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锅的饺子》 第一章 无奈 怎么搞的？今天这两条眉毛就是不一样了？杜伟瞅着被自己描坏的眉毛，一肚子不痛快。世上有哪两个东西是相同呢？深深相爱的两个人都有不同的思想和行为，更何况是没有瓜葛的两条眉毛。杜伟愤愤的扔下眉笔，上班前准备的时间已经不起她再在眉毛上浪费了。 匆匆吃几口早饭就上路了。八九里长的路程让杜伟心烦，花点心思看看沿路的风景是早已没有的事了。 其实上了班也没什么事可做，只是赶时间和熬时间，赶着上班，熬到下班。她知道这样的生活在现代社会中是被人嘲笑的，自己又没有什么办法去反驳别人的嘲笑或是去嘲笑别人。她不完全知道现代的年轻人整天在忙些什么，一个个衣着光鲜，行色匆匆。但她最起码知道他们当中一些人比她有钱。薪水少得可怜，够吃饱肚子和偶尔改善一下，够买件衣服但绝对不是名牌，够交手机费但得省着打，至于做美容做健身就连想也别想了。象现在这样，每月可以下几次馆子，手机费绝对按时交纳，买衣服时也可以选择非打折就不错了。 城市的污染让人窒息，杜伟皱着眉，这让它们两个显得更不一样了。一心想离开这个城市，哪怕只有一天。可一想到去外地她又觉得懒，还有，就是没钱。 怎么这么累呢？ “你说怎么这么累呢？”于东口气里有无奈渲泄。 “哼，觉得累了？”杜伟瞅了他一眼“还不是让钱给闹。” “不，我觉得不全是钱的原因，有心理环境等等各方面原因。”于东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谈个女朋友，搞得心神不宁。就那点薪水怎么能他安宁呢？平时省得吃糠，要不就在姊妹堆里混点，一到约会就一二百往外扔，他一个月才挣几个一二百啊。问题是人家女孩还不明确表态，这让于东大伤脑筋。姊妹们都想，如果于东很有钱，那女孩可能早就整天围着他转了，不象现在这样，是于东天天跟着她跑。这不还是钱闹。 “妹妹，有钱吗？”于东对杜伟嘻皮笑脸。 “多少？” “一百，就一百吧。”于东狠了狠心说。 虽然明知这一百块的还期是遥远的，甚至是没有，可杜伟还是拿了出来。“为了你谈恋爱，咱姊妹可真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了。” “是啊，是啊，谢谢妹妹，这钱你不急着用吧？” “得，得，就是急着用，也不差你这一百了。”其实杜伟心里清楚，那房子的月供，如果到期还差一百块，这心里滋味可比丢了一百快还难受。 “唉，仔细想想，小琳还是不错，朴素，大方，她从来不化妆，连眉毛都没修呢，这叫自然美。”于东很陶醉样子。杜伟转过了身子，省得让他问到自己修过的眉毛。 “咦，今天你眉毛怎么不一样啊？”于东歪着头，一脸疑惑。 “亲爱的，今天你眉毛怎么不一样啊？”毛毛闪乎着可爱却不算太大的眼睛问杜伟。 毛毛，大名阎子巍，看名字象个大男人，其实是个特女人的女人。称她为女人似乎有点不太恰当，一身可爱只能让人视她为女孩。可她偏偏又是杜伟所谓姊妹们中年龄最大的，性格年龄却是最小的。 “我知道，今早上就是没灵感了，楞是画不好，就这样了。”杜伟不耐烦地说。 “过来亲爱的。”若换作不知道的，一定会被毛毛那柔柔地招唤勾得魂不附体，她把很多人都唤作“亲爱的”，知道也就习惯了。杜伟跟她进了她的办公室。 “喏，这有化妆品，你再改改吧。” 毛毛化妆包里有些东西杜伟都不知该怎么用，或者该不该用，万一拿了一百多腮红或二百多唇膏，让别人都不舍得用，但毛毛不会，她慷慨很，开着私家车她，有慷慨的资本。 “这是我新买的，漂亮吧？打完折一百二耶。”毛毛挑出一盒唇彩。 “漂亮”，杜伟说得是心里话，可令她无法接受的价格还是把这份漂亮打了折。不过有很多东西毛毛用了就是漂亮，换作杜伟或别人就不行了。基本上都算是天生丽质，但是各有千秋，毛毛就是敢穿敢用敢说敢做，单这份勇敢就让杜伟觉得有点不如她。毛毛应该没有这种想法，再大胆也乖乖把这些人当姊妹。 “看今天人家穿的裙裙，”毛毛摆了个pose，“好看吧？”那口气就是非让你承认好看不可。 “好看，”杜伟估着价“多少钱？” “480，没打折，只要我穿着合适管它多少钱，先买了再说。” 毛毛个子很高，是模特高度，但比模特要宽，尤其是局部，能劈成俩模特了。没办法，“天生丽质”嘛。所以她一旦遇上钟意而且穿着合适的衣服，掏起钱来是不打折的，恐怕连那种念头都没有。即使过后只能跟着姊妹们去混碗两块五的拉面，等她有了钱，再请你吃西餐都不待含糊。这就是毛毛。 “hello”。杜伟正酝酿的思绪被一声酸酸的招呼打断了。 “猜着也是你，好几天不见了，琢磨着你该来看看我了。”杜伟合上了随手涂鸦的本子，对曲艺说。 曲艺，身材高挑，相貌姣好，会撒娇，也很成熟女孩。她可是名副其实的女孩，比杜伟还小两岁呢，在几个姊妹中是老幺，可杜伟总觉得她不象那么小，经常以她为参照回想自己象她这么大时是什么样子，也会不自觉地纳闷：到底是她小还是我小？ “休了几天班，感觉还不错。”曲艺说着还抛了个媚眼。对了，就媚眼的问题杜伟也做过比较。自己象她这么大时也会这样抛媚眼，只是不知谁更媚，可能是自己的媚吧，杜伟老这么想。 “去哪玩了？” “呵”曲艺翻翻眼珠，那表情分明是在脑子里对美好片断“过电影”呢。 “算了，不用说我也知道了，先看你这幸福表情吧。” “还好吧，你呢？最近有没有重温旧梦啊？”媚眼又来了。 杜伟就想若自己是个男人会怎么样。“唉，别提了，他哪有空回来。” 对于老公，杜伟是又爱又恨。爱他的全部，恨他的工作。不能天天在一起对杜伟来说有利有弊，利于她和姊妹们玩乐，弊于对老公的相思之苦。 说起老公，杜伟是又恋又悔。恋他的全部，又后悔选择了他。选择他就意味着选择孤独，谁让你是军嫂呢。幸好有姊妹们陪伴，才不至于寂寞得要死。 爱上老公，杜伟是又福又祸。幸福着他的幸福，也痛苦着他的痛苦。 不过，他还是很爱老公，老公也很爱她。总之，尽管有房子月供拖累，节拘了两个人不太富裕的薪水，但他们穷并快乐着。 “快老实交代吧，跟谁去玩？” “你说啊，你不是知道吗？”天啊，又是媚眼，杜伟快受不了她的频率了。 “不说就算了。” “啊呀，是和我爸妈了。” “你们一家人怎么想起出去玩了？” “老妈退休在家没什么事，老爸正好有个机会，就一起去了。”谢天谢地，没有媚眼了。 “挺好。”杜伟开始想她的蜜月之旅，估计这辈子也只是想想而已了。结婚时，老公只休了两天时间，自己的婚假就全部用来做家务和等待。蜜月，老公欠她。旅行，老公也欠她。要欠多久，杜伟不知道，只担心是一辈子。 “喂，想什么呢？”曲艺看出杜伟走神了。 “想老公啊。”说着，也抛个媚眼给她。 “好了，不和你聊了，改天咱们再约个时间，我刚来上班，别让领导找不到我了。”曲艺窜到门口，侧身拉开门，回眸一笑，那身材是让杜伟羡慕的。门要关的一霎那，还有个媚眼从缝里挤了进来酸了杜伟一下。 自己也这样酸老公。老公通常会作击倒状，这让杜伟很兴奋，随后她会窜上他德腿，搂着他德脖子，撒娇似晃两下，或是自以为轻轻地咬他的耳朵，但往往会引起老公的嚎叫――“疼啊！” 老公有时说她不够温柔，那怎样才算温柔？象曲艺那样吗？杜伟问过老公：“曲艺漂亮吗？”老公会若有所思的说：“她嘛，就是身材还可以，模样当然没有我老婆漂亮了。”杜伟嘴上满足地说：“这还差不多。”可心里想，他肯定在说谎，连自己都觉得曲艺不错，男人就不欣赏吗？不过，这也让她有了点自信，相信自己有优于曲艺地方，即使身高没她高，体重没她轻，皮肤没她白，修过眉毛没她自然。也许自己的媚眼真比她媚。 第二章 分分合合 毛毛哭了！ 虽然习惯了毛毛哭，可她每次哭，杜伟总觉着是个事儿。即使过后知道使她哭的原因是微不足道的。 “怎么了？”杜伟一脸严肃。 毛毛哭起来特动人。那时的她最女人，比她的一头卷发，妩媚眼影和诱人的美甲还要女人。她哭的时候，让杜伟感觉自己比她大，不禁想去安抚她。她还想，如果站在毛毛眼泪前是个男人呢。 “我……我们……分手……分手了。” 遇上这种事，哪个女人也会这样哭，更何况是特重感情的毛毛。 “怎么会这样呢？” “五年……感情……就这样……被他一句话就结束了。”毛毛伸出五个手指，长长细细，颤颤抖抖。 这次流泪可不是因为听人讲大吃狗肉的兴奋或是手指上一根小小刺了，杜伟意识到严重性。 “不会吧，他和你闹着玩。” 毛毛使劲地摇着头“不……不……这次是真的。” 真的就真的吧。杜伟想如果老公要离开她，她会怎么样，也会这样痛哭流涕？还是和他大闹一场？还是心平气和，好聚好散？ 杜伟不说话了，她不知该说什么，她的弱项就是不会安慰正在流泪的人。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的安慰只会让眼泪更多。 毛毛在哽咽着倾诉，杜伟听得不太专心。反正已经这样了，或许是自己早已预见过这个结局原因。但她也惊讶这个结局来得突然了些。 “我不吃惊，真的，对于这个结果我一点都不吃惊。”于东一副大男人般口气。 “真的吗？怎么会？”明明自己也有同感，可还是想究其原因。 “五年啊，他们之间发生多少事啊，说不清楚。” “一个巴掌拍不响吧。”杜伟低语。 她正在办公室里胡思乱想，“媚眼”又来了。不过这次不媚。 “毛毛和老鱼分手了？”曲艺一脸惊谔。 “我已经知道了，昨天就有动静了。”杜伟已进入平静期。 “怎么会这样呢？” “也许只是早晚事。” “你不觉得很突然吗？” “是有点突然，不过这种事宜早不宜迟。” “于东怎么认为？” “他？比我还平静。” 曲艺媚眼这下真媚不起来了。 “亲爱的，告诉你一件事。”杜伟利用电话时间，抓紧向老公汇报近期见闻，“毛毛和老鱼分手了。”她加了些感叹语气。 “是吗？唉，分了就分了，我觉得他俩也不会成。” “你为什么这么想？你才不过和他们接触过一两次。” “反正我就这么认为。” “为什么呀？” “算了，说人家干吗，老婆，有没有想我？” “讨厌……”杜伟嘴上哄着他，心里却想：这些男人都怎么了？ 杜伟刚去替毛毛请了假，就发现她来了。 今天毛毛穿了件新衣服，脸上生气虽少了些，但整体还是有光泽。 “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有点事，一会儿就走。”她眼睛肿了，象她这样的人，为了这种事岂能只哭一场？ “看，我又去买的新鞋子，”毛毛亮了亮脚，“还有新裙子。”毛毛又晃了晃腰，脸上还有了笑。 “不错，挺好看，昨天刚买吗？” “对啊，老爸出钱。他看我不高兴，就给我钱让我出去玩。” 杜伟觉得她没什么不幸，反而很幸福。 毛毛却又流泪了。 “又怎么了？” “现在想想，还是爸妈对我好。” 对啊，天下最关爱你人还是你父母。杜伟想起妈妈嘱咐她的话：夫妻不到死不是一辈子，世上最疼爱你的人还是你爸妈。 “呦，小阎啊，这是怎么了？”老李走了进来。 “没什么。看，我的新鞋子。”毛毛的脸马上来了个雨转晴。 “真漂亮，多少钱啊？” “260” “呦，这布鞋还这么贵啊？” “老爸出钱不买白不买喽。”毛毛的微笑更灿烂了。 好几天没去见老公了，也好久没出去玩一下了。 “今晚咱们去蹦迪吧？”曲艺说。 “就咱俩？”杜伟说。 “对啊，没有别人了，毛毛好象很忙。” “是啊，怎么失恋了倒比平时还忙呢？” “去吧，去吧。” “我可好几天没见老公了。” “哎呀，这么近，改天再去嘛。人家好不容易约你一次。”媚眼！ “好吧，好吧。”杜伟都要晕了。 看时间还早，他们先去了河边绿地。 “好久没来这散步了，”杜伟感叹“以前他每次回家，晚饭后我们都到这儿来遛遛。我想在别人看来我们一定是刚谈恋爱，可我们来这儿是看别人谈恋爱，顺便回忆一下我们刚谈恋爱时的情景。” “啊，这么浪漫啊。”此时曲艺也恬静了许多。 “想想也真快啊，一晃两年多了，我居然结婚了。” “挺好的，我挺羡慕你。” “你现在是不是特想赶快长大，赶快结婚？” 没结婚时候盼结婚，真结了婚也就这样了。杜伟还后悔了，结了婚反而比婚前见面更少了，谈恋爱时还基本保持一周见两次呢。 迪吧里人还不太多，他们找了个角落坐下。杜伟并不想来，曲艺倒显得挺兴奋。在昏暗空间里，音乐声音很大，他们不再说话。杜伟想老公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也曾对他提起过，但他都是一副毫无兴趣样子，可能军人都这样吧，杜伟这么想。 一会儿，音乐变了，震撼的节奏仿佛让人的心脏都随它跳动，快而有力。曲艺更兴奋了，招呼杜伟到中央舞台。上面瞬间站满了人，等他俩上去时只能落个立足之地了。人靠着人，人挨着人，人碰着人。脚底下在晃，身体在晃，灯光在晃，人们呐喊都晃着冲破喉咙。慢慢地，杜伟喜欢上了这种气氛，尽管只能原地摇两下，并且还会被身边人碰到身体，但大家似乎什么都不顾了。杜伟也一样，她也去碰别人，就好比是音乐碰了人，没关系。 累了，热了，晕了，不再想老公了。 累了，热了。晕了，又想起老公了。 杜伟退出了舞台，回到座位休息。曲艺还在那些晃动身体中陶醉。杜伟想，真该带老公来一趟。 自己就是没出息，爱上一个人还有什么出息可言。每每杜伟说想他，杨晓忠总是笑说她没出息，她会痴痴地酸笑，让他也没出息起来。一个堂堂军人，就这样被她俘虏了，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是能用一个“爱”字来解释。 晚饭快凉了，她还没来，杨晓忠就坐不住了，禁不住心疼起来。她下了班再赶过来，到这儿天都黑了，连热乎饭都吃不上。杨晓忠伸手摸了摸盛着粥盆子，还有些温热。他走了出来，天色已暗了，自己的心情也有点暗。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想到这，他突然有个念头：看到她后先给她一个紧紧的拥抱。 远远地，似乎看到她的身影了，刚刚心中的灰暗一下子就不见了。这时的他却不自觉地紧张起来，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转身进了屋。 杜伟已经习惯了没有他在门口迎着，经常都是她在屋里迎着他。疾步走进屋，发现他正在吃着呢。 “我容易吗？”这是她见了老公通常开场。 “你不容易老婆，这么晚才来，我等你半天了，实在是饿得不行了，所以就先吃了。”其实他手里的馒头还一口没咬。 “讨厌，怎么不再等我？”杜伟嘴上责怪，而心里已满是见到老公的温情了。 “快吃吧，要凉了。”杨晓忠端起那盆粥，先给自己倒了上面的汤，才给她倒了下面的米。 在部队待久了，杨晓忠养成了吃饭时不大说话的习惯，杜伟却是抓紧吃饭时间和他说起分别几日内的见闻。 “毛毛和老鱼怎么样了？”杨晓忠问。 “还能怎么样，你不是也说他们迟早要散吗？” “真让我猜到了。” “呸，知道人家散了再说自己猜得准。” “不，我早就感觉他们不会有好结果，你以为老鱼能象我爱你一样爱她吗？” “爱我？爱我还不等我一起吃饭呢。”杜伟嗔怪。爱是什么呢？毛毛和老鱼事是爱与不爱问题吗？ 饭后，杨晓忠照例是要去连队看看。杜炜无事可做，就在书桌前看书，来打发寂寞的等待时间。 杨晓忠走进连部办公室，迎面而来是战友们的嘻笑。 “老杨，夫人又来了？” “来了，来了。”杨晓忠脸上那个灿烂劲简直无法再用字句形容了，当然，这其中也有点不好意思。 “哎，我说老杨，这三天两头的，可要经受得住考验啊。” 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哈哈大笑。 终于盼来了那“吱呀”开门声，杜伟心中窃喜，但装作没听见一样，依旧坐在那里看书。杨晓忠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仔细地端详着她。她是那么年轻，因为她的活力也让自己觉得年轻了。灯下的她那么恬静，他轻轻地抚着她脸旁的头发，即而滑到耳垂，后颈…… “讨厌，干吗？”杜伟声音温柔得象的和煦春风。 “你说呢？”杨晓忠坏笑“老婆，你真漂亮。” “是吗？”杜伟瞟着他“我知道你骗我。” “不骗你，真。” 此时老公在杜伟眼里象个孩子，那种味道和身上军装极不相称。那张很男人脸上有着一点岁月痕迹，显出男人气质，眼神中却满含着温存，还有点稚气，让杜伟不禁轻笑起来。 “笑什么？” 杜伟转过身子，正面看着他“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 杨晓忠送来一个吻，虽然吻了不知多少遍，可还是那么新鲜。不知为什么，平时大大咧咧得她一见到老公，整个状态就全变了，她也不明白自己内在到底是怎样，而老公又喜欢哪样她呢？ “老公，你爱我什么？” “爱你全部啊。” “那你什么时候爱上我？” “第二次见你。” “骗人，我不信。” “真的。” “那你先爱上我什么？” “你的性格。” “那你认为我是什么样性格？” “老婆，今天你怎么了？” “就是想问问嘛。” 杨晓忠打了个哈欠“老婆，咱们休息吧。” “才几点啊，大懒虫。” “我就是懒，洗洗睡吧。”他又伸了个懒腰。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想什么？”杨晓忠两眼放光。 “想什么？懒虫，起来，让我们洗漱吧。”杜伟起身拉起他手。 那一刻，两人眼神里全是幸福。 其实在他那夜晚杜伟不想闭上眼睡觉，总觉得时间太少，睡觉纯粹就是对时间浪费，就想抓紧一分一秒时间和他多说说话。可他每次总是沉沉地睡去，自己也不舍得再叫醒他，只有静静地靠在他身边，听着他轻轻呼吸，而后，自己也慢慢睡去，第二天早上非要在他威逼利诱下才能起床，还经常双眼皮变成单眼皮，打着哈欠再坐上返回车。赶路时的焦急可以暂时缓冲一下分别的不悦，等到了单位，那种思念又烧心很。杜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结了婚还这样缠绵是不是不太正常。 于东也很烧心，是兴奋地烧心，一见杜伟就把他亲了小琳地幸福喜讯迫不急待地告诉她 “昨天我们一起吃饭，还喝了不少酒，她酒量可真不小。” “啊，酒后不轨。” “不是了，我们是很自然，哈，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好象他占了很大便宜似，现代年轻人，拥抱接吻算什么？就是上床也可能只是一夜情而已。不过，话虽这样说，真要是实际行动起，自己也绝不是轻率的人。由此，杜伟想起她和老公第一次亲密接触。当时自己只是半推半就地让他吻了一下腮，与其说是吻，还不如说是蹭。那是他临去野外拉练前一蹭，足以令他幸福了半个月，伴他度过了枯燥乏味的训练时间。如今的于东，会幸福到哪一天呢？看着于东痴心妄想的神态，杜伟觉得很好笑。 “什么时候我彻底搞到手了就请你们客。” “好啊，什么时候你主动请我们了，我们就知道你已经……哈哈”杜伟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替小琳捏把汗。 不过，于东不是那样人，至少姊妹们这样认为。谁说现在没有好男人，把于东教育成本世纪为数不多的好男人之一还是很有希望。 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就会想方设法得到她吗？当然是指身体。杜伟在想他们第一次…… 每个人都会有第一次，只是我没想到会那么痛。他让我躺下，温柔地让我放轻松。啊，天啊，它居然那么粗！看到我的血流出来，真的很痛，但是――献血很光荣。 杜伟不禁又想起毛毛给她讲这个让人浮想连翩笑话。 想到血，杜伟还是有点不自然。她的第一次没有流血，记得自己慌乱地寻找和老公略有些迟疑的表情，让本来很火热的激情一下凉了许多。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当时一下就蒙住了。记得那也是在他临去外地训练的前一晚，本想可以留给他绝对的完美回忆，可没想到，留给他却是绝对的扫兴疑惑。那天，杜伟就写了好长一篇日记，记录了自己的疑惑和委屈。之后几天，他没有给她打电话，让她很失望，当时也想过，自己爱情会不会就此结束。她还想，即使结束也要结束得有尊严。她又写了一封信，决定等他一回来就给他看，即使他不再想见她，也要想办法把这封信给他。分手有什么可怕，可怕是他的误解。毕竟，那时他已经是杜伟心爱的人了。 结果，杨晓忠没有她猜想得那么绝情，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就这件事情让杜伟一直都很感激他，觉得他是个很大度，很善解人意的男子汉。 第三章 温暖 毛毛又哭了！ 听说象上次一样伤心。于东告诉杜伟，原来是她的宝贝球球死了。 球球是条狗，通体白毛的狗，眼睛溜圆的狗，小牙有点地包天的狗，让毛毛痛彻心扉的狗。从感情角度上讲，是不是可以和老鱼相提并论的狗呢？ 杜伟家也有条狗，如果有一天它也死去，自己会怎么样呢？应该也会哭，但没有毛毛那么严重。 给毛毛发了条短信以示慰问，毛毛说她没事了。啊，看来还是不能和老鱼相提并论。杜伟就放心了。 这次的事，曲艺没什么反应。也许在她看来，不就是条狗嘛。没有养过狗人是无法体会失去它痛苦。 其实狗和人一样，是懂感情的。 世间万物的生命都很脆弱，那感情呢？会比生命还重要吗？如果有一天自己得了绝症，老公还依然陪在她身边，也许她就会再活上一年，两年…… 她发了短信给老公：亲爱，你会一直爱我吗？ 爱！ 如果我老了呢？牙都掉光了呢？ 那我吻你的牙床。 借用了一篇文章上的对白，而老公也清楚得记得她曾经对他讲过的这些话，回答得天衣无缝。女人就是虚荣，即使是套用的承诺，也会让她陶醉而幸福万分。杜伟心里很甜很甜。 可不能让老公知道是因为一条死去的狗而引发这些的问题。 季新的信一般是比较简短，而这次，有点厚。 已婚的杜伟很理解季新信中的倾诉，都是女人，都是还没孕育生命的女人。 季新结婚一年半了，以前不想要孩子，现在是想要却要不上。满信疑惑和委屈，还有她骨子里的倔强和叛逆。她是个很理想化完美化的人，生在农村就是她的理想缺憾。如今这种状况让她很烦，四邻八舍流言碎语，还有封建迷信那套，怎么是她能受得了。其实只要在这世上，就不是全由自己主宰，杜伟在这方面总比她想得开。 随手写了几张纸回信。杜伟喜欢写信读信的感觉，那是电话短信所不能取代。以前恋爱时也给老公写信，可他从没回过，他说：这么近还用写信么，想你的时候你就来了。可她说：即使相隔一条马路，也要写封信给他，让一纸飞鸿把咫尺变成天涯。更何况是她和老公之间三十里。 如今，终于有个可以互相写信的对象了。杜伟似乎是在快乐着季新的痛苦。 季新说到孩子，让杜伟看了都觉得幸福。曾几何时，杜伟也想要个孩子，非常温柔地对老公说，可老公总是笑着摸摸她头，象个长辈似说：“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也许真还不适合要孩子，可当她看到单位里的姐姐们一个个腆挺着孕育沉甸而幸福的神态，心里羡慕得要死。不止一次地想象自己那副模样的情景，季新一定也这样幻想，可总在一次次“潮水”涌来时破灭。杜伟搜肠刮肚地找了些句子来安慰她，其余就是陈述自己的幸福生活了。最后，她还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你真的不能生孩子，他还会爱你吗？ “如果我真的不能生孩子，你还会爱我吗？”杜伟坐在杨晓忠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轻声地问道。 “傻丫头，问这个干吗？” “就要问嘛。”她摇晃着他的头，撒娇。 “怎么会那样呢？如果真是那样，我们就领养一个。” “你现在这么说，到时候就没这么轻松了。” “那又能怎么样呢？” “老公，我真想为你生个孩子了。”说完，觉得自己的脸发烫。 杨晓忠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你真这么想吗？” “虽然有了孩子经济上会更紧张，可我真想了。” “傻丫头－” “你又要说＇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是不是？有了孩子，我就是母亲了。” 杨晓忠无话可说，只把他的吻温柔地送了过来。 在这套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房子里，几乎没有月供的压力，有的只是浪漫和甜蜜，有时浪漫得让杜伟不相信老公是个军人。一直以来，她认为军人和一般的人不一样，可能会少一些七情六欲。可从他第一次用他微微颤抖的双唇蹭了一下她的脸，她就知道，军人也是人。老公还是给过她一些意外的惊喜：象小丑一样扮鬼脸，赤裸着上身跳舞，还象个孩子一样痴痴地恋她的怀。除了那身军装以外，杜伟觉得很难再从他身上找到印象中军人的气息。也许不是杜伟印象中的军人，但他一定是一名真正的军人。 第四章 旧爱新欢 总不见毛毛的身影，听说她正开着车形色匆匆到处去转。在几个城市间穿梭对她来说绝不是问题，可杜伟一想起来就浑身发懒，觉得头疼。 于东也不知忙些啥。杜伟觉得于东属于她的时间很少，而属于毛毛和小琳的时间就多得多。对于一个群体里唯一的异性，自己有必要吃醋吗？其实杜伟明白，自己只是寂寞，又十分害怕寂寞。的 那个会抛媚眼的妹妹也消失不见了，顿时间开始怀念她媚眼，自己也许再没有她的媚了。自从结了婚，杜伟感觉有点老了，不知是自己的心理在作怪还是刻意的去追求一种成熟感觉。可她在父母和老公眼里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世上寂寞得只剩下自己，杜伟玩弄着手机，不知该和谁联系。忽然觉得自己好失败，失落时候没有人安慰，这是最大的失败，比可怜薪水要失败得多。其实这样日子有很多，她只是周期性难以适应，女人的情绪和身体一样有周期。 爸妈因为一点小事拌嘴了，杜伟知道过一晚就好。以后自己会不会也和老公吵架？父母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吧？杜伟害怕，她不喜欢争吵，可细细回想，和老公小打小闹基本上都是自己先挑起。女人都是这个样子吧，尤其是结了婚的女人，恋爱时斗嘴，男人会想法儿哄你，结婚后争吵，男人通常是不吱声，抽闷烟，喝闷酒，或者可以甩手而去找清静。所以有人说：男人变坏，有的是让老婆给逼出去。杜伟嘱咐自己，千万别做逼走老公的女人。 一个人躺在床上夜晚应该习惯了，只是每次与老公分别的第一夜觉得有点凉。杜伟通常会一边狠狠骂着自己没出息，一边就是对老公挥之不去的思念，经常要到十一点之后才能渐渐入睡。第二天黑黑的眼圈会被同事笑问：“昨晚不睡觉忙什么了？都老夫老妻了，还忙到那么晚啊。”杜伟嘴上笑骂着，心里却想：我倒是想忙，谁和我忙啊。反正是没出息到家了，她完全不去刻意否定自己内心的渴望。 说到渴望，也许该用“欲望”这个词更贴切。杜伟不知道为什么它更贴切，反正杂志上都用这个。杜伟喜欢上了这个词和与这个词有关的其它词汇，更喜欢上了这些词带来的感觉。不知自己算不算开放，够不够放荡，只知道自己是个女人，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她喜欢地杨晓忠也喜欢。她问过好多次“老公，你喜欢我这个样子吗？”“喜欢”“真的？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改”“不，我喜欢这样的你”她经常想别人是否也象自己这样，别人的老公是否也象自己的男人这样，她希望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事实上，她就是独一无二的，这世上只有一个这样叫杜伟的女人。 提到女人，杜伟一直觉得自己不该被称为女人，是习惯以小为由吧，她想当女孩，当小孩，永远长不大，让人疼，让人爱，做错了事也没人怪。她不认为这是幼稚，因为她认为有好多象她一样的女人有这种想法。 这边的单人床上，也只有一个人躺着。杨晓忠今夜有点失眠，往日过了十点就睁不开眼睛，此时已是十一点半，明天一早还要出操呢，他劝着自己，可无济于事。伸手摸摸床边，空的。她在的夜晚，都要把两张单人床合并到一起，也象家里的一米八大床一样宽阔。而如今，这张床边上就什么也没有了。他翻了个身，胳膊习惯性的一搭，结结实实地碰到了墙上，手指头被撞疼了。她在夜晚，自己两条胳膊是有分工，里面一条是她枕头，外面一条是她被子。虽然枕头窄了点，被子短了些，可她总说很舒服。她还是挺心疼人的，这样躺一会儿她就问：“胳膊累了吗？”他会很壮烈地说：“不累”。再过一会儿，她就主动挪挪身子，让他把胳膊抽回去，不象有些电视电影杂志上写的女人，一夜都枕着男人的胳膊，压得又麻又疼。所以，他喜欢那段被她枕着的时间。而如今，没有，却也觉得胳膊又麻又疼。 他起身拧开了台灯。 “指导员，有什么事吗？”那边的战士被吵醒了。 “没事，把你吵醒了，快睡吧。” 又安静了下来，杨晓忠盯着灯光有点不知所措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不明白和她分离的日子有这么多，为何偏偏今夜这么难挨，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的妻子在千里之外，而自己只相隔几十里却还这么牵肠挂肚。如果告诉她，她一定会笑话自己没出息。 杨晓忠轻轻叹了口气，关上了台灯。 再见于东，是一天后的事了，这时的他兴高采烈，容光焕发。 “什么事啊？这么高兴。”杜伟想一定与小琳有关。 “昨天又和小琳玩了，晚上我打车送她回去，一上车我就的她手，可她给了我一巴掌，还是打脸呢。” “她怎么这样？” “我＇唉＇了一声，就转过脸看车外，结果她又伸过手来，说＇你把我的手都抓疼了＇，我又抓住她的手……”后面的话他已乐得无法用语言表达，而改为形体演示了。 “不错啊，又进了一大步。” “对啊，我们拉了一路呢。”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说明她已经开始在乎你的感受了。” 这一解释让于东更乐了“我们这一次是质的飞跃。” 质的飞跃？也许是吧。杜伟想起自己和老公的初次牵手，还是自己主动呢，他应该没想到，当时一定给了他一丝惊喜。 “再接再厉吧。”杜伟拍了拍于东的肩头，很有语重心长的感觉，虽然年龄比他小，可在这方面，自己要比他有经验。 又想起自己开始在乎老公感受的时候，从哪件事开始已不记得了，只记得通常是自己先振振有词，直至把他说得哑口无言，自己象骄傲的孔雀，绽放着胜利的美丽，还希望臣服的鸟儿来朝拜。结果，她会发现他缄口不言，没有求和的迹象。这时自己就会紧张，并且马上后悔刚才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于是，胜利的是自己，失败的也是自己。这是为什么？她常常自问，但无法解答，只能用个“爱”字来解释。过后再想想觉得自己这种爱有点委屈。 单位这阵子搞人员精减，有点人心惶惶。被大家视为“团伙”的他们几个人也有所收敛了。其实他们不明白，和好朋友一起玩有什么不对？但是人言可畏，在这方面，杜伟还是有点敬佩毛毛，总觉得她大胆，不怕污七八糟的流言飞语，欣赏她我行我素的风格。自己是做不到。自己是个什么样人呢？应该是个正直善良，胆子有点小，魄力不够大，心宽大度的人。真的，真的很心宽，她眉眼间距离宽，听人家说这样的人心胸宽广。当然，她的眉毛是修过，但她记得没修之前也很宽。 怎么不能把心思收一点放在单位紧张问题的上呢？杜伟不太在乎这个，如果注定要失去这份工作她也毫无办法，也不屑挽回。这个问题是人的问题，就象一段相声中说得一样：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她问过老公：“我要是下岗了怎么办？”他说：“下就下吧，正好有时间，我就休假和你出去玩玩，补个蜜月。”这让她十分矛盾得等待这次考评结果。不过想到房子，她还是舍不得这份安定的工作，虽然薪水少了些，但还可以按时发放。银行月供也是要按时缴纳。已经还了一年半了，幸亏当初只贷了五年，让她总有个盼头。她和老公都不太在乎这个，如今，花明天的钱享受今天的生活是很时髦的选择，可父母总觉得是个事儿，上一辈人不习惯背着债过日子。当然，还是有钱好，银行的钱不借为妙。有时想起钱来也有点发愁，钱包里只剩十几块时候也觉得难受，可她对老公谈到钱时，总是大义凛然地说：“钱是什么？钱是他妈的王八蛋！” 曲艺换男朋友了。这个小妮子年龄虽不算大，感情经历可不短了。前任男友考研离开了这个他认为没有发展前途的城市。他的学业梦想在北方，事业梦想在南方，就把曲艺扔在这个不南不北的地儿了。他说等他安定下了就把她带过去，可曲艺不敢等。因为他没说多长时间，重要的是他也没说太多的“爱”。她说这个样子，即使等也等得不放心。杜伟认为若换作自己也不会等，虽然曲艺只有21岁。 一段感情彻底结束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来打磨，最是那起初痛心的感受让人一次就尝个够。杜伟记得那年冬天，她十分艰难地向杨晓忠提出分手，流泪让杨晓忠不知所措。他悄悄走了出去，找了一棵大白杨，用手指的流血来代替眼里流不出的泪。因为他是男人，又是军人。手上的伤是几天后才被杜伟发现的，那时的他已全然忘记了伤痕存在，脸上笑得开花，嘴上甜得淌蜜，因为杜伟还是留在了他身边。那一次让杜伟感受到了一个男人的爱，是无言而沉重的爱。 不知曲艺和她前任男友告别有没有仪式，她的伤心和失落是可想而知的。听她讲起他们的故事时，那双眼睛里没有一点媚了，也没有一点泪。现在她又重新踏上感情旅程了，大家都为她感到高兴，那个男孩蛮不错，可曲艺总说没感觉。 啥叫感觉？杜伟和老公是俗不可耐的相亲成果。第一次见面，杜伟有感觉，觉得他很开朗，健谈，穿着一身军装样子很神武，这就算是感觉吧。据杨晓忠回忆，他第一次感觉她也是个很活泼开朗的人。算是缘分吧，连第一印象都很相似。于是，两个开朗健谈的人走到了一起。如今再回想刚刚相处的那段时间，竟回味不出啥感觉了。曲艺已经开始了两三个月，还直嚷着没感觉，是真没有还是前任在作怪？曲艺说她不喜欢相亲这种方式，可还是成了这种俗套的牺牲品。杜伟不同，她还是十七八岁的姑娘时就预见了自己的缘分得靠相亲来实现，如今真的实现了，就不会因为缺少邂逅的浪漫而感到遗憾了。 谈起恋爱的人就变忙了，曲艺也经常几天不见人影，于东更不必说。不过于东有时会在晚上忽然打电话来说他想小琳了，那他定是喝了酒。半醉半醒时最容易勾起思念，接到他的电话姊妹都表示理解。虽然他的话不多，但足以证明他很爱她，有时杜伟都有点嫉妒小琳。自己已经过了谈恋爱的时间了，看他们谈得起劲，真想再来一次。不过象现在这样，几天才见老公一面日子不也象谈恋爱一样浪漫吗？所以，她又开始喜欢他们之间这三十几里的距离。 毛毛那个家伙象蒸发了一样，还好，从于东嘴里能多少知道她的一点消息，虽然有些消息已不是新闻，可杜伟每次听总会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还是有个天大的消息让杜伟兴奋：毛毛也恋爱了！ 第五章 之间 什么叫重色轻友？如果曲艺，于东，毛毛他们还不算话，那敏子可该算是了吧。 敏子和她的未婚夫来拍婚纱照。说起这未婚夫，杜伟才见过一次，就连敏子也不过和他相识三个月就订婚了。也许是一见钟情？据说他俩的缘分有点不打不相识的意思，可能正是这份激烈又浪漫的缘分让他俩的速度也闪电一般。当然，这有些夸张。得知他们来拍婚纱照，杜伟很兴奋，不是因为敏子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而是因为和敏子已有几个月没见面了，他们是上学是最要好的朋友，毕业后每次相聚总有说不完的话，这下又可以和老同学好好叙叙旧了。女人嘛，凑到一起就是这样。为此，杜伟还特意对在家休假的老公做通了思想工作，让他让出双人床的那一半，去和敏子的未婚夫一起睡。杨晓忠没意见，换得杜伟一个甜蜜又抱歉的吻。 好不容易等到敏子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已是夜里十点多了。两个女人马上又说又笑，两个男人由于是初次见面，所以寒喧得有点客套。敏子要洗澡，杜伟领她到卫生间。敏子说：“这么晚了，要不你们先睡吧，我们还得洗漱，怕耽误你们休息。”她声音低低地，是怕外面两个男人听见还是怕自己的害羞听见？ “你们？……”杜伟有点惊讶，惊讶过后又后悔，干嘛表现得那么明显呢？不就是敏子已经从女孩变成女人了吗？不就是外面和自己老公抽烟聊天的那个，已经是敏子的男人了吗？可杜伟还是惊讶了，惊讶于原来敏子不曾打算和自己一起睡。 “你们什么时候啊？”杜伟语气里有点失落也有点好奇。 “订婚以后。”敏子笑着，笑得有点羞，不过比第一句话时自然些了。 杜伟点点头。不知道怎么了，她心里滋味怪怪的，具体说不清楚，反正有一点是不高兴了。这是怎么了？自己不也是在婚前就给了老公吗？自己可以别人怎么不可以？杜伟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心理变态。 她闷闷地走进卧室，开始铺床，今晚这床依然属于她和老公。老公假期快结束了，他回部队后，自己也将回到父母那儿住，这张床又会空闲起来，他们在这儿时间不多了，所以，此时此刻应该高兴才对啊。 杨晓忠跟了进来“怎么了老婆？” “老公，今晚还是我们俩在这儿睡。” “怎么样？被我言中了吧。” “算你蒙对了。”杜伟开始极力否定老公这种假想，可敏子和她男人没给自己争脸。 “那不更好吗，我在家也住不了几个晚上了，说实话我还真舍不得让给她呢。”“你去那屋抱过来一条被子吧。”杜伟都没有勇气再出去面对敏子的男人了。原本为两个男人准备了两条被子，现在，他们不是要在一起吗，那就让他们盖一条被子，彻底地让他们在一起吧。 杨晓忠出去又和那男人攀谈起来。杜伟一个人坐在床上，说不上是喜是忧，不明白是现代女人太开放还是男人都太流氓。其实也不该这么想，感性上她承认这叫爱，两个相爱男女在一起没什么不正常。可理性上她还是有点排斥这种现象。虽然她不后悔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可换作别人，尤其是敏子，尤其是今天，她就觉得别扭。 见老公出去许久没有动静，她便起身走了出去。礼貌地给了那男人一个微笑，多么俊朗一张脸啊，内心却和所有男人都一样，包括老公。她走进另一间卧室，卷起一条被子走出去，又看了一眼那张脸，似乎在对他说：睡吧，让你们睡到一块。 杨晓忠又客气了两句就进来了，关上门，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空间。躺下来，杜伟紧紧地搂着老公的胳膊，默不作声。 “怎么？还不高兴啊？”杨晓忠看出了她的失落。 “没有啊，能和你在一起不更好吗。” 外面，有来回脚步声，轻轻低语。随后，灯灭了，门关了，夜静了。 “听听他们有什么动静”杨晓忠饶有兴趣地说。 “去你的，你以为人家会干啥。”杜伟可清楚他心里在琢磨啥了。 “开始我就说他们早就那个了你还说不可能，还说什么＇你以为人家和你一样啊＇，结果呢，事实可以证明一切。” 结果呢？被爱情冲昏头脑人都一样。 杜伟一下子想到了于东和小琳，曲艺和她男友，还有季新和她的男人，是不是都一样啊！ 那一夜静静地。其实杨晓忠是想进行点项目的，可杜伟示意他隔墙有耳。可心里也想，或许他们不会注意这边的动静，因为在属于他们空间里，他们也可能会有自己的事情。 敏子前脚刚走，杜伟就奋笔疾书了一封声讨信，指责她重色轻友。一边写，一边想起那次他们三姐妹相聚在季新家，夜里，季新抛下老公和他俩挤一张床。季新提起电脑里储存的黄色片段，决定给他们看一看。敏子裹着被子，不时地用来捂住眼睛。季新和杜伟都是结了婚人，就一边嗤笑着敏子的羞涩，一边被屏幕上镜头刺激得脸红心跳。而如今，敏子也无所不知了，杜伟又为她高兴起来，她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人，这样幸福经历怎能不叫人高兴呢？杜伟在信中祝他们幸福。 毛毛由于工作时间灵活，所以很难见到她，杜伟也不想给她打电话，估计她在忙，忙着购物，忙着赶路，忙着赴约，忙着幸福。幸不幸福是内心的东西，从表面看她充实得快乐着。即使她只是在家里上了一天网，在杜伟看来她也是充实的。其实上一天网和看一天电视又有多大区别呢？可看电视就象是在虚度光阴，上网聊天也算是有事可做。 她的恋爱听于东和别人或多或少说起，于东知道也就罢了，可别人都知道了自己却还蒙在鼓里，杜伟心里不平衡。她想了解毛毛的一切，因为觉得毛毛很充实，她的故事有很多版本和内容。虽然有时听她讲话云山雾罩的，可还是希望在自己无聊时候有她的故事陪伴。 单位里的火山终于爆发了，经过一番评议，有8名同事光荣下岗。杜伟知道了什么叫残酷。自己的分数中等偏下，而毛毛和于东只能算是下等偏上。只有曲艺，上等居中的分数很是扎眼，在整个单位的年轻群体中，她的分数名列前茅。杜伟感到些许不安。 不悦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和老公相见，终于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心中不悦已减了大半，剩下多是牢骚。发泄了一通，杜伟等着老公的安慰，可杨晓忠一脸严肃。 “大家那么评你不可能没有一点原因。” 杜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让杨晓忠给噎的。我有什么与别人格格不入的地方？大家到底看不惯我什么？我的不足是什么？杜伟在心里嘀咕着。她认为之所以得到这样分数是因为他们嫉妒她。现在连老公都对自己表示怀疑，自己简直是太失败了。 “我们那有一个人，专业技术很棒，可就是不拘小节，自由散漫，大家对他品头论足，每次评议都是倒数。社会就是这样，要注意别人是怎么看你，不能我行我素。” 杨晓忠一番语重心长，让杜伟平静了下来。也许自己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也许自己太自命不凡，也许把自己想得太好，也把别人想得太好。不过心中总是不服气这些不光明磊落事，讨厌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虚伪。 “嗨，你怎么哭了？”杨晓忠伸手揽过委屈的杜伟，“我知道你委屈，可人在社会没办法啊。” 杜伟嗤嗤地哭出了声。 “好了，好了，不哭了，让你爸妈听见还以为我欺负你呢。怪我不该这么说，委屈你了老婆。” 没有哪个怀抱比这个更亲近温暖了。杜伟明白了，杨晓忠毕竟是个男人，无论平时多么嬉皮笑脸，关键时候还是个男人。 经老公这么一调教，杜伟心情好多了。下午的工作也顺利得很。只是上班时间那么难挨。她知道，这是因为有老公在家等候的缘故。 这是一个隔墙有耳的夜晚，杨晓忠和杜伟行动得格外小心。杜伟喜欢这种感觉，象偷情一般刺激。 “亲爱的，我们要个孩子吧。” “真的？” 杜伟轻轻点点头，在黑暗中，杨晓忠看到了她幸福的笑容。 可能是经过中午的沟通，让今晚的杜伟那么依恋杨晓忠，觉得他很男人很男人。杨晓忠熟悉妻子的一切，包括一声喘息和一点示意。他热烈地迎和着，让杜伟感觉仿佛属于他们的孩子会在这激情中一下子蹦出来。 激情过后，杜伟靠在杨晓忠臂弯里。 “老公，我爱你。” “老婆，我也爱你。” 上午看见了风风火火地毛毛。她满腔怒火似的，对杜伟和于东控诉了曲艺给她打低分的经过。这让他俩都很吃惊。怎么会这样？她还是不是咱姊妹？ 也许这就是杨晓忠所说社会和人群，让人能去信任谁啊？杜伟想在这个单位里可以信任也许只有毛毛和于东了。 气归气，毛毛还是不太在乎这个分数，可能是分数低了就不在乎了吧，这跟虱子多了不怕咬是一个道理。 回到家就把这事儿对老公说了，杜伟在老公面前藏不住一点事儿。 “曲艺给毛毛打得很低，虽然一个分数不会影响整个成绩，但我们是好朋友，她这么做也太不应该了。” “那曲艺这个人可不怎么样，象这种人也不会有好结果。” 杜伟就想，给她打低分的那些人也不会有好结果。 第二天，又见到了满腔怒火的曲艺。 “哎呀，真是气死人了。” 杜伟猜到肯定与评议的事儿有关。 “小辛分数低，就到处造谣说我给自己打了最高分，给其他人打得很低。更可笑是，毛毛也来问我给她打了多少分。” 火山爆发之后，总有一些滚烫岩浆四处横流，还有漫天的火山灰迷得睁不开眼睛。 “别太在意了，他们爱咋说咋说。毛毛怎么问你的。”杜伟很佩服毛毛的勇气，居然可以去直面质问，若换作自己是做不到的。 “她就那么问了我，我实话实说，她是同部门中我打得最高一个。” 无法再去询问这个最高得到有多高，每个人的评定标准是不同的，通常认为90分是最高，可也许有人把60当作最高。何必再追究呢，事情已经过去了。 “算了，都过去了。” “小辛可真有意思，她分数低也用不着这样诽谤我啊。” “你怎么知道是小辛说的？” “我听兰兰说的。” “那就是了，你又不是亲耳听见，也是道听途说，你怎么知道兰兰说的就是真话呢？” “那倒也是，不过也太气人了。” “唉，你看我，就不去想了，不一定哪天就下岗了，还操这心干吗。” “分数低有低的烦恼，分数高也有高的烦恼啊。哎，我得去问问毛毛，她为什么来问我给她打多少分，她肯定是听别人说什么了，小辛我不能问，毛毛我总能问吧，咱们这么好有什么不能问的。” 杜伟也不得不佩服曲艺了，都够果敢。“算了吧，她或许只是听说，只要都问心无愧就行了。” 送走了曲艺，杜伟觉得真是好笑，不就是个分数吗，经过老公一番教导，自己已经想得开了，他们却还在刨根问底。他们没有对各自的男友说这事儿吗？那些男人会怎么开导他们呢？再一次，她认为老公很男人。 虽然这段时间领导盯得很紧，可两条腿还是不自觉地迈进了毛毛的办公室，曲艺居然在里面，还哭了。很少见曲艺哭，也许这次她真的很冤，但杜伟并不觉得是个事儿，因为看她哭和看毛毛哭完全不是一回事儿。毛毛此时面无表情，可能她不会再轻易相信曲艺了。 该死的分数，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搞得微妙起来。上学时分数关系到名次，升学，如今，分数关系到是面子，还有什么比面子更重要？ 第六章 非典之爱 非典突如其来。 这座城市里没有病例，所以杜伟并不怎么害怕。每天关注着所有媒体对非典的报道，上下班都戴着口罩，洗手要用半分钟，家里也定期消消毒。杜伟认为这些都是形式，因为她真的不害怕。也许真是因为身边没有倒下的人群和被隔离的小区。虽然不害怕，可她很痛苦，原因是老公在部队被封闭起来了，还有什么比这更令她痛苦的？ 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了，从她得知这一消息那天起，她就开始考虑这个问题。非典侵袭，给人一种遥遥无期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它带给人们死亡的恐惧。 打电话给老公，杜伟哭了，杨晓忠笑着说她傻。傻就傻吧，她愿意做老公身边的小傻子。老公说他发工资了，还贷日期马上就到了，让她抽空去部队把钱拿回来存进银行。杜伟很高兴，虽然老公说只能在部队门口和她说一会儿话。 公交车一路颠簸，杜伟觉得这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跑得慢。这条路走了不下百次，每一站的名字她都烂熟于心。一站一站，她在心里默念着，快了，快到那片熟悉的绿地。杜伟心里很复杂，想象着这次特殊见面时的欣喜和再次分别的不舍。唉，最起码这次还能带回来钱呢。她这样安慰自己。 门卫打了电话，杨晓忠才出来。他还是满脸的阳光灿烂，看不出丝毫与非典有关的紧张。 “我们现在比以前吃得还好呢，每天喝中药，强身健体。” “这几天我都休息，如果不是非典，我们就可以好好玩玩了。”杜伟噘着嘴说。 “应该不会太长，好好注意身体啊。” “放心，你忘了我说过，自从认识你后我就没生过病。身体棒着呢。” 旁边门卫催促杨晓忠快点。杜伟知道，他们的时间快到了。 “你要进去了？” “时间不短了，本来我们规定是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现在人家还让我出来跟你说话，已经不错了。”他的表情很无奈。 “那你去吧，我回去了。”杜伟快哭出来了。 “辛苦你了老婆。” 杜伟知足了，就冲这一句话。 回来的路上，她没有哭，相反，她感到很幸福。 那晚，她叫了要好的女朋友到属于她自己的家里住了一夜，是想纪念一下这个比较特殊日子吧。虽然身边的人不是老公，但毕竟她在那张带给他们的欢爱大床上睡过了。 第二天，朋友上班去了。杜伟一个人在家里，吃饭，看电视，仿佛是在等待丈夫归来。她太爱这个家了，一切都觉得那么新鲜。也确如此啊。他们结婚后，总共在这个家里生活了不过二十几天。结婚时正值他刚调到连队任主官，任务繁忙，所以他一天假都没休。也幸亏他们选日子是个周末，就这样，一个双休日搞定了婚礼。杜伟的婚假就陪他在部队里度过，蜜月新房是连队给布置的一套房子，真正的新房就一直闲置着。直到一个多月后的一个周末，他们才在自己家里住了一宿。想起这些，杜伟觉得既心酸又浪漫。 午饭过后，她洗了个澡。洗澡的时候她又想起了老公。头发上还滴嗒着水，她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着零食。收到了老公短信，问她在哪儿。她告诉他：在我们的家里。 听到有开门的声音，她没有理会，除了自己和老公谁还有这个家的钥匙？一会儿，探进来一个脑袋，她还没反应，好象是看花了眼。当看到穿着大汗衫大裤叉，光着脚丫拖着拖鞋的杨晓忠出现在家门内时，杜伟“啊”了一声，就扑到了他的怀里，眼泪也应声而下。 杨晓忠紧紧地搂着她，笑着说：“哭什么啊？看见我就激动成这个样子吗？别哭了，哎呀，眼泪鼻涕蹭我一身了。” 杜伟破涕为笑“你怎么回来了？太突然了，太突然了。” “我知道你想我啊，所以我就溜回来了，我这可是犯错误啊。” “你好大胆啊。”杜伟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 坐在沙发上杨晓忠洋洋得意地说：“你没看我这身打扮吗？绝对不引人注意。” “你怎么出来？”杜伟觉得他象在历险，好奇地问。 “爬墙。” “你那会儿给我发短信就是想确定一下我在哪个家是吗？” 杨晓忠点点头。 “那我如果不在这儿而在我爸妈那儿呢？” “那我就不来了呗。我一看你在这儿，就马上打电话找了辆出租车，让司机在墙外等着，一翻出来就钻进车里，只需二十几分钟就来了。” “好啊，真有你的。”杜伟假装生气地捶他的胸“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我和司机说好了，五点之前来接我。” 抬头看看表，已经两点了。 “老婆，咱们抓紧时间吧。”杨晓忠酸酸地说。 “讨厌。”杜伟羞羞地说。 杨晓忠一下抱起了她，叫着“我来也”便冲向了那张漂亮的大床。 之后的非典岁月，杜伟就延用了杨晓忠翻墙的绝招儿，进出那片绿地。她向同事们讲述着每次进出的故事，直到非典过去好长时间，大家还会偶尔说起杜伟和杨晓忠那段特殊的经历。当然，那个下午的事情她是不会说出来的，她决定把那天当成一个纪念日，以后每年的这一天都要用激情来纪念那可笑又幸福的三个小时。 第七章 孩子 转眼间已是秋季。时间是一瓶上等的洗涤剂，把旧的烦恼，不安和恐惧清洗得干干净净，不用心去找就很难在发现痕迹。杜伟是这样认为的。 单位里几位姐姐经常交流孕期体会，同事们也笑问杜伟怎么还没动静啊，这让她有点急了。算起来，她是单位已婚女性中年龄最小的，有些大的还不着急，哪轮得到她啊。可她就是迫切地想要个孩子了。确切地说，是想体会那段孕育生命的时光。有了孩子的姐姐们都说，先玩两年吧，一旦有了孩子就不自由了，就有牵挂了。她也明白，一旦有了孩子，就不能再和姊妹们疯玩了，不能再象个孩子似任性撒娇了，不能只一心陶醉于二人世界了。但那段看着肚子日渐隆起，感觉到里面翻滚跳动的日子，多么令人向往啊。杜伟一直不敢相信女人的肚子里能生长成活生生的孩子，这千真万确的奇迹让她觉得好奇，全然不曾想过孕育当中的不适，意外和生产时的痛苦。电视里见识过女人生产时的撕心裂肺，她不理解，哭喊什么呢？再喊也是疼啊。况且那是一种幸福的疼痛，只要想象着第一声啼哭带来的成就和幸福感，还会在乎这一时的痛苦吗？当然，她不知道会到底有多疼。 季新又来信了，依然是懊恼委屈。从信中，杜伟知道了她以前有过一次怀孕，是不是老天报应，来惩罚他们扼杀过一个生命的罪行。杜伟愕然，想起了自己的那一次和季新一样的经历。 那时他们是那么的彼此依恋，终于在杨晓忠即将外出执行野外拉练任务的前一天晚上，杜伟给了他一切。其实那时心中的感觉不是特强烈，更谈不上什么自责和后悔，只觉得爱了就完完全全爱一场，不想什么后果，她敢确定他们彼此相爱，甚至那时就有为他生个孩子的念头。是不是念头被老天知道了，一个多月后，杜伟实在等不到红朋友到来，才走进了医院，去的目的不是看是否有意外生命的降临，而是一贯不准时的红朋友让她担心身体是不是有毛病，以免影响到以后的生育。然而，就是这么巧，结果让杜伟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的身体拥有这种能力，忧的这个生命来得太不合时宜。不知为何，她的喜要大于忧。 可能是觉得有了第一个就不愁第二个吧，杜伟没有多想什么，对这个生命一点都不珍惜。在杨晓忠的陪伴下结束了那个生命，为了不让她痛苦，杨晓忠花了几百块为她选择了无痛手术，若要自己选，她应该不舍得花那么多钱。为此，杜伟还挺感激他，过后，杨晓忠感叹：“我的儿子啊！”杜伟反驳：“你怎么知道是儿子？偏是女儿。”在这样玩笑般的争执中，那个生命被一笑而过了。而如今，自己的计划也没实现，象季新一样沮丧，可表面上还得笑着说：“老公不在家，等他啥时休个长假，一定搞定。”莫不也是因为那次的失去而让现在不能轻易拥有？杜伟不解，有那么多失去很多次的人依然在拥有啊，为何偏偏是自己和季新？ 虚伪的面具象是被一下子掀开了，杜伟再也支撑不住了。马上给季新回了信，坦露了自己的经历。早在上学时，他们两个不是特别好。毕业后，尤其是结婚后，两个人近了许多，可能是已婚女人的共性吧，即而有点疏远了敏子和季莉莉。如今，孕育的难关又把两个同病相连的女人连在了一起，这也是一种缘分吧。杜伟同情季新，她结婚一年半了，虽然是近几个月才准备要孩子，可不明真相人总会嚼舌头。自己虽然年龄小，结婚也没多久，没有什么闲言碎语的困扰，可她却承受着母亲的叹息。 她的事母亲全知道了，她不知道母亲的了解途径，所以惊讶于一位母亲的高度敏感。在这个传统家庭里，杜伟打破了母亲唠叨了几年的戒律，她担心的不是母亲对她的责备，而是对杨晓忠的看法，或许自己已经是他的人了，就应该维护他。可面对母亲，她还是尝到了左右为难的滋味。对那个无辜的生命都不曾感到愧疚，但只要面对母亲的叹息她就觉得羞愧万分。事情已经过去，杨晓忠也一如既往对她好，母亲也就放心了。 一直以来，杜伟很自然的对外隐瞒着这段历史，觉得它就是历史。今天又不得不重新拾起，象揭开已经愈合的伤疤，更疼。不自觉地就想起了那个曾经属于他们的孩子。 “老公，我想我们的那个孩子了。”她轻轻地靠在他肩上。 “我们还会有的。” “如果当初留下他，现在该有半岁了。” “对啊，我们的孩子。” “也许真是个男孩，我知道你喜欢男孩。” “男女无所谓，只要健健康康就好。” “如果将来有个女孩，我就让她学音乐学舞蹈，可千万不能象你五音不全。” “我五音不全？笑话。” “你就是唱歌跑调……” 说着说着又嘻笑着争吵起来，这就是杜伟和她的老公。 第八章 形形色色 毛毛会亲昵地称呼她的现任男友为“冰冰”，也会亲切地称呼前任男友为“哥哥”。杜伟知道，她依然周旋在两个男人中间，一个是她爱的，一个是爱她的，精彩绝伦的搭配。杜伟一直认为毛毛是个心无城府的人，虽然表面猴精，但内在单纯，当然这种单纯不是那种传统观念中的单纯，在某些方面她很开放，不过她只对她爱的人才那样开放。即使早就开放过了，但她依然给人单纯的感觉。拥有着爱与被爱，所以不得不撒谎，打时间差，绞尽脑汁地安排她的时间。这么说起来也挺可怕，可怕的是她一部分生活方式，而不是她这个人。 杜伟佩服她，也为她担心，担心她看似充实地整天跑来跑去，到最后连自己也不知忙了些什么，毫无结果。希望她幸福，是那种平静自然的幸福，也许能给她这种幸福的不会是她现在所爱的人。 她兄弟姐妹一大堆，刚听她叫“哥哥”时杜伟不知道她叫的是哪位。后来才明白，“哥哥”就是老鱼，那个已经不能成为爱人的人，这算不算自欺欺人？那段长达五年的感情，该怎样面对如今他们的关系？ 直到有一天，杜伟见到了久违的老鱼。 还象以前一样，毛毛，于东，杜伟还有老鱼一起共进晚餐。开始杜伟对老鱼的到来略感吃惊，但转瞬即逝，都是朋友嘛，何况他还是毛毛的哥哥。但不自觉地还是想到了冰冰。晚餐气氛还象以前一样活跃。 毛毛忽然小声对杜伟说：“我去查了，没事，你猜大夫怎么说？” 杜伟想起上午毛毛有些紧张却又掩饰地近乎完美的神情，她说自己下身流血了，非经期。杜伟问她怎么回事，她说不严重，但还是有点害怕，因为是＊＊后出血。＊＊后出血？杜伟不解。毛毛顿了一下，这么跟你说吧，前天我在他那儿住。杜伟恍然大悟，这个“他”绝对不是冰冰，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一时间，杜伟看老鱼就觉得不太对劲了。但话又说回来，两厢情愿，有何不可呢？莫名，反而被他们这种若有若无，似浓似淡的爱情所感动了。 当车内只剩下老鱼和杜伟时，老鱼先开了口。 “我们现在这样处着看似挺好的，可感觉就是不一样了。” 杜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也许你们会恨我，可我实在是……两个家庭之间还有很多方面的原因，我也没办法。” 昏暗的灯光下，杜伟看到他眼角有莹莹闪动，那一刻，她心软了，屈服于爱情这个看不见摸不着却又让人苦苦琢磨的东西。 忽然之间想起<<红楼梦>>，可能是身边有太多的爱情。杜伟想起了贾宝玉和林黛玉他们那段凄美的爱情，仿佛就在身边，他们象是杜伟的朋友，那曲折的故事象是徐徐道给她听了，很是奇怪。杜伟深深地感慨，那是生死两茫茫的爱情啊！比起现在的速食爱情显得多么脱俗伟大。毛毛和老鱼，既然还爱成这样，为何当初不再咬咬牙？为何当初要谈分手？等到毛毛和冰冰踏上红毯那一天，这世上又会凭添一份两处茫茫的爱情了。 其实知道毛毛有她自己的想法和方式，自己只是想热心地帮她权衡幸福，而真正的幸福是哪一份，会持续多久谁又能确定呢？比如现在的自己，认为这就是幸福了，可总担心若干年后还能否拥有这种感觉，还会有浪漫地牵手信步？惊喜的亲吻拥抱？激情温柔的缠绵吗？于是，害怕随着时光的流逝而失去青春时的幸福感觉。所以，今天的自己就会尽兴地表达着对幸福的渴望，乐此不疲。杨晓忠总是嗤笑她这种念头，他的幸福感是顺其自然，到什么时候，你就会有什么样的幸福。 可能是评议的缘故吧，毛毛他们不自觉地疏远了曲艺，虽然不能从这一件事上就完全地否定她，但一想起来就觉得心里怪怪的别扭。说实话，杜伟不是很记恨她，也许被她“陷害”不是自己吧。有时想，如果有一天毛毛和她闹翻了，自己会站在谁那边。通常面对选择，杜伟立场是保持中立，可面对友情，选择一边就意味着失去另一边，在这方面她是有点笨，不象毛毛那样都能在两段爱情中间游刃有余。 心里盘算着敏子的婚期，日子已经定了，如无意外是一定去参加的，还在上学时就说好了，姐妹四个中哪一个结婚其余的人都要到场。真快，四个人已有两个嫁为人妇了，敏子也早为人妇，只是还没有仪式罢了。一个个婚姻就这么突如其来，同时也有一段段爱情支离破碎，这就是生活啊。 单位里一个老大姐终于嫁了，听说是和一个离异带子的男人，还听说婚礼那天她临嫁出门时，她年逾七十的老父亲居然哭了。心里虽然觉得别扭，可喜事总是热热闹闹，这也是爱情啊。 见了曲艺依然可以谈笑风生，刚一碰面时会有点疙疙瘩瘩的感觉，说得高兴了就忘得一干二净，这还是友情啊。 第九章 婚姻与恋爱 杜伟给人印象是大大咧咧，不知忧愁，她自己清楚，心上最柔软的那一部分就是杨晓忠。 谈恋爱时候几乎没吵过架拌过嘴，即使闹点意见，杨晓忠也会马上哄她开心。结婚后就不一样了，杜伟生气的时候，杨晓忠开始还哄上几句，可杜伟不象以前那么好哄了，再多唠叨几句他就默不作声了，哄她开心的话变得那么吝啬。那一晚也是这样。 杜伟气鼓鼓地，但心里还是抱有一丝幻想，希望杨晓忠能靠近她哄她，可是没有。其实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就是杨晓忠见了她一个男性朋友发来的短信，是有点黄的那种短信，现在不就流行这个吗。杜伟本来是把这条信息当笑话念给老公听的，他听后也笑了，可笑过后就不高兴了，说“怎么男的还给你发这样的短信？”杜伟就知道他吃醋了。这也正常，说明他在乎她，可她嘴上是不服，就犟了几句。结果“战争”就开始了。僵持了一段时间，杜伟心里就有点妥协了，觉得自己态度不太好，应该主动和他谈谈，该认错就认错，两个人，不就是谁先低个头事儿吗。杨晓忠就那么沉默着，洗漱完了就上床睡觉，面部表情看似平静，其实杜伟知道他心里并不平静。就他这份虚假的平静让她刚才想妥协念头凉了一大截。无语地熄灯，黑暗中只有杜伟重重的呼吸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肚子里的气少一些。她终究是个憋不住的人，先开了口。 “是不是我真的很不懂事？”算是自我批评吧，只是口气有点硬。 杨晓忠没有说话，叹了口气。 “我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你转过身子咱们好好谈谈。” 背对着她的杨晓忠没有动。 “请你转过来好吗？”杜伟是在想，哪怕他平躺过来，也比象现在这样好，即使没有肌肤之亲，起码还可以离她的身体近一点。 杨晓忠就平躺过来了，但有点不情愿的味道。 “我不想用沉默解决问题，有话就说出来吧。” “你在有些事情上，我——看不惯。” “呵，现在发现看不惯了？后悔吗？”杜伟脑子里腾地蹦出了两个字“离婚”，可怕极了。“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吗？” “什么？” “欲哭无泪”刚刚眼里还有点酸涩，一说出这句话，顿时就恢复了舒适，但心还是很痛，“别人不理解我也就算了，没想到连你也不理解我。”又是一霎那，泪水夺眶而出。 “你怎么哭了？别哭，千万别哭，我求你了，别让爸妈听见。”杨晓忠伸过手来，却胆怯似没有替她擦眼泪。 泪水一旦流出就不是说停就停了，杜伟也不想让父母听到，使劲地哽咽着。 “可能是我们的生活环境不同吧。” “也许吧，我思想太保守了，跟不上社会了。” “等你转业到地方，时间一长就习惯了。”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事儿，就是我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来，你得给我时间。” “可我就是受不了你不理我。”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 “对不起，是我不对。” “我可不想用眼泪来换取什么，我只是需要你理解我，你知道吗，我在外面是从来不哭的，只有为你才掉眼泪，你是我心里最软的一部分。” 杨晓忠无语，只轻轻到伸过臂膀，拥住了自己的妻子。 杜伟知道，他们又和解了，不过心中也有一丝茫然，难道只有眼泪才能唤醒老公的歉意吗？这眼泪的作用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依然是一番缠绵，这让他们一起回忆起那一个夜晚。吵架，流泪，和好，亲热，聊天，再吵架，再和好，再亲热，直至疲惫地睡去。以前从没想过婚后两人的生活是这样，也没想到做爱会成为化解不悦的最佳武器。 杨晓忠的激情又扑面而来，杜伟轻声问道“现在你这样对我好，心里是有一点愧疚，或者说是一点点赎罪感还是只单纯地觉得这时你更需要我？” 杨晓忠停顿了一下，即而说：“就觉得更需要你。”说着，他那有力的胳膊把杜伟搂得紧紧地。杜伟没有理由再去思考他话是真是假，觉得此时此刻，自己也从内心里那么渴望他，渴望他那表达深爱的力量。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时候，似乎就是要用自己的力量把她揉碎，溶解。 杜伟认为自己的白天和黑夜是有很大差别的。白天她想让人感觉自己还只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而夜晚，尤其是和杨晓忠在一起的夜晚，她就是个成熟的女人。那一刻，她又想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是个女人，是个幸福的女人，是个叫杨晓忠的男人的女人。 毛毛大家眼中是个可爱活泼，精灵古怪的女孩，可杜伟于东他们知道，她在老鱼面前是个女人。等她有一天到了冰冰面前，会以什么形象去面对他呢？听毛毛说，冰冰是个简单的男孩，在这方面她对他有点愧疚。象她这样的人会为一个男孩而有些许不安，说明什么？是说明爱吗？或者仅仅是怕他接受不了？可能男人更了解男人，于东就对毛毛说过，咱别对不起人家，人家挺好的一个人，也为了你，没钱就说，我们一定帮你。本是心照不宣的问题，可毛毛还是毫不避讳地对杜伟说起做处女膜修补等等等等。让毛毛这样我行我素的人为了一个或许还不爱的男人去改变自己，是一件多么无奈而可悲的事情啊。 曲艺因公去外地了，正巧避免了在一起尴尬。其实毛毛是善于掩饰的，她说会和曲艺成为好同事，但不会再成为好朋友。 还没听毛毛说她的新恋情，就闻听她一口一个“婆婆”的叫开了，可能在她看来，这桩婚姻已成定局，不能和自己的爱人结婚，但可以和一个父母满意又爱自己的人结婚。也可以让外人认为她已经忘了老鱼，即将嫁为人妻了。杜伟不知道她是否有一点幸福感，直到有一天，看到了她写一段文字。 从你离开我的那个下午／我决定解开自己所有束缚／感情不敢再放在一处／分开藏起来才会舒服／从我被你丢弃的时候开始／决定世间不该有天使／于是我只能孤注一掷／要把婚约变成一种形式／拿什么挽回你我的爱人／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命运／一切尚未开始已成了结束／我只能在轮回里任其沉浮／一段歌词似文字，虽没有什么新意，但这是毛毛的切身感受。尤其是那句“要把婚约当成一种形式”，看得让人揪心。 毛毛就是毛毛，她的性格和作风有时让人瞠目结舌，她豪不避讳自己的某些想法，声称要找一种让自己不能生育的药，这样过不了多久，冰冰一家就会受不了而自动提出离婚。她为了结束自己不爱的婚姻，居然能想出这种方法，真令人难以置信。她把自己比作古时候远嫁和亲的公主、美女，为了家庭大计，她可以放弃老鱼，但也敢于放弃自己的幸福。杜伟一直认为能为自己心爱的男人生一个孩子就是女人最大的幸福了，而她，和不爱人的结婚已经就不幸了，还要再舍弃最大的幸福，以后即使离开冰冰，这幸福又从哪里找呢？但愿她只是随口说说，也许她会慢慢爱上冰冰，也许离开冰冰后还会遇到一个真心爱她的人。但这个人，她说不一定再是老鱼。 杜伟愕然，所有知道的人都会愕然。 听她说冰冰约她去登记，但是他还从没说过爱她，也许这只是毛毛拖延时间的借口。大家都不理解，这么果敢的毛毛怎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其实冰冰的条件很好，是一般女孩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男孩，不论外形，工作，家庭，所有条件和毛毛比起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可爱情就是这么没有理由，不可理喻。毛毛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怎么连强扭的瓜不甜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呢？毛毛说：“他们是急糊涂了，只要我不跟老鱼，跟谁结婚他们都同意”。 “宝贝，今晚出去吧。”毛毛语气象卡通片里的小可爱。 “做什么？” “唱歌歌吧。”他们已经好久没去玩了，似乎是评议事件之后就搁下了，可能是大家都不自觉地回避着什么。 “好吧。”杜伟想趁老公不在家再自由一把。 下班前杨晓忠打来电话说要回来，大家一致决定拖他下水。这帮狐朋狗友在杨晓忠耳中早就不陌生了，但从没有一起尽兴地玩过，杜伟好希望他能接受自己的朋友。接到他的路上，杜伟说有老鱼在，杨晓忠有点鄙夷地说：“我不喜欢这种人”。原因是杜伟对他说了毛毛和老鱼现在的关系，他认为分手了就该干干净净，不能这么不清不楚。但杜伟是帮着毛毛说话的，因为她知道他们之间有爱，还有什么比这个重要呢？ 男人们凑在一起气氛很快就热烈起来，交杯换盏，看得出杨晓忠很开心。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事儿，别人男欢女爱，外人有什么资格评论？ 席间，大家都表现得很暧昧，于东安静一些，可能是没有小琳坐陪的缘故，他显得有点身支影单。毛毛十分殷勤地为老鱼和于东夹菜，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她很到位而自然地照顾着。杜伟和杨晓忠就各自动手了。杜伟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个很会照顾人的人，而毛毛就不，虽然她有她的特点，比如花钱大手大脚，个性张扬，有时耍小孩子脾气，可很多时候，她有女人特有的气质，有母性的温柔，是种不自觉地流露，。无论她内心有多野蛮疯狂，她的外表总给人文静贤淑感觉。盲目爱上她的人只是被她的外在所迷惑，真正爱上她的人要接纳她的一切。前者比如冰冰，后者比如老鱼。 那一晚大家都玩得很开心，如果不是杨晓忠提出回家，可能他们还要玩到更晚一点。杜伟想，今天晚了也没关系，不怕父母追问，因为有老公做挡箭牌。 到家后虽然已比较晚，但两人还是仔细地洗漱了一番，杜伟猜到喝了酒的杨晓忠一定会有所行动。平静地躺在那里后，杨晓忠问：“老鱼晚上住在哪里？” “在毛毛一个死党家里，好得象一家人似的。” “你说毛毛会和他一起住吗？” “不可能吧，毛毛开着车，家里肯定不放心，她会回家的。” “也许她找个什么借口呢？” “我觉得不太可能。” 不知道老公为何会忽然惦念他俩的夜晚，也许是因为他又和我睡在一起缘故吧，杜伟这么想。 第二天一上班，杜伟发现毛毛戴了几天的漂亮假发消失了，就好奇相问。毛毛答：“今早那条死鱼说肚子疼，一头扎进卫生间不出来了，我的假发在里面拿不出来，我怕迟到就没戴。” 杜伟脸上保持着暧昧的微笑，心里却很惊讶。 第十章 结婚 敏子要结婚了，季新也有喜了。 对于杜伟来说，这是两个让她忧愁的消息。不知道为什么，她有时会嫉妒别人的幸福，她曾幻想只有自己拥有甜蜜的恋爱和幸福的婚姻生活，幻想能和季新同时添喜或比她早一点。而如今，敏子要做漂亮的新娘，季新要当辛苦而幸福的妈妈，只有自己，新娘的风采已不复存在，孕育的喜悦也迟迟不来。 地方上有些风俗，孕妇不能参加别人的婚礼，所以季新来找杜伟代捎送给敏子的贺礼。面对季新，杜伟心里象打翻了五味瓶，其实应该高兴才对，但她脸上或多或少流露出了不悦和焦躁。季新很和时宜说了些宽心话，让杜伟有些感动。 婚礼总是热闹喜庆的，新娘也是光彩照人。杜伟回想自己的婚礼，觉得还是自己更漂亮一些。她对自己的美丽总有自信，认为自己的美丽是内在的，虽然外表不太出众，有时还不够温柔，但她深信能吸引住老公。 婚礼闹哄哄的，杜伟却觉得寂寞，可能是她太留连婚礼上的自己了，忽然想，以后再也不参加别人的婚礼了。季莉莉也显得无精打采，她可能是有点嫉妒，因为姐妹四个中就她一人没结婚了，连结婚计划都没有。 赶到家时已是下午四点多，有老公在车站等着，杜伟心里一股温暖。老公说中央军委有文件，他们部队要缩编了，他很有可能要转业，这段时间部队没什么工作，已经确定要走人有些已经走了，那么大的一个团一下显得很空，马上就要解散了，所以没什么事儿他就回家。这下可幸福了杜伟。这段时间，他们疯狂地亲近着，没有关于孩子的念头，只有自己和对方，用杨晓忠话说，这叫做“重要是的过程而不是结果”。杜伟觉得没有孩子也挺好。 从不守时的红朋友这次依然不见踪影，杜伟并没有放在心上，身体没有孩子他妈们所说的不适感，但心里有点感觉，或者说是幻想。清早，杜伟拿了根试条。那十根试条是去批发的，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她曾想或许到把它们全用完的那天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没想到的是，今天就改变了！ 杜伟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那是已经盼了几个月的红杠，今天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来了，让她既兴奋又紧张。一上午，她都坐立不安，决定去医院查一下。 小小的超声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刚刚萌芽的生命，杜伟激动得想立刻让所有人知道这个消息。走出医院大门，她就给老公发了短信“亲爱的，我有了，真有了，有了我们的孩子，我激动得手都哆嗦了”。 杨晓忠不耐心于短信的繁琐，直接打了电话过来。“真的吗？确定了？” “真的，做b超了。” “看来我的功夫还是很厉害嘛。” 杜伟笑骂着，心里却很甜蜜，她知道，大多数男人都会有这种想法。 她又发了短信给季新，说她俩有缘分，连孕育的时间都相差不了几天。还想到曲艺，她临出差前说：“希望在我回来时，你就已经有变化了”，真被她言中了。还有毛毛一位男同学，一起吃饭时他祝她早生贵子，自己还笑说托你的福，结果也灵验了。可能一件事情发生之前就是有一些先兆吧。 中午就迫不及待地告诉了妈妈，她也很高兴，爸倒没什么表示。后来听妈说，那天中午爸高兴地没睡着觉。杨晓忠也在中午就赶回了家。杜伟知道，众星捧月的日子来了。 日子过得真慢，尤其是在杜伟吐过，还有和老公各自躺在被窝里感到欲火焚身的时候，哪一天才能结束呢？幸好她体质不错，反应不剧烈，吐过后还能继续吃，所以身体就象吹起来了似噌噌地胖，大家都说，你看你们家老杨把你伺候得真好。毛毛他们也很照顾她，让她很满足。 小腹没有明显地变化，但她知道里面有个生命在成长。杜伟惊奇于生命延续的过程，小小的细胞就能长成一个活生生的宝宝，让她感到做父母的伟大和自豪。其他孕育生命的人也一样这样想吧。反正她是在呕吐的痛苦中享受着幸福快乐。 日子平淡地滑过，这中间，毛毛断了和冰冰的关系，继续痴缠于和老鱼爱恋。于东也顺利迈进了小琳家大门，开始为结婚的房子和钱而发愁。曲艺算是平淡，也是快乐的，她已完全接受了现任男友，打算上门拜见他父母，并很快谈到了订婚事宜。不知毛毛会不会回想起点滴冰冰的好，于东会不会在没有房子和钱的状况下把小琳娶进门，曲艺还会不会偶尔记起以前的那个他。还好，大家看起来还都蛮高兴的。 最幸福的当数杜伟了，她孕育着生命，享受着家人的呵护，最重要的是，杨晓忠所在部队最终解散了，他已彻底开始享受待业在家的日子了。一个女人在怀孕时最需要的就是爱人陪伴了。原来，她曾设想过自己挺着肚子去部队看他的情景，也想过自己在临产之际，他才急匆匆请假回家，甚至是孩子已经出世了他还没能回来。现在踏实了，几乎整个孕期都有他陪伴左右。 这段日子毛毛也天天上班，有了她在，似乎于东身影也频繁出现起来，至于曲艺，不在一个楼层就很少见面。 卫生间里，毛毛给杜伟看了样东西。 “怎么会这样？” “今天一早我就恶心，头晕，他们还开我玩笑，说买个试条查查吧。我也有种感觉，就买了一根，结果……”她脸上有点故作的紧张。 “去医院做个b超吧，确定是不是宫外孕。” 毛毛答应着，那神情不象个成熟女人。 毛毛说不是宫外孕，还不大，她决定吃药。打了电话给老鱼，他很快就从老家赶过来。他俩终于有了这样的结果，让杜伟不知该喜该忧，多么希望他们能走上红毯啊，可结婚对于他们来说似乎还很遥远。 “他说不让我做掉，我身体不好，怕我出事，他说＇要不我们结婚吧＇” 杜伟欣喜，仿佛新娘是自己一样，“那你怎么说？” “我说不可能，就算结婚这个孩子也不能要，因为前段时间我吃减肥药了。” “那他又怎么说？”杜伟象饶有兴趣的听众，等待着下面的陈述。 “他就说＇那就不结了＇。他说＇我们结婚吧＇那句话时的表情好象是在说＇千万别答应＇”毛毛爽朗笑了。 真是奇怪，她还笑得出来？杜伟有些失望，一个多么感人的开端啊，竟被一句玩笑给结束了，真搞不懂他俩。如果换作自己会怎么样呢？自己当时那一次，结婚也是不可能，但杨晓忠给她一种很踏实感觉，让她觉得他会爱她娶她。也许毛毛和老鱼目前还不适合谈及婚姻，即使毛毛父母不再反对。 杜伟向毛毛说了自己的经历，也许是出乎她意料，可能杜伟给人的感觉不是那样，可在爱情面前她也会爆发出内在本质。算是对毛毛如此信任自己的回报，杜伟毫不保留的告诉了她，说出来心里到觉得踏实，就象第一次说给季新一样。 有过同样经历的人总会轻易地被栓在一起，感觉很近。此时两个女人都孕育着生命，可毛毛经历的是一段没有结果的孕育，但她说她不紧张不害怕，更谈不上后悔了，沉浸在爱里女人哪还会后悔？也许她们早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它不能给人提前打个招呼，来得悄无声息，让人措手不及。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毛毛一连几天没上班，谎称生病，其实也就是真生病，可她被两面夹击着，单位领导到处找她，家中父母也盯得很紧，只好东躲西藏。好象单位所有人都发觉她没来上班了，有人就问杜伟怎么了，杜伟就说她生病了。她是单位里的焦点，因为她的衣着、言行、个性和作风。等她再次出现时，她穿上了厚厚的棉衣，戴着帽子、口罩、围巾、手套，俨然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杜伟和在家的老公过着幸福的日子，只是在父母这边有点不太自在。为了省点取暖费所以才和父母住在一起，这样的日子，她认为不是真正的婚姻生活。等天气暖了，他们回自己家里住，那才叫二人世界呢，不，确切地说已是三人世界了。天天在一起和原来几天见一面就是不一样了，也开始有了争吵。但一个眼神，一个微笑或是一下牵手就会迅速缓解冷却的气氛，她知道他们是深深相爱的。 杨晓忠想回老家一趟，他已经好长时间没回去看看父母了，自从结婚时回家住了那一宿就再没回去过。杜伟舍不得，觉得此时最需要他的是自己，可想想盼着他们回家的公婆也确实不易，记得婆婆曾说过，他们回家结婚走了以后，一想起他们只在家住了一晚她就掉眼泪。于是，杜伟压抑着心中不忍让他回家，嘴上虽然没敢说，可心里多希望他回去就住一两天啊。从杨晓忠要走前一天晚上，她就开始做梦。 第一夜：杨晓忠又回到了部队，通知杜伟第二天就要走了，希望晚上她能过去一趟，她让爸爸骑摩托车送她去公交车站，结果，半途中在一家小店逗留，摩托车被人偷走了，眼看着错过了最后一班车，杜伟急哭了。醒来，她讲给他听，可他还是要走。 第二夜，是老公离开第一个晚上。习惯了相拥而眠，突然成了一个人到觉得不适应了，这让她想起刚结婚时两个人一起睡觉别扭，不知不觉，结婚已经一年了，这期间有多少适应了新习惯啊。 家里只有杜伟一个人，看电视看到无聊就早早睡下，直到爸妈回来把她吵醒。爸爸兴奋地告诉她：“晓忠明天就回来。”杜伟惊呼：“不会吧，你怎么知道？”“他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你给他发短信打电话，说你不舒服，想他，他就决定明天回来。”杜伟高兴坏了，又有点害羞，她笑着……醒来，原来是个梦。 第三夜，第二个没有老公拥抱夜晚。杨晓忠回来了，是夜里赶回来。他去洗澡，杜伟赶紧铺好床，悄悄地走进浴室，看到雾气笼罩下他挺直脊背，禁不住上前抱住他，杨晓忠转过身，紧紧地拥住了她，在水与雾之间，两个人如水雾交织在一起…… 杜伟一向很少做梦，即使做了，一觉醒来也会忘记，但这次，她居然能象拍电视剧一样梦着。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只不过是回家几天，至于如此牵挂吗？再次体会到了距离产生的美，象回到了他在部队里时候。她知道，老公也想她，只是在家住得时间太短怕老人不高兴。她就发过短信去说，既然回去了就多住几天吧，让父母高兴高兴，下次回去还不知是何时呢。心里再不情愿嘴上也要表现得大度一点。 一个细雨蒙蒙的下午，杨晓忠突然出现在杜伟办公室来接她下班。若不是有同事在一边，杜伟真能激动得扑上去狠狠地亲他一口。晚上的甜蜜是近在眼前了，虽然有孕在身，但杨晓忠依然能让她感到快乐。 第十一章 爱与痛的边缘 杜伟幸福着，于东忙碌着，曲艺甜蜜着，只有毛毛痛苦着。 毛毛和老鱼的地下恋情终于爆光了，她父母的态度是可想而知的。不再是苦口婆心，而是冷战到底，并且更加严密地监控她的行踪。原以为，象毛毛这样的人应该是自由的，听她的叙述才知道，她父母是从骨子里就传统保守的人，在很多方面是限制她的，除了五颜六色的头发和奇形怪状的衣服，从本质上说还是希望她循规蹈矩的。只可惜，毛毛早就破了戒，她父母还不知情吧。 毛毛和老鱼是亲戚，他们拥有一部分共同血源，父母是肯定不同意这样的结合的。更主要的原因是，老鱼没有固定工作和收入，在各地游来走去，加之亲戚的关系，令两家人很尴尬。只有毛毛和老鱼，享受着爱情的甜蜜，认为其他的问题都可以一一解决。大家也很希望他俩能终成眷属，是出于对五六年感情的怜悯。只有毛毛的父母认为坚持就是胜利，持之以恒的死咬住自己的反对。而杜伟知道，毛毛也在坚持，她说过，这次，老鱼和她并肩作战，坚持到底。杜伟真心地企盼他们能坚持下去，哪一个都不做逃兵，不要象数月前的那次分手。 毛毛开始四处张罗着买房子，让老鱼在这个城市安家，好给自己也给父母一种安定的感觉。说实话，毛毛对爱的执着让杜伟自叹不如，如果换做自己，杜伟也许早已听从父母的安排，放弃自己寻找的爱情。可能这正是这份爱的珍贵之处吧，让有毅力的人更加坚定，让怯懦的人狠心抛弃。毛毛是前者，自己是后者。 每次面对毛毛的问题，大家都长吁短叹，想不出有什么可行的良策，她倒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的意思就这么耗下去吧，反正已经五六年了，不差再等几年。毛毛已经27岁了，大家都说，等杜伟到毛毛那么大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这句话，不知是会让杜伟幸福还是让毛毛悲哀。 敏子来电话了，说她和老公之间的矛盾，其实没大不了的事情，就是她老公太敏感多疑，他不准敏子参加任何外界的活动，就连朋友同事的结婚喜宴也不许参加，还翻看她的手机，发现不熟悉的号码就打过去问，敏子就和他吵架，把敏子气哭也是家常便饭，即使当着父母的面也控制不住。敏子还说，他好的时候能把她捧上天，家里的活几乎都是他干，让原本勤快的敏子都不会干活了。发起脾气来，都能借着酒劲说出“离婚”二字。杜伟很震惊，他们才结婚三个月啊。回想自己结婚三个月时还象度蜜月一样，可能是因为不和老公天天在一起的缘故，一见面就满心的欢喜，斗嘴是有的，可不象他们这么严重。敏子问：“你说他这是爱还是恨啊？”杜伟说：“是爱，只是他爱得有点过火了。”爱的尺度太难把握了，有哪一个在爱里的人能自由地控制好自己的感情尺度呢？更何况，大多数的女人认为男人是小心眼的，自私的，就象大多数男人同样认为女人一样。 杜伟和杨晓忠搬到自己的新房去生活了，那里自由，这是杨晓忠想要的，杜伟就给了他，哪怕上班的路程又长了四五里。她知道父母的心疼与不舍，可自己终究要走出去的，从现在开始，他们就要适应自己的家庭生活了。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家，杜伟觉得幸福与满足，即使有月供的负担也觉得无所谓了。比比毛毛，杜伟特知足，她还在为自己的爱情和归宿而奔波，他们的房子不知何时才能出现，没有家里的支持，他们两个要供套房子也是很不容易的。他们很让人同情，可大家都爱莫能助，只能从心底里祈祷他们能顺利的实现成家的愿望，过上也许不太富裕但十分幸福与满足的日子。 杨晓忠天天呆在家里复习功课准备应考，也担任着家中炊事员的工作。他也会变着花样给杜伟调剂生活，让杜伟像被吹起来似的胖了不少，他自己也茁壮了十几斤，主要是开心吧，开心起来吃什么都能胖，小两口过着也有磕磕拌拌的甜蜜生活。 毛毛这几天脸色不怎么好看，精神也差。 “亲爱的，看来真要麻烦你妈出面了。”毛毛有点哀求的口气对杜伟说。 “怎么了？又出事了？” “没有，我只是想动员所有的力量来说服我爸我妈。” “那我和我妈说一声。”其实杜伟有点后悔告诉毛毛妈妈曾说过想替她出面的事了。 “我就是担心你妈被我妈说动。” “不会吧，我妈挺有信心的，他们是同龄人，应该比较好沟通。” “试试吧，我不能放过一线希望。” 第二天中午，正巧爸爸叫杜伟回家吃饭，她便把这事转告了妈妈，妈妈真不愧为是个热心人，立即答应了下来，让杜伟都替毛毛觉得很有希望。 隔了一天，爸爸又打电话叫杜伟回家吃饭，主要的原因是向她复述一下两位母亲的交流结果。 “伟伟，小阎这事咱不太好管。”这是老爸的第一句话。 “你们已经去过了？” “去了，她妈对我说了好多。”妈妈开始了复述。 杜伟第一次了解了一位母亲的心酸，一个家庭的煎熬。虽然每个人对这件事的看法都不尽相同，尤其是毛毛的妈妈，怨恨气愤的言语中无不透露着对女儿的疼惜，加之她久病不愈的身体，更是让人同情。所以，杜伟被感动了，出于父母对女儿的爱，无论说过多少气话狠话，有过多少过激的行为，他们毕竟是毛毛的亲生爹娘，其中的爱有多少恨有多少便不言而喻了。 杜伟沉默了，任父母在耳边细数毛毛父母的痛苦，从心底里涌上一个念头：一定要挽救这个家庭。用“挽救”这个词一点都不足为过，毛毛她妈就是这么说的。 再见毛毛，她的精神还可以。话题一往这事儿上转，她就愁眉苦脸了。她细说着和老鱼间的相互支持和关心，还愤斥着父母对她的不可理喻。杜伟不知该怎么开口劝她，只能慢慢地委婉地向她转述两位母亲的交谈。 “你妈去过了？”“啊。”“怎么说？”“还真被你说中了，我妈被说动了。”毛毛没吱声，沉默了一小会儿，“那说了些什么？”“唉，怎么说呢，反正听我妈一说，我觉得你爸妈很伤心很失望。”“我知道。”“我觉得我们都应该重新考虑这件事。”毛毛沉默了。 “他们毕竟是你的亲生父母啊。”“我知道，可他们逼得我走投无路了，是他们硬把我逼成这样的。”“他们的方式可能不对，但他们是为了你好啊？”“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房子我们也定了，本来老鱼想得很好，选个离我家近点的位置，要个二楼，为了方便照顾我爸妈，我妈腿不好，所以没要高楼层，可结果却是这样。”杜伟又复述了一些毛毛妈对老鱼的部分评价，当然是精选了一些还听得过去的，目的只是想让毛毛知道父母反对她的原因。其实这些她也知道，只是她陷得太深拔不出来，或是她本不想这样，却被父母的强硬激发出了叛逆，她的个性中有叛逆的一面，这让杜伟不禁怀疑她和老鱼之间爱情的真实性。 “你能确定你对他是真心真爱吗？”杜伟问。 毛毛点点头。 “那你能保证他吗？”毛毛又点点头。 杜伟觉得无话可说了，原本帮毛毛出主意试探老鱼真心与否的想法也毫无意义了。心里面还是愿意相信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不然毛毛如此巨大的付出又算什么？又希望老鱼对她或她对老鱼的感情有一点点自私的虚假空隙，这样即使分开也不会太痛苦。看如今毛毛痛不欲生的样子，让人禁不住相信并感动于她对老鱼的挚爱，那老鱼呢？除了毛毛，又有谁能证明他的真实呢？一时间，杜伟觉得这场爱是毛毛一个人的事，还有和家庭的抗争也是她一个人的事，老鱼怎能忍心看着心爱的女人为了自己而对父母绝情？如果他是个真正的男人，他真的爱她，就不该让她受这样的苦。老鱼到底是象毛毛说得那样真心？还是象毛毛妈所说得那样卑鄙无耻？ 杜伟快被这件事绕糊涂了，有时看着毛毛去愉快的购物，开心的说笑，真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痛苦，自己反而被她的事情搅得心烦意乱。 几日来，杜伟都不失时机的劝慰着毛毛，也随时和老公一起设想整件事的结局，看毛毛哭了笑，笑了又哭，也搞不清她的心思了，不过这其中的挣扎是可想而知的。 终于有一天，毛毛开口了。 “我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什么决定”杜伟看见了曙光，但不知这曙光在哪个方向。 “我决定和老鱼分手。”“真的？什么使你下了决心？”“我爸的心脏病犯了，现在正在住院。看着我爸憔悴的样子，我一下子心软了，我对他说＇爸，以后我再不惹你生气了＇”说着，她的眼圈红了。 杜伟一下子有了感激，感激上苍赐予人间最最真挚的亲情，在亲情遭受到一定重创时，伤害它的人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与卤莽，毛毛就象一只迷途知返的羔羊，找到了回家的路。杜伟心里好高兴，高兴于这段日子来自己的不懈努力，高兴于自己可以在毛毛之前认识到家庭和亲情的重要。 “那你怎么对他说呢？” “慢慢说吧，一下子说出来他受不了，他还欢天喜地的想着我们的家，可现在……我不能让他太难受。”毛毛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杜伟觉得毛毛曾在对待父母的态度上有些自私，可对待老鱼却始终是无私的。 “他毕竟是男人，如果说要难过，他能比你还难过么？” “说不让他难受，其实还不是怕他难受了我会更难受，我还是自私的。” 杜伟实在不理解她这种所谓的自私和无私的概念，只是肯定，老鱼流的眼泪一定没有毛毛多，受的煎熬也没有毛毛多，即使一样多或更多些，他也是男人，承受的能力总该比毛毛强。 毛毛说过自杀。她曾沮丧地穿着细长的高跟鞋在马路中央，一边哭一边歪歪扭扭地走着，她想若有一个违章或酒后驾车的司机，就有可能把她撞倒。可是没有。记得他说过去年老鱼提出分手后，她想跳楼，也许只想吓吓他，也许是一时冲动，也许只是想用最后一次的冒险来挽回点什么，可也是什么都没有。老鱼没有来拉她，如果不是好友的劝阻，她可能真会从三楼跳下去。还记得她为了挽回老鱼，曾骗他说自己怀孕了，但还是已失败告终。那次分手的伤害给大家都留下了后遗症，可如今的毛毛象是忘得一干二净，还去担心提出分手老鱼会承受的痛苦，而没有想到自己当初和现在的痛苦。不知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她了，总而言之，她能做出如此决定就已经是大家和她本身的一种成功了。 “如果真的分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跟老牛结婚。” 老牛？一个毛毛的中学同学，一个一直暗恋她达十年之久的男人，一个外表成熟言行稳重的男人，一个博得了毛毛的感动和她父母喜欢的男人，一个出言会再等毛毛五年的男人，一个对毛毛和老鱼的事情完全知晓的男人，一个曾主动退出祝福毛毛和老鱼的男人，一个让人觉得很大度很无私的男人，一个又让人觉得只有小说里才会出现的男人。 “可你们只是好多年前的同学，这么久没有密切的联系，只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才……”杜伟惊诧。 “是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可我知道他对我很好，我也不想伤害他，因为我已经伤害了一个……” “可你有没有想过，他对你和老鱼的事一清二楚，这样不太好吧。”当然，杜伟指得是男女之事。 “就是因为他全知道，我才放心跟他。” “要知道，大多数男人在这方面是很小心眼的，我是担心以后……” “我也知道这个，但如果我再去重新找一个不知道我过去的人，那我不是欺骗人家吗？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岂不是更坏？老牛全知道，他就不会在乎，若有一天他和我翻旧账，我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我没有骗你，你全都知道的。＇” 这番话似乎也在理，可杜伟总觉得别扭。“我是怕你和他在一起就更容易勾起对往事的回忆，让老鱼走不出你们的生活。” “本来我就忘不了他，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些事是不能刻意去忘的。”毛毛的泪又一次涌出。 “我知道不容易忘掉，就希望你结了婚，尤其是在有了孩子以后，平平安安的生活，也就自然的淡忘了。”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对任何人讲，你也千万别对其他人说。” “我知道。”杜伟很感激毛毛对她的信任。 “上次的那个孩子……是老牛的。” 杜伟有些发呆，愣了一会儿，“你确定吗？” “确定。” 杜伟无话可说，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只是忽然间可怜起老鱼来，那个生命是老鱼陪她结束的，可他却不知道生命的到来不是因为他。毛毛啊毛毛，让人怎么相信你对任何一个人的爱？ 杜伟并没有多少贬低或藐视毛毛的意思，只是觉得她糊涂，如此看来，她也只有和老牛最合适了，至于以后几十年的生活，就要看他们如何去经营了。 毛毛的事就算是暂时平息了，这阵子她表现得也很乖，让杜伟多少有点成就感，只是她时而诡秘的行踪让人依然捉摸不透，不知她整天在忙些什么。 杜伟感受着肚子里跳动的幸福和随之而来的腰酸腿疼又抽筋的一系列不适感，她埋怨着老公的不细心体贴，同时也享受着老公的温柔，杨晓忠的表现让她又爱又怨。 因为要转业面临二次就业分配，所以杨晓忠天天忙于复习，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实现曾经和杜伟一起幻想的美好未来，可以给她和即将出世的孩子幸福充裕的生活。杜伟明白他的心思，为了支持老公，她少看了好多电视节目，少听了很多音乐，节假日也都在家里憋闷着。实在受不了枯躁无味的气氛时，她就存心挑逗他一下，用“挑逗”一词似乎不太恰当，但杜伟是想要那种效果的，杨晓忠也会很识趣的回报个微笑。拥抱或是亲吻。 杜伟最喜欢的还是和老公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给他提问，听着他答对一道道或难或易的问题，杜伟很替他高兴。遇到不熟的问题，杜伟就和他一起背，看谁背得快，一般是她背得快一点的，算是给他一种压力吧，通过这种带动，杨晓忠的记忆力也提高了不少。 风似的传言，毛毛要登记了！ 最先知道的是曲艺，她面带疑虑地把这消息告诉杜伟和于东，对此他俩不感到分外惊奇，但也着实佩服起毛毛的“果敢”，他总是雷厉风行，包括对她的感情决择。说实话，杜伟并不希望这种结果如此迅速地出现，更何况她的结婚对象是老牛，这让杜伟很是担心，看毛毛兴高采烈地样子，加之老牛的精心呵护，她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那老鱼呢？毛毛一直叮嘱大家最近的动向要对老鱼严格保密，并且她已开始疏远他，这象电影里的情节，一边要结婚了，而另一边却还蒙在鼓里。 通过交谈，杜伟了解到曲艺和于东也对毛毛的如此决定以及他俩今后的婚姻生活不抱太大希望，就连毛毛自己也说：早就有人给我算过命，说我这辈子要有两次婚姻。 “你说这叫什么事啊？”杜伟不解地问杨晓忠。 “反正她就这样了，跟谁也无所谓。” 杜伟知道杨晓忠对毛毛有成见，认为她是一个游走于感情之间的放荡女人，那老鱼和老牛又会怎么想呢？尤其是老牛，一个知道她的过去却还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世上真有这么大度无私的男人吗？杨晓忠认为不会有，最起码老牛不会是，杜伟认为同样是男人的老公之所以这样想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她也觉得毛毛犯了错误，可能会毁她一辈子的错误，同时也侥幸的希望她获得的是一份世间难得的幸福。毛毛已经把要登记的事公布于众了，领导们出奇的兴奋，她科室的主任还扬言要请她吃饭。可能是因为终于看到她能定下心结婚成家了，又解决了一个单身问题，怎能不叫人激动？ 5月6日，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所以，5月7日晚，大家坐到了一起。 曲艺张罗着“今天有好几喜呢。” 大家起着哄让她说。 “昨天，5月6日是我小宇订婚的日子，也是我们俩相识9个月纪念，还是于东和小琳相识一周年纪念，还是杜伟和她老公相识三周年纪念，明天毛毛就要去登记，另外王大姐的小宝宝快要出世了，今天算是提前庆贺。” 大家非常开心，毛毛，于东，曲艺，杜伟分别携各自的家属列席，王大姐挺着临产的大肚子也和老公一起出席，一对儿一对儿的，很让人兴奋，每一对儿有每一对儿的幸福和甜蜜，是别人体会不到的。 看见沉默的老牛，杜伟就想起了老鱼，真是物是人非啊，两个多月前，曲艺就开始计划这次聚会，那时毛毛的家属可是老鱼啊。而如今却换了人，大家在这里欢天喜地，老鱼在干吗？毛毛会想起他吗？想起那个曾让老鱼牵肠挂肚的孩子和这场本该有他参加的聚会，杜伟就从心底替他喊冤。而此时的于东，曲艺，或是毛毛和老牛又在想些什么呢？ 那是老牛第一次以毛毛家属的身份和这些朋友们见面，也许正因如此，他显得有些拘束，没说几句话。临到酒店前，杜伟还特意的对老公叮嘱“人家姓刘，不姓牛，老牛只是他的外号，你可千万别叫错了，还有千万别提到老鱼。”她想其他人也会这么嘱咐各自的家属吧，万一失口了，会非常的尴尬。 散场后，杜伟问老公对老牛的第一印象，杨晓忠说：“他的确和老鱼不一样，挺老练的，让人一下看不透。”杜伟觉得他说得挺对的。 第二天，5月8日，一个吉利的日期，毛毛一早到单位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赶去登记了。她还特意让杜伟看了看她为了拍照而带上的蓝色的隐形眼镜，活象一只波斯猫。她一直就以猫自居，所以她的问题男友才会有“老鱼”这个称呼，猫吃鱼嘛，吃得都不吐骨头。 看着她的身影轻快得离去，杜伟感到心里很空。 又是一天，毛毛已经拿着她自称为拍得不错的结婚证照片到处展示了。杜伟心里又有点涩，但脸上是微笑，嘴上是祝福。面对如此结局，她只能说“现在你可是结了婚的人了，和以前不一样了。”后面的意思就让毛毛自己去琢磨吧。其他知道内情的人也热心的叮嘱她要好好处理和老鱼的关系。可怜的鱼啊，下一季，你会游到哪里去呢？ 第十二章 没有不散的宴席 对于毛毛如此象骗局一样的婚事，杜伟，曲艺，于东也包括三人的家属似乎都有所担心和鄙夷，但退一步想，她也只能这样选择了。大家都曾希望她放弃眼前的所有感情纠葛，重新开始选择，她是个感情丰富的人，不可能因为这两个男人就耗尽了一生的爱，可她就这么选择了，最起码他们的家庭。父母都很满意，至于以后，谁也无法定言，看毛毛的命吧。 不知怎的，杜伟越来越偏袒老鱼，可当初劝毛毛离开他的时候，自己明明对他有过怀疑，甚至是厌恶，大概是受了毛毛妈妈的一番言传的影响吧。可如今，自己又为何可怜起他了呢？可能只是出于一种朋友的同情，和她被蒙蔽的怜悯吧。在这场爱当中，到底谁受得伤害最深呢？ 上午临近下班时，于东叫住了杜伟，表情挺沉重的。 “我和小琳分手了。” “怎么搞的？前几天一起吃饭时不还挺好吗？” “昨晚给她打电话，我就听出她语气不对，她说她家里就是不同意，她又不想惹父母生气，所以只有这样。” 谁都明白小琳家不同意的原因，就是因为于东家没有多少钱，不能给小琳置一套大点的房子，即使贷款也没有能力偿还。待在这个不死不活的单位，每月就那么点收入，他又是男人，平时积攒不下多少钱，何况，于东的钱，已经零零散散的全花在小琳身上了。 “所以，我想辞职，正好借重新签订劳动合同的机会，我就不再续签了，走，定了。” 对于于东的决定杜伟不想多劝他，一个还不太成熟的男人，该出手时就出手吧。 “昨晚我给老鱼打电话，说我和小琳散了，他说让我等着他，结果，他从老家打车赶了过来，到这儿都快12点了，然后我们去喝酒。” “老鱼来了？那么晚他还来了？”杜伟吃惊于他的义气。 “我们喝了不少，他说我辞了职就跟他干，肯定亏待不了我。” 一直以来，杜伟都不太清楚老鱼到底是做什么的，既然他能供应毛毛奢侈的花销并打算和她安家，并且如此向于东承诺，看来他还是能挣到钱的。 “老鱼知道毛毛的事了吗？” “知道了，毛毛对他说了。” “那他怎么样？还继续留在这儿吗？” “他没什么表现，还要留在这儿干出个样儿来，他说目前我们俩的头等大事就是拼命赚钱。” 钱，让人又爱又恨的东西。如果于东有钱，小琳也许就不会离开他，如果老鱼有钱，毛毛的父母或许也不会反对他俩的交往。两个同命相连的男人。“老鱼还要买那套房子。”于东说。 “我以为他不会买了，那房子太贵了，他的负担会很重的。”杜伟想老鱼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他不离开这座城市，就是和毛毛离得很近，以后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呢？ “你现在什么感受？” “没什么，我觉得还没和她分开似的，我说一年后还会去找她。”于东的表情很自然，让杜伟觉得他傻。其实大家都知道，于东很在乎小琳，用情要比她深。 毛毛失踪了三天，终于出现了，自然被领导教育了一番。不过凭她父母对单位工作的支持，领导也尽量的给她面子，这是其他人享受不到的特权，让大家既羡慕又嫉妒。 “去哪儿了？”杜伟笑着问她，虽然已猜到她跟老牛去北京玩了，可还是要问一下。 “北京。” “没带点好吃的回来？” “馋猫，怎么和于东一个德性。” 杜伟笑笑，不知再说些什么，也不想再问她什么了，她已经是结了婚的人了，是老牛的合法妻子，人家跟老公出去玩有什么好问的呢？只是觉得她变了，自己也变了。毛毛变了感情的方向，自己变了对毛毛的印象，眼前的她是那个一提起老鱼就泪眼婆娑的毛毛吗？也许她有她的苦衷，也有她背地里的难过，可眼下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多少失去真爱的痛苦，还是她掩饰了？ 听曲艺说的，毛毛根本无需掩饰，因为她压根就没有中断和老鱼的联系。杜伟不相信，可听曲艺说得头头是道，还是她亲眼所见，虽然只是看到他俩一起走进饭店，可这样的情景也是大家不想见到的。 向老公转述着道听途说来的较可靠消息，杨晓忠对此嗤之以鼻，其实从毛毛和老牛发生关系后杨晓忠就有些瞧不起她了，杜伟还总是找些理由袒护她，毕竟她是自己这边的朋友。 又是几天没有上班，大家对毛毛的失踪也习以为常了，空闲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猜想她在干什么，是去北京找老公了还是偷偷和老鱼约会呢？先前对老鱼还颇有些同情，现在却开始怀疑他如此行为的动机和目的来。原以为，如果有一天毛毛离开了她，做为一个男人应该很有志气的离开，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并且有活出个样儿来给大家看看。如今她却依然和毛毛纠缠，不管是谁先联络的谁，或是彼此心有灵犀，这又说明什么？说明他们难以忘怀？说明真爱无敌？还是他以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来取悦毛毛，他毕竟是男人，有什么不可做的呢？毛毛都无所谓的话，他又顾忌什么呢？听曲艺转述的毛毛的一句话：任何人都替代不了他在我心中的位置。让杜伟都替她觉得羞愧，或是替他们曾经的爱情感到羞愧。不是不相信世上有感天动地的爱情，对于他俩的曾经大家都给予过同情和支持。眼下，他们如此的关系把这段本可以刻骨铭心的真爱给玷污了。有几个人相信做不成恋人还是朋友的说法？反正杜伟是不相信的，更何况象毛毛这样在两个男人间游走的三角关系会相安无事吗？自从知道了毛毛这些事事非非后就不知该如何评价她这个人了，原以为把她挽回到父母身边就是救了她，而今看来，还不如当初就一如既往的支持她和老鱼，让他俩彻彻底底的放弃世俗和亲情而生活在一起，那样的话，他们的爱情还是会让人叹服的。今天，他们之间有爱无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毛毛又在犯错，也许对于她或象她那类人来说这不算什么，他们可以把爱情和感情，爱情和婚姻分得很开。一个人在办公室的时候，杜伟就在心里如此地责骂毛毛，当然她也怀疑曲艺话语的真实性，如果前提是曲艺的话都是真的，那她觉得自己这样怪罪毛毛是不过分的。 有时也认为自己这是在杞人忧天，毛毛早已成人，也已成婚，她自己的路由她自己决定，别人何苦妄费心思呢。可不管怎么说，杜伟的心里还是惦念着，生怕她一步走错步步走错，因为心中的毛毛还没有长大，还不适合一下子经受这么多变故，除了某些思想和行为前卫一些外，她的内心总有单纯的一部分，单纯得象个孩子。 单位里沸沸扬扬，就为重新签订合同的事儿，有好几个人要象于东一样决定离开，年龄有大有小，可勇气是一样的，让留下的人自叹不如。一下子觉得有点凄凉，毕竟是共事多年的同事，一旦要离开，再见面就不知何时何地了。每个人都在为生计而奔波，早已无暇顾及太多的亲情和友情，所以一旦分开了，就会以这样那样的借口错失一次次相聚的机会，无论先前关系有多么亲密，这就是人生的悲哀吧。 于东说临走前要和大家再聚一聚，可她说他没有钱，要aa制，这也只针对别人而言，就是大家凑份子请他吃饭。无所谓了，虽然杜伟的手头不太宽裕，可为他饯行的钱还是要出一份的。为此，杨晓忠说她都这么大肚子了还去凑那热闹干吗，还要自己掏钱，可杜伟想毕竟是朋友一场，再说，自从肚子大了以后就很少在外面和他们一起吃饭了，饯行只是个借口而已。于东说要请曲艺。小韩。毛毛还有老鱼，杜伟想如果老鱼知道毛毛在，他应该是不会参加的。 酒桌上，交杯换盏的气氛不怎么浓厚，是因为要分别吧，大家显得拘谨了一些，不象平时的聚会，总是无厘头的搞笑。于东喝着白酒，这是大家特意为他要的，虽然列席的除他之外都是女性，但大家也都陪他一起喝了白的，当然，杜伟例外。渐渐地，气氛好了许多，大家开始讨论单位里的事。其实人人都知道同事们之间谈论单位的是非是不聪明的，尤其是这种场合下喝点酒更容易说漏嘴。好在这些人的交情还算深厚，问题也是点到为止。主要的还是设想美好的未来，特别为于东，都扬言他是未来的大老板。真正的创业有多艰难谁会不知道呢？也都知道于东是赌着一口气走的，为了小琳，他想干出个样儿来给她看，最好是再有一个比她更好的女孩嫁给他，这样他就能证明给所有人看：我，于东，还是个真正的男人。就他是不是个男人的问题杜伟也和杨晓忠争论过。杨晓忠就说于东不是个男人，说他老围着女人转，长得又细皮嫩肉的，自己没什么钱老跟着别人混吃混喝，这还算是男人么。于东是杜伟这边的朋友，她自然要替他说话，说他怎么不是男人，我们单位挣得少所以他才没钱啊。可杨晓忠又说，反正我没看见他和你们单位里哪个男的一起玩，老是跟你啊，毛毛啊还有曲艺在一起，象个男人样儿吗？这倒是事实，所以杜伟说他是贾宝玉式的男人，说他是投错胎了，他有四个姐姐，直到第五个才好不容易有了他这个小子，可能是老天爷可怜他家才给了他们个男孩，其实他也本该是女孩的，又加上有四个姐姐，从小也是在女人堆里长大的，所以有点那个也属正常。他会喝酒抽烟，酒量还蛮大的，记得让杜伟第一次认为男人喝酒抽烟很帅气的还就是于东。那是在同事的结婚喜宴上，于东站起来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然后干脆地和别人干了杯里所有的酒，那一瞬，杜伟觉得他挺男人的。不过后来，“很男人”这种形容就只用在杨晓忠身上了。 席间，于东提到了老鱼，弄得毛毛沉了脸，曲艺忙嚷着换话题，毛毛说她已经痛过去了，没事儿，可看她的样子，大家还是觉得挺敏感的，和说到老牛的幸福表情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到底是她掩饰了自己还是可以把两份感情分得很开？幸亏今晚没有老鱼参加，否则会怎样呢？ 本来还计划再去别的地方玩一会儿的，比如去唱歌，可最后没有去。各自散了，杜伟在路上想，于东并没有离开他们，不久以后就会再见面的。 接二连三的，单位里各个科室都在为要走的同事饯行，自然是吃喝一顿，但气氛总和逢年过节是聚会不一样，一些略带伤感的话让人心里觉得怪怪的，有的人甚至哭了。虽不知这些眼泪中有多少真情实意，但能哭出来就已经很让人感动了。杜伟哭不出来，可能是要走的人不是她的挚友。 要走的还是走了，工作还是一样地干，这个地球少了谁都照样转。杜伟想过，假如有一天自己也离开现在的工作岗位，会去做什么。被大家吹捧的多才多艺的自己，能凭借这些所谓的才能另立社会吗？不知道，她不敢多想。她觉得自己是个依赖性很强的人，没有什么宏图大志，不敢有什么奇思妙想，有父母，有老公，将来再有个可爱的孩子，有一个温暖的家，依靠自己和老公共同的物质收入和家人之间的精神关爱过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生活就足够了。 杨晓忠这几日的学习似乎有点放松，可能是他觉得总会安排个单位给他的，心理压力就小了，学习的劲头也小了。其实杜伟也有这样的想法，也以此来安慰过他，那时希望他的思想压力小一点，可以安心复习，一旦他自己也有了这种想法还是不免让人担忧的，担心他真的就此松懈不思进取。想想于东还有那些辞了职的人，他们从此就开始了新的生活，承受生存的压力，也会因此而更加努力。但终究有人成功有人失败，走出去并不代表就是更加美好的开始，日子是人过出来的，舒不舒坦只有各人自己知道。不过，比比他们，象自己和老公有这种固守思想的人，就先比他们失败了一步，谁知哪一天这种生存的挑战也会落到自己头上呢？一旦降临，会怎么样呢？ 毛毛倒是有点变化的，有时还是小孩子般的娇气，有时也沉稳许多，她说老牛说她成熟多了，她想为了老牛而改变。她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你对她好，她也会对你好，甚至为你改变或牺牲什么也在所不辞，哪怕结果不怎么完美，但她还是乐于付出，比如她和老鱼的过去。 老鱼也没消息了，听于东说他会留在这里，租个房子，发展他的事业。已经听说他发展了好多年了，一直没什么成果，但杜伟相信并盼望着他的成功。好久之前就想筹备一次聚会，还是那些朋友，等老公忙完考试就好好玩一玩。可是现在大家都很忙，老鱼和于东忙着赚钱，毛毛忙着设想她隆重的婚礼，曲艺，还用说么，定是忙着恋爱，因为毛毛的事，让老公对这个整体都有了看法，这些人再聚到一起是不太可能了，最起码自己不会制造让毛毛和老鱼见面的机会。 毛毛现在应该很幸福吧，听她转述她和老牛之间的甜言蜜语都好让人羡慕。也许在她脑子里曾有过脚踩两只船的荒唐念头，可真让她去做，恐怕还是有所顾忌的，毕竟她已27岁，并且已为人妻。 于东就那么走了，毅然地去了沈阳那座遥远的城市。杜伟对那里的印象就是冷，就这点印象还是从众多媒体上知道的。她从未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再加上前些年人们把东北和东北人说得一无是处，仿佛那里就是土匪和强盗的发源地。还是自从有了雪村和他的《东北人都是活雷锋》后才对那片土地有了点好感。于东说那里不算冷，因为他去的时候是七月，从他那里，杜伟知道了东北的夏天。 后来他又去了上海，杜伟说他可是走南闯北了。八月的上海可是让于东好好享受了一番。因为湿热，他把一头漂亮的自然卷发差点理了个底儿朝天，吃不惯米饭，他瘦了十斤，让他那本来就不怎么壮实的小身体又清秀了不少。最要命的是他没有女朋友，并且还想念着小琳。虽然他有时发来短信说他又遇见了什么什么样的美眉，可大家知道，那是没有结果的，只是他的慰籍游戏。 第十三章 生育 日子过的飞快，杜伟迎来了假期，正是炎热的七月，她也开始了火热的幸福生活。杨晓忠还没考试，便口口声声的要杜伟伺候伺候他，还笑说这样多活动一下利于生孩子。杜伟明白这个道理，之前的日子里，她基本上一直享受着孕妇的待遇，虽然经济上并不宽裕，但除了固定的房贷款，其余的钱杨晓忠都用来给她增加营养了，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现在终于等来了假期，也到了杨晓忠面临考试压力的紧要关头，也该她为这个家为他做点什么了。她就开心的干活，开心的经营着这个家。 要考试的那个早上，杨晓忠不到五点就起了床，拿了书到小区的花园里进行最后一边复习。杜伟醒来时发现身边是空的，透过窗子看到杨晓忠正在不远处的石阶上看书，杜伟就觉得他能考得很好。 早饭是回娘家吃的，杨晓忠不让杜伟一个人在家里等，就把她带到妈妈那里，还戏说等中午考完还可以来丈人家混顿饭吃，省点钱。吃完饭，杜伟目送杨晓忠出门，爸爸也送到了门口，并嘱咐他好好考别紧张。如果不是爸爸在场，杜伟真想走到他跟前吻他一下，给他最好的鼓励。似乎什么也没说，就默默的送走了杨晓忠，杜伟想，也许杨晓忠的心里也在等那一吻。 这一上午真是难熬啊，杜伟不止一次的看表，在心里默默的为老公祈祷。可能是已有多年没有经历这种严峻的考试了，即使身不在考场，似乎也能感受到那种紧张的气氛。 接近12点，杨晓忠回来了。 “考得怎么样？” “题挺难的，时间紧，最后一篇作文差点没写完，马马虎虎的结了尾。”杨晓忠一脸懊恼“算了算了，已经考完了就别再想了，你觉得难别人也一样觉得难，快吃饭吧”爸爸说这顿午饭吃的气氛一般，杨晓忠还沉浸在考试的失落里，杜伟和爸爸一直在说些其他的话题，但也会禁不住问一句关于考试的问题。 总算是考完了，杜伟也希望杨晓忠能轻松一下，能好好陪自己玩玩。为了复习考试，杨晓忠已经好久没有玩过电脑游戏了，吃完午饭，就按耐不住了。带杜伟去了网吧，杜伟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挺着大肚子坐在老公旁边，一边喝汽水，一边看老公打“红警”。 之后的日子杜伟和老公是无比的自在，天气不热就出去逛逛，热了就躲在家里看看电视，虽是简单的饭菜也吃得津津有味，杜伟认为这是自从和老公认识以来过的最舒心的一段日子。断断续续的从毛毛那里知道一些单位里的事情，领导下台让原本备受压抑的群众们有了翻身解放的感觉，整个单位里沸沸扬扬。这对杜伟来说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样在孩子出生之前和老公享受这段美好的二人时光。 很快，杨晓忠就该选定工作单位了，偏上的成绩让杨晓忠有点得意，也让全家人松一点气。那晚，依旧是去娘家吃饭，四个人又在一起讨论工作的事情。基本上已经打算好了，就看选定单位当天的具体情况了。饭后杜伟和杨晓忠去了趟超市，还硬是让老公给她买了个冰激凌，美美的吃了一通。自从她怀孕以来，杨晓忠就限制她吃这类生冷的东西，说对肚子不好，可把杜伟馋坏了。这晚解了馋，舒服的睡下，可就这一觉之后，他们的生活就改变了。 凌晨，杜伟醒了，不是尿急，而是肚子疼。以前也有过轻微的疼痛，可这次不一样，她沉沉的呻吟声吵醒了杨晓忠。 “怎么了？” “肚子疼” “该不会是要生了吧？” “不会吧，还差几天呢。” “也许是提前了呢，该不会是吃那个冰激凌的原因吧。” “你扶我坐起来吧，躺着好累啊” 坐了起来，腹痛也依然没有减轻。 “要不咱们去医院吧，我给爸妈打电话” “稍等一会吧，天还没亮呢，现在还不太疼，看看情况，别把爸妈这么早叫起来，搞得他们怪紧张的，万一不是要生呢。” 天色渐渐亮了，杜伟蜷缩在沙发上，已经毫不质疑的确定，孩子要降生了！杨晓忠打了电话，然后打车带杜伟去了医院。在出租车上，杜伟就已经觉得很疼了，并且疼得很紧，甚至有点担心会不会生在车上。到了医院刚五点半，医生检查后说宫口已经开大五六个厘米了，进展很快，说不定很快就会生下来。六点多就基本开全了。妈妈说太急了来不及做早饭，外面也没什么可买的，就拿了奶过来，让杜伟快喝点。趁着不疼的间隙，杜伟就一口气喝上一袋，不疼，又喝一袋。咚咚两袋奶下了肚，连产房的护士都说一看你就挺有劲的，应该生的挺快。杜伟就一下子有了力气。那时她不知道杨晓忠在哪里，虽然很想让他进来陪陪她，可是医院不准。她也想叫出点声音让杨晓忠听到，可是奇怪的是，平时大嗓门的她，此时却异常的安静，只有腹痛时沉沉的呻吟，估计杨晓忠在产房门外一点也听不到。 七点十五分，孩子降生了，降生的那一刻杜伟还自己仰头看了墙上的挂钟，就对医生说“是七点十五分生的。”为此，医生过后都把杜伟好好的表扬了一番，说很少有她这样这么配合这么顺利就生出孩子的产妇。 是个可爱的女孩，比杜伟想象得要难看一些。心中谈不上对她有爱，只是有一种为自己刚刚生她时表现的自豪。杜伟觉得自己很坚强，是自己都没有能想到的那种坚强。以前曾对老公说过“等生孩子时我肯定要大声的叫，像电视里演的一样，让你听得到我的痛苦。”结果真到生的时候，声带已经不受思维控制，唯一坚持的就是生下孩子的信念。 杜伟完成了首要任务，剩下的该轮到其他人忙活了。正值酷夏，大伙忙活的汗流浃背，杜伟躺在床上也是倍受煎熬，着实后悔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嘴上这么说，可从一家人欣喜的表情中，杜伟感到了新的幸福。 同事。亲友们纷纷来探望，听说杜伟迅速的生产过程，都无不惊叹，这让杜伟很是骄傲。就在孩子出事的第三天，也是杨晓忠要去选定单位的日子，爸爸和他一起去的，回来时春风满面，说是按照事先设定的选择确定了，达到了原来的预想，全家人都很高兴，妈妈说是宝宝给杨晓忠带来好运。 第十四章 得到与失去 入秋了，天气渐渐凉了，此时的杜伟一家三口到父母家生活了。因为孩子小，什么都要靠父母帮扶着，杨晓忠也要上班了，平日里照顾孩子的事就多亏了杜伟的父母。老人对孩子细致入微的照看让杜伟和杨晓忠很轻松，出了月子没多久，他俩就出去小游了一把，去了杜伟一直都盼望的那座海滨城市。也许作为一个妈妈来说，杜伟的做法让人无法理解，本来奶水就不足，出去玩还带着吸奶器，到中午的时候奶就涨得很明显了，先到饭店的洗手间里把奶吸了出来，白白的倒进了下水道，自己的女儿却在家里吃奶粉。可是杜伟就是盼望这次短暂的旅行。蜜月旅行没有了，再也补不回来，就这一天的出游，也是他们两个人认识以来唯一的一次。杜伟白白胖胖的，站在杨晓忠身边拍照时，她都在想，给我们照相的男生也会一眼看出我还在哺乳期吧，和身边的老公不太般配呢。身材的走形没有影响到她游玩的兴致，杨晓林很有耐心的陪着她，回到家已是九点多了。虽然只是在城市里走来走去，直到脚疼，看得最多的就是高楼大厦。虽然花了钱，也没有吃到什么好吃的，玩到什么有趣的，虽然妈妈抱怨白白浪费了珍贵的奶水，孩子还吃的奶粉，虽然照片上的杜伟确实一看就是哺乳期妇女，可是杜伟觉得这一天过得很有意义，失去了很多，得到的也是一笔无法用金钱和物质来计算的财富。 忽然想起了季新，两人的产期应该相近的，就发了信息告诉了她自己的近况，希望能和她交换一下做妈妈的感受。结果，季新的回复让她大吃一惊。 “我不想活了，我现在生不如死，你想不到的，孩子没了。” 杜伟的心颤抖了，手也抖得拼不出一个字。怎么会这样？平复了一下心情，她拨通了季新家的电话。响了好多下还没有人接，杜伟想也许季新猜到会是她的电话，说不定已经痛哭起来了，无法接起这个电话。正犹豫着想挂掉，电话却通了。 “喂”杜伟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声，对方没有回应。 “你怎么样了？”杜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耳听着话筒那边就传来了抽泣声。 鼻子也酸了，眼泪禁不住的流了下来。“怎么回事啊？” “是个男孩，生下来，我还给他喂奶了，就几天。。。。。。几天就没了。” 一阵哭泣，两个人的。 不管怎样，杜伟还要安慰她啊，陪着她哭总不是办法。 “别伤心了，别伤了身体，还年轻，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别哭了。” 季新没有回应，还是抽泣着。”好了，先不说了，你好好休息，记住，别伤了身体。” “嗯。”季新答应着 放心电话，杜伟看着睡在身边的女儿，不禁感叹着生命的顽强与脆弱。就像是看了一场电影，无论如何杜伟也没想到过自己的朋友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戏剧性的。本来以为可以互相传递做母亲的幸福，这下，孩子却成了季新致命的话题。敏子还没有做妈妈，季莉莉连婚姻还谈不上，一下子，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交流的对象，杜伟觉得有点孤独。 人生就是这样，有得到者就有失去的。 第十五章 吵架 在父母家的日子过的省心，不用做饭，也基本不用打扫卫生，不用太计算钱花了多少。可是日子长了，杜伟和杨晓忠却开始了争吵。 孩子两三个月了，晚上睡觉一直是跟着杜伟和杨晓忠的，父母身体也不算好，白天忙活一天，晚上要是再睡不好觉身体就拖垮了。孩子还算省心的，一晚上也就醒来两次，一般都要靠杜伟喂点奶，实在没有就冲点奶粉，吃上一会就又睡了。杜伟从小睡觉就不灵精，是闭上眼一觉到天明的主儿，孩子改变了作息时间也有两三个月了，可还是不习惯，听到孩子有动静，说实话是真不想起啊。更让她心里不平衡的是杨晓忠。自己起来给孩子换尿布，喂奶，可杨晓忠却可以躺着继续睡觉，虽然他也是醒着的，可是不用睁眼啊，不用起来忙活啊，杜伟就气不打一处来。一叫他啊，杨晓忠有时候也会起来陪着，有时候他不动，杜伟就发些牢骚，一来二去的，俩人就吵上了。 女人发牢骚吵架是有一定规律的，发火，抱怨，委屈，流泪，倾诉当中免不了还得翻出一天至数年前不等的旧账。男人呢，也就沉默，叹气，反驳几句，最后哄哄。一般一场战役也就结束了。这次，杜伟和杨晓忠的战争却比以前都严重，也长了许多。 开端还是一样。杜伟就觉得委屈，不仅是替自己，更多的是替父母，一说到父母就有不自觉的往婆婆身上扯。重男轻女就是杜伟对婆婆家最大的意见，这其中的意见也有的是杜伟父母对她婆家的。爸妈分别对杜伟说过，婆婆刚来看月子的第一天，就问杜伟爸爸 “孩子生日是哪天来？” “七月十三的” “哎呀，女孩生在十三不好。” “这生孩子的事谁能让他哪天生就哪天生啊。”杜伟爸爸算是强颜欢笑说出了这句话。 婆婆还对杜伟妈妈说“这孩子还没报户口吧？” “还没来得及啊，这孩子才几天啊。” “要不就先不报了，我把孩子抱回去吧，等着再养一个。” 这句话噎得杜伟妈妈没说出话来。 还有一些，杜伟也记不太清了，就这两句就让杜伟的爸妈伤了心，并且都转述给了杜伟。杜伟就在委屈生气的时候再转述给杨晓忠，并且越说越委屈，越说越伤心。 听到杜伟如此的奚落，杨晓忠只是说个一两句“我妈没文化，说话不好听，你们别在意。反正她也不在这里，也不是整天说。” “她要在这的话也得帮我看孩子，不至于只累着我爸妈。还有，我妈给我做饭时，你妈在一旁说‘别放葱花啊，吃葱花就没奶了。’我妈手上的葱花都不知该不该放了。又不是她做饭，倒是会站在一旁发表意见。” “老家那边就是不吃啊，一边一种习惯，这也计较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来了几天，干过什么？尿布也没洗一块啊，就知道在那里说，还说得不中听伤人心。” “一共就呆了三四天，还指望她干什么呀。” “来这三四天还是来参加你表弟婚礼的，要不然才不会提前来。不管呆几天，她也是孩子的奶奶啊，可她都说了些什么？” “就那么说说嘛，她也不是没给钱啊，该给的还是给了的。” “她要是再不给点钱，我就早火了她了。怎么着，看我生了闺女就不值钱了？要是生个儿子不是给的更多？出点钱是应该的，孩子不用他们看，不出力出钱就对了。不然我爸妈又出钱又出力，都不嫌是个女孩。” “那把孩子送回来家让他们养。” 杜伟踹了杨晓忠一脚 “你说的这叫人话啊，那样你更轻松了是吧，孩子也不用麻烦你了。一天到晚你干的也不算多了，晚上叫你起来帮忙热热奶啊你还有意见，孩子就该当妈的管？当爸的养出来就不管了？再送回老家，你可清闲了，亏你想得出，心怎么那么狠啊。” “那你说怎么办，你起来喂孩子，看我躺着你就心里不平衡。” “不平衡的事多了，我爸妈让你干点活你看你那种态度，甩个脸给谁看啊。” 杨晓忠没有说话。 “你上班也没多累啊，你以为看孩子轻松啊，我爸妈身体还不好，你怎么就那么放心啊。真看出不是亲生的了，孩子总是你亲生的吧，可你怎么看孩子的？” 杨晓忠也承认自己在孩子身上是不够耐心细心，可是自己就是个粗枝大叶的人，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一不留神，杜伟或者杜伟爸妈就指使批评上了，说他这个没有干，那个没干好，一说他就心里不舒服，就是出力不讨好呗，就觉得像是寄人篱下，自己的家不能住，在丈人家就要受窝囊气。 杜伟还在说着，怀里的孩子吃了奶又安静的睡着了。看着女儿稚嫩的小脸，杜伟也替她觉得委屈，怎么闺女就那么不招人待见呢。还有自己，辛辛苦苦生了孩子，才生几天啊，就说要她再生一个，当成什么了？反正就是越想越委屈，眼泪啊啪啦啪啦的往下滴。杨晓忠始终背对着她，听到她哭了，可是他也没动。有点司空见惯的意思，哭了就好了，再劝也无济于事。再说自己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不管怎么说，杜伟也觉得委屈，可是自己心里也不舒坦啊，对谁哭去？杜伟越发控制不住了，放下孩子还在继续哭，关了灯还哭，一边哭还一边说着。杨晓忠忍不住了，已经是下半夜了，让人没法睡觉，他是个缺不了觉的人，这一闹腾让他心里更烦。他闷闷的说了一句“还让不让人睡觉？” 杜伟一下愣住了，其实自己也很困的，可是一说起来就刹不住车了，可原因还不是心里有委屈吗。“算了，我不说了，说得再多了你也烦，也没作用。对不起，怪我影响你睡觉了。”说完这句话，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没有人给擦，还是要靠自己。很多时候她都在想，说了软话该得到杨晓忠的抚慰了吧，可是几乎每一次都没有她预想的结果。 黑暗中杜伟想明天这双眼睛肯定要肿的像桃子了，怎么解释给爸妈听？唉！就说忽然想奶奶了，这是最好的借口。 第二天早上，一家三口不约而同的都起得晚了，孩子是贪睡，而杨晓忠和杜伟是因为夜里睡得太晚了。爸妈出去了，可能是买菜去了，家里就这三个人。两人差不多同时醒来，阳光很刺眼，杜伟的眼睛肿得很厉害，生疼。她埋怨杨晓忠“你看我的眼”这句话就有点撒娇的口气了。其实睡了一觉，杜伟的怨气少了大半，她不想再持续下去，但还是希望自己的态度能够换来杨晓忠的主动道歉。可是杨晓忠脑子有点轴，还在为晚上的事闹情绪呢。临睡前她说的那句话，也让他心里软了一下，就一下而已，但是之前她的唠叨还环绕在耳边，那句话出来的比较突然，让他没有时间转弯。杜伟说完了也就安静了，反而一下子让他无所适从，是出声还是不出声，出声的话该说句什么？他犹豫了，一犹豫之间，就觉得困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安静，让睡意迅速的窜了上来，也不记得过了几分钟，甚至是有几十秒钟，就睡着了。早上醒来看到杜伟哭肿的双眼，心里也有点愧疚，还有就是不知道如果杜伟的爸妈看到了问起来她会怎么说。其实结婚这些日子来，他知道杜伟没有在她父母面前告过他的状，更没有和他们说过他们两口子吵架的事。这和电视上演的不太一样，杜伟吵了架生了气不出门，更不用说回娘家，就是呆在他面前，絮絮叨叨的，非把事情说明白，虽然有时会说的跑了题，但兜了一大圈她还能绕回来，不管是死皮赖脸也罢，自我批评也好，或是真的让他感到吵到了可笑的地步，就会和她和解，多是自己嬉皮笑脸的道歉，多往她身上蹭蹭，黏黏她，再就是上床表现一番，她就好了，自己也好了。这次，他觉得累，没有那份轻松的心态，也许是睡得少了？影响到了自己的情绪，不管这次杜伟先说了软话还是她自我批评了，哭的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他就是没软下心来。 杜伟看杨晓忠还僵在那，心里就多少又有些怨气和失望了。不经意的的开了个头，就又说上了。在单位里杜伟是大小活动的主持人，语言能力比较好，这是自己引以为荣的特长，用在吵架上也一样有气势。杨晓忠自叹不如索性才不说话。有时说出来，杜伟称他为强词夺理，抬杠。也不知道是谁抬杠，杨晓忠也承认，杜伟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她还不是个无理取闹的女人，也许就是不想听她长时间的唠叨，才有了抵触情绪。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杨晓忠顶了一句。 这一句让杜伟楞了一下。是啊，我到底希望他是什么样子？不得不承认，父母对杨晓忠要求的有点高，无非就觉得他不爱干家务，干活不太像样，不利索，达不到他们的要求。爸爸很能干，是个难得的家务型男人，所以妈妈拿这两个男人来比较，高地自然见分晓。杜伟也会拿杨晓忠和爸爸比，但是比来比去，杨晓忠能变成像爸爸那样的男人吗？不能，永远不能。所以，我要他怎么样呢？杜伟稍微的思考了一下。 “我知道你对我爸妈也有意见，我知道他们对你有点偏见，要求高了。可是现在孩子小，我们必须要在这里靠着他们，他们年龄大了，一辈子的脾气就这样也改不了，可能有时说话不太注意让你为难了。可你要知道，在他们面前我都是维护你的，记得我以前说过的吗？我在别人面前都不流泪，就是为了你。我现在是夹在中间的人，爸妈还以为我处处向着你，觉得闺女大了外向，其实我心里也就是偏袒你的，难道你感觉不到吗？我也知道你有委屈，可是为了孩子，为了我，在我爸妈家里，你就装也得装出个样来啊。再说我爸妈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啊，妈妈脾气是急了点，可她本质是怎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你怨我唠叨，是因为我在发表我心里的意见，而你一句不说，我希望你能说出来，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对你妈妈的评论，我承认我也不对，她毕竟是你妈妈，如果我们现在是住在你家，我想问题会比现在更复杂，你夹在中间会更难受。” 静了一会，杜伟又意识到自己说的又多了。 “算了，我也不说了，再说又烦了。我就是想知道你的想法，现在两个人交交心怎么这么难呢？”说着，她的眼泪又从桃子似的眼里流了出来。 杨晓忠抬眼看了看她，眼前的她比以前胖了，说实话也不如以前好看了，可还是那种性格脾气，还是个爱流眼泪的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是啊，这些道理都明白，但是真正交流起来就会有矛盾。自己这是怎么了？这婚姻生活是怎么了？不是彼此不爱，不是彼此怨恨，可为什么还会这样让人心寒？有时候觉得自己和杜伟的生活状态就有点极端，好的时候真好，无忧无虑的，能让人一眼看到的幸福。有时候就像撞了冰山，冷啊，还有点碎裂的感觉，偶尔会让人后悔为什么当初会搭上这条船？当然这只是一闪念，随即就会消失，但回想起来就有点后怕。难道这就是婚姻是爱情坟墓一说的根源？ 再看看眼前的杜伟，心里哪还有气啊。她还是个可爱的女人，只是有的时候可爱的有些霸道。 “是我不对，别哭了。对不起啊。”杨晓忠轻轻的说。 杜伟的眼泪还是夺眶而出，但心里已经开始暖了。 “你看你的眼，待会儿让爸妈看到了，怎么说？” “你还知道我的眼？我早想好了，昨晚就想好了，就说是想我奶奶了，只有这样说了。不管他们怀不怀疑，只能这样了。” 杨晓忠伸过了手，揽住了杜伟。 多温暖的怀抱啊，杜伟已经期盼了好几个钟头。 孩子还没醒，是故意给他们留出时间吧。就在阳光明媚的上午，杜伟的泪痕还没干，就和杨晓忠结结实实的爱了一场。 过后，爸妈就回来了，他们看着彼此，会心的笑了。 第十六章 再爱 时间过得挺快的，杜伟休完了产假，上班了去。 单位还是那个样子，换了新领导后似乎有些生气，就像现在的杜伟一样，已经不记得以前上班似的不愉快，就是一个幸福的妈妈，胖了，但气色好，有精神。 又和毛毛近了。于东走了以后，毛毛似乎也消停了许多，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也怀孕了。是老牛的，这次没错。杜伟觉得不该再有这样的疑虑，自从登了记，毛毛规矩了很多，进进出出的也只是在设想她的婚礼和蜜月。这一怀孕她更安静了，几乎每天老牛老接送她上下班，俨然小两口的样子。其实就是小两口了啊，只是没有婚礼就觉得还差点什么。曲艺还是自觉的被他俩放得稍微远一点，是朋友但不贴心。 听毛毛说的，曲艺和男朋友分了。 “怎么会呢？月子里他俩还一起来看我呢，还告诉我他们订了婚纱照，怎么才几个月的时间就分了？不是房子也定了吗？” “就是刚刚才分的，婚纱照都拍了，我还看了几张呢，房子是交定金了，可该散还要散啊。也没什么好稀奇的。”毛毛有点轻描淡写。 是啊，和她的故事比起来是没有多大的波澜 “可是？为什么啊？” “听说是那男孩有什么病，被曲艺发现了。” “什么病啊，这么严重？人家电视上书上报道的，得了绝症还不离不弃呢。” “具体什么病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是道听途说啊，曲艺决定分手，男孩的姑姑来劝说，曲艺哭着说要是换成是你的孩子，你能看着她往火坑里走吗？” “火坑？还挺严重啊。是什么病啊？” “那就不知道了，你猜猜会是什么？”毛毛笑的有点狡黠 “好你个毛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杜伟捶她一下。 “不只是我啊，很多人都会往哪方面想啊。要不然还能因为什么。” “如果真是那样，那曲艺也。。。。。。”杜伟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这个问题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但还是让人怀疑的。一个大小伙子能去查那病吗？毛毛又戏说他们试试不就知道了，唉，这个社会好也不好，如果搁封建社会不能提前试，那真结了婚就麻烦了。可是如果真是试出来的，也未免有点太难以启齿了吧。 回去就悄悄和杨晓忠说了，不出杜伟所料，杨晓忠也像毛毛一样思考，连说的话都差不多，也许真是这样吧。不管因为什么，杜伟都很佩服曲艺的果断和毛毛的判断。 曲艺也开始来杜伟这边逛逛了，杜伟本不想提分手的事，但又想试探性的了解一点，可曲艺就那么大方得先说了。 “不行了，分就分了呗。” “怎么变化这么快啊，就差登记了吧。” “可不是嘛，幸好还没登记。这叫悬崖勒马。” “是咋回事啊？” “很多原因，生活习惯不同，好多事情都看不惯他。” “也交往了一段时间了，什么习惯看不上啊。” “以前他还不是很放得开，现在觉得快登记了，混熟了，在我家里就开始表现出来了。我妈在厨房做饭，他过去说帮忙，我妈自然不让他帮，不帮就不帮呗，还顺手拿做好的菜吃。好几次了，我妈就不高兴。还有其他的，唉，反正就越看越不习惯。” 只字未提病的事，曲艺藏得够深的，杜伟知道她会这样，很自然的回避，也应当理解，如果换作自己还没她这么坦然呢。 “他还有病。” 提了。杜伟心里一亮。“什么？有病？”她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是啊，所以思前想后就觉得分了。” “什么病啊，很严重吗？” “也不是，但关键是他瞒着我，被我悄悄发现的，我要不发现的话他还不说。” “你是因为他有病还是因为他瞒着你而生气的呢？” “都有吧，反正是不行了。已经分了，啊，我现在又是自由人了。再有什么合适的想着你妹妹我啊。” 杜伟不想再多问什么了，再问也问不出想要的结果，曲艺就是这样一个人。 又过了两天，似乎单位里都开始对曲艺的这次情变评头论足了，甚至有些年长的阿姨们也似乎很关心的样子。杜伟就觉得似乎大家都在怀疑那个小伙子的病，越是不知道结果越不免让人猜疑就是那方面的毛病，然后再对曲艺是如何知道他有病的经过肆意猜想，话倒是点到为止，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大家相视一笑，就不再说了，从表情里好像能看出一份窃喜的愉悦。杜伟最瞧不上这些人，年纪一把了还跟着瞎掺和，说白了就想是看别人的笑话。 平静了一阵子后，倒是又听人说那个小伙子得的是乙型肝炎。可能还是比较严重的，也许是“大三阳”吧。杜伟已经不想再找曲艺求证了，只是从心里很佩服曲艺，不管得了什么病，她能果断的做个了断。肝炎这种病其实是种令人难以取舍的疾病，说严重吧似乎也不太严重，但是又确实令人望而却步，只能说曲艺的决定是理智的，这病和癌症之类的绝症还不一样，那些病大不了一死，人人都有心理准备，那些为了真爱而不离不弃的，需要的是守候的勇气。而面对肝炎，需要的就是不怕传染的勇气了吧。 渐渐地，曲艺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任何一件事都会有个开端、经过和结果，曲艺的结果是，没过多久她就又认识了一个男朋友。杜伟还是比较早些知道的，是单位里为数不多的知道的其中之一。曲艺亲自和她说的，对此杜伟也不吃惊，似乎对于曲艺的一切决定都不吃惊，和对毛毛不同。毛毛会带给大家惊喜与惊吓，而曲艺所做的一切似乎就是有理有据的正常行为。这次曲艺可是有经验了，几乎没让大家知道，也从来不让那个小伙子来单位接她，对杜伟的描述也是简化了的，她自己都说：“还不一定怎么样呢，我可是有前车之鉴了。到时候在公布也不晚。”到时候？什么时候才算到时候呢？和前面的那个婚订了，婚纱照拍了，房子也看好了，就差那张纸婚书了，不也没到时候吗？唉，只能说爱情来的也许会无声无息，但婚姻的脚步确是凝重的，搞不好就会弄出很大的动静，吓着自己，也惊了别人。 第十七章 金钱与感情 毛毛终于举行了婚礼，场面是盛大的，得到了很多人的祝福，杜伟不知道这些祝福中有多少是真心的，又有多少是带着观望态度的。说实话，杜伟是不希望这场婚礼的，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没有看到像言情小说里浪漫美好的结局吧，甚至在婚礼现场她都有一种错觉，仿佛看到台上的新郎是老鱼。毛毛的心里又在想什么呢，也许早已没有想法，毕竟已经有了老牛的孩子，为了他，也就这样了。 很多时候杜伟觉得开始读不懂毛毛了，她变了，变得不再那么透明，那么单纯。还有一点就是，自从跟了老牛，也在没有从前的大方了，很少再和好朋友分享什么宝贝，出去聚餐也随之少了很多。其实现在的杜伟不像以前那样拮据，杨晓忠的薪水可以满足一家三口的正常消费，即使现在出去打打牙祭，也不会只吃毛毛了。可就是这样，毛毛也以怀孕为由几乎拒绝了所有的聚会，只是按时按点的让老牛接送，老牛成了她的一切。 “今天于东过来。” 听到毛毛说这句话，杜伟感到很吃惊。 “真的吗？为什么回来？还走吗？” “应该不走了，回老家，到这来看看我们。” “晚上吗？我们一起吃饭吧。” “是啊，我也正想和你说一起吃饭。” “好啊，我和老杨说一声。” 正说着呢，老牛找到了杜伟的办公室。 “我猜你就在这，说什么呢？” “老公，你来得正好，正说着晚上一起吃饭呢。于东回来了，我们一起请他吃饭。” 杜伟看到老牛的表情一般，没什么欣喜。也是啊，他和于东没什么交情的。 “好吧。” “那老公，你。。。。。。给我点毛毛啊。” “多少？”老牛有点严肃。 “就我们几个人，五十就够了吧。” “够了。”杜伟在一旁说。 老牛掏出了钱包，“没有零钱了，只有一百的。” “那要不就去外面串开吧。” 杜伟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也怀疑眼睛有问题了，老牛就真去了。过了一会回来给了毛毛五十块钱。 这还是以前的毛毛吗？杜伟真想认为是自己看错听错了，以前她一个月手机费能花到五六百，买件看似普通的衣服都是几百块从不犹豫。可如今的她，就连五十块钱都要老牛特批了，并且还是拿一百块串开的五十！ 下午，毛毛又来杜伟这里，商量去哪吃饭。 “要不叫上老杨和老牛一起吧，没人啊，要不就咱们俩和于东，就我们三个人。” “也是啊，人少了点。那我们叫叫他们看看。” 于是两个人分别和自己的老公联系起来。 “唉，老公啊，今天晚上于东回来了，我和毛毛想请他吃顿饭，就我们两个人，太少了，毛毛说叫上你和他家老牛，怎么样？下了班过来吧。” “我要是去的话，账谁付啊？都是大男人，不付帐不好意思啊。” “我和毛毛说好了，aa制，今天上午她已经向老牛要钱了，都说好了。” “那好吧。” 毛毛那边也联系好了，老牛也很赏脸啊，不过要晚一点。 下了班，杜伟和毛毛先到了约好的酒店，过了一会杨晓忠就到了。于东还没到，三个人就随便说了几句，杨晓忠笑说毛毛胖了，这让杜伟感觉不错，因为自从有了宝宝以后没有恢复得身材让她很没有自信，现在有毛毛垫底儿，杜伟心里平衡多了。在某些方面女人是自私的动物。忽然，毛毛掏出上午老牛给她的50块钱，隔着桌子扔了过来，说“拿着。”可能是因为老杨在场吧，杜伟也想给他留点面子，杨晓忠也说不要了，杜伟就又扔了回去。毛毛还要往这边扔，杨晓忠向她摆手，毛毛也就没再动，杜伟就说“拿着吧，待会再说。”她想这样说也算是个缓和。 又过了一会，于东如约而至，好久不见于东，真的瘦了，但还是那样白净。看到两个姐妹来给他接风他非常的高兴，只是与践行是相比显然是少了好多人气。越是这样，才越看出之间的感情。 老牛还没来，四个人就先吃了起来。其中的气氛也不怎么热闹，于东看到两个姐妹都变成了白白胖胖的样子，就调侃几句来活跃一下。 吃到一半老牛来了，被大家请到里面的座位，挨着毛毛。杜伟就总觉得他不自然。吃到结束了，该到付账的时候了，服务员进屋来询问了一下，是在房间里还是到柜台结账，杨晓忠就主动说：“在这结吧，多少钱？” “95。” “我来吧。”杨晓忠主动地说并且伸手掏钱包。 “我来，我来。”老牛也很合时宜的说道，手也伸向口袋，但是，掏出钱包的速度还是比杨晓忠慢了不少。在杜伟看来他就是故意的，一看就不是要诚心掏钱的。至于毛毛和于东能不能看出来就不知道了。 付了钱就准备散了，现在不是以前了，杜伟还要回家看孩子，毛毛也有孕在身，以前的饭后项目都不合适了，并且杜伟也想，如果再出去玩，谁来付钱？ 老牛率先走出了房间，于东和杨晓忠紧随其后，毛毛身体不太方便就走得慢，快到门口时毛毛塞给了杜伟那五十块钱，杜伟退让了一下，毛毛说：“都说好了的。”“可是，我还得再找给你钱啊。”“哎呀，不用了，别说了，快走吧。” 杜伟一下子觉得，毛毛以前的样子还在，只是她不再是单身一人，不再是和老鱼风花雪月的时候了，现在，她是个妻子，即将成为孩子的妈妈，所以，她不再锋芒毕露。 说实话，这顿饭吃得挺没劲的，于东似乎也不再是那个样子了，毕竟离开了一年，感情这东西是受时间考验的，不用说是友情，就连山盟海誓的爱情也是如此。席间，还有点刻意的回避于东的感情问题，小琳，谁都没有提。是啊，过去了，谁都无法挽回，只能无奈的面对。离开一年的于东，可以说还是一无所有，只多了些在社会上的历练，现在还是终于忍受不了在外的奔波，回了家。当年要衣锦还乡的志愿现在看来只是一句玩笑，但杜伟和毛毛都能够理解。杨晓忠和老牛似乎有些不屑，觉得于东这一年就是瞎折腾，为了一个女孩子就出去闯荡，天下没有那么容易的事情，这样灰溜溜的回来是他们意料之中的。回来的这一晚也只是暂时的相逢，于东要回老家，以后不知什么时候再见了，也许多年以后，他们会越走越远，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淡，还会为一顿饭谁来付账而计较，或者，也许很久以后，他们都不会再坐在一起吃一顿饭。 灯火通明，杜伟靠在杨晓忠的身上，感受着身边凉凉的风，还是这个怀抱最近最温暖。杜伟轻轻叹了口气，又紧紧的搂了搂杨晓忠的腰。 第十八章 成长 按部就班的生活着，杜伟已经很习惯了。每天上班，下班，回家，吃饭，看孩子，看电视，和老公出去溜达溜达，晚上温存一下，仅此而已。自从生了孩子，杜伟对自己的身材就没自信了，原来也不是什么魔鬼身材，但最起码没有松弛，没有妊娠纹，没有太多多余的赘肉。现在，都有了。杨晓忠从没说过什么，表现还是以前那样，发生变化的只是杜伟的心理。一定要关着灯了，即使偶尔在清晨杨晓忠会很有兴致，杜伟也会紧闭着眼，一种自欺欺人的表现，只要自己看不见全世界就看不见了。 敏子打来电话，说她也生了宝宝，也是个女孩。冥冥之中，杜伟就认定她和敏子将来会有女儿，而季新和季莉莉就会有儿子。此时的季新也有了，处于敏感，杜伟再也没有追问以前那个孩子的事情，而季新也表现得有点遮遮掩掩。不管怎样，又开始了新的孕育，有了新的希望。 随着孩子慢慢长大，杜伟和杨晓忠都渡过了三口之家的磨合期，争吵少了很多，反而杜伟觉得比以前更加的依恋杨晓忠，可能是他已经是孩子的爸爸，是孩子维系的另一端。通过磨合期的争吵、沟通，杜伟更多的了解了杨晓忠的一些想法，虽然他不够成熟，不够成功，玩起来还像个孩子，还会嬉皮笑脸的开玩笑，还是依然有些懒惰，仍然不会看杜伟父母的眼色行事，可是，这就是真实的他，一个心地善良，没有什么城府的男人。 所以，杜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除了身材胖了点，她的脸蛋依然年轻，性格依然开朗，在外人看来她根本不像个妈妈，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因为领导调任，杜伟被现任领导调到她身边工作，杜伟想这是多年来大家特别是领导对她品行和能力的认可，她很乐意的接受了新的岗位。同事们之间也再三寒暄，似乎杜伟很快就会成为领导的接班人，这个是杜伟没有设想过的。最直观的改变就是除工资以外的收入比以前多了一点，还能跟着领导混点吃喝，拿点礼物，多点福利，大家表面上也更尊重她，这就够了。其实她不止一次的想过，她不适合当领导，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思想太单纯，容易感情用事，缺乏决断力，有时会优柔寡断，会受别人的影响等等。综合各方面因素，杜伟不敢想象自己走向领导岗位的道路是否会顺利，只想干好眼前的工作，手头宽裕一点就足够了。杨晓忠的单位还算不错，两个人的收入加起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常年靠在父母家生活，开支不多，所以他们攒了一点钱，幻想着换大房子，买汽车的日子。 此时的杜伟已经基本恢复了原来的身材，心里很是高兴，加上生活的滋润，丝毫看不出她已经是一个两、三岁宝宝的妈妈。出去逛街时，经常被人热情惊讶的称赞，很是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女人嘛，都是一样的，喜欢被人捧着。她会追问杨晓忠：“我好看吗？我苗条吗？”非要得到杨晓忠肯定的答复，才心满意足的亲他一下或者抛个媚眼，让他觉得她还是原来的杜伟，年轻美丽的女人。 在单位干的也算顺利，被人主任主任的称呼着，也挺养耳，杨晓忠的工作也按部就班，收入一直在增加，他们的日子过的舒心滋润，不是大富大贵，但求比下有余就是了。房子的事就提上了日程。结婚前买的房子里两个人的单位都比较远，还没有集中供暖，这是最让人头疼的，以后父母越来越老，难道还要一直劈柴烧炭？所以，换个大点的有供暖的房子就是需要解决的问题。杨晓忠开始四处去看，很快就看中了一处，位置还不错，价格也算适中，于是看了这套房子的第三天，就交了定金，几天后就付了首付，然后就是贷款事宜，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快速进行。原来的房子是要卖掉的，不然一套40几万的新房子他们还是承受不起，卖了原来的就轻松很多，只需几万元的贷款，作为装修的费用。那个夏天是忙碌而舒心的，看着自己的新房子一天天的变化，杜伟和杨晓忠的心里偶尔会泛出蜜一样的甜。 顺利的装好了房子，他们的兴奋感很是强烈。结婚时的房子从装修到装饰，再到大件小件的购买置办，都是杜伟的爸妈操的心，杨晓忠只是偶尔回来看看，再就是等到结婚当天的前一夜才赶回来，在新房子里睡了一夜，什么事情都没用他帮忙。这次杜伟的爸爸提出来，我们年龄也大了，还得看孩子，装修的事我们就不管了，由着你们去办吧。说是不管，老爷子还是坐不住得命，几乎每天都到房子里转转，和工人师傅聊聊，瞅瞅毛病，找找问题，一副专业的姿态。杜伟和杨晓忠还要上班，一般都是下班后或休息日才能靠得上，不过整体装修还算顺畅，没出现什么问题。花费也不是太多，一个崭新漂亮的家就得以新生了。 住进来的第一个冬天，他们终于享受到了不用费心费力就得来的春天般的温暖。当然，几千元的取暖费用是不会折杀这种幸福感的。 天气暖和了，爸妈就再搬回去，孩子上幼儿园，主要靠在父母那边，所以他们还是可以享受二人世界的温馨浪漫的。 似乎是一夜之间的事情，他们的工作都稳定下来，收入都增加了，换了大房子，有了集中供暖，孩子可以上幼儿园，不用整天需要人照顾，他们的幸福生活就来的那么简单。其实仔细想来，是因为时间在改变，他们已经在一起好几年了，水到渠成的改变让他们忽视了生活的艰辛，幸福的他们在一帆风顺中悄然的成长着。 第十九章 改变 杜伟经常有事没事的和杨晓忠算计着两个人的收入，还会四舍但会五入的扩大计算着数字，甚至900就可以当做1000来看待了。通过这样的计算，他们感受到收入又在增加。房贷的压力不再是问题，回想当年贷了6万块钱就生活拮据的情景，现在的充足感油然而生。其实他们没有多少钱，攒了一点钱加上原来的房子又一股脑投到现在的房子上了，并且还有5万的贷款。他们也曾设想过再干点什么挣钱，可是每次的想法都有始无终，更谈不上什么实际行动。杜伟也知道他们生活的太安逸，这样的日子他们就很满足。杨晓忠也是个贪恋安逸的人，主要是没有什么压力所迫，没有激发他努力的动机。虽然他不会象有些男人一样那么的渴望金钱上的成功，杜伟也不会抱怨，因为她知道男人一旦有了钱，他们的日子就不会再这样过了，一切都有可能会改变。 没想到的改变就一下来了。 杜伟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公司老板的。这个老板她不认识，但因为她帮助外单位主持过一次晚宴，这个老板认识了她。 老板鼓励她从这个单位走出来，走到更广阔的平台上，给她憧憬了美好的未来，肯定了她的能力，承诺给她更多的支持和帮助。杜伟这一个电话接的，晕了！ 回家迫不及待的和老公说了，由此又勾起了以前n次可以跳槽离开这个单位的情节。一次次的，她都没有离开，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如今，她也走到了所谓的管理阶层，得到领导的看重和同事们的肯定、羡慕以及嫉妒，得到单位里同龄人中相对稍多的收入，得到一个安逸舒适的工作环境。但是，杜伟现在的职位是名存实亡，是领导身边的人，无非跟着沾点小便宜，但是她没有得到正式任命，所以当被别人称为“杜主任”时，她心里会泛起一股酸，尤其是面对有点嘲讽意味的言辞，她就受不了了。任命迟迟没有，已经一年多了。她知道即使任命，她的工资也不会高多少，但是没有利，就得图点名吧。表面上看她是名利双收，实际上，她什么都没有，身处这么一个尴尬的位置，还不如当她原来的平头百姓来的心宽。这也是杨晓忠和杜伟妈妈一直耿耿于怀的一点。所以，当杜伟带回这个消息时，家里有点沸腾了。 “如果领导给你正式任命，这样干着也行啊，工资再涨一点，名声也好听。可这都一年多了，他到底想怎样啊。”妈妈先发表了意见 “我看也是，这样干着没什么意思。就算任命了也涨不了多少钱。”杨晓忠接着说。 “等出去工作了，就不能像现在这么清闲了，反正孩子这边有我们，这个你放心。”妈妈又说。 “还不一定能行呢，还要先培训，看情况。好像我这马上就要走了似的。”杜伟就受不了她妈的急性子。 “我要是提出来辞职，领导会怎么样啊？” “还能怎么样，现在辞职很正常啊。”杨晓忠说 “你也觉得我该辞职吗？” “我无所谓，你自己考虑，怎么样我都支持。” “要我说啊，真应该趁着年轻出去多挣点钱，现在孩子离身了，也有我们替你们看着，是干点工作最好的时候，再下去两年，你就更走不出去了。” “可是这个也不一定能干多久啊。” “现在哪还有干一辈子的工作？除非像我这样的，不舍得辞职，其实我们单位也有辞职的啊。”杨晓忠说。 杜伟听出来了，妈妈和老公就是支持她辞职的。那爸爸呢？她把目光转到爸爸身上。 “反正出去了就回不了头了，你现在也大了，成家立业了。有什么打算，你们两口子商量就好，我和你妈原则上是支持的，你自己掂量着办吧。”杜伟爸爸总会在全家人都不冷静的时候说出比较有力度的话。 从字面上听，爸爸也是支持的，杜伟有点坚定地意思了。以前的机会，也都是在全家人的一直讨论中决定放弃的。而这次，全家人似乎都同意她辞职。难道我真的该离开？该改变吗？杜伟沉思。 其实在这个单位除了挣钱少点，别的倒没什么。领导也算重用，同事们之间也挺和谐。工作压力不大，有点旱涝保收的意思，只不过收成并不乐观。不过回想起逛商场时，看到新款漂亮衣服上面的价格标签，杜伟会从心底里泛出一丝寒酸，自己都觉得。有些品牌专柜她是几乎都不走进去的，并在每次从它门口走过时，会在心里对自己说：等我每个月挣到某某数字时，一定来这里买件衣服。现实是，至今还没实现。 再通电话时，和那位老板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工作还是那么做，班还是那么上，可杜伟心里却有着一份莫名其妙的兴奋。 一家咖啡馆，杜伟见到了未来的老板，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姓高。随便聊了一些，杜伟有点紧张，但很快就轻松起来，因为这不是一场正规的面试，高老板也算随和，说起自己曾经从所谓的铁饭碗单位辞职下海的经历，这无疑对杜伟来说是一针兴奋剂。高老板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希望杜伟能够加入到他的队伍当中，发挥她的特长，杜伟也知道了自己的能说会道也是一种特长，还有让人喜欢和欣赏的性格，似乎新工作对她来说是轻车熟路的，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最后，高老板还是提到了薪资这个敏感的问题，问道杜伟现在的收入情况。杜伟有些犹豫，她知道，不能事实求是的说的太低，但又不能说的太高，稍作思考，她说了个比她实际收入稍多一点的数字。这个数字对于这些老板来说可能只是一顿饭钱，这样报数让杜伟觉得踏实一下，不至于给老板一种不好的印象。高老板也稍作思考，然后报出了一个数字，是杜伟说的数字的两倍。杜伟心底里有点兴奋，因为这个数字就是她曾经发誓自己要挣到的那个数字，然后就可以去那个品牌店买件衣服。没想到，老板一张口就得到了！ 杜伟还是周旋的说考虑一下，当然，老板也说考虑一下，不过杜伟想，可能她的兴奋已经被高老板尽收眼底了，说考虑只是一个台阶而已。很礼貌的握手告别，而这个告别就是杜伟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一个新的开始！ 一晃又过了一小段时间，这期间与高老板有过几次电话联系，他说会安排一个行业的老师到杜伟所在的城市工作，到时杜伟先跟着看一下，其实也是想让那个老师对杜伟做个评价。这下弄得杜伟倒有点紧张了。 难道是杜伟真的兴奋过头了？她什么时候把辞职的念头透露出来了？自己觉得够淡定啊，可为什么在接到电话要她去一个地方与那个老师碰头时，她委婉的向领导请假时，领导的表现令她大吃一惊！ “走吧，你爱请多久请多久！不用和我请假，走吧！”领导几乎失态的喊道 杜伟有点懵了！ “我就请半天，领导，您怎么了？” “不用管我怎么样，你要请假就走吧。”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面面相觑，杜伟忽然间觉得，虽然自己是考虑要辞职的，但这样被领导一说，反而觉得自己委屈。旁边的一位老师看境况尴尬，就把杜伟带到另一个房间。 “她怎么了？”杜伟问道“我确实有点事，想请半天假而已，没想到她会反应这么激烈。” “还有些其他的事情吧，她心情不好。没事。” “那你说我是走还是不走呢？真没想到会这样。” “走吧，在这里也尴尬。没事，你走吧。” 平复了一下心情，杜伟准备离开，离开之前还是礼貌的呵领导打了声招呼。走出单位大门的一刻，杜伟的心情五味杂陈。 和那位老师的见面沟通很简单，老师对杜伟评价还不错，也告诉她要从事这个新行业的艰苦和希望。 期间杜伟也会想起领导的态度，这半天过的，唉！杜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有新鲜，有不安，有兴奋，有忐忑，还有。。。。。。 晚上回家与老公说起这事，老公也颇感吃惊。 “你说，明天我怎么去上班呢？怎么面对？”杜伟不安的问 “去上啊，如果不去那算什么？没事，在单位工作，被领导批评一下是正常的。”杨晓忠用轻松地口气说 “我工作这么久，可从来没被领导这样说过，真受不了。”杜伟还是觉得有点委屈。 “哎，我在部队时，被领导批评也算是常事，主要是你以前太顺了，突然这样你有点接受不了。没关系，习惯了就好了。呵呵。”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杜伟嗔怪。 “你也没什么好委屈的，本来你就有辞职的打算嘛，也许真的让领导察觉了。从另一个方面讲，她之所以会这样表现，说明她很重视你，不想让你离开。” “也许吧，以前也有先请假后辞职的，请假时都没这样啊，更何况，他们都是请好多天，而我才请半天假。” “就是啊，说明老婆在单位混的不错，领导舍不得你走。” 听到这，杜伟感觉心情好多了。不过想想明天去上班，她心里还是有点打怵。 第二天，正常上班，杜伟表现得有点小心翼翼，领导表现的有点若无其事，这是本周的最后一个工作日，所以大家都有点放松吧。领导也主动和杜伟沟通工作，让杜伟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与办公室对面的财务室小李趁周围没人过来和杜伟攀谈。 “小杜，有个问题想问你。”她有点吞吐。 “什么事？”杜伟知道肯定与昨天请假，领导发火的事有关。 “你是不是，是不是要辞职啊？” “你怎么忽然这样问我？”杜伟觉得奇怪，平时和小李的接触不是太多，她怎么会问到这个问题。 “是这样的。那天听到你打电话。不过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偷听，而是，你在我隔壁的房间里接电话，我是不得已听到的。” 对啊，杜伟回想起高老板第一次给她电话，鼓动她辞职的那个电话，确实是在财务室隔壁的房间里接的，并且杜伟忘记了，那个用来隔开两个房间的不是墙壁，而是木板，是后来人为的把一间大办公室隔开的。 “这个我忽略了，那不怨你，没关系。既然你听到了，我也不瞒你了。那是我第一次接那个人的电话，你应该从我们的交谈中也能听出来。的确是有人想挖我过去，让我辞职，可我确实也还没有下定决心。你没和别人说吧？” “当然没有，我也听出来了，知道你是在考虑。你放心，我肯定没和其他人说。” 杜伟还是相信小李为人的，她应该没有撒谎。 “其实，如果有好的机会，你应该出去试试。”小李用鼓励的语气说 “你是这么想的吗？” “对啊，其实你有你的特长和优势，在这里干也不错，但，你还年轻，如果我是你，真有好的机会，我一定辞职，不过我现在年龄比你大，心态不同了。” “我还是有点犹豫，还需要最终下决心，谢谢你的鼓励。” “嗯，我们的谈话我一定会保密，你好好考虑吧。” 谈完之后，杜伟倒是对小李有了些许感激之情。 下班后就是休息日了，杜伟庆幸是周末，可以避免和领导接触的尴尬和不安。也就是这个周末的休息日，让杜伟痛下决心，辞职，决定在周一上班时就和领导摊牌。 做好了心理准备，周一下午临近下班时，杜伟敲响了领导办公室的门。似乎是心照不宣，领导仿佛就等着杜伟来向她提出辞职似的，不过这次领导的态度又令杜伟大吃一惊。领导是一直微笑着听完杜伟委婉的说明来意的。 “其实这两天休息，我在家想了许多，想明白了，你们年轻人会有一些机会，趁着年轻应该去试试，这是好事。那天我的态度也有点激动，你别见怪啊。” “领导，你这么说，我就更不好意思了。其实说实话，这个单位是我一毕业就来的，一干就好几年，这些年，领导同事对我都很好，我对这里是有感情的。只是，我也没想到忽然有这样的机会，我确实也想试试自己到底行不行，很多人都觉得我有点特长，有点能力，但我想如果真到了更广阔的地方，我还行不行？” “是啊，出去肯定困难很多，但是你还年轻，不用怕，我们这一辈的人是老了，走不出去了，我也在想，如果我再年轻20岁，或者15岁，说不定我也会出去看看。” “谢谢您的鼓励。”杜伟满心的感激和感动 “这段时间你可以根据你的需要来安排时间，如果忙别的，就可以不用来上班了，到时办手续时过来办理就行了。” “工作上有点交接，我其实不急，一定把工作交接清楚再离开。” “好，那就根据工作情况安排吧。好了，快下班了，准备一下，下班了。” 一场看似愉快的离职面谈，杜伟还是刻意回避了一下领导，自己收拾一下，很快下班离开了。在回家的公交车上，杜伟带着mp3的耳机，听着那些或伤感或欢快的歌曲，心里始终有些沉重，她想起了刚到单位上班时的情景，想到那些曾经的朋友们，已经离开的于东，那些先后离职的同事，还有一直在这里的毛毛、曲艺。。。。。。许多许多，充斥的她的脑海，恍惚间，她的鼻子有点泛酸，似乎眼泪就要落下，但她忍住了。 几天后，杜伟就离开了这个工作过多年的单位，这个给了她成长的地方，这个给了她很多欢乐的地方，这个目睹她恋爱、结婚、生子的地方。 改变从此开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温馨提示：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访问m.xs，随时随地看小说！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快捷键：←)[] [] [](快捷键：→) | | |
第二十章 适应 新的工作，新的世界，新的一切！ 杜伟在努力适应，适应新的老板，新的工作环境、氛围，新的同事，甚至是新的说话方式。这是个生意圈，和原来的单位有着天壤之别，又加之陌生，所以和这些新同事们沟通杜伟觉得有些别扭，并且她发现，这本身就是个沟通较少的圈子，人与人之间只是表面的寒暄，开开玩笑，耍耍嘴皮，或者打情骂俏，总之，应该之间没有真正的朋友关系，仅仅是同事，甚至是竞争对手。 老板给杜伟的定位是技术支持或销售储备，总而言之，就是要充分利用杜伟的性情、嘴，自然也有她的性别优势，还有她较好的外貌。这些杜伟心里都清楚，只是还不知道这趟水会有多浑。对于老板的用意杜伟欣然接受，这就是改变，不来个翻天覆地怎么对得起这次伤感的辞职？杜伟也暗暗给自己打气，就冲着老板给她的薪水，这个曾经梦寐以求的数字，她也要努力一把。 都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可杜伟真没做好准备，很快她又面临一个机会，是一个更高薪的机会！又是通过一次生意圈里的聚会，另一位老板通过别人了解了杜伟，并联系到她，打算高薪聘请她专做销售工作。两个老板的平台是一样的，他们之间是有一定竞争关系的，毕竟同行是冤家嘛。当中间人和杜伟提及此事时，杜伟一阵心跳，一个她做梦都不敢想的数字！同时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杜伟啊杜伟，你何德何能啊！”对于诱人的数字，她也考虑到困难，有付出才有收获，老板给她这么高的薪水，工作难度可想而知吧。不过，单单就着数字，就像一双有力的大手在不停的向杜伟摇着，晃着。 在中间人的安排下，杜伟面见了这位新老板。这算不算见异思迁？杜伟问自己，问杨晓忠。 “你说这样好吗？他们都是同行，以后肯定也会见面，是高老板鼓励我出来的，可我前脚刚出来，后脚就去了别人那里。” “其实无所谓啊，既然已经出来，谁给钱多就给谁干啊，其实他们看中你的东西都一样，平台也差不多，何不选择工资更高的呢？再说你才刚刚去高老板那不久，现在离开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不过老婆，如果你真去这个新老板那里，你的收入可比我高多了。”对于这个数字，杨晓忠也透露出兴奋。 “你放心，挣得再多，我也是你老婆。”杜伟从未想过自己要成为女强人，也没幻想过有一天自己可以挣到这么高的薪水，她给自己的定位还是个小女人，始终属于一个宽阔的胸怀。 这次的思想斗争并不复杂，也不艰难，明摆着的，哪给钱多就在哪干，既然选择从固定单位里走出来，挣钱就自然是重中之重了。当然，杜伟心里有数，不会为了钱而放弃不该放弃的东西。即使老板们肯定她的能力，给她高薪，也是有所图，但自己要有自己的原则。 对于新工作到底能不能胜任的问题，杜伟还是有一定自信的，她相信不会两个久经沙场的老板都看走眼吧。以前在单位时，好多人都说她选错了行，以她的能力应该在更高的平台上发展，今天，这个机会就来了，虽然前途必有坎坷，可最起码可以在实践中检验并磨练自己。到底适不适合，只有真正走过才知道。 刚刚适应了高老板的团队，马上又进入一个新的集体。这个集体中女性相比之前的公司要多几个，但她们基本上都是在办公室里做商务或是服务类工作，不是东奔西跑的销售。杜伟就不同了，应该是当前唯一一个专做销售的女性，显得突出一点。杜伟知道，她们的待遇肯定不同，老板肯给钱，就说明自己有做销售的价值，但说实话，杜伟还不知道做销售的深奥之处。因为销售的是与原单位行业有关的设备，所以产品对于杜伟来说并不陌生，以她的思维和口才，了解并阐述产品也不是难事。关键的关键，就是销售的过程。然而，新公司以及新老板，似乎把销售说的很简单，给杜伟的描述也是轻描淡写，让杜伟觉得既轻松又糊涂。 到底是什么滋味，杜伟只有自己的体会。很快，她就奔赴了工作前线，厚着脸皮开始了一家一家销售对象的拜访。有热情招呼的，也有冷眼相看的，好在她的适应性不错，只通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杜伟就大概知道了销售的艰难。当然这还只是皮毛，以后的困难她不得而知。 杜伟负责的销售地区是自己所在的城市，所以她不需要常驻公司，平时还是在家里，工作时间也相对自由，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朝八晚五的按点上下班，面对困难的同时也感受着新工作带来的便易。每天工作的时间自己来掌握，有的时候也会偷偷懒，隔段时间会去公司开会学习汇报时，可能会在公司那里住下，最长的一次仅五天四夜而已，杜伟就已经受不了这几天离开老公的日子了。唉，没办法，就像杜伟之前说的，即使挣再多的钱，她也是个依赖感十足的小女人。 因为收入有了大幅度的提升，所以他们的购车计划也被提前了。兴奋地去看车，试驾，只用了两三天的功夫，一辆崭新的三厢轿车就落户杜伟家了。杨晓忠把车主写了杜伟的名字，还笑呵呵地说“这下你名下也有资产了。”杜伟又气又笑“你名下都是增值的，我名下就是贬值的，我才不稀罕。”嘴上说的不稀罕，其实心里还是乐开了花。 开着属于自己的车，杨晓忠无比的兴奋，坐在副驾上的杜伟也喜上眉梢。 “老婆，还记得几年前我们看着别人家开车，我们也在设想自己会买什么车，当时哪敢想这车啊，也就想个四五万的小车吧。” “是啊，确实没敢想。那时觉得四五万的小车就不错了。” “就是啊，当年买房贷款，才贷了六万块，看把你们家吓的，你有时说起来还对着我哭。你看，现在我们换了大房子，也买了车，一切都不是问题嘛。” “短短几年，变化真大。” “以后我们还会越来越好的，老婆。” 说着，他伸过右手，握住了杜伟的左手。那一刻的温暖之中还有一抹美好的力量。杜伟望着车窗外，静静地笑了。 说是低调，其实在把车开到父母小区时还是有点炫耀的感觉。这是人之常情吧，虽然曾经杜伟也对这种耀武扬威的人和行为嗤之以鼻，而如今，自己的表现可能也会令他人嗤笑了。兴奋的还有女儿，因为工作的原因，女儿大多数时间是在父母家生活的，周末时会被杜伟带回他们自己的家住上两天。看到爸爸妈妈开着崭新的大汽车回来，小家伙高兴地不得了。那一刻，杜伟感受到什么是其乐融融。 不得不说，这种欢乐除了是感情的维系，很重要的一部分来自于金钱。如果没有钱就不会现在买车，如果没有钱就不会买这十几万的车，人，往往就是在不知不觉中，中了金钱的糖衣炮弹。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温馨提示：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访问m.xs，随时随地看小说！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快捷键：←)[] [] [](快捷键：→) | | |
第二十一章 沉浮 随着时间的推移，杜伟感觉到了新工作的不易，做好销售需要的不仅是厚脸皮和毅力，还有很多很多无法用语言和词汇来形容的东西。慢慢的，她也明白了作为一个女性做销售的尴尬境地，如果做得不好，那说明你没能力，如果做得好，很多人会认为你走了旁门左道，似乎挣的钱也是不干净的。这让杜伟着实思考过许久。 那天一位关系单位的主任主动打电话给杜伟，说晚上一起吃饭。这当然是个难得的好机会，杜伟和杨晓忠打了招呼就开车赴约去了。杜伟一般不请那些关系客户们吃饭，主要原因是不想喝酒，现在吃饭吃什么是次要的，关键是酒喝得怎么样，她一个女人，即使小有点酒量也是陪不了这些酒场上的老手的。就算他们酒量不大，可作为销售请客户吃饭，你的诚意就要用酒来表示了，所以无论你请的人能不能喝，你都要能喝。这对于杜伟来说是件很痛苦的事，所以她一直在刻意的回避这种事。这次是人家主动叫她吃饭，并且这个单位她一直在跟，但始终没有特别确定的消息，所以能有这样的机会更走近他们，怎么能不去呢。所以杜伟也特意开车去的，就为了少喝酒。 这个王主任还算够意思，一小桌人，他叫上了单位的二把手，还有另一个科室的陈主任，这个科室所需的设备也属于杜伟的销售范围之内。还有几个无关紧要的人物，就六七个人，酒桌文化就是这样，即使之前是陌路，交杯换盏之后，就熟得像老友一般。几个人也热热的聊着，喝着，就算是开车来的，杜伟也免不了喝了一些，大家都开车，都喝，所以你没得特殊。喝酒时不谈工作，这个杜伟知道，这次小聚只是联络熟悉的开端，并且是个良好的开端。席间，王主任提到杜伟唱歌唱得好，以前的会议活动中杜伟的歌声给好多主任领导留下了印象，这也是老板看好她让她做销售的一个主要原因。陈主任听到这里很感兴趣的说：“吃完饭去唱歌吧，也让我们欣赏欣赏。” “好啊。”杜伟随口附和，她的意思是先答应着，至于唱不唱再议。 吃完饭，本应各自散了，虽然喝了点酒，但开车回去还是没问题的。陈主任还记得刚才的约定，要请杜伟去唱歌。这时，陈主任接了个电话，嬉笑一番，一听就是好朋友打来的。扣下电话，陈主任说：“小杜啊，你不着急回家的话，就陪我再去个局，我的好朋友过生日，好多人在等着我呢。” “你的朋友过生日，我去不太方便吧。” “没什么不方便的，都是好哥们，也有他们的媳妇们，酒店就在新文路上。”新文路，就是杜伟家住的那条路。“哪个酒店？” “好像叫东汇酒店。” 东汇？真的离家很近，也就二三百米吧。 “去吧，要不你把车放这，我开车带你，再送你回家。” “不用，不用，我家离那很近，我还是开车吧，顺路就回家了。”杜伟觉得离家很近，又是顺路，听他说又是好多人，有男有女，所以不好太驳他面子，去就去吧，所幸时间还早，刚八点多点。 分别开车到了东汇酒店，来到包间，真的是一大桌子人，一看到陈主任，大家都叫嚣着罚他的酒。看到杜伟，大家都问老陈，“这位美女是谁？” “不是说好了今晚只准带媳妇来吗？”有人嬉笑道。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媳妇呢？”有人起哄道。 大家都笑了，陈主任也笑了，杜伟也不得不笑。 不管是什么关系了，陈主任又喝起来，杜伟很勉强的少喝一点啤酒，她可不想醉倒在这些人面前。 嘻嘻哈哈之间，时针已指向九点半多，有人提议散了，去唱歌。 “唉，我可告诉你们，小杜唱歌可是非常棒啊。”陈主任醉眼惺忪的说。 “是吗？那可要好好唱上几首。” 走出酒店，杜伟叫住陈主任“陈主任，快十点了，我想回去了，你们好朋友一起去唱歌吧。” “这么近，去唱上几首再走嘛。”说着，陈主任手指着就在路对面的ktv，“你家又离得这么近，才九点多，不晚。” “不早了，我喝了酒唱不好。改天我不喝酒，一定好好给您唱。”杜伟委婉推辞。 “这么多人都等着听你的歌呢，我也是头一次听，别这么不给面子吗。” 这怎么办？杜伟在脑子里盘旋。从心里说是不想去的，可又真牵扯面子的问题，大家都在兴头上，这让杜伟很是为难。 看杜伟在犹豫，陈主任就拉了她一把，“别想了，去吧，你看，他们都过去了。” “那好吧，陈主任，我就去唱个一两首给大家助助兴，然后你们继续玩，我就先回去了。” “行，就唱两首，行了吧。” 杜伟再无言以对了，事到如今，只好如此了。杜伟给杨晓忠发了个短信，告诉他他们刚吃完饭，又要去唱歌，就在离家最近的ktv，短信里表达了她的无奈。杨晓忠倒也理解，只是嘱咐他早点回家。 来到ktv的包间，大家马上该坐的坐，该去洗手间的去洗手间，该去点饮料啤酒小吃的也去张罗，杜伟，不管其他，就直接坐到了点歌屏那里，找自己想唱的歌，她想快些唱完快些离开。 唱了一首，大家给予了热烈的掌声，其实这掌声里有真有假，因为杜伟知道，这歌唱的不怎么样，她喝了酒真的唱不好。一首歌后，陈主任就起身出去了，估计是去洗手间，看他走路的样子，八成是去解决胃部问题了。其他人杜伟也不熟，他们也只是简单和杜伟寒暄几句。另外一个女人也唱了首歌，杜伟就盼着陈主任赶紧回来，和他打声招呼就可以走了。可是这陈主任却好一会都没回来，杜伟也只好尴尬的在这里等着。她突发奇想，给杨晓忠发了短信，告诉他他们在哪个包间，想让他过来给他解围，正好可以跟他一起回家。杨晓忠收到短信开始有点犹豫的拒绝，觉得这些人他都不认识，过去会尴尬。但他也明白杜伟的意思，就是想借他可以提早离开，不然还不知要唱到几点。所幸离家很近，他就信步溜达过去。 陈主任好不容易才回来了，杜伟赶紧询问几句，并且表达要回家的意思。陈主任哪里肯，说还没听杜伟唱歌呢。 “陈主任，今天晚上我们玩的很开心，我刚才也唱了，等下次再有机会我们再唱。今天确实不早了，你看，都快十一点了，我老公都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说着，她拿出手机向陈主任表示她说的真实性。 没想到，陈主任一把把她的手机拿了过去，顺手放到了裤子口袋里，杜伟一看懵了。 “陈主任，你快把手机给我，真的不早了，明早我还有事，你就让我先回去吧，你们先玩。” 任凭杜伟怎么说，陈主任借着酒劲就是不松口，杜伟心里那个急啊。 “小杜啊，今天认识你很高兴。”陈主任开始说那些酒后话了“你歌唱的非常好，我没听够呢。”说着，他的右手搭在了杜伟的肩上。包间里其他人在玩在唱，有意无意的也注意到这边他们两个的举动。周围声音很嘈杂，五音不全的歌声充斥着整个房间，让杜伟真是如坐针毡。可还得凑近了，让陈主任听得见她的话，要得出她的手机，所以对于搭在她肩上的手，她也只能憋屈的忍耐。 忽然间，似乎有个身影在她面前出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看到一个巴掌打在了陈主任的脸上，他一下就瘫坐在沙发上，杜伟抬起头，是杨晓忠！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杜伟没看到，因为她一直低着头在向陈主任解释，在向他要手机。其他的人马上站起来，向杨晓忠围过来“你是谁啊，你干什么？”“我是谁？我是她老公。” “那你就可以打人吗？”几个男人边说边摆出架势。 杜伟起身，边向外推着杨晓忠，边向大家解释道“有点误会，没什么没什么，他真的是我老公，看我的面子，算了吧。” 杜伟很快把杨晓忠推出了门外，让他赶紧走，折身又回到房间里，此时也没有音乐声的嘈杂了，房间里安静得很。陈主任还捂着脸倒在那里呢。其实那一刻杜伟在心里有一点紧张，也有一点偷笑，但她还是走到陈主任跟前，轻声说：“陈主任，不好意思，您没事吧？” “大哥，你说一句话，只要你点头，我们就找他算账。”一个男人说 “不要啊，陈主任，就是点误会，看我的面子算了吧，我替他向您道歉。” 陈主任回了回神，向那个男人摆了摆手，然后从裤兜里掏出杜伟的手机递给了她，一个字也没说。 “那我先走了，真不好意思，改天我们再联系。” 陈主任同样摆了摆手，像是和杜伟再见。“再见。”杜伟轻声说了句，匆匆离开了那里。她还要去追杨晓忠。 杨晓忠憋着一肚子火快步向家里走去。他不知该怎么发泄，刚才那一巴掌他承认也有点冲动，可他一进屋，看到别的男人搂着杜伟的肩膀，他就受不了了。至于待会怎么再面对杜伟，他心里没底。 杜伟走出ktv，已经不见了杨晓忠的影子，她赶忙开着车向家的方向慢慢开，希望可以在路上看到他。到家仅仅二三百米的距离，也没看到杨晓忠的身影，也许他心里顶着火，走得快呢。想到这，杜伟加了加油门，赶紧到了家。 几乎是跑步前进，杜伟进了家门，杨晓忠还没到家。也许他会在外面抽根烟，散散心，还是会不会不回来了？杜伟开始胡思乱想。正准备给他打电话，杨晓忠进门了。 两个人分坐在沙发上，此时，时针已指向十一点半。屋子里安静得很，能听到秒针的滴答声。杜伟知道，总要有个人打破僵局，几乎每次都是她先开始，这次也不例外，更何况，今天的事是因她而起。 “你的手没事吧？” 杨晓忠摇了摇头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如果我想瞒着你做什么，我就不会给你发短信告诉你我在哪里对吧？” 杨晓忠还是无语，他在思考，乱无目的的思考，也有后悔，后悔自己不该那么冲动。面对杜伟的解释，他承认杜伟没有撒谎，没有隐瞒他什么，可是自己的内心里还是挣扎，挣扎。 “是我极力要走，也希望你过去后我就借故和你一起离开。” “你叫我去就是要看到他搂着你吗？”杨晓忠的语气里有些凝重，又有些试探。 “是他把我的手机给拿走了，我一直在想办法要我的手机，房间里那么大的声音，都要凑近了说话才能听到，我知道他是有点不怀好意，可我也没办法，就是想赶紧要回手机我就可以走了。”杜伟说的是实情，但还是担心杨晓忠怎么看待她这样的解释。 一阵沉默，杨晓忠叹着气。 “其实我也知道有些男人是这样的，我做这个工作也有为难的时候。如果你真的不相信或者真的很介意，那我明天就向老板提出辞职，我不想因为这个而影响我们的感情。”说到这，杜伟的眼泪应声而下。 “其实我也知道社会上就是有这样的一些人，一些事，我们单位业务好的几乎都是女的，他们出去做业务，也是和一些老板啊领导啊有吃有玩的，一起唱歌，跳舞，中间有点小动作我都清楚，楼楼肩膀拉拉手什么的也算正常。可是换做自己的老婆这样就一时有点接受不了。” “真的老公，我不是开玩笑，如果你真接受不了，我就辞职，我不是非要挣这个钱，挣得多我过，挣得少我也照样可以过，我不是浮华的人，有钱没钱我都可以接受。这几年来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应该清楚，所以我希望你信任我。” “我没有不信任你，就是我自己心理的问题。” “小心眼呗，男人都小心眼，只是程度不同。” 杨晓忠没有辩解，算是默认。“其实你去做这个工作，我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知道场合上的事一定会有，只是被我亲眼看到了，我。。。。。。” “你只看到了搂着肩膀而已，而不是别的什么。并且我根本没注意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如果真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我怎么躲？”杜伟的口气开始有点硬，她就是这样，认为自己有理的时候，她不会服软。“到现在我还不后悔叫你过去，因为我没什么要隐瞒的。你打他那一巴掌也打对了，我是不能打，如果不是你的突然出现，看到那一幕，说不定现在我还回不来呢。” “我也确实有点冲动了，打了这个人，对你的工作有影响吗？” “没关系，目前我们还没什么具体的业务。就算有关系也就这样了，我想也是给她一个教训。” 说实话，这场谈话的氛围比杜伟事先想象的要好得多，她从心底里感激杨晓忠，她知道，他是个善良的并且爱她的人。 “老公，你知道吗”你打他的时候，很男人，真的。” 杨晓忠笑了一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是吗？” “真的，很久没见你这么男人的表现。”杜伟用欣赏的眼光看着他，微笑着说。 “时间不早了，”杨晓忠抬头看看了挂钟，已经十二点半了，“洗洗睡吧。” “老公，我很感谢你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和我谈这些。”之前他俩一直分坐在不同的沙发里，这会，杜伟起身走向了杨晓忠。坐在他的身边，杜伟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温柔，也许此时，没有比温柔更好的方式了。 杨晓忠伸手揽过杜伟，这一刻，他的内心开始恢复平静，并且还萌生出一缕幸福感，在自己烦闷的时候，真的只有这个女人会让自己温顺下来，让他生不了气，发不了火。不知该说是杜伟对待他有一套手段，还是自己就是从内心里愿意服从她？ 当夜，其实应该说是次日凌晨，他们依然欢爱。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经历一次争吵后的欢爱格外令他俩兴奋和忘怀。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温馨提示：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访问m.xs，随时随地看小说！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快捷键：←)[] [] [](快捷键：→) | | | 第二十二章 退缩 不知不觉，新工作已经做了近一年了。一年来，杜伟分别体会到过风光、享受、困难、沮丧、失败等等很多种滋味，也渐渐明白了，销售不好做，确切的说，女人做销售更不好做。自从上次出了ktv事件后，杜伟更加小心，也感觉和杨晓忠之间似乎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隔阂，可能两个人都在刻意的回避着什么。也许正是杨晓忠嘴上肯定但内心忐忑的信任。这种感觉让杜伟有时会很难受，她一直认为，如果因为金钱而破坏或者失去了原有的感情，或者让两个人之间的感觉变了，那是非常不值得的。加之工作方面的诸多问题，她开始动摇，是否该全身而退。 因为业绩一直上不去，所以老板也给杜伟降薪了，不再像开始那么多。杜伟也认为那多的离谱，也许杜伟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很有能力，让老板觉得出这么高的薪水是值得的，但渐渐发现，事实并非如此，所以单从降薪这事上来说，无疑也给了杜伟一定的打击，让她不再那么自信。 杜伟一直是一个自信心比较高的人。小学时虽然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但她并不自信，也许是长得不是那么好看，也不会在老师面前表现。上了初中，她也不自信，成绩没有小学时那么优秀，依然不会在老师面前表现。平时在家里那么喜欢唱歌，并且在院里，在妈妈单位，都是比较出名的小歌星，而在学校，唯一的一次上台唱歌还是和一个同学一起合唱，都没有独唱的勇气。初中毕业时她面临两条升学之路的选择，高中和中专。上高中意味着将来要考大学，不知拼上三年之后会是什么结果。上中专意味着早工作早挣钱，不必承受为高考而拼搏的煎熬。十几岁的年龄，杜伟没有为自己选择的魄力和决心，所以听从父母的安排，读了中专。虽然后来也会为没有拼过高中经历高考步入大学校园而感到人生的缺憾，但中专四年的确对于杜伟来说是一个转折，是影响她一生的经历。在那所学校，杜伟凭借自己开朗大方的性格，姣好的形象，较高的综合素质，突出的个人特长，成为了老师眼中的好学生，是同学们眼中的焦点，尤其成为了诸多男生心中的追求目标，这一切给了杜伟相当大的自信感。相对于没有大学经历来说，这段成就自信的过程更令杜伟珍惜。她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当年读了高中，上了大学，她一定就是一个比较默默无闻的学生，也就不会有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这也许就是老人们常说的命，如果选择了高中，她的人生道路将完全改变，应该不会建立这种自信，不会到原来的单位工作，不会有现在工作的机会，不会认识杨晓忠并且嫁给他，总之，一切都会不同。 现在，她面临的是工作的瓶颈。这个瓶颈无法突破，也许是杜伟片面的认为了，她觉得这个瓶颈就是自己的作为女人的羞耻。回想起配客户吃饭自己不得不喝的面红耳赤，但还要振作精神，过后躺在床上头痛欲裂的滋味；有男客户向她暗示特殊的意思，而又不好正面拒绝，还得维护客户的面子；也曾有一个单位领导答应一起吃晚饭，幸好杜伟有所防备，带上了她的老同学英子作陪，结果在酒店给那位领导打电话告知他房间安排，领导一听是酒店餐厅的房间，而并非他所设想的客房，就干脆没来赴约。虽然自此以后杜伟再没有找过他，这单买卖也就此泡汤，不过以一顿饭验证了一个老男人的丑恶嘴脸，杜伟认为非常值得。还有其他一些类似的小事情，杜伟都没有和杨晓忠提起。之所以说是小事情，是因为并没有发生什么，但如果让杨晓忠知道，这就是工作的性质和原则的大问题了。 还是之前那句话，一个女人做销售，如果做得不好，说明你没能力，做得好了，别人就会议论怀疑你是用其他不正当手段做的。所以，杜伟开始害怕了，从心底里萌发出来的恐惧。 s市的rm集团是近期杜伟的主要业务目标，但是之前一直跟进不是特别理想，主要是一把手一直没有正面交锋，下面的部门负责人、分管领导等处倒是打通了一些关节。最近分管的经理很让杜伟讨厌，他不顾总公司的部署安排，自己会在分配些任务给杜伟还有其他人，并且爱在他们面前摆架子，对杜伟还好些，毕竟她是女的，在其他男销售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实在令人作呕。对于rm集团的单他也很着急，但也没有具体指点或帮助杜伟做些什么。其实一直以来杜伟认为老板犯了个错误，就是太欣赏高估她了，认为她有个人优势和人脉优势，就急匆匆的把她扔进了商海，从来没有具体教导指引过她。就算是一个个更替的分管经理更不会再有义务来指导她该怎么销售。都说销售是门大学问，而杜伟就这样以一个门外汉的身份急不可待的奔赴了市场一线。当然她也知道，没有做好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真正有悟性并且拼了命做的人，不会失败，即使失败也只是暂时。而自己心中有太多的顾忌，属于人们嘴上说的那种豁不出去的人，这样的人做销售，可能注定就会失败。 rm集团的招标近在咫尺，可一把手杜伟仅仅见过一面，通过几次短信，也都是冠冕堂皇的话。杜伟知道这次肯定没什么胜算，但也在为这个单来回奔波，有点像只无头的苍蝇，可是始终没有人给她丝毫的帮助。 递交标书的这天，杜伟和分管经理在办公室里等待总公司最终定夺的价格。最终两款设备，一款为85万，一款为92万。只是入行以来杜伟所知道的的最低价格，看来老板这次也豁出去了，不为赚钱，只为能够打进rm集团。因为前几年rm集团使用过这个品牌的设备，但因为故障和维修问题解决的不妥，使rm集团对这个品牌封杀了好几年，至今谈起来还是顾虑重重。所以这次老板定了这么低的价格也是事出有因。总公司的小严再三嘱咐，这是老板特别指定的价格，就按照这个来上报。 放下电话，分管王经理在思考，他想了一会对杜伟说：“小杜，标书上的价格按照我说的这样写。85万的那款单独报105万，92万的那款单独报115万，再在后面的备注栏里写明如果两款设备一起销售，打包价格为177万，也就是老板说的价格的总和，这样可以促单，很有可能会实现两台一起销售。” 杜伟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又与小严嘱咐的话相差甚远。“真的这么填吗？”杜伟试探着问王经理。 “嗯，就这么写，有什么问题我负责。” 既然有他负责，杜伟也没什么担心，再说自己也说了不算，按照分管经理的意思去做也不会有大错。于是，杜伟就照着王经理的说法把标书上的价格填写完毕。 总算是递上去了，杜伟稍稍松一口气，虽然还不知道结果，但这事总算暂时告一段落。杜伟想好好休息一下，她的身体出了点问题。她怀孕了！ 此时的杨晓忠正休假回老家探亲，杜伟查出来怀孕了，就发短信告诉了他，；亲爱的，我怀孕了。你不用急着回来了，我忙完这几天就自己处理了，你别和你家里人说啊。 ：怀孕了？你先别着急，让我好好想想。 杜伟知道杨晓忠有再要一个孩子的念头，男孩最好，女孩也行，总之就觉得一个孩子少了，总是拿以后人老了一个孩子照顾太辛苦为由做杜伟的工作。杜伟也总有一些理由驳回杨晓忠的建议，但其实她心里并不完全否定两个孩子的想法，只是现在不想要，也不能要。 ：没什么好犹豫的，我前段时间吃减肥药了，这个也不敢要，万一有问题怎么办，再说也突然了，没准备。 ：你吃减肥药了？干嘛没事老吃这东西？你让我先想想，等我回去再说吧。 ：等你回来都多少天了，既然不能要就别拖时间久了，不用你管了，我自己解决就可以了。 标书递上第二天的下午，杜伟懒洋洋的在家休息，突然接到了rm集团设备科负责人的电话。 “小杜啊，我是曹科长。” “曹科长您好。” “我们现在正在进行开标，刚刚看了你们递交的标书。” 听到这杜伟心想：好快啊，昨天下午才递交，今天马上就开标了。 “我们想再问问你们这款x-p05，目前你们报价是105万，还能不能再低一点，最低多少钱？” “是这样啊，曹科长，我给公司再打电话给您申请，一会给您回电。” “好的，越快越好，我们都在等着，今天下午就要最终确定。我等你电话。” “好，我马上联系，曹科长，再见。” “好，尽快，再见。” 放下电话，杜伟的心跳开始加速。曹科长打来这个电话，是不是意味着rm集团对这款产品还有一定的兴趣，如果价格合适，可能就成了。但是他们没有问另一款设备的价格，难道觉得那款价格高了？也没有询问两款打包购买的价格，难道177万的价格两台设备他们也认为不合适吗？如果只对那一款感兴趣，杜伟认为标书的价格报高了。之前跑这个单子期间，打听到rm集团这次对于这类设备的价格希望控制在100万左右，接到85万和92万的报价时，杜伟就觉得这次的报价真的不高，也许有一定优势。但遵从王经理的意思，报了105万，如今对方还在压价，不知是否该直接降到85万呢。想到这，杜伟急忙拨通了总公司小严的电话。 杜伟把报价的事情和小严说明，小严听闻后就责问怎么没有按照老板的意思报，杜伟表示是王经理的意思，她也没有办法，她认为价格这么大的事，王经理应该和老板有商量。小严说她马上给老板打电话确定。 扣下电话，杜伟心里忐忑不安，有对于这单兴许成功的小窃喜，也有对报价一事的不安，还有对rm集团不咨询打包购买原因的猜测。 等了一会还没有小严的回电，倒是曹科长又打来电话催促，催的杜伟心急如焚。马上又给小严去电，小严焦急的说，老板的电话居然关机，她再试着继续打。 又过了一会，终于等来了小严的电话：“小杜，怎么办？老板的电话就是关机，她家里没人，两个手机都关机了，怎么办？” “那边都催了，我们不能再拖了。” “怎么当时没照老板的意思报价呢？王经理怎么能怎么做呢？” “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你说我们报多少？就报当时老板定的价格？”“看来也只好如此了，你说怎么这么巧，全都关机。你先照85万的价格报，我继续给老板打电话，如果再有变动会及时联系你。” “好的，就这样吧。” 扣掉小严的电话，杜伟定了定神，又拨通了曹科长的电话。 “喂，曹科长，是我杜伟。我刚刚联系上老总，老总很重视咱们集团的这次竞标，商定的最终价格是85万。” “85？这一台就85万？这就是最终价格了是吗？”杜伟感觉曹科长的语气并不热情，甚至比平时要严肃的多。当然在开标议标的场合，他肯定要保持这种中肯的语气，不会对任何一家公司的销售人员表现出超常的热情。但透过这个电话，杜伟觉得不妙。 当天晚上，老板给杜伟来了电话：“杜伟，s市rm集团的单子怎么回事？你最终报的价格是多少？” “孙总，和小严商量的，85万。” “这个价格应该是一开始就写到标书上的报价，我们的实际报价可以再低。” “小严应该和您说了吧，标书上的报价是按照王经理的意思填的，他说有什么事情他来负责。” “他负责？事到如今他怎么负责？怎么能这样呢？本来这个单子我知道非常重要，都找到了s市市委书记那里，然后联系上了rm集团的老总，都和他面谈过。这台设备我最低可以75万给他。” 75万！杜伟想都不敢想的价格。 “杜伟，这样，你再和曹科长联系一下，问问是否还有机会。” “好的，我尽快联系他。” 这事弄得，杜伟有点哭笑不得。 即使再联系曹科长，结果也是意料之中的，不可能再有改变，竞标已经结束，第二天，杜伟就知道了是哪家公司胜出了。杜伟知道，从程序上讲，议标结束，结果不可能再因为价格而更改。从情谊上讲，杜伟与他们的交道还达不到能够再更改价格的程度。这次，又输了！ 输了，杜伟的心反而静了，虽然这一单输在自己手上，但报价的事情是王经理所为，通过这件事，让老板知道王经理的所作所为，杜伟还觉得有一点点兴奋。 过了两天，杜伟就申请病假，不管其他人相信不相信，事实就是事实，她要去做流产手术。输了这单，也输了再战斗下去的心性，正好借着流产这事，好好休息一下。休息过后，再考虑决定是否退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温馨提示：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访问m.xs，随时随地看小说！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快捷键：←)[] [] [](快捷键：→) | | | 第二十三章 决定 休息了一周，杜伟感觉身心都得到了放松。再去工作，竟然有了一种无所谓的念头，甚至幻想老板有一天会找她谈话，炒她鱿鱼。 已经是夏天了，每天大大火火的日头和这份工作让杜伟烦躁。一日走到一家发廊门口，看到夏季烫染特惠的海报，她就一头扎进去，把续了多年的长发剪了，剪得短短的，并且烫了染了。她说不上要什么发型，只说留长发够了。美发师端详了一会，说了句“交给我吧，包你满意”。结果是完全无法想象的效果，杜伟很满意。顶着一个新发型，她开心的回了家，足足给了杨晓忠一个惊喜。 “老婆，怎么想起剪短发？” “天气太热，受不了了，洗头也麻烦。再说以前烫染损伤了头发，发梢都干枯分叉了，干脆剪了，长新的。” “还染了这种颜色。”杨晓忠用手挑弄着杜伟的头发。 “不好看吗，我还特意要了个深些的颜色。” “还行，只要不染的那么黄就行。对了，老婆，你不会对烫发水染发剂过敏吧？” “以前也烫染过，从来没过敏过，怎么想起问这个？” “我希望真的是惊喜而不是惊吓。以前我有个战友，他老婆趁他回老家探亲的时间去烫染了头发，打算要等老公时给他一个惊喜。结果她过敏了，脸都肿了，都到医院输液了。赶紧打电话叫她老公回来，她老公一看她过敏的样子，哪还有惊喜，简直就是惊吓。”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杜伟晃晃脑袋，心底里对自己说：也许是该从头开始的时候了。 她和杨晓忠商量辞职的事，杨晓忠依然没有意见，在他看来，他宁可杜伟做一份挣钱不多但不要太辛苦，压力太大，没有那些应酬的工作，是出于男人的顾虑吧。杜伟明白他的心思，对于他的支持也早就猜到，只是暂时没有收入了。杨晓忠总是宽慰她：“钱多少算多？再说我自己挣得也够我们吃喝了。” 那倒也是，杨晓忠稳定的收入是这个家的经济奠基和支柱。正好再过两个月就是杜伟所学专业的资格考试，虽然她几乎不可能再回去做原来的工作，资格证书有或没有并不重要，但既然有这个机会，就想考一次，有总比没有强吧。 杜伟给老板写了封电子邮件， 借着考试的事提出了辞职。表达了对于老板的感谢和歉意，也顺便说了些自己对于工作和公司管理的想法。不知老板会不会恼火，但她觉得老板看了之后会有所感悟。这个公司算是家族企业，管事的或者身居要职的都和老板有裙带关系，基本上也没什么人事行政管理制度，所以杜伟提出辞职，根本没什么手续。几天后老板给杜伟打了个电话，表示了一下关心和祝福，一段为时一年多的工作关系就这样很轻松的结束了。 虽然失业了，但杜伟心里那个爽啊，无比的爽。 先嗨嗨的玩了两天，找同学，找朋友，逛街，购物。然后就给自己制定了复习计划，离考试只有两个月的时间，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复习，复习，复习！ 这期间也有这样那样的公司找她，有原来从事行业，也有从事保险行业的熟人，三天两头让杜伟去开会。杜伟清楚保险公司变相拉人头似得，她认可保险，接受保险，可以买保险，但还不想卖保险。 既然决定了要考试，就要拿出个样子来。杜伟决定先不考虑工作的事，等考完了再做决定。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温馨提示：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访问m.xs，随时随地看小说！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快捷键：←)[] [] [](快捷键：→) | | |
第二十四章 七年之痒(一) 备考的日子里还算惬意。每天杜伟和杨晓忠一起起床，做饭，吃饭，然后杨晓忠或者去上班，或者出去有事情，更多的时间就是在家里打游戏。而杜伟就开始看书，看得不太投入的时候就记得做午饭，看得带劲了就等着吃。孩子在父母家，这个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有时候静得很静。 晚饭后，杜伟想出去活动一下，而杨晓忠此时又在电脑前打得正起兴，任凭杜伟软硬兼施他就是无动于衷。杜伟火了。 “行，杨晓忠，你就和电脑过吧。”说完，杜伟气呼呼的拿了手机，随手装了点钱，摔门而去。门被狠狠地摔上之后，杜伟有点小后悔，干嘛那么大劲头摔门，那可是自己家的门，摔坏了还得自己掏钱修。 她自己走在路上，仍是一肚子怨气。这段时间以来，很多时候两个人就是这样度过的。杜伟看书，杨晓忠打游戏，杜伟看电视，杨晓忠打游戏，杜伟洗漱，杨晓忠打游戏，杜伟睡觉，杨晓忠还在打游戏。很多的时间里，俩人没有交流。用杜伟怒斥杨晓忠话来说就是“除了大爷您有兴致的时候在床上和我交流一下外，我们没有其他的沟通。” 杜伟去逛商场，兜里的钱不够在这商场里购买什么，就是瞎逛。逛到商场打样，她还不解恨。又去了24小时营业的肯德基，要了一份爱吃的巧克力圣代。还发现给她取圣代的小伙子给她多加了一些巧克力酱，人也特别帅。吃着的时候心情稍好，眼看吃到十点多，心情又低落下来，自己总不能在肯德基呆一夜吧。离开那里，杜伟还是向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杜伟不停地幻想，幻想下一刻就在路上看到出来寻找自己的杨晓忠。甚至都怀疑自己眼神不好，错过了马路对面的杨晓忠。可是直到小区门口，幻想就是没有实现。不解恨啊，杜伟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包瓜子，坐在小区门口对面的马路牙子上磕起来，一边磕还一边幻想，下一秒就看到杨晓忠出现在小区门口，四下张望。可是快十一点了，幻想终究是幻想。摸摸口袋，杜伟带了不到一百元出来，现在还剩七八十块吧，大酒店是住不起了，小旅馆还是可以的，真想到了宾馆，往床上一躺，手机一关，睡上一场。杜伟环视了一下周围，能看到的宾馆都让她觉得不放心。怕不干净，怕有坏人，怕杨晓忠真的找不到她去报警。 是无奈也是心软，是爱恋也是卑贱，杜伟还是回了家。进门一看，杨晓忠还在打游戏。此时杜伟的气倒是消了大半，还有的气愤不是因为他打游戏，而是出去这一路上的幻想杨晓忠没有帮她实现。 “你真行啊，真坐得住，这么晚了，你也不担心我？” “我知道你走不远，也知道你肯定会回来。大夏天的，这个点路上人还不少呢。” “你就不怕我遇上坏人打劫我？” “你身上又没什么钱，那破手机也没人要，谁劫你啊。” “你就不怕劫我色啊？” “现在谁还费那劲儿啊，几十块钱就能解决。” “你。。。。。。”杜伟被杨晓忠噎住了，“你不知道有的歹徒劫色是临时起意啊。” “哈哈，一般不会的老婆，强奸一个人很累的。”杨晓忠起身，笑嘻嘻的走向杜伟，伸手环住了她，“好了，老婆，别生气了。” 不知为何，被杨晓忠这歪理一说，杜伟反而不生气了。杜伟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她知道她被杨晓忠拿住了，拿的稳稳地。他一哄一逗，再大的委屈也会渐渐消退。杨晓忠也知道杜伟从来不会吵架生气后回娘家，所以不必担心她不回来。有时杜伟想以后吵架不回娘家，但可不可以去一趟同学朋友家，吓唬杨晓忠一次。只是有这样的念头而已，她不会去做。因为她自己明白，自己和老公之间没有什么大的矛盾和问题，就是些鸡毛蒜皮。一直以来都是向外人晒幸福，有争吵时她也不会去外人家倾诉，因为她要所有人只知道他们的幸福。这点，杨晓忠也知道。 杨晓忠上夜班时，杜伟才会在晚上上网，一般就聊天，淘宝之类。这天是七夕情人节，老公还是夜班，对于杜伟来说，在她心里有很多节日，很多纪念日，很多可以期待惊喜的日子。而这天，老公依然不在身边，没有什么惊喜和浪漫可言。她突发奇想，想随便加几个好友聊聊。原来的好友反而没有聊天的欲望，想找点新鲜的，其实她很想在网络世界里找到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之前有人加她好友，她都拒绝，而今天，她没有全部否决。 一个叫清风的人进入了她的聊天世界。开始无非是些客套和初步了解的词句，让杜伟觉得他最起码不是那种上来就要视频，要谈论成人话题的大流氓。他们聊到了七夕节，是清风现提出的，不知杜伟敢不敢在今夜出去和他见面，算是一起过个节吧。杜伟心底里那股新奇劲儿还真被他引了出来。随后她有担心，担心晚上出去不安全，不知这个人是个什么玩意，万一被骗了该怎么办，等等问题，她在脑子里都过了一遍。但不知为何，从清风的言语中，就能感受到他的真诚。虽然这种做法很冒险，对于一个结了婚的女人来说也不合适，可就在七夕的晚上，杜伟疯狂了一次，她答应了清风的邀请。就在距离杜伟家小区门口大概二百米的路边，杜伟见到了清风。他从车上下来，个子比杜伟想象的要矮。在上车前的一霎那，杜伟还是小小的警惕和斗争了一下。警惕车上是不是还有他的同伙，该不该上他的车。她还是上了，就那么上了。 “去哪？”清风问 “你说呢？” “晚间营业的餐厅没有几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就去麦当劳吧。” 杜伟想没有再比麦当劳更安全的地方了。 坐在麦当劳的椅子上，清风分别点了饮料，两个人开始面对面的聊天，这一切，让杜伟觉得很自然，就像是两个老朋友一般。 “你比我大，但说实话，你看起来比我年轻，不像是有个那么大女儿的妈妈。” “谢谢夸奖。”这种话对于杜伟或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很受用。 两个人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以前素不相识，但如今却坐在一起聊天，这种情景是否也可以称之为缘分？ 那一夜，当清风提醒杜伟看看她身后的玻璃窗外时，杜伟惊讶的发现，天亮了！ 早晨五点多，清风把杜伟送回了家，一夜未眠，杜伟却觉得很释然，因为他们拥有的是一夜与暧昧无关的轻松地聊天。彼此道出再见时，杜伟就知道他们会再见。 终于考完了，无论结果如何，杜伟是松了口气。此时已经接近仲秋，杨晓忠说不让杜伟急着找工作，正好仲秋节全家一起回老家，难得这么长的假期。好吧，杜伟一直在给自己放假。 放长假期间，他俩的生活状态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两人的语言交流渐渐减少。杨晓忠觉得正常，而杜伟成受不了。几次因此而争辩，也都有头无尾，杨晓忠也依然我行我素。就这样吧，杜伟自在的看着自己喜欢的电视节目，不用担心老公来抢电视时，也有点乐得这种状态。杨晓忠占用电脑时，杜伟可以用手机上网，和清风也和其他人聊天，在杜伟看来，清风和那些网友的不同之处就是他们是毫无征兆的在七夕夜突然认识的，除此之外，别无他异。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温馨提示：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访问m.xs，随时随地看小说！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快捷键：←)[] [] [](快捷键：→) | | | 第二十四章 七年之痒(二) 清风的本名叫李青柏。 杜伟与李青柏的交往仅限于聊天，嗯，李青柏还给她介绍过一个不错的发型师，来整理杜伟的短发。他们还一起去过一次ktv，李青柏就那么远远的坐着，听杜伟唱，那次就是杜伟的个人演唱会，很好的满足了杜伟在唱歌方面的虚荣心。就这些而已。杜伟觉得虽然和他的认识是瞒着老公的，但这并不是背叛。 李青柏向杜伟叙述他相亲的对象，听得出，他并不满意。杜伟暗暗的想，也许自己是他理想的类型，即使自己是已婚，可能够被男性倾慕，杜伟还是感到很高兴。尤其是在这段时间，她没有工作，事业方面的自信受到了打击，而李青柏的表现却让杜伟重新燃起了自信的火种。 杜伟开始找工作了，有几位曾在她从事销售时认识的公司老板向她发出邀请，和老公商量后，她都拒绝了，因为她明白自己适合但不会做那样的工作。然而，此时的曲艺，倒是真让杜伟刮目相看。 曲艺也离开了原来的单位，在杜伟离开一段时间之后，她同样满怀信心的开始了销售工作。与杜伟所销售的产品相比，她的产品小得多，利润少，但销售周期短，打入客户内部的过程要简单很多，做的是量，有数量就有钱赚。说起来是各有利弊的，但都是销售，又都是女销售，杜伟对她的工作处境可想而知。 而曲艺就坚持下来了，这其中各种情况，各种缘由，只有她自己清楚，杜炜就是佩服佩服加佩服啊。也许曲艺与她不同，更懂得周旋，懂得迂回，懂得怎么保护自己还有利可图，可从曲艺的嘴里听到的关于她家里的状况倒不是太令人羡慕。具体细节没有多说，说多了比较敏感，杜炜只是知道了，曲艺挣钱多了，腰板更硬了，在家里说话越来越有分量了。这是成功女人的形象和状态吧，杜炜想是这样的，只不过她不喜欢，不向往，不以为然。 人总是有多面性的，曲艺原来的争强好胜在如今的工作中表现的淋漓极致，她更勤奋，更主动，为了达到目的，能想到一些办法，是杜炜想不到的。至于做到哪一步，杜炜不得而知。通过这次工作的转变，越发凸显出人性的不同，曲艺就是曲艺，杜炜就是杜炜。 再说李青柏吧，那天杜炜接到一个公司的面试通知，要去另一个城市，虽然那天天气不好，但她肯定是要去的。她央求杨晓忠陪她一起去，可杨晓忠不想去，还鼓励她，让她早去早回。杜炜无聊的用手机上qq，发现李青柏在线，就和他说了自己要去面试的事情。可巧的是，那天李青柏正好在那个城市。杜炜心中有点小窃喜，不可否认的窃喜。觉得就算老公不陪她去，在那个城市里，也有个朋友。至于想不想见到李青柏，杜炜还是很纠结的，其实她要的可能就是一种心理安慰和一种感觉，未必一定要有个人在身边陪着，只要她知道李青柏这个朋友也在那座城市，她就觉得这一路旅程并不孤独。 一路奔波，杜炜顶风冒雪的赶到面试地点，可能是心中埋怨这面试日的鬼天气吧，并且因此而出行不顺。好久不坐火车出差了，候车厅候车方向变动她不知道，结果走错了候车厅，导致火车已经出站了她都没听到检票信息。再排队改签，一个上午过去了，她还在家所在的城市。到了目的地打个出租都打不上，天气也是越发的恶劣，呼呼的北风夹杂着雪花，彻底吹冷了杜炜的热情。面试中她发挥的不尽人意。她感觉出了面试主管的婉言谢绝，这让她的心情更是糟糕。是委屈还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在想，如果有老公陪着过来，即使天气不好，误了火车，打不到车，下再大的雪，身边有个人，就觉得温暖，踏实。但是杨晓忠没有来。此时的杨晓忠正在温暖如春的家里看电视，打电脑，全然不知杜炜此时心中的懊恼。 等待面试时，李青柏给杜炜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哪里，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在一路奔波之后，还有个朋友打电话给她，这让杜炜很是感动。等她自知面试失败，沮丧的走出大厦门口时，她就看到了李青柏的车。 坐在车里，杜炜没有说话，默默的，开始流眼泪。她脑中在浮想，李青柏会伸手揽过她的肩，她会把头靠过去，然后流更多的眼泪。但是，没有。有的只是李青柏递过来的一张纸巾。杜炜接过来，擦干了眼泪。 “面试肯定不成” “不成就不成呗。” “可能就是注定的吧，今天过来一路太不顺了，就预示着面试不会成功吧。” “今天的天气是很糟糕，算了，过去了，别想了。” “嗯，没事了，就是觉得怎么那么不顺呢？” “我们买票去吧，今天如果不是下雪，我就开车把你捎回去，但是这样的天气，估计高速会封路，我就不回去了。” “没事，你忙你的。我自己坐火车回去。走，去车站吧。” 一路上，他们没怎么说话，杜炜看着车窗外的灯光，心里有点小思绪。此时身边的男人是他而不是老公，这种感觉有所不同。和他一起，似乎给这段交往蒙上一点暧昧的颜色，而和老公在一起，就是踏实而温暖的幸福。 火车站购票大厅里人山人海，他们俩分别站在不同的窗口队伍里，看谁先排到。结果李青柏先买了票，就那么自然的，他出的钱。虽然不多，但让杜炜觉得有点别扭，又有点甜。 李青柏故意买了稍晚一点的车票，要和杜炜吃了晚饭再走。杜炜觉得也应如此，就当是对李青柏的一点回报吧。晚饭是简单的牛肉面，吃的热乎乎的，这是一天来杜炜终于感受到的身体的温暖。吃完饭，聊了会天，就该去候车厅等候上车了。从餐厅出来时，因为下雪路滑，杜炜有穿着高跟鞋，脚下有点踉跄，李青柏伸过手，杜炜略微迟疑了一下，也伸了过去，并且还是戴着手套的手。就这样，牵到不滑的路面才有点尴尬的松开。 这就是他们俩唯一的身体接触，一只戴着手套和一只不戴手套的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五章 七年之痒(三) 转眼到了春节，这是个每次都让杜炜盼望又失望的节日。盼望着全年最隆重节日的愉悦，失望与每年的春节也不过与此。 大年初四，公婆来这里住几天，因为今年春节他们没有回去过年。用杜炜妈妈的话说，就是连续回婆家过了好多年春节了，今天该在家过一次了。对于公婆的到来，杜炜还是很高兴的，她觉得虽然自己不是做得最好的儿媳妇，但她最起码顾大体，懂道理。 这个春节也和往年一样，最终在无聊中结束假期，开始了工作。初八的晚上，像往常一样睡下。杨晓忠突然问道：“李青柏是谁？” 杜炜被问蒙了，脑子里迅速反应，他怎么知道他？ “你怎么会问到他？” “你就告诉我，他是什么人？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就是一个朋友。” “怎么认识的？” “网上。” “认识多久了？” “你想问什么？” “你想干什么？”杨晓忠的语气里开始透露出愤怒。 “你不相信我？难怪昨天我的手机收到短信，说我查询手机通话记录，原来是你。” “是我查的。我想看看你们都聊多久了。” “我们只是聊天的朋友，其他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要背着我？你们还见面。” “我的朋友不会每一个都介绍你认识吧。”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你完全可以不避讳我，让我知道也无所谓。可是你一直瞒着我。谁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什么。” “杨晓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 “我和他连手都没有拉过，你怀疑什么？”杜炜没有说那次戴着手套的牵手，在她看来，那真的不算什么。她曾经无数次庆幸自己内心的纯洁，但杨晓忠却不这样认为。 “就算现在没什么，并不代表以后没什么，就算你现在没什么想法，并不代表他没什么想法。” “你和我一起这些年，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我能和他保持交往，就是因为我感觉他不是那样的人，不像有些网上的男人，没聊几句就耍流氓，如果他是这样的人，我早就不再理他了。” “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可怕，他让你慢慢接受他，最后达到目的。还不如那些 长嘴就耍流氓的，那最起码一下就让你看出来他是流氓。可像他这样的比那些流氓还可怕。” “我怎么说你才能相信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相信你，不知道还该不该相信你。” 杜炜伤心极了，她觉得一切的美好感情就因为一个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虚幻出轨给完全打破了。感情就是如此的脆弱，杜炜的伤心源于杨晓忠对她的不信任，源于自己曾经那么相信的爱情如今被怀疑的支离破碎。 她哭了，哭着向杨晓忠解释，杨晓忠断断续续的表达着内心的煎熬。他愿意去相信杜炜，相信她没有背叛他，可是脑子里又不自觉的浮想她背叛的情景。他知道他现在只是怀疑，没有什么证据，就单单的怀疑，足以让他痛苦不堪，真没有直接捉奸在床来的痛快。 杜炜问他怎么知道李青柏的名字的，他说他看了杜炜和他的聊天记录，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就让他的一个女网友加了李青柏的好友，套出他的信息。又查了手机通话记录，发现有电话和短信联系，就觉得出问题了。 杜炜顿时觉得哭笑不得“杨晓忠，如果我有事瞒你，为什么我还会留下我的聊天记录，我知道你知道我的密码，以前你也上过我的号，我都没有改，因为我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说明我对你多么的信任，结果你却因为一点聊天记录而怀疑我？” “我看到的记录肯定不是全部，还有我看不到的，谁知道你们还聊了什么呢？” “我如果不让你知道，我干脆把所有的记录都删掉就是了，为什么还留一部分。我本身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有的时候我删掉，有的时候我没删，自己都不记得。你居然凭这个来怀疑我。” “反正，你和他见面了，还背着我，也经常联系，也说过一些想你之类的话，他还说要送你这个送你那个的，你说，我能不怀疑吗？” “他送我什么了？你找找我的东西，有什么是他送的？他说过，可是我没有要啊，他也没有送啊。”杜炜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了，杨晓忠的思维进入了一个模式，就是他遭到妻子背叛的模式。 愤怒，委屈，泪水，自叹，无奈，无助，伤心，失落。。。。。。充斥着这个夜晚，不知不觉中，天已经快亮了。 他们争执了一夜！ 这是结婚七年以来最长最长的一次争吵，到正月二十二，就是他们结婚七周年的纪念日。 难道是不变的咒语？七年止痒真的存在？杜炜哭累了，说累了，杨晓忠也流了眼泪，他那是失落愤怒的眼泪，他那么爱着的妻子，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即使她的身体还没有背叛，但就是这样的精神出轨，也让他有一种从心底里承受不了的痛。 一夜未眠，两个人精疲力尽。怏怏的起床，准备早饭，杜炜极力的躲着公婆的眼神，婆婆似乎也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不悦，没有说什么。杨晓忠说：“妈，昨天你们不是说要回去吗，正好我今天还不上班，明天就要上班了，要不今天就送你们回去吧。” 婆婆答应了一声，杜炜说：“妈，我今天有事要出去，就不能去送你们了，你们路上慢点。”说这话的时候，杜炜不敢正视婆婆的眼睛，怕她看出杜炜哭肿的眼睛。 杜炜要出门的霎那，心底里有一种纠结，想离开那个让她无助窒息的家，但又怕离开它，如果离开杨晓忠，他会不会更加的胡思乱想，也许，有她的解释，说明，能让他想明白，这一走，甚至还能不能再回来？ 途中，她想到了伯父家的姐姐，一个可以说心里话，可以在这件事上给她帮助的人。她知道，目前对于杨晓忠来说她无能无力，怕越描越黑，越说越乱。她需要别人的帮助，但不是爸爸妈妈。这事还不能让他们知道，以前每次吵架，她都不会回娘家，这次也一样，并且更加不能让爸妈知道。因为这次她感觉到了杨晓忠愤怒的程度不同以往。 来到姐姐工作的地方，她开始向姐姐哭诉，“姐，我觉得我要过不下去了，杨晓忠恐怕要和我离婚。” 听了杜炜的诉说，姐姐安慰并教育她：“首先，断了和那个男人的联系，我特别理解你，并且相信你，这事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没事。” 杜炜中午就跟着回到姐姐家，她不想也不敢回家，另外也在心里默默的期盼，一天不回家，杨晓忠会不会担心她？或许会想她？找她？原谅她？ 下午，她在哭泣中沉沉的睡去，睡着之前，她给李青柏发了信息，说了此事，李青柏打来电话，很焦急的询问情况。他们很清楚之间的状况，但谁都无法和杨晓忠说清。杜炜和他说了，从此以后，再不要联系了。李青柏说了这么一句“如果你真因此而离婚了，你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考虑。”那一刻，杜炜又泪流满面。 一直睡到六点多，姐姐让她起来吃饭，她一点都吃不下，继续在屋里躺着。客厅里，陆续来了姐姐的朋友同学，他们本就约好这天来姐姐家小聚，杜炜这一来其实是给姐姐添了麻烦。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杜炜又哭了，没想到这个春节竟过的如此的不堪，比以往的年更让人失望。 一直到快十点，大家吃完饭，开始唱歌，姐姐又来叫她，让她到外面吃点饭，顺便活动活动，别总憋在屋里。杜炜也是有点饿了，就带着毫无光彩的脸，红肿的眼走了出来。 有了欢乐的气氛，让她稍稍平复了悲伤，姐姐鼓励着她，让她给大家唱了一首歌。原本她可以唱得很好，可是哭过的嗓子实在是不堪入耳。 此时的杨晓忠自己在家，没有吃饭。也没有心思玩游戏了，满脑子都是杜炜的背叛。不确定的背叛，但又禁不住怀疑的背叛。杨晓忠很恼火自己的这种的状态，似乎进入了一个怪圈，想来想去都是那些浮想联翩的情节。没有看到的聊天内容，没有察觉的出门邀约，甚至是他们在一起都做了什么，这让他非常的痛苦。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原谅杜炜，也许，他们的婚姻也中了七年之痒的邪，七年了，该出问题了！ 他想到了离婚，他无法承受这种被背叛的愤怒，似乎只有用离婚这种方式来发泄，让杜炜记住，这是她的错，是她的错！他猜想到杜炜不会回娘家，会去姐姐家，但努力的克制自己不去联系她，因为是她的错！ 他第一次拿出纸笔，开始写，写心中的不平，愤慨，委屈，懊恼，指责的字句，越写越重，心中的怒气却没有因此而越写越轻。写完，他反复地看，越看似乎越坚定离婚的决心，一天没有睡觉了，书写的纸顺手散落在枕边，就那样睡着了，他也好希望不要醒，不要醒，不醒就不会想这些事情。 觉终究要醒，一早，他起床上班，这一天，他要连续工作12个小时。大过年的，早饭没得卖，午饭没得订，他一身的疲惫，幸好同事们基本都不上班，不会被人看出他有心事。 睡了一夜，杜炜的心情稍稍轻松一点，姐姐也请了假在家陪她。大概中午的时候，爸爸打来了电话。杜炜不敢接，任凭电话铃声焦躁的唱着。过了一会，姐姐的电话响了，是老爸。在这种时候，老爸也想到她会在姐姐家里。姐姐接起了电话。老爸开门见山的问道：“杜炜是不是在你那里？” “叔，你别急，她在。” “你让她接电话。” “叔，你别急啊，慢慢说。” “我知道。你让她接电话。” 杜炜接过电话，怯怯的叫了声“爸” “杜炜，你和晓忠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我们俩有事啊？” “我都看到了，晓忠写了些东西，撂在床头了，我和你妈今天过来本来是要看看你公公婆婆的，结果一看家里没人，还以为你们出去玩了，进房间扫地时看到了他写的东西，知道你们出事了。” 杜炜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爸，他要和我离婚。” “不管怎样，你先回来再说，把事情和我们说清楚，别在你姐家麻烦人家了。” “嗯，我待会就回去。” 姐姐抢过了电话，“叔，回去好好和小炜商量商量，没什么大事，你们别急。” “给你添麻烦了。”杜炜听到了老板在电话那头的笑声，可想到回家面对父母，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回家的路上，杜炜想到杨晓忠的午饭可能不好解决，她走进顺路的一家酒店，要了两个菜，一份饭，和服务员商量能否送外卖。服务员叫来领班，领班为难的说：“我们酒店是没有送外卖服务的。” “我另外付费都行，也不远，麻烦你们送过去吧。” 领班去请示经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爽快的回答：“我会安排人给你送去的。” “谢谢，我另外付钱，多少钱？” “不用了，以后多来我们酒店光顾就行了。” 那一刻，杜炜笑的很灿烂。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六章 七年之痒(四) 回到家，家里的气氛并没有杜炜之前想的那样凝重。 “怎么回事，和我们说说。” 杜炜就把这事的情况和爸妈说了，此时她的心情也平复了很多，没有再哭。 听完经过，爸妈反倒松了口气。“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就是该死的网络啊，我们说过不要总是上网上网，看，出事了吧。不过没那么严重，你也不用觉得不能过了，跑到你姐家去求助，也不找我们，你要知道，如果真是到了离婚那一步，你最坚实的后盾是我们。”杜炜妈率先发表了意见。 “他写的东西我们也看了，看来他确实是很生气，一肚子的怨气都写出来了，话也说的不好听。但是我看也不是就过不下去了。你是什么样的孩子我们还是很有信心的，相信你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小炜，如果他真要离婚，我和你妈也会找他理论，还有孩子的问题，他在写的东西里也提到了，说如果我们不要孩子他就要。既然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退一万步讲，如果真不过了，孩子咱们真不能要。不是我心狠，这孩子是我和你妈一手带大的，没有比我们心疼这孩子的。可是，如果他真的狠心不要这个家了，我就让他自己带着孩子过，让他知道离婚的后果。真是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惹出些麻烦。” 老爸一般话不多，但这一席话却是掷地有声。 “你爸说的没错。其实即使结了婚，作为一个有魅力有自信的女人，有其他的男人仰慕应该是好事。杨晓忠就是没自信，觉得各方面都不如你，看你有点朋友就胡思乱想不放心了。我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人，如果你真是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杜炜知道妈是向着自己才说这番话的，虽然略有偏薄，但不无道理。这让杜炜一下子豁然开朗。开始她只是害怕，怕杨晓忠离婚，似乎自己有错，如果他提出离婚，就是有理有据。经爸妈这么一说，杜炜缓过劲来了。自己是有错在先，不该瞒着他和其他男性网友见面。但没有大错，绝对没有他想的那样不清不楚，不至于到离婚的地步。是杨晓忠疑神疑鬼，缺乏自信，丝毫没有要挽回的念头，就那么决绝的要离婚，未免有些心狠。我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他说离婚就离婚。我爱他，我要和他好好的生活，我不会离婚，不会离婚！ 想到这，杜炜反而理直气壮起来。姐姐打来电话，说想晚上约杨晓忠谈谈，杜炜觉得大家都在帮她，更重要的是帮杨晓忠来挽回一个家。 杨晓忠答应了姐姐的邀约。在他离开姐姐家后，姐姐马上给杜炜打来电话，告诉她，杨晓忠舍不得她，其实只是生气，提出离婚，更多的只是想吓吓她。问题没那么糟糕，等他回去再好好和他谈谈就好。杜炜像吃了颗定心丸，满心欢喜的等着他回来，并且准备好了一肚子话要对他说。 八点半多，杨晓忠回来了。谁知道他这一天的挣扎？谁了解他心里的郁闷和失落？没有人，只是他自己在思考，顾虑，疑虑，焦躁。晚上姐姐叫他过去，是在他预料之中的，可能是终于有个人可以说说了，谈过之后，他的心里倒是轻松了一些，心中的怨恨也淡了不少。通过姐姐的话，也让他有了些对杜炜的不舍。回家的路是平坦的，但心里却一路颠簸，他知道杜炜和岳父岳母都在那里等着他，他将会面对杜炜一家三口的说词，或者说会辩解。他不知道该不该给杜炜一个机会，或者说是给自己给这个家一个机会。 推开门，面对的是三张脸，不，是四张，还有女儿。女儿像快乐的小燕子一样，无所顾忌的在家里欢蹦乱跳，似乎大人的一切都与她无关，还是她早就知道这只是一段小插曲，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老爸老妈还有杜炜一起和杨晓忠进行谈判一样的交流，不过气氛要比杜炜想的好得多，也比杨晓忠之前想的好的多，之间还有笑声。这似乎这不是一场谈判，似乎大家讨论的不是一个家庭是否破裂的问题。真好，杜炜觉得这种感觉真好，这件事是给了他们一个直面婚姻问题的机会，如果没有这件事，他们都没有 这种经历，没有这种心理承受能力。其实在杜炜爸妈看来，这个问题是不会直接导致家庭破裂的，就像两个孩子耍性子，闹别扭，因为他们对自己的女儿深信不疑，对女婿的疑虑感到可笑可气。原本杜炜想，就凭老妈那火爆性子，还不得大闹一场？结果，老妈表现的出奇的平静，整个谈话过程中，老爸是主要角色她只是配合辅助。是他们老两口商量好了吧，杜炜从心里感谢他们。 谈过之后，杜炜爸妈就回家了，让他们两个好好在家再各自反省一下，给他们腾出空间，自己来解决此事。家里只有杜炜和杨晓忠两个人。还是杨晓忠先打破了略有点尴尬的平静，开始洗漱，准备休息。 依然是那张床，杜炜有一夜没有在它上面睡过，有一夜身边没有那个叫杨晓忠的男人，竟觉得有点陌生了。但她又是如此的依赖那张承载着他们太多欢愉的大床，曾经执着的认为她和老公之间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合的她，居然在前一夜逃脱了。 躺下来，两个人又开始了一番交流。语气都温柔了，态度都平和了，有的是感叹，听得出，两个人都有不舍。 “谢谢你给我定的午餐。” “不用谢，应该的。” “还是让我比较意外的，我记得你很少照顾我吃饭的事情。” 杜炜无语，细想以前，应该像杨晓忠说的那样，在生活上她没有很细致的照顾他，这也是让杨晓忠失望的一个原因吧。 “以后我来照顾你。” “你突然这样还有点不太习惯。不过还是谢谢你。其实姐姐叫我过去，我知道她会和我说什么，想了一个白天，我也想开了一些，到姐姐那的时候，我就不是非常生气了。我想了又想，觉得你没有骗我，虽然瞒着我交朋友，但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当时我确实是很生气，真的很生气，就觉得不过了，不想原谅你。” “谢谢你能信任我，这件事的确是我有错在先，可是你说的话也太伤人了，还有你写的那些字句，让我爸妈看了，他们有多着急。” “当时我也是气糊涂了，写那些东西发泄一下，也想让爸妈看到，让他们知道你做的事情。现在想来有点可笑。” “其实我真的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结婚这些年，第一次看你这么伤心难过，我一直认为我们之间非常的信任，就拿这种信任开了个玩笑，结果事实证明，这个玩笑开不得，我以后再也不会随便在网上聊天了。” “你要知道，我也是为你好，社会上的男人很多人都居心不良，你太单纯，怕你吃亏。” “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你前天晚上的样子吓坏我了，我当时想，我们完了，你不要我了。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也委屈，可你就是不相信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说到这里，杜炜再也抑制不住，任眼泪肆流。 杨晓忠没有犹豫的转身过来，拥住了她。多么温暖踏实的怀抱啊，杜炜曾一度认为这个怀抱从此离她而去了，此刻，它又回来，是那种前所未有的近距离。杜炜使劲偎在杨晓忠的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胸膛。 那晚的爱的热烈的，似乎是死而后生的，他们都不愿去多想一丁点繁杂的事情，不让一丝一毫破坏掉生死相依的爱意。那一刻，杜炜更加认定了杨晓忠，这就是她一辈子的依靠。杨晓忠狠狠的爱着杜炜，又温柔的与往日不同，似乎稍一松手，杜炜就会离开他，他不要离开，只要紧紧的用力的而又缠绵的爱着她，爱着她。。。。。。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七章 亲爱 婚姻危机度过之后，杜炜和杨晓忠迎来了他们的结婚七周年纪念，一个多么有意义的纪念日啊！自从李青柏事件之后，杨晓忠在一段时间内还是会钻牛角尖，间断性的发作。比如会问到杜炜他们见面的细节，到某个地方吃饭，他在想杜炜和李青柏是不是也来过等等。开始杜炜会很耐心很委屈的给你说明，解释，到后来，杜炜会对他发火，会刺激他，说要给他找心理医生。往往每次争论，杨晓忠先是一本正经，满腹惆怅，杜炜安慰，劝说，然后唇枪舌剑的教育杨晓忠，让他不要执迷不悟。到最后杨晓忠满心亏欠的劝慰杜炜。呵呵，就是这样的过程，在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里重复上演。 那天吃完晚饭，杨晓忠又开头说了起来，杜炜已经不耐烦了，觉得他是又可气又可笑。但紧接着，杨晓忠说出了下面这段话：“这些日子我又想了想，我觉得是我有问题，我回想那段时间，是我总是玩游戏，忽略你了，所以才让你开始在网上和人聊天，我不玩游戏了。” 杜炜揉揉自己的耳朵，“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我不玩游戏了。” “老公你太好了，真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做这么深刻的自我检讨，这么说，那件事从一定程度上还是有好处的。” “嗯，我们都下不为例啊。” 这次谈话之后，杜炜觉得无比的幸福。和杨晓忠出双入对，一起做一些除了爱以外的事，似乎都在享受这份差点失去的爱。但突然的状况还是让杜炜觉得有点紧张，或者说是多心。就像看电视，有时会正好看到一些和他们的事情类似的情节，谁都不说话，就那样看，杜炜想用余光看看杨晓忠的表情，心里琢磨，看到这写情节杨晓忠会不会还会想起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看着电视上受伤害的男主角，他是否也会深有同感？看起来杨晓忠的表情是自然的，但其实，他心里也在寻思。他知道杜炜在琢磨他，所以他不露声色，他不想评说，就是怕杜炜多心，如果他加以评论，杜炜就会认为他还记得之前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他就那么淡定的看着电视，吃着水果，或者做着别的什么，悄悄的观察杜炜的神色。两个心怀鬼胎的人啊，其实都在为对方考虑。 爸妈决定让他们自己带孩子，如果因为工作确实没有时间再让他们来帮忙，否则自理。其实就是想让他们忙活起来，孩子不在身边，空闲时间太多，容易出问题。有了孩子在身边，两个人更是挤出时间玩玩情调。这种忙里偷闲的情趣似乎更有意思，更刺激，更让他们乐此不疲。 渐渐地，和季新、敏子、季丽丽他们之间的联系也多了起来。几年来，大家都结婚生子，过上了看似舒坦的日子。其实这其中都有些磕磕绊绊。相对而言，杜炜似乎更幸福一些，还是她只是想晒出她的幸福？敏子的老公还是那样小心眼，敏子小心翼翼的过着被他盯梢似得的日子。时间久了，敏子也会爆发，不像以前那样只是忍气吞声，爆发的结果是不止一次的提出离婚，但就是离不成，不是舍不得孩子，就是她老公胡搅蛮缠，一般都会在冷战中度过想要离婚的冲动期。 季新从原来的单位停薪留职，到了一个颇有规模的公司，做起类似经理助理之类的工作，干的风生水起。换了车，又买了房，身上的行头也不再是当年领着杜炜去看的折扣品。大家都在暗暗揣测她和老板之间的关系，不管是杜炜、敏子、季丽丽这些女人，还是三个女人的男人，都一致觉得季新的身上发生了让他们颇为感叹但在社会上已是司空见惯的情况。大家不言而喻，心照不宣，在和季新一起的时候，谁也不提，季新也不说。当他们聊起孩子老公的话题时，季新的话也很少，关于工作，她也寥寥几句。她的一切开始变得神秘，这种神秘越是激发别人对它探究的兴趣。另外三个女人也开始八卦起自己的朋友了，当然，那些八卦的言语中也包含理解、平和，不是批判。 季丽丽总是喊累，工作累，家务累，孩子累，老公也让她累。累的不只是身体，或者说根本不是身体，而是精神。她和老公的身体接触很有限，用她的话来说，他们性冷淡。可是，他们两口子明明是四对夫妻中年纪最小的一对。对此，杜炜非常不解，可每每说到这个话题，四个人七嘴八舌的，或含蓄或露骨的表达之后，才发现除了杜炜和杨晓忠，其他三对都对此的需求不高吗，杜炜反而还成了被笑话的对象，似乎在其他三个人看来，两口子之间就只有那事吗？那事有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杜炜和她老公会这么乐此不疲？杜炜也是纳闷，都年纪轻轻，就已经提前进入了中老年的夫妻生活状态，这样的生活会是怎样？不管他们三个怎么嬉笑，杜炜还是觉得自己和老公的状态是对的，不正常的是他们几个，所以在说这些事的时候，杜炜虽被挤兑，但心里倍甜。 季丽丽的累主要是源于自己和老公对于事业职位的目标太高，不得不给自己凭添压力。认为自己算是年轻有为的那类，可是又运气不济，或生不逢时，只有拼命努力，想方设法，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衡。他们的努力的确也换来一些成果，在别人看来他们应该是属于小成功人士，就算经济上没有明显体现，但最起码名誉上还是可圈可点的。可这些离他们的目标还有差距，这个差距到底有多大，连季丽丽自己也说不清。有时她说很羡慕像杜炜的生活状态，听这话，杜炜也不太高兴，好像自己和老公就那么的平庸吗？平庸到让季丽丽用区别于她自己生活水平和状态的标准来评价杜炜的生活？他们都一样有车有房，并且杜炜的车大部分的钱是自己和老公攒的，而季丽丽的车是结婚时娘家买的。住的房子也比季丽丽大，平时每月挣得钱也不比季丽丽家少，为什么季丽丽这么说呢？后来她明白，季丽丽羡慕的是杜炜和杨晓忠的无欲无求。这话也有两面性，到底是褒是贬？有时杜炜也觉得自己和杨晓忠太儿女情长，不是为工作事业而努力的拼命三郎。不像季丽丽、季新一样有目标，有理想。和杨晓忠探讨这个问题，杨晓忠说，“我们为什么要那么拼命，而不享受生活？再说我们也没有因此而比他们住的差，吃得差啊。”这话满足了杜炜的小虚荣，但也透露出杨晓忠的安逸心。唯心的想，可能就是因为她和老公心态好，运气好，才让他们不用那么功利，幸福平静的生活吧。 就这么生活吧。挺好！通过和他们三个的比较，杜炜真心的知足，也越发觉得和杨晓忠之间有的是亲情爱情的融合，为什么爱人之间会称呼“亲爱的”？杜炜想，就是这个原因吧。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