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哀伤》 第一章 “春雨,春雨······”楚安急匆匆地跑进医院,满脸大汗,茫然地抓住经过身边的一个护士,“护士小姐,请问春雨怎么了?她在哪儿?” “楚安,楚安,”春雨的母亲李律师朝楚安跑来,后面是她的前夫陈进,“春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会在医院?” “我也不清楚,我刚到。”楚安对这夫妻俩满是不屑,根本不想回答他们的问题,可是他们是春雨的父母,自己不能这样做。 李律师一脸焦急:“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整天与她在一起么?我还有事呢,今天我要陪轻美买东西啊。”一边说一边看表。 “是吗?我刚刚还以为你的焦急是因为春雨,我真傻。”楚安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愤怒,被长期抑制的怒火一旦找到突破口,就无所顾忌,“你可真是世间最伟大无私的继母呀,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医院里,不担忧她怎么样了,只担心不能陪继女买东西。究竟谁是你的亲生女儿呀?” “楚安,楚安来了吗?谁是陈春雨小姐的朋友楚安?”医院里最著名的秦医生站在大厅里喊道。哎,自己明明是主治医生,为什么会是自己来喊人呢? 发怒中的安楚急忙冲上前:“我就是春雨的朋友楚安,有什么事吗?”想到一个可能,立即高兴起来,“是春雨没事了吗?她在哪儿?我这就去看她。” “这个,楚小姐,你放心,陈小姐没事,她只是在街道上昏过去了。”秦医生尽量以平静的语气说话,却没发现自己全身冷汗,嘴唇极为干涩。 “是这样吗?”楚安怀疑地看着秦医生,“那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嘴唇为什么会这样干涩?” “这个是因为······”秦医生尴尬地想要解释,却被陈进的怒吼打断了:“只是在街道上昏过去了,这么一点小事就把我喊来,你们知道有多重要的事等着我处理吗?给我造成多大的损失,你们知道吗?这些损失,你们赔得起吗?”陈进一边说着,一边朝大门走去。 秦医生呆了,这真的是一个父亲吗?一个父亲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待他反应过来,陈进已走到门口了。“陈先生,请等一下,陈小姐现在处在危险中,需要你的陪伴。” 楚安早已清楚陈进的反应,所以并不吃惊。她刚想让眼前的医生带自己去看春雨,不料却听到这样一句话,大惊失色:“你说什么?春雨处在危险中?你不是说她没事吗?你骗我,你竟然敢骗我?” 秦医生努力挣扎,却不能从楚安的手中挣脱,只能无奈地看着楚安的拳头落到自己脸上。楚安寒着脸:“把一切给我说清楚,否则······”楚安不断摇晃举得高高的拳头。 秦医生皱着眉头:“这,这个······哦,不是我们的错。陈小姐真的是在街道上昏过去了,问题是······”哎,为什么自己今天这么惨?这个女孩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啊?哦,该死的,好痛。 “问题是什么?如果不能解释清楚,今天的事就没有结果。”陈进沉着脸走了回来。没错,自己不重视这个女儿,但,她始终是我陈进的孩子,与我血浓于水。 李律师没有说话,但紧抿着的嘴已经说明了她的态度。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常常去看看她,那样自己就可以早点发现她的不适,送她上医院检查。 “问题是我们没技术,不能找出陈小姐昏迷的原因,所以······”秦医生适时地停止,不想给面前的三个人更大的打击。 楚安冷冷地说:“你是想告诉我,这个一级医院其实连一个昏迷的女孩都不能治么?” “我们也没办法啊,可以用的手段我们都用了,但就是不知道她昏迷的原因,因为她的身体一切正常没有任何毛病。” “告诉我,她在哪儿?”楚安疲倦地说,“我要去看看她,她看见我她就会醒来。” “在416房间。”秦医生恢复平静,淡漠地说。 楚安说了声“谢谢”就冲进了电梯。 看着春雨紧闭的双眼,楚安心如刀绞。春雨,你要睡到什么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春雨,求求你快点醒过来吧。 砰,砰,砰······ 春雨,是谁在敲门啊?你起来去看看好吗?这一直都是你的事啊,起来嘛。好吧,我知道你今天很疲倦了,今天就让我帮你开门吧。可只是今天噢,明天你就自己起来开门,好吗? 楚安慢慢走到门边,打开门:“是你啊?春雨还没醒。” 门外站着的是春雨的父亲陈进,陈进递过一袋苹果,讨好地说:“我听说你最喜欢吃苹果,所以特地去水果市场买了一袋。吃吧,这两天辛苦你了。” “是吗?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的确喜欢吃苹果,但我只喜欢吃朋友的苹果。”楚安淡淡地说。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配做春雨的父亲,可惜,他就是春雨的父亲。 陈进敢发誓,他在这个女孩的眼中看到了不屑与鄙视。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个敢用这种眼神看自己的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偏偏自己有求于她,哎,真是愈想愈气,可是:“这个,叔叔单位有事,要出差几天。这几天,雨儿就拜托你了。” “出差?出公差还是私差啊?要去就去吧,不然那个娇滴滴的万小姐闹起来,怎么招得住啊?是不是,春雨的好爸爸?”楚安心中的怒火不断高涨,这真的是一个父亲吗?有这样一个父亲,怪不得春雨总是哀伤痛苦。 陈进被楚安的话击中了,他甚至不敢抬起头来,只是匆忙地丢下一句“谢谢”就落慌而逃。 看着陈进的背约,楚安摇了摇头,关上门走回春雨旁边,呆呆地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 “你说你还是喜欢孤单,其实你是怕被我看~~~”楚安摸出春雨的手机,放到耳边。 “喂,是楚安么?春雨怎么样了?”楚安没有说话,她知道伟大的李律师打电话的重点在后面,果然,“呃,这个,我今天有事,不能来看她了。请你好好照顾她,还有,告诉她我爱她,她永远是我最爱的女儿。” 楚安漠然地听着,隐隐听到一个催促的声音,不由冷笑道:“那边是轻美吧?今天她又要买东西了?行了,你也不用为难了,不来就不来呗,最好一辈子都不来了,我会照顾她的。” 李律师没有说话,只听得到她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启嘴唇:“我毕竟是她的母亲,你不应该这样对我说话。” “母亲?你还知道你是她的母亲?一直以来,你关心过她吗?我还以为她没有父母呢。在她这么危险的时候,你都不能陪在她身边,你还好意思自称母亲?既然不能给她幸福,就请你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既然不能给她真爱,就不要再欺骗她。她不屑要你们这虚假的关怀。”楚安扬眉愤怒地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电话挂断了。 第二章 夜,渐渐的深了。楚安呆呆地坐在窗前,突然疯狂地笑起来:“她竟然真的没来,在我说了那样的话后,她居然真的不来。春雨,看来,她的心里真的没有你,没有你这个亲生女儿呀。”楚安一边笑一边走回春雨的床前,“春雨,没关系,他们不要你我要你;他们把你当根草,我把你当无价之宝。无论怎样,我都不会丢下你;沧海桑田,我都会守在你的身旁。” 楚安盯着春雨苍白的脸,不禁落下了泪水:“春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春雨,你怎么可以不理我?即使知道你不是故意不理我,我还是好难过。春雨,今天我骂了那对夫妻,你,不会怪我吧?我真的好讨厌他们这些以爱情为名伤害别人的人。春雨,你快点醒来与我聊天,好吗?算了,你不说话就由我说给你听。春雨,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那是在网上,我无聊地查看上线的qq,结果被你的网名“血兴华夏”吸引住了目光。就为了这个名字,我加了你。然后,我们惊讶地发现,对方与自己几乎是同样的人。于是,我们都为对方破了自己的原则,那就是不与网友见面与不将网络带进现实中。见面后,我们愈来愈好,因为我们有那么多的共同点。”终于,安楚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泪水,“死姑娘,你快起来了,你睡得太久了。睡久了,头很痛的,你知不知道?春雨,你说过我们要一起努力支起女性半边天的;你说过要与我一起使中华民族再次屹立东方傲视天下的;你说过总有一天我们会青史留名的······你说过的都还没有实现,你怎么可以休息呢?春雨,我们是一个整体。没了你,我就没有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自信,我就只是一个平凡的会流泪的女孩······春雨,你快起来给我信心啊。春雨······” “你很难过吗?为什么?”哭泣中的楚安听到了一个暗哑的声音,不假思索地回道:“你没眼睛啊?自己不会看啊?” “春雨,春······”楚安一下子回过了神,身体立刻绷紧了。是谁?是谁可以进入这间房子而自己却毫无知觉?如果是敌人,自己只怕已死了几次了。 楚安慢慢地回过头,只看见一个全身黑衣的人坐在房子的左侧。楚安的心立即就提了起来,那个男人,有着世界上最英俊的脸皮,却只给她恐惧的感觉。似乎,他天生就属于那个角落;似乎,他天生就属于阴暗。 楚安迅速掏出手枪指向令自己感到恐惧的男人,厉声问:“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儿?” 男人微微笑了笑,这一刻,天地都为之变色。那是不应该出现在世间的笑,那是可以让万物为之疯狂的魅惑。“亲爱的小女孩,也许,你可以叫我暗。因为我忘了我的名字,但我喜欢这个字。哦,它是如此神秘与美丽,也只有它能配得上我啊。对了,我想我并不喜欢你用这个东西指着我。所以,如果你真的想救床上的那个女孩,你最好将这个东西放下。” “我凭什么相信你?”话虽如此,可莫名其妙地,楚安轻轻地将枪别回腰上。 神秘的男人轻轻地开口:“你这不是已经信了么?” 楚安咬着唇,看着眼前的男人。“请你告诉我怎样能救醒我的朋友?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 “好吧,我帮你。只是我很好奇你是为了什么而相信我这个素不相识的人。”男人走出那阴暗的角落,笑得像只狐狸。 楚安昂头毫不犹豫地说:“因为我已别无选择。医院根本不能检测出她怎么了,所以我只能选择相信你。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不管你是谁,我的直觉告诉我们我可以暂时选择相信你。 ” 神秘的男人拍了拍手,脸上绽出状似单纯的微笑:“好,我喜欢诚实的孩子,更喜欢勇敢的孩子。就冲这一点,我就应该告诉你她是怎么了。” “其实很简单,你的朋友的灵魂在梦中游荡时,不小心被时空困住了无力脱身。”这个奇异的事件在男人的口里似乎非常普通,口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看着楚安一脸不解,男人叹了口气,一口气地说了出来:“她的灵魂不知何故被商朝帝辛统治下的时代束缚成了一缕孤魂不能回归本体使得本体昏迷不能苏醒。” 楚安眨巴眼睛盯着眼前的男人,温柔地问:“暗,那么怎样才能让她苏醒呢?” 看了一眼盯着自己的楚安,男人皱了皱眉头,被她盯着可真让人不自在呀:“你别这样看着我了,我说。只有让帝辛昏庸残暴导致生灵涂炭天怒人怨,才能破了锁定的时空唤醒她的灵魂。” 楚安突然笑了,笑的无比妩媚:“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与商朝有深仇大恨,还是你想取商而代之?” 神秘男人问:“这与你有关系吗?不论我是什么人想做什么,应该都不影响我们的合作吧。” “很好,很好。”楚安咬牙切齿,“我希望春雨的昏迷,不是你做的手脚。否则······” 神秘男人被楚安的一声大吼“你一定会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吓得迅速消失了,只听见远远地传来一句“不管怎么样,如果你要救那个小姑娘,就只能在月圆之夜含住这枚玉佩去商朝”。 楚安一惊,扑到窗前用尽力气问:“玉佩在哪儿呀?你没留下一块玉佩啊。” 话音刚落,一样东西就从楚安的头上飞进了房子。楚安转头一看,正是一块玉佩,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 捡起玉佩,楚安不由惊讶不已:不是因为它上面繁复的花纹,也不是因为它的华丽装饰,更不是因为它质感超好;而是因为,这块玉佩竟然给她一种柔若无骨的感觉,而且几乎没有重量。 第三章 “月圆之夜的世界,竟然如此黑暗凄伤,只让人觉得万分迷茫与绝望。”楚安坐在窗边,最后看了一眼脚下的世界与床上的好友,轻轻地将玉佩放入唇中。 瞬间,房中失去了她的踪影。 “妲己,姬发错了。姬发答应你,只要你醒过来姬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乖女儿,快点醒过来吧。爹不逼你嫁大王了。”什么?什么声音?是谁在说话?安楚迷迷糊糊地听到许多人的哭泣声,不行,我必须听清他们在说什么。楚安努力让自己清醒,终于挣脱了被束缚的感觉。 “酋长,主子醒了······”楚安刚睁开眼,就被一个穿绿衣的小丫头看到了。 顿时,所有的人都围了上来。看着眼前这众多的人,楚安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先搞清楚自己在什么地点自己是谁。 “妲己真的醒了······”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哽咽着说。妲己?我是妲己?是那个苏妲己吗? 一个年轻的英俊男人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楚安:“妲己,太好了,你吓死我了,你怎么可以跳水呢?我姬发一生从来没有这样恐惧,我真的好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姬发?是周武王姬发。难道那些自己一直认为胡编乱造的电视剧居然是真的?姬发与苏妲己真的有暧昧?哦,不会吧?真的成了自己最厌恶的女人?那么,自己该怎么做?依自己醒来后眼前这些人所说的话看来,真正的苏妲己不愿进宫所以跳水自杀了,而她的父母甚至爱人逼她进宫一定是因为历史上有苏氏的战败。 楚安抬起头,轻轻地问:“我必须嫁给大王吗?这样真的可以保住大家么?” 黑袍男人轻轻地抚摸着安楚的头,低声说:“妲己,爹不逼你了。你跟姬发走吧,他一定会保护你给你幸福的。” 楚安眨了眨眼睛,泪水轻轻流出,显得那般楚楚可怜:“如果我走了,爹与娘还有部落里的人怎么办呢?妲己不可以为了自己一个人害了所有的人啊。” 黑袍男人装出一脸笑意:“傻瓜,爹可是酋长,怎么会有事呢?何况还有姬发带来的大军。” “如果真的是这样,”看到眼前两个男人如释重负的样子,安楚慢慢地说出了后半句话,“以前你们又怎么会让我嫁给大王呢?爹,以前是女儿自私,只想到自己,所以,现在女儿甘愿入宫以保全我有苏氏。” “傻女儿,你······”黑袍男人已说不出话来。 楚安转头看着年轻男人,话未出口已是满脸泪水:“姬发,妲己对不起你,妲己不能与你成亲了。如果有来世,我绝不要再离开你。” 姬发最后再看了一眼自己心爱的女孩,回过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泪水:“妲己,别说了。是姬发对不起你不能保护你的部落,是我无能啊。”说完,颤抖地走出了房间。 看着妲己与姬发痛苦的样子,黑袍男人再次劝自己的女儿:“妲己······” “爹,你什么也别说了。妲己已经决定了。爹,你先出去吧,女儿想一个人静一静。”楚安垂下头。开玩笑,这可是接近帝辛使其变成昏君暴君的最好机会,自己怎么能放手? “妲己,你长大了,懂事了。可爹宁愿你还是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黑袍男人也就是苏护蹒跚着走出了屋子。 “爹,娘,妲己走了,你们千万要保重身体啊。天凉了要记得多穿点衣服,吃饭时一定要多吃点啊······”看着城门前泪水涟涟依依不舍的美丽女孩,所有人都心痛不已。哎,为什么今天的云那么昏暗?为什么太阳如此黯淡?哎,你看,那山是在心痛吗?所有的树都因为哀伤低下了头,欢快的流水也停滞不前想要多看两眼即将远离家门的孩子,一匹匹骏马更为自己将要进行的罪恶活动感到难为情只好低下高昂的头。 妲己以优美的姿势踏上轿子进入轿里。当轿子到达转弯出时,一声幽幽的叹息轻轻发出,接着是一声声的轻泣:“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爹娘。娘,女儿好怕。真的好怕从此再见不到你们······” 哦,为什么是我们来做这种罪恶的事?轿外所有的士兵都在心痛着轿中女孩的心痛,不断地自责着。 于是,妲己一路不断地骗取士兵的同情与关怀。于是,在那些士兵的眼中,她成了最伟大最美丽最善良也最可怜的女孩。 终于,接妲己的轿子到了朝歌进了城门。 妲己掀开轿帘,轻轻走下轿子。于是,四周的人齐齐地发出了抽气声。这一刻,所有人都忘了生活,忘了家,忘了自己,忘了一切。听到这个声音,妲己羞涩地回到轿子里。于是,众人都呆呆地站着回忆那个在阳光照耀下散发美丽光辉的女孩,却没有人知道妲己在轿子里的“该死的,真想将他们的眼珠挖出来”。 远远地看着这一切的帝辛微微地笑了,径直走上前去。 一片“大王”的声音让妲己再次步出轿子。 “啊······”妲己刚走出轿子,就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揽住了腰。听到妲己的惊呼,帝辛邪邪地笑了,低下头便吻住妲己的唇。 妲己眼光扫到周围的人的神情,顿时明了这个吻自己的男人就是那商纣王。脑子一转,她猛地推开帝辛大骂:“你是谁?好大的胆子。我可是大王的女人,我的身子只有大王能碰。”说完,她便抢过旁边士兵的铜剑径直朝帝辛刺去。当然,她的剑被帝辛一把夺走了。 “苏,苏姑娘······”士兵都被她的举动吓呆了。回过神来,立即全体跪下给妲己求情:“大王,苏姑娘只是······” “你就是大王?”妲己打断了所有士兵的求情声,自动跪下,“妲己刚刚不知是大王,冒犯了大王,请大王治罪。” 帝辛看着脚下的女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没有罪,是余一人得罪了美人。”说完,他扶起妲己,仔细地看了一下,大声说到:“天下,也只有如此女子,方配与余一人比肩。” 果然,妲己心中冷笑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果然是对的,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对他忠诚的女人,不管他是什么样的男人不管他是上面身份上面地位。哼,以原来的苏妲己这“天使”的脸蛋与“魔鬼”的身材,要受宠很容易。可自己要的是可以魅惑天下使天怒人怨的宠,所以必须给自己加受宠的资本。 “大王······”妲己暗骂,该死的,这是什么身体?才被太阳找了这么一会儿就受不了了,“妲己头晕。” 帝辛用力扶住妲己,爱怜地说:“让余一人扶爱妃入宫吧。”妲己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轻微抬头又迅速低下头,轻轻含羞地“好”。 入宫之夜,妲己成了帝辛的苏贵妃,举国大惊。 第四章 “王后驾到。”妲己正靠坐在椅子上,外边就传来了通报声。妲己急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就迎出门去。哎,难道就不能让自己休息一下么?刚刚商纣王才走,自己才得到点喘气的时间啊。 姜王后走进妲己的房间,一双眼直盯着妲己。 妲己在姜王后面前轻轻跪下:“娘娘,妲己不知娘娘前来,没有去迎接,请娘娘恕罪。” 姜王后笑了:“不愧是第一美女啊,我是自愧不如啊。” 妲己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正当姜王后想发脾气时,妲己怯生生地抬起头:“娘娘,妲己能起来看点东西吗?妲己保证,只看一会儿。” 姜王后完全没料到她会有这个反应,呆了一下,有点好奇她要看什么,但还是板着脸说:“好吧。” 妲己跑到自己带来的箱子边,轻轻地捧出一块布看了一会儿就放下了。 看着妲己愁眉苦脸地回来跪下,姜王后开口问道:“那是什么?” “娘娘,那是妲己的妈妈给妲己的。她担心妲己不知道怎么回答宫里人说的话,所以把常用的问答绣在了布上给妲己看,”妲己的眼中装满对自己母亲的崇拜,随即又黯淡下来“可是刚刚娘娘说的话,妲己找不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哈哈,你母亲担心你不懂宫廷礼仪,所以······”姜王后的猜忌与不悦迅速被妲己胆怯的神色驱散了,对这个远离父母亲人的小可爱不由生出了怜爱。 妲己大睁着双眼,疑惑地看着突然大笑的姜王后,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您笑什么啊?” “傻瓜,既然你是大王的妃子,我们就是姐妹,你不用这样拘束。”姜王后含着笑意。真是的,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一听说新妃子很美就想来给她个下马威,哎。 “真的可以吗?可妈妈说宫里有许多规矩,绝不能违背,否则就会被打。” 看着一脸渴望却又强忍着而且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的妲己,姜王后更想笑了。她强忍住笑的欲望,故作严肃地点点头:“是这样的。” 妲己立刻垮了,那一双放射光芒的眼珠也黯淡了。 不行了,自己好久没有这种想笑的欲望了。快点安排好了回凤仪宫去笑吧:“可我是你的姐姐呀,在我面前当然可以不用守这些规矩了,知道了吗?” 妲己恍然大悟地猛点头:“姜姐姐,妲己懂了。姜姐姐对妲己真好。” “好了,赶了这么久的路,妲己你一定累了,我也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姜王后站起身就朝外边走去,当然,妲己没有看到她控制不住的笑。 姜王后刚走出房门,就看到自己带来的丫头,不由叹了口气。真是,怎么把正事忘了?“妲己,这是我千挑万选才为你找到的丫头,她可是很可心乖巧了噢。” “啊,妲己还有丫头啊?姜姐姐,你真好。”妲己围着丫头不停地转圈,眼中满是好奇,“你叫什么名字啊?” 姜王后笑眯眯地看着妲己:“她们这些丫头是没有名字了。” 妲己眨了眨眼,似乎不懂。“姜姐姐,那我可不可以给她取个名字啊?” “她是你的丫头,当然由你做主了。”姜王后挥挥手,走了。 “呃,就叫你小舞吧。”妲己兴致勃勃地想了好一会儿,可,她就是没起名字的天分。没办法,就用这个了吧。 没想到,小丫头激动得发抖:“小舞谢娘娘赐名。” 当夜,帝辛命新贵妃有苏氏的苏妲己侍寝。 “大王,上朝时间到了。” 妲己朦胧中听到这句话,立即惊醒,却装作迷糊地一把拉住帝辛的手,撒娇地说:“妲己不想离开大王,大王,别走。” 听着妲己的娇声细语,帝辛心生不舍。 “大王。”外面的亚旅见屋里久无反应,不禁提高了声音。 妲己臃懒地起身,理了理一头青丝:“大王,上朝时间到了吗?快去上朝呀。” “今天,余一人不上朝了,就陪着你。” 妲己震了震,眼含泪水:“大王,妲己舍不得离开大王。可大王必须去上朝,因为大王是我商朝的大王。大王,去吧,妲己等大王回来。” 眼前的女人一脸不舍,可眉间的坚决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帝辛的心再次悸动:“好,余一人这就上朝去,等着余一人回来。” 嘿,这就是我将要扮演的角色,既心念帝辛备受帝王宠爱又为国为民着想,既有美丽漂亮的外貌又有善良温柔的心灵,既单纯天真又性感魅惑:看着帝辛匆匆离去的身影,妲己轻轻地笑了。 第五章 一转眼,妲己到朝歌已经近四年了。四年来,妲己成功地嬴得了朝歌几乎所有的心。毕竟,她的演技是那么好。在所有人的眼中,苏贵妃都是一个善良温柔美丽的女孩,是的,是女孩,因为所有的人都认为只有女孩才会有这样美好。所以,无人会相信她其实是一个恶魔,更没有人会想到她现在在考虑怎样将商朝灭亡。 一想到刚刚遇见的崇侯,妲己就头痛。商纣王的四大宠臣之一现在竟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作册,根本不可能帮自己陷害忠良败坏朝政嘛。哎,算了,一个自己培养的高级官吏对自己来说更有利用价值与忠诚度,所以还是考虑考虑怎么让崇侯效忠自己并助他步步高升吧。 “爱妃在想什么呀?这么入神。”一个怀抱突然将妲己揽了过去。妲己惊了一下,但很快便平静下来了。这一年来,妲己宠冠六宫,一时风头无人能及。但后宫里所有的人,对她都是赞声一片,就连一向严肃的姜王后都公开夸赞“妲己聪慧大气识大体”。 “大王,什么事这么开心啊?”抬起头便看到笑容满面的帝辛,妲己迅速让自己的眼中装满崇拜与天真。 “我大商的臣子尽是忠良之臣,余一人当然高兴了。” 妲己立即起了兴趣,却只能佯装毫不在意。“大王,有英明之主才会有忠良之臣啊。不过,大王是怎么知道忠良之臣是哪些臣子的啊?” “凡忠良之臣必敢于直言犯上,所以余一人在今天的朝会上‘不小心’便发出了错误的命令,结果······” 妲己没有说话,她终于想到了让崇侯快速升官的办法。既然这些自认为英明的帝王喜欢所谓的刚直之臣,那么崇侯就该是这样的角色。 “妲己,你又神游天外了。余一人很生气,说吧,愿意接受余一人的惩处吗?放心,余一人一定舍不得太重地惩处你。”帝辛低头吻住了妲己的唇,半晌不愿意放开。 终于,帝辛放开了妲己。看着妲己昂起的娇媚与清澈并存的双眼,帝辛的眼再次暗了暗。 “爱妃,今夜等着余一人,乖哦。”想起还有政务需要处理的帝辛,起身走向自己的理政房。可,妲己迅速起身拦住了他。 “怎么?舍不得余一人么?”帝辛挑眉,邪邪地笑了。 “大王,”妲己娇嗔地跺跺脚,“很高兴大王喜欢妲己。可,可大王该去看看杨姐姐了。” 帝辛楞了一下,随即笑着轻轻弹了一下妲己的额门:“知道了,也只有你才敢赶余一人走吧。” 妲己不依地:“大王······” “哈哈,余一人真的走了。” 妲己暗喜,今夜自己可以去探视一下崇侯了。 “崇侯,这么急忙,去做什么呀?”急着赶往大殿的崇侯忽然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啊?崇侯一边搜索自己的记忆一边朝四周看去。“谁?是谁在说话?” “紧张什么啊?难道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娘娘,怎么是您?”看到缓步走出的人,崇侯大吃一惊迅速跪下。 妲己淡淡地笑了笑,不经意地挥挥手:“起来吧,我找你可不是为了让你行礼的。崇侯,我就直言了。与我做笔交易吧。” “娘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真奇怪,为什么你连个下人也不带呀?”乖巧天真的笑容下,妲己轻轻地吐出让崇侯受刺的话语。 崇侯沉默,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行了,我可以给你一个升官的好机会,”妲己脸色一变,“但,我有一个条件。” “娘娘,臣可以接受一切条件。”崇侯直起了腰。 “没什么,只是你必须发誓效忠于我万事听我号令罢了。” 崇侯恐惧地看着眼前这个国人眼中的仙女,恍惚间知道一旦自己发了这个誓言就再也不可能抽身,却只能选择跪下对天起誓:“苍天在上,诸神为证,我崇侯今誓效忠于苏贵妃,万事听其号令。如违此誓,甘受无上残酷之刑。” 妲己微笑地听着,赞赏地道:“加上一句‘子子孙孙永生永世为奴为婢,毫无出头之日’。” 崇侯身子一震,猛地抬起了头,就看到苏贵妃的灼灼目光。心中暗叹一口气,知道自己已别无选择,只能照着加上了那一句话。 “好了。”妲己优雅地打了一个哈欠,“我也累了。有事我自会通知你。” 妲己没有看到身后的崇侯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与全身颤抖。 第六章 该死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今天早上一醒来就有那么多宫女围绕着自己替自己挑衣洗脸地打扮啊?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自己只能迷迷糊糊地任她们摆布。上帝,自己为什么要承受这种痛苦? 终于,一切完成了,自己可以解脱了,妲己吁了一口气。 帝辛与姜王后刚走进房间就看到妲己的这个表情,不由相视一笑。 妲己莫名其妙地看着微笑的帝辛与姜后,不懂他们在笑什么。 “妲己,今天可是你的生日。”看到妲己眼中的困惑,姜王后笑着说。 我的生日?哦,应该是真正的苏妲己的生日吧。 “为了今天,余一人与王后准备了一个多月呢。”帝辛含笑点头。 妲己恍然大悟,原来宫里一个月以来的喜气就是因为苏妲己的生日啊。灵光一闪,这可是崇侯高升的一个好机会呀。那么,今天晚上就请求帝辛替自己的有荫阁争光添采吧。 帝辛在朝会上宣布整修有荫阁的命令后,大殿一片沉默。 “大王,微臣以为此事不妥。”崇侯突然站了出来,义正辞严地说。 “哦,有何不妥?”帝辛沉下脸问。 “大王,凡圣明之君必勤俭节省,凡奢侈享受必会亡国毁家。大王英明一世岂可糊涂一时?为天下计,请大王收回成命。”崇侯全身都在发射正义之光。 崇侯极是不悦,皱眉说:“可,这是妲己生日的惟一心愿呀。况且,有荫阁也的确需要整修了。” “大王,切不可为了一女子误了天下啊。”崇侯吓得差点捂住自己的嘴。天,如果这句话被贵妃知道了,自己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快,说两句贵妃的好话,“更何况,苏贵妃聪慧温柔,稍加解释,便可让贵妃明白臣下苦心。而且,有荫阁本就是为娘娘所准备的,迄今不过才三年的时间。” 每一句话,都直击帝辛的心,令帝辛不得不收回玉言。 看见帝辛沮丧地走过来,妲己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看来自己可以启动第二步计划了,于是明知故问:“大王,怎么了?” “唉,爱妃,余一人······”帝辛扶住妲己的肩,叹了口气,“今天上朝时,一个叫崇侯的臣子据理力争,坚决反对整修有荫阁,余一人贵为大王却不能做自己想做的,哎。” “大王,他说什么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呢?”妲己生气地说,“妲己只是想要大王的几个字,这都不被允许吗?” 帝辛不解地看着妲己:“几个字?你只是要几个字吗?” “是啊,”妲己无辜而天真,“妲己只是想要大王亲笔的‘有荫阁’三字罢了啊。这,也有错么?” “你真的就只想要这个吗?你不想要更大的房子更多的装饰吗?” “大王,妲己住这么大的房间就够了。”妲己一副突然明白的样子,“大王你想到哪儿去了?妲己是那种人么?不过,如果大王对朝臣表达的是这个意思的话······” “对啊,满朝之人俱不敢言的情况下,他竟直言不讳。”帝辛恢复了满脸喜色,兴致勃勃,“好了,余一人给你写几个字就该走了。” “哦,”妲己再次明知故问,“大王要去哪儿呀?” “当然是去给崇侯写升迁令了。”帝辛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如此忠良之臣,岂能不升迁奖赏?” 妲己低头,掩住自己的不屑与笑意。 第七章 纣王十八年,周国派使者到达商境要求商王释放西伯侯。 “大王,怎么了?为什么皱着眉?”妲己体贴地为刚下朝归来的帝辛解下外衣,并挽住了他的手,“不过,即使皱着眉,大王也是最英俊的。” “是吗?”帝辛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在妲己眼里,余一人真的是最英俊的么?” 妲己的脸立即变得绯红:“大王,你取笑妲己。” 帝辛不由愁思大减,只觉得浑身舒畅:“妲己,看来无论余一人遇到什么难关,只要看见你就可以不用担心了。” “大王,妲己进宫已经快七年了吧。这几年,妲己都在感谢天神的厚爱。如果没有天神的厚爱,妲己怎会遇到大王呢?”妲己再次低下头,“大王,如果你有什么忧心的事,请大王告诉妲己吧。就算妲己不能替大王解决,但至少可以帮大王分担。” “爱妃,这世上,也只有你懂余一人的心啊。”看着怀中那羞涩却坚定的双眼,从未有过的感动涌上了心中,不由拥紧了她,“东南方的周,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啊,周是一个很强大的国家。”妲己暗笑,那可是自己特意研究的国家啊,“当然,没有我大商强。大王三十年前,不是就击败了周甚至连他们的西伯侯也俘虏了吗?”妲己抬头看向帝辛,眼中射出狂热的光。 “爱妃,你最好闭上这双诱人的眼睛,否则······”帝辛沙哑着说,不懂为什么每当自己看到这双眼就想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去。 “大王,妲己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妲己乖巧地闭上自己的双眼,将自己移出了帝辛的怀抱。 看着妲己的举动,帝辛无声地笑了笑,也不再勉强她了:“余一人登位的第九年,周就大胆地进攻我商国。战争一直相持不下,直至最后余一人御架亲征,与西伯侯在黎城血战一场后方才俘虏了姬昌。妲己,你没经历过那场战争,不知道当时的局势是多么危急。姬昌是一个劲敌,余一人实在不想放虎归山呀。”说着说着,帝辛的双眼就投向远方望向过去。那场战争,是自己登位以来遇到的最大挑战;不仅如此,在战后商国人口锐减土地荒芜,多少平民无家可归成为奴隶。这些问题,是自己这两年才刚刚解决的。 妲己暗急,如果不放了姬昌,凭一个姬发能让周吸引叛变的黄飞虎么?我可不敢冒这个险啊,但自己的想法绝对不能让帝辛察觉到。 “大王,如果不想放,就别放了呗。”下面的话才是自己的真实想法啊,“不过,在妲己想来,既然他以前不是大王的对手,那么他以后就更不会是大王的对手了。因为在英明的大王的领导下,我大商只会越来越强,所以大王大可不必担忧。” 帝辛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女人,不可置信,一直以为她只是一个高雅善良的女人,没想到对国事竟看得如此透彻。是啊,不过是一个手下败将,自己何必担心那么多呢?“妲己,你是天神送给我最好的礼物。”帝辛紧紧地拥住可人儿,只觉豪情满怀世间万物皆不在眼中。 “大王······”妲己娇呼,说不出的感觉游荡在心中,但帝辛对不起我别无选择。 “妲己,快到除夕了,你想要什么礼物?”帝辛抬起妲己的头,弯下腰,无限怜爱地问。这一刻,就算她要九天之上的月亮,自己也会命人去摘吧。 “大王,妲己只希望在未来的一年里,大王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我商朝更加强大。”妲己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词。即使生灵涂炭,即使心生不舍,为了春雨,自己也必须坚持下去。 “妲己······”帝辛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强掳来的人,只觉得万分愧疚。是自己,让她体会了亲人在面前死去的痛苦;是自己,让她抛下父母远离故土;也是自己,曾满怀疑心地面对如此单纯的心。 “妲己,余一人今向天起誓,今生绝不负你。如违此誓······”话未说完,就被妲己捂住了嘴。 妲己眼喊热泪:“大王,妲己信你,你不用发誓。妲己承受不起。”对不起,帝辛,我想我会永远记得自己生命中曾经出现的你 。 这一刻,不论爱与不爱,帝辛与妲己发自真心的拥抱是那世间最美丽的风景,仿佛世界只有他们二人的呼吸与心跳,他们的心紧紧相连。此刻,一个忘了家国天下,一个忘了朋友原则。 纣王十九年,被关押十年之久的西伯侯终于再次踏上周国的土地。 “今天,是除夕,是余一人为王十九年的除夕之夜。”台下的百姓为帝辛的话不断欢呼。一个,一群,一片,不断的有人跪下,所有的人都只有一句“天佑大商,大王英明”。 不,不该是这样的,帝辛不应该得到如此衷心的爱戴,他应该是个昏君啊,他可是纣王啊,是在牧野之战中因奴隶临阵反戈而自焚的帝辛啊。 没错,一定是自己看错了,那些百姓脸上一定没有喜悦与崇拜。 妲己不能控制地发抖,不,帝辛不是因为自己才变成纣王的,一定不是的。对,自己绝对不可能是制造血腥的恶魔,绝对不是。 “仙女姐姐,苏贵妃是仙女姐姐。”台下稚嫩的声音使妲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地颤抖起来。姜王后敏锐地感觉到了妲己的颤抖,误认为妲己是太感动了,不由暗叹一声,主动握住了妲己的手。 “不会的······”妲己一把甩开姜王后的手,不顾所有人愕然的目光,抓住姜后的衣领,吼道:“我没错,对吗?我始终是光明的代表,对么?” 看着姜王后眼中的茫然,看着众人眼中的关爱,妲己再也无法承受对自己的恐惧。自己真的要为了权力与后位谋害姜后吗?真的要为了灭商陷害这些自己曾经所欣赏的忠良吗?真的要为了自己的朋友陷人民于苦难吗?我是恶魔,是刽子手。妲己终于忍不住昏了过去。睡吧,睡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就不用考虑这么多这么为难了。 台上台下顿时一片大乱,所有人都在担心着曾放射耀眼光芒的贵妃,甚至连大王极为罕见的失去理智的怒容也无人关注。 第八章 朝歌,从未有过的安静;朝会,从未有过的烦闷;后宫,从未有过的齐心。这一切,都只因为苏贵妃已昏睡三月。 妲己,你可能感受到人们对你的等待? “大王,臣有话要说。”帝辛刚想宣布散朝,崇侯就站了出来。 “有话就说,余一人不想听废话,所以······”帝辛疲倦地靠在椅子上,没有神采的双眼不知已望向何方。 崇侯力求镇静,可却不能掩饰他的底气不足。“大王,臣认识一个叫飞廉的高人,也许他可以让贵妃醒来。” 没有人愿意怀疑崇侯,此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么久了,朝里一直那么烦闷,几乎每个人都受不了了。 这其中,最高兴的恐怕就是比干了。大王不理朝政,几乎所有政务都压在了自己身上,自己的身体实在受不了了。贵妃早一日醒来,自己便可以早一日解脱,哎。 在所有臣子渴盼的眼神中,一个瘦削的身影越走越近。啊,真是高人风范呀:披散的白发,随风飘动的衣摆,散发异彩的眼珠。众人都自动忽视了那头发的肮脏、衣袍的破旧与双眼的半闭。 “珠山居士见过大王。”飞廉倨傲地点了点头,就站直了身子。 众人俱是大振,只有高人才敢在大王面前如此无礼呀。 帝辛死死地看着飞廉,他几乎是自己最后的希望了:“飞廉你应该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吧。只要你能让妲己醒来,余一人就封你为卜。” “飞廉乃世外之人,对所谓的封赏并不在意。”飞廉淡淡开口,“飞廉此来,一是因为苏贵妃乃命贵之人,二则是为了以卜的名义召集曾经的同伴。” 帝辛对妲己的淡泊赞赏不已,但他更心焦自己的爱妃 ,所以便用催促的语气说:“快点找出妲己昏迷的原因吧,我们都很担心她。” “飞廉明白,只是我所需要的东西不太平常,这一点······”飞廉自负地举起自己的手。 “只要能唤醒妲己,你要什么都可以,”帝辛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一股摄人的威势自然散发,“如果徒劳无功,余一人就要你知道欺骗余一人的后果。” “飞廉,明白。”感到站立不安的飞廉再不能维持自负的态度,这就是王者之气么?自己连抵抗之力都没有。 “很好,明白就好,”帝辛恢复笑脸,“余一人的确担心妲己,但这不代表余一人可以任你们欺骗,知道了吗?” 不等众人从大王的变脸中反应过来,帝辛就站起身:“余一人不舒服,退朝。珠山居士,你若有什么要求自可以向比尹提出,他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 “大王······”比干反应过来后,急忙向大王离开的方向跑去,“大王,臣年迈多病,处理政务有心无力,请大王怜悯老臣,处理朝政吧。” “哦,年迈多病,有心无力?”帝辛围着比干绕了一圈,让比干心惊肉跳,“以比尹刚刚的迅捷来看,比尹完全可以称得上生龙活虎嘛。比尹,这段时间的确辛苦你了,可余一人实在是无能为力呀。 呆呆的比干无奈地看着大王离去,只能干笑两声安慰自己:“这可是大王对自己无上的信任啊,这是最大的荣光啊······” “比相,飞廉见过比相。”飞廉可不知道比干在想什么,径直上前见礼,这可是自己近一段时间内的钱仓啊。 “行了,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一肚子闷气的比干正好找到撒火地地方,“你这个样子,哪儿还想个高人?什么珠山居士,依老夫看是”猪三咀食“吧。” “比尹,你······”飞廉被气得怒火攻心。 “怎么?想做什么?”其实比干话刚出口就知道坏了,可要他一个王叔向一个平民道歉,不可能。 望着比干,飞廉的眼中是深深的痛苦与愤怒。“总有一天,你会为今天的言行付出代价。”飞廉让自己记住这次的羞辱,眼中的仇恨与刻毒迅速闪过。 没有人想到,飞廉对比干的报复会在短短的四年后就到来,而且是那般残酷。 “该死的,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生不如死······”飞廉走在大道上,不断念叨。 崇侯担忧地看着飞廉,自己这一把可赌大了连自己的性命都压了上去:“飞廉,你现在要思考的应该是怎么让贵妃醒来吧,否则生不如死的就该是你了。” “哼,连你都不相信我。”飞廉心虚地质问。对啊,自己怎么忘了这件事?天啊,希望自己的那点能耐可以唤醒那个尊贵的贵妃娘娘。但,天啊,一想到那个大王眼中的寒光就想逃跑。 崇侯与飞廉心事重重在漫无目的地走着。 “好臭呀,这是什么味道?”两人几乎同时尖叫。 “崇侯,这······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走到这儿来?”飞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多的尸体究竟是做什么的?这,是弃尸处吗? “行了,这么难闻的味道,你还闻得下去,快走了。”崇侯捂着鼻子一边跑一边招呼飞廉。 看着崇侯飞跑着离去的身影,飞廉转头看看四周,不由心生惧意:“喂,崇侯,等等我呀。” 入夜,飞廉在床上反复翻转不能入睡。究竟该怎么办?要不要逃跑?如果不能让那苏贵妃醒来,可就真的生不如死了。唉,为什么要自告奋勇接下这恐怖的差事?那个大王可真让人感到恐怖,甚至比那弃尸处还令人难以接受。 飞廉摇了摇头,抛开思绪闭上双眼努力入睡,可是,等一下,“弃尸处?对,弃尸处。”他一翻身坐了起来。 睡在旁边的崇侯被吓了一跳,飞廉怎么会半夜爬起来大喊“弃尸处”啊?难道,今天去那个地方时有东西跟着回来了?现在附在了飞廉身上? 定了定神,崇侯壮起胆子开口:“你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坐起来啊?” “哈哈哈,天下地下,舍我其谁?”飞廉尖声兴奋地说。 “飞廉,你怎么了?”崇侯被那恐怖的尖声吓到了,一咕噜滚下了床,“我······我才不怕你呢。谁害你的你找谁去,千万别来找我。” “你在胡说什么啊?”飞廉被崇侯的举动吓了一跳,“什么叫‘别来找我’啊?你疯了吗?” “你······你真的没事吗?你确定,你还是飞廉吗?”崇侯心惊胆战地观察着眼前这个手舞足蹈的人,决定只要少不对劲就夺门而逃。对了,门在哪边?啊,在他背后呀?自己滚下床时为什么不看准了再滚呢?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呀他朝自己走来了? 飞廉用劲地踩崇侯的脚,气气地骂:“你搞什么你?一副我是鬼的样子,我可是身怀绝技的珠山居士,怎么会是鬼?” “真的吗?”崇侯半信半疑,“啊,别踩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好痛啊,你怎么下这么大的力啊?想把我踩死吗?” “哈,如果不用劲,你会恢复正常吗?”飞廉不屑地歪了歪嘴。“行了,我想到医治贵妃的药方了。起来,陪我去取吧。” 崇侯看到飞廉开始穿衣,呆了:“不会是现在去取吧?” “快点了现在是阴气最重的时候,取来的药引子才好。”飞廉踢了踢旁边的崇侯。唉,其实这个时候去那儿真的很恐怖,但为了加强自己是高人的说服度,就壮起胆子吧。 “你要什么药引子啊?不能让奴隶去取吗?”崇侯想了想,恍然大悟,“那些低贱的人,是不能碰触那珍贵的药引子的嘛。” “呃,也许我应该告诉你,”飞廉顿了顿,看着崇侯眼里的好奇越来越浓,故作严肃地接着说,“我要的药引子,就是······今天那些尸体上的不洁与肮脏。” “什么?”崇侯惊呆了,连手上的衣袍掉在了地上也没发现,“你,你是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飞廉郑重地从匣子里捧出祖传宝刀,顿时,一股庄重凝滞的气氛形成了。 “这些东西告诉你你也不懂,就别问了,很高深的。”看崇侯张口欲言,飞廉急忙止住,“现在,一句话,陪不陪我去?” “好,好,好······”崇侯勉强地点点头。 天,快亮了。崇侯与飞廉肮脏却兴奋地走回崇府。 “飞廉,这些东西,真的有用吗?”崇侯直到此时还是不敢相信飞廉所说的。 “你就等着吧。”飞廉抓紧了自己手中的袋子,里面是从尸体上流下的脓血。 “可,可这是尸体身上烂掉的肉,”崇侯一脸恐惧,“如果让大王知道我们要给贵妃吃这个东西,可就······” “你不说,我不说,大王怎么会知道?”飞廉诡秘地笑了笑,想了想又接口说,“虽然贵为大王,可毕竟是个凡夫俗子,不会理解这种做法,所以······” 崇侯用力点头:“我决不会说的,放心吧。” 第九章 “娘娘,飞廉大人与崇侯大人前来拜访。”小舞看着依然死气沉沉的主子,不由暗叹了一口气。自己是多么希望这个消息能给贵妃带来喜悦,让贵妃恢复以前的快乐呀。主子啊主子,大王为你破除宫规国法,所有臣子为你默许大王的违例,就连一向遵祖宗之法的比尹都没有反对,这些爱都不能让您开心吗?您究竟在想什么啊?您究竟想要什么啊? “飞廉/崇侯拜见贵妃娘娘。”崇侯与飞廉同时踏进仪芳园,急步走向发呆的贵妃。 “贵妃,您在想什么呀?崇侯有要事禀告。”眼中装满担心与焦虑的崇侯以最恭敬的姿势跪下。 飞廉不解地瞄了瞄自己的好友,不懂他如此恭敬的大礼是因为什么。 “哦,是你们呀?” 那声音里不可掩饰的空洞让崇侯再也控制不住抬起头来观察贵妃的神情。 小舞被吓了一跳,但立刻就回过神来对崇侯大吼道:“放肆······” 妲己终于轻轻回过了头,淡淡开口:“小舞,你下去吧,我想听听他们要说什么。” “可,主子······”自己怎么能放心得下忧郁痛苦的贵妃呢。 “你还知道我是主子吗?我令你立即给我走出我的视线。”妲己厉声喝道。 小舞的身影逐渐消失了。 “娘娘,”崇侯不能控制地冲到妲己面前并大声吼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无故昏迷半年,我好不容易才让你醒来。本以为你醒来就一切正常了,可结果呢?发呆,你总是在发呆。曾经那个满脸漠然地让我立誓效忠的苏贵妃在哪儿去了?死了么?” 飞廉被吓得连自己还跪在地上都忘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崇侯哪儿来的胆子竟敢冲到贵妃身边吼贵妃?他不想活了吗?等一下,他在说什么?贵妃曾让他立誓效忠?不,这不可能是真的。对,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对,快点醒来别再做梦了。 妲己慢慢地抬起头,咽了咽唾沫,沙哑地开口:“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为什么我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这个样子的人可是曾经的我最讨厌的啊。我真的好恐惧,好害怕现在的我······” 干什么?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啊?崇侯在心中不停地责骂着自己,可那双手却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地搂住妲己的头。也许,也许自己只是看不惯一向高贵温柔的贵妃将头埋在双手中的样子。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娘娘,你哭什么呀?为什么要害怕你自己呢?只要记得自己最初的目标,一直朝着那个目标前进就行了呀,何必考虑其他的事?” 妲己暗暗思索,却始终不能突破自己的心理障碍:“真的可以这样吗?但我怎么能为了自己一个人将中华民族的祖宗拖入深渊?怎么可以?” 飞廉听到这儿,不禁开口问道:“中华民族?什么是中华民族啊?”话刚出口,飞廉就后悔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自己瞎掺和什么呀?哎,都是这张嘴的错。 “什么中华民族?”妲己猛地坐直了身子,喃喃自语,“什么中华民族?” 终于可以控制自己的崇侯立即跪下自请处罚:“崇侯刚才多有冒犯,请娘娘惩治。” 妲己根本没有听清楚崇侯的话,她正处于心情激荡中。对啊,这些百姓心中根本没有中华民族这个概念,所以根据梁启超的中华民族的概念,他们就不是中华民族。 想到这儿,妲己自嘲地笑笑,这其实是自己的借口吧,只因为自己不能放弃春雨所以就只能伤害这些百姓了。 “让我醒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给我老老实实地讲出来,否则······”被贵妃的沉默弄得心惊胆战的二人再次被吓了一跳。 “娘娘,那······那是仙丹,对,那是仙丹。”飞廉壮着胆子地说出谎言。 崇侯迅速了解了飞廉的意思,用力点头附和着说:“没错,要让娘娘这样仙女般的人物醒来,当然只有用仙丹了。” “哦,这样呀,”妲己笑脸如花,“原来仙女就是该被臭的呀,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呃,崇侯与飞廉大眼瞪小眼,不知该如何回答。 妲己懒懒地重新坐下,抬眼:“那东西,是从腐烂的尸体上得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话刚出口,飞廉就甩了自己一个耳光。不用看也感觉得到身边好友那灼热的目光,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自己一定已经死了几十次了。 妲己看着眼前“可爱”的飞廉,邪邪一笑:“你很想知道我知道的原因吗?那就留在我的花园中作我的肥料吧。”边说,边瞄着身边的花丛。 看着飞廉的窘相,崇侯直想大笑。自己这个一向孤傲清高的好友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卑躬无语了? “崇侯,”看了看憋笑憋得满脸通红的崇侯,妲己挥了挥手,“你们可以走了。有事,我自会通知你。” “是,崇侯/飞廉拜别贵妃。”二人脸色一肃,行礼退出亭子。 “好戏,的确该上场了。”妲己站在亭子里,背着手喃喃自语,“已经是纣王二十年了,黄飞虎也该去周国了。” “大王,大王······”大殿里上至大王下至小小的亚都眉头紧锁地看着由门外跑近来的亚旅。好大的胆子,谁给他如此放肆的权力?竟敢不顾礼法擅闯大殿,难道不知这是死罪吗?守殿的亚旅去哪儿了?他们是吃闲饭的吗? “放肆,小小亚旅,竟敢擅闯王殿,该当何罪?”比干一声大吼,让闯近来的亚旅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亚旅“砰”地跪下,连连磕头:“属下知罪,属下知罪。可,可贵妃又昏过去了。” “什么?”高高在上的帝辛用最快的速度起身冲到这名亚旅面前,“你再说一遍。” “刚刚,贵妃与王后、杨贵妃还有黄贵妃在花园里游玩,黄······黄贵妃不小心推了贵妃,贵妃就昏过去了。”亚旅胆战心惊地不停抬头看黄飞虎黄师长。 帝辛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淡淡开口:“黄飞虎,好好管教你的妹妹。” “今天的朝会,就到这里吧,有事明天再议吧。”说完,不管殿中所有人的惊惧,就朝有荫阁奔了过去。 “哎”看到大王对贵妃的在乎,比干不禁叹了口气。 “比尹,不用担心。贵妃善良聪慧,不会害我大商的。”微子启当然知道王叔在担心什么,因为自己这段时间也在担心这件事,大王对贵妃的宠爱已过头了。 “希望如此吧。”比干不知自己在担心什么,可自从贵妃醒来后,自己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飞虎,快点去看看飞裳吧,让她小心一点。” 黄飞虎抱拳道:“多谢比尹提醒,黄某这就去妹妹的心裳阁。” “妲己,妲己”帝辛心急火燎地跑进有荫阁,恐慌地呼喊那让自己又爱又怜的女人。 “大王······”听到那熟悉的嗓音,帝辛的心稍微放松了一点,“你吓死余一人了,知道不?怎么样,好点了不?感觉······”回过头的帝辛惊讶地看到屋中众人一脸喜色。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众人都笑吟吟地拜了下去。 “喜从何来?”帝辛纳闷发生了什么喜事。 姜后上前解释道:“大王,苏妹妹有了。” “有了?妲己,你有了余一人的孩子?”帝辛不敢置信地看向娇羞的妲己。 “大王······”妲己不依地扭了扭身子,心中却在暗骂该死的,怎么会这样?我可不想要孩子,真没想到陷害黄飞虎的妹妹会出这种事。 “太好了,哈哈,妲己,辛苦你了。”帝辛不由大笑起来,今天的天气看上去真好呀。 没有人注意到,一片喜气中妲己的阴郁与伤感。 “娘娘,黄贵妃送安胎药来了。”小舞喜气洋洋,自两个月前主子被诊断出有孕后,大王与各宫妃子的赏赐就接连不断就连自己都沾了不少光。 “哦。”妲己的眉间是忧眼中是痛,原来要亲手害死的骨肉会这么痛啊,真不舒服,可自己真的不愿生帝辛的孩子。有了孩子的存在,自己就不能狠下心对付帝辛。咬咬牙,宝宝,我只能对不起你了,“快请黄姐姐近来啊。” “苏妹妹,这可是我自己做的,对安胎可有用了。”黄飞裳毫不掩饰的疼惜让妲己不能面对。 “娘娘······”小舞奇怪,为什么主子不说话呢? 黄飞裳的头低了下去,怯怯地:“苏妹妹,还在怪飞裳那天的举动吗?苏妹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不是这样的,黄姐姐,你误会了,我怎么会怪你呢?”回过神的妲己故作欣喜地起身,雀跃地接过药,立刻就喝了,“黄姐姐人这么好,这药对宝宝一定很好。” “啊······”妲己突然惊呼,吓了黄飞裳与小舞一跳,“这药好苦呀。”妲己一脸苦色地用宽大的袖子捂住嘴,顺便将早已准备好的药塞进了嘴。 “黄姐姐,一定要常来看妲己。妲己每天只能呆在屋子里,闷死了。”妲己将药盅递给黄飞裳,恳切地说。 “苏妹妹,我知道了,我会多来看你的。”飞裳微笑地走了。 对着远去的身影,妲己在心中不停地说“对不起”。 “贵妃,吃点吧,饿肚子对宝宝不好呀,娘娘。”小舞忧戚的话语被匆匆赶来的帝辛打断了。帝辛一把接过小舞手中的食物,柔声劝导:“好妲己,为了我们的孩子,你就吃点吧。” 妲己垂下眼殓,乖顺地点头。 帝辛狂喜,可还没等他把食物送到妲己嘴里,妲己就“呕”地吐起来。 “妲己,”帝辛大惊,“你怎么了?”他想安慰自己,没事,孕妇都会吐,可,可他的爱妃吐的为什么是血? “大王,妲己肚子好痛,啊······”话没说完,妲己就晕了过去。 “妲己,好妲己,别吓余一人啊,快睁眼看看余一人······”帝辛不敢相信地看着昏迷的妲己,大吼,“大夫,大夫死哪儿去了?” 第十章 帝辛再也忍受不了妲己的神游天外,拉住妲己的手哀伤地说:“妲己,看看余一人,好吗?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你别再这个样子了,余一人看了真的很心痛。” “大王,一定是出错了,对吗?”妲己幽幽出声,“黄姐姐那么好,怎么会害我我呢?怎么会伤害我的孩子呢?” “别提哪个贱人了,”一想去黄飞裳所做的,帝辛就生气,“表面上温柔和善,却歹毒得连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 妲己急急分辩:“可,黄姐姐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啊,也许,也许她真的是无辜的呀。” “傻姑娘,你想骗谁啊?”帝辛心痛不已,“药是她熬的,也是她自己送来的,还有人能在药里做手脚吗?” “说不定,说不定是我的原因啊。也许是我哪儿做错了呢。”妲己的声音高亢却底气不足。 “你忘了吗?你是因为中毒才失去了孩子,可那天你只喝了那盅药。”帝辛抚摩着妲己的脸,心伤难耐,“妲己,好好休养,将来给余一人生个健康的孩子,好吗?”起身套上外衣,帝辛痛苦地离开了。 “小舞,黄姐姐为什么要害宝宝啊?是我哪儿做错了么?” 知道自己不能回答主子的问题,小舞只能沉默。主子,为什么你还不明白那不是您的姐姐而是敌人?主子,您真傻。 “崇侯,你真的要去吗?就不可以不去么?”看着整理衣裳的崇侯,飞廉不理解崇侯的选择。 “黄家的好日子,不多了。我只能紧跟贵妃的脚步,决不放弃。” 飞廉急忙拉住自己的好友,低声骂道:“你疯了吗?黄家百年基业,岂是你可以撼动的?” “我一个人,的确不可以,”松开飞廉的手,崇侯淡淡解释,“但贵妃可以。” 飞廉倒吸一口凉气,难道?应该不会吧?那毕竟是她的骨肉。不行,不能想了,太危险了。 大殿之上,黄飞虎信誓旦旦:“大王,一切真的是那苏贵妃的阴谋,与小妹无干呀。” “好一个‘与小妹无干’,”帝辛大怒,“既然这是你夫人亲耳所听,那就让她来告诉余一人她所听到的。来人,传黄夫人上殿。” “黄夫人,希望你能讲实话,否则就别怪余一人不念你黄家百年之功。”帝辛盯着笔直站立的碧落一字一顿地说。 “碧落岂敢欺骗大王。那个夜晚,碧落亲耳听见苏贵妃说是她害了孩子,”随着讲述,碧落回到了那个夜晚。 “孩子,娘对不起你啊~~~”我刚从心裳阁出来就听到一声声哭泣,于是就尾随着哭声走向微波楼。走近一看,我就想快一点离开,我无脸见她啊。虽然不是我让她失去孩子,可那个下毒的人自己夫君的亲妹妹啊。可,苏贵妃接下来的话就让我定住了脚步。“孩子,娘真的是没有办法害死你的,娘只是不想让黄妃与娘争大王的爱呀。对不起,孩子~~~”我不敢相信地抬头看着那个哭泣的女人。莫非,一切都只是她导演的戏?她哭了好久,我动都不敢动地站在那儿,直到她离开我才轻轻地走开。 “大王,事实就是这样。碧落二更进宫,出宫是天已经亮了。碧落知道大王不愿相信,可心裳真的是无辜的啊。”碧落流下了泪水,那个苏贵妃真的太可怕了。 “不,余一人不信,妲己不是那样的人。”帝辛怒吼不停,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使他的话更有说服力,“传妲己上殿来。” 片刻后,妲己由小舞扶着走进了大殿。妲己茫然地问:“不知大王让妲己来做什么?” 帝辛疲惫地揉揉眼角:“妲己,黄师长与碧落坚持是你害死了你的孩子。” “什么?”妲己圆睁双眼,似不敢相信,“我也不希望飞裳是凶手,可~~~” “苏姑娘,你别装了,前天夜晚你在微波楼所说的,我都听到了。”伸手拦住愤怒的夫君,碧落想从妲己的眼中发现恐慌,可里面只有痛苦与哀伤。 “我不知道你听到什么话,我只知道我很伤心。你们怎么可以这么伤害我?我知道,飞裳是你们的宝贝妹妹,可我同样叫过你们‘黄大哥’与‘碧落姐’啊。你们怎么可以为了她,是非不分地诬陷我?” “你,你这个狐狸精,”黄飞虎不能自控地给了妲己一个响亮的耳光,“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俘虏,竟敢嫁祸吾妹?我黄飞虎只要一支百人军队就可以让你有苏氏灭族。” “你~~~”妲己抚着自己的脸,怔怔地看着怒气冲天的黄飞虎,突然转身跪下,“大王,妲己认罪。” 崇侯大惊,贵妃怎么了?贵妃怎么会~~~ “大王,妲己甘愿认罪,只求大王放了我有苏氏。” 对呀,崇侯眼前一亮,立即明白了。那么,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 “大王,贵妃不是凶手。” 妲己低着的头笑了,真没想到他能这么快明白自己的用意;而黄飞虎则怒气冲天地上前一拳将崇侯打倒。 “黄师长,为了一个妹妹,你竟要逼良成奸吗?”崇侯拼尽全身力气吼道。 “黄飞虎,有余一人在此,你还不放心吗?”帝辛不满,即使自己能理解黄飞虎的愤怒,也容不得他的放肆,“竟敢在朝堂之上殴打朝臣,黄师长你眼里还有余一人吗?” 被大王话语中隐含的怒气惊醒,黄飞虎急忙跪下请罪。 “崇侯,希望你能讲明白一点,否则~~~”没有看一眼跪着的黄飞虎,帝辛沉声对崇侯说,“虽然余一人的手段有几年没用了,但应该没有生疏。” 听到这最后一句,所有大臣俱是一抖,崇侯更是恐惧得不能自控。 “别说了,崇大人,”看到众人的反应,妲己心生纳闷,可自己现在要做的是让崇侯冷静下来,“你的好意妲己永生难忘,可世上公平的事能有多少?大王,请看在多年情分上让黄师长放过我有苏氏的父老。” “大王,这狐狸精已招,就将她锁了吧。”黄飞虎意气风发。 帝辛挥手,两个亚旅听命上前锁住妲己将她带了下去。 “大王,臣这就领兵去剿了有苏氏。”黄飞虎再次请旨。 帝辛点点头,刚欲下旨就听到一声大吼“不可以”。 帝辛抬眼看去,是崇侯。只见他扑上前抓住黄飞虎的衣领愤怒地吼道:“黄飞虎,你答应贵妃不对有苏氏下手的。” 一把推开崇侯,黄飞虎正正衣袍,再次请旨:“大王,斩草要除根啊。” “哈哈哈,贵妃,对不起,崇侯不能让你舍己保部落了。黄师长可不只要黄心裳复宠啊不只要要您的命呀,”崇侯突然大笑起来,“事到如今,崇侯只能将原委一一讲出了。” 崇侯回忆着说:“前天夜晚,也就是黄夫人说她听到‘真相’的时候,贵妃一直同臣在一起。” “什么?你说什么?”帝辛的怒气更大。 “贵妃一直自欺,认为黄飞裳是不会伤害她的,所以前天令臣带她去冰居探视黄飞裳。到了冰居,臣一再请求,亚旅都不放行;最后,天快亮了,贵妃只能拉下面罩亲自出口,那些亚旅才放我们进去。在冰居里,我们呆了很久。至于,贵妃与黄飞裳谈的话,臣就不知道了。”崇侯盯着黄飞虎,茫然地说,“黄师长,为了一个妹妹,你竟能置黄家百年盛名于不顾?黄师长,你就不怕黄家祖宗因你而蒙羞么?” “你,你血口喷人。”黄飞虎被起得吐血。 “大王,臣一生从不服人,可贵妃的善良伟大让崇侯不得不服呀。现不能完成贵妃的心愿,只能以死谢罪了。”说完,看看四周已目瞪口呆的臣子,崇侯就朝旁边的铜器撞去。 “拦住他。”朝臣顿时一片大乱,幸得铜器旁的亚旅用身子挡住了崇候。 帝辛的脸色更加难看:“传冰居的亚旅前来回话。” “大~~~大王,我~~~我们就是冰居~~~冰居的亚~~~亚旅。”听召前来的亚旅,颤抖不已。 “事情,你们应该清楚了吧?老实告诉余一人,前天夜晚,妲己是不是在冰居?” “大王,贵妃与崇大人真~~~真的一直在~~~一直都在冰~~~冰居。”亚旅力求镇定却更加紧张地回了话,竟然又壮起胆子急促地为贵妃喊冤,“大王,贵妃真的是无辜的啊,她是一个很好的贵妃啊,是我们见过的最好的贵妃啊,请大王千万要为贵妃做主啊。” 帝辛不可思议地看着殿下的亚旅,感慨不已。“好了,你下去吧,余一人会为妲己做主的。” 两个亚旅刚出了大殿,帝辛就笑了起来。 “好好好,黄师长,妲己一定学了分身法,所以能在两个地方同时出现,对吗?”帝辛沉下脸,“连小小的亚旅都知道妲己不会害人,你们在做什么?” 帝辛站起身就朝殿门走去,只留下一句“余一人不想让黄家百年名声受损,所以自裁吧,余一人可以留你们全尸”。 “不,大王,我是冤枉的啊~~~”黄飞虎呆了一下,立即吼出声,可没有人搭理他。 一会儿,殿中就只剩下了黄家夫妻。 “夫君,我们怎么办?” “当今局面,只能逃了。” 纣王二十一年,黄飞虎携其家人逃至周境。至此,曾经的开国武成王变身为周国大将。 第十一章 “恶来有负大王重托,未能将黄飞虎一家缉拿归案,请大王处罚。”站在大殿中的恶来语气真挚。做事不力似纵叛臣,这个罪名即使比皇叔亦不能承受,更何况自己这个才上任半年的代理师长呢。可是,如果再面对那个选择,自己仍会听贵妃的话。想到这儿,恶来的思绪不由回到了半年前: 在自己恐惧却坚定地请大王给贵妃做主之后,大王亲自下狱为贵妃解下锁扶着贵妃走出大狱。当天夜晚贵妃就去冰居见了自己, 当时自己还以为在做梦呢。面对紧张拘束卑贱的自己,贵妃眼中没有一丝厌恶之色。 “贵妃,您怎么来了?恶来拜见贵妃娘娘,不知贵妃前来是~~~是有什么事吗?”半是激动半是恐惧的自己一直都很害怕所谓的上层人物,可为何贵妃身上没有他们的嚣张跋扈与高傲呢? “恶来,你~~~”那一刻,自己的心一定停止了跳动。高贵美丽无人能及的的贵妃见不能扶自己起来竟,竟跪下了,跪在了无权无势的自己面前。 “贵妃,恶来该死,求贵妃起来吧~~~”自己当时说的话一定很模糊吧,毕竟那个时候自己是那么紧张呀。 “如果没有你昨天的仗义执言,我也许连命都没了,更何况这贵妃的身份呢。”贵妃的话中没有虚伪,只有她不该有的真情,“所以,在你的面前,我只是一个被你救了的人而不是什么贵妃。我怎么能让自己的恩人给我下跪呢?既然恩人不愿意起来,我当然只能陪恩人跪着了。” 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贵妃不陪自己跪着,只能站了起来:“贵妃,恶来不跪您了,您快起来吧。” 贵妃笑了笑,终于站起了身。刚松了一口气的自己马上又被贵妃的“恶来我刚向大王推荐了你让你代理师长职务”震呆了。 自己差点被吓得重新跪下,但贵妃那警告与哀求并存的眼神使自己稳住了。那个眼神的意思是:只要你敢再跪下去,我就会跟着跪。虽然没跪,但听自己说话就可以听出自己的惊讶程度吧。“恶来~~~恶来身份~~~身份卑~~~卑贱,岂~~~岂能~~~” 话未完,就被贵妃打断了:“恶来,身份是固定不变的吗?以你的能力,任师长绰绰有余,何况只是代理师长职务。” 之后,贵妃就沉默地看着自己,自己也被屋中那怪异的气氛高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终于,贵妃叹了口气,开口了:“恶来,我也不瞒你了,黄飞虎已携其家人逃往西部,看来是要投周。如果你代理师长,那么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追捕黄家。” 难道?即使自己是个大老粗,那时也冒出了猜想。莫非贵妃想要斩草除根,所以要让自己在路上见机灭了黄家?不,我宁愿不当这个师长,也决不做这种事。于是,自己便决定冒着得罪贵妃的危险不接受这个命令。 贵妃在屋中不停地转着圈子,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已经决定了怎样选择的自己就冷眼看着贵妃的一举一动。 贵妃终于停了下来,下定决心地开口:“好了,我就直说了。我找你来就是为了黄家。你知道我是很恨黄家的,他们杀了我的孩子还诬陷我。” 果然如此,低着头的贵妃没有看到自己眼中的不屑,继续说道:“现在黄飞虎犯了重罪,可犯罪的只是他一人啊,为什么要伤害其他的人?黄家世代忠良,为了大商黄家付出了太多。” 自己又被搞呆了,她究竟想说什么啊? 抬起头的贵妃一定看到了自己的表情吧,因为自己清晰地看到她的脸红了而且她的语速一下字快了:“恶来我不能让黄家因我而绝后这样我与大王就会不能面对黄家的烈祖烈宗所以恶来我要你黄家的人一条生路就算不能放了黄飞虎也千万要放了黄天化几兄弟。” 这次自己是真的呆了,自己完全看错了贵妃。 终于恢复了神智的自己心中充满了喜悦:“恶来一定听贵妃之令代理师长追捕黄家,请贵妃放心。” “恶来,恶来~~~”帝辛好气又好笑,这可能是第一个在大殿上尤其是大王问话时走神的臣子吧。不过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在回忆见妲己的那个夜晚。看在妲己的份上,这次就不计较了。他一定不知道当时余一人就在屋外,他们所说的都被余一人听到了。哎,真的很开心身边有个妲己呀。 “大王,恶来失职,甘愿受罚。”恶来终于回过了神,想起了现在自己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 “好吧,既然你甘愿受罚,余一人让你赎罪,继续担任师长直至无罪为止。”帝辛笑着起身,“不过,依余一人看来,你的罪一生都赎不清了。唉,真可怜,要一生赎罪了。” 朝中的人面面相觑,这,是受罚么? 帝辛沮丧地躺在草丛里,双眼没有焦距地盯着蓝天。自己嗣位二十二年了,多年来一直勤于政事不敢有丝毫懈怠,可现在真的好累啊。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诸侯跟随姬发小儿叛乱?难道自己真是一个昏君么? “大王,若有人欲成一代圣君,天神必先若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所以,目前的局面不是大王的错而是天神的考验。”轻轻地走到帝辛的身边,坐下,伏上帝辛的身体,妲己的声音微弱却强大,“不过是个刚即位的小儿,大王何必如此忧心?妲己这却有个小主意,只是不知可行不可行。” 帝辛大振,一翻身坐了起来:“怎么,爱妃又有妙计了?” 妲己迅速隐去自己脸上的自信与高傲:“瞧大王说的,妲己一闺阁女子,哪里有什么妙计呀?只不过是点小聪明罢了。” 贴上妲己的脸,帝辛的脸上已见不到一丝沮丧:“是,只是一点”小聪明“。可就是这点”小聪明“在上次轻易冲垮了东夷的大军,使我大商多年的困扰得到解决。” 妲己不依地捶打帝辛的胸膛,直让帝辛忘了所有忧愁哈哈大笑。 “大王,妲己不说了。”妲己赌气似的坐到了一边,小嘴翘得高高的。 看到这一幕,帝辛嗓音暗哑,眼中发出妲己绝对熟悉的灼热情欲:“你再这样,余一人可忍不住了。” 妲己连耳朵都变得绯红,急忙开口:“大王,姬发的声势看似庞大,却有两个隐患,妲己想这也正是他在孟津徘徊不前的原因。所以,我大商可以使那两个隐患提前爆发,让姬发不能解决,如此我大商便可乘机歼敌。” 帝辛不解地:“两个忧患?” 帝辛不解地:“两个忧患?” “是的,大王。第一,诸侯虽然随同出兵,可他们的态度摸棱两可非常暧昧,只要知道姬发不会带给他们好处,他们自会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妲己抿了抿嘴,继续说道,“第二,刚即位的姬发根基非常不稳,国内的反对力量虎视耽耽,只要他们了解立功后的姬发会立即对他们下手,他们就自会抵制姬发的进军。要怎么做,妲己可就不知道了。所以,大王,去制定计划吧。” 紧紧抱住自己的爱妃,帝辛心情极其激荡,妲己,你还会带给余一人多少惊喜? 第十二章 纣王二十二年十二月,姬发自孟津撤军。 “好,太好了,余一人精心布置近半年以图全歼周国大军。可现在,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姬发有病吗?几个夜晚就将大军全撤了。你们,你们真帮废物,是怎么监视周军驻地的,啊?让那个姬发小儿不声不响地就跑了。是谁,是谁泄露了余一人的计划致使余一人功败垂成。这是背叛,是赤裸裸的背叛。”在大殿上,帝辛正为姬发的撤退大动肝火。满朝无人敢自找晦气,于是大殿上前所未有地安静。 “听着,如果查出是谁泄露了消息,余一人一定要他生不如死受尽千刀万剐。”大王突然停止怒吼的平静,使得整个大殿变得无比阴森恐怖。 “砰”恶来脸色沉重痛苦地跪在了大殿上。 顿时,猜疑不断。莫非那个泄露消息的人就是他,现在要请罪了? “大王,恶来有要事启奏。恶来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可为了大商恶来别无选择。只希望恶来是错的,他能拿出证据来摆脱这个罪名。” 一阵静默,连帝辛都沉默了下来。恶师长所说的叛徒,究竟是谁? “为什么?”恶来的脸上绝望与坚决交错闪现,手缓慢却坚定地抬了起来,“比尹,您是恶来曾经最崇拜的人是恶来眼里的大忠臣,更是大王的亲叔叔。您,究竟是为了什么而选择了背叛大商?” “当我无意中得到您叛变的证据是,”恶来闭上眼睛,却不能关住自己那茫然愤怒的气息,“我简单地认为那是周国的诬陷。后来陆续地收集到您暗通姬发的材料,我还是不断为您开脱。可,当我亲手抓到去联系黄飞虎的任其时,我终于绝望了。” “你,大商最受景仰的比王叔,”恶来突地站起身,直直盯着比干,“竟是周国的细作。” “什么?”、“恶师长疯了吗?”、“这是污蔑,这绝对是污蔑。”、“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嘛。”、“比王叔怎么会是细作?荒唐。”、“比尹的忠直可是天下闻名的,恶来,你咬错人了吧。”大殿顿时热闹起来,众人惊呼声与斥责声不断。 帝辛不相信自己的王叔会是周国的细作,恶狠狠地问恶来:“污蔑朝廷重臣王亲国戚可是死罪,你想清楚了吗?” “恶来清楚,可恶来必须站出来,否则恶来如何面对那些为了大商坦然赴死的士兵?”恶来低着头,可无畏的气势却没有减弱,“大王,请允许恶来呈上证据。” 一个箱子被抬了进来,里面是满满的龟骨;众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龟骨全都是比尹与周国联系勾结的信件,上面有太多商国的绝密。最后,任其被捆绑着走进了大殿。 帝辛不信,不信亲王叔会背叛自己,但那些龟骨给了他重重一击,所以他把希望寄托在了眼前这个王叔心腹的身上:“任其,你有什么要说的么?放心,余一人一定会替你主持公道。” “任其知罪,求大王恕罪,任其不该听老爷的话去联系黄师长~~~” 最后一点希望,没了。帝辛颤抖地怒吼道:“够了。”他不知道,他的怒吼打断的不仅仅是任其的话,也是比干的性命,更毁了大商继续存在发展的可能。他不知道,任其的确听比干的话去联系黄飞虎,可目的却是让黄飞虎悔悟归商。他不知道,任其的出现是妲己唯一没想到的,是妲己计划的一个大漏洞。 他不知道这些,所以他下了“拿下比干与任其”的命令。比干不知道自己究竟落到了谁的陷阱里,所以他误以为时间会证明他的清白,所以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于是一个可怕的计划成功了。 当夜,任其被勒死,而与其在一起的只有比干。 帝辛震怒,立即认定了比干的背叛,决定将比干千刀万剐以解其心头之恨。 是年,微字启出走,箕子装疯被囚。 是年,一向忠直的崇作册接替比干之职,就任尹。 是年,名不见经传曾经默默无闻的费仲连升数级,成了大王的宰。 满国上下,只有两个人知道,这一切巨变都由同一人主导。是她,制造了比干与周国勾结的材料;是她,在暗害任其时“不小心”让微字与箕子得知真相;也是她,“无意中”使大王发现费仲的杰出才能。 第十三章 朴素无华的房中,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当今天下最令人恐惧的女人。无声无息间,她让一个个忠良在商国大殿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以她为尊的人;然而,这不是最令人恐惧的,最让人胆寒的是她在民间与朝中依然拥有着善良美好的名声。 所以,即使已经高居宰位手握大权,费仲依然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哪怕她让自己去死。于是,大商国的宰笔直地跪在她的房间外。正当中午日光火辣,费仲已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可始终不敢动一动。 “费仲,你好大的胆子。怎么?以为自己当了宰,我对你就没办法了吗?别忘了,你的地位是谁给的。既然我能把你提起来,同样可以把你丢下去。”房中的人,终于走了出来。这张早该习惯的脸,却再一次震撼了费仲的心。为什么这样日月为之失色的脸蛋下会有一颗比毒蛇还毒的心? “姜王后失德,苏贵妃当立。啧啧啧,费仲费大人,你可真是大手笔啊。”话中的讽刺之意,让费仲无法忍耐。 “娘娘,费仲一片忠心,天地可鉴。如今,姜后已经是娘娘必须铲除的人物。而且,姜后现在已知道了那句流言,为了她的地位姜后必会对娘娘下手。所以~~~”费仲额头冒汗,可声音却越来越大。 “放肆,费仲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在我面前咆哮?”妲己弯下腰语气淡漠,“所以什么?啊,所以我必须听从费仲大人你的命令,先下手为强?” 费仲的头几乎低到了地面:“费仲不敢。” “你给我好好的跪着吧,”妲己转身走回房中,“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身。” 房中,妲己呆滞地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一头青丝,她的眼睛没有任何焦距。屋中充满阳光,可她的身子却在白停地发抖罗嗦。终于到这一天了么?自己策划了那么久,现在就差最后几步了,自己不是该高兴吗?可为何自己的心中只有苦楚? “砰”一声巨响,妲己回过了神。 “苏妲己,本宫驾临,你竟然不去迎驾,你好大的胆子真以为本宫不敢动你么?”眯着眼看请了那站子门口的人,妲己的眼黯了下来。即使自己没有指使崇侯去搜寻两个王子欺君的证据,面对自己所受到的宠爱与那些百姓的传言,姜后也不可能再容忍自己了。也许,自己真的很自私吧,因为自己还是选择了出手对付这个一向慈善的姜后。 妲己轻轻起身,惊呼道:“姜姐姐,你怎么来了?” 姜后皱着眉又想到了自己所听见的传言:“怎么,这有荫阁本宫进不得,本宫没权进?”什么时候,苏妲己已得到了那么多的声望? “姜姐姐,怎么了?妲己做错什么了吗?”妲己轻移莲步,走到姜后面前。 “怎么了?你竟然可以如此厚颜无耻。苏妲己,别叫本宫姐姐,你不配。”姜后一字一句,前所未有的坚定。只要威胁到自己那两个傻儿子的人,都必须消失。 了出来高声喊道。 妲己悲痛欲泣,声音哀伤忧惧:“姜姐~~~王后,妲己究竟做错什么了?” “别以为本宫还会被你这个样子欺骗。来人,让苏贵妃知道一下什么是宫规。”姜后的声音里再没有一丝慈爱,“给本宫记住,狠狠地打。如果谁敢留情,本宫就连他一起打。” 看到贵妃被杖笞,费仲心急如焚。怎么回事?王后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怒气?莫非,贵妃搜寻两个王子罪证的事被她知道了?可,那不可能啊。那事只有贵妃、崇侯与我知道啊。不行,不能让王后再打下去。贵妃的身体本就虚弱,现在又~~~ “王后,贵妃身体有恙,不宜动刑啊。”听着妲己的痛呼,费仲再也忍不住地从角落里站了出来。 “啊~~~”即使早已想了千次这种被杖笞的滋味,妲己也没料到竟会如此痛苦难挨。身子好痛,可心更痛。果然如此啊,所有人最爱的都是自己。 “王后,贵妃昏过去了。”一个眼尖的亚旅急忙报告。 让贴身丫头端来一盆凉水,姜后用力向昏迷的妲己泼去。 慢满放下手中的盆子,姜后对惊呆的亚旅厉声说道:“怎么样,醒了不?” “不,姜王后你~~~。”费仲冲到妲己身边发抖地扶去妲己,顿时尖叫起来,“贵妃,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来人呀,快来人呀。” “怎么回事?”姜后皱眉问道。 一名亚旅恐惧地跪下:“王后,贵妃出血了。” “什么?出血?这是怎么了?我想,你们最好给余一人一个合理的解释。”帝辛刚从大殿下朝归来,很不满自己看到的混乱。 “大王,快救救贵妃,王后要害贵妃与贵妃的孩子,所以~~~”看到了一向宠爱贵妃的大王,费仲心一宽,也昏了过去。 “孩子?妲己有孩子了么?”帝辛走到妲己身前,立刻看到自己的爱妃的斑斑血迹。 “御医,快点来看看妲己,快呀。”帝辛努力想要镇定心神,可那嘶哑的嗓音却将他的恐慌完全泄露。 第十四章 一片大乱,这是朝歌目前的情境。 贵妃流产,虽然已经苏醒却不会再孕;姜后被囚,现情况不明不知生死;尹宰连手,不断捧出两个王子欺君犯罪的证据;恶师长每天怒吼,扬言要杀了姜后;飞卜闭门不出,据说是因为卜出了一个很糟糕的结果;朝中大臣分成两派,一派要废除姜后,一派要追究贵妃,双方势均力衡,谁都不肯让步;大王每天沉溺于美酒不理朝政。 一脚踏进飞廉占卜的黑屋,崇侯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大声喊道:“飞廉,你究竟在做什么?你到底要在这个地方呆多久?” “崇侯,收手吧,再这样搞下去我大商就真的完了。”一个幽幽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崇侯楞了一下,想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可疲倦感在他的心中越来越浓:“收手?飞廉,我们已经没有收手的可能了。只要我们放了手,几年后几年后死的就会是我们,所以我们已经吧可以收手了。懂吗,飞廉?” 一片沉默。 “飞廉,结果再糟糕,我于贵妃都可以接受。”崇侯轻轻开口,“请你将占卜的结果告诉我,好吗?” 飞廉终于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眼含讥讽:“结果?一个狐狸精加上四个权倾天下的工具,还斗不过小小的王后与王子么?崇侯,我完了,你知道吗?我竟然不可以放弃贵妃对她不闻不问了。竟然,不可以了。一个比毒蛇还毒的女子,竟成了我最大的眷恋,哈。” 崇侯低垂的拳头握紧了,连疼痛都感觉不到。证据又何尝不是?如此明白她的恶毒与残酷,却因为她偶尔的柔弱而不能自拔愈陷愈深。 姜王后杖笞贵妃使贵妃不孕,使宫中的人大吃一惊困惑不解,王后为什么要伤害善良的贵妃啊?后来王后否认自己故意加害贵妃的说法,辩解说她不知道贵妃有孕,宫中一个老御医勃然大怒。 “老臣记得很清楚,一个宫女奉王后之令来传召老臣。老臣使从凤仪宫的正门进去的,王后就隔着帘幕问老臣话。王后问老臣苏贵妃让老臣去做什么,老臣说贵妃肚子痛就叫老臣去看看;王后就关切地问好点了吗,老臣就将贵妃有孕的事告诉了王后。”这事老御医千方百计见到帝辛之后所说的,他信誓旦旦地说王后数知道贵妃有孕的事故意伤害贵妃与孩子的。 “余一人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帝辛极为平静,没有人能看出他心中在想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狠毒无情,碧落?曾经那个纯真温柔的姜碧落,死了么? “飞裳,姜姐姐,你们要做什么?不要啊,不要伤害我的宝宝,不要。妲己知道错了,妲己可以改的妲己什么都可以改的。求你们了,求你们把宝宝还给我~~~”哭声,惊醒了睡在妲己身边的帝辛。 帝辛焦急地起身温柔抚慰梦魇的爱妃:“妲己,没事了,啊,没事了~~~” “还我,把宝宝还我。”妲己高声叫起来,急促帝喘息着,双手不断挣扎。 “啊~~~”妲己惊坐了起来,眼中是满满的哀伤与迷茫。 看着帝辛爱怜的神色,妲己忍不住哀求帝开口:“大王,妲己想去问问飞裳,妲己哪儿做错了?她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呢?” “妲己~~~” “大王,求您了,妲己现在只有这一个希望啊。” 唉,妲己,你可知道,你的忧郁,是余一人永远都不可拒绝的。 “妲己,怎么样?她怎么说?”终于等到了从冰居回来的爱妃,帝辛上前扶住摇晃的妲己低声问道。 妲己抬起头,神色惊惶:“大王,那害我失去孩子的药是木心丝,对吗?大王,也许,我们真的错怪~~~错怪飞裳了啊。” 帝辛疑惑:“是木心丝,又怎么样?为什么就错怪她了?” “大王,那木心丝的药性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因为木心丝是很稀少的,飞裳是将门世家出身怎么会知道这味药呢又怎么可能得到它呢?那药,是~~~”妲己欲言又止。 “那药又怎么了?说吧。” 妲己皱着眉咬了咬牙说道:“大王,妲己可以让飞裳来解释吗?” “好吧,就听你的。传废妃黄飞裳。” “飞裳,你自己跟大王解释吧。” 看看黄飞裳眼中的泪水与情愫,再看看帝辛不经意流露出的联系与关爱,妲己快速逃离了自己的房间。唉,自己今夜该去哪儿呢?飞裳,我将帝辛还给你了,好好把握吧。 “大王~~~”飞裳的哭声令人肝肠寸断,“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飞裳,余一人也希望你是冤枉的。”抱住扑上来的昔日爱妃,帝辛叹了口气,“仔细想一想,是不是有不在药边的时候?” “这,应该没有吧,”黄飞裳皱着眉,努力回想那些片段,“哦,对了,药熬好时实在太烫了,我就跑开了一会儿。但,才一会儿王后的丫头就跟我回去了啊。” “王后的丫头?为什么你要找王后的丫头帮你?你的丫头呢?” “呃,飞裳是在凤仪宫熬的药啊,当然是找王后的丫头帮忙了。” 帝辛怜惜地擦去飞裳腮边的泪水:“好了,余一人知道了。飞裳,只要你真的是无辜的,余一人一定会还你清白。” “大王~~~”飞裳紧紧搂住自己的大王,“飞裳好想大王。大王,飞裳,今夜可以,不走了吗?” 听着那渐渐变低的声音,帝辛一把将飞裳丢到了床上。 此夜,风情无限。 姜王后被废,苏贵妃成了新王后,曾经被废的黄贵妃再次受封贵妃; 前王后的两个王子在营救母后的过程中被抓,判了流放; 这两件事,是各国之人最近口口相传的大新闻。 但,没有人知道,那个如今已身为王后的苏姑娘此刻正在抚摸一个面具,一个惟妙惟肖的面具。现在的世上,见过这个面具的人不过四个:一个是苏妲己,一个是老御医,其余两个就是那被蛊惑得失去理智前去救母的王子。将那个面具塞入柜中,妲己暗暗祈祷最近再不会用到它。 第十五章 看着眼前这个宫女打扮的周国间谍,听着她滔滔不绝的劝说,默然不语妲己。原来,现在已经是纣王三十二年了啊,怎么一恍眼二十多年的时光就消逝了,看来自己该准备离开这个世界了。 “娘娘,这么多年来,大王一直都想念着您。大王每天殚精竭虑废寝忘食地处理政务,大王日夜不息只为了能让我周国早日强大起来能早日与娘娘相见相守。娘娘,如今商已非昔日强大无比的商,而大王也不再会连自己心爱的女孩都保不住。娘娘,您可知道大王十年前观兵孟津是为了您。娘娘,大王对您的思念不可停止,这么多年了,大王心里还是只有您啊。娘娘,大王的真心,大王的思念,大王的爱情都只给了您。大王现在只想早日陪伴在您的身边让您远离忧伤一生幸福。娘娘,您能懂大王的刻骨相思吗?”宫女的表情是如此恳切,语气是那么真挚。 “可,可我是商国的王后,而且,而且周国百姓对我的印象~~~”妲己装作看不出眼前这个女人恭顺下的不肖与轻视,欲言又止。 “娘娘,您的苦衷与无奈大王都能理解,大王不怨您只是更心疼您,您在大王的心中一直都是善良美好的。将来您会是大王独一无二的爱后,到了那个时候,周国的官员就不会再污蔑您,周国百姓对您的印象也就会好了。” 该死的,别以为低着头我就看不到你的轻蔑。真好笑,以为我同真正的苏妲己一样傻么?一个手握王权的男人,会对一个女人真心吗?如果真的爱,心中真的只有苏妲己一人,又怎会在纣王二十一年就立了后?算了,算了,不过一年的时间罢了,装花瓶就装花瓶吧。“我,我知道了。我该做什么?“ “呃,是这样的。我周国兵强马壮,的确不惧任何威胁。可,大王不愿意看到生灵涂炭,当然,最不愿的是不能早日与娘娘相聚,所以希望娘娘可以让周国的军队有个好去处,不会妨碍大王见娘娘。”看到妲己仍是一脸不解,宫女的脸色更显不屑,当然,是垂着头的妲己“看不到”的轻蔑,“就是说,请娘娘吹吹风,让商国的军队离开西北去东夷那些地方,懂了吗?” 妈的,如果不是为了春雨,我一定要教教这个间谍,让她了解一下什么是“安楚的暴力”。妲己低垂眼中不断闪出戾气,手也紧了又紧,终于忍了下来:“我知道了,我等着他来接我。” 纣王三十二年,由恶师长率领的商国大军主力到达东夷,展开狂潮般的进攻。 纣王三十三年一月,周武王率军伐商,纣王急令恶来回师朝歌。 纣王三十三年二月,周国大军与商国临时组成的军队在牧野激战;商国由于先头部队临阵倒戈,大败。 自牧野之战后,周军士气益盛,商军只能依靠建筑物步步抵抗;这些神出鬼没的“巷战”部队给了周军巨大打击。 经周国臣僚仔细调查,这些部队的领导全是恶师长心腹,而士兵竟是自愿保卫苏王后的普通平民。此结论令周国上层瞠目结舌,于是朝歌流血漂橹积尸成山。 终于,在朝歌中几乎没有商国平民之后,周国大军彻底占领了朝歌,帝辛在鹿台自焚而死。 面对团团围绕着自己的周国大军,亡国祸水苏妲己全无惧色,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姬发,你负了苏妲己,负了朝歌百姓,希望不要再负了天下苍生。”话音未了,苏妲己翩然倒下。 至此,商国灭亡周国立。一切记忆,都成了历史忘却的尘埃。 自己是幸,还是不幸?常人的一个夜晚已是自己的二十多年。看着镜中熟悉却又陌生的容颜,妲己,哦,不,安楚拧眉不语。没关系,春雨要醒了;天明,一切记忆就烟消云散了,只要有春雨的陪伴一切都不重要。 天,终于亮了,太阳射出了今天的第一丝光芒。秦医生近来查房了。秦医生看了看春雨,拉响了春雨床边的铃。很快,许多医生涌入了春雨的病房。他们在说什么啊?怎么我听不懂?咦,真奇怪,那个医生为什么要拔掉春雨手上的针头?难道他也知道春雨要醒了吗? 春雨现在已经是傍晚了,你为什么还不醒?呆呆地坐在春雨的床前,安楚不能理解旁边医生“节哀顺变”的意思。他们在说什么呀?春雨就要醒了,我使周国生灵涂炭了,春雨要醒了。滚出去,我要等春雨醒来。不许用这种悲悯的眼神看着我。不许,听到没有? 终于,清净了。春雨,我知道你讨厌吵闹,所以我把他们赶出去了,你睁眼了嘛。 “她不可能醒过来了。” 安楚似没听到这句话,沉默不语。 “她不困难醒过来了,她死了。” 慢慢回过头,安楚紧盯着他:“你说过只要商国被我亡了,她就会醒过来的。” “商国的确因为你而亡了,可天怒人怨呢?在哪儿?还记得那些朝歌的百姓吗?他们宁愿为你战死;还记得崇侯他们四人吗?他们至死也没有对你的怨恨。那些人,死的时候,怨的恨的都不是你啊。没有这些人对你的怨恨,时空封锁怎么可能会打开?”摸了摸鼻子,暗尽量离那个注视着自己的女人远一些。天,她的注视太让人恐惧了。 “什么意思?”安楚平稳地站了起来,走向暗。 暗退到了窗边,缓缓地说道:“在朝歌百姓的眼中,你是善良的,他们怎么会怨恨你?即使生灵涂炭,他们恨的也是周国。所以周国后期王室衰微财力穷困,不仅无力阻挡诸侯争霸,反要应诸侯之召。但,无论周国怎么样,对她,都好无帮助。” 说完,暗紧闭双眼,决定只要稍不对劲就直接“走路”。可,半天没有动静,好奇地睁开眼,安楚已又坐回春雨的床前。 “节~~~”难得一次的好心安慰还没完成就被她的“滚吧”打了回去,气鼓鼓的暗立刻消失了。 春雨,我不信,你会醒过来的,对吗?春雨,我陪你,一直都陪着你吧。我说过的,决不会放弃你。春雨,你看,我是这么脆弱无能的人,连当坏人都不成功,怎么可以没有你呢?所以,我一定要赖在你的身边让你保护我啊。 春雨,我真的错了,对吗?其实我已经背弃了我们共同的梦想———振兴中华,灭贪官污吏,助能官廉吏。所以你不想醒来面对这样的我了,对吗?是啊,现在我害死了比干,逼反了黄飞虎,弄得生灵涂炭,我还有什么脸面谈那个梦想? 春雨,黄泉路上,一个人太孤单,我这就来陪你。慢走,等我。 春雨的父母与医生闯进房里,恐惧地看见:两张同样安详恬淡的紧紧靠在一起的脸蛋,两双同样细长优美的紧紧相握的手,这样美好和谐的画面却因两人手间那黑色的血液而变得异常诡异。 这一刻,忘了哀伤,忘了痛哭,忘了安慰,一片宁静,可其中隐含的波涛汹涌又有多少人能知道? 听,“砰”、“砰”、“砰”,谁的心跳声在加快,不断地加快?好快呀,似乎要跳出胸膛。真是美丽的声音,真令人沉迷其中。不过,要出问题的吧。 别看了,问题已经出了。那对脆弱的夫妻啊,经不起女儿死去的痛苦与对诡异情景的恐惧,缓缓倒下了。 倒下了,也就是死了;死因嘛,心脏病猝发。 一切痛苦与欢乐,就此结束了吗?那个暗,他究竟是谁?其实,我也在等待,等待那个将这一切告诉我的人再次出现告诉我问题的答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