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与他为敌》 ☆、偶遇 2006年冬,m国弗昂纳里州,洲际大桥。 冬夜寒风刺骨,整座大桥已经被fbi从两头封锁,大量警车横七竖八的停在桥上,特警手持武器,狙击手爬上大桥准备狙击,所有的枪口都直晃晃的对准了正在大桥边缘的那名亚裔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右手上拿着一把银色的小枪,左手提着一位浑身血迹的少女,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前方不远处同样穿着黑色外套的另一名少年用中文笃定道:“苏伯砚,是你找到了我。” 被称作苏伯砚的少年约只有十七八岁,毫无保护措施的站在持枪的黑衣少年面前,沉声说:“威廉,放下那个女孩。” “你说她?”威廉邪邪一笑,枪把敲击了被他拖着的少女额头一下,少女在昏迷中痉挛的抽动,浑身的血液仿佛流干了似的,“这是我的战利品,为什么要还给你们?” 威廉的动作让苏伯砚身后的黑人警官用英文大骂了一声该死,两根手指指着天空,正准备下发狙击的命令,身旁的一名亚洲裔警官阻止了他,低声道:“长官,等一等!” “该死的他们究竟在说什么?”黑人警官低咒一声:“再不快一点那女孩就得去见上帝了!” “再等一等长官,你不要看他们俩长得毫不相似就忘记他们是双胞胎兄弟的事实。”亚洲裔警官捏紧了手里的枪道:“是那哥哥带着我们找到了臭名昭着的血手威廉,再给他们一点时间,说不定结局会更美好。” “更美好的结局?”黑人警官冷哼一声:“你是说兄弟俩握手言和皆大欢喜在森林里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到底是没有立时下达狙击命令。 而前头的威廉已经将黑黢黢的枪洞再一次对准了苏伯砚,无视周围各种各样的叫他放下手枪的呼喊,歪头说:“我亲爱的哥哥,我就知道,只有你,只有你可以找到我。” “妈妈让我带你回去。威廉,放开那个女孩。” “哈!”威廉大笑出声,眼泪都快要留下来,盯着苏伯砚恨声道:“回去?回到哪里去?血手威廉不属于监狱!” 苏伯砚沉默的看着他,威廉再次开口道:“亲爱的哥哥,你以为我死了,你就能逍遥吗?” “你永远都是那个藏在阴影里的可怜虫!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你!苏伯砚,你天生孤独命,还以为自己会得到救赎吗?” 苏伯砚握紧拳头:“威廉!” “哈哈!你以为我要杀了你?”他晃动了一下枪口,又引动了那些警察一顿呼喝,他脸上牵起微笑,如恶魔一般道:“苏伯砚,你不会死,却会比死亡更痛苦!你抓住了血手威廉,解救了一个可怜的小女孩。” 他拍拍女孩的头,唇角的笑一点一点放大,“可是你让爸妈失去了小儿子,哥哥,爸妈会永远在心里责怪你。” “就算他们表面上原谅你,但是心里永远记得是你害死了我的事实。”威廉眼里的光越来越浓,兴奋的大叫:“苏伯砚!你以为你是正常的吗?苏家没有正常人!在我死后,你将赴我后尘!” 他哇哇大叫,枪口已经再次回到那个小女孩的头上,做出预备开枪的手势,身后的黑人警官目光一缩,立刻做出手势,高出的狙击手迅速开枪---- “砰---” 消音枪的枪声并不大,苏伯砚却意外的听得非常清楚,威廉的身躯在一瞬间定格住,松开了扯住女孩头发的左手,目光死死的盯着苏伯砚:“我会一直跟着你的。” “我会一直跟着你。” 说完便用尽最后的力气跳进了奔流的江水之中,苏伯砚瞪大了眼睛,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变得不真实。 少年跪在桥上,身后无数警察冲上前去抱起那个仅仅只有十四岁的女孩,苏伯砚右掌撑地,终于彻底昏迷过去。 九年后,2015年初冬,z国a市某儿童书店。 “你觉得自己可以活多少岁?” “100岁!” 清脆的童声笃定的说,商小牙肥嘟嘟的脸上一副“本宝宝铁定长寿”的表情,乔乔定定的看着自家小侄子,半晌才问:“你现在才七岁,你确定自己还能再活九十三年吗?” 商小牙反问:“为什么不可以?”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啊,z国人的平均寿命只有七十三岁。” “那我一定高于平均水平。”商小牙认真的解释:“我每次考试,成绩都高于平均水平哦。” 这是典型的乌比冈效应。 乔乔想,商小牙虽然才七岁,但是已经是乌比冈效应的忠实拥护者了------ 在这个效应中,人们总会认为自己高于平均水准,百分之八十的司机会认为自己的驾车水平高于其他司机,百分之八十四的普通人认为自己的寿命一定比平均水准高,还有百分之九十的民众认为自己的幽 默感比普通人更棒…… 这是每个人都拥有的一种自我保护效应。 虽然我们可能不是完美的,但总比普通人好吧? 不过纵然面对的是一个只有七岁的孩子,乔乔仍然残忍的向他揭示了人生的真相,不拐弯不抹角,毫不留情的直白说:“寿命的直接关系因素包括遗传、环境、家庭等,和考试成绩没有直接关系。” 商小牙愣了一下,像是被这个答案镇住了,双腿停止晃动,隔了三秒钟才嘟嘟嘴反驳:“那如果我考试考了一百分,爸爸妈妈很开心,那对我的生活环境是不是会产生有利的影响呢?这也算间接的影响吧?” 逻辑很清楚呀。 乔乔顿了顿,“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是一个蝴蝶效应,但这并不能说明两者之间的联系。” 这知识对商小牙来说还是过于超前了,乔乔愿意给他平等的重视,他却没有听懂,小脑瓜想了半天,正想锲而不舍的问下一个问题,大大的眼睛却在看到书店落地窗外的情景后瞪得滚圆,短短白白的手指伸出去扯了扯乔乔的外套,兴奋的说:“小姨!你看那边!” 什么东西? 乔乔依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瞧见书店的落地窗外,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紧贴着玻璃站着。 那男人身材瘦削,大约有一米八以上的身高,只是此刻却将双手背在背后紧张的交握,露出来的脖颈苍白的不得了,只看背影就能感受到浓郁的惧怕和紧张,而让男人露出如此神色的源头,似乎只是门口一位穿着哆啦a梦玩偶服的工作人员。 怕成这样? 乔乔偷偷的看,商小牙则兴冲冲的问:“小姨,那个叔叔怎么了?他是害怕哆啦a梦吗?” 同一个行为,其形成原因是多种多样的,乔乔学了六年心理学,自然更懂其中原理,便摇头跟小侄子解释:“躲避的原因会有很多种,不一定是惧怕。你注意看,他背后的手掌紧握成拳,证明他是具有想要反抗的意愿-----” 乔乔话还没有说完,那穿着西装的男人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开了热情的人偶,一把拉开了紧闭着的书店大门,踏步进入了儿童书店的店面内部,只留下那个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哆啦a梦还在原地怔忪发愣。 乔乔这才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他穿着整洁的黑色西装,越发衬出其苍白俊秀的脸如珠玉一般,褐色的眼睛也仿佛跟结了冰似的,刚刚在店 门外惊惶的样子已经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其稳重的步履。他直接走到了儿童阅读区,当做没有任何异常一般抽出了一本《豌豆公主》童话书,随后冷冽的目光在书店的阅读区扫视了一圈,正好跟乔乔和商小牙这两只好奇的目光撞个正着。 乔乔呼吸停了一瞬,男人的眼中在那一瞬间仿佛有万千刀光闪过,瞳孔都缩了一缩。 乔乔注意到他直挺的肩膀稍微往下放了一点,表现出了一点放松的意思,片刻后,他直接放弃了阅读区内许多仍空置着的座位,大步跨到乔乔和商小牙坐的那片区域,先是抿着唇,然后稍稍弯了一下腰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他姿态极其绅士,出口的声音悦耳低沉,右手侧掌为刀,点了一下商小牙旁边的那个小小木椅,乔乔张了张嘴,最终说:“可以。” 男人方才进门时的强大气场已经完全收了起来,他坐了下来翻开了手里的那本童话书,一旁的商小牙连忙迫不及待的问他:“叔叔叔叔,你刚刚是在害怕外面的哆啦a梦吗?” 童言无忌,乔乔虽然也很好奇,但却眼尖的看到了男人一下顿住的手,她连忙轻轻的拍了商小牙一下:“牙牙!” 商小牙转过头来看着乔乔,无辜的眨眨眼,施放了究极卖萌术,乔乔顿了顿,摸了摸自己耳后的短发,小声道歉:“对不起啊先生,小孩子说话您别在意。” “没事。”男人的目光在乔乔被阳光晒得发红的耳朵尖上停留了一瞬,目光深了些许,然后双手交握着点头说:“小时候……我被那只大猫吓到过。” 他说的一本正经,并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说自己被国民萌物吓到就像说的如此云淡风清贵气十足,半点不好意思的情绪也没有,商小牙却捂着嘴噗呲噗呲笑起来,滴溜着眼珠在男人脸上看,乔乔瞪了小孩一眼,男人仿佛没有看到他俩的互动,端正了身体,又启唇说:“我叫苏伯砚。” 那男人目光清正,如此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啦o( ̄▽ ̄)d各位小天使走过路过表错过啊╭(′▽`)╭(′▽`)╯收藏渣作者一起走上淫生巅峰哦咩哈哈哈哈 (?﹃?)刚刚吃了炸土豆条,宝宝我是在辣出泪水的情况下打出这段话的…… 好拼命的窝…… ☆、高智 男人这般说完眼睛就直直的盯着乔乔,乔乔一时没反应过来,隔了半晌才意识到什么,眨眨眼也自我介绍:“我叫乔乔。” 男人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便低下头,开始看自己手里的书。 乔乔稍微低着头掩饰性的看了这个名叫苏伯砚的男人一眼,才发现他睫毛长长的,在苍白的脸上投出一片阴影,就算是看童话书也看的非常认真,和商小牙一大一小,连低头的弧度都出奇的一致。 那么多个空白的位子,为什么会偏偏挑中她和商小牙坐的地方?按照语言习惯,刚刚的自我介绍也是非常突兀的。 乔乔略略想了一下,看着苏伯砚低头时露出的修长脖颈,心跳莫名的加快了一秒钟,心里白色的天使一把将黑色的恶魔踹到,盘膝而坐,淡定冷静的说:“这样很不礼貌,快安静的看书。” 冷静的小天使大获全胜,暴躁的恶魔嘤嘤嘤的钻到地洞里去,乔乔手指小小的动了一下,也开始认真看手里的绘本。 不厚的绘本做的非常精致,乔乔从前并不看这种内容不多的书种类型,此刻有了时间条件也看的很入神,所以等到苏伯砚将那一本《豌豆公主》翻阅完了之后,一抬头,就看见乔乔单手撑着额头,专注认真的模样。 他听到了自身血液流动的声音。 哗啦啦哗啦啦。 苏伯砚愣愣的听着,没有想到,时隔多年,他再一次见到乔乔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本来只是和往常一样路过这家书店,不期然被那只丑陋的哆啦a梦困住了前进的步伐--- 苏伯砚的心毫无预兆的抽搐了一下,面前的女人…… 嗡嗡嗡----- 手提包里传来的震动声临时打断了苏伯砚的思考,乔乔和商小牙都抬起了头,苏伯砚从包里拿出手机,在上面看到了助理的名字。 “抱歉。”苏伯砚皱了一下眉头,有点舍不得乔乔身上那令人安心的气味,但强大的自制力使得他站起了身,淡淡的向她道别:“我还有事,先行离开了。” 他说完这句话也不等回应,毫不留恋的就提着包大步跨出了书店,在打开门之后,男人面无表情的和仍在发放传单的哆啦a梦人偶擦身而过,完全看不出一点害怕的样子来。 商小牙惊呆了,“小姨,那个叔叔不害怕哆啦a梦了吗?” 乔乔愣愣的,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低声 道:“我也不清楚。” 而在店门之外,某个乔乔看不到的角落,苏伯砚接了那通电话,只简单的说了一句“会议取消”然后就挂断了,随后他又拨出了一个号码,等接通之后眯着眼睛说:“你帮我查一个人。” “女性,z国人,名字是乔乔,今年……”他回忆了一下,然后才说:“二十三岁。父亲是a市以远律师事务所的主任。” “有要侧重的方面吗?”电话那头的人问。 苏伯砚握着手机的手紧了一下,看了一眼店内正在揉着商小牙头的乔乔一眼,低声说:“事无巨细。” “事无巨细?”那头的人惊讶之后调侃问:“你遇到感兴趣的女孩了?” 苏伯砚没有回答,只是再次重复说:“请记得事无巨细,生活、学习、家庭、感情,我希望你能够快一点。” 而在第五天晨,苏伯砚要的东西就送到了他的案头。 侦探先生大概是为了揶揄他,档案里附赠了一堆乔乔的照片,大多都是在m国大学校园里的独照或者合照,已经不能称之为少女的女人却仿佛被岁月厚待,无论外貌如何变幻,眼神却始终清澈如水,没有一丝污垢的模样。 苏伯砚将手指从她的脸上拂过,她和十年前十三岁的模样……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区别。 只是短短的头发生长,成为了一个女人值得骄傲的长度,而脸也稍微长开了一些,比当年年少时期的可爱更为牵动人心。 苏伯砚慢慢翻过档案,才知道乔乔在高中毕业之后就直接去了m国念心理专业,然后又留校读研,在此期间交过两个男朋友,一个亚裔一个欧美裔,第一段恋情持续了三个月,第二段恋情持续了五个月,后来虽然追求乔乔的人仍犹如过江之鲫,她却没有再在m国发展过恋情关系。 苏伯砚眼神稍微深了一点,让自己继续看下去。 今年十一月份,乔乔所就读的大学研究生陆续开始毕业,可是她的第一份毕业论文却由于专业性的问题而被严格的希伯来教授给当掉了,延期毕业,乔乔必须重新选择一个课题来进行研究,就在上周,乔乔回到国内放松一下心情,顺便思考要做研究的课题。 可是她的第一篇论文,为什么会当掉? 乔乔性格严谨,做事也认真不敷衍,一篇毕业论文而已,怎么会被导师给当掉,最后甚至被延期毕业? 这份秘密侦探先生没有查到,苏伯砚也无 法根据已知情况推断,他便看着桌面上的照片慢慢笑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既淡又小,苍白的脸上却起了一点红晕,之后又缓缓的冷静下来,怔怔的盯着某个虚无的点出神。 十年了。 离他们上次相见,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的光阴。 她放弃z国熟悉的环境,选择到远离家乡亲人的m国去,是因为当年的那个约定吗? 苏伯砚皱了皱眉头,手里的纸张也在这一瞬间变得烫手起来。 太危险了。 苏伯砚冷静的想,现在这样非常危险。 可是……现在的他如何能够等得起?这个世界……似乎从来很少给他可以选择的机会。 太少了。 苏伯砚喟叹一声,慢慢合上手里的文件,眼神沉沉似墨完全看不到底。 ************************ 乔乔并不是家中独女,姐姐乔雅今年已经三十一岁,名校毕业设计出身。只不过当年刚一毕业就嫁给了驰方娱乐的老板商朝,在家当了好几年的家庭主妇,儿子商小牙今年都已经七岁了,前几个月两人不知缘由的大吵了一架,乔雅就从乔爸爸那里借了五十万的启动资金,从商宅里搬了出来,自己开了个工作室在外创业。 工作室正式开张还不到两个月,困难是肯定的,只是乔雅性格一向要强,撑着没有向商朝低头,乔乔当然也是支持姐姐的,因此从m国回来这一周,便常去帮忙。她今天就照常起了个大早往市中心赶,还没有等到她上楼,先被姐夫商朝在大厦门口给堵了一个正着。 商朝今年三十五岁,坐镇驰方娱乐十几年,自身有一种难言的气度,乔乔挠挠头和商朝在咖啡馆里坐下,商朝便开门见山的问:“你姐姐现在怎么样?” 乔乔道:“挺好的。” 说罢就直直的坐在沙发上,闷闷的一个字都没继续说下去,商朝知道自家小姨子倔强的脾气,想果然是一家人,他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乔雅那突如其来的倔强和乔乔如出同源?商朝无奈的揉揉了眉心,“乔乔,你姐姐现在铁了心要和我闹,我也不求你站在我这边了,我现在就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很过分吗?” 乔乔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问:“她是你老婆,姐夫你连自己老婆想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不是不太合适?” …… 乔乔一个闷棍打下去,也不管商朝 黑掉的脸色,喝了口水,难得的继续说:“这么多年,姐姐是第一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你阻止不了,就让她做下去不好么?” 这样的反问让商朝愈发无力。 他家里父母都很传统,当年乔雅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也是在公婆的压力下才决定做全职太太的。这次乔雅不声不响的就离开了商宅,家里父母已经气的不行,他和乔雅也谈过几次,可几乎每一次都是不欢而散,乔雅甚至都不愿意再回商宅---- 结婚七年,这是他们俩之间爆发的最剧烈的一次矛盾。 商朝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我也不是不愿意她做,只是直到现在我弄不清楚原因,雅雅也不愿意和我谈,这样下去怎么行?” “我真帮不了你。”乔乔心是偏的,她向着乔雅,乔雅不想她说,她就不可能和商朝透露。 更何况,乔乔私心里甚至都觉得姐姐做的不够果决。 两个人谈得并不愉快,商朝公司里也还有些事情,便准备先行离开。乔乔目送着商朝起身走出店门,只是在门口处,商朝似乎是碰上了一位朋友,两人站着交谈了好一会儿,乔乔眼睛有两百度的近视,没太看清楚那个人长的什么样子。 大概过了有几分钟,商朝终于推门而去,那位和他交谈的男人却直接朝乔乔走过来,等他走得近了,乔乔才看清他的脸--- 苍白的神色,褐色的眼珠,这不就是几天前在儿童书店见过的那个男人吗? 苏伯砚。 乔乔回忆起了他的名字,看他站在座位外围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乔乔才从座位上站起来,沉默了一瞬向他问好:“苏先生早上好。” 苏伯砚脸上没有笑容。他脸上的笑纹很少,大概本身就并不是一个爱笑的男人,闻言眼里闪了一下光,指了一下刚才商朝座的位置:“方便吗?” 乔乔坐下:“方便的。” 两人就这样对立而坐,乔乔还弄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苏伯砚已经顺利的拿走话语权,向她解释:“没想到乔小姐是商朝夫人的妹妹。” 算是间接的在说他认识商朝。 “是啊。苏先生和姐夫是朋友?” “有过几次生意上的往来合作,家里长辈也认识。”苏伯砚两句话简单的提了一下,然后突然眯了一下眼睛,看着乔乔道:“抱歉……乔小姐,之后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让您感到隐私被窥探-----听说您是 学心理学的是吗?” 什么? 乔乔心里愣了一下,面上却还是维持着淡淡的神色,苏伯砚双手交握放到了桌子上,嘴唇轻张说:“我从商朝那里听说,乔小姐您在m国弗里亚大学学了六年的心理学。” 对面的男人眼神认真,乔乔不知道这是否是姐夫告诉他的,她倒没有什么隐私被冒犯的感觉,只是有一点好奇,因此点了一点头,静待后音。 果然,苏伯砚继续说:“不知道乔小姐是否看出来了,我其实有心理上的疾病?” 乔乔这次略犹豫了一下,然后才点了点头。苏伯砚了然,轻轻仰头,继续问:“那乔小姐知道我患的是哪种疾病吗?” “不太清楚。” 乔乔确实不清楚苏伯砚患的是哪种疾病,事实上,他是否患有心理疾病这一事实,上次他们短暂的接触,乔乔也并不能确认,只是有一点点好奇的猜测。 “我患有弗雷格利妄想综合症。” …… …… 弗雷格利妄想综合症? “这不可能!”乔乔脱口而出,边想边摇头:“这不可能。” 弗雷格利妄想综合症又被称作替身综合征,患有这种病症的患者会认为身边的人都是同一个人的伪装,而那个人能够随时改变相貌,以迫害自己。 简言之,这是一种与世界为敌的病症。 乔乔觉得这不可能,苏伯砚怎么会患有替身综合症呢?替身综合症患者会认为迫害者无处不在,也因此,他们几乎都是独居者,从不出现在人流多的地方,也很少与人接触。而苏伯砚,两次见面,他对人群没有产生任何异常的情感,不会惧怕也没有疯狂,看起来简直就和正常人一模一样。 可是…… 她不期然想起那天苏伯砚对哆啦a梦避之不及的模样。 乔乔皱着眉头问:“可是您的表象特征和替身综合症患者的表象特征几乎没有一处重合。” 他眨了一眨眼,低下头说:“我是替身综合症患者无疑,只是我是一个特殊的病例。” “高智。”苏伯砚重新抬起头,看着乔乔说:“我是高智弗雷格利妄想综合症。” 作者有话要说:hhhh大伯秀智商惹 不要以为你高智我就不打你哦(????)肯定比不上窝的帅233333 ☆、教授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加上高智这两个字,就会产生一系列完全不同的化学反应。 一个普通的杀人犯,如果他拥有很高的智商,那么他将会拥有花式的杀人手法,一般都会作案严谨且自视甚高,并可以在极长的一段时间内逃脱法律的制裁。 而如果一个替身综合症患者拥有高智,会产生怎样不同的结果? 苏伯砚道:“普通的替身综合症确实会认为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是同一个个人假扮的,并且因而对人群产生出极大的抵触情绪。” “当然,我也是这样的。”苏伯砚肯定的说:“我也认为那个人一直在我的身边-----他确实一直在我身边。” 乔乔不是很懂。 此刻的苏伯砚完全不像是一个患者,反而,他开始分析起自己的病情,对乔乔说:“那个人一直潜伏在我的身边,等到我松懈的时候就会暴起将我杀死。乔小姐,我只是能够在人体所能做到的极限时间内辨认出他们的真实身份。” “像他,”苏伯砚举例似的,随便指了一个正在服务的男服务生,偏头眯上了眼睛:“他有可能是那个人伪装的。但他不是。” 苏伯砚很快的转回了头:“只要伪装就会有缺陷。那个服务生不会是威廉,威廉最讨厌服务别人,他可能会扮成服务生,但绝对不会在扮成服务生的时候还去服务客人。他大概会在一边看着。” 苏伯砚轻笑了一下,像是嘲讽:“在第一时间得出那服务生不是威廉的信息之后,我就会观察到更多的破绽。身高、步伐,甚至是语音语调都会帮助我做出判断。” “听起来……”乔乔迟疑问:“您和威廉似乎很熟悉?” 不然苏伯砚怎么会在第一时间就辨别出他们和威廉的差别呢?如果不是极其亲密的对象,根本无法在病情的影响下做到这一点。 而苏伯砚的点头也证实了乔乔的猜测,他道:“是的,我和威廉非常熟悉。” 多的他却没有再继续讲下去。 这次谈话已经暂时告了一个段落,乔乔不太明白苏伯砚说这些事情的目的,不过他很快就让她懂了。 “我希望聘请您作为我的私人心理医生。”他十指交叉,点头说:“我听说乔小姐的毕业论文还没有搞定?您甚至可以将对我的研究作为您的课题,相信这份论文,会使您的导师满意。” 这份特殊的观察研究类型的论文当然会使得 她的导师满意,可是为什么? 乔乔呆了一呆,她自己现在还研究生未毕业,可苏伯砚怎么会希望聘请她呢?乔乔认真的解释:“苏先生,我现在还只是在校学生,可能并不能够帮助您。” “乔小姐是学心理学的,应该知道,人的精神体是非常神奇的,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它会因为什么奇特的原因而产生什么奇特的想法。” “乔小姐,在你身边,我感觉很安全。” 他在此刻终于露出一丝脆弱,苦笑着对乔乔说:“虽然我从前能够很好的处理我的病症,但威廉一直潜伏在我身边,我感觉到自己越来越不安全。现在的我甚至不能够在自己的家里安眠,安保措施做的再好,我都无法让自己不去怀疑-----” “我现在甚至开始想,也许他化身成为了某一个物体,或者变成垃圾桶,或者变成刀具。我当然依旧可以在一瞬间做出判断,但我无法一直维持这样高压的状态来生活。” “乔小姐。”苏伯砚认真的说:“我需要得到治疗,而你身上的气息,会使我感到非常舒服。” 可是自己根本不会治疗替身综合症啊! 乔乔坚定的摇摇头,虽然对这类特殊的病症她确实非常感兴趣,可是身为半个医者的谨慎和责任并没有办法让她答应这件事情。 按照苏伯砚的描述,他现在已经很难维持这样的高压生活,他需要找到一个优秀的心理医生并辅佐基础药物来进行治疗,而自己,是无法做到这些的。 如果出问题怎么办? 乔乔皱着眉头说:“苏先生,作为心理系的学生我无法做到为您治疗,您应该选择更加优秀的人。” 苏伯砚的表情却很平静,他摇头说:“乔小姐,没有谁能把威廉带离我身边。” “除了你。” 这段对话持续的时间并不算久,苏伯砚没有咄咄逼人,他为乔乔预留了充足的时间考虑,临别时他绅士的侧侧身躯,道:“真希望我们能够互相帮助。” 乔乔抓抓头发,不清楚苏伯砚所感受到的安全感到底从何而来,但也表示自己会认真考虑这一提议,而事实上,当晚乔乔就联系了她在m国带她的导师。 希伯来教授在心理学的研究领域中声名鼎盛,很少带研究生的他对乔乔这个学生无疑是喜爱的,看到乔乔的来电,希伯来教授还是很开心的----- 他和乔乔的私人关系还很不错 ,自从乔乔当掉论文回了z国,他一直担心乔乔因为论文的事情和他生气呢。 不过看到视频里乔乔平静的脸,希伯来教授就知道自己是白操心,咳嗽了一声,他严肃的问:“怎么了?” 乔乔脸上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并没有多说废话,直接解释说:“我最近遇到一个特殊的病症。”她将苏伯砚的病例表征向希伯来教授说了,隐去了苏伯砚的身份信息,同时对城市地也做了模糊的处理,最后问:“老师,你知道这种类型的替身综合症吗?” 谈到专业,希伯来教授正坐了身子,眉头轻轻皱起来说:“你是说,那位先生如今有将物人化的现象?” 乔乔点点头,教授沉吟了一会,双手交握对乔乔说:“替身综合症患者几乎是在与整个世界为敌,像这位先生这样的高智病症现象并不是第一个,在十多年前在y国我也遇到过一例。” “y国的那位患者本身智商达到200的高度,就数值而言是甚至整个y国最聪明的,在本身研究的领域也做出了极其杰出的贡献,但由于幼年时期的一些经历,这位先生在二十岁的时候偶然爆发了替身综合症。就像你遇到的这位患者一样,从病体表征上来看他和任何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他能够通过周围的环境判断出危险与否甚至危险的系数,在这样的状态下,他坚持了非常长的一段时间。” 希伯来教授扶了一下眼镜:“并且由于他工作很少接触到人群的缘故,他生活的会更顺畅一些。” “但在替身综合症爆发的第九年,他开始出现将物人化的现象。” “所有的实验器材在一瞬间全都变成了那个迫害者手握的凶器甚至迫害者本身,他开始没有办法正常的工作,妄想症摧毁他的大脑,让他再也没有办法做出任何正确的判断。” 乔乔无意识的握紧了双手,希伯来教授继续说:“他的家人找上了我,将他送到m国来接受治疗。但那个时候我很难再介入他的大脑进行干预,不到一年他就死了。” “自杀。从五十层的高楼一跃而下,结束了他本来应该辉煌至顶的生命。” 乔乔此刻将心无意识的揪成了一团,这不是她第一次接触这样的案例,但像苏伯砚那样活生生的人,真的会因此而丧命吗? 乔乔手指交错缠绕,叹口气说:“老师……也许我应该再继续劝他接受更为专业的治疗?” 希伯来教授却严肃的摇摇头:“之前他一定接触过专 业的治疗,但病情发展到现今这个阶段,足以证明此前他所接受的一切治疗都没有起到作用。相反,那位先生说在你身边能够感到安全反而使我倍感兴趣。” 他沉思三秒钟,仰起头笑着说:“或者我们两个可以合作,我代表专业,而你-----” “乔乔,你大概可以代表一种现如今人类尚未发现的感觉。” 导师的话让乔乔想了很多,包包里苏伯砚的名片被她一次次拿出来纠结,乔乔决定给自己三天的时间仔细考虑这件事情,她将自己锁在卧室里,不眠不休的查阅替身综合症的各种资料和病例,认真的样子让乔妈妈担心的不得了,在她房间外忧心忡忡的说:“乔乔这丫头这几天怎么了?” 乔爸爸倒显得很不在乎,端着茶杯安慰乔妈妈:“也许是毕业论文的事情?你下午去市场买只老母鸡回来,给丫头炖点汤喝。” 乔妈妈点头,决定马上去市场上买只老母鸡给小女儿补补脑子。 这么用功学习,身体受不受得住?还是要好好补补才行啊。 乔妈妈悄悄想。 不过当晚乔乔注定让乔妈妈失望了,汤只喝了一小碗就推说吃饱了,又进门去查资料,这下乔爸爸也坐不住了,望着门口说:“不行了,这都两天了,明天让雅雅带她出去转转。” 乔妈妈点头,转头就给乔雅打电话,大姐在电话那头一挥道:“行,我明天来接她。刚好我明天去艾斯达谈合作,缺个人当小弟,就乔乔陪我一起去吧。” ……可怜的乔乔,就这样被卖掉啦。 作者有话要说:(ノw<。)ノ))☆.。渣作者的恶趣味,好想知道以后妹控雅雅知道小妹就是这样被自己卖出去的会是什么表情hhh ☆、相撞 第二天乔雅十点钟就来家里,将乔乔从书房里提溜出来,看见她蓬头垢面双目无神的样子心疼的要死,双手叉腰吼她:“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快去好好收拾收拾!” 乔乔慢吞吞的“哦”了一声,挠挠头洗漱去了。乔雅皱着眉头问乔妈妈:“她这是因为毕业论文的事情在忙?” “是吧。”乔妈妈不太确定,耳朵听着盥洗室里传来的动静说:“你也知道,她那些东西我们不好问的。倒是那天你爸给她送宵夜,看着她好像在查什么弗雷格利什么什么症。” “这么拼干什么。”乔雅嘟囔一句,“她那导师也是,给弄个延期毕业,这下压力这么大,这种状态也是难怪。” 乔乔一涉及专业便有些废寝忘食,乔妈妈叹口气说:“所以叫你带她出去四处看看,免得学成傻子。你事情办完了也不用急着带她回来,俩人在外面多看看绿色的草啊树的,我看她这几天不是对着电脑就是对着书,对眼睛恐怕不太好。” 乔雅:“行。” 关心完小女儿,乔妈妈又想起大女儿来,问乔雅:“你工作室最近怎么样?” “还成吧,等下十一点半约了艾斯达服装设计部的谈合作。” 艾斯达集团是全球闻名的奢侈品集团,主打日化产品,市场也主要在欧美地区,上世纪九十年代才开始在亚洲设置了分部,经过二十几年的发展,现如今已经在亚洲地区站稳脚跟,成为首屈一指的奢侈品牌。而近期艾斯达集团准备往服装奢侈品领域发展,旗下的黛儿公司成立不久,总设计师是艾斯达重金从欧洲挖过来的,预备在16年春天搞新品发布会,正式推出黛儿服饰。 这是一个机会。 艾斯达财力如何雄厚不必赘述,明春的黛儿发布会将是亚洲服装时尚界的顶峰,距今还有接近六个月的时间,艾斯达也并不托大,准备在z国本土寻找两个优秀的工作室来合作,乔雅今天要去艾斯达谈的,正是这件事情。 只是艾斯达家大业大,整个z国着名的工作室又繁多,雅兰工作室成立才几个月,乔雅虽然自认才华不输他人,但恐怕这次商谈成功的几率很小,不过她向来不是那种尝试都不尝试就轻言放弃的人,托关系拿到这一个机会,无论结果如何,她总要去试一试。 母女俩说话间乔乔已经收拾好自己了,穿了一件姐姐带过来的墨绿色小西服,长长的头发挽起来,使身上的学生气息看起来淡了很多,显得更为成熟一些,乔 雅满意的点头,这才载着乔乔往市中心去。 车上乔乔拿着姐姐带来的资料认真熟悉,看完才问:“等下我要做的就是分发一下纸质的宣传档案,然后连接电脑,播放ppt对么?” “嗯。”乔雅点头,想了一下又说:“ppt不用急,如果我没有开口,分发好纸质的宣传档案就行了。” 乔乔点点头,乔雅这又问她:“你这几天疯魔了似的,是找到你毕业论文的研究方向了?” “嗯啊。”乔乔没多说,乔雅也清楚她的专业性质,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叮嘱:“你研究可以,也别学那些人废寝忘食。你自己身体怎么样你不清楚吗?在外面这几年连胃病都能给折腾出来,别让爸妈担心。” 乔乔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这几天她是有点着急了,只是如果答应苏伯砚,这将是她正式接手的第一位病人,严谨些也是应当的。 想起苏伯砚,乔乔脸上的笑容淡下来,这几天她查资料,才晓得苏伯砚的病症表现是真的已经很严重了,按照他现在的状态,还是应该完全在家里修养比较好,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工作的,接触到的人多不多? 想起那天无意间看到的苏伯砚的双手,乔乔回忆了一下,那双手苍白修长,交握时显的很有力量,应当是惯常指点江山的,也不像是一双做实验的手。 乔乔心里有点忧愁,一路上也显得非常安静,乔雅一心一意的开车,不到半小时就到达了艾斯达集团所在的艾达大厦,整栋大厦都由纯洁的白色覆盖,高耸的巨兽就像是在俯瞰人间,如同艾斯达所宣传的理念一样,高傲优雅,贵气十足。 乔雅停好车就领着乔乔入内,到前台小姐那里确认了一下,然后由另一位穿着黄色毛衣的李姓小姐带往了十六楼。 空空荡荡的十六层人好像很少,极有可能是艾斯达服装设计部专有的会议室。李小姐和乔雅在前面小声的说着什么,乔乔落后了一步跟在后面,只是距离第三会议室还有几步路时,就依稀听到身后有急促的声响传过来,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嗒嗒嗒的声响,越来越急越来越急,乔乔正想转过头去看,身子还没有转过去半边,就被一阵大力撞到旁边的玻璃上,手肘传来一阵麻麻的疼痛,乔乔“嘶”了一声,仍握紧了手上捏着的资料,那位撞着人的白领丽人手中的纸张却撒了个漫天,一脚踩滑,摔了下去。 情况发生的紧急,乔乔尚且在愣神,乔雅已经被身后的动静惊的转过了身,大步跨到乔乔身 边叠声问:“你怎么样?撞到手了?” 手肘还疼着,乔乔脸色有点苍白,但仍是安慰乔雅:“没事,只是撞到一下。” 此时那撞到人的白领丽人已经用极快的速度蹲起身,看样子没有伤到哪里,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将地上的纸张整理好,李小姐这才反应过来帮忙将她扶起来,白领丽人站起身红唇抖了一下,毒蛇般的目光盯着乔乔一秒钟,露出一个略显嘲讽又轻蔑的微笑,不过她大概是有急事,没多看人,瞬间又踩着极高的鞋子走了。 乔雅显然也看到了她那个眼神,她一向疼爱自家妹妹,若是自己受了委屈还能暂且一忍,可若是乔乔被人白眼,叫她如何忍得住?气的她迈脚就要冲上去,但这里毕竟是在艾斯达的地盘,乔乔害怕把这次的洽谈搞砸,抿着唇拉住她:“姐,我没事的。我们还是先去会议室吧?” 说着就半拖着把乔雅拉进了一旁的第三会议室,随行的李小姐为她们各倒了一杯水,说了句“林经理一会儿就来”之后就离开了。 第三会议室不大,乔雅和乔乔等了好一会儿才等来两个人,领头的林经理大约三十来岁,穿着小西服,头发极短,看起来异常干练,而在她身后的那个人--- 赫然就是刚刚和乔乔狭路相撞的白领丽人。 那林经理满脸笑容的和乔雅握手问好,和乔雅隔了一个位置坐开,乔乔上前去将宣传档案为林经理和她身后的白领丽人放好,然后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林经理便和乔雅开始谈雅兰工作室的与艾斯达的合作,只是乔乔却注意到,那两份凝聚了乔雅心血的计划和设计资料自始至终都没有被人翻开,白领丽人甚至半途就开始拿出手机翻看,林经理虽然一直在听乔雅讲,但看着便很敷衍。 乔雅只说了十分钟就戛然而止,林经理如梦初醒,笑着说:“乔设计师的计划和设计图自然是很不错的,只是……” 她犹豫了一下,半晌摸摸鼻子说:“雅兰工作室成立的时间尚短,我们现在也不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这份资料,”她拿起那份从未被翻开的资料道:“我会上呈给总设计师,届时再给您答复?” “好的。”乔雅目光沉沉,从座位上站起来,又和林经理握了一次手:“期待雅兰能够和艾斯达合作。” 林经理面上浮起一丝笑容,心里越发不以为意。 这个雅兰工作室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刚刚还听朱迪说这家工作室负责人 的态度很糟糕,但这位叫乔雅的小姐能够找到集团上层的关系。从而得到今天这个面谈商议的机会,想必这间工作室也不是毫无背景,因此她才象征意义上的来见个面谈一谈也就算了,难道还能真能选她们不成? 这次外面和子公司黛儿的合作,本土的几大设计工作室都打破了头,其中油水充足不足为外人道。雅兰纵然找到上面的门路,却没有对设计部的任何人做出表示,天高皇帝远,更何况那关系实际上本就不怎么牢靠呢? 机会只有两个,雅兰实力不足落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想到这里林经理面上笑的更灿烂了一点,站在会议室的门口和那位乔雅乔设计师握手告别,只是还未等他们转身离开,就听到身后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稳重坚定,林经理转过身去,就看到刚开完会的大老板苍白的脸上仍是面无表情,眼神看着她们的方向,其中划过一丝波动,迈开脚步过来问:“乔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渣作者要期末考试了……这次停课的时间好晚啊,复习的时间也少了很多(???3??)希望不会挂掉,阿门。 ☆、答应 乔乔愣在原地,略显熟悉的声线让她在转身之后就看见了苏伯砚那张白的过分的脸,和前两次见面不同,他今天戴了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去掉了身上的一些凌厉之气,看起来比从前要柔和一些。 他在艾斯达工作? 苏伯砚身后簇拥着一群穿着各色服饰的时尚男女,约莫之前是在第一会议室开会,身边正站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士,大约二十几岁的模样,衣着干练,身材火辣,脚下的白色高跟鞋几乎足以使她和一米八六的苏伯砚持平,此刻正好整以暇的顺着苏伯砚的目光看着自己。 乔乔不自觉的去看苏伯砚脸上的神色,发现在这样的人堆中他似乎也没有什么紧张之类的烈性情绪,很平静的向她点头问:“乔小姐来艾斯达办什么事情吗?” 他身在艾斯达服装部的会议室开会,难道是黛儿公司的高层?乔乔捏了一下手指,抓抓额头前的发丝说:“我是雅兰工作室的……临时员工。” “今天工作室的总设计师带着我一起来谈和艾斯达的合作。” “这样。”苏伯砚了然的点头,然后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林经理和乔雅,林经理立马躬身为他介绍:“老板,这是雅兰工作室的乔总设计师乔雅,之前是我在负责接待。” 她介绍完就低下头,直觉如今的情况不对,但之前她已经将雅兰的人得罪了,幸好在面子上还算过得去,林经理暗暗吐出了一口气,果然听到大老板说:“刚好,我适才在会议室和宜阳谈起了这件事情。” 苏伯砚脸上破天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面向乔雅说:“这次和本土两家设计工作室的合作艾斯达非常重视,刚好现在我们大家有时间,既然碰到了,不如一起进去谈一谈?” 他单手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直指他们一群人才出来的第一会议室,乔雅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激动,虽然不懂乔乔到底和艾斯达的高层是如何认识的,但机会已然摆在眼前,她脸上也顺势露出笑来说:“不胜荣幸。” 乔雅和苏伯砚走在了前头,那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士自然落在了后面,她脚步自然的慢了一截,站到了乔乔身侧,低下头来好奇的看着她:“我叫宜阳,你叫什么名字?” 她虽然外表看起来是位纯粹的外国人,但中文意外的说的很清楚,虽然带了一点点口音,但吐字清晰非常好懂,乔乔便也小声回答她:“我叫乔乔。” “哦~”宜阳闻言做出一副自己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只是此时 大家都已经进到会议室里,她不好再落后,给乔乔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坐到苏伯砚身边去了。 她就是黛儿的总设计师,艾斯达重金从欧洲挖来的时尚界大师,中文名苏宜阳。 现在的第一会议室林林总总坐了大约二十个人,幸而乔雅做事一向周到,雅兰的介绍档案准备了许多,乔乔便一一向在座的各位分发。在为苏伯砚发放时,乔乔注意到他颀长的手指交握,握住档案的手有力修长,乔乔有一瞬间的失神,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苏伯砚,才发现他睫毛微微下展,向她露出一个不是很明显的笑容。 ! 乔乔连忙往下面分发,步履还稳,只是那一瞬间跳得很快的心在走完了整个会议室之后才彻底平静下来。 随后的会议乔乔自然无法再插手,她甚至都不怎么听得懂,过程中一直帮乔雅播放事先准备好的ppt,会议完成时整个人才慢慢放松下来。 她不清楚苏伯砚和苏宜阳对雅兰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只是看苏宜阳在结束会议给了乔雅一个大大的拥抱,在乔雅耳边低低的说了什么,两个女人相视一笑,看起来甚是相见恨晚。 应该还不错吧? 宜阳是黛儿服饰的总设计师,如果她满意雅兰,那么这次雅兰和艾斯达的合作就成功了一半。 那苏伯砚呢? 他竟然是艾斯达的总裁…… 乔乔看向苏伯砚,男人双手垂在身侧,听宜阳和乔雅说着什么,像是感应到了乔乔的目光,凝目看过来,中指轻微的动了一下。 两人目光相撞,乔乔这次倒没有仓皇躲开,苏伯砚轻轻偏头,脸上露出了一点不明显的笑意。 两人明明没有说话,乔乔却好像明白了他眼神中的未尽之意,乔乔心里渐渐稳定下来,事情结束之后,在艾达大厦的停车场,乔乔便让姐姐乔雅先行离开。 “你有事?” “有一点。”乔乔模糊着说。 “有一点是什么意思?”乔雅拍拍她的肩膀:“不过你和艾斯达的总裁怎么认识的?” 这个要怎么说?事关隐私,乔乔自然是半点透露不得的,只好撒谎说:“我们不算特别认识,只是接触过一点点。” 她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小小的距离,“是以前在学校实习时候认识的。” 话到此处,乔雅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再继续问下去了,乔乔专 业特殊,实习的地方遇到的人,多有不能说的秘密,那苏伯砚许是有什么亲人在当初被乔乔照料过,所以现在才为雅兰开了方便之门? 她不好再继续探索下去,但仍叮嘱:“那你自己小心,事情结束之后给我电话。” “好的。”乔乔点点头,目送着乔雅驱车离去,然后又重新回到了艾达大厦内,这次已经有人在前台等着她,看到她从外面进来,小跑到乔乔身边,跟她道:“乔小姐你好,我是苏总的助理小赵,现在领你上去。” 乔乔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麻烦了。” 小赵自带着乔乔往专用电梯里去,一路引了不少注意,直接上到了大厦顶层,小赵轻敲了三下总裁办公室的大门,然后将门推开,为乔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乔小姐请。” 小赵留在了门外,乔乔进入门内,才发现这间办公室极大,里面东西却很少,为这间办公室的主人留下的大片的空白----- 而苏伯砚,就正从左方的办公区域大步跨过来。 男人腿长,几步就走到乔乔面前,两人到了休息去的白色沙发上,苏伯砚为乔乔倒了一杯茶水:“我们又见面了。” 顿了一下直接问:“不知道乔小姐考虑的如何了?” “我……”乔乔捏捏指节,“我当然希望能够帮到苏先生。” “只是心理方面本来就是极具专业性的,这几天我在仔细考虑,也找了许多关于弗雷格利妄想综合症的资料来看,如果单凭我自己,恐怕对您的病情只会治标不治本。” 苏伯砚的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乔乔继续说:“按照苏先生你的说法,是说在我身边的时候,会有足够的安全感吗?” 苏伯砚点头:“是的。” “是指,在我身边的时候,你会觉得威廉是不存在的?这个时候,你处在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之中?” “是的。”苏伯砚再次点头。 乔乔又问:“那你曾经在其他人身上会有这种感觉吗?你知道这样的感觉是为什么存在吗?” ----这个问题,异常关键。 她和苏伯砚素昧平生,苏伯砚为什么会在她身上有找到特别的安全感?任何事情都有一个理由,那么苏伯砚能够在她身上得到安心的理由是什么? 换言之,苏伯砚为什么会认为,有乔乔在的地方威廉就不会出现? 那个苏伯砚心中 的迫害者威廉,到底又和他是什么关系? 苏伯砚眸光深沉,此刻已经完全严肃的坐在了沙发上,他沉寂了好一会儿,才略显艰难的开口:“我现在无法回答你。” “乔小姐,你的问题,我现在无法回答。” 苏伯砚没有说明缘由,乔乔也并不逼迫他,问题当然要一步一步的解决,若都能一下接触到核心问题,这世界上的心理疾病岂不都在一瞬间治好了? 想通这步乔乔也就不再纠结于此,只是有一个问题她还是要和苏伯砚沟通清楚,因此说:“苏先生,之前你说希望我能够成为您的私人心理医生------” “这个目前恐怕很难。”乔乔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的专业成绩实在是很难支撑对您的治疗,只是如果真的如同苏先生所说,我的身上有一些我们都还不知道的秘密能够给您以适当的安慰,那么,我自然是愿意的。” “不过……”乔乔顿了一下:“不知道您介不介意其他人参与到治疗中来?” “我的导师希伯来教授是全球有名的心理学研究学者,对于您这种类型的高智替身综合症也有过一次治疗的经验,能够为我们提供许多帮助。之前我也就您的病例问过他,当然,对您的个人信息做了模糊的处理,导师也表示愿意远程提供帮助,不知道您是否介意呢?” 问出这个问题的乔乔有些忐忑,毕竟她不确定苏伯砚是否愿意真正的进行理论和药物上的治疗---- “可以。” 苏伯砚却很爽快的微微点头,沉声说:“我并不是讳疾忌医的人。” 希伯来无关紧要,如果能让她觉得安心,加入也没有关系。 他的病症,关键只在乔乔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么么哒 ☆、协议 和乔乔想象的不同,苏伯砚答应让希伯来教授加入答应的异常爽快,两人谈完之后,苏伯砚放松下来,“等下一起用餐?” “好啊。” 刚好时钟指向饭点,苏伯砚便领着乔乔往楼下去,专用电梯里空荡荡的,苏伯砚问她:“乔小姐有什么不吃的吗?” “我不挑食。”乔乔露出两颗白白的门牙,想了想说:“不过最近比较想吃中餐。” 她才从m国回来不久,暂时不想触碰西餐。 苏伯砚了然的点点头,想起侦探先生那份资料上提到的胃病,便选了一家养生汤锅,初冬的天气吃这个也正好。 汤锅热气很足,味道也非常正宗,乔乔破天荒的多喝了一罐,苏伯砚已经完毕,深沉的眸子看着女人被热气熏开的脸颊,半晌才说:“你应该多吃一点。” “昂?” 乔乔抬起头眨眨眼,眼神因为喝汤的关系显得湿漉漉的,苏伯砚心里狠狠一抽,一时话说不出来,缓了会儿才说:“你太瘦了。” 一米六三的身高只有九十斤,偏瘦的体重。 乔乔笑了一下,一下喝掉剩下的所有汤,用纸巾擦了嘴角才认真解释:“回国就会长胖的。” 包间里气氛很好,人在吃完食物之后总会不自觉的放松,服务生把盘碟罐收了下去,各奉上一杯清茶,乔乔这才问:“介意聊一聊你现在的感觉吗?” “当然可以。”苏伯砚配合的点头,问:“你想知道什么?” “你在艾斯达工作,是艾斯达亚洲地区的总裁?” 从事业入手,男人对此总是会有一些独特的情结,苏伯砚却将身体放松在椅子上,轻松道:“艾斯达是家里的产业,我并没有付出什么。” “你的父母不在z国吗?” “他们在y国。”苏伯砚偏头:“父亲总理艾斯达欧美地区市场,母亲是做服装设计的。” 他谈起父母时语气平和,感情应当不坏,但也没有很亲密。 乔乔想了想,又问:“刚刚进来的那个服务生,你有分析过他吗?” 苏伯砚:“有。” “不过我并不觉得危险。”他又笑笑:“分析已经成为我的下意识动作,就目前而言,我的分析可以分为两种,你在时的分析和你不在时的分析。” “当你不在我身边时,我的分析是具有压力性的,因为威 廉随时都有可能会出现,我的精神会高度紧张,大脑也会倍率旋转。当你在我身边时-------” 苏伯砚顿了一下,轻声说:“它就变成一个毫无压力的小爱好了。” 很奇特的分类,不是吗? 乔乔觉得神奇,顺势问:“威廉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他很骄傲。” 苏伯砚又笑了一下,眼神转过去看着窗外道:“他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从前我们相处时,他是绝不肯在我面前低头的。” “他……是因为嫉妒,所以才想要伤害你吗?”乔乔试探性的问。 “不是。”苏伯砚却摇头:“是因为报复。” 他抢走了威廉很重要的东西,而作为同等的回报,威廉也绝对会抢走他的。 苏伯砚在心里转了一圈,将头回转过来,看着乔乔问:“我可以叫你乔乔吗?” “当然可以。”乔乔点头,又问:“那你之前伤害了他?” “……”苏伯砚沉默了,他的手机适时响起,在关键时刻阻拦了他的回答。 乔乔说不清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在那一瞬间,看着苏伯砚欲言又止的脸,乔乔确信,苏伯砚其实是想要告诉他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暂时还不能说。 那通电话的苏伯砚的律师打来的,他已经拟好了保密协议,静候苏伯砚和乔乔回去签署。 乔乔心里暗暗惊讶,感慨律师先生的效率实在是很高,他们离开爱达大厦不过才一个多小时,他就拟定好了一份保密协议? 两人回到大厦是已经下午两点钟,还并没有到员工的上班时间,只有少数的人还在大厦内工作,或者早到或者自觉加班,整栋大厦展现出了一种无言的安静。 律师先生西装革履,已经早早的等在顶层,乔乔和苏伯砚各执了一份合同细看,她本来以为不会有什么特别的问题------ 她在m国时也做过好几次希伯来教授的助理,签署过一些保密协议,只是今天这份协议,好像要格外奇特一些? “在协议履行期间,乙方为了方便研究和治疗,需要住到甲方位于a市铂金路的独栋别墅中去?” 乔乔一字一句念出来,不经意间皱了眉头,苏伯砚脑袋点了一下,解释道:“我的病情特殊,如果乔小姐能在身侧会缓和许多……这也是无奈之举,如果乔乔你不满意,或者等我病情稍微缓和 一些,你再搬出去住?” 话说到此处,乔乔也只能点头了。 她继续看下去,合同里面已经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拿出来谈的问题,诸如“在乙方的毕业论文中,甲方以被研究者的身份出现时,需要对身份信息进行模糊处理”、“与希伯来史密斯的合作中,乙方需将甲方的身份信息进行模糊处理,但病情相关可以全然阐述,并,甲方会予以希伯来史密斯四百万人民币,以作咨询之费”,都是之前乔乔和苏伯砚商量过的问题,希伯来教授对于这些条件也能够接受。 乔乔还注意到,其中协议终结之日,为“甲方病症恢复完全之日,或者一年之后,即2016年10月03日协议终结”。 治疗的期限是一年。 她只有一年的时间。 为什么要在协议中的治疗期限是一年? 乔乔皱了皱眉头,心理治疗的周期一般而言都是比较长的,一年算是一个比较短的周期,她眨眼问苏伯砚:“或者一年之后?这是什么意思?” 苏伯砚顿了顿,脸上淡淡的笑了一下,道:“上面不是还有一个甲方病症完全恢复之日么?一年之期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吧,看看到时候有没有什么起色。”他喝了口茶说:“合同么,总会有一些看起来没什么用处的条款。” **********************************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哦 ☆、铂金 一年的时间可以做多少事情? 对有的人来说,他们什么也不会收获,只空长年纪不长经历金钱,而对于苏伯砚来讲,他作为艾斯达亚洲集团总裁,分分钟的时间都装满了旁人一生无法触及的金钱,一年的时间,对他又意味着什么?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他在乔乔身上所能获得的安全感,一年之期,也足以让他得以求证,最终弄清方向。这些话他终不会对乔乔讲,当年的真相太过残酷,他是局内人,而乔乔只是一个局外之客,仅到如今的程度,她完全没有必要牵扯进来。 乔乔下午时分便回了家,妈妈还在外面逛街,爸爸今天在市法院出庭,之后又有应酬,回来的大抵会很晚。 住到苏伯砚位于铂金路的别墅,是乔乔之前不曾设想的境况,但也没什么可不答应的,古时候医者治病,也多有出诊,驻家医生比比皆是,乔乔倒是无可无不可。 不过父母那边要怎么解释呢?乔乔皱了皱眉头,拿出手机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响了不到三声电话就被接起来了,电话那头乔妈妈含笑问:“乔乔?怎么了?”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下吧。”乔妈妈问她:“你钥匙忘记带了?还是要妈妈帮你带什么吃的?” 乔乔舔舔嘴唇:“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乔妈妈听小女儿一副很严肃的样子,也没有在外面和小姐妹多呆,不到一个小时就赶回了家里,彼时乔乔已经将离家要带的东西收拾好,只简简单单装了一个小箱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乔妈妈一进门看到玄关处的箱子已经愣了,没怎么反应过来,问:“乔乔你收拾东西干嘛?” 不是要回m国去吧? 这才呆几天啊身上的肉一点没养回来! 乔妈妈紧张的到沙发上去拉着乔乔的手,乔乔拉住她说:“我要出去住一段时间。” “什么?干嘛出去住啊?” 看妈妈有点着急,乔乔便用力握住乔妈妈的手,解释说:“是毕业论文研究课题,我找到一则稀有案例,需要就近观察研究,必须得去住一段时间。” “这……”乔妈妈皱眉:“什么稀有案例?有危险?” “没有。只是病人情况特殊,我要保密的,今天下午已经签订了保密协议。导师在m国也远程参与了这次的研究治疗,不会有危险的。” 什么样稀有案例不会有危险?自从乔乔学了心理学这个专业,乔妈妈和乔爸爸私底下也在关注这些,从前不知道还好,一去了解,才发现这个世界上好多心理疾病都是极具攻击性的,乔乔一句简单的“没有危险”,可能全然抵消父母心中的担忧? 这个是必须不能的。 但好歹希伯来教授的出现让乔妈妈稍微能安一些心,却还是忍不住问:“就在a市?病人是男人女人?多少岁呢?” 害怕是壮年的男性,若发起病来,乔乔怎么抵挡的住? 乔妈妈的担忧,乔乔心里自然也是清楚的,她从前十几年并不知道自己会走心理学这一条路,只是一朝踏进来,想要走出去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只要子女远游,父母便总免不了担忧,但年轻的生命却不可能因此而停下前进的步伐。 “妈妈你不用担心,或者真会有病情不可控而导致的危险,我也一定能在第一时间发现的。” 说到最后没办法,乔妈妈盯着乔乔眼睛都红了,乔乔只好答应她每周回来一次。等乔妈妈这边简单的安抚好了,乔乔又给姐姐乔雅打了个电话,乔爸爸那边便只有先等一等。 后续事情进展结束,乔乔也不要妈妈送,自己拎着箱子下楼,在单元楼下看到了开着车来的苏伯砚。 他的车如同他的人一样,深沉的黑色中透露出一点难言的慵懒来,乔乔不常关注豪车品牌,也只认得几个大众的品牌,却不晓得苏伯砚这辆车是哪家出品的。 苏伯砚在车里已经注意到拎着箱子的她,此时下车来将行李放好,又为她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乔乔坐进去,身体陷进车座里,看起来只有小小的一团,苏伯砚见状笑起来,她摸摸鼻子,乖乖的系好安全带,等着车子发动。 “家里安排好了吗?” “好了。”乔乔将手放在膝盖上:“我每周会回来一次。” 苏伯砚点头,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车里一时安静下来,黑色的车身钻入上下班潮涌流的世界之中,小小的空间里散发出无言的氛围。 乔乔一开始还只是看着川流不息的窗外,慢慢的却将目光转移到苏伯砚身上去,男人开车开的很认真,侧脸看起来棱角分明,手掌稳稳的在方向盘上操控者,像是一个天生的王者。 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却被妄想缠身,是为什么,又有怎样的隐痛? 心理医生的职责是一次次将已经快要愈合的 伤痛鲜血淋漓的拨开,让烂肉脱落新肉生长?或者仅仅是在有限的范围内粉饰太平? 她愣愣的看着苏伯砚,眼光直白毫不避讳,如同她对这世间的态度----- 无需掩盖,也无需欺骗。 苏伯砚轻轻侧了侧头,问:“怎么了?” 乔乔摇头,端正的坐回去,回答说:“在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苏伯砚的别墅离乔乔家相距不算很远,半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到了,乔乔下车定定的站着,等苏伯砚停车出来,两人一起走向白色的独栋别墅。 铂金路这一块都是别墅区,苏伯砚家正在半山之上,从环山的公路上可以看到山下呼啸而过的车流和零星的灯火,苏伯砚将门打开,向乔乔介绍:“家里没有请固定的保姆,只有一个钟点工会在早晨十点钟到下午三点的时候来别墅打扫,名字叫做安嫂,我已经向她提过你会进来住的事情,中午你在家吃,可以叫她煮饭。” 见乔乔点头,苏伯砚继续道:“一楼是客厅、厨房和活动室,还有一个书房。”他带她一一参观,最后走到二楼,推开中间那扇门,道:“这是我的卧室。” “那边是观影室和游戏室,小花园里有个小泳池。” 苏伯砚伸出长臂指,乔乔看了一眼二楼的格局眨眨眼问:“我住在哪里?” “你-----” 苏伯砚顿了一下:“这边的别墅在装修时没有考虑到客房的因素,所以……” 所以怎样? 苏伯砚迎着乔乔疑问的目光,走进他住的那间主卧,推开了左面墙上的门,转过头来说:“你暂且住这个套间里好吗?” …… 苏伯砚独来独往惯了,再加上他的病症,从来是不会留人在家里过夜的,也因此,铂金别墅这边根本没有客房,只有主卧里套了一个房间,原本是作为书房的用处,不知道苏伯砚是怎么考虑的,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房间。 ---其实也不怎么小,别墅里空间大,那个小套间和乔乔在家里的卧室一般大小,白色的床单铺在上面,还有看起来就很温暖的小白花,侧墙上有一个白色的大衣柜,加上正对着床的梳妆台,基本的设施是有了的。 乔乔显然没有预料到现今的状况,有点发愣,苏伯砚握在把手上的手放下来,眼神认真的看着乔乔,认真问:“可以吗?” …… 是可以 的。 这个问题显然只有同意与不同意两个答案,她不可能抛下苏伯砚离开别墅,就自然只能住在离苏伯砚很近的隔壁。 其实这也并没有什么不好,乔乔的隐私是被绝对保护了的,反而是苏伯砚,随时处在一种暴露的状态之中。 “房门的锁是两套,晚上睡觉记得反锁门。我睡觉没有不好的习惯,在你居住在别墅里的期间,我会使用楼下的厕所和浴室,楼上的你可以随意使用。” 乔乔点点头,苏伯砚此刻却笑了一下,看起来放松了许多,偏头道:“我下去准备一点吃的,你要收拾一下东西吗?” 东西自然是要收拾的,苏伯砚便将门掩上,自己则下楼去准备晚餐,乔乔收拾东西也收拾的很快,她带来的东西不多,一一分门别类放好了,便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十分钟之后她就拍拍手,往楼下去了。 苏伯砚的家里装修风格简约,继承了他身上的黑白色彩,足够好看但人气不多,乔乔在心里一一计算分析,在楼梯上就看到了穿着围裙的苏伯砚。 他大概是在一楼的浴室里换了衣服,脱下束缚的黑色西装,穿了一件灰色的毛衣和运动裤,脚上的拖鞋是一如既往的简单,加上他身上围着的蓝色围裙,整个人看起来比白日里的苏伯砚要居家很多。 男人此刻正弯腰在冰箱里拿着什么东西,注意到楼梯上的乔乔,抬起头来,眼睛眉毛都弯了一下,问她:“收拾好了?” “好了。”乔乔向他走过去,好奇问:“要煮什么?” “时间还早,蒸点米饭,再炒一点菜。” 他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问:“你有什么想要吃的?或者有什么忌口?” “我不挑食。”乔乔再次重复,然后道:“我可以帮忙。” 苏伯砚答应的也很爽快,“好啊。” 他果真并不与乔乔客气,将葱、蒜拿给乔乔让她帮忙剥,他则拴着围裙,在厨房里切菜,乔乔便拿着小瓣的蒜蹲在垃圾桶旁边认真的剥,边剥边想,今晚还要不要和苏伯砚谈一谈呢? 按照导师的意思,是想让乔乔先观察苏伯砚一段时间,等苏伯砚对她建立了足够的信任,她再和苏伯砚深入交流,而且每次交流的时间不宜太长,一周一次,每次三个小时左右为宜。 谁也不想随时被人提醒自己有病的事实。 可是自己的存在,难道本身不就是一种提醒么? 其实按照这样的规律,如果不是苏伯砚对自己的特殊感觉,他们根本没有必要住在一起,但现在,如果自己能够成为一枚最有效的安定缓和剂,能减缓苏伯砚病情的恶化程度,这当然也是必须的。 乔乔这样想着,手上的蒜已经剥好,她无意识的伸出沾了泥巴的手要去抓头发,爪子伸到一半,就听到厨房里苏伯砚叫她:“乔乔,蒜拿来。” “哦。” 乔乔穿着合脚的拖鞋,哒哒哒走到厨房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渣作者的手机掉厕所了…… 掉!厕!所!了! 妈蛋妈蛋妈蛋这是怎样的卧槽?! 嘤嘤嘤,这个世界怎么会这么残酷无情无理取闹!我的机机辣么可爱!厕所辣么丑也敢妄想吗?!关键是他还成!功!了!可怜我机机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这么失了贞丢了命/(ㄒoㄒ)/~~我对不起机机,我去静静。 对,没错,就是你,静静,你不认得我了吗? ☆、宜阳 苏伯砚的烧饭手艺其实很棒,至少和只会做一些简单菜色的乔乔比起来,要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桌面上的两荤一素一汤色泽鲜亮卖相极佳,和专业的中餐厅比起来也不遑多让,乔乔摆好碗筷就乖乖坐在椅子上,而苏伯砚则在厨房里脱下了围裙,然后才汲着拖鞋慢慢走到饭厅。 此刻的他,整个人看起来已经和在外的苏伯砚完全不同。他在外时不管遇到何种境况,肩膀也总是绷着,今天回到自己绝对私密的独属空间里,又和乔乔待在一起,全身紧绷到极致的肌肉都放松了下来,脸上带着他平日里并不常带着的笑意,拿着筷子就道:“开始吧。” 话刚说完便正式开动,男人先把乔乔的小碗拿过去盛了一碗青菜汤,等盛汤完毕,乔乔伸出右手去拿,却不知道牵引到哪里,右臂手肘处传过来一阵刺痛,乔乔晃神,轻轻的“嘶”了一声。 “怎么了?”那一声轻响仿佛敲进了苏伯砚心里,教他立马将碗放下,眉头皱起问。 “白天撞了一下。”大概是白天在艾斯达手肘撞到玻璃伤着的?她当时急于拉着姐姐离开,倒没有注意到这个当时并不怎么疼痛的撞伤。 她轻轻动了一下右手,发现还是有些痛意,苏伯砚此刻已经皱起了眉头,起身往乔乔身侧走过来,问:“很疼?我看看。” 话音都还没有落完,便已经走到了她右手边,雷厉风行的拉开了乔乔棉衫的长袖,乔乔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了自己手肘处青的一大块,在白白的皮肤上看起来格外刺眼。 苏伯砚看着眼前刺目的两种颜色,深呼吸一口气,乔乔这才慢半拍的觉得痛,抬眼看苏伯砚黑黑的脸色,不自觉的抿了抿唇,小声说:“擦点药吧。” 药当然是要擦的。 苏伯砚将乔乔扶到客厅去,倒跟她伤到了脚一样,待安安稳稳的坐到沙发上,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现在两人的位置,反倒跟换了个个似的医生和病人一样。 乔乔叹口气,苏伯砚已经很快的把活动室的医药箱拿了过来,由于伤到的位置有些特殊,乔乔自然也没办法说要自己来上药,便由着苏伯砚动作。 男人皱着眉头坐到乔乔身边去,她便乖乖伸出裸露的右手,看着上面青紫了的一大片,苏伯砚边打碘酒边问:“怎么伤到的?” “白天不小心撞到玻璃上。” 乔乔只是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苏伯砚脸臭臭的,轻斥了一句:“小孩子样。” 乔乔眨眨眼,感受着男人轻柔的力度,她有限的情商让她不知道此刻应该如何接话,苏伯砚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脑子里叹了一口气,面上软了软,轻声说:“我的病现在特别,你又非常特殊,治疗的时候我会按照医嘱行事。” 他顿了顿,柔声道:“不过平时住在家里,你也用不着跟我客气,我们相识的时间虽然很短,但……” 他想说,我对你安心的感觉浓厚,你住在家里只管放心。 但到底没有这样说,犹豫了一下说:“我大你四岁,你就把我当做你的哥哥吧。” “……” 乔乔牙齿轻轻咬了一下舌头,正想说好,猝不及防别墅的大门传来一声“咔哒”之声,别墅的大门在下一刻就被人从外面打开,苏宜阳穿着红色的高跟鞋拎着一袋东西,闷头走近了别墅,边低着头换鞋边扬声:“honey……” 她本来大概是打算尾音上扬制造出一个高亮的问句,却在抬头的一瞬间嗓子被什么东西卡住,最后一个“ney”的音硬生生低了下来,渐渐消于唇齿之间。 【求助】在面瘫闷骚哥哥家看到他正温柔满满的盯着一个女孩子,而软萌女孩子半个胳膊都露出来了!哥哥现在看我的眼神很不对,我应该怎么巧妙的缓解哥哥对我的杀意?在线等挺急的! 苏宜阳此时脑子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如果她真知道草泥马是什么的话。 可怜苏宜阳愣在原地,冬日的冷风从她背后打开的门肆无忌惮的吹进来,苏伯砚脸在瞬间冷下来,皱眉道:“快进来。” “……哦。”苏宜阳愣愣的换好鞋子,闷闷的踩着拖鞋进来了,边蹑手蹑脚的走到沙发上,边去看坐在沙发上那个女孩子的脸----- ! 苏宜阳手里的袋子一下掉落到地上,她惊叫一声,英文都蹦了出来:“it’syou!” 这不是白天在艾斯达的那个女孩子吗! 苏伯砚这闷骚男下手这么快?!竟然晚上就直接领回家里了? 苏宜阳瞪大了她蓝色的眼珠,乔乔下意识的看了苏伯砚一眼,看他已经低头开始处理自己手上的伤,并不准备招呼苏宜阳的样子,睫毛闪了一下才道:“苏小姐好。” “叫我宜阳就好啦。”苏宜阳胆子又大起来,她虽年少成名,但骨子里仍是被家里亲人宠坏的小女孩,这下也不再怕苏 伯砚了,兴冲冲的坐到乔乔的左手边,扑闪着大眼睛问她:“你手怎么了?” 不会是苏伯砚这个大闷骚太心急在做的时候撞到女主角了吧?这可真是太悲惨了……苏宜阳在心里画了一个十字,念了一声“阿门”。 可惜乔乔的回答打破了她的旖旎念头,软萌的女孩子眨眼回答她:“白天不小心撞到了。” 白天撞到的啊……苏宜阳咳嗽一声,到底没问乔乔怎么会在苏伯砚的别墅里,此时苏伯砚已经将最后的绷带都贴到乔乔的手臂上,拎着药箱看了苏宜阳一眼,苏宜阳心里一激灵,立马狗腿的跟着苏伯砚到了活动室。 临走倒还有心情跟乔乔吐了一下舌头。 “你钥匙哪里来的?” 苏伯砚把药箱放好,眼里的冰仿佛快溢出来,苏宜阳摸摸鼻子,知道他对自己的地盘领主意识非常看重,心虚的低头说:“阿姨给我的。” 她口中的阿姨就是苏伯砚的妈妈,苏宜阳本名叫做爱丽丝,是全然的欧洲血统,只是喜爱中国文化,这才借着苏伯砚的姓氏取了一个中文名,两人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而苏伯砚的妈妈也非常喜欢苏宜阳,暗地里一直在撮合他和苏宜阳,这次苏宜阳从欧洲过来,苏妈妈会给她钥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眼神太过严厉,苏宜阳从兜里拿出钥匙递给他,气短的嘟囔:“我也不是故意拿的嘛……阿姨塞给我,我不好拒绝的。” 虽然苏阿姨一直撮合这一对,但也许是苏伯砚为人太冷的关系,苏宜阳对他一直没有生出爱慕之情,只把苏伯砚当做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此时想起外面坐着的那个女孩,体内的八卦之血熊熊燃烧,抬起头来卖萌问:“哥,乔乔是你女朋友吗?你们在一起了吗?” 苏伯砚斜睨她一眼,转身出了活动室,双手插兜道:“不要乱猜。” 这基本算是否认的意思了,苏宜阳叹口气,想起外面乔乔愣愣的可爱样子,蓝蓝的眼珠里闪过一抹兴味,她嘿嘿的笑了两声,这才也出了活动室。 而客厅里,苏伯砚也在和乔乔解释苏宜阳的身份:“宜阳是我的一个妹妹,平时不住这里,等下也会回她自己住的地方去。” 乔乔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两人就一起回饭厅去,此时距离刚刚其实也就才十分钟的事情,餐桌上的菜汤都还热着,苏伯砚也没有再去热,苏宜阳也非常自觉的自己去拿了一副碗筷来开吃,边吃便大呼过瘾,好在苏伯砚做的够多 ,三人都吃了一个全饱。 苏伯砚的手艺是真的好,厨房里苏伯砚拴着围裙在洗碗,沙发上苏宜阳拉着乔乔开始侃大山,嘿嘿嘿笑着问她:“我哥做饭好吃吧?” 乔乔也笑了一下:“好吃。” “嘿,他这可练了许久了。”苏宜阳手撑着下巴跟乔乔道:“他这人有点完美主义,一做什么事情,不管是重要的还是不重要的,要紧的还是不要紧的,通通都得学的非常完美才行。”苏宜阳手指一弯,又指向别墅客厅里一架全黑色的钢琴:“他弹钢琴也谈得很好的,虽然没有去考证,但绝逼是大师水准啊!” 苏宜阳比了一个大拇指,说的溜嘴极了,恰好乔乔也想多听她说一些苏伯砚的事情,便放了心神认真去听,也因此,等到苏伯砚从厨房里擦干净了手出来,外边苏宜阳手舞足蹈,正兴奋的说:“那当时我哥能忍?一拳就给那小混混揍过去,业余拳击不是盖的啊,那小混混当场就一口血喷了出来!” …… …… 苏伯砚皱皱眉头,觉得自己头有点疼。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苏宜阳萌货上场啾啾 ☆、好友 苏宜阳兴冲冲的,她撇眼就看到苏伯砚黑沉的脸色,越发觉得自己抓住了他的痛脚,这个乔乔一定有问题! “乔乔,今晚上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我们可以一起聊天啊!”苏宜阳直接无视掉苏伯砚的脸色,转而问乔乔。 她蓝色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像个洋娃娃一样精致,乔乔看了一眼苏伯砚,见他没有说出反对的话,便点头说:“好啊。” 刚好她也想多知道一些关于苏伯砚的事情。 事情就这样轻松的定下来,苏宜阳欢呼一声,挑衅似的看了苏伯砚一眼,两个丫头一起洗漱,再一起亲亲爱爱的回房去了。 这大概也是苏宜阳第一次来铂金别墅,对别墅内部四处的布置并不怎么熟悉,看见苏伯砚卧室里的那个套间惊呼出声,带着惊叹的目光一下子照到乔乔身上,摇头感叹:“哥他真的很放心你!” 她说着就打开了小卧室的门,一下跳到软软的床上去,眼睛亮亮的看着还站在门口的乔乔,向她招手说:“来啊来啊,告诉我你和哥是怎么认识的!” 看她一脸八卦的眼神,小白如乔乔也猜到她在想什么,摸摸鼻子跟她解释:“很普通的认识。现在苏先生是我的老板。” 什么样的员工会住到家里来?苏宜阳摆明了不信,而乔乔不清楚她对苏伯砚的病情到底是知情还是不知情,没办法过多说明,不过好在苏宜阳很快就忘了这茬,转而跟乔乔聊起了苏伯砚前二十七年的生命。 “哥从小就是这个样子啦,乔乔你一定没见过,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三岁和二十岁都一模一样的人!”苏宜阳吐槽:“无趣死了。” “不过他真的很聪明,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稳重懂事,很少有冲动的时刻,在别人最叛逆的少年时期,除非别人欺负到他头上去,连一场架都没有打过。” 在国外那样宽松的教育方式中,这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情?他是家长的骄傲,同时也是挡在同学面前的一座大山,巍峨优雅,岿然不动。 其实也很难说苏宜阳在年少的时期没有对苏伯砚有过什么爱慕的想法,只是他太冷,也太高,自十八岁之后更是离群索居,苏宜阳这些心思也就慢慢的淡了,后来自己交过几任男友,越发觉得她和苏伯砚不适合了。 苏宜阳叹口气,小女儿似的说:“可是苏阿姨一直撮合我们,我可喜欢苏阿姨了,一直没舍得说拒绝的话。” 乔乔关心的确实另外的 事情,问:“你说苏先生是在十八岁的时候开始渐渐很少和人接触的?” “也不算是很少和人接触吧?”苏宜阳回想了一下:“他在平日里也就是那个样子,只是十八岁之后浑身的疏离感太浓厚了,以前还有少年人的一些朝气,可是自那之后,就好像完全长大了一样。” 是那个时候就患上了替身综合症?乔乔正想深一步问原因是什么,苏宜阳已经自发的叹气道:“也难怪,那时候威廉去世,哥一时无法接受,也是情有……” 她好像是忘记了那四个字怎么说,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歪着头说:“棵愿?” 威廉?! 乔乔一时无暇去纠正她发音的问题,连忙问她:“威廉去世了?” 那个苏伯砚以为的迫害者,竟然已经离开了人世?按照苏宜阳的说法,两人的关系甚至非常亲密? 苏宜阳疑惑于她的急切,点头说:“对啊,威廉已经去见上帝了。” 不过他大概也见不了上帝。苏宜阳回忆起那个堕天使一样的男人,心里默默划了一个十字,不敬的想他大概是去了地狱。 “威廉……威廉和苏伯砚,他们的关系是?” “威廉是哥的弟弟啊。”苏宜阳道:“他们是双胞胎,虽然性格迥异长相也差别很大,感情因此并不像其他的双胞胎那样亲密,但他的去世给了哥很大的打击,那段时间哥非常消沉。” 是兄弟啊…… 威廉和苏伯砚竟然是兄弟?! 那苏伯砚为什么会认为威廉要迫害他? 乔乔心中震惊,脸上也带了出来,苏宜阳叮嘱她:“你要少在哥面前提起威廉,我每次一提起,他就跟要杀人一样。” “你知道威廉是怎么死的吗宜阳?” “嗯?”苏宜阳看她:“你对威廉很感兴趣?” 她还不知道苏伯砚的替身综合症。 乔乔摇摇头,说:“我想多了解苏先生一点。” 苏宜阳了然的“哦”了一身,脸上的表情猥琐极了,然后才哈哈笑着说:“威廉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啦,你要了解你的苏先生,我们可以来聊聊其他的哦~” 表情揶揄到了极点。 乔乔无法,只得任她误会下去,几个小时的时间,苏宜阳便真的说了许多苏伯砚的往事,快到了凌晨的时候,苏宜阳的嘴巴还没有停下,外面的木门却突然传 来敲门之声,苏宜阳一下子住了嘴,外面苏伯砚冷声道:“苏宜阳,睡觉了。” 只简单的一句话,就令苏宜阳偃旗息鼓,吐吐舌头小声的说:“好凶。” 好在一夜无梦,安眠过去。 第二天乔乔醒来时是七点钟,她昨晚睡得有些晚了,但生物钟使然,她还是在七点准时起床,穿上运动服准备出门去跑步。 离开房间时苏宜阳还在沉睡,金色的头发调皮的在她脸上拂过,二十六岁的女人翻一个身,没有醒来的意思。 乔乔打开卧室门时有一点忐忑,以为苏伯砚还在房间里睡觉,等蹑手蹑脚的到了大卧室,才看到灰色的被子已经整齐的躺在床上,苏伯砚已经起床了。 楼下的厨房有温暖的水蒸气升起来,乔乔靠在门边看到了再次拴着围裙的苏伯砚,苏伯砚略略挑了下眉毛,有些意外的问:“要出去晨练?” 乔乔点头,问他:“你昨晚睡得好吗?” “睡得好。”苏伯砚笑了一下,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连脚趾都放松起来。 他也很配合乔乔,主动解释说:“昨天自从你来到别墅,我没有遇到将物人化的现象,昨晚宜阳过来的时候,我也没有紧绷着的危险感,觉得很放松。” 这样啊…… 乔乔若有所思,看来自己真的很管用了?能够在这样大的程度上缓解苏伯砚的病情? 晨跑时乔乔心无杂念,半小时之后回到别墅里,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熬好的小米粥和清爽可口的几个佐菜,苏伯砚在楼上敲门,叫苏宜阳起床吃早餐。 十分钟后,乔乔就看到崩溃下楼的苏宜阳,她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怨念,因为起床气的原因也不害怕苏伯砚了,朝他大吼:“你真的是个老头子!谁会那么早就起床吃早餐啊!你是不是不知道时间啊啊啊!!!!现在才七点四十五好吗我的大哥!离九点上班还有一个多小时我起来那么早干什么!!!” 苏伯砚毫不理会她的崩溃,淡淡说:“吃完饭就滚。” “我真是疯了才会留在你家过夜!”苏宜阳抓狂的朝他大吼,气呼呼的去洗漱,又气呼呼的吃了早餐,吃完就要换鞋离开。 临走前她拉着乔乔的手,哼唧哼唧斜睨着苏伯砚,咬牙切齿说:“乔乔,你把我昨晚说过的话都忘了!苏伯砚他就是个大坏人!你不要被他骗了!” 说完就怒气值爆表的走了,乔乔无辜 躺枪,眨眼看了一眼苏伯砚。 苏伯砚揉揉眉心,道:“生活习惯太糟糕了,二十六岁的人还和小孩子一样,乔乔你不用管她。” 乔乔摸摸鼻子,到厨房帮忙洗了碗,两人到别墅二层的小花园里对面而坐,苏伯砚道:“我一般晚上十点半会睡觉,早晨六点半起床准备早餐,也只有在晚十点和早晨六点半这个区间会使用卧室,其他的洗澡、换衣服之类的,我会在楼下的盥洗室解决。” 他讲着自己的居住习惯,乔乔点头表示了解,苏伯砚继续说:“换下来的衣服放到一楼的盥洗室,安嫂会解决,你安心在家里住,我去收拾一下,等下上班。” 苏伯砚说完这些就下楼去了,八点半准时离开了铂金别墅,乔乔在二楼看着他黑色的汽车在弯道消失,才进到了卧室里去。 她打开自己的电脑,先百度了艾斯达集团的现任董事长,是苏伯砚的父亲,中欧混血,名叫williamjaffersonclinton,而苏妈妈则是完全的z国人,名叫苏慕月。 乔乔略想了一下,翻墙去到了国外的网站,输入williamclinton,小菊花转动了不到一秒钟,就跳出了无数网站,其中排名第一的赫然是----- 血手威廉伏法,被fbi当场击毙,尸体落入大江不知所踪,其残害的七名女孩父母痛哭流涕。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今天的更新奉上,(⊙o⊙)…渣作者的更新好像一直不怎么准,现在有点想稳定下来,亲们有什么想法吗?几点更比较合适? ☆、从前 血手威廉伏法,被fbi当场击毙,尸体落入大江不知所踪,其残害的七名女孩父母痛哭流涕。 电脑屏幕上的光映照在乔乔的黑框眼镜上,她抿着唇滑动鼠标,关于血手威廉的消息便一个一个的展现在她的眼前。 年仅十八岁的天才杀手,患有反社会人格障碍,一年内接连虐杀了七名女孩,女孩们的尸体全裸,身上有一个巨大的血手印,他因此被警方和民众称为血手威廉,而其在最后一次作案时被fbi发现行迹,2006年冬,最终在弗昂纳里州被狙击手击中心脏,葬身江河。 只有这些。 也许是艾斯达集团的影响力在发挥作用,血手威廉的私人身份信息没有泄露,甚至连一张清晰的照片都没有流传出来,乔乔翻遍了整个网络,也只找到几张远距离的模糊照片,完全看不清人脸。 这个血手威廉,会是苏伯砚提在口中的那个迫害者吗?如果他们俩是双胞胎兄弟,苏伯砚又为什么会认为威廉想要害他? 新闻里说血手威廉的尸体掉入江河,难道说就是因为这样,苏伯砚才认为威廉根本没有死掉,反而一直潜伏在自己周围? 乔乔缓慢的吐出一口气,觉得自己暂时没法消化这些扑朔迷离的信息----多做猜测是没有意义的,一切都只能等苏伯砚愿意跟她开口的时候。 乔乔关掉电脑,起身收拾出门。 希伯来教授在之前已经为苏伯砚开了一些药品,乔乔今天去医院帮他拿,下午乔雅又打电话过来问她现在怎么样,乔乔想了一味,总归下午回去没什么大事,去工作室看看也好。 她到工作室时下午两点不到,乔雅正忙着画设计图,商小牙在外面乖乖的拿着笔画画,看到乔乔过来开心的跳起来,一蹦一跳的说:“小姨!我好想你啊!” “你在画画吗?”乔乔放下书包问:“画了什么?” “我在设计!”商小牙嘟嘴,不满的反驳,“才不是画画呢!” 乔乔从善如流,“那你在设计什么?” “在设计我和妈妈住的房子。”他扬眉,“妈妈答应让我设计我自己的卧室和阳台。” 乔乔一愣,看向在工作室忙碌的姐姐,抿唇压下心里的忧虑,认真听商小牙讲他的设计。 “我要在卧室里贴好多战车的海报,还要放一台高技游戏机!床要深蓝色的超级大床,地板嘛……” 商小牙沉 吟了一下,哈哈大笑说:“我要蓝色的地板。小姨,我可以在地板上贴壁纸吗?” 他把小手背在背后,极认真的问,乔乔回想了一下,向他推荐说:“如果你要贴的话,不要买浮雕的,不好清理,其他的就还好。” “那我等下去看看。”商小牙咧嘴笑,“阳台上我想要放一个秋千哦。” “不过我要多看看妈妈给我的拿着设计成图,这样比较好。”他嘟囔着说,说完就迈着小短腿登登登又跑到小椅子上坐着,开始在电脑上认真看图。 乔乔看着商小牙稳稳的坐到了凳子上,这才进了乔雅的设计室。设计室里杂乱无章,东西放的四处都是,乔雅看她进来,笑着问:“你工作还顺利?” 乔乔点头:“顺利。”又问:“姐姐打算自己在外面买房住了么?” 姐姐几个月前从商宅搬出来,住的是以前商朝的一处房产,现在她让牙牙参与设计住处,是想自己重新买一处来住? 乔雅点头,喝了一口水,“暂且搬出去吧,我和他之间都需要冷静一段日子。” “你们这几天吵架了?” 乔雅面色平静道:“嗯,无非是那些陈年烂调,我听了许多年,如今也不想再听了。” 她平静中似乎又包含了巨大的波涛,乔乔无力抚慰,只好稍作陪伴,默默支持。 五点时乔乔离开工作室,商小牙还朝她开心的挥手,邀请她改天来看他的设计成图,乔乔点头应了,这才打车回到铂金别墅。 六点半时苏伯砚就提着包回来了,他一眼便看到了在桌子上埋着头写写画画的乔乔,眼里笑意飘过,换鞋进门。她大概是写的太认真了,连他已然回来都没发现,苏伯砚走近几步,她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抬头,脸上有几分空茫,苏伯砚含笑道:“在写什么?” “你的药。”乔乔无意识的舔舔嘴唇,苏伯砚闻言手顿了一下,近身看:“怎么吃?” 他过高的身体站在乔乔旁边,两人挨得太近了,乔乔完全被淹没在他的阴影之中,乔乔眨眨眼,轻声说:“一日两次,每次五盒中的药粒各一枚。” 苏伯砚则点头表示自己了解,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去换了衣服出来做饭。 冰箱里的食材已经所剩无多,乔乔现在厨房门口看他挥刀切鱼片,自动去拿了蒜葱来理,理完洗好放在案板上问:“我做饭的手艺没有你好,但切菜还是可以的,需要我每天 提前帮你把菜切好吗?” 她问的真诚,也是考虑到自己会在铂金别墅住很长的一段时间,苏伯砚上班回来理应是累的吧?自己左右都没有什么事情,能帮个小忙也好。 而苏伯砚也果真认真想了一下,然后点头说:“我每天下班回来的时间基本是固定的,就在六点半左右,如果不回来,我会打电话给你。在这之前,如果乔乔有什么想吃的,可以提前切好菜,我回来做也行。” 分工就这样简单的确定下来,乔乔帮忙拿蛋时才看到空荡荡的冰箱,扬声问:“明天需要我去买一些菜吗?” “明天周日公休,我们一起去吧。” 苏伯砚还在厨房里切菜,边下刀边想,等下千万记得给安嫂打电话,让她明天过来时不要带菜。 乔乔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她在吃完饭后主动将碗筷洗了,又提出两人一起去外面的公路上走路消消食,苏伯砚微微点头,拿上外套一起出门。 半山腰上看到的景色更好一些,有星光从头顶撒下来,苏伯砚主动提起白天的事情:“今天在公司里我感觉很不好。” “怎么了?” “我遇到一位职员。”苏伯砚沉眸说:“他是产品营销部新上任的经理,今年三十二岁,我以前从没有见过他。” 乔乔偏头看他:“他怎么了?” “他好像就是威廉。”苏伯砚道:“今天中午我在食堂就餐,他排在我的前面,点了土豆牛肉和青椒肉丝。” “是威廉最喜欢吃的两道z国菜。然后我发现,他身高一米八零,简直和威廉一模一样。” 乔乔眼里闪过一丝担忧,苏伯砚继续说:“威廉到公司里来了。” 这真是非常危险的征兆。 从前的苏伯砚,采用的是否定式推论,他在人们身上首先寻找不同,这样就能在第一时间发现那个人并不是威廉,但是如今,苏伯砚已经开始采用肯定式的推论了么? 他慢慢将所有人都当成是威廉,先在他们身上找寻和威廉的共同点,却将疑惑在很大的程度上忽略了…… 乔乔将自己的眉目放松,问他:“后来呢?” “我想辞退他。”苏伯砚眼神阴郁,“理智阻止了我这一项无厘头的冲动,但我还是想辞退他。” 万一他就是威廉呢?宁可错杀,莫要错放。 “你还记得那位经理是单眼皮或双 眼皮吗?” “单。”苏伯砚闭上眼睛:“威廉是双。可是眼皮是可以改变的。” 乔乔道:“威廉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就算要回来杀死你,真的会选择在自己的脸上做文章吗?” 苏伯砚一顿,停下脚步看着乔乔,乔乔继续道:“用他最本来的面目让你痛苦,才是他最真实的目的,是不是?” 是。 依照威廉的骄傲程度,要杀死他唯一的哥哥,他怎么会选择变成另外一个人呢? 从始至终,他只会用威廉的身份、威廉的性格、威廉的脸蛋来对付自己。 苏伯砚吐出一口气,终于笑了一下,乔乔见状问:“那你那天---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你看起来很害怕那只哆啦a梦,是因为他穿着人偶装模糊了面目和身高,你无法做出判断吗?” “有这个原因。不过在从前,我和威廉还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哆啦a梦还非常盛行,母亲为他买过那样一个人偶。” 少年穿上蓝色的动画人偶,从阴暗的储藏室猛地一下跳出来,吓唬自己同样年少但却非常冷静的哥哥,当年的苏伯砚没有被他吓到,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并说了句“无聊”,却在这么多年后的日子里,被一只穿着人偶装的莫名人士惊吓的停住了脚步。 “大多数的时候我并不是那样。”苏伯砚目光随着山间的公路转了一下,轻声说:“只是那天的那个人偶真的非常像。” 里面大概是位勤工俭学的学生,身高和十四岁的威廉一样高,穿着蓝胖子的服装,就好像威廉穿透了时光而来,要带走自己。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天的那个人偶,是个右撇子。 威廉不同,苏伯砚心想,威廉左手用的极好,如果他要杀了自己,绝对会使用更加顺手的左手,而不是右手。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没有人对更新有神马意见啊?那就渣作者自己决定了哦?咳咳,就定在晚上十点吧ヽ(??▽?)ノ如果过了十点没更新,基本就表示叔叔我们不约惹,其他时间改错字。 嘤嘤嘤,宝宝心里苦(ノへ ̄、)你们将永远失去你们的宝宝惹 ↑上面是一篇文,文名叫什么我忘了,就记得室友推荐的时候老是说这句话,作者是云上椰子?(????)后面有点小黄小黄的,软萌小短文,大家如果要去看的话,咳咳 ,非污勿入,微博上有。 顺带,下一更在周日,再会么么哒。 ☆、婚姻 铂金路某超市。 早晨,来超市买菜的人很多,苏伯砚推着车往生鲜区走,乔乔在一旁将需要的食物放进推车里,她目标明确又并不拖沓,不想一般女士买东西那样纠结犹豫,很快推车就装到了一半,两人又往蔬菜区去。 苏伯砚在人堆里也显得非常自在,边推车边问:“其他生活用品有需要买的吗?” 乔乔想了一下说:“牙膏快用光了。” 便又推车转弯,去另一个片区买牙膏。 铂金路这一片是a市有名的富人区,这超市里卖的东西也都是豪华版的,价格不便宜,质量也比普通的超市要好一些,乔乔在最里面的货架上找到了一排排的牙膏,盒子上皆是英文或者其他国家的文字,看起来莫名高端大气上档次,国内出品的少之又少。 货架上没有自己常用的那一款,乔乔随便拿了一盒就要离开,转头去看苏伯砚,却发现他的目光变成一线,直直的盯着前方。 他们的前方是女士卫生专用区域,只有两个人在那里挑选货物,前面的女士穿着黑色的皮草,脸上带着极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是另一个女人,衣着偏运动风,戴了帽子和口罩,是感冒了? 乔乔正想转头回来,就看见戴着墨镜的女士似乎是兜里的手机在震动,右手从小包包里拿出手机准备接电话,还未将手机捧到耳边,她身后那名戴口罩的女子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前去,挥手一把抢过了她白色的手机,往乔乔苏伯砚所在的地方跑过来。 是抢劫?! 乔乔瞪大了眼睛,戴口罩的女子一把将手机放入到胸口某处,身形利落,目标直指乔乔身后的安全出口,戴墨镜的女人惊声尖叫:“抢劫了!抢劫了!” 慌乱中苏伯砚转身就将乔乔护在身后,目光如鹰,一边口罩女从靴子上抽出一把不小的刀,单手握着以示威胁,苏伯砚退后两步,让出了安全出口。 乔乔眼睁睁看着口罩女冲了过来,身后那墨镜女尖叫不停,也发足狂追,只是眼看口罩女就要冲出安全出口,手机…… 不能让她拿走手机! 墨镜女双目赤红,周遭的一切仿佛都远去了,大概过了许久,她才听到从天空深处传来的一阵“哗啦”声,什么东西砰砰砰掉落到地上,安全出口被小推车和倒落的货架堵住,口罩女蜷缩在地上,头上被砸出一个血口。 她一下惊醒,奋力冲过 去从口罩女胸口拿出手机,瘫软似的跪倒在地上,超市的保全姗姗来迟,按住了那名悠悠转醒的戴着口罩的女人。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乔乔在苏伯砚怀里眨了下眼睛,才觉得自己刚刚顺手将推车推过去的举动太过草率,如果不是苏伯砚一脚大力踹倒了货架,货架上的铁质货物又刚好砸到那名抢劫犯,恐怕会有危险。 乔乔后知后觉,苏伯砚本来就没有什么血色的嘴唇显得愈发苍白,低声问:“还好?” “还好。”乔乔回他:“你没事吧?” 从他坚实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乔乔上下打量了苏伯砚一圈,苏伯砚摇头,示意自己很好,却又皱着眉头伸出手摸摸乔乔软软的头发,道:“下次一个人,不要这样冲动。” 乔乔低头嗯了一声,想了想补充说:“我一个人不会这样的。” 不是宜阳说的么,苏伯砚,业余拳击手水准? 她眨眨眼睛,还要说话,之前那被抢了手机的女人已经缓了过来,强撑着走到苏伯砚乔乔面前,取下墨镜,糯糯的道谢:“今天真是谢谢这位先生了。” 她说话的声音软软的,和之前尖叫的尖利判若两人,墨镜下的脸精致美丽,周围的围观群众发出几声吸气之声,窸窸窣窣的讨论:“这不是林祺么?” “她也住在铂金路?” “一个刚火起来的明星,怎么会住在铂金路呢?难道她有什么家世没爆出来?” 身后那些看热闹的大爷大妈说话的声音很小,当事的三人都没有听到,乔乔刚从国外回来,不认识内地的这些明星,至于苏伯砚,那些影帝影后他尚无法记全,又怎么会认识这么个小角色?因此两人都对林祺露出来的那张脸没什么感觉,只冷淡的应了一声。 林祺心里跺了一下脚,虽然可惜这长相贵气的男人身边已有佳人,不过自己现如今已经傍上了金主,还是要洁身自好的好。 她转念又想,今天这出戏明显是有人在针对她,她手机里有不少私密信息,其中不乏一些从前拍下的还未来得及删除的加密艳照,难不成是金主的原配找的人来对付她? 林祺只这么一想,已经站不住,匆匆和苏伯砚告别,转身走了。 从头到尾,倒像是没看见乔乔这个人似的。 乔乔倒无所谓的样子,苏伯砚也不在意,两人重新买好了菜开车回去,又将冰箱塞了个满满当当。 回去时安嫂还在,正在帮苏伯砚清理西服,瞧见两人回来,乐呵呵的问:“东西买全了?” “买好了。” 乔乔回答,安嫂胖胖的脸上又乐呵呵的笑了一下,便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午餐吃过之后安嫂离开,苏伯砚在小花园里看书,乔乔抱着小派玩高木游戏,冬天的太阳晒到脸上,乔乔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头一点一点的,最终将身体全部蜷缩在藤椅上,安心的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太阳还在天空高高的挂着,乔乔动了动手指,身上新盖的毛毯暖呼呼的,苏伯砚正在阳台边上小声的打电话。 “嗯……是……5号……” “来……” 他说的小声,乔乔只听到了几个模糊的音节,一分钟后苏伯砚挂了电话,转身就瞅见乔乔被太阳晒的红红的脸。 他眼睛柔和的弯了弯,问:“睡的好吗?” 乔乔红着脸点头,越发觉得自己不像一个合格的员工,眨眼问他:“我睡了多久?” “一个多小时。”苏伯砚迈着长腿到乔乔身旁的藤椅上坐下,眯着眼睛舒服的叹了口气,像猫一样。 真是许久没有这样舒服过了,浑身的骨头都在发软。 苏伯砚笑了一下,转头问她:“你最近有时间么?” “怎么了?” “我要出国一趟。”苏伯砚道:“米娜时装周,我和宜阳会受邀参加,为期七天。你要去么?” 艾斯达现在预备在时装领域大显身手,米娜时装周作为世界级的时装盛典,苏伯砚作为艾斯达亚洲地区总裁,是必去无疑的。 只是他的病情现在并不稳定,带上乔乔当然最好。 乔乔想了一下,点头说:“去。” 现在雅兰和黛儿的合作已经基本确定下来,就是不知道姐姐会不会也一起去? 当晚乔乔给乔雅打了一个电话,乔雅却否定摇头说:“我在国内还有事情,雅兰会派设计师过去,我就留守吧。” “什么事情?” 乔雅顿了一瞬,才低声说:“我和商朝的离婚手续。” ! “姐!”乔乔失声:“你想好了?” “想好了。”乔雅道:“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回旋余地,离婚也好,免得搞到相看两厌的地步。” 乔乔默然,想 起那天商朝皱眉来找自己谈的样子,终究没有说出劝慰的话来,只道:“姐姐想好了就好。” 挂了电话,乔乔皱着眉头发愣。 她起初是没有想到姐姐会走这一步的。 可是这一切又似乎都在情理之中,乔雅骄傲,一段没有了爱情的婚姻,一个能被小三插足的男人,她都不会要。 不过乔家家教如此,只要乔雅想好了,她要离婚,父母肯定也会站在她的背后。 至于牙牙的抚养权,有乔爸爸作为z国第一金牌律师出手,只要牙牙愿意跟着妈妈,乔家肯定能够拿到。 乔乔在这一瞬间想了许多,随后才吐出一口浊气,握着钢笔,开始在笔记本上写下“弗雷格利妄想综合症观察日记”这几个字。 她想了想,提笔: 2015年10月5日,观察患者的第一天。 患者系男性,四分之一欧洲血统,四分之三亚洲血统。27岁,高智,患弗雷格利妄想综合症九年。 患者和幻想中的迫害者非常熟悉,因此在前期,能够凭借其对迫害者的熟悉度以及自身超高的智商、精神力,在极快的速度中判断出身边的各种人是否是迫害者本身(患者所能承受的最高压力未知,有待观察)。近期,患者呈现出将物体人化的现象,并,开始采用肯定式推论进行推演(具体相关相似案例见2006年y国杰森案)。 另,患者的妄想症有一定缝隙,其在一名名叫乔乔的二十三岁女性身边能够感到安全感,具体原因未知。 注:乔乔,亚洲女性,二十三岁,与患者在此前没有过接触。 写到这里乔乔笔停了一下,想,她和苏伯砚,之前是从未见过吧? 她的记忆力不差,除非两人在特别年少时接触过,不然她一定会记得。 她最终还是在最后的注释上打了一个小小的问号,决定明日去问一问苏伯砚。 作者有话要说:【忧伤脸】今天称体重,发现自己重了四斤。 室友看我生无可恋脸大概害怕我在水桶里投毒,宽慰我说是冬天穿的衣服太多了。 只有 我自己 知道 肥胖 已经悄无声息地、降临了到我的 肚子上 ps:周二再会么么哒 ☆、亚当 米娜时装周,是国际四大时装周之首。她虽然崛起的时间最晚,但却以最快的速度聚集了时尚界的顶尖人物,各式各样的专业买手,以及来自世界各地的专业媒体和风格潮流,在时尚行业快速发展的今天,以最年轻的姿态独占鳌头。 而2015年米娜冬季时装周从十月七号开始,为期一周,苏伯砚作为艾斯达集团亚洲片区总裁,苏宜阳又是国际上知名的新锐设计师,拿到邀请函是必然的事情。如果是在从前,艾斯达作为日化行业巨头,苏伯砚自然不会花费一周的时间来参加这样的潮流聚会,不过现如今集团既然想要到奢侈服装的行业分一杯羹,自然是要过来露露面谈谈情的。 五号时苏伯砚一行人直飞意利共和国米娜,飞行途中乔乔看了一部电影,随后实在撑不住,一觉就睡过去了,苏伯砚免费当了许久的枕头,还不怎么敢动,到米娜的时候天空灰蒙蒙的,已是当地时间晚上七点。 现在正值国内凌晨时分,米娜却好像刚刚从沉睡中苏醒,这座享誉已久的时尚之都开始在游客面前展现出她独有的风情,奢侈的繁华与古朴的过往在这座城市汇聚,成为她被人赞誉的特色。 机场里人来人往,热气熏红了乔乔的脸颊,她刚下飞机还有一点迷糊,宜阳挽着她的手,嘟嘴跟她抱怨,“你倒好,一觉睡过去了。可怜我一个人面对苏伯砚那个大坏蛋冷冰……”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一边苏伯砚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乔乔刚醒,不要吵。” 那么体贴?宜阳冷哼一声,小声跟乔乔说:“大坏蛋。” “……”乔乔眨眼:“啊?” 苏宜阳:“……” 一个腹黑一个呆萌,她到底是为什么要较真啊! 苏宜阳气冲冲的走到前面去,先出了机场,在外面和一位金色头发的少年拥抱了一下,转身得意洋洋的瞅了苏伯砚一眼,再跟乔乔挥了挥手,就跟着他上车走了。 乔乔后知后觉,抓抓头发问:“宜阳生气了?她去哪儿了?” “不用管她。”苏伯砚淡淡道:“她对这儿熟悉的就跟自己家一样,这一周她要交际的圈子和我们也是不一样的,不会在一起行动。” 可不是么?苏宜阳是设计师,苏伯砚却是品牌负责人,两人的圈子并不重合,来到米娜单独行动也是当然。乔乔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在机场门口被艾斯达在米娜的子公司接机,领头的意利人走到苏伯砚面前,稍 稍的弯了一下腰,用英语问好,带着他们直接去到了提前安排好的酒店。 他们所住的米尼酒店是米娜几所五星酒店之一,她沿袭了米娜古时的风格,外部看起来是欧洲中世纪时期的建筑,内部构造却极具现代化,酒店里的食物多被游客称赞。 这次集团亚洲分部加上乔乔一共来了七人,苏伯砚因为特殊情况和乔乔住了同一个套间,虽然套件里有两间房,不过乔乔还是收获了同行的艾斯达员工暧昧的视线好几枚,苏伯砚的特助小赵更是在心里默认了这位年轻的海龟即将成为自家老板娘的事实---- 跟了苏伯砚这么好几年,他骨子里是怎么样的对人疏远小赵是再清楚不过的,现在竟然愿意和乔小姐住在同一间房里!这得多特别啊? 小赵暗搓搓的帮老板和乔小姐开了套房的大门,再将两人的行李拿上去,苏伯砚放下包,将小赵招过来说:“这几天你就跟着乔小姐,她有什么需要记得第一时间满足,保证她的安全。” 多贴心! 小赵连忙答应,苏伯砚想了一下又说:“她对意利语不熟悉,如果她想出去玩,你多照看一下。” 多暖心啊! 真该让那些倒贴老板的女人看看老板现在这样家庭好男人的模样!小赵心中只觉得吾家老板初长成,以后苏女士向他打电话询问老板的感情生活,他终于不用再僵硬的回答没有了啊! 于是看乔乔的目光愈发慈爱了。 乔乔:“……” 虽然是刚到米娜,不过苏伯砚晚上还有局子,约莫是一堆霸道总裁吃吃喝喝,他在z国国内已经做到行业顶尖,不用如此应酬,可到了国外就还是年轻的后生,更何况黛儿明春的发布会,也必须获得时装圈子里的那几大巨头支持。 临走时乔乔拉住他:“你晚上回来时间应该不早了,把药带上。” 说着把苏伯砚每天要吃的摇装到了小袋子里,叮嘱说:“饭前吃,不能喝酒。” 这种场合哪能不喝酒啊?再不会喝的也得服软,小赵在心里摇头,苏伯砚却点头说:“行。” 等苏伯砚带着艾斯达几位高层走了,小赵问:“乔小姐想出去转转吗?” 乔乔想了一下,刚想回答说不用,手机就适时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屏幕印着一个陌生的号码,小赵撇到乔乔困惑的眼神,解释说:“y国号码。” 乔乔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正 宗的伦敦腔,低沉的男子音:“乔乔!猜猜我是谁?” “詹姆士。” 听着声音乔乔就知道是谁,她眨眼笑了一下,那头的男人大声惊呼,哇哇大叫说:“我就知道乔乔不会忘记我!乔乔!那你猜我在哪里?” “你在米娜吗?” “你还是这么智慧。”詹姆士摇头叹,磁性的声音响在乔乔耳边:“出来见一面?” “我在米尼酒店。你呢?” “非常幸运。”詹姆士说:“我住的酒店离你那边不远,你在原地等我,我来找你。” 挂了电话,小赵的心里响起警钟,面上却带着笑问:“乔小姐要出去吗?” “是的。”乔乔点头:“我和一个朋友一起出去一趟。” “需要我跟着吗?” “不用。他等下大概也会送我回来。” 詹姆士来的很快,小赵陪着乔乔在大堂一起等,不到十分钟,酒店门口响起一阵跑车的轰鸣,小赵心里还在想等下要怎么和老板交代,目光就瞅见门口出现了一位穿着黑色风衣的外国男人----- “卧槽!亚当!” 小赵惊的差点跳起来! 进门的那个是亚当吗?! 穿着黑色的风衣,虽然脸上带了巨大的墨镜,但小赵绝对不会认错! 那是他的本命啊啊啊啊! 小赵在瞬间已经决定要抛弃掉乔乔,冲上前去向这位音乐界的天皇巨星要一个签名,还没来得及行动,就看见国际巨星adamthomason迈着他的大长腿朝他们坐着的方向走了过来。 卧槽是活的亚当啊!!! 小赵心里的少女心已经开始尖叫,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很快,他就发现,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窒息的绝对不仅仅是亚当的歌声和他享誉世界的美貌,还包括…… 乔小姐为什么会被亚当拥抱啊! 只见亚当在靠近座位的那一瞬间取下了脸上带着的墨镜,淡蓝色的眼睛如海洋一般宽广,在粉丝面前总是冷冷的侧脸此刻仿佛鲜活了起来,如鬼斧神工,如天然雕刻。 要哭了…… 小赵被偶像美哭,乔乔没有注意到他复杂的内心世界,笑着上前拥抱了亚当一下,亚当脸上勾起惊心动魄的笑容,侧脸在乔乔的左脸上轻轻印下了一吻。 “好久不见。”亚当喟叹一声,搂着乔乔的肩膀朝她挤眉弄眼:“乔乔,两年不见,你想我了吗?” “想。”乔乔见到老朋友心里也开心,点头老实承认。 亚当心花怒放,瞥眼看见一旁呆站着的小赵,愣了一下,半晌才幽幽问:“乔乔,他不会就是你新交的男友吧?” …… 小赵被那个幽怨眼神萌杀,一下反应过来,恨不得把头埋地上,觉得自己今天出门怎么会忘记擦宝宝霜!被男神嫌弃了……嘤嘤嘤,宝宝心里苦! 不过他好歹也是粉了亚当多年的人,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哆哆嗦嗦的说:“亚当男神你好……我……我是你资深的粉丝!” 他梗着脖子闭眼道:“男神可以帮我签个名合个影吗!” 亚当嫌弃的看着小赵,不理他,问乔乔:“乔乔你个负心的!就找这么个人来气我?!” “詹姆士。”乔乔无奈:“别闹了,我们已经分手四年了。” 亚当幽幽哭泣:“我就知道,乔乔,你不爱我了。” 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真相的小赵:“……” 乔乔失笑:“好了,你帮赵先生签名合影吧。” “哼。”亚当万分嫌弃,最终却还是依言帮小赵签名合影,直到乔乔和亚当走开了,小赵还握着手机站在原地发呆。 乔小姐和亚当……是(前)男女朋友关系?! 总觉得老板前途未卜呢…… 停在酒店门外的红色跑车就是亚当的,亚当绅士的为乔乔拉开车门,乔乔弯腰进去系好安全带,偏头问他:“去哪儿?” “吃饭。”亚当打了一个响指,朝乔乔送过去一个飞吻:“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吃饭?一起去来一场浪漫的烛光晚餐!” 说着红色的跑车如离弦之箭,瞬间冲出了米尼的范围。 “不过乔乔,我参加米娜时装周是因为我c的品牌代言人,你是什么原因?” “陪朋友来的。”乔乔撒了个小谎:“我也快毕业了,时间充足。” 亚当叹口气,孩子气的皱眉:“我都快忙死了。”他夸张的伸出舌头做死人状:“公司把我当做行走的摇钱树,一时一刻也不能停下来。” 乔乔笑:“这也算实现了你当年的梦想,成为了世界巨星。” 亚当耸肩:“年少无 知,现在后悔也晚啦。” 他在五年前和乔乔刚刚分手不久之后就出道,学业也没来得及完成,五年的时间,从当年的弗里亚校草成长成为世界级巨星,其中路途艰辛,可见一斑。 当年的男孩,也终于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了。 乔乔笑了一下,心里轻松的很,亚当看她开心的样子轻哼:“这两年过的如何?还是一个人?” “是。”乔乔点头,想起之前在新闻上看到的八卦,难得的揶揄他:“你呢?我上次看到报纸上谈你和贝齐有暧昧?” “公司宣传手段而已。”亚当摇头,还是没忍住问:“你还在等你的大哥哥啊?” 乍听到这个称呼,乔乔晃神,亚当说:“这么多年,你还在找他的消息?” “也没有找。”乔乔叹口气:“我只是想不通,当初说好我考到弗里亚去他会来接我,结果没等到。” 乔乔笑了一下,眨眼说:“这么多年过去啦,我只是想知道他过的还好不好。” 亚当哼一声:“这种男人,乔乔你是太单纯才会被骗!” 乔乔无奈:“说过很多次啦,大哥哥只是我的哥哥,你为什么总会以为我喜欢他?” 当年他们俩交往的时候也为这件事情争吵过,亚当想起往事不堪回首,又想起当年在乔乔手机里看到的那张乔乔和大哥哥的合照,照片里的男孩年轻极了,眼里就像含着阳光。 自己当初会和乔乔分手,大抵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在心里对那个乔乔念念不忘的大哥哥不爽吧? 亚当叹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两人从恋人发展成为朋友,已经足以说明他们根本就不是合适的恋人。 造化弄人。 作者有话要说:亚当出场,撒个小花,其具体颜值可按照下图想象 最后,看在楼上帅哥的颜值上,快来收藏一个吧?(????) #楼上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帅作者在求收藏呢快来收来收来收吧咩哈哈# ps:周四晚十点约~ ☆、番外 2010年秋,弗昂纳里州弗里亚大学。 静谧的校园里银杏树叶已然金黄,穿着白色外套的男孩站在大树下,双手插进裤兜里,不远处走过两个金发少女,低着头小声说:“亚当?他在这里等谁?” “乔乔。”左边的女生夸张的比划:“就是那名小巧的z国女孩,昨天她才刚刚答应了亚当的告白。” “真是幸运。”右边的金发女生又看了一眼正低着头踢树叶的俊美男孩一眼,嘟囔着说:“亚洲来的女孩,似乎总是格外惹人怜爱一点。” 两人边交谈边里去,年少的亚当摸摸自己刚挑染的白发,满心欢喜的想,她应该会喜欢吧? 等了没有多久,抱着书的少女就从教学楼里出来了,她长着一张典型的亚洲人面孔,头发全黑,长至腰间,眼珠黑白分明,轮廓不像亚当一样深刻,但看起来要格外柔和,她显然也很快看到了亚当,加快脚步走到她面前,娇小的身躯在亚当一米八的映照下显得更为小巧,她眨眨眼睛笑了一下问:“你去染了头发?” “帅吗?”亚当臭美问。 “帅。”乔乔点头。 亚当傻笑,犹豫了一下,伸出右手,轻轻牵住了乔乔垂下的左手,单手从她怀里拿过她抱着的书说:“去吃饭。” 两人牵着手慢慢离开,午后的阳光从树叶间洒下来,黑色的背影似乎都完全重合在一起。 五个月后,大学城外某餐厅。 亚当穿着深绿色的外套,乔乔坐在他的对面,在有暖气的店里脱下了厚厚的外套,亚当放在桌上的食指动了动,沙哑着声音说:“乔乔,我要回y国去了。” 乔乔顿了一下,亚当继续说:“我们……我们……” 他最终没有说下去,转而问:“你这几天还好吗?” 他们十天前分手,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两人在吃饭时亚当摔了盘子,面糊到桌子上,乔乔面色平静的说出了分手。 “詹姆士,也许我们并不合适。”她苦笑一声,眼神清澈直白:“你不开心对吗?我做不成一个合格的女朋友,你喜欢的一切我都不喜欢,而你不喜欢的东西,我却希望你能够去尝试。” “我们从朋友发展为恋人,之后却过的一点也不开心,詹姆士,我们分手吧。” 她这么说。 然后就分手了。 亚当握着叉子说了一句好。 要怎么拒绝?要怎么继续挽留? 亚当闭眼,十天前的一幕幕仿佛在眼前一幕幕展开,这五个月来发生的一切又都历历在目。 谁能说最初的欢呼雀跃是假的?谁能说当初他们没有过心跳加速的时候?谁能否认那些曾经像珍宝一样被珍藏起来的过往呢? 只是时间慢慢证明给他们看,两个人就像一套并不契合的钥匙和锁,硬要在一起,就要磨掉太多他们不想要磨掉的东西。 一个热烈一个冷静,一个如火焰般疯狂一个像冬水般无波,乔乔比他看得清楚,所以能够坦然相对。 他们做得成要好的朋友,却做不成知心的恋人。 亚当睁开眼睛,对面的乔乔笑弯了眉眼,祝贺他:“你要去做大明星了吗?詹姆士,真希望你能实现自己的心愿。” 只是后来他果真实现了,而她,也果真全然都放下了。 *********************************** 写这一段是想说明,曾经乔乔恋爱过的两个对象,她都是真心喜欢过的,只是两个恋爱对象后来都因为种种原因分开了,就像上面说的,这不能怪他们,也不能怪乔乔。 人的一生,总是要喜欢很多人的。有的人因为没有缘分或者缘分不足,所以错过了,但有的因为缘分到了,所以最终在一起,但并不能因此而否认我们以前的恋情对吧? 爱这件事情太玄妙了,差一点点都不行,不能说是年少时候的爱情不好,只能说是我们自己还不够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加一个小小的番外么么哒 ☆、相遇 亚当选择了一家私密性很高的餐厅,坐电梯坐到了顶层,却任性的不愿意去包间,拉着乔乔往靠窗的座位坐下,把墨镜摘下说:“亲爱的乔乔,去包厢可一点儿都不浪漫。” 乔乔失笑,还是顺从他道:“如你所愿。” 她跟亚当相识已有六年之久,是难得的亲密好友,在他面前自然要放松许多,问他:“刚刚那个号码是你新换的号码?” “当然不是。”亚当眨眨眼,长长的睫毛扑下来,道:“我只是想看看乔乔你能不能认出我而已。”他说完又笑起来说:“我就知道,亲爱的乔乔,你最喜欢我了是不是?” “不是。”乔乔毫不留情的摇头:“勉强排到前十吧。” 亚当哼一声,拿着菜单开始点餐。 在一旁等着他们点餐的服务生应该是认出了亚当,有点激动,但并没有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举动,只是眼睛亮闪闪的,一目光一直似有若无的盯着他看。 亚当大概也早就熟悉了这样的目光,将菜单递给服务生时还朝他笑了一下,等人走了才耸耸肩说:“魅力太大。” 乔乔笑,“发光体。”又问他:“你从哪里知道我来米娜了的?” “珍妮啊。”亚当左手抓着头发,漫不经心的说:“今天早上视频的时候她告诉我的。” 他从鼻子里哼一声,问:“要是珍妮没有恰巧告诉我,你来米娜就不来找我?” “决定来这边本来就很匆忙。”珍妮是两人在弗里亚大学共同的好友,现如今在m国某高中做心理医生。乔乔向他解释:“一时间没想到要联系你。” 亚当自然也知道她内里就是这样迷糊的性子,刚好两人点的餐已经上来了,亚当如从前那般将乔乔面前的牛排先切好,然后推给她:“尝尝吧。你最爱的三分熟。” 然后才开始切自己盘里的。 他作为正宗的y国人,进餐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律,叉了一块牛排问:“你现在论文准备的怎么样了?” “有题材了。”乔乔道:“正在准备。” “什么题材?” 乔乔看了他一眼,低头吃牛排,脑袋上写了五个大字——— 佛曰不可说。 亚当挑眉:“啊哈,什么大案子,签订了保密协议?” 乔乔低头,叉肉,放进嘴巴里。 他撇撇嘴,不伦不类嘟 囔一句:“重工轻友。” 当然也没有再继续问了。 待吃到一半,亚当举起酒杯,乔乔轻轻和他碰了一下,听他道:“为[性]福人生” 说罢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开始和乔乔大倒苦水:“乔乔……你不知道,贝齐那女人就是个粘人精!哪儿都能看见她!” “这几年累的要死,该死的,哪天我要猝死在舞台上,就真的是流芳千古了。” 他断断续续的吐槽,酒越喝越多,乔乔便听他抱怨这几年苦恼的明星生涯,偶尔说几句话,并不做太多的劝慰。 有一句话没错,亚神亚当天生属于舞台,乔乔几年前也曾经被他拉着去看过一次他的演唱会,舞台上的人仿佛整个都在发光,不论是安静独唱的亚当还是摇滚疯狂的亚当,都是大多数人心中不败的神话。 人生不如意的事情有太多了,亚当六年歌唱生涯封神,背后又有庞大古老的家族做后盾,受到的阻拦已经少了很多。 偌大的餐厅里钢琴声还在优雅的绕梁,亚当已经微醺,黑色的风衣被他脱下,露出里面灰色的毛衣和藏蓝色衬衫领。 “乔乔,我替你弹一曲吧。” 他眼神有一点迷茫,像个孩子一样偏头笑,乔乔问他:“你想弹什么?” 亚当没有回答,径直走向了餐厅中央的那架白色钢琴,坐在椅子上的钢琴师还在忘我的闭眼弹奏,亚当一把将手拍在琴键上,用英语问:“我来弹一曲好吗?” 在场许多人已经注意到中央的动静,都朝那边看过去,亚当代替钢琴师坐到了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抚摸着琴键,看着乔乔大声说:“这首歌,送给我最重要的……” 他顿了一下,眨眼说:“朋友。” 他话音刚落,灵活的手指就开始在琴键上跳跃,轻快的音乐声在整个大厅响起来,乔乔静静的听着,身后的高楼之上的天空有万千星光,她的心里,仿佛也回想起当年两人在一起的欢快时光。 曲子渐渐转稳,欢快的节奏也慢了下来,小雨滴滴滴的声音响起,风吹过树叶,窸窸窣窣,如同当年那一个一个最普通的季节。 亚当闭上眼睛回忆,当初刚分手时,他无法忍受,只能用娱乐圈高强度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后来…… 如水流潺潺,春花开遍,琴键上仿佛开出了各色各样的小花,亚当心想,做朋友,也是很好的。 乔乔无意 识的喝酒,只觉得亚当弹的好听。 包厢中。 偌大的包厢里一共坐了十一个人,其中七名男性,四名女性,皆是世界上顶级的奢侈时装品牌的负责人,苏伯砚坐在位子上,身边c的董事长查理。 查理今年已经五十岁,但保养的好,头发乌黑,只肚子上有一些赘肉,年轻时应当也是一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此刻看着苏伯砚感叹说:“转眼艾伦也能独当一面了,你妈妈想必会很高兴。” 苏伯砚的母亲苏慕月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服装设计师,曾经c有过合作,同查理也是很好的朋友。 这次艾斯达预备进军时装界c给了很多方便。 “母亲也时常提起您。” 苏伯砚脸上笑了一下,查理拍着肚子哈哈大笑,包厢门却在此刻打开,查理的助理从外面进来,低头在查理耳边说了什么,查理拍了一下巴掌高兴道:“那小子也在这里?追女孩子追的很用力嘛!” 他拍拍苏伯砚的肩膀,笑着说:“艾伦,走,查理叔叔带你去认识一位同样有趣的小子!” 说着跟在场的各位说了声抱歉,带着苏伯砚走出了包厢。 一出包厢门就听到了如水般的钢琴声,查理小声问:“弹的不错吧?” 苏伯砚不动声色,查理道:“那小子正在大厅追女孩子呢。年轻就是好啊。” 说着两人已经看到了正在闭眼弹琴的亚当,他此刻大约是弹到了结尾部分,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修长的手指也缓慢的停了下来,慢慢的睁开了他淡蓝色的眼眸,眼睛直盯着乔乔的位置,露出了大大的笑容,问:“乔乔,你喜欢吗?” 苏伯砚目光一缩,就看到了正独坐在窗边的乔乔和她面前空空的酒杯。 她还穿着来时的衣服,甚至连发型都没有改变,此刻眼里含着无奈的笑意,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亚当开心的从位置上起来,直直的又重新走回去,毫不谦虚的说:“我真是个天才。” 可不是么? 多年前那首没有送出去的曲目,最终被他用这样的方式送出去了。 亚当笑了一下,正想再从乔乔那里听到夸奖,就看见乔乔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后,亚当皱皱眉,转过身去——— “查理叔叔?”亚当一愣,“你也在这边用餐?” “是啊。”查理眨眼,“不然怎 么听得到这么动听的音乐?说真的,亚当,你真该把这首曲子加入到你的新专辑里,一定会大卖的。” 亚当嗤之以鼻,毫不客气的说:“商人!这首歌是我送给乔乔的,可不是查理叔叔你那些充满了铜臭味的音乐。” 查理也不生气,看了一眼同样已经站起来的乔乔,朝他挤眉弄眼:“你不为我介绍一下吗?” 亚当笑了一下,搂着乔乔的肩膀大方说:“这是我的朋友,乔乔。”然后才看到查理身边的苏伯砚,挑眉问:“这位是?” 查理道:“这是艾斯达亚洲地区总裁,艾伦。杰弗逊的大儿子。” “哦?我还以为他是z国人呢。”亚当看着沉默寡言的苏伯砚,向查理道:“他看起来完全就像个z国人嘛。” “艾伦有四分之三的亚洲血统。”查理向苏伯砚道:“艾伦,这位是我c的首席代言人,亚神亚当。旁边这位是他的……”查理顿了一下,哈哈大笑:“朋友。” 苏伯砚沉默了一秒钟,看了亚当一眼,伸出手和亚当握了一下,然后长手一弯,摸了摸乔乔的头发,道:“亚当是乔乔的朋友?小赵今晚怎么没有跟着你?” ………… 现场沉默了一瞬,乔乔摸摸鼻子,对苏伯砚说:“詹姆士……亚当,亚当是我的老朋友了。亚当对米娜很熟,也会意语,所以就没让小赵跟着。” 两人这一通交流惊呆了在场的另外两位男士,查理小声问苏伯砚:“乔小姐是你的朋友?” 苏伯砚点了一下头:“这次我们一起来米娜的。” 亚当也适时凑到乔乔耳边去问:“你认识这个面瘫男?!” 乔乔正要说,亚当突然睁大了眼睛,气呼呼的说:“你说的那个朋友,就是他?”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也绝对不小了,查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敏锐的感觉到现在的情况略微有点不对劲,苏伯砚眯了眯眼,对这个该死的亚当愈发不满。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快乐!咩咩,希望在新的一年里大家都能够棒棒哒,希望渣作者自己能够变身学霸征服一切考试!加油!晚安!顺便,等会儿还有一更,麽麽哒。 ☆、醉酒 亚当不喜欢苏伯砚。 这大概是一种身为男人的直觉,他敏感的意识到乔乔和苏伯砚的关系不简单,而恰好,他心里还隐秘的残留了一丝有关于乔乔的幻想,这样的幻想使得他面色在看到乔乔点头时脸色立刻就黑了下来。 他偏着头面色不善,查理也感觉出了现场的气氛有一点略微的尴尬,他哈哈笑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对苏伯砚说:“我们先回包间里去吧?留一点时间给这对很长时间没有见面的老友。艾伦,等下回去咱们就大喝一杯。” 苏伯砚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亚当,然后才向乔乔点头示意自己要离开,一直沉默着的乔乔听到这个话却突然皱着眉头说:“不要喝酒。” …… 亚当脸色立马更黑了一点,苏伯砚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却露出一个笑容,朝她眨眼说:“不喝酒。” 样子怎么看怎么宠溺。 亚当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回凳子上,斜眼看乔乔:“你关心他喝酒不喝酒做什么?” “他生病了,在吃药,不宜喝酒。”乔乔回答。 亚当摊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杯中的葡萄酒,嘟囔着想说“你那么关心他可不可以喝酒你是喜欢他吗”,可是等凉凉的液体从喉管划入温暖的胃里,给他在快要分不清到底是崩裂的酒意还是醋意中带来了一丝清凉,他呆呆的感受着胃里那冰凉的触感,想,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他们已经分手了啊。 更何况,这么多年,自己身边始终没有断过女孩子。 “他看着可不像个诚实的人,乔乔你别被他的外表欺骗了。”沉默许久,亚当最终如此说道。 这顿晚餐吃完时已经不早,亚当去停车库取车,乔乔站在大楼下等,老友相逢,难免喝多了一点酒,饭吃到最后,亚当见她杯里空了就倒,她也一概没有拒绝,现在酒劲儿上来了,就觉得头有一点晕,思维都迟钝了好多。 十月份的米娜也正在冬季,比东方的z国还要更寒冷一点,乔乔拢了拢身上的大衣,把两只手拿到嘴巴前面哈气,热气同空气中仿佛要结冰的冷气相遇,变成一层层白雾,乔乔觉得好玩,傻乎乎的开始哈气,约哈越多,直到眼前被一片白色覆盖。 她头脑不怎么清楚,眼神却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也站的直直的,正玩儿的开心,就瞅见白雾中苏伯砚跨着大步走过来,面色冷峻,轻易不让人靠近的样子。 待看到乔乔,他脸上才柔和了一些,加快步伐走过来,和她比肩,更显的女人娇小,苏伯砚微微侧身挡住了一点点的风,低声问:“亚当取车去了?” “是啊。”乔乔笑了一下,还记得问她:“你没喝酒吧?” “没有。在他们面前吃下了药,没人来强行敬酒。”苏伯砚解释。 乔乔点头:“这才对。药里含有氯霉,和酒混在一起对你的身体不好。氯霉素本身有一定微小的毒性,如果用的不好,会使粒细胞及血小板减少,还会有再生障碍性贫血,有时还有消化道反应。这药对新生儿都是禁用的。所以你一定要注意啊苏伯砚,以后吃药,不可以喝酒,也不可以在吃这个药的时候吃其他含有氯酸的药物……” 她颠三倒四说了许多,絮絮叨叨的,样子看起来认真极了,眼睛清亮,苏伯砚觉着有一点不对,但还是点头应了,乔乔正想满意的继续科普,亚当红色的跑车已经极快的开到大楼面前,打开了车门。 他走过来瞅了苏伯砚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克林顿先生好啊。” “汤姆斯先生好。”苏伯砚面色淡淡,问乔乔:“你们回酒店还是出去玩?” “回酒店。”乔乔说:“詹姆士住的酒店离米尼很近,他可以送我回去。” 说话间亚当已经打开了副驾驶室那边的车门,乔乔乖巧的住了嘴,小跑过去上车,亚当挑眉看了苏伯砚一眼,转身进车门预备开车离开。 等两人都上了车,苏伯砚才觉得有哪里不对,看亚当一副准备开车离开的样子,目光狠狠一缩,两步跨到车前,两根手指曲起敲了一下窗子,车窗被亚当打开,乔乔乖巧的眼神湿漉漉的看着他,亚当邪邪的笑:“怎么?苏先生想搭顺风车?” 苏伯砚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说:“你喝酒了,找个代驾吧。” 喝一瓶白葡萄酒依然敢在市区开六十码的亚当:“……” 难得喝酒把脑子喝晕了的乔乔:“……” 最后还是没有请代驾,刚好苏伯砚的聚会也快结束了,他代替了代驾的职位。 让出驾驶室时亚当的脸色臭臭的,但挡不住乔乔念咒般的念叨:“詹姆士,这样可不好,酒后驾车的危险系数是平时的十倍,你这样是在触犯法律,你想进监狱蹲一段日子吗?然后等你出来,漫天的报纸都在欢庆亚神重获自由?” 苏伯砚这时候才真正觉出不对,他看了一眼拉着安全带的乔乔, 问缩在后座的亚当:“她喝了多少?” “半瓶吧。”亚当不耐烦的说:“可以开车了吗?” 苏伯砚看了他一眼,一脚踩上了油门。 回程的半个小时,乔乔便一直没有停下来过,从亚当不该酒后驾驶讲到酒精对人体的危害,又从酒精的危害讲到y国的工业污染和z国愈发严重的雾霾,忧国忧民之心,可见一斑。 等到了米尼酒店门口,苏伯砚看着话唠似的乔乔,已经缩在后座小鸡啄米似睡觉的亚当,心里才开始真正的后怕----- 让这两个货开车从餐厅回到酒店,不出事今晚根本过不完。 他越发觉得亚当今年二十三岁,或者被人保护的太过的关系,根本还就像是一个孩子,而这样的人,怎么能够保护好乔乔? 苏伯砚在心里皱了皱眉头,帮亚当叫了一个代驾,亚当眨眼从后座迷迷糊糊又坐到副驾驶位去,向乔乔送过去一个飞吻:“亲爱的乔乔,晚安好梦。” 乔乔嘿嘿一笑,看着亚当的车绝尘而去,苏伯砚过去挽着她的手一起上楼,却被她挣扎着甩开,一脸严肃的说:“我可以自己走。你是不是觉得我醉了?” “我没有醉。我的酒量可好的,很小的时候,爸爸就用筷子蘸着白酒给我喝了……你走啊,我可以跟在你后面。” 苏伯砚无奈,只得抬腿走。 他又转过头去看她,发觉她真的已经直直的跟在了他的身后,没有丝毫不稳的样子,小声嘟囔:“我小时候体能可好了,每次运动会都可以得第三名,跑八百米也很厉害,唔,我的外号是小旋风小旋风……” 她说话的声音小了,仔细听还是可以听见,就这样一前一后和苏伯砚回到了房间,苏伯砚给客房服务打了一个电话,转头就看见乔乔正一脸认真的拿着遥控板看电视,样子既严肃又认真,小小的脸鼓成一个包子,可爱的不得了。 苏伯砚笑了一下,转头问她:“要洗一个澡吗?” “啊?”他以为她又要说很多话,没想到回到酒店房间之后反而变得很安静,看着苏伯砚的脸看了两分钟,然后才抓抓头发,点头说:“要洗澡的。” 说完就起身往卧室去拿了衣服,很快就进了浴室。 这是从吐槽模式切换成了安静模式吗? 苏伯砚赶忙往浴室门外去站着,跟个变态似的听里面的动静,以防待会儿里面传来跌倒的声音,结果过了 半个小时,任何不好的额情况都没有发生,他还听到里面浴霸关闭,风筒转动的声音。 还知道吹头发,看来是清醒的? 苏伯砚把心放到肚子里去,隔了五分钟乔乔从里面出来,穿着黑白色牛奶款的经典睡衣,及肩的头发半干的散着,眼睛黑白分明,大大的一眨没眨,穿着拖鞋问他:“你要洗澡吗?” “不洗。”看她问的认真,苏伯砚难得坏心起,从沙发上站起来逗她。 乔乔皱了皱眉头,像是很不满意他的回答,棉拖鞋哒哒哒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苏伯砚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两人之间只隔了一掌的距离。 苏伯砚失笑,正想说自己逗她玩儿的,刚刚沐浴过的女人却一下子凑到他身上来,被热气熏染过的粉色指尖抓住他的衣袖,鼻子凑近胸膛,轻轻的嗅了一下。 女人香软的身体亲密的撞在苏伯砚的心上,他的身体徒然僵住,全身血液仿佛都倒流,她头上柠檬的香味被鼻尖沾染,制造出了一种苏伯砚二十七年生命中从未闻过的味道。 扑通----扑通-----扑通----- 这样剧烈的心跳声制造出了一种与此前他在乔乔身上所感受到的安心全然不同的感受,苏伯砚手臂僵硬的动了一动,慢慢闭上眼睛,想要轻轻环住怀中的女人。 乔乔却在此刻抽身出来,皱皱鼻子,吐吐粉色的小舌头说:“真臭。要洗澡。” …… 苏伯砚:“……” 还能不能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要一月一号十点约的,想了一下,不想再继续锁着了,所以还是就在年末的最后一天发出来吧,今天两更,渣作者明天就休息下咯,二号十点见。爱你们。快乐。 ☆、保罗 苏伯砚最终乖乖去洗了澡,出来时乔乔正在看一部上个世纪出产的美剧,看到苏伯砚穿着休闲装出来,转过头来盯着看了三秒钟,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严肃的说:“苏伯砚,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苏伯砚无力:“什么?” 乔乔拍拍沙发:“你过来啊。” 苏伯砚依言走过去,乔乔看他坐下来,想了一下才问:“我们以前认识吗?” 苏伯砚一下愣住了,她这个问题来的猝不及防,他本来以为乔乔醉了,叫他过来应当还是说些醉话,没想到---- 苏伯砚沉默了一下,看着她偏头认真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和乔乔,当然是认识的。 只是这样的认识显得太过单薄,苏伯砚最终只是道:“我们不认识,但我知道你。” 他知道她,看过她,听过她说话的声音,但两人之间确实从来没有过任何交集。 乔乔偏着头,有点迷糊的脑袋竭力要理解这句话的意思,隔了好一会儿然后才问:“你知道我?在a市或者在m国?还是在其他地方?那个时候你已经患症了吗?” “我是在a市遇见你的,那时候你还很小,我的年纪也不大,并没有患症。”苏伯砚摇头说。 原来是这样啊。 乔乔眨眨眼,努力的想要去理解他说的话,却觉得头开始有一点疼,恰好客房服务按响了门铃,送来了热腾腾的醒酒汤,乔乔端着碗慢吞吞的喝完,喝完便困意来袭,靠在沙发上皱着眉头睡着了。 苏伯砚手里端着她喝完的空碗,目光飘向房间里某一个虚无的点,发呆的想着事情,半晌过后才从沙发上站起来,弯腰抱着乔乔进入了她的卧房。 将她放在床上,苏伯砚抿了一抿唇,正在睡梦中的乔乔却非常自觉的闭眼坐了起来,把白色的被子完整的盖在自己的身上,小声说:“晚安苏伯砚。” 真的是醉了。 苏伯砚想,在她清醒的时候,她从来不会叫他苏伯砚,只是叫他苏先生。 一刻钟之后,苏伯砚挪动脚步,拉上了黑色的窗帘,转身轻脚出了房门。 第二天乔乔起床,或许是时差紊乱了她的生物钟,今天她没有在七点钟的时候被唤醒,现在睁眼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看了眼墙头的时钟,才发现已经八点半了。 头发乱糟糟的,乔乔头有一点晕,但总体 感觉还好。 昨天晚上………… 昨天! 乔乔一惊,才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自己是被亚当那个家伙灌醉了吧? 她因为酒量很差的缘故而很少喝酒,但酒品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听珍妮说,一喝多了就会变身话唠,然后又立马转换成冷静少女。 乔乔瞪着眼睛,等头脑完全清醒了才想起来,她昨天向苏伯砚问了那个她一直想问却忘记问的问题! 前面的事情她已经迷迷糊糊的记不清楚,回到酒店之后发生的情况却都还一点都没有忘掉,先是自己洗澡,然后苏伯砚洗澡,然后自己就问了那个问题? 原来他们以前真的认识啊,所以苏伯砚才会对自己有这样奇特的安全感,那他到底是为什么会在只是见过面的自己身上得到安全感呢? 乔乔抓抓头发,觉得这大概是一个突破点,慢慢来,也许可以找到能够克制苏伯砚妄想的东西,这样就算自己不在他的身边,他也能够过的很舒服,能够完全痊愈也不一定。 乔乔边想边准备下床去开门,门外却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苏伯砚低沉磁性的声音传进房门:“乔乔?” 他又敲了两下,乔乔赶忙应了一声,外面苏伯砚道:“头疼么?出来喝点粥吧。” 头倒是不疼的,乔乔打开房门,苏伯砚身上穿着正装,餐桌旁边站着一位穿着红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把餐车上的食物移到饭桌上,看到她出来,苏伯砚注意到她有一点苍白的脸色,眉头皱起来问:“感觉还好吗?” “还好,头不疼的。”乔乔抓抓头发,莫名其妙想起昨天自己拉着苏伯砚闻他身上味道,最后又说他臭的情形,她的脸一下红了起来,咳嗽一声进盥洗室去了。 出来时苏伯砚已经坐到了餐桌旁,乔乔乖巧的走过去,端起自己面前的粥小口小口的喝,苏伯砚则喝掉了自己手里的那杯牛奶,才偏过头问她:“十点钟堪达有一场秀,要一起去看看吗?还是想在酒店里休息一下?” 昨天她在飞机上睡了很久,昨晚的睡眠也超过了九小时,身体倒不怎么累,堪达是世界级的奢侈品包包的品牌,乔乔也想去看一下,喝了一口粥点头说:“我一起去吧。” 米娜时装周作为四大时装周之首,每年参加的品牌不下百家,各种各样的秀也是百花齐放,要全部看完自然是不可能的,只能在众多邀请函中进行挑选,这次和苏伯砚一起来的艾 斯达其他高层也分头行动,才能堪堪将需要走的秀场走完。 而堪达作为世界奢侈品包包前三,它的秀场也是整个时装周最好的秀场,t台极大,这次堪达秀的主题是森林,整个场地都溢出春天的氛围,乔乔跟着苏伯砚一起坐到第一排,好奇的四处看。 秀还有十分钟才开始,场地里已经人满为患,不少女士红唇烈焰拎着包包拿着手机,身旁或者跟着一位男士或者跟着要好的闺蜜,脸上的表情都是幸福的。 人类最原始的期待会在时装周的这七天得到展现,炫耀、求偶、欲望,是他们永恒的主题。 十分钟后现场的大灯被完全关掉,整个场地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乔乔下意识的握紧了自己的双手,片刻后,苏伯砚就将手掌压到了她的肩膀上,低声安慰:“别怕。” 乔乔眨眼,现场传来一声声鸟鸣,水流潺潺,各种各样的动物发出不同的声音,一阵清凉的男声席卷了整个场地。 现场绿色的灯光被人打开,乔乔往台上看去,发现正在闭眼清唱的男人正是国际上相当着名的一位黑人歌星,现场各种森林里的声响和他空灵的歌声与其硕大的身躯形成巨大的冲突,场下有人开始尖叫,又很快安静下来。 一首歌的时间,现场的气氛热烈起来,黑人歌星退居幕后,模特儿们鱼贯入场,身上穿着各色奇特的服饰,颜色冲击明显,手上或者身上甚至头上,都挎着各种各样的外形似动物的奢侈品包。 模特儿们身材火辣眼神妩媚,现场传来口哨声,乔乔看的目不转睛,之后又有八块腹肌的男模出场,人鱼线若隐若现,全做野人装扮,全身上下只有重点部位被树叶围着,绝对的力量与美就这样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 苏伯砚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乔乔,发现她正看的认真,他顺着她专注的目光看过去,就瞅见一位挎着鳄鱼包的男人正向前台走来,头上光秃秃的,却意外的并不奇怪,反而俊美至极。 苏伯砚知道他,那是一位世界超模,曾经和苏宜阳有过合作。 五十分钟之后整场秀结束了,大家意犹未尽,乔乔也认真跟苏伯砚评价:“办的很好看。” “有喜欢的吗?”苏伯砚问。 乔乔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自己不适合这种类型的包,身后就传来苏宜阳欢快的叫声:“乔乔!” 乔乔转过头去,看见你苏宜阳穿着小皮夹克和小皮裤,脚上蹬着一双马靴,欢快的朝她扑过 来,乔乔伸出双手接住她,她柔软的胸部撞上乔乔,朝乔乔调皮一笑:“一晚上没见,可想死我了。” 她说的是中文,并且在下一秒钟就挽上乔乔的手,理都不理苏伯砚,跟乔乔说:“我可从小赵那里知道了,你认识亚当是不是?我是他的超级大歌迷,乔乔帮我要一个签名好不好?” 她冰蓝色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长长的睫毛又一闪一闪,乔乔就好像看到了商小牙的究极卖萌术一样无能为力,点头说:“好啊。” 苏宜阳“耶”一声,开心的说:“太棒了!这下看小赵还到处拿着亚神的签名照到处炫耀!” 她拉着乔乔,红唇猛的往她侧脸上亲了一下,印下一个性感的唇印。 乔乔一下愣住,眨眼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苏伯砚本来在一旁看着,这下脸色也奇特的黑了下来,看苏宜阳一副讨打的嘚瑟样,气的要握拳来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反观被“轻薄”的乔乔,她自己倒是适应的很快,从前珍妮也喜欢亲她,西方女孩子表达感情的方式向来外放,苏宜阳也是太过开心的缘故,乔乔便跟她说:“明天晚上c的主场秀———” 她话还未尽,后方就有一把纯正的英伦口音响起,低沉的音色传进众人耳朵:“爱丽丝,这就是你拒绝我的原因?连性向都改变了?” 苏宜阳哼了哼转过身去,就看见之前在t台上走秀的光头男模嘴角含笑,偏头打趣。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聚餐,吃的好饱啊,肚子强行变大,嘤嘤嘤,宝宝心里苦。 明晚十点约,么么哒。 ☆、遇险 “爱丽丝,这就是你拒绝我的原因?连性向都改变了?”光头男模调笑道。 苏宜阳嘻嘻嘻的笑,上去跟他拥抱了一下,行了一个贴面礼才说:“保罗,我拒绝你当然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你不够让我动心。” 保罗无奈的耸肩,哼了一声问她:“你不帮我介绍一下吗?” 他眼睛看着苏伯砚和乔乔,苏宜阳笑了一下,才偏头向苏伯砚的方向介绍说:“这是我的哥哥,艾伦.克林顿。哥哥,这是保罗,以前我们合作过几次。” 苏伯砚脸色淡淡的点点头,和保罗握了个手。保罗眯着眼睛了然道:“威名赫赫的克林顿家族。”又转头问:“那这位可爱的小姐呢?” “这是乔乔,我的朋友。”苏宜阳这次只是简单的说。 保罗略微拗口的跟着苏宜阳念完“乔乔”这两个字,看着乔乔对西方人来说明显矮小了一点的身高和她黑色的头发和眼睛,弯了弯眼睛说:“你好。” 他伸出右手来,乔乔便握上去,大方的笑了一下。苏宜阳在一旁看着他的光头取笑说:“这就是你进军电影界的标志?” “算是吧。”保罗耸耸肩,毫不在意的笑:“不过这也无损于我的帅气吧?” 苏宜阳没好气:“是是是,小小的一个光头,你怎么会驾驭不了呢?” 他们俩人笑着打趣互损,乔乔和苏伯砚自然先行离开,临走时乔乔拉着苏宜阳的手小声说:“明天晚上c的秀,詹姆士会去表演,到时候你来,我们一起去找他。” 苏宜阳开心的比了一个v字,乔乔也笑了一下,转身同苏伯砚一起离开了。 ******** 当天下午,米娜某街道某家咖啡店。 这是米娜最为普通的一家咖啡馆,窗明几净,可以从透明的落地窗外看到湛蓝的天空,苏伯砚双手交握坐在椅子上,等了不到十分钟,就有高跟鞋坠地的声响传过来,他转头往身后看,一眼就看到苏慕月穿着白色的大衣推门走进来。 她看起来依然很年轻,由于常年走在时尚潮流尖端的缘故,使得这个即将快五十岁的女人却仍然像是停留在了三十几岁一样,但又和那些化妆品堆砌出来的年轻不尽相同,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气,又有十分的成熟女人韵味。 苏伯砚从座位上站起来,接过苏慕月手上的包,问:“今早到的?” “见了几个朋友。”苏慕月 坐下来,服务生端着托盘送来了苏伯砚提前点好的咖啡,她点头说了一句谢谢,问他:“我听说这次查理对你很照顾?” “是的,黛儿方面也给了很多方便。”苏伯砚点头。 “这个老狐狸最会审时度势。” 苏慕月是世界级的设计大师,这次艾斯达要入驻服装行业也是她在全权负责,从前她跟查理c结过几次善缘,在这个时候倒显示出了作用。 母子俩端坐着又谈了一些公事,半个小时之后话题结束,苏慕月也放松下来,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打趣问苏伯砚:“我从宜阳那里听说你现在有上心的女孩子了?” 苏伯砚却皱眉,想起上次苏宜阳拿着自家钥匙的事情,反问她:“妈上次怎么会把家里的钥匙给那丫头?我现在病情不稳,这样做太危险了。” 如果当时乔乔不在,苏宜阳拿着钥匙悄无声息的进了家门,被他当成威廉,到时候要怎么收场? 儿子脸色严肃,苏慕月却并不知道他的病情已经恶化,还以为苏伯砚还和从前一样能够做出非常理智的判断,故作无辜耸肩说:“我让她去帮我带点东西给你。妈妈亲自制作的蓝莓酱,怎么样,喜欢吗?” 苏伯砚面无表情:“被她摔碎了。” 那天那个袋子里装的就是苏慕月带给苏伯砚的蓝莓酱,结果因为宜阳在见到乔乔时太过惊讶,袋子一下掉到地上,里面的玻璃瓶也碎了。 “那改天妈妈再寄给你。”她明显只是想靠这个转移话题,转眼就还是回到原来的问题:“你还没告诉妈妈呢,那个女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宜阳说,你们两个已经住到一起了?” “她是我新找的心理医生。”苏伯砚却没有满足她八卦的欲望,淡淡说:“希伯来教授的弟子,这次她就近观察,希伯来教授远程操控,宜阳不知道真相,我也没告诉她。” “是这样吗?”苏慕月将信将疑。 她来之前可已经给小赵打过了电话了,小赵也说伯砚对那女孩子不一般呢。 不过她聪明的并不跟苏伯砚争执这一点,想从自家儿子这里撬出话来有多难苏慕月最清楚,还不如就此打住,让苏伯砚认为自己已经没有兴趣了,这剩下的六天,她也有眼睛,还不能自己去看么? 下午苏伯砚去见了自己母亲的事情他并没有告诉乔乔,时间转眼就到了第二天晚上c的秀场,乔乔提前跟亚当说好要带一个朋友来见 他,结果c的整场秀都结束了,苏宜阳却不见踪影,亚当靠在车上扯扯领带,斜着眼问乔乔:“你这朋友什么来路,这么大牌?” 乔乔皱着眉头,宜阳不来倒没什么,只是她的手机却怎么也打不通,也没有任何信息传过来,苏伯砚两小时后用尽了所有能联系她的方式,在一旁打了几个电话,皱着眉头显然也不太放心的样子。 看见乔乔皱起眉头焦急的样子,苏伯砚也只能安慰她:“宜阳虽然看起来马马虎虎,但粗中有细,不会有事的。我找了几个米娜当地的警官朋友,现在先等等消息吧。” 一等就等到了当晚十点钟,距离苏宜阳失踪已经有三个小时,她才再次接通了通讯,用陌生的号码打给苏伯砚,破口大骂:“该死的遇到一群傻逼,现在在当地警局呢,哥你快来接我。” 等苏伯砚挂了电话,乔乔握紧手问:“怎么回事啊?” “遇到一群混混。”苏伯砚把手机装衣兜里,大步跨上亚当的车,三人便朝目的地的警局开过去,“手机摔坏了,人没受伤。” 只要人没有受伤就好,不过等乔乔跟着苏伯砚到了警局,才发现苏宜阳岂止是没有受伤,简直就是中气异常的足,叉腰指着关押在里的一群人开骂,脚上的高跟鞋也被她蹬在一边,看见苏伯砚和乔乔走进来,她这才喘着粗气停下来,瞬间眼泪汪汪,嘤嘤嘤的扑到乔乔身上来哭泣。 乔乔这才知道,苏宜阳本来是开着车要去会场的,结果临要行动时保罗却打了个电话来,说要和她一起去,她就去接人,经过一个荒地时看到一个年轻女人躺在地上,挺着个大肚子痛的要死的样子,这才连忙下车,还没走近,就碰到一群男人从马路外的小树林冲出来,还有人堵在车门口,断掉了她的后路。 那孕妇模样的女人鲤鱼打挺的从地上起来,苏宜阳才知道自己是遇到了骗子,对方大概有五六个人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好惹,四周荒凉又没人能求救,苏宜阳只好暂时妥协,任他们搜走了她身上所有的财物。 本来她也以为事情到此总该告一段落,没想到那假装的孕妇搜身时有一个男人也凑上来,毛手毛脚,样子既猥琐又龌龊,苏宜阳硬生生忍住了,等这一群人将她转移到另一处更为隐秘的废弃工地,苏宜阳才趁机逃了出来。 她自己本身从小是跟着苏伯砚练过的,之前表现的乖巧无害,才骗过那一群恶徒,之后被人追着逃到公路上,恰好被路过的警官看到,这才被救。 她边说边哼唧哼唧哭,乔乔心疼坏了,看着她光光的脚都红了,赶紧跟身后的亚当说:“詹姆士,快把鞋拿来。” 那是苏伯砚在路上买的一双冬靴,苏宜阳瘪着嘴擦擦脸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撒娇说:“好疼啊乔乔。” 她也是这时才有时间去抬眼看那一直默不作声跟在乔乔身后的那个男人,穿着黑色的西服戴着个墨镜,情不自禁翻个白眼说:“大晚上的带什么墨镜啊兄弟?” 装逼吗! 她伸出手去够亚当手上的鞋,不过鬼使神差的又看了一眼,这下不看不要紧,一漫不经心的一看却使她心里一下子惊住,伸出去的手在顷刻间顿住,她哆哆嗦嗦的开始颤抖:“乔乔……你……你刚刚叫他什么?” 乔乔疑惑:“詹姆士啊。” 詹姆士! 詹姆士! 妈蛋亚神的自取名不就是詹姆士吗! 苏宜阳眼看着那张纵然被墨镜挡住仍然熟悉到骨子里的侧脸,欲哭无泪又拼命回想,自己刚刚在偶像面前有没有做什么特别失礼的事情------ 就在那一瞬间,苏宜阳就看到亚神缓慢的摘下了遮住了半张脸的墨镜,露出标准的八颗牙说:“晚上戴墨镜怕帅到别人啊。” 我的圣母玛利亚! 让我死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了……鼻子和嗓子很不舒服,渣作者明天休息一下,5号晚十点再约吧。么么哒。 ☆、慕月 回到酒店,苏宜阳整个人都要不好了,绝望的问乔乔:“亲爱的,我刚刚很失礼吗?” 乔乔认真的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情况,摇头说:“没有很失礼啊,是你平常的样子。” “可是我在亚神面前那么……那么粗俗!我的上帝,他一定觉得我是个疯子!” 乔乔安慰零分,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亚当并不在意这些,苏宜阳急的转圈圈,“我竟然还嘲笑亚神戴墨镜!” 嘤嘤嘤!宝宝都要窒息了! 当晚苏宜阳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亚当最后摘下墨镜说的那一句话,觉得自己大概已经在偶像面前失去了最基本的形象。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不是吗? 第二天早上八点,苏伯砚“笃笃笃”在外面敲了三声房门,乔乔看了一眼肿着眼睛睡的正香的苏宜阳,轻手轻脚的出去,小声跟苏伯砚商量:“宜阳昨晚凌晨才睡的,再让她休息会儿吧。” 苏伯砚透过缝隙看了一眼房内,沉默了一秒钟才低声说:“再过一个小时叫她起来。我有事情和她商量。” “好的。”乔乔点头。 一个小时之后,她准时将苏宜阳叫醒,苏宜阳翻个身嘟囔:“乔乔,再睡儿会儿。” “可是苏先生说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什么事情? 苏宜阳翻身从床上起来,知道以苏伯砚的性格,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也不怎么收拾,穿好衣服直接出了房门,揉揉额头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伯砚坐在沙发上,看了苏宜阳一眼,低声说:“昨天那件事情是保罗做的。” …… “什么?!”苏宜阳瞪大了眼睛,连英文都飚出来了,一下跳到苏伯砚面前:“昨天那群人是保罗找来的?!” “昨天你出事出的蹊跷。那群人虽然确实是职业的抢劫诈骗犯,但我查过米娜类似的事件,一般都是非常有规律的两周做一次,这次距离上次事件的发生却只间隔了一周不到,我觉得有问题,就托人帮忙查了。” 再加上,那天苏宜阳被骗的那条荒路,如果不是接保罗,根本不会经过,他的嫌疑自然大些,没想到苏伯砚托几个朋友简单一查,果真就查出了问题。 “该死的!”苏宜阳气的发抖:“这个肮脏的家伙,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不过是拒绝了保罗想要和她上床的 请求,他就能这样做?! 苏宜阳不敢相信他竟然险恶到这种地步,她甚至本来以为他们虽然做不成情人,但好歹能做朋友吧?没想到他竟然找来那样一群人! 一想到昨天那个猥琐男人对自己上下其手,苏宜阳就一阵恶心,所以保罗根本就是想找人来□□她,前面的那几个部分都只是为了不让人怀疑到他身上而演的戏! 乔乔看她气的不轻,轻轻揽住它的肩膀,苏伯砚问她:“你想怎么做?” 苏宜阳闭眼,再次睁开眼时冷冷一笑:“敢这样算计我,老娘就让他混不下去!” 一个模特儿而已,现在他出演的那部电影,还是自己暗中推荐的呢,真特么以为自己是多么牛逼的人物? 2015年10月13号,米娜时装周闭幕晚宴。 就在今天下午,米娜时装周的最后一场秀也完美落幕,按照惯例,晚上七点半,将是属于时尚界顶级人士的一场狂欢。 这场宴会并不对外,媒体界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收到请柬,来这里参加的通通都是世界级的品牌负责人、设计师,以及像亚当这样的超级巨星。 众星云集,贵气十足。 而这样一个地点,恰恰就是苏宜阳选择的绝佳报复地点。 等乔乔亚当、苏伯砚苏宜阳这两对组合进了宴会场,苏宜阳一下松开苏伯砚的手,转而去挽住乔乔的,对苏伯砚挥挥手说:“你去交际吧,我和乔乔一起去干大事。” 苏伯砚无奈,只好叮嘱:“小心些。” 她无视掉了苏伯砚的叮嘱,狗腿似的看着亚当笑了一下,萌萌哒眨眼问:“男神要去哪里?” 亚当随手指了一下查理在的方位,耸肩说:“我先去打个招呼,等下来找你们。” “好啊好啊。”苏宜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笑眯眯的目送亚当走了,这才站直了身体,认真严肃的说:“我们开始吧!” 两人的目光在宴会厅里逡巡,很快找到光头的保罗,他正端着红酒杯和一位穿着晚礼服的贵妇调笑,苏宜阳嘲笑:“他也跟出来卖的差不多了,亏我以前还把他当朋友!妈的还想上我,那根小鸡鸡不知道插过多少人呢!” 她大概是太气愤了,一席话里说了许多脏话,等说完才意识到乔乔正在身边,看过去才发现她面色如常,苏宜阳咳嗽一声,说:“我们去他面前晃一圈。” 等确保保罗看到她们 之后,苏宜阳就领着乔乔往宴会厅外僻静的小花园走过去,乔乔藏到灌木丛里,果然,不到五分钟,保罗就从宴会厅里出来了。 他一眼看到现在水池边的苏宜阳,快步走过去,连声问:“爱丽丝?你昨天到底怎么样了,我打电话给你也没接,是出什么事了吗?” 他面上情真意切,苏宜阳心里却几欲作呕,脸上勉强的露出一丝笑容来,说:“没事,只是手机摔坏了。” 保罗看着苏宜阳脸上勉强的笑,越发觉得那群人是成功了的,虽然最后他们被警察抓住了,但肯定给了苏宜阳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不然,一向如烈火一般的女子,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吗? 他一边在心里狂笑,一边又觉得像苏宜阳这样的尤物实在是便宜了那群混混罪犯,可她坚持不要自己上,不过一个人尽可夫的□□,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他? 保罗越想越快意,想到苏宜阳曾被那样一群人睡过,就觉得浑身舒畅,脸上却还是做出担心的表情,握住苏宜阳的肩膀,痛心说:“爱丽丝,你对我还有所隐瞒吗?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来帮你!” 苏宜阳都快吐了,却一下扑到保罗的怀里狠狠的抱住他,哭着不说话,保罗拍拍她的后背安慰,正要说点什么,后颈传来一阵疾风,人一下子便晕倒过去。 乔乔手里拿着一根木棍,便苏宜阳说:“我打到他的穴位,大约十分钟之后他就会清醒过来。” 苏宜阳得意一笑,抱着乔乔亲了一口,蹲下身就去脱保罗的衣服裤子,乔乔也来帮忙,苏宜阳想起苏伯砚那张黑脸连忙阻止她:“乔乔你休息!我来就好!” 乔乔却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说:“我也是医学院的学生,人体见过很多的。” 这样啊…… 苏宜阳立马伸回手,两人一起把保罗脱的精光,连内裤都不剩,苏宜阳厌恶的去找了一片叶子遮住,免得眼睛瞎掉,然后才从身上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材料,在他身上用荧光笔写上各种各样的单词,正面写英文,反面写意利语,乔乔还顺手用中文写下“恶棍”两个字。 完成之后,苏宜阳从地上站起来,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各种颜色的荧光笔在夜幕下现出“贱人”“□□”“鸭”等词汇,她满意的点头,又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才拍拍手说:“走吧。” 临走时她看了一眼保罗腿间的东西,又一下子穿着高跟鞋才上去,听见咔嚓一声,苏宜阳这才转身和乔 乔一起离开。 回到宴会厅,见完查理过来望风的亚当问:“搞定了?” 苏宜阳矜持的点头:“勉强吧。” 回去时遇到那个一开始和保罗讲话的那个贵妇人,苏宜阳面带微笑说:“夫人,您是在找保罗吗?我刚刚好像看到他在后花园呢。” 贵妇人提着裙子优雅的道了一声谢,往后花园去,三分钟之后,乔乔在宴会厅听到一声尖叫,无数的人往那个方向冲过去,亚当耸肩问:“这样你就满足了?” “满足?”苏宜阳哼一声,“这只是他人生低谷的开始,今天这一闹,有点眼力见的人都不会再拉他。” 当初是她亲手把他捧起来的,现在,也该由她亲手把他推下去,一个简单的小游戏只是让她亲自发泄发泄内心的愤怒,更悲惨的事情,自然会在保罗以后的职业生涯中发生。 这样一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正常宴会的进行,人们衣着整齐高贵,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苏伯砚一圈走下来,回到乔乔他们坐的沙发上休息,苏宜阳看着他径直坐到乔乔身边,正要调侃他两句,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她接听,嗯嗯啊啊的一阵说,期间看了苏伯砚一眼,挂了电话就从沙发上起身,给了乔乔一个飞吻:“有个朋友来了,我去接接她。” 说完就踩着高跟鞋离开了,等走到宴会厅门口,一下就被抱了个满怀。 “宜阳!” “阿姨。”苏宜阳笑弯了眼,拉着她的手说:“阿姨我好想你。” 突然出现的苏幕月摸摸苏宜阳的手说:“阿姨也想你。不过咱们还是想去看看那个女孩子,我一个小时之后的飞机回y国的。” 苏宜阳揶揄她:“专门过来看未来儿媳妇哦。” 苏慕月假装,“没有没有,来看看儿子新交的朋友。” 苏宜阳了然,悄悄的带着苏幕月进了会场,找了个隐秘的位置,低声兴奋的指给苏幕月看:“阿姨,你看到了吗?就是哥旁边坐的那个女孩子!” 苏幕月顺着苏宜阳的手指看过去,仔细盯着看了一会儿,脸上的笑容慢慢僵在脸上,手机握着的手机一下没有握住,直直往地上摔去! 是她! 竟然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乔乔的身份还真是成谜呢233333 后天晚上十点钟约么么哒 ☆、杀害 苏慕月看着苏伯砚身边坐着的那个女孩子,眉眼间正是多年前熟悉的样子,纵然有一点些微的改变,但她怎么可能认错? 她用力到指尖发白,万万没有想到,宜阳口中那个令伯砚上心的女孩子竟然会是她! 一旁的苏宜阳疑惑的看着她一副不太对劲的模样,顺着视线看过去,一眼便看到正在和苏伯砚低声交谈的乔乔,那一瞬间从前看过的各种狗血剧情在她脑中齐飞,她小心翼翼的凑过去问:“阿姨,怎么了?你认识乔乔吗?” 苏慕月手一紧,很明显的停顿,沉默的摇了摇头。 她终于松开苏宜阳的手,低声对她说:“宜阳,飞机快要起飞了,我得走了。今天我来过这里的事情,你记得千万不要告诉伯砚,好吗?” 苏宜阳赶紧保证似的点头,苏慕月笑了一下,再说了一会儿其他的话就离开了,步履匆匆,不像平时那般淡定的样子。 是哪里不对劲呢? 苏宜阳看着苏慕月离开的背影,手指摩擦着下巴,刚刚阿姨那架势,分明像是认识乔乔的样子,可是为什么她又要立马否认? 而在另一边,苏伯砚看着苏慕月离开的方向眯了眯眼睛,乔乔看他面无表情的沉思,莫名就知道他现在的的心情不是很好,侧过身去小声问他:“不舒服吗?” “有一点。”苏伯砚点头,随后转身问她:“你愿意陪我回去酒店吗?” 他状态不太对,乔乔立时就跟亚当和刚回来的苏宜阳告别,随后跟着苏伯砚一起离开了宴会场所。 司机先生自行离开,苏伯砚坐进主驾驶位,乔乔把安全带系好,沉默的留给他一点安静的空间。 现在时间不算早也不算晚,夜晚的米娜已经醒了过来,车窗外的车流并不密集,乔乔隔了一会儿才偏头问他:“回酒店还是出去转转?” 他状态不好,回去一个不熟悉的酒店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苏伯砚双眼盯着前方,抿唇说:“去外面看看吧。” 车子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开,乔乔安静的坐着不发一言,直到车子开到距离市区比较远的郊外,一条河在他们的视野中出现,四周像是完全没有被开发过,河岸是最普通的工程,有路灯,但并不太明亮。 两人从车上下来,苏伯砚的心情在此刻已经差不多完全平复,没有人的地方让他感到格外放松,男人细心的从车后座拿了一件大衣给乔乔穿上,两人才 开始沿着河岸走。 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色,乔乔眯着眼睛说:“这是阿力斯河。” 苏伯砚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我来米娜之前查过。”乔乔解释:“你出城的方向,就是这条河会流经的方向。” 她继续说:“阿力斯河和阿力斯湖泊汇集,这条河从米娜的南方山林起源,流入米娜,是米娜的第二大河。” 女人的声音清亮,解释起来非常稳,她眨眼看向苏伯砚,问他:“你去一个地方,会提前查阅这些资料吗?” “这些事情自然有助理来做。”苏伯砚摇头:“何况我也并不为旅游,知道这些的意义不大。” 乔乔点头,赞同的说:“这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苏伯砚却反问:“可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一定就是正确的选择吗?” “大多数的时候是的。这要看你的目的是什么。” 苏伯砚走在她身侧,无意识的点头:“是的,要靠目的才能进行选择。” “如果目的是为了利益,那么利益最大化的选项就应该是我的选择;如果是为了情感,那么能达到情感最峰值的路径才应该是我的选择。” 这也是他从小时候就开始视为信仰的东西。 可是这个世界那么复杂,很多事情都杂糅了利益与情感,每当这种时候,又该怎么去选择呢? 苏伯砚偏头看向乔乔,发现她正在专注的看河里晃动的黑影,两只手都背在背后,配上她“矮矮小小”的身高,就如同一个小老太太似的。 苏伯砚轻轻捉住她的手腕,凝声问:“乔乔,你不好奇我是怎么认识你的吗?” 乔乔顿了一下,偏过头看着他,点头说:“好奇啊。”又问:“你愿意告诉我吗?” “那时候你只有十三岁。”苏伯砚道:“我刚刚十七岁。因为外公的身体问题,母亲带着我和威廉一起回到了a市,在a市住了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外公去世,我们就一起回到m国了。” 乔乔选择了一个轻松一点的问题:“你还记得,你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是在哪里吗?” “公园里。你正在公园里玩儿弹珠和卡牌,穿着白色的裙子。” “我是一个人?” “不是。”苏伯砚默然摇头:“你……你和另一个男生在一起。” 那是谁? 乔乔回想,十年前的公园,她和一个男生? 是……是大哥哥。 “后来我看到过很多次,你和他玩的很开心。”苏伯砚陷入回忆,轻声说:“曾经有一次,你和那个男孩子爬树的时候摔到了腿,我跑到家里去拿药想要给你,回来的时候,你和他都离开了。” 还有这回事?乔乔回忆,然后才道:“我们去医院了。” “你可以给我讲讲那个大哥哥吗?”苏伯砚抿唇问她。 乔乔点头:“可以啊。大哥哥也是我在公园遇到的。那个公园我每次放学回家都会经过,偶尔会喜欢去那里看老爷爷们下棋,有一次看的太认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放在脚边的书包不见了。” 那是大哥哥拿走的,他们因为这个奇特的恶作剧认识,后来每次乔乔放学都会去找那个大哥哥玩儿,她从小都是文静稳重的学生,却在他的带领下做了许多从前都不会做的事情。 “后来……”乔乔叹口气:“后来大哥哥就离开了,他们一家移民出国,临走的时候他说希望以后还能够再见面。” 苏伯砚的声音好像有一点飘:“后来你们见了吗?” 乔乔摇头:“没有。我们有过几次视频通话,上高中那年,也就是我快十五岁的时候,大哥哥说希望我可以考到弗里亚大学去,这样他就能够来找我一起玩儿了。” 只不过那一次之后,他再也没有联系过她,她如约的考到了弗里亚大学去,最后往那个邮箱里发过一次信息,但还是如石沉大海一般。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乔乔目光盯着河面说:“但最大的可能,就是他遭遇了意外。他希望我考到弗里亚大学去,那家也应该在那边,但我去到那边的第一年就找过了警局所有的失踪、死亡记录,都没有他。通过他留给我的那个邮箱,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乔乔看向苏伯砚,才发现他很沉默,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那时候我才发现,和大哥哥的所有联系,竟然就只有那一个邮箱而已,我甚至只知道他叫林榕,其他的都一无所知。” “你……”苏伯砚艰难的问:“你喜欢他吗?” “喜欢?”乔乔反问:“你说的是哪种喜欢?” “男女之间的。”苏伯砚道。 乔乔却疑惑:“你们为什么都认为我喜欢大哥哥?亚当也那么想。”乔乔笑了一下说:“可是我对他,并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喜 欢。” “我喜欢他,因为他向我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那扇大门外的乔乔和你们看到的乔乔都不一样,我喜欢这种感觉,认为大哥哥是非常重要的朋友。” “那当初你考到弗里亚大学去……?” “大哥哥最后那几个月给我发了许多弗里亚大学的信息,还有图片,我考去弗里亚大学,当然不是因为和大哥哥的那个约定,毕竟那个时候他已经失踪很久了。” “是这样么……”苏伯砚喃喃:“是这样的。” 当时乔乔还那么小,怎么可能对林榕产生出什么不得了的情感?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刚刚读高中,在感情方面又是那样迟钝。 苏伯砚叹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 乔乔看他叹气,又问他:“那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我身上得到安全感吗?因为那时候在a市的相遇吗?” 苏伯砚沉默,走路也走的很慢,过了好一会儿才避过这个问题说:“我从小的性格并不怎么讨喜。” 他低声说:“乔乔,你知道吗?那样的小孩,摔倒了不会哭,被大人逗也不会笑,表现出了太高的智商,好像和整个社会都格格不入。” 苏伯砚就是那样的小孩。 他和普通的小孩不同,天生高智,许多事情不点都透,不愿意和普通人进行无谓的交流,在学校门门课都拿a,课外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爱好,这样的孩子,注定是得不到太多的关注的。 其实也不能这样说,如果当初苏伯砚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里,父母对此大概会感到很愉悦,对孩子的关注也不会减少,可苏伯砚不同,他有个双胞胎的弟弟,而那个和他相差了半分钟从母亲肚腹中出生的弟弟,和他是完全不同的。 他和威廉是异卵双胞胎,如果说苏伯砚是天生的巍峨高山,那威廉大概就是如火的太阳,他虽然也是高智,但性情却和苏伯砚完全不同,从小便调皮捣蛋,在学校里是小霸王,在家里也没有一刻是安静的,和苏伯砚相比起来,这样的小孩,肯定会更加惹人喜爱一点。 “其实我对这些并没有特别的感觉。”苏伯砚说:“关爱、注意,我对这些都不在意,但威廉不同,他从小就显现出表演型的人格,并且好胜心非常强。” 他眼神深邃,轻声说:“只要父亲或者母亲在我身上停留的目光超过一分钟,威廉就会在心里抓狂,不知道因为什么,他似乎天生就将我视作对手。 ” 两个本该亲密无间的兄弟,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在大人看不到的地方战斗。 或者说,这不能称之为战斗,而应当是威廉单方面的屠杀,苏伯砚对此从来不置一词,也理所当然的不屑一顾。 乔乔轻声问:“他就因为这个想要伤害你?” “……”苏伯砚回以轻声:“不是他伤害我,是我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当当当当~~~今天的更新奉上。 这边特别说明一声哦,因为渣作者学生党,最近临近期末大家知道的吧?所以这一周会随榜更新,也就是隔日更,下周我们放假之后轻松一点,一周应该会有五更,这个具体到时候会在作者有话说里通知哒。 最后,暗搓搓求一个收藏,喵~大家快来收藏我吧! 最最后,下次的更新在星期六,也就是九号晚上十点,到时候见咯,么么哒。 ps:女主的身份其实没有那么简单,但也不会太复杂,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大伯为什么会对她有安全感,大家可以猜猜233333 ☆、发疯 黑夜中,苏伯砚的眼睛黑的好像已经完全看不见了,乔乔只听见他轻声的说:“不是他伤害我,是我杀了他。” 在这样夜风温柔的夜里,他就如此说出曾经令他发疯的事。 乔乔一顿,柔声重复:“你杀了他?” 苏伯砚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威廉就在那样单方面的对立中生活了十几年,后来,在我们十六岁的时候,在z国的外公因为疾病的原因病危,我们和母亲一起回到了a市,在那里呆了三个月。” 他看起来已经完全陷入回忆之中,乔乔想起自己奇怪的作用,伸出手去握住他冰凉的手指。 苏伯砚一顿,低下头看了眼两人交握之处,那地方传过来一股完全不属于他的热气,苏伯砚吸了一口气,摇头说:“或许我应该告诉你,我的外公,也是患有精神疾病的。” “苏家,本身就有非常高的心理疾病患病率。” 乔乔皱眉:“基因遗传?” “可以这样说。”苏伯砚道:“现在苏家的正常人只有母亲。外公在年轻时候就有人格分裂,他亲手杀死了外婆,但因为精神疾病的关系没有被判处刑罚,只是被强制关在精神病院里。” 在那场惨剧之后,苏慕月出国,在m国遇到了年轻英俊的jeffersonclinton,两人迅速坠入爱河,两年后苏慕月就生下了作为双胞胎的威廉和苏伯砚。 “这是基因问题,苏家的人本身患病的几率就高,再加上双胞胎,在此基础之上又更加的危险。” 双胞胎兄弟,据外国的机构研究的结果说明,他们患精神病的概率会比普通人更多一些。 “当初母亲结婚的时候和父亲说明过这一点,但父亲并不介意,后来我们出生,除却高智这个不算缺点的问题,确实没有再检查出任何病症。” “那次在z国的三个月,我和威廉亲眼见证了外公的死亡,不知道是不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奇特的联系,回到m国之后,威廉开始变的不那么正常。” 所谓“不怎么正常”的改变非常微小,父母忙于生意,都没有发现,只有苏伯砚,或许是双胞胎的心灵感应,再加上两人住在同一屋檐之下,苏伯砚通过他自己不怎么经心的观察,半年之后,他才终于发现威廉的不对劲已经不是单单用“不正常”可以解释的了。 “我在别墅里的地下室找到了少量的服装纤维,那是绝 对不会出现在别墅里的布料,而在那一份非常微小的纤维之后,我渐渐发现了更多让人惶恐的东西。” 带血的手套、奇特的瓶子以及威廉开始不准人碰触他电脑的改变。 乔乔想起了那份她曾经在电脑上查到的新闻。 血手威廉。 她觉得心脏一阵一阵发冷,苏伯砚却还是很冷静,看着江面回忆:“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猜测,那段时间,我们居住的那个州失踪案增加了好几起,都是十几岁的年轻女孩子,我黑到警局的记录里查看了那些资料,那些地方基本都和别墅区呈放射性的发展。” “后来我跟踪了他。” 苏伯砚现在回忆起这个决定时是冷静的,当初做出那个决定时,也同样冷静,他隐约有了自己的猜测,只是需要一个更加强大的证明。 乔乔握着苏伯砚的手,启唇要说话,却发现说什么都不合适。 当年的少年看到自己的弟弟那么疯狂时,是什么样的心理? 苏伯砚就躲在那个废弃的工地上,冷静的看着威廉在摆弄一个女孩的尸体,看着那女孩浑身是血,脸色死白,已经完全失去了呼吸,看着威廉用水管将女孩身上的脏秽全部冲刷干净,然后戴上巨大的手套,用一个血盆的血将手套染红,在女孩身上印下巨大的掌印。 苏伯砚闭上眼睛,感受着手腕上女人的温度,低声说:“我离开了。” 那个女孩已经完全死去,他没有在那一瞬间冲出去,只是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面目面对那个从来像太阳一样的弟弟。 他甚至开始想,这怎么能怪他呢?这是病,威廉其实也是不想这么做的。 苏伯砚一夜未眠,首次迷茫的像一个少年。 那时候他才十七岁,已经开始考虑接下来要怎么做,他思考了一个晚上,最终决定将这件事情永远的隐瞒下去。 “我当天晚上再次黑进了警局的电脑,找到那六个女孩的个人信息,记下了那些地址,开始想,寄多少钱过去比较合适。” 对,当时的苏伯砚,就已经开始在想这个问题了。 他解决问题的方式粗暴而简单,体现了他前十七年的逻辑---- 他必须将利益最大化,那六个女孩已经完全死去,现在带着威廉去警局自首,没有任何意义,那六个女孩回不来,威廉也会搭进去。 六个家庭的悲剧,会变成七个。 苏伯砚想,他不能让母亲承受这些,她在前四十年的生命中遭遇了爸爸杀死妈妈的悲剧,后面的四十年,他决不能让她再承受最疼爱的小儿子变成变态杀人狂的人生。 就这么干。 苏伯砚点头,这样告诉自己。 “当晚我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包括要怎么补偿那六个失去女儿的家庭,包括以后要怎么严加看管威廉,让他不要再继续犯罪。那天晚上,威廉凌晨一点回到别墅,嘴里还哼着歌,我坐在楼下的沙发上,在黑暗里听从他嘴里发出的黑人乐队歌曲。” 苏伯砚这时候偏头问乔乔:“是不是很可怕?” 乔乔摇头,苏伯砚笑了一下说:“我很可怕。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罔顾了所有人类遵循的法则,开始包庇一个罪犯,甚至时至今日我都在想,如果当初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来实施,那么不会再有人再受到伤害,威廉也能够得以保全。” “只是我错算了威廉的好胜心。” “也许最开始做这些事情,他是为了那种奇特的快感,但当我暗示我已经知道这件事情,让他不要再继续时,他就开始把这当成一场比赛。” “而他的胜负欲,从来都很强。” 特别是面对比自己早出生半分钟的哥哥,便格外的强。 “那之后的两个月,我开始严加看管威廉,他做什么事情我都和他一起,后来发现这样的生活因为各种原因无法正常维持,就强行通过手术在他身体里植入了微型跟踪器,每当我发现他在一个不应该出现的地方停留超过半个小时,我就会立马赶过去。每晚他都必须和我一起回家,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做放松的娱乐活动。” 乔乔问:“他很听话吗?” “他把这当做一场游戏。” 看着以前从来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哥哥现如今无时无刻都围着自己转,这怎么会不有趣?不过很快,威廉就对这样的低级游戏失去了兴趣,他开始无时无刻的撩拨苏伯砚,却从来没有成功过。 “我高估了自己。”苏伯砚苦笑说:“那两个月,新闻上已经铺天盖地都是血手威廉的报道,我时常看着他看着新闻大笑。在保持沉默这件事情上,我偶尔有过犹豫的时候,但最终什么都没有做。” 那段日子对苏伯砚来讲,今生都是无法忘记的,他在那个时候甚至开始想这一辈子如果都守着威廉过,也是不错的。 乔乔对 此也无法做出评判。 或者说,她不是无法做出评判,而是虽然她不赞同苏伯砚这样的做法----在她的世界里,对错黑白都分明,事情如果发生在她的身上,结局肯定也不会一样。 但苏伯砚不同,乔乔学习心理学,也因此对人心有一些研究,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依照苏伯砚的性格,做出那样的决定,就显得不那么意外了。 有时候大义灭亲,需要付出的不仅仅是勇气。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苏伯砚这样的人,一旦付出了感情,竟也这样热烈。 乔乔望着他,苏伯砚回望,透过这双清亮明白的双目,好像看到了十年前在那个公园里的场景。 一切都不一样了。 很难说,如果这一辈子威廉和苏伯砚都这样争下去,没有当初那六条活生生的人命,最后会不会两败俱伤,但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他们确实一死一伤,没有共存。 后来威廉最终还是找到了机会逃离了别墅,那天苏伯砚突然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说y国飞m国八点的那趟班机出事,苏慕月和jeffersonclinton罹难,让他和威廉去警局确认航班信息。 “他逃了。”苏伯砚轻声说:“我拉着威廉到了警局,才发现这根本是假消息,威廉已经趁乱逃之夭夭。三天后,在我们那个区的中学,一名十四岁的亚洲女孩失踪,我放在威廉身上的追踪器也永远的留在了那个中学。” 事情朝着他命定的轨迹走过去,而这一次,苏伯砚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算是简单的介绍了下这个问题吧233333我发现每次写到这种比较变态或者不正常的情节渣作者就特别顺手【正直脸】 ☆、牙牙 第二天,米娜国际机场。 宜阳看着正在角落里和乔乔告别的亚当,面上神情古怪,凑到苏伯砚身边小声问:“亚神是不是喜欢乔乔啊?” 总觉得他们关系不简单呢。 宜阳皱眉深思,瞥见一旁的苏伯砚只盯着乔乔他们的方向看,连理也不理自己,还是费劲凑过去继续问:“亚神和乔乔到底什么关系啊?如果不是亚神喜欢乔乔,你脸色这么臭干嘛?” 像被人抢了老婆似的。 苏伯砚斜睨宜阳一眼,宜阳立马回瞪:“你敢说你对乔乔没什么心思?” 苏伯砚皱眉,不耐的低声说:“我对乔乔是有心思,只不过是拿她当妹妹,你不用再胡乱猜测了。” 宜阳一副“你逗我吗”的表情,指了指自己的鼻头,夸张的比划:“我也是你妹妹,怎么,你对我跟对乔乔是一样的吗?” 她眼睛瞪的极大,手势夸张不实,苏伯砚不愿再跟她解释,只希望她以后不要再胡乱猜测一些东西,随意的传给母亲。 他对乔乔,也真的只是将他当做妹妹看待。 苏伯砚闭上了眼睛,不期然想起前天晚上乔乔握住自己的那双手,沉稳温暖,同他从前想过的一样---- 在十年前的a市,每当在树荫后看着林榕牵着乔乔的手,他也曾经生出各种各样的想法,想要自己牵上去,而在十年后的今天,从前那个小小的执念实现,他却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少年了。 十年后,他因为那些该死的隐秘猜测和潜意识,能够在乔乔身上获得安全感,这固然可以称为意外之喜,但就算不这样,十年后的再遇,他也还是会将她当做妹妹看待。 只是这样。 苏伯砚想,只应该是这样。 他现在在饮鸩止渴,用毒药来获得暂时的宁静,多的东西,一分也不应该惦念。 十小时后,a市铂金路别墅。 深夜的铂金路仍然如此安静,虽然已经离开了一周,但别墅里还是保持了非常高的洁净度,想必是安嫂依然每天都有过来打扫,乔乔之前在飞机上已经睡过一觉,回到卧室很难再入睡,便把小本本拿出来写观察日记。 之前的那个静谧夜晚,苏伯砚几乎已经向她说明了他患病的全部原因---是他猜测威廉会从m国首都潜逃至弗昂纳里州,并告知了警方这一消息,随后在弗昂纳里州的洲际大桥上,威廉心脏中枪,依照 当时的情况和桥下大江的深度,威廉绝对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也因此,m国警方才会在五年后判定威廉.克林顿法律意义山的死亡。 但或许是因为苏伯砚并没有亲眼见证这一事实,再加上威廉临死前的那句话,在威廉掉入大江之后的第二年,苏伯砚便爆发了弗雷格利妄想综合症。 在之前的几年,苏伯砚的症状并没有被人发现,也能够非常正常生活,在三年前,其病症加重,也被父母发现,他这才开始接受正式的心理治疗,那之后病情一直非常稳定,两年前他来到中国任艾斯达亚洲片区总裁,病情再度加重也就是最近半年才发生的事情。 乔乔提笔写下: 患者在半年前病情逐渐加重,具体表现为在人群面前多重推理能力下降,将物体人化,在大约一周以前,出现肯定式推论思维。 注:患者和乔乔在少年时期曾单方面的接触过,曾经想要和乔乔成为玩伴,但最终因为家庭原因而离开z国,此后十年,没有再见过,并且,没有过任何间接方面的接触。 所以…… 乔乔停笔想,苏伯砚到底是为什么会在自己身上得到安全感呢? 这种奇特的感觉在心理上也非常玄妙,乔乔曾经请教过希伯来教授,他曾说是有可能当年的情景在苏伯砚心里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影响,他潜意识觉得在自己身边是最安全的,一种可能来源于乔乔本身的强大,有可能是当年乔乔自己做了一些很大胆的动作,这些动作表现出来的勇敢强大刻印在了苏伯砚的潜意识中,所以他才会在她身边得到安全感。 另一种可能,则是来源于乔乔之外的东西,有可能是她身上的某一样东西,或者是当年曾经在乔乔身边出现的某一样东西。 “当然还有其他的可能,约莫不会超出这两种之外。你或者关联你的一些东西。” “我,或者关联我的一些东西……”乔乔呢喃:“当初和大哥哥在公园里做了很多游戏,至于那些所谓的关联物品……” 谁记得? 十年前的事情,乔乔再聪明,也不会知道当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会和大哥哥有关吗? 乔乔皱眉,当初在公园里面玩耍时,除了有她,也还有大哥哥,那会和大哥哥有关吗? 那天晚上自己提起大哥哥的时候,苏伯砚的表情,似乎也有一些不对劲。 乔乔回想,当时自己提起大哥哥 ,他是什么表情? 皱眉。 他在皱眉。 他为什么要皱眉? 那天的天色太过暗沉,她并没有看清楚他眼中包含的情绪,那段长长的皱眉,是基于当年没有和自己交成朋友的遗憾,或者是其他? 乔乔抓抓自己的头发,觉得事情越发的复杂了。 如果苏伯砚本身知道为什么就最好不过,这样只要他们有时间,他就会想要倾诉,可如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奇特的安全感为何而来,那么他们要怎么来进行治疗? 但好歹事情在慢慢的进展,不论如何,苏伯砚走出了第一步,以后总归有方向可走了。 第二天起床,乔乔倒时差没太倒过来,昨晚她凌晨三点钟睡的,七点钟时只清醒了一小会儿,随即又坠入梦中了。 苏伯砚已经离开别墅,餐桌上有做好的早餐和写好的纸条,苏伯砚带着一点潦草的字体在便签纸上道:“早餐热过再吃。下午六点钟回家,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去超市买,回来再做”。 乔乔依言热好了早餐吃掉,然后离开别墅,打车往姐姐乔雅的工作室去。 离开的这一周,艾斯达和雅兰的合作已经确定下来,工作室的员工已经全部招揽完毕,算是正式走上了正轨,乔乔到达乔雅的办公室时她正在开会,适逢周六,商小牙正窝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察觉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小鬼一下从沙发上端坐起来,两只手乖乖的放好,等看见是乔乔,又一下没骨头似的躺回去,乔乔皱眉:“坐起来看,眼睛会近视。” 商小牙无所谓的摆手:“没关系啦小姨,带眼镜会帅一点。” 乔乔一言不发,走过去拿出手机帮他搜出许多小学生戴眼镜的照片,还附带了几张宅男照,盯着他看:“哪里帅?” 商小牙心累的捂住自己的心口,觉得自家小姨真是爱较真死了,无奈压上电脑,乖乖坐好。 乔乔满意的点头,从书包里拿出在米娜带给他的玩具,商小牙拿过去摆弄,半小时之后就没了兴趣,丢到一边,不知道想起什么,难得没有问东问西,沉默的安静下来。 隔了好一会儿,乔乔手中的杂志翻到第十页,才听到商小牙小声问:“小姨,我爸爸妈妈是不是要分开了?” 乔乔翻书的手一顿,抬起头来看他,才发现小孩已经窝到了沙发上,手上抱着一个抱枕,低沉的问她。 乔乔把书放到一边,挪动几步和他坐到一起,然后才回答他:“大概是真的。” 商小牙泪眼汪汪:“可是为什么?” 这大概是大人第一次跟他说起这件事情,乔乔握住他的手,轻声说:“爸爸妈妈……” “他们感情不好了,所以要分开。” 商小牙今年八岁,也懂什么叫做感情不好,可以前爸爸妈妈明明那么好,为什么这才几个月,突然就不好了呢?商小牙不懂,使劲的捏着乔乔的手,执着的问:“他们为什么感情不好?感情不好不可以修复吗?我和媛媛吵完架也可以和好啊,为什么爸爸妈妈不可以!” 乔乔张嘴,有点不知道要怎么说,商小牙拉着她的手扯,使劲儿叫她:“小姨!你帮我跟妈妈说,让她和爸爸和好好不好?” 乔乔沉默,半晌才问他:“你和媛媛吵架可以和好,那和其他小朋友吵架,有那种永远都不想再和他一起玩的小朋友吗?” “爸爸妈妈要分开,就是因为他们之间发生了不能和好的事情。” 商小牙眼泪流出来:“什么事情……” 乔乔不回答他,只是说:“我记得去年新年我回家,你说你和齐小超绝交了,因为齐小超把媛媛的裙子掀起来弄哭了媛媛,那爸爸妈妈之间,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只是要厉害一百倍,所以,他们才不能再在一起了。” “牙牙,”乔乔握住他的手,轻声说:“你还记得吗?当时你在饭桌上说要和齐小超绝交,可是外婆不支持你,说你是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快,让你去跟齐小超道歉,因为你把他的鼻子打出血来了。” “所以牙牙,你要记得当时外婆不理解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感受。如果你告诉妈妈,说不希望妈妈和爸爸分开,那妈妈就会和你一样委屈,一样伤心,你知道吗?” 商小牙低着头不发一言,乔乔亲亲他的头说:“牙牙,妈妈如果要做决定,肯定会和你商量,你作为小小的男子汉,可不可以像妈妈尊重你的选择一样尊重妈妈的选择,让妈妈开心一点?” 商小牙摇头,觉得小姨说的太过深奥,他一点也不想懂,只是朦胧之间,还记得去年,他和齐小超绝交,生气的要把齐小超送给他的所有礼物全都还回去,妈妈再三确认了他的想法,最后还是帮他打包送回齐小超家了。 大冬天,他们从小区的南边抱着箱子走到北边,他牵着妈妈的手,就那样一步一步的走回来 。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奉上~哟哟切克闹~~ ☆、男子 商小牙带着眼泪在沙发上睡着了,乔乔安静的搂着他,直到乔雅疲惫的揉着额角从会议室出来,轻脚走过来在小孩脸上吻了一下,低声问:“你告诉他了?” “嗯。”乔乔点头。 乔雅笑,“告诉他也好,我其实一直想说,但都没能开口。” “晚上你和他好好谈一谈吧。” 八岁的孩子,已经能够清楚的明白离婚的含义了。 乔雅点头,转身又投入到工作中去,因为商小牙还在怀里睡觉,未免小孩突然醒过来,她并没有在办公室立即问姐姐她和商朝离婚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直到第二天晚上,彼时苏伯砚正在厨房炒菜,乔乔丢在茶几上的手机却突然开始响动,接通电话,商小牙大声叫她:“小姨!你在哪里?” 乔乔疑惑:“我在家里。怎么了?” “撒谎哦,我打电话给外婆,外婆说你最近都不在家的。” 乔乔解释:“在外面的家里……总之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她又问了一次:“怎么啦?” 商小牙犹豫了一下,捂着电话小声说:“我想来找你。妈妈现在出差去了,她说爸爸会来接我,可是我不想和爸爸一起回去。” 乔乔顿了一下:“怎么了?” 小孩的声音有一点委屈,小声说:“小姨,你来接我好不好?我不想和爸爸一起回去。” 他知道什么了? 乔乔停顿了一秒钟,往厨房里看了一眼,刚好苏伯砚正在看着她,乔乔便问他:“你现在在哪里?我现在来接你,我们一起回家。” “我在工作室,爸爸一个小时之后就来接我了。” 乔乔点头,挂断了电话,苏伯砚也关掉厨房里的火,探出头来问:“怎么了?” “我今晚需要回家一趟。”乔乔拍拍手上刚刚剥姜的灰尘,没怎么细细解释,只是说:“明天会回来。” 刚好她去米娜这一周一直没有回过家,这次也顺便回去看看,好叫妈妈放心。 苏伯砚从厨房里出来,取下身上的围裙,有点担心的神色:“我可以帮忙吗?” “是家里的一点事情。”乔乔说:“小侄子心情不是很好,我回去看看他。” 苏伯砚想起那天在儿童书店看到的那个小胖子,又联想到最近方驰娱乐绯闻缠身的老总,似乎知道了乔乔说的是什么事情,想了一 下说:“我送你去吧。这边不好打车。” 可惜了他今天准备的那些菜。 苏伯砚开车将乔乔送到工作室去,到了楼上,乔乔才发现本该在半小时后才出现的商朝已经出现在了乔雅的办公室,秘书小姐在一边陪着商小牙做游戏,商朝则百无聊赖的在用手机看消息。 苏伯砚看了乔乔一眼,后者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秘书小姐惊喜一笑,商小牙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手里捏着弹珠抱住乔乔的腿大叫:“小姨小姨你来接我了!” 乔乔摸摸他的头,商朝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看见乔乔身后站着的苏伯砚停顿了好几秒钟,扯出一个笑容道:“苏总好。” “商总。” 苏伯砚略点了一下头,商小牙好奇的看着这个叔叔,一下子惊喜的捂住嘴巴说:“你是那天那个叔叔!” 那个害怕哆啦a梦的叔叔! 小家伙记忆力难得的好,没有忘记苏伯砚,苏伯砚冷淡的脸上朝商小牙露出一个笑容,商小牙朝他扑过去,两人一大一小抱在一起,商朝低声说:“没想到乔乔和苏总是认识的。” 怪不得那天苏伯砚回主动提起她…… 不过现在两人已经相识到这种程度了吗? 商朝心里盘算着,乔乔点头,朝他说:“之前牙牙打电话给我,说不想回商宅去,虽然姐姐的意思是让你接他回去,不过……” 乔乔看了一眼正掰着苏伯砚指头的乔乔,说:“商先生的意思呢?” 商先生。 上次见面,乔乔尚且还叫一声姐夫,如今,竟然就开始叫商先生了。 商朝心里一痛,从小姨子这里大概也窥出了乔雅的一丝决绝想法,从前那样温顺的一个人,他没想到两人会走到这步田地。 不过几天前两人已经摊开说过一次,乔雅执意离婚,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只是牙牙的抚养权,两方都不想放手。 自己年过而立,只有牙牙这一个孩子,家中父母疼爱孙子,肯定是想要要到牙牙的抚养权的,可岳家强势,老丈人是整个z国最着名的金牌律师,z大法学客座教授,经营的以远律所是整个a市乃至z国最着名的律所,几乎从无败绩。 更何况,儿子从小由妈妈抚养,情感上自然也更倾向妈妈一点。 还有乔雅手上拿到的那些照片,这场抚养权争夺的战役,他是必输无疑的。 商朝看了一眼白白胖胖的儿子,露出一个苦笑,虽然乔雅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交由牙牙自己来做决定,并坦言不管是跟着爸爸还是跟着妈妈,探视的权利永远都是存在的,儿子永远是大家的儿子,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儿子已经完全不想要理自己,更何况选择回商宅去。 他苦笑一声,低声说:“牙牙不想回去就算了,就先麻烦乔乔照顾他吧。” 他走过去拍了商小牙的头一下,叮嘱小孩要好好听外公外婆还有小姨的话,商小牙叛逆的撇过头去,让他的手落空,商朝最终一个人离开了,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商朝走后,商小牙的情绪也低落下来,他扯着自己的衣服瘪着嘴不说话,乔乔拉着他坐到车上去,他背着自己的小书包看着窗外,隔了好一会儿才恢复精神,笑嘻嘻的和乔乔商量:“小姨!我们去苏叔叔家玩儿好不好?” 乔乔一愣,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苏伯砚,对方正在认真的开车,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商小牙还在兴奋的说:“叔叔说小姨你现在住在他们家哦?今天我们可不可以不回去外公外婆家,明天再回去呢?” 乔乔摸摸他的头发问:“为什么?” 商小牙理直气壮:“叔叔说家里准备了好多吃的,如果我们不回去吃,他就会倒掉,这样很浪费啊。” 苏伯砚在前面低咳一声,解释:“今天买的小龙虾,已经处理好了,不吃的话只能倒掉了。” 商小牙在一边不喘气的大声说:“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小姨你知道不?” 最后为了那盘小龙虾,一行三人开着车又回到了铂金别墅。 苏伯砚心情很好的继续去厨房做饭,商小牙在别墅里到处跑,又像个小皇帝一样巡视:“叔叔的家很不错哦。不过小姨,你都不去帮忙做饭吗?” 小姨那么笨,又不会做饭,叔叔不会嫌弃她吧? 他胡乱说些话,乔乔无奈的看着他:“那你做什么还到处跑?” 商小牙笑着,把白白的牙都露出来,学乔乔休闲时那样背着手走路,感叹说:“现在的男孩子,不会做饭都讨不到老婆的。” 乔乔笑,“谁说的?” 商小牙认真:“妈妈说的。我觉得妈妈说的有道理,女孩子白白软软的,不太适合厨房那样油烟太重的地方,会被熏成黄脸婆的。” 乔乔失笑,想起之前他对商朝奇怪的态度,脸上的神色正 经起来,蹲下来问商小牙:“牙牙,今天你为什么不愿意和爸爸一起回家呢?” 刚刚还很轻松的气氛不见,商小牙低下头,两根手指粘在一起,乔乔想了一下问:“你从哪里听了一些不好的话?” 姐姐是绝不会在商小牙面前说商朝的坏话的。 果然,商小牙哼了一声说:“小杰说的啊,爸爸不要我和妈妈了,所以我不想理他。” 乔乔揉了一下他的头发,无奈说:“你明知道这是假的。” 商小牙摇头:“小杰说的不对,可是也不全是假的吧?” 他问乔乔:“小姨,妈妈说,爸爸有新喜欢的人了,她也不喜欢爸爸了,所以两个人才要分开,可是我知道,是爸爸先做了不好的事情,对不对?” 乔乔沉默,商小牙偏着头说:“爸爸和妈妈都结婚了,妈妈说了,婚姻是很慎重的事情,爸爸为什么这么随便的就不喜欢妈妈了?” 虽然妈妈说了,两个人是和平分手,可商小牙知道,一切都是爸爸的错。 现在的小孩都早熟,商小牙又在那样的家庭长大,乔雅也是从小给他最充分的尊重,所以八岁的商小牙已经很懂得这件事情的对错了。 从小爸爸的身边就有各种各样的女人围绕的,商小牙知道,爸爸一定是因为外面那些讨厌的女人才不喜欢妈妈了的。 商小牙最后说:“没关系,他不喜欢妈妈了,我也不喜欢他,以后我和妈妈一起生活,也可以很好的照顾妈妈。” 乔乔听他这番话,心中复杂,还未及做出反应,身后便传来苏伯砚夸奖的声音:“牙牙已经是个男子汉了。” 商小牙一下跳起来,绕过乔乔跑出去,一大一小两个雄性生物一起手牵手下楼。 作者有话要说:渣作者学校放假辣~(≧▽≦)/~我是萌萌哒存稿君,大家晚上好~么么哒,我们明天晚上十点约! ☆、助益 商小牙拖着苏伯砚一蹦一跳的下楼,乔乔汲着拖鞋在两人身后跟着,还没到餐桌前,就听到商小牙惊呼:“好香!” 在他面前摆着一盘小龙虾,个个色泽饱满鲜亮,看起来就令人极有食欲,旁边一盘牛腩一盘青菜也都让人食指大动,苏伯砚笑着去厨房里把碗筷拿出来,帮乔乔和商小牙各盛了一碗汤,商小牙欢呼,小短腿一直晃悠,拍马屁直说:“叔叔你好棒!又帅又会做饭!” 如果胆子大一点的话,那就完美啦! 商小牙喜滋滋的这样想,然后又在心里使劲儿摇头,叔叔胆子小没关系,小姨胆子可大,俩人在一起刚好! 一边苏伯砚和乔乔可不知道这小家伙心里在想什么,两人对视一眼,这才开始动筷。 饭后乔乔主动去洗碗,商小牙小声说:“叔叔,我小姨可贤惠吧?” 苏伯砚:“…………” 他见苏伯砚不答,连忙道:“虽然我小姨做饭不如叔叔你好吃,可是她还是会做的!蛋炒饭最棒!” 苏伯砚:“…………” 商小牙继续说:“小姨人可好了,虽然有一点呆,但是心地善良,呆起来还怪萌的。” 小孩小大人似的说完这番话,便哼哧哼哧的笑起来,若此刻苏伯砚还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那真是枉在商海锻炼这三年了,有些无奈的摸摸他的头:“不要胡思乱想。” 商小牙被摸了一下,滴溜着眼珠子说:“我没有胡思乱想啊。” 这分明是事实嘛!俩人都住一起来了! 苏伯砚不再解释,商小牙也跟他说起他和媛媛最近吵架的事情,苏伯砚一边听一边心不在焉的往厨房那边看过去,透过磨砂的玻璃,刚好可以看到她弯腰的背影。 好像很多人,都以为他喜欢她。 理由似乎很简单,从来不亲近别人的苏伯砚开始同一个女人同住同吃,给她全然的信任和爱护,这不是爱,又是什么? 不会有人去猜测,这种特别的来源是一种病态,他们只觉得浪漫,何曾看到这事件背后的黑色蛊虫呢? 可时间一到,流言自破。 “……所以我到底要不要跟她道歉呢……叔叔?叔叔?” 商小牙加大声音唤他,苏伯砚一下回过神来,黑沉的眼珠盯着商小牙看,商小牙重复说:“叔叔,你说我要和媛媛道歉不?” 苏伯砚抱歉 一笑:“我刚刚没有注意听,抱歉,可以再重复一次吗?” “…………”商小牙哼一声,重复说:“媛媛和我吵架,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呀,你说,我要去和她道歉吗?” 苏伯砚认真问:“你不知道原因?” “不知道。” “那等你弄懂了再决定自己要怎么做吧。” 商小牙苦恼:“可是如果我一直弄不懂,媛媛就会一直不理我啊,这样怎么办?” 苏伯砚便道:“既然你舍不得她,那不管你有没有做错,道个歉也无不可。” 商小牙嗤鼻:“那怎么可以,我是男子汉耶!没有做错才不会道歉。” 苏伯砚意味深长:“有的时候,做错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后果,你能否承担的起。” 商小牙一脸迷茫,苏伯砚直接说:“你明天便去弄懂媛媛为什么生气,如果明天还不知道,那你直接去道歉好了。如果你们和好,她会告诉你为什么的。” 商小牙点头,短胖的手指捏着下巴深沉说:“我懂了。” 他到底是如何懂的,苏伯砚并未深究,一会儿后乔乔从厨房里出来,商小牙又跳着去拉乔乔玩儿,可惜苏伯砚家中一个小朋友的玩具也没有,最终还是苏伯砚从柜子里翻出来一本游戏光碟和一副游戏手柄,仔细检查过这游戏小孩也适合玩,苏伯砚这才带着商小牙开始大杀四方。 乔乔则又一次领教到了宜阳所说的“学必精”的具体含义是什么,这游戏苏伯砚明显已经玩到极致,每一次商小牙都在开头死掉,苏伯砚却总能打爆大魔王,几次以后商小牙终于能坚持到中途了,苏伯砚分神夸他:“不错。” 商小牙挺直胸膛,产生一种自己已经称王的错觉。 两小时后商小牙在沙发上睡着,苏伯砚随手丢掉手柄,朝乔乔指了一下楼上,示意要抱他上去。 乔乔跟在身后,看着他伸出长长的手臂将商小牙稳稳的抱在怀里,放到楼上她的房间,两个大人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到了顶楼的小花园里,苏伯砚问:“他父母的事情他知道了?” 乔乔沉默的点头,看着黑夜里的星星没有说话,苏伯砚拍拍她肩膀说:“你别担心,乔雅我也见过,坚韧有才,离开商朝,她会过得更好。” 乔乔摇头:“我不担心姐姐,也不担心牙牙。” 这两个她的亲人,因为她太过了解,所以知 道他们以后一定能过得很好,她只是有点弄不懂感情易变的程度。 再相爱的人也可能会有分别的一天,这种改变,人总是无能为力。 苏伯砚也沉默下来,像是懂了乔乔没有说出来的感慨是什么,不过人心善变,古往今来,是最不能给予信任的东西,这一点上,他也无法安慰。 第二天是周一,乔乔将商小牙送到学校,随后又回家了一趟,乔妈妈听说大女儿要出差一周,便道:“你现在也不方便的,下午我去接他回来?” 乔乔点头,乔妈妈又问:“你那边进行的还顺利的吧?” 乔乔笑:“顺利,妈你别那么担心。” 乔妈妈瞪她一眼:“什么事情小心一点不好呢?” 乔乔只得应下:“知道了。” 中午乔妈妈做了好一顿丰盛的大餐,乔爸爸也从律所赶回来看许久没看到的小女儿,自然又免不了像乔妈妈那样多问两句,乔乔挑不要紧的答了,和乔爸爸去到书房里才问:“姐姐和商朝的离婚办的怎么样了?” 乔爸爸点头:“挺顺利的。”又说:“商朝没有把抚养权这边的事全告诉他父母,等商老先生那边知道了,恐怕还要打官司的。” 商家立业已久,算是如今社会上所谓的豪门之一,不过论起司法方面的能力和人脉,乔爸爸不会输给任何人,只是他也有自己的担心,皱着眉头说:“能顺利一点和平解决就和平解决,两家人最好不要闹的太难看。牙牙毕竟还有商家的血脉,我们不可能枉顾人伦不让牙牙和爷爷奶奶父亲见面,以后小孩子不好做的。” 虽然商朝和乔雅要分开,但依着乔家人的意思,还是尽量不要伤到牙牙和商朝的感情。 当然,这事情也是因人而异的,因商朝这些年对牙牙很好,作为一个父亲,他无疑是合格的,。若是商朝对牙牙不好,牙牙对商朝也没有感情,这自然又要另办。 吃完饭又在家休息了一会儿,乔乔已经和苏伯砚说好今晚不会回铂金别墅,便在书房里开了视频和希伯来教授谈苏伯砚的病情。 视频接通,乔乔向希伯来问过好才将目前为止她所知道的所有情况告知,希伯来在大洋彼岸沉吟片刻才道:“原来这就是他患病的原因。” 和y国的杰森案例,倒有异曲同工之处。 乔乔也道:“我看过导师您传给我的资料,杰森患病是因为他对幻想中的迫害者怀有愧疚之情,不过 他并没有参与到迫害者的死亡中去。” 杰森和迫害者本属朋友关系,幼时杰森使迫害者失去了一条腿,后来偶然得知迫害者去世的消息,他便爆发了替身综合症。 和苏伯砚很像,又有不同的地方。 希伯来道:“他和威廉是兄弟关系。威廉个性好斗。他导致了威廉的死亡。威廉死前的那句话。威廉没有找到的尸体。” 他一字一句列出关键点,乔乔问:“或者我们让他相信,其实威廉已经死了?” 希伯来眯着眼睛:“事情已经过去太多年了。当年视频记录下来,狙击手正正打中他的心脏,再加上威廉水性不是非常好,洲际大江江水凶猛,其中恶鱼种类繁多,虽然警方没有打捞到他的尸体,但在五年之后,也照样宣告了他的死亡。” 可事情已经过去太久了,他们要找什么样的证据来证明,威廉早就死了? 找不到。 或者就算找到了,以苏伯砚如今的病情,会不会相信另说,却肯定会开始对乔乔有防备之心了。 希伯来道:“目前你只能相信他,相信威廉未死,再在此基础之上来进行治疗吧。” 心理医生和病人之间的信任本就像头发丝一般脆弱,难得苏伯砚因为幼时的经历对乔乔能敞开心扉,这不失为一个突破点。 希伯来揉揉眉心,说:“本周的治疗还是依照谈话模式,下周开始再来看看能不能进行心理干预吧。” “至于你提到的对于你的特别之处是不是可以复制的,如果可以,会不会对苏先生的病情有所助益,这个需得仔细研究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渣作者放假啦,以后得更新大约会稳定下来,日更三千约摸是有的,偶尔累了会请假休息一天,具体会在作者有话说里通知。 麼麼噠,明天晚十点约哦。 ☆、农田 那之后的几周,乔乔和苏伯砚又谈过几次,越深入的了解,她就越发觉得这么多年苏伯砚活的辛苦却又很勇敢——— 他与世界为敌,却始终在一点一点的变好。 他同十年前那个威廉口中“无人关注的可怜虫”已经完全不同,努力的适应到去这个庞大的社会关系网里,从克林顿家族那个向天才科学家发展的大儿子,成为了现在这个艾斯达亚洲市场的总领者。 他骨子里高智、清冷,但为了和威廉抵抗,却做出了这样了不得的改变。 这是他和威廉第一次正面交锋的战争。 也没有人知道胜负。 a市已经在几天前就完全进入了深冬,今年的十二月却因为全球变暖的关系而显得没有那么寒冷,青牛大街上随处可见穿着时尚的男男女女,这里几乎是整个z国时尚最为集中的区域,以艾斯达为首的多个奢侈品品牌都在这个区域入住办公,成为时尚的最佳汇集地。 乔乔穿着嫩黄色的大衣从出租车上下来,眼前银白色的艾达大楼还是如初见般高耸,乔乔拍了一下自己的书包重新把它背到背上,抬脚进入大厦。 大厅里温暖如春,小赵已经在楼下等待,一眼看到乔乔的身影,忙小跑过来,挠挠头问好:“乔小姐早上好。” 乔乔笑了一下,小赵坐专属电梯将她往顶楼上领,一边说:“今天老板心情好像不太好啊,乔小姐可以安慰安慰他。” 也只有对苏伯砚“情深”如小赵,才说的出安慰二字,若是其他人,约摸直接用劝。 乔乔今天是给苏伯砚送药过来,不过今天早晨他出门时状态还没有什么不对,到现在也不过才两三个小时的功夫,是什么事情能惹他动怒? 小赵愁眉苦脸:“也不知道什么事情,一个越洋电话过来,脸就一直黑着。” 乔乔问:“m国来的?” “你知道?”小赵一脸惊喜。 “不知道。” 乔乔摇头,她能猜到来源,却猜不到具体事件。 进入到苏伯砚的办公室,他正皱着眉头看文件,见乔乔过来眼中寒色才慢慢减少。 这一个多月两人一直住在一起,最初的陌生和不适消失,相处的模式已经随意很多,乔乔上前去把书包放到沙发上,从里面拿出他新换的药,说:“晚上那个拿错了,那是以前一天两次的药。等下中午吃饭之后你记得吃,不要喝 酒。” 苏伯砚一笑:“知道,药里含有氯霉嘛。” 上次在米娜醉酒,还没回到酒店之前的唠叨乔乔一个都没回想起来,此刻还略带惊奇的说:“你知道这个?” 苏伯砚心里闷笑,面上一本正经点头:“知道啊。” “知道就好。记得千万不要喝,如果你一定要喝的话,干脆就不要吃药。” 乔乔叮嘱,把药帮他配好,苏伯砚坐在办公椅上看着她动作,一会儿后就楞楞出神,乔乔配好抬头,才看到他几乎没有焦距的眼睛。 “怎么了?”乔乔问。 “没什么。”苏伯砚一下回过神来,低头揉了一下眉心:“有点累。” “明天周六,出去放松一下吧。” 乔乔想了一下,苏伯砚白天在公司里总是紧绷着的,和她一起去人迹罕至的地方,应该会轻松很多。 至于那通来自m国的电话,等到想说的时候,他自然会说。 第二天,两人稍作准备就出发,目的地是a市西郊的云山。 坐到副驾驶上,乔乔系好安全带,手机适时震动起来,接通电话,小赵在那头道:“乔小姐,云山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那块属未开发区域,人少是挺少的,就是你们吃饭可能会不太方便,我已经叫了向导在村口等你们,中午吃饭去他家就成。” 乔乔点头:“好的,我们知道了。麻烦了。” 挂了电话,乔乔对正在开车的苏伯砚道:“小赵安排了一个上山的向导给我们,中午可以去他家吃饭。” 苏伯砚点头,乔乔笑道:“小赵也可谓是全能特助了。” 最重要的是从心里真心向着苏伯砚。 “他是母亲助理的儿子。”苏伯砚偏头解释:“我们小时候见过几面,后来我来亚洲,母亲不放心,就派了他过来。” 其实依照小赵的能力,这么多年绝不仅限于做一个特助,不过他始终坚持,苏伯砚也没有多说什么。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云山,刚行到小路口,就看见一位穿着藏蓝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正在路边,衣着不算华贵,但胜在干净。 男人长的憨厚,苏伯砚把车停下,打开窗户,乔乔问:“您是吴贵吴先生吗?” 男人有些拘谨的搓搓手指,点头说:“我是吴贵,你们就是乔小姐和苏先生了吧?我是赵先生找来的向导,云山路险 ,可不好走勒。” 苏伯砚打开车门让吴贵进来,开车一路到吴贵家门外的小院子里。 那是一栋三层的独栋小洋房,外观朴实,里面想必也不会特别堂皇,吴贵的老婆听到车声从楼上下来,也是一个干净朴实的中年女人,苏伯砚便对吴贵道:“现在九点钟,我们先随便到附近转转,不上山,大约十一点半回来吃饭,你不用跟着,行么?” 他虽然做了一个问句,但完全只是出于礼貌,浑身气势便是一副不可违被抗的样子,吴贵虽然答应了小赵要一直跟着两人,但如今情况明显特殊,他也没有再做坚持。 此间地界虽然离a市不远,但云山势险,极难开发,加之山上高处有国家一级珍稀植物,所以整个云山范围都还保留着最为原始的面貌,山下的小村庄青壮劳力都到a市内工作,住在村里的多是年纪大的老人,总共加起来恐怕不足二十人。 因此,就算是白日,苏伯砚和乔乔视野所及之处也没有看到任何人烟,只稻田里偶尔有几只被喂养的肥肥的鸭子哒哒哒的跑过。 乔乔从小在城市长大,也未见过这等景色,虽是冬天,稻田里只有黄色的桔梗,但还是让她兴奋的脸红。 她从小性格偏稳重一些,开心时除去脸红,并不会有太多其他的情绪,苏伯砚和她并肩走在路上,心情也渐渐放松。 水泥造就的大路很快走完,田埂出现在两人眼前,乔乔背着手问:“走吗?” “走。” 苏伯砚只吐出一个字,稳健有力。乔乔便走到窄窄的田埂前,苏伯砚在身后跟着,两只手隐隐护住她,免得她摔向田地里。 走了好一会儿,面前一块一块的土地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苏伯砚低声问她:“还好吗?” “还好。”乔乔点头,指着不远处一片片绿油油的地说:“那是什么?” 她指着的土地是一块旱地,上面的植物一个个的全都绿油油的,苏伯砚定睛看了好一会儿,什么也分辨不出来,转头就看见乔乔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好奇的看,苏伯砚一滞,“不知道”这三个简单的字仿佛怎么也说不出来,他眼里黑沉重了一些,慢慢从兜里拿出手机,又慢慢的说:“拍张照片发到网上去问。” 乔乔:“…………” 为了拍到那张天才苏伯砚都不知道的庄稼照片,两人绕着一个一个的弯走了许久才走到那块土地面前,苏伯砚手机的白色手机咔嚓一声, 乔乔蹲下身去摸那大大的叶片,面上是她一如往常般的平淡,只有往眼里看去,才能触碰到里面的温柔。 苏伯砚无意识的摩擦自己的手指,看着她对比而言格外娇小的背影,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十分钟后,那个苏伯砚充盈了世界各地尖子和公子的朋友圈,迎来了难倒众人的、来自苏伯砚的第一条状态: 这是什么? 下面的配图几乎融合了一名成功摄影家摄影的必备要素,那是冬日的天空、绿油油的田地,以及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娇小背影。 ………… 这是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喵,明天继续约。 ☆、登山 那条难倒了无数人的朋友圈乔乔并不知情,她也不知道苏伯砚每隔一分钟就要看一次手机,可是仍旧没有人发给他答案,半小时之后,苏伯砚彻底放弃,也对自己的交友水准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两人又四处走了一圈,快到饭点时才一前一后回了吴贵家的小院子。 乔乔也并没有忘记那心心念念的植物庄稼到底是什么,拿着苏伯砚的手机去问吴大嫂,吴大嫂看着手机直乐,笑好一会儿才说:“这是萝卜叶。你们是走到了二舅爷的萝卜地里去啦?” 乔乔暗暗记住萝卜的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又问:“那是白萝卜红萝卜?” “白萝卜。”吴大嫂又笑:“冬天吃萝卜对身体可好。” 午饭也很快做好了,都是普通的农家菜,吴大嫂热情的招呼他们,脸上带着笑说:“菜都是家里自己种的,肉也是自己养的。就是手艺不好,乔小姐苏先生不要嫌弃。” 说手艺不好,绝对是吴大嫂的谦虚之词,桌上的几道菜在卖相上虽然差了些,但味道却又别有一番风味,和苏伯砚正统的星级厨艺相比,也不好评判谁高谁低的。 吴贵沉默寡言,吴大嫂为人倒爽朗的多,饭桌上一直招呼乔乔苏伯砚吃菜,也可以看出两个人感情很好,说起正在市里上初中的儿子时都是一脸的自豪和开心,想必一家人生活是极为和美的。 等吃完了饭,一行人便计划朝云山上走,乔乔和苏伯砚换上提前准备好的登山装,预备徒步上山。 云山的前小半部分还是建设过的水泥路,走了没有多久,路断的突兀,吴贵走在最前面解释:“往上去就是小路了。” 乔乔在中间提了一下自己的背包带,苏伯砚走快两步到她身后,伸出手要接她的包,“我来背。” 乔乔笑:“三瓶水有什么重的?等到了山上,坚持不了的时候再说吧。” 吴贵也说:“前面挺好走的,就是到了中部,路基本都没有了。以前村里人为了采山上的榕秸,还走出过一条小路来,不过自从建立了保护区,走的人少,基本都荒芜了。” 苏伯砚皱着眉,他本来对爬山没什么兴趣,此刻看见乔乔背着巨大的登山包,娇小的身体和原始的山林有一种天生的不匹配感,不禁道:“走到半山就回来吧。” 乔乔却兴致勃勃:“好不容易来一趟,能多走一些才好。你不用顾忌我,我如果坚持不了,也不会逞强的。” 一行三人,只得继续往前方走。 云山山高势险,又加上不是有名的风景区,三人一路走来,一个人也没有碰到。 乔乔兴致很高,走到半山之处,小路也已经完全淹没,摆在面前的是冬日高大的树干,小雪一点一点的点缀,整个空间银装素裹,已经完全看不出有人通过的痕迹了。 吴贵利用四处都有的小树干,制作了三只手杖,乔乔伸出手拿着,苏伯砚把她背包里的水换到自己包里,她吐出一口气,点头鼓气说:“走吧!” 说走就走,山上虽然无路,但总有空闲处可供人行走,冬天万物凋零,树叶枝干都少,比春夏好走很多。 不过终究是上山,绕是乔乔每日都坚持锻炼,也还是累的够呛,中途休息了好几次,到最后,苏伯砚硬扶着她的肩膀,撑着她半个身体的重量往上攀。 乔乔不好意思一笑:“体力不行。” 两人靠的很近,她呼出的气息也在咫尺之间,苏伯砚不着意的侧脸避过,淡淡的说:“还好。” 她的体力确实比普通女人好的太多。 然纵如此,乔乔毕竟在性别上于体力方面有所不及,三人走了三个小时才堪堪快到目的地,吴贵擦擦头上的汗说:“翻过这个也就到顶了,再往上是保护区,不能入内的。” 摆在眼前的是一座堪称悬崖的峭壁,约七八十度,已接近垂直,乔乔光目测都有一种眩晕之感,可是已经走到这里,难道要无功而返不成? 她难得被激起好胜之心,绝口不提回去的话,苏伯砚见此也不做劝解,三人预备依次“登顶”。 峭壁目测有两到三米,这在专业的登山队员面前也就是一个小小的坡,可惜在场的三位都是业余人士,吴贵从前还来过几次,乔乔和苏伯砚则是全然的门外汉了。 最后,由吴贵作为先锋攀爬,峭壁不算很高,小心一些也不会出什么错,以前多次村民从这里上去过非常多次,就算有人摔下来,由于高度的原因也只受了一点轻伤——— 他一边攀爬一边给两位城市而来的贵客讲解,两只脚稳健的踩在壁上凹进去或凸出来的地方,双手则抓住峭壁上生长的树干,不到三分钟,吴贵就满面红光的到达壁顶,向下面挥手:“行了!” 他脸上还带着笑容,苏伯砚却偏头说:“这太危险了,我先上去绑一截牵引绳下来,你在下面等等吧。” 登山包里配有 那样的绳索,专为攀岩作用,乔乔想了一下,也觉得以自己的体力徒手爬上去恐怕不太现实,因此点点头,苏伯砚便动手开始行动。 因吴贵以前没有用过这样的登山用具,苏伯砚怕他系绳的方式有错,所以并不敢叫他来,预备自己爬上去,找一颗树系上,再下来。 虽说两个人都是第一次登山,苏伯砚看起来却沉稳很多,男人高大的身躯只留个乔乔一个背影,乔乔无意识的咬着下唇,看他一步一步和吴贵一样登上去。 他登的很慢,不像吴贵那样快,每走一步都会提前试探,好在壁上小树很多,看他一路安全无忧的上去,乔乔这才松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明明那么强大,她却总觉担心。 苏伯砚上去后把绳子系在一颗大树上,余下的绳从峭壁上垂下去,一直到乔乔面前,苏伯砚又沿着绳子往下,对乔乔道:“你前我后。” 乔乔点头,将绳子系在自己身上,苏伯砚低声对她说着攀岩的要诀,最后道:“腰紧贴着壁。” 乔乔又点头,握着绳子出发了。 她是第一次登山,可攀岩却玩过几次,握着牵引绳子往上,手边的树脚边的凹凸不平都为她带来很大的便利,乔乔顺利的登上去,临终了被吴贵拉上去时,略一低头,就看到下面双手微微张开的苏伯砚。 是护卫的模样。 乔乔心里一动,吴贵在旁边说了什么她也没有听到,还是下面苏伯砚从后起跑攀上来,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心跳莫名其妙快了好几拍,她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苏伯砚见状问:“不舒服?碰到哪儿了吗?” 连发两问,俊美的脸上眉都快皱成一团,乔乔心跳的更快了,一下转身,走到崖的另一边去。 苏伯砚下意识的看了吴贵一眼,中年男子憨厚一笑,嘿嘿嘿的抓了一下头发。 一头雾水。 几人上来一共花了有三个半小时的时间,此刻已经接近下午四点钟,虽然还未到云山顶上,但这一个小小的方台,已经是他们所能上到的最高的地方。 方台南方本来是可以继续向上,不过被铁网圈出,已是云山保护区的区域,方台北方就是三人上来的那个方向,现在高处往下面看,才看到来时所走的那些路都弯弯延延,乔乔笑起来,心情明朗,伸伸懒腰看着山下的林海雪地,轻快说:“真漂亮。” 因是自己挥洒过 汗水的地方,再有几分险阻也都变成了可爱。 这就是人性中之爱屋及乌之处了。 乔乔笑,苏伯砚也笑起来,因吴贵早知情识趣的走到另一边的角落里去,所以偌大的方台此刻几乎只感觉的到自己和对方,苏伯砚席地而躺,乔乔也顺势而为。 山下一切都变的渺小,那些烦恼仿佛也随风散去了似的,苏伯砚轻松的叹出一口气,闭眼养神。 在他从前二十七年的生命中,几乎没有过这样的日子。 和威廉的水火不容以及高智早熟使他的童年的少年几乎浸泡在书中,威廉死后,则更是完全不得自由的日子了。 他的心里已自动建造一座监牢,把自己和威廉关进去,从来没有得到解脱。 改变是从她开始的。 苏伯砚闭上的眼睛慢慢睁开,侧头看了一眼也正闭目的女人,心里想,所有的改变,都因她而始。 像是感觉到他的目光,乔乔睁开眼睛,眉毛弯一下问:“怎么了?” “没事。”苏伯砚摇头,又转过了身去。 在平台上呆了半小时,身上的热度慢下来,才慢慢感觉寒冷,三人便又按原路返回。 下山要轻松的多,或许是山上的空气清新,虽然身体是疲惫的,乔乔精神却很好,半山腰还在吴贵的帮助下挖出了一个小小的柏树,准备带回a市养。 回去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们打着手电筒回去,乔乔小声跟苏伯砚讲话,到了吴贵家,吴大嫂忙迎了出来,问:“怎么样?” 乔乔笑:“好玩。” “有趣就好。”吴大嫂点头也笑:“饭已经做好了勒,就等你们回来吃。” 她走到吴贵身边去,又说:“下午你们去爬山时又来了一对情侣,说找不到住的地方要在这儿留宿。” 又跟乔乔苏伯砚解释:“分开住分开吃,也不影响的。” ——两人都没有在意这件事情。 乔乔是本身对这样的事就无甚感觉,苏伯砚则将手揣进兜里,暗想,什么叫做“又来了一对情侣”?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被母上抓壮丁,更得晚啦,本来说的补偿也米有,希望明天可以变粗长(?*?w?)?╰ひ╯ ☆、琳达 吴大嫂准备的晚餐也很丰盛,吃完后乔乔和苏伯砚在院子里坐着聊天,当真没有碰到吴大嫂之前说的那对情侣。 而就在楼房的第三层,情侣中的女性却在狠狠的发着脾气,她将枕头扔到地上,大声朝男人吼:“都来了这样鸟不拉屎的地方了,我们还要躲躲藏藏吗?!商朝,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我们现在已经是正当的男女朋友关系了!” 商朝眉眼都不抬,看着手上的手机一言不发,女人气的冲上去抢过他的手机尖叫:“商朝!” 商朝皱眉,冷冷道:“农家人看你戴墨镜可能认不出来你是谁,外面那对情侣从a市来,你想明天满天满地都是流言吗?林祺,你冷静一点。” 林祺苍白着脸,低声问:“流言有什么关系?我们现在不是情侣吗?商朝,你已经和你前妻离婚了我麻烦你——” “够了!”像是被踩到痛脚,商朝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立马出了房间,头也不回,表露出来的样子绝情到了极点。 林祺冷笑一声,右手抚上她还一点也不凸显的肚子,慢慢走到窗边。 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楼下的那对情侣。 林祺眼里始终平静如一,仿佛刚才歇斯底里的不是她一样,一个小时之后,她上床睡觉,没有等到商朝回来。 第二天,林祺从睡梦中苏醒,楼下庭院传来笑声,商朝正站在窗边皱着眉头往下面看。 她凑过去,低声问:“怎么了?” “是苏伯砚。” 林祺往下看:“艾斯达总裁?” 楼下苏伯砚穿着白色的休闲装和乔乔站在地里摘橘子,动作小心眉眼温柔,双手微微张开护住爬上树的女人,林祺不禁问:“那是她女朋友?” 她这才想起,和这位艾斯达的总裁,他们也曾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他的身边,也是站着同样的女人。 “他们……应该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商朝喃喃说:“乔乔回国才两个月不到,没那么快吧?” 林祺耳朵一动,稍稍低下头去。 乔乔和苏伯砚回归城市,那一天的放松或许真的有点作用,苏伯砚之后的状态好了很多,白天在艾斯达上班时所感受到的压力小了许多——— 他将其归功于乔乔,乔乔却认为是希伯来教授的治疗方案在发挥作用。 某天,乔乔从外面回到铂金 别墅,时间已经晚上八点钟,别墅里显得异常安静,像是没有人似的,等及上楼,才听到小花园外的动静。 走过去,就看到苏伯砚正在游泳池里游泳,身体灵活矫健,像一条活鱼,泳池里水流缓缓发声音,乔乔就在一边楞楞的看着。 若给他配上一条尾巴,人鱼王子也不过如此了。 纵然在水中,苏伯砚也很快发觉了乔乔的存在,他从泳池中出来,露出丝毫不显夸张的腹肌,水珠从上滑落,在苍白的皮肤上渲染出另一种美感。乔乔默默挪开眼睛,脸上开始慢慢透出红色,心跳也加快,一分钟后,苏伯砚围好浴巾上前,沙哑的身影问:“牙牙还好?” 这段日子牙牙和他的感情倒升温的快,乔乔咳嗽一声点一下头:“他挺好的。” 乔雅在半个月前已经顺利和商朝办理了离婚手续,商小牙毫无悬念的被判给乔雅抚养,商家父母一开始还闹着要上诉,之后不到两天,却又突然安静下来。 原因是什么,谁也不得而知,不过只要是不闹,乔家众人始终是开心的。昨天是商小牙去爷爷奶奶那边玩儿的日子,乔乔刚好下午去接他回乔爸乔妈那里。 毕竟是血缘天性,商家父母不会特意让商小牙受伤,现在的牙牙也不再像之前那样仇视商朝了。 “改天叫他来家里玩。”苏伯砚点头说:“上次的九连环他还没有解开。” 乔乔笑:“他还小,那个太复杂。” “我三岁已经会解了。”苏伯砚无辜脸。 乔乔哼一声:“天才的智商和普通人当然是不一样的。”又看向游泳池夸赞:“你游泳技术很好。” “因为威廉很糟。”苏伯砚耸肩:“威廉从小时候起就畏水,长大后好了很多,但技术勉强可以在深度游泳池里不被淹死吧。” 乔乔了然点头,这应该也就是当初m国警方会判断威廉身死的理由之一,她问:“水里会很安全?” “至少目前是安全的。” 擦干净自己身上的水珠,苏伯砚穿好衣服,一小时后两人在书房汇合,他和乔乔开始天南地北的聊天,几乎无话不谈。 这是每周一次的治疗时间,苏伯砚说:“我这周感觉一般。” 他耸肩详细解释:“没有特别糟,也没有特别好。” “那还在采用肯定式推论吗?”乔乔问。 苏伯砚双手交叉点头:“是。 ”又道:“不过看到研发部的主管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了。” 这一番聊完之后,书房里响起令人放松的轻音乐,苏伯砚平躺在沙发上,乔乔为他做头部的按摩,边低声跟他讲其他的事情,半梦半醒之间,苏伯砚小声含糊说:“她要来了…………” ………… 谁? 乔乔凝神去听,最终还是没有听到其他的话。 乔乔轻柔的按摩,分心想,是谁要来了呢? 而几乎就在第二天,她就知道了答案。 艾斯达美国地区代言人——琳达——来华,市面上铺天盖地都是报道,乔乔白日才在报纸上微博上看到这一新闻,当晚苏伯砚回到铂金别墅后不到一小时,门铃就开始响起。 彼时苏伯砚正穿着围裙做饭,乔乔便去开门,通过系统看到一位穿着黑色大衣的黑头发姑娘站在门外,即使是在大冷的冬天,也有一番动人滋味。 乔乔打开门,黑色头发的纯种外国姑娘使出熟练的中文开心的说:“伯砚哥……” 话还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她看到了开门的乔乔。 女人脸上的表情皲裂了一秒钟,她很快回过神来,朝门牌号码看了一眼,然后才结结巴巴问:“请问……苏伯砚苏先生,他在里面吗?还是他已经搬家搬走了?” 乔乔眨眼,看着面前的女人比电视上更加美丽的脸,连忙让出门,说:“没有,他在家。” 琳达一顿,向乔乔羞涩的笑了一下,踩着高跟鞋进了门。 厨房里苏伯砚听到动静,探出头后看到琳达,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冷淡问:“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啊!一年不见了,你没有想我吗?”琳达把包包放下,小步跑到厨房外,笑嘻嘻的说。 “不想。”苏伯砚果断回答,转身就又进了厨房。 琳达吐吐舌头,朝乔乔尴尬的笑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w?)?╰ひ╯我才不是短小君呢! ☆、大家 苏伯砚对待琳达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很值得深思,他心里或许并不愿意接触她,但却一直在忍让,这对于其性格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乔乔目前也还看不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样的情景,便只能沉默的面对,厨房里的苏伯砚还在热锅准备炒菜,琳达在里面看的有些无聊了,穿着拖鞋出了厨房门,走到乔乔身边,小声而直接的问:“你是伯砚哥的女朋友吗?” 此句中敌意甚高。 乔乔只得摇头,“不是。” 琳达又问:“那你们怎么会住在一起?” “…………” 苏伯砚此刻从厨房里探头出来,皱眉喝她:“琳达!” 黑发的女人撇了一下嘴,无辜的耸耸肩吐舌头。 她很不喜欢自己。 乔乔想,琳达今年也二十三岁,在m国十九岁出道,出道后星途极为顺畅,先是模特出身,之后开始演电影,仅仅在四年之后,就已经成为了一名超级巨星。 她是黑人和白人的混血,身材火辣性感,性格和普通的美国女性普遍不同,在独立制的教育体制下,反而带着一股天真的娇气。 可是她似乎对自己有很强的敌意,这感觉非常强烈,虽然迄今为止,她们也只不过交流了几句话,相处的时间不到半个小时,琳达表露出来的语言神态,却已经很微妙的引起了乔乔的注意——— 语言的艺术和神态的表达最是博大精深,今天琳达问过的这些问题宜阳曾经也问过,可是两者给人带来的感觉却天差地别。 而事实上,乔乔也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吃饭时要比往常沉默许多,琳达倒一直叽叽喳喳和苏伯砚说话,苏伯砚大多数都是安静的听着,偶尔给一点回应,对她甚至比对宜阳更有耐心。 等吃完晚餐之后琳达离开,临走前给了苏伯砚一个大大的拥抱,眼睛眯着看了一下乔乔,嘴角自然的露出一抹令人玩味的笑容,转身踩着黑色高跟鞋离开。 “抱歉。”等她全部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苏伯砚才关上门,低声这样道。 “为什么说对不起?”乔乔反问。 苏伯砚皱眉:“琳达对你的敌意……” “这没什么。”乔乔显得有点无所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喜欢的人———事实上,我也不喜欢她,在这一点上,我也不会掩饰。” 这是实话。 不喜欢的人和事,乔乔一向不怎么会粉饰太平,对琳达自然也不例外。 收拾好碗筷,乔乔就上楼到小花园里休息,苏伯砚在三十分钟之后上来,坐到了她旁边的椅子上,天空上星星很少,大约昭示了明天的天气不会很好,不远处的山下车流快速的向前奔去,仿佛都变成了一道一道的光。苏伯砚沉默的看了一会儿,然后转向乔乔的侧脸,不知为什么,还是解释说:“琳达是当年最后一个受害者。” “………”乔乔一惊,转头看着苏伯砚,“是威廉?” “是。”苏伯砚点头:“她就是当年威廉掳到弗昂纳里州的那个女孩。” 也就是当年苏伯砚从威廉手上救回来的那个女孩。 没想到竟然是她……… “当年那件事发生后,琳达接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可能是因为当时是我在她面前和威廉对持,她对我有一种相当的依赖情绪。” 恐怕也正是基于此,她才会对和苏伯砚住在一起的乔乔产生敌意。 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几年,琳达的心理治疗旅程才结束,她也终于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而克林顿家族出于对她的愧疚,在琳达进入娱乐圈之后给予了其充分的帮助,这也是为什么琳达星途如此之顺的主要原因。 乔乔若有所思,苏伯砚也不清楚自己刚才为什么会突然想要跟她解释,现在也只是继续说:“她在z国的行程很快就会结束。” “她来z国是因为什么?” “一个舞会。”苏伯砚道:“这大概只是一个借口。不过舞会确实存在。” 舞会由a市齐家举办,齐家是z国娱乐行业巨头,这次也邀请了许多明星,新年在即,也是齐家为了彰显自身实力的所举办的一场活动。 苏伯砚在几日前也收到了请柬,舞会将会在三日后的齐家山庄举行。 想到此处,苏伯砚又抬头看了乔乔一眼,本来他计划打算邀请宜阳做女伴,现在看到乔乔却又突然改变了想法,他不禁咳嗽一声,问:“三天后你有时间吗?” “有的。怎么了?” 苏伯砚无意识的就说出邀请的话来:“三天后齐家舞会,你能做我的女伴吗?” 乔乔眉头一动,隔了一下才点头说:“好。” 面前苏伯砚身后有星辰大地作为背景,她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舞会很快就会到 来,乔乔参加宴会的礼服都放在家里,第二天她便回家一趟,顺便去准备一些东西。回家时乔妈妈正在看电视,看见小女儿回来忙拉着她的手问:“最近怎么样?”又抱怨:“我看你都瘦了。” 乔乔无奈:“哪里就瘦了?体重还重了呢。” 这是实话,苏伯砚手艺极好,她吃的也格外多些。 乔妈妈可不管这些,哼着说:“中午在家里吃饭,妈妈帮你做好吃的。” 乔妈妈的手艺也相当不错,中午做了一大桌子菜,乔乔便笑:“做这么多,我也吃不完,很浪费的。” 乔妈妈霸气说:“这有什么,晚上你爹回来,叫他吃去。” 一副有了女儿便不要老公的样子。 看着乔乔埋头苦吃,她这也才想起来问:“你回来拿礼服,是要去参加什么宴会?” “陪一个朋友去。” “什么朋友?”乔妈妈狐疑。 “一个妈妈你不认识的朋友。”乔乔道:“他找不到舞伴,我刚好没事,便答应了。” “找不到舞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乔妈妈看着女儿傻白甜的脸,心里想,哪个男人会找不到舞伴呢?再怎么也认识一两个异性的吧?莫名找到乔乔身上,难道是………… 她一惊,不会是有人在追乔乔吧! 只这么一想,心里便七上八下,赶紧追问:“你那朋友今年几岁,是做什么的?” 乔乔眨眼不解,“问这个做什么?” 乔妈妈很少管到女儿们的交友,也大概是因为乔爸爸做律师的缘故,家中氛围一向比较自由民主,这些事情,他们向来是不过问的。 不过乔妈妈现在可顾不了这些,小女儿十七岁就去了国外,一呆就是六年,回国也才一个多月,要是被居心叵测的男人骗去了,那要怎么办? 她便虎起脸道:“怎么,妈妈关心你不行吗?你快告诉妈妈,你这朋友到底怎么回事?” 乔乔只好解释:“二十七岁,做日化产品的。” 日化?乔妈妈眼睛一转,“你们认识多久了?” “一个多月。”乔乔想了一下,看妈妈一脸担心的表情,脸上就写着#才认识一个月肯定不靠谱#这么一句话,就又添了一句:“小时候也见过几面。” “难不成是以前老和你在人民公园玩儿的那个男孩子?” 乔妈妈是知道大哥哥林榕的,再加上乔乔从小性格比较早熟,相熟的男孩子很少,她才有此一问,乔乔却摇头,“是你们不知道的人。” ----那个曾经年幼的苏伯砚,在她同样年幼的生命中,确实是大家都不曾知道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指路: 下面的文文渣作者会在三月填坑,向大家收个预收【尔康手】 文案: 小猫咪:萌萌哒宿主君,一定要尽快攻略顾寒声哦!喵呜! 楚云时:呵呵。 小猫咪:萌萌哒宿主君小姐!如果在三天之内你还不能偶遇顾寒声的话,窝真的会惩罚你哦!喵呜! 楚云时:……讲真,你不这么卖萌,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心好累,被车撞上天结果穿越成所谓的前人生赢家并得到一个管家婆系列# 楚云时穿越了,她成功从一位高贵艳丽的情场高手变成一名愚蠢的铲屎官,并且捡到一个掉落的无厘头的任务——— 攻略顾寒声并在他爱上你之后抛弃他?!踏马这么中二的任务现在小学生都不流行了好吗! #呵呵,大家好==我是楚云时,在一个羞耻的系统逼迫下,我上天了# #喵呜,大家好≡w≡我是喵喵,在一个愚蠢的主人逼迫下,我要开始思考了,大家记得让开哦# 这是一个女王攻[划掉]娇弱女子穿越的故事≡w≡散开!我要撒狗血了! 链接地址下次更新的时候再附到作者有话说里哈,或者大家帮忙去专栏找一下,来收藏我吧,喵喵~(?*?w?)?╰ひ╯ ☆、迟卫 齐家的舞会如期而至,乔乔挽着苏伯砚的手进到会场,其中珠光宝气、觥筹交错,大抵不外如此,苏伯砚偏头向乔乔道:“开场之后如果有不适应,我们可以早点离开。” “好的。”她点头,倒也没有逞强,立刻拒绝这一提议。 齐家是做娱乐行业的,今天便来了不知多少明星,大多是男男女女结伴而行,齐氏董事长只简单的说了几句,又同自家妻子开场领舞,现场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热情的探戈舞曲在金碧辉煌的大厅响起,苏伯砚牵起乔乔的手吻一下,问:“可以请这位女士赏赏脸吗?” 乔乔眨眼,屈膝弯腰,脸上露出一点笑意。 舞曲热情,带着舞池里的人们也都异常欢快,苏伯砚领着乔乔转了一个圈,两人脚步一丝一毫也都没有停下,他的眼珠得以借此直直的盯着那个脸上始终带着笑意的女人。 一曲舞毕,苏伯砚牵着乔乔的手离开舞池,一直在旁边观望的齐氏董事长齐思尚迎上来道:“好!”他说着拍了一下手,又揶揄的看着乔乔问苏伯砚:“伯砚不为我们介绍一下吗?” 他身边的齐夫人也笑着催促,苏伯砚只好道:“这是乔乔。乔乔,这是齐思尚齐总,这位是齐夫人。” “原来是乔小姐。”齐夫人拉过乔乔的手,慈爱的看了她一眼,摇头说:“可比我家那孙猴子强多了。” 齐夫人年轻时就与苏幕月熟识,两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她今年五十有余,半生只得了一个女儿,现只有十七岁,千娇百宠着长大,性格难免任性调皮一点。 四人又聊了一会儿,基本都是齐夫人和齐思尚在说话,乔乔和苏伯砚洗耳恭听,十分钟后,夫妻俩终于离去,苏伯砚不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问她:“饿了么?” 乔乔摸摸肚子,点了一下头,苏伯砚就牵着她往糕点区去,这一路上手都不曾松开过。 更确切而言,是从那曲探戈之后就一直没有再松开过,在穿越人群间,乔乔看着自己和苏伯砚紧握的双手,一时间有些踌躇--- 身前的男人高大英俊,大约是照顾到她的关系,脚步走的很慢,能让穿着高跟鞋的自己轻松跟上,乔乔低头垂睫,脸上的神色也并未让人看清。 等到了地方,苏伯砚非常自然的松开了乔乔的右手,认真的帮她挑选可吃的糕点,将它们一个个一只只的放到小盘子上,等摆满了半个盘子,这才收手。 乔乔空手站在一边, 见状正要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股风声,她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人快速的搂到怀里,四周有人发出短促的尖叫,乔乔懵了一瞬,撑开苏伯砚的胸膛,瞪大眼睛朝他身后看去。 男人黑色的西装上被扣上了白色的奶油,显得异常显眼,扣盘子的女人冷笑一声,恶狠狠道:“贱人!你过的很逍遥嘛!” 那是个穿着红色礼服的女人,身边站着的是齐思尚的女儿齐茗,正好奇的张望。乔乔脸色在看到对方的脸时一下变得苍白,无意识的抓住苏伯砚的衣袖。 她蠕动嘴唇,低声道:“吉小姐。” “你还有脸叫我?”吉千韶一步一步逼近,半点不理会周围的议论纷纷,“我记得我说过吧?再给我看到你一次,一定……” “这位小姐!”苏伯砚皱眉,打断她未尽的话。 对方却冷笑起来,上下打量了苏伯砚一眼,抱胸对乔乔说:“你很得意?这才许久,又骗得一个男人为你卖命?”她见苏伯砚将乔乔护的滴水不漏,立马高声道:“这位先生,你可得小心一点了,你身旁这位小姐可是个狠角色,杀人不眨眼的货色,抢人未婚夫,又害人自杀———” 见她还要不知死活的继续说下去,苏伯砚沉下脸色,冷声问:“吉小姐,你这样没有教养,令尊令堂可曾知道?吉氏辉煌,要折到你手上吗?” 他话已经说到如此份上,其中威胁之意浓厚到在场所有人都听的出来,围观人群中熟识吉千韶的长辈上连忙上来打圆场,吉千韶怒目圆睁,正要破口大骂,已被人捂住嘴拉走了。 周围许多看热闹的人纷纷散去,苏伯砚始终牵着乔乔的手,带她离开了会场。 乔乔情绪低落,大概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也任苏伯砚牵着离开了,直到两人到了停车场,苏伯砚将外套脱了丢到后座上,她才回过神来。 两人此时都坐到了驾驶位上,苏伯砚拍拍她的手,乔乔苦笑:“抱歉。” “你们有过节?”苏伯砚摇头,问。 “是吧。”乔乔目光显得有点远,似乎是不太想聊这件事情,苏伯砚无法,只得将车开回铂金别墅。 回到别墅时时间还早,乔乔这才稍稍调整好心情,认真问苏伯砚:“今天的事会给你造成麻烦吗?” “不会。”苏伯砚摇头。 如果这几年的商场历练,让他面对一个所谓豪门的小姐时都不能维护到自己想维护的人,那 可真是失败了。 乔乔松一口气,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两人随便煮了一点东西吃,饭桌上苏伯砚想起吉千韶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有心想问,最终却还是保持了沉默。 小天台的花园因为是冬季的关系,花朵多呈凋零状态,晚餐之后乔乔一个人在上面坐了许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苏伯砚最终还是从楼下上来,打扰了她的安静时光,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乔乔偏头说:“冬天的弗昂纳里也是这样冷。” 苏伯砚眉头一动,乔乔继续小声说:“仔细算过来,迟卫去世,也有三个月了。” 她好像是终于有了倾诉的欲望,苏伯砚问:“迟卫……就是吉千韶的未婚夫?” “是的。”乔乔道:“迟卫,正是吉千韶的未婚夫。” 那个传言中她抢掉的未婚夫那个为她而自杀的男人。 他去世已经三个月,可看样子,吉千韶却始终没有走出来,毕竟是青梅竹马,纵然襄王无心,怎么抵挡神女思梦? “我是在精神病院见到迟卫的。” 那男人是那间医院的医生,乔乔恰时临逢毕业,为了自己的毕业论文,争取到了去那家医院的实习机会,研究其中一个刚进院不久的人格分裂症患者,而迟卫刚好负责那一楼层,因为两人都是z国人,自然难得有亲近之感,很快,乔乔就知道这个笑起来很阳光的男人今年二十四岁,有一个自小就定亲的未婚妻。 在那时候,因为和迟卫相识,难免也和吉千韶见过几面,她自己迟钝的没有感觉出任何不对,可也是后来和吉千韶争吵才知道,原来曾经的每一次见面,吉千韶在回去后必然会因为她而和迟卫吵架。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为了不破坏迟卫和吉千韶两人之间的感情,乔乔自然慢慢远离了迟卫,再加上后来研究顺利结束,她很快就离开了那家医院,回去修改论稿。 之后的好几天,她都关在书房里,手机没电也不晓得充,之后事情结束开机,她才发现手机收件箱里塞满了无数条短信,除去亲友的相关问候,其余全都是迟卫发过来的。 最开始也只是问好,后来发现她没有回,一天天发的越发的多,大概又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吉千韶来找过她的事,发了一连串的短信说自己和吉千韶之间没有感情……… 后来甚至还告白。 两人的熟络程度远不足以使乔乔告知他她住的地方在哪里,手机里还有好几天短信是弗里 亚大学的同学发过来的,说有一个男人一直在学院外等她,总穿着一身雪白的大褂。 “如果我事前多留心,他根本也不会死。” 三天的短信轰炸之后,迟卫终于失去耐心,最后一条短信静静的躺在手机里——— 乔乔,医院天台,我等你。 苏伯砚轻轻皱起眉头,那男人没有等到乔乔所以自杀了?! 乔乔眼睛红了一下,继续道:“他无意中被锁在天台,当晚下暴雨,他想靠在天台边呼叫楼下值班的同事,意外摔下去了。” 六楼的距离,他摔下去时还不曾死亡,大约感受得到痛苦,眼睛睁得那么大,也没看到还在奋笔疾书的乔乔。 在他死后,那条短信就成为最后的证据,警方初步认为迟卫是为情自杀,吉千韶疯了一样的找上门来,就算最后警方判定出迟卫是意外坠楼,还是没能缓解她的恨意。她发疯似的给乔乔找麻烦,先是闹到学校,后来不知为何,乔乔的论文便被当掉,延期毕业,她后来回国,未尝没有躲避吉千韶的意思。 乔乔也完全可以理解吉千韶,她自己内心很清楚,这件事情任何人都没有做错,撰写毕业论文期间她手机不开机没有错,意外摔下天台的迟卫也没有错,痛失爱人的吉千韶,又错在何处呢? 天灾人祸,无法避免。 可也时常忍不住想,如果当时,她真的能够接到迟卫的那些电话和短信,将所有的事情全都说清楚,也许这些事情,完全不会发生。 这祈愿已经是荒唐至极了,她不该为此负责,但也无力用其他方式来安慰吉千韶。 作者有话要说:来,干了这杯狗血! 官人三月预备填坑的文文,戳戳看吧~→ ☆、醉梦 天空中的黑色浓厚的仿佛要铺天盖地的压下来,苏伯砚眼中只剩下还在楞楞发呆的乔乔,他开口说话,才发现声音已经异常沙哑。 “这不怪你。”他道。 乔乔也点头,“我知道。” 她知道。 她知道,迟卫这件事情根本不怪自己,甚至吉千韶也很清楚这一事实,可是她的痛苦和恨意无处发泄,也才会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恨着乔乔。 倘若不如此,她要怎么去面对这个世界? “吉千韶这样下去也不行。”苏伯砚却点明:“她没有想通问题的关键之处在哪里,你一味忍让,只会让她她深陷其中。” 乔乔道:“我想找个时间,约她出来谈一次。” “我陪你。”苏伯砚如此言道。 不过第二日下午,乔乔才辗转从别人那里知道,吉千韶已在昨晚从a市回到弗昂纳里州,约谈的事情因为她不在也只好暂时作罢。 而苏伯砚那头,他才刚刚知道昨晚吉千韶作为吉氏千金,到底为何会偏偏出现在齐家的舞会上,倒像是有备而来似的。 “你说是林祺?” “是。”电话那头的男子道:“她有一个朋友和吉家大小姐熟识。” 是她?商朝那个刚上位的女朋友? 苏伯砚甚至不太想得起她的脸,眯着眼问:“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那人哈哈大笑:“女人心海底针,我哪里知道?该不会是你这小朋友不知哪里得罪她了吧?” “她们根本没有接触过。”唯一一次,还是在他的眼皮底下。 “或者是因为乔雅?她不是刚和商朝离婚——不过说真的,从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看似精明的商朝其实是个傻叉,驰方在他手里绝不会有发展,只能堪堪做个守成之君。” “他是傻。”苏伯砚想起最近被媒体大捧特捧的林祺,冷笑一声说:“那就让他尝尝他傻到底是什么下场。” “还有,吉家那边也多做联系。” “知道了。你安心。” 挂断电话的苏伯砚揉了揉眉心,放在手边的手机又马上震动起来,他接通,琳达欢快的声音传过来,嗔怒问他:“昨天怎么回事?你不是要来山庄吗?怎么我来的时候,你人都不见了。” 以琳达的咖位,自然不可能在舞会一开场就出现。苏伯砚便向她解释:“ 临时突发状况,提前离开了。” 琳达哼:“什么突发状况?是你那小女朋友的问题?” “琳达——” “ok!ok!”琳达连忙打住,快速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和她只是朋友是不是?” 苏伯砚无奈,琳达继续道:“不过说真的,我刚跟经纪人要了很长的假期,想要在z国多呆一段时间,多陪陪你,你开心吗?” 苏伯砚没有出声,琳达哈哈大笑:“开心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苏伯砚:“………” 她还在电话那头手舞足蹈,开心的说:“因为这个我都和经纪人闹翻了,他把我一人扔马路边上,你快来接我吧,刚好我们晚上一起去吃饭。” 苏伯砚闻此皱眉:“你在哪里?” “树山路边上,等你哦,你快点!” 说完就强制的挂了电话。 盯着手机的手机看了有一分钟,苏伯砚才豁然起身,进入车里时给乔乔打了一个电话,嘱咐说:“今晚我不回来吃饭,你自己记得早点就餐。” 乔乔一愣,苏伯砚这一个多月都在家里吃,从未外出有过什么应酬,今天怎么会在外面吃饭呢?苏伯砚没听到她的回答,又说了一遍:“记得吃东西,不要吃冷的,知道吗?” 乔乔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挂断电话,才慢慢走到厨房去,打开冰箱看着里面丰盛的食材,感觉心里空空的。 今天没有小龙虾吃了啊。 树山路离市中心不算近也不算远,苏伯砚开车开了四十多分钟,就在路边看到了无聊踢石头的琳达,在阳光里她的笑容显得异常明媚,看见苏伯砚黑色的车,小跑着上来,搓手抱怨:“太冷了!” 苏伯砚看她一眼:“冬天穿夹克,不该冷?” 琳达吐舌头:“拜托大哥,我是明星好吗?被人拍到我穿羽绒服在大街上晃,我是要掉粉的啦。” 苏伯砚摇头,对此不予置评。 两人就餐,选择了一家人流量不多的餐厅,包间里琳达一口气点了许多菜,还叫了酒,苏伯砚摇头道:“我不喝酒。” 琳达翻白眼:“知道你不喝,我喝可以吧?” 苏伯砚还是皱眉:“女孩子少喝酒。” 琳达笑:“你真以为我三岁小孩呢?” 酒菜上来,琳达甩来了膀子吃喝,苏伯砚 阻劝两次未果,只得由得她去。 饭快吃完时,苏伯砚起身去往男厕,琳达神志不清的喊:“你怎么那么麻烦,好娘啊!” 苏伯砚不理她,冷着脸走了。 餐厅的厕所里人员不多,苏伯砚上完洗手,这才发现洗手池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位男士,他下意识的从背影开始比对,却发现面前的背影和威廉开始惊人的重合起来。 苏伯砚摇摇头迫使自己认真去看,再定睛去看,却又发现他和威廉有几处不同——— 那男人此时已经洗完手准备离开,伸出左手关掉水龙头,苏伯砚瞳孔一缩,一个健步冲上前去,狠狠勒住男人的脖颈,果然看到威廉那张脸! 苏伯砚瞪大了双眼,眼前的威廉开始不断的挣扎,他狠狠勒住,一点也没有松手的意愿,就在这时,洗手间的大门被人嘭的一下推开,苏伯砚一惊,脑中一抽,再定睛看被他勒在眼前的人,分明只是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 他不可置信的松开双手,那男人刚得以呼吸,便破口大骂:“我艹你妈那个大傻逼!你妈蛋神经病啊!” 推门要进来上厕所的人也被厕所里这劲爆的一幕吓傻,苏伯砚握紧拳头,低声道歉:“抱歉……我认错人。” “你妈逼你这是认错人吗!你这是要杀人啊!真他娘的晦气马丹上厕所都能遇到这种事情!” 男人俨然被气的不清,一阵骂骂咧咧,想当然被气的够呛,要不是苏伯砚道歉态度还算良好,他掏出来要报警的手机也没那么容易就被塞回去。 最终赔偿了对方一点精神损失和医疗费,苏伯砚全程都不发一言,面前的各位晃来晃去的人影开始给他一种极其不真实的感受,仿佛有什么东西,就快要破体而出。 苏伯砚握紧双手,冷静的想,是他回来了。 是他。 绝不会错,威廉回来了。 四周的人虎视眈眈,苏伯砚一个一个扫视过去,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影,他慢慢移动脚步,回到了包间里去。 琳达已经彻底醉了,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苏伯砚安静的站在原地,听着身边所有的声音,想,他要回来拿回自己的战利品了。 琳达是他的战利品,他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他会怎么做? 苏伯砚闭上眼睛,开始在头脑中冷静的计算。 回到铂金别墅时 已经十点过,苏伯砚身上扛着一个琳达,乔乔听到开门声跑出来,看到此情景连忙帮苏伯砚把琳达放到沙发上,苏伯砚道:“她喝醉了,在a市又没有住处,今天暂时住在这里吧。” 乔乔点头,苏伯砚继续说:“让她睡我的卧室,你睡原来的床,我到书房里去休息。” 乔乔一愣,抿唇说:“我和琳达睡……?” 苏伯砚摇头:“就这样吧。”却没有再解释为什么。 两人又合力把琳达搬到楼上去,途中她显得非常不乖,拳打脚踢,上了床才慢慢安静下来。 乔乔擦擦汗,苏伯砚下楼去帮琳达倒一点开水,她费劲儿脱去她身上的衣服,琳达慢慢转身,砸了一下嘴巴,很清楚的小声说:“苏伯砚……我喜欢你哦……” 乔乔一顿,琳达傻笑,用力点头:“我……我很小就喜欢你啦……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你知道的是不是……没有你,我大概就活不下去了。呜呜呜……苏伯砚,如果你不喜欢我,我可能真的会死掉哦……” 她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乔乔僵硬的以那个姿势站立了许久,直到苏伯砚拿着水杯上来,她才慢慢回过神。 “早点休息。”喂完水,苏伯砚道。 乔乔点头,沉默的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 临关门时他提醒:“记得锁门。” 卧室里很快安静下来,小套间里灯光灭掉,苏伯砚轻脚出门,往书房走去。 几分钟后,黑暗中的女人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完全看不出醉态的走到小套间的门边贴耳听了几分钟,确定听不到任何声音,又很快的回到床上去。 门外还有一点细微的灯光传过来,是书房里苏伯砚的灯光。 他还没有睡。 是失眠了吗? 琳达脸上带着笑,把自己的身体舒展好,将头深深的埋到枕头里去,仿佛还闻得到他的味道。十分钟后,整个别墅二楼只有苏伯砚还保持清醒,琳达就那样甜甜的睡去。 ☆、与否 第二天琳达从床上起来,先看了一眼虚掩着的小套间房门,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只穿着黑色的背心就下了楼,直接勾勒出她异常美好的身材。 曲线毕露,也不愧是模特儿出身。 楼下苏伯砚果然正在厨房准备早餐,她三步两步走到门边,斜靠在门柱上,懒洋洋的笑起来:“你起来的好早哦。” 苏伯砚头也不回:“是你晚了。” 琳达半真半假的向他抱怨:“我工作的时候,常凌晨才睡,或者四五点就起啊,现在难得休假,睡晚一点有什么关系?” 苏伯砚抬头看她一眼,皱眉:“头还疼吗?” “不疼。”她摇头:“我酒量酒品其实都还不错。” “少喝酒。”苏伯砚道:“酒性寒凉,对身体不好。” 琳达笑:“娱乐圈嘛,你爬到顶层也不可能高枕无忧,何况我如今还不算顶层呢?自然少不了应酬,要应酬,又怎么会不喝酒?” 她已然这么说,苏伯砚也就不再多言,只是倒了一杯热水给她,琳达接住了,小手指指尾轻轻扫过苏伯砚宽大的手掌。 他却恍若未觉,极其自然的继续忙碌,琳达也不泄气,目光直愣愣的看着他。几分钟之后,苏伯砚的粥熬好,香味从锅子里传递到厨房的每一个角落,琳达这才从门外跳进去,惊叫:“伯砚!以后谁把你娶回家,一定幸福死啦!” 苏伯砚没有做声,琳达便拿了勺子去舀锅里的粥来尝,还没喝进嘴巴里,背后就听到乔乔慢吞吞的声音传来:“早上好。” 那问好极缓极慢,但大约因为太过猝不及防的关系,琳达像是理所当然的没想到这座房子还会有第三个人出现,手里的勺子一下脱落,粥洒到胸前上,她忙的一下惊呼一声! 幸而只是一小点,苏伯砚拿了帕子递给她,琳达嗔怒的看他一眼,约摸是怪他不解风情,若在别处,此等场景,那些臭男人还不自己动手帮忙来擦? 偏他总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苏伯砚对这样的眼神也像根本就没有看见一样。他明显感觉到这次琳达来z国攻击性强了很多。从前,她虽对他有所依赖,却也不像这样明目张胆,把爱或性这样直直的摆在他的跟前,好像无所顾忌,只想一往无前。 门边乔乔还在那里站着,清楚的看见琳达瞪苏伯砚的样子,一对俊男美女,看起来总是格外般配。 她垂下眼睛,心里莫名一颤,厨房里琳达还在委屈的说:“衣服……” 苏伯砚淡淡看她一眼:“去换。” 琳达调皮的吐舌头,出厨房门时向乔乔露出一个不明显的笑容。 而在前一晚上,苏伯砚误伤人的事情,他并没有告知乔乔。有的事情她还可以提供帮助,但有的事情,苏伯砚却并不想她过多的涉足。 这几天,威廉越来越多的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工作不顺,连带精神也不太好,只有铂金别墅好像才是唯一的一块安乐之地,可因为琳达的入住,乔乔似乎也比从前更加沉默。 并且,因为琳达已经是十年前威廉默认的“所有物”,恐怕铂金别墅那边,也会逐渐的不安全。 几天之后,琳达出门会友,乔乔也被商小牙一个电话叫出去,到了他们学校外的一家奶茶店,小子已经迫不及待的从门口拉她进来,嘻嘻哈哈的叫:“小姨!” 乔乔摸摸他的头发:“学校放假了?” 商小牙:“老师们开会去啦,学校提前放学~” 两人坐到位子上,商小牙大手一挥,“小姨你随便点,我请客!” 乔乔被他的豪气震惊,果然点了一个最贵的,商小牙一点也不心疼,神秘兮兮的说:“小姨,我赚钱了哦。” “赚钱?”乔乔配合的好奇。 “赚了很多钱!”商小牙画了一个大圆。 “做什么的呢?” 商小牙这下却摇头,闭紧嘴巴,一个字也不吐。 乔乔越发好奇,商小牙今年才七岁还不满八岁,能找到什么赚大钱的兼职?她不放心,只好道:“那你告诉小姨,这个安全吗?” 商小牙意味深长:“安全的很呀!我给一个大人打工,爸爸妈妈都认识他的。” 乔乔这才笑:“那看来牙牙对小姨也有秘密了。” 商小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啊!不过………”他身体前倾,凑近乔乔小声说:“小姨,你和苏叔叔,现在在谈恋爱吗?” 乔乔一愣,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回答:“没有。” 商小牙不相信:“没有?!”他瞪大了圆滚滚的眼睛:“小姨!你都不喜欢苏叔叔的吗?” 乔乔手指微动,跟他解释:“我们只是有工作上的往来,所以才住在一起的。” “不管这个啦!”商 小牙执着于此:“你一点都不喜欢苏叔叔吗?” 他这问题问的着实奇怪,不懂他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乔乔抿着唇,也没有直接回答,商小牙鼓着眼睛继续说:“我以为小姨你喜欢他的呀!还有苏叔叔也是!” 乔乔哭笑不得:“你们总共见过几次?” “好几次啊,之前苏叔叔带我出去玩过好几次的。” 乔乔耐心:“牙牙,别乱想,我们真的不是恋人关系。” 商小牙却嘟囔:“谁问你们是不是恋人关系啦?我是问你喜不喜欢苏叔叔啊。” 乔乔眸色变深:“也许是喜欢的吧。” 苏伯砚是怎样一个人?他温柔强大,身上拥有这个年龄段的男人大多不会拥有的沧桑,她看过他洗手做羹汤的低眉浅笑,也见识过他在艾斯达指点江山的君临天下。这个男人,毫无疑问是优秀的。 而这样的优秀,有几人可以抵挡? 乔乔自问没有超脱凡尘,或许也没有免俗,可就是商小牙这个问题,到底喜欢抑或是不喜欢呢? 这个问题,对于商小牙来说也许很简单,他看到同班级的小女神媛媛就会很开心,和她在一起便总不想回家,恨不得把自己送给媛媛爸爸妈妈做小儿子,可是自己对苏伯砚,到底算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喜欢?关爱?甚至于同情? 她不期然想起苏伯砚的样子,那一秒钟之后,琳达的脸也出现在她的脑中。 琳达对于苏伯砚的感情,乔乔完全可以理解,那是一种创伤之后所形成的依赖。因为年少时苏伯砚把她从威廉的死亡阴影下解救出来,她才会基于此对苏伯砚产生爱恋。当然,其中苏伯砚的人格魅力也功不可没。 也正是因为太了解这一点,乔乔才会更加懂那天琳达醉酒之后所说出来的那句话分量到底有多重。 她说苏伯砚不喜欢她她就会死,那是真的。 乔乔叹一口气,显得有点精神不振的对商小牙道:“我不确定喜不喜欢苏伯砚。” 商小牙却偏头:“自己喜不喜欢,连自己也不知道吗?” 乔乔笑:“对啊,我自己也不知道的。” 商小牙认真道:“如果小姨你喜欢苏叔叔,你会追他吗?” 小孩儿眼睛闪闪发光,乔乔忍不住摸摸他的头,点头说:“如果我喜欢他,我会努力争取的。” 商小牙满意的握拳,给她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开心的说:“我也喜欢苏叔叔来当我的小姨夫!” 因为他长得最帅了!还买好多礼物给他!喜欢苏叔叔! 乔乔可不知道自家的宝贝侄子已经成为一名颜控狗,只能无奈的看着他一个人不知道在兴奋个什么劲儿。 又和商小牙在店里坐了一个小时,两人聊了许多其他的东西,提起商朝,小孩也不像之前那样抗拒,反而道:“等我三年级结束,爸爸答应带我出去度假哦!到时候小姨要不要一起来?” 乔乔摇头,商小牙嘟了一下嘴,马上说:“那我一个人去,要看着爸爸一点!” “为什么要看着他?” “看一下他要给我找个什么样的阿姨呀。”商小牙云淡风轻:“我不喜欢的话,才不会同意呢。” 这孩子在这个年纪早早的经受了父母的离别,如今却能这样坦然的谈起这件事情,八岁的孩子,约摸还是太过早熟了一点。 不过乔雅一向信奉独立式的教育,商家的环境也不那么简单,商小牙早熟,其实也很好理解。 商小牙还要继续讲,奶茶店一个角落里却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几个女生都窸窸窣窣的开始交谈,乔乔和商小牙才看到电视上的娱乐新闻,几个黄色的大字映入眼帘——— 当红小花旦林祺片场落水后□□落红,疑似小产,现已被送往首都中心医院接受治疗。 乔乔定睛一看,才发现这女人貌似似曾相识……… 好像是当初,在铂金超市的那个女人? 商小牙却还没有注意到电视上播报的新闻,晃着小短腿说:“好想夏天快点来哦……” ☆、伪装 和商小牙聊完,乔乔把小孩送回家,时间刚刚好五点钟,她正准备回到铂金别墅去,电话却毫无预兆的一下响起来。 她心里一惊,莫名觉得心慌,电话屏幕上“小赵”两个字好像是一个可以将人灵魂吸入的黑洞,她慢慢的稳好心神,才接听了电话。 “乔小姐!”小赵声音听起来异常慌张:“你快来公司!” 乔乔瞪大眼睛,加快脚步往街上走去:“苏伯砚怎么了?” “老板……老板他把产品研发部的经理和自己关到了办公室!已经两个小时了,情况很不妙,方经理的家人在十分钟前报了警,你快过来吧!” 乔乔如遭雷击,产品研发部的方经理! 她目光一缩,想起那天苏伯砚对她说过的那场话……公司里那个苏伯砚认为是威廉的男人! 她没有挂电话,要求小赵随时传达现场的情况,此前小赵已经从苏幕月那里得知乔乔是苏伯砚的心理医生,因此很认真的点头答应。 一路上乔乔一直催促司机快一点,小赵在电话那头说道:“下午快三点钟的时候,老板本来正在很正常的开会,可是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老板却突然很凶狠的把方经理拖到办公室里去了!” 乔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声问:“方经理当时在做什么?” 小赵回忆:“当时会议结束……方经理在收拾东西啊。” 收拾东西? 方经理的问题上次苏伯砚也和她说过,之后两人交谈过几次,苏伯砚分明已经可以很好的分辨出威廉和方经理的区别在哪里,为什么现在又这样?是哪里出了问题? 乔乔突然想起什么,问:“你把当时方经理的具体动作能给我复述一遍么?” 小赵为难,当时会议室里职员有二十几个,他哪能一一看清楚,若不是苏伯砚突起发难,恐怕谁也不会注意到方经理。 乔乔便直接问:“他用的是左手还是右手?” 小赵这才一愣,威廉可不就是左撇子吗?! 可是方经理分明就是管用右手的! 他隐隐察觉出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此刻大堂传来窸窸窣窣的人声,小赵登时一惊,快速道:“乔小姐,警方来人了,我先挂电话。” 乔乔也已经到达艾斯达楼下,她冲出出租车,来不及等司机找钱,揽着背包一路上到顶层。 办公室里是 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偏偏艾斯达总裁办公室设计使用了国际顶尖设备,门从里面锁上,除非里面的人自动开门,否则谁也进不去。 门外小赵和警方代表已成胶着状态,小赵一再坚持:“等下老板的女朋友就来了,现在暂且不能硬闯!” 警方代表冷笑:“方理在里面已经超过两小时,现在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你要我们再等,被害人出什么事情你可以负责吗?” 小赵挺起胸膛:“谁负责也不是由您说了算的!老板和方经理有些私人的恩怨,这点矛盾,也不劳您出场吧?” 艾斯达亚洲地区总裁患有精神病的消息一旦传出去,艾斯达股票必定会受到非常剧烈的冲击,里面的苏伯砚只能由乔乔进去安抚,警方不能介入! 至于方理……… 小赵眼神深了一点,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警方代表眉头深皱,正要强行突破,身后却有一把年轻的女声穿来:“小赵!” 大约是跑的太过急切的关系,还在极速的喘着气。乔乔大步跑到小赵面前,小赵眼神一亮,忙迎上去:“乔小姐!” 乔乔问:“现在情况怎么样?” 小赵:“警方想要强行突破,可是门锁从外面是根本没法解开的,电话线也被老板从里面切断了。” 乔乔呼出一口气,正要说话,身后却有人惊讶道:“乔乔!” 乔乔转身,就看到穿着一身警服的周严,她已经来不及惊讶,只是向他点了一下头,然后就朝门口走去。 周严目光复杂:“她就是苏伯砚的女朋友?” 小赵奇怪的看他一眼:“你们认识?” “……”周严沉默的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小赵对他道:“先让乔小姐尝试吧。我们老板作为艾斯达亚洲地区总裁,又不是毫无理智的疯子,因为和方经理有一点私人恩怨才会这样,方经理也肯定不会有事的。” 周严却没有再说话。 此刻乔乔已经走到了门边。 门内似乎没有任何动静,仿佛死亡一般的寂静,乔乔脑中快速的转,就算苏伯砚认为方理是威廉,他多年的自制力也应当不会让他做出什么特别不好的行为——— “咚咚咚——” 乔乔手敲了三下门,加大音量道:“苏伯砚!我是乔乔!” 毫无动静。 “苏伯砚!你还好吗?”乔乔耳朵贴着门:“我在这里,非常安全。” 周围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扇门,几秒钟之后,这两个小时内一直没有一点儿动静的门终于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乔乔迅速站直身体,总裁办公室的人被人从内里打开,方理从里面信步而出,脸上只有几处青紫,除此之外,再无伤痕,甚至连外套都整洁如新。 在场所有人都呼出一口气,方理的老婆大叫着跑上前来抱住他,崩溃大哭,方理冷静的握住他老婆的手,对周严道:“您好。” 周严皱眉,看着他脸上的伤问:“你怎么样?” 方理笑了一下:“我没事,和老板在里面解决一些私人问题,惊动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周严脸上的神色不太好,撇了一眼闪进门内的乔乔,勉强笑了一下说:“应该的。” 一应二十几个警官,通通都撤走了。 门内,乔乔进去以后就关掉了房门,苏伯砚坐在地上,身上的衣物有几处杂乱,看起来没有受什么伤。 乔乔轻脚走过去,也随他坐到地上,苏伯砚低声说:“外面的人走了?” “应当走了,小赵正在料理。” 苏伯砚闭眼道:“那就好。” 乔乔眉头松起来,手伸过去握住他的,苏伯砚睁开眼睛,转过头安静的看着她。 乔乔笑,眼中似乎有泪:“你吓死我了。” 这不是一个心理治疗师应当说的话,她却如此轻松的就说出来了,苏伯砚眼睛黑沉如墨,眼里也划过一丝痛意,苦笑说:“对不起。” 对不起,本来不想把你牵扯进来,现在,却似乎避无可避。 苏伯砚道:“今天在会议室,方理突然变成左撇子。” 他在那一瞬间确实失去了理智,第一时间就把他带到他认为整个艾斯达最为安全的地方,可是之后却慢慢发现不对。 方理平时用的分明是右手,怎么会突然变成左撇子? 是真实?或者是伪装? 如果是伪装,是谁在授意? 乔乔立时问:“有谁授意的他?” 这原来是一场阴谋吗?可是谁恰好能够号令在艾斯达工作的方理,又有谁知道苏伯砚的病情,并且刚好那么了解威廉呢? 她渐渐想到一个她以前从来没有没 有去想过的可能——— 苏伯砚道:“他回来了。” “威廉?!” 苏伯砚:“方理没有透露是谁让他这么做的,我只能猜是他。” 可是如果真是威廉没有死亡,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仅仅是为了逼疯苏伯砚吗? 乔乔皱着眉头,他如果真的从未死亡,为什么隐藏了这么久,才敢出现? 谜题太多,乔乔脑子里乱的很,只能说:“我们可以向警方求助吗?” 苏伯砚道:“几天前我给m国警方联系过这件事情,他们会派当年参与过这起案件的两位探员来z国调查。” 乔乔点头,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苏伯砚却突然问:“你的毕业论文……” 乔乔一愣,苏伯砚道:“你应该要回去了吧?” 离他们最初遇见,已经过了快三个月,乔乔也应该回弗里亚大学去了。 “是的。”理论上来说,她是应该要回去答辩了。 苏伯砚问:“你论文写的怎么样了?” “还好。”乔乔抿唇,还是道:“可是……我不想现在离开。” 她不想现在离开。 “我当初答应你,本就不是单纯的为了写毕业论文,现在,也并不想马上回去。” 苏伯砚笑:“你以为我在支开你吗?” “m国那两位探员两天之后就会顺利到达a市,我安全的很。”苏伯砚道:“你回弗里亚,答辩完毕,到时候再回来,前后也不过就十几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我可以控制好我自己。” 苏伯砚继续说:“你已经延毕过一次,这次是非回去过不可的。” 乔乔垂首:“我知道。” 乔乔走后,苏伯砚快速的拨通了一个电话,沉声道:“你帮我找四个人。” “什么人?” “最好的雇佣兵。”苏伯砚道:“雇佣期限一个月,保护一个女孩子,在弗昂纳里州。速度要快。” 电话那头的人应下,苏伯砚这才挂断电话,狠狠的吐出一口气,将自己深陷入柔软的沙发椅中去。 作者有话要说:威廉是没有死滴(?*?w?)?╰ひ╯ ☆、出国 乔乔从艾斯达顶层下楼,正准备坐车回去,路边一辆路虎却向她缓缓驶来,玻璃窗向下摇,现出周严如刀雕斧刻般的脸庞。 这个男人的帅气和苏伯砚有所不同,看到他,大概所有人都只想得起铁汉这两个字,再加上现在的神情,又可算铁汉柔情。乔乔这时看到他,才想起方才在楼上,由于情势太过匆忙,两人似乎都还没有来得及打招呼。 她抱歉一笑:“周严,好久不见。” 周严眉头习惯性的皱起来,也跟着说:“确实是很久没见了。我送你回家?” 看出他有聊一聊的意思,毕竟五年未见,当初两人分手也是和平分手,现在见面,乔乔并没有拒绝他。 等坐进车里,乔乔想起什么,好奇问:“你怎么会做了警察?” 周严笑,“年轻人,总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是啊,年轻人总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从前他不知道反抗家族,轻易的从弗里亚大学离开回到z国,也轻易的失去了她,等到他终于有那个能力与勇气去反抗时,她却早已被时光的洪流冲走,半点踪影都不见了。 两人回想起从前的事,乔乔也还清楚的记得当初两人分手的原因,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就不在意这些了,因此可以坦然面对。 乔乔笑道:“能看到你做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也很开心的。” 周严问:“你呢?” 乔乔:“我?我还在读研究生,不过马上就毕业了。” 周严忍了又忍,最终没忍住,“你和苏伯砚……?” 乔乔顿了顿,想起小赵对警方的说辞,点头道:“我们在一起了。” 她心里因为这算是谎言的话而泛起一丝涟漪,周严眼中却划过一抹痛苦,他最终沉默下来,一个字都没有再说。 一路沉默的开回铂金别墅,周严将车停在门外,看着那栋巨兽一般的房子,暂时没有说话。 乔乔也偏头,她这时才终于感受到一股尴尬的气息,顺手摸了一把耳后的头发,道:“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下车了?” 她说着就要去解安全带,周严立刻转头过来,急促道:“乔乔!” “嗯?” “我们……”周严古铜色的肌肤上泛起红潮:“乔乔,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很不合适。我只是……乔乔,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么?” “当初我要离开 弗里亚,是我自己没有勇气,现在,现在我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乔乔,你还愿意像从前那样,给我一个机会吗?” 乔乔先是震惊,怎么也不会想到,周严竟然还有这样的想法! 当初两人在弗里亚交往,乔乔也曾经设想过两人的未来,可是后来,周家临时出事,周严父亲意外身亡,整个周家的担子无人去扛,周严接到母亲的电话,才十九岁的他就直接从弗里亚退学,回到了z国。 和乔乔的分手也是周严提出来的。 她后来又释然,抿唇摇头道:“周严,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其实在任何时候,你都拥有选择的权利,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而我,抱歉,我恐怕不能完成你的期待了。” 周严眼睛赤红:“是因为苏伯砚?你真的爱上他了?” 乔乔笑:“只是因为我自己。” 因为曾经令两人都心动的那段感情,早就已经不在了。 乔乔下车,目送着周严的路虎离开,转身回到别墅,打开电脑,同希伯来教授视频通话。 “哦我亲爱的乔乔!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乔乔不经意的皱起眉头:“苏伯砚最近的状态很糟糕,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在这时候回来。” 希伯来教授吃惊:“状态很糟糕?前段时间似乎还不错?” 乔乔:“这几天发生一点变数。”她将这几天的事情全都讲给希伯来听,最后甚至道:“现在连我现在都开始怀疑,威廉到底有没有死亡。” 希伯来皱眉:“现在m国警方都在介入这件事情了?可是威廉在五年前就已经被州法院宣布死亡……就算现在再出现……” m国的法律规定,宣判之后不论事实真相如何,至少在法律上,它就已经盖棺定论了。 乔乔道:“现在这件事情还完全不确定……苏伯砚毕竟患有妄想综合症,他的证词,警方那边也不知道是如何作用的。” “可是m国那边愿意派警员过来,z国又愿意给予协助,没有理由,他们不会这样做。”希伯来教授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胡子:“这就是你不想回来的原因?” “我害怕他出什么事情。”乔乔坦白道:“我很担心他。” 希伯来教授迟疑:“你和他?” 乔乔目光清亮:“老师,我或许真的很不适合做这一行———我不再像一个共情者或者是引导者,我 开始在意他的一切,老师,我喜欢他。” 就在几小时前她才对商小牙说自己不确定这件事情,可如今,她却能如此坦然的说出这句话。 希伯来闻此皱眉:“亲爱的乔乔,我不得不说,在这件事情上,你确实表现的非常不专业!” 他眉头深皱:“这样怎么样?今晚让我和他谈谈,我确定一下他如今的精神状态,如果还不错的话,你三天后就回来准备答辩。” 乔乔只能点头。 晚上七点苏伯砚才从外面回来,脸色比从前苍白很多,他将外套甩到沙发上,提起手上的饭菜:“买的外卖,吃一点吧。” 这是乔乔和他居住这两个多月以来第一次吃外卖,饭桌上气氛也异常沉默。乔乔吃完后放下筷子,轻声说:“老师想和你谈一谈。” 苏伯砚手一顿,也放下筷子,笑着说:“好。” 苏伯砚和希伯来交谈时乔乔并不在场,她被关在书房门外,由于隔音太好的缘故,她甚至不知道里面的人说了些什么。 书房里。 苏伯砚轻轻躬身:“教授您好。” “苏先生你好。”希伯来道:“乔乔担心你的状况而不愿意回来答辩,您知道这件事么?” 苏伯砚眸色渐深,希伯来继续说:“那么……你支开她,到底又是为什么?” 苏伯砚低下头,他知道希伯来一直非常关心乔乔,在心里衡量过利弊之后,他道:“教授,这番话,我希望您不要告诉乔乔。” 他开始低声诉说着这些事情其中的关窍,这些东西事关他,也关乎乔乔,还有那些他从来没有对人言及过的辛密。希伯来听完之后才问:“乔乔完全不知道这些?” “她不应该知道。”苏伯砚道:“她是局外人,本来就不应该牵扯进来,知道这些事情,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希伯来却道:“或许,你应该让她知道。乔乔性格独立,她十七岁就来弗昂纳里求学,一个人生活六年,从来有自己的价值判断,你为什么不让她自己来做决定呢?” “迟卫的事情教授清楚吧?” 希伯来教授目光一变,苏伯砚继续道:“迟卫的生命本不该由她来背负,她就已经如此内疚,你叫她如何承受其他?她本来就不该承受这些。” “那你的计划呢?” “乔乔离开z国的这半个月,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解 决。” 希伯来:“………” 他始终有一层隐忧,苏伯砚所说的这一切都基于威廉未死,可如果,这一切都是基于苏伯砚的妄想呢? 苏伯砚道:“我知道您在怀疑我,不过请放心,如果这一切都是空穴来风,m国不会派那两个探员过来。就算这一切都是假的,半个月后乔乔回来,也不会改变什么。” 希伯来最终道:“乔乔担心你的病情,我们来谈谈这方面吧。” 半小时后,苏伯砚打开书房大门,朝乔乔笑了一下,示意她进去。 乔乔进去,屏幕上希伯来教授笑着道:“你可以放心了。” 乔乔:“嗯?” “我刚刚测试了一下,他的精神状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希伯来耸耸肩:“你知道人的应激素吧?” 乔乔若有所思:“你是说,现在这件事情激发了他的应激素?” 希伯来点头:“你知道的,苏伯砚是高智弗雷格利妄想综合症患者,和威廉争斗的可能一出现,亲爱的,他不会输。” 乔乔凝眉,希伯来继续道:“你也不必再担心。你走的这半个月,苏伯砚身边有两名探员,还有无数z国警员在协助,你留下的作用已经不大了。” “又或者,这一切都是苏伯砚的妄想,半月之后,我们再来对他这一次的行为进行分析治疗。你放心回来吧。” 乔乔想,苏伯砚似乎不愿意她在这段时间留在国内。 她心里叹口气,大洋彼岸希伯来教授还在等待她的回答,乔乔最终点头道:“三天后我就回来。” ☆、塞壬 乔乔从书房里出来,苏伯砚正靠在二楼的原木色栏杆上,低垂眼眉,如诗如画。 她心中的涟漪越来越重,几乎要立刻说自己不走了,可自制力让她完全没办法说出口,只能默默走到苏伯砚的身边去。 注意到她从书房里出来,苏伯砚抬起头,问:“怎么样?” 乔乔:“我三天之后飞过去。” 苏伯砚露出一抹笑意,迈开步子走到她的身边,不自禁的摸摸她的头发:“加油。” 乔乔点头,伸出手扯住他的衣袖,想要说点什么,他已经将手从她头上拿下来,状若不经意的偏头看着楼下,也不知在回避什么。 乔乔心里一顿,松开手问:“琳达还没回来?” “她今晚去找朋友。”苏伯砚道:“不会回来。” 想起她特殊的身份:“她会留在国内吗?” “不会。”苏伯砚摇头:“她也要回去。” 琳达留在这边太不安全了,送走乔乔,再送走琳达,所有的靶子都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乔乔在弗昂纳里有人保护,琳达回到ny,作为明星,想必也足够安全。 第二天,苏伯砚早早的离开别墅,乔乔吃着他做的早餐,之后离开铂金路,回家同乔爸爸乔妈妈商量回m国的事情。 到了小区楼下,乔乔还没有来得及上楼,便接到了周严的电话,刚刚接通,周严便道:“乔乔,你现在有时间么?能来艾达大厦对面的那家咖啡馆吗?” 乔乔问:“怎么了?” 周严沉默,像是在考虑什么,片刻后才道:“乔乔,他们走了,你不必来了。” 电话很快被挂断,乔乔一头雾水,手机短信铃音又很快响起来。 那是一段小视频,开头的摇摇晃晃的,乔乔仔细看才看的到视频里面的主角正是苏伯砚和琳达。 琳达戴着巨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苏伯砚背对着镜头坐,也完全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或者是在谈让琳达离开的事情? 乔乔不知道周严发这段事情来的原因是什么,几分钟后,镜头晃了一下,琳达笑着握住了苏伯砚的手,起身朝苏伯砚的脸上亲了一下。 他没有躲开。 看苏伯砚没有躲开,琳达笑的更灿烂了,红唇烈焰,如斯美人。乔乔仿佛被定住一样,已经来不及去想周严为什么要发 这断视频给她。 手机上的画面终于戛然而止,或许是到了周严给她电话的时候,她握紧了手机,又一条短信进来: 乔乔,我知道,我这样做很卑鄙。对不起,我无法看到这些却不告诉你。那女人是艾斯达的品牌代言人对吗?苏伯砚作为克林顿家族的继承者,注定了他生而不凡,乔乔,你们不合适的。 我承认,发这个来我确实有私心,但我认为你有资格知道真相。 真相?真相是什么? 乔乔没有理会周严最后发来的那条短信,信步走进了家门。 回到家里,乔妈妈乔爸爸和乔雅商小牙都在,乔爸爸很快就发现了乔乔的不对,向乔雅使了一个眼色,乔雅点头,跟着乔乔进入了她的卧房。 乔乔精神不济,乔雅拍拍她肩膀,问:“怎么了?” 她垂头丧气,若有耳朵,大约已经全然垂下来了。 “我三天后回学校去答辩。” “论文没问题吧?” 乔乔摇头:“没有。” 乔雅问:“那怎么不开心?” 乔乔躺到床上,不知道要怎么说,头顶的灯没有散发出光,她心里叹一口气,第一次发现自己是个胆小鬼。 她甚至不确定苏伯砚到底是什么意思。 乔乔最终道:“我喜欢上一个男人……可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乔雅拍着乔乔肩膀的手一顿,小心问:“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乔乔摇头:“太复杂了,我没法搞清楚。” 因为苏伯砚对她那奇特的安全感,乔乔根本没有办法分辨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他对我很好,人也很温柔——对其他人时,则冷淡的多。” 可是谁能说这就是爱情呢?乔乔想,也有可能,连苏伯砚自己都没有办法判定这种特别到底是因为什么。 乔雅不解:“也就是说,他对你是特别的?那你在怀疑什么?” 乔乔:“他对我好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大约是……”她想起他曾经的说法:“把我当做妹妹吧。” 乔雅笑:“傻丫头,你是我妹妹,那个男人对你的好是对妹妹还是对情人,你分辨不出来?” “我分辨不出来。”乔乔果真摇头:“所以才很困扰。” 乔雅试探:“那你为什么不去确认一下呢?你可以老实问他 到底对你是何感觉。” 乔乔咬唇,抬头问:“我应该问他是不是?” 乔雅无奈摇头,她什么时候见过乔乔这样犹豫不确定的样子,摸摸她头发道:“自己决定,不要后悔。” 乔乔点头,像是下定了决心:“等这次答辩回来,我就和他坦白。” 和他坦白,她根本做不了她的心理医生。 那天之后,周严又来过几次电话,乔乔心烦意乱,并没有接听,一天后,m国的那两个探员终于抵达a市。 她是从苏伯砚的口中听说这件事情的,琳达已经回国,整个铂金别墅只有他们两人,乔乔正在准备回学校要用到的东西,苏伯砚站在门框边,如此说到。 “他们到了?两个人?” “是的。”苏伯砚耸肩:“一位黑人一位韩国人,都是当年负责威廉案件的警官。” “他们住在哪里?” “铂金路另一栋别墅里,离这边很近。” 乔乔稍稍放心,不知为何,或许是太过担心,她总怕她离开的这半个月会发生什么特别不好的事情,因此总是心惊胆战,如履薄冰。 苏伯砚像是看穿了她的担忧,轻声说:“乔乔,别担心我。” 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强行将你留下来的欲望。 苏伯砚低下头,最终将这些不正确的心思全部收好,放到格子里锁住,只低声说:“别担心我。好好保护自己。” 乔乔抿唇,点头道:“我……我知道了。” 乔乔是第二天下午的飞机,苏伯砚在第二天难得的没有去公司,两人在别墅里度过一个安静的早上,中午乔乔也进了厨房,做一道普通的家常菜。 苏伯砚脸上笑意很浅:“你的手艺不错。” 乔乔不好意思:“在学校里其实常自己做东西吃,过来这边,却好像一直没有怎么帮上忙。” 苏伯砚挑眉:“怎么会?剥蒜理葱,难道不是帮忙?” 他声音中难得有揶揄之意,乔乔抓抓头发,把那道木耳炒肉端到饭桌上去。 现在已经是冬末,别墅里的暖气开的小一点,似乎连空气都清新许多,两人煮的菜不多,汤也很快上来,乔乔道:“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吃过饭了。” 最近变数太多,两人之间的气氛也一直变换,乔乔敏感的察觉出苏伯砚似乎在借力压制着什么东西 ,却始终无能为力。 苏伯砚也道:“这样的时光,确实不多。” 乔乔吃了一会儿,才想起问琳达的事情,问道:“琳达回ny了吗?” “嗯。”苏伯砚点头,“近期她的工作也都会停掉。” 乔乔疑惑:“她是威廉最后一个对象,如果威廉真的还活着,她……会很危险?” “威廉的手里的每一个女孩,最终的结局都是死亡。琳达是这七个女孩中唯一的特例。” “你是说……琳达会是威廉的目标?” 苏伯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道:“之前有一句话你说的很对,威廉如此骄傲,这么多年,他东躲西藏,也不会放弃他的那一张脸。这次m国愿意派两个探员过来,也确实是因为威廉在z国留下了一些活动信息。” 或者这样说,z国出现了一些类似于威廉留下的线索,也是基于此,苏伯砚才会想把乔乔和琳达送回m国。 他没说的是,按照这样的计划,在z国,他就成为了威廉唯一的靶子。 他了解威廉,他有可能放弃琳达,但绝不会放弃他,至于乔乔……依照威廉的性格,必定会先解决了他,才会再毫无后顾之忧的去找她。 乔乔回校,带的行李不多,一个小箱子,机场里人来人往,广播里已经在播放那一拨乘机信息。 给了对方一个拥抱,苏伯砚微微闭上眼,笑着说:“加油。” 乔乔笑,她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眼前,苏伯砚身后迅速出现两个人,其中一个一米九以上的黑人,冬末也只穿了一件皮夹克,肌肉纠结,看起来凶神恶煞;而另一位却明显要矮上一点,长相秀气,典型的亚洲人长相。 “她就是塞壬?”他们中一人问。 苏伯砚皱眉,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渣作者忙,我是萌萌哒存稿君哦~( ̄▽ ̄~)(~ ̄▽ ̄)~ ☆、林榕 黑人探员加文是十年前血手威廉案件的主要负责人之一,而他身旁的那位亚洲亚裔探员乔斯则是他一贯的搭档,这次来z国,也正是两人主动请命之后才有的结果。 “自从十年以前,在m国境内确实没有再发现血手行动的踪迹。”加文皱着眉头和苏伯砚道:“我和乔斯因此而产生了很大的分歧,他一直认为血手威廉已经伏法了,我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没有什么科学的根据,我想……这大约就只是一种奇特的直觉。” 乔斯忍不住嘲笑:“你身为女人的第六感吗?” 加文瞪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只是继续道:“我虽然曾经有在竭力的寻找威廉仍然还活着的证据,但由于当时的情况记录,五年之后,州法院还是判定了威廉的死亡,没有办法,这件事情也只好慢慢被我放下了。” 苏伯砚道:“那么是什么使你不远万里也要来到z国呢?” 这次是一直不赞同加文的乔斯开口:“以前一直是加文在疑惑,不过后来……我却也开始在怀疑了。” 血手威廉的作案方式确实再也没有再m国出现过,就算曾经也有过一两个模仿者,给人的感觉却总是意外的拙劣,“可是,血手威廉虽然没有再出现,那些穷凶极恶的犯罪集团却慢慢开始将一个人奉若神明,也就是最近几年出现的父神威廉。” 苏伯砚目光闪动,乔斯道:“最初从那个连环杀人犯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时,我还没有做什么特别的联想----你知道的,一个州叫威廉的人成千上万,我还没有疯狂到去查探每一个威廉到底是不是那个威廉的地步----而事实上,不论这个父神威廉到底和当年那个高智的血手威廉有多少相似的地方,我始终都没有对这两个看起来不该有什么联系的人产生什么联想,直到两个多月前。” “两个多月前,”加文接话:“我们追踪一起恐怖分子的分类活动,意外在机场的监控中发现了这样一张照片。” 加文说着就从夹克里拿出那张照片,放到苏伯砚的眼前。 照片里的背景是机场的吸烟休息室,照的模糊不清,狭小的空间里分散的站了好几位手拿香烟的男士,而照片的主角穿着黑色的嘻哈卫衣,帽子和墨镜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细长的脖颈上还挂着一个黑色的口罩。 是典型的亚洲人面孔。 看着这张一点也不清楚的照片,和照片中男人拿着香烟的左手,苏伯砚的手开始发抖,他仿佛看 到了许多年前在洲际大桥上的威廉是怎样的肆意张狂,他唇角那抹笑容,还是那样的显眼。 “他是为塞壬而来的。”加文道。 “这张照片来之不易,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让任何一部国家的监控拍到他的脸庞,然而在两个月前,他却如此明目张胆又急不可耐的出现了!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他笃定分析:“艾伦,不要怀疑,威廉是为了塞壬而来的。” 是,他是为她而来的。 两个多月以前,苏伯砚和乔乔意外在儿童书店重逢,从那以后,开始由乔乔来治疗他的弗雷格利妄想综合症,而远在大洋彼岸的威廉,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得知了这一情况,并马上赶往z国?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监视她的生活? “我们查过,当时他以约翰逊的名字登记上机,后来在z国y省落地。但由于在z国内我们所能获得的资讯有限,所以之后就再也没有查到他其他的踪迹了。” y省位于z国西部,自然风景瑰丽,同时,也是整个z国黑色势力最为交错的地带。 加文看了一眼苏伯砚,道:“艾伦,现在我们虽然已经获得了z国警方的全力协助,m国那边你确实也有所安排,可是,我们仍然认为,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危急,如果威廉真的还活着,你必须告诉塞壬和第七号目标琳达真相,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证她们的安全。” 看他沉默不言,乔斯也道:“我们知道你的顾虑,可是继续藏着掖着,对她们更加危险,虽然现在得到的消息称威廉人在z国,可他在m国多年,势力不可小觑!只有让她们知道一切,这是唯一的办法!” “……”苏伯砚最终轻声道:“我会亲自和她讲。” 十个小时后,m国弗昂纳里州弗里亚大学。 希伯来教授推了一下眼镜道:“回来就好!”又指了指身边的女儿:“珍妮也等你很久了。” 希伯来教授身旁的金发女郎热情的给了乔乔一个拥抱,“亲爱的乔乔,你离开的这几个月,我非常的思念你!” 乔乔也笑着回抱好友:“我也很想你。” “哦你想我是不是?”珍妮挤眉弄眼:“虽然我早就确定这件事情,不过目前这个可要暂时放一边了,我们必须得先来谈一谈你的mr.right!” 乔乔瞪眼,希伯来教授已经适当退场,珍妮立马逼供问:“我上次告诉亚当你的行踪 ,还准备撮合你们!现在呢?我亲爱的乔乔,你可不能对我有什么秘密!” 乔乔无奈:“珍妮,我对你没有秘密。” “没错,那我们来谈谈吧。” 乔乔却不知从何谈起,珍妮看她面露难色,一挥手道:“我来问你!那掳获了你芳心的男人现在几岁?” “……27。” 乔乔吐出两个单词,珍妮兴奋的又问:“长的是老是嫩?有照片吗?” 乔乔连忙摆手,出于对客户隐私的保护,这方面,她是从来不会照相的。 珍妮也恍然大悟:“没错没错,饥饿使我头脑发昏了乔乔,我们不如边吃边说?”她道:“父亲可没有多说,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猜到的——” 她拖着乔乔就往办公室外走,乔乔连忙抵抗:“还有老师……” “不用管他!”珍妮很坚决:“闺蜜之间的聚会可不需要一个老男人。他会回家去好好吃饭的。” 乔乔往身后看去,希伯来教授在里面露出一个苦笑,向她挥手,示意表示他非常好。 最后,乔乔人微言轻,最终还是由她和珍妮两人单独去了一家餐厅,珍妮揽着她的肩膀朝里走,边向她解释:“亲爱的,这家餐厅刚开业不到一个月,不过牛排真的非常不错——这里的老板还会做几道中国菜呢!” 乔乔不期然想起苏伯砚的厨艺,又想起自己下飞机之后给他打的那一通简单的电话,眼神有一刻的恍惚,珍妮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帮她点好了餐,戏谑的笑:“想起什么了?我们要接着问吧?他叫什么名字?” “苏伯砚。” “哦苏伯砚……”珍妮重复了一下这个对于她而言异常拗口的名字,“听起来,是个很有禅意的名字。” 乔乔笑,珍妮又陆续问了许多苏伯砚的信息,乔乔把自己知道的通通都答了,最后她才眨眼问:“所以说,亲爱的乔乔,他爱你吗?” 乔乔一愣,面前的牛排还散发出热气,她却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连自己的感情都是不久前才开始确定,她要怎么定义苏伯砚对她的感觉? 珍妮看她楞楞的样子不可置信的问:“他不爱你?” “不是!”乔乔下意识的反驳,小声说:“他的感情……与众不同。” 珍妮一针见血:“这样的与众不同,是你的爱情吗?” 乔乔: “或许爱情到来之前,谁都看不清楚。” …… 是的,爱情到来之前,也许谁都看不清楚!珍妮抓狂:“乔乔!你惨了!” 会说出这种话的人,岂止是用输的惨可以来形容的? 一顿饭吃到最后,珍妮怒其不争,乔乔好脾气的一直笑,结账时珍妮气冲冲的走了,不到两分钟又回来,拿起椅子上的大衣,哼道:“好了,走吧。” 乔乔慢吞吞的穿上衣服,到大门口时,还没来得及推门,背后一人急匆匆道:“珍妮小姐!你的找零!” 珍妮和乔乔同时转身,从后面快速追过来一位穿着白衬衫的小哥,一口流利的英文喘着气说:“珍妮,你的找零忘记拿了。” 珍妮眼睛一下闪出光来:“林老板,今天在店里?” 林老板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是啊,今天比较空。” 他们两人还在闲聊,乔乔在一旁却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瞪大了眼睛,半晌之后才喃喃道:“林榕……” 大哥哥? 面前的男人如今应该也已经二十六七岁了,却好像和十多年前少年的模样没有什么两样,酒窝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她震惊的叫出了林榕的名字,男人疑惑的转了一下头,在看到乔乔后还没有反应过来,待仔细看过之后才一下撑大了眼睛! “小乔!” 作者有话要说:(?*?w?)?╰ひ╯这几天家里来客人,今晚十点渣作者尽量也更新麽麽哒(?*?w?)?╰ひ╯ ☆、父亲 林榕整个的目光都亮了,激动的上前两步,开心的手足皆是无措:“小乔!你真的在这里!” 乔乔也情不自禁的笑起来,一边的珍妮目光扫射,眯着眼睛不善的问:“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吗?” ——不用怀疑,请自动把“问题”那两个字转换成为“□□”。 珍妮最终还是自己离开了,临走之前在被衣服遮住的地方掐了乔乔一下,挤眉弄眼,乔乔则眉眼弯弯,和林榕重新坐到了他的店里去。 “好久不见了。”林榕脸上的笑意淡下来,看着窗外感叹:“十二年?十三年?时间过的那么快,我甚至都不太记得清楚。” 他面孔虽然看起来仍然很年轻,其中却透露出更多的沧桑意味,像是一位阅尽千帆的老人,而不是以前那个调皮捣蛋、带她爬树玩耍的大哥哥。 乔乔皱眉,轻声问他:“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会突然消失?一下那么多年,从前的邮箱也没有用了。” 林榕苦笑,“那时候我也才刚刚十七八岁而已,抛弃过往的一切,确实……” 他道:“那时候我和父亲母亲刚刚移民过来,三个月之后他们却双双车祸去世了。” 乔乔手指一动,林榕笑:“哥哥不到半年也离开了,留下嫂子和他们的独子,我们三人一起搬到了西部的州市。我那时万念俱灰,对四周的一切都感到绝望,小侄子痴傻,长到十岁还不能自理,迫于生活压力,我也没办法再继续以前的人际交往。” 他笑中仿佛带着无数的心酸,乔乔只能徒然安慰,林榕摇头说:“乔乔,我没事。这么多年过去,再大的事情现在回头来看其实也不是那么的让人难以接受,那些曾经绊倒你的问题,也好像能够轻轻松松的跨过了。” “生活就是这样。”乔乔喃喃道。 “没错,生活就是这样。”林榕放松的坐到椅子上:“这些年我陆陆续续的也赚了一些钱,也是不久前,我才开始想要过回我原本应该有的生活,安顿好嫂子和侄子,我就回来了。” 乔乔问:“你是两个月前回到弗昂纳里的吗?” “对啊。”林榕点头:“我想起我们以前发生过的那些事情。我曾经那么拼命的向你推荐弗里亚大学推荐这座城市,也是因为这里有非常多让我难以忘记的记忆。” 这座城市不像首都那样脚步匆匆,也不像他生活了十年左右的那座西部城市的安静荒芜, 她仿佛是一位妆容完好的娇客,静待喜爱她的人前来围看。 优雅、静美。 “乔乔,这么多年,我欠你一句抱歉。”说着说着,林榕突然正色道:“当初是我把你忽悠来这里,本来打算,如果你考上弗里亚大学,那么在这里,我可以带你去吃最正宗的布法罗辣鸡翅,带你去看大桥上曾经令所有诗人都称赞的景色……而这些,对不起,乔乔,我都放你鸽子了。” 他脸上还带着笑意,却怎么看怎么悲凉,乔乔瞪着眼睛摆手:“你没有!”虽然时间过了那么久,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然的叫他大哥哥,但也从来没有责怪过他。 乔乔认真道:“林榕,你不用自责。虽然那些好吃的你没有带我去吃,那些好看的景色也不是由我们一起去欣赏的,但正是因为你,我才认识了这座城市,布法罗辣鸡翅我也去吃过,那些让人黯然失色的景色我也都同别人一起去看过。这些都是你送给我的礼物。” 曾经的林榕是一位引导者,他为她打开了一座新世界的大门,就算时间过去再久,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你能开心,这是最好的事情。”林榕也重新露出笑意,笑道。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乔乔问。 “接下来就呆在这儿吧。”林榕道:“侄儿嫂嫂那边也都不需要我再操心,我会在这座城市留下。”他耸肩:“你看,这家店也还不错是不是?” 乔乔发自真心的点头:“非常好。” 林榕笑:“是的,这样简单悠闲的生活,确实是非常好。不过之前我看完了这些年你发给我的邮件,现在你研究生就快毕业了吗?” 乔乔:“是的,这次回来,正在准备毕业答辩。” 林榕:“毕业之后有什么计划吗?是回国发展?还是就在m国?” 乔乔一顿:“国内还有很多亲人,会回国去。” 林榕揶揄:“仅仅是亲人吗?”他眨眨眼,“亲爱的小乔,你现在的男朋友在国内,对吧?” “没有。”乔乔摇头,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我并没有交往对象。” “撒谎。”林榕偏头眯眼,没有看向乔乔,道:“小乔,以前我们虽然只待在一起几个月,不过我自认为还是了解你的,有没有交男朋友,你以为我会看不出来?” 乔乔耳朵红红的:“真的没有……只是,有想要追求的对象。” 她 不自觉就在林榕面前说了这样的话,坦坦荡荡的对他讲:“等答辩完回国之后,我再去追他。” 林榕目光一闪,轻声问她:“那个人,一定很优秀吧?” 乔乔点头:“是的,他非常好。” 林榕笑:“还挺护短?不过说真的……小乔,我一直相信你会找到一个疼你爱你的人。你一直值得最好的阳光。” 他目光变得幽远,乔乔也回忆起那些曾经让她改变巨大的时光和少年。 不得不说,她从小时候就开始沉默寡言的女孩子变成现在的模样,林榕居功至伟。 林榕也撑着头慵懒道:“小时候那么小小的一坨,书包被拿走了都不知道叫不知道哭的女孩子,就会一个人从公园这头转到那头去找,最大的爱好就是看公园那些臭老头下棋……哎,小乔,你说,你小时候是不是很呆?” 乔乔弯弯眼睛,放松的靠在椅子上,听他慢慢讲过去的事情。 当天,久别重逢的两人聊了许多,乔乔近些年的近况,林榕消失这么久的时间到底在做什么,两人之间仿佛有说不完的话,直到乔乔的手机响起,落地窗外余晖遍地,林榕这才伸了一个懒腰,从位子上站起来,眨眼道:“我送你回去?” “好啊。” 公寓里珍妮恐怕已经等候多时,林榕把她送到楼下,偏头朝她道:“这几天你要忙毕业论文的事情,恐怕有许多的不方便?等过几天,你忙完了,我们再出来玩。” 乔乔点头说好,下车目送林榕离开,还没进到公寓,在电梯口就碰到穿着睡衣的珍妮,大呼小叫的问:“他是谁!你们认识!我的天哪,亲爱的乔乔,那位林先生可是我看上的男人!你别和我抢!” 乔乔哭笑不得,无奈解释:“你喜欢他,可以去追——他目前并没有女朋友。” 珍妮眯眼睛,“你的大哥哥,我可以随意染指吗?” 乔乔故意道:“你不是都猜到他是我的大哥哥了还想染指?不可以,你乖乖呆着!” “我不!”她惊天动地的惨嚎起来,乔乔怕她打扰到邻居,连忙把她拉进房间里,珍妮哼唧哼唧说:“可是我好喜欢他。” 怪不得今天吃饭,她一直往前台那边看。 乔乔道:“喜欢就去追求啊,我刚刚不是说了,他现在没有女朋友。” 闺蜜们坐到沙发上,珍妮掰着指头说:“这是我第四次看见他,对你, 是他最温柔的时候。不过没关系!这个世界上,可没有我妮宝攻不下的大山!” 乔乔给她加油:“我相信你。” 珍妮又问:“还有几天就要答辩了,你这几天要闭关修炼吗?” “是的。”乔乔点头:“答辩之后,我办理好一切毕业需要的相关手续,就回国了。” 珍妮盘腿坐着:“又要走了,我亲爱的乔乔,咱们总是这样聚少离多。” 乔乔笑:“你不是说今年休假你要来m国吗?到时候你来找我啊,想念对方了,视频通话也很方便。” 珍妮却一下抱住她:“可是不能拥抱你啊。” 乔乔反手也抱回去,轻声说:“那给你多抱一下。” 此后几天,乔乔开始整合资料完善论文,第五天,她将写好的论文发给希伯来教授,这才伸伸懒腰,走出书房。 门外珍妮正在看电视吃薯片,她今天休假,不用去学校,看惊悚恐怖的片子看的抱着枕头直往沙发深处躲。 而乔乔手机里又重新塞了许多短信,其中一条是林榕发来的,邀请她今晚一起去看电影,乔乔正准备回复,沙发上珍妮含糊不清的说:“亲爱的乔乔,今天早上有一位克林顿先生打电话来找你,说想约你见一面——他的全名是杰斐逊·克林顿。” …… 克林顿先生? 苏伯砚的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喵~( ̄▽ ̄~)(~ ̄▽ ̄)~快来夸奖我,明天应该也是有更新的,我尽量,麽麽哒。 ☆、真相 杰斐逊·克林顿,是目前艾斯达集团的最高掌舵人,多被人评价为性格温和,而只有在商业上与他交过手的人,才知道他到底有怎样雷厉风行的手段。 杰斐逊·克林顿只有两个孩子,一位是十年前因臭名昭的血手案件而伏法的威廉·克林顿,另一位则是如今正在亚洲地区艾斯达分部就职的艾伦·克林顿。 而乔乔则可以完全肯定,除去苏伯砚——也就是艾伦·克林顿——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交集。 所以,苏伯砚的父亲来找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一直到下午三点,乔乔已经坐到了咖啡厅里,她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或许是为了苏伯砚的病情?又或者还有其他她尚且还不知道的理由? 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心跳的快极了,一直到咖啡厅的门口响起标志性的风铃声,她才猛然抬头,一眼就看到一位黑发碧眼的外国中年男士,右手臂被一位穿着墨绿色大衣的女士挽着,两人相携一起进来。 而按理说,从前三人互相本都没有见过面,乔乔也并不确认他们的身份,杰斐逊和苏幕月却直直的朝乔乔走来,直至到达乔乔前方半米处,两人露出得体的微笑,杰斐逊向她伸出了手:“你好,乔小姐。” 他说的是中文,并且非常流利。 乔乔心里紧张,将手也伸过去,恭敬的向两人问好,叫他们“克林顿先生”、“苏女士”。 杰斐逊一笑,道:“我也算半个z国人,你叫慕月阿姨,叫我林叔就好。” 乔乔从善如流:“林叔、苏姨。” 苏幕月也道:“让我们坐下来谈。” 三人这才坐下,杰斐逊等服务员将咖啡送上来,便向乔乔道:“乔小姐,第一次见面,多有唐突了。” 乔乔抿唇摇头,或许是因为要谈正事的缘故,杰斐逊神色也慢慢变的凝重:“今天我们夫妻贸然过来,是为了我们的儿子。” 乔乔问:“是苏伯砚?” 杰斐逊摇头道:“是也不是。”他道:“我们来这儿,当然有一部分是为了伯砚,但同时,也因为我们的小儿子威廉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 威廉? 乔乔心头的不安感越发浓厚,苏幕月这时接过话头道:“乔小姐,这件事情本来已经过去,我们也不应该再来打扰你,可是现在情况有变,亚洲再次出现威廉的踪迹,伯砚出于某些特别的原因 一直没有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乔小姐,您有权知道这一切是不是?” “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事情?” 苏幕月直接道:“乔小姐,你知道为什么伯砚会在你身上找到那么浓厚的安全感吗?” 乔乔手指一动,摇头,“不是很清楚。” 苏幕月面露苦笑,杰斐逊搂住她的肩膀,她才继续道:“说来惭愧,那是因为你是威廉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温暖。” “当年的事情,伯砚已经告诉了你许多,那些过往里包含了他也包含了威廉,却独独讲漏了你。乔小姐,你在那一场变动里,也是非常重要的人。” “我不知道。”这一番没头没尾的话使乔乔彻底的停止了手抖,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也已经完全慢下来,轻声说:“请您告诉我。” “抱歉——”苏幕月道:“威廉曾经化名在你身边呆过一段时间,在那不长的几个月里,他将全身心都投入到了你的身上。乔小姐,或许这样说不合适,但威廉在m国所选择的那七个女孩,每一个和你都有非常相似的地方。” 乔乔在那一瞬间就想起了琳达那双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她还想起曾经苏伯砚口中的那些欲言又止,只觉得整个人好像都飘起来了,灵魂落不到实处,一直在空中晃荡。 她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朦朦胧胧间就要往门外跑,也不知是在躲避什么,她甚至没有看清楚苏幕月和杰斐逊最后的神色,仓皇离去,踉跄前行,也毫无目的。 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苏伯砚总是在她身上能够获得安全感,一切竟然是因为这个?因为她是威廉所谓的白月光,所以他才会认为在她身边是最安全的,他就那么笃定,威廉在她面前,连做一点点坏事都不敢? 而在那段她曾经懵懂无知不知所谓的岁月里,竟然有那样一个男人存在! 他泯灭人性,在不同的女孩身上寻找和她相同的地方,再残忍虐杀?! 乔乔深呼吸一口气,大街上人来人往,她匆忙从咖啡店跑出来,此刻才觉得寒冷。 那个人究竟是谁? 她冷静下来,慢慢握住自己大衣的衣摆,慢慢的想,苏伯砚那来源奇特的安全感已经不再重要,关于这一点,自己也早就有所准备,而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威廉到底曾经以什么样的名义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现过! 手 中被死死握住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乔乔按下接听键,苏幕月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乔小姐,你冷静下来了吗?” 乔乔闭眼:“是。” “很抱歉告诉你这些,不过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安全了,你有权知道真相。乔小姐,伯砚开不了这个口,我却不希望他再继续隐瞒下去。” 她艰难的继续说:“乔小姐,这十年,伯砚都过的太过辛苦了,是你的出现让他有了喘息之机。我是她的母亲,乔小姐,我非常了解他,如果仅仅是把你当做一枚平复威廉存在的可能性危险的药剂,他不会这样隐瞒。他是天才,也是商人,交易,才是他一贯会做的事情。” 是,苏伯砚是非常出色的商人,如果他需要的仅仅是一枚安定剂,他绝不会这样隐瞒,依照乔乔的性格,也不会拒绝他。 那他隐瞒的目的是什么? 苏幕月道:“对他而言,你本来就是特殊的。就算没有这样的事情,你也仍然是特殊的。” “乔小姐,我作为一个母亲,对你说这些事情当然有我自己的私心——这么多年,威廉一直销声匿迹,我们也一直以为他早就不在了,没想到他这次会再出现,而你,可能是他救赎的唯一可能。” 电话那头,苏幕月的声音已经有些许的哽咽,乔乔沉默不言,她继续道:“早在四年前,法院就判决了威廉的死亡,不论如何,现在在法律上他就是一个死人了,我们作为他的父母……却还是希望他可以好好的活着。乔小姐,你能理解吗?” “我能理解。”乔乔深深吐出一口气,依照m国的律法规定,就算威廉大摇大摆的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他既然已经在法律上被判处死亡,那么就绝不会再因为以前的事情而遭受惩罚。 “苏阿姨,我能理解您。这件事情,之后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谢谢!”苏幕月激动道:“乔小姐,伯砚那边恐怕已经知道我们之间的接触了,不出意外,之后他大概也会联系你,当年威廉潜伏在你身边时我并不知情,他所用的一切信息也只有伯砚才知情,之后,他会都告诉你的——现在告知你这些事情我们真的非常抱歉,希望不会因此而影响你和伯砚之间的感情。” 当晚,电影院外某一快餐厅。 林榕看着乔乔心不在焉的样子,无奈调笑:“怎么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能把恐怖片看出文艺片感觉的人来,不会要哭了吧?” 乔乔摇头:“没有。” “那到底怎么回事?”林榕见此也正襟危坐,正色问:“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乔乔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发生。” 乔乔向林榕讲完这一系列的事情,几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仅仅是隐瞒了苏伯砚的病情,她最后轻声道:“我甚至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林榕安静的听着,从刚才起眉头便一直紧皱,道:“从前在你身边改名潜伏?那时候他不叫威廉啊……” 乔乔点头:“是的。” 看出她忧思很重,林榕忙安慰:“不是说那位哥哥会马上联系你吗?他会告诉你当年的真相的。” 乔乔:“可是我完全无法联想,到底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曾经在哪里出现过、在什么年纪、长什么样子,我全都不知情。” 林榕也皱眉道:“不过现在不是说那人压根就没有死么?那你现在岂不是非常危险?” 乔乔却想起之前苏伯砚让自己离开z国的行为,自语道:“威廉恐怕在z国,所以他才会让我离开。” 林榕没有太听清楚,但大概知道她说了什么,仍是异常不放心,叮嘱道:“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平时出门不要一个人。” 他看起来非常担心,乔乔反倒安慰他:“我会小心的。” 她如此保证,晚上回家时便和珍妮一起睡,连丢垃圾也没有一个人下楼过,也因此,第二天晨珍妮的尖叫从客厅传来时,乔乔一下从床上跃起,冲出门去,就看到门口珍妮嘴巴大张,吃惊的捂住嘴巴:“我的上帝!” 乔乔小心的抽了棒球杆走过去,不期然就看到刚从门口地上站起来的苏伯砚。 他鼻头红红的,整张脸比平时苍白了更多,目光如含星子,就那样直直的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渣作者要哭了,我回老家了,结果不知道为毛我手机根本没法联网,拿了老妈的手机在网页版上发(ノ=Д=)ノ┻━┻一点也不方便,后天才回到有wifi的地方去,嘤嘤嘤,宝宝心里苦(ノ=Д=)ノ┻━┻妈爸都不用□□,这两天我连□□都上不了(︶︿︶)=凸唉,宝宝心里苦啊 ☆、可能 乔乔楞楞的站在原地看着他,苏伯砚笑了一下,那一笑如清风拂过明月,他,轻声的叫她的名字。 “乔乔。” “你来了。”乔乔喃喃:“你什么时候来的?” 苏伯砚道:“刚到一小时。” 昨天自从知道了父亲母亲来弗昂纳里的事情,他就暗暗觉得不妙,苏幕月和杰斐逊虽然很少插手他感情方面的问题,可他也不确定在威廉仍活着的消息刺激下,他们到底会不会说出那些事情。 他眼里划过一丝痛色,害怕在她眼中看到疏离,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如此冲动,一下就跑到弗昂纳里来。 他还没有准备好面对这一切。 半小时后,公寓楼下,长椅上。 天色已经亮的差不多,只是还有一些昏暗,寒风很冷,乔乔穿着大衣却还是感不到任何温暖,整个人从脚底都是冰凉。 她歪头,看苏伯砚怔怔的望着前面的一只垃圾桶发呆,慢慢把手伸过去,握住他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一点同样冰冷的皮肤。 苏伯砚一惊,转头看向她,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 乔乔一笑,看他这样子心里莫名轻松了很多,在两人双手交握的地方也更加用力。 苏伯砚仿佛很小心翼翼:“你不生气吗?” 乔乔反问:“我在生气什么?” 苏伯砚苦笑:“威廉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你。” 他没有告诉乔乔的那段过往,他曾以为他永远也不会告诉,而她也永远都不会知道。 乔乔的目光却不像他那样闪烁,反而坚定的问他:“苏伯砚,我现在只问,你当初为什么要隐瞒我这些事情?” “你没有必要知道这些。”苏伯砚手指轻轻一动,解释道:“乔乔,最初我只是觉得你没有必要知道这些,威廉的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之久,你对当年那些残酷的事情一样也不知情,我没有必要将你卷进来。” 他道:“后来……后来我拿到威廉可能活着的实际证据,我也曾经想过要把这些事情全都告诉你,不过我自信可以全部又彻底的解决,再加上那时候我刚知道迟卫的事情不久,更害怕你把那些女孩的遭遇全都怪罪到你自己身上……” 她看起来对这些事情毫不在意,能活的坦荡,可这些别人造成的罪孽,何必要在她的生命里留下痕迹呢? 乔乔听到这样的解释顿了一下,点头 道:“好,可是这些我现在全都知道了,那你现在要告诉我一切了吗?苏伯砚,威廉到底是谁?” 苏伯砚一卡,右手反手握住乔乔的左手,眼神直直的凝视着她:“乔乔,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去把这些事情料理好,等事情全部完结,我们再来谈,好吗?” 他好像很害怕乔乔拒绝,眼中的紧张都要化成实质,乔乔也皱眉,没想到直到现在这个地步,苏伯砚仍然不愿意告诉她当年威廉到底在她的过往中扮演了怎么样的角色。 她心里有一点失望,不晓得他究竟是怎么想的,现在她已经知道了百分之九十,那剩下的百分之十,真的如此值得他隐瞒吗? 而退一步讲,如果那百分之十真的值得苏伯砚如此隐瞒,那到底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苏伯砚:“乔乔,等所有的事情全部结束,我一定会给你交代。” 乔乔偏头,最终还是点头:“好。” 她始终不愿意逼迫他。 十小时前,z国首都国际机场。 苏伯砚端坐着在候机室等待,加文在旁边踱步,不死心道:“你真的要现在去弗昂纳里?艾伦,z国更需要你!” “我很快就会回来。”苏伯砚闭眼:“这边麻烦你和乔斯看着,威廉的踪迹正在逐渐向北移动。机场的布控尤为重要,别给他机会逃到m国去。” 加文摇头,正要说什么,候机室门外乔斯快步走过来,激动的说:“快来看这个!” 加文好奇:“什么东西?” “血手发过来的!” 苏伯砚眼睛猛的一睁,快步走过去,直接拿过乔斯手上的派,往上看去。 上面是一段小视频,背景是雪白的墙壁,黑发黑眸的男人在上面咧嘴笑。 苏伯砚点开播放键,视频很快鲜活起来,威廉耸肩叫:“我亲爱的哥哥,好久不久,你还好吗?” “这么多年没见,你看起来还是老样子嘛。”威廉拿起桌上的一张照片,展示给镜头看:“长得比我丑多了是不是?” “真不懂她为什么会答应帮你。”威廉眼神变了一下:“不过没关系,很快,很快,我就能解决你了,哥哥,到时候,我会和她永远在一起。” 他道:“哥哥,你是不是准备找她去了?没关系,我让你见她最后一面,你再好好看看那个我们最爱的女人吧,以后等你去了地狱,可能就不那么常能看到 了。”他耸耸肩:“你知道吧?刚才不久,爸妈去找她了……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吗?他们说,希望她能够帮助我回归正常人的世界——也就是你们生活的那个世界。” 他随手把手里的照片丢到桌上:“哥,你说好笑吗?当初是我把她从她自己的世界里带出来,现在又有人想要让她带我走出我自己的世界了,真是——” “天作之合呢。”他笑:“不过她还不知道之前的事情。爸妈不知道我当年用的哪个名字,也不能告诉她,不过我亲爱的哥哥可是无所不知的,你知道,对吧?” “亲爱的哥哥,我现在不方便联系她,既然你知道,那你就帮我转告她,我和她一定是会永远在一起的,让她不要着急,好吗?” 他看了镜头一眼:“你知道的,虽然她现在很讨厌我,不过那全都是因为你的原因,等把你解决了,她就一定会喜欢我了,关于这一点,我想你也没有异议对不对?毕竟,我总是那么让人喜爱。”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屏幕上停留着威廉的笑脸,整个候机室都一片寂静。 加文问:“他发这个什么意思?” 苏伯砚握着派:“他发这个……是不希望我把他的事告诉乔乔。” “为什么?”乔斯不解:“这个很重要吗?” 苏伯砚道:“这个可以很重要,也可以一点也不重要。” 所以为什么威廉觉得这个很重要呢? ************* 苏伯砚走后,乔乔回到卧室,珍妮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激动问:“他就是那个人?” 乔乔点头,珍妮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古怪的笑:“是个极品!”她伸出大拇指:“怪不得亚当要输啦!” 乔乔无奈,珍妮连忙做了拉链的手势将嘴巴合上,小声说:“对啦,刚刚林先生打电话来,约你吃晚饭。” 乔乔摇头:“我不想出去。” 珍妮吐舌头:“可是我已经答应啦。” 乔乔瞪眼,珍妮却理直气壮:“你的问题解决了,姐姐我还单身呢!” …… …… 谁叫单身有理?乔乔只能节节败退。 当晚,乔乔做壁花状的陪着烈焰红唇的珍妮来餐厅,林榕早就在座位上等候,看到两位女士过来,起身绅士的帮他们拉好了椅子。 珍妮矜持的点 头,乔乔也笑着问好,林榕笑伸手邀请:“女士们,坐下说吧。” 这家餐厅的中餐很不错,但为了照顾琳达,林榕和乔乔还是点了牛排。珍妮则巧笑倩兮,一直和林榕搭话,乔乔自然也知情识趣,只等吃完盘子里的东西,便趁机找个机会离开。 她埋头苦吃,因此很快便吃完,握着手里的手机正要趁机插话告别,微微一偏头,不知怎么,却恰好看到林榕拿着叉子的左手。 她目光一顿,一瞬间脑子里不知道闪过什么念头,半晌之后,只剩下曾经苏伯砚说过的那句话。 “威廉是左撇子。” 威廉是左撇子…… 她目光狠狠一缩,被这个可怕的猜测撞击的失去了平静,右手打翻了桌上的高脚杯,里面剩余的红酒浸透到桌布上,变成更加猩红的颜色。 林榕目光从珍妮身上转到她苍白的脸上,放下手中的刀叉关心问:“身体不舒服吗?” 珍妮也转过头来,看她光溜溜的盘子,还以为她故意弄的这一出,眨眼弄眉:“身体不舒服?要先回家吗?” 林榕见此心中了然,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一抹苦笑,悄悄避过珍妮,对她眨了眨眼。 乔乔脸色却还是苍白,脸上的神色惊惶,低声说:“我……我突然有点心神不宁……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会不会是他……” 珍妮瞪大眼睛:“你认真的?” 林榕也问:“心神不宁?” 乔乔苍白着神色说不出话,拿出手机匆忙道:“对不起,我去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就回来。” 她说完就匆匆离开,走到了门脚安静处,珍妮摇头感叹:“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对吧?林先生?林先生?” 林榕回过神来,最后看了乔乔一眼,笑着说:“是啊。” 真是……陷入爱情中的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其实就回家啦,可是卡文,憋了半天没憋出来,今中午大姨妈愉快的造访了我,疼的我死去活来啊……我天,大家快来夸奖我(?*?w?)?╰ひ╯明天今年最后一天,我们继续十点约! ☆、原来 如果是林榕呢? 如果血手威廉就是当年的大哥哥林榕呢? 乔乔想到这个可能,一整颗心都颤抖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苏伯砚曾经听她提起林榕时古怪的神色,以及到底为什么苏伯砚会恰好在当年出现在公园里,那些一切她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就全都可以得到解释! 如果林榕就是威廉,他在十三年前出现在z国的时间,正是苏伯砚和威廉外公病危的那段时间,所以兄弟俩才会和苏慕月一起从m国回到z国,之后林榕在公园和自己相识,而作为哥哥的苏伯砚却一直在暗中看着她们…… 之后外公去世,林榕威廉离开z国,一年之后,林榕开始在m国成为臭名昭着的血手威廉,最终被苏伯砚看着,在最后那段时间选择了琳达,并带着琳达逃到了弗昂纳里州,在那段时间在邮件上拼命向自己推荐弗里亚大学! 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或许苏伯砚正是基于威廉给自己的邮件才推测出威廉最终的方位,之后fbi将他击落大桥,这也是为什么之后林榕随之便销声匿迹的原因。 是了……是了……苏伯砚英文名是艾伦,中文名随母姓苏,而威廉的中文名则随父姓林! 还有那象征性的左撇子! 乔乔抖着手想要给苏伯砚打电话,不知为何却一直占线,她有心想要打电话求证,身后却突然传来林榕的声音,他笑着问:“乔乔,没有打通吗?” 乔乔手一抖,手机差点摔到地上,她竭力稳住心神,转过身去,才发现林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笑容。 “没有……”乔乔脸上的神色不用伪装也异常苍白:“他会不会出事?” 林榕笑:“傻丫头,你想多了,现在打不通,或许是他有事?你也说了,他身边有fbi保护,又是个武功高手,哪里会出什么事呢?我们回去吧。” 乔乔目光透过林榕高高的肩膀,看到在座位上向她遥举酒杯的珍妮。 林榕在身后道:“珍妮还在等我们呢。” 温热的气息吹到耳后,让她全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 与此同时,z国手机国际机场。 苏伯砚刚一下飞机便给手机开机,其中已经有无数手机来电,他心里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之前威廉给的那出视频总在脑海中盘旋。 他将电话回拨给加文,刚刚响了一声,加文高亢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艾伦!我们在机场抓住了威廉!” 苏伯砚一顿,脚步完全停止:“你说什么?” “我们抓住了威廉!”加文兴奋的说:“你走这一天,我们意外发现了威廉的踪迹,通过z国警方的配合,在a市机场抓住了他!” “我现在就在机场,你们在哪儿?” “我们在警务室。” 苏伯砚心跳个不停,甚至连电话也没有挂,加文那边高亢兴奋的声音不绝,他却始终觉得自己算漏了什么。 机场警务室外充满了持枪的特警,苏伯砚拨开人群往里面望过去,狭小的警务室里只有四个人,加文乔斯和另一位z国警方代表,以及此刻正坐在地上的那人。 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苏伯砚的瞳孔紧缩,地上的“威廉”抬起头,黑发黑瞳,是他曾经最熟悉的样子。 他笑:“我亲爱的哥哥,好久不见。” 苏伯砚心跳停止,看着眼前这个和记忆中完全一模一样的威廉,轻声喃喃:“上当了。” 上当了…… 加文也皱起了眉头:“怎么了?” 他根本就不是威廉! 那威廉在哪里?! 苏伯砚一瞬间头脑发昏,觉得自己成为了一个最大的笑话,他想起就在二十几个小时前,也是这个机场,威廉狂妄的对他说:“哥哥,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她。” 他在弗昂纳里! 苏伯砚握住门把,向加文吼:“通知你们在弗昂纳里的人!立马联系到乔乔把她保护起来!” 他失算了!他失算了! 这一切在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是威廉亲手布下的骗局!依照威廉骄傲的性格,他确实是不可能换一张脸去活着,可是给别人一张属于威廉的脸又有什么难的?金蝉脱壳……这次自己输的如此彻底! 而乔乔……苏伯砚几乎握不住自己手里的手机,依照威廉的布局,如果不是已经完全掌握了乔乔,他不可能在这时候恰巧让这个伪装者暴露身份。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同一时间,弗昂纳里,某一别墅。 乔乔醒来时天色异常暗沉,床头柜上的时间显示如今已经凌晨三点。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乔乔揉着眉心,晚餐后的记忆一点一点跑回到她的脑袋里。 是林榕……不对……是威廉…… 乔乔心里一跳,自己什么时候晕倒,又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的?琳达呢? 她从床上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大衣已经不见,里面的衣服也被人给换掉了,甚至连内衣内裤都和之前的不一样。 凉气从脚底窜到大脑,乔乔光着脚在站在贴满了白色地毯的房间里,黑暗中只有她的呼吸声可以让人感觉到此刻有一个生命体正在竭力的活着。乔乔一分钟后冷静下来,她不敢开灯,揪着月光往窗外看了一眼,却只看到窗外黑压压的一片树林,偶尔有鸟声传过来,看起来是在郊外的某一栋别墅中。 她慢慢走过去打开房间门,走廊里一片黑暗,只有右手边的房间才透露出一点点的灯光。 乔乔手指一动,慢慢走向那扇半开着的房门,吐出一口气之后才轻轻推开,一眼就看到在床边睡熟的威廉。 他胸前放置了一本《庄园日记》,床头灯光柔和的照下来,在他白皙的脸上打出一片柔和的灯光,美好的不可思议,又脆弱的让人心痛。 乔乔的心当真痛起来,她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不清楚当年那个最阳光最调皮的大哥哥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模样,事情不可挽回,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全部变成欺骗。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乔乔手掌握成拳,转身就要离开,身后威廉睫毛未动,轻声问:“你要去哪里?” 乔乔身影一僵,威廉慢慢从床上起身,睁开全黑的眼眸,也光脚踩到地毯上,朝乔乔慢慢走过来,问:“小乔,你想去哪儿?” 乔乔没有说话,威廉温柔一笑,走到她面前,摸摸她的头道:“你在生我的气,是不是?” “我知道,你气我骗了你,可是如果不这样,我怎么能再次见到你呢?小乔,你知不知道这十年,我忍的有多么辛苦?”威廉眉眼间都是深情,眼中神光闪亮,道:“我早就想来找你了。” 乔乔艰难开口:“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你!” 这要她怎么猜想!她童年最重要的朋友!竟然就是那个曾经以爱为名而四处虐杀女孩的血手威廉?! 乔乔眼中有泪流出来,慢慢跪到地上去:“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你……” 七个女孩,六条生命,她凭什么去背负? “林榕……怎么会是你呢?”乔乔肩膀都佝偻起来:“怎么会是你!” 威廉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最终他也一下蹲到地上去,用力的握住乔乔的肩膀,轻声道歉:“对不起。小乔,对不起。” “我本来也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他强迫似的让乔乔和他对视,让她看到他眼中的认真:“小乔,你相信我,我曾经真的想让你就那么一直幸福下去。” 这个女孩是他一手创造出来的,由最初的那个呆呆木木的样子变成如今这幅让人心驰神动的模样,他怎么会不爱她? 威廉笑:“我曾经真的想过,我不会来打扰你。我那么爱你,我也可以不拥有你。我知道,喜欢才是占有,只有爱才是成全,这些我都懂!这个世界上,我也找得到足够多的替代品,这也是我唯一我所能找到的不伤害你的方法!” “可是他不应该来招惹你!”威廉发狠似的对她道:“小乔,你明白吗?谁都可以,苏伯砚不行!我这辈子可以将你输给其他任何一个我素不相识或者曾经认识的人,但唯独是苏伯砚,他不行。” 乔乔不可置信:“就因为他是你的哥哥?” 威廉冷笑:“小乔,你不知道他有多么让人厌恶,从小到大都是那样。你不知道,他最喜欢抢我的东西,父母的关注、朋友的喜爱,现在,他竟然还想来抢走你?” “---你既然要选他,便不如来选我。” 他说完这句话,将乔乔强行从地上带起来,凑到她耳边道:“小乔,你曾经喜欢过我一次,再喜欢一次,也不是那么难是不是?” 乔乔全身无力,被他拉着站起来,喃喃道:“我不喜欢你。” 威廉自信一笑:“你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除夕么么哒!大家新年快乐!渣作者祝大家在2016年天天开心哦~永远不文荒~找到自己喜欢的文看!考试满分咩哈哈哈!喵喵,大家来留言,渣楼主送几个红包给大家【慈爱脸】 ☆、出逃 m国弗昂纳里州,郊外某别墅。 乔乔已经在这座别墅呆了三天,除去头一天的浑浑噩噩,之后她也曾经尝试过走出别墅,只不过别墅内门锁皆是紧闭,四周铁网高着,她根本没有办法离开。 威廉在这几天也从来没有一刻离开过别墅,总是准时准点的和她共进三餐,偶尔还和她一起聊天,其他大多数时候,他则在远程操控一些什么。 而他所操控的那些事情,从来不避讳乔乔,电脑就放在楼下桌子上,视频会议也在那里进行,基本上都是关于m国一些黑色势力的交谈,有人叫威廉父神,而威廉则大喇喇的接受了这一称呼,态度是明示的嚣张。 “我们就一直待在这里?”乔乔看他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终于忍不住问。 “当然不会。”威廉一笑,视线从电脑上转到她身上,安慰:“小乔,你放心,很快我们就能开始新的生活。” “你要做什么?”乔乔皱眉:“你现在的身份是全新的,威廉在法律上已经死亡了,你手上再沾上人命,还想被法院再判决一次?” 威廉目光深沉:“我就知道,小乔,你还是关心我的,是不是?”他笑:“你放心,我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眼中含着绝对的自信,乔乔心里却越来越焦急---- 时间一天天过去,威廉消失的这十年和m国各地的黑色势力都有很深的交集,苏伯砚一介商人,怎么能完全保证自己的安全? 可惜的是外界的那些消息她一概不知,只能毫无益处的干着急——威廉见她坐立不安的样子笑:“小乔,你放心,目前为止,我那好哥哥,还非常安全。” 当晚,凌晨。 黑色的夜全然静谧下来,乔乔平躺在床上,眼睛大睁,并无睡意。 门外传来两下敲门声,房门很快被威廉从外面推开一个小缝,威廉道:“小乔,晚安,好梦。” 这几乎是他每晚的必修课,乔乔照例没有做出回应,他也没有恼怒,只是很平常的关上房门,听脚步声的走向,是往楼下去的。 为什么不休息? 乔乔侧耳,她从床上起来,将耳朵贴到门上,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重新躺回床上去,窗外的月光完全被窗帘阻隔在外,但听得到外面持枪的警卫的黑衣人偶尔传来的咳嗽声。 兹…… 乔乔耳朵一动,手握紧了 床单,慢慢成拳。 天花板上抖下来一粒沙,窸窸窣窣,声音非常微小。 她的心开始狂跳,几分钟后,暖气孔被人打开,从里面伸出一颗黑色的头! 乔乔捂住嘴,上方的人比了一个“嘘”,小心翼翼的从上面吊下来,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乔乔。” “周严!”她压低声音,连呼吸都竭力克制住。 周严从腰腹处拿出一张纸,又指了指天花板上,表示自己会一直在上面后就又快速的上去了,乔乔也很快的躺回床上,打开了那张纸。 信是苏伯砚写的,字迹是他惯常的清晰端正: 乔乔: 你还好吗?威廉不会伤害你,但也不会确保你是绝对的安全,所以一切以忍耐为主,保护好自己。周严会一直待在你房间之上,明晚凌晨,他会带你离开。不要让威廉察觉到这些,保持平常。 乔乔深呼吸一口气,在黑暗的被窝里将手中小小的纸团紧握,这才沉沉睡去。 也许是昨晚太过放松的缘故,乔乔睡眠格外的好,一觉睁眼,天光已然大亮,床头的时钟指向九点。 楼下有声响,有人在很激动的用英文说着什么,她始终没有听到威廉的声音。 穿鞋下床,乔乔下意识了看了一眼天花板,现在才开始由衷庆幸威廉并没有在她房间装监视器。 楼下以威廉为中心,陆陆续续站了许多人,听到开门声俱往二楼看过来,一名黑衣人歇斯底里:“就因为这个女人!父神你就龟缩在这里吗!” 乔乔受惊般的后退,似乎没有预料到是这样的情况,但她没有转身关上房门,仍是站在原地,看着楼下的境况。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楼下的黑衣人群体不断骚动,有人交头接耳,那最先说话的人道:“现在克奇被抓,弗兰克和玛莎内讧,整个弗昂纳里都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父神!这已经不是你以前控制的那个弗昂纳里了!我们为什么不能离开重新发展!” 他说话字字铿锵有力,威廉却视若无睹,等他吼完才轻飘飘的说:“哦?是吗?” 那男人道:“当然是了!我们——” 他话还未完已经异变突生,一声轻微的闷响之后,男人重重倒下,整个现场不少人节节后退,远离了威廉的那一块区域。 威廉身边穿着灰色休闲装的男人手里仍拿着枪,朝四周 一个个看过去,冷笑问:“谁给你们权利对父神不敬?” 众人低头,默然不语。 威廉此时方收了脸上的笑意,带了一点漠然道:“我知道,在场的许多人如今秉持着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念头——” “我的要求也很简单。”他笑:“当初你们中谁从我这儿拿走什么,现在留下,就可以走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踢了一脚下方的尸体,之前开枪的杰克会意,上前从鞋子中抽出一把中刀,一把向尸体的右手砍过去。 威廉脸上渐渐开始露出兴奋的笑容,四周众人噤若寒蝉,他笑嘻嘻的道:“当年马察在赌场坏了规矩,这只手本来是要被克奇砍掉的,是我留下了他,现在,也到了归还的时候。” 周围的人都是在刀尖上打滚的人物,如今一个个却半分不敢直视威廉,而脚下的尸体还没有瞑目,便已遭分尸之苦。 威廉道:“你们以为我忘了的事情,可我一件件通通都给你们记着呢。” 他看了一眼杰克砍下来的手臂,厌恶的皱眉,“丢出去喂狗。” 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朝乔乔走来。 乔乔在二楼胃里一阵翻腾,整个眼前好像都是血光,双手要狠狠撑住栏杆,才能防止自己摔到地上。 威廉走近她,半拖半抱将她带回房间,两人坐到床上,威廉亲吻她的额头,喃喃道歉:“抱歉。小乔,我不该让你看到这些。” 乔乔闭眼,威廉摸摸她的头发,问:“傻丫头,为什么还要站在那里看呢?你想用自己激起我和下属的矛盾?” 她手指一动,睁开眼睛,威廉宠溺一笑:“你不用勉强自己,小乔,如果你不喜欢他们,此间了,他们就会全部消失在你眼前。” 乔乔低声问:“你到底在安排什么?” 威廉:“我想让苏伯砚尝尝我曾经尝试过的味道。”他笑:“这不是报复,小乔你别担心,只是我们是双胞胎兄弟嘛,怎么能有一件事情我做过,他却没有尝试过呢?” 乔乔耸然,低声压抑问:“你……你想让他尝试什么事情?” 威廉笑:“杀人。” 杀人的滋味……想必等他尝过之后,也会狠狠爱上吧? 威廉兴奋起来,高声陈述:“他也会接受正义的审判!到时候,我真是非常期待他的……他的眼神呢。” 乔乔颓然松手:“威廉… …你疯了……” 他疯了,从十年前开始,就变成了一个疯子、一个神经病!而她竟然还妄想在他心里还残留着属于正常人的理智。 当晚,威廉照常和乔乔道了晚安,便朝楼下去了,似乎在外面出了什么不得了的问题,或者他以前布置的一些战略出错,总之就是有忙不完的事情。 他走后半小时,周严如约而至,手上拿着一个大大的包裹,手里屏幕上亮着几个字:“楼下巡逻的警卫服,穿上,有一把枪,必要时可以开火。” 乔乔在m国生活了六年,开枪也还是会的,她依言很快穿上衣服,由于身材过于娇小的缘故还填了些许棉花,鞋子增高十厘米,一切就绪之后,时钟已指向凌晨一点。 “十分钟后,你窗下巡逻的警卫员01是警方卧底,我们跟着他走。” 手里屏幕上如此这,乔乔点头,周严继续打字:“我们只有五分钟下楼。小心。” 十分钟后,周严从窗口放下绳索,乔乔咬牙攀下,周严紧随其后,楼下草坪上果然有一个穿着黑色防弹服的配枪男人,脚边还有两具昏迷的身体。 巡逻队三人一小队,周严和01把昏迷的两人掩藏好,01小声道:“周围的围墙有电,五分钟后会有一次休息,那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 还有五分钟。 周严、乔乔、01组成的巡逻小队在别墅后方来来回回转,途中遇到另一队,一位黑人警卫向01比了一个安全的手势,01很快给予回应。 别墅围栏断电的五分钟是01自己观察出来的,并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这次事了,01在威廉团伙也无法再继续呆下去,便和他们一起走。 五分钟后,电网如时断电,01拿出身上随身携带的装备开了一个小孔,弯腰钻过,乔乔紧随其后,周严殿后。 等顺利穿越断电的电网到达树林边缘,乔乔浑身的汗被冷风一吹,才在那刹那间感觉到寒冷,出逃顺利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她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周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小声道:“我们走——” 一声闷响! 乔乔瞪大了眼睛,白天似乎还听过这个声音,周严手臂上快速流出鲜红的血液,别墅里灯光大亮,仿佛彻夜未歇! 被发现了! 周严咬牙,低声吼:“快走!” ☆、死亡 树林里,周严三人狼狈不堪的逃跑。这树林好像很大,他们已经兜兜转转了一个多小时,却仿佛怎么样也走不到尽头。 01低声给大家鼓气,“援兵马上会来,你们再坚持一下。” 他这话不仅是对身为女性而体弱的乔乔说的,也是在安慰周严,他手臂上的贯穿伤在经过一个小时的逃逸之后已经愈发的严重,血虽不流,但他的脸色却已经非常苍白,脚步也慢慢踉跄起来。 现在是凌晨一点,三人在夜色的掩护下躲藏到现在,但威廉的人一直没有放弃搜寻,周遭也不时有手电筒亮起,他们处在随时可能会暴露的危险当中,精神压力太大,若非三人都经受过特殊的训练,也无法坚持这么久。 周严咬牙:“不动被发现的风险太大,还是换个地方吧,我能坚持。乔乔,你还好吗?” “我很好!”乔乔大力点头,咬唇道:“你们不用考虑我,只是你的伤如果再不做处理的话……” 整条左臂可能都会废掉。 杰克打枪的手法非常刁钻,那么远的距离,子弹恰好打入手臂中的骨头连接处,血液流出来的少,但危险程度却非常高。 01在前面开道,乔乔撑着周严,周严笑说:“刚好我也想退休了。” 他没有敷衍的安慰她,只是说:“如果左臂有事,我再辞职,队里老大也不会说什么。” 乔乔低声:“可是做警察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吗?” “以前是。”周严耸肩:“可现在不是了,现在我有更想做的事情。” 他想追回她,便要做好一切准备,也不愿意自己的工作有一天可能会带给她伤害,哪怕她还没有答应两人的复合。 01在前面道:“他们快到了。” 这次的行动其实早在之前就有所准备,援兵一早出发按理说也不必让乔乔他们在树林里等那么久,只是也不知道威廉用了什么手段,警员迟迟不得出警,就在二十分钟前才刚从警队出发。 乔乔想起她这几天看到的,向他们解释道:“威廉在弗昂纳里呆了将近十年,和这边的许多官员暗地里都有一些合作……” 01了然,愤愤的骂了几句,带着乔乔周严尽量往树林边缘活动。 威廉派出来搜寻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二十几个人,全都手持枪械,他们一直未曾正面相遇,临近援兵到来,01也难免放松警惕。 三人本来在轻手轻脚的前进,一直寂静无声的四周却突然传来厚重的脚步声,从各个不同的方向传来,偶尔还有手电筒的光线照过来,差点暴露他们的身影! 乔乔心里一惊,周严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01焦急道:“恐怕会被发现。” 他们尽量朝着没有声音发出的北方逃跑,后面却也渐渐跟上来不少人,有人高声叫:“他们在这里!” “东北方向!” “三人!” 乔乔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01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当机立断:“你和周严继续往前走,我往另一个方向。” 他从腰腹掏出□□,周严也并未多说什么,当即应是。 三人很快分开,从后方传来一阵阵枪声,乔乔忍着眼泪和周严继续发足狂奔,才渐渐听不清后面的声音了。 一病一弱都不再能坚持的住,树林里地毯式的搜索在一个多小时后也应当会有所收敛,周严喘着气道:“找个地方等人来吧。” 他身上安装有定位器,警方人员很快就会到达,只要再坚持几分钟…… 噗—— 他还没有想完,便有什么东西没入身体,乔乔瞪大了眼睛,周严几乎立刻就站立不住,子弹刻意没有打到他穿了防弹衣的部位,而是其膝盖处。 男人单膝跪地,血从身体里一下一下的流出来,乔乔眼泪流下来,哭着去拖周严下坠的身体。 威廉和杰克从大树后慢慢走过来,眼神可怖迷离,好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周严握住乔乔的手,狠狠的盯着威廉,咬牙切齿:“畜生!” 威廉笑:“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抢她?” “当初我能弄死你父亲,如今弄死一个你又怎么样?”威廉漫步经心的道,就好像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看来你还没有得到教训。” 周严目呲欲裂,乔乔惊声大叫:“你在说什么!” “小乔。”威廉笑:“我在说很久以前发生的事啊——” 他偏头笑,最终却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周严父亲的死亡……是他做的? 当初周严正是因为父亲的离开,所以才迫不得已的放弃了学业回到z国继承家业,随后才同乔乔分手,而所有的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威廉在背后做手脚? 那当初在她和亚当的那段恋情里, 他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乔乔眼泪从脸上划过,周严还虚弱的半跪着,威廉慢慢走近她,温柔的擦拭她脸上的泪。 “小乔,不要哭。”他轻柔道:“是我没想到,这个周严竟然可以找到你,放苏伯砚在外面迷惑我,偷偷潜入进来——” “这个故事告诉我……不可以轻视身边任何一个小人物。”他笑:“当初我视他如蝼蚁,如今他竟然就狠狠的煽了我一巴掌,真是可笑。” 乔乔竭力忍住哭泣,挡在周严面前:“不要伤害他!” 嘶声裂肺,其声半空皆可听闻。 威廉好像有所不忍,身后杰克提醒:“父神,我们该走了。” “哦。”威廉从地上站起来,笑着对乔乔说:“小乔,是我不好,之前我考虑的并不周到,你贸然跟着我过来,有不适应是应当的。” “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他居高临下,恍若神坻:“和所有亲爱的人告别,之后,我们再开始新的生活。” “这样好不好?” 他笑,又半弯下腰,慢慢的把她从周严身边拖的远了一点,乔乔尖叫挣扎,浑身的力气发挥到极致,声音嘶哑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威廉恶狠狠的抱住她,将下巴抵到她的头上,强迫她看向周严的方向,轻声说:“不要违抗我。” 他话音刚落,杰克手中的消音枪就发出一声闷响,子弹以它惯常的速度射入周严的额头,一个小孔悄然出现。 “啊!”乔乔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出短促的尖叫,挣扎着爬向周严,威廉这次没有阻止她,看着她狼狈慌乱的样子低声说:“走。” 说罢转身就走,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他的心听着乔乔的惊叫哭泣纠成一团,忙用手抵住自己的心脏,喃喃自语:“很快。再忍耐一下。” 而他身后,周严的生命迅速流失,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眼中最后的印象是乔乔向他哭泣爬来的身影,女人脸上已经被泥巴占满,是和平时矜持冷静都不一样的模样。 他想笑一下,告诉她不要害怕,也不要哭,可最后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恍然间看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模样,弗昂纳里的月光正好,女孩穿着蓝色的长裙,略略一笑,像涉水而来的妖精。 他最终闭上了眼睛。 ************* 我叫周严,出生在a市周家,作为父亲唯一的儿子,家族对我的要求自然要比同龄人高上很多,似乎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便几乎没有玩乐的时间了。 高中毕业之后,我被m国的弗里亚大学录取,远赴大洋彼岸留学进修,预定回国以后便立即继承家族企业,娶一个可以为家族事业做出卓越贡献的妻子,再生一个可以继承家业的儿子,以完成我早有轨迹的一生。 而那一场联谊舞会,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好的一件事情——虽然当时被同胞邀请时我很不以为然。 来参加舞会的都是z国同胞,同来的同伴很快找到人谈天说地,只有我留在被巨大盆栽挡住的地方暮气沉沉的喝酒。 舞会开始半小时后,我喝完酒杯中的最后一口酒,正要起身向同伴告别离开,将玻璃酒杯放回桌子上时,整个眼睛却突然被那一抹蓝色填满。 那女孩穿着宝蓝色的长裙,脸上带着有点羞涩的笑意,也应当是很少来这样的场合,及腰的头发就那样散落,如瀑,铺天盖地的落到我的心里。 她身后是弗里亚最为着名的情人湖,灯光一点一点照下来,就好像她是涉水而来的仙女。 ————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那些从小就被老师逼迫着背诵的古诗词,我好像是第一次懂得了它的意思。 对不起,我的女孩。 我不应该在最初连勇敢的尝试都没有就贸然分开,而如今,请你也不要为我哭泣。 这是我深重的罪孽,不该由你来承受。 乔乔。 请忘了我。 再好好的去爱他。 作者有话要说:周严over……这个配角其实我给的时间不多,当年乔乔真心爱过系列o(╯□╰)o明晚十点继续约,揭露威廉这么做的目的o(╯□╰)o ☆、改变 乔乔睁开了眼睛,天花板上的灯就那么安静的垂下来,好像从开始到现在,什么都没有改变。 她的腰腹被一只手臂环抱,乔乔极其缓慢的眨了一眨眼,扭头看过去,才看到苏伯砚青黑的眼圈和苍白的脸。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周严呢? 周严在哪里? 乔乔身体一动,抱住她的苏伯砚在一瞬间睁开眼睛,眼中连一点朦胧之气都没有,就好像他从来没有睡着过一样。 “乔乔。”苏伯砚环绕住她的手臂变得更紧了一点,紧张的盯着她看,眼中全是小心翼翼:“你醒了。” “周严呢?”乔乔问。 苏伯砚眼眶一缩,轻声道:“他……他已经被运回z国了。乔乔,你昏迷了三天。” 乔乔把头转回去,再次看着天花板,无意识的重复:“已经运回去了啊……” 原来已经三天那么久了啊…… 是啊,怎么会还呆在这里?客死异乡,多么悲惨?他曾经高贵优雅的母亲经历完中年丧夫,然后又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 苏伯砚的声音压抑,从上方传来:“……别哭。” 她哭了么? 乔乔伸手,才发现自己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泪水沾满,湿漉漉的,像那天树林里的土地。 苏伯砚伸出手帮她轻柔的擦拭,乔乔毫无反应,只是又问:“01呢?” 苏伯砚:“01中了两枪,不过现在已经脱离危险期了,正在医院养伤。” 这样啊。乔乔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房间里窗帘被拉住,并没有阳光透进来,苏伯砚注意到她的目光,立时从床上起来,将厚重的大红色窗帘拉开,又很快返回床上,再次抱住乔乔,唇开开合合:“乔乔,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直重复,生命好像已经被这三个字填满,乔乔反而笑,沙哑着嗓音道:“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 她若要说对不起,对象便太多了,那时意外枉死的迟卫、如今在黑暗的树林中死去的周严,甚至当年在m国受害的那七个女孩还有周严的父亲,她一个都逃不过!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已经造就了这么多的罪孽? 乔乔抖唇,低声道:“我不应该试图反抗威廉。” 苏伯砚一惊 ,连忙去看乔乔此刻的神情,发现她如今的眼中几乎都是空茫,面色苍白而无措,像一个无辜的孩子。 “乔乔!”他为她正在遭受的那一切感到心痛,仿佛有万千蛊虫在噬咬他的心,他却无能为力,只能大力的握住她的肩膀,让两人的目光对视,坚定道:“这一切不是你的错!错的是威廉!” “是……”乔乔点头:“错的是威廉,我便没有错吗?” 如果真像威廉说的那样,两人独自到其他的地方去生活,她不擅自反抗,周严可还会死? 乔乔声音沙哑,眼睛看着苏伯砚:“苏伯砚,你不是曾经也想过要这样做吗?” 是啊,苏伯砚也曾经想过要这样做,当年他刚刚发现威廉隐藏的罪恶时,不也想过要花费自己一辈子的时间来看住威廉,让他不再作恶吗?只是当时威廉不愿意,所以逃了。而现在,威廉有此意愿同自己生活,她为什么不同意? 让一切的罪恶全都消失! 也不会再有人死亡! 牺牲她一个人……甚至这都不算牺牲!威廉说的对,她曾经喜欢过林榕一次,现在再喜欢一次威廉,又有什么难的! 乔乔满脑子都被这样的念头填满,她开始疯狂的设想一切,设想她和威廉此后的生活。一旁的苏伯砚在一边看着她癫狂的样子,第一次生出将威廉碎尸万段的念头! 他怎么敢! 这些肮脏下贱的手段,他竟然真的如数使到她的身上! 苏伯砚感到一阵绝望,威廉是驯服一道中的高手,昨天周严行动失败,他分明有机会带走她,却偏偏没有这样做,而是让乔乔亲眼见证周严的死亡,来一步步击垮她的心理防线,而如今乔乔的表现,也直接证明了这一计策是多么的有效! 床上的乔乔目光还有些呆滞,苏伯砚的拥抱也完全不能给她任何的温暖,她就那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似乎一点也走不出来。 苏伯砚眼睛变得赤红,右手手掌抖了一下,他下床,为乔乔盖好被子,扭开房门出去。 客厅里加文和乔斯正在电脑上忙着什么,看见苏伯砚阴沉着脸出来,加文忙问:“塞壬怎么样了?” ——塞壬,当年血手威廉事件中警方为乔乔所取的代号,意喻为事物的源头。 苏伯砚极不喜欢这个称呼,他眉头狠狠的皱起来,不答反问:“查到了吗?” 加文苦笑摇头:“威廉 在弗昂纳里经营数年,其中各种各样的厉害关系盘根错节,我们只能查到他此前以父神的名义和各个黑衣帮派都有联系。他身边的杰克也是着名的杀手。不过根据01带回来的边缘信息,现在威廉身边那些下属似乎有了反意。” 都是些无用的信息。 苏伯砚烦躁的坐到沙发上,想起周严,问:“周严的尸体运回去了吗?” 他们能在短短的三天之内找到乔乔,完全是靠周严—— 这男人自从知道乔乔从z国回到弗里亚大学,之后便从警局休假,他到达弗昂纳里的那天,刚好也是威廉绑走乔乔的那天,是他亲眼见证了这些,随后联系上苏伯砚,一群人经过布置,才制定出了上一次的营救计划。 而由于苏伯砚这边完全处在威廉的势力范围监视中,一有什么大动作必然会被威廉察觉,他也只得在外做出掩护,装作袭击威廉在弗昂纳里的一系列人脉中的链接人,以造成自己正在翻天覆地寻找乔乔的假象,而另一方面,周严则独自在特殊势力的帮助下潜入乔乔所在的别墅,为营救做出最重要的准备。 然而在这次的营救行动中,他们没有料想到威廉和弗昂纳里官员高层竟然也有如此深厚的接触,导致出警时间延后半个多小时,也直接加大了周严和01的营救困难系数。 最后导致01重伤昏迷,周严直接牺牲,甚至连乔乔也被威廉恫吓到如此地步。 他们输的一败涂地。 而甚至这些事情,苏伯砚根本就不敢讲给乔乔听,她若知道周严是特意来弗昂纳里是特意找她以求复合的,心里又会怎么自责? 加文叹口气,道:“已经送回去了,对他母亲的说辞是参与国际大案的侦破,意外受伤牺牲。” 苏伯砚目光沉沉:“这次营救虽然成功把乔乔带出来了,但根本就是威廉的有意为之,他敢把她放回来,就一定有再把她带回去的后手。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无论过程如何,如今的结局既然是乔乔回来了,就不可能再回到威廉手中。 第二天晨。 清晨,乔乔从床上起来,头脑昏昏沉沉,身上也仿佛脱力似的,整个人的精神都不太好。 苏伯砚敲门进来,喂她喝下一整碗粥,她都乖乖的喝完,只是过程中一直垂着眼睛,一言不发。 苏伯砚有心无力,同她说什么她都不做回应,无奈将空碗放到床头柜上,叫她的名字。 “啊?”乔乔茫然抬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之前在说什么。 苏伯砚道:“你在想什么?” 乔乔顿了一下,偏头看向窗外,道:“威廉说,这次放我回来,是让我好好和家人道别,以后见面的机会大概不会很多了,我在想,什么时候回去见见父母和姐姐,哦,对,还有牙牙。” 苏伯砚手掌瞬间握紧,皱眉,半晌后有慢慢松开,柔声问她:“那我呢?” 乔乔一愣,抬头看向苏伯砚,发现他此刻眼睛轻轻眯着,有种难言的危险。 乔乔无意识重复:“你?” “对。”苏伯砚点头:“我怎么办?” 是啊,苏伯砚怎么办? 乔乔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苏伯砚为什么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背后的含义到底是什么,她在这一瞬间似乎都很明白。 可明白又有什么用呢? 她想起那天清晨,威廉说的那些话,心里一下又紧张起来。 他想要苏伯砚杀人,他要怎么计划? 如果……如果自己早一些去到他身边,他是不是就能放弃对苏伯砚的仇恨? 这十年,他们兄弟两人都相安无事的过来了,以后的日子不谈报复,也有可能对吗? 一想到这儿,乔乔几乎想要立刻回到威廉的身边,她看了苏伯砚一眼,最终道:“苏伯砚……你以后一定会好的。” 你不会有事。 对吧? 乔乔低头,又沉浸到自己的世界中去,苏伯砚本来要开口的那些话被她那虚无的笑容一下给打回来,两人之间,无形之中,距离便已经悄然拉开。 好像全无破解之法。 作者有话要说:喵o(╯□╰)o威廉不仅要得到人,还要得到心!明天休息(?*?w?)?╰ひ╯就暂时不约了啊,咱后天继续十里屯儿优衣库见! ☆、王牌 乔乔在那所房子里只呆了一晚上,还没有来得及去想要什么时候回家见父母姐姐,乔雅的越洋电话便打了过来。 她看着视频这头乔乔苍白的神色和掩藏不住的虚弱,心里一惊,连忙倾身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还是在那边答辩的事情不顺利?” 乔乔勉强一笑:“身体有点不舒服。”想了想又补充道:“珍妮已经陪我去医院看过了,你们别担心。” 乔雅叹气:“是胃病又犯了吗?叫你好好照料自己的身体,一到那边去就要瘦好多。饮食再不喜欢,这么多年了,总要习惯才是。”她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视频中的乔乔,又立马皱起眉头:“不过……你确定你现在的状态是身体不舒服?” 她越看越生气:“你身体不舒服是什么样我不清楚吗?我本来还以为牙牙是在胡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乔乔一愣,没反应过来:“什么?” 乔雅道:“是你和那位先生出问题了?” ……什么先生…… 乔乔低下头,轻声问:“牙牙说什么了?” 她这时才想起,之前苏伯砚带着牙牙玩儿过几次,两人在私底下,似乎也有许多联系。 “上次牙牙为那位苏先生做兼职,我稍稍知道了一点他的消息。”乔雅叹气:“牙牙那天和苏先生短信联系,得知你们俩的感情状况不太好,牙牙来告诉我,我本来不太相信的,现在看你这状态,是真的了?” 乔乔没有说话,乔雅又道:“上次你从这边走,准备回学校答辩,还和我说等答辩回来便和那位苏先生坦诚心意,现在这样,是他拒绝你了?” …… 是啊,不久之前离开z国,她还和姐姐说,自己打算在答辩之后就和苏伯砚坦诚自己的心意,现在不过短短十几天时间,而她的世界却已经轰然倒塌了。 乔乔没有回答姐姐这个问题,问她:“牙牙呢?” 乔雅无奈:“牙牙?” 她只轻轻的叫了一声,从视频下面就伸出一个小小的头,看见乔乔,乖乖的叫了一句“小姨”,乔雅则暂时离开,将空间全部交给这一大一小。商小牙透过看见视频里乔乔苍白的神色,小小年纪也学他妈妈神色担忧:“小姨你怎么了?” “小姨有点不开心。”乔乔问:“牙牙,你告诉小姨,你之前一直和苏叔叔有联系吗?” 商小牙眼神躲闪了一下, 看他的样子,或许是打算矢口否认,却又在看见乔乔的脸时顿住,隔了好一会儿才闷闷的说:“是啊。” “你们都联系什么了?你怎么知道小姨最近不太好,是他告诉你的吗?” “嗯哒。”商小牙点头:“我昨天给苏叔叔发短信,问他有没有和你联系,苏叔叔就说你现在很不开心,我问为什么,苏叔叔却不告诉我,我就猜啊,肯定是你们吵架了对不对?” 他想的简单,乔乔不知为何心里一紧,并没有反驳他。 商小牙见乔乔没有责怪他随便把事情告诉妈妈,心里轻松了好多,笑嘻嘻的抓了一把头发说:“小姨,你不要生苏叔叔的气啊,他其实可喜欢你了。” 乔乔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反问:“你知道?” “我知道啊。”商小牙理所当然的点头:“上次苏叔叔他还特意从我这里问了好多关于你的事情呢。” 他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每问我一个问题,我就要他给我发一个红包。小姨,我厉害不厉害,靠这个赚了好多钱呢!” 乔乔空茫的心一下一缩,想起有天下午她去找商小牙,商小牙非常大方的请她喝了最贵的咖啡,说自己找到了一个非常轻松的兼职。 他说的兼职,竟然就是这个?! 乔乔喃喃:“他问了什么?” “可多啦!”新晋奸商商小牙大气挥手:“我把妈妈说的你小时候的糗事都告诉他了,赚了好多钱!下次还请小姨你吃饭!” 当天晚上。 苏伯砚从外归来,眼睛下面一圈都是青黑,由他原本便异常苍白的脸色衬托出来,显得比平日里要更加不能接近,好像画中纸人,高入云端。 乔乔已经没有在楼上呆着了,而是从二楼下到了一楼来,电视里正在播放一个走进自然的记录片,一只天鹅飞向高空,叫声高亢,清亮撩人。 看见苏伯砚回来,乔乔将电视关掉,笑了一下:“你回来了。” 苏伯砚还没有来的及回答,本来虚掩着的别墅大门便一下被人从外面推开,琳达风尘仆仆,拎着包进来。 乔乔立马将要说的话又全部放回肚子里,苏伯砚低声解释:“琳达在ny遭受袭击,被警方从ny接到警力更为集中的弗昂纳里来进行保护。今晚她住在这里。” 琳达看了乔乔一眼,似笑非笑,一句话也没有说,踩着粗跟的小皮鞋上了楼。 她大概是知道了自己十年前遭受□□的根本原因。 乔乔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苏伯砚一眼,苏伯砚走进她,伸出双手给了她一个拥抱,在她耳边小声说:“我回来了。” 说完便立刻松开了乔乔,两人额头相触,他低声问:“你这样坚持吗?” 乔乔露出这些天来的第二个笑容:“我永远坚持。” 她说完这句话,便和苏伯砚分开,同样往二楼去了。路过琳达临时居住的小房间,看见她穿着薄薄的背心坐在床上玩儿手机,察觉到乔乔的注视,她在瞬间抬起头,挑眉问:“有事?” 乔乔收回目光,道:“抱歉。” 说完便抬脚想要离开,琳达在里面冷笑:“你对什么抱歉?仅仅是刚刚那无礼的注视吗?” “……” 她看乔乔并不说话,从铺着蓝色被单的床边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门口,如恶魔般低语:“我们善良的乔小姐,对十年前发生的那一切,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乔乔哑然:“我该说什么?” 琳达不可置信:“你问我?你在问我你该说什么吗?乔小姐!”她厉声道:“如果不是你!当初那六个女孩又怎么会离开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她们本应该享受最年轻的生命!而我……” 琳达发着抖:“我也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乔乔右手撑着墙:“对不起。” “你以为一个简单的对不起就能洗清你的罪孽吗?”琳达抱胸冷笑:“你就不应该被救回来!和威廉一起呆着不好吗?我听说这次为了救你,一名z国国籍的警官殉职了?一个天生的害人精……” “琳达。”乔乔打断她的话,脸上的歉疚消失,并不带太多情绪的陈述:“我很抱歉你所遭遇的一切,然而,我的道歉并不能弥补什么,在这件事中,我也是受害者。”她道:“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这些事情从未发生。而现在我们希望的,仅仅是如何能够使停止威廉的作恶,不是吗?” 琳达不屑:“你指望警方那帮废物抓住威廉?十年前他们一无所获,十年后,又能有什么进展?” 乔乔摇头,却没说她打算如何实现她的“希望”,没再同琳达谈话,也回自己房间去了。 第二日,苏伯砚再次早早的离开别墅,别墅外层层警员布控,将整座别墅围成一个铁桶。 苏伯砚坐着的那辆黑 色的车影渐渐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乔乔在花园里看着,身后琳达悄无声息的接近,声音近的贴近耳垂:“你说,苏伯砚为什么喜欢你?” 乔乔没有回头,轻声说:“我不知道。” 她没有否认。 琳达笑:“威廉又为什么喜欢你呢?” 乔乔一动,脖颈边却被一个冰凉刺骨的东西抵住,寒意入骨。 “别动。”琳达拿着针管轻声嘱咐:“你不想现在马上就昏迷吧?” “我也不知道。”乔乔像是一点也不意外,身体一点儿也没有动:“我不清楚威廉到底为什么喜欢我。” 琳达冷笑:“你说你这皮囊毁了,他还会对你那么疯狂吗?” 乔乔冷静陈述:“我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也猜测皮囊并不是关键。否则,你的眼睛和我的那么像,又比我美那么多,他为什么不爱你呢?” “闭嘴!”琳达闻此突然狂怒,手中拿着的细针刺入乔乔的皮肤,只是针管中的液体并没有进行注射,她咬牙切齿:“你对此很得意吗?!” “我并不得意。”乔乔闭眼,睫毛轻颤:“琳达,我对此并不得意,因为我不爱他。” “而你,琳达,你那么爱他,却永远也得不到他的爱,为什么还这样坚持呢?” 琳达冷笑:“你果然知道。” “你的斯德哥尔摩表现的很明显。”乔乔睁眼:“琳达,你根本不爱他,你只是被他控制了。” 琳达充耳不闻:“我比你懂爱的多,而威廉那么爱你,你却对他不屑一顾,你根本没有资格对我谈爱----” 乔乔打断她的话:“我大概不懂爱,琳达,不要为我注射麻醉。请你相信,如今别墅如铁桶一般,一个自愿跟你走的我比一个被动的人质更加方便。” 作者有话要说:情人节快乐! 渣作者没有发放福利…… 咳咳,今天更新延迟了,抱歉各位么么哒!抱住扑倒! ps:我的情人节礼物,各位亲们快留言~我难得土豪发红包~ ☆、通天 乔乔道:“一个自愿配合你的人不比一个昏迷的人质更有利于你的计划吗?” 琳达诧异,没想到她竟真的愿意跟自己走,不禁冷笑道:“你在玩儿什么把戏?” “我玩儿没玩儿把戏,威廉没有告诉你吗?”乔乔目光如炬,仿佛看透了一切。 十年前,琳达作为那七个女孩中唯一一位幸存下来的受害者,在被警方救下之后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接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随后渐渐才能够正常生活,却对那一段被囚禁的岁月绝口不提。 没有人知道当初威廉是如何对待她的,乔乔也不清楚,但琳达会因此而爱上威廉,也不是无迹可寻。 威廉自诩聪明绝顶,虐杀女孩远不足以满足他扭曲的心理,那些惨遭无妄之灾的女孩在那段被囚禁的岁月,遭受的不仅仅是威廉身体上的侵害,恐怕也包括精神上的。 或许正如同他如今对待乔乔的手段一般。 而威廉失踪的这十年,前些日子确实没有和琳达联系,也是在苏伯砚和乔乔在z国重逢,并在苏伯砚日渐在乎乔乔之后,威廉才在几个月前联系琳达,琳达也受命从ny来到z国,观察甚至破坏苏伯砚同乔乔之间的关系。 乔乔心里一片平静,冷静道:“你为什么不试着把针头拿开呢?” 琳达眉眼一动,没有怎么多想,便果真将刺入乔乔皮肤的针头拿开,丢入小花园内部的杂草之中,只是手中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刀,开始一寸寸搜乔乔的身,并没有半分大意。 如今还在冬末,不过别墅里暖气很足,乔乔穿的不多,琳达很快搜完身,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武器。 她终于把那把小刀也撤下,像是不甘,又像是愤恨一般问:“你真要跟威廉去?” 乔乔反问:“你不开心吗?” “我当然不开心。”她嘴巴里说出恶毒的话:“我恨不得你马上去死掉。” 乔乔没有接话,琳达也不再多费唇舌,只问:“你要怎么配合我?” 乔乔转过身,两人面对着面,她问:“威廉怎么说的?” 琳达望了一眼四周:“自然有两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便是乔乔死活不和她一起离开,那自然是一管麻醉迷晕了事,时间到了,威廉身边的敢死队会趁机攻击别墅,到时候她便趁乱送乔乔离开。 而如今看来,第一种情况,不是很 能用的上。 琳达笑:“你既然愿意,那这时就容易得很了。” 乔乔不支声,琳达带着她下到二楼,拿出手机不知发送了什么,电话很快响起来,两人走到琳达的卧室,才将门关上,电话那头威廉的脸便悚然出现,仍是当初“林榕”那副谦谦君子的装扮,他挑眉一笑,看着屏幕里的乔乔赞叹:“亲爱的乔乔,我们果然这么快就见面了。” 乔乔目光沉沉:“你答应我,如果我和你一起离开,你能放弃如今现在的一切吗?包括你所有拥有的一切,甚至对苏伯砚的仇恨----威廉,你可以为我做这件事吗?” 威廉眼睛神光大亮,唇边笑意很深:“我当然愿意!” 乔乔却并不肯单纯信他,犹豫了一下道:“我……我想三天之后就离开m国,到另一个国家去。”她看了一眼琳达,没说想去哪里,问:“我们就那时候离开,好吗?” 威廉脸上的笑意浅了一点,定定的看着乔乔,时间仿佛在他的注视中都变慢,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琳达忍不住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威廉才目光深深,郑重道:“我答应你。” 乔乔松了一口气,一边的琳达听他如此轻易就答应这种要求,眼睛都赤红起来,目光恨恨的盯着乔乔,恨不得在她背上烧出一个大大的洞来。 而乔乔也没再对威廉所说的那些话表示异议,屏幕中威廉目光深情,连唇边的笑意都刚刚好,又像是那个年少无忧的大哥哥回来了。 乔乔想起往事,心里又是一痛,但还是强行压制住了,问威廉:“之前……之前你说,要苏伯砚做你做过的事……要让他接受正义的审判,如今,你还想这样做吗?” 威廉无奈摇头:“我亲爱的乔乔,刚刚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只要你和我走,我可以忘记一切的仇恨,忘记那个令人讨厌的苏伯砚,摆脱掉他无时无刻都存在的阴影----小乔,只要你愿意,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乔乔反复闭眼又睁眼,最终下定了决心,睫毛轻微的颤抖,小声说:“大哥哥……我愿意再一次的喜欢你。” 她像是要给自己催眠似的,不断重复这一句话,久违的“大哥哥”称呼使得威廉心头巨震,他哈哈大笑,像最初那样眨了一眨眼,夸奖道:“好女孩儿。” 两人之间的谈话暂时告一段落,威廉便朝琳达笑道:“我亲爱的,半个小时之后,会有人带着合法且正规的手续带走乔乔。你暂且留在别墅断后, 好吗?” 威廉双手交握,和琳达谈话时的声音非常温柔,眼神也完全专注到琳达的身上,“在此之前,你们就安静的等在别墅就好了。” 他的脸慢慢变得黑暗,乔乔有点儿看不清楚,但也没有在意这些--- 很快,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视频挂断,琳达却还愣愣的看着手机屏幕发呆,刚才威廉总共也只和她说了两句话,神色温柔,如同爱人。而此刻她眼中泪光若隐若现,片刻后豆大的泪珠从她黑黑的眼睛里流出来,她却一动不动,仿佛一个失明的盲人。 “你知道吗?”她道:“我最恨自己的这双眼睛。” 乔乔嘴皮一动,琳达继续自顾自的说:“从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他找我们,只是为了平复内心的狂暴。你知道吗?乔乔,十年前,早在血手威廉还是自由之身时,那些他曾经辉煌的岁月你,你不仅占据了他的心,还占据了我们的生活。” 她说我们。 是指那身陨的六个女孩。 乔乔哑着嗓子:“是么?” “那时候……我是最后一个……他带着我从ny逃到弗昂纳里,一路上抱着我,亲吻我的眼睛,车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幅幅画,全是你身上的各个部位。”琳达笑:“他收集了那么多和你有相像之处的女孩,让我们爱上他,就好像你爱着他一样……” 她看了乔乔一眼,眼里藏着嫉恨,咬牙切齿:“你知道么?他最喜欢的是我!若不是苏伯砚突然跑来,我们本可以就这样一辈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她眼中忽然是对威廉的爱,又忽然变成对乔乔的恨,情绪显得非常不稳定,乔乔却看着她,无情的问:“你们可以一辈子在一起吗?那为何那前面的六个女孩会被他杀死?你又怎么保证你不会赴他们后尘?” 琳达冷笑:“她们有的痴心妄想,竟然想动威廉的那些画,自然该死,有的又太过愚蠢天真,威廉处的久了,自然腻歪,杀了又如何?” 她此刻已经癫狂,再如何说理也说不过去,乔乔只得问:“那你又怎么知道,威廉对你不会慢慢也失去兴趣呢?” 琳达笑:“威廉对琳达,自然会慢慢没有兴趣,可对乔乔,却永远也不会失去爱意。” 天知道,年仅十三岁的她,为了讨好那个身上有着深深高傲之气的少年,曾多么费劲心机的渴望从他的嘴里知道关于乔乔的只言片语,自己再奋力模仿, 只求他神思恍惚间的一个亲吻呢? 那是她最没有自尊的时候,也曾是最快乐的时光,而这样的时光,若没有苏伯砚,本来可以永远的进行下去。 琳达冷笑一声,不再同乔乔讲话,孤零零的坐在床上,抱着双腿发呆。 二十几分钟后,楼下果然传来阵阵移动,有人用英文噼里啪啦说着些什么,乔乔还听到乔斯愤恨的咒骂,渐渐有吵闹之声传来,乔乔心里担心乔斯和他们再起冲突,白白受伤,忙从琳达的房间出去,一眼就看到一楼大厅里的情况。 宽阔的大厅呈两方对持之势,之前在别墅周边护卫的警员全部都站在乔斯身后,一个个拿着枪,二楼也有警员站在乔乔不远处护卫。而那同乔斯对持的中年男人身后只跟着两个穿西装的人,此刻正皱眉道:“乔斯,你这是要违抗上级的命令?” 乔斯纹丝不动:“我接到的命令就是保护塞壬和琳达不出任何意外。她们不能离开这座别墅。” 那人冷笑:“乔斯,你真是不知事情的厉害,现在血手威廉的后续案件早就已经结束,如今涉及到的是多起黑帮势力的管理,其中的那些弯弯道道,你清楚几分?你接到的命令是调查父神威廉,而不是保护那个什么塞壬!” 他抖了抖手上拿着的文件,厉声道:“乔斯!我也警告你!现在上级的命令已经下达,塞壬必须随我转移!” 他吼完,身后的两位西装男动了一下手中的枪,乔斯的脸很难看,盯着那带头的中年男子半晌,仍是不肯让开。 那人拔出枪,朝乔斯身后的警员大吼:“他不听命令,你们也想被革职吗!” 诸位警员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几秒钟后,一位穿着防弹衣的白人警官率先放下枪,一楼二楼的所有警员像被开启了一个机关,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乔斯气的发抖,刚想冲到二楼去,却已经被中年男子带来的两个助手制服! 那人冷笑一声,抬脚走上二楼,恰好看见目睹了一切经过的乔乔,脸上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乔小姐你好,我是山姆,乔斯的上级。接到上级命令,现在将你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去。” 乔乔眼神直直的看着那位自称山姆的探员,这才发觉原来威廉真的手眼通天到如此地步。 她点了一下头,低声道:“好的。不过我需要再穿一件外套。” 作者有话要说:咯咯哒,我们放大招~ ☆、凶杀 乔乔穿上外套,就跟着那名叫山姆的警官走了,琳达在二楼围栏边抱胸冷笑,仔细去看,眼中似乎又有悲戚之意。 乔乔、山姆连同那两位穿着西装的警员一共四人,就这样坐上了警车。一路上山姆皆是一言不发,并没有任何交谈的欲望,眼睛只看着窗外,似乎在等着什么。 车辆行驶不过半小时,乔乔正规规矩矩的和山姆坐在后座,整个黑色的车身一下刹车不及,从前窗传来一声撞击后才发的出的声响,山姆不耐烦道:“怎么回事?” “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驾驶位的警官和副驾驶的警官皆下去查探,乔乔望着窗外,口鼻之内却忽然闻到一股香味! 乔乔一惊,忙去看山姆,却见山姆也瞪大了眼睛,眼眶里都是迷茫之气,她渐渐支撑不住,昏睡过去之前隐约看到车厢里另进来两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人,把山姆拖出去,然后直接开车走人。 这次中迷香不像前一次那样猛烈,乔乔还能隐隐约约感觉到颠簸,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人拖出车子,转移到另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上,又颠颠簸簸许久,才终于彻底失去自己的意识。 再次醒来之时已经是夜晚,不知在哪个荒郊野外,乔乔捂着有些微疼痛的头从床上坐起来,她身后威廉笑问:“起来了?” 乔乔霍然转头,身后威廉穿着再居家不过的休闲服侍,面带笑意的看着她。 一惊之后,乔乔反倒吐出一口气,极致平和的问:“几点了?” “七点。”威廉耸肩,看了一眼窗外:“山里嘛,天黑的早一点。” 他说完便从床边的椅子上起来,走了半步,坐到柔软的床上来,笑着看着乔乔,眼睛像会说话似得。 乔乔偏头,不去看他的眼,威廉笑着抱了她一下,歪头道:“你想去哪儿?” “我想去哪儿……”乔乔愣了一下,方才低眼道:“我也说不清楚。其实去哪里都好,就听你的吧。” 威廉却摇头:“毕竟要生活好长一段时间,怎么能如此仓促?”他说着把手里拿着的书放到乔乔面前,竟是一本各地风物志。 乔乔心里一时伤感,说不出话,威廉见她似乎是要落泪的样子,眼中光芒一闪,轻声问:“怎么了?不开心?” 乔乔伸手拿过那本书,没有回答威廉的话,只是随便翻了两页,胡乱指了一个地方道:“就这儿吧。” 威廉 定神细看,乔乔所指的地方是南美的一个小国,总人口约只有三千万,雪景独美。 他也点头,将书收起来,道:“好,那我们就去南美,三天后出发。” 与此同时,琳达所在别墅。 苏伯砚在外忙忙碌碌一天,临回别墅前还接到苏幕月的电话。 她经过这几日的事情,神色已经多有憔悴,杰斐逊在她旁边搂着她的肩,也都满面挂着疲惫。 近几日艾斯达亚洲分部出了一些状况,苏伯砚无暇□□,杰斐逊便带着苏幕月过去了,然而那些公事并没有什么,也不足以让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夫妻俩露出这样的神色,如今这样,也不过就是为了威廉罢了。 电话刚一接通,苏幕月便着急问:“有他的消息了吗?” 苏伯砚点头道:“有了。” 苏幕月一愣,才发觉此时苏伯砚的神情不太好,她心中感觉到不妙,小心翼翼的又问:“那乔小姐呢?她还好吗?” 苏伯砚却并不对她细说,想起现在乔乔的状况,心里又是一阵心忧,只是对苏幕月说:“这边再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的。你们不用太过担心。” 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脸上神情莫测,之后才抬脚进入别墅之中。 乔斯坐在沙发上,见苏伯砚回来,只向他指了指楼上,苏伯砚会意,连鞋子都未换掉,便径直到了琳达的房间中去。 那卧室的房门大开,琳达就坐在沙发上,看见苏伯砚回来,不禁冷笑:“我现在才是想明白了,如今你和威廉博弈,我们都是你们手中的棋子吧?” 原来自白天山姆带走乔乔后,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苏伯砚却没有回别墅看过,琳达自觉其中有诈,又想起乔乔那古怪的态度,才觉着这应当是他们的计谋。 苏伯砚脸色未变,离她离的很远,琳达又笑:“我就算了,苏伯砚,乔乔那样你心尖上的人,你也舍得拿她去做铒?” 苏伯砚道:“威廉不是也用你来做这些事吗?” “我本来就是贱命一条,能和她相比较吗?” 苏伯砚:“你偏要这样自轻自贱?” 琳达笑,反而问:“你又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我的异样的?” “你刚来z国的时候就有许多不对的地方。”苏伯砚道:“从前你对我有又什么时候那样亲近过?” 原来琳达对苏伯砚,是感激有余但亲近 不足,甚至在刚刚被人从威廉手中救回来时还对苏伯砚多有仇视,只是等她接受了心理治疗才慢慢恢复正常,大家都当她是受了惊,只有苏伯砚内心存疑。 他记得很清楚,在那些威廉曾经珍藏的视频里,那些女孩的表情,也是愉悦大过痛苦。 他也深知自己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有怎样的本事。 只是无论如何,琳达始终是受害者,无论她最终是否对威廉心怀爱慕,在最开始时,都非自愿,因此他也没有多说什么,父母在娱乐圈对她多有帮衬,他也不曾过问。 只是几个月前,琳达孤身来z国,确实太过古怪一些,大约是认定了他是害死威廉的帮凶,因此在从前,她看他时眼里总不纯净,来了z国以后变化却那样的大,又正值他和乔乔重逢不久,他也就难免多想。 而之前威廉有胆放乔乔回来,也大抵是因为他手中还有琳达这张王牌的缘故。 他想过这么多,琳达已然开始狂笑,颠颠倒倒,中文英文夹杂着,并听的不是很清楚,只是最后一句如同淬了毒般的,大笑问:“你早就发现了……一直按兵不动……那那尊贵可亲的乔小姐,以身饲虎又是为什么呢?” 苏伯砚眸色沉沉,琳达看他不回答,又道:“你当威廉是什么君子不成?你亲手把乔乔送到他那儿去,以为他还会和从前一样爱护她吗?” 她口口声声这样说,也正是说中了苏伯砚担心的事情,便问:“你知道他如今在哪里?” 琳达似笑非笑:“不用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凭什么告诉你?”她道:“威廉现在就如同一个疯子一样,在外已经被你们逼到绝路,那些隐藏的暗线全都暴露出来,多年来的布置毁于一旦,你以为他对乔乔能有多好?” 她边说边一步步走向苏伯砚,苏伯砚也岿然不动,只让她接近,片刻后,两人相距不过半米。 琳达笑:“不过那乔乔也许是愿意的呢?苏伯砚,你不是不知道威廉的手段……哪个女人能够抵挡得住,而她也不过是一个凡人,你以为她能抵挡多久?” 苏伯砚皱眉:“琳达……” “更何况……”琳达眼波流转,根本不让苏伯砚插话,含恨冷笑:“你以为她又是多干净的人吗?当初迟卫因为她而死,后来周严又惨遭横祸!甚至是威廉!如果不是因为她,威廉也不至于东躲西藏至此!” 苏伯砚看她越说越激动,皱眉呵斥:“你在说什么!” 琳达道:“我在说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她那样的贱人,就应该永远消失!” 她似乎要将眼珠子瞪出来,然后又哈哈大笑:“幸好!幸好!她也活不长了!” 苏伯砚大惊,看她癫狂的样子狠狠皱眉,伸出手握住她的肩膀,厉声逼迫:“怎么回事!” 琳达大笑大哭:“威廉以为我真的能甘心……甘心就这样把她好端端的送到他身边……他怎么能如此待我……我也有心的啊!” 苏伯砚心中惊诧,还要逼问,琳达已经大声说了出来:“她走时就喝了一杯水……这时候也应该发作了吧……死的好!死的好!” 琳达低声咒骂,苏伯砚已经完全被她扰乱了心神,慌乱中却见琳达脸色煞白,嘴角渐渐露出血来! 苏伯砚一惊,低头看去,才发现刚刚趁乱不知何时,自己手中被塞了一个刀柄,刀锋锐利,就那样直直的刺入琳达的腹部,血一滴一滴的流出来。 琳达吃力的松开手,站立不急,眼中的泪水一点一滴的留下来,仿佛通过苏伯砚看到了其他的什么人,眉眼深情,最是温柔不过。 她断断续续的低声说:“苏伯砚……他们都说……你和他虽然是……是双胞胎兄弟,却半点也不相像——” 嘭—— 说到这一句,她已经无法站立,轰然倒塌到地上去,两只眼睛无神的看着虚空,一字一顿的说:“不过……这么多年……我如果不是看着你……在你……在你的身上找到……一点……他的影子……我大概……大概……” 大概什么? 苏伯砚手中握着那把凶杀的刀,琳达最终没有说完最后一句话。 别墅一楼,乔斯飞快的向二楼靠近,高声惊叫:“艾伦!我们查到了威廉……” 话未说完,已然惊诧的瞪大的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正经脸╮(╯▽╰)╭ ☆、卡乌 威廉原本说三天之后从m国出发前往南美布斯笪,不过仅仅在那间小房子里呆了一夜,第二天晚,威廉便带着乔乔赶赴机场。 乔乔也知道,威廉并不信任她,这样看似突然的离开,恐怕也早就有所布置。 她乖巧的随他一起,一路上不吵不闹,也不发一言。直到上了飞机,威廉才笑着转过头看着她:“你还好吗小乔?” 乔乔点头,转头看向云雾缭绕的窗外,似乎整个人都静止了。 威廉不以为意,只是伸出右手,慢慢打开她的左手,两人十指交缠、紧扣。 飞机是在五小时后顺利到达目的地,这个南美的国家如今气候刚刚和北半球相反,使人最好穿着清凉的服装,才不会热晕中暑。 威廉搂着乔乔的肩膀,飞机上的那些黑衣人一个都没有跟随,两人单独乘计程车离开,看起来就像一对来此度蜜月的新婚夫妇。 威廉在计程车上凑到她耳边道:“彻底只有我们两人了。开心吗?” 乔乔望着窗外,夏日的布斯笪没有极致美丽的雪景,但现在似乎也不错。 她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威廉,威廉眼睛盯着她,突然问:“你在担心他?” “他”是指谁,不言而喻。 乔乔没有否认,反而问:“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 威廉耸肩,“这次琳达做的不好,但好歹拖住他一些时间。”说罢又对乔乔道:“你早知道我的计划,也提醒了苏伯砚,对吗?” ———早在上一次威廉癫狂似的说要让苏伯砚也爱上杀人的滋味,她就在心里猜测他到底会采用什么样的方法来使苏伯砚接受所谓的“正义的审判”,自然也提醒过苏伯砚。 不过她没想到……那个牺牲品竟然就是琳达。 “你为什么会选择她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回来,就是为了完成当年被人中途打断的罪孽?” “当然不是。”威廉盯着计程车的窗外,轻声说:“我选琳达,当然是因为她是最合适的人。” 一个能够接近乔乔的人,一个……可以在牺牲之后让他并没有任何损失的人。 当然,前提是琳达足够的听话。 而幸好,琳达多年来用情至深,别说让她去死,恐怕叫她把心挖出来给威廉做一个毫无情感的杀人机器,她也是肯的。 还正在这样想,突然,乔乔 却伸手抓住威廉的左手,像是不确定,又好像隐隐有所肯定:“你早就知道,我是故意跟来的,是不是?” 一想到这种可能,乔乔身上的冷汗全都流下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威廉这般有恃无恐,又是留了什么后手? 威廉看她惊的冷汗都流出来了,一双乌黑的眼睛像是布满了惊惶,计程车也适时颠簸了一下,像是越过了一个巨大的石头。 他心里抽疼,自觉本来不想她露出这样的神情,可谁能想到,时过境迁,最终他却让她如此害怕? “我当然是知道的……”威廉伸手抚摸她的脸:“要论了解你,谁又比得过我?那天周严的死,至多让你惶然一阵,怎么可能让你心甘情愿的和我一起走?” 乔乔心慌意乱,勉力镇定下来,厉声问:“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轻易的就抛弃保镖护卫,和我一起离开?” “我当然是想和你一起双宿□□了。”威廉笑:“我的愿望,小乔你难道是现在才知道吗?” 乔乔毫无感动之情,只觉得心中发凉,看着威廉脸上隐隐带着狠绝的笑意,开始怀疑自己以身为铒到底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像他这样的人,琳达用情如此深刻,甘愿为他一死以完成拖住苏伯砚这一目的,却连他半分怜惜都得不到,她凭什么认为自己是特殊的? 乔乔冷笑:“你的愿望,我虽然不是第一次知道,但这恐怕是我第一次问你,威廉,你真的爱我吗?” 威廉皱眉:“小乔,你可千万不要怀疑这一点。” “我就算是怀疑,又怎么样呢?”乔乔眼睛瞪的极大,就那样望着他,仿佛看透了一切:“威廉,你如果真的爱我,就忍心把你做的那些事情全都扣到我头上?你这是占有欲,还是仅仅因为自己的不服输呢?” 威廉不发一言,乔乔扣住计程车的车窗,问:“威廉,你难道不是不甘心输给苏伯砚吗?” 十年时间,他也能这样忍过去,偏偏十年之后,乔乔一出现在苏伯砚面前,他就忍无可忍,其中原因,乔乔真的是其中的关窍吗? 威廉目光微冷,再怎么也想不到乔乔竟然会怀疑他的心意,不禁冷笑:“我对你是不纯不实,苏伯砚对你,就是真心实意吗?” 乔乔却道:“那是他的事!这两者不必放到一起比较!” 威廉:“小乔,这自然是两件事情,可是人的感情,可以完全用逻辑来衡量吗?我对你的感情 不纯,苏伯砚也没有高尚到哪里去,而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然后呢?”乔乔反问:“我明白这一点,苏伯砚对我高尚还是不高尚,就能掩盖你的自私吗?” 威廉哑口无言,大约是从未见过这样言辞犀利的乔乔,不仅没有感觉恼怒,反而觉得新奇。 至于自私与否,他自己并不很在意这些。 布斯笪地域虽然广阔,但由于南部地区多雨林,长驻民很少,只有几个世代在此繁衍生息的部落在此长长久久的居住,而威廉要带乔乔暂居的地方,就是雨林中的某一原着部落所属地。 小小的洋房伫立在雨林边缘,房门口有几位衣着暴露的妇人,威廉解释:“卡乌部落是母系氏族,崇尚兽神。我曾经帮过他们一点小忙,就暂且在这里居住吧。” 乔乔想起那天那张图册,不禁问:“布斯笪是我随意选定的地方,还是说你本来就猜到我会选这里?” 威廉背起计程车里的包,耸肩摇头:“当然不是了!我亲爱的小乔,只是那图册里的那几个地方,都是我曾经来过的,在当地或多或少有一点点助力,布斯笪也只是其中一个。” 他这销声匿迹的十年,当真没有白活。 见她神色复杂,威廉上前搂住她肩膀,笑着解释:“不要想太多,我当然不是防着你,只是我这几年也树敌很多,要金盆洗手,也要找个安全一点的地方。” 两人说着话,为首的妇人带着一名女孩上前,两手抵额,行了一礼,威廉回以相同的礼节,顺便用晦涩的语言问好。 旁边的小女孩百无聊赖,大概不爱听两位大人的谈话,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乔乔,灵动的好像会说话。 威廉还在和那位女性酋长说着什么,乔乔见状和那小女孩一起走到一边,蹲下身来用英语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安迪。”出乎意料,那黑人女孩竟然也会说英语,半是羞涩半是好奇的问乔乔:“你呢?你从哪里来?” “我从……东方来。”乔乔微微一笑:“你知道东方吗?” “我知道!”安迪昂起头:“神秘富饶的东方,对吗?乌雅老师曾经跟我们提过。” 乔乔笑,摸摸她的头:“酋长是你的妈妈?” “是的。”安迪点头:“那是我的母亲。那位叔叔我以前也见过!不过那是很久以前啦。” 小女孩儿大约十岁左 右的样子,乔乔看了威廉一眼,问:“是多久?” “忘记了……”安迪苦恼的拍拍头,然后又恍然大悟:“是我五岁的时候!那时候我过五岁生日!” 她说着说着笑起来,童言无忌般:“哦!我想起来了!之后,那位叔叔也来过几次,不过我只在晚上看到过,他和妈妈悄悄见面,我偷偷发现的。阿姨,他和我妈妈是什么关系?他难道是我爸爸吗?” 安迪说着去看威廉,看完又自说自话一样摇摇头:“他的皮肤白白的,不是卡乌族人啊。” “是的。”乔乔点头,轻轻说:“安迪看起来也并没有亚洲人和欧洲人的血统。” 那边酋长和威廉严肃的谈话看起来已经接近尾声,酋长的神情也由一开始的焦躁变的平和,她两手抵额,和威廉告别,手上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棍,朝安迪和乔乔的方向来。 “你好。”酋长拉过安迪的手,想要带安迪离开,同时用生涩的英文向乔乔问好,再深刻一点的,对她好像就更难一些。 酋长带着安迪离开,乔乔看着他们的背影,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身边的威廉说:“我曾经听说,这些热带地区的部族大多贫穷落后,但这边的卡乌族,看起来似乎和传言中有所不同。” 虽然酋长的服装依然是典型的部族服饰,但身上的宝石饰品良多,也能看得出,安迪受过良好的教育。 威廉向她眨眨眼睛:“我为他们带来了财富。” 曾经的卡乌确实贫穷落后,但如今的卡乌,却显得非常富足。 威廉神秘一笑,牵着乔乔进入那间带着小花园的洋房。 作者有话要说:终结之地,布斯笪╮(╯▽╰)╭ ☆、被抓 当晚,安迪再一次拜访了乔乔。 威廉在下午就已经出门,也不知道是否在卡乌部族有未完成的事,而安迪则是被一位黑人妇女带过来的,她应当是很少见到外族人,因此面对乔乔时便显得异常兴奋,一直拉着她问许多问题。 “姐姐,在ny,真的有那么大那么大的游乐园吗!”安迪用小手比出一个大大的圈圈,好奇的眨眨眼:“我从来都没有去过耶!” 乔乔摸摸她的头,问她:“酋长很忙吧?” “是啊,妈妈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情。”安迪却显得很懂事,“不过也没关系,妈妈说啦,我初中就可以离开部落,到外面去上学!到时候想去几次就可以去几次。” 女孩把手背到背后,像个小大人似得踱步,笑眯眯的问:“那姐姐不是m国人,是哪里的人呢?东方人?” 乔乔点头:“对的。” “那你和那位叔叔来这里干嘛呢?度假吗?” 乔乔眉毛微动,笑了一下,反问:“威廉叔叔下午去找你妈妈了吗?” “是的。”安迪毫不在意:“他们进了小黑屋。” 小黑屋……乔乔目光变深了一点,却没有再从安迪那里打听这些事情。 晚上七点,安迪礼貌的告辞离开,同时,威廉身上带着外面的热气回到别墅。 晚餐准点开饭。 桌面上摆了超过十个菜,大鱼大肉皆有,还有卡乌一族的特色菜,看起来就异常丰厚。 乔乔动手捡了一筷离得最近的蔬菜,觉得味道有点奇异,但却格外的吸引人,几次之后,她不知想起什么,蓦然停下来,拿筷子的手都开始微微发抖。 那盘看起来最普通不过的青菜好像变成了一个能够吞噬人心的恶魔,乔乔放下筷子,脸色稍微有一点苍白。 这个青菜的味道……她根本不喜欢。 “不喜欢吗?”威廉毫不在意的笑:“要不要试试其他的?” “……”乔乔咬牙:“有什么菜是安全的吗?” 威廉一愣,也伸手捡了一筷桌上的各类菜色,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也放下筷子,叹口气无奈解释:“小乔,这真的不是我的意思,你真的觉得我会让你碰毒品吗?” 乔乔面无表情:“我只看得到事实。” 毕竟,布斯笪,是他这几年活跃最多的毒品生产地。 威廉无奈:“亲爱的小乔,你不相信我,也应该清楚,我绝不会让自己碰这些东西。” 他从长长的桌子的一边走到另一边她的身边,按住她的肩膀:“这真的是乌木自作主张,你相信我。” 乌木,正是卡乌一族的那位女性族长。 自从七年前,威廉无意中来布斯笪办事,帮助还不是族长的乌木处理了部族中心的内乱,又意外发现了卡乌族所属的林地格外适合种植罂粟,便和刚刚当上族长的乌木合作,依靠原着部落的掩护,在布斯笪南部大量种植罂粟,所制成的毒品经他之手,销往北美各地,是他最大的吸金之地。 乔乔偏头一句话也不说,显然是不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威廉耸肩道:“卡乌族现在吸毒者众,乌木想拉我下水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们本身也将一定纯度的罂粟颗粒当做调料,这次真的不是我的授意。” 乔乔想起安迪看起来很健康的样子,不禁问:“安迪呢?” 威廉却冷笑:“她把她那宝贝女儿倒保护的很好。小乔也喜欢她是不是?”他这样问了,也不等乔乔回答,食指中指缠绕她的发丝,笑着说:“你既然喜欢她,我就不动她。” “你要动谁?” “乌木都将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我像是任人欺负的性格么?” “……”乔乔抿唇:“你想怎么做?” “你不适合知道。”威廉在她耳畔落下一吻,轻声说:“虽然这件事情你不适合知道……不过,有的事情,我还是告诉你的好。” 乔乔反射性的手握成拳,威廉一下就注意到这点,轻轻一笑,安慰她:“不要紧张,因为接下来……你会更紧张。” 他说话的声音轻轻的,说到最后,好像有毒蛇在耳边嘶嘶吐舌,充满了侵略性。 他话音刚刚落下,别墅外就有几名魁梧的女子推着一个身穿t恤和牛仔的男人进来,鼻子下方有一小撮短短的胡子。 “哦!”威廉大笑,两步跨到那男人面前,伸手把他的小胡子扯下来,夸张感叹:“哥哥,你的化妆术,真是糟透了。” 他面前双手被人用特殊绳结捆住的苏伯砚神态冷静,一点也没有被抓住的惶恐,看着威廉一言不发。 “真是……”威廉摇头,回首看向乔乔,眯眼问:“你看……他这样的神情,总是让人想把他一把拉下神坛。” 乔乔早在苏伯砚被人推着进入别墅时就惊的 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睛睁到极致,一眨不眨的盯着苏伯砚看。 威廉见此笑一声,反而问苏伯砚:“哥哥,这么久不见了……你真是让我意想不到。” 他摇头感叹:“你为什么总是给我惊喜呢?为了能够抓住我,你既然可以拿小乔来当诱饵?又因为这区区几个毒窟,就能再次让她深入险境?那天……在计程车上,你是怎么忍住的?” 原来从一开始,苏伯砚便早一步得到消息,先乔乔和威廉来到了布斯笪,并且打扮成中年胖司机的模样,接两人从机场到了卡乌族,一路上机会良多,他却硬生生忍住了没有行动。 威廉大笑:“哥哥!你也不过如此!” 苏伯砚终于开口,面无表情的脸上开放出一个笑容,恢复他曾经的样子,“我能忍住,还要多亏了你。” “哦?”威廉做出疑惑的样子,眼睛里却闪出兴奋的光。 “如果不是琳达,fbi当然会全力协助我救回乔乔,当然,你也应该是我的囊中之物。”苏伯砚冷笑:“然而很遗憾,你确实舍得。” “是这样啊……”威廉恍然大悟状:“是琳达搞的鬼。” 三天以前,乔斯看到苏伯砚手中握着凶刀,而琳达捂着肚子倒在血泊之中,自然震惊无比。 苏伯砚当场被警方逮捕,如果不是杰斐逊一力担保,再加上苏伯砚立下的军令状,以及包括乔斯在内一干人员的作证,他不会那么快就从里面出来。 然而绕是如此,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这件事情的缘故,或者根本就是威廉在弗昂纳里留下的余力在发挥作用,fbi所给出的援助却远低于前。 苏伯砚想到这里眼神变深,看着威廉问:“你应该知道吧?琳达并没有死亡。” “当然。”威廉耸肩:“她虽然笨,但也还没有蠢到那地步……我猜到她不会下死手,这也没关系,你不是孤身来了么。” “你怎么知道我是孤身?” “不是又如何?”威廉冷笑:“在布斯笪,你有通天手段,又能做什么?” 苏伯砚:“我很久以前就告诉过你,威廉,永远不要小瞧你的敌人。” “当然。”威廉笑眯眯的点头:“哥哥,我从来没有小瞧过你,所以这九年,我都如此小心翼翼,而不敢出现在你的面前。” 而这也确实是两兄弟时隔九年后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一个高高在上,一个束手被 擒。 威廉笑:“你看,事实证明,我隐忍十年,也还是有作用的是不是?”他拉开一把椅子坐下,仰头看着苏伯砚,轻松的问:“你呢?你这十年,过的应该很辛苦吧?” “当然。”苏伯砚道:“你如影随形的看着我,难道不知道我过得好或不好吗?” 不知这句话哪里触到威廉的眉头,他眼睛一下眯起来,冷冷笑道:“你从前那九年,倒很合我心意。” 只可惜后来,他就遇到他的良药。 威廉似乎这时候才想起这场事故中的另一个女主角乔乔,忙向她看过去,才发现乔乔此刻的目光竟全然放在苏伯砚身上,他不禁似笑非笑:“小乔,你的英雄踩着五彩祥云来救你了是不是?” 他讽刺的技术一点也不高明,乔乔双手撑桌,反而面无表情的回应:“是。” 威廉哼一声,当然不舍的对乔乔发什么狠话,很快转而看向苏伯砚,目光变得阴鸷:“哥哥,你很会俘获人心嘛。” 他站起来,走到苏伯砚身边,在他刚刚贴过胡子的地方抚过,偏头貌似天真的问:“哥哥,你说,为什么无论我怎么做,小乔对我,总是不屑一顾?” 苏伯砚看着他,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隔了半晌才回答:“威廉,你总是这样,己所不欲便施于人,怎么会得到女孩的芳心?” “哦?”威廉哈哈大笑,因为笑的太过剧烈的缘故,眼中甚至带泪:“哥哥要不要来教教我!怎么才能得到她的心!” 苏伯砚却道:“威廉,让我单独和她呆一会儿,你就会知道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w?)?╰ひ╯麽麽哒 ☆、生死 “威廉,让我和她单独呆一会儿,你就会知道原因了。” 威廉似笑非笑:“你觉得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吗?” 苏伯砚不说话,眼神像是毫无畏惧,威廉看着他视死如归的表情,却突然大笑起来,半晌之后,他左手慢慢拭去眼角因为狂笑而带出来的泪,带着鼻音轻声道:“好啊,我把她借给你一点点时间。” 声音温柔的仿佛可以将人溺毙。 乔乔成拳的右手轰然松开,心中一松,差点支撑不住跪到地上去。 威廉又冷冷一笑,用卡乌族语说了不知道什么,那几位强壮的中年女子又推揉着苏伯砚往一楼的某间房里去。而站在一旁的乔乔,她甚至不需要威廉发话,都已经亦步亦趋的跟着几人,眼神急切,身体也相当诚实。 真是……非常不乖。 威廉想起很多年前两人初见的样子,不见了书包的小女孩不哭不闹,他威胁她,不和他玩就把她的书包扔掉,她就当真认真的和她一起去爬树。 那是他跟随妈妈来到z国的第三天,彼时他和苏伯砚刚刚从那所精神病院出来,也才刚见到那个让母亲讳莫如深的外公,眉发都是苍白,西装笔挺,像个有礼的英国绅士。 如果不是他疯狂的眼神出卖他的内心,他看起来就和其他任何一个普通的有教养的老人没有什么不同,饭前饭后洗手,对母亲温柔的称呼,甚至冷静自持的讨论母亲和父亲的婚姻,劝告她在婚姻中不要太过强势。 太正常了是不是? 如果不是看见他在精神病院的餐厅用木质的勺子疯狂的伤害自己的手臂,嘴巴里不停叫已经死去的外婆的名字,神情狰狞,满心仇恨。 那实在是种相当畅快的感觉。 他不敢太过兴奋,早慧带给他的好处之一,就是教会他要学会在人群中隐藏自己,当自己还非常弱小时,不要将自己的不同过早暴露,特别是当这样的不同和社会主流的价值观相违背时—— 四周的人如果都露出兢惧害怕的表情,你最好不要表现的非常开心。 事情结束之后,他借口去公园散心,跑步抒发自己内心的激动,绕着那个离酒店非常近的公园,跑了整整三圈。 那是他第三次见到乔乔。 那真是太巧了,就算是现在想起来,他也知道,乔乔就是上帝给他送来的礼物,前两次见她,她都中规中矩的穿着难看的校服,短发爽利 ,一脸认真的看着公园里的老头下象棋。 今天不知道书包里装了什么,鼓鼓的一包,她把书包放在脚侧,连什么时候它被人拿走了都不知道。 那时候……她多乖啊。 他一手把她打磨,从来没有想过会把她拱手相让,血手威廉的事件曝光,却让他必须像老鼠一样躲藏。 可那些后来者,什么亚当、周严!他们怎么配拥有她! 亚当家族势力雄厚,他无法有大的动作,只是做些小小的手段,而周严……一个商人之家的儿子而已,有什么不能动的? 还有苏伯砚…… 威廉想到这里冷冷一笑,轻微的扣动了一下食指。 他当然希望他永远都是乔乔心目中的大哥哥,是她最信赖最依赖的人,但如果不是,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迟早都会是的。 位于卡乌部落边境的小洋房是威廉每次来布斯笪居住的地方,这里防御等级异常高级,别墅中的每个房间甚至浴室都装有监控器,房间的墙壁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但每年一换,都是最新型的防御钢铁,防卫等级一等。 几个卡乌族的女人把苏伯砚推进一楼的某一个小房间后就离开了,威廉不知去向,乔乔惶然无措。 她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小房间里没有窗子,气孔高高在上,大约是为了防止两人逃跑。 那三个孔武有力的女人守在门外,铁门看起来又厚又重,摄像头很明显的挂在墙角,整个空间看起来都异常不轻松。 苏伯砚靠在靠近门边的墙上,乔乔在她们全都退出去之后一下冲上前去,紧紧握住苏伯砚的手,启唇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苏伯砚……”她最终,甚至只能如此叫道。 苏伯砚温柔一笑,还是没有丝毫慌乱,身体极其自然的靠近乔乔,唇贴着耳,安慰她:“别怕。” 乔乔一愣,苏伯砚话音刚落,整个身体一下从门边滚到门上,铁门在迅雷之间被怦然关上,巨大的声响彻底惊住了本来在门外守着的三名卡乌族女战士,在还来不及反应之时,眼睁睁看着铁门被怦然关上! 他在做什么! 一名卡乌族战士快步向前,铁手砸向铁门,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用生涩的汉文高声怒吼:“出来!” 除了回荡在别墅内的怒吼,没有其他任何的回答。 听 着耳边堪比爆炸的声音,门内的苏伯砚略略一笑,吐出一口气安慰:“别怕……” 乔乔眼睛一红,但怕他更担心,强行忍住这几天下来累积的恐惧和悲伤,出口的声音鼻音却还是很重:“要我去把监控打掉吗?” 苏伯砚笑:“不用……别去,让他看着。” 他没有说要让威廉看什么,只是身体始终抵着门,没有挪开一步,仿佛身后的万千巨兽都被他挡在身后。 他好像有一点吃力了,浑身上下此刻看来都满是疲惫,慢慢跟乔乔交代:“沿着墙角敲击砖块,威廉习惯给自己留无数的后手,这间防御力非常强的别墅只是其中之一,他有习惯在每个可能的地方做足准备,这里应该会有一只枪,你帮忙找找看。” 乔乔精神一震,也好像从无光的前途中看到一点点希望,连忙转身去敲击地板,从东面的一直到西面,转了整整一圈,最后才在最右的墙角费力的搬开其中一块木板,果然在里面发现一把小巧的□□! 乔乔一喜,满头大汗都来不及擦,连忙转身去到苏伯砚身边,高兴的差点破音:“找到了!” 苏伯砚勉强一笑:“那就好。” 乔乔这时才发现他的不对,发现他被人用特殊方法捆绑住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解开,白色的绳子上沾上了鲜血,那本来还算整齐的裤子此刻破了一个大洞,大腿上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 乔乔楞楞的,才从他手上看到一个带着血的刀片。 他本身就是作为俘虏进来的,全身上下必然都被搜过身,刀片又是哪里来的? 苏伯砚抱歉一笑,还完全干净的右手伸出来摸摸她的头,轻轻说,“枪自己拿着……坐到旁边去……” “你……”乔乔竭力忍住眼泪,最终却还是没有控制住,泪一滴一滴落下来,全滴在原木色的地板上。 苏伯砚无奈,只得分散她的注意力:“别哭……先去那边坐着……不要离我太近……” 是,不要离他太近。 乔乔不敢去想他为什么这样交代,不敢去想被他偷偷钳入大腿中的刀片会带来怎样的疼痛,甚至不敢去想他为什么要一直靠在门上,只能乖乖听他的话,蹲到离他最远的墙角。 苏伯砚笑:“别担心……我已经说服了布斯笪政府……他们首相刚刚上任,如果能歼灭布斯笪境内危害最大的毒品生产基地……绝对会是他刚刚上任的最大功绩……援兵很 快就会来的……” 乔乔忍住泪:“卡乌族呢?” 卡乌族是布斯笪境内最大的原始部落,人口众多,从前的贫穷促使他们在危险的丛林中也必须骁勇善战,威廉则是他们一族最大的恩人,卡乌必定会尽全力帮助威廉。 更何况,罂粟的种植方法,也只掌握在威廉的几个亲信手中,没了他,卡乌一族极有可能会回归贫穷,尝惯了富有滋味的他们还能承受吗? 苏伯砚却道:“只要是人,当然都有弱点,身为一族族长的乌木也不例外……她不是个短视的女人,乔斯他们……会有办法的。” 实在没有办法,有能强制迫使乌木不得不听话的手段,那个安迪,就是他们最后的筹码。 这些事情没有必要同乔乔讲,苏伯砚只是抵在门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铁门之外。 威廉脸上爬上嗜血的笑意,他看着小房间内的监控,苏伯砚用身体抵在铁门之上,乔乔远远的坐着,由于没有窃听器,因此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不得不说,他此生虽然最痛恨苏伯砚是他的哥哥,但在不愿意伤害乔乔这一点上,两人都是出奇的一致。 别墅内所有的墙体确实都非常牢固,以他现在所有的炸药,确实不足以破开。 只有那道门…… 是整个房间最脆弱的地方。 锁是密码锁,已经被苏伯砚强行破坏,没办法正常打开,唯一能在短时间内破开的办法,只能用炸药。 苏伯砚凭什么认为他自己坐在门后,他就不敢用炸药? 苏伯砚如果再狠一点,就不该仅仅用自己的身体来抵挡他炸门的这种可能,把乔乔放在门后,投鼠忌器,自己倒未必真敢炸。 通话器响起,叽里呱啦的语言落到威廉耳边,翻译成中文,便是一个女声:“父神,炸药已经准备好,要点火吗?” …… 要点火吗? 威廉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吩咐:“先别动,等我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终章倒数,日更至完结 ☆、礼物 前一天,布斯笪。 计程车从卡乌族的小洋房离开,车上的电话响起,苏伯砚假扮的司机接通这通国际长途,电话那边加文忙问:“怎么样?威廉和塞壬去了哪里?” “卡乌部落边境。”苏伯砚沉声,透过后视镜看到不远处追来的几辆摩托,慢慢加快了车速和语速:“你和乔斯乘最快的飞机过来,按照原定计划说服乌木,她既然有把安迪送出去读书的想法,就不是想长久的依靠毒品发展部落。但如果实在不行,不计一切手段,也要让卡乌族旁观。” “好!” 加文用力答应,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车辆撞击的声音,不免担心:“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没事。”苏伯砚别开那辆摩托车,又迅速被更多的包围住,猛然一脚踩下油门,快速道:“威廉已经发现我了,他接下来肯定会有所动作,提醒乔斯按照原计划收集证据,务必在我到达首相馆前把东西传给我。” 当天下午,布斯笪首相馆。 纳达叹口气,黢黑的手指揉搓额头,正准备下班离开首相馆,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起。 “嗯?” “首相大人,艾斯达集团艾伦·克林顿请求您的接见。” “艾伦·克林顿?”纳达皱眉重复。 “是的。”秘书解释:“本来不想打扰您,不过克林顿先生强调,他集团目前有意同政府合作,开辟南美市场,为布斯笪建造高铁。” 纳达还是皱眉:“菲尔,这种事情你应该和财政部预约。” 布斯笪虽然贫穷,但好歹是一国,就算将来会有相当程度上的合作,也应该先和外交部财政部接洽才是。 “本来应该是这样……不过,首相先生,克林顿先生强调,他希望见一见您,顺便和您商讨在布斯笪境内活动猖獗的毒枭威廉。”秘书道:“您想见他吗?” 纳达不禁反问:“毒枭威廉?” “是的。” “让他进来。” 布斯笪的首相馆是整个布斯笪最为恢宏的建筑,绕是这个,也是在近几年布斯笪旅游业慢慢有了一点气色之后才翻修建造的,是前一代首相为布斯笪留下的唯一功绩。 苏伯砚阔步进入首相馆,双手抵额行礼,恭敬低头:“首相大人安。” “克林顿先生,”纳达精瘦的脸上毫无笑意:“不知道你说的毒枭威廉,是关 于什么?” “毒枭威廉,活动在卡乌部落附近的毒枭,在七年前兴起,是布斯笪最大的毒瘤。”苏伯砚眼光一闪:“我知道,首相大人接见我,不仅仅是因为毒枭威廉给布斯笪带来的沉重伤痛,还包括您对整个布斯笪的美好期望。” 纳达眯眯眼,苏伯砚稍稍低下头道:“首相大人刚刚上任不到三个月,三个月前对三千万布斯笪民众的宣誓还在耳边回响,首相大人,毒瘤威廉是您改革路上的绊脚石,但他背后的人,更是整个布斯笪共同的敌人。” “你在暗示什么?” “我没有暗示什么,而是陈述事实。”苏伯砚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黑色优盘:“威廉在布斯笪活动七年,成为南美最大的毒品经销商,您知道,毒品不用纳税,那那些巨额的资金到底又流向了哪里?难道真的是由卡乌族和威廉平分了吗?” 纳达看着那个黑色的优盘,脸上终于变了颜色。 “蒙特议长已经执掌众议院十年,目前看来竟然还有持续下去的趋势!视布斯笪的行政法如无物,在多个场合公然发声支持毒品交易,暗地里和毒枭威廉形成合作关系,这么多年,蒙特议长的私库,早已超过布斯笪的国库!” 苏伯砚把优盘放到办公桌上,再次恭敬垂首:“首相大人,这是蒙特议长和毒枭威廉暗通款曲的证据,只要将这些公之于众,纵使蒙特议长曾经对布斯笪有再大的功劳,布斯笪的三千万民众也绝不会同意!” 纳达盯着苏伯砚,终于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克林顿先生,你做这些,需要我或者说整个布斯笪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首相大人。”苏伯砚双手触额:“毒枭威廉不仅在布斯笪境内活动,在南美北美皆有窝点,十年前震惊整个m国的血手案件也是他做下的,如果首相大人能够歼灭他在布斯笪的窝点,整个国际世界都会对布斯笪刮目相看!这对布斯笪,是一场不可错过的机遇。” 苏伯砚深深一伏:“艾斯达也会对布斯笪的经济提供援助,只请首相大人围剿毒枭。” 第二天晚。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苏伯砚在心里默默计算时间,现在,按照原来的计划,加文和乔斯应该已经控制住了乌木,而布斯笪内部首相和议长的纷争……已经两个小时,援兵……应该来了吧。 他略略一笑,远处的乔乔嘴巴里不停的在说故事,希望能够使面色苍白的自己能够不至于晕过去。 她正说到她小时候把墨汁打翻在乔爸爸合同上的糗事,苏伯砚轻笑:“后来乔叔叔……惩罚你什么了?” 乔乔一愣,眼眶慢慢红了一点,问他:“你……从牙牙那里,不是知道了吗?” 这些所有关于她的事情,他若参与,便牢牢记在心中,他若没有参与,就通过这样的方式,同样的要把它们通通记住。 她以往的人生,他竟全都知道了。 乔乔鼻头发酸,也知道这时候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苏伯砚见她完全坚强的忍住了,反而诧异,心痛的不知如何是好。 就像从前所说,她本该被人护着一世安好,这世界让一切肮脏龌龊的事情都该不让她知道,却因为他们兄弟,而遭受这样迫不得已的成长。 苏伯砚喉咙哽住,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恨不得把她狠狠抱住,心跳却在那一瞬间狂跳到极致—— 苏伯砚瞪大眼睛,身体在一瞬间弹跳出来,远离铁门,就在下一个瞬间,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铁门轰然裂开,碎片四分五裂,苏伯砚纵然提前躲避,也有一块巨大的铁片狠狠的贯穿到他的肩膀之上! 被这突然的变故惊住,乔乔扑上前去抱住被气流冲击到的苏伯砚,肩头的鲜血好像无论怎样都流不尽,什么东西悄然炸开,炸的她眼前一片血色? 为什么明明自己完好无损,却好像已经千疮百孔? 而穿着格子衬衫的威廉踩着烟尘进来,还像那个最开始的林榕大哥哥。 他脸色不是很好,冷冷一笑:“哦?竟然还没有炸死你吗?” 苏伯砚艰难的吞吐,肩膀上的铁片带来几乎撕裂的痛处,轻笑道:“威廉……不得不说,纵然你那么讨厌这件事情,我们……始终都是亲兄弟……相隔几秒从母亲肚子里出来……那奇特的心电感应,偶尔也会发生作用。” 威廉不怒反笑,居高临下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是吗,你知道应该躲开我刚下决心要炸开的门,那你再来猜猜,接下来的游戏,你逃不逃的过?” 苏伯砚费力一笑:“我猜……你入狱,而我们,安好无事。” 威廉面无表情,却柔声道:“小乔,你最好退开一点。” 他眼睛已经完全没有看向乔乔,死死的盯住了苏伯砚。 乔乔当真慢慢退后,把苏伯砚完全暴露在威廉的目光之下,自己蹲下身,全身上下都开始颤抖。 威廉轻笑,慢慢走近苏伯砚,在离他半步远时蹲下,拍拍他此刻充满灰尘的脸:“哥哥,你来告诉我,你怎么说动我们尊敬的首相大人的?” “不用说服……”苏伯砚勉力才能发声:“毒品使国家败坏,布斯笪犯罪率极速上升……蒙特的权利完全架空上一任首相……你做的太过了,妄图控制一个国家……威廉,是你太自大了。” “是吗?”威廉无邪的偏头:“那你呢?你给了纳达什么好处,你又有什么高明的技巧控制住他?” “不用控制……布斯笪会发展的,纳达有才,艾斯达也会从中获利……威廉,我也是在你走后才想通……很多事情,用互惠互利来感染,比单方面的施舍和压迫强出很多……嗯!” 苏伯砚闷哼一声,唇色完全苍白,连最后一点血色也完全消失,肩膀上的铁片被威廉强行用手拔出,血液喷涌。 威廉看着手上沾满了鲜血的铁片一笑,眼珠瞪大,一瞬间就要再次刺下去,却在铁片距离苏伯砚只有零点一毫米时堪堪顿住。 脖颈处被冰凉的枪管抵住,乔乔的声音好像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不要这样。”她道:“威廉,我会开枪。” 威廉一顿,手中的铁片被他抛出去,毫无顾忌的转身,看着用枪指着他的乔乔。 女人脸上已布满了灰,白色的t恤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眼中仿佛有泪,又是全部的决绝。 威廉有点发愣,他想笑,但完全笑不出来,只是问:“你要杀我?” 乔乔不答,只是道:“我受过射击训练……相信我,我可以打中你的动脉。” “我当然相信……”威廉从地上站起来,慢慢靠近乔乔,问她:“小乔,你接受过射击训练,那你知不知道,装子弹的枪和不装子弹的枪有什么区别?” 乔乔一愣,威廉伸手就要夺过她手里的枪,她下意识的扣动食指,却只有一声空响。 威廉拿过枪,亲吻她的手指,道“下次可以仔细一点……我喜欢把子弹和□□分开存放。” 乔乔绝望的闭上眼睛,很快又睁开,张嘴好像要说什么,眼珠定格的图画,是重伤的苏伯砚暴起,手中的刀片闪着银光,扑倒在威廉身上,本来要划向脖颈,最终却手势一转,刺向小腹。 刀片太小,纵然威廉猝不及防之下被苏伯砚扑倒在地,却没有受太大的伤,奋起一脚将苏伯砚踹开,乔乔极其 快速的捡到地上破碎的铁门碎片,手被划伤也好像没有任何感觉,狠狠的打到威廉的头上。 威廉转身,手中握着从靴子里抽出来的刀,那铁片似乎根本没有对他造成什么损害,他摇晃了一下身体,又慢慢站直,把目光从苏伯砚身上转移到乔乔脸上。 “不乖。”威廉摇头,刀锋所指,却久久没有动作。 他身后的苏伯砚再一次将他扑倒,“噗嗤”一声,不知是小刀刺入谁的腹部…… 远处警笛轰鸣靠近,乔乔沙哑着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从地上捡起那把□□,砸向威廉的额头! “不乖……”威廉还是摇头,本来苍白俊秀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可惜……小乔没办法换掉。” 如果…… 只是如果,小乔像琳达那样可以被替换,他怎么会这样舍不得? 总是害怕,丢掉或者伤了这一个,永远也找不到下一个一样的了。 威廉腹部流出鲜血,头脑也开的始不清醒。 模模糊糊想,毕竟……是上帝给的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不见不散o(=?w?=)m ☆、终章【新发】 几个月后,z国a市,黛儿新春发布会现场。 黛儿服饰在新春正式推出面世,主设计师苏宜阳,是国际上鼎鼎有名的新锐设计师,据传时尚圈的风向标苏幕月也涉及这一品牌的创立,为黛儿带来了让人心喜的关注。 因此,此次新春发布会,从世界各地前来参加的时尚达人不少,发布会开始前半小时,已是一片灯光旖旎。 半小时后,发布会正式开始,t台上的模特儿迈着魅惑的步伐,灯光暗慢慢暗下来,音乐在全场响起。 这次发布会所有的服装均由黛儿服饰和内地的一家服装工作室承包,摒弃了苏宜阳一贯的浮夸风格,这次黛儿的新春发布会开始走极简主义的性感风,基本奠定了黛儿服饰的基础格调。 苏幕月无奈:“这话你可不要让杰斐逊听到,他还觉得自己正值壮年,说要去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呢,你就开始叫他老克林顿了?” 查理摇头失笑:“真是……我家里的小子如果也像艾伦这样能干,我早就到世界各地转一圈回来了。” 余光看到苏伯砚身边坐着的那名眼熟的亚洲面孔,查理一如既往的八卦:“对了,我听说艾伦要订婚了?” “是的。”苏幕月点头:“就定在今年五月。” “好事将近!”查理大笑:“上次我见他们还是在米娜,那时候艾伦对这位小姐似乎还只是爱在心口难开?如今这才多久,竟然已经抱得美人归了!真是厉害!” 苏幕月也无奈:“他也二十七岁,很该成家立业。” “立业已经立起来了,成家也快成了嘛,咱们老一辈,看到这些也心安。” t台上的秀接近尾声,总设计师苏宜阳在秀结束后踩着高跟鞋女王一般的登场,例行公事般说了几句,便道:“接下来的时间,交给我们的苏伯砚苏总!请他上台!” 苏伯砚双手将西装扣子扣上,也不顾大庭广众,轻轻在他身侧的乔乔脸上印下一吻,这才上台。 他这一举动使现场大部分人都将目光投向乔乔,现场发出窸窸窣窣的小声讨论声,然后才慢慢安静下来。 这多么令人惊讶?一向不近女色的艾斯达总裁竟然对一个女人这样温柔,根本就是一件超出大家想象的事情。 苏伯砚站上演讲台,一眼就可以看到离他很近的乔乔,此时穿着黑色的长裙,前方胸口处系绳,是她很少见的性感。 苏伯砚一笑,将目光转向现场,开口道:“感谢时尚界的各位同仁和媒体界的朋友们前来参加这次黛儿服饰的新春发布会。黛儿服饰,是艾斯达集团在服装行业的首次尝试,也绝对会是成功的一次尝试。如同艾斯达的总体理念一样,黛儿会将高贵和性感彻底结合,融汇成……” 台上他侃侃而谈,乔乔在底下看着,也不禁露出笑容。 他的演讲并不冗长,很快便结束,主持人将话语权交给在场的各位记者朋友,其中一位站起来发问:“苏先生您好,前段日子爆出您从南美布斯笪浑身是血被运回ny的照片,当时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不久后就传出艾斯达将进军布斯笪市场的消息,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呢?” 苏伯砚道:“布斯笪地域广阔,雪景享誉全球,艾斯达从利益方面考量,才会做出投资的决定,这也是总部支持的。” 他话音刚落,另一名女记者又马上站起来:“对于前不久传出的您即将订婚的消息,不知道是否是真实的呢?” 苏伯砚一顿,点头道:“是的,我即将订婚。” 女记者眼睛一亮:“听说您的未婚妻是以远律所主任的女儿,不知道这样的传言属实吗?” 苏伯砚这次没有回答,淡淡道:“抱歉,我和我的未婚妻不是公众人物,没有必要把我们的信息全都写到报纸上给大家汇报吧?” 主持人适时插嘴:“接下来请大家询问与发布会有关的话题。” “这次黛儿服饰的发布会,据说盖娅身上所穿的服饰是您亲自参与设计的?这也是您在时尚界的首秀,据说这套长裙取名为[伞],不知道有什么寓意吗?” 大家的目光都随着这位记者的发问转到t台上,t台中心的世界名模盖娅身上穿的长裙,再一次暴露在大家眼前。 那是一条长裙,曳地低垂,裙面上画着不知名的图案,黄色和红色混合,材质确实像民国时期的油纸伞。 苏伯砚这次没有再回避这个问题,目光温柔,站在台上,用话筒道:“伞……这确实是我的第一个设计” “虽然我的母亲是世界知名的设计师,但我从小只碰过科学方面的实验或者理论,后来管理艾斯达,也没有在这方面下功夫。” 他看着坐在 观众席上的乔乔,笑了一下,整个人好像要借他面前的那只话筒说出什么了不起的话:“我曾经听人说,没有伞的孩子总是走的很快,奔跑在雨地里,浑身还是被打湿,接受风雨的亲吻摧残,为了不让自己变得更湿,还是要继续跑下去。” “如果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孤单的在雨里奔跑还是被伤害,我做不到一直看着旁观,也不愿意陪她一起跑。” “我想变成一把雨伞。”苏伯砚笑:“我与世界为敌,只给她保护。” “这就是伞的设计理念。”苏伯砚点头总结。 现场一片静默,掌声迅速响起,那位记者犹豫了一下,才问:“您想保护的人就是你的未婚妻吗?这伞是你为她设计的?” 苏伯砚一笑:“是的。” 是的。 场下的乔乔手指被他吓到僵硬,突如其来的这段话好像使她全身上下都被按了暂停键。 等苏伯砚从台上下来,发布会继续进行下去,他伸出手来握住她的,乔乔眼里才涌出泪水。 她不说话,不说何德何能,不问他对她的誓言,只是默默的更用力的回握。 他们相爱,是最不值得怀疑的事。 与此同时,ny监狱,晚餐时间。 威廉挑眉,看着电视里苏伯砚说出那段话冷冷一笑,面无表情的吃完饭盒里的饭,狱警收走他的塑料餐具,压他离开。 刚刚被威廉坐过的椅子上,一串神奇的符号被谁留下,安静的躺在那里,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发生作用。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惹~ 感谢大家陪我一起走过这一段,么么哒,爱你们。 属于他们的故事还没有结束,但我在其中参与的部分就这样停止吧~~~嘿嘿嘿 这边是新文《攻略病娇男神手册》,文案如下: 穿越之后,楚云时被一只猫咪胁迫,开始攻略那个据说是最难攻略的男人,手段用尽,大约可以写一本《如何成功攻略高冷男神手册》来销售,可是……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楚云时看着暴露出病娇属性的顾寒声,内心一个大写的懵逼---- excuseme? 说好的高冷呢!说好的高冷呢!说好的高冷呢! 重要的人设说三遍! #哦,无良作者和她 的小姨子跑了,人设崩溃,这种情况我们也不想呢# #他们都说男主是腹黑病娇,我上去就是一巴掌: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外高冷内腹黑病娇男vs酷炫狂霸蛇精病女。 此坑二月二十五日开填,当天下午六点三更,大家快来收藏他【尔康手】 目前已经更新三章啦,感兴趣的手机版可戳: 电脑可戳: 大家也可以去专栏找找看~~好啦,各位,以后江湖滔滔,咱们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