没有人迎合她,各怀心思,只有婧姝天真的说,“是吗?清儿姐,是你的生辰啊?你怎么把早说,我们给帮你庆祝的。” “是吗?连我自己都忘了。”晓漫尴尬地笑着。 “爹你说呢?” “……”郁老爷依旧不语,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眸子里透着哀伤。 婧姝看郁老爷不说话,自己也没敢再接着说。 “再过两日,修儿就满月了,爹,我们是不是应该摆挤桌酒席高兴高兴。”说话的是郁仕成。 “应该,把京城各大商行的老板,还有你岳父都请过来。” “是。”他笑着看着晓漫,眼中尽是嘲讽与得意。晓漫低头吃饭不去看他,在一个大家族里生活有时很艰难……有些东西注定不是自己的,莫强求。 午后听灰蒙蒙的,淅淅沥沥的下着下雨,阴暗压抑,尤其是在没有日光灯的前提下,天黑的犹如傍晚,晓漫坐在床上,独自一人说不出的凄凉,风将窗帘卷起,桌上的纸张散落了一地,我懒得拣,阵阵冷意使她蜷成一团,窗扇“吱呀吱呀”的随风乱摆,雨渐渐大了,一些洒落进了屋,晓漫却任由着寒冷浸入心扉,外面几乎全黑了,春雷阵阵。 秋心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将晓漫环住,她身上带着雨水,那已经不重要了,此时自己很温暖,雨终于哗啦啦的下了,仿佛老天的痛哭,不知道是何事这么伤心,然而晓漫却更加的蜷缩。而秋心则是一下又一下的摸着晓漫的头发,她知道清儿最害怕打雷下雨的天气,自七岁起,每每都会被雷声吓哭,而每次都是她这样安慰她,轻轻抚摸着她的乌丝直到她安逸的睡去,可怜的孩子她还是不能独自面对雷雨,然而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是需要人依靠的,表面上她很坚强,其实她的内心有多脆弱,谁也不知道。表面上对什么都是淡淡的,内心却什么都记得,对什么都投入了感情。 眼前好亮,好刺眼,晓漫慢慢睁开眼睛,一屡阳光正好射到她的脸上,夕阳的光很强,晒得人暖暖的,看来暴风雨已经过去,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一点影响也没有,下床,捡起地上被春雨打湿的纸张,整理好放在桌上。抬眼定睛一看,窗外有一人,正对着晓漫,是李彦,“怎么在这里?” “我正好经过,就进来看看。”他头上落得柳絮出卖了他,看来他已经来好久了,在晓漫睡着的时候。 “进来坐坐吧。” “不了,跟我来……”他拉起晓漫的手向门口走去,此时的晓漫心扑通扑通的乱跳,脸顿时就热了,被他牵的手动也不敢动,已渗出了一层薄汗,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 第八章 就差那么一步 清儿被引进了一个熟悉的院子,一对恩爱夫妻和一个七岁的小娃娃正在笑嘻嘻的看着她,那是自己叫了十九年的娘亲和叫了十二年的爹,虽说不是亲生,感情却胜过亲生,端云蹦蹦跳跳的扑到我身前,“姐,爹娘说今天是你的生辰,做了一大桌子的好吃的,我们都等你呢,可你算来了。” 清儿刮了一下云儿的小鼻子,欣慰一笑,“小馋猫,怕是等不及了吧?”她咧嘴一笑,自己的小心眼被人发现。众人皆是一笑。 “娘,你最好了。”晓漫跑过去,给了秋心一个大大的拥抱,在她怀里是那样的舒服,那样的无畏,喜欢她身上淡淡的米饭味,抱紧了不想松开,可是又不得不松开,因为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永远都躲在娘亲的怀抱里,在妈妈的怀里时什么感觉已经不记得了,因为自记事起,妈妈就没有抱过自己,那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有娘亲在就好。 李彦看着那个依偎在元大娘怀里的清儿,心想原来那个坚强的女子,也有这样的一面,平日里都是一副不被凡事钦犯的面容,从容不迫的心神,似乎不像她的年纪,好像对世事都心存疑虑,又好像对什么都用以真心。 “不要这样了,别让人家笑话。”元籍笑着看着这娘俩,又瞟了瞟那边也笑着的李彦,调笑的说道。 “笑话就笑话,我才不怕呢,我要永远抱着娘亲,爹,你可不能赶我走哦。”晓漫满眼笑意,眼神也在元籍和李彦脸上游走。 “你这孩子……”元籍语塞,真拿这个丫头没办法。 “这有什么笑话的,本该如此。”可怜自己却从来也没有过,也不会知道那会是什么感觉,满是笑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悲伤,转瞬即逝,不像让人看见他的感情,然而晓漫已经留意到了,并深深的怪自己不该如此,放开了秋心,走到了李彦面前,挽起他的手,将他带到了桌旁,“我娘做的菜可是天下最好吃的,你要多吃点,当时为我庆生。” 李彦看着满桌的菜,想想刚才,嘴角不知觉的向上翘起,就在她牵自己的手时,好像一把将她抱紧在怀里,感受一下那不曾有过的感觉,可是他必须压抑自己。 秋心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清儿,如今已经长得亭亭玉立、美丽动人。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自己看着李彦不错,体贴细心、小心谨慎,虽然出身低了些,但相公也说他决不是池中鱼,咱们也不计较那些,只要人好就行,长得也挺英俊的,气魄也不烦,配咱们清儿是极好的。“李彦,今年多大了?娶亲了没有?” “我今天二十八,没娶亲,元大娘有事?” 晓漫不语心知秋心心中所想,可那不是自己愿意的,虽然自己实际上已经二十八九了,但是现在清儿的年龄才不过十九岁,现在谈这些事是不是太早了,就算自己真的喜欢他,也不能和他在一起,自己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行事方式也与这个时代有很大出入,万一……万一哪天自己消失了,岂不是独留一个伤心人。 “我们家清儿也不小了……” “娘……”晓漫提高了嗓门,打断了秋心的话。 秋心和元籍都当是清儿害羞了,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暗暗思量着暗地里再和李彦说,顺便问问郁傲群的意思,毕竟那是他亲生的,亲事还得他做主。 “我出去买酒……”清儿的一声,李彦顿时明白了,也有些尴尬,找个借口出去了。 “清儿,你说都长这么大了,长得这般美好,大大的眼,细细的眉,脸型也这般娇好,看着我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跟小姐有六七分相像……”提到小姐,秋心这心里不是滋味,没想到一别十二年,心里还是放不下,还是那么牵挂她,心想,小姐自己没有辜负你,小小姐她长得很想你,也很孝顺,又好看,你可以安息了,眼泪蒙上了双眼,“要不是当年小姐在花园摔了一跤,也不会早产,也不会死…… “原来是早产。那为什么要带我逃的远远的?”晓漫借机想把真相问个明白。 “是小姐吩咐的,要我带着你逃的远远的,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将你安全的养大,永远都不要回来,永远也不要回到这个牢笼……”她凄惨的哭着,那是一段怎样的回忆,使她泣不成声。 “那后来我们为什么要搬家呢?是不是有人想杀我们?是谁?”我急切的问。 “是因为……” “我把酒买回来了,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今天应该高兴的,别提不开心的事。”秋心的话被买酒回来的李彦打断了,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秋心仿佛被点醒了般,抬手抹去眼泪,“是啊,你看我……不说了,来。吃菜吃菜……” 我们再没人说话了,只是沉默,席间只有云儿吃得开心,时不时的还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们,然而这些影响不了她,她看晓漫时,晓漫只是对她笑笑,看着她开心的吃着饭,早已习惯秋心的多愁善感,什么都不知道真好,可以没心没肺,可是自己不能,一团谜始终困扰着自己……看向李彦,他只是低头吃饭,不看自己,眼神闪躲。 第九章 秘密 夜深了,月儿当空,筵席散了,二人并肩走在回廊里,一切都是那么的和韵、恬静,然而郁婧清却不得不打破它。 清儿突然站定不前,李彦停下来,疑惑的看着清儿,只见她表情肃然,眼神中尽是笃定与怨恨,不禁眉头一皱,她怎么会有如此表情? 晓漫,不,此时是清儿,因为她已在清儿的命运里寻觅,只为那隐藏的秘密,她仰头看着李彦的眼睛及额头之间,这样才显得正式,自己不知道是在哪本书里读过,尽量不眨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你知道对不对?”语气里带着凌厉。 “……”李彦低头不语,也不看她。许久后,道:“知道与不知道有什么分别?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还不是一样,回不去了……” “告诉我,我只是想知道。” “过去都过去了,还是不知道得好……”李彦依旧看着远方,也许那里很迷人。 “是二夫人,对不对?” “不是她……”李彦背对着自己,看不到表情,但是听到二夫人时他的背影一直,想来自己猜对了。 “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为她隐瞒?” 李彦听到这时,迅速的转过身,眼中尽是伤悲还有那么些许的失望以及愤怒,“好处吗?”冷哼出声,眼里尽是不屑,自己还不是那么贪图利益的人,她竟然这样看着自己,是自己看错她了,不免心里些许失落。 她不看他继续想把自己想说的说完,“她给了你什么,我双倍给你。” “哦?我倒想知道那是什么?”眼里尽是不屑。 “娶我。”清儿敏锐的感到他一愣,“娶了我,你也就等于就娶了财富,也就等于娶了权利,你想干什么都可以,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何乐而不为?再说,娶了我你也不赔,还抱得美人归,难道你不想吗?” “够了,是我看错了你,你想知道的,我不会告诉你。至于你,我也不回娶……”李彦愤怒的看着她,自己这么辛苦都是为了谁,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她骨子里是那么 的低贱,那么的不知廉耻。这样的人不配站在自己的旁边,不配让自己为之遮风挡雨,自己也不愿意在留恋,甩袖而去。 树影盖住了清儿的脸,看着那愤愤离去的背影,她的嘴角上翘,对着他大喊,“我一定会查到的……”此时的她不知是喜还是悲,喜的是他中招了,他不会在有一丁点想娶自己的想法,就算爹娘再喜欢拉拢,他也不会,因为她知道他的个性。自己不想招惹这个时代的人,不想那人到时伤心流泪,晚痛不如早痛,还是趁早了解了吧。可是就真的这样了解了吗?自己心里不是滋味,眼睛一热,瞬间变得模糊,就这样放弃了吗?“至于你,我也不回娶……”这一句透着寒意的话,声声在清儿耳边响着,让人心像噎了什么东西,说不出的难受,自己真的是一个坏女人,说出的话竟然如此伤人,不仅伤了他人,还伤了自己。是夜,风很冷,吹落了欲滴的泪。摆了,希望他以后不要再来招惹自己,怕那时自己没有今天一样的决心,怕自己不忍心再伤害他,怕自己就这样陷进去,不能自拔。清儿蹲在地上缩成一团,好冷…… 原来笑着哭,才最痛…… 请不要相信我的美丽 也不要相信我的爱情 我有着一颗戏子的心 所以千万不要 不要把我的悲哀当真 也别随我的表演心碎 我只是一个戏子 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 流着自己的眼泪 ——戏子 作者:席慕容 第十章 满月 今日天朗气清,微风习习,几朵浮云给蔚蓝的天增添了韵味,柳条发出了新芽,嫩绿嫩绿的,几分娇柔。暖洋洋的阳光给郁家的酒席平添了几分热度。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平时威严的石狮子如今看来也似乎变得柔和,没那么恐怖了,郁老爷站在门口,迎来送往,忙得不亦乐乎,微笑着对待每一个前来祝贺的人。 晓漫坐在回廊里,趴在栏杆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那还为开的月季,这几天都是提不起精神,对什么都心不在焉,笑不出来,仿佛缺失了什么,却不想去找回。自那晚起,自己都是足不出户,郁老爷看自己心情不好,也没让打理什么生意,不过还是笑不出来,自己总是逼着那个人,那个人好像也不想看到自己,就这样结束了吗?“哎……”“啊……”一个不留神,手被茎上的刺刺到,细嫩的手指上冒出一个红色小珠,那血珠逐渐增大,当它有绿豆大时,便不变了,那般晶莹,可是痛只有自己知道。 “呀……不得了。”正在晓漫愣神的时候,手已被人夺取,小心的吹着,手不老实的摸索着,晓漫夺回玉手,不料鲜血蹭到了那人的手上,他把手缓缓地放嘴里,“好甜……”晓漫看着就恶心,想转身离去,胳膊却被那人拽住,“你要干嘛?” “不干嘛,就是心疼你,给你看看伤口。”叶昊辰看着眼前有些愤怒的郁婧清,只当她是嗔怒,握在手中的玉臂是那样的细,那样的软,她比自己第一次见她时还要美丽,发间珠钗晶莹夺目,耳畔玉石温润透亮,显得小脸如此娇羞,让人看了就不想转移视线,做了大家闺秀就是不一样,这似乎更合叶昊辰的意思。 “不老您费心了,都是小事。”想抽出自己的手臂,但都是徒劳。 晓漫急中生智,“大嫂……” 叶昊辰以为自己妹子来了,回头同时手上力度一松,晓漫立即挣脱向前院跑去,因为那里人很多,即便他想对自己无礼,他也不敢。此时的叶昊辰心知自己中计了,看着那个渐远渐小的背影,眼里放出得意的光,仿佛在看自己的物品,如此淡定和坦然,简直就是触手可及、唾手可得。 晓漫看见了熟悉的身影,清儿的爹郁老爷,她紧紧随其后,不敢掉队,郁老爷突然停住,好像看见了什么重要的人,“亲家。”双手抱拳作揖。 “亲家不必客气。”作揖回礼。 “快里面请,要恭喜叶相得一聪明伶俐的外孙啦。” “同喜同喜。”叶相也是笑着回答,他们的小都很公式化,晓漫不喜欢。 叶相留意到站在郁傲群身后闷闷不乐的晓漫,“这就是贵府的二小姐吧,长得可真是标志可人,在外面漂泊了这么多年,可真是不容易。”脸上带着惋惜,眼中满是欣赏。 “叶伯伯好……”晓漫也换上了做生意时用的笑容,有礼而淡然。 “嗯……多大了,可曾许了人家?”叶相此时正被郁老爷一家迎入筵席,边走边聊些家常,“十九了,还不曾许人家,刚刚认回女儿,哪舍得这么快就嫁出去。”郁老爷笑答。 “诶……这就不对了,莫要误了女儿家的终身大事,我看这丫头也不小了,也该办了。” 郁傲群笑答,“是……是,不知叶相可识得什么英年才俊,不放介绍给老夫,老夫也好做个参考。只希望我家清儿能得一良人。”转头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清儿,看不到她的表情,心中不舍、眼中溺爱。 “我家辰儿就不错,现任礼部侍郎,在其岳父手下任职。” “可是令郎不是已经娶妻了吗?”郁傲群心生不满,但面上依旧是和韵的微笑。 “咦,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怎么?也不看看你女儿多大了,怎么还想做正妻,做个妾室已经不错了,可他一时忘了眼前的是什么人,竟光顾着给自己儿子说亲了,觉得自己失言,面上有些尴尬,这个郁傲群暂时还不是好惹的,后悔自己说了那么一句。 “这个嘛,以后再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不是咱们能管得过来的,今个是庆贺修儿满月,想不提这个,莫要忘了主角……”郁傲群微眯双眼,脸上灿笑,心却骂这个叶启,想让我女儿给你做妾,美得你。要不是你还有用不好翻脸,早就把你赶出去了,就你那儿子怎么配的上我女儿,我女儿将来是要嫁给最强大的人的,嫁你儿子,小心折了你的寿…… “是啊,辰儿说他先过来,看看妹妹,是否看到他了。” “已经见过了。”晓漫含笑低头,心里却恨得痒痒的,真是个不争气的纨绔子弟,要是嫁他,宁愿出家。 终于都落座了,饭菜很丰盛,但是看着就是吃不下,心事重重。晓漫注定不是属于人群,也不喜欢太热闹,会很吵。她还是喜欢那自然的风,可以吹走忧愁;飞舞的蝴蝶,轻盈美丽;盛开的花,娇艳欲滴。然而形单影孤,却更容易招蜂引蝶。 瞧,那嗡嗡的蜜蜂又来了,立刻转身离开,不想理他。“就那么不想见我?你迟早是我叶昊辰的女儿,爹已经答应我要与你家再结婚好。”他那样的自信而笃定,看来他并不知道郁老爷的能力。 “要是我不同意呢?”我睁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满是轻蔑。 “为了家族的利益,你会统一的。” “是啊,为了家族的利益,我劝你还是再斟酌斟酌你刚才说的话,小心祸从口出。”我侧目看他,眼里几分狡邪、几分凌厉,不怒而威。 叶昊辰抬手捏住清儿的下巴,迫使她直面自己,“不要这么说嘛,我会怕的。”尽管那眼睛里尽是愤怒,晓漫抬手向那人的脸扇去,不料手被牵住,背已贴紧了柱子,无法移动。眼看着那张脸逐渐放大,“走开……走开,来人啦。”不管她怎么叫,仍旧没有使眼前那张放大的脸停住,闭眼转头,眼前的黑影似乎不见了,再睁开眼睛时,一个高大挺拔的青色身影已将叶昊辰反手按在两一根柱子上,悬着的心放下了一节,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心中莫名的欣喜与亲切。 “以后离她远一点,听见没有?小心我见一次打一次。”声音严苛、愤恨。 “我说嘛……原来是跟个下人好上了,啊……”李彦听此话,加大了手劲,使他痛得无力再说下去。 “还不滚。”叶昊辰在李彦放开的一瞬间穿出几步,站在了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回头,“你们会后悔的,尤其是你……”他看的是清儿,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仿佛自己的东西背叛了他,然而他却忽略了那还不是他的…… 李彦转头看清儿,自己有好多话想说,却不愿,难道自己就那么放不下?尽管她误会了自己,也看轻了自己。转身离去, 不想再有思绪…… “唉……”就这么走了?看来自己原本的目标已经达成,可心却这样痛,他是那样的决绝,真的那么无情?云纠缠着风,风纠缠的柳条,柳条相互纠缠,剪不断,理还乱……抬头看天,东边一片乌云,缓缓涌动,是暴风雨的前兆,恐惧也正想自己涌来…… 第十一章 无心插柳 “云儿,姐姐昨天教你的单词,你都会背了吗? “会了。我背给你听? “好,那就从一背到十吧。” “那我们背完了,就去看修儿好不好?”晓漫笑着点点头,“one,two,three,four,five,six,seven,eight,nine,ten。” “背得真好,”我欢喜的摸摸她的头,“真是聪明,”又伶俐,怎叫人不喜欢,晓漫继续道:“把百、千、十万、百万背给我听。” 几遍下来她背的和写的都不差,两人都笑逐颜开,“记住,这是那我们两个人否认秘密,不要让别人知道。”我故作神秘的跟她说,她甜甜一笑,“知道啦。我们去看修儿吧,快走。”自己被她牵着一路小跑的来带来到初静住的地方,小顺刚进门,听见要去看初静,就跟了来。我停住蹲下来,“进去看看大哥在不在,再出来告诉我。”她点头进去了。 我站在门口,小顺也站在旁边看着院子里某处发呆。处旁边竹林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竹影婆娑,阳光穿过竹子形成了光柱,使竹林下的曲水泛着亮亮的光圈,显得凄清萧索,让晓漫想起了黛玉的潇湘馆,竹子茂盛颇为像似。真快,又是下午了,云儿迎着光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夕阳的斜晖照得她眼睛闪闪发亮,“她不在,嫂子她让你进来……”晓漫不是怕仕成,只是不想让初静难做。 一进门就看见摇摆的摇篮,屋里十分安静,修儿熟睡着,初静有一下没一下的推着摇篮,脸上泛着母爱的光晕,她穿得很简朴,给人淡雅超然的感觉。屋内摆设朴素,自从生完孩子,大哥就以修养的名义把她安置到了这里,斜阳射入屋内,好像和韵泛黄的古老照片,暖暖的色调也冲淡了这里的冷清,云儿松开晓漫的手跑到了摇篮旁,大眼睛一眨一眨看着修儿的睡颜。初静起身引晓漫到院子里,小顺随其后。 映儿端着茶水和点心走了过来,将其放在院中小亭的石桌上,晓漫拿起一块放在嘴里,糕点甜而不腻,细软醇香,闻起来使人幸福,初静让小顺也尝尝。 “真好吃,大少爷娶了你真是有福气。”小顺羡慕的说,不过他不知又说错话了。 初静低头,暗伤,“什么福气不福气的,这是每个女儿家都会做的事情,实在没什么。” 晓漫想缓和一下气氛,“修儿好乖,云儿好像很喜欢他。” 初静欣慰一笑,“是啊,他呀,不哭不闹,从不折腾娘亲……”说着说着眼里尽是慈爱。转而一变,好像想起什么,笑容减淡,“其实你不用这样的,他自从我搬过来就从来也没来过……”眼神忧伤的看着远方某处。 此时,一家丁走了过来,“二小姐,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晓漫挥了挥手道:“知道了。”示意他离开。 “那我就先走了,让小顺给你讲讲笑话,开开心,云儿也留在这陪你吧,她老早就想来了。”晓漫微笑着说。 初静笑着点头,“快去吧,爹还等着你呢,不用担心我。” 第十二章 决心从商 书房?是郁家重地,别人不经允许不准乱进,看来是有重要的事了,晓漫轻轻扣门,“进来吧……” 一进门,眼里全是书,那个书架子知道棚顶,右边也是书,一排一排的,右边是郁傲群的书桌,旁边是一架古琴,各种古玩摆在旁边的架子上。埋头读书的郁傲群突然出声,“坐吧。”看了一眼旁边的椅子。 “知道我叫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吗?” “女儿是女儿的终身大事。” “果然是我的女儿,如此聪慧。对,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你看你也不小了,是时候考虑一下了,这京城里可有中意的,不妨告诉爹。”郁老爷走到了清儿的身边,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女儿只想常伴在爹身旁,以尽孝道,况且,我们才刚刚相认,还不曾考虑过自己的事。” “那你觉得丞相的公子怎么样?” 晓漫起身跪倒在地,“爹,女儿想留在爹身边学做生意,尽心尽力的打点生意,求爹成全。” 看着女儿这样,郁傲群心知道女儿是不愿意,心里其实不知道多高兴,不愧是自己的女儿,自己也没看上那叶昊辰,不能亏待了自己的女儿,但却不表露出来,“好吧,爹成全你。可是姝儿都快嫁了,你这个做姐姐怎么办?” “女儿要嫁就嫁自己喜欢的他也喜欢自己的,那么就不嫁,如果那个人真心喜欢女儿,他就不会在乎女儿的其他。” “好吧。”真情哪里是那么容易得到的,郁傲群微微摇了摇头。 “咚咚咚……”“爹你在吗?我是婧姝,我可以进来吗?”郁老爷连忙扶起了婧清,对着门道:“进来吧。” 婧姝推来了门,欢喜的走进来,看见婧清一愣,显然没料到二姐也在,“爹,二姐也在啊,呵呵。” “回来了?玩得怎么样?” 婧姝一把抱住了郁傲群的胳膊,“爹,女儿两个月没见你,好想你哦。”在郁家,她只跟爹亲,娘的眼里似乎没有她,只有哥哥。 郁傲群轻轻抚摸着婧姝的背,眼里尽是宠溺,“跟他出去还会想爹,我可不信。”郁老爷装作吃醋,很可爱。婧姝则摇晃着他的胳膊。 “爹,我跟你说我们去了辽东,那里漫天飞雪,美得像画境一样,哪里都是白白的,落在脸上凉凉的……还有各大名山大川,风光无限,湍急的江水哗啦啦的,仿佛现在就在我眼前。我们还去了赤壁,怀古叹今,还有乌江,体会项羽自刎的悲壮……”她眼里尽是笑,心里尽是幸福,跟心爱的人一起游山玩水就是这么幸福吧,他会和我一起去吗?那个衣袂飘飘的青衣身影又出现在了脑海里,那个桃花下叹息的人。 “真是去了不少地方,我这个做姐姐的都惭愧了,回头一定跟我仔细讲讲。” “一定……”婧姝笑得很开心。郁傲群看着她,幽幽的道:“看来爹得准备婚事了……” “爹……女儿还小,还想在您身边待一阵子呢,婚事以后再说吧。”她脸红的像个苹果,真是可爱,这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应该有的摸样,不想自己……这个诡异的身世使自己不敢奢求什么。 “姝儿去看看你娘吧,还有你大嫂给你生了个小侄子,很可爱赶紧去看看吧。我和你二姐还有事谈。” “真的吗?那我得去看看。爹,你们慢慢谈。” 待婧姝的脚步声渐小了,郁傲群的脸又严肃了起来,“既然你决定接受郁家的生意,有一件事你必须知道。” “什么事?”我也紧张了起来。 “我们郁家的产业一步步增大,有一半是你二娘的功劳,在生意场上一项我负责明面上的,她负责暗地里的,黑白两路的生意我们都做,知道和你谈生意的王老板为什么一夜之间变化那么大么?因为有人警告过他……凡是和我们郁家做对的人,你二娘不会让他有好下场……” 晓漫恍然大悟,为什么郁家可以做生意做这么大的原因是这个,“那丞相……” “对,在明面上我们必须要有棵大树依靠,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二娘?晓漫不敢相信郁老爷竟然给她这么大的权力,难道他爱她?那自己的娘亲呢?竟然她有这样一个角色,那么娘亲的死一定跟她有莫大的关系,那么要杀我的人……晓漫不敢再想下去,事实总是那么难以令人接受,还是装傻吧,何况现在她也不敢对自己做什么…… 第十三章 老姑娘 几个月后 池塘里荷花开的正旺,但也有几株已经残败,应该是开的早的。下午三四点钟,烈日渐偏,刚好过了最热的时候,寿阳的大街上人渐渐地多了,茶馆里坐满了午后闲谈的人,时而有风吹过,温温热热,但也会给流汗的人们带去一丝凉爽,天空是奶蓝色,几朵薄云铺在上面,装饰着它,不会显得单调。知了还在不停地叫,想是怕被别人忽略…… 观月楼一楼 “张公子,寿阳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啊?”一个穿着华贵衣料的男子正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问旁边差不多打扮的张公子,而那张公子本在那悠闲地品着茶,一听见有事可以八卦,就立即放下了茶杯,兴冲冲的道:“大事大事没有,不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倒是有一些。” “是什么啊?快给我说说,我这些日子出去办事了。”那位公子一脸急切。 “就是宰相嫁女,郁家娶亲,还有……” “还有什么?你就别卖关子了。”见那张公子不急不缓的喝着茶。 “还有就是,郁家认了个女儿……” “不就是个女儿吗?这有什么?”那位出远门刚回来的公子鄙夷道。 “你是不知道,那女儿叫郁婧清,原本是在郁家店铺帮忙的,后来在大少爷的婚礼上认得亲,说是大夫人生的,长得那叫……叫……我没办法形容,人们都说她可以与京城第一美女也就是她大嫂平分秋色,就连宰相的公子也垂涎于她。” “那谁要是娶到她,可真是荣幸啊。”那公子一脸幻想。 “兄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姑娘不是我们能销售的起的,宰相家的少夫人不去做,偏偏要帮他爹打理什么生意,竟然在外面抛头露面,他爹竟不反对,还非常支持,我真怀疑是不是亲生的,该不是……”那张公子压低了声音,“该不是以女儿为名养个小的吧……” 街对面,茶馆里,一人的拳头蹦出了青筋,那句话一字不差的进了一个人的耳朵里,也许一般人听不到,但是他会武功…… 那边继续火热的聊着,“嘻嘻……”俩人一起笑得很……。 “现在都快二十岁了,我看是嫁不出了,没人敢要她,就算要了她,也不见得能看得住,经常在未免抛头露面人奸猾得很,该不会是她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吧?郁老爷才不把她嫁出去。哈哈哈……” “怕是不干净了吧,怕拿出来丢人啊,哈哈……” “真有些可能,你知道么?虽然我没见过她,听人家说了,她后面总是跟着一个很滑头的小厮,有时候亲密的很……”别有深意的拖长了声音。 对面街的青衣人愤然起身,吓到了对面坐着正谈生意的姜掌柜,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姜掌柜看见了一个长得五官端正的男人和一个尖嘴猴腮的男的相谈正欢。 李彦愤怒的望着那两个发出阵阵淫笑的猥琐男,他十分想扑过去将那两个男的解决掉,可是就在此时他看见了这样一幅景色。 阳光射入二楼窗中,正照在某人的桌子上,她缓缓地端起茶杯,细细的品着,不时的还和对面坐着的同伴说笑,青丝松松的挽着,一只步摇斜斜的插在上面,别无其他事物,简单雅致,步摇随着她一颦一笑而晃动,它反射出的光好耀眼,几缕青丝随意的披在肩头,显得更加飘逸慵懒随性,她仿佛对楼下的话置若罔闻,依旧笑着,自己知道她听得到楼下说什么,可是她却……很难懂她到底要干什么?因为太远,李彦看不到她的眼神,不知道那里面的冷意。既然她都无所谓,自己何必把事情闹大,回到座位上,继续与姜掌柜谈染料的生意,这也是为了那个二小姐的成衣店,还有什么织、染、裁一体化,还说了些自己听不懂得名词,好像是什么创造自己的品牌?李彦问她什么是“品牌”,她只是笑笑说,“以后你就知道了,我跟你解释不清楚。” 几天后 李彦又来到了这里喝茶,只不过此时只有他一个人,些许闲言碎语有钻进了他的耳朵,有时他也觉得听力太好不是个好事,不管是想听的还是不想听的都往里面转,想起了那日,从书房里传出了坚定的声音说:“女儿要嫁就嫁自己喜欢的他也喜欢自己的,那么就不嫁,如果那个人真心喜欢女儿,他就不会在乎女儿的其他。”那么她要自己娶她,是因为她喜欢自己吗?想到这某人嘴角上翘,品了一小口茶,发现今天的茶竟然是如此的“香甜”。 “听说没,城东开醋坊的老张家……” “我听说了,现在欠了一屁股债,连醋坊都卖了,何止啊,就连和他家一向有往来的陈家也是一个样,才几天赔得连本的都不剩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前几天还看见俩人在这喝着茶聊得欢呢,这才几日啊……” “是啊,几代传下来的醋坊就这么以一个便宜价卖给了郁家,郁家生意真是越做越大了,恐怕皇帝都没有他……”说到这最已经被朋友捂住,“小心说话,别得罪人,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那人严肃的点点头,他才放开手。 是她吗?手段还挺高,如果让她知道真相她会怎样对付那个害死她娘的人,自己绝对不会告诉她的…… “少主……”一高大威武的男子抱拳。李彦转过头看他,一脸平静,不知道今日是何事…… 第十四章 太极的新意 快入秋了,天气微微凉爽,清晨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在大地上,朦朦胧胧的,这种光晕很令人温暖。今日的空气特别清新,晓漫穿着“晨练衣”,在院子里打太极,而身后还有两个学徒,一个是身体羸弱的郁悠然,另一个是七岁的云儿,两人学得有模有样的,只是那间晨练衣很令他们费解,为什么要左一层白纱右一层白纱的,连袖子都比正常的大了好几圈,不过看上去还挺好看。 晓漫闭着眼睛,慢悠悠的抬手迈腿,抱球推球,嘴里还念念有词,她现在嘴里念的在古代通常被称为武林秘籍,“……起势……左右野马分鬃……白鹤亮翅……走右搂膝拗步……手挥琵琶……走右倒卷肱……左揽雀尾……右揽雀尾……单鞭……云手……单鞭……高探马……右蹬脚……双峰贯耳……左蹬脚……左下势独立……右下式独立……左右穿梭……海底针……闪通臂……转身搬拦捶……如封似闭……十字手……收势。” “清儿姐姐,为什么你的衣服不和我们的一样?云儿眨巴着那双大眼睛,里面充满了疑问。 晓漫想,当然不一样了,这个是刘亦菲演的小龙女的行头,白衣飘飘,层层叠叠,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而自己就是喜欢这种感觉。 “那你说这衣服好看吗?”晓漫弯下腰,笑嘻嘻的看着云儿,云儿一咧嘴,“好看……云儿也要……” “好,我让裁缝大叔照样子再给你做个缩小版的,你喜欢什么颜色啊?” 云儿被晓漫问住了,她好像什么颜色都喜欢,转头向四周看了看,兴奋地对晓漫说:“我要绿色的,你看大树是绿色的,小草也是绿色的,我也要和它们一样是绿色的。” 晓漫笑着,摸了摸云儿的头,“好……” “二姐,我们打的是什么拳法?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和人打架用这拳还不让人打死?” “谁说是用来和人打架的,是用来修身养性的,以不变应万变,你不懂了吧,不懂就对了。”其实晓漫自己也不懂,因为他练得已经是新式太极拳了,呵呵。 “我懂了……” “咦?”晓漫惊奇的看着他,着都懂? “我懂了,就是和别人打架时,我慢慢的挥拳让那个人逃开,然后那个人来打自己,我不还手,这样既不和人打架又能以不变应万变,还能养成好脾气啊。” “哈哈哈……”晓漫看着他那了然、坚定的表情,似乎还透着无奈,晓漫捧腹大笑。 “你……太逗了……”我稍微平静了一下,“看来你的病有好转了,不想以前那么抑郁了,还会开玩笑了,呵呵。”“身体好了,心情也好了呗。” 云儿仰着头不知道我们为什么笑?好奇的看着我们,然后认真而郑重地对悠然说:“然哥哥,我不会让别人打你的……” 悠然笑了,把云儿抱了起来,“还是云儿好……”晓漫也忍俊不禁。 第十五章 片刻温馨 正在清儿他们玩笑之时,秋心端着托盘从隔壁过来,里面装的是按清儿意思准备的早餐,云儿抓起所谓的面包就吃,一副很好吃的样子,当然里面还夹着鸡蛋和肉片还有生菜,悠然也很自然拿起那个他很多天前质疑过的早餐,优雅的吃着,清儿满意的看着那两个小孩儿的状态,很舒心的拿起一碗豆浆喝着。 自从几天前的一个早上开始,郁悠然和云儿在卯时二刻来到清儿的院子里,跟着清儿做体操、跑步,最后以一套太极拳结束,然后一起吃清儿的营养早餐,清儿很满意现在的健康生活,“悠然,你一会儿跟着心姨过去吧,元爹该吃完早饭了,用心学习哦。”清儿刚转过头准备继续吃饭,就看见云儿想要把菜叶挑出来。“云儿,不许挑食,看,我们大家都比挑食,吃了它,你才会更漂亮。”清儿顺势摸了摸她软软的头发。“等你吃完了,姐姐带你出去玩。”说是出去玩,其实是带她去店里,让她对钱有个概念,逐渐的培养她对于钱的概念,以及理财。看着她乖乖的吃着菜,六七岁是时候了…… 饭后,清儿牵着云儿的小手坐在大街上,云儿好像是第一次出郁府,对外界事务充满了好奇,一双大眼睛看看这看看那,都不舍得眨眼,而她们俩则成了寿阳街上的亮丽风景…… 她们要去的地方是清儿主管的店面,那个是她从郁老爹那求来的,说到求其实也不算,她只是开口说了那么一句,老爹一挥手,就给了她。如今已装修完毕,正在找工中。 店面分为三层,一层最大,三楼最小,二楼适中,最小的也有三十平方米,她们主要销售的是成衣,而且是整个大通王朝第一家成衣店,一楼男装,二楼女装(这是出于古代封建的思想规划的),三楼嘛,买的是女儿家的东西(偷偷地告诉你们是内衣),一进门两边挂的是成衣样子,最里面是放布料的地方,有普通到珍贵依次排开,中间是很普通的衣架,是吊在棚顶上的水平与地面的一根长杆,挂做好的衣服。顾客先选样子然后选择布料,由专门的裁缝制作,如果不想自己与别人穿得一样且是第一个看重它的人只要用三倍的价钱买下它,本店就不会再做出第三件一样的衣服,样品立刻下架。楼梯下是两间试衣间。二楼的设计和一楼差不太多,只是二楼的铜镜要比一楼的大一些,试衣间并多一些,可容纳三十件样品,而一楼也是三十件,因为一楼还有裁缝的工作室就在放布匹的架子后面……终于说到重点了…… 清儿将手中的大红字端端正正的贴到了门脸旁边的墙上,然后满意地看着自己起草的招聘启事。 招聘本店诚招裁缝六名(男女不限),跑堂六名(两男四女),裁缝每月五两银子,跑堂每月三两银子,跑堂要求品貌端正。每日正常工作四个时辰,加时加钱,如有意者到“裳阁”找常掌柜面试。 “裳阁”是清儿成衣店的名称,而常掌柜则是小顺,看着自己龙飞凤舞的毛笔字,心中窃喜,清儿在古代这十年不是白呆的,琴棋书画曲艺不精,再加上现代的教育与科普知识自然可以独挡一面,只是之前没有机会,她也不愿那么强势,可现在能靠的只有自己,她必须站起来,站在最高处,而且是在郁家这个巨人的肩膀上,元老爹可不是一般人,文人雅士会的他都会而且更甚,他懂得天文地理、占星卜卦、奇门算术……可谓奇人,然而却隐藏在这芸芸众生中,他在等什么?难道不怕自己的才能被埋没吗?一个声音打断了清儿的思绪…… “你说这是什么店啊?给的银子这么多。”路人甲。 “好像是裁衣服的点铺,人家郁家有的是钱,这点算什么。”路人乙。 “我想去做那个跑堂的,三两银子呢,比正常的多了一倍。”路人甲。 “对了,我内人的手艺不错,不知道能不能去做个裁缝,我得赶紧回家通知她去。”路人乙。 “大哥,你说的是真的?我不认识字,你们说的是真的吧……”路人丙小妹,看看两人远去的背影,失落没有打败她,而是兴奋地转身进了店里…… 第十六章 风尚 “裳阁”三楼 衣裙翩翩,缤纷夺目,香气萦绕,珠花闪耀,莺莺燕燕,开心的挑选那新式的“两衣”(“两衣”是魏晋时期对内衣的称呼,类似现在的宽带背心),欢声笑语,“不绝如缕”,相互比划着,挑选自己最喜欢的,而引得旁边衣衫华贵,颜色素净,打扮端庄的贵妇侧目,隐藏着羡慕,表现出轻视。不错,她们是被那些被称为“良家妇女”的人鄙视,但是她们作为客人的到来,也引来了不少“良家妇女”的跟随,在这个男权的社会里,夫君最大,而得到夫君的宠爱是所有女子的梦想,然而对于大多数“良家妇女”来说,这个比较有难度,男人都爱去红楼寻欢作乐,而她们就被冷在家里,她们不服气,所以就到这里来了。这里是又能学习媚术,又不失身份的地方,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是京城最大的衣坊,而这里又是女人的天堂。清儿只当自己是个看客,随她们去吧,都是可怜人…… 时间飞逝,“裳阁”开张已月余,一楼二楼生意还不错,很稳定,三楼生意更火,无论是富家小姐还是名门贵妇,以至貌美花魁都是这里的常客,这样的景象是从半个月前开始的。前半个月生意不好,很少有人欣赏我按照现代内衣样子用古代布料做出来的内衣,直到半个月前,几位红楼的姑娘逛街来到这,一眼便看中了。清儿想她也是因为这个穿起来很性感,更容易招揽生意,才会愿意穿着“奇怪”的两衣。谁知道,之后便名声大作,慕名而来的人数不胜数,不只是红楼女子,还有贵妇小姐。 “裳阁”三楼在男人眼里是个神秘的地方,而在女人眼里那是个变美的天堂,在清儿眼里那是个自家的美容场。 说了这么多,还是先介绍一下三楼的具体情况吧,三楼除了买内衣外,还有胭脂,粉等女人化妆用的东西,还有清儿自制的面膜,美白的、补水的、控油的、换肤的、紧致的应有尽有,还是纯天然植物配方,现做现用……就连美容时坐的椅子就准备了五个,还有各种珠钗、环佩精致夺目……看看这排场,这可是集齐郁家店铺之所长啊,大多都是从郁家各个店铺搜刮来的精品,然后让能工巧匠在不起眼的地方而上了“裳阁”的花纹,防伪嘛,清儿是这样想的,等有机会一定要将郁家统一商标…… 今日一位身着色彩鲜艳华丽衣裙的小妇人带着丫鬟和香气进入了“裳阁”的大门,直奔三楼,丝毫没有任何犹豫,当她看见三楼的货架是脸不由得一红,但是当她看见清儿的时候,红晕一闪而过,眼神换成了精明和挑衅。 清儿一眼就看出她是来砸店的,笑脸迎上,“夫人想要买点什么?我们今天又美白面膜赠送。” “哦?原来你就是用这些东西啊……”语气尽是讽刺,眼睛不时的撇想那些红楼女子,“怎么?不认识我了?”看着清儿迷茫的眼神,继续说道,“我可认识你,大婚那天居然挡住了我的花车,让我的丈夫为你下马。”她似乎有点激动,因为身为尚书的女儿她还没有这么尴尬过,父亲一向最疼她,什么好的都会给她,除了姐姐的夫君,父亲说那样我们才会左右逢源,昊辰虽然没有皇帝的权力,但是自己是真心喜欢她的,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 清儿回忆,原来她就是叶昊辰那日娶的妻子,阮叶儿的妹妹阮月儿…… 第十七章 清儿的回忆 郁婧清悠闲舒适的躺在“裳阁”三楼的古代特制“美容椅”上,聘来的小丫头极其紧张认真的给她的美女掌柜洗头,要是满意了就可以留在这里啦,就有钱给娘治病了,所以小丫头倍加认真,仔细回忆着师傅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尽量不出差错。 清儿微闭双目,任由着小丫头柔嫩灵巧的双手游走在自己的发丝间,舒服极了。在这个悠闲舒服得有些无聊的时候,清儿一贯的做法就是回忆那些开心的事,时间就不会过得那么慢了,想起前几天的那一幕,清儿的嘴角不由得向上翘起…… “原来大家都是熟人,要是来光顾的,我十分欢迎。要是来闹事的,那就请出去吧。”清儿看着门,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我当然是来光顾的,我倒要看看你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到底用了什么狐媚法子……”清儿阴阳怪调的说。 “好,那我们欢迎,既然都是熟人,我应该尽一下地主之谊,不能亏待了叶妃的妹妹,宰相的儿媳妇,尚书大人的闺女阮月儿小姐。”清儿的脸在笑,清儿的嘴在笑,清儿的眉在笑,清儿的眼也在笑,只是笑得有些不太正常,笑得有些得意,有一种……奸计得逞的感觉。 “算你识相。”阮月儿也在笑,只是她笑得得意忘形,她笑得居高临下,她笑得有些蔑视对方……谁怕谁? “怡香,给叶小姐准备鲜奶芦荟浴,加蜂蜜牛奶黄瓜面膜,蛋清护发,外加个丰胸美胸按摩,对了,再加个脚底按摩,”晓漫看着那些用羡慕的目光看着这个让掌柜如此恩宠的阮小姐的顾客们,不禁摇摇头,是你们想多了……继而保持微笑道,“这个有利于小姐你身心健康的……”清儿笑着转过身,“彤云、妙之,伺……候……阮小姐……”说罢坐在了那张私人的舒适的太师椅上,悠闲地喝着蜂蜜牛奶,香香甜甜好滋味。 不一会就听见,左侧第二扇屏风后传来了女子的吵闹声,“你……你们……干什么……啊……别碰我……啊……还我衣服……你把我头发弄乱了……啊……我今天刚请人梳的发型……嗯?你在我头发上涂得什么……咦……好恶心……快帮我弄掉……快……你忘我脸上糊的什么东西……不要……离我远一点……你要干什么……发开我……” 清儿挑了挑没似乎心情更好了,用勺子搅了搅牛奶,轻轻地抿了一口,整理了一下仪容,方才开口,“彤云,既然阮小姐不愿接受我的好意,也不愿意让你们伺候,便不要勉强她了……” “是……”多么乖巧、灵巧的生音传入了清儿的耳朵里,真是好丫头…… 怡香、彤云、妙之乖巧的站在椅子旁边,每个人脸上都是笑意,就这样静静地等着,等着那位阮小姐出来。足足两刻钟,阮月儿散乱着头发,衣带记串了两个,脸上还有未擦掉的白色液体,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眼神怨毒的看着清儿,清儿只是微笑着回应她,其实此时的清儿更想大笑……“呦……怎么会成这个样子,怡香,快帮忙整理一下,要是这样出去,还以为咱们这‘裳阁’是强盗贼人出没的地方呢……” “是,小姐。” 阮月儿任由着小丫头穿戴,因为她自己也不想这幅样子出去丢人,她用眼睛瞪着清儿,如果眼神能杀人,只怕清儿此时也是“九死一生”了。待一切穿戴齐全后,阮月儿恶狠狠地说,“我会记住的……”并且对视十秒钟,然后转身下楼,不小心被自己的裙子绊了一下,恼羞成怒,匆匆地离开了。 守在楼下的车夫看见他家少夫人脸色不好,硬是没敢说话,只是觉得夫人此时有些不样,好像比以前更好看了。 清儿此刻一想,还是觉得很好笑,特别是她刚出来时的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跟我斗,你输定了。清儿平时是个不爱计较的人,但一旦计较起来,势必会让那个人永世难忘…… 该涂蛋白了,清儿心里想着,鸡蛋是个好东西,还记得十二岁的时候,那时自己就开始保养了,家里有几只母鸡,下的蛋的留着家用,自己只好……只好和哥哥到邻居家的鸡舍里偷蛋,哥哥他很宠自己,无论要干什么他都会帮。 清晨悄悄地来了,天还是灰蒙蒙的,某人还在酣睡中,被子有四分之一还盖在身上,而那四分之三悬在了半空,只要某人一个翻身,某被就坠地成功了。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脑袋伸进了门缝里,看见正在酣睡的某人不雅的睡姿,无奈的摇摇头,走了进来,“懒虫……懒虫快起来。” 某人发出来不悦的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声音,“不要啦,我……我在睡会儿……”接着翻身,想换个更舒服的姿势,结果……大家都知道,某被坠地成功了。某人更不悦了,声音也变得清晰了,厉声道:“不带抢被的……”皱眉,但眼睛还是闭着的。 小元阔把被捡起来,又重新盖到了小清儿身上,立刻眉头舒展,露出了一个做美梦时才会有的微笑。 “再不起来,我可就不帮你了,今天的计划就取消了……”小元阔故意拖长音。 小清儿意思模糊地想,什么计划啊?什么计划也没有睡觉重要?谁要你帮啊?帮……帮?计划……计划、计划?计划!清儿立马睁开了眼睛,一下子坐了起来。小元阔微笑着,就知道这招好用。 一刻钟以后,两人到了村东头朱婶家,她家养了好几笼子鸡,少那么一个两个鸡蛋不会被人发现的,清儿蹲在篱笆外面放哨,哥哥进去拿鸡蛋,就在哥哥得手的时候,鸡突然叫了,屋里出来人了,“原来是你小子,我早就发现这鸡怎么叫那么早,原来你小子来偷鸡蛋啊?你……别跑……”小元阔“嗖”一下跑了出去,把鸡蛋塞给清儿,用眼神是以她赶紧藏好,自己跑了,那人也跟了去。 当清儿认为时间差不多该回家的时候才出来,自己看着那两个鸡蛋,心里想着自己又可以变美了,脚步不禁加快了,还蹦蹦跳跳的,有一种原因也是担心哥哥,当清儿走近自己家门时,看见哥哥嘴角带血的在院子里扎马步,清儿不由得内疚起来,向哥哥走去,而爹站在门口,厉声说道:“清儿别管他,谁叫他自己不学好,学偷东西,这点教训算是便宜他了,晚上不许吃饭……”元老爹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自己想上前去解释,哥哥去对自己坚定地摇摇头,然后转为欣慰的微笑,而自己就在旁边站着,“哥哥,站多久,我就站多久,娘会心疼,会让我们回去的。”小清儿坚信这一点。 小元阔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但是清儿没看见,其实“娘也很生气,还气哭了,是不会那么快好的。”他没有说出口,知道怎么劝这个倔清儿是没用的。 清儿实在是饿了,看了一眼哥哥,他流汗了,清儿想了一会儿,转身进屋了,元阔疑惑的看着她的背影。 炉灶边,清儿一边煮着鸡蛋,一边思考鸡蛋分配问题,是一人一个还有都给哥哥吃的问题,一人一个一定吃不饱,再说哥哥替我受罚,两个都给哥哥,对,就这样。一抬眼看见旁边的台子上扣着什么东西,打开一看是娘给自己留的馒头,开心死了,就是到娘对自己还是好的。 当元阔看见两个熟鸡蛋摆在他眼前时,心里暖暖的,说不出的幸福,自己一向认为不懂事的清儿也会为人着想了,还会煮鸡蛋了…… 当清儿的思绪回归时,她的头发已经快被擦干了,转过头,“你可以留下了。”没有看那个小丫头的表情,只是在她刚想把清儿的头发挽起时,被清儿阻止了。 任由这长发披在身上,乌黑而光泽,柔顺而服帖…… 第十八章 雨中 转眼已经傍晚时分,一切事物都好像被披上了黑纱,朦胧凄美,树影婆娑,凉风阵阵,街上的人很少。 清儿穿着白衣披着头发走在街上,街上行人无不侧目而视,然后赶紧跑开,清儿只是觉得好笑。今天是八月十五,晓漫知道那是中秋节,是个团圆的日子,只是这个朝代还没有过中秋节的传统,对于其他人这是个普通的日子,而对于晓漫则是个忧伤的日子,平时都可以好好地做郁婧清,但今天她做不到。 妈妈的红烧肉有多久没吃过了,十二年了,但是自己仍旧记得那种味道,因为那是妈妈的味道……妈妈会跟自己一起看韩剧,一起哭一起笑……是不是很可笑?爸爸的身体不知道怎么样了,自己买的护膝还没来得急送给他,自己就……以前放假时,爸爸总是在下班后打电话回家,问自己想吃什么,他顺路给自己买……每次逛街,自己都会把手伸到爸爸的衣兜里,爸爸捂着我的手带我走过寒冬的夜晚,他的手很温暖,让自己很踏实…… 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看,只知道眼前模糊了,温热的液体在脸上奔腾的流淌着,眼泪还是热的,泪痕冷了…… 风起,云涌,雷声阵阵,发丝飘乱…… 不知在哪条街,也不知在哪户人家的墙檐下,蜷缩着一个白色的身影,乌黑的头发盖住了她身体的三分之二吗,裙边已被雨水浸湿的泥弄脏,响雷轰鸣在晓漫的头顶,如夜叉的怒吼,此时的她嘴唇颤抖着,乌黑的头发盖住了她的大半部分的脸,雨水由裙摆渐渐爬上她的衣襟,冷意将她笼罩,她只有在那瑟瑟发抖。 心有一丝的痛,淅淅沥沥的,就如同雨水打在油纸伞上,油纸伞边低落的雨滴,划过了视线,如梦初醒般的向那个狼狈的发抖的白色蜷缩物走去…… 晓漫嘴唇抖着,她的衣服快被雨水浸透了,额前的几缕头发已经贴在了脸上,眼神呆滞的盯着距自己半米处的一个水坑和上面涟漪,此时一只靴子踏了进去,泥水溅到了她的衣服上,如同墨汁滴到了白宣纸上,润开几个黑点,晓漫盯着眼前水坑里的靴子,她清楚地知道那是一双黑色的官靴,她没有往上看,但她知道是谁,那个经常会出现在自己记忆里的人,感觉自己渐渐被黑影笼罩,一只手臂揽起自己的后背,顺势横抱,手臂的温度渐渐传来,好温暖,她心中燃起渴望温暖的欲望已经控制了她的身体,她挣扎起身抱住了那个人的脖子,是自己紧紧地贴着他,很温暖。 街对面,撑着油纸伞的人一动不动,看着那对依偎的身影,眼神透着伤,已不能再行一步,因为他已经晚了,他是这样想的。过去又有什么用呢,晚了就是晚了,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抵抗,缘分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她近在咫尺,却并不是你的,你只能是个旁观者,你只有看着的缘分……她乌黑的秀发垂着在那个人的手臂之外,很美,很像亲手将它挽起…… 此时的晓漫并不知还有一个人为自己神伤,她只是想要温暖,她的眼只看着那些离自己远去的泥地,“你好久没有抱我了……就像亲人一样……”晓漫敏感的觉得他的身子一僵,“不要误会,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晓漫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以前我只是想对你好,因为你也对我好,其实那不是爱情,更似亲情……”他依旧不说话,晓漫知道他在听,“你还记得我怕打雷啊?呵呵……有时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怕它?可能是没有安全感吧……”晓漫知道自己会对每一个人好,但不会付出感情,因为那很容易受伤,“回去看看爹吧,他很想你……”“……”自己不知不觉说了好多,也许自己就是想找这么一个倾诉者…… “到了。”这是他今晚说的第一句话,“以后自己不要乱跑,今天遇到我,算你幸运。”他转身欲走,却又回头,“时候到了,我会回去见他的。” 天依旧下着小雨,只是没有了雷声,晓漫站在门口看着那个远去的黑影,不禁感叹时光…… 第十八章 不速之客 门吱呀一声开了,小顺露出了脑袋,看见婧清,“清儿小姐,你去哪了?我们担心死了。”然后向远处望了一望,“彦哥呢?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李彦?” “嗯,他出去找你了,怎么?不是他把你找回来的?” “他……”怎么没看见呢,他去哪了?不会出事吧,应该不会的。这时郁秋心也到了门口,看见清儿一身湿透了,一把攥着清儿往屋里走,“这孩子湿成这样还不快进屋,刚才打雷,而你又不见了,真是担心死我了。你去哪了?” “没什么,就是走失了,心姨,你别担心了,我去换套衣服。”清儿微笑着安慰秋心,仿佛刚刚的恐惧并不存在。 九月的天气转凉了,尽管在阳光下很热,但一旦在阴影了,你就会感到凉风阵阵,寒气会钻到心里。一片微黄的叶子,幽幽的脱离了树枝,静静地飘落,静静地躺在地面上,等着阴影将其覆盖,作为秋天的象征。一个女人的声音打破了这秋季的宁静,那声音来自那亭台楼阁之中。“说……” “小姐,郁老爷去酒楼了,大少爷去书局了,三小姐和陆亦尘出去了,二夫人出去上香了……”厨娘偷偷瞄了一眼正坐上的夫人,匆匆夫人低下头说。 “真是天赐良机啊……”她的眼睛在笑,得意的笑,自己会把夫君吩咐的事办得妥妥当当的,因为这也是自己想的。 “那您答应的事情,是不是应该……” “放心,我回给你丈夫找个职位的。”自己太开心了,竟忘了厨娘还在,经她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她求得事,不就是一个职位吗,好办。对我们来说,一个小小的职位为代价很值得。 清儿在院子里给花剪枝,小顺跑了进来,“叶府的少夫人,求见老爷,可老爷不在,少爷也出去了,只好请您过去了。” 她来干什么?一定没好事,“走吧……” 一个红衣女子站在大堂中央,背对着清儿,头抬的老高打量着四周,高傲而不友善。“稀客啊,怎么有空到郁家来做客,莫非是来感谢我让你得到了夫君的喜爱?”转头示意小顺退下。 “是啊,他说的我皮肤变好了,很细、很滑。真是要感谢你啊,有如此‘好’的方式招待我,这不我亲自登门道谢呢。”阮月儿阴阳怪调的说道,还边说边比划,绕到了清儿的身后。 清儿迅速转身,直视他,嘴边挂着微笑,眼神是极寒的,阮叶儿与她对视不过,眼神飘到了清儿的发髻上,嘴角一弯,发出了一声极小声的冷哼,盯着清儿发间的装饰用的白玉梳篦,“哟,不愧是京城首富的大小姐,看看这白玉,这质地,值不少钱吧,快来让我瞧瞧。”说着话,她的手就已经伸到了清儿的发髻上,清儿想阻止不料没有她的手快,她迅速的将白玉梳攥在了手里,而清儿的一头青丝也如瀑布般坠落到腰间,清儿头上再没有其他饰品了,因为清儿闲那些东西太累赘。 阮叶儿假装没看到清儿散落的头发,只是细细的打量那白玉梳,一个“彦”字隐藏在白玉梳上的雕花下面,阮月儿眼睛一亮,依旧笑着,“这个是情人送的吧,看你这么珍惜,‘彦’?嗯……是不是你家的那个护院啊?” 清儿不看他,声音很冷的说道:“这个不用你管,请你把这个还我?” “啊,也对,护院怎么能配的上大小姐,既然你不喜欢他,就把这个送我吧,我喜欢的紧。” “不行,还给我,要是喜欢就让你夫君送,何必抢人家的。不觉得这样很穷酸吗?” “你……”阮月儿一时气急,将那白玉梳高高的举起,想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要是敢摔,无论是阮家还是叶家,都不在会是我郁家的朋友,也别想得到郁家的支持,以及郁家背后势力的支持……”清儿看着她,冷冷的看穿了她,犀利的眼神,决绝的话语让那高高举起的手停在了空中。 “哈哈哈……原来郁家二小姐这么不知廉耻,和护院勾搭上了,哈哈……传出去看你以后怎么见人?” “注意你的言辞,做回你宰相的儿媳妇应该有的样子,不然让人家笑话的是你……你已经是嫁过人的人了,就不要拿着别的男子送的东西,传出去,你不要脸,宰相大人还要脸呢,看你夫君还要不要你,可悲啊,他根本就不爱你。”清儿在阮叶儿慌神的一瞬间夺回了梳子。“梳子不是你的,他的心也不是你的。梳子是我的,他的心也是我的……”第一个“他”是指叶昊辰,第二个“他”既指叶昊辰,又指李彦。说完转身离去,没有理会愣在原地的她,来这羞辱清儿,不料却被羞辱了。 阮叶儿愣在原地,刚才郁婧清的话如蛊虫般钻进了她的心里,痛苦至极。如针般扎在了她心中最脆弱的地方,让自己进入阴霾,冷冷的、痛痛的,他的心里没有自己,没有……从来都没有……她完全没有意识到郁婧清已经甩袖离去……就在她眼眶盛满了悲伤地泪水时,一抬眼,仿佛想起了什么,泪水滑落,会心一笑…… 第十九章 白玉梳 清儿捏着白玉梳,想起了那日,心里一阵温暖,他心里是有自己的。当一次见他的时候,就忘不掉了,那不是一见钟情,只是时不时的出现在脑海里,会想起他的一举一动,他的每一句问候都会让自己的心情很舒畅,很喜悦。缘分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它可以让两个陌生人记住彼此,拉近双方,相遇相知。但有些人却在怎么亲密都不会有幸福的感觉,那就是所谓的“孽缘”。清儿相信自己这次遇到的不再是“孽缘”。 前几日一个清晨,清儿刚练完瑜伽,正在院子散步,头发依旧是披着的,因为那样很舒服,她想在家里就不必那么拘束了。一个人冲天而降,无声无息,站立在清儿面前,一身青色秋装,更显挺拔,晓漫知道这个人并非池中之物,气场很强大,给人安全感,做事有条不紊,谨慎而稳重,是清儿喜欢的类型。 他不爱笑,但是清儿能看见他眼里的温柔,微起的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他抬起手,缓缓向清儿眼前移动,清儿心跳加速,心里正在考虑着是不是要矜持一点悄悄地躲开呢?就在清儿做心里斗争的时候,那只手已经越过了她的脸,摘下了清儿头上的落叶,顺便撩起清儿的一缕乌丝,滑过他的指尖,散落。他将那枯叶小心的揣进怀里,当他的手再次出来的时候,手中就捏了一把晶莹剔透的白玉梳,上面雕刻的是牡丹,精致无比,他没有说话,只是踱步到了清儿的侧面,将清儿的一头乌丝细细的梳理,细细的不放过每一根,之后熟练地挽了一个简单大方优雅的发髻,小心的用白玉梳固定住。 清儿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发愣,就和每个情窦初开的傻丫头一样,不知所措,只知道脸好烫,心里没了底,不知手要放在哪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左耳边听见他轻轻地说:“这么美的头发,应该梳理起来,这样就不至于太耀眼。”暖暖的气体呼在左脸上,苏苏麻麻的,手脚都快软了,脸更烫了。看着红扑扑的小脸,愣在那里的家伙,李彦轻轻地后退转身离开了。 想到这,清儿的心又加速了,好丢脸,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得,要不是悠然突然出来和自己打招呼,自己估计还得在那里愣一会儿,真是的,想起来就闹心,正好脚边有颗石头,算你倒霉,抬起右脚,用力踢出,结果劲使大了,石头进湖里了,脚也狠狠地接触了地面,一个趔趄,接近湖面,紧闭双眼,等着和冰冷的湖水的亲密接触,却感觉自己被拦了回来和一个温温软软的胸膛亲密接触了一下,听见头上传来了笑声,“冰冰冷冷的郁家二小姐原来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我们这个样子让别人看到不好吧?”说这话是因为这个动作实在是太亲密了,说完这句话,才发现还有更亲密的,自己的手连同梳子都被某人包在了掌心里,本能的想要往回抽。 她不动不要紧,这一动他发现她手里拿着的是他送的白玉梳,而头发是散乱着的,眼神一暗,“怎么?不喜欢?” 看到他的表情,清儿心里一揪,忙道:“不是不是,只是……他差点被抢走。”李彦放开了她,拿起梳子将她的头发再次挽上,然后就这样看着她,深情地道,“它不会被抢走,因为我在,我一直都在那里,除非你离去……”然后将她抱紧,“我就是要让别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我知道你之前说的都是气我的……” 清儿的眼眶湿了,是幸福的?是感动的?她已经分不清了,只知道这个人是可以依靠的,是自己要找的人……曾经也有个人在她的前生,虽然对她好,但是从来不带她去认识他的朋友他的家人,以及可以隐瞒他们的事不让人知道,当时的晓漫很伤心,一度的怀疑自己就那么见不得人……这时的清儿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幸福的…… 第二十章 被遗忘的仇恨 香炉上青烟缭绕,游走到屋里每一个角落,最后被一个满脸铺着黄瓜片的某人毫不留情的欺辱,然后犯困的打了一个哈欠,右手拿着上个月的账本,就在昏昏欲睡时,有人敲门,该死。“等一下。”清儿没好气的冲门喊了一声。然后急忙把脸上的黄瓜扒下来,然后捡起一个用剩的黄瓜根咬了一口,才去开门。 “二小姐,老爷请你过去一趟。”是二夫人的侍女胜珍。 “找我?”有什么事吗?他可是很少会想起自己的,“有什么事吗?” “二小姐一会就知道了。” “好,你等一下。”清儿回屋用擦了一下脸,顺便涂上了玫瑰油才出去,这金秋十月的,天干物燥,皮肤最重要。 清儿怀着一肚子的疑惑跟谁胜珍来到了大堂,清儿就更疑惑了,什么重要的事还得来大堂,刚走进去,就看见了面部表情严肃的郁老爹,眉头还皱着,这还是她从没见过的,就连大嫂快生了,他眉头都没皱过,但是这好像和他没什么关系哈…… 然后迎来了大哥的目光,清儿能感觉到里面的愤怒,可是大嫂为什么见了自己也摇头感叹尽显无尽失望,一阵抽泣声传入了清儿的耳朵,追寻来源,是婧姝小妹。四姨娘和郁悠然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家,还想这里的任何情况都和他们无关,悠然只是看着自己,想说什么却被四姨娘的眼神压了回去,二夫人是唯一一个貌似心情还不错的一个,最重要的是自己对上了李彦的眼睛,那里透着失望与哀伤,流露着怀疑和愤怒,还有自责…… 清儿看着那双眼睛,心被什么一撞,撞开了一条裂痕,鲜血向外涌,滴在心底,干在眼底。他为什么这样看自己,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这里唯一不在的是三夫人。 “爹……” “来了……你看看这个……”郁老爷将一个黄绸子做的东西,丢到了清儿脚下。 清儿细细的看了一遍,不禁惊讶,大通的皇帝什么时候改成三年一选秀女了?这不是清朝啊,“这个……有问题吗?难道还要我去?”清儿尴尬地笑笑,“可是爹,你忘了?我已经参加过了,再说我也不再年龄范围内啊?我明年都过了二十了。” “老爷,你看,她就是知道自己不必参加了,才不把这件事告诉大家的,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要看着你妹妹在宫里受苦,你才高兴吗?”二夫人跑过来揪着清儿的衣领质问道,可是清儿却没有在她眼睛里看到任何悲伤,而且还有点信息。但是她的声音凌厉的可怕,像讨债的一样。 婧姝这时哭着跑过来,用尽全身力气摇着清儿的肩膀,清儿因她的冲劲差点摔倒,“姐姐,你可是我的姐姐啊,我自问没有得罪过你,在绫罗庄是,在郁家也是,我都把你当亲人看待,为什么这么做?” 清儿茫然的说,“我做什么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前几天你还劝我晚一点在嫁给亦尘,说我太小,不适合结婚,可是那时你已经知道皇上要选秀,所以才不让我嫁,是不是?” “皇上要选秀,我怎么会提前知道?” “你不知道,但是有人告诉你。”二夫人在旁边阴森的说。 这二夫人不是对婧姝不好吗?怎么对这件事这么伤心,难道突然间意识到婧姝是自己身上倒下来的额肉了,突然母爱大泛滥了? “好了,你们别闹了,我来问她。”坐在上面的郁老爷终于放话了,结束了清儿被她们母女俩折磨的痛苦。 “前几天,宰相家的人是否来过?”郁老爷慢悠悠的说。 清儿仔细回想了一下,有吗?叶家……阮月儿?自己一直都把她当时阮家的啊……“是啊。不过……”……她是来侮辱自己的。 “但是是否只有你一个人在家?” “是啊。”……你们都出去,要不鬼才懒得见她。 “你是否说过不让婧姝嫁太早的话?” “是啊。”……婧姝太小了,还没发育完,太早家人不好的。 清儿睁着大眼睛,一一回答道。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郁老爹摇头叹气,又安慰婧姝道,“没事的,上次清儿不也是让我给拦回来了吗?同样的事爹能做一次,就有能力做两次,不用太担心,只管准备进宫就行了……”郁老爹皱着眉头离开了。 婧姝也不再哭了,只是狠狠地瞪着清儿,二夫人拽着她向清儿来的地方走去,在离清儿很近时发出一声轻笑,其中带着鄙视,“对付我,你还嫩着呢。”这是以只有清儿能听到的分贝说的。 清儿苦笑,自己有那么多有意义的事不干,比如调制新的面膜,正考虑要养一只什么品种的狗,新衣服要添几件了……何苦对付你,吃力又不太好,损人又不利己……你想多了,大妈…… 当她看到李彦的表情时,她再也笑不出来了,就直直的看着他,他的眼睛里好像藏了冰的剑,又冷又利,也许是在后悔自己看错了人,怪自己没有控制自己的感情,但对于清儿来说,这些都是眼泪,干涸的眼里,心中流淌……他最后看了自己一眼,然后看向自己的身后,就这样向那里走去,就这样擦肩而过,无牵无挂,不留恋……他的肩膀撞了一下自己的,不疼,但心很痛,撞到了那滴在眼眶久久徘徊的眼泪…… 驻足一刻钟,清儿就在那里呆呆的站着,她不悲伤被别人冤枉,那又怎样?唯独他,他竟然也不相信自己,自己好不容易向一个人打开心门,希望一辈子都要将他关在门里,说知道这么快他就要破门而出,他撞得可是心门,无法用痛彻心扉来形容,只是想笑,多好笑,是不是?猛然惊醒,自己要对他说清楚,自己并不是他看到的那样…… 她拼命着跑着,只求能追上他,终于在一个开满菊花的房屋之间的狭小回廊里看到了他的背影,“李彦……” 那个青色背影一僵,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追来,他转过身,文尔一笑,很生疏,立刻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来这里做什么?向我抱怨大仇未报吗?三小姐是无辜的。” “什么仇恨?……我只是想说,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天她来只是侮辱我而已,并没有跟我说其他的事,我不知道秀女的事。” 李彦轻蔑的一笑,“敢做就要敢当,要么就别做……”转身想走却又想起了什么,“你和你娘的性格差太多,我多么想相信你,可是还记得揽月楼吗?你对那两个侮辱你的公子做的,你可是让他们家破人亡啊,我不相信你的心如你表现得那么纯洁,你也不过是世俗里的一粒风沙,去吹打那些挡住你去路的人……如今想说,你报错了仇……” 清儿错愕,“我只是……我并不知道后果会这么眼中,我只是想让他们以后积点口德,知道不该说的不要说,我……” “仇恨?……哼……”清儿苦笑,“那只是我用来把你拉开的工具而已,那时自己很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你,所以想你恨我。这里的什么仇恨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死的人由活不了,又何必让活着的人痛苦,我那时只是好奇罢了,说完就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这里的人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为什么要那么操劳,去管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事,开始的时候我只想安全的活着,没想到遇见了你,是我的劫数……” 李彦的眼睛渐渐亮了,不再向刚才那样阴沉,“你娘的那碗药,是二夫人送的……但是是三夫人熬得……” “三夫人……”那个潜心修道的女人?怎么会? “那时你爹很疼你娘,但是你娘的心却不在这,我看得出来,最后你爹还是退了一步,让你娘生完你,就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去,他不阻拦,所以在产前的一个月去外地谈生意去了,预计这一趟要三个月,可是她在你爹走的十天后早产了,你知道的,是那碗安胎药,可这个约定别人不知道。当时二夫人虽然很狠你娘,但是不至于想她死,三夫人一直默默无闻,就在此时来到了二夫人的房里,见意在这时除掉大夫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服人二夫人,又端来一碗药,说是催产的,喝下去,大夫人会早产,之后身体会受损,不会好到哪里去,当她奄奄一息一命呜呼之后,女主人的位子就是你的……” 李彦继续说道:“谁知道当大夫人服了那碗药之后,开始流血不止,她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将你生了出来。” 清儿听的一愣一愣的,都么残酷的女人啊…… “老爷暗地里是知道这件事的,由于二夫人身份特殊,三夫人一件双雕的计划没有得逞,二老爷对她也日渐疏远,继而又收到良心的谴责,整日崇敬念佛,忏悔自己的罪孽。” 清儿听到这时,转身离开。 “你去哪?” “去见见这个故事中的……人。” “她已经知道错了……” “我只是去见见她……” 第二十一章 追溯 离得很远就听见节奏平稳的木鱼声,走到门口时就看到一个衣着朴素的夫人虔诚的跪在佛前,伴着青烟在诵经,清儿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谁知道她却开口,“来了就进来吧,总有一天你回来的,她颤微微的起身,那是因为跪地太久,腿发麻。清儿上前搀扶她,此时她才第一次看见这个传说中曾经很坏的人,一脸慈祥,岁月已经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尖尖的下巴体现了她的消瘦,她第一眼见自己时一丝惊讶,自己知道是因为相貌让她想起了某人。 “像……真是太像了……”李瑞馨错愕。 清儿本想笑笑,可是真的笑不出来…… 李瑞馨引清儿坐,清儿看见破旧的木椅,她很难相信这是真的,郁家可是京城里的首富,家里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家具。 “狠我吗?”李瑞馨静静地看着清儿,仿佛等待印证心中的答案。 清儿微笑着摇摇头,平静的李瑞馨此时已不平静了,她很疑惑,为什么要摇头?“为什么?是没有印象对吗?” “没有为什么,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娘的尸骨也早就没了,一切都已成过去,何苦揪着过去不放呢?”清儿抬眼看她,没有什么怨恨。 “尽管那也过去,我却从没有逃离良心的谴责,只怪一时昏了头,竟然会害人,原来嫉妒会使人发疯。”李瑞馨懊悔的低头。 “那又为何在我十岁的那年将我推下湖?”即使她不怨恨,她也想知道事实。 “我没有。”她站了起来,走到了床边。 “是二夫人?”清儿想了一下。 她没有回答清儿,“其实有一件事你还不知道吧?是关于二夫人的。” “是指她在郁家生意中的特殊身份吗?专门对付一些和郁家作对的人……” “知道她为什么特殊吗?这还得从你娘的死开始说,因为我也是从那时候才知道的。那是自己傻傻的以为那样做就会除掉你娘和她,一箭双雕,多么好的计策。后来傲群回来了,种种迹象都表明是二夫人害了大夫人,那个傲群心爱的女人。而他什么也没有说,把自己关在书房一天一夜,出来后就跟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而二夫人也跟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我当时心存疑惑,傲群最爱的女人被害死,怎么无动于衷,只是宣布她难产死了。等了几天都没有什么动静,最后自己去质问老爷,为什么就这样让姐姐枉死,让凶手继续快活,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告诉我有些事他也没办法。在我的追问下,他终于告诉了我原因。”她停住了,看着清儿一脸疑惑的表情,无奈的笑笑,不知是笑自己当时太天真,还是原因很滑稽。 “她是当今皇上的姑姑,先皇的妹妹,嘉德皇帝(当今皇上的爷爷)和青楼女子的私生女。这是皇室人都知道的秘密,傲群拿她没有办法,只有她才能保全郁家的生意。”李瑞馨的眼神从窗外的风景上移到了清儿吃惊的脸上,当初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个表情。 萧若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容颜,已经不比当初了,可婧姝还是美丽的,尽管自己不喜欢她,但她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还是希望她好的。哼……清丫头以为这样就可以算计自己了吗?那也差远了,这么一来倒称了自己的心愿,自己原本就是皇家人,女儿自然要回到皇家去,为什么他们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亲上加亲,这样有什么不好?连你娘都斗不过我,何况你? 第二十二章 无题 清儿从三姨娘那出来,买着闲散的步子,脑袋里却在不停地运转,郁家真得太复杂了,如今又牵扯到了皇室,自己偏偏又上了郁家小姐的身,原以为自己就是一个平常山野人家的丫头,谁让自己一做就做了十年,连自己有彷徨了,自己到底是古代人还是现代人,回去是不可能了,现在只想找个人一心一意对自己好的人,不要太有钱的,男人有钱就变坏,他的钱够样我们俩就好了,钱多了就会养小三的,就像自己现在的爹。三姨娘名叫李瑞馨,是前任府尹的小妾的女儿,想必郁老爹娶她又是为了生意。 清儿就这样想着想想着,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院子,可院子门口有客人,“我等你很久了……” 心里不一样的东西在涌动,“那就进来坐坐吧。” 清儿沏好了茶,放到了李彦右手边的桌上,一抬头不下心被他的美色所迷,他正认真的观察我,他的皮肤是栗色的,不是很白又不是很黑,眼大而明亮,仿佛洞悉着一切,睫毛很长,可以看出他爹娘一定长得跟金童玉女似的,就连眉毛也生的乌黑有秩,挺拔中透着英气。 看清儿直直地看他,“不想知道事情……”笑了一笑,她脸怎么这么红。 这一笑不要紧,清儿的脸更红了,云淡风轻,俊美异常。面对美色清儿也不淡定了。他居然会对自己笑…… “以我对你的了解,今天你要是不把事情弄明白了,是睡不着觉的,今天特地来让你刨的。” 清儿赶紧移开目光,“那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 “一个月前,郁老爷的亲家宰相大人得知选秀一事,特让其子老转告郁家,让郁家赶在禁婚前完婚,如今一个月已过,接下来三个月全国禁止婚嫁,正月十六开选。叶宰相看叶家没有动静,以为郁老爷要把女儿家进宫,飞上枝头,就没再提。谁知道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想必是叶昊辰报复我,让他来,来的却是他夫人,他是想让我众叛亲离。可是他没想到郁家的势力已经蔓延到了宫里,婧姝就会像我一样落选,郁老爷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在没有保障的情况下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清儿莞尔,“郁老爷这么精明,难道看不出来吗?难道他今日是特地演这么一出?”清儿转头看李彦。 “你果然聪明,这一出传到了叶宰相那,叶昊辰必然吃不了兜着走,叶相还是忌老爷三分的,让你替他顶罪,让叶相欠我们一个人情,同时敲响警钟。他们家对不住我们。”他温柔地看着清儿,沉声说道。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婧姝站在门口,表情激动。 “是真的,我是不会害你的,”也许你娘比自己更想让你进宫,清儿没有说出口。 婧姝走到清儿面前,低下头,“是我错怪你了,刚刚在大堂,对不起。我只是让这个消息吓到了,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亦尘了,很怕失去他……我……” “我明白……”清儿打断了她的话,眼神却飘到了李彦身上,自己何尝不是有恐惧,虽不是刻骨铭心,但是他哪天真的不见了,感觉好像被掏空,不敢想象。 婧姝好像意识到了清儿的眼神,表情暧昧的看着他俩,刚才因为哭的红红的眼睛,此时已经完成了一条缝,笑着悄悄地离开了。 突然间两个人都不好意思了,不知道从何说起,然后互相看看,大笑了起来。自己常常感叹缘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在对的地方越到对的人,一瞬间就会被他的魅力吸引,从他送我回宫开始,自己不知不觉就会想到他,那个傍晚,他从天而降,挡在了自己的前面,自己认得那背影,结实而高大,不知在自己脑海里出现过多少次,那是自己从撩开的车帘缝隙看到的背影,车一晃一晃,却将他的背影晃进了自己的心中,挥之不去…… 第二十四章 那个挺拔的背影 不知不觉进宫快三年了,得皇上眷顾,每个月都会来两三次,自己却送终不能怀上龙种,阮叶儿很无奈,如今自己已是四妃之一,然而自己不知道自己为谁而活,娘已经在半年前病逝了,爹只是草草了事,简单的办了丧事,就连自己这个女儿都是在一个月后才因妹妹说漏嘴知道的,阮叶儿坚信娘过得并不好,自己只有得到皇上的宠爱,才有能力保护她,可……也许不怀也有不怀的好,干净利落、无牵无挂…… 阮叶儿想的太认真了,竟没有看到眼前人,就这么撞了上去,头上的蝴蝶状红宝石金钗花落坠地,叶儿不顾那钗,直直的看着眼前人,眉宇间透着温润之气,俊美异常,有一双会笑的眸子,让人一不小心就陷了进去。那人微笑,跟在身后的公公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立即后退,行礼,“参见阮妃娘娘……” 他后面的公公她认识,是皇上身边的,一时想不起名来,那公公见她微愣,为她介绍道:“娘娘,这是意王爷……” 叶儿尴尬的笑笑,笑自己太失礼了,“哦,原来是意王爷,不必多礼。是我没看清路撞到了王爷,王爷没事吧?” “皇嫂不必自责,皇弟刚才正和小厮说话,没看清路,还得望皇嫂原谅。” 叶儿听他左一句“皇嫂”右一句“皇嫂”,心里有些不自在,仿佛和她拉开了很远的距离,而这个距离是不可逾越的,天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不能,不可以这样,理智让阮叶儿冷静了下来。 “客气了……” 萧意笑着低头,看见地上璀璨晶莹的金钗,弯腰俯身拾起,拿在手中仔细欣赏了一会,“确实是真品,看来皇兄真的很疼爱皇嫂……”边说边抬起手将其插在叶儿的发髻上他认为最合适的位子。 着一举动吓坏了周围的人,也是叶儿的“噗咚,噗咚”的乱跳,看着他专注在自己发髻上的眼神,心里想涌出了蜜,向全身满眼,慢慢的趴上脸颊,她不知道她此时的眼神多么柔情似水,完全不顾这样会不会害死自己。 “咳……”是那个公公发出来的。 阮叶儿暗想糟了,立即收起了那小女儿的姿态,可心还是乱跳个不停,忙道:“王爷有事在身,还得为皇上奔波,不打扰了。”说完仓皇而逃。 离那里很远了吧,自己的心终于静了下来,不紧不慢地对香韵说:“那些钱封住那个公公的嘴。”香韵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不知过了多少天,那张脸总出现在自己眼前,很想见他,哪怕是背影也好。阮叶儿此时正站在乾坤殿外,那个不惹人注意的小角落里,但是可以看见进出朝堂的官员,“香韵,他们什么时候下朝?”后来才知道意王爷是不久前才从封地进京的,回京与皇太后过年,是皇上的亲生弟弟。 “快了,娘娘再等等吧。”香韵小声回答,香韵是阮妃娘娘的贴身侍女,别看娘娘表面上冷淡,却是个好主子,疼惜奴才,从不说一句重话,只是自半年前就很少笑了。看着她香韵心里难受,她心里也明白娘娘是皇上的女人,心是皇上的,不允许再容得下别人,可是她不希望主子不开心,所以她尽量的帮助主子。“娘娘,快看,出来人啦。” 今天他穿得是件银色的朝服,加上积雪的白,有些晃人,又散发着光晕,他走路的姿势很文雅,不知觉的流露出温润之气,呀!他回头了,自己将脑袋缩了回来,生怕他看到。 “娘娘,今天是您生辰,皇上说晚上回来,还是先回去准备吧?”香韵谨慎的说。 “我再看一眼……”说完,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令她魂牵梦绕的人,要将他的背影深深地印在心底,要这样一点一滴的记住他的一切,作为她孤老在这皇宫的一丝回忆。“走吧。皇上又要选秀了,不知道这皇恩还能持续多久?”一声感叹,感叹出了这皇宫中多少女子的心事。 第二十四章 安心 风起楼,三楼雅间,清倌花魁未雪的房间,窗未闭,幔帐随风起落,些许雪花偷偷地飘了进来,幽幽的落地,融化成水珠,飞舞的红纱后朦胧的映出两个身影, “城主,如今朝中重臣的罪证,我们都已经拿到了,然后该如何?”未雪低着头,表情严肃,站在陆亦尘身后。 “先留着,等到时机,再拿出来。”陆亦尘专注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如若谁对我城不利,就别怪我了。 “城主这几天不在,属下有一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城主回城料理事物,皇上皇上选秀之事,虽是昭告天下,但是并不包括紫衣城,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事,皇上只会在刚刚登基的时候会在天下召集美女充实后宫,在以后就是朝中大臣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对于皇上可以笼络大臣,对于大臣可确保官位,不知道如今这是怎么了? “讲……” “当今皇上已经昭告天下,停止婚嫁三个月,凡在17到20岁之间的女子皆为秀女入宫选秀,充实后宫。婧姝小姐在在内……” “什么时候的事?”陆亦尘坐直了身体,急切的问道。 “是一个月前……” “没想到我这两三个月没在她身边竟然发生这样的事,如若我们早早的完婚将她带走,就省去很多事了。”其实城中这段时间不稳定,有人制造事端,经常会有人送命,为了她的安全他有不得不把她放在郁家。“找个机会,将罪证一事‘不小心’透露给那些朝中重臣,让他们的人老实点。” “是……”低头称,抬起头却已不见城主人影,只有窗叶还在摇摆,雪花洋洋洒洒的飘进屋……未雪摇摇头,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他的眼中似乎却从来也没有自己。 郁府后院,郁婧姝坐在梳妆台前,摆弄着自己的首饰,一个黑影从窗户翻了进来,当她在镜中看到那张自己朝思暮想的脸时,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陆亦尘愤怒的吼道。 婧姝走过去,抓住他的手,弱弱的说:“没事的,爹说不会让我选中的,在第一二选,就让我落选,我看没什么大事,就没写信告诉你,怕你担心嘛,原谅我好不好?” 看着她委屈的表情,自己竟然忍不住想笑,不忍心责备她,“以后不许这样了。”婧姝诚恳的点头。 “你还回去吗?留在京城多长时间?” “你不想看到我?” “不是,只是想知道你能留下来陪我多久,免得到时候你要走,让自己失落。” “我离开了三个月,就留下来三个月,等到选秀结束了,我们就成亲,然后我带你回去。”陆亦尘认真的看着婧姝,淡淡的说出了一生一世的誓言,听起来却真真切切的映在心底。 “真的?” 陆亦尘郑重的点头。 此时的婧姝幸福的快要死掉了,却不知怎样去表达,只是紧紧地抱着陆亦尘。婧清恰巧从窗外经过,看见了这一场景,羡慕的看着那对紧紧相拥的碧人,低头笑了笑,撑起伞想雪中走去。 陆亦尘抬头,看了看那个向梅林方向而去的背影,自己或许也应该为她的幸福做点什么。 第二十五章 一双一对两家人 来郁家的第三个新年来到了,大家表面上欢欢笑笑、嘻嘻哈哈、其乐融融、和和美美,但是在个人心里确实凄凄惨惨、冷冷淡淡、郁郁寡欢。 其中包括郁仕成,终日沉浸在被亲人欺骗的痛苦中,愤愤不平,如今已快两年。 还包括叶初静,清儿的大嫂,每日至于儿子为伴,相公不爱,下人不理,届时一起吃饭,很容易让人想起一个词“相见不如不见”。 而郁老爷每日则是皱着眉头,为了宰相儿子在郁家闯下的祸忙来忙去呀,李彦也几乎不见人影。 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很难像一家人一样开开心心过大年…… 想一想最快乐的还是孩子,云儿穿着清儿精心设计的新衣服满院子跑,修儿看着跑跑跳跳的云儿,依依呀呀的比划着小手,似乎想挣脱怀抱到地上闯一闯…… 十五的街上灯火通明,每一家都在门前挂两个大红灯笼,大一点的孩子成群结对的玩耍嬉戏,鞭炮声不断,积雪已被映成了红色,婧姝和婧清都换了男装,在熙熙融融的街上逛来逛去,后面跟着两个阴着脸的人,四个人明明是应该一男一女一对一对的嘛,但是这两个过度兴奋地女人,牵着手先走了,只留下两个大男人并肩而行,这还不要紧,手里堆满了东西,什么给郁老爷的虎皮护膝啦,什么给几个姨娘的上好绸缎啦,还有心姨的真丝绣线啦,还有元老爹的黑白玉棋子啦,还有…… 反正是郁府里的,从郁老爷到修儿,每一个人都有礼物,可是怎么就没有自己的呢,很不情愿的似乎很丢脸的咬了一口拿手里的准备给修儿的冰糖葫芦,自己竟然沦落到和一个两岁的娃娃抢礼物…… 李彦转头一看,那个城主正咬了一口右手的桂花糕,刚才好像听三小姐说那是给云儿,那人正好转头与他对视,两人相视一笑,颇有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噗……”两人转向声音的源头,谁料那逛得正开心的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旁边的茶摊上喝起了热茶,看见两人此时的模样,不禁喷了茶。 两人表情平静,淡然而坐。 “喂,不许给吃了了,那两个小鬼不依怎么办?总不能掉头回去吧。”清儿打趣道。 “这个说实话,真的不是那么好吃?”李彦严肃的道,“酸酸的,我不太爱吃酸的。” “那你小时候为什么爱吃?” “我小时候没吃过……”李彦郑重而缓慢的道。很小的时候,虽然家里有多少钱自己不知道,但是自己的想吃什么还是有的,后来……寄人篱下,最好无欲无求…… “额……”清儿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然后就听见,婧姝极小声的问陆亦尘,“你不会也没吃过桂花糕吧?”然后陆亦尘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没吃过很奇怪吗?” “你们俩那这么多东西也累了,歇一会吧,我们俩在逛逛,一会儿回来找你们。”说完就钻进了人群,没影了……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城主最近怎么有空在京城逗留?” “城中事物都由副城主掌管,过来陪陪婧姝,最近听说皇上龙体欠安,不知李兄生意还顺利否?” “还好还好,只是意王爷好像回京了……” 陆亦尘神色一敛,“她们怎么还没有回来……”神色焦虑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两人的第二盏茶快喝完了,却还是不见两人归来,正在两人快急得去找那两人时,人群中露出了两个熟悉的脑袋,那白玉梳在黑夜里会发出幽幽的光,正偏着头朝这边看,清儿的打扮越来越素净,原有的明丽正在向空灵转变。铃声愈来愈进,陆亦尘每次听到这铃声都会很安心,因为他知道那是婧姝的声音。 两人怀里抱着东西好像很多,很散,堆在了桌子上,什么杏仁酥啦,什么牛皮糖啊,什么蜜枣啦,什么杏肉果脯啦,还有小糖人,清儿和婧姝已经竟可能的把小时候吃的零食买全了,尽量给这两个大男孩补回个童年,李彦眼神一阵动容,陆亦尘则愣了一愣咧嘴大笑,“你们把我们当成小孩子啊?买这么多零食。”说着拦住婧姝的腰,明明很幸福,却还要装的很随意,哎…… 而李彦则拉住清儿的手,让她坐到自己的旁边,一样一样认认真真的将那些自己没见过的没吃过的零食认认真真的打包状好,在婧清耳边轻轻地道:“我要把这些都记牢了,将来卖给咱们儿子吃……”清儿没有按照李彦预想的那样红着脸小声的说:“谁要跟你生儿子?”无尽娇羞。而是她猛然抬头,“重男轻女,我要矫正你这种封建主义思想。”倒是给李彦弄得一愣一愣的,心里琢磨着什么是封建主义思想? 第二十七章 入宫 昨晚烟火缭绕,灯火妖娆,黑夜里沉静着欢乐的笑语和绵绵的情话,直到寅时清儿也没有睡意,还沉浸在被自己故意打断的情话中,她一项受不了这个,喜欢就藏在心里好了,干嘛要说出来,能的人家脸红心跳得,尽管心里这么想不过还是有不被自己察觉的笑笑的期待,明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婧姝要进宫了…… 昨晚清儿胡思乱想了一阵,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昏昏沉沉的听到有人在叫她,“清儿……清儿……”那个声音好熟悉,是心姨。 清儿困难的是自己的眼前清晰,渐渐地苏醒,终于睁开了眼睛,“什么事啊?心姨……再让我睡会儿……” “还睡?婧姝小姐今天进宫,全家人都起来了,一会就要送她走了……”秋心一面将清儿从床上拽起来,一面不耐烦的说道,“从小就这个样子,睡起觉来什么都忘了。” “啊?”清儿的脑子立马清醒了,“快,娘……心姨,帮我收拾收拾,快……”叫习惯了,刚才一晃差点叫错。 一刻钟过去了,清儿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笑了,新绿如嫩草色的衣服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头上意外的多了几件金银珠宝的首饰,清儿皱了一下眉头,伸手正要摘下来,却被心姨拦住,“好歹也是首富的千金,总不能一件首饰都不戴吧?” “心姨,我只是要把它们得位置调一下,别紧张……”清儿把那几件首饰统统挪到了不起眼的地方,乍一看还有说不出的韵味。将自己颈上那条极不搭调的又很繁琐的项链移到了额头上,项链上的流苏垂在清儿饱满光泽的额头上,更显一丝灵动,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又换成了那副冰冷的样子,那是她的面具,而这个面具不知道何时戴上的,但是她只想保护自己,到处留情请不是让自己图添很多麻烦。 阳光已经按捺不住了,在街道上挥挥洒洒着,洒在那些美丽的少女脸上,换起来心底愿望的美好,婧姝也赶到了脸上的暖意,她抬头阳光很刺眼,今天的天不是一般的蓝,自己此时已坐在前往皇宫的车里,冷气不断地从车窗外涌来,车轮碾在白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车内很静,和自己同车的那个少女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脚,好像在发呆。 “不开心吗?”婧姝无聊,想与她交谈,自己似乎并不关心进宫的事,因为她知道爹一切的处理好了。 “嗯……我不想进宫,娘说宫里是此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害怕……寿富哥也不希望我去……”少女说到这脸转向了别处。 婧姝心里明白她说的一定是自己的心上人,不免同情起她来,“呢,给你些,这是二姐出门前给我的蜜枣,让我闲来无聊的时候吃,我们一起吃吧。”不免掏出自己的零食给她。 “你二姐真好,可惜我只有一个哥哥,好不太疼我。”少女似乎有些失落。 两人在车上闲聊起来,没有多大一会儿就到了宫里,俩人性格一个冷一个热,正好总和一下,相处的倒也融洽。 此时车停了,婧姝奇怪,二姐说不是要过三道宫门吗?怎么第一道就停了,“怎么停了?” “是意王爷的马车从里面出来了,我们停下来让路。”车夫恭敬地说,毕竟他也不知道里面的人将来会怎样? 婧姝好奇的撩开帘子,想看看那个意王爷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竟然让这么多人给他让路,她只是看到前面不远处驶来一辆马车,根本就看不到什么王爷,就在她刚要放下帘子时,让人意外的,那辆马车的窗帘被主人掀开,那人的眼睛与自己相对,确切的说他在看自己,他的眼神令自己不舒服,当她放下帘子时,马车已经驶过…… 宫里的红墙遮住了外面的世界,盖住了多少红颜,夺去了多少青春,那是铁锈的颜色,红得发暗,更像是血,婧姝看着宫墙连续不断地向后移动,好似怎么也到不了尽头,不禁感叹起红颜多薄命来,还不忘往自己口中送一颗蜜枣。 一旁多愁善感的少女也惊讶于婧姝的安静,哎……大家都是苦命人啊,安慰似的捂住了婧姝捏着手绢的手。 第二十七章 噩耗 清儿趴在窗台上,看红艳艳的太阳缓缓地向下移动,渐渐地被远处的山峰掩盖,黑暗慢慢占了上峰,一点一点侵袭着大地,驱逐着最后一点光亮,清儿静静地看着眼前变化的境致,是她的最爱,一选已经闭幕,出人意料的婧姝竟然没有淘汰,后来才知道是郁老爹找的那个人会错了意,以为郁老爹巴望着能把女儿送进宫才贿赂他的,谁料是让女儿落选。 竟然一选已经过了,名单已经呈报了上去,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也只有在二选上淘汰了,还好是三选才能见着皇上。 清晨,一个噩耗传来,对于别人家或许是喜事,但对于郁家绝对是噩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郁氏婧姝温婉可人,温柔娴淑,德容兼备,朕甚是喜爱,册封其为美人,钦此。” 郁傲群顿了顿,谢恩,起身,接了那个圣旨,送走传旨的公公。 “爹,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还没到最后一选吗?”郁仕成急切的问道,这是他最疼的小妹,没有什么心机,是那么的纯真,皇宫是多么险恶的地方,进去还有命出来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此事先别告诉亦尘。”郁傲群眉头深锁,望着窗外,继而转头,“清儿,下午进宫去看看你妹妹,了解一下情况。” “知道了……”尽量掩饰自己心中的焦急,发现此事爹眼中透着寒气与无奈,暗想在爹的心里怕是跟叶相结下了结,虽然婧姝是自己名义上的妹妹,但也有多年的感情,不知她…… 午后,清儿坐在进宫的马车里,看那扇红色的大门缓缓地开启,这个场景很熟悉,本以为离开后就再也不会回来,岂料自己始终逃不开这个几次开了又关关了又开的门,转了一圈仿佛又回到原地……又不是原地…… 正月的喜庆还未褪去,新婚的爆竹又将要点燃,小麻雀在枯萎的树枝上“喳喳”的叫着,懒懒地晒着太阳,说来也怪,都已经十几天不下雪了…… “娘娘万福……”清儿俯身行礼。 “二姐,无需多里,到我房里来。”婧姝将清儿扶起。 待婧姝将房门关严,转头就问,“亦尘……亦尘知道这件事吗?” “还不知道,爹吩咐我们瞒着他。你……” “这就好了,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好好想想怎么和他解释,可惜我再也回不去了……”婧姝说道这里,眼睛不禁一热,无尽的哀伤涌上心头,自己还是负了他。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惜这是命,我们还是抵不过命运的捉弄……昨晚有一个宫女过来跟我说有一个人要见我,说我去了就回明白,当时我以为是爹安排的人就跟了去,那人将我带到了花园,我看到远处亭子里有灯光,还有人……不料脚下一滑摔倒了,还叫出了声。就在我摔得头还晕晕的时候,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到了我面前,我也没管那么多就借力站了起来,这才发现那人穿着明黄色的龙袍,才知道那是皇上……”婧姝一边回忆一面讲述。 “后面的我已经猜到了,你成了皇上的人,直接就册封了……” 婧姝点头,眉眼间透着失落与决绝,“世事难料,如今的我也不配呆在亦尘身边,我只能是皇上的人,否则我们一家老小都会有危险……”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 清儿无奈的摇摇头,自古有情人难成眷属,造化弄人,没有什么能抵抗皇权,除非革命……清儿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自己一个人又何来革命,况且当今年皇上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呢…… “婧姝放心,有什么事就跟姐姐说,我和爹还有大哥都是你坚强的后盾,我们的愿望只是要你活下去,尽管不快乐,也要活下去,只有这样才有命去寻找自己的归宿,这里的一切都是过客,明白吗?” “我会活下去的,哪怕强颜欢笑。姐姐,我唯一不懂的是哪里才是归途?” “不知道,但是我觉得这里不适合你。” 婧姝又换上了明媚的笑容,“姐姐,别小看我哦。” “可是……”你是皇上的表妹啊,则放在现代时绝对不允许的,看来她还不知道,想起二夫人那个得意的眼神,难道二夫人…… “皇上驾到……” 萧衍买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慧源宫,看着眼前佳人,心中浮现出那双无为的眼神,那个眼神始终都不能忘怀,清亮纯真不带任何杂质,正如眼前这个人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纯真可爱的人儿,“爱妃,快平身。”将她扶了起来,只是他不知道那双眼睛再也不会轻易现予人前了,已经隐藏在冷漠面具背后了…… 萧衍在扶起婧姝之后,看见后面跪着一个人,看衣着是贵族女子,看妆容却又不像,发间只插了一个装饰用的白玉梳篦。 婧姝看见皇上审视的看着姐姐,“皇上,这是臣妾的姐姐,进宫来看望臣妾的。” “哦,起来吧。”萧衍说完继续转头看着婧姝,黑色的眸子里透着温柔的光,清儿感叹世间大概没有人能逃得过这样的注视,如若婧姝心里没有亦尘恐怕也会沦陷的。 “爱妃,朕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你一定会喜欢的。”说着从怀里一个玉簪。 清儿偷瞄了一眼,继而目光一聚,盯着那玉簪,感觉好熟悉,记忆的片段在脑海里闪过,这个……这个是阔哥哥送给自己的十四岁生日礼物,到京城之后不下心弄丢了,自己还自责了好半天呢,原来它让皇上拾去了。 婧姝盯着那个玉簪,玉质不是很好,应该是个中等货色,样式还很素净,不知道皇上怎么会送这样的东西给她,“这玉簪看起来大方得体,臣妾很喜欢……”姐姐应该会更喜欢吧,这好像是她的风格。 萧衍顺着婧姝的眼神看去,才想起那里还站着一个女子,“要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吧,改日朕再接你进宫陪爱妃,叶适送她回府。” “是”一声响亮的回答。 清儿如获大赦般,赶紧退了出去,心想我可不想看你们小两口恩爱,不知道城主知道会如何?婧姝真的让自己看不透,她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受这个事实,这么坦然的面对无法挽回的爱情,这么清楚自己身处的境地,这么逼真的演绎自己的幸福,又有谁能真正了解她心中的苦…… 梦醒时分,发现在自己身边的不是自己的爱人,感性与理性的纠结,会让她痛苦,而她就必须在这种痛苦中挣扎…… 婧姝依偎在那个人怀里看着远处即将被宫墙遮住的落日发出温暖灿烂的光,那么美好那么和韵,那么令人向往,如美酒让人心醉,就如自己的爱情,那么美好,却留不住,留不住……眼睛一热,晶莹的眼泪在夕阳的余晖中若在了明黄色的肩膀上,韵开了一小片…… 回不去了……哭又有何用…… 回不去了……不能让所有人都痛苦…… 再也回不去了……可是自己还是痛苦的想流泪…… 第二十九章 风起 皇宫建在寿阳的北面,坐北朝南,东依雉青山西傍淮河,虽然这么说,但是雉青山离皇宫还是很远的。京城中的达官贵人商贾富户大多居住在城东,城西是商业交易的中心,因为那里是运输要道,通过淮河与各地进行贸易活动,多酒楼和红楼。平民大多住在城南,城南的大部分土地被种植成庄家。虽然等级划分很明显,但是郁家的产业还是遍布整个京城,清儿坐在车中不禁感慨,郁家何止是日进斗金啊,简直是日进浴桶那么多的金子,这么多金子都存哪里?哎……不想那么多不关自己的事了,用手挑来车窗帘,“叶侍卫,不用送了,我先不回家了,您请回吧。” “可是……”叶适抬眼看了看清儿,只觉得眼熟,这不正是几年前陛下命自己寻找的那位姑娘吗?“既然姑娘这么说,在下就不远送了,姑娘保重。”自己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陛下…… 清儿见叶侍卫走远,转头向车夫道:“去店里。” “洪妈妈,梅香姐,今天来的早啊,三楼请……”小顺热情的接待者店里的常客,一听就知道,这常客是红楼里的人。 梅香娇嗔道:“我们能不早些来吗?我们可都是晚上混饭吃的人……对吧,未雪……”看未雪不出声,接着道:“哦,看我这记性,未雪跟我们不同……”尴尬的颜面轻笑。 “小顺我们的都准备好了吗?”说话的是洪妈妈。 “当然,都是老顾客了,算准了你们今天要来,这不都为你们准备好了吗?”小顺赔笑。 “看你这张嘴,真是……哈哈”洪妈妈眼睛一转,“我说小顺啊,哪天不在这里干了,我的大门可是为你敞开啊,哈哈……” “洪妈妈这份人情我记下了,请见吧。”小顺心里合计,二小姐对我这么好,我可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你那个再考虑吧,等着吧……刚把洪妈妈一伙人接了进去,就看到了郁府的轿子,二小姐来了。 “小姐这是去哪了?”小顺亲切的问。 “去了趟皇宫……”边与小顺闲聊,边往店里走,看见单利生意还不错,“小顺,你真是个人才啊,我几天没来了,店里让你打理的这么井井有条。” 小顺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小姐,你别夸我,你一夸我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对了,去皇宫干嘛?” 清儿端起了蜂蜜牛奶喝了一口,“你还不知道吧,我……婧姝……她做了娘娘,被皇上提前宠幸了……”想起这事边喝不下去了。 小顺一惊,愣在那里,“怎么……怎么会这样?不是……不是……老爷不是买通了人了吗?小姐……”清儿看着晓漫雨雾轮次的样子,笑了笑,“命运就是如此,我们尽人事了,可还是躲不过天命……” “那姑爷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清儿脸色一暗。 清儿和小顺的对话一丝不落的入了某个人的耳朵里…… 第三十章 断玉钗 低语伴着夜色,夜色伴着飞雪,一辆小马车正往郁府前行着,车辕在雪地压出一道道痕迹,继而雪花所覆盖。 小顺悠闲地驾着车,不急不缓,时不时的与二小姐聊天。 “什么?你说未雪下午在店里?”糟了,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未雪是陆亦尘安排着京城的密探,让未雪知道,不就是等于让陆亦尘知道吗?可别做傻事啊…… “是啊,是和洪妈妈一起来的。”小顺感觉小姐脸色不对。 “快,去皇宫……” 小顺还想问什么,却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皇宫 慧源宫虽灯火通明,却不见半个宫人,由于皇上今天晚上不来,大家被郁婧姝安排下去休息了,此时她正一人独坐,在境前发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不是像深宫怨妇那样为自古帝王多薄情而伤怀,而是不知道要怎样想陆亦尘解释而郁闷,她到希望皇上不来,这样她的罪孽感会少点。 皇上说了那个玉簪的来历,自己仿佛就是那个女子的替身,原来自己只是替身,只是那个清逸女子的影子。皇上啊,你为了一个影子,误了自己的终生,毁了自己的爱情……霸道而又多情…… 此时抹去眼眶里的眼泪的她并没有注意到一个黑影已经从窗户翻了进来,当她再次抬头时看见镜中出现里那张自己朝思暮想的脸,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可那眼神里透着愤怒和受伤,迅速低头,那不是真的,可那眼神那么真实,忍不住抬头,可镜中那张脸已经不见了,婧姝忍不住伸手去摸。 “是在找我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左面传来,不大不小的音量,却下了婧姝一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慌乱的低头,不料下巴却被来人捏住,强行抬起,“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看到我了呢。”悲凉的声音使婧姝身形一震。 “你打算要瞒我到何时?”婧姝只感觉下巴一痛。 “我不想瞒你,只是……只是没有想好。”看着他细长的眼,不寒而栗。 陆亦尘松开手,转过身,极力压制自己的愤怒,本想来问个清楚,谁知一见到她自己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现在想好了吗?” “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是我负了你……你快走吧,你不该来……”婧姝不看他。 “你……” “皇上驾到……”宫门口的公公大声通传。 “你快走……快走”婧姝惊慌的看着门口,人还未到,她颤抖的推陆亦尘到窗边,“我以后再跟你解释,“快走……” “你跟我一起走……”陆亦尘依旧不肯离去,死死地拽着婧姝。 “再不走,你我都得死……” 不料,“爱妃……爱……妃……”萧衍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自己爱妃的房间里怎么会出现别的男子,眉梢一挑。 婧姝脸色一变,来不及了,皇上已经进来了,冲陆亦尘使了个眼色。 萧衍那人一把拔出婧姝头上的玉钗对准了她的喉咙,“有刺客……来人啊……”自己却身形不变。 不一会儿,婧姝和陆亦尘已经被团团围住,眼前形势显然对俩人不利,婧姝惊慌的看着皇上,心里却是担心着陆亦尘的安危,紧抿着嘴唇。陆亦尘额头渗出了汗水,眉头皱成了“川”子,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侍卫,慢慢的移到了窗口,将婧姝向前一送,身形一变跃窗而出,手中的玉钗被自己一用力握成了两半,扎入手心,却感觉不到疼,因为自己的心比那里还要疼上千万倍,是自己亲手将他推向了别人。 “爱妃没事吧?”陆亦尘轻拥,抚着她的后背,只当她受惊过度。其实她也是受惊过度…… 一刻钟过去了,派出去追刺客的叶侍卫回来禀报,“皇上娘娘请放心,刺客已经中箭,相信很快就会抓到了。” 什么他中箭了,不会的,他伸手那么好……要是让皇上抓到不是死路一条吗?怎么办?怎么办?他中箭了……他中箭了……会不会死?她不敢想……那个带自己游山玩水的人,那双迷人的眼睛,那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那时的欢笑如今已如鸩毒,婧姝却喝她上了饮,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第三十一章 听说 清儿疾步赶往慧源宫,心里担心陆亦尘做出傻事,几个宫女的说话声传入了她的耳朵。 “皇上不是在阮妃那吗?怎么忽然移驾了?” “好像是有工人禀报说有刺客,那刺客去了慧源宫,被刺客捉住问路的小公公吓得腿都软了,没想到还捡回了一条命,真是上辈子积德啊。” “那么说皇上还是很在意那位刚进宫的美人啦?” “那还用说,连一向得宠的阮妃娘娘都抵不过呢。” “听说那美人长得如花似玉。” “是啊,在还没选完秀,就已经承圣恩啦,听说她家里很有钱,一定是用了什么法子才得到圣宠的……” 以后的话因为走远听不清了,不过这些也就够了,这么说来陆亦尘已经进宫了,还被当成了刺客,更严重的是皇上过去了,怎么办?清儿一抬头,竟认不清这是哪里,荒凉的宫殿,丛生的枯草,还有一个废弃的水井,一棵粗壮的大树,乌鸦在突兀的树枝上建了一个窝,再加上天色已晚,有一些渗人,自己一定是走失了。 雪停了,地上的雪泛着白光,清儿想的认真,没注意脚下,只觉一滑,身体向后仰,重心下移,最后坐在了地上,经过几次站起又摔倒,摔倒又站起,还好有棵树,手扶着那棵树站了起来。听见不远处有“咯吱……咯吱”的声音,清儿知道那是踏雪的声音,她平时很喜欢这种声音,可今天却没有什么心情欣赏,慌忙躲到树后,尽量不让那人发现自己,又忍不住探头往外刊。 只见两个人向这边走来,由于天色已晚看不清脸,从身形来看应该是一男一女,男的怕女的摔倒,任由着女人抓着自己。 离大树不远处两人站定,刚好能听见两人的谈话声。 “叶儿,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男人温柔的看着女人。 女儿抿嘴一笑,男人了然,“叶儿,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倒也没什么大病,只是头有点晕,没什么胃口,不过见了你,我什么病都好了。” “那皇上身体怎么样?” “怎么?这么关心你哥哥呀?他呀,平时忙着处理国事,还要照顾新进的嫔妃,精神自然差了……”女儿有些不满,不知道是不满皇上,还是吃皇上的醋。 “哦……”高深莫测的一笑,“瞧瞧你,还吃皇兄的醋不成?你今天……特别美。”男人将头轻轻地凑到女人耳边温柔的说。当然这句清儿是没听见的。 “呢……涂上这胭脂就更美了,不过我喜欢这样的你,没有铅华干净的脸……”男人说着低头吻了一下女人的额头。 “你上次送我的那盒还没用了呢,为什么让我用这美丽的胭脂取悦别人?”女人抬头忧伤的看着男人。“去了冷宫不是更好,已经没有什么人没有什么动力让我在这深宫里拼搏,我只想好好地守着你……”想起自己逝去的娘亲,不免伤怀,不想再成为爹爹谋权的工具。 “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你去冷宫受苦?正因为你受宠,我们才能时常的见面,尽管只是远远地对望,我已心满意足……” “王爷……”女人一丝动容,“我会如你所愿的……” 两人没了动静,不一会儿就传来了离开的脚步声,清儿高悬的心终于平稳的落下,正准备离开,头顶传来了如同晴天霹雳的声音,“听着可感动?” 第三十二章 殊途同晕 清儿心一惊,被发现了,被发现了,不可能啊,明明没有听到脚步声,那么这个人的武功应该很厉害,完了,电视剧里一般出现这样的场景,都会杀人灭口的……要镇定……要镇定,缓缓地转过身,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站在自己身后,长得还算不错,只是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眼睛里透着杀意,寒气逼人,他不会要杀了自己吧,强迫自己的脸挤出了一个不是很好看的微笑,“还……好吧……” 他玩味一笑,眼里却没有了温柔,清儿打了一个冷颤,“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刚迈出一步的清儿不慎被人又拎了回来。 “这就想走?” “嘿嘿……我什么也没看到,没听到……你知道的那么远……” “你是什么人啊?”那人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看你这装束可不像是宫女。” “我当然不是宫女,”不行,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谁,万一哪天上门寻仇怎么办?“我是刚进宫的……犯了错被打发到冷宫干活……” “秀女?”那男人抬眼看她,邪魅不羁,嘴角勾起渗人的笑,露出白森森的牙,一双又大又美的透着杀意的眼眸,不知道多么勾人魂魄。清儿差点就陷了进去,刚见他时只是长得不错,现在确实勾人魂魄,怪不得有那么一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心想怪不得连阮叶儿都不能自拔,怪不得…… “就不怕我杀了你?”嗜血的微笑着。这才是真正的他,没有丝毫温情…… “哈哈……哈哈哈……怕我害你?” “你笑什么?”他脸上的微笑已然消失。手已经掐住了清儿的脖子,那人扬起了脸,微笑着看那张因呼吸困难而扭曲的脸,任由她本能的挣扎,“额……” 清儿被掐住了喉咙,进入的氧气越来越少,呼吸也变得困难,脖子处的骨头感觉好像是要被捏断了,真的好痛,困难的看清前面的……又开始下雪了吗?眼前人的笑怎么那么狰狞,无论自己怎么挣扎,都无法触及那张脸,也无法挣脱那只手,就在自己快没有力气再挣扎的时候,此时清儿眼睛一亮拔出藏在发间的银针向那人发出,这也算是紧要时刻吧。突然眼前不远处灯火通明,只听见一个人喊了一声,“刺客往那边跑了,快去搜……” 扼住喉咙的手忽然松开了,空气涌入,好舒服……自己离那个人越来越远,直到自己后背一痛的和大地亲密接触,然后眼前一黑……任由着雪花落在她的睫毛和头发上…… 陆亦尘将插在肩部的箭一折两半,回首又砍了两个穷追不舍的士兵,继续在皇宫里逃窜着,发现一处荒凉破旧的宫殿便想进去躲藏,手中的断玉簪不知何时已经丢失了,受伤的手捂着受伤的肩,流出了还带着温度的鲜红血液,不知是手流出的还是肩……陆亦尘只觉得头越来越晕,地面好像在动,艰难的迈出每一步,血还是不停地流。身上虽没有大伤,但是刀剑无眼不知道有多少小伤口,渐渐地意识被疼痛吞噬,体力随着血液而流尽,眼前一黑倒在了冷宫旁边的庭院里,白色的雪染成了红色,雪花又掉进红色的雪里,掉到他的脸上冷了汗水…… 第三十三章 福兮祸兮 清儿缓缓地睁开眼睛,阳光有些刺眼,柏油路的两旁种着柳树,柳条随风一摆一摆的,前面成群结队的穿蓝色校服的学生往那熟悉的大门里走去,抬眼望去“山江中学”那几个熟悉的写得浑圆有力的大字出现在远方的大门顶上,仿佛回到了十三年前。 清儿低头竟然看见自己也穿着校服,背着自己攒钱买的美特斯邦威的书包,难道穿回去了?她不能自控的向那学校走去,来到一间教室坐下。 “齐诗睛没有李聪好看,李聪没有戴茜好看,戴茜没有吕薇薇好看……”那人眼睛一转,看向自己,“……吕薇薇没有石晓漫好看……哈哈……”,坐在前座的自己不免低头偷笑。继而他又说,“石晓漫没有她妈妈好看……她妈妈没有她奶奶好看……”不知道他是夸自己还是损自己,只知道心里甜甜的…… 眼前的场景模糊了,突然人都没有了,而自己身边却出现了一个人,“这道题啊,是在这样做的,先设长度为x……”清儿傻傻的看着眼前的那个人,他是自己初中的同桌,“听明白了吗?嘻嘻……”自己不知觉的点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有听见去,只是看着他那专注的眼波心就跳的非常快,脸一热,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人忽然抬头,专注而温柔的眼神不在存在而变得狰狞,“别妄想了,我是不会喜欢你得,你又丑有笨,发型土得要命,没有人回看上你得……” 眼前除了他全都变成了雾,雾气中出来两个人。自己和那个夸自己“好看”的人,不,不应该说是自己,应该是苏畅,两人手牵着手从雾里走来,自己的心被恶魔的手捉住,好疼好疼,痛得都没有办法呼吸,眼泪不听话的往外流,喉咙像是被噎住,说不出一句话,只听到你人说:“你胆小又怕事,连和我说话都不敢,你只能蹲在小角落里流泪,因为你什么都不争取,你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光芒……”清儿突然发现自己真得蹲在小角落里,想要逃跑,脚却不听使唤。 “晓漫,我一直都在利用你,你都不知道,你真傻,真傻……哈哈……”苏畅笑得前仰后翻,一边笑一边流泪。 清儿的最后一点自尊被击倒了,往事一幕幕重现在眼前,那个懦弱的自己,那个令自己讨厌的自己如阴影般把清儿笼罩吞噬,头快要炸开了如同被雷劈过一样,感觉好冷好冷,冷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不要,不要……不要再说了……别说了……”这时感觉有人拨弄了自己的头发,顺着手臂抬头望去,出现了似寒潭般沉静淡然的眸子与自己相对,英俊的脸呈现在眼前,又黑又浓的眉毛,让人忍不住……那人脸色一暗厌恶的打掉我向他伸去的手,“如果是这样的你,就不配得到我的爱,不配戴我的白玉梳……”他抬手敏捷的取下,风云突变,狂风呼啸,吹乱了她的头发,打在脸上,一声“不要……”竟叫出了声…… “二姐,你快醒醒……二姐”耳边传来婧姝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泪已经模糊了实现,完全看不清眼前人,只是自己还死死地握着那人的手,那人的手里捂着白玉梳…… 过了一会儿,清儿发现自己还没有死,刚把心放下来,就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些失态,伸手一摸枕边竟湿了一片…… “二姐,做噩梦了吧?没事,梦都是反的……会有好事的。” 清儿不好意思的岔开话题,“我怎么会在这里?” “哦,昨晚在抓……刺客的时候,发现你晕在冷宫的宫门口,你不是回家了吗?”婧姝偷偷地撇了一眼门口。 “是啊。朕也想知道,为什么又回来了?还晕倒在冷宫门口?”一身明黄的萧衍漫步走了进来。 清儿用了庆幸的眼神与婧姝对视,下床行礼,“回皇上的话,女婢本应该回家的,后来思念妹妹就中途折了回来,女婢愚笨迷了路,一滑摔倒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清儿低着头等待着皇上说话,可是等了良久都没有声音,此时的房间里连一根头发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莫名的寂静会令人恐慌……清儿的冷汗已经快要滴到递上了的时候,皇上终于开口了,“当过秀女?” “是”糟了,自己的行为有点太规矩了,“女婢不才二选就落了。” “哦……”萧衍端起茶碗,抿了一口,闭目,“皇宫里还是规矩些好,要不然哪天丢了命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放下茶杯,“你是爱妃的亲姐姐,以后多来陪陪爱妃,就算小住几日也无妨……” 幸好现在的自己眼睛都哭肿了,要不然……不敢想象,欺君呢……“是……” 以后怎么办呢?还有那个想杀自己的王爷,邪魅的笑……想来就慎得慌…… 第四十四章 知人知面 “二姐……二姐”婧姝推了推跪在地上发愣的清儿。 “啊……哦……走了?”清儿被刚才的话石化在地上,三魂七魄不知游向何方,又被婧姝给叫了回来。 “哦,快起来吧。”好不容易将清儿扶起,两人坐在床边。 “那个……他来了吗?皇上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婧姝点头,“我也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只是……”担忧的皱起眉头,目光也凝聚在某一点上透着悲凉,“他中箭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大概是没有被捉到,保佑他不会被捉到。” “什么?中箭了?”清儿一把抓住婧姝的手臂,“他中箭了,你怎么还这么冷静?” 婧姝幽幽的收回目光,“我又能怎么办?本已身为人妇,又有什么权利想着其他的男人,我又能帮得上什么忙?……我这个人很认命的……”她转过脸,不让清儿看见她的眼泪,自己又能怎么办?自己的不舍只会害了他,害了全家,通常与皇帝为敌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真的……任命吗?”话刚出口,清儿自嘲的一笑,不认命又怎么办呢,自己还不是一样被命运捉弄…… “嗯……那你怎么会晕倒在冷宫门口?”婧姝转过脸,却是平常的微笑,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已经红了眼圈。 “哦……这件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我是为你好……” 婧姝了然点头,她也明白后宫没有外表那么明艳…… 雪后的天空晴朗非凡,刺骨的风呼呼地吹着,年后很少又这样的冷天,出门走不出几步就会被冷空气打透,尽管太阳很努力的照耀着,给不了人一丝温暖,在这幽深的宫闱里更甚。皇上坐着他的龙撵出了慧源宫,还会不会回来谁也不知道,“圣意”两个字让人人自危。 “娘娘,和源宫的阮妃娘娘求见。”婧姝进宫后的替身宫女紫霜进来禀告。 随后走进来以为身着华服的女子,虽然年龄不大,但将妩媚风韵表现得淋漓尽致,不愧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阮妃,朱红的小口一张一合,“妹妹身体可安好?”转向还穿着睡衣一脸憔悴的我,“我来看看老朋友……” 婧姝尴尬地笑笑,“还好,姐姐身体可安好。” 清儿整理整理衣服及面容,平静的答道,“阮妃娘娘客气了,奴婢不敢高攀,您太抬举奴婢了。”却没有下床行礼。 “哦?是这样吗?”莞尔一下,“看来我之前说的不假,你确实不适合这里……” 婧姝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忙着转移话题,“姐姐今天涂得胭脂真好看。” “哦,呵呵,谢谢。皇上他最喜欢我涂这个胭脂了,妹妹要是喜欢,我就送妹妹一些……”阮叶儿轻笑,爱情的光圈使她更加耀眼。 一个画面从清儿的眼前一闪而过,看着眼前人,她仿佛嗅到了爱情的味道,不伦的爱情……罂粟的花…… “那我就谢谢姐姐了……”婧姝表现得很高兴,谁又知道她心里什么想的?现在的婧姝不容小视。 “不谢,一会儿我派人给你送来,给清儿也带回去些……” 清儿忙拒绝,“不用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用了就糟蹋了,还是留给娘娘们用吧。”那个死神送的东西谁敢用,用完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自己竟将那邪魅的笑和死神联系在一起,不过想想也确实挺像。“不知道昔日的姐妹们都怎么样了?” “姐妹?”阮叶儿觉得很可笑,“你是说谁?那个诬赖你的贞儿?还是帮你说好话的英婉?……”将手搭在清儿的肩上,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当日,要不是我,你又怎么能脱得了身,又怎么能远离这阴冷的皇宫,你要怎样谢我呢?”微笑着与清儿对视。 清儿一惊,爹不是说是他吗?怎么又变成了阮叶儿?到底是谁在说谎?还是两个都没有说谎,原来有这么多人都不希望自己入宫啊,突然觉得很想笑,很好笑不是吗? “哦……都怎么样了?” “贞儿她……死了……”阮叶儿说的异常平静,就如谢了一朵花一样,不付出任何联系的表情。 “什么?”那也是一条人命啊,怎么说死了就死了,而且她还那副风平浪静的样子,好歹也是姐妹一场,“是你吗?”宫中女人的命竟然如此低贱,不会让任何人为之抬一下眼皮。 “哈哈……我?当然……不是,是正源宫的那位……婉妃娘娘……我可斗不过那样的人物,真真让人开了眼界,知道了什么叫一山还比一山高。我还要感谢她对我的手下留情,真是拖我肚子的福……”说着抬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因为这里怀不上娃娃…… 那个柔弱的,心底善良的英婉,那时自己被冤枉还为自己说好话的英婉,那个胆小怕事的英婉?竟然会害死人,而那个人还是和自己姐妹相称的人,原来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是剥夺同情和信任的工具吗?皇宫就是一个大染缸,每个进去的人都会被染成自己的颜色,英婉是这样,阮叶儿是这样,婧姝已然也是这样……清儿心里感到庆幸,自己还能被漂白出来…… 第三十五章 浓情假意 雪后的皇宫异常静谧,红色的宫墙在白雪的映衬下鲜艳无比,和源宫却与其他宫殿不同。即便皇上经常出入这里,来往的人却很少,因为大家都知道阮妃无所出,再加上又出了一个美貌的郁美人,宫里人就是这样都会对风往那边吹特别敏感。 大红的宫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了一个红衣人儿,冻得通红的手中拖着一个精致的小托盘,上面放着要送去给郁美人的胭脂。 “香韵,这是去哪啊?”正好被经过的萧意看到。 “回王爷,奴婢是受娘娘吩咐去给新进的郁美人送些胭脂。”香韵恭敬小心的答道。 那些胭脂的盒子意王爷再熟悉不过了,他眉头一皱,“不必去了,跟我进去吧。” 屋里粉衣美人侧卧在榻上,一针一线认真专注的绣着手帕,听见脚步声抬头,叶儿看见了自己朝思暮想的男子,那男子是那么的温文尔雅,那么的体贴入微,最喜欢她为自己点的胭脂,继而会心一笑。 “叶儿,怎么将我送的胭脂随便送人了?” “是妹妹看着喜欢,我就送她些……怎么?你不高兴吗?” “这可是我为叶儿精心‘配制’的胭脂,以后可不能随便把它送人。” “知道了,你送我的,我会好好留着不送人,即使她再喜欢,我也不送。” 萧意满意的轻拥叶儿入怀,嘴角弯起,眼里却没有笑意,心里默念着,“千万不要送人……” 时光飞逝,绵绵飞雪转瞬变为霏霏细雨,打在湖面上,泛起了圈圈涟漪,桃花瓣碎落一地,不知多少。 清晨的空气清新潮湿,呼吸起来身心舒畅,看着窗外雨后的情景,不禁又回到三个月前的下午,自己被婧姝的人送到宫门口时,发现小顺已经不见了,但是马车还在,车前坐着一个人,那人依旧的青衣,只是脸色惨白眼中带着担忧,看在是一夜没有睡,看见出来的清儿,纵身一跃到其面前。 “你知不知道很危险,听小顺说自你进去后就传出宫里进了刺客,你知不知道我又多担心你。”他的眼睛很红,清儿被他抓得很疼,却又不忍心甩开他。 “你一直在这里?”清儿呆呆的望着他,眼里一丝动容。 “难道你要我安然的在家睡觉吗?”声音激动,手劲由增加了几分。 “走吧……”清儿眉头皱了皱,顿时感觉自己手臂上的力量小了很多。 “你有没有受伤?快让我看看……”他焦急得表情她从来没有见过,很吓人,但在她看来那很可爱。 “我没受伤,快些回去补觉吧,现在我可是很内疚的。” “这点算什么?我可是练武之人,莫非你小瞧我?” 这个凶的可爱的男人,真让清儿没有,完全忘了昨晚差点死掉的事情。只能装做柔弱的想要被风吹到一样,这招真的很好用,他立马带着她飞奔了回家。 想到这,清儿好想笑,平时看他挺深沉的,没想到还会有事情饶乱他的心,而这个人却是自己,突然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很庆幸是自己…… 又想到自己身居后宫的妹妹,心事又上心头,自从那日归来后,皇上就再也没有去过婧姝那里,反而经常到阮叶儿的和源宫,一向娇生惯养的婧姝将如何面对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宫里人都在背后议论说,皇上只不过是图一丝新鲜,什么郁美人、张美人的,哪里比得上阮妃和皇上的感情。还有人说,郁美人的心不在皇上身上,在宫里和别的男子私会被皇上抓住,所以再也不去她那了。 清儿兹以为是因为自那后都没有陆亦尘的消息,婧姝忐忑不安,自然没有心情好好对待皇上,陆亦尘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不过生的希望不大。后来再次进宫,花了好大一笔银子才把慧源宫里的生活改善成正常,宫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才得知,皇上那晚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她也不知道原因,不过陆亦尘的是着实让她担心,寝食难安。从她身边的小宫女那得知她总是拿着半根玉簪,一看就是好半天,看着看着眼睛就湿了,她也不敢劝。 清儿只好多进宫陪陪她,真得就像皇上说得那样…… 第三十六章 小蘋 隔日,太阳起得很早,细软的阳光蒙在嫩嫩的草叶上,上面的露珠泛着晶莹的光…… 清儿在晨练和早餐过后,在心姨的照顾之下穿上了华丽而又繁琐的宫装,那是三个月前婧姝送的,说是进宫不能让别人小瞧了我们郁家,而清儿自己却不怎么爱穿…… 在金钗珠宝的打压下,清儿浩浩荡荡的进宫了,因为婧姝已经不似从前了,自己进宫也没有多少人理会,毕竟是京城大户有得是钱,那些势力的宫人也不会轻易招惹清儿但也不会逢迎,毕竟已经不受宠爱了……他们只能无视…… 自己在皇宫里左拐右拐的,红红的宫墙好像迷宫一样,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那个类似于冷宫的院子,大树已经不似一样那般突兀,树枝上嫩芽正在蓬勃的生长着,清儿忽然有了兴趣,在那里左看看右看看。 “啊……”声音使从清儿后面传来的,仿佛还有人撞击地面的声音,料想一定是有人摔倒了。清儿迈着轻盈快速的步子赶了过去。 “小蘋?”清儿惊讶地看着地上的人。“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那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在清儿的搀扶下欲站起来,显然有些困难。 “哦,我知道了。你的脚没事吧?”语气里透着担心。可是那人只是捂着肚子,仿佛刚才扭伤的是肚子,就连站不起来都没有引起她的丝毫担心。 那人走着眉头摇头坐在地上,过了大约一刻钟,突然对清儿说,“我没事了,我们走吧,你是来看妹妹的?” 清儿笑着点头,那人在她的搀扶下一步一趔趄的前行,“你的脚看来情况不太好,我们先去你的住处吧。” “额……好吧。”她似乎有一丝犹豫。 “阔哥哥,他还好吧?” “好。” “他对你呢?……瞧我,这还用问吗?” 两人相视一笑,萧潇的眼神里透着清儿看不明白的东西,只听她幽幽的开口,“有件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说,因为你不在这场纷争里,是可以听我倾诉的对象。” “愿闻其详,我很荣幸。” “刚才在大树下我听到意……王爷跟皇……上身边的公公谈话,说什么‘是时候了’,‘今晚会亲自来……’后来那公公问他阮妃该怎么办?他没有出声,我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我的心很不安,即使他们对我再不好,也始终……”她没有再说下去,清儿知道她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引。 “为什么不去告诉皇上?” “皇上?”那是自己永远都见不到的人,“我们身份相差太多,哪是说见就见的?”他从来就没有叫过自己一声妹妹。 清儿赞同的点点头,在心中对小蘋说,其实我们已经站在了风暴中心了不是?又怎么会无关,我也又要守护的人就和你一样,恐怕我们都会被卷进去。“阔哥哥知道你是宫里的人吗?” “不知道,不过求你不要告诉他,我只希望他当我是个平凡的人就好。” “好,我答应你。下次你想偷偷出宫我可以帮你,嘿嘿。” “呵呵。” 傍晚时分,浓浓的雾气将整个皇宫覆盖,看不见星月,看不清人影,只能看见远处提得发着暗黄色的灯光。两个黑影偷偷溜进了和源宫…… 第三十七章 胭脂血(一) 和源宫里灯火通明,却见不到半个人影,诡异的气氛令人毛骨悚然,由于雾气所有的门窗都关闭了,萧衍躺在内殿的床榻上,一会儿睡着一会儿有醒来,总是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两天了,不过此时他似乎觉得清醒些。 婧清和婧姝悄悄地走近床榻,来看看皇上的近况,因为清儿心中涌现起不安……看来皇上情况不怎么样,她隐隐的感觉到寿阳要变天了,整个大通要变天了,自己和妹妹将何去何从? 看着他憔悴的面容,不仅想起几年前那个英姿飒爽的男人,才不过三十多岁,文韬武略,虽然政治上没有很大的功绩,但百姓还算安居乐业,这样的人他 不该这么早就死去,更何况他还是婧姝的丈夫。“怎么会这样?”清儿惊呼出声。 那人缓缓地睁开眼,他的眸子在惨白的脸的映衬下漆黑如夜,仿佛洞察着一切,那是种死前的清明,可以站在高处看待世上的人和事,而我们是当局者迷。 他的眼睛转向了婧姝,眸子里流露出情感,温婉而忧伤,“婧姝,朕对不起你。朕知道你的心不在我这,而我却得强留你在身边,为的是替皇家还债,但是我却有欠下了你的债,这辈子换不了你,下辈子吧……” 婧姝看着那个奄奄一息,却还未自己着想的男人,眼泪哗哗的流,“不要说下辈子,这辈子欠我的要这辈子还,为什么留我在你身边是还债?欠谁的债?” 萧衍艰难的挤出一个微笑,“原来你还不知道,这可是皇族不能说却有人人都知道的秘密,告诉你无妨,从现在开始我会满足你所有的愿望作为补偿。” “……”婧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眼泪不停地流,那个对自己忽冷忽热,细致体贴又恭敬有礼的男人,如今却在和自己告别,是生离死别。 “你的母亲是我的姑姑,是皇爷爷和皇祖母的女儿……皇祖母当时红楼女子,皇爷爷执意要娶她为妻……称其……已经怀有龙种。遭到大臣以及后宫的……反对,经历了无数的艰辛,皇爷爷还是……娶了皇祖母,得到成功的背后……有得有牺牲,就是……就是……皇家不承认皇祖母肚子里的孩子,没办法皇爷爷只好找了……一家不错的人家抚养,后来她长大后嫁给了京城……首富,即使不是正妻……也衣食无忧。我们皇家欠她的,作为皇室中人,她的要求我自然会答应……”他艰难的把当年的故事讲完,用力的吸了几口气。 清儿总算明白了,怪不得郁家有自己的暗卫,怪不得她会那样的对自己笑,怪不得她不为自己女儿进宫而担忧,怪不得郁家做生意就没有不赚的,原来都是二娘萧若的功劳,明的行不通,二娘就会用暗的,总是在帮助爹爹,看来她是真的爱爹爹……跟另二人惊讶的是她居然是大长公主。 原来二夫人的母亲就是从风起楼出来的那位皇后……继而想起那个是非的夜晚,那个惊险的夜晚,那个悲伤地夜晚……回忆的一幕幕在她脑中闪现。 此时,窗外传来了脚步声,厚重的宫门被人缓缓地开启,皇上眼中似乎闪过什么,太快而没有给人辨别的时间,“该来的总算来了……”他迅速的从枕边取出一张皇帝专用的黄绢,递给婧姝,眼神透着笃定与不舍、坚韧与不干。“婧姝,其实这个朕早就想给你了……如果有机会就逃出宫去吧……” 婧姝恭敬地接过,脚步声却越来越清晰,是向内室靠近的,在皇上的示意下,清儿和婧姝躲到了床后。 第三十八章 胭脂血(二) 萧意迈着坚定地步子,一步一步得趋向内室,稳稳地透着决绝。手中托盘里白玉碗里的药汁发出琥珀色的光,同时散发着如地狱般神秘而诱人的香气…… 看到龙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人,萧意弯起嘴角落出了一个撤人魂魄的笑,平时明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暗色,冰冷阴暗透着危险的气息,绝美而又致命,他终于落出了本来的色彩。当清儿再次见到这个表情时,突然脑袋里空空的,木木的,完全愣在了那里已经顾不上身处何处了,她知道,她就知道一旦他露出这个表情就代表着有人会死,她担忧的看着挡在眼前的床板,不知道如何应对。 “皇兄,该喝药了……”走到萧衍窗前,殷勤的将他扶起。 萧衍闭目不语。 “喝了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您再也不会痛苦了……” “……”依旧不语。 “皇兄您一定喝的惯……”萧意凑到皇上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这些日子应该也喝惯了吧……不过不要紧,今天往后您就不用再喝了……” 萧衍猛然睁开眼,愤恨的看着那个被自己自小疼爱的弟弟竟然要毒死自己,就因为个皇位吗?如果那时你开口自己又怎么会和你抢?可是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哼……命运弄人。 萧衍伸手接过药,一扬脖,碗已见底,他一瞬间想起了一个人,她在花丛中笑着看着自己……送来亲手做的糕点……细心的为自己整理朝服……被自己抱起时那张娇羞的脸,他此时竟然吃出了她唇的味道,那张脸的主人竟然不惜用自己的命要他死,他怔怔的看着不远处的镜子,就好像她在那里一样。 “不要表现出这种表情,她只是个笨女人,她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把自己的命送进去了,被情爱冲昏了头的笨女人!” “你们竟然背着我干出这种事?真是……”萧衍气急攻心,毒已进入心脉,喉咙一甜,鲜血晕染了黄色的中衣。 “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别人穿过的衣服,我又怎会再穿?她已然不配做我的女人。”萧意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细细品尝。“这茶的味道真的不如胭脂血香,皇兄,你说是吗?” 萧衍的呼吸变得急促,继而渐渐微弱,他虚弱的躺在床上,眼睛却始终望着那扇她经常照的铜镜,尽管她现在没有坐在镜前…… 可是铜镜里反射着宫门,宫门那里露着她的衣角…… 他此时的眼睛里流露着他从没有流露出的光,他不怪她,因为他知道帝王之爱要隐藏在心里,他从没有表露过。只有这样才可以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对不起,叶儿,是我……是我不要我们的孩子,是我亲手喂你喝了不孕的药。可是为了皇权,我不得不这么做来打压外戚的势力,希望来生和你在远离皇宫的地方相遇,相守……永远……让你感受到…… 萧衍眼中那带着浓浓爱的光消失不见了,他却始终没有闭上眼睛,仍然不离不弃的追逐着她的身影即使只有颤抖的衣角…… “既然来了,为何要躲起来?”萧意带着不羁的撇了一眼床。 听到这个声音清儿和婧姝一惊,难道他发现她们了,清儿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汗,握在手中的手绢早已湿透,出去还是不出去,这是个问题,出去死路一条,那绝对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不出去吧,也迟早被揪出去…… 第三十九章 胭脂血(三) 门被轻轻地推开,阮叶儿两眼发直地看这个床上的已没有了呼吸的人,自己的呼吸也好像被夺走了一样,自己的灵魂也随他远去了,原来自己是这样的在乎他,自己从没有想过要他死,“皇上……皇上……皇……萧衍,你起来啊,你起来啊……我再也不涂胭脂了,再也不涂了……” “呜呜……”在哭了一段时间后,阮叶儿突然一把把眼泪抹掉,斜眼看向萧意,怨毒的目光好像利剑,直直的刺向萧意,径直地走到铜镜钱,细细的修容,认真的打扮,不放过一根眉毛,将半盒的胭脂都涂在了嘴唇上,呈现出厚重的红色在惨白的脸上显得异常的诡异。 她端庄的走到萧意身前,恭敬地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意落出了鄙视的笑,“才发现叶儿不是笨女人,还懂得审时度势……” “臣妾,只是个女人,还望念在为皇上夺位有功,我自知命不久矣,希望皇上能以先皇遗愿的名义追封我为先皇的皇后。” “也是个贪心的女人。” “还望皇上成全……”阮叶儿拜倒在地。 “好,我……朕准了。” 阮叶儿嘴唇翘起,眸子里却没有笑容,此时的萧意已然放松了警备,阮叶儿缓缓地站起,然后迅速的将自己的唇送向了他的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带着甜腥味的液体流入了阮叶儿的嘴里,而火红的胭脂揉进了他的血液里, 不死也不会让他好受…… 萧意嘴上一痛立刻将她推开,“你疯了……”抬头却看见阮叶儿正将胭脂和他的血液一起吃到嘴里,边吃边开心的笑,还想是在吃最喜爱的糖果。“你……真的疯了……” 叶儿边吃嘴角边渗出了,越渗越多,最后流了出来,她再也坚持不住了,径直的倒在地上,这次她自己吃得够多了吧,足够去陪你了,对吗?叶儿开心的笑了,笑得多么灿烂,完全不过嘴角不断流出的鲜血。叶儿眼前出现母亲绝美慈祥的脸,眉头紧蹙眼神担忧,“生得再美,又有什么用呢……自古红颜多薄命……”,眼前的景象又逐渐涣散,最后消失不见,没有了意识…… “都死了,该出来了吧……”萧意戏谑道,瞥了一眼那只露在外面穿着绣花鞋的脚。 须臾,龙床的帘子微微晃动,绣鞋挪了几下,走最终出了一个紫色衣服的女子,发如青丝,眉如远黛,在烛光中显现出完美的脸型,阴影使她更有轮廓,当她转过来时,萧意已经,是那张脸…… “是你?”他想起几个月前进宫时,刚好有选秀的车队路过,忽然一辆车的车帘被撩起,一张倾城容颜映入眼帘…… “是我,真是有缘那,意王爷。” “你认得我?” “就算以前不认识,现在也该认识了,你会杀了我吗?……我真笨,怎会还想着活着出去……”婧姝自嘲道,姐姐,只怪自己命不好,如果自己不出来,我们俩都活不了,至少现在你还可以活着,不要辜负皇上的恩情。 “你想活着吗?” “哪会有人不想活的?” “跟着我吧,不要离开我半步,否则只有死,不过不用担心我会封你做皇后的,会有人好好地‘保护’你。”萧意已踱步到了婧姝面前。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萧意做事不需要理由。”萧意抬头轻轻滑过她的脸,“你可以认为我是为了这张美丽的面孔。” “叶儿呢?她一样有着美丽的面孔,他都不配做你的女人,我又有何德何能?我和她是一样的……” “我说你配你就陪……来人啊……送郁美人回慧源宫……”转头看见了阮叶儿的尸体,“先皇驾崩,阮妃服毒自尽,谁先帝而去,追封为德宸皇后……其他未孕育过皇上龙种的妃嫔择日殉葬……”而后转身离开了这个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宫殿。 “殉葬”两个大字砰地一声印在了清儿的脑袋了,多么残酷的封建思想,难道女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就因为没有孩子就要去死吗?在家从父,出嫁从子,夫死从子,该死的三从四德……那婧姝怎么办?难道也要殉葬,不会的,萧意不是说要软禁她在身边吗?高悬的心立马就落下一大截,可是该怎样逃出去呢?目光凝聚在手中的黄绢上。 第四十章 六月末的某天 萧意继位的第一个月,立郁婧姝为皇后,封郁傲群为国仗,把郁仕成从丞相手下的参军提拔为将军,提议与夜郎国进行联姻…… 萧意继位的第二个月,性情大变,时常责打手下,将皇后关在始源宫中…… 天下人心惶惶,传闻新皇上是个暴君,面若恶兽,还会吃人、和血……从皇宫里抬出来的尸体都快成了一座小山,而与夜郎国的联姻也推迟了,公主也病了…… 清儿知道他有可能是中了毒,那血红血红的场面她永远都不会忘,胭脂血的毒使他渐渐失去理智,也越来越疯癫…… 想起当时我问李彦胭脂血的事时,只见他皱着眉头,跟我形容它的厉害,毒性很慢,开始不会察觉,一直服用会使人精神萎靡而死,只服用一点会使人精神失常,此毒无药可解,一旦毒溶在血液里也功效大增,痛苦将伴随他的一生…… 这就是阮叶儿临死前的报复,把自己的伤痛翻倍的报复给辜负她感情的人夺取她生命的人,害死她逼迫自己不爱而爱得越深的人…… 清儿趴在郁府凉亭的围栏上,荷花池边一少妇抱着咿呀学语的小儿和在一旁逗弄的青年,荷花也在他们的欢笑中绽放,晶莹的露水泛着光,有些耀眼……小顺和初静修儿此时仿佛一家……清儿从小顺的眼中看到了什么,亮晶晶的…… 下午,清儿要小顺陪着去店里,途中有意无意的问小顺:“小顺啊,今年多大了?” 小顺呵呵一乐,眯着眼说:“今天十九了……二小姐有什么事吗?” “十九,这个时代是该成家了,可有喜欢的姑娘?” “什么啊?”小顺低着头脸微红,活像个大姑娘,清儿看着就想笑,“还早呢……” “是吗……”清儿故意拉长音,“我家小顺也会脸红啊?哈哈哈……” “二小姐,你就会拿小顺开玩笑,哪家的姑娘会看上我?” “你喜欢我嫂子初静对不对?” “小姐你……你不能乱说话啊,我是不能喜欢少夫人的……会毁了人家的名声的……” “是‘不能’,而不是‘不’你是喜欢她的对不对?从一开始就是……” 小顺扑通一下跪下,吓得周围的人都侧目,“你快起来,不用这样的……” “我不起来,清儿小姐请不要再提起此事,于谁都不好……” “我答应你就是了,你快起来吧。”清儿好不容易将小顺扶起,真是个开不起玩笑的小孩子。 清儿凑到小顺耳边轻轻地说:“你知道的,大哥对她并不好,假如有一天我说假如……你还会接受她吗?” “……只怕我配不上她……”小顺的眼睛里透着凝重,她在自己心中永远都是那个眼睛蒙了层雾气的蓝衣佳人,如仙子般可望不可及,如今自己能为她做些事就已经很幸运了,自己从没有想过她会成为自己的枕边人……如果可能自己不会放过的…… 清儿一直都知道小顺不是个像黄牛的人,他的心思缜密,手段圆滑不留痕迹,聪明机灵,处变不惊,善于察言观色,有时候思想也会很大胆,从不为红楼女子出入裳阁而感到羞愧,反而得大家笑盈盈,如此之人不会久居于人下的,自己如今给了他从未有过的念头不知是对还是错…… 第四十一章 雾散(一) 夏季已来临,始源宫周围看守的侍卫淋上渗出了汗珠,而始源宫却门窗紧闭,没有一个人出入,不免显得阴森可怕,令人毛骨悚然冒凉气。 婧姝披着长发,面无血色,身上围了一层又一层的衣衫,看着桌子上凉透的饭菜,不禁笑出声,还好还有饭菜,还没有无情到想要饿死我,端起饭菜使劲的往嘴里扒,她知道只要活着什么都有希望。 “咚……咚……”有人敲窗户。婧姝放下饭,眼睛扫了一下门,快速麻利的绕到床边,小声道:“谁啊?” “是我……”传来了明显的男声。 “是崔大哥呀。”婧姝打开窗。 “呢,给你的……”崔过看了看四周无人,迅速的塞给婧姝一个包裹。婧姝打开一看竟是一只烤得金灿灿的鸡,婧姝眼眶堆满了眼泪,被关的这些日子,宫人们个个都不会理一个失宠的皇后,唯独这位侍卫大哥是不是的送些好的吃食,要不然连跑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了?哭什么?不喜欢?”崔过不知所措的看着婧姝,不知道应该怎样说怎样做。 “我没事,崔大哥,谢谢你……你快走吧,别叫人发现了,要是有什么用的着地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 “我只要你好好的……”崔过说完后边叹气边自责的向远离始源宫的方向走去,婧姝想起上午写好的家书,“崔大哥,请留步……把这个带上交给我姐姐,你应该认得吧?” 崔过郑重的点点头。 “姑……姑……”小修儿迈着小脚颤颤巍巍的向前面那个白裙子的前行嘴里咿呀的喊。 “修儿……”清儿弯下腰抱起扑来的修儿,爱抚的摸着他软软的头发。 一抬头看见带着微笑走来的李彦,他总是那样神秘,懂得一些自己根本不知道的东西,他从来不像一个趋于人下的人,隐隐的感觉他背后有一股势力,暗暗的活动,真不明白他为何还要在郁傲群手下做事,他完全可以闯出一片自己的天下。 李彦抖了抖修儿,然后抬头看着婧清,“我带你去个地方。” 此刻,他们已经到达了李彦口中的地方,修儿好奇的四处张望,不停地转动他的小脑袋,大眼睛机灵的转动,清儿抬头看那高高的牌匾“云水庄”。 对面走过来一个黑面魁梧的男子面容刚毅武士打扮,对着李彦恭敬的抱拳,“庄主。” 婧清惊讶的看着李彦,心里疑惑他什么时候创立着云水庄,如今发展着这么壮大,李彦看出了清儿的疑惑,解释道:“这是我家主业,前些年因为一些原因败落,不过我已经重振家业了,呵呵……进去看看。” 清儿没有多问,只是迈步向里面走去…… 夜晚的微风吹开了夜色,朦胧的黑渐渐在天空中韵开,猜不透拨不开吹不走,像一个谜黑色的谜,弯弯的月牙也发出朦胧的光,周围的星星一闪一闪的仿佛在指引着人,让人一一发现。 清儿躺在榻上,透过窗户微起的缝隙看着这迷蒙的夜色,心里不知不觉想起了白天的事,那是个好大的院子也许应该叫山庄,水榭楼台房屋整齐,院落如星般散落像一个迷阵,山庄中心是一快修正的很平的空地,看到旁边放置的兵器看样子是个练武场,自己问他庄里是不是每个人都会武功,他只是笑,并没有回答自己,我不懂到底是没有还是有,还是不好说……我只是觉的很累,因为山庄真的很大,庄里还有一个很大的湖,湖中间是一个小岛,而且并没有桥到达那个小岛,站在岸边依稀能看见小岛上有房屋,幔沙飘舞,水气缭绕,于是气鼓鼓地问他是不是在岛上养了个美女,他笑着掐我的脸说:“我可不想晚上有女鬼来找我……” “女鬼?” “因为我每天都在郁府,要是养了个美女在岛上还不得哀怨到死啊,更何况连个桥的都没有……哈哈哈……” “……” “吱呀……”一声门开的声音打断了清儿的回忆,清儿心里已经一下子从榻上跳了下来,提着心光着脚一步一步的向外屋靠近。 第四十二章 雾散(二)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而清儿的心跳也越来越剧烈,清儿轻轻的拿起身旁的花瓶,躲在门后看着缓缓开启的门,将花瓶高高的举过头顶,心里默念“1……2……3。”狠狠的向刚探出头的人砸去……那人猛然回头…… 清儿看清脸后,后悔自己是那么大力气了,可是……可是她收不了了…… 元阔接住花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清儿看见他只穿个件内袍,手臂上暗红色的血迹在白袍上显得那么明显,顺着手臂看去,他身上血迹斑斑,好像跟人打斗过,头发也随意的散着,“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这样?”小声问道。 清儿搀扶着元阔坐到床边,倒了杯茶给他,担忧的看着他那件血衣,元阔留意到了清儿的异样,“不是我的……除了你手放着的地方……” “嘶……”元阔倒吸一口凉气。 “啊?!不好意思……”清儿慌忙的把手拿开。“我给你找点止血的药,你等一下。“ “好了,这样行吗?”指了指他手臂,上面缠着一圈圈的白布。 “还可以,千万别让人知道我在这里,对了你家有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元阔小心翼翼的在她耳边说。 “怎么回事可以告诉我吗?” 元阔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这得从朝堂上的事说起……宰相见我手里的权力日渐增大,防我一日一人之上万人之下顶了他的位置,所以在朝堂上一莫须有的罪名弹劾我。你也知道皇上的情绪飘忽不定,时而息怒无常,还好今天还算正常驳回了宰相,保住了我,可是今夜不是个平静的夜晚,居然有人夜闯尚书府,竟然要暗杀我,虽然我自认为武功还算可以,但是今晚来的人数已经完全可以把我府中的所有人灭掉,经过我初步分析是……” “是宰相所谓……”皇上喜怒无常清儿自然了然。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为何?” “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今晚我若是不逃就必死无疑,他就会跟皇上进言说我畏罪自杀,我若是逃了则还有一线生机,他还是会说我畏罪潜逃,反正我的罪名是落定了……” “还好你没事……” “我早已料定他今晚会来,要不就不会全身而退了,只是比想象中地早了一些,体现出他有多明目张胆,看来是有人撑腰。”元阔目光如炬的看着某处,透着凉风。 “……”还能有谁,除非是当今圣上,可是圣上为什么要暗地里呢,可以在朝堂上名正言顺的缉拿他,定他得罪呀。为什么呢?让人琢磨不透,难道是胭脂血的作用? “他为何要至你于死地?你的权利还没到威胁他的地步。” “有时候身份比权利更具有威胁……” 当日白天早朝后。 国治殿一角,阴影盖在萧意的脸上,悠闲的品着夜郎国进宫的葡萄酒。红色的液体在白玉杯晃动,晶莹神秘…… “皇上,元阔此人不能留啊……” “为何?他可是朕的重臣,为朕分忧,非常有才华。” “皇上明察,此人野心之大不可估量,他日威胁皇上您……不如趁现在他党羽未齐将他消灭在萌芽中。” 萧意眼睛微眯,露出狠绝的光,“野心?”看着自己手中的白玉杯低语,玩味一笑,又露出了那勾人魂魄的邪恶的笑。 “皇上,可记得老皇上的沐妃,还有那个消失的孩子……” 萧意将红色的液体一饮而尽,把白玉杯递给叶丞相,“帮我办好它。” 叶宰相一脸谄媚的接过茶杯,恭恭敬敬的斟满,把这杯茶举过头顶呈给萧意。萧意满意的一笑,眼里却尽是决绝与快意…… 第四十三章 雾散(三) 郁府内虽然是夏天但是阴风四起,大堂内每个人都表情严肃甚至有些人头部的青筋绷紧,不在沉默就在沉默中死亡,爆发的时刻来了…… 郁傲群抿嘴一笑,如平静的湖面泛起一圈涟漪,万年不变的弧度发出万年不变的平和的声音,“宰相大人的来到真是让鄙宅蓬荜生辉啊,不是大人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叶相扬起下巴一笑,“亲家不必拘礼,本相今夜来是为了朝廷侵犯,他留下的血迹到了亲家家的后墙就断了,我怀疑钦犯混入了郁家,为了避免亲家的安全 ,我们不得不搜查?” “大人的苦心预谋明白,可是我的家人都在这里,谁也没少说也没多,大人尽可放心,要是发现钦犯一定交与朝廷发落。” 叶相在大堂里四处看了看,不清不愿的转身想要离开时,点点猩红落入了他的眼里,他眼光一闪死死的盯着清儿衣袖口,嘴边露出了狡诈的笑,缓缓的转身,渐渐的向清儿靠近。 此时的清儿面色肃然,却又不慌乱,虽微有薄汗却微笑淡然的看着叶相低头施礼,“大人。” 叶相趁清儿“不注意”一把抓起清儿的手臂,欲将那暗红色的血迹展现人前,“啊……”清儿吃痛。 郁傲群不悦,“大人这是为何?为何揪着小女的胳膊不放开?” 叶相一声得意轻笑,“亲家,您自己看看,不是我不知道礼数,只是有人窝藏钦犯,通敌叛国的前工部侍郎元阔,那人跟郁小姐的关系匪浅啊。现在叫出来我准保没事,否则……” 李彦面色一沉手捂住凉凉的东西,任由着温热的液体流淌…… “哈哈哈哈……,大人……你怕是弄错了,这是……这是……我自己不下心弄上去的……”清儿此时娇羞的别过脸,靠在郁傲群身上从心姨眨眼。 “这是什么啊?”叶相想看你能耍出什么样的花样。 “爹……”清儿凑着郁傲群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什么。“爹……为了保咱家的清白……女儿顾不了了……” 心姨抢先一步,“二小姐来……月……事了……刚刚还让我把她用的东西拿过去……还没来得急拿就被叫过来了。” “呵呵……这……”一跺脚,“心姨……”气鼓鼓的对也想说,“大人这下满意了,是侄女没来得及换衣服。” 叶相撇了一眼清儿又转向了秋心,仿佛看到了食物一样,眼睛发着亮光,“秋心……是吧?不知道令夫去哪里了?” 从外堂传来一声大笑,“叶大人找在下有什么事啊?” 叶相一笑,“元大人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毕竟是老相识了,这么多年不见风采不减当年啊。” “叶兄过奖了,在下都老了也辞官多年了。”众人一愣一愣的看着两个人,原来家里的客人兼花农大有来头啊。 “二位不防到我府上,咱们喝喝酒叙叙旧,怎么样?”叶相脸上笑开了花,眼里却没有笑意。 “既然也打人都这么说了,在下实在是盛情难却。”元籍转身对秋心说,“回去穿件厚衣服,我们去叶府做客,不用拿太多东西,叶府不会缺了我们的……”显然后两句提高了音量。 大家其实心里都明白,叶相想用元籍夫妇要挟元阔现身,可是谁又没有理由拒绝,毕竟人家大人是客客气气的“请”。元籍眼神一抬,早已意识到叶相不带个人走是不会出叶府的,显然最应该牺牲的人是自己,“女人麻烦,去了这么久,我们先走吧,不带她去了,我们喝酒女人在旁边不好……走吧……” 叶相眼睛一转,笑眯眯的道:“也是,我们走吧。”带走这个才是最重要地,那个女的没什么重要性。 庞大的队伍迅速的撤离了郁府,火光渐渐远去,门口的石狮子依旧一动不动,看着人来人去,灯笼随风摇摆,郁府典型的大红门紧紧的关闭,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 清儿捧着李彦的手,看着鲜红的血液还不断的涌出,滴在地面上形成了点点红梅,眼泪哗哗的流,怎么也控制不住,一半是感动一半是心疼,他真傻,他怕清儿被揭穿怕她被连累,竟然硬生生的用刀割破了手,在合适的时候说她袖子上的血是他的,可是……伤口那么大……大的让清儿害怕,他真傻……真傻……傻的让人心疼让人不忍让人不得不爱……清儿拿来干净的纱布细心的包扎着,每一圈都缠出了幸福的疼和清儿那不停的泪水…… 李彦一只手任由着清儿摆弄时而传来丝丝的痛,一只手在清儿脸上轻轻的摸着他的泪,开始还幸福的笑着,“一点都不疼,你不要哭了,你没事就好……”后来他的表情忧郁了,郁闷的说道:“你的眼泪怎么……怎么擦都擦不完……不许哭了。” “呵……”清儿一下笑出了声,“你的表情好有趣哦,我以前怎么都没见过……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 李彦满脸黑线腹诽,“这个傻丫头的情绪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第四十四章 雾散(四) 待大队人马走后,一个人影从后院走向大堂,天太暗看不清脸,那人幽幽的声音使屋里人再次出了一身冷汗,“郁老爷能人把我爹带走,想必也自然能让我爹安全的回来,是不是?”那人嘴角微微上翘,眯着眼看着郁傲群。 “那是自然,元大人不必担忧,李彦……”郁老爷侧头,呼叫和清儿在一边说话的李彦。 “老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李彦抱拳低头却不弯腰…… “你的势力应该扶植的差不多了,是用到他们的时候了。” “您放心……” 元籍慵懒的躺在摆着酒桌的榻上,微闭双眼,面颊绯红俨然是喝醉的姿态,对面歪坐着睡去的叶宰相,空气里弥漫着酒的香味,烛光跳动,滴滴红泪在蜡烛的根部凝固成了一圈又一圈,此时已是寅时初,夜与日的交替之际,大家这个时候最困很容易放松警惕,也是最黑的时候。 元籍口齿不清的喊着,“叶……兄,嘻嘻……你醉了……”抬手在叶相眼前晃晃,推了推叶相的肩膀。 “唔……”叶相挥了一下说像是要赶走讨厌的东西。 元籍心想,“阔儿,你可千万别上钩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以他对元阔的了解今晚他必来,阔儿从来不喜欢做事情拖拖拉拉,当天的事当天必须解决的个性。 此时只听有人大喊:“库房起火了……大家快去救火……” 闻声叶相慢慢的睁开眼睛,双眸闪着亮亮的光,起身整理整理衣服,推开门对着看门地家丁说,“你们都跟我去库房吧……” “可是……老爷……”守门的家丁看了看叶相又瞥了瞥元籍。 “放心,就算你们都留下也未必留得下元兄……”叶相回头看向元籍,“元兄,你说是吗?” 从远处有一小家丁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老……老爷,书房……书房……” 叶相脸色微变,眉头不自觉的皱到了一起,“书房怎么了?快说……” 小家丁咽了口涂抹,“书房也着火了……” 叶相紧随家丁速速离去。 元籍感到身后一阵风,回过头元阔已然站在身后,元籍会心一笑,意料之中,“离开再说……” 此时两道黑影从叶相府的高墙翻出,叶府中心以北火花四处可见,叶相及众人围在书房外汗水哗哗的流,完全顾不得什么元阔了,元阔是公家的事书房里可是有叶家的老底,公家的事哪有私家的事重要。一刻钟后,数十个黑影从相府的四面八方闪出,叶相暴怒对手下道:“你们这些没用的家伙,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连一个刺客都没有抓到……”一脚揣在了一个家丁的腿上。 郁府中,郁傲群、元籍、元阔、婧清、李彦及众人都眉头紧皱,气愤如大雨前般压抑,虽然是清晨但是丝毫感觉不到凉爽,郁府的氛围让微风绕行,一晚的活动让大家都很疲惫。 “阔儿,以后可有出路?”元籍担忧的看着元阔,眼神犹豫,似乎想说什么。 “还不知道,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无处可去了,毕竟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还想活下去就要成为土地的主人……”元阔此时的眼神炯炯,放着耀眼的光…… 元籍一惊,睁大了眼睛看向元阔。 元阔抿了一口浓茶,“爹,你的信在我离开之前,我就看过了……”抬眼,“就没必要隐瞒了。那个位置我必须要坐……” 元籍叹了一口气,起身,双膝触地,“微臣叩见三皇子殿下……” 第四十五章 群聚雉青山 微风徐徐,吹来了一些凉意,树叶沙沙作响,影子也随之晃动,阳光透过树叶映在地上,形成了一片小圆点,闪耀却不发热,树荫下依旧凉凉的,这种感觉像是躺在风中,随之飘走去任何地方都好,全身心的放松,清儿躺在吊床上,一摆一摆的……此时的清儿已然在雉青山的紫衣城中城主后院的小树林里。 清儿现在的政治什么有所不同,她现在属于一个叫做乱党的组织,负责情报工作…… 阔哥哥是当今圣上的三弟,一干人等听到这个事实都很惊讶,后来才知道,阔哥哥的娘是当年得宠的沐妃,并在皇后生下两个皇子的时候成功怀孕,可是皇后心狠手辣绝不容忍别的女人怀上龙种,以至于当时皇上只有两个皇子,除了皇后其他的妃子怀孕后都会奇怪的流产,没人可以成功地产下龙种,沐妃怀孕后并没有对外表明,老皇上知道皇后的残忍就和沐妃演了一场戏,将沐妃打入冷宫,让其顺利产下龙种,可是在生产当日被皇后发现还是难逃一劫,服下了加了猛料的催产药后,皇后本以为母子都会一命呜呼,没想到竟然有婴儿的哭声传进了始源宫,老皇上迅速将婴儿转移才保住一命。 这以后的清儿就猜个差不多了,一定是托孤给元籍,教其文武,如果不出所料的话,一定还有圣旨或者是代表权力的东西在阔哥哥身旁…… 当初阔哥哥提出要夺回应得的东西时,房间里一片抽气,看来大家都没有想过要谋反,郁老爷一直注视的元阔,眼睛里开始是惊讶后来却是闪着光,那是一种复仇的光,他是是一个响应的人,就一句话,“吾愿与君共生死……”右手用力的抓住元阔的肩膀,表示诚恳与决绝。 紫衣城离皇城最近,这里还有足够的粮食,可以占山为王,作为讨伐的发源地,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当然这不是谁说的好使的,就在那日英雄齐聚一堂准备推翻当今圣上的火热时刻,消失了数月的紫衣城主陆亦尘大摇大摆的出现在郁府大堂,身上还穿着皇宫侍卫的衣服,“去雉青山吧……”眼神中透着笃定也恨意,他掏出怀中的手帕不舍的交给清儿,清儿接过一看竟是婧姝的血书。 她的眼睛好酸,心像是被扎一样,眼泪积满了双眼,不停地翻滚而出,尽管她不属于这个时代,跟婧姝没有关系,但是人是中会产生感情的生物,不知不觉中已经将她当成了亲妹妹,她却用自己的血写了这封信,清儿终于明白为何陆亦尘会有那种眼神,他一定是看过了。 于是我们一群人,包括紫衣城主陆亦尘、天下第一富郁傲群、名扬一时的才子元籍、云水庄庄主李彦几个大人物达成共识,清儿也只能跟随,虽然这跟清儿好像没什么关系,但是他爱的人都被卷了进来,如果有什么危险,她也不想一个人保全…… 来到雉青山的有清儿和元籍,清儿负责通信工作元籍担任军事,其他人都还在自己的位置上秘密的工作着……而与清儿接头的是一个大家都不会想到的人,是…… “清儿,密信到了,快为大家解读一下……”是元军事亲自来了。 “元老爹,我这就去,呵呵……” 第四十六章 备战 清儿打开竹简,抿嘴一笑,了然于心。 “阔哥哥,信上说爹爹已经从各地筹集药材、兵器、粮草,并且已经达到阔哥哥要求的数量,于下个月初三抵达雉青山。”清儿依旧叫他阔哥哥是他特许的,他表示叫主公生分了些。 “很好。”元阔眼中闪烁着光芒,等到物资一到,他将经历平生的第一战,将为不明不白死去的母亲出一口怨气。 各种工作都在秘密的进行着,而这些不需要清儿知道,就算知道也帮不上忙,干着急。可是毕竟是负责新建来往的,大体上总会知道一些,下个月初五的晚上将是个不寻常的夜晚,有些人地命运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今夜,无月,风起,苍茫。 练武场异常宁静,平时的练武哼哈声已然不闻,空旷的场地,凉风嗖嗖从四方奔来走转向四方散去,今夜亦是无眠,清儿被这种气氛感染了,此时玩闹的兄弟也许明天将阴阳相隔,一张张认真坚毅的脸从清儿的脑中飘过,常言道男儿的志向在战场,殊不知男儿的心却永远在家里,看到营地里两个士兵,“喏,这是我娘临走时给我求得平安符,如果……请帮我把它送回家,我家在平阳郡兰草村。”“好的,我一定,这是我写的家书,如果我有不测,请帮我送到……寿阳城东的公孙家交给他家的二小姐……不要耽误人家才好……”交代完之后就再无话了,只有沉默……沉默…… 清儿眼睛湿了,平时看电影时也有这样的场面,可是当自己经历后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明知道死神已经来临,但是却要在死神手里逃生。 清儿拿起了古筝,拂去灰尘,手指拨动,空灵婉转的琴声在练武场荡开,萦绕在士兵的耳边,激荡起伏,融入了豪壮与凄婉,清儿开启朱唇吟唱道:“啦……啦……啦…… 翻天覆地携手浪逐浪, 千杯不醉只醉月光 会心一笑不必讲 对看一切都雪亮 赤手空拳心机里攻防 铁臂铜墙也敢碰撞 今生不枉这一躺 烈火烧出凤凰 把泪风干 这一仗 心的战场 赢得漂亮 一起上 输也坦荡 谁怕夜长 狂啸当歌 相知 最难忘 滚滚长江 滚烫 依旧在胸膛 狂啸当歌 何妨 惊涛裂岸 不枉 脱口成句意短情且长 千杯不醉只醉月光 会心一笑不必讲 对看一切都雪亮 赤手空拳心机里攻防 铁臂铜墙也敢碰撞 今生不枉这一躺 烈火烧出凤凰 心里交战 这一仗 心的战场 一场之战 一起上 痛快一场 谁怕夜长 狂啸当歌 相知 最难忘 滚滚长江 滚烫 依旧在胸膛 狂啸当歌 何妨 惊涛裂岸 不枉 这一刻在何方 这一杯我先干 为你受过伤 是我的勋章 多少的悲欢 都尽付笑谈 今夜这月光 先喝光……”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道出了战士们的辛酸泪,多少人拂面而泣,多少人起立附和,清儿唱了一遍又一遍,跟着唱的人越来越多,随之大家忘记了战栗,勇敢接受挑战,今生不枉这一躺,烈火烧出凤凰。 里出发好友一刻钟的时间,清儿双手伸展放在琴上,声音戛然而止,抱琴站起谁料坐的太久脚麻差点摔倒,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稳稳的将她扶住,抬头,看到的是那个多年不见的笑容,“以后不会怕你饿死了,去唱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清儿一声轻笑,尽管此时这是一个不好笑的玩笑,这一句玩笑将元阔的所有情绪都隐藏在心底,也是为了让清儿放松些。 不知何时李彦也已经在清儿旁边,“主公,该出发了。” 练武场的高台上,元阔穿着黑色红边的铠甲,颇有王者气息,端起酒碗,慷慨激昂的训话,“不胜,誓不归。”一扬脖酒尽,接着传来了瓷器破裂的声音,清儿暗自心疼,就这么全摔了,心疼归心疼,但是她知道这是鼓舞士气。 寅时一刻寿阳城的城门被一个黑衣人偷偷的打开。 寅时二刻一百个黑衣人聚于城下,目标是直捣皇宫。此时宫门已经被暗自打开。 寅时三刻大军进入寿阳城,将皇宫包围。 寅时时刻元阔率军进入皇宫。 …… 一切都是那么的迅速,可见暗地里的工作做得有多足,每一处都安插了人手,主要找的是那些无痛无恙的人,谁当皇帝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所以才更容易被收买,其中还有一些是见过萧意嗜血残忍一面的人,恐惧自己的那一天,不安会使人产生动作。 第四十七章 旭日东升 寅时一过,人们逐渐从梦中苏醒,几处房屋炊烟袅袅,忙碌的生活就此开始了,却不知道此时的天下已然易主,不紧不慢的洗着米搓着衣服,谁做天下的主人似乎和他们没有关系,他们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领袖者的执念与他们的小日子无关。 唯一一处不同是张贴皇榜出站满了,人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历史上速度最快的一次篡位,尽管皇榜上美其名曰:“禅位……”但是大家都看的出来,藏在心里谁也不敢说出来,谁拥有皇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脑袋还在脖子上。 此时,皇宫内院菊花深处,李彦拥着清儿感受着阳光,“事情终于完了,几个月也已经过去了,我想我们可以回到山庄里了。” “好啊,你说到哪就到哪里,只要看到你我就会很幸福。” 李彦浅笑不语。世界都变得金灿灿的有些耀眼。 始源宫内,婧姝趴在陆亦尘膝上抽泣着,不知道是悲伤还是喜悦,陆亦尘轻抚着她的呗,低声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从此我们隐居山林好吗?” 婧姝还是抽泣着,但是似乎比刚才更严重了。 又听到陆亦尘直言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爱的是你,不是的别的,现在只要你点头跟我走。”手已经轻轻理顺她的发丝。 “呜呜呜……嗯嗯……”一朝妃子一朝后,都已无所谓了,婧姝下定决心要抛弃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国治殿上,昔日的皇后太后,如今颤巍巍的站在殿下的左下方第一位,低着头看不出是怨毒还是悲切,在元阔眼里她大多数可能是前者,则右边是丞相的一脸谄媚,元阔眼睛一眯心中暗道:“这样的人不能留,他日也会帮着别人谋了我的位。”一道凶光一闪而逝,又换上了一脸“有了你我就很轻松”的表情。 “即日起,将太后娘娘送去无双殿。” 听到此话,太后猛然抬头,用眼神将元阔凌迟,但是却被人硬生生的拉了出来,厉声道:“放肆……哀家自己会走……” 元阔嘴角一弯,这就是你的一生,不过如此。因为作孽太多,两个儿子互相残杀,还都是中了同一种毒毒发,这只能怪你自己,不过此去无双殿也不算孤单,无双殿里有的是你之前送去的太妃啦什么的,应该不会无聊吧……元阔的笑意更深了,可是他的心里却是不想笑的…… 清儿也回到了郁府中过着与之前没有差别的生活,店已经被小顺打理的生龙活虎,客流不断,来往间不乏美丽清秀的女子,但是小顺依旧是孤身一人,他的心思清儿也知道大概,每每想到这里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二夫人的病情每况愈下,清儿走近床边看见她脸色苍白,眼神木热的看着房顶,还根本无法接受天下已然换姓,可是清儿知道萧家的天下还是萧家的天下,只是换了一个人做而已,但是基于二夫人是二夫人,她是不会说的。 郁仕成依旧做他的参军,没有升值,阔哥哥自然有他的目的,这里不容点名。 郁悠然已经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他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并且在几年内把元老爹的功夫也学得七七八八,文学上也不容小视,可谓是又一文武奇才,常常带着八岁的云儿四处乱逛,还美其名曰:“游历……”,而云儿也特别乐意和这位照顾周全的大哥哥一起出去,打架有人帮,有人给买好吃的,而且还很好玩,结果成了郁悠然的小尾巴,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乐此不疲。 第一章 远去 “你猜今天朝堂上都议论了些什么?” “什么事啊?这么神秘,快给我讲讲。” 一个小太监左顾右盼后,贴近另一个小太监,道,“丞相在朝堂上公然跟郁大人宣战了,要求皇上对前朝皇后进行处置,可是那可是郁大人的妹妹啊……” “咳……咳”清儿恰巧从他们身边路过,提醒他们谨言慎行。 原来丞相已经向我郁家动手了,如果出去我郁家,他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大哥肯定是气坏了,想来心里一定很想掐死叶老儿,可……他又怎么回去面对大嫂呢?如今郁家与叶家为敌,大嫂夹在中间定是难过。不知不觉曲径已到尽头,早已到了妹妹以前住的慧源宫,宫门依旧光鲜亮丽,仿佛从没有经历过血雨风霜,这里便是婧清现在的住处。 疏桐和雨薇早已迎出门,那是皇上给婧清挑选的奴婢,看见我回来紧忙上前,“皇上在等您。” 婧清随其入内,看见阔哥哥一身明黄,分为耀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光芒,眉宇间不可掩盖霸气,使慧源宫蓬荜生辉。 “阔……皇上,有何事要找清儿?” “今天朝堂上的事你听说了没有?” “听说了……怎么了?” “我本认为你会难过,你没事就好。”元阔仿佛心中大石已落,舒心的端起茶杯品茶。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叶大人想对付我郁家,我爹自有分寸,我无需操心。” 元阔手一顿,“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那是什么事?”难道还有什么事比这个更重要吗?婧清疑惑的看着元阔。 “李彦请旨去戍守漠北了……” 婧清背对着元阔,双肩不断颤抖,怎么会?不是说好的吗?不是说好在一起,为什么要去漠北,为什么他之前没有告诉我?这样我就不会这么的心痛…… “清儿,阔哥哥以为你知道了,想来……不要太伤心,朕会准他带你一起走。” “他没有说过要带我一起走……”婧清目不转睛的盯着墙角的那盆看不清模样的花,模糊的粉,那样的朦胧看不透,以为自己是未来世界的人,可以看淡看透许多事,但是自己终究还是要为这里的人和事伤神。“你准了吗?” “还没,我过来看看你的意思。”元阔将手轻轻的放在婧清的肩膀上来安慰她。 清儿转身,下跪,磕头,开口,“求阔哥哥准了他,让他离开,既然要离开,留他还有什么意思?”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还是不甘,我郁婧清终究哪里对不起他,什么原因让他如此豪爽的放弃我,我不甘心。 两天后,宫门口。 “他还是不肯收我的信?”清儿心凉透了。他还是不肯见自己,已经来了三次了,疏桐每每前去都被家丁拦在门外,自从皇上准了他,李彦也三天没有出门了,明天就是出征的日子,他真的不肯见自己吗? 今天,他出征,她没有去跟他告别,而是将自己一直珍藏的白玉梳找了出来,摸了又摸,不舍而又伤心的找出一块手帕,小心意意的包起来,找了一个最高最大桃树,用铲子挖了一个很深的坑,把它埋起来。每落下一铲子心都会痛,想把情丝一根根的抽离,想把自己的心也一起埋起来。 第二章 难忘 本以为可以潇洒的放下,可以很快的忘记,把心里的痛埋藏,可是他就如烧不尽的春草,有点雨露它就会迅猛的生长,不经意间就会想起他的点点滴滴、音容笑貌。无论有多开心的事,笑得多大声,都掩盖不住隐隐的痛。别人看来清儿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照样的能吃能睡,可心里的痛只有自己知道,不能与外人道也。 阳光透过桃树的枝叶洒在地上,不久前有人在桃树旁搭了个秋千,就像小时候家里的一样,清儿能猜到是谁做的,轻笑,自己还是骗不了他,在他面前藏不住痛,这些日子很多次都想窝在他怀里大哭一场把鼻涕和眼泪都抹到他身上,就像小时候一样。可是美好的无虑时候早已逝去,我们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他已不是那个可以由着我乱发脾气的大哥,他现在是至高无上的皇上,清儿看着秋千,摇摇头,坐在木板上,两手抓住绳子,身子随着它而摆动,闭上眼睛,耳边仿佛传来了孩子的欢笑声,是那样的欢快那样的纯真。 “清儿,你终于笑了。” 请问真开双眼看到的是元阔那张英俊霸气的脸,那两上带着真实的笑容,眼里也透着笑意,“大哥……” “嗯,清儿很久没叫我大哥了。”元阔一愣,一脸欣慰。 “皇上找我有事?” 元阔转过脸不再看她,“嗯,是有事,你父亲……没事。” “哦。”清儿转过身背对着元阔,知道一定有事,如今天下姓元,尽管他真实的姓氏还是萧,元籍做了太上皇,云儿自然成了公主,我父亲已是天下首富,权倾天下一直是他的夙愿,如今机会来了,他岂能放过,清儿走近元阔,眼睛直逼他的双目,里面透着哀求,“不管今后怎样,请不要在我在世的时候对付我父亲好吗?” 元阔有些怜惜有些探究的看了婧清一瞬,可对于清儿来说仿佛一世,仿佛这一世都被他看得通透。 “好……我答应你。”你这样为你的父亲,可他真的明白吗?他对你的好是真还是假?他想给你制造的幸福到底是不是你想要的呢? 秋风习习的吹着婧清的裙摆,吹得飘扬却吹不走哀伤,年华已逝去,怨曾经心系错人,黄叶飘落,盖不住绝世愁颜,抬眸间,世间只一人孤影。回首时,天高地阔,风卷枯叶,此时的清儿无比的孤寂,到底是什么挡住了他回来的脚步? “这不是郁婧清吗?这么一个人,难得难得,以前不都是各种男人围绕吗?啧啧……” 清儿无心理她转身要走,却别人一把拉住。“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阮月儿继续说道。 “听说戍边的李大人上个月成亲了,娶的是兵部侍郎的女儿,长得真是水水嫩嫩,到底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 “……” “你知道这份亲是谁给说的吗?想来你一定知道,郁大人这媒做的确实不错。” “……”是哪个郁大人? “我想你父亲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的,谁说年龄是大了点,做不了正室,做个妾还是可以的,我娘家有个远房表哥一妻一妾,你过去刚刚好……唉……你别走啊……” 婧清不想再听下去,转身离去,迅速的逃离那个细碎的令人讨厌的声音,脑中空空的,他……他娶妻了……娶了一位比自己年轻的……哈……哈哈……男人就是这样,永远喜欢年轻漂亮的,永远都是爱了一个有一个,自己没在现代上当,却被一个古人骗了,是不是很好笑?哈哈……哈…… 坐在台阶上的清儿眼前出现了模糊的明黄,自己的头被人温柔的靠在一个宽广的胸膛上,她闻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味道,那是温馨,是大哥的味道。“别哭了……” “谁哭了?我是在笑……” “好……是在笑……咱以后都不哭了……” “嗯……” 第三章 皇帝大婚之夜 红色的绢纱遮住脸,此时外面的世界是红色的,头上的装饰满满的金钗步摇随着轿子的节奏摆动,透过红纱看着外面朝拜的百姓,面无表情。 皇帝娶亲,十里长街一片喜气,到处都是鲜艳的红色,看着迎亲的队伍,看不到头,几百箱的嫁妆不免让百姓瞠目结舌,也许这就是自己最好的选择,郁婧清告诉自己。 始终还是要嫁给阔哥哥,仿佛往日如云烟,不曾存在过,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十几年前,今日的一切就是十几年前的梦想,当时就想有一天能风风光光的嫁给元阔,在古代也风光一回,可是辗转多年,当时的心情已然不在,可是今日还是要嫁给阔哥哥,就好像命里的定格,无论怎样,是自己的最终会得到,不是自己的也强求不来。 其实郁傲群早已有意将清儿嫁给元阔,他觉得只有世界上最强大的人才配得上自己的女儿,而元阔就是最好的人选,清儿也竟会成为本朝第一任皇后,是郁家的荣耀,也是清儿的福气。 还好,元阔疼惜婧清,早已说明只是给她个归宿,并无他求,还记得他说:“清儿,李彦是不会回来了,继续伤神是无用的,你自己也老大不小了,世间二十几岁的女子不是孩子妈的也没有几个了,不为别人也得为你自己想想,不能总这么拖着了,清儿如果你愿意,我会给你个好归宿,做皇后怎么样?虽然名分是这样,但是你依旧是我的妹妹。我会照顾你的,何况你爹也希望是这样……” 既然大家都希望是这样,那就是最好的,何必要想别的烦心的事呢,嫁就嫁吧,清儿相信阔哥哥。 就在清儿发呆间,迎亲的队伍已经带着她走完了半个京城,只听“嘭……”一声,清儿定睛一看,宫门已经打开,心想:“这次是真的出不来了,永远出不来了……” 鼓乐声使整个皇宫热闹起来,厚重的衣物和头饰使清儿异常疲惫,压得头晕晕的,等各种仪式完成之后,肩膀酸酸的,手已经肿了,到始源宫时,快喘不上来气了。清儿直接倒在床上,看着棚顶,忽明忽暗的宫灯,回忆渐渐爬上来,在这始源宫里不知道死了多少皇后,又废过多少皇后。 “皇上驾到……”元阔带着笑意直接走了进来。 “恭迎皇上……”一干人都跪在了地上,只有清儿自己还躺在床上暗暗发呆。 “平身,退下吧。” 众人面面相觑,恭敬的推出始源宫,大家都很惊讶皇后的无礼举动,见了皇上都不下跪。 元阔向床边走,想吓吓清儿,以前的清儿就是爱时不时的发呆。 “皇上……皇上……我要见皇上……让开……”宫外传来了吵闹声。 元阔转生到门口,“什么事啊?” 只见一个穿着宫装的女子浑身的血污正要闯进始源宫,“你是何人?” “皇上,你不认识我没关系,那你应该记得小蘋吧?” “小蘋?”那个喜欢笑的小蘋,带我浏览皇宫告诉我密道的小蘋,那个突然消失的小蘋? “对,她在等你见最后一面,快跟我走,来不及了。” “……带路……”元阔神色凝重,小蘋一直是自己藏在心里的人,因为知道她是宫里面的人,所以有所提防,可是心又会不自禁的为她打开。 元阔跟着宫女一路往北走,北面是冷宫人烟稀少,她怎么会在这里?宫女到一处还算完整的院落停下,示意元阔自己先进去。 元阔推开破败的门,迎面扑来的是一股血腥味,在不远处一盏昏暗的油灯映着一张憔悴的脸,旁边是一个熟睡婴儿的脸,那张脸白得不真实,“小蘋……” 是谁在喊小蘋,声音好熟悉,小蘋不在外面吗?声音好像是对着自己的,只有阔哥哥会喊我小蘋,难道是他来看我了?努力的抬了抬眼皮,终于睁开一条缝隙,是阔哥哥…… “阔……阔哥哥,其实我不叫小蘋……我是前朝皇帝的女儿……我叫……叫萧潇……” 元阔一怔,她岂不是自己的亲妹妹,那不是乱伦? “不要担心……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别人一直……骂我是野种……我本还愤愤不平,后来让我发现了密道,原来……原来我真的……真的不是……” 萧潇抬手摸了摸熟睡婴儿的脸,“这是我们的孩子,就……就交给你了,我不行啦……” “你有了孩子,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如果你告诉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记住我……我叫萧……潇……”刚刚举起的手掉在了熟睡的婴儿身上,使他惊醒,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真正的小蘋听见哭声进屋时,看到的是公主的逝去。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元阔声音哽咽。 “公主说,如果告诉皇上自己怀了孕,一皇上的性格定不会怠慢了她,可是自己毕竟是前朝的公主,有碍于皇上的声誉,知道皇上底细的人又会说皇上娶自己的亲妹妹乱伦,所以宁愿委身居住在无人问津的冷宫,愿能顺利的产下皇子,不料……”呜呜…… 第四章 生无可恋 生无可惧 日落西方,黑暗慢慢侵食者整个始源宫,不知何时宫灯已被人点燃,照亮了那如画一般的脸,照亮了那穿着火红用金丝绣着凤凰的嫁衣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的郁婧清,如今的她如行尸走肉,没有一点生气。 她望着镜中自己头上那微微摇动的步摇,出神,生无可恋,自己都不知道过着是为了什么,没有爱的人,等待自己的是那座冰冰冷冷永远不会变得皇宫,自己就像一只没有翅膀的小鸟一样,一辈子都囚禁在这个华丽的金丝笼中,最初不愿让自己进宫的郁傲群,还是为了利益经自己送了进来,可知道进来容易出去难,而且还是像我这么没有任何留恋的人。 阔哥哥只对自己好的,可是自己已经不可能在接受他,嫁给她只是希望能有一个容身之所,就如同办了个家,可是这个家却在皇宫里,权利所在,利益所在,诱惑所在,自己又将如何生存,还是未知,没有未来的生活有何意义,又有何意思? 这一坐便是两个时辰,呜呜的风吹着窗扇摇摇摆摆,马上就有人去把它关上,逐渐有脚步声传来,转头一望原来是皇上回来了,目光一定,阔哥哥手里抱着一个婴儿,此时睡得正香,清儿走了过去,低头仔细的看那张熟睡的皱巴巴的小脸,跟修儿小时候很像,应该是没出声多久。 “清儿,帮我照顾她好吗?” 郁婧清看了看婴儿又看了看他,“好……”了然,这个孩子跟他一定有关系。 “今后他就是你的孩子了。” “嗯……”清儿只是应了一声将孩子接过来。 “是小蘋的孩子……”,元阔眼中透着悲伤,是萧潇的孩子,但是她还是喜欢她做小蘋的时候。将孩子交给郁婧清他很放心。 他转过身想要离开,刚走了两步,又转过头看了一看,这一夜是对他不平凡的,他得子,丧妻,娶妻。时间太多的事是他堂堂帝王控制不了的,哪怕是给一个女人幸福,都是那么难,这一切都是孽。他太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逐渐走远了。 上天真是待她“不薄”,婧清有喜有悲,本生无可恋,却在这时给了她一个小生命,正等着她浇灌培育,这个任务太重大了,比用英语传信可难多了,想到之前多少密信往来竟一点消息都没有外漏,即使被别人看到也没关系,她和云儿的通信不是用英语就是用拼音,没有人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看着那婴儿乖乖的睡在自己怀里,不哭不闹,浑身软绵绵的,自己不免喜爱的紧。 对着婴儿柔声道:“放心,你是阔哥哥和他心爱的女子的孩子,我会好好的照顾你,教你弹琴教你作画,教你所有我会的东西,让你开开心心的长大,然后就想你父皇那样有出息,做个好皇帝。” 小嘴一笑,好似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之后依旧睡的很熟,像极了修儿小时候,不知道修儿怎么样了,有没有长高,有没有像个男子汉?过几天回门要给他带好多好吃的,他一定会很开心,然后跟他娘亲一起吃。 第五章 早夭 郁婧清端坐在梳妆镜前,满头青丝如绸缎般垂在脑后,身后一宫女巧手入鬓,几下之后云鬓成型,高贵又不失典雅,然后将各种首饰按照次序一样一样的佩戴好,之后放下流苏,摇曳之间烛光闪耀,相互映衬下,给郁婧清添了几分喜气,她点点头,“是像新婚过后的小媳妇……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画幽。”行礼道。 “画幽……名字不错,陪本宫会郁府吧。” 画幽自从她成为皇后之后就一直陪在她身边一直照顾她,如今各个宫里的人都在悄悄的议论自己,外边传皇上新婚之夜就没有在始源宫过夜,皇后不得圣上宠爱,如今很少有人会听她的差遣,唯有画幽却依然不离不弃,叫她很是欣慰,再过一段时间阔哥哥就会对外宣布自己身怀龙种,十个月之后那孩子就正式成为太子,成为皇上和皇后的孩子,而自己就会是他的娘亲。 “尚儿睡了吗?”郁婧清转头看向画幽。 “回皇后娘娘,睡了……” “他暂且是个秘密,知道吗?” “奴婢知道,皇上已经交代过了。”谦卑且不失礼数。 郁府内张灯结彩,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红毯直接从宫门口铺到了郁府门前,充分显示了当今郁家的地位和实力,鼓乐声回响在街道间,皇后的凤辇从街道的一段缓缓前行,围观的人数不胜数,皆俯身跪拜,一时间十里空巷,而郁府门口人声鼎沸,就在郁婧清快带家门口的时候,鼓乐声突然戛然而止,郁婧清有些慌乱的向门口望去,竟看到郁家的人全都往府里跑,仿佛出了什么大事。 郁婧清下轿,在雪上压出吱吱的声音,此时的郁府如屋檐上的落雪一般宁静,突然屋内传来撕心裂肺的一吼,嘶声揭底痛彻心扉之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会让大哥如此痛苦? 哭声见行见烈,都是从大哥那院子传来的,清儿飞奔前去,映入眼帘的是初静微微颤抖的跌坐在地上,悲伤而又绝望的望着前上方,是房门。清儿赶了进去,看见大哥抱着修儿小小的身体,双肩不停的颤抖,低低的呜咽着,而修儿则是面色惨白,双目紧闭,手还找着自己腹前的衣服,还想很痛苦,可是却一动不动。 清儿走到榻前,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小脸,柔声道:“修儿快起来,姑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你不是最爱和姑姑一起吃东西,一起玩吗?怎么不起来呢?” 修儿没哭也没闹,依旧没有动静,她转头看向郁傲群,“修儿他?” “刚刚断气了……”叹气之后别过脸去,自己疼爱的孙儿就这么没了,听话又孝顺的修儿就早夭了,是个没福的孩子啊。 清儿惊得向后退了一步,脑袋现在一片混乱,修儿还那么小,平时很健康啊,怎么会?“请大夫了没有?修儿那么健康,不会死的……” “大夫来时就已经去了。”脑中浮现出修儿小时候可爱的小脸,对着她咯咯笑,粉雕玉琢的娃娃,总是爱缠着自己还有云儿陪他玩,泪水如泉涌一般不停的往下掉,仿佛积攒了许久,今日决堤一般,再也见不到那个可爱的修儿了……再也见不到对着自己笑的修儿了……此时最痛的是叶初静,等到大家都退出来之后,发现了不知何时晕倒在园中叶初静,吩咐画幽将她扶起送回房内,细心照料。清儿想,“初静终究还是会离开郁府,又不知道何处才是她的归属……” 第六章 叶落鱼飞 大夫之乎者也说了半天,清儿觉得修儿应该是死于阑尾炎,而大哥却不信,一口咬定是初静下毒毒死了自己的儿子,别人说什么也没用,郁仕成只是怒视着门口默默掉着眼泪的初静,疾步离开了房间,徒留一室冷漠。 半晚时分,太阳渐落,阳光渐斜,几只麻雀穿越在路旁枯树的树枝见,无尽的苍凉随雪一起飘落,清儿的凤辇被八个人抬着慢慢悠悠的走在回宫的路上,却不知道,一个小小的轿子从郁府的另一个们被人抬出来,轿子里坐着的是手里捏着修书的叶初静,目光有些呆滞的盯着轿帘,脸色苍白,几年间原本水亮波动的双眼早已盛满了沧桑,她猛地惊醒,不舍的回头看着那渐去渐远的小木门,已经忘记了落泪,这里是她痛过苦过的地方,原本可以平平静静的和修儿一起过完一生,即使没有人爱,起码还有修儿,可是……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凤辇朝着皇宫走着,是半生的幽禁,没有自由…… 小轿子朝着叶府前进,是半生的自由,心却很难走出幽禁…… 清儿是永兴王朝的皇后,也是郁家的后盾。日子恍恍惚惚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这恍恍惚惚的日子中,叶家早已和郁府势不两立了,不仅朝堂上各自为政,私底下明枪暗箭的不知过了多少招,朝堂内外人尽皆知,原本的亲家如今水火不容。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冰雪早已融化,如今春意盎然,淮河的水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冰冷的宫殿也蒙上了一层暖色。不知不觉中,皇后已经“怀孕”三个月了,朝中明眼的人一下就看出了朝堂上谁才是笑到最后的胜者,于是纷纷的给郁家送礼祝贺皇后怀孕,拼命的讨好。 叶府门前挂着半旧的灯笼,两旁的石狮子相互为伴,静静的守护着那个由富贵走向衰败的叶家,此时,软月儿背着个大包袱偷偷默默的从后门溜出来,没走远几步,叶昊辰就从后面追了出来。 伸手拉住她,“你去哪?” “额……我出去逛街……”软月儿不敢看他。 “逛街?逛街用带这么多东西吗?我看你是想逃跑吧?”叶昊辰狐狸一样的看着她。 月儿索性不怕他了,“是啊,我要回娘家去住几天,你们叶家要完了,不走还留下来跟你们一起是吗?连你妹妹都被郁家休回来了,你们家不如以前了,还能留得住本大小姐吗?” “你……”叶昊辰扬起手对着月儿脸就是一下。 “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如今有什么资格打我?” “打你怎么了?只要我没有休了你,你就是我叶家的人,叶家的人都得听我的。” “休书?我早已经自己写好了,已经盖好了印记,你我恩断一绝,从此萧郎是路人。”转身逃走了。 突然想起几天前自己喝的有点多的时候,月儿好像让盖个什么地契来着,原来是……等反应过来时,街角早已不见了人影。 不出从人所料,一个月之后,叶相突然病死了,一夜间叶家就如大厦倒塌,本来在不断地斗争中叶家已经人丁稀少,亲戚早被郁家收拾的干净,此时叶家只留了叶昊辰和叶初静两人,初静闭门不出,而昊辰确实夜夜笙箫,吃喝玩乐,家产消耗殆尽。 一日,旁晚时分,日头刚落,月儿微起,街坊邻居都被吵闹声吸引出门而望,只见叶昊辰拖着叶初静往门外赶,嘴里还边嚷着:“你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被人家休了,叶家的脸面都能被你丢尽了。” “叶家没钱养你这个吃干饭的……你赶紧爱去哪里去哪里吧……”随手抓起几件衣服朝着门外摔倒的叶初静扔去,“不要再回来了……” 叶初静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真正丢了叶家脸面的人,此时的她早已不是那个爱哭软弱的她,大哥也不是那个往日对她好的大哥,人心是最善变的,亲人的接连去世,她的心早已痛得麻木,这些又算什么呢?她就不信了自己养活不了自己。她仰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白鸽在翱翔,天地如此之大总会有我容身之处…… 刚接受完父亲看望的郁婧清漫步在御花园中,捧着个假肚子,显得分外恬静,她仰起头,天空幽蓝,手按腹部,可惜自己将会被永远羁绊在这里……做皇上的妻子,父亲的棋子,尚儿的母亲,郁家子弟的靠山,虽然知道郁家迟早有一天会想叶家一样凋零……只能用自己的微薄之力护郁家暂时的平安…… 第七章 人生八苦 七个月后,皇帝昭告天下,皇后产下一名皇子,赐名“尚”,并封为世子。 一年后,皇帝总归是皇帝,皇帝也有皇帝应该做的事,要以一种特别的方式拉拢群臣,那就是娶他们的女儿。因此,宫里多了淑妃,有了慧嫔、婉嫔。这里宫里不免热闹起来,这不一群人大早上就来了始源宫。 “禀皇后娘娘,淑妃、慧嫔、婉嫔过来请安了。”画幽恭敬的禀报。 婧清正在逗着尚儿,此时的尚儿圆圆大大的眼睛,宛若一汪清泉,着实令人喜爱,不哭不闹,也着实令人省心。婧清转身将他递给身旁的奶娘抱,并对画幽道:“叫她们都回吧,就说我身体不适。” “是。”画幽并无疑问,自己的职责就是听主子的话。 “等一下,最近可有漠北那边的消息?”心中人无法抹去那个人的影子,不知道他进来可好。 “娘娘,漠北好像有位大漠王子要来向公主求亲。” “哦……你先下去吧。”看着窗外傲然独立的寒梅,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是那个会在雪中起舞的清儿,无忧无虑,无牵无挂,无情无爱。婧清知道那时他在屋顶,他一直看着她,那个时候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她知道他并没有恶意,自己也心甘情愿为他一舞,仿佛天地间下的不是学,是一场场晶莹剔透的梦,充满快乐。 可是现在婧清对他爱也不是恨也不是,也更加遗忘不了,只能将它深深的藏在心底,作为深宫中的一丝养分,让自己知道自己还活着,就自己的一声去思念他,尽管我们有缘无分,也不知道他为何离开我,我想他一定有他的理由,天涯咫尺,今日也不过如此。 慧嫔和淑妃携手离开了始源宫,慧嫔不满到:“这个皇后娘娘架子真大,我们几个姐妹一起去给她请安,竟然不见。” 淑妃只是微笑。 慧嫔接着道:“姐姐,你倒是说句话啊,咱们就这么忍气吞声啊?” “不忍着又能如何?她是皇后,在正常人家,她是正室妻,我们是妾。”还是微笑。 真是那该死的微笑,“该整治一下她了,别以为有了世子,咱们就没办法拉她下位了。”慧嫔在心中笃定。 天气微冷,寒气渐浓,梅香浮动,树影婆娑,半溶的积雪在梅花间闪闪发亮,光圈晃动。其他事物如屋檐上的积雪一样沉寂,严肃庄重的气息弥漫整个皇后殿,在外人看来皇后素来不喜与人交往,行为乖张,皇上也从不置一言,持宠而骄纵的名声早已传遍了朝野。 而我们的皇后娘娘只淡淡的一句话,“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吧。”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前四者先不说,为人生普遍经历的事。后四者,却是真真的魔人心神,噬魂食骨。 爱离别,牵着你的手久久不愿松开,眼泪在眼框里翻滚,不愿掉下来,可是又怕看不清你的脸,追不来,是你离去的背影;剪不断,是你留下的回忆;忘不了,是你看我的眼神。他手执白玉梳轻柔的插在她发间,说不离不弃,这个誓言太完美,像落花满天飞。转瞬间,雪漫天,那只拿着白玉梳的手又在哪里抚着谁的红袖。 怨长久,浮华一世,起落已是平常,似乎看淡一切,却又有一念执着,怨恨你的不辞而别,怨你不守誓言,更怨自己与你相见,便不会相恋。 春节长假看小说,就上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用手机访问,随时随地看小说! 第八章 缘起即灭 佛说:万法皆生,皆系缘份,偶然的相遇,暮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只为眼光交汇的刹那。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 话说当初叶家败落,叶家大小姐也不知道去向何方,只知道霓裳坊的常掌柜新取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夫人,贤良淑德,温柔体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规规矩矩。一时为坊间所传颂,得闻此,常掌柜笑的合不拢嘴,幸福的小泡泡真真的从心底里往外冒。 此时的初静和以前大不相同,长得越来越圆润,人也越发朝妩媚的方向发展,手捧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倚在床边,此刻才是她最幸福的时刻。 青涩的单恋开不出耀眼的花,能够给予自己幸福而不要求回报的人才是值得依靠的,人人常道叶家大小姐是多么的美丽动人,多么的才华横溢,殊不知没有谁天生就是那么完美,而自己能够达到这个程度有受过多少罪挨过多少打,从小爹爹就告诉我,将来要要让所有见我自己的人都把自己惊为天人,那么你就不用再受苦了,可是到现在自己还是没有成功,因为自己永远也无法打动郁仕成的心,没办法替父亲分忧。 其实自己所谓的单恋,全部都是按照父亲的安排做出来的,可是就连父亲也计算错了,不是自己的幸福永远都得不到,是自己的幸福跑也跑不掉,我要的幸福很简单,只想找一个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简简单单过完这辈子。小顺就是那个我要找的和自己过一辈子的人。 锣鼓声将初静从伤感中抽离,走到门口问经过的妙之,“什么事啊?外面好热闹。” “夫人,是这样的,大漠的易丹贝尔王子过来求亲了。” 绮云殿 独坐寒窗前,窗开风吹进,零落几朵梅,看梅似无梅,孤寒落缤纷,皇女不知恨,身似零落梅,魂似落缤纷,无望到春分。 这就是婧清看到的云儿,不再有少女应有的灿烂的笑,只是专注的凝视着窗外的景色,没有一点表情,想必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婚事了吧。她才只有13岁。 婧清轻叹,上前去安慰她。 “公主有公主的责任,要扮演好自己公主的角色,公主的信念在于对得住天下万民,对得住皇室宗亲,维护百姓的利益和保护国家和平,这是一个公主的责任,也是生于皇家的悲哀,我们既然享受百姓的奉养,就要替他们分忧。” “嫂嫂,您说的都对,我知道我自己该怎么做了?我已经想好了,为了哥哥,为了百姓,为了设计我会这样做的。”唯独不是为了自己。“你这样想就好。”其实这些不该你承担的,你也并不是真正的公主,本来不需要作出什么牺牲,可惜…… “皇嫂,守漠北的李将军已经在赶回京城了。” “你怎么知道的?真的吗?”我压抑不住自己,又惊又喜,有喜有悲的问道。 “他是护送我和亲的将军……” 第九章 缘生已空 两个月后,大军自北而下,已到达寿阳都城,并行的还有大漠的王子。 这时的云儿在漫不经心的准备着嫁衣,她多么希望出嫁的人不是她,就是这件嫁衣扼杀了她纯真的爱恋,打破了她所有的美梦,让他原本清明乐观的心蒙上了一层绢纱,带来了挥不去的阴影。 门口出现了跌跌撞撞的郁悠然,他发丝已经凌乱,衣服好像几天都没有换过,然而这样已经不能掩盖他的光芒,是云儿心中的光芒。 郁悠然形容憔悴,满眼血丝,他原本在杭州游玩,可是在半个月前得到消息说永兴王朝的以为公主要出嫁了,要嫁给大漠王子,这一刻他还在合计永兴王朝的公主们都有谁,算来算去就只有云儿一个,此刻,他慌乱了,不知所措了,无故跌倒了,他要赶紧回京,这是他呆滞了片刻得到的最后答案。可是还是迟了,得到消息的时候原本已经迟了,他真恨自己为什么那么爱到处游历,为什么始终都把云儿当成小姑娘,当小姑娘出嫁时,自己却是这么的难受。悠然看着一身喜服的云儿,不知道该上前还是该退后,该笑还是该哭。 “你……要出嫁了哈……额……” “是啊……” 缘生已空。 又是一年桃花开,花开花落间,年华已逝去,可惜朱颜不复,可叹岁月无情,婧清已经不是那个待字闺中的女娃了,此时桃花依旧笑春风。 在这重重的宫墙内居然看到了脑中出现了无数次的身影,婧清以为自己眼花,傻傻的揉了揉眼睛,没错,是真的。开心的同时,却又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让对方看到自己,只要看着他就好,可是为时已晚,李彦他已经走了过来。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他恭敬的施礼,利落的问安,看不见眼神,不知是悲是喜。 “免礼。”婧清尽量控制住自己,压抑那泛滥的思念和喜悦。 婧清看着他,英俊的脸上多了几分刚毅,气质更加成熟内敛,也多了几分沧桑,看多了生离死别,内心想必也变得很强大,战场上的枪林弹雨不知道伤他多少,也许此时他们的感情在他心中已然微乎其微,或许执着的人只有她自己。 “你这些年都过得怎么样?” “回娘娘,属下很好,娘娘过得如何?皇上回娘娘如何?” “我也很好,你夫人可好?” “回娘娘,属下并未娶妻。” 一股子欣喜一瞬间在心头涌动,却又一瞬间化为悲戚,他没有娶妻,他没有娶妻,她骗她,她骗她,阮月儿竟然骗她说他已经娶妻生子。好像笑,笑自己自己太傻,太天真,怎么这么容易相信人,将自己的一声幸福赔上,只因别人的一句话。自嘲,已不能够体现出她此刻的心情,她只想逃,逃到一个只有自己的地方,让自己心痛致死。 “娘娘,你怎么了?”李彦紧张的扶住她。 “李彦,你……你可还愿意娶我?”这是她心中最想说的话,已经由不得她自己的说出来了口,她已经不能思考了,她彻底的慌乱了。 “你……我愿意……”他垂头叹气,“可是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你是皇上的女人也是永兴王朝的皇后,当时是我负了你,我不想你成为皇后的绊脚石,以后亦不会。” “我没有……没有……”婧清拼命的摇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带我走……带我走……” 李彦看她失去理智了,猛地将她抱住,希望这样可以控制住她情绪。 良久,她的眼泪干了,恢复了常态,可是她依旧不想离开,是这个,是这个令她魂牵梦绕的怀抱以及熟悉的气息,暖暖的险些让她睡去,可是自己已经嫁给了阔哥哥,不能这样贪恋,终于还是选择了放开,错了就是错了,永远都回不去了。 第十章 春来花自青 就在婧清选择放弃的时候,却为一时冲动付出了代价。 翌日清晨,婧清刚起床,正在梳妆,始源宫的大门被人响亮,不一会儿几位妃嫔连同皇上一起到了她的寝殿。 婧清忙起来行礼,落落大方,规矩得体,除了没有梳妆打扮外,一切都和平时一样,是众人眼中的那位皇后。 元阔将婧清扶起,就像往常一样。和往常不一样的是嫔妃们,他们站在皇上身侧,得意的看着她。 坐定,“爱妃们大早把朕请到皇后的始源宫来,所谓何事啊?” 几个妃嫔,你看看我,我推推你,最后慧嫔往前一站,“臣妾,有事禀报,是关于皇后的。” “哦?”元阔看了看婧清,却看见婧清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吧。” “是,回皇上,皇后行为不端,和男子搂抱,有违妇德,将三纲五常抛之脑后,是对皇上的大不敬。”慧嫔一口气说完。 婧清听慧嫔说完,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想到了李彦,昨天的失态可能给他带来莫大的灾难,乃至杀身之祸,怎么样才能化险为夷呢? “可有证据?”元阔收回目光,看着婧清,显然他已经知道是谁,但是他并不会在乎,心里只求的是婧清的平安。 “有,有人证,臣妾的女婢小七亲眼看见的。”慧嫔笃定的说,她的目的在明显不过了,是要置婧清于死地。心里暗笑,这次看你还做不做得住皇后的宝座。“皇上要不要……”带人证? “不用了,我只问皇后一句,你做没有做过?”元阔看着他的清儿,心里暗道,如果你还想留在宫里陪着哥哥就的回答就会是没坐过,如果你想来开,我便会放你走。 “皇上,还没传召人证呢……”慧嫔怕皇后抵死不认,慌张的补充,皇上却理也不理。 婧清看了看元阔,皇宫再大,也是个牢笼,在这个地方没有美丽的回忆,也没有可以憧憬的未来,生来不去,死又不甘,对不起,自己宁愿和李彦一起死,希望他不要怪我。看了看表情各异的嫔妃们,轻轻的笑了笑,有怜惜的,有得意的,有惊呆的,也有看戏的……后面的路还长,少即使少了我争斗也不会结束,如今的好姐妹转眼便化作仇敌,人生如此,变化莫测,本已看透。淡淡开口,“做过……”她跪在元阔面前,没有畏惧。 “赐死……”元阔像是心中早有了答案,“对外宣称重病而亡。”说完抬步要离开。 “可是皇上难道不追究那个男人吗?”慧嫔急切的说。“皇上,臣妾……”被元阔打断。 “皇后既然已经认罪,其他的不追究了,这不是你们要的结果吗?”说完转身离开。 慧嫔听完,浑身战栗,帝王之气和他睿智的眼神深深震慑住她,自己心机已被皇上看个透彻,怎能不怕?几个嫔妃垂首离开。 始源宫内,人潮已然退去,徒留一地的哀伤与一脸淡然的郁婧清,她起身整理衣服,仿佛皇上没有来过谁也没有来过,继续的穿衣打扮。画黛眉,点朱唇,一层一层的穿上了她最华美的宫装,戴上了她以前觉得好重的金饰品,她若无其事的精心装饰每个细节,仿佛要参加一个盛大的仪式。看着她这样,旁边一直伺候的宫女画幽撇过脸去,婧清她看不见她的脸猜也知道她在哭,伸手拔下自己头上最重的一只凤头钗,“本宫知道你跟了本宫些许时日,但今时今日,本宫的时日已到,没什么留给你的,这只凤头钗应该值些银子,你拿去吧。” 画幽跪倒在地,“娘娘不要乱说话,您是最好的主子,这只凤头钗是皇上送给娘娘的,奴婢不敢要。”说完潸然泪下。 婧清蹲在她面前,“你看这宫里到最后只有你一个人陪在本宫身边,知道你对本宫的情谊,这是你应得的,再说我带着这只凤头钗这么重,我走也走得不踏实,你帮我收着吧。来,起来,陪我吃最后一顿早饭。” 第十一章 无穷般若心自在 桃花在晚风中从树枝上脱落,掷地无声,徒留哀思,旋转,落地,一生的美丽,一生的无悔。几朵从飘进了婧清的寝殿,烛火跳动,桃花更显艳丽。 婧清将其拾起,放在掌心,凝视,微笑,她也若着桃花般总到了落地的那一刻,从前多么害怕,如今又多么淡然,放下与放不下的在生死面前都是那么渺小。回想起来,不论成功与失败,欢乐与悲伤,那都是证明自己还活着的意义,都是美好的,至少我们还有机会去感受,如果可以从来,在他离开的当天就该追随他而去,可惜自己义气用事赌气嫁给阔哥哥,也许这就是命,也许我的命逃不离皇宫。 父亲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出现在了门口,他担忧的看着她,她还以他一个微笑,就像他们第一次见到一样,陌生而恭敬。郁傲群的身形一顿,仿佛看到了珍儿,珍儿也是这样对他笑的,一时间老泪纵横。 就在这时,已经是婧清喝下毒酒两个时辰后,她感觉腹部阵阵作痛,而且这种感觉逐渐增强,仿佛有个东西在身体内拼命的搅。冷汗已经打湿了她最里面的衣衫,双腿渐渐失去了力气,身体重心向后移动,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着地的时候,跌入了一个怀抱。 婧清看清了这张满是泪痕的脸,费了好大力气,却只是轻轻的一声,“爹……” 郁傲群摆了摆手,不让他说话,“是爹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你娘……” “娘不会……怪你的……她是爱……你的……”爹是在说没有保住娘的命吧。 “不……不是这样子的,是爹骗你的。你娘是最最喜爱的没错,可是你娘她心里早就有了别人,当年是爹硬要把她接进府的。傻孩子,你会没事的,是爹不好,不应该让李彦去守漠北,不该让你进宫,是爹不好,爹错了……” 听到这,婧清那开始混沌的脑袋突现了一片清流,李彦他不是自愿去的,是爹背后操纵了一切,他并没有背叛她,是她背叛了他,而阔哥哥又因皇权牺牲了她,她感慨自己的人生如此可怜,又如此可悲……情绪所致,毒性发作加快,她完全听不见任何话,只感觉有一个暖流向上涌,血腥味遍布了她的意识,痛觉已经掩盖了所有的知觉,最后一丝意识也无,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缓缓流下,没有了气息…… 云儿气冲冲的闯进了国治殿,这时的元阔正在看奏章。 “皇兄,为什么?为什么要赐死清儿姐姐?你告诉我!”她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小时候的记忆逐渐的放大,那是她是她清儿姐姐,教她读书写字的清儿姐姐,给她做漂亮衣服的清儿姐姐。 “是她自己愿意的。”元阔放下奏章。 “她愿意?哪有人会愿意去死?是你杀死了她,难道你忘了从小的情谊了吗?就算你忘了,可你这江山如何打下来的,你心里有数,当年如不是清儿姐姐教我英语,我们英语传递消息,防止消息走漏,你能这么快坐拥江山吗?”云儿泣不成声的指责元阔。 “是,我承认她是帮了我很多,可是如今她犯了错,犯错了她就要受到惩罚,她心里是想要离开的,我想她会开心的。”就是太看重轻易,让我不得不这么做,既然她要离开,我就放她离开。 “开心?她已经死了……哈哈哈……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你变了,你不再是我重现的大哥,你只是个无情的帝王,舍弃我也就罢了,连清儿姐姐你也不放过!”伤心欲绝的转身离开。 “郁婧清已经死了……”元阔开口呢喃着,好像宣告天下,又好像在提示自己。微风扫过,烛光跳动,他映在地上的狭长影子随之飘动,待其落定,视之而笑,“如今只有你陪着朕了……” (正文完) 番外——石晓漫 一个月后的今日,晴空万里,惠风和畅,莺歌燕舞,大红色的送亲队伍如泉水般从皇宫涌出,绵延十里不绝,当然我就在其中。 不错,我是石晓漫。 我如今是公主的随嫁婢女,紧紧的跟在车后,随着送亲的队伍,渐渐远离皇宫,渐渐远离京城,这是自己无数日夜所向往的美梦,如今梦想成真却如此的简单,回头看越来越小的皇宫,阔哥哥谢谢你。 还记得那日喝下毒酒后,便以为自己会毒发而亡,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到今日想来还会不由的战栗发冷,感叹如果古代有安眠药就好了,睡一觉就完事了,不用这么痛苦,想来自己的死状一定很难看,当初醒来的时候以为是自己吃的药过期了,没有起到作用,可发现自己身上连一丁点的力气都没有,五脏像被针扎的一样痛,可见不是药的问题,我已经五脏具损了,只是我吃的药被阔哥哥加了点料,一点解毒的药,所以修养大半个月我才得以恢复。 阔哥哥告诉我离开京城后,可以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但是我想要去的地方是有李彦的地方,那个地方才是我最想去的,所以决定一路跟着送亲队伍去漠北。去跟他欣赏大漠孤烟直的寂寥,长河落日圆的美景;可以在寒风凛冽中,为他披上亲手缝制的大衣;可以在他披着战甲上战场的时候,为他焚香祈福。这就是我要的幸福,如此简单的幸福。 今日红红的衣衫是我的嫁衣,长长的送亲队伍又何尝不是在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