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门》 恍如置身于异界 各位读友,本故事的核心人物是一男三女,依次是王腊月、苏晓娟、孙杏花和李英顺,真有其事,但人是化名。我是他们的朋友,跟腊月又是生意上的伙伴,所以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而且他们都有意让我将这个故事公开晒一晒,想给世间的情男怨女们当面镜子。娟子是他们当中最开放大胆的,而且语言表达能力很强,故事中涉及她的那部分,干脆就用她的第一人称直接转述了,腊月说话过于粗俗,无法原生态地照搬,而杏花和英顺都不像娟子那样健谈,我便以知情人的身份用第三人称去讲述。下面我就开始讲述与转述这一男三女的情感故事。 第1章:恍如置身于异界 这个月淡星稀而又凄风厉厉的夜晚,对村姑孙杏花而言,绝对是穿越了一个光阴倒流,万物皆非的另一个时空,现实中的一切都梦魇般的在倏忽间改变了,几乎是跟自己情同手足的女友苏晓娟变成了无常,她那娃娃亲的“丈夫”王腊月也已异化,而她自己还属不属于人类这个物种也模糊不清,就连眼前这个共同哺育了她们仨18年的村庄,也幻化得异了形,完全的陌生了。 此刻,透过夜色,隔着一道窗棂,杏花正在看着一个让她震惊得魂灵出窍的场景,不,准确地说不是看,而是在听。就在窗内那铺大土炕上,“丈夫”王腊月正念叨着她的名字,在迷迷蒙蒙地做着她所想象着的男女之事,而那个女人的肉身却不是自己,而是女友苏晓娟,她的真身则蹲缩这在凄冷与黑森森的窗外,只是那惊悸不已的魂魄飘浮进了窗内,附在了可恶的替身娟子的身上,想象着本来是自己才应该同腊月做的事…… 杏花痛苦地仰视了一下夜空,月亮虽然垂得很低,却被遮掩在了蠢蠢蠕动着浮云里,朦朦胧胧地浸染着几抹暧昧的晕辉,稀疏的残星黯然无色,只有不多的几颗在眨着淫邪的睡眼,时不时地睁合着在俯窥,而屋内更是漆黑一片,所有的物件都遁形了,这天地间真的是混沌成了一体,这样的氛围正好能诱发出作为灵性动物们的情欲,是啊,此时窗内正连绵不断地传出哼哼唧唧声,虽是初冬,大冷的天,窗门紧闭,但离着很近,这异样的声音显得很是悦耳,让窗外的她听得清清楚楚,还用亲眼所见吗,就是智障的傻瓜也听得出来是在干什么,何况她是个心理和生理都健全的姑娘。 乡村的夜晚向来清静无事,闲着没事的村人们谁能点灯熬油胡诌瞎扯呢,都早早地上了炕,特别是在这种寒冷的季节,热乎乎的被窝里才是最好的栖息处,可是酒饱饭足,又浑身的力气,睡不了这么早的觉,精力旺盛的时龄男女们还能干些什么,所以这个当口,正是满村的爷们娘们光着身子,在温暖的火炕上摸爬迭滚彼此受用的时候,而这种事又是家喻户晓的,虽不好过于张扬却谁都不避忌,只是村中有那么三两个独身的二流子,时不时的会躲在人家的窗下偷听,然后就在外面随着屋里传出的响动,做点意淫的苟且之事,正经人是没有讨这个嫌的,都在自顾各的犁自家的田地,接自家的雨露。 话说窗内的一对男女也正在做着这种事,哪知隔窗有人,那个男人只知闷头推磨,无意识去顾及其它,而那个女人则是心存故意。“杏……花,你……真好,终于让我了……我,我就是当兵走了,也……也娶你……”嘿,这男人还是个有情有意的主儿,听他含混不清的话语,感觉着他的意识虽有些模糊,但他还是觉得是在与自己的知心爱人在做,想必那心灵与肉体一定都是愉悦的。“啊……噢……”而那女人只是轻轻地呻吟,明显的不多说话,倒是像个偷梁换柱的,不过,想象得出,她是主动,应该说把身上的男人引导的相得益彰。 而窗外的杏花呢,她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呢?我必须得说明,她绝对不是那种偷窥别人房事的二流子,此时此刻的她,虽说对屋内这一对男女两体相融的具体情景描绘不出来,有的只是似是而非想象出来的画面,但也听得她心惊肉跳,且心生恨意。说来也是,这诡谲的夜晚真是热闹,就在这时,隔壁那间屋子里又传出另外一个女人的呻吟声,杏花当然知道这个女人是谁,那声音不像这屋的,听起来时断时续,一会儿是在压抑着低吟,一会儿又是按耐不住的突地叫一声,只是略谙男女之事的杏花还不懂为何是这样,这分明是一个欲火焚身的女人,因隔壁的影响而感同身受,而她的呻吟声却如同磁铁,那无形的磁力线能够透射出窗外,在杏花的身体里散发,竟使她产生了异样的感觉,听得有些头晕目眩,胸口有些膨胀。 受着从屋里传出来的这些无以明状的声音的冲击,迫使杏花不得不挪移了两腿,离开了这说不好是丑陋还是圣洁的窗口,尤如梦游一样,摇摇晃晃地离去,消融在了鬼域般的夜幕里,身边的村街依然是那样陌生,她一个人步履蹒跚着,恍惚间觉得自己已走到了冥界的奈何桥上。躲藏在云霾里的斑驳星月,在夜空中眨巴着鬼眼,鸟瞰着掩匿在夜色里的模模糊糊的生灵们,它们高居在上天,似乎知晓与洞悉着这世间的一切变故,而这地上的万物,只有在眠盹过这一个夜晚之后,等待黎明到来的那一刻,才能重新彰显出自己的原本面目,也许是只有到了那时,杏花姑娘所乘坐着时空穿梭机,才会随之返回现实的世界。 其实,踉踉跄跄走在路上的杏花,以及她刚才所“看”到的那男欢女爱的场面,还有眼前这黑沉沉的村街,都是现实的,只不过是她自己觉得这一切都变异了,而自身置于了异界之中。是的,她眼前所见所闻的一切都是现实的,而且是活生生的现实。 这一切绝对现实(1) 第2章:这一切绝对现实(1) 就在两个多小时前的傍晚,那时夕阳的余辉还没有散尽,窗棂上还涂着几抹美伦美奂的落霞,闲坐在自己那间闺房里的杏花,正要起身去隔壁院里的腊月家,自己的准丈夫明天就要当兵走了,尽管两人婚姻关系的前景不是太明朗,但却有着了18年村里老幼皆知的娃娃亲史实,他粗心大意在行前不来看她,她也不该过于矜持,硬装大家闺秀,应主动一点去看他,兴许今晚还能有个明确的说法呢,他人走了,可也得给自己一个交待吧,俩人的婚约总不能这样悬在空中吧,当她这样想着且正要出门去腊月家的时候,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女伴娟子,突然出现在了面前,跟娟子同来的还有她的表姐红云,一个县城里的美人儿。 “唉呀,娟子,你回来了!”刚一见到娟子,杏花就高兴地跳了起来,亲热地同她抱在了一起,然后又拉着她的手摇着,“红云姐也来了!”杏花一时间就把去看腊月的事放下了。这娟子的大名叫苏晓娟,跟杏花和腊月都是从小的玩伴,又一起上学,只是等中学一毕业,娟子就长住在了县城的姨妈家里,红云就是她姨妈的女儿,比娟子大两岁,情如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你这死丫头,一走就是两年多,也不想我们,心真狠!”杏花拍打着娟子,嗔怪着说。“这不是嘛,听说腊月要当兵走了,特意让我姐陪我回来了,想送送腊月。”娟子在说这话时,有些神情闪烁,似乎不大敢正眼看杏花,而杏花还沉浸在初见女友的兴奋之中,对于娟子所表现出来的这一点点的不自然毫无察觉。 娟子的表姐红云来过乡下,杏花和腊月都认识她,可是,此时的娟子并没有显现出杏花那样的热情,莫非是久别后有些生分了吧,不过,也没有太大的异样,再说了,送送老同学也实属正常,大家又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杏花根本就不会往别的地方想,当然,从小到大,娟子也是喜欢腊月的,对此杏花是知道的,虽然小时候每当玩“过家家”的游戏时,因娟子总是跟她挣“装爹的”腊月,她常生娟子的气,大了点后也因娟子总是去接近着腊月,没话找话说,她无数次的在心里妒嫉过,但毕业后娟子就去了县城姨妈家,一直再没回来过,听说要在城里找婆家,不再回新村了,她也就不再视娟子为情敌了。 “咱们走吧,我正想去腊月家呢。”纯真的杏花毫无介备,拉着娟子就要出门。可娟子却说:“先不急,我主要是想跟你唠点事儿。”“你说吧,想唠点啥?”自从毕业一别,都两年多没见面了,杏花还真觉得有好多话想跟娟子说哩,面前的红云是个小媳妇,还是娟子的表姐,跟娟子说点私秘的闺房话是不碍的。见杏花如此的热情,又听她这么一说,娟子就有些难为情了,一时不知跟儿时这个小情敌说什么是好,于是,求助地看了看身边的姐姐。“咳,有啥不好意思说的呀,你俩就唠唠王腊月的事呗。”红云却神情自若,直截了当地说。“说他干啥呀,他一个大男人,跟咱们有啥关系呀。”杏花不明就里,还觉得两个大姑娘家,说着一个男人,尽管是两个人都特别熟悉的腊月,那也是挺奇怪的。 “杏花,我……”娟子开了口,但还是没有勇气往下说,又朝表姐看去。红云沉不住气了,直接上了阵,“杏花,我以前从城里上你们屯子来玩,就知道你和腊月是娃娃亲,现在你俩处得咋样了?”“啥咋样呀,还不是就那样吗。”杏花淡淡地说,因为此时她还不知道这俩人是黄鼠狼子给小鸡拜年,这次突然回村和来找她,压根就没安好心,也就顺口随意的一说。“那你就不想跟腊月结婚呀?”娟子趁机说了话,心里的勇气也浮了上来。“我……”杏花迟疑了一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没想这事儿,再说腊月总想着要离开农村,我怕跟她结婚拖累了他。”说没想这事,肯定是假话,哪个少女不思春呢,何况从小就有娃娃亲之说,这可相当于是她的专利,而后面的话则是真想法,她确实是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了腊月的前程。 这一切绝对现实(2) 第3章:这一切绝对现实(2) 好傻好傻的杏花姑娘噢,你此时说点什么不好呢,给自己的脸上贴金呀,比如说,是他王腊月如何如何地缠着你,死皮赖脸地想跟你结婚,而你呢,是故意拖着他的,想谗谗他,可你这个毫无心机的傻丫头,就是不想这样说,也别说这种大实话呀,这不,一下子就让这有备而来的姐俩给钻了空子。“杏花,”娟子直视着杏花的眼睛,她的眼底里露出了绵绵阴雨后的一缕霁光,“这就是说,你能不能跟腊月结婚还不一定是吧。”“咋说呢,他这一当兵走吧,还真是不好说了,不过呢……”可此时的杏花却被乌云遮蔽了心智,一步步的被娟子牵着,往密布的雾霾里走去。“是吗!”娟子一听这话,那张也是十分俊俏而略带忧思的脸颊,立即就绽开出一朵在冰雪中怒放的红梅,她几近兴奋的马上就打断了杏花的话,不让杏花往下说了,“唉呀,杏花,你俩要是这样的话,你就把腊月让给我得了!”她终于一使劲儿,挑明了来意。 “啥?别扯了,你不是想在城里找婆家吗,谁都知道你不想在农村生活,咋的了,你又想回农村了?”杏花还蒙在鼓里玩游戏呢,以为娟子是在跟她开玩笑扯淡。“啥在城里找婆家呀,我根本……这事吧……。”娟子否认着,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她有些急,由于差点说错了话,于是口气有些吱唔。“咳,是这么回事儿,”一直站在旁边察颜观色的红云,赶紧为娟子救场,“娟子在我们县城只是看了一个对象,根本没成,那家人家不行,再说了,他个男的也没档次,唉呀,杏花,我就直说了吧,要是你跟腊月不处了,我妹妹想跟腊月好,她这次就是专门为这事回来的。”看来红云是个直性子的女人,不喜欢弯弯绕儿,她很不耐烦这种挑明真相的过程,性急之下,干脆就把来意合盘托出了。 “啥?”天真的杏花总算是开了窍,震惊地睁大了眼睛,那对明亮的双眸就像是要掉了出来,“你……你咋能这样想呢?”她意识到娟子不是戏言了,她从小就知道娟子这丫头敢作敢为,而且胆子像男孩子一样的大,小时候要是没有作为“丈夫”的腊月的保护,她还不知咋让娟子咋欺负呢,这可恶的丫头,念想不死,闹了半天,还在惦心着腊月呢!“杏花呀,你别有啥想法嘛,”红云看见杏花神情的突然变化后,态度也跟着变得相当的和蔼起来,“你不是说能不能跟腊月结上婚,已经不好说了吗,你不想跟腊月处了,娟子可以跟他处嘛,他俩从小不也是挺好的吗,跟你的娃娃亲也差不了多少,你说是吧。”可这句话刚一说完,她那多变的脸又冷峻了,“再说了,只要是你和腊月没结婚,别人也可以谈嘛,这在俺们城市里叫公平竞争,这事没啥奇怪的,就是你们农村太封建了。” “你……”杏花这回可真的是傻了,涨红着脸,一时张开结舌,无言以对。“杏花,我不是跟你硬抢腊月,是你说腊月当兵一走,你俩的事也就不可能了。”娟子也在给自己的行为找着理由,“你知道,我从小到大,也是喜欢腊月的,可是,就因为你们有娃娃亲的说法,我就没法跟你争,你知道咱们一毕业,我为啥就离开你们俩了,我是躲开了,现在,你既然不想跟腊月好了,那我……我想跟他好。”“那……那,那你就自己去找他,别跟我说这事儿!”杏花气恼了,又开始犯了傻,说出来的话也不过过脑子,气乎乎的就脱口而出。没想到这句言不由衷的赌气话儿,又让娟子捡了便宜,“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怪我撬你的行!”此时的娟子越说越勇,咋见杏花时的心怯和女人特有的矜持早就无影无踪了。“去去去,碍我啥事呀!”杏花是彻底的晕了头,几乎是把娟子推出屋外的,而这一推,就等于把腊月也从自己的身边推了出去。 眼前惊诧的一幕(1) 第4章:眼前惊诧的一幕(1) 娟子的脸上有些尶尬,可她的表姐红云的嘴角却掠过一丝得意的微笑,俩人互相挎着胳膊,依偎着扬长而去。杏花见姐妹俩出了屋,眼前立即就乌黑一片了,窗户上哪还有什么好看的落霞,早就不知啥时候爬满了摄魂索魄的夜魔,原本温馨的闺房,也变得像个冷嗖嗖的冰窟窿,而自己就如同一只瑟缩在角落里的离了群的小兔崽儿,凄凉、孤独而又无助。 杏花后悔起来,忍不住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以示自惩,当然不是真打,她已意识到说错了话,而且是后果相当严重与不可挽回,这可怎么办啊?她醒过味来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如何解决这个大错特错的问题。墙上的挂钟敲响了晚上的报时声,当、当……连响了七下,而每一声都在震颤着杏花的心。世间无论男人和女人,最大的私心就是对待爱情的态度,远些时候的欧罗巴人和斯拉夫的男人们,有为争夺女人而进行公开决斗的习俗,而在华人由于心思细密,则不像进化还差点劲的蛮夷那般粗野,他们则把他人的夺已之爱,看成是祖坟被掘了一般的耻辱与不可接受,恨之入骨,切入肺腑。性格有些潺弱的杏花姑娘,此时已意识到这一点,她也要为自己的爱情打一场保卫战了。 想到了这一层的杏花,连忙跟出了屋外,想看看娟子是不是真的要去找腊月,果然,那姐俩出了自家的院子后,直接弯进了隔院的腊月家,她的心不禁一沉,拔腿就追了过去,然而刚跑到院门口,脚下就生了根,竟没了勇气,站在那想了想,又心有不甘,怎么能眼看着让娟子把腊月抢走呢,于是,她走到了自家的房墙根下,支着耳朵想听听隔壁腊月家屋子里的动静,可是,别说隔着厚厚的墙壁,就是空中刮着的嗖嗖的风声,也嘈杂得啥也听不清,但她又不想离去,就这样缩着身子站在墙根下等,心里翻腾不止,想象着腊月的屋子里可能会出现的种种情形。 正在杏花浑身打着冷颤,而内心却焦灼不堪的时候,那院的房门有了动静,杏花怕被发现立即缩下头,摒息倾听,只听娟子说,“大娘,你请回吧,外面冷,我上大江家去看看”。噢,原来腊月没在家,去了大江家。她又听腊月娘说,“中中,你见了俺家腊月,劝他少喝点酒,他们那几个小兔崽子,到一起喝酒就往死里灌。”又听娟子甜甜地应着,“你放心吧大娘,我一定劝腊月少喝的”。大娘再见,这一声是娟子那个表姐红云说的。娟子,你跟你姐常来俺家玩呀,最后一声是腊月娘的。好你个腊月呀,杏花愤愤地想,你明天就要走了,也不来看看我,一个人跑到大江家喝酒去了,你的心真狠,根本就没有我呀,好,我也没有你,哼,不跟你腊月好,看我能不能死了,谁稀罕你呀,让娟子去跟你好吧,坏小子! 杏花一赌气,又要犯傻,这时,墙那边的姐妹俩吱吱喳喳的说笑声渐渐远去,躲在墙根下的杏花被夜风一吹,又打起了个冷颤,刚才糊涂了好一阵子的头脑,也就跟着清醒了过来。她直起了身子,略微迟疑了一会儿,就出了家门,尾随而去。前面的姐妹俩只顾走路,夜幕低垂,别说有夜色挡着,就是大白天,因为此时正在洋洋得意,也不会意识到后面有个跟踪者的。 拐过一条村街,到了大江家的院门前,娟子姐妹俩站住了,杏花躲闪到墙角处,四下里看了看,既怕被那姐妹俩发现,又怕街上有行人看见,这是干啥呀,像做贼似的,也是啊,夺爱的人光明正大的站在明处,你一个守爱的却胆颤心惊地躲在暗处,这算是哪门子的事哟?杏花也懊恼着自己的怯懦,可她没有人家娟子那股豪迈劲,只能是这样“做贼”喽,好在农村人不喜欢趟黑,这个时候都在自己的家里猫着呢,所以,村街上没有人,这让杏花放心了很多,不过,她的心口还是怦怦地跳个不停,从小到大,她哪干过这种盯稍的事呀。 这时,入夜的晚风中送来那姐妹俩的对话,看来她们如此唐突地到大江家找腊月,也感觉不是那么堂堂正正。 姐:“你进屋去看看,他们喝得咋样了?” 妹:“你跟我一起进去呗。” 姐:“我进去算个啥呀?” 妹:“那……那我先进去看看。” 少倾。 姐:“你咋没进屋就回来了?” 妹:“我不知道进去说啥好。” 姐:“你呀,可真是胆小,就说回来送送老同学呗。” 妹:“姐,我是怕大江,他对杏花好,总是不让我接近腊月,还有和尚和小屠夫,他们都护着杏花,姐,你就陪我进去吧。” 姐:“唉呀,瞅瞅你这小胆儿,行,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听到这的杏花,心里五味杂陈,我是啥人?这又冷又黑的天儿,我蹲在这墙根下在干啥?她胡思乱想着,不想这样鬼鬼祟祟的了,但也不想去阻止娟子,而是想回家了,不知为什么,这时的她已经不恨娟子了,而是恨腊月,都要走的人了,也不跟她近边近边,说点知心话儿,一个人逍逍遥遥地跑到大江家喝酒,如果此时他是和自己在一起的话,哪还有娟子啥事呀,腊月呀腊月,我恨死你了! 读友们,你们看出来了吧,这个杏花是个意志不太坚定的姑娘,总是容易妥协和放弃,这种性格的人,是女人的,这一生将会失去很多原本属于是自己的东西,如果是男人的话,必将一事无成。 眼前惊诧的一幕(2) 第5章:眼前惊诧的一幕(2) 正当杏花恨切切地起身要走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声响,天已黑得几米之内看不见人了,杏花不用再恪意躲藏,把脑袋探出墙头,向院里看去,在大江家窗户透出的昏暗的灯光下,隐约可见小屠夫掺着和尚,东倒西歪地走了出来,看样子是想回家,紧接着,腊月也晃晃悠悠地出来,杏花下意地离开了墙根,跑着要去扶他,却看见娟子早已冲进院里,已经抱住了险些摔倒的腊月。 “你……你……是谁……谁呀?”是腊月结结巴巴的说话声,一听就知道,这小子已经醉得不认识人了,“是杏……杏花呀……你咋来……来了呢?”杏花的心头一热,她分明听到腊月在叫着她,妈呀,他都醉成这样了,还想着她呢,好感动哟,一时间感觉天都不黑了,也不冷了,当然是心里也不恨了,反倒是有了一股温暖感,可她正想着要进院时,一眼就看见腊月抱住了娟子,断断续续地叫着,“杏……花……”她的身上又凉了,天突然变得更黑了,她知道,此时的腊月,是把娟子当成她了,她的心顿时就绞痛起来。 娟子的表姐也快步上前,与娟子各架着腊月的一条胳膊,将沉醉的腊月扶出了大江家的院子,杏花仍在暗处尾随着,可是,这姐俩并没有将人送到腊月家,而是如同绑架般的将腊月扶进了娟子家。娟子家是那种一头开门的三间统子房,开门进去的那间是厨房,再进屋则是两个里外间的卧室。屋里的灯亮了,杏花从窗外能清清楚楚地看见里面的情况,只见那姐妹俩将腊月扶到外间卧室的炕上,看来腊月已醉得一塌糊涂了,任由摆布着,到了炕上就一头躺倒了。 这时,一个硕大的黑影映在了窗户上,这是娟子上炕来拉窗帘,这一挡,虽然屋里还有亮儿,但在窗外就看不到屋里的光景,杏花的心也随之被遮蔽,一下子就坠进了漆黑的深渊中,眼前的一切几乎都看不清了,完了,完了,全都完了!这事出现得太突然,恍如梦境,让她难以置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醉卧情敌的炕上,自己却不能冲进屋去,只能像个贼躲在窗外偷窥,这算是怎么一挡子事哎? 懊恼?痛苦?还是气愤?此时,杏花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了浆糊,到底是种什么感受,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一个字,乱,两个字,很乱,在情绪极度紊乱的境遇下,她无奈而又无助的再次选择了放弃,含着泪离开窗前,走出娟子家的院子,奔跑着回到了自己家,一进门就趴在了炕上,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再也抑制不住的洪水暴发了,悲凄凄的大声恸哭了起来…… 过了多久呢,反正窗外的夜色更加地浓重了,这个时候,新村大部分人家都已熄灯睡觉。腊月回家了吗?如果没有,那他还在娟子家吗,若在娟子家,那他们会干些什么?杏花是越想心越乱,而越乱越胡想。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去看看!杏花想罢,便定了定神,下炕出屋,去了一墙之隔的腊月家。她知道腊月平时跟弟弟正月陪着二叔住在东屋,而此时东屋正好亮着灯,于是蹑手蹑脚地来到东屋的窗前,只见正月坐在灯下看书,二叔已睡下了,腊月的被子虽然是焐着的,但不见人,她马上就意识到腊月一定还在娟子家,难到他们今晚要睡在一起了?一想到这上面,她的心就咯噔一下揪搐在了一起,禁不住抱着悸痛的胸口,颓萎地蹲缩在了地上。 这时,屋里的灯光熄灭了,是正月等二哥迟迟不回,也是看书累了,闭了灯钻进了温暖的被窝。杏花的眼前乍然一片漆黑,夜晚也比天黑前要寒冷得多,但比这夜晚还要寒冷的是她的那颗心,恨呀,恨娟子,更恨腊月,也恨这鬼魅的黑夜。她不再犹豫了,立即跑到了娟子家,接下来面对着的就是开头的那一幕,有如晴天里乍然而起的一声震耳的旱雷,也好比春光里突兀闪过的一道刺眼的霹雳,又恰似平静的地面腾空而升的一股旋风,总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的意识在一时之间就错乱了,魂离体外,恍惚中置身于了陌生的异样的世界里…… 那么,再接下来的情形又会怎样呢,或者说,杏花、娟子和腊月这三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就是我要向各位读友们讲的故事,要想把这一男两女,当然后来还得再加上一女,也就是说,要把这一男三女的故事讲明白,我还得先把他们的来历向你们交待一下。 主人公们的身世(1) 第6章:主人公们的身世(1) 刚才讲述的是杏花的意识错乱了,她自己仿佛穿越了时空。这回呢,我这个讲故事的同各位读友们再一起穿越一下,让我们把视线移到很多年前的一个深秋,而目光所及的地方则落在山东忻蒙的深山老峪里。 这也是一个傍晚,在连绵起伏的群山里,一轮落日低垂在西边那层层叠叠的山项上,被腥红色的残阳浸染着的几块淡淡的云雾,正飘浮在暮蔼苍茫的山野中。透过暮色,我们能看到一条被灌木树丛的暗影摭蔽着的山沟里散落着几户人家,再细看,朦朦胧胧的能瞧见其中一户用石头垒成的低矮而破败的草盖房子,以及树枝子围成的倾斜了的蓠芭小院,还依稀可见星星点点的几只鸡鸭借着落日的余辉,在荒凉的地面上寻觅着尽可能吃的食物。 旧有的一天就要这样默默地消逝了,当然也孕育着新的但却不知是何样的另外一天的来临。在这昼与夜的交替之际,山沟里的这户人家,此刻正在打点行装,准备离开生存了几辈子的忻蒙山,逃荒去东北,他们听说那里遍地都长满了大豆和高梁,现在,东北光复,小日本鬼子投降了,虽说国共两党还在打仗,但那是自家人在打,不像日本鬼子那样祸害老百姓,虽然时局还不太平,但闯了关东,一家人从此就能过上衣足饭饱的幸福生活。 “娘,咱把这个盆子带上吧。”说话的是这户人家的大儿媳妇莲妞,她手里拿着的是个很大的泥盆,全家人淘米、洗脸、洗衣都用它,属于家里的大物件。“中。”娘点点头,然后在四壁残破的屋子里看了看,又转过身,向蹲在地上抽烟的老汉说,“他爹,你看看咱还能带走点啥?”“没啥哩,咱有个啥?”老汉吐出一口浓烟,随之叹了口气,从地上站起身来,脸上挂着阴云,弓着腰走出屋外,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跟着他也出了屋。 屋里还有两个年轻的小伙子,显然是兄弟俩,他们正在用一根麻绳捆绑着行李。“二娃,把被圈捆紧些,别散了。”哥哥叮嘱着弟弟,他一抬头,见娘在流泪,便又说,“娘,哭啥哩?咱们到东北去过日子,是好事情嘛!”“娘,大娃说得对,俺们日后就要有好生活了,别哭哩。”莲妞伸出胳膊,用衣袖擦去挂在婆婆脸上的泪珠。“可咱们到了东北投奔谁呀,到哪儿落脚哟,人生地不熟的,唉……”娘满面愁容,话还没说完就茫然地坐在了地上。莲妞蹲在了娘的身边,安慰着说,“去年在咱家养伤的那个东北的解放军不是说了吗?只要到了他们东北的大平原上,随便找个地方就能落脚,那里地多人少,饿不着人。”“中。”娘抹了一把眼泪,“就听你们的吧,你们说上哪儿,俺和你爹你弟就跟着上哪儿。” 次日的早晨,这户6口的人家,满怀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盼,攀过崎岖的山路,走出层层叠叠的深山老林,来到山外的一个小城镇,然后,搭乘一辆破破烂烂的敞棚汽车,颠簸了几乎一个整天,又到了一个有火车站的较大点的城市,便连夜登上了火车。这户闯关东的人家姓王,除了爹娘外,是三个儿子和一个大儿媳:20岁的王大娃、18岁的王二娃、15岁的王三娃、19岁的大儿媳莲妞。背离故土,远去他乡,未来会带给这一家人什么样的生活景象呢?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各位读友了,这个王大娃就是腊月的爹,莲妞是他的娘,王二娃是他的二叔,而爷爷奶奶和小叔三娃日后与腊月没有大的关系,且不提,当然,这个年月远还没有他王腊月呢。我接着往下讲。 一列破旧的火车,一路上叽哩咣当,出山东,过河北,又穿越了山海关,最后进入了东北大地。在逃荒的路上,王家有缘认识了一个当年搞土改的干部于得胜,于是经他指点,王家在东北嫩江边上一个叫做新村的地方落了脚,并扎下了根,而且一直繁衍生息到了今天,说话间,几十年的光阴就这样的过去了。 东北的黑土地很养人,结婚多年都没怀孕的莲妞,先在是第二故乡的新村生下了一个男孩,农村人给孩子起名不太讲究,往往很随意,因为这个孩子来得不易,就起了个“拴柱”的名字,意思是拴在柱子上,就跑不了了,好活。与拴柱相隔两年后,莲妞又怀了孕,而且就要临盆,而这一胎就是后来的腊月。王家虽是外来的移民,但王大娃思想进步,加上但任乡里领导的于得胜的提携,他一直当着新村的村支书,莲妞是村干部家属,又有一个好嗓子,那天,妇女主任正领着姐妹们在王家跟着莲妞学唱歌,也就赶上了王腊月的降生,时间是这年冬天农历的腊月份。 主人公们的身世(2) 第7章:主人公们的身世(2) “主任,你说唱啥好呢?”莲妞已三十几岁了,可唱起歌来,那嗓子甜得还像个少女,而且一提唱歌的事,她就亢奋。“你看着教吧,要最好听的,又好学。”妇女主任信任地说。 莲妞想起一首她特别喜欢的歌儿,便大大方方地亮起了歌喉。她饱含深情地唱着,那优美的歌声绕梁萦洄,像和绚的春风,如潺潺的江水,在屋子里飘荡着,妇女们一个个都屏息静听着,沉醉在甜美的弦律中。 莲妞过于投入,她自己也不由得沉浸在了歌声里,现在唱完了,一脸幸福地站在地上,一时间竟愣了神,而姐妹们的目光也都帖黏在了她的身上,直到妇女主任鼓起了掌,大家才缓过神来,不过,她们都还觉得没听够。有人说莲妞唱得太好了,有人催她快点教她们唱。在大家的一片请求下,莲妞脸上的幸福又变成了自豪,于是清清嗓子,认真地教大家学唱起来。 莲妞当时正怀着孕,当然怀的就是腊月了,而且眼见着就要临盆,可她挺着个大肚子,在姐妹间走来走去,听听这个唱得怎么样,又纠正着那个的发音,也许是由于动作太大了,便觉得肚子有些疼,当教完了歌送大家时,腿刚一迈出门槛,一阵剧痛就袭上身来,她在两年前生过腊月的哥哥,已有体验,知道自己要生产了。正好妇女主任会接生,她立即安排两个妇女将莲妞扶到炕上,同时支使另两个人赶紧做接生的准备。 而其它的女人们也都没走,让出了里屋,都候在外屋焦急地等待,此时,她们都在感同身受着,在人类这个动物种群中,最伟大的就是雌性,即女人,也就是母亲,这从女人们对待女人们生孩子时的情景、态度与感受中,就能充分地看得出来。而男人们呢,这些雄性的家伙就不太好说了,想想其它动物种群里雄性们的所作所为,我们也就知道个大其概了,人也是动物嘛,只不过是人这种动物进化出了意识与思维,比普通的低等动物雌雄两性间的关系多了点彩儿,但动物族群里共有的本质与本能的属性是一样的。 腊月就这样的呱呱落地了,是个带把的,人世间从此又多了个惹事的情种,可莲妞,不,以后应该叫腊月娘了,她却没有这个想法,她看着身边这个从自己身体里掉出来的小人儿,痛却快乐着,生活无比美好和幸福的感觉随即就包围着她了。这人世间就是有如此凑巧的事儿,此时此刻,王家东院二奶奶家也隔墙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来找腊月娘学唱歌的妇女们都说这事奇了,于是热热闹闹的在两家之间串来串去,不一会,那些听到信的街坊们,便大筐小包的纷纷“下奶”来了。物质决定精神,这年头,日子过得红火,大家也就毫不吝啬,送礼大方,眼见着两家的鸡蛋、小米、红糖之类的东西就堆成了小山。 这时,二奶奶乐巅巅地来了,用爬满皱褶的手指轻轻地碰了碰了碰腊月那细嫩的小嘴儿,对腊月娘说,“我那小孙女就叫杏花了,你家这个小小子叫啥呀?”已闻讯跑回家来的腊月爹开心地说,“叫腊月吧,腊月生的嘛!”“腊月?腊月?”二奶奶扬着脸品味着,“行,行,挺顺口的!”一屋子的人都笑了。二奶奶又说,“我说大娃、莲妞呀,俺家杏花与你家腊月,同年同月同日生,这可是千百年都难遇的大缘分那,咱俩家就结个娃娃亲吧!”“中啊,就怕俺腊月长大了出息不了,配不上你家杏花。”腊月娘嘴上这样说,可脸上却挂满了笑,那精神头,根本就不像是刚刚经历过剧痛的产妇。“指定差不了!”二奶奶很有预见地说,“你们大伙瞅瞅,这腊月长得天庭饱满,地革方圆,又是这么好的爹妈生的,能出息,能出息!” 主人公们的身世(3) 第8章:主人公们的身世(3) 后来的腊月很爱二奶奶,可能就是冲着当年二奶奶在他出世,就给他的未来定了性的缘故,哈哈,他虽投错了胎,生在了农村和农家,但他的命不贱,他也就是暂时在农村呆个十几年,他的未来在城市。他长大后曾觉得自己的名字太土,但一想,叫腊月就腊月吧,这也就是一个人的符号,关系不着一个人的人生命运。也是的,当下社会上那些打着易经旗号专门给人起名的,都是瞎扯淡骗钱,信仰撂荒了的年代,人都好骗,当年别说农村人不讲究这个,就是相对文化程度高点的城市人,也不像今天这样在乎一个人叫什么名儿,这年月吃错药的人太多了,脑袋里灌水浮肿的也不在少数。 各位读友,我这样描述腊月你们没觉得有点怪吗,怎么把腊月扯到城市上去了?那我还是提前告诉你们吧,这个王腊月日后是个厌恶农村,发誓不当农民的家伙,如果他也像父辈那样,千里迢迢来到东北,有吃有穿有住就满足,就安逸于农村了,也就不可能有他与三个女人的情感故事了,至少不会同其中的英顺发生纠葛,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二奶奶,”腊月娘打趣道,“那俺腊月将来长大了,还是‘官’家的人吗?” 这里还得向读友交待一下,腊月的大哥王拴柱出生时,二奶奶曾预言他长大了能当政府官员,所以,腊月娘想起了这事,便打趣她。二奶奶的婆家姓孙,是新村最早的原始居民,又是乡间老世派人,一向管政府叫“官家”,她还是新村这一带方圆几十里的著名女郎中,对接骨化淤之类的有祖传绝活,她也是个大仙,好给村民们算个命啥的,上溯百年,下预百年,后来验证她对腊月哥哥的预测还是对的,不过,腊月哥哥当的官不大,也就是相当于大清朝时的八品知县,而腊月这小子是投错胎的,又是个变化无常极不安分的人虫儿,他将来何去何从,能成个什么人模狗样的,就是天上的玉皇大帝也预测不出来,二奶奶的仙气在这小子的身上也就不好使了。 二奶奶表情认真地说,“不了,有你家拴柱这一个官家人就够了,腊月将来能出息个啥,我现在还看不出来,可指定是差不了,也不会比拴柱差,不信你们就等着瞧。”“那俺就借二奶奶的吉言了。”腊月爹美滋滋地说。 这时,妇女主任开了口,“你们说说,这年头一好,孩子也跟着丰收,这几天咱屯子要生孩子的有好几家哩!”“是呀,这些孩子都有福,生的都是个时候,我看,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打今往后的孩子们呀,都错不了,我八成是看不着喽!”二奶奶又感叹地道。“二奶奶,你身子骨这么硬实,能活一百岁!”腊月爹马上奉承地接话说。“我可活不了那么大岁数,那不成了老乌龟了吗!”二奶奶笑着摆手。“你能活,二奶奶,”腊月娘嘴甜,这在新村是出了名的,她又道,“你不是说了吗,人积德,就能长命百岁,你是积了大德的,你要使劲活,咱们的好日子长着哩!”“是啊,是啊,我是想好好活着,现在也不挨饿了,新奇的事又这么多,这个社会好呀,我还真不想早早就死哩。”二奶奶抿着嘴,说着心里话。 满屋一片欢声笑语。 “行了,行了,”二奶奶指着身边的妇女们,又说了,“你们这些大姑娘,都麻溜地找婆家,小媳妇们都使使劲,多生孩子,瞅瞅,现在出生的小孩多福气呀,赶上了这么好的社会。”“嘻嘻……”几个还没结婚的姑娘都呲着牙笑。“笑啥,我说的不对呀,女人嘛,就得生孩子,不生孩子那还叫啥女人,行了,我得回家看看我那个小孙女了。”二奶奶浑身喜气地走了。 正如妇女主任所言,就在腊月和他娃娃亲的“媳妇”杏花出生后的几天里,张长江问世了,乳名叫大江,可能是顺着村边那条嫩江的名起的。而住在王家西院的尹屠夫,也没如二奶奶诅咒的那样断子绝孙,一个男丁呱呱落地了,屠夫兴奋异常,他没文化,自己给儿子起不了名字,跑到学校求周老师给起了名,叫尹志刚,大名挺响亮的,可是没人叫哟,除了他们家里人外,村民们都叫他为“小屠夫”,看来这尹家成了屠夫世家了,想歇手不干都不行了。此外,前街还有两户人家生了孩子,一家生男孩的叫杨永康,另一家生女孩的,就是苏晓娟,乳名娟子。 主人公们的身世(4) 第9章:主人公们的身世(4) 读友们看出来了吧,讲到这儿,跟腊月有感情瓜葛的三个女人就出来了两个,一个是杏花,一个是娟子,可我还提到了大江、绰号“小屠夫”的尹志刚,以及“和尚“杨永康,本故事里涉及一点这仨小子,需简单地交待一下他们。 这大江爹也是个村干部,相当于村长,不对,现在又叫村委会主任了,按眼下时髦的词说跟腊月爹是搭当,是新村的两个当家人。他家也是移民,老家河南的,跟腊月家脚前脚后来到的新村。其实,东北这疙瘩当年也没多少土著,差不多都是山东、河南、河北等关内人闯关东来的,可也是怪了事了,土水这玩意就是厉害,你不服不行,第一代移民还能保留着乡音,而从第二代开始就土著化了,就像当年的满族人,啥八旗九旗的,也不好使,从东北的撂荒地里骑着马跑了来,借助汉奸的内应打开山海关,闯进了关内,建立了大清国,一开始还挺牛的,做了好几朝的皇帝,但得瑟到最后却被汉化了,连自己老祖宗留下来的母语都不会说了,这腊月、大江、娟子、和尚这些外来人的后裔们也是如此,出生在当地,一张嘴会说话时,就满嘴都是东北大馇子味的口音了。 小屠夫家跟杏花家一样,是纯盘的土著,当年新村还只是一个小土围子时,只有他们几户人家,他的爷爷老老屠夫叫尹狗剩,在于得胜领着上辈人办合作社时,老老屠夫因给不愿入社的人家私宰耕牛,游街时被民兵给打死了,不过,这事跟于得胜可没关系,于得胜是爱民的,农民情结极深,他在那个年代曾因过于迁就不愿入社的农民,还被冒进的上级领导撤过职呢。“和尚”杨永康是个二流子,就是城市里叫“混混儿”的那种,这小子一肚子坏水,从小脑袋就长癞,没法留头发,干脆就剔了个秃瓢儿,“和尚”的绰号也就这么来了,日后人们只叫他“和尚”,大名杨永康早就被遗忘了,就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至于他家是什么来路不大清楚,也是后来的移民,但比腊月家来新村要晚多了。说到娟子,这丫头与他们几个不同,她与城市有缘,是新村当年唯一在县城里有亲戚的。生长在农村的读友肯定知道,城市对于农村的孩子们来说,那可是最向往的地方,娟子总能上县城的姨妈家玩,还总是穿花花绿绿好看的衣服,这可把腊月、杏花、大江、和尚、小屠夫这些孩子们眼气坏了。 讲到了这儿,应该再简单的向读友介绍一下腊月、杏花和娟子出生地的地理环境,以便让大家了解这块土地,以及了解他们起源于这里的爱情。在东北有这么一条江,它发源于大、小兴安岭,下游汇入了闻名全国的松花江,而它的中游流经松嫩平原的腹地,人们称之为嫩江,它虽然没有松花江那样有名气,但千百年来,九曲十八弯的静悄悄地流淌着,谁也不知道它已经流淌了多久,也不知道它今后还要流淌到何时,不尽的江水与两岸绵延的原野,默默地哺育着一代又一代生息在这里的农民们,涌动着多少世人们无法领悟的历史苍桑,以及无法参透的永恒的律则,这是世人们谁也无法抗拒与改变的,只能是依据着这大自然的演化进程,无声无息地生老病死,自生自灭,祖祖辈辈周而复始地繁衍着。 在嫩江与松花江相交汇的区域,有个叫做平阳的小县城,早年由黑龙江省嫩江地区辖制,后撤销地区改由齐齐哈尔市管理。这平阳县所辖的几十个村屯,就散落在嫩江流域,这里有着数以万顷的沃野平原,其间也有几处起伏的丘陵一样的土丘,腊月、杏花和娟子的父辈们到来的,以及他们所出生和成长的这个地方,就位于其中的一处土丘上,当年这里只有几户人家,杏花家和小屠夫家是最原始的土著居民,再稍后些就是腊月他们王家和大江家,而再后来娟子家、和尚家的父辈们随着关内的移民大军来到这里时,这里已具有一定的规模了,有了个“新村”的名字,即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意思。 各位读友,现在你们已清楚了腊月、杏花和娟子的身世了,同时又认识了大江、和尚和小屠夫这3个与本故事有点关系的人,而且也知道了他们生息地的环境,那我们现在就再从过去的时空里穿越回来,续说本故事开头这个晚上所发生的事儿。 腊月错试云雨情(1) 第10章:腊月错试云雨情(1) 经过上面对几个人的介绍,读友们已经知道,按理说,这晚的一幕本应该是发生在腊月和杏花之间的,从小的娃娃亲嘛,俩人现在都长到了18岁,也就是说他们的夫妻之名已有了18年,虽未正式嫁娶,但有了夫妻之实的肌肤之亲,在今天看来也不足为奇,尽管这个时候的农村还不开化,而腊月却阴阳差错地跟娟子有了肉体关系,这就令人有些匪夷所思了,难怪杏花目睹这一幕后就崩溃了,一时间错乱了时空,就是我这个讲这事的和一些听这事的人,也觉得不太正常,而这个世界却偏偏就是如此无常的。 不过,应该说腊月和娟子有事,对娟子和她的那个表姐红云来说,是有预谋、有计划和有组织的,就如同商业策划,在产品打入市场之前,先备有了策划方案,而对于腊月而言,公道地说,则是个意外的插曲。本来腊月因为当兵就要离开新村了,这天的午后,作为好友的大江请腊月去他家喝酒,当然,酒桌上必有和尚与小屠夫这两个小子。“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句话,有时也是扯淡,腊月和大江都是村干部家的,应该说有点教养,两个人又都长得高高大大的,而和尚与小屠夫不但形象猥琐,名声也极差,按理说,腊月和大江是不会跟他俩厮混在一起的,嘿嘿,事怪就怪在这儿,这4个家伙在新村就是铁板一块,当然,腊月跟大江的关系在4个人当中要近一些。 这两天,腊月很牛,成了新村的超级男生,簇新的军装都发下来了,穿在他一米八个头的身上,就两字儿,潇洒,仨字儿,真潇洒!就差没佩领章和帽徽了,简直就是酷毙了,帅呆了,村子里的大姑娘们就不用说了,就是有些小媳妇的眼神也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不少秋波,把大江、和尚和小屠夫这仨小子眼气得都想灭了他。村支书的二儿子即将光荣入伍,请吃饭和前来送行的村民便排了队,普通关系的是这样,那大江家就自不必说了,腊月跟大江属于那种父一辈子一辈的关系,但这次大江请腊月吃饭则是单列的,因为他已经结婚了,在新村,男孩子一旦娶了媳妇,不管岁数大小,就等于是独自成家立业了,这天的酒饭就是以大江的名义请的,和尚与小屠夫算是做陪,吃了这顿乡友间的晚餐,明天的腊月就跟他们拜拜了。可就在腊月要离开新村的这最后一个夜晚,他就阴阳差错的跟娟子风花雪月了,而他本来是应该跟另一个姑娘杏花这样的,这就给本故事留下了由头和悬念,啥叫故事?无巧不成书,这就是。 说到腊月被大江叫去喝别离酒,我还得特别的告之读友,这腊月的性启蒙老师,就是这个比他还小三个多月的大江,此前,腊月虽对男女之事已是月朦胧鸟朦胧了,但真正达到比较具像化一点的,还是先于他步入婚姻床帷的大江向他描述的。农村普遍都早婚,腊月要是不图谋跳出农村去当兵的话,他这个时候也会跟杏花结婚了,如果是这样,也就没有这个故事了。闲言少叙,这天,腊月跟几个乡友放开了肚子,整整喝了一个下午加个傍晚,喝得他们是天昏地暗,一时间已不知羞丑,难辨真伪了,和尚那小子酒后无德,竟将大江家的炕墙根当成了厕所,当众撒了一泼尿,而大江也喝得乱了性,就在哥几个面前,强行去脱媳妇的衣服,想做夫妻间那种只有背地里才能做的事,看得和尚动了性,痒得直抓自己的裆,好在小屠夫的头脑还算清醒,把大江安顿睡下,又扶走了和尚。 而这时的腊月,脑袋里多少还有那么一点缝儿,还能想到要去看看杏花,离行前道个别,就是当兵走了,眼下的“夫妻”关系也没说断呀,于是,便东倒西歪地挪出了屋了,嘿,还没等他晃荡到院门口,晕头昏眼的就看见杏花进了院,她的后面还有一个姑娘,似曾相识,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反正不是本村的。这醉酒的人都是一个熊样,一个人的时候还能勉强撑着,一旦有人扶持照顾了,精神一放松,立马就会变成烂泥,这腊月意识到自己的“媳妇”来了,也就等于是回了自己的家,当即就身子一软,也就任由两个姑娘支配了。 腊月错试云雨情(2) 第11章:腊月错试云雨情(2) 这一路上是怎么走过来的,腊月至今都回想不起来,只知道是到了家,路上硬撑着没倒下的身子一落炕就瘫了,隐约地觉得杏花在脱他的衣服,而且脱得精光,又隐约觉得身上有小舌头在舔嗜,他知道那是杏花,他的全身都麻酥酥的,连心肝肺都麻了,再后来又隐约觉得小舌头变成了杏花的身子,柔软地缠绕了他。“杏……杏花……你……真,真好……”沉醉中的腊月竟有了反应,只是睁不开眼睛,不过,他在心里想,既然是杏花主动要做这事的,那自己还装啥呀,顺着她就行了,可是他自己动不了身,只能随着杏花的牵引去做。而此时刻,在这夜深人静的漆黑的窗外,真正的杏花却捂着铰痛的胸口,在往屋内的炕上看着、听着、想着…… 蒙眬中,腊月只觉得自己笨熊一样的身子,被杏花拉到了她的身上,他的眼皮虽然还沉重得像两扇大铁门挣不开,但却有意识地命令着自己要清醒些,不要失去知觉沉睡过去,要配合杏花,这样一来,儿时二奶奶跟他说过的那个既能撒尿,又能打种的东西就有了膨胀感,而且他已意识到杏花的手在摩挲着它,然后,又引领着它抵达了他曾幻像过的地方,只觉得身下杏花把身子往上一挺,那东西立即就被一股热浪包裹着了,一阵从来不曾感受过的温暖,迅速地传遍了全身,直达五脏六腹、七经八脉,而他的身子也本能的随着杏花的扭动而蠕动着,渐渐的,他又感觉到浑身颤栗,有一股激流伴随着蚀入骨髓般的快感,抑制不住地从体内喷涌而出,可在这之后,他的脑袋里却传来暂短的眩晕感,而一时间被压制下去的酒劲儿,又趁机侵袭而来,马上就感到整个身子都瘫痪了,随即就沉入那无知无觉的世界里。 夜黑人静,窗外冷风凄凄,可是,土炕上却是热乎乎的,被窝里更是温暖,腊月这一觉醒来已是夜半。渴,渴,渴,腊月在极度的口渴中醒了过来,“这是哪呀?”他在懵懂中疑惑地问。“在俺家呀。”耳边传来的竟是娟子的声音。“妈呀,你咋在这呢,杏花呢?”腊月的大脑虽还晕沉沉的,但酒已经被惊醒了。“找她干啥呀,她也不会深更半夜的上俺家来”。娟子的声音是清清楚楚的,绝对无误。这时的腊月已是一身的冷汗了,咋会在娟子家呢,咋跟她躺一个被窝里呢,这不是真的,指定是做梦,他一时还不相信自己的知觉,使劲地掐着脑袋分辨着,是疼的呀,“娟子,这……这,这是咋回事?他的声音因过度的慌乱而颤抖着”。“唉呀,腊月,你的酒还没醒呀,”娟子伸手拉住了腊月的胳膊,“我是娟子呀,你在我家呢。” 不用怀疑了,黑暗中,腊月虽然看不清娟子的脸面,但一个大活人正在热乎乎地烘烤着自己,他下意识的用手去推,立即就触摸到一个绵软而润滑的肉身,就像突然触到了一个炙热的火堆,烫得他痉挛着就缩回了手,可这时,娟子那光溜溜的身体像蛇一样,一下子就把腊月搂在了怀里,紧紧地缠绕着,“腊月,你亲亲我嘛,”她一边呢喃的殷求着,一边温柔地磨蹭着腊月的前胸……此刻的腊月是彻彻底底的清醒了,一切都不辨自明,坏事了,倏然间,他就魂飞体外,用力地推开了正腻在怀里的娟子,几乎是弹射般的从被窝里逃到了出来。 “你起来干啥呀,快躺下,屋里冷,别冻着了。”娟子摸索着去拉腊月。腊月惊慌地问,“这是咋回事?”“你在大江家喝醉了,我就跟我姐把你扶到了俺家,我已经告诉你家大娘了,说你在俺家呢,你就放心吧。”娟子嘤嘤地回答着,让人听得好像一切都是那样的平平常常,那样的理所应当。“你这是干啥呀,咱俩……”腊月已意识到自己跟娟子做了什么,不禁一阵寒意袭来,打了个激凌,身子冷得一收缩,一抱膀儿,这才发现自己竟是赤裸的。 腊月错试云雨情(3) 第12章:腊月错试云雨情(3) 一般而言,男女之间的情感在还没有发展到可以顺其自然地进行身体之爱前,如果越了轨,男人往往很少有不自在的感觉,有异样反应的该是女人才对,可这时的腊月却是极度的惊恐、不安、慌乱与不知所措,他这一刻的唯一念头就是找衣服穿,然后离去。 “我不让你走嘛……”黑夜里,娟子又拉住了腊月,使劲地往被窝里拽着。娟子娇嗲的召唤和柔情的搂抱,还能掠回腊月僵直的身子和那颗茫然的心灵吗?此时的腊月一边胡乱地往身上扯着衣裤,一边趔趔趄趄地下了炕,就如同一个稀里糊涂误入女浴池的楞头青,他对所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行为,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而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逃离娟子家这个是非之地。“腊月,你可以走,但你要看看这是啥?”黑暗中是娟子那突然变得冷冰冰的声音,随着话音,屋子里的电灯亮了。在突然而亮的灯光之下,是倏地出现的一个浑身乳白的女人,一是戛然亮起的灯光太刺眼,二是腊月一时不相信自己的视觉,他连忙闭上眼,当再睁开时,又用手背揉了揉眼皮,接着再摇摇头,定盯看去,我的娘呀,娟子一丝不挂地坐在被窝里,手里晃动一条白毛巾,也正在盯视着他,双眸虽然妩媚,而两道目光却是凛凛的。 腊月急忙扭过身去,他跟娟子虽然也是从小一起长到大,打小时光过屁股,在一起拉过屎撒过尿,也曾装伴过夫妻,玩“过家家”的游戏,脱身相拥而眠,而长大成人后,也无数次有意无意地偷窥过她半露的胸口,可从来没见过眼前这个成熟女人一览无余的裸身,他对她这个人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得有如了解自己,而对她赤裸着的肉体却实在是太陌生了,陌生得让他觉得此时根本就不认识她,所以,这时的腊月绝对没有心动,也就是说没有丝毫的动物性的本能意念,相反,他的第一反应却是心慌意乱,是下意识的回避与躲闪,他甚至认为背后的裸身不是娟子,也不想让她就是娟子,因为他觉得那是对娟子的一种亵渎,在他的心目中,娟子姑娘是圣洁的,像村边的江水一样清澈无污,而背后这个女人则是脏的,是恶的和不良的。 “腊月,你倒是看看呀,我都是你的人了,呜呜……”腊月的身后是委委屈屈的啜泣声,当他咬着牙转回身时,见娟子已用绵被裹住了身子,正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冷冰冰的声音变调了,凛凛的目光也不见了,而在眼底的深处却弥散着一股可怜兮兮的迷雾,让你不忍心去伤害她,也不忍心去拒绝她,而得去抚慰着她、呵护着她,疼爱着她。在腊月的面前,就在褥子上,他又看见了那条白毛,而吸嗜了他目光的是白毛巾上的斑斑红色,像几朵正在盛开的花瓣,再细细地看下去,那一簇簇的鲜红,迅速的在他的目光里浸洇着,倏然间已扩散成了满屋的彩霞,他立即就迷蒙了,准确地说,是一时间没了主意。 “这,这……”腊月当然知道这条染血的毛巾意味着什么,它意味着一个业已发生过,且又是不可逆转的客观事实的存在,它还意味着一个男人,把一个黄花大姑娘的身子破了后,所要肩负的应有的责任,同时也明晰地表达了这个姑娘,甘愿把自己最为珍贵的处女之身与神圣的初夜,给了这个男人的真诚不二的目的。“腊月,我已是你的人了……”娟子又重复地说着,并再次向腊月倚过身来。是我的人了?腊月听了心头一缩,下意识地朝自己的下身看了看,他那雄性动物所具有的东西,竟感到微微的一涨,同时后脑里也有鼓动了一下的感觉,当他再抬眼看着娟子时,娟子已从裹着的被子里像刚出壳的小鸟儿,又光溜溜地钻了出来,一下子就飞着扑到了他的身上,不由分说地将他拽回到炕上,腊月恍惚了,连躲避和反抗都没来得及,刚才身上还没穿全的衣服就被扯掉了,随之,整个身子也被重新拉回到了被窝里。 腊月的酒早就被惊醒了,加之刚才光着身子逃出被窝,浑身已经冰凉,当再次躺回被窝里时,感觉是那样的温暖与惬意,可觉得更加炙热的,还是此刻紧紧地贴在他身上的娟子的裸身,她这哪是个人身哟,简直就是炼钢炉里的火焰,而她在被窝里散发出来的体香,干脆就是迷幻药,还有她那柔唇的狂吻和赤裸的酥体的蠕动,他这个精血正旺的大男人,哪里还能自持得住呀,一时间里,他就被溶化了,被麻醉了,此时的他,不但是忘了杏花,甚至是忘了自己,就连整个世界都不复存在了。那一刻,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量,瞬间就不可遏制地冲毁了腊月头脑里的堤坝,他疯狂了,疯狂的同娟子胶粘在了一起…… 无法挽回的悔(1) 第13章:无法挽回的悔(1) 事后的娟子还有余波,依旧蜷伏在腊月的怀里,而腊月呢,在乍然而至的狂潮退去之后,就倦怠起来,并心生悔意,且少许后就头脑清醒了,无语地起身下地。娟子先是娇媚地央求着,挽留着,见腊月执意离去,就用哭泣来软化,可眼见着无用时,就又使出了最后一招来恫吓,但无论娟子怎样,腊月走意已决,就是跟娟子没有发生这事,他也不能随便在一个女同学家夜不归宿,再说明天就要奔赴部队了,行前这最后一夜是应该在自己的家里睡的。 当夜,我们的腊月是怎样回到家的呢,他亦是记不得了,总之是百种滋味在心头,脑袋里是满满的一团乱麻。已是下半夜了,二叔和小弟都处于深度睡眠的状态,腊月却是毫无睡意,躺在炕上,透过窗棂,望着外面浓墨般的夜色,还在回放着与娟子相拥在被窝里所做的那种事儿,他在分析着这激情前后的因果关系。他被娟子从大江那扶到她家后,在最初沉醉的时候,是不是真的跟娟子做了,而且还有了娟子的落红?对此至今也难以判断,他为何事已至此还在追究这个初次呢,他觉得,这对他而言是至关重要的。 他是这样想的,如果他与娟子的初次,是他在酒醉中无意识的情形下做的,而酒醒后又没发生第二次的话,这不是足可证明他还是一个完人吗,因为自己在深度酒醉时,潜意识里是杏花,所以,在分辨能力极其模糊的情况下,误把娟子当成了杏花,也就是说,自己是被娟子给骗奸了,责不在他;而酒醉时他根本就没做,酒醒后才是初次的话,又是他在心知肚明的情况下做的,而且,还有借势而就的顺从娟子的成分,这就明显地说明错在他这一方了,当然,娟子的诱导是主要的成因,俗话说母狗不调腚,公狗不上身,用这个比喻对娟子真的是大不敬,不过,他腊月也是狗嘛,扯平了。简单说就是,如果初次是他腊月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与娟子做的,那不是他的错,而假如根本就没做,纯属是娟子蒙事儿,那么酒醒过后,他在有意识的情况下与娟子做了,才应算是初次,这就百分之百是他的错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前者对他腊月来说是可以饶恕的,至少是可以理解或凉解的,且不说娟子要负何种责任;而后者对他来说则是乱性所为了,把那句俗话再反过来说,人家母狗调腚,你公狗不上,不也就没事了吗,还是你腊月没定力,你作为动物的身体里的雄激素太强,而你作为人而所具有的理智,又抗拒与战胜不了自己同时又是动物肉体的性本能。 各位读友,你们认为腊月的自我分析有意义吗?你们当中肯定会有人笑话他的,至于这样吗,有这么严重吗,简直就是多此一举。小弟弟小妹妹们哟,如今未婚男女间有了这事,似乎已属天经地义了,如果有谁认为不正常而品头论足,是会被人们斥之为精神不正常的,可是,在稍早的一些年头,就是腊月他们那会儿,这事可是非同小可的,而最为关键的问题,你们知道是啥吗,那就是腊月觉得自己太对不起杏花了。腊月的今夜无眠,除了因他有了初次的性体验而心动之外,主要是他产生了对杏花的一种强烈的负罪感,这事要是发生在他与杏花之间,虽说是婚前,也是早了点,但他绝对不会如此自责的。 在若干年后,当这件事在腊月、杏花和娟子三人中,已不再成为什么了不得的事的时候,腊月曾向娟子求证过这个初次的真伪,而娟子坚称,当时,她和表姐只是见他在大江家醉得不省人事,才好心好意的把他扶到了她的家,没想到是他腊月借着酒劲,错把她当成了杏花而占了她的便宜,也就是说,是他腊月酒后无德“强暴”了她,而且有至今还珍藏着的落红为证。不过,对于娟子提及的这落红的事儿,我们的腊月是绝对不会采信的,这根本就不能当做呈堂证供,所谓的处女血迹,完全是能够造假的,这是蒙唬不了这之后的腊月的,因为腊月后来在这方面已拥有了很多的经验。 这夜的腊月是睁眼到天明的,起炕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到东院去见杏花,今天上午他就将离开新村奔赴军营了,对“媳妇”杏花似有话要说,至于具体要说些啥尚不明晰,其中影影绰绰的似有解释昨晚之事的想法,但是,又如何才能张得开口呢,就是一使劲地说了,是想请杏花饶恕呢,还是觉得只有说了,压在心头的负罪之石才能得以搬开,亦或是还有其它什么莫名的原因,总之是说不清,说不清,说不清啊! 无法挽回的悔(2) 第14章:无法挽回的悔(2) 腊月怀着忐忑的心情,天一亮就早早地起了炕,他做贼心虚地看了看同样早起的二叔,可又憨又蔫的二叔一句话都没跟他说,叠好了自己的被子,默然的在炕沿边上坐了片刻,就出了门,一定又是去了村里的牛圈了。腊月又看了看正月,这个整整小自己8岁的弟弟,还睡得正香呢,就是醒着了,因他年龄小,也不会问的。腊月又装做若无其事地来到爹和娘住的屋,娘正在做早饭,看到娘时,他的心里还是有点发慌。 “咋天那么晚了,还在娟子家干啥呀,”老娘边在锅台前忙碌,边嘟哝着,“都要走的人了,也不跟杏花亲相亲相,你可真是的,挺大的人了,也没长个心,再说了,当那个兵干啥,要是不当兵,今年你跟杏花一结婚,明年俺就能抱孙子了……”“我说你一大清早就瞎得咕个啥呀,”腊月爹不爱听了,数落起腊月娘,“才18岁的人,结那么早的婚干啥,到部队上缎炼缎炼多好。” 谢天谢地,看来爹娘是想不到他跟娟子昨晚发生的事的,至于杏花也是绝对不会知道的,他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于是便给自己鼓了气,出了家门,来到了隔院杏花家的大门前。可他的两腿在就要迈进院门时,心里却迟疑了,脚下随即就生了根。“我来早了,杏花指定还没起炕呢。”腊月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转身就又回了家。 “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娘看见腊月去了东院杏花家,可人没进院就又回来了,便不解地问道。“太早了,杏花指定没起来呢,一会再去。”腊月神情有些闪烁地回答。“早啥呀,人家杏花像你呀,你是早上太阳照屁股了,还赖在被窝里不动弹,人家杏花天天都起得早早的,等你起来时,她都干一大气活儿了。”娘哪里知道儿子此时是心虚,没有勇气见杏花,只顾一个人在磨叽着,“快去吧,咋天就应该在杏花家呆着,二奶奶都过来看你好几趟了,你却偏偏跑到大江家灌马尿,那酒不喝还能死呀,真得让部队上好好地管管你,”娘见腊月根本就不听她唠叨,进了屋又躺倒在了炕上,便催促道,“还不快去看看二奶奶和杏花呀,一会吃完早饭,上咱家送你的人都来了,你还能有闲心吗,还不趁早!” 也是啊,一会家里就要来人了,到时候真的就没机会跟杏花说话了,想到这儿,腊月就又给自己打了打气儿,起身出了家门。他几乎是在强迫着自己进了东院,直接来到杏花住着的那间房门前,但就在拉门的刹那间,又把手缩了回来,他觉得自己将面对的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圣女,而自己一米八身高的大男人,则是一个非常龌龊和猥琐的小矮人。犹豫再三,腊月还是鼓起勇气敲了门,可是,屋子里传来的一声话语,让他那颗本来就惴惴不安的心,陡的就坠落在了万丈深渊里。 “你太埋汰了,我恨死你了!”我的娘呀,腊月大惊,啥太埋汰了?难到杏花已经知道了我跟娟子的事儿,怎么可能呢?腊月此刻有如五雷轰顶,立即就被杏花从屋里传出来的话给震懵了。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俗话说得好,若让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事后很久,腊月才知道自己跟娟子意外发生的那一幕,已被杏花亲眼所见,他还知道了这事对他来说是个意外,而对于娟子却是计划之中的事儿,他自己和杏花都误入了娟子这丫头所布的局。如果他事先知道,依照他那火爆的性格,在感受到了娟子的可怕与她对杏花的无情后,心生恨意的他定会痛打娟子一顿的。当然了,若是如此这般的话,也就不会有腊月跟杏花、娟子那些后来的故事了,要不怎么说是因为有了世间的阴阳差错,才有了民间故事的曲折百转呢。 “杏花,我对不起你!”腊月朝着门内说了一句话。为什么对不起?根本就没道出缘由嘛,不过,还有必要说出来吗?如果说了出来,还需要解释吗,还请求原凉吗?此刻,对于那扇门里的杏花来说,一切语言都是苍白而无用的,完全等同于是放狗臭屁。腊月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去,要知道呵,他从小到大还从来不曾在杏花面前这么没尊严过。 腊月的背后是一阵极度悲凄的恸哭声。腊月呀,腊月,你小子仅仅是在一个夜晚,成就了一个本来与你无关的女人,而与此同时却害了一个与你有关的女人,此罪十恶不赦!这是腊月的心里道白,他痛苦地离开了东院的杏花家,耳边的哭声消失了,但他的心窝里却愈加的疼痛了…… 初识男女之别 第15章:初识男女之别 腊月是从何时开始注意起杏花的呢?小时候,大江、和尚、小屠夫这些玩伴们,都把杏花叫成“腊月媳妇”,那时大家对夫妻的概念都还懵懂,而腊月跟杏花更是两小无猜,但却彼此认同,腊月还自觉不自觉的总是充当杏花的保护神,无论村里的男孩女孩,没有一个敢欺负杏花的,特别是娟子总好跟杏花抢尖,可有腊月的呵护,娟花就不敢明着来,所以,杏花对腊月也有着一种天然的依赖感,加之两家大人还时不时的在俩人间提及“娃娃亲”的事儿,腊月还真就把杏花当成媳妇了,每逢小玩伴们在一起玩“过家家”的游戏时,他总是和杏花一起装伴成一个家庭里的爹与娘,除了娟子外,谁也不跟他俩争,尽管腊月那时根本就不知道“媳妇”的真正含义,只知道像爹那样,晚上要与娘在一起睡觉,白天在一起干活、吃饭,还要养护着自己和哥哥弟弟。 在腊月幼小稚嫩的心灵里,男女是无别的,既使他常和杏花在一起脱裤子拉屎撒尿,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意识到彼此有什么不同,直到有一天,他才突然有了发现。“杏花,我站着撒屎,你咋老是蹲着呢?”那天,腊月站在村街上,挺着自己的小鸡,把尿射得又高又远,他感到很是骄傲,完事后,转身一看,见杏花却特意走到路边,解开裤子,蹲在了树根下。以前也是这样的,他和大江、和尚、小屠夫这些男孩很随便,只要是有尿了,不管走到哪儿,掏出小鸡站着就撒,而杏花和娟子好像总是下意识的要找个地方,然后蹲下来撒尿,好长时间腊月都不以为怪,这天却觉得纳闷了,他走到杏花跟前,低头去看她蹲开着的腿根儿,“咦,你咋没有小鸡呢?”“我是女孩儿。”杏花还在蹲着,那泼尿水也是挺有劲道的,都溅到了腊月的脸上。“味真骚。”腊月连忙站起来,抹了一下脸。“嘻嘻。”杏花笑了,也站起来系好了裤子。 两个孩子手拉着手,又唱着跳着去玩了。唉哟,人之初,本无性啊,真的是两小无猜,心地纯洁。可是有一天,腊月在自家的院子里见娘在蹲着撒尿,便又突发奇想了,“娘,我有小鸡,杏花咋没有呢?”他疑惑地问。娘告诉他说,“你是男娃,杏花是女娃。”他不解还问,“娘,为啥女娃没有小鸡呢?娘有吗?”娘骂,“滚你娘的蛋,别问了,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他又去问大江、和尚和小屠夫,他们更是摇头。腊月中了邪,就是想整明白这事儿,就又去问二奶奶。二奶奶说,“你的小鸡是打种用的。”他继续刨根问底,“那咋打种呀?我和杏花能打种吗?”“你个小孩崽子……”二奶奶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就用别的话敷衍过去了。二奶奶跟腊月娘提及过腊月的问话,说腊月早熟,娘为此还打了腊月的屁股,教训腊月从此不要再问这个问题了。果然,腊月再也不问这事了,不过,他从此开始意识到自己与杏花是有别的了,也就渐渐地疏远了杏花,不再主动找她,只是和大江、和尚、小屠夫这些男孩子们玩了。 再后来,腊月看见自己的小鸡越长越大,还长出了一些毛毛来,与此同时,腊月也看见杏花的胸脯也在变化着,越长越高,于是,腊月在杏花的跟前渐渐的感到有些不自然了,害羞了。但是,再再的后来,当腊月开始懂得了“娃娃亲”是怎么回事后,他对杏花则有了完全异样的感觉,虽然还是有意回避杏花,可在背地里一个人的时候,特别是晚上躺在被窝里时,往往会产生杏花就躺在自己身边的幻想,有时干脆就是一种明显的渴望,真的是想让杏花就与自己躺在一起,每当这样想的时候,他马上就有一种想搂抱她,像小时玩“过家家”那样趴在她身上的欲念,而这时,他的浑身上下都会发热,身下二奶奶告诉他打种用的那个东西也随之膨胀起来。与此同时,杏花亦是如此,她跟腊月说话往往会莫名其妙的脸红,常常不好意思用正眼看他,而是下意识地偷着看。腊月猜测着,杏花是不是也想跟他搂抱呢,她没有打种的东西,但别的地方有没有也会膨胀的东西?唉呀,小小少年的腊月,已知情识色喽,怪了,也没人教呀,咋就懂了呢! 杏花山上想杏花(1) 第16章:杏花山上想杏花(1) 一晃,腊月他们这些男孩女孩们就长大成人了,对两性间的生理区别,已不再月朦胧鸟朦胧,而与此相伴而生的,是在心理上也点燃起了欲望之火,但腊月此时的心事并没完全放在杏花的身上,而是想着如何才能跳出农门,今生不再像父辈们那样当农民。可是鸡生鸡,凤生凤,他腊月投错了胎,降生在了世代为农的王家,这自然逃脱不了当农民的命运,跟所有的农村孩子们一样,他也毫不例外的一从学校毕业,随即就步入了田间地头。 这个冬天过去了,新一年的春天来临,枯树泛绿,青草发了芽,腊月在期待着什么希望会突然降临,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待春耕结束后,他也就再没什么事情可干了。这天,腊月闲得实在是太闷,便找来了大江,俩人一块去村后的杏花山踏青。 “腊月,你看,其实咱们新村也挺美的!”大江有些感概的对腊月说。俩人坐在朝阳的山坡上,身边是正在开放着的粉白色的杏花。太阳暖暖地照在身上,春风习习地吹佛着脸颊,大江眯缝着眼睛,眺望着眼前被明媚的午日阳光照耀下的村落,感到很是惬意。“别扯了,哪疙瘩美?”腊月却没心情品味山脚下的村庄,他那双迷迷蒙蒙的双眼,正随着头顶上那片游离不定的浮云在漂移。大江知道腊月的心思,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我觉得,美不美,这要咋去看它了,情人眼里出西施,你王腊月的眼里出稀屎,就你整天这种破心情,看啥都不会好的。”“咳,真是闹心哟!”腊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像是自问,又像是问身边的大江,“难到咱们一辈子就这样下去了吗?”“不这样,那你说该咋样?”大江也被腊月感染得情绪低落起来。“反正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其实,腊月自己也描绘不出心目中的理想生活景象该是个什么样儿,又问大江,“你说,咱们就总是这样除了种地,就是吃饭、睡觉,然后还是种地,这有意思吗?你看人家城里人……” 腊月语气低沉,一脸的灰暗。“我看也没啥,城市人是不种地,但他们也得天天上班呀,除了上班,还不是跟咱们老农一样,也是吃饭、睡觉?”大江拍了拍腊月的肩膀,从山坡上站了起来,用安慰的语气说,“你也别整天瞎核计了,成天到晚愁眉苦脸没用。”大江的语气里有种深深的无可奈何的味道,他也仰头叹了口气,伸了伸腰,又重新坐下来,接着躺在了地上,而且眼神有些凝固了,也开始想着自己的心事。 良久,腊月才自言自语地嘟哝了一句,“杏花山这个名字还是挺好听的!”望着满山遍野正绽放着的棉絮一般的杏花儿,腊月的眼睛里多少有了一丝甜情蜜意。这杏花山原本是一片野荒坡,没有名儿,是于得胜当年领着新村的社员,响应“绿化祖国”的号召,植树造林才有了今天的模样,还给它起了个如此好听的名字,二奶奶给孙女起的“杏花”名儿,也是由此而来的。“哦……杏花?”腊月触景生情,联想到“媳妇”杏花,心里不禁一动,沉闷的心底多少活泛了一些,可跟着又矛盾了起来。当腊月在彻彻底底的明白了男女之事,以及跟杏花的娃娃亲关系后,欲念、渴望、苦恼、忧郁,种种的滋味也已堆积在了他矛盾着的心扉里,一方面,他无数次地想过,将小时与杏花的“娃娃亲”,变成真正的夫妻,他甚至常常幻想着与杏花彼此相拥,行那男女之事,而另一方面,转念一想,杏花真的还不能成为他的媳妇,如果真的成了,那他就要像爹娘和二叔一样,今生今世就得永远地生活在新村了,他在杏花身上打种所生下的儿女,也要这样的延续下去……“咳,杏花呀……”腊月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又不由自主地脱口说出了杏花的名字,这就惊动了躺在他身边快要入睡了的大江。 杏花山上想杏花(2) 第17章:杏花山上想杏花(2) “杏花来了?”大江睁开眼睛找人,见山上根本就没有杏花的影儿,便孤疑地看着腊月,“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想杏花了?”妈的,你这个狗小子,腊月在心里嘀咕,我早就知道你对杏花有好感,惦心着杏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别扯!”他没好气的对大江说。“嘿嘿,”大江邪笑着,从山坡上坐起来,“我可告诉你腊月,快点娶了杏花吧,要不然,我可要抢她了。”“去你妈蛋,你敢打她的主意,我整死你!”腊月捅了大江一拳,然后态度又变得很是认真地问,“哎,大江,你跟我说实话,在咱们班这些女同学里头,你相中谁了?”“谁也没相中,我就相中杏花了……”大江半真半假的还在戏闹。“跟你说正劲的呢,别扯犊子,你再跟我扯,我可真削你了!”腊月假装生了气。 “咱班的女同学我相中了好几个,说实话,我就没敢相中杏花。”大江也有些认真起来,“你和杏花是娃娃亲,在娘肚子里一生出来,就是夫妻了,我们谁还敢惦心她呀,只能是干眼馋了,唉,我说腊月,你就抓紧和她把关系正式的明确下来得了,我看杏花和他们家早就是这样想的了。”“这我知道,可我……”腊月不知道咋说是好。“咋的?你不想要杏花,又相中谁了,你可不能对不起杏花呀!”大江竟有些急了。“我谁也没相中,说实话,我心里只有杏花一个人,唉……”腊月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然后说道:“我不是不想在农村呆着嘛,要是跟杏花真的结了婚,我就走不出去了,就得在农村呆一辈子,咳,真是不知咋整才好……” 腊月说着实话。在大江、和尚、小屠夫这三个最要好的伙伴中,腊月跟大江要近边一些,面对大江时,腊月的心事是不藏着的,就是想藏也藏不住,大江这小子天生就聪明,他就是走不出新村当农民,也指定比和尚、小屠夫这两个二流子强。“我说腊月,我的意见是,你还是现实一点。”大江的神色变得更加的认真了,完全没有了调侃的意味。现实个屁!腊月才不这样想呢,他凑到大江的身边,同样用认真而严肃的语气,说了他最新的一个想法,“大江,咱俩像我哥那样,也都去当兵咋样,也许是一条出路。” 腊月想当兵的念头由来已久,但一开始完全是出于童趣。新村同全国很多农村一样,发展是极为缓慢的,且不说他们王家刚从山东逃荒到赵家围子时的情形,就是到了合作社时期才有了广播,当时,村民们听到广播喇叭里能有人说话都觉得奇怪,而到了人民公社时才见到公共汽车是啥样,“文革”后村里有了用柴油机发的电,这时家家户户都安了电灯,再后来才知道有一种叫做电影的好看东西,村民看到就那么一块簿簿的幕布,上面竟会有人像真人一样动弹,还会张嘴说话,觉得真是不可思议,但最感兴趣的还是腊月、大江、和尚、小屠夫、杏花、娟子这些孩子们,每当听说县里的放映队来了,他们的心就从教室飞到了村部里,再也没有心思上课了,盼着天快点黑,有时,他们竟然在本村看一场电影还觉得不够,还常常成群结队的跟着放映队跑,一连几个晚上到周边的村子去看。 腊月就是从《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等电影里,知道了八路军、新四军和解放军的,特别是解放军,他最爱看的是有军人找仗的战斗影片,因为电影里常有穿着绿色的军装,戴着鲜艳的红五星和红领章的解放军,每当银幕上一出现穿军装的人,他的情绪立即就会异常,抑制不住自己,总是大声的同身旁的小伙伴们说:“我将来也当解放军!”长大要当解放军的念头,就这样滋生在了他儿时的心田里。然而,腊月如今再想当兵,已远非儿时的那种纯属是憧憬式的军迷了,而是把当兵看成了他跳出农门,进入城市,从此不当农民的一条跳板。 “当兵好是好,不过,早晚还得复员回家种地。”大江对这条路不以为然。“我们到部队好好干呀,争取在部队呆一辈子。”腊月还在展望着说。“别扯蛋了,还有那好事儿,不可能在部队呆一辈子的,你可真是异想天开,太不实际了。”大江很干脆的否定了腊月。腊月火了,“你他妈的滚犊子吧,跟你说啥都没用。”他觉得跟大江没有共同语言,跟他说什么都是白说,“你这犊子玩意,净他妈的给我打破头楔儿,当一天兵是一天兵,总比这样在农村强,再说了,当了兵,也算是个机会呀,得了,你狗屁不懂,不跟你说了!” 俩人话不投机,对再在山上待下去也索然无趣了,于是,谁也不再说什么,默默地起身,朝山下走去。他们走过一处土丘,又朝另一处土丘走去。腊月由于心不在焉,下坡时一脚踏空,只听“嘎嘣”一声,崴了脚,立即痛得坐在了地上,大江赶紧上前来扶,他咬着牙摆手说,“别动,太疼了!”“你真的走不了了?来,我背你。”大江也急了,不由分说,蹲下身,拉住腊月的胳膊就往他的后背上拽,“快回屯子,让二奶奶给你捏箍捏箍。” 杏花对腊月的真情 第18章:杏花对腊月的真情 大江连扶带背的把腊月送到了二奶奶家,这可吓坏了杏花,她心疼地扶着腊月,二奶奶则娴熟的用手捋着腊月的脚脖子,腊月吱牙裂嘴地喊痛,由于杏花在身边,强忍着没有痛得骂脏话。“得了,得了,没那么邪虎呀,还能疼到哪去?”前面已交待过,二奶奶是新村这一带有名的民间正骨郎中,她一向对这种伤筋动骨的小毛病不屑。可杏花对奶奶的不以为然不高兴了,“奶奶,你轻点啊,能不疼吗?”她此时觉得痛的不是腊月,而是她自己,她的眼睛里都含着泪了。而腊月听杏花这么一说,又见她这样的心疼着自己,心里倏地一热,真想搂过杏花,狠狠地亲她一口。 “能不疼吗,唉哟哟……”大江学着杏花的腔调,对着腊月挤眉弄眼地说,然后,又转身逗弄杏花,“杏花呀,我也好疼啊,你也关心关心我吧……”不用说,这大江的话,分明含有挑逗的成分。“上一边去!”杏花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娇羞地推搡了大江一把,“敢情你不疼了!”说完她又乜斜了大江一眼,一滴没能夹住的泪珠顺着她白晰的脸颊滑落下来,掉在了腊月疼痛着的脚脖子上。腊月立即感觉到自己的脚上落下了杏花那滴还带着体温的泪珠,说来也怪,他的心里也随之又是一热,顿时就觉得疼痛减轻了,他抬眼看了杏花一眼,目光里充满了感激之情,而杏花也马上还给他一个仍然是含着眼泪的微笑。 这时,还在一旁找茬戏弄着腊月和杏花的大江,又开了腔,“我说,你俩差不多就行了,老是这么眉来眼去的,还让不让别人活了……”“滚犊子!”腊月用那只不痛的脚,踹了大江一下,结果连带得那只崴了的脚更痛了,“唉哟……”他大叫着,疼得歪了嘴,忍不住用双手扶着那痛处。“你看看你,别动呀!”杏花嗔怪着腊月,“你勒他干啥呀,他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整天都没有一句好话儿!”说完蹲下身来,挪开腊月的手,用自己细嫩的指尖轻轻地抚摩着。 “嘻嘻……”他们的戏语嗔言,把老二奶奶满脸的皱纹都乐开了,她慈祥地看着后生们,感慨多多,“唉唷,这日子不经混呵,一晃的光景,你们都长这么大了!”老人摸摸腊月的头发,又看了看大江,“你瞅瞅你俩,都长胡子了,不经混呀,不经混!”她又抬眼在自己孙女杏花的胸脯和腰间巡睃一下,想再说什么,咽了口吐味,停下不说了。腊月知道二奶奶嘴里想说啥,只是装着没在意。二奶奶又撸了撸腊月的脚脖子,“现在不咋疼了吧?”说完,再一次怜爱地看了看杏花和腊月,又自语道,“这人吧,就是这样,一代接一代,一茬挨一茬的,将来你俩结婚了,有了孩子,孩子长大了再结婚,再有了孩子,孩子再再生孩子……” “奶奶……”杏花急忙拽了老人家的胳膊,不让她再说下去,同时顺势瞟了腊月一眼,她是想看看腊月有啥反映。他俩的目光碰到了一起,腊月若有所思的在看着杏花,而杏花却羞红了脸,垂下了头。“好了,我不说了,我老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也不咋爱听我的话喽。”二奶奶把手从腊月的脚脖子上拿开,起了身,说道,“腊月,你从小就皮实,没事了,杏花呀,你拿点红花水来,给你腊月哥擦一擦。” 二奶奶交待完后出了屋。看到这种情景的大江,也知趣地走了。腊月见屋子里只剩下杏花和自己,不知是为什么,心里顿时一阵翻腾,也说不准是啥滋味,情不自禁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杏花,深深地嗅着鼻子,偷偷地吮吸从她那少女的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头脑里也就随着有些眩晕了,而且他身上那个雄性的东西也立即有了反应。而杏花却没有发现腊月此刻的异样神情,她低着头,正用棉花团蘸着红花草熬成的药水,轻轻的而又小心细致地涂抹着腊月的患处,“腊月哥,还疼吗?”她的问候声是柔柔的,甜蜜中又夹杂着无尽的怜惜之情。“不疼了!”腊月慌乱地说。 杏花的话让腊月听得有如心坎里流淌着一江春水,心都麻了,酥了,此时此刻还疼个啥呀!杏花一边疼爱地问着,一边还在为腊月涂着能起消炎止痛作用的红花水,在等待药水慢慢的往腊月皮肤里渗透时,她附着身子,用嘴轻柔地吹佛着,那一口口清新的气息,一时间又把腊月的一腔江水吹皱了,刹那间掀起了万倾波澜,他真想起身抱住她,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然而,就在他不可遏制的就要这么去做时,终于还是紧闭了双眼,使劲地咬住了嘴唇,克制住了自己一念之间的冲动。 最初向往的是县城 第19章:最初向往的是县城 唉呀,怎么办啊,那么鲜活与娇美的一朵杏花儿,就整天地开放在眼前,晃来摇去的,多姿多彩,馨香四溢,他王腊月是多么的想采撷回家,天天地看着,嗅着,爱抚着,为她疏枝,为她浇水,相伴而生,相伴而死,可是,可是,可是啊,如果这样了,他还想走出新村吗,还能去上他从小就心仪和向往着的城市吗? 腊月小时候最喜欢看的就是图画之类的东西,农村画的是田野,城市画的是大高楼,田野他早就看惯了,觉得没意思,城市里的大楼和汽车没见过,特向往,小小年龄的他,竟然从中看出了新村跟城市有很大的差别,于是,幼小的心里就滋生了长大后一定要到城市去的想法,直言地说,这小子从小就想跳出农门,此生坚决不当农民了。最初,腊月对城市的向往,始于家乡的那座平阳县城,今天看它实在是太小了,可当年它却是腊月心中的全部天地。 那年那月那天的村头,正在做着白日梦的腊月眯觑着眼睛,在痴迷地远眺着草甸子的尽头,就在他期盼的目光中,一辆公共汽车在草甸子的那一端,先是显现出一个小黑点儿,然后渐渐地变大,不一会就开到了村边,停在了他的身前。新村距离平阳县城约六十余华里,在腊月出生的那年,公社书记于得胜组织村民们修了一条土路,还每隔半个月往返一次公共汽车,而如今这条通往县城的路,以及这条路上每次出现的公共汽车,也就成了少年腊月的最爱,每当通车这半个月内的这一天,腊月都要像现在这样,呆呆地伫立在村头,眺望着远方从县城方向开来的公共汽车,等待着即将在眼前打开的一幅美妙的童话。腊月有很多次眼巴巴地看着去县城开会的于得胜上车,他还很是羡慕仅比他小三个月的娟子,这丫头常坐汽车去县城串亲戚,他无数次地想,他也能坐进汽车里,到县城去玩该有多好啊! 公共汽车仅在村头停了一小会儿,见没有上下车的,马上就调头又开走了,在腊月的目送下,消失在了大草甸子里,而他还在傻傻地呆望着,此刻,他的心被远去的汽车带走了,带到了不太遥远的县城,带到了遥远的世界里。这天晚上,富于想象的腊月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真的坐进了公共汽车里,来到了一直在心里所描绘的县城,他兴奋地大喊起来,正在高兴之时被二叔叫醒,原来是梦游骑在了二叔的身上。腊月和哥哥王拴柱、弟弟王正月都跟独身的牛倌二叔住在东屋。一向寡言少语的二叔翻了个身又睡去了,而他却还沉溺在想象中。腊月拨拉着睡在身边的哥哥,非要向他讲述刚才梦中县城的样子,可哥哥嘟哝了一声,连眼睛都没睁,他不稀罕那个县城是啥样,他又去叫熟睡的弟弟,想了想,正月太小,更不会替我高兴,这才做罢。这晚,腊月是笑着睡觉的。 哥哥拴柱只比腊月大两岁,可他的性情却与腊月截然不同。哥哥憨厚,像他们的二叔,平时也是少言寡语的,腊月则话多、好动、好奇、爱幻想,娘总是骂他不安分,也说他是投胎投错了人家。腊月跟村里大江、和尚、小屠夫等同茬孩子们相比,也很是好胜,小心眼也特别的多。东院的二奶奶说过,人能从小看到大,这话放在腊月的身上那是绝对正确的,他从小就与众不同,这体现在很多方面。 课本与老师的启示 第20章:课本与老师的启示 到了多大时,腊月才安分了一点呢,是上学念书之后,但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又开始向往起比平阳县城还大的城市来,不过,这种向往在最初是非常单纯与幼稚的,他就是觉得,在城市里,能天天看见大汽车,能住上一层一层摞起来的大楼房,甚至还想象住在城市里的人,指定是天天都能吃上大馒头和肥猪肉。 腊月上学的第一天,老师发给每个新学生一本算术课本和一本语文课本,腊月在上第一节课时,就把语文课本上所有带图的书页看完了,图中的汽车、火车、飞机、城市里的大高楼,深深地吸引了他,老师在讲台上讲了些什么,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最喜欢上的就是语文课,讲课的老师是从齐齐哈尔下放来的“右派”,名叫周家祥的,下放前是地区农科所的一个农业专家,帮新村的农业发展做了不小的贡献,而且又为教育当地农民的子女们出着力,村里的孩子凡是有点意蕴的名字,都是他给命名的,所以,新村人对他很好,没人把他当右派看,而且在生活上关照,政治上保护。年轻的读友不知道右派是怎么回事,这是我国当年的一个政治问题,不属本故事该介绍的内容,对此感兴趣的可去查一下相关的历史资料。那时的腊月也不懂啥是右派,只觉得周老师知道好多好多的天下事,他就是从周老师的嘴里知道了新村以外还很大很大,还有很多叫做“城市”的地方。 “老师,你说的城市比咱们新村大吗?”腊月问。“那可大多了。”周家祥老师回答。“那跟平阳县城比谁大?”“平阳是小城市,比平阳大的还有齐齐哈尔、哈尔滨,比齐齐哈尔和哈尔滨大的,还有首都北京。”“城市好吗?”“好!”“有咱们新村好吗?”“这……怎么跟你说呢,腊月同学,等你长大了,见到了城市,你就知道了。”于是,腊月的思想就长上了翅膀,开始盼望着自己快点长大,好去看看城市到底是什么样。 在念小学二年时,腊月终于有机会见到梦想了多年的平阳县城。这小子本来就不爱念书,特别是回家写作业,一写就脑袋疼,后来发展到不管写不写,都感到脖子疲乏,有时,头抬时间长了都觉得很累,东院的二奶奶说他可能是得“鼠疮”了,要烂大脖子的,而公社卫生院的大夫说,这种病叫淋巴腺结核,平阳县城医院能治。就这样,腊月跟着爹坐上了梦寐以求的公共汽车,来到了梦幻中的平阳县城,医生只是在他的脚掌心处剌开一个小口,从里面取出一些像鱼籽一样的小粒粒,他的病就好了。 腊月觉得自己这次动手术的经历,是没有什么值得向同学们炫耀的,可他在县城里吃过叫“油条”和“冰棍”的东西,特别是还看见了真的火车,还有两层格的大楼房,这可是件了不得的事呀,回到新村后,腊月便绘声绘色的向大江、和尚、小屠夫、娟子、杏花讲述着火车和大楼房的样子,娟子因为姨妈住在县城,到姨妈家串亲戚见到过这些,所以不以为然,可别的孩子们却都羡慕极了。 这天,腊月拉着弟弟正月在画画,这时杏花来找他做作业,嘻,他乐了,又来了一个捧场的,“杏花,先别写作业,看我给你画个大火车。”他又在一张破纸上煞有介事地画了起来。“腊月哥,火车这么老长,它咋拐弯呀?”别说,杏花还看出了问题,疑惑地问。“这……嗯……”腊月被问卡壳了,他是趴在火车站栅栏外看见的火车,火车是怎么拐的弯,他也不知道,但这小子能想象,“你看,就这样,火车的大尾巴,唰地一甩,就拐过来了。”“这么老长的大尾巴一甩,不能碰着人呀?”杏花还是不解。“不能,火车站里的地场老大老大了,怎么甩都没事儿。”“噢,我知道了。”“你看,杏花,我再给你画个大楼房。”腊月又聚精会神地画了起来。 “腊月哥,你还没画梯子呢。”杏花傻傻的说。“别着急呀,你看,是这样的。”在腊月的想象下,楼房的梯子出现在了笔端。“不对,腊月哥,”杏花见腊月在楼房的外面画了一根绳子,还画了一个顺着绳子往楼上爬的小人儿,便摇了头,“我问过娟子了,娟子说,人是在屋子里上楼的,用梯子,不是用绳子爬。”“那才不是呢,就是用绳子爬的。”腊月坚持,“我都亲眼看见了,就是这样的。”“对,杏花姐,我……二哥画……得对。”才3岁还说不全话的正月在帮着哥哥辨解,小傻瓜蛋哎,他的小脑袋爪里,哪里知道楼房与楼梯的概念呀!“噢,我明白了。”杏花点头,这丫头,只要是她所不知道的,腊月说啥就是啥,从小就这样盲目地崇拜和信任男人,长大了必定吃亏无疑。 在这以后的一年多,腊月都在百画不厌的或在地上,或在墙上画着大火车,画着大楼房,当然,画里面添上了很多由他自己想象出来的东西。唉,想想这些农村孩子真好笑,真是的,这农村的孩子们该有多傻呀! 幻想变成了思索 第21章:幻想变成了思索 腊月在幻想中度过了整个少年。这年的秋天,18岁的哥哥拴柱参军了,这一年,是腊月的心灵世界发生重大变化的分水岭,哥哥的走,使他联想起二叔的人生遭遇,这是促使他思考自己未来人生出路的重要诱因。 前面我已向读友们介绍过了,腊月的长辈们是从山东忻蒙山逃荒,来到东北的嫩江边上的,当年腊月的二叔只有18岁,他天生的口讷,平日少言,被村里人称为“王老蔫”,但就是这个蔫人,却爱上了地主成分的村姑赵玉芝,正当俩人就要谈婚论嫁的时候,玉芝姑娘却险些被村里供销社的车夫强奸,由于受到过度的惊吓,她的精神错乱了,患上了“恐男”的疯癫病,一见到男人就异常的惧怕,惊叫不已,她这一疯就是长达整整十个春夏秋冬。 十年间,痴心的腊月叔一直在虔诚的等待赵玉芝的疯病能有好转,可是,就在玉芝终于病愈之时,一场席卷全国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旋风,又刮到了荒僻的新村,这时,作为家庭出身成分不同,而分属两个阶级阵营里的人,腊月叔和赵玉芝已经不可能再谈婚论嫁了,直到国家进入了“改革开放”的年代,不再搞“唯成分论”,所有的“地富反坏右”分子都摘了帽,获得了心灵与人身的解放,腊月叔与赵玉芝的婚事才得以重提,可是,腊月叔由于遭受多年的精神折磨与性压抑,已经完全的失去了男性的功能,他觉得自己今生今世已不可能再与赵玉芝结婚了,但是,他的这个想法却无法向腊月的爹娘说,而是把痛苦深埋在自己的心里,这么多年来一个人默默的忍受着。 可怜可叹的老农民哟,腊月叔就这样整天像个傻子似的,默默无闻的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实在是毫无人生意义,你们说,整日异想天开的腊月,怎么会甘愿再去蹈他二叔的复辙,他还能像父辈们这样生生死死、世世代代的当无所作为的农民,过着如此落后与贫穷的农村生活吗?关键是这时的腊月已经知道了非常多的关于城市的事情,他的那颗本来从小就不安分的心,更是长出了必须要飞出农村的硬硕的翅膀,这是任谁都无法拦截得住的。 对腊月最直接的影响还是来自本村的“城市人”。建国初期,国家实行大规模的工业建设,需要大批的产业大军,便从农村征召了很多男女青年,当时新村就有十多个大姑娘小伙子去了哈尔滨、齐齐哈尔等城市当了工人,如今他们都已人到中年,成为了地地道道的城市人,但他们没有忘了农村老家,每年春节都有从城市里回新村过年的,他们穿着的工装很神气,这让腊月很羡慕,带回乡下的东西花花绿绿的,也是腊月从来没见过,特别是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城市里的事情,听得腊月更是心动,每每都会生出不尽的想往。 但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让腊月懂得,同样都是人,可城市人和农村人却是不一样的,生活的环境不一样,活法也就不一样。腊月的爹娘、二叔活在农村,就贫穷与落后,而娟子她姨,活在城市里,就幸福与发达。这时,在腊月的脑海里,城市和农村之间,城市人与农村人之间,已经不再是能不能吃上馒头猪肉,和能不能住上高楼大厦那么简单了。于是,腊月开始变得爱沉思起来,同时,痛苦也开始在这个时候相伴而生,在这之后,腊月就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常常独自或躺在草甸子里,或躺在嫩江边的沙滩上,仰望着蓝天上飘浮着的朵朵白云,遐想着他今后该怎么办? 不想生活在新村,也不想当农民,可是,农村的孩子们跳出农门的出路又在哪里呢?农村孩子如果考不上大学,一毕业就得下地干农活,腊月他们就是如此,他的同学大江、和尚、小屠夫和杏花,没有他这些想法,离开学校的第二天,就很自然的上村里报到成了社员,只有娟子因为在县城有亲戚,毕业后进了城,而扔掉书包的腊月,痛苦的在家里躺了几天之后,最终还是无奈地去了田间劳动。 万般无奈,腊月也只能是步爹和二叔的后尘当农民了,可是腊月是多么的心有不甘啊!他看着爹已经开始变得弯曲的脊背,看着二叔这么大岁数了,至今连个媳妇都取不上,而心生酸楚,他在心中哀叹的自问着,难道我也要像老一辈人这样,一生一世的就这样默默无闻的在新村生活下去吗? 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腊月不再满村子乱跑了,轻易不去大江、和尚、小屠夫他们家串门,也很少跟杏花在一起,而总是躺在自家的炕上,常常在不经意间长吁短叹着,娘关切地问他是不是生病了,腊月流着泪说,娘,我不想在新村这样一点意思都没有地活着呀,娘问他啥叫有意思,你看村子里的人,不都是这样活着吗,他说,娘呦,你连县城都没去过,你啥也不懂啊,我没法跟你说呀!那些个夜里,腊月总是难以入眠,身边挨着整天一言不语的二叔,他的心情是更加的沉重,他在心使着狠劲儿,自己绝对不能像爹和二叔这样,在农村终老一生的,不能,绝对的不能! 腊月决定去当兵 第22章:腊月决定去当兵 这天早上,腊月实在是在家里闲得无聊,就坐了早班车去县城闲逛,散散心,消磨一下时光,正好于得胜也坐在这趟车里,“于爷爷,你上县里开会呀?”腊月凑到于得胜身边坐下,嘴上像抹了蜜似地问。“你这个臭小子不好好在家呆着,又上县城瞎野去呀!”于得胜白了腊月一眼说。“于爷爷,看你说的,野啥呀,我那是见见世面!”腊月调皮地说,“唉于爷爷,今年征兵的啥时候来呀,我想当兵去。”“你哥已经当兵了,你家有一个就行了。”于得胜当即否定,可腊月知道这是在逗弄他。“唉呀于爷爷,俺家哥仨呢,去两个当兵的也行。”腊月也故意装出很着急的样子。“是得当兵,当兵能有出息。”于得胜自己先说了真话。腊月乐了,大呼,“于爷爷,你太英明伟大了!我哥来信也支持我去当兵,我今年一定要走上,到时征兵的来了,你得帮我说说。”“那还用你说,你哥拴柱不就是我送走的吗,当兵是好事,我当年要不是组织上叫我下地方搞土改,那我现在还是军人哩!”于得胜想起自己当兵的经历仍是自豪难抑。 公共汽车进了县城后,腊月和于得胜在客运站分了手。“臭小子,早点回新村,省得你娘惦心,她说你的心可野了。”于得胜叮嘱着已走出好几步的腊月。“我知道了!”腊月头都没回地答应着。于得胜又在腊月的背后追了句,“臭小子,你可别在县城里惹事闯祸,到时候别说我削你!”“知道了!”腊月虽崇敬于得胜,可对老人家总是管着自己却很烦。 腊月在县城闲逛了一整天,想去找娟子,但一想人家娟子现在已是半个城里人了,就做罢了。他是晚上坐最后一趟班车回新村的,生活还是照旧,夜里躺在炕上,不免又是一通胡思乱想。其实,腊月内心也是很矛盾的,晚饭时,娘跟他说起杏花想跟他一起承包江叉子想鱼的事,这让他在心里犯了核计,这些天,只要是杏花的影子跑进了他的脑海里,一想到跟她的婚事儿,就会自然地联想起自己要离开新村的想法,于是就很犹豫。想走出新村,就不能跟杏结婚,可他又是那样的喜欢她,唉呀,真是烦恼。 摆在腊月面前的现实问题就是,要想跟杏花马上结婚,他就不能离开新村,从此就得终身在农村当农民了;要想现在就跳出农门,这辈子不再当农民,当兵是他唯一的出路,而想走这条路,眼下就不能跟杏花结婚,只能等当上了兵之后在再结婚。这二者在当时的条件下,绝无折中的余地,必须二选一,所以,这些天来可把这小子给愁屁了。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这辈子是一定要娶杏花为妻的,他为此给已在部队的哥哥写信征求意见,哥哥回信说,还是先不跟杏花结婚,当兵后争取在部队提干,然后再结婚,提干后到了一定的职务和年限,家属就能随军到部队,就是不能提干,复员回乡后再结也不迟。 说话间就到了这年的秋天,经过这段时间苦苦的前思后想之后,特别是见了哥哥的回信,腊月已彻底的坚定了先当兵走出新村的决心,这是改变他王腊月人生的唯一出路。 腊月心动身亦动(1) 第23章:腊月心动身亦动(1) 决心是下了,可一想到杏花,腊月又多有不舍,如今每当一想到杏花时,已不仅仅是心动,而是身子也跟着动了,且近日来这种感觉是越来越强烈。 这天早上,腊月正百无聊懒地躺在东屋的土炕上想美事,突然听到杏花在窗外喊他,心里就像兔子蹦一样,立即就突突地狂跳了起来,他是做贼心虚,原来正在想的美事就是杏花,心里想得痒痒的,而身上的什么地方更痒,好像有无数的蚂蚁在身上爬,于是把枕头夹在了裆下,这才感到舒服些,他想象着那枕头就是杏花,一时间心和身就都好受多了,可这时嘴上还想碰触点啥,就又把自己的胳膊伸出来,想象着就是杏花细嫩的粉脸和柔软的小嘴,如小鸡啄米似的亲了起来,就在这时,真的杏花出现了,你们说,他能不慌神吗,觉得自己正在做的和心里想着的事,都让杏花知道了,这也太掉价了,一个大小伙子偷着在家里整这么嗑碜的事,要是传到大江、和尚和小屠夫那几个犊子那,他可就真没面子了。 其实,腊月的想法完全是多余的,贼人都是这种多疑的心里。他故意不吱声,心想,杏花喊两声见没人答应也就回去了,可他此刻的心情是矛盾着的,心里是真想让她进屋,甚至想干脆就把刚才裆里夹的枕头换成真的杏花,可又怕见到她不好意思,正在犹豫时,腊月娘在大屋里出声了,“是杏花呀,腊月在东屋哩!”远远地听着脚步声临近,腊月的心跳得更欢了,走路声已到窗前了,那颗心就要掉了出来,这可咋整?他真像是偷了人家的东西,在自己的家里,竟也吓成了这个样儿。 一切都来不及掩饰了,还慌个屁呀,人已经飘进了门,活脱脱地出现在了眼前。“嘻嘻……”腊月如同刚刚做了件见不得人的丑事,被人当面揭穿了那样讪笑着。“你脸咋那么红呢?”完了,他刚才在屋里的嗑碜事指定是让杏花看见了。“我……我……”“唉呀,”杏花看着腊月那个魂不附体的样子有些诧异,“你是不是病了,让我摸摸,”她在腊月的额头上摸过后,又试了试自己的脑门,眉头一挑,“咦,也不发烧呀,一点都不热。”“不热吗?”腊月倏然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股邪劲儿,一把就攥住了杏花贴在他额头上的那只手,姑娘的身子几乎是贴着他的,他分明是嗅到了她芬芳的体香,立即把他给熏迷糊了,随着一阵眩晕的感觉,一时间就不能自持了。 唉呀,这回轮到杏花脸红了,她的小脸一红就更是好看了,哇,这不正是一朵盛开在腊月眼前的杏树花儿吗?风姿绰约,娇丽欲滴,真是美极了,艳极了!想想看,这么多年的娃娃亲了,杏花与腊月肯定早就有肌肤接触了,儿时是随意的,两小无猜不能算,而如今彼此拉拉手,揽揽腰之类的动作则是有意识的了,可他俩目前还真的止限于此,但俩人以往这样时也没有多大的心理反应,更谈不上生理上的异动了,而此时的情形却不一样了,环境这种氛围对情人的影响是很大的,关键是俩人独处在空间这么小的屋子里,特别是身下就是用来躺卧的坑,眼前是被褥和枕头这些充满暗示的媒介,不用说很能诱使热恋中的人会联想什么,而那简直就是直接的刺激。 杏花先是一怔,也不想抽回手,接着就定定地看着腊月,眼神都有些异样了,而且连带着身子也有了些轻微的扭动。杏花这种流离的眼神,无疑就是对恣情的腊月的鼓舞。腊月迎着杏花的目光盯视着,又用力地攥了攥杏花的手,把她往自己的怀中拉了拉,呼吸也立即变得急促起来,他的眼神在变幻,有如飘忽不定的浮云,又似翻滚着的江水,刚才那种自见形秽的羞耻感溜得无影无踪,什么心慌呀,什么不好意思呀,这一刻都不知道跑到了哪里,相反,却陡生出想将杏花这个活生生的“枕头”拥入怀抱的欲念。心里是这样想的,也果然在这样做了,他伸出一条胳膊,从后面揽过杏花的腰,渐渐地往自己的身上贴挨着,以往每回与杏花独处时,他也已无数次地产生过这样的念头,但从来没有像此时这么强烈过,可正当他就要去拥抱杏花时,杏花却抽回了手,从腊月的怀里挪出了身子,坐在了炕沿边上,一股空落与失望的气息立即就弥漫在了他的眼睛里,他懊恼地一歪身子,拽过刚才在慌乱中扔在一旁的枕头,紧紧地搂在怀中,就又躺倒在了坑上,闭起眼睛假做要睡觉。 腊月心动身亦动(2) 第24章:腊月心动身亦动(2) 可是,虽然也已情动的杏花却没有体察出腊月的失意,她看着躺下的腊月和他怀里搂抱着的枕头,心有不解地问,“你大白天的睡啥觉呀,还搂着个枕头?”说完也顺势趴在了坑上,仍是双目含波地看着腊月,并轻轻地捏着他的鼻尖,逗弄着他。嘿,腊月看着近在咫尺的杏花,又嗅到了她身上那缕馨香的气味,再听她这么一问,刚才俩人相贴着时的那种令他眩惑的感觉,又从心底深处浮泛了出来,倏的就条件反射般的从坑上爬了起来,如同吃了大力丸,打了强心剂,啥都不想掩饰了,直视着杏花,明白无误地说,“我把枕头当成你了。”说完竟有些淫邪地看着杏花,并明显的往她的身边压了过来。 这时的杏花还是没意识到已蠢动的腊月的心思,因为腊月平时常与她开这种带有暧昧味道的玩笑,却不附加什么动作,所以她的反应也就不灵敏,她不明就里地笑了,“嘻嘻,我也不是枕头呀,你真有意思!”心地纯洁的杏花此刻还想不到别的什么。一般而言,生物性激素正常的女孩子,在两性问题上,不像男孩子们那样容易想入非非,多的是两情依依的心理感觉,在前戏没有到一定的程度时,是不会轻易往肉身上联想的。可是,此时的腊月就不是这样的,娘啊,他看着杏花还在奇怪着的可爱模样儿,他那双本来就青春而明亮着眼睛,里面又燃烧起熊熊的激情的火焰,他的心口好堵噢,王腑六脏和七经八脉都在被欲念的魔鬼撕扯着,那个难受劲儿就别提了,他情不自禁的又抓住了杏花的手,恶意地说着,“我天天都把你当枕头呢。” “是吗?”杏花是更加瞪大了那对天真的眸子,“你就天天枕着我睡觉呀,那还不把我压死了,我才不干呢,嘻嘻。”“哪是枕着呀,”腊月干脆露骨地说,“是搂着!”“还搂着,嘻嘻,你想勒死我咋的……啥?你说是搂……搂着,唉呀妈呀!”杏花终于听明白过味来了,立即就捂了脸,扭怩了一下腰身,嗔中含嗲地说了声,“你真坏,你看你,都想哪去了!”“哪都没去,我就是想你了!”腊月更加坏坏地说。“真的?!”杏花放下了手,又开始用那种定定的眼神看着腊月了,腊月的这句“我就是想你了”的话,叫她听了好温暖,好惬意,好感动,她的眼底深处流溢着热切的光彩。 她这哪是眼神呀,分明就是两股炽热无比的烈焰,就在一刹那间,腊月这个定力连猪八戒都不如的家伙,立马就被溶化掉了,还啥跟杏花结婚就当不了兵,离不开新村了呀,啥就得当一辈子老农民了呀,都一股脑地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此时,他只想着把杏花搂在怀里,就像总是夹着枕头那样,把真的杏花夹在两腿之间,压在身体之下,好好地亲亲她,摸摸她。此时,世上所有雄性动物们所都具有的那种原始的本能的自然力,就如同积蓄已久的活火山一样,就要从腊月的身心里喷发了。 杏花也已明显地感到了腊月的变化,而自身似乎也被他的情绪感染与带动了,亦是渐渐地生出一种说不清楚的欲望,正当她有些迷乱着的时候,腊月已如同老鹰抓小鸡似的把她扯了过来,顺势就扑倒在了炕上,整个身子也压了上去,也许是由于腊月过于迅雷不及掩耳了,杏花是相当的诧愕,但还没等她决定好是顺从还是要挣脱时,腊月那嘟起的嘴唇,就像吸盘一般将她惊慌着张开的小嘴给堵上了,满满的,实实的,紧紧地堵着,使她的呼吸都困难了,而腊月却还在用力地摇动着脑袋,贪婪地吮吸着,憋得杏花只能是用鼻子喘气,当然腊月也是如此。 一开始,杏花似乎挣扎了两下,还下意识地推了推腊月,可仅仅只是一两下,那两只推着腊月的胳膊就自己软了下来,好像体内有一种说不清楚是什么的力量,竟驱使她从下面伸出双臂,紧紧地捧起了腊月的头,还情不自禁地摩挲起他那浓密而坚硬的头发。腊月感觉到杏花也开始吮吸起他的嘴唇了,而且,她的身子还在他的身下扭动着,于是,他的喘息更加的急促了,觉得附在身上的那个肉魔又在抓扯着他了,胯下那个当年二奶奶说的打种用的东西,也跟着就膨胀蠕动了起来,而且马上就有了想进入到杏花身体里的强烈欲望,而且,他已不可遏制的开始了行动,并在有意识地进行着找寻了…… 儿时的过家家(1) 第25章:儿时的过家家(1) 想想有多少次趴在了杏花的身上?太多太多次了,腊月都记不得了,可是,以前趴在杏花的身上时,都是小时候玩的那种叫做“过家家”的游戏,那时根本就没有什么非分的想法,等到渐渐地有了异样的感觉后,他跟杏花就都不约而同地终断了这种暧昧的玩法,改为在心里玩了,也就是性学上所讲的男女意淫。而现在想想儿时男孩和女孩玩的那种“过家家”的游戏,也还是值得回味的,最初,虽然没有异样的心理波动,也没有肉体上的反应,更不会有意识地去探寻对方身体上的什么部位了,可那其实就是一种自然的性启蒙呀,是一个过渡政府,是在为条件成熟后的性爱内阁上台执政所做的铺垫和准备。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玩“过家家”游戏,大江提议娟子假装给他自己当媳妇,而杏花则早就约定俗成的是腊月的媳妇了,而和尚和小屠夫因为没有分到媳妇,都不想玩,娟子也不肯,她非要给腊月当媳妇。是啊,我们的娟子也是从小就喜欢腊月的,所以,她和腊月现在有了事,也不足为怪。可这时的腊月所在意的却是杏花,两个人是有缘分的,二奶奶说,那是前生就被天老爷给牵了红绳的,同年同月同日生,一出生就被确定为了娃娃亲,不过,在玩过家家那个年龄上的腊月,还不懂娃娃亲的实际意义,但他确对杏花有了本能的占有与保护意识,这是不是雄性动物们所特有的一种自然属性呢? 刚一听大江张罗着要玩过家家,腊月就自然而然地想到是要跟杏花装伴成一家人的,尽管他因娟子在县城有亲戚而羡慕她,但心里还是想让杏花假伴他的媳妇的,可是,这时的娟子姑娘也想要腊月当“孩子他爹”,你们说,我们的小腊月这时会怎么做呢?“都别吵吵了,咱们谁和谁是一家,抓阄儿。”腊月的小眼珠一转,心眼就上来了,说完,从草地上捡了一根干蒿子杆,折成了三对都不一般长的小段,“看见没?谁抓着一样长的就是一家。”他把小伙伴们领到一块泛碱不长草的平地上,将手里的三对“阄儿”捏住一对,然后一扬手扔在了地上,他近水楼台先抓牢手里那对,趁大家你推我挤的混乱中,偷偷的把手里捏着的一个“阄”塞进了杏花的手里。 由于腊月从中做了鬼儿,自然是如愿以偿的和杏花一个装爹一个装娘了,大江和娟子也凑巧抓到了一样的,装伴成一家,和尚和小屠夫撅起了嘴,可是不高兴也没办法,谁让他俩生来就不犯桃花呢,只能是装伴成都没有媳妇的光棍哥俩了。装爹和装哥俩的腊月、大江、和尚、小屠夫,模仿着铲地和放牛放马的动作,装娘装妈的杏花和娟子,模仿做饭与哄小孩的动作,看着他们那种煞有介事的认真样儿,还真像是几个有模有型的小家庭。 腊月和杏花他们玩过家家的游戏,已不止一次了。性学家们认为,少男少女们能有意识地玩这种游戏,并非完全是受成人们的影响,以及对自己父母的简单模仿,而是无意识的动物性本能,是最初的与最直接的性启蒙,那么,实际情况是不是这样呢?至少对腊月来说是这样的。不知读友们当中有没有小时候玩过这种游戏的,如果玩过,在这种游戏里,一定会有装爹和装妈的在晚上要在一起睡觉的情形,而这时装爹的男孩子,往往会天经地义地搂着装妈的女孩子,你们说是这样吗? 这不,游戏中的情节已经进入到夜晚了,装爹的腊月正搂着装娘的杏花睡觉呢,而且,还时不时地趴在她的身上挤压着,而杏花呢,竟也愿意如此,看上去还显得很受用。对于当时只有七、八岁的杏花,我们无法知道她在这种情境下,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身心感受,也不好妄加推断与分析,不过,腊月之所以有这样的动作与行为,则是出于两个方面的原因,对此,作为男性的读友们会感同身受的,一是绝对出于雄性动物的本能,这无须成年同类们的言传身教,而是与生俱来的,二是后天模仿而得,腊月就是从他爹娘那学来的。 儿时的过家家(2) 第26章:儿时的过家家(2) 与一些西方国家不同,在我们中国,渐渐长成的所有男孩女孩们一样,最初都是跟父母同卧一室的,腊月也是从小就跟爹娘睡在一起。孩子们不经事时,晚上常被做房事的父母惊醒,他们也不知大人们在干什么,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与身体发育的日臻成熟,当他们晚上起夜或是被床上(炕上)的异动弄醒时,如果看到了暗夜里父母们正双双地胶缠在一起,不同寻常地蠕动着和喘息着,一定会有两种可能的反应,第一,诸如腊月,他曾不解的当面问过爹娘是在干啥,是不是在打架,可结果是挨了顿臭骂;二是,有些孩子能朦朦胧胧地意识到自己的父母是在干什么,但会装作不知不晓,却一定会在自己的心里琢磨其所以然,所以,对家有儿女初长成的家庭,有居住条件的就要让孩子们与大人分居,而没条件的,父母在晚上做爱时就得介备些了。 腊月他们兄弟三人都是早早就从爹娘睡觉的大屋,被发配到独身的二叔住宿的东屋。东北农村住的是土炕,全家男女老少,晚上都是睡在一铺炕上的,而当年的城市由于住房紧张,父母和孩子也大都是挤在一个小屋子里,那个年代的男孩和女孩的性启蒙,常常都是自己的父母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传授的。如今的住宿条件好多了,无论城乡,父母与子女都是分居的,但如今的男孩女孩却比腊月他们那时要性早熟,这又是为什么呢?除了公认的原因是饮食结构的变化外,而天天可见的影视床戏,则是取代父母无意识现身示范的一个重要方面。 几个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还在进行中。大江和娟子是假装一家的,装爹的大江也想搂着装妈的娟子睡觉,娟子却不让大江搂,更不让大江往自己的身上趴,可她却偏偏红杏出墙,非要装一下腊月的“媳妇”,也不知是出于恻忍之心,还是其它什么缘故,腊月竟也同意了,又跟娟子移情别恋了起来,当然,按照夫妻俩晚上睡觉时的样子,也搂了娟子一会,但娟子仍不满足,还要腊月像趴在杏花身上那样,也得趴在她的身上,腊月自然是又照样做了。娟子的小粉脸像开了一朵花儿,心满意足,可身边的杏花却不高兴了,当腊月回心转意,痛改前非的转过身来,又重归于好地搂抱了她时,这才有了笑脸,而这边的娟子却又撅起了小嘴。 对于人这种较高级的动物来说,尽管不是群居,而是实行一夫一妻的个体家庭制,但两性相比较而言,男性在爱情上是不专一的,这是生物界大部分雄性动物的特征,由此而论,男人的出轨是不能简单的往道德败坏上扯的,这从儿时玩过家家的游戏中就有所体现。各位读友,如果你们当中有小时候也玩过过家家的,就回忆一下,最先感到玩腻了,提出家庭散火解体的,是不是男孩子?是,肯定是的。这不,腊月玩着玩着,就索然无趣了,他灵机一动,又有了新的主意,“咱们不玩过家家了,没意思,玩好人抓坏人的吧。”说完,就分配和尚和小屠夫装坏人,他和大江装好人,“你俩跑,俺俩追。” “我才不干呢!”小屠夫立即反对,“你咋不装坏人呢,净让我装,我不玩。”“我也不玩,要玩,我也得装好人!”和尚想玩,但提出了条件。“还玩过家家得了!”正在兴头上的娟子说。“我也还想玩过家家。”杏花则拉着腊月的胳膊央求着。腊月眨了眨眼睛,思想了片刻,心里又来了道道,对和尚和小屠夫说,“只要你俩当一把坏人,我娘晌午蒸大馒头,我给你俩一人分一个。”“真的?”小屠夫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腊月,那我也装坏人。”大江叭嗒着嘴,使劲地咽了一口唾沫说道。“不行,俩好人俩坏人正好,你下回再装坏人吧。”腊月说。“那我和娟子呢?”杏花问。“你们是女人,不能骑大马,还是假装媳妇在家看孩子、做饭。”腊月说完,又从草甸子里找了两根长一点的干蒿子杆,递给大江一根,夹在胯下当马骑,指挥大江,“冲啊”,追赶着跑在前面的坏人和尚与小屠夫…… 行动止于异声 第27章:行动止于异声 “儿媳妇!”窗外突然传来了腊月娘的叫声。如今,对于腊月跟杏花独处一处,两家人都不以为怪,特别是对腊月娘而言,早就把杏花当成自家的儿媳了,平时当着腊月的面提及杏花时,就用“你媳妇”的称谓,而见到杏花本人时,则干脆真呼其“儿媳妇”,而杏花呢,她也早已认为这是约定俗成不争的事实,不仅欣然接爱,而且习以为常。“娘,我在屋呢。”杏花急忙推开了趴在身上的腊月,捋了捋头发,下地去接腊月娘进屋。“儿媳妇呀,俺听说你想承包江边上的鱼池?”腊月娘亲热地拉着杏花坐在了炕上,边问边爱抚地摸着杏花的手。 哼,老太太,我的爱情刚觉醒,就让你给冲了,碍眼、碍事,赶紧回你屋得了,瞎跟参乎个啥呀,啥承包狗屁鱼池的,我现在只想承包杏花的爱池,被冷在一旁的腊月在心里嘀咕着。而刚离开腊月怀抱的杏花却像变了一个人,兴致勃勃地说,“是,娘,我找腊月,就是来商量这事的。”她又问腊月,“咱俩承包村边江的叉子养鱼吧,我问过于爷爷了,于爷爷说,土地绝对不许承包,但没人要的江叉子可以。”“承包个破江叉子有啥意思呀?”腊月不以为然,一是因正热热乎乎的好事,被冲了而扫兴,二是他对杏花想养鱼的事情压根就不感兴趣。 杏花诧异地看着腊月,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炽热如火的一个人,乍转瞬间就变成了冰疙瘩了,竟是如此的冷漠,判若两人,“哼!”她眉头一皱,就撅起了嘴。腊月也发觉扫了杏花的兴,便改用了和缓的语气,想用实际困难来否定她的想法,“杏花,我是说,没钱咱咋养鱼呀,再说了,就是养出了鱼,卖给谁呀?”“咱俩一起承包,我出钱,你出力,只要养出了鱼,指定会有人来买的。”杏花的脸上又飘起了彩云,看样子她很是有信心。腊月知道,关于养鱼这事儿,杏花想了已不是一天半天了,她找了不少如何养鱼的书看,早已胸有成竹了,这丫头,长了一个女儿身,外表柔弱,却生出了一个男人般的创业想法。 刚才那股乍然而至令腊月眩晕的情潮退回到了大海里,此刻,他的头脑又清醒了,那个旧有的念头随即就又回来了,他可不能让“媳妇”绊了脚,还得离开这个破新村,养鱼的和种地的,都一个样,都是农民干的事儿,杏花一个女人,农不农民的也无所谓,别说承包鱼池了,就是将来生了孩子就把她给拖累住了,遇到啥好事都没戏,理想和事业跟你们女人没缘,那是男人的事情,也是,这个世界对女人不公平。腊月愣了神儿,又在自己的心里胡思乱想起来,爹娘也算够意思了,虽然把我生在了破农村,但没生成女人,还得谢谢二老呀! 各位读友,我说句对男人们大不敬的话,民间有句俗话,说是男女间一旦有了肉体关系后,女人们常常很在乎,很往心里去,而男人们则往往是提上裤子就不认帐了,这从动物体来讲,是极有道理的,雄性动物普遍泛交,而且他们的性欲来得快,消失得也快,完事之后就意味着事过境迁了,只是这人进化成了高级动物后,比低级动物多了份情感,对自己想做或做过的两性之间的事,还能多少念及或顾忌一些,但仍具有普世间雄性动物们“健忘”的共有特征,所以,在人之两性之间,男人的移情是可以理解的,也是正常的,这不完全属于道德层面上的不忠诚,而作为女人,切不要过分地信相男人的美言和过于关切自己的某些行为举动,他们的目的性是很强的,而往往又是即时性的,不是很靠谱。我这样说,请男性读友们不要骂我,我只是从动物学的角度去分析,是不是这样,地球人都心知肚明,特别是男人们,所以,有些人也就不要假装伪道学了。 腊月见没有打消杏花的念头,便直接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杏花,我想去当兵,想离开农村。”关于自己要去当兵的想法,他当着杏花的面已说过多次了,可他觉得此刻说出这样的话,有些不合适宜,话里好像夹裹着冷风和凉气,话一出口,整个屋子里马上就寒意袭人了,就连他自己都有些瑟缩,他后悔地看着杏花,可这句话已水付难收。果然如此,杏花失望地看着腊月,好失望,好失望,也不说话,看着看看,眼泪就开始在眼圈里打了转儿。腊月娘见状,立马就傻了,挓挲着两只手,不知咋办是好。杏花一咬牙,转过身,含着眼泪走了。“小兔崽子,俺日你个娘的,看把你媳妇都气跑了,还不快给俺哄回来!”老娘朝着儿子发了威。腊月犹豫了一下,边穿鞋,边撵了出去,“杏花,杏花,别生气呀,杏花……” 杏花的矜持(1) 第28章:杏花的矜持(1) 杏花气哼哼的走在前面,腊月嬉皮笑脸的在身后拉着她,可杏花却甩开了腊月拉拽着她的手,不肯跟他回来。腊月有点急,而杏花斜目一瞭,嘴角一抿,那是极其细微的一抹微笑,那笑容里面蕴藏着得意,掩惹着宽慰,可我们这位粗心的腊月却没有注意到,还跟在后面好言好语地虚呼着,极尽甜言蜜语之能事,“杏花,别生气吗,在下这厢有礼了,要不行的话,我去找个树条子背上,向你负荆请罪,要不这样吧,”他蹿到了杏花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拉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打着,“你就扇我两个耳光子得了……”杏花还是绷着脸,描瞪了他一眼,扭过身,绕过他,急步走出了王家的院门。我们知道,这杏花姑娘,此时生气确是有一点儿,而主要的还是在故意借题撒娇,心里也想着要好好地戏弄一下这个骄傲的王腊月,但腊月此时只觉得她还是在生自己的气。 两家东西院住着,只隔一道院墙,出了腊月家的院门就进了杏花家的院门。腊月见杏花似嗔还嗲的执意不回,自顾自地走在前面,他便从背后跟着,进了杏花家,他不能再跟她拉拉扯扯了,只好跟在后面装作无事一样地走着,他不想让杏花的家人看出俩人的破绽。杏花的后身婷婷玉立,由于心里在假装着生气,所以,走在路上有点微微的扭动,展示出了一个成熟女人的绰约风姿,腊月细细地看着,眨眨眼再品品,他竟头一次发现“媳妇”是如此的诱人,于是,紧追了几步,抢在了杏花的前面,正脸再一端祥,更是一脸的娇媚,禁不的心里那么一动,身体里那股说不清楚是什么的欲念之火,也随之又被诱发了出来,而且这意念一起,这小子就忘了要在杏花家的院子里装正人君子了,他面对着杏花,一边倒退着走路,一边朝杏花挤眉弄眼地耍怪态,别说眼下的杏花是因气恼自己而走,要哄好她才行,就是搁在平时,看着她如此这般模样,他也会跟着她,赖着她的。 而此时的杏花呢,眼看着就要绷不住脸,装不下去了,好在已到了她自己的那间闺房的门口,进门时她故意不让腊月跟进来,自己进了屋后就从里面推着门,可她那点力气哪是膀大腰圆的腊月的对手呀,腊月只是用身子轻轻的往门上一靠,加之杏花也不是真心关门,结果隔着俩人的那扇簿门就洞开了,腊月嬉笑着进了屋去,而且随手就把门拴划上了。杏花家是村子里的大户。二奶奶有三个儿子,杏花是小儿子生的,也是二奶奶最小的孙女,是老人的心头肉,二奶奶是这个家里的大天,杏花就是小天,他们家人口多,房子就多,杏花最受宠,于是,就有了一间自己的闺房,那是一个纯属姑娘家的私秘领地。 杏花入了自家院子后,就径直进了自己的闺房,腊月自然是也跟着她进去了。杏花的家人一看她是撅着小嘴回来的,腊月又是嬉皮笑脸地跟在身后,就知道这是人家小夫妻俩在闹着玩儿,便都知趣地不来打扰他们,别说是这种情形了,就是搁在平时,家人也不会来“侵犯”他俩的禁地的。我也不用再费劲地做什么铺垫了,就直说了吧,腊月这小子尾随着杏花一进屋,除了向杏花极尽奉承与谄媚之能事外,竟大胆的在她的身上动手动脚起来。刚才,俩人已有了史上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等于俩人心理上的防线已被突破,腊月以往在杏花面前的矜持不见了,他的心和身都已完全的地放开,眼前就是中国那座高高的秦川,成了南北方气候与地域自然景观的分水岭,像刚才在自己家里那样,他已然判若两人,一时间,什么当兵的事,什么不当农民的事,又都忘到了脑后。 “你就拨开云雾见睛天吧,别生气了!”腊月说着,就腆着个乞讨似的笑脸儿,凑到了杏花的身边,并伸出了胳膊,要去搂抱她。杏花一进屋时,身子就倚在了炕沿上,嘴还在嘟着,可一看腊月那样儿,就有点装不下去了,俩人独处一室,这封闭的弥漫着异性气息和异样氛围的环境,本身就具强烈的催情作用,加之腊月的有意挑逗,亦是春心荡漾的她怎能再撑得住呢!她盯视着他,往他的眼底深处看去,她看了他满眼的春光,拨开这层光焰,她也透视出了他那颗正在蠢蠢欲动着的心。这时,腊月那强而有力双臂,已经揽着了她的腰身,那张不安分的嘴唇也渐渐的朝着她的脸上凑来,她下意识的闪身,躲避着,她那女人天生的矜持,让她推开了腊月以安慰为名而借机搂着她的胳膊。 不过,腊月却没能让杏花离开他的怀抱,稍一用力,就把她整个身子掴了过来。但他还尚未看破杏花只是外表矜持的这一层簿纱,作为雄性动物的男人,他们的心都是不细腻的,这就是男女两性间的一个重要差别。此时的腊月,眼见着又被肉魔上身附体了,他难以自抑的在杏花的身上摸摸索索、抠抠捏捏起来,“杏花……”他无来由地叫了一声,几乎就是那种低沉的哮吟,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样叫着杏花是想说什么,而他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心乱体涨。“看你那个傻样儿!”杏花娇滴滴地一声嗲嗔,伸出手指在腊月的脑门轻轻的一点。不得了了,这分明是一把烈焰,扔在了一堆干燥得都冒了烟的柴火垛上,倏忽间就把个腊月全身从里到外都燃烧了起来,他的眼睛几乎就是红的,眼底里在喷着火苗儿。 杏花的矜持(2) 第29章:杏花的矜持(2) 杏花在跟我装哩!腊月这时才意识到了杏花的真实心境,心里一颤,暗喜起来,哟,她原来是在跟我撒娇呀,这可有门了。腊月在断定了杏花的心理后,就更加的大了胆儿,先是用手捅了捅杏花的肚子,逗弄着她,杏花笑着一扭身,他又碓了碓她的腰眼儿,她又转过身来,正面朝向了他,腊月的目光遽然一亮,咫尺之内是杏花鼓鼓的胸脯,心口禁不住就突突的大跳起来,他抬手想去碰触,可那只手臂却有些抖颤地悬停着,暂时还没有勇气伸到那个地方去,不过,他已把杏花给捅鼓乐了,她脸颊两侧那一对诱人的小酒窝儿,立即就变成了两朵盛开着的笑靥。“你真坏!”杏花一边躲闪着腊月的手,一边回应着也去捅鼓腊月,而且还专门往他的胸脯上捅,捅得腊月心里痒痒的,滋生在体内的那个肉魔是更加的疯狂了。 腊月不由分说的两臂一张,紧紧的将杏花拥入怀中,杏花也只是短暂地颤抖了一下,就将自己的身子贴了上去,完全可以说是主动的投怀入抱,俩人就这样站在炕沿边上相拥着,过了一会儿,腊月又捧起杏花的头,深情地注视着,目光里弥漫着甜情蜜意,然后,渐渐的将嘴唇凑到她的额头上,先是轻轻地亲吻了两下,接着就开始下移,落在了她的眼睛上,又亲了两下,再次的下移,依次又亲了她的鼻子、她的脸蛋儿、她的小下巴、她的耳朵,还亲了她的后脖梗子,而最后便落在了她芬芳的香唇上,这一吻可就长了,长得有如一个世纪,两情正悦的男女,他们的意识是能够穿越时空的,说腊月和杏花这一吻长得超过千年都不为过。 俩人的身体相互缠绕着,扭曲着,开始不约而同地倾斜着,慢慢地倾斜着,最终双双地倒在了炕上。最初两个人还是平躺着的,这时,腊月已经伏在了杏花的身上,他的喘息声明显的加重加粗了,而他身下的杏花呢,也在不经意的娇吟起来,腊月腾出一只手,在杏花的腰间摩挲着,试着在探寻,他的想法已是不言而喻的了,只是动作笨拙,似乎还带有怯意,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大动。腊月这样地摸索着,完全是出于本能,而杏花此刻也还是懵懂着的,尽管他们都曾在夜晚无意间窥视过自己父母的房事,但都不是那么的确切,不像今天的少男少女们,有公开的影视剧里的床戏可看,更是有满大街黄色影碟里赤裸的教唆,各种交融的体位一目了然,所以,此时只能说腊月的意识是明晰的,而方法却是模糊的,他继续的在杏花的身上探索着,一时间还不得要领。尽管如此,杏花还是明白了腊月想要做什么,于是,她用一只手紧紧地揽着腊月的腰,而用另一只手爱抚地拂弄着他的头发,而嘴却贴着他的耳畔,娇吟地说,“腊月哥,你就好好地搂搂我吧,先别那样,等咱俩结婚了再那样吧!” 杏花的话,如同将浑身燥热的腊月一下子就扔进了冰窟窿里,遽然间就给他降了体温,扫兴、失意、不悦,还有体内不知是什么东西没能释放出来的涨然感,都一股脑地堆放在了他烦闷的心口中,咳……他不由地长吁了一声,颓丧的从杏花的身上爬了下来,四仰八叉地躺倒在了炕上。杏花连忙起身凑了过去,“腊月,别生气嘛,人家不让你生气……”她伏在腊月的身上,疼爱地亲吻着他的脸颊,亲过后又把自己的粉脸儿轻轻地贴在了爱人宽阔的胸膛上,听着他那颗心脏欢快的歌唱声。 而我们的腊月呢,在娇柔的杏花的抚慰下,大脑已清醒了,恢复了理智,他又重新拥抱着杏花,只不过这回他是在她的身下,可是那个旧有的念头又浮泛出来了,我要是当兵走了,这么好的杏花可咋办呀,要不的话,我就娶了她,跟她一起当农民,好好的在新村过日子吧,啊呀,不行呀,我咋能在这破农村呆一辈子呢?他一边拥抱着杏花,一边否定之否定着,而杏花因自己的脸是贴着腊月的胸膛,看不到他的表情,更感觉不到他此刻的想法,她就这样安逸地躺在爱人的身上,遐想着,感到自己是非常的幸福,是的,非常非常的幸福。 看到这里,有的读友会不会这样想,如果杏花不那么矜持,先于娟子与腊月有了深度的肌肤之亲,那腊月跟娟子还能不能有那事儿?按我对腊月的了解,这事不好说,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们,腊月是个雄激素过剩的人,是个泛性者,但他同时又是一个对女人负责任的男人,否则,也就不会有这个关于他与三个女人的情感故事了。 新村来了征兵的 第30章:新村来了征兵的 腊月和杏花的关系就这样的保持着,而他想走出农村的想法还在膨胀。这年的深秋,让腊月终生难忘,他也忘却不了一个人,这一年和这个人,给了他人生中第一次根本性的转折。他就要参军离开新村了,领走他的恩人是个解放军军官。王家两代人都与军人有缘,当年腊月爹那辈就是在当时也是军人的于得胜的指引下,来到新村落脚的,腊月又是被军人直接领入部队的,他的引路人叫黎仲跃,那年才二十几岁,年轻英俊,是部队上的连指导员。 黎指导员是来新村公社武装部征兵的,结果他一到,就被想当兵的心情比烈火还热的腊月给黏糊上了。按理说,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青年,本不具备如此接近部队征兵首长的便利,腊月之所以能够在还没有被确定能不能当上兵之前,就与黎指导员如此熟络,完全是因为他家跟于得胜的交情,腊月爹跟随于得胜从刚解放搞土改一直干到现在,虽然这是父辈们的感情,但已延续到了后代人身上,于得胜关心腊月哥仨儿,就如同关心他自己的后人,腊月能与黎指导员混得如此般的熟,而且没费吹灰之力就当上了兵,那绝对是靠于得胜这条强而有力的绳索攀登上来的,两年前哥哥拴柱当兵,就是老人家亲自送走的。 黎指导员乍到一个陌生且偏僻的村庄里,自然是也需要腊月这样一个古灵精怪的向导,经于得胜及公社武装部长一推荐,他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聪明懂事的腊月,而腊月呢,别看他是个大个头儿,却韧劲十足,有股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劲儿,两好搭一好,没几天的功夫,他就与黎仲跃这个接兵大员混得如影随形了,羡慕得和尚、小屠夫直淌哈喇子。 现在的新村虽然已有了很多的人口,村庄的面积也很大,但在东北的嫩江平原上,这地方仍然是地广人稀,乡野味道很浓,在村南和村西望不到头的大草甸子里,以及村北不远处那片杏花山的树丛中,藏匿着无数的野鸡和野兔子,对于舞枪弄棒的军人黎仲跃来说,眼前这一切都深深地吸引着他,加上腊月又特别的乖张,在公社武装部长的“委任”下,他自然的就成了黎仲跃的贴身陪护与向导,整天的在草甸子上和杏花山里转悠。 腊月的眼尖,每次指示出躲在草丛里或树根下的猎物目标后,就趴在枪法极准的黎指导员身后,枪声响过之后,腿脚快的他又跑去捡回已被打中的猎物,而这位猎人每次望着手中的战利品就得意地笑一回,对腊月这个“贴身陪护”的感情也就又提升了一次,“小老弟,我非把你带到部队去不可,你在部队里肯定能有发展。”高兴之中的黎指导员,已不止一次这样的承诺过了,听了这种炙烫心窝子的话,腊月兴奋得鼓起了鼻涕泡,那叫怎的一个心舒神朗呦!这里需要有个有个交待,当年的新村还没有保护野生动物一说。 腊月入伍政审这一关是毫无悬念的,王家祖宗八辈是老农民,本来就是当年的中国红军、八路军、新四军要从水深火热当中拯救的穷苦民众,而到了腊月这一代更是根红苗壮,又有于得胜与公社武装部长的大力举荐,怎么能有问题呢,倒是和尚、小屠夫俩,因为家庭与个人的名声都不太好,而没有通过公社这一级的政审。腊月只是对身体检查这一关有点担心,生怕被检查出点啥毛病,不过,体检那天,从走进第一间诊室开始,到检查完毕走出最后一间诊室,黎指导员对他都是全程跟踪的,时而跟医生贴耳朵说些什么,时而向精神紧张的腊月做点什么手势。 腊月在测量心跳与脉动的时候,还真量出了问题,原因是他太担心太激动的缘故,心跳有些过速,结果量了三次都没过关。黎指导员把腊月拉出屋外,如此这般的跟他说了几句话,接着,又亲自领着他把其它剩余的几项检查合格了,这时,腊月如海啸一般的心潮,也终于涛歇浪息了,这才返回来重新复测了脉搏与心跳情况,结果是绝对的正常。 至此,腊月如愿以偿的当上了兵,至此,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的队伍里,又新增了一名叫王腊月的战士,不过,对于腊月而言,他自己可没有这样的认识,他所关注与所知道的,则是他借助当兵这块跳板,终于跳出了农门,从此就要进入了儿时就期望着的,新村以外的那个无比绚丽的广阔世界了。 有的读友会想到张大江吧,他怎么没像腊月那样报名参军呢?原因有二:一是他原本就没有当兵的意愿,二来他已结婚了。其实,大江在心里是喜欢娟子的,可他是剔头的挑子一头热,眼高心阔的娟子跟腊月一样,也不想此生成为农妇,也努力地告别农村生活,压根就没往大江的身上想,一走出新村的学校就去了县城,先于腊月走出了农村,大江一看没戏,也就断了念想,听从了父母之命,找了个外村也是个村干部家的姑娘结了婚,从此就被农村和土地给死死地套牢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腊月离开了新村(1) 第31章:腊月离开了新村(1) 这天,腊月就要如愿以偿地当兵走了,可是,在离开新村的最后那个晚上,他却阴阳差错的跟娟子发生了看似不该有的事儿,这对腊月来说是意想不到,而这却是娟子姑娘设的局,她倒是如愿以偿了,心里好个喜洋洋,可那晚的一幕,却让杏花姑娘看了个门清,以为腊月变了心跟娟子好上了,这对她来说绝对是晴天霹雳,给她带来了超重度打击和伤害,以至于一时间意识模糊,除些造成精神错乱,这事儿,也让我们的腊月心事重重,把因为终于当上兵离开了农村的兴奋,都给大大地冲淡了。 早饭刚过,前来为腊月送行的村民就陆续地来了,不一会屋子里就聚满了人,而腊月对每个问候他的人都笑脸相迎,其实却是在敷衍,他心里真正乞盼着的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杏花,她会不会来呢?难道她真知道了咋晚他和娟子的事?还有……还有……一个个的问号,都在往出涌,关键是马上就要动身,啥问题都无法解决了,人群里除了大江外,谁也没看出他此时的笑脸里,还掩藏着一颗苦心,而大江也仅是从他细微的表情上,猜测出他有心事,至于是什么一时也没看出来。 “腊月!”真是想谁来谁不来,怕谁来谁偏来。娟子姑娘来了,而且一进屋就旁若无人的大声喊叫,也不管眼前有多少人,拉过腊月的手就不停地摇着,娇嗲的声音令在场的人听了心里直发麻。新村人有两年多不见娟子了,她的突然出现,而且穿着打扮如此的光鲜亮丽,加上本身就是个大美人儿,而且身后还跟着个摩登小媳妇,一登场又是这样的张扬,满屋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过来。有些大姑娘小媳妇想跟她说话打招呼,可她的注意力只集中在腊月一个人的身上,于是,大家又都很诧异,就连腊月娘见了这番光景也煞是疑惑,挺大个姑娘家,咋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腊月拉拉扯扯呢,真是有失体统,唉,杏花,咋还不见杏花呢?这丫头,自己的丈夫就要当兵走了,而且现在正被别的女人缠着哩,你这是在干啥呀?腊月娘在心里嘀咕着,翘着脚,晃着头,也开始在人缝里找寻起杏花来。 大江这回是看明白了,他一边在人群里找杏花,一边走近了腊月,这小子真是够朋友,很是关心腊月和杏花俩人的关系,总是觉得他俩是他们这茬年轻人中最佳的一对儿,他也看出了娟子这丫头也在惦心着腊月,只是碍于腊月和杏花从小就有娃娃亲的关系,不好意思明来,可伙伴们都知道腊月不想在新村当一辈子农民,所以,跟杏花的关系也就一直不明朗,现在腊月又当兵要走了,能不能跟杏花圆了娃娃亲的房就更不好说了,娟子这鬼丫头是不是想趁虚而入呀,她在县城的姨妈家里呆得好好的,为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 “走,到外面去!”娟子又不容分说的把腊月拽到了屋外。唉呀,腊月是多么的不情愿呀,很有一种被挟持的感觉,真是哑巴吃黄莲,苦水只得往自己的肚子里咽,人啥时候会觉得很无奈?有短处被他人攥着时就会这样。“腊月,你小子干啥呢?”这时,跟着腊月和娟子出来的大江在提醒着,这小子一相就心明眼亮,娟子的勾当逃不过他的那双慧眼。谢天谢地,来了个救星,腊月马上向大江递了个眼色,大江会意,找了个话茬缠住了娟子,腊月则趁机以找老娘说事为由脱了身。 太阳当空高照,腊月该走了,娘拉着他的衣襟,眼里流着泪,老二奶奶在一旁也揉红了眼,唯独还是不见杏花的影儿,腊月边跟老娘和二奶奶说着告别的话,边还在四下里撒目着,看来杏花是真的知道了他和娟子的事,是不会来送他了,他又做贼心虚,不敢问二奶奶杏花咋没来。这时,有人在院外招呼,说新兵们要上车走了,腊月这才出了屋,被村民们簇拥着走到村头,一辆运兵的卡车已经停候在了路旁。 腊月离开了新村(2) 第32章:腊月离开了新村(2) 老书记于得胜亲自为全乡各村的二十多个新兵送行,上车前,他把腊月单独拉到一边,语重心长地说,“腊月呀,到了部队一定好好地干,要争取早日入党提干,你要是干不好,灰溜溜地回来,我可不饶你噢,到那时,新村你就别想回来了,没人欢迎你!”“是,于爷爷!”腊月爽快地回答,而心里却暗自嘀咕,这事还用你老人家叮嘱,你以为我这一走,还想再回你们这个破屯子呀!于得胜又看着站在腊月身边的正月说,“老王家到了你们哥仨这一代,真是出人才呀,你看,你大哥当兵,你二哥这回也当兵了,到了部队上也肯定错不了,你将来再考上大学,成了大学生,这该多好啊!” 正月比两个哥哥都爱学习,但他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不知为啥竟对科学种田特别感兴趣,说长大后要报考农业大学,而腊月却给小弟下了断言,说他这辈子指定是白扯了,不会有出息,天生就是种地当农民的命,考啥大学不好,偏偏想考农业大学,这不是有病吗?哥俩正跟于得胜说着话,娟子、大江、和尚、小屠夫也凑了过来,娟子竟当着大家的面,大大方方地挎上了腊月的胳膊,弄得腊月红了脸,相当的不自在。于得胜和这几个小子哪见过这种西洋景呀,看着如此情景都面面相觑起来,而此时的腊月更是急得直想找地缝钻。 “唉唉唉,我说娟子,你这是干啥呢?”和尚发现了不对劲儿,“你咋搂着腊月呢?”“你滚一边去,你知道个啥呀!”娟子斜瞪了和尚一眼,根本就不理采他。“你们农村人就是少见多怪!”娟子的表姐红云这时也参入进来,一看就知道她是给娟子助阵鼓气的。“你是谁呀,哪来的呀?”其实和尚认识红云,她前些年经常从县城来新村到娟子家玩,可他此时却故意装不认识,铁青着脸问红云,明显的不愤了,他粗鲁地拨拉开娟子正挎着腊月的胳膊,边拉着腊月走,边在人群里大声喊着找人,“杏花,杏花……”“哼,多管闲事!”娟子跺着脚,瞪视着离去的和尚,她恨死了他。 腊月也抱着最后的希望,在送行的村民里睃巡着,找了好半天,终于从人群的最后面看到了一脸艾怨的杏花,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腊月心里陡然的一沉,而等他稳住了神朝杏花走去时,她却一扭身跑走了。腊月傻傻地站在那儿,目光呆滞,望着杏花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一种搅动般的痛,是他伤害了她,欠了她好多好多的东西,至于这些东西都是些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如果非要找出一个恰当的说法,也许就是一种沉甸甸的心债吧。 “新战友们,上车喽!”正当腊月还想着要去追赶杏花时,接兵的黎指导员已开始招呼他们起程了。腊月和新兵们纷纷地往汽车上爬,车下的娟子在起劲的向腊月招手。“腊月,你一到部队,一定要马上给我写信啊!”娟子大声地叮嘱着,好像是故意让村民们都听到似的。此时的腊月无地自容,原本那种就要离开农村,走进美好的新世界的大好心情,全都让这个大胆、任性且不知羞的娟子给破坏殆尽了,目睹此情此景的村民们会咋想,二奶奶和自己的爹娘又会咋想?而“媳妇”杏花……咳,乱了,乱了,全乱了,咋会在一夜之间就乱成了这样呢,腊月脑袋一晕,好个懊恼啊,甩了甩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然后干脆就紧闭了双眼,眼前这一切,他不想见,也不想听了! 汽车开动了。腊月在最后的离别时刻,还是睁开了眼睛,极目望去,他又看到了远离送行人群的杏花,寒风里,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只是看见了她站在村口那孤零零的身影儿,他赶紧用力的朝她招手…… 汽车渐渐地驶离了新村,从这一刻起,他王腊月真的对农村说再见了,对他过去的18年的村童与农民生涯说再见了,那么,这昭示着他与杏花18年的“娃娃亲”也从此终结了吗?运兵车一路朝平阳县城开去,身后的新村已经模糊,不一会就消逝在了腊月的视野中,此刻,坐在车厢里的腊月,心潮澎湃,在心底深处暗暗地发着誓,新村啊新村,我从此再也不回来了,而渐渐的,随着汽车的不断前行,杏花和娟子的影子,也开始从他的脑海里悄然退去了,在他的视线中,所能目及的只有远方,他正在奔向的那个充满了无尽的美好人生理想的远方。 可是,腊月呀,你真的能终结得了与杏花那18年之久的娃娃亲吗?你真的能从此忘却掉那个给了你初夜,对你来说五味杂陈的娟子吗? 杏花的悲伤 第33章:杏花的悲伤 为腊月送行的村民们都散去了,此时的村口只剩下腊月娘和二奶奶俩人。腊月娘还在朝腊月远去的方向张望着。“莲妞呀,腊月没影了,咱们回家吧。”二奶奶打了个冷颤,觉得天气有些凉,这让她想到了家里那热热乎乎的土炕,便拉了一下腊月娘的胳膊,腊月娘这才返身,掺扶着二奶奶奶回了村。“二奶奶,你说腊月和杏花这俩孩子是咋的了,好像呕气了,杏花也不来送送腊月。”走在回家的路上,腊月娘疑惑地问着二奶奶,她已看出了蹊跷,腊月这一走,她的一块心病就长在了心头。“谁说不是呢,”二奶奶也感到纳闷,“早上我去叫杏花,让她跟我一起送腊月,可这闺女自个躲在屋里,就是不出来,还说不稀罕送腊月,我问她咋的了,她也不说,还不让我进她的屋。”“是呀,二奶奶,你没看见娟子那丫头在粘乎腊月呀,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搂着腊月,呸呸,也不嫌个嗑碜,咱们杏花是不是看着生气了,就不来送腊月了?”腊月娘分析着。”“八成是,”二奶奶也有同感,“娟子这丫头在城里住长了,就飘浮了,学坏了,她那样跟咱腊月亲相,搁谁看见了也得生气呀,走,咱们回家问问杏花,就知道是咋回事了。” 两个老人一路上担心着,猜测着,一进院就径直来到了杏花的门前,先是二奶奶叫门,没人答应也不见门开,可是,屋里却传出了嘤嘤的哭泣声。坏了!腊月娘顿感不祥,便亲自上前敲门,“儿媳妇呀,给娘开门!”还是没人应声,但房门却缓缓地开了,双眼红肿的杏花出现在了门口,天啊,这哪里还是平日里那个鲜丽的杏花呀,简直就是被狂风暴雨吹打过了的枯杨败柳。“老闺女,你咋哭了呢,咋的了?”闻声而来的杏花妈,一眼就看见女儿哭成了这副模样,大惊失措地问。 看不见亲人还好,听不着问询也好,一见亲人,一听在问,杏花一转身就扑倒在了炕上,泪水再也制止不住了,哭得更加的伤心,有如村边的嫩江发了大水。“唉呀呀,儿媳妇呀,你这是咋的了,是不是俺家那个小鳖犊子惹你生气了?”腊月娘急忙扶起杏花,心疼的把她揽在了怀里,像是在哄小孩儿,“咱们不哭,不哭,跟娘说说,腊月是咋惹你生气的,因为啥呀?”哇,这一问,又大大地撕扯开了杏花心里的伤口,她伏在腊月娘的身上,一时间,一江的洪水又变成了汹涌的大海啸,不尽的委屈和费解都在这抑制不住的波涛中翻滚着,呼号着。那个夜晚,那遽然发生在眼前的突变,让我们的杏花姑娘怎能不茫然、不痛苦、不伤感呢,但她却有着很大的自制力,没有把这不堪回首,而时至现在还难以置信的那一幕说给亲人们,她只是悲伤地说,腊月不喜欢她了,跟娟子好上了。 “啥?老孙女,你说啥?”二奶奶顿时瞪大了昏花的老眼,亲自给两个孩子订的娃娃亲,又是一天天看着腊月长大的老神仙,她是无论如何不相信腊月会变心,会移情别恋的,不可能,不可能,老人家连连地摇头,一百个的不相信。“老姑娘,你可别瞎说,腊月那孩子哪会这样呢。”杏花的妈妈也压根不信,真是的,小俩口闹意见了,赌赌气呗,咋能说腊月跟娟子好上了,净瞎说!而腊月娘却一拍大腿,似乎明白了什么端倪,大骂道,“这个小兔崽子,要不他咋不张罗着跟杏花结婚呢,俺这回可是明白了。”腊月娘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这个小兔崽子整天嚷着不想当农民,总惦心着进城进城的,莫非看上了住在城里的娟子了?这个可能是有的,她嘀嘀咕咕地说着骂着,人已风风火火地走出了房门。 “她娘,你这是要干啥呀?”杏花的妈妈不解地问。“俺去找娟子这小丫崽子算帐去!”腊月娘扔一句话儿,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娟子家,可大门紧锁,不见了人影儿,问了邻居,这才知道娟子姐俩在送走了腊月后,就坐正好开往县城去的那趟班车走了,没见到人,也只好气鼓鼓的又回到了杏花家。 “她娘呀,你说腊月这孩子能变心吗?”杏花的妈妈和奶奶还在杏花的屋子里,杏花妈可能是听了杏花又说了些什么,也开始不安了。“你们都别瞎核计了,”二奶奶还是不信,坚持着自己的判断,“打小的缘分,咋能说变就变了,不能。”“是呀,大妹子,俺家腊月这个小兔子崽子不敢对不起杏花,你们放心吧。”腊月娘信誓旦旦地说着,她又把杏花揽在了怀里,疼爱地抚摸着杏花的头发,“好儿媳妇,有娘在哩,别说腊月不敢,就是他有那想法,看娘还不打折他的狗腿儿,你就好好的在家等他吧,俺就不信他在部队能当一辈子的兵,得瑟两年还得回来,啥娟子呀,狗屁,俺今后连门都不会再让她登了……” “娘啊,”这时,杏花凄厉的大叫了一声,“你不知道啊,腊月和娟子,他俩都那个……了,都拉手了!”杏花听腊月娘这么一说,反倒是心里更加的酸楚了,鼻子一抽,就又趴在腊月娘的怀里痛哭起来,险些把那晚腊月跟娟子的事说了出来。“咳,是娟子那丫头疯,不害臊,俺都亲眼看见了,是她硬拉着腊月胳膊的,”腊月娘替儿子辩解着,“你没看见腊月总躲着娟子吗?”傻老太婆,你儿子都跟人家娟子睡了,你看见的只是俩人挎着胳膊,还在替儿子表白个啥哎。“娘,你不知道呀……”杏花又是长吟了一声,哭声又大起,大得直上九云天。 三个长辈都被杏花的恸哭声给弄懵了,意识到她跟腊月之间的事肯定很大,可谁也不会往那件事上想,大家面面相觑着,一时间都不知所措了。杏花和腊月的纠结已至此,俩人的关系将来会怎样,只有看事态的进一步发展了。 说说这本书的形成 第34章:说说这本书的形成 腊月当兵走了,虽然他自已认为从此彻底地跳出了农门,但在当时来看仍是前途未卜的,正如大江说的那样,如果他不能在部队提干,最终还得复员回新村当农民,那么,腊月将来的结局会是怎样的呢?还有,此时的杏花姑娘有如哑巴吃黄连一样,在独自伤悲着,这以后她跟腊月的娃娃亲还能继续吗?换句话说,她能原凉腊月的不忠,自我疗愈心灵里那严重的创伤,与腊月重归于好吗?那娟子姑娘呢,她已先于杏花跟腊月发生了深度的肌肤之亲,难到腊月这一走,他俩的关系也就从此一走了之?太多的问号了,让我从哪里接着讲起呢? 读友们,这一男三女的故事(目前才现身两女)讲到这个地方,我还得跟你们说,本故事是真有其人其事的,对此,我开头讲述时就已经说过了。这个腊月是我的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我是帮他搞商务策划时认识的,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仍交往不断,我同跟他有关系的这三个女人也很熟悉,特别是娟子,她绝对的是一个才女和女强人。我觉得他们,以及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在当下是很有代表性的,在征得他们的同意后,我就写了此书,当然用的是化名了。 娟子的部分由她自己口述,用的是第一人称,我帮着整理了一下,她的有些原话因为是口语,听或读起来不是太顺溜,我只是适当地做了点修饰。而腊月、杏花和英顺的部分,是我以知情人的角度用第三人称讲述的,对于这种人称上的转换,读友们在看的时候,可能会觉得有些捌扭,不过,我觉得用主人公自述的方式说,故事会亲切与真实一些。最初,我是想全用这一男三女各自的自述,我相应地排列组合一下就行了,但这样做不行。在他们4个人当中,唯有娟子特殊,她相当的开放和大胆,跟我也不习外,特别的敢说,关键是她的语言表达能力很强,照搬她的原话基本上就可以了;但是,腊月、杏花和英顺可就差得多了,腊月虽然跟我是无话不谈,但他的原话是不能登大雅之堂的,此人性情过于直爽且粗鲁,他跟我讲的那些男女之事太露骨了,简直就是直播的a片,而杏花太拘谨,英顺又特文雅,我虽跟她俩也都很熟络,但她们根本就不好意跟我这个大男人谈情说性,只能由我用第三人称来写他们了。因此,本故事就有了两种叙述方式。 我看这样吧,接下来还是向读友们说说娟子的情况,她不但是现在有故事,在与腊月发生关系之前,就有一段非常特殊的故事了,而她的将来更是一个很有故事的女人,所以大家先了解一下她为好。说起娟子,她也挺遭人可怜与同情,从小丧父,一直是孤女寡母相依为命。下面就用她的自述讲了,我们先听听她在跟腊月有事那晚之前的回顾。 我想嫁个城里人(1) 第35章:我想嫁个城里人(1) 老n呀,你虽然是个男的,可咱俩都是过来人了,你是个写故事的,又是研究男女问题的,女人的身子有三个不背着,你知道吗?一是不背自己的父母,二是不背自己的丈夫,三是不背医生,我就把你当医生了,嘻嘻,我既然跟你开了口,也就不忌讳了,再说了,你是腊月的好朋友,我跟他的那点事你也知道。咋说呢,说老实话,我的情呀性呀,这么多年了,太多了,让我想想,看从哪儿跟你说起好,这样吧,还是从我想结婚和结婚后的情况说起吧,我只讲我的,你觉得哪些地方可以写你就写,不能写的地方就不写,只是别提我的名就行,因为有些事,我到现在都觉得难以启齿,太嗑碜了,刊登出去也让人笑话,不过有些事公开了,对社会上的姐妹们也有好处,我就算给她们当做一面镜子吧。 我想结婚那年才18岁,而结婚那年也是18岁,就是腊月当兵从新村走的那年。我早熟,15岁就来初潮了,你知道,这时的身体虽然还没完全的发育成熟,但做为女人我已具有生育能力了。我想结婚,不是说我有了生育能力可以结婚了,而是我当年有两个非常明确的想法。一是我对结婚很是期待,跟你不绕弯,直说了吧,结婚了,我就能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睡觉了,我那时还不太明白女人跟男人在一起睡觉究竟是怎么回事,还很朦胧,而越是朦胧,就越是往,就像是要探索一个秘密,想知道一个真相那样,那种男女被窝里的事儿,对我很是有吸引力啦,不知道别的女人是不是这样,我问过我表姐,她说,她当时也是这样的,表姐当时是我的一个重要的性启蒙老师。二是为了一纸城市的户口,我跟腊月、杏花都是从农村出生和长大的,我要嫁的人家是平阳县城的,早在毕业前,住在县城的姨妈就给我张罗了一户婆家,男方是姨夫所在的县供销社副主任的儿子,我一从新村中学毕业就急着进城,就是为了让人家相看的,如果被看中,婆家答应将我的户口办到县城里,从此我就能蜕了农民这层皮,荣升为城里人了。我想跳出农门的想法,跟腊月是一样的,要不咋说我俩有共同语言呢。 我年幼丧父,孤女寡母相依为命,母亲觉得我缺少父爱,也就从小到大一味地宠着我,结果养成了任性、霸道、倔强和自我的性格,若不是我长了个美女胚子,仅从我的言谈举止和行事风格上看,活脱脱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臭小子。姨妈虽然自己有个独生女儿,就是仅大我两岁的表姐红云,可她同时也很爱我和怜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农村户口问题,她早就从小就让我到县城念书了。到了我18岁那年,可以自食其力了,又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于是,姨妈这就把我们母女接到了县城,并张罗着在县城里给我找婆家,所以,我一从学校毕业就离开了乡下进了城,可是,这一纸城市户口,我却是用我少女的身体交换而来的,我的那段不堪启齿的婚姻也从此开始了。 我跟妈妈进城的当天晚上,全家人就在饭桌上谈起我的婚事。“姨,他家房子大吗?”是姨妈先说起了这桩婚事的,而且次日上午就要见面相看,我听了很是高兴,美滋滋地问着,而且问得很实际,听说那户姓薛的主任家很阔气,还没见到未来的婆家和丈夫的面,我已经在心里勾画着自己的新天地了。我生来就大方,根本就没有农村姑娘那种扭扭怩怩的羞涩样儿,说起这话来,脸是不红不白的,我就是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敢想敢说,也敢为,应该说,我是女中豪杰,可是女豪杰也没用,也是架不住诱惑的,我就是在最初的憧憬与幻想中,以及后来的诱惑下,掉进了这次婚姻的陷进的,这让我从此看透了男人,我心中原来那种美好的男女情感的面纱,也随之被扯掉了,这也成了我后来懂得并实际利用色相和身体,去向男人们索取我之所需的心理因素。 我想嫁个城里人(2) 第36章:我想嫁个城里人(2) “大不大?”姨夫接过了话,“老大了,有咱们家两个大,还是楼房哩,他妈的,当官就是好,啥待遇都有,我这辈子是熬不到这个程度了,咳——”“哇,还是住大楼耶!”我当时惊呼,眼睛里立即闪现出高高的楼房,一层层整齐的窗户,还有夜晚家家户户映出的灯光,因为我满脑袋里都是绚丽的景象,压根就没听到姨夫的妒嫉和那一声长长的叹息。我的姨妈和表姐都是有性格的女人,可姨夫这个大男人却没有多少男人应有的骨气,他的私心很重,有些贪婪,可我最初在没有认识到他的弱点时,还很崇拜与敬仰他的。“娟子,这回你可是要享福了,”寡居在娘家的表姐红云羡慕地搂着我说,“你这回不但成了城里人,还住上了楼房,又成了干部家庭里的人,真是一步登天啊!”她说着这话时,我看见她的口水都忍不住流了出来。 “她姨夫呀,俺们娟子可是托了你的福了!”我妈按奈不住内心的喜悦,抿着合不拢的嘴,感激着自己的妹夫。“咳,娟子也是自家的孩子嘛,她又没个爹,我能不关心吗,”姨夫夸张地啜了口酒,品尝着,喉结处咕噜地动了一下,等回味完酒香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呢,我说姐和娟子呀,你们娘俩也要有个思想准备,我们薛副主任的儿子脑袋有点不太好使,跟咱们正常人比起来,要差两根筋。”“妈呀,不会是傻子吧?”我妈立马就担心起来,我和妈都听说城里有很多有点残疾的小伙子,都找农村的媳妇,而农村的姑娘们为了能进城也就屈居着嫁了,就是图希城里的户口和工作。听姨夫说我的“男人”脑袋不太好使,见妈妈如此的担心,我的心里了也就犯起了核计,可真的别是个大傻子呀,天老爷,千万千万啊,求求你了!我在心里暗自祈祷着,姨夫的话,让我多少在心里有了阴影。 可是,姨夫还在往下说,“咳,城里的小伙儿,要不是有点毛病,谁上农村去找媳妇呀,农村的女人再好,也没人要。”姨夫脱口而说,等他看见我眼睛里的怒火,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也成了拨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我使劲的把手里的饭碗往饭桌上一蹾,对着姨夫厉目以视,“姨夫,你说啥呢?”我很是反感,大声地抗议起来。姨夫的话让我听得太刺耳了,我马上就毫不客气地喝斥着他,我住在他家,一点没有寄人蓠下的感觉,虽说对他是尊重的,但却不怕他,我有时还把他当成自己的父亲似的,缠着他撒娇呢。“哟哟哟,我们家的娟子例外,例外,例外,这扯不扯,你看我这个臭嘴!”姨夫讪笑着,假装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就爱抚地揉搓着我的头发,接着又把我搂在了他的怀里,拍了拍我的后背,“姨夫可没说你,其实,你也算不上农村人,等于是在咱们家长大的嘛,哈哈。”“这还差不多,那就原凉你吧。”我见好就收,借机娇怩的在姨夫的怀里蹭了两下,移回身子,给姨夫斟了一盅酒。 可姨妈却还没完,“哼,要按你那么说,俺们娟子还不想嫁他家了呢,啥狗屁主任呀,还是个副的,咱不稀罕!”姨妈还在抢白着姨夫。“别别,还是让我见了面再说吧。”我竟有点怕姨妈把这桩婚事给放弃了,心里一急,就矜持不住地说了出来,等话已出了口,也觉得不妥,绯红了我那细嫩而白晰的脸颊,也是的,我毕竟是个黄花大姑娘呀,咋能这样没羞没臊呢。“哎哎哎,你们看呀,我们的娟子真想出嫁了,姑娘大了,养不住喽,嘻嘻……”姨妈转移目标,又挪偷起我这个外甥女来了。“哼,我不理你们了,姐,走,进咱们屋去!”我真的有些难为情了,拉起表姐就离开了饭桌,我要是还坐在那儿,还不知他们会说些我什么,慢慢长夜,家里也没什么事儿,我明天去相亲的大事也定了下来,剩下的时间干啥,一家人就借着我婚事的话题瞎议论呗,我可没心情跟他们闲扯,我要回屋好好地想想我的未来,事先做点展望和预测。 既期待又惶惑(1) 第37章:既期待又惶惑(1) 我一进屋就用后背把房门紧紧地靠严了,把身后的大笑声关在了门外,声音一下子就小了,然后就躺在炕上,眼睛望着房芭,呵,我就要结婚了,就要有个男人了,就要跟男人那个了,唉呀,那个了是啥样的呢?似是而非,好模糊,不去想象了,身边有个现成的老师,还是问表姐得了,“姐,你说,咱们女人结婚是啥样的?”我拐着弯问。“咋跟你说呢?”表姐想着,一时不知从何处说起是好。表姐是个生活很不幸的女人,结婚还不到一年,夫妻俩甚是恩爱,可是,活蹦乱跳的丈夫突然一病不起就死了,年轻轻的就守寡重新回到了娘家住,这间小屋就是她独守寂寞之处,我一来,俩人同处一室,这间小屋才有了生机,她也从此有了我这个密室闺友。 “你不是跟姐夫结过婚了吗,还说不好?”唉呀,我看见表姐的眼睛里闪过一缕忧伤,马上就意识到我的话触动了她的痛处,“姐,对不起,我又提到姐夫了,你可别往心里去呀。”我从炕上坐了起来,抚慰地拉起了表姐的手。“没事,我早就不想他了,我现在就想我今后该咋办是好,总不能像现在这样活着吧。”表姐目光闪烁,我能从她的眼底深处读出她的伤感,可她这时却反拉着我,并头与我躺在了炕上,略微觑着眼睛,想了想,接上我刚才问过的话头说,“结婚其实也没啥,主要是要给家里的人做饭,还有收拾屋子,可咱们女人嘛,还得陪男人睡觉,把身子给男人,要给婆家生儿育女。”表姐说这话时的语气很平常,表情也是冷静的,可让我听来却很是震撼,心都怦怦地跳了。 结婚后要跟男人在一起睡觉,把身子给男人,这个我知道,虽然对怎么给我当时还是朦胧的,表姐谈及此事时,虽然总是嘴无遮拦放粗口,但却没向我具体描述过,对此,我是期待的,我跟你说过了,这是我想结婚的两个想法中的一个,这个没问题,我想,这该是个好事儿,可我对女人把身子给了男人之后,就要生孩子却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难到生孩子是女人所必须的吗?我的这个疑问,缘于我对女人怀孕产子有着一种恐惧的心理,而这种恐惧最初来源于我的初潮,而令我更加大骇的,则是邻居一个好端端的小媳妇难产而死。 那年我15岁,记得是个夏日的午后,我正在课堂上听女班主任老师讲课,同桌的杏花惊呼,说我流血了,妈呀!我低头一看,自己的腿上有很多的血,好像是从大腿根的什么地方流下来的,全学校只有我一个女孩子是穿裙子的,是我姨妈从城里给我买的,由于大腿是裸露的,流出来的血看得很清楚,我被吓哭了,一旁的杏花也被吓坏了,而男孩子们都围了过来,女孩子们则只有两三个围观的,大部分坐在原位没动,我后来想,她们当时一定是知道我是怎么了,因为她们已先于我流过这种血了。 老师驱散了感到好奇的男孩子们,安慰着我,并把我和杏花一起叫到了她的办公室,我看见她从桌子里拿出一个布垫一样的东西,还用手搓了搓,然后就让我夹在了两腿根处。不知为什么,我当时心里虽然还有些惶恐,但觉得老师很亲切,她微笑着,双手搭着我和杏花的肩膀说,“别害怕,女孩子都会这样的,我们的娟子已经成熟了,杏花也要像娟子这样了,这血不是身上划破了出的,是正常从身体里流出来的,叫例假。”可我依然是胆颤心惊,而杏花虽还没有感同身受,但我想,她当时的脑袋里肯定也是茫然一片,啥是例假呀?现在想想,这“例假”两字还是比较好理解的,比如今的“来事了”和“大姨妈”的叫法好理解多了,可当时却是令我们这些小女孩儿们相当费解,我隐约见过我妈妈这样过,还在家里的茅坑里见过刚才老师给我夹上的那种东西,上面还浸着满满的红黑色的血,其实,当时老师说得很明白,只是我和杏花这两个小丫头没听懂。 既期待又惶惑(2) 第38章:既期待又惶惑(2) 可能是老师见我和杏花还是没真懂,她又坐在桌边,拿过来纸和笔,面向着我,边画边讲解着,你看,是这样的,咱们女孩子十四、五岁以后,就会每个月例行地流一次血,这就叫例假,也叫月经,标志着这个女孩子已经变成女人了,从此就有了生育能力,可以当妈妈了。每个妈妈的肚子里都有一个叫子宫的地方,就是子女们住的宫殿,最早在里面住着的是一群叫做卵子的东西,(此处有敏感词汇,略去一段)听明了吗?杏花呢,你懂没懂?我好像是懂了,我跟杏花都点了点头,可接着我俩又都摇了头,今天想来,事情是极其简单的,老师讲得也十分清楚,而对我当时的年龄来说,这事再简单也是复杂的。 娟子讲到这儿,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我接过她的话题说,是呵,作为动物体,你当时的身体已发育或即将发育得可以当母亲了,可同时作为人,你那时的心智却远还没有成熟。由于现实生活的耳濡目染,我们知道自己既有妈妈又有爸爸,也朦朦胧胧的在夜里见过听过爸妈们,相拥而卧做着房事,却不曾真正看见(此处有敏感词汇,略去一段)你不是跟我讲过吗,说你小时候常和杏花、腊月那些村里的男孩女孩们玩一种叫过家家的游戏,你们为什么会玩这种具有家庭色彩的游戏呢?其实这都是从自己爸爸妈妈那里模仿来的,但也只是学了点皮毛,并没深得要领获取真传。 当我们步入了青年时,对男女两性间的关系由少年时的朦胧,变得具像了一些,但这也不是父母们帮着点破的,一是源于我们的动物本能而自然获得,二是靠后天的情愫而想象自悟出来的。唉呀,这事就像你说的,本来是简简单单,可是世间的饮食男女们,却偏偏的总是喜欢匪夷所思,我到现在也整不明白,本来是平常而又简单的两性关系,为什么要弄得如此神神秘秘或是淫淫秽秽呢,真是自作自受,自乱心神。咳,这是不是人性的一种劣根呢?还是人在进化过程中,动物本性与人的意识杂糅时就是这个样子?在还作为低等动物没产生思维与意识时,那时的人,就像现在的猪狗一样,是不会在大脑里把性加上色的,而我想,等今天的人们进化得再高级一些,也许那时再谈及性时,可能就全无色意了,如果从这一点上看,我们人类时至今日还没有进化完毕。 “可能是像你说的这样吧,”娟子说,“我现在对男女问题就是一会看得很开,也觉得很简单,可有时却觉得很复杂,就像罩着一层雾似的。”娟子轻轻地叹息了一下,又接着向我讲她惧怕初潮和怀孕生产的事儿。 既期待又惶惑(3) 第39章:既期待又惶惑(3) 老师帮我处理完血迹后,没让我再回教室继续上课,而是让杏花陪着回家去休息了。到了家里,我一见到妈妈,就又哭了,妈妈却没像以往那样以为我在外面又打架了,受了委屈,而是在听了杏花似是而非的学舌后,也像老师那样意味深长地笑了,“唉约,我闺女长大了,来,让妈看看。”妈妈看过后,说了句你们老师真好,然后去箱子里也拿出了老师让我用的那种布垫,重新替我换过了,还让我脱下裙子穿了长裤。做完了后,我妈慈祥地摸着杏花的头发说,“杏花呀,你不用看,你也要像俺家娟子这样了。”接下来,妈妈啰啰嗦嗦地讲了些女人生孩子的事,说得乱七八糟,云绕雾罩,让我和杏花听得神经兮兮的,特别是我,听妈妈说来例假对女人根本不算什么,生孩子的时候才叫可怕呢,而流的血比这多多了,我当时就怕得不行,而在这之后不久,我就亲眼见到了邻居一个难产的小媳妇,喊天嚎地,撕心裂肺地死在了血泊之中,从此,我就对女人生孩子蒙上了恐惧的心理阴影,我特别的怕血,直至今天,只要是见到血,哪怕点点滴滴,我都会膝盖发麻,骨软倒地。 我当时对结婚有期待,主要是想体验一下跟男人睡在一起是怎么回事,而又知道只要把身子给了男人,自己就得怀孕生孩子,于是又怕,我那时又不懂闭孕的事,就连我表姐都不懂,不像现在这样,少男少女都知道闭孕是咋回事儿,特别是在城市里,满大街到处挂着免费取闭孕套的箱子,这个社会真的是开放了。 “姐,你说,我结婚了,只是跟男的在一起睡觉,把身子给他,而不生孩子行不行?”想起令人惊怵的生孩子要痛要流血的情形,我忧心忡忡地问着表姐。“当女人的结婚不生孩子哪行呀,净说唬话。”表姐不晓得我有这种心理障碍,觉得我的想法不可思议,“你就好好想想吧,嫁了一个干部家庭,够幸福的了,你再给婆家生个大孙子,就更美了,人家就这一个儿子,你就是他家唯一的儿媳妇,你还不得被他家供起来,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你的命是真好呀,我这辈子算是完蛋喽,咳……”“姐,你也别这么悲观,说不定你啥时再能给我找个好姐夫呢!”我安慰着表姐,可说完后,马上又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世界里,我想起姨夫说那个男的缺点心眼的话,心里有些不安,不知他能缺到什么个程度,不过,我又一想,缺点也没啥,不傻透腔就行,可不知他人长得啥样,要是能赶上腊月一半,就是一小半也行…… 也可能我是在自言自语,我的心事让表姐听到了。“呦,我看你呀,真是让腊月给迷上了,”表姐看着若有所思的我,知道我这一晚上肯定是睡不着觉了,她在跟自己死去的丈夫相亲见面前,也是这样的,“我看你是被腊月给迷糊了,这辈子要是嫁不上他这样的男人,你是不会甘心的,也是啊,那个腊月真的是一表人才,大高的个儿,不黑不白的,是俊,又有力气,跟这样的男人过日子,啥都不用怕,就是晚上两个人在被窝里做那事儿,也指定感觉不一样,嘻嘻……”表姐可能是因为年纪轻轻就守活寡守,每当我俩说起这个话题,她就很色。“姐,你瞅瞅你,说说就下道,没个正劲的!”我难为情的在表姐的脸蛋上轻轻地拧了一下。 “就是嘛,说这个有啥呀,男人和女人不就是那么点事吗,你马上就要结婚,也就知道跟男人是咋回事了。”表姐不以为然,是呵,她是已领略过无数的风花雪月,品尝过无限激情的少妇,那美妙震撼的盛景与沏身润腑的感受,却突遭不测而戛然而止,怎能不让久喝的她想入非非呢,又是置身于这静谧的夜晚,所谈及的又是这种男女风情的诱人话题,“不瞒你说呀,你原来那个姐夫也算不错了,又聪明,又潇洒,可跟你心目中的腊月相比,还是差那么一小点儿,我现在呀,也想再找一个像腊月这样的男人哩,能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多好啊!唉,我说娟子,”表姐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来,伏起身子对我说,“你把我介绍给腊月呗,我虽然是个小寡妇,可他是农村的,也算是般配了。” “我的妈呀,姐,你说啥那!”我惊呀地看着表姐,天啊,我自己就算是很敢想敢说的了,可表姐比我还厉害,“人家腊月跟杏花是从小的娃娃亲,现在又处得好好的,你想拆散人家呀,真敢想!”我推搡了表姐一把,觉得她的想法也太离谱了,根本就不现实,可是,一说到腊月跟杏花是从小的娃娃亲,我的心里也不得劲了,我也是从小就喜欢腊月的,现在是更加的喜欢了,可我不能跟杏花去争他呀,所以,我找男人的标杆就是腊月,我期待着明天去见的那个男人,就希望他能跟腊月差不多,就是差一半都行,而表姐说让我把腊月介绍给她,我也不高兴,我觉得腊月是我的,好像表姐是在跟我抢同一个男人似的。 “啥狗屁娃娃亲呀,只要他跟杏花俩一天没结婚,一天没进一个被窝里睡觉,就不算是两口子,别人就可以找他。”表姐还再变本加利地说着,她的这种想法,在今天看来已不算什么了,现在,有多少明知人家有妻有夫的,还专门撬门盗洞挖墙角呢,而在未婚之前公平竞争,更是天经地义的了,可在我们那个时候,这样想,这样做,那可是太不可理喻了,时代前进了,社会也变了,那么,在婚里婚外撬门盗洞挖墙角的事对不对呢,算不算也是一种进步呢?娟子是在自问,同时也是在问我。 那一夜的遐想(1) 第40章:那一夜的遐想(1) 我说,这事呢,就看从哪个角度去看了。从当前有些人对人性的认知上看,在婚里婚外撬门盗洞挖墙角,是不存在对与错的,因为是为了自己的爱,爱是神圣的,这也是时代与社会的一种种进步。我个人认为,时下相当一部分人所说的人性,其实就是人的生物性,整天振振有词的高举着人性的大旗,强调要尊重与满足人性,说穿了,就是提倡要尊重与满足人的生物的本能需要,包括性爱,而且是个体的,是排斥社会共同体的。 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倡导的性解放,导至的婚外性行为被一部分人认同和接受,就是被这种思潮影响的结果,我觉得这是动物界的泛性现象在人类中的体现,对此,我只持理解而不提倡的态度。因为,我们人类已经进化到一定的层级了,不再是普通的低级动物了,我们的肉体和思想已具有了很强的社会性,形成了利益共同体,并有了保护这种共有利益的道德与法律标准,是要限制一些占有、损害和剥夺它人利益的个体思潮与行为的。 就拿婚姻而言,无论男女均可泛性,但只要他或她还想保有现存的共体家庭的话,就应该克制自己的动物性本能或个体的人性需要,而不要给作为对方的家庭其它成员造成伤害,同时,也不能伤害第三方的家庭成员。还有,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有些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为什么对故意杀了人的人不处以死刑呢?还说这是为了维护人性与人道,也就是说对杀了人的人,还要施以人性化或人道主义,你都剥夺与消灭了它人的生命了,那凭什么要保护你的生命呢?难道对人性与人道的保护,也要实行双重标准吗? 娟子听我瞎白话了这么一大套后,似懂非懂的,她说,“老n呀,你说的这些,我听着有点乱,不过,啥情呀性呀的,这确实是属于自己的,但也不能伤害别人,你说的话里有这个意思吧?这个,我也认为是对的,我也是这样做的,嘻嘻,我的事,你是知道点的,可你说的这些太神了,读者不爱听,我还是说我的事吧,我的事比较现实,你写成故事后指定有人看,现在,像我这样的女人多了。”我说,那好吧,你接着说,我只是听了你的疑问,有点感想,瞎说了,请继续! “我说到哪了?”娟子一时间被我的话打断了思路。我提醒娟子说,你说到你不爱听你表姐想去挖腊月和杏花墙角的话。噢,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跟我表姐说,“我不听你瞎说了,你总是没个正形儿。”我真的不再想跟表姐说这个话题了,也是的,只要我一提及有关男女情感的话茬儿,表姐这个免费教师就滔滔不绝的给我让性启蒙课,一开始,我还听得心动,听得脸红,可听常了,听多了,也就觉得没啥兴趣了。一听我这么说,表姐也就不理我了,脱了衣服,只穿了个裤衩和小背心,扯过毛巾被,躺在那儿,想着她自己的心事。因为是夏天,我穿着裙装,也就没脱,也没盖被,就合衣躺在了表姐的身边,我也想着我的心事,就是即将要进入的一个新的家庭,以及那个就要生活在一起的男人。 夜已经很深了,我妈和姨妈他们早就熟睡了,我还听到了门外姨夫如雷的鼾声。不知过了多久,屋外那棵枝繁叶茂的杨槐,将婆娑的月光摇碎后撒在了窗户上,本来是斑驳陆离单调而乏味的,可在我看来,那一闪闪的光影却是那样五彩嫔纷绚丽夺目,而反射到屋内墙上的那一抹抹光斑,合成在一起,就更是一幅摇曳着的美妙的图画了。 那一夜的遐想(2) 第41章:那一夜的遐想(2) 我看着看着,那画面就幻化为了一座看上去很熟悉的城市,仿佛就是自己现在所居住着的这座县城,而城中分明有一幢似曾相识的居民楼房,还在闪动着耀眼的灯光,突然,窗前出现了一个轮廓分明的剪影,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一定是个健壮俊朗的小伙子,唉,那个剪影倏的又不见了,却从那幢楼房里走出一个男人来,而且正向我招着手呢! 哇,这不是腊月吗!“腊月——”我情不自禁的大声地叫着,而腊月却转瞬间不见了,他后面的那幢楼房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前只是一面墙,但映在墙上的月光还在晃动着。 原来我是在自我瞑想中悄然地睡去,刚才的影像是我做的一个梦,可惜梦中的我因为过于激动,而把自己给叫醒了。我的目光又停注在墙壁上,还在回味着那令我心动的梦境,还在找寻着月影在墙上幻化出来的那幅美妙的图画,可是,此时是夜半,我看到的现实是漆黑的夜色,而不是什么美景。我有些懊恼,又闭上了眼睛,极力地去想象着刚才那清清晰晰地梦,噢,此刻,我是多么的渴望能再重新回到那怡美的梦幻中去啊! 我又朦朦胧胧地睡去了,这时,我觉得有一条温暖的胳膊搭在我的腰间,心里不禁一动,哎,我感觉他是腊月,他挨得我是那么的近,我虽背对着他,却已嗅到了他身上带有汗香味的气息。一开始,我还在摒息,在静静地享受着,也怕惊着他,怕他再离去,可是,渐渐的,我就觉得浑身躁热了,身体内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冲动,随之就翻过身来,反搂着了腊月,可是,怀里的人动了一下,眼前的腊月又没了,我定睛一看,竟是表姐,啊呀,刚才,我是处于似睡非睡的状态,结果是又产生了幻像和错觉。 月光从窗外泄在炕上,撒下了一片迷蒙的光辉,只见表姐双眸微闭,嘴角翕动,一条柔软的胳膊正搭在我的腰上,而且我能感觉到在微微地抖颤着,接着,表姐的整个身体像是痉挛了,腹部一阵收缩,再接下来就发出一阵呻吟声,而且紧紧地搂住了我…… “姐,姐,醒醒,醒醒,”我推搡着表姐,“快醒醒,你做梦了。”“哦?哦?大刚,大刚呢?”表姐怔愣着,从炕上坐了起来,眼睛似睁非睁,意识是醒非醒,她嘴里念叨着的“大刚”,就是我那个已经病逝的表姐夫。“姐,你做梦了!”我又用力地摇晃着表姐。“唉呀……”表姐终于从混沌中醒了过来,“我梦见你姐夫了,我俩正在干那事呢,”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意犹未尽,“你也是的,人家正在办好事呢,你偏偏叫醒人家,你看,你姐夫走了吧?”表姐边埋怨着我,边又沉沉地躺在了坑上。 我的妈呀,见鬼了,表姐的话,听得我陡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被吓坏了,睡意全无,那墙壁上晃动着的光影,都变成的恐怖的鬼眼,我连忙扯过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可是,还是感到炕沿下有“嚓、嚓”的脚步声,死去的那个表姐夫就站在屋地上,他正往炕上爬着,还要与表姐相会。我躲在被窝里,浑身颤抖着,我知道我这是在自己吓唬自己,可我还是这样地想象着,而且是越想越怕,我坚持了一会后,实在是不敢再跟表姐睡在一起了,连忙起身跑进了我妈的那间屋子,一跳上炕,我就赶紧钻进了妈妈的怀里,紧紧地依偎她,这才安心地睡去。 相亲时的飘然感觉(1) 第42章:相亲时的飘然感觉(1) 次日一早,吃完早饭,全家一男四女,除姨夫外,都心照不宣地疏理打份起来,特别是我,可以说是在精心地美化着自己,我知道自己长得漂亮,不用打扮就是美女,稍一装点,就更能沉鱼落燕、倾国倾城了,真的,你别笑,我少女时真的就是西施再世,走在大街上能迷得一大片儿,男人的回头率那绝对是百分之百,就是我现在这个年龄,跟那些靠化妆装嫩的娘们比,我也是相当靓的,关键是我的气质在骨子里呢,你知道,女人光有脸蛋不行,必须得有气质有韵味,是这样吧,嘻嘻。 表姐在给我疏头,在镜子里,她对着我直咂舌头,“啧啧,唉呀,我妹妹就是俊,哪个老爷们见了,不馋得直淌哈喇子呀,唉,你的容貌要是给我一半,别看我是个寡妇,我照样也能迷倒半个平阳县城的大男人。”是呀,我表姐就算是漂亮了,可跟我一比,她就得上后边站着去了,就她都羡慕我,你说我当时靓不靓!我认真地看了看娟子,说良心话,我认识她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端祥着她,她的确很耐看。我说,真的,你现在也靓,就像你自己说的,除了靓之外,你有着一种很独特的神韵,身材也好,确实非同一般女子!得了吧,老n,你可别夸我了,我都飘了,咱不说这个了,再说该显得我不正经了,我还是接着说我那天去相对象的事吧。 我当时很激动,心情也很复杂,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在怦怦地跳着。一早起来就这样了,就要去男方家了,我是又紧张又期待,哪还有心思听我表姐瞎说呀,我只是在镜子里朝她勉强地挤出了一丝微笑,算是回应她了。 “咋样,你现在是不是心里感觉特美好呀?”表姐还是没完没了地逗弄着我。“你不是比我还美吗?”我还是回敬了表姐一句。“我美啥呀,一会儿是你相看对象,也不是我。”“你昨晚不是跟姐夫在梦中相会了吗,你们还那个了,嘻嘻。”“噢,噢,可不是咋的,都死了的人了,干起那事来,还那么大的劲儿!”我的妈呀,表姐把梦里的事当成真事讲了,我听了又有些毛骨悚然了,连忙打断她,要不,她一说起这种话题来就没个头了,“姐,行了,疏得挺好的,”我见头发整理得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咱们走吧。”说着,我就率先出了房门,生怕表姐再说个没完,再说了,我当时的心事也不在这上面,我急切地想知道那个薛家是什么样儿的。“看把你急的,比人家男方还着急!”跟在身后的表姐又在挪偷着我。 “唉呀,”我一出现在客厅里,就见姨夫的眼睛里发着光,朝我惊呼起来,“我们的娟子这一打扮,可真成了全平阳县第一大美人了,一会到了老薛家,还不把他们全家美出鼻涕泡来……可是……”“你这个老东西,又想说啥呀?”姨妈见姨夫突然欲言又止,就拿眼白瞪了他一下,“我可告诉你,咱孩子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能再像昨晚那样扫了她的兴。”我发现姨夫轻微地摇了一下头,好像是还叹息了一声,别人都没在意,我因当时心里乱糟糟的,也没往别的地方去想,可如今再回想起这一幕,就是我在意也没用,我当时的心境是走这个屋子,迎接我的就是崭新而绚烂的美好生活了,这是任何力量都阻挡不了的。 我们出了屋,哇,天公作美,正是我们东北不冷不热的季节,而且,又是个特别的一天,今天真的是个好日子哦!我们一家5口,兴高采烈地走在县城的大街上,招摇过市,很是炸眼。我穿着的是一袭雪白的连衣裙,而表姐是一身粉红色的套裙,我妈和姨妈也是衣着亮艳,气宇昂扬,唯一不足的就是姨夫显得土气一点,可夹在我们4个鲜丽的女人堆里,也把他衬托得不俗了,关键是我们是街上行人中情绪最好的,再加上我们这一路上嘻嘻哈哈的说笑声,感染了不少路人,吸引来相当多的目光,此刻,我们绝对是街上的一道靓丽的风景。 相亲时的飘然感觉(2) 第43章:相亲时的飘然感觉(2) 走在街上,我有一种在飘的感觉,午前的阳光很明媚,还刮着丝丝缕缕的和风,把我那簿如蝉羽的纱裙的裙摆都吹开了,就更觉得像是在飘飞了,昂头看了看睛朗的天空,天宇里清沏湛蓝,洁净如洗,我不由地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觉得空气里都有着一股沁入肺腑的馨香。走着,走着,我就飘到了家人的前头,恍惚间,身边的城区和家人都不见了,眼前仿佛变成的一片无垠的大草甸子,开满了五彩缤纷的鲜花,我就飞舞在碧绿的草丛和这些绚丽的鲜花之中,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双臂,转动着身子,那被掀起的雪白的衣裙随风飘旋,而且,我还不由自主地唱起歌来…… “娟子,娟子……”这时,我的耳边传来表姐呼唤着我的声音,“你疯了……”我停下旋转着的身子,也收回了歌声,唉呦,原来我一时走了神,意识有些错乱了,“丫头,看把你乐的,走道的人都笑话你了!”表姐轻轻地掐了一下我的脸颊,回到现实中来的我,一脸绯红,羞赧地低下了头,耳朵里又传进来妈妈和姨妈的笑声,我知道,她们是不会嘲笑我的,而一定是在为我高兴。我不敢再飘了,挺大个姑娘家也太沉不住气了吧,于是,我挎起表姐的胳膊,正儿八经地走起路来,可就在这时,迎面走过了一个高高大大的,特别阳光的男孩子,顿时就吸引了我的目光,当然,少女的矜持使我没好意思正眼去看他,但也还是扫了个清楚,他的身材和面容太像腊月了,老n,不瞒你说呀,在我想结婚,想找个好婆家和好男人的这些天来,我的脑海里已不止一次地出现着腊月了。 我意识到对面走过来的这个男孩子,也一定是注意到我了,因为我是跟表姐并肩而行的,而且表姐长得也年轻漂亮,他的目光里也肯定包括她。在我们擦肩而过时,他分明是死死地盯了我一眼,而我的心口也随之一颤。表姐也注意到了他,她咬着我的耳根低声说,“你信不信,那小子指定能回头看我们。”是吗?我那根奇妙的神经被挑动起来,我说,那咱就看看他是不是回头?表姐会意地朝我点点头,我俩便一起回首,嘿,那个大男孩果然正回头看着我俩呢,可能是由于他看得太专注了,脚下一绊,打了个趔趄,显些摔倒,嘻嘻,我跟表姐赶紧转回脑袋,忍不住都扑哧地笑了起来。“这俩丫头,也不好好地走个道,嘻嘻哈哈个啥呀。”姨妈在我们身后嗔怪着。 我们继续朝前走着,可我还有想回头再看看那个大男孩的念头,我不是要看他,而是想看腊月,他长得实在是太像腊月了,可表姐在身旁,我强忍着没回头,怕表姐耻笑我。我默然地走着,心里已再无笑意了,又陷入了遐想之中,一会到了薛家,要见到的那个男人会是啥样呢,要是能像腊月那样该有多好啊,薛家还是那么好的家庭,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真像表姐说的那样,一步就登上天堂了,我的命运将从此彻底的得以改变。“你想啥呢,咋不说话了,刚才那股子高兴劲哪去了?”表姐问着我,她真是个人精,我的什么心事都瞒不住她。“啥也没想。”我怕被表姐看出心事,便故意装做轻松,蹦跳着走了几步,可是刚从家里出来时那种愉悦的,近似于梦幻般的感觉悠然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相亲时的飘然感觉(3) 第44章:相亲时的飘然感觉(3) 县城其实不大,建筑物不高,街上的行人也不多,只因我的心境好,所以,觉得街上的风景很有意思,我又是一个从乡下进城的女孩子,没见过大世面,就觉得这个县城相当的繁华热闹了,今天看来,这个小县城还不如北京的一个街区大呢。我家那疙瘩是嫩江平原,我乡下的老家就在嫩江边上,我,腊月、杏花,还有大江、和尚、小屠夫,都是同一年在村子里出生的,而腊月和杏花不仅同年,还是同月同日的,因为很奇,他们两家就在他俩一出生就结为娃娃亲了,可我长大后也喜欢上了腊月,但他已先属于杏花了,我不能跟杏花争,只能在心里暗恋着他。我想在县城里找个好婆家好男人,就是想躲开腊月和杏花,同时也是为了在心里找个平衡,我没得到腊月,可我成了城市人的媳妇,有个城市干部的家庭和男人,这不就找齐了吗。 乡下的那个家在新村,就是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意思,我们这个县城叫平阳,离乡下的新村有五十多华里的路程,每天早、中、晚各有一趟往返的公共汽车,往来也很方便。我是16岁那年从新村初中一毕业,就来到县城姨妈家的,一晃两年过去了,一趟新村都没回过,也就是说,我这一走的两年里再没见过腊月,可我几乎一天都没忘过他,也许是表姐说的对,我是被腊月这小子给迷住了,我是中了邪,没得治了,但现在看来,我也就是想想而已了,此刻,我正走在去相婆家和那个男人的路上,如果相成了,我就要结婚,而且像表姐说的那样,还要给那个男人生孩,我就得彻底的跟腊月说拜拜了。但愿一会到了薛家时,人家能相中我,我是没有主动权的,我除了长得好,是个美女外,再就身无长物,没地位,没金钱,关键是我是农村户口,是个二等公民,嫁给人家城市男人算是攀高枝了,是人家城里人恩赐我。他母亲的,我的一个狗屁虚荣心,一个小破县城的户口,竟毁了我少女的身和心,我那时哪知道世界有这么的大呀,我现在呆着的这个偌大的北京城,我都觉得不怎么样,唉,真是悔之当初,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呦,老n,我扯远了,还是说正事吧。 我走在去相亲的路上,街道两边的建筑物又吸引了我的目光,搁在平时我对这些静止的房子也不感兴趣,此时不是去相亲嘛,姨夫说薛家住的是楼房,所以我才关注。当时这个小县城没有多少楼房,就是公共场所的楼房也不多,而居民楼就更是凤毛麟角了,能住上楼房的人家可不一般。这时,路旁的几幢两层的楼房映入了我的眼帘,一看就是居民楼,我的心倏地一跳,马上就联想到了薛家,我故意装做整理鞋带,蹲下身,等姨夫从后面走上来,因为我刚才太张扬了,不好意思问姨夫,是不是已经到地方了,眼前的那幢楼就是薛家吧,可姨夫压根就没注意,走过我后又继续朝前走,我跟了上去,可走了几步,就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想,薛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楼?他们的家里会是什么样? 人除了要进食吃饭是生存所必需的之外,我想,住宿的房屋也是头等的生活大事。我姨夫就总是幻想着能像薛家一样住上楼房,而对自己家住着小平房而一直梗梗于怀。其实,他们家的住房,无论从建筑质量、面积与布局上看,都是挺好的,拿到今天来说也是不错的,可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姨夫这个人偏偏不才,却不服气,总愿跟官比他大、生活比他好的人去攀比,跟薛家比就是一个,他常常在家里不愤地说,薛胖子算个屁呀,根本没水平,凭啥让他当副主任,还他妈的让他住楼房!姨夫要把我嫁到薛家去,他是不是也想找个心理平衡呢? 姨夫家住的是过去那种由单位分配的公房,红砖红瓦的那种,共4间,还带一个院子,院里有两棵杨槐树,独门独院的,相当不错。正房一进去是厨房兼客厅,从客厅再往里进是一条小走廊,并排有三间卧室,我和我妈来了后,一进走廊的第一间由我姨妈和姨夫住,中间那间我妈住,最里面那间就是我表姐红云的闺房,她非让我跟她做伴儿,现在就由我俩住了。姨夫家这样的房子都让我羡慕死了,我当时想,我这辈子和我妈能在县城里拥有这样的住房,也就心满意足了,可姨夫说薛家的楼房比他家的还要好得多得多,不知好到啥程度,难道比皇帝住的金銮殿还好? 我就这样一边走着一边想着,突然听姨夫说薛主任家到了,我的心又是随之一颤,又听姨夫说,你们看,就是这几栋楼,这是咱们县城的红眼楼,住在这些楼里的,都是县里各机关的头头脑脑们,听姨夫的口气是酸溜溜的味儿。红眼楼?我一看是三幢裸露着红砖墙的楼房,每幢都是四层的,看样子是新建成不久,红彤彤,簇新簇新的,好像似曾相识,噢,我想起来了,眼前的楼房竟跟我咋晚在梦中见到的差不多,满眼的红色,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叫红眼楼的? 这时,耳边又听到姨夫羡慕地嘀咕了起来,“你们可不知道呀,当时分这楼时,那个争啊抢呀,差点没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来!”哇,叫红眼楼是因为这么回事呀,我明白了,能住在这片楼房里的人,是全平阳县最有头有脸的,比城里人还城里人,而我呢,我一个农村的小姑娘,也要成为这红眼楼里其中一户人家的成员了,今后不但要住进这处楼房里,还有好吃的、好穿的,也指定有很多的钱花,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里最最幸福的人。“别傻看着了,看外表没用,你再看看人家的屋里,那就更好了,走吧,别让薛主任等着急了。”姨夫催促着我,他看出了我的心事,这时,表姐也来拉我,又把我从遐想中拽了回来,否则,我差点又要走神儿。 美梦化为泡影(1) 第45章:美梦化为泡影(1) 薛家住在小区最后一排楼房的三楼,在上楼时,我故意走在了家人的后面,每踏上一个台阶,我都觉得心跳加快,等上到三楼时,心都快要跳出来了,紧张和慌乱得不能自制,听到姨夫敲门,我竟往楼下走了几个台阶,一时间都不想跟家人进薛家的门了,是表姐把我硬拉了上来的,我的脚步是那样的沉重。呵,薛家这扇啊,门里门外可是不一样的两个世界,我立即要迈进的门里的那个世界,究竟是怎么的情形呢?因为未知,因为忐忑,所以,对眼前这扇门,渴望进去,却又怕进去,怕的是什么?如果是天堂,这就没什么了,若是地狱呢,怕的就是这个事与愿违吧? 门开了,先是露出一个年龄跟我姨夫差不多的男人的脑袋,接着,在他的背后又探出一个女人的脸,也是四十几岁的模样,于是,我尾随着家人在一连串的“请进”声中,进入了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我们边往屋里进,双方边互相介绍着,彼此都是频频地点头,露着一张张客客气气的笑脸儿。啊呀,薛家果然别有洞天,与姨夫家大不相同。一进门就是客厅,沿着客厅朝阳的那面是一排三个房间,阴面靠里是厨房和卫生间,现在看来,这样的开间与布局实在是太普通了,可在当年,这样的房屋设计却是创新,再说,我的梦做得再玄幻,也幻化不出这个样子,因为压根就没见过。梦是现实生活与事物的影子,如果是没影儿的东西,也能梦幻出来,除了平时总是想入非非的人之外,那就是狂想型的精神病患者了。 再看,墙壁上挂了几幅山水画,显得房主人是乎有那么点文雅,可同时又挂个几个装有家庭照片的镜框,这就显得不那么搭了。地上的踢脚和墙角嵌着有花纹的装饰线条,屋顶悬着一盏满是玻璃珠的吊灯,地面铺着红木的地板。我现在回想起薛家的情形,也就是个简单的装修,而当时看着,却是又好又美,宛如天堂了。看着薛家的四壁与房子里的陈设,我当时的目光指定是明亮的,但初到陌生人的家里,又是被人家相看的对象,我也不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见着什么都好奇,都目瞪口呆不是,所以,我故意收敛着自己,假装很淑女很文静的样子,随着家人被让到一排沙发上坐了,我当时的样子,一定是很安然,很端庄。然而,我的心却是慌的,我在使劲地控制,控制,可那颗心脏就是不争气,怎么也安定不下来,我都没有勇气去正面看薛家夫妇,而我当时已在心里认定这就是我的公公和婆婆了。 “这姑娘长得真是漂亮啊,根本就不像农村人!”我听到薛主任在夸奖我,有门了,他是家里的权威人物,他都这样说了,我被相中录取已成事实。这么快?这么简单?我事先好像想多了,也想得复杂了,现在看,过往的担忧都是多余的。我的心又加快了跳动,可这回不是慌惶了,而是因为暗中的窃喜与激动。我礼貌地抬头看了薛主任一眼,又羞赧地朝他微微一笑,这是我进了薛家门后,第一次用正眼去看房主人,可就是这一眼,看得我心里马上不舒服了,立即就有了把个苍蝇吃进嘴里的感觉。这个薛主任是个对眼儿,怪不得姨夫在家里喝酒时提及他,就骂他是薛邪楞眼呢,可我那时竟还有些不满,觉得姨夫是在毁誉我心目中的高大形象呢,而此刻,当我与薛主任的邪眼对视时,我看到他的眼底深处,似乎流露出来了一丝猥琐的目光,我连忙垂下了头,但他的不良形象,已随即在我的脑海中成了像。 他胖,你若是见到他,你准会将他圆滚滚的身子,联想成农村里的一头养得很肥的猪,他秃头,这会让你想到庙里的和尚。这两点就够了,如果再描述他其它的地方,你就会恶心得要吐了。再看看她的夫人,按今天的称谓,我就叫她薛太吧,这位中年偏上的妇女同她的丈夫相比,简单不搭到了极点,她长得瘦小枯干,还是张阴郁的脸儿,而脸上仅有的那一点点的笑容,好像还是硬挤出来的,我现在都不忍心跟你形容她。世间怎么会有这么不般配的夫妻呢?指定是月下老人当年给他俩牵红线时,喝了一大水缸的烈酒,醉得不省人事了,再不就是他俩得罪了什么人,让人家拿钱把月老给贿赂了,故意这么捉弄他俩的。唉呀呀,真像姨夫说的那样,这样的人,怎么配住在这么好的楼房里呢!我这两天和刚才一路上的好心情,都在这一眼的对视中乍然而去了,连我心目中的那位主角男人,也没必要出场了,长成这样的爹妈还能制造出什么样的好儿子呀,就别说脑袋里还少了两根筋了。我马上收回了目光,下意识地拉了拉挨我而坐的表姐,用我的眼神表达了我的失望,然而,更令我喷血失望的还在后头呢! 美梦化为泡影(2) 第46章:美梦化为泡影(2) 这时,薛胖子给我递过来一杯水,当然,几个水杯里的水都是薛太倒的,也是她分别端给家人,唯有我那杯是薛胖子抢先递到我手里的,我在伸手接水杯时,明显地感觉到他在用手有意地碰触着我,这让我浑身都一颤,我又碰上他看着我的那种剜人般的淫邪目光了,由于心慌和手抖,我没能接住水杯,水杯落在了茶几上摔碎了。杯里的水溅了我一身,我连忙站了起来,我好心疼我的纱裙呦,我迅速地抓起裙摆,甩着溅在上面的水珠儿。这时,薛胖子也紧张地帮着我扑落着,手忙脚乱的拍着我的裙子,而且碰触到了我的大腿,虽然隔着一层纱布,但浸了水的裙子已紧贴在了我的腿上,我就感觉是他的手在直接触摸着我的肌肤,而且,我敢肯定地说,这个薛胖子是故意用力在我的大腿上拍打的,我腿上的肌肉非常敏感地收缩着,我像触了火似的躲开了他的手。 这一瞬间我想离开薛家,不想看对象了,也许这就是我的性格吧,我对这个薛主任产生了强烈的反感情绪,刚见面就印象不佳,要不我在心里咋就称谓他是薛胖子了呢。薛胖子的表情和动作也些过头,而我的反应又太激烈,我的家人都看了出来,大家都尴尬地看着我俩。这时,我又无意中看见薛太用她的尖指,在薛胖子身上使劲地拧了一把,疼得薛胖子一咧嘴,那双贼溜溜的对眼儿,就更不在一条线上了,而且,尽管我自己当时正茫然不知所措,可我还是发现薛太看我和看她丈夫的眼神不太对劲,当时是什么样的我形容不出来,可如今回过头来再想,就很明晰与简单了,就是一个女人看见自己的丈夫,正当着她的面在跟情人调情那种感受,目光里充满了深深的妒疾与怨恨,尽管她是在克制着,但敏感的我是能感觉出这一幕的,她好像是把我当成她的情敌了,她母亲的,这是哪跟哪的事呀,我意识到这个楼房里和这对夫妇之间有情况,而在我的潜意识里也还觉得他俩与我有关,我似乎正在往一个阴谋的陷井里坠落。 我的家人都在打着圆场,特别是眼尖手快的表姐,马上去厨房找来帚把和抹布,跟薛太一起将茶几上、地上的碎玻璃和积水收拾干净了。“这扯不扯呢,你看看,”薛胖子讪笑着做着解释,“是我没端住,不该这姑娘的事儿,看看,唉呀,把裙子都整湿了,来来来,都请坐,都请坐,”在他的重新招呼下,我的家人又都坐了下来,他本人也坐下了,神情也端庄了起来,与一进屋时猥琐地看着我的神态判若两人,多少像点领导干部的样子了,但我对他已产生的不良观感还是没变。“咳,来了个小插曲,算是个特殊的见面礼吧,哈哈。”眼前发生的这种尴尬场面,让薛胖子如此轻声一笑就带了过去。姨夫也跟着“嘿嘿”着,我能看出他是假笑,而且笑意里有点谄媚的味道,让我看了又挺不舒服的。一开始进薛家的门时,我觉得我是被动的,而姨夫看起来在薛家人面前比我还被动,可我现在不想被动了,就是那个到现在还没隆重登场的男孩子,他就是长得像我一直幻想着的腊月那样,我也不希罕了,这种长相和这种素质的爹妈,他就是外观一表人才,而内心里也不会好到哪去。 我又环视了一下薛家的屋子,已没了金壁辉煌的感觉,反而感到这户人家很龌龊,我不知道我当时咋会有前后反差如此之大的感想。我的神智一时间又游走它乡了,薛太是什么时候不见了都没注意到,她可能是进了哪个房间了。我说了,薛家的大屋子里有3个房间,刚才我一进屋坐定后,认真地撒目了这些房间,竟暗自琢磨,我要是被他家相中,成了这户人家的一员后,我的婚房会是哪间呢?可此时,我却连看一眼这些房门都不感兴趣了。咳,这人啊,情绪对感观的影响是特别大的,心情不好时,就是看见金子,都觉得是粪土。 美梦化为泡影(3) 第47章:美梦化为泡影(3) “这位姑娘叫啥名呀?”我听到薛胖子在问我。因我对他已有成见,我的大脑反应也就明显的慢了,还没等我回答他,我姨妈替我说了,“大名叫苏晓娟,小名叫娟子,你就叫他娟子吧。”“嘿嘿,这姑娘人长得好看,这名儿也起得好听,好好好,我也跟着你们叫她娟子吧。”薛胖子的夸奖,已不再让我感到得意了,关键是我又看见他在盯视着我,而他的眼神还是那样的不太正常,我马上就回避了,在茶几底下攥住了表姐的手,而且还用了力攥着,觉得有表姐在身边心里还安逸些,真难想象此时要是我一个人在这个房子里,又是面对着薛胖子这种淫邪的目光时,又该会是个什么样儿。 这时,我姨夫说了话,“薛主任,你家大龙呢,让我家娟子看看呀。”听他的口气,他对薛家的儿子很熟悉。“你嫂子去叫他了,也不知道这小子见了娟子会咋样,你嫂子指定是跟他说去了。”薛胖子是面向我们而背着房门坐着的,他的话音里好像担着什么心,他转身喊了声,“快让大龙出来,咋的也得见一面呀。”听着姨夫和薛胖子的口气,在看着他俩的表情,我的心陡的一沉,我一下子就想起事先姨夫给我打的预防针,说薛家儿子的脑袋里少两根筋。在我们东北老家,要是说一个人脑袋里少一根筋,这人也就够傻的了,要是少了两根儿,那可就不是一般的傻了,当然了,我想姨夫说的薛家儿子少两根筋,也只是他的形容,不会是真少那么多的,要是真的少了两根筋,那人就是没傻透腔,也好不到哪去,如果这样,姨夫还能给我介绍,他能忍心让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嫁给一个大傻子,我再是一个农村姑娘,也不至于贬值到这个份上呀。 我正想着呢,一个小伙子被薛太从中间那个房间里领了出来。哇,我的眼前顿时一亮,心动不已。有个词儿叫什么来着,对了,叫蓬荜生辉,我又觉得薛家的房子不阴暗了,简真就是金壁辉煌,生机盎然。他站在我的面前,我坐着没起身,觉得他很高大,我看着这个叫大龙的男孩子,还挺害羞的,躲闪了一下后,又忍不住地朝他看去。他的长相虽然不像我心目中的男孩腊月那样,但个头差不多,都是一米八零那样,眼睛不大不小,还是个双眼皮儿,他的脸可比腊月白晰多了,细皮嫩肉的像个女人,腊月长得比大龙粗黑一些,给人的感觉是伟岸与阳刚,而面前这个大男孩儿,让人觉得是个知书达理的有学问的书生,与腊月相比是两个类型的男人,而这两个类型都是我所衷情的。我的心又在突突地跳着,但这种跳是因为此时心中充满了阳光,是这些天来心中的想象终于变成了现实的慰籍,是高兴、欣然,再加上内心暗自激动相交织的结果。 这是薛家的儿子吗?这样一个像肥猪,一个像瘦猴的爹妈,怎么能生出这样英俊的孩子,估计不是他俩亲生的,是抱养的吧?我马上就这样想着。“这就是我家小子,叫薛海龙,你们就叫他大龙吧。”薛胖子把男孩介绍给我们,从我们一家进门,就是薛胖子一个人在说话,而薛太在开始喧寒了两句后,便不再作声,只是不时地拿眼偷窥着我,而这个大龙呢,也没跟我们打招呼,在他妈妈的掺扶下坐了下来,不是说他脑袋里缺点筋吗,也有可能像我似的,初次见到陌生的异性,有些自然性的害羞吧。我用目光跟姨夫、姨妈和妈妈交换了一下,坐在那里又暗暗地攥紧了表姐的手,我感到表姐也用力地攥了我一下,她是在告诉我,这个男孩子太好了,你梦想成真了! 我又下意地看了看薛主任,我现在不叫他胖子了,觉得他虽臃肿一些,又是个对眼儿,可还是很慈祥的,还像个值得令人尊重的长辈,关键是他不再用那种有些淫邪的眼光看着我了,而此刻,他的眼眼里是欣慰,是一种如获重释的感觉。我又看了看姨夫,他的表情跟薛主任差不多,脸上挂着大功告成似的喜兴,只有我妈和姨妈的脸上漾溢着的是会心的笑意,而我再看薛太时,在她那清瘦的脸颊上所读到的却是复杂的表情,这就让我觉得诧异了,可我当时因为心中正是喜悦着,也就没有太在意她这个干瘪瘪的小老太婆。 美梦化为泡影(4) 第48章:美梦化为泡影(4) “薛主任呀,我看让两个孩子进里屋单独唠唠吧。”等我们一家人彼此心照不宣地用目光对视完了后,我姨妈提了议,一听到这话,我的心跳得更是利害了,就又紧张地抓着表姐的手。呵,好姐姐,多亏你陪着我来相亲,别看我平时是那么的棱愣,可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不行,跟表姐的泰然自若比起来差多了。“这……这……”我看到还没等薛主任表态,我姨夫倒是先不安了起来,这是咋回事呀,我对姨夫心生了疑窦,而再看薛主任时,他的神色竟有些慌张,这让我更加的觉得奇怪了。咦,这两个老男人咋的了,他俩好像有啥猫腻?我再看大龙,他只是倚着薛太,静静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默不作声,就如同一个会喘息的的纸人儿。“大龙不咋会说话……”薛主任好像是觉得自己说错了,又连忙纠正说,“不不,他是不愿意说话,特别是见了不认识的生人……嘿嘿。”他的解释让人听起来觉得有些牵强,我还发现他似乎在观察着我的反应,唉呀,不对吧,这个大龙不就是跟正常人相比差一点吗,也不至于这样搪搪塞塞的呀,人都坐在对面了,一目了然了,就是还有啥情况也根本就没必要摭掩了,我还发现薛主任在跟我姨夫打目语,他们在搞啥名堂,真是莫名其妙。 “这孩子是不是……”我妈妈是一直在看着大龙的,我知道她比任何人,包括我,都关心这薛家儿子的脑筋究竟少多少,而且,她现在好像已经察觉出了什么名堂。“大龙呀,”薛太还是面色阴冷地没说话,又是薛主任在说,他叫着他的儿子,用手指着我,“你妈跟说了吧,她是娟子,是给你介绍的对象。”可是,大龙并没有看着我,而顺着他爹手指的方面,在盯着我表姐,我的心里一凉,他难到没相中我,看上了我表姐了?我的脑海里顿时是一阵的空洞,失落而又失望,我当时的表情是什么样我不知道,可能是在夏日里却布满了一身冰霜那个样儿。“好看!”大龙终于说了话,但却是对着我表姐说的,我的心更是拔凉拔凉的了,“真好看!”。大龙又对着表姐说了句,啊,我听了后,整个心脏都冰冻住了,心口憋得窒息了。“大龙,不是她,她是姐姐,”薛主任有些着急了,大声地纠正着,让大龙看着我,“是她,她叫娟子,是家里给你介绍的对象。”大龙的眼睛总算是转向了我,可他的目光却是呆滞的,一点灵气都没有,而我却像是捞到了一个天大的机会似的,大着胆子,迎上去直视着他,心中似有期待,我在等着他说话,或者是一个跟我初次相识打招呼的笑意,可是,我等了半天,所看到的只是他那张凝固着,而毫无表情的白嫩的脸儿。 我立即就恢心丧气了,这小子脑袋里缺筋,可却是很傲气,就我这样一个活蹦乱跳的美女都没相中,我觉得我的脸在发涨,一时间有些无地自容。“好看!”我怀疑起我的听觉,我看了看屋子里的人,这句赞美的话,确实是从大龙的金口里发出来的,而且绝对是冲着我来的,啊,我的心中又蓦地充满了阳光,刚才裹在身上的那层冰霜也转瞬间融化了。“好看!”大龙又重复着说了一句,然后就像个小孩子似地靠在了薛太的身上,不再言语了,不但不再看着我,而是他此时的目中无任何人,他只蜷缩在他自己的不为人知的心灵世界里,也许还是个心智未开的童话世界。 “这孩子……”还是我妈妈提出了问题,“他……平时也是这样吗?“这……”薛主任欲言又止。“薛主任,她大娘,你家大龙这不是傻子吗?”我姨妈突然地站了起来,她是个有脾气的人,而且是点火就着的那种,只见她双目圆睁,见薛胖子和薛太俩人面面相觑着,却无言以对,她就又把乍然而起的怒火,燃烧到了我姨夫的身上,“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你把娟子当成啥东西了,竟给她找了个傻子对象!”她说着,就怒不可遏薅住了姨夫的脖领子,看她那疯了的样子,好像是还想打姨夫似的,还是我妈妈比较冷静,赶紧拉开了他们。 美梦化为泡影(5) 第49章:美梦化为泡影(5) 而我那颗忽冷忽热的心,此时又骤然地凝结到了冰点,有如跌进了无底深渊之中,我冲向房门,竟忘了要先拉开门人才能出去的道理,而是直接的破门而出,结果是一头碰在了房板上,要不是表姐跟上来扶着我,我会晕眩倒地的。我倚在表姐的怀里,在恢复着元气,我隐约听到薛胖子在向我妈妈和姨妈解释,说大龙反应是慢了点,但不是傻子,有时清醒有时糊涂一点,刚才是看见生人太多了,就又糊涂了,过一会就会好的。这时,我又感到他走到了我的身边,还摸了我的头,关切地问是不是碰坏了,我厌恶地拨拉开他的手,我又看见他那双对眼里的目光了,那里面是失意,不舍,惋惜,好像还有不甘,种种的情绪都杂糅在了一起,可我已无心在理会他了,我只想逃走,逃走,赶快离开这个彻底毁灭了我想找个好婆家好男人美好梦幻的地狱。 我们一家是如何离开薛家的,我是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是第一个推开房门出的屋,三层楼的楼梯,我仿佛是飞身冲了下来的。出了楼道,来到了楼外,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见到了温暖的阳光,我才长长的、深深地喘息了一下,我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家人,再看了一眼这幢居民楼,什么红眼楼呀,狗屁,这是色鬼、怨妇和傻子们住的地方,进来时,我还幻想着是进了天堂,此刻跑了出来,又有如是逃出了地狱。 我是从那片楼区里跑到街上的,而且到了街上还一直在跑着,表姐追了我一会就不追了,我知道她怕街上的行人看到两个姑娘家追着跑被笑话。我是觉得心口堵得慌,好像只好这样跑着才好一点。天空中有了浮云,其实还是阳光灿烂的,可我却感到天是阴暗的,城市的街区也不像我往日看到的那样有趣了,灰不溜秋的一片,一点色彩和生机都没有,我在街上见到的那些行人也都俗不可耐,而就在早上我们一家人出来时,走在街上,我见到这些个城里人还挺羡慕他们的,可现在再看着他们,一个个的丑陋样儿,好像都在指指点点的议论着我,笑话着我。我讨厌这个天气,讨厌这个破县城,也讨厌我所看见的这些傻乎乎的行人们,我讨厌眼前的所有东西,我加快了脚步,想远离身边的一切。我听到表姐在身后喊着我,可我听而不闻,没有理采她,只顾着自己跑。 有妈妈的家里,是最好的心灵创伤疗养地了,我看上去是慢无目的急走小跑着,而潜意识里还是朝自家的方向而去的,心情紊乱,但腿脚认路。可是,当我面对着眼前熟悉的院门时,我却犹豫了,这是我的家吗?它怎么变得如此陌生了,噢,我意识到了,是我那个可恶的姨夫出卖了我,这个家是他的,所以这幢房子也就跟他一样的可恶了。我不想再进这个家门了,我扭头而去,可转身刚走了两步就又站住了,我现在又能去哪儿?我还有属于自己的家吗?啊,我的家在乡下,我陡的就想起了新村,想起了腊月,可随之心里就又一沉,而且还有些隐隐的做痛,腊月不属于我,他属于杏花,他仅仅是我从小的一个玩伴儿,我的家是在新村,可它现在只是一座空房,已无烟火,妈妈又不在,它已不成为个家了。这一刻,我好空落、好孤独、好无助哟,我只能蜷缩在眼前这幢房子里了,我第一次有了寄人蓠下的感觉,心里一酸,那眼泪也就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我拿出钥匙,手是颤抖的,好半天才打开房门,进了屋后,心也随之发颤了,觉得屋子里黯然无光,死气沉沉,空荡而萧索,往日里那弥满了温馨的气氛哪去了,四壁冰冷,整个屋子里都充满凛人的寒意,我仿佛置身于凄凉的冬天里,急于想找个温馨的地方躲一躲。我径直跑进里间我和表姐的卧室,重重地扑倒在炕上,扯过毛巾被蒙住了头,当我触摸到那柔软的被子,那份柔软也触及到了我的心田,我顿时从心里往外地感到委屈与酸楚,泪水又忍不住的夺眶而出,怎么会是这样啊,好好的一片夏日里的蓝天,多么的晴朗啊,咋就在一瞬间变成了阴霾满天的残冬了呢,连日来那些美好的梦幻,都被一场寒风无情地撕得粉碎…… 美梦化为泡影(6) 第50章:美梦化为泡影(6) “娟子,别这样!”是妈妈的声音,妈妈回来了,妈妈在劝着我,“你看,你姨妈都跟你姨夫打起来了,你姨夫吓得都没敢回家。”姨夫?那个可恨的姨夫,打他骂他活该!听妈妈提到姨夫,我更加的感到伤心了,哭声更大了。这时,有人在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也不说话,我感到那是表姐,也许她此时与我是同病相怜,感同身受吧!期望也多大,当期望破灭后,痛苦也就有多深。我听到表姐也再抽噎着,我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就从炕上爬了起来,大叫一声“姐”,就抱住了表姐,于是,我和表姐就一起抱头痛哭起来。“你俩这是干啥呀,快别哭了!”是姨妈进屋了,她不满地嚷着,“哭啥呀,咋都这么没出息呢,好好的大姑娘小媳妇,还怕嫁不出去,真不钢强,都给我住嘴!”唉,姨妈说的对呀,我为什么要哭?我又凭什么要哭?我猛然间精神为之一振,哭声戛然而止,把头从表姐的怀里抬起来,用手背抹了抹泪眼,心一横,他母亲的,我苏晓娟今年才18岁,又美若天仙,书又念得好,别说是城里的傻小子了,就是县太爷家的公子,本姑娘也不稀罕了,大不了我还回新村种地去,而且,在新村的小伙子里除了腊月我可以随便挑。 想到这儿,我就下了地,也许是家人不知道我此时的心态骤然逆转,见我一下子变成了两个人,都有些慌了。“娟子呀,你这是要干啥,可别吓唬妈呀!”妈妈边惊恐地说着,边跟在我的身后。我说,“我去洗洗脸,我姨妈说得过,我凭啥哭呀,我就不信全平阳县城里的小伙都是傻子,姐,你也别把自己看低了,你才20岁,也指定能再给我找个新姐夫的!”“我的妈呀,我说妹妹,你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你没精神错乱吧?”表姐说着就要来摸我的头。我躲闪着说,“你才精神错乱呢,我心里明镜似的,我可不像你,现在要是搁在古代,我早就当花木兰了,嘻嘻!”“嘿哟,还是我妹妹利害,本姑娘佩服,佩服!”表姐听我说的是真话,也下了地,搂着我去外屋洗脸去了。 “我说姐,”我听见姨妈在我们背后跟我妈嘀咕着,“你说这俩丫头,还是咱们生出来的吗,刚才哭得昏天暗地的,这一转眼的工夫,就又没心没肺的了。”“也是,俺家娟子从小就这样,你别看她长了个俊模样,可在俺屯子跟小小子们打起仗来,都不要命,把人家打得都往家跑,我也得说你两句,娟子的劲儿都拧过来了,你也别再瞒怨她姨夫了,他不也是好心吗!”“哼,这个老东西,也真是气死我了,我就以为老薛家的儿子,比一般人的脑袋慢那么一点儿,哪成想是个傻子呀,不行,等他回家时,我还得收拾收拾他。”“你就得了吧,咱们娟子都不在乎了,你还惹啥事呀,消停消停吧,这事就算过去了,娟子岁数还小,还不急,还是先帮咱们红云再找个好人家吧,然后再给娟子找。” 我的事是过去了,可我真的不在乎吗?这种头一次出兵就惨败的屈辱,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过去的,只不过我是外表靓丽的淑女,而内心则刚烈如男,我只不过是从此把这事埋在了心里,不让家人知道就是了。 要不要这门婚事(1) 第51章:要不要这门婚事(1) 这天中午,姨妈为了抚慰我受伤的心灵,特意买了好吃的东西,做了好几个菜,临近开饭前,一直在外躲灾的姨夫讪模讪样地回家了,我和姨妈、表姐都没搭理他,只有我妈还像往常那样跟他说着话,见饭菜上了桌,就招呼他吃饭。姨妈虽没跟姨夫说话,就等于是给他面子了,姨夫用小眼睛偷着溜了姨妈半天,见她真的是不再生他的气了,这才安然地坐在了饭桌前。“啊呀,好菜呀!”他在没话找话,想再恢复往日家人聚在一起饭时的祥和气氛,可是姨夫错误地估计了大好形势,给脸儿又上了鼻梁,又念起秧来,“唉呀,这么好的菜,美中不足,就是缺酒呀。”“想的美,你还好意思喝酒?”姨夫本来是调解家庭空气的话儿,却失得其反了,又重新触着了姨妈的肺管子,“你瞅瞅你办的破事,你不是把咱们娟子往火炕里推吗,明明知道是个傻子,你还屁巅屁巅的让我们去相门户,让你回家吃饭就不错了,还想喝酒?从今以后喝尿都没门了!” “你看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会把娟子往火炕里推呢,”姨夫一脸委屈地说,“我不也是一直把娟子当成红云那样疼爱呀,你说呢娟子,姨夫疼不疼你?再说了,大龙那孩子根本就不是傻,吃喝拉散睡、穿衣戴帽、知冷知热,来人去客,那样都会,只是像没长大似的,就是……对了,就是智商好像差点,不对,也不是智商,咋说呢,反正不是后天有病造成的,对对,是发育的问题,这孩子的身体正常发育了,但脑袋还处于少年时期,那孩子都上哈尔滨和北京大医院看过了,人家医生都说了,不是病,也不是傻,就是大脑发育没跟上,可身体是好好的,生儿育女没问题,关键是……关键是……我说了,娟子可别不爱听,关键是在城里找个这样的,嫁到婆家不挨欺负嘛,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前院老张家找了个农村的媳妇,你看看他家,把那个媳妇当人了吗?” “你拉倒吧,就是不傻,咱们娟子这么俊的姑娘,也不找连句人话都不会说的,俺们也不图希他家住楼房,当个啥破主任的,还是个副的,哼。”姨妈又训斥了姨夫一通,姨夫就不再吱声了,低头吃饭,也不敢再张罗着要酒喝,我看着他低三下四的样儿,又动了恻忍之心,要是搁在平常,我早就殷勤的去给他拿酒了,还会亲自给他斟酒,可此时,我还在心里恨着他,就没动弹,我描了描表姐,知道她也在可怜他爸,可碍于她妈的态度,也没动身,我俩相视着会意地一笑。不过,听姨夫说薛家的那个孩男不傻,也不是智障,只是思维停留在少年时期,我的心又活泛了一下,只因我妈妈怕姨妈再数叨姨夫,全家吃不好这顿饭,而故意找了个话题说起来,把我的心事也扯到别的地方去了,我也就没再往深了想。 后来的两天,家人里都不再提薛家的事,我也恪意地不去想,可有时这事儿,就像夏天飞进屋子里的蚊子,怎么灭都灭不净,时不时的在耳边哄哄,拍死了原来的,不一会又飞来新的,打不着的被赶走了,可不知啥时候又飞了回来,冷不丁的就叮你一口,而且马上就见血。说心话,我有些后悔,但不是后悔别的,而是后悔当时怎么没好好地看看那个大龙呢,如果当时按姨妈说的那样,进里屋单独去跟他说说话就好了,只要是身体发育健全,又不真傻,像个孩子也没问题,正好,他像个孩子,我是大人,那他不得啥都听我的呀,关键是我的城市户口马上就能解决了,而且还能立即住上楼房,至于薛胖子色迷迷地看着我,也许他是因为对眼儿,可能原本就是那样看人的,是我想多了。 要不要这门婚事(2) 第52章:要不要这门婚事(2) 老n呀,这人那,也时说话也得对得起良心,当年人家武松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叫勇敢,可我呢,已隐约感觉到前面是一片沼泽,却被表面上的一层硬土和鲜花所迷惑,还想往前走,你说这是啥,这才是真正的傻子呢,我当时就是个傻子。有时我想呵,我那段初婚的不幸,也不能光怪薛胖子那个老鬼别有用心,以及我姨夫为了一已之私而利用我,也是我虚荣,图希享受,立场不坚定,自己没个主意,要是搁在今天,别说我老家那个小破县城的户口了,就是这皇城根的户口我也不在乎,还有他们老薛家住的那个光板的破楼,现在给我当卫生间、当仓库我都看不上。 唉,现在说啥都没用了,时过境迁喽,再说了,世界上也没买后悔药的地方,我就把这事当个经历给你讲讲吧,你觉得有用能写书就用,没用拉倒,我只是想让看见你书的女人,千万不要图希一时的虚荣和享受,而轻易的就结婚,更不能出卖自己的身子,啥叫女人要自爱自立自强啊,包括找男人和结婚,绝对不能凑合,一辈子找不到合适的称心的,就一辈子不结婚,不能为结婚而结婚,更不能为别人结婚,就是为了父母也不解,那种心里不痛快的婚姻是啥滋味,就别说我这种痛苦乱伦的婚姻了,没经历过的女人是无法体会的。 我当时的内心矛盾,也是家里人的,那天,我正在我和表姐的房间里看着一本中国历史读物,就听表姐和我妈我姨妈在客厅里议论着我的事呢,她们一定是怕我听到,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我恪意摒息静听时还是能听出个数的。“也不知道老薛家有啥动静?”是妈妈的声音。“还啥动静呀,我妈当着他家的面臭骂了我爹一顿,娟子还哭着跑了,这事不就完了吗,你们还惦心个啥呀,再说了,那小子就是不傻,可却是个孩子的智商也不行呀,你们想让娟子整天哄一个小孩子过日子啊?”这是表姐在说话。“咳,我不是惦心着娟子的户口一下子就能解决吗,再说,薛家的条件也确实是太好了,我寻思着……”妈妈还在说,可她后面的声音小了,说的是啥,我没听清楚。“大姨,”只听表姐喊了一声,声音大得都把里屋的我吓了一跳,“平阳县城里的小伙儿都死光了?干啥还寻思他们老薛家呀,我爸还惦心人家,那是他想打溜须,咋你也还想着他们家呀?” “姐,红云说的过,他们老薛家条件是好,可咱们嫁的还是人,人不行就不能凑合,你别急,以后咱们不能光琢磨男方的家境,家境差点没事,而人要好,因为家境不好而找农村媳妇的城里人还是有的。”这话是说话粗声大气的姨妈说的。我妈和姨妈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可性情却截然不一样,我妈像绵羊,说话细声细声的,而姨妈像只母老虎,她一个人说话,半条街的人都能听见,我爹活着的时候,我妈怕我爹,而我姨妈那点火就着的脾气,把我姨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我也是的,我那天也不知道咋就那么的不冷静,也没好好地观察观察那个孩子,真是的!”我听姨妈的口气好像有点变味了。“我观察了,那孩子长得不错,就是不爱说话,是不是傻子,我当时也没太看明白。”是妈妈在说,我听两个长辈的意思好像都有点后悔。“你们到底是啥意思啊?”又是表姐不满的声音,“还惦心老薛家呢,拉倒吧,别再提这事了,要是让娟子听见了,还不气死她呀!”唉呀,我的表姐呀,你哪里知道,我现在也正活着心哩。 用婚事换户口(1) 第53章:用婚事换户口(1) 晚上姨夫下班回家,吃饭时闷不作声,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咋的了,是不是又让单位领导给收拾了?”姨妈用筷子敲着饭桌问,姨夫叹了口气,但还是没开口,这就更吊起了姨妈想知道他是什么事的胃口,“你有屁就痛快地放,憋着干啥呀,让别人看了都跟你着急。”“咳,还不是因为娟子跟薛主任家的婚事吗?”姨夫面带难色的终于开了口,我的心陡的一搐,发现姨夫正殷切地看着我,“薛主任说了,他们两口子相中娟子了,还说,他家大龙把咱家娟子当成姐姐了,天天吵吵着要找姐姐,薛主任还说了,只要是咱们答应了,他就马上张罗着给娟子往城里办户口,他说,他都跟县公安局打好招呼了,你们看……这事可咋整?” 姨夫说完后,满脸为难地看着我们,可家人一时谁都没说话,却都把目光投向了我,我的心跳得更利害了,也茫然地看着家人们,眼前的气氛极其尴尬,我肯定是不能表态的,说同意绝对不可能,但表示厌恶的话,刚消停了两天的家里又会掀起波澜,我那暴脾气的姨妈还得大骂姨夫,我只能保持沉没不语,不过,既便这样也还是觉得捌扭,矛盾再三,我最后先择了三十六计走为上,回避家人,反正我已食欲全无了,于是,我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一开始,我还故意把门虚掩着,我想听听他们在我离开饭桌时说些什么,也还真的倚着门边听了一会儿,但他们都没再说话,而我也没了听的心情,便关严屋门,躺在了炕上,随手拿起托尔斯泰写的《安娜卡列妮娜》看了起来。我跟你说过了,我上学时书念得好,特别是文科,这与很多数理化好的女生不同,考大学时只差了三分没被录取,闲赋在姨妈家,我的枕边仍放着很多文史哲方面的书,而且很能看进去,还记得住。可此时,我哪还有看书的心思呵,只翻了两页,连书上的字都没看清是念啥,就烦恼地把书扔在了一边,此刻,我的脑袋里装满了浆糊,我也不知道我在胡乱地想着什么。 晚饭后,妈妈来过我的房间,问我不吃饭不饿吗,我知道妈妈不敢跟我提薛家的事,其实她是想说的,而我也没听见姨妈骂姨夫,看来这一晚家里还是很平静的,反而心潮澎湃的是我一个人,但我知道,家里的这种平静,虽不能说妈妈和姨妈已经动摇,但她们的心里也一定是像我这样开始矛盾了,那表姐此时是啥态度呢?长辈们考虑问题有她们周全的角度,而表姐与我同龄,她又结过婚且遭遇悲伤,感受与感想自然是颇多,所以,我很在乎她的意见。 这天晚上,我自然是睡而不眠,在炕上不停地烙着大饼,我知道身边的表姐也睡不着,虽说不是一母同胞,可也有着血缘关系,也是十指连心的,我这样心烦意乱,她怎么会安然入睡呢。“娟子呀,你看,我说一下我的意思,只是给你参考参考,”表姐主动跟我说话了,可她却是小心翼翼的,她从来都是我的老大,不曾用这样试探的口吻跟我说话,我把脸偏向了她,虽没开口,但她知道我在听,“我呢……”她还在吞吞吐吐,我其实心里已在急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我是这样想的,不妨先跟薛家那小子登了记,然后就叫他们家赶紧办户口,等户口办完了,咱们再想法拖延着不结婚,一直拖黄了为止,你看姐这主意行不行?” 我看着表姐没说话,可心里却大大的一震,还想听她说下去。“我这招儿,就是有点损,不过呢,《红灯记》里的纠山不是说过了吗,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你说呢?”表姐看着我的脸,她在研判着我,在猜测着我的心事。我翻过身又放平了躺着,眼睛望着房笆,可能是表姐以为我听了她的话生气了,便温和地俯在我的身上说,“姐只是给你出个主意,这事咋整,还是你自己说了算。”“姐,你说的能行吗?”我终于又侧过身去,面对着表姐说话了。我的疑问对表姐是个鼓励,她马上说,“咋不行呀,结不结婚还不是咱们说了算,他们老薛家还能抢婚,这是什么时代了,我看指定行!”表姐说得相当肯定。“这……”我一时犯了难,这一夜是怎么过去的,我现在都想不起来了,可能是一夜都没睡。 用婚事换户口(2) 第54章:用婚事换户口(2) 第二天,我都没按时起炕,我妈妈以为我病了,心疼地摸着我的头,觉得我不发烧,又摸了摸我的身子,也不热,这才放心,我说我没事,挺好的,就是困,早上起不来了,但现在好了,而且,我说我饿了,快点给我整饭吃,等我去厨房洗脸刷牙时,见姨妈正在给我煎鸡蛋呢,香喷喷的油煎鸡蛋味溢了满厨房,而表姐正从外面回来,端了一碗豆腐脑,我见了很感动,感到这个家真好,大家都在关心我,包括我头两天还恨着的姨夫,现在,我又觉得他可亲了,又想起了我那死去的爹。 我的胃口大开,把姨妈和表姐给我准备的早餐一扫而光,吃玩后,我洗了碗,回到房间时,见表姐也在看书,她看我进屋了就放下书,张了嘴,我也开了口,然后都一起笑了起来,我说,姐,你先说,可表姐却让我先说,我刚要说,她却又抢先了,我们又相视着笑了。表姐说,咱俩谁也不说了,写在纸上,看想说啥。因我平时来了雅兴,会写几句诗呀词呀的,所以,笔和纸都是现成的。我写了我想去东湖,表姐写的是“咱们出去玩玩吧。”我们彼此看了对方的字条后,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我妈妈进来了,看见我俩这么高兴,她也笑意盈盈的,这两天挂在她脸的阴云,也就立即不见了。她问我们笑啥呢,是啊,在这个又愁又忧难断我婚姻大事的时候,两个人还像姨妈说的那样没心没肺的笑,真的是让人匪夷所思。当我说了原因时,我妈便开心地笑着说,“太好了,你们就出去好好玩玩吧,但是,要想着早点回家,省得我和你姨妈惦心你俩。”说走就走,我急着想到城外的东湖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看看大自然,散散心,便先于表姐走在了前面。这时我妈却在我身后又问了,“娟子呀,妈问你个事呗?”我回头一看,我妈脸上的笑意没了,而是换上的怯意,啥事呀,你就说得了,我不以为然地说着。妈妈看了看我,小心翼翼地问,“你姐跟你说的那……事儿,你看行……吗?”“哪个事呀?噢,就是那事呀,我知道了,再说吧!”我随意地一说,拉着表姐就走了。 出了家门,我和表姐去了位于县城东边的东湖,说是湖,其实也不是啥风景区,我们老家那不是嫩江平原吗,有大草甸子,那是地上积的水,老大一片了,长年不竭,望不到边儿,城里的大人小孩都来玩,有钓鱼的,有看水鸟的,还有沿着水边溜达玩的,人们就给它起了个东湖的好听名字,实际上就是一个天然的大水泡子,当时,我也没像在北京这样见过世面,就觉得这个东湖好得不得了了。那天,我跟表姐玩的很开心,这我就不跟你讲了,你是写书的,会描写,我说的再好,也没你写的好,反正是玩得一高兴,表姐昨晚跟我说的那个主意我也就同意了。 中午回家吃饭时,我把我的想法跟妈妈和姨妈说了,我看她们的表情很复杂,看不出是高兴还是反对,总的感觉是无奈。可到了晚上,下班回家的姨夫听了我的决定后,却大感意外地兴奋起来,竟又嚷着要酒喝了,我姨妈也给了他面子,没再说喝尿也没门之类的话,可我却没像往常那样给姨夫倒酒,是他自斟自饮的,看着他喝酒的样子,就感到他灌到嘴里的是甜糖水,但那天家人吃晚饭时的气氛是五味杂陈的,无法跟你描述清楚,简单地说,家人约定,跟薛家定个日子,然后我跟那个男孩子去民政局进行婚姻登记。 长话短说吧,几天我后真的去登记了,是表姐陪我去的,我妈妈和姨妈都没来,我也说不好她们都是什么样的心情,反正我的心里特乱,说不清心里究竟是个啥滋味,只觉得忐忑不安,六神无主,要不是表姐在身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大龙还是个小孩子(1) 第55章:大龙还是个小孩子(1) 那天是上午,我们来早了,我和表姐站在县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的大门外,等了好半天,还没见薛家人的影儿,表姐不满地骂着,说他们老薛家也太牛bi了,真他妈的装犊子,可当我提出要回家时,她却拉住了我,劝我再等等看,表姐伸长脖子四下里撒目着,我却羞于见到在婚姻登记处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有一种做贼的感觉,每看见有人进出,我就下意识地转身躲避着。 “来了。”表姐拉了我的裙摆一下。那天,我仍穿着去薛家相亲时的白纱裙,因为觉得是假登记,根本就是敷衍,加之心情又不好,尽管我妈妈让我换件衣服,好好打扮一下,可我没听,就这样白面素缟的来了。随着表姐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我的对面,出现两个反差很大的人,母亲矮小,男孩高大,他们正在过马路,母亲牵着大男孩的手,显得小心翼翼。我虽然事先已有了心里准备,但见了这母子俩走过来,反应还是很强烈,我连想都没想,拔腿就跑,但被表姐一把给拽住了,“你跑啥,忘了,咱们是假的,听我的。” 我只好忍着不跑了,对对对,假的,假的,是假的,我在心里不停地默念着,稳定着自己极度慌乱的情绪。“大姨,你好!”表姐一手拽着我,怕我再临阵脱逃,一边跟已走到眼前的薛太打招呼,还暗中扽了我一下,示意我跟薛态说话,我朝薛态点了点头,苦笑了一下。光天化日之下,薛太那张脸看得更清了,面容比我还苦,而我是暂时的苦,她却是本就长了个苦瓜脸儿,她也朝我和表姐点了点头,说了句“你们姐俩早来了”,嘴角一咧,算是笑过了,我一看,还是那天在她家时见到的那样,那种笑意明显是硬挤出来的,我想,这小老太太一定是不会笑,而挤出来的笑比哭还难看。 想起了前些天相亲的太粗心,我特别留意了面前的大龙,我还是怀疑他不是薛家夫妇亲生的,我也怀疑他真的是傻,或者说,他的心智还是个半大孩子。他若是戴个眼镜站在你面前,你绝对会认为他是个大学生,我还真没见过面容和神态都像个适龄的女孩子的大男孩,他是多么的英俊啊,他怎么会……我正胡想着,大龙竟开了口,“姐姐,你好!”我一怔,看了看大龙,又看了一眼表姐,还转身看看我身后是否有别人,当我确实断定他是在问我好时,我的心里不禁一热,也真诚地回敬了他一句“你好”。“姐姐,好看!”我又听到大龙说了一句,可这回听来却又心凉了。啊呀,他真的是个孩子呦,嗓子都没变声,说起话来还是童声呢。说来奇怪,我此时再看着大龙时,只是觉得心里凉,却没有那天在他家看见他时那么反感了,相反,却如同是面对一个长得又可爱又好乖的小男孩儿,只是他的个头太高了,要不我会怜爱地摸一摸他的头的。 那天初次见到他时,我还把他跟我心目中的情人腊月进行了对比,可眼下,我在他的身上是无论如何找不到腊月的影子了,因为腊月从身到心都是实实在在的大男人,而大龙只是童心为泯的大男孩儿,不过,我对他已无反感,而是能够接受了,但绝对不是可以当我丈夫的那种接受,而是我能接受他当我的小弟弟。我现在有红云这个姐姐了,在潜意识中,还真常常想有个乖乖的小弟弟,如果有,我会好好的对待他的,会处处让着他,呵护他的,就比如眼前的这个大龙,我可以像他妈妈刚才那样,领着他躲避行人和车辆过马路,我也会领着他玩儿,不让他跟邻居家的孩子们打架,只是他的个头太高了,我得仰视着他,在视觉上有点捌扭。 “姐姐,你领我玩去吧!”天啊,我这是在哪呀,当我一时间又游走了的神智,被一个亲昵的童声唤醒时,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我见表姐也在惊呀地看着大龙,而薛太也怔愣了,她那张阴冷的脸颊上,也着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她一定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场面,十几年来一真依偎着她而生长的儿子,竟会如此挚着地认一个陌生的大女孩是他的姐姐,而且一上来就是那样的友好与亲近。而我此刻的心情用什么来形容呢?老n,你是写书的,玩文字的,你描绘一下我当时的心情吧。 大龙还是个小孩子(2) 第56章:大龙还是个小孩子(2) 娟子讲到这不说了,她看着我,我看出她是真的想让我去描述,可这还真的难住了我。我一直在静静地听着她讲述了,我没打断她的说路,也没打断我自己的听路,在被动式地听,根本就没去多想。“你让我说你当时的心情是吧?”我想了想,又回忆了一下刚才她说的当时的场景,我说,“你当时的心理状态应该是……,咳,这个我还真说不好,我想,肯定是相当复杂的。”“这还用你说,”娟子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你说得也太笼统了,要不我说嘛,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事的人,是不会有体会的,你一个写书写故事的都描述不出来,那社会上那些普通的俗女们就更是白扯了!”听娟子这么一说,我好汗颜!“算了吧,还是我自己接着往下说吧。”娟子又向我讲了下去,这回我不敢再只带着个耳朵听了,而且在一边听一边想,还怕她什么时候停下来再问我。“对不起,我听入迷了,还是听你继续讲吧。”其实,我大可不必听得那么认真,我已拿微型录音笔录下了,听说这种笔是早年前苏联克格勃的间谍们使用的,而如今,这种东西满世界都有了。 我当时心慌意乱地看着表姐,真的是六神无主了,听大龙的语气,他就是一个天真善良的男孩子,我怎能忍心拒绝他呢,况且我已在心里接受他这个小弟弟了,可一仰视他的身高与面容,这分明又是一个大男人嘛,哎哟我的妈呀,你说,这让我咋办是好呢?可是,在我瞬间的犹豫之后,我还是本能地躲闪开了。“妈妈,姐姐不跟我玩!”老天,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情形呀,大龙就像一个受到了莫大委屈的小孩子,一下子就扑到了他妈妈的怀里,而特别搞笑的是,他还哭了。噢,对了,他本来不就是一个心智还没长开的小孩子吗,也没啥可奇怪的。 我和表姐面面相觑着,可想而知,我俩当时的表情该是何等的惑然。你想想看,大龙几近一米八零的个头儿,薛太的身高也就一米五、六的样子,又是瘦子枯干的,是妈妈搂着儿子呢,还是儿子搂着妈妈呢?老n,你看你,你都笑了,可你不是笑我吧?我都这样了,还不知道个愁,竟说了这么个逗乐的事儿。我不是不愁,而是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想想当时的情景也是觉得好笑的,再说了,写《红楼梦》的曹雪芹不是说了吗,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谁解其中味。好了这事就不跟你细说了,说说我跟大龙在填写婚姻登记证时的小插曲吧。 在从大门口往屋里进的时候,我心中懊恼,滞滞扭扭地走在最后,心里真的是一百个,一千个的不情愿,虽然知道是假的,可也不想进屋去登记。曾有一刻,我又逃走了,可是,被表姐撵了回来,她硬是拽着我,强行让我跟着她走。我临阵逃逸的这一幕,薛太是看在眼里的,可让我好生奇怪的是,她的脸上竟然还是毫无表情,从那天到她家去相亲,再到此刻,她都是对我爱搭不理的,好像这个婚事跟她、跟她儿子都无关,你愿意登记就进去登,不愿进去想走人,那你就走,随便。她的那张瘦削的脸上写的就是这个意思。 我慌慌张张,又疑疑惑惑地跟着她们,等进了婚姻登记处的办公室一看,情况还好,当时屋里没有别的人,而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又是一个跟我妈的岁数差不多的大姨,一副和霭可亲的样子,这就在很大的程度上打消了我的紧张和不安情绪。因为我表姐和薛太分别把我和大龙推到登记桌前坐了,那个中年女工作人员一看就知道我俩是当事人了,可她像个大街路边上那种相面算命的人,她的目光反反复复地停留在我和大龙的身上,眼睛里闪着光,看了好半天,突然赞叹起来,“唉呀,我给人登记十多年了,我经手的小两口儿,也有成百上千对了,我就从来没见过你俩这样郎才女貌的,这小伙,长的太像周润发了,这女孩像谁呢?反正像个电影明星,对,你像巩丽,不不,我看你比巩丽还漂亮,哇呀,你俩这才叫真正的童男玉女哩,我可说好了,你俩照结婚纪念照时,一定要送给我一张做纪念啊!来吧,现在就登记吧,先从男孩子来,你叫什么?” 大龙还是个小孩子(3) 第57章:大龙还是个小孩子(3) 让工作人员使劲地夸赞了一通后,我的心并没有飘舞纷飞,相反却感到无地自容,眼冒金花,满脑浑沌。“你叫什么名儿呀,别紧张,结婚娶媳妇是好事嘛,何况还是个天仙似的媳妇。”工作人员还在多嘴多舌地说着,数岁大的女人就是话多,真是烦死人了。“他叫薛海龙。”薛太替大龙答着。“薛海龙,这个名字好,海里的大龙,”工作人员低着头,一边在嘴里念叨着,一边在两张大红的结婚登记证上分别写上了,“你是小伙子的啥人呀?”“我是他妈。”薛态笑着答,这回,她脸上的笑意却像是真的了,可是,当她的目光搭上我时,竟又蓦的暗淡了下来,变化速度之快得用微秒来计算。 这个老太婆,不会是觉得我图希她们家境优越,上赶子要嫁她心眼还没长开的儿子吧?我很不情愿地进屋来登记,你也不是没看见。怎么回事呢?她好像跟我犯相,一见面就相克,哼,犯不犯相,克不克的,都无所谓,你这个哭丧样儿,还有你这个不会说大人话的儿子,他是尖是傻,那都是你家的事儿,跟我没关,办完结婚登记证,走出这间房子,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了,等再利用你们办完户口,那咱们就更是形如路人了。 “你是他妈妈?”工作人员脸现疑窦,看了看大龙,再看看薛太,看她那眼神,她一定是在面前这对母子俩的身上找不到一点点亲缘的蛛丝马迹,不过,人家母子长得像不像跟她没关系,作为工作人员她得例行公事,“还是让你儿子自己说吧,我们也不是照本宣科的登记,登记的过程,也是了解男女双方结婚的态度和意愿,是为了登记双方负责任,所以,还是让孩子们自己回答好。”“俺家大龙不会说话。”薛太喃喃地嘀咕了一句。“啥,他不会说话?”工作人员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么好的小伙子,是个聋哑人,唉呀,啧啧,真是太可……”那个“惜”字没说出来,她紧急刹车收了口。我怯生生地看着工作人员,心想,她是怕伤了薛太和我吧,谁说不是呢,大龙要是不这样该有多好,我岂不是……唉,还幻想个啥呀,净核计没用的,抓紧登记走人,坐在这里也太难堪了,可你越是胆颤心惊,却越是给你来突出事件。 “姐姐,”这时,大龙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不好玩,你领我上外面去玩!”说完就站了起来,拽着我就走。我的妈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特别是那位工作人员,只见她张口结舌地看着我和大龙,我一边在甩着大龙的手,一边想找个地缝钻,我觉得我的脸都发烫了,脑袋大得要撑破这间屋子。“大龙,上妈妈这来!”谢天谢地,大龙被他妈妈拉到了怀里,但他仍回身在看着我,眼神是可怜兮兮的那种。“这是咋回事呀?”工作人员诧异地问,“这小伙子……”好多的问号都堆积在她满脸的皱纹里。 我虽然解脱了,可我心却像被什么噬咬着,我一抬头,正好与工作人员的目光相对,我分明看见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我再去看薛太,她的嘴角似有一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冷笑,我觉得她是在幸灾乐祸,而表姐呢,她的表情茫然,我看了出来,她也不知道眼前这种局面该如何应对。这时,屋里又进来一对前来登记的男女青年,我顿觉芒刺在身,他们一定在笑话我,我的脑袋里是一阵的眩晕,觉得整个婚姻登记处里全都是眼睛,都在羞辱地瞪视着我,这一刻,我唯一的选择就是逃离,立即逃离出这个让我颜面尽失的鬼地方。 想放弃这门婚事 第58章:想放弃这门婚事 直到我跑到了大街上,呼吸到了清新的空气后,我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可我还是感觉身边的行人不是好眼光的在窥视着我,在指指点点地议论着我,大家看看呀,这个农村来的小姑娘,为了一个城市的户口,在出卖美丽,出卖青春!我真的感到无地自容,好在跟在身后的表姐及时赶到,她挎起了我的胳膊,一下子就支撑起了我软绵绵就要倒地的身子。表姐一边扶着我走,一边安慰我,“算了,算了,就是假登记,咱们也不扯了,回家,就当啥狗屁事都没有一样!”表姐的话温暖了我的心,我感到一阵宽慰,把脑袋靠在了她的肩头上,鼻子一酸,眼泪就忍不住地流了出来。 回到家时,我妈妈先跟我们打的招呼,我看见表姐向她做了个手示,妈妈就赶紧闭了嘴,而迎上来的姨妈,看见我这种失魂落魄的模样,也欲言又止了。我进了里屋,表姐留在了客厅,她一定是在向我妈妈和姨妈复述刚才在婚姻登记处那一幕,也一定是定了今后不再向我提及这桩婚事的攻守同盟,果然,这天以后,家人就不再提及此事了,就连热衷薛家的姨夫也三缄其口,看样子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可是,有一天晚上,姨夫没有像往常那样按时下班,我们就先吃了晚饭,一边坐在客厅里等他,一边闲聊着,很晚了,姨夫才醉醺醺地回了家,而让我们全家大感意外的,是他的身后竟跟着同样走起路来一步三摇的那个薛副主任。“两个弟……妹,不……好意思了,深夜拜……访,打……打扰了,我跟我兄弟喝……了点酒……”他结结巴巴地说着,我们一家人出于礼貌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姨妈还热情地给他让着座,可他却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边,“姑娘,让你受……受委屈了……我……”他说着,竟抓起了我的手握着,轻轻地拍打着我的手背,他的这个动作虽然像一个长辈在安抚我,可我还是觉得恶心,特别是他满身的酒气,反感得我立即就躲闪开了,我看见了姨夫尴尬的表情,而薛胖子倒是没有介意,可他那双不在一条钱上的对眼儿,还在跟踪着我,他的眼光怪怪的,让我觉得浑身的不自在,我不想在客厅里再呆下去了,连个招呼都没打,便甩身离去。 我回到了里屋,死死地关上了房门,我根本就不想听他们会说些什么,这时,我表姐也回来了,“真烦人,还死皮赖脸地粘乎上了。”表姐嘟哝着,爬上炕来,我俩就说起了闲话,因为我们谁都不再把薛家的婚事当回事了,聊着聊着,就把外面客厅里的人忘到脖子后面去了,薛胖子是啥时候走的,我们都不知道。这晚我睡得很安逸。 次日吃过早饭,我和表姐又赖散地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漫无边际地闲聊着。过了一会儿,妈妈坐在了我的身边,似有所语地看着我,又过了一会,姨妈也坐了下来,我看见她看了看我妈,眼神里好像在交流着什么,老姐俩心里肯定有事,而我已猜出绝对与昨晚薛胖子来有关,我于是装傻,还在跟表姐瞎白话着。 半晌,我发现妈妈有点坐不住了,那张嘴动了几回了,我有些可怜妈妈了,我说,妈,你有事呀,要有就说呗。妈妈的眉头一扬,眼睛发了亮,她是觉得受到了恩赐,但说出的话还是有些吞吞吐吐的,她说,昨晚薛主任来说,他已经跟民政局的婚姻登记处说好了,随时都可以去登记,不会再出现那天的情况了,啥时候去,提前一天告诉他家,他还说……我觉得我的脑袋又炸了,我打断了妈妈的话,大叫,不听不听,以后别再提这事了,你要是再提,我就自己回新村去。见我的态度如此的坚决,果然,妈妈就住了口,而姨妈呢,我也等于给她封了口,只见她叹息了一下,嘴就闭得严严的了。此后,家里没人再提这事,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干脆将计就计(1) 第59章:干脆想将计就计(1)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大约一个星期以后,薛胖子又来了,我一看见他进了院门,就躲进了里屋,我是真的不想见他,说心里话,我对大龙已无恶感,有时想起来,竟还觉得他挺可怜的,他那么的依恋着我,我却拒绝了他,有些过意不去,可这个薛胖子却令人作呕。他胖得不均称,两头尖,中间鼓,走起路来摇摇摆摆,就像鸭子蹒跚那样,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特别是他那一双看着你时的对眼,淫淫邪邪的,你如果同他对视了一眼,那怕时间短得只有一秒钟,你也绝对有嘴里吃进苍蝇的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滚,马上就想找个地方去呕吐。这次他又是跟着我姨夫一起来家的,我真的是开始有点怀疑姨夫了,不知道他跟这个薛胖子是一伙的,还是被薛胖子胁持绑架了,我让我觉得更为奇怪的,是姨妈见了薛胖子竟也是笑脸相迎,她也不再骂姨夫了,而且我觉得表姐的态度也好像不太正常,倒是我妈妈有些忧心忡忡,我隐约觉得全家人已串通一气,而把我一个人蒙在了鼓里。 “娟子呢,给她看看这个,”我听到薛胖子在说话,我虽没见到他的脸,但听他的语气好像是很得意,“我在民政局有老朋友,我跟他们解释了这事儿,他们都挺理解和支持的,不用本人去登记就特批了,我今天特来拜访,一是送喜,二是想跟两个弟妹商量商量,咱们就找个好日子,抓紧把两个孩子的事办了吧,我兄弟说,这事他说了不算,得两个弟妹做主,哈哈,我兄弟是妻管严呀,可我们家是我说了算,哈哈!”“薛伯伯,”我听见表姐说话了,“我看,你还是先把我妹妹的户口办成了吧,我妹妹虽然是农村的,但她不是一般的农村人,你看她长得那样,就连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的人都觉得嫁给你儿子可惜了。”唉哎,我的亲姐姐呀,我知道家里人这些天在背着我做什么了,特别是表姐真是一片苦心啊,我的心是一阵的热络。 外屋一时没了声音,我猜表姐她们此时可能是正在看薛胖子亲自送来的结婚证书,我的眼前马上就浮现出那天在婚姻登记看所看见的大红本儿,心中不仅一动,但也随之又担忧起来,这毕竟是欺骗呀,再说了,这事能成吗,薛家孩子傻,可大人不傻呀,这薛胖子可是个国家干部,而那个小个子的薛太,也指定不是省油的灯,看她长得那么小,一定是让心眼儿给拽住了,她那张阴脸说明她是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可事到如今,结婚登记证都拿回来了,已成既定事实,只能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走一步算一步了,但有一条是死死的,那就是无论这事成不成,就是死也不跟大龙结婚,不登他们薛家的门,我就把握住这一关,剩下的,家里愿咋整就咋整了,我也不管了,我只要户口,别的与我无关,想到这里,心里竟很是淡定,浑身轻飘飘的,又有了一种像是要在屋子里飞翔起来的感觉。 我似乎见到了胜利的曙光,梦想中那个美好的世界已向我展示出了一角,可我虽然心里高兴,却还是没有出屋去见那个薛胖子,我不想对他讲什么礼节。老n,你说怪不怪呀,我怎么会把薛胖子当成仇人了,难到人真有第六感?我跟他正常看去并不相干的两个人,今年注定要结怨? 干脆将计就计(2) 第60章:干脆将计就计(2) 我不想再听他们再说些什么了,婚姻登记证不是有了吗,这就等于是法定的婚姻了,按表姐的主意大功告成,剩下的就是她下一步的策划了,我挚现成的就行了。想到这儿,我关紧了门,躲在了炕上又看起了书,而且还真能看得进去,这回看的是法国作家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写的是一个图希虚荣与享乐的已婚妇女的悲剧,当时我只是为女主人公的遭遇而感叹,却没想到她成了我随后不久后的生活写照,看来古今中外不安分的女人们都是一样的。 这时,表姐回了屋,将一本结婚证书递给我看,我刚一搭眼,心里竟掠过一丝疼痛,不知为啥,我当时有种被出卖了的感觉,眼看着结婚登记证变成了一团火,在我的心头灼烧着,我根本就想接过来看,可表姐拿在手里,却看个不停,“妹妹,你知道吗,这可是薛家自己送上门的,可不是咱们自愿的,看着没,这就等于是你城市户口了,你从今天开始就不是屯子人了,嘻嘻,你就等着看真的城市户口吧,那个傻老薛,还想着马上就结婚哩,想啥那,做梦去吧!”听表姐这么一说,我看着她手上的结婚登记证,又有一种犯罪的感觉了。 次日傍晚,我姨夫乐颠颠地下班回家,手里拎了包,当着我的面将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两件裙子,表姐新奇的一件件地翻看着,嘴里还不停地啧啧着,“嘿,这老薛家就是有钱呀,买这么好料子的裙子,这得多少钱啊,再说,在咱们这个小县城里,也没有卖这么高档的货的啊!”姨夫的眼里放着光,高兴地说,“这样的衣服咱们县哪能见到呀,薛主任说你们俩人长得好看,穿裙子的样子更好看,就托人从哈尔滨买回来了,说是送给你俩的,一人一件。来,娟子,给你,这是老薛家给你的聘礼钱,你数数,看有多少?”他说完将厚厚的一沓钱朝我递了过来,可我却没有接,我又把这些钱看成是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了,而且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夹了一下,立即就悸痛起来,也不知当时是怎么想的,站起身就跑回了里屋,妈妈在身后叫我,说马上就要吃饭了,还回屋去干啥,我却听而未闻,没有搭理她。 表姐抱着薛家给买的衣服尾随着跟我进了屋,“我说妹妹,你傻呀,你看这裙子多好看,不要白不要,是他们薛家上赶子给的。”“姐,咱们也不是真结婚,在我们屯子,女方接了男方家的东西,要是女方变了卦,必须如数退回的。”我没好气地说着。“也是呀,唉,太可惜了,你看,多好看!”表姐有些惋惜,但还是恋恋不舍,把一件带小碎花的裙子拎了起来,在自己的身上比量着。我得承认,我看得眼睛都鼓了起来,心里有些痒痒了,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那裙料软软的滑滑的,真想穿在身上试一试,我正这样想着,表姐就说了出来,“来,你试一下,就是退回去,穿一回也看不出来。” 架不住表姐的鼓动,关键是我自己已心仪,我就穿上了,走到疏妆台的镜子前一看,正所谓人是衣马是鞍,我都觉得我自己是那样的靓丽可人。我在镜子里看见表姐把另一件桔黄色的裙子穿在了她的身上,然后也并肩地站在了我的身边,哇,镜子里分明就是两朵娇艳无比的鲜花嘛!我和表姐相视着,突然就都扑哧一笑,不约而同地抱在了一起,在屋地上蹦跳了起来。咳哟,我好个没心没肺呵,可那时的我就是这样的呀,天真、幼稚,心无城府,就像今天这样,有多少年轻姑娘,涉世不深,根本就没长心眼儿,却还总是自以为是,不傻乎乎地上男人的当就怪了。我跟表姐穿着薛家送来的裙子乐了一会儿,疯了一会儿,便都有些失意地从身上脱了下来,又按原样重新叠好,放在了柜子里,它虽然是专门为我们买的,但绝对不属于我们,我和表姐不是它的拥有人。 干脆将计就计(3) 第61章:干脆将计就计(3) 情况是这样的,我、表姐、妈妈和姨妈,都心中有数,只等薛家在办我的户口了。而姨夫却被蒙在鼓里,以为我真的同意了这门亲事,接连几天都很高兴,天天晚饭张罗着要酒喝,姨妈不但不斥责他,还总是比平时多做了一个下酒菜,我更是显得殷勤,又主动的给姨夫倒酒了,而姨夫却也总是催我赶紧过门,每当姨夫提及这事,表姐就按我们事先的约定,由她出面接话应对,说必须先解决我的户口问题,然后才能过门,而每当这时,姨夫就会说,对对对,是要先解决户口,不解决户口就不能过门,可他说完就忘,第二天晚上下班回家,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仍然催着,还说是薛主任着急,每天在单位都问他,让他很难心。而表姐却没好气地回应着姨夫,“他急啥呀,是他儿子娶媳妇,也不是他娶,哪有老公公这样逼儿媳妇上轿的呀,是他有毛病吧!” 说者无心,听都有意,我也觉得薛胖子急于让我过门不正常,他儿子啥样他还不知道,我就是现在过了门,那不也就是他们薛家的一个摆设?他也太热心了,热心得实在是不正常。我的这个念头一直想向表姐说了,但总是觉得说不出口,而现在这话却让表姐自己给说了出来,这就更加的引起了我的怀疑与反感。我看着表姐,正好迎着了她也在看我的目光,表姐一定是感到她的话说得不妥当了,脸上显现出难为情的意思,可我这个人虽然性情直,但有时也是挺能藏事的,如果还不想说的事,就是心里想了,脸上还不会表现出来,表姐可能是见我没什么不良反应,也就心安了。这时,姨妈张罗着吃晚饭了,于是,一家人围在了饭桌前,有说有笑地吃着晚饭,姨夫照例啜着小酒,因谁也没再提及我的事,这一晚也就安然而过了。 没过两天的傍晚,薛胖子又跟着我姨夫来家了,而且还留下吃了饭,自从他送来结婚证,就改口管我妈和姨妈叫亲家,还直呼我儿媳妇,我虽听着捌扭,但为了心中大计,只好忍着了,有时还得故意装出笑脸来敷衍他。 这晚,几盅酒落肚后,姨夫跟薛胖子就都有了点醉意了,我又看见薛胖子用那种不正常的眼神看着我了,一开始还是时不时用他的斜眼偷觑我,可过了一会儿,酒劲一大,就放肆的直视着我了,还跟我没话找话说,表姐这时也似有觉察,当我正反感的找了个借口要离开饭桌时,她在桌底下拉住了我,然后对薛胖子说,“薛伯伯,我妹妹的户口办得咋样了,我们家挺着急的,寻思着让她早点过门,把婚结了,特别是我爹,天天都催这事呢。”薛胖子一听表姐这话,脸上就乐开了花儿,连忙说,“那就明后天办吧,婚宴我早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回话了!”他说着就盯视着我,邪眼里满是欣喜,真的就像是他自己结婚,而娶的是我,我看着他贪婪的眼神,就觉得浑身被尖针所刺,就想立即躲闪而去。 “薛伯伯,咱们不是讲好了吗,你得先把我妹妹的户口办成了,才能正式过门结婚,你可不能言而无信啊!”表姐毫不相让。“红云,你咋能这样跟薛主任说话呢,没大没小的。”姨夫嗔怪着表姐,然后朝薛胖子谄媚地笑着,那个讨好的样儿,让人看了真怀疑他还是不是个男人,要不我姨妈怎么这样不待见他呢,总是说他活得窝囊,不尊重他,损他就像损个三孙子似的。“那可不行,说好的事,就不能变。”表姐语气坚定,他可不管你什么狗屁主任不主任的,再说,我跟大龙登记的事,是她大包大揽的,要是出了什么闪失,她也不好向我交待,所以,她每次跟他爹和薛胖子说起这事时,态度都是十分强硬的,绝不让步,“爹,娟子的事,从今以后你就别管了,由我全权代表,薛伯伯,你也别总是催我爹了,他说了也不算,你就跟我说就行了,一句话,你啥时候拿着我妹妹的户口来,咱们就啥时候再谈过门的事儿!” 我不知道薛胖子听了我表姐这话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的脸由涨红变成了铁青,很是难看,特别是我姨妈这时又说了话,“是啊,薛主任,你也是知道的,咱们两家的婚事,由于你家大龙情况特殊,我们当老人的不能强求娟子,主要是娟子自己拿主意,而娟子呢,又啥事都听她姐姐的,我看,就按孩子们的意思办吧,反正都登记了,咱们就等于是一家人了,至于正式过门的事儿,早一天晚一天的也没啥,你现在要抓紧办的是孩子的户口,你说呢,薛主任?来,多吃菜!”姨妈说着,就热心的给薛胖子夹了一筷头菜,放在了他的碗里。“对对对,弟妹说得对,说得对,我抓紧办,抓紧办!”听到我表姐母女俩如此这般地说,薛胖子只能是点头应允。 看着薛胖子那个无可奈何的样儿,我倒是感到像看小丑的表演一样好笑,而我姨夫的脸色却很是难看,小眼睛始终在溜着他的顶头上司,似乎怕薛胖子生气,一直讪笑着,我这个总是背后骂皇上的姨夫也怪可怜的。而我妈妈却不言不语,她一个农村妇女,老实厚道,根本就不会说这种玩心眼儿的话,再者是母女连心,她跟我一样内心是相当复杂而矛盾的,她私下里跟我说了几次了,说这种用假结婚骗户口的事不地道,可表姐偏要这么做,就连姨妈都得照办,我妈妈就更不好说啥了,但连日来,她跟我都在担着很大的心呢,这事万一不成怎么办,后果是挺吓人的,我都不敢往这上面去想,只能是凭天由命了,任由表姐去随便折腾吧。 测试大龙的情商(1) 第62章:测试大龙的情商(1) 老n,关于我的初婚,其实从一开始就是错的,等于是我自挖陷井,所以,我跟你讲的很细,这对我的一生都是刻苦铭心的,直到现在都阴影不散,有时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这就是我的亲身经历,咳,这人啊,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哟!我下面还是简单点说吧。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在一个星期天,薛胖子竟把大龙领来了,说大龙想我,非要看见我才行。咋办?看着大龙一见到我时的满眼光采,以及他那一脸灿烂的笑容,就如同夏日里裸露在阳光之下的奶油雪糕,我的心立即就软了,融化了,我真的不忍心去拒绝一个天真无邪的依恋着我的孩子。我说过了,在我的心里与眼里,我已经把大龙当成一个小男孩来看待了。我为难地看着表姐,可她的眼神是闪烁和飘离的,也像我一样不知怎么办是好。 这时,我妈妈过来了,她一定是想借机近距离地看看大龙的智商究竟到什么程度,她笑眯眯地拉起大龙的手,试探着想跟他说话,可大龙却甩开了我妈的胳膊,径直的朝我走了过来,一下子就拉住了我的手说,“姐姐,咱俩让外头去玩吧!”我看着家人们,大家也都正在惊讶地看着我和大龙,我顿觉脸颊火灼般的一热,更加的难堪了,我急得跺着脚,又求助地看着表姐,让她快点救我。表姐终于说话了,“大龙,走,我领你上姐姐的屋里去玩。”说完,拉着大龙向里屋走去,可大龙虽然跟着表姐走了,但却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我,眼底里满是对我的依恋与流连,我的心随之没来由的一动,也就迈步移身鬼使神差地跟了去。 进了里屋后,表姐把炕上的几本连环画拿过来递给了大龙,并朝我会意的一笑,她是想试试大龙傻不傻,或者智力到底怎样,我也跟着心领神会的注意观察起大龙来。“大龙呀,你看的是啥呀?”表姐问。“是小人书。”大龙埋头看着连环画,答着,完全是个孩子的口吻。“好看吗?”表姐又问。“好看。”大龙看得相当的认真,头都没抬的又回答着。“你能看懂吗?”表姐看了看我,用目光交流了一下,接着又问。“能。”大龙看完一页,又开始翻页,但翻多了,他又找到了接着上页的下一页。我觉得他虽不认识连环画上的字,但他绝对是看懂了上面所画的内容。“上面画的是啥呀?”表姐还在问。“刘家五兄弟,俺家也有。”大龙说得完全正确,刘家五兄弟的故事,我小时也看过。 我又跟表姐对视了一下,表姐说,“大龙真不傻,但确实还是个孩子,啧啧,怎么可能呢?”她一边摇着头,一边仔细地研判起大龙来,“你说,他这么大的个子,咋能是个孩子呢,怎么看都不像呀,你看,他还有胡子呢,还有,这么粗的胳膊和大腿,这么密实的头发。”表姐说着,竟伸手揉搓起了大龙的头,而大龙也让她摸,“这脸细皮嫩肉的,就是有点像小姑娘的脸儿,唉,这就怪了……”表姐歪着脖了,觑着眼,左看右看的,觉得百思不得其解。我看着表姐这样地看着大龙,还摩摩挲挲的,我都有些难为情了,心口大跳着。近在咫尺的大龙,无论怎么看,都活生生的是一个高高大大的大男孩耶!而表姐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我羞得满脸通红,“妹妹,你说,假如你要是真的跟他结婚了,晚上睡觉时,他会不会跟你办那个事呀?”表姐说得一本正经,还在偏着头认真思考着。 “姐!”我大叫,伸手就去拧表姐的脸颊。“你看你,别急眼呀,我说的是真的!”表姐躲闪着,却一点都不笑,面无丁点的羞色,她还低头朝大龙的下身看去,竟然伸手要去摸大龙的那个地方……“姐,你干啥哪!?”我又大叫了,觉得表姐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真的是受不了了,捂着火辣辣的脸起身要走。我虽然在心理上已把大龙看成了孩子,可他那伟岸的肉身却分明又是个大男人,我始终就是在这种认知与视觉上,反复交叉地替换着,而我觉得我自己的角色也总是处于错位之中。我在内心里时不时地进行着比对,用大龙的童心与他自己成人的身体比,拿他同我心目中的好男人腊月比,也把他同大街上身心发育都正常的其它男人比,在这种非常烦恼与苦痛的比对的过程中,我挣扎,我矛盾,我渴望,我失意,我困惑,我我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咋办是好!听着大龙说着孩子般的话语,他就认定他是我的亲弟弟,我就想牵着他的手,领着他到屋外的大街上去玩,好想好想安抚他,呵护他,但每当看着他成年大男人的脸庞和身材,特别是联想到男女间的情事与性事,我分明又认定他就是我所幻想着的腊月那样的男人,于是,我就心躁脸臊,而表姐此时说得又是如此的直接,如此的露骨,你说,我那正值少女思春的心旗意帜怎能不飘扬飞舞呢! 测试大龙的情商(2) 第63章:测试大龙的情商(2) “姐姐,我不看了,我跟你去玩。”天啊,大龙见我起身要走,他就马上扔下手里正看着的连环画,站起来就拉住了我的手。我怔怔地看着他,他那白里透红的成年人的脸上,没有一丝的邪念,而是布满了亲情,看着看着,我的心跳就飞快地加了速,我觉得我那颗不听话的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正当我慌乱着不知所措之时,大龙却高兴地拽着我朝屋外走去,哎呦呦,一时间我就懵灯了,感到浑身躁热,如同正独自在与一个大男人相伴那样,激动、不安,似乎还心存着某种无以明状欲念,此时,我已不能支配我的身子了,竟心甘情愿地跟着大龙往屋外走去,而在这一念之间,我又神游体外了,走在前面正牵着我的手的大男孩,他不是只有十岁左右智商的大龙,而是一个令我心仪已久的像腊月那样的大男人,我挨着他是这样的近,我都能嗅到从他宽阔的身体上散发出来的汗香味了,我此时就宛如吸进了古书中写的那种迷魂烟,只想跟着他走,去任何地方都行…… “娟子,你干啥那!?”这回,我身后传来的是表姐的惊呼了。这声大喊,顿时让我从一时的痴迷中醒悟了过来,我连忙甩开大龙的手,惶惶地走了回来,颓惑地坐在了炕沿边上,我低下了头,我都不好意思正眼看着表姐了,可表姐却像发现了什么,她紧紧地盯视着我,又开始在我的脸上研究了起来,“唉,我说妹妹,不对吧,你是不是喜欢上大龙了?”我正羞臊不已,无地自容着,可大龙这时又偏偏偎依在了我的身上,不解地问,“姐姐,咋不跟我玩了,你生气了?”说着,他竟低下头来,看着我的脸。啊呀,这哪是一张娃娃的脸哟,完全就是一个成熟的大男人的脸嘛,我和他脸对着脸儿,简直要贴在一起了,连他呼出来的气息,我都能嗅到了,他的这种纯爷们的气息,迅速的在我的身上散发开来,并立即浸蚀进了我的五脏六腑和七经八脉,我又是一阵难抑的慌乱,心脏跟着加速了跳动,我自己都能听见心跳声了,我赶紧扭过脸去,回避着大龙那灼人的目光。 “大龙呀,你上红云姐姐这来,好,真乖,我问问你,”表姐把大龙扯了过去,并按坐在了炕沿上,这样,大龙的眼睛就与弯身站着的表姐平视了,而我则一下子就被解脱了,我手抚胸口,努力地平息着起伏的心潮,看着表姐那神态严肃的表情,听着她的问话,“你喜欢娟子姐姐吗?”“喜欢。”大龙大声地回答着,而且还扭头看了我一眼。“为啥喜欢娟子姐姐呀?”“好看!”“她哪好看呀?”“眼睛好看,还有嘴好看,还有……哪都好看!”“那你说,红云姐姐好看吗?”大龙看着表姐,没有回答,却轻轻地摇了摇头。“我的天啊,妹妹呀,完了,完了,这下完了,这小子是看上你了!你说这可咋办吧?”表姐转身对我说,一脸的诧然。“别瞎扯,他还是个小孩儿。”我随口这么一说,给予了否定。 可此时我是多么的嘴不对心哟,我嘴上对表姐这样说,而心里却不再这样想了,我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大龙,怎么看他怎么像是大男人。但表姐却没有理采我,又继续问起了大龙,而且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是那么的认真,“大龙,你跟红云姐姐说实话,你想跟娟子姐姐结婚吗?”“姐,你在说啥呀?!”我惊讶的大声制止着表姐。可表姐却朝我一摆手,不让我管她,她在诱供,“说呀,你想跟娟子姐姐结婚吗,要说实话,说假话不是好孩子,大龙是好孩子,你想吗?”“想。”大龙清清楚楚、认认真真地回答着,他的话虽然是童声,却是热辣辣的,听得我心里狂跳不止。“那你知道男女结婚是咋回事吗?” 大龙看了看我,眨着眼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我长吁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可表姐还在问,“你知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晚上在一起睡觉会干啥吗?”这回大龙使劲地摇起了头,又茫然地看着我,像是在向我求助,想让我帮着他回答。我此时的脸一定是红的,而且红得就像夕阳西下时的火烧云,不过,我知道表姐如此问话的目的,绝对不是在戏弄我和大龙,她是认真的。可我看着她这样无所顾忌地问着大龙,还是觉得特别的难为情,表姐必竟面对的是一个从身体上看是个男人,在怎么是一个结过婚的过来人,已经历过了男女之事,但问着这样露骨的私房话也会不好意思的,可表姐却脸不红不白的这样坦然地问着,多亏大龙身大心少不懂这个。 进退两难的境地(1) 第64章:进退两难的境地(1) 表姐可能是觉得她已彻底地了解了大龙,再问别的也没什么意义了,就起身要回客厅,我这时也想回客厅,以便让薛胖子抓紧把领大龙回去。表姐故意让大龙走在前面,可大龙却还想让我拉着他的手走,我不想让家人看见我俩这样,更不想让薛胖子看见,虽然眼下我得装着很高兴的样子,哄着他把我的户口办了,但我这样公开表示我对大龙的亲近,我还是无法做出来的。我于是让表姐领着大龙,可表姐也不肯,是啊,我们俩姐妹虽然都已认定大龙确实还是个孩子,但他的个头明晃晃地矗在那儿呢,怎么好意思当着家人的面牵着他的手走路呢。 表姐哄着大龙,让他走在了前面,我在最后,当我们来到了客厅时,我妈和姨妈看着我们的表情是复杂的,可薛胖子和姨夫都显得很高兴,可能是在我和表姐的身上都没有反感与不悦的意味吧,特别是薛胖子,一脸的如获重释,盯视我的目光更是不在一条线上了,让人觉得很滑稽,我忍不住在心里暗笑了一下。这个薛胖子,我可能与他命里犯克,今生该有一遇,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对他就琢磨不定,对他的感觉也时好时坏反复无常。此刻,也许是爱屋及乌的缘故,由于我对大龙观感的改变,对薛胖子也无反感了,但我还只是无语地敷衍着他,心想,就是真的过门到了他们薛家,我也只是他薛胖子名义上的儿媳妇,而实际上我也就类似他家的一个保母,不过,细细想想呢,我就是当个保母,要是能换来个城市户口也是值得的。 家人们在跟薛胖子说着话,而我却默默地坐在沙发上独自胡思乱想着。我不知道薛胖子今天把大龙领来是什么意图,是进一步试探我对大龙的感觉,还是想利用大龙感化我,亦或是他还有其它的算盘?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表姐虽然问了大龙一些实质性的问题,我想那也是她出于对大龙的好奇,问过了,心里有了底,也就拉倒了,也不可能往心里去,而她关注的是让我跟她配合好,装好相,别露馅,引诱着薛胖子抓紧把我的户口办成,这才是她眼下最关键最重大的心事。表姐正专注地看着薛胖子,然后又热情的往他的茶杯里添了点水,便开了口,“薛伯伯,我妹妹的户口办得咋样了?”薛胖子先是怔了一下,接着就面带难色了,叹着气说,“这事有点难办,公安局的人跟我说,过去发生过农村人用假登记骗户口的,如今,必须是真的结了婚,而且,还得经过核实后才给落户,但还得是像俺家大龙这种情况的才行,正常人找农村媳妇的还不行,你们看这可咋整,今天一是大龙非要来找娟子,二呢我也是特意为这事来的。” 我发现家里人除了姨夫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说法,所以根本就没表示出震惊外,我们几个女人却全都傻眼了。我觉得我的脑袋里“轰”地响了一下,好像是一堵高高的墙突然间崩塌了,把我给砸在了底下,我要被压死了,连呼吸都困难了,我的妈呀,我这些天一直在心里担忧的事,真的出现了,我心慌的去看我妈妈,我妈正惊呀和失望的在看着我呢,姨妈也不安地看了看我,她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意思是“完了,这下可坏事了!” 进退两难的境地(2) 第65章:进退两难的境地(2) 表姐呢,她没慌神,而是脑怒了,她非常不客气地对薛胖子说,“薛主任,你办的这是啥事呀,你这不是唬人吗,我妹妹这么好的一个大姑娘,凭啥要嫁给你家一个脑袋没开窍的孩子呀,你想啥那?我们是为了户口才屈居的,你没户口还想好事儿?你……你也太敢想了,算了,算了,登记作废了,走,咱们不跟他家扯了,啥玩艺呀,挺大个领导说话不算数!”表姐开完炮,拉起我的胳膊就往门外走。 “红云,红云,”我们的身后马上就传来了薛胖子的喊声,他见我们站住并回了头,就又说,“瞅瞅你这丫头,这么大的脾气,一点都不像你爹,那话也不是我说的,是人家公安局的规定嘛,再说了,我也不是不想给娟子办户口,我的意思是来跟你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让娟子先过门,然后咱们在操作她的户口问题,她都成了我们家的人了,你说,我能不着急给她办户口吗。”听薛胖子这么一说,表姐又拉着我回到沙发上坐下了。我描了大龙一眼,他正在为我和表姐刚才突然离去而茫然呢,见我们又回来,他就朝我笑了笑,呦,他可真的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呀。“薛主任,你的人事关系这么多,就像办结婚证似的,也特事特办呗,有啥可费劲的呀!”表姐紧盯着薛胖子说,语气还是不冷不热的。薛胖子眨巴着他的对眼儿,想了想说,“丫头,我跟公安局的人没民政局的熟,不太好办……”他看见我表姐又不高兴了,“你瞅瞅你,又变脸了,我的话不是还没说完吗,你让我想想办法嘛,……这个问题嘛,咳,真是难呀,唉,我说红云,咱们就不能退一步,变通变通,让娟子先过了门,让公安局的人看了后是真的,然后……” “不行,没门!”表姐斩钉截铁地说,她见薛胖子扭头去看我姨夫,便又道,“你不用看着我爹,他没用,娟子也不是他的闺女,他管不着,我是他亲闺女,他都管不了我呢,我就跟你说白了吧,你说啥都不好使,咱们就用户口说话。”表姐说完了,就闭了嘴。客厅里马上就冷了场,除了我姨夫谄媚地给薛胖子陪着笑脸外,我们几个女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薛胖子一看再呆下去就难堪了,便讪讪地说,“那……好吧,我先跟大龙回去,我再找找人,想点招儿,先把娟子的户口办了,好,就这样吧。”他起身,并拉起了大龙。妈妈和姨妈出于礼貌都起身相送,而我和表姐只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却没动身。 “姐姐再见!”大龙在跟着他父亲走到房门口时,竟回头向我摆手,我本来不想当众理采他,可是,由于恻忍之心使然,我还是抬起手来,无声的跟他打了招呼。我见妈妈和姨妈一直把薛胖子送到了外屋的门口,只听姨妈说,“薛主任,你再来俺家时,也把她大娘带来,认认门儿。”姨妈说的是薛太。薛胖子回答说,“她?整天像个死人似的,从来不串门子。”“我看你家她大娘的性格挺好的,话不多是吧,而且,我发现她好像特别怕你似的。”“那是,她不敢乱说,我能给她个好脸儿就不错了……” 几个人已走到了院子里,我听不着他们说些什么了。不一会,我妈妈和姨妈就回了屋,我妈担心的跟表姐说,这事是不是不好办了。表姐略微迟疑了一下,说不会有事的,可我听她说这话时的口气,好像也没有以前足了。姨妈看着表姐,眼神是忧虑的,好半天才说,“红云呀,你这事是不是整得有点悬呀,要是真像薛胖子说的那样,那可就坏了!”表姐有些坐不住了,眼睛一瞪,就来混的了,她说,这事要是不成,大不了再办个离婚手续呗,反正他薛家也不能强行让娟子过门,腿在娟子自己的身上长着呢,她不动弹,任何人都是白废。表姐说的也在理,最终的决定还得我做,这等于把一切就都推到了我的身上了。 这时,姨夫一脸苦楚地进了屋。“你没雇个轿把他送到他家去呀!”姨妈心情不好,也就没好气地挖苦着姨夫,可姨夫没接姨妈的茬儿,而是可怜兮兮地对表姐说,闺女呀,薛主任老大的不高兴了,你的嘴也太黑了,给爹留点面子不行呀!可表姐根本就不同情她爹,不屑地道,我说爹,你咋就这么熊呢,咋的,不把户口办了,就想让娟子嫁过去呀,你到底是哪伙的?娟子这事要是黄了,他还能把你从单位开除了呀?在表姐不尊不敬的数落下,姨夫就彻底的哑口无言了。这不是窝里斗了吗?我很揪心,我的事儿,已经让姨妈一家不安宁了。 进退两难的境地(3) 第67章:进退两难的境地(4) “娟子呀,你这是干啥呀!”我妈在哀声地乞求着我,不让我闹。“妹妹,是薛胖子喝醉了,他自己硬闯进去的。”表姐急忙解释,“刚才要不是我抹下脸来,像撵狗那样撵他,他还赖着不走呢!”听了这话,再看看姨妈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的气就消了很多,沉沉地坐在了沙发上,喘着粗气,心里还是觉得特别的委屈,没地方发泄。我妈拉着我的手,声音颤抖地说,“这可咋整是好呦,老薛家说,你跟大龙已经是合法夫妻了,这不是作假成真了吗,这……这……”我妈说着这话,竟哭出声来了,我的心里也随之一酸,顿感没日来临,抱着我妈就跟她一起大哭起来。 “大姨,娟子,”只听表姐冲着我们母女大喊,“你们这是干啥呀,明天上民政局解除婚约不就完事了吗,你看看你们,至于这样吗!”表姐坐下来,扶起了我的肩头,“唉哟哟,你看你这点能耐哟,有啥可哭呀,登记那是白登,我们说不承认就不承认,再说了,薛胖子是被你说要退婚给吓的,才非要进屋找你的,他想当面求你,你都没看着呀,他还差点没给我跪下呢,嘻嘻,他那个低三下四的样儿,唉呀,别提了,我还真没见过他这样的当官的,跟狗差不多……唉,不过,我也纳了闷了,他家为啥对你这样呢?好像娶不上你,他家的房子就得塌了似的?”“这有啥可奇怪的,还不是看在我和他是老同志的关系上,”一真闷不做声的姨夫说了话,“薛主任是觉得咱们两家都知根知底,特别是觉得咱们娟子是个好姑娘。”“我说老爹,”表姐把矛头马上就对准了姨夫,“我总觉得你跟老薛家是一伙的,你咋总是向着他家说话呢? 姨夫好像是自己的什么阴谋被戳穿了似的,立即显得惊慌起来,“你这闺女,瞎说啥那,我还能把你妹妹往火炕里推?”姨夫急赤白脸地表白着,“我不是也一直把娟子当成跟你一样吗,都在当亲闺女对待,再说了,薛主任家的条件多好呀,大龙除了心眼差点,那是多好的一个小伙子呀,又再说了,一个农村的,能找这样的也就不错了,我们不能要求太高了,办户口早一点晚一点的有啥呀,再说……”“你给我闭嘴!”姨妈突然朝姨夫大吼一声,全家人都为之一震,姨夫顿觉失言,他趁更加强烈的暴风雨向他袭来之前,马上就知趣地躲进了他和姨妈的房间。客厅里立即就陷入了沉默。少倾,表姐又重拾话题,我们4个女人讨论的结果,是一致决定明天去民政局说明情况,解除结婚登记。 这天晚上,因为已决定不再走通过假登记换户口这条路了,我的情绪稳定了下来,跟表姐躺在炕上,也能语气平和地谈论薛胖子了。我说薛胖子好像对我没安好心,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儿,怪怪的,有点淫亵的味道。表姐说,她也看出薛胖子总不拿好眼地偷着看我,肯定心数不正。她还说了更让我震惊的话,“我看他不像好人,准是个老掏耙。”表姐的这句话,让我心里不禁一颤。“老掏耙”这话儿,在我们东北老家那地方是家里乱伦的意思,是说老公公上了儿媳妇的床,就是公公跟儿媳妇发生性关系。当然了,当时我还不曾往这个地方想,只是听表姐这么一说,更加产生了惧怕薛胖子的心理,我想,表姐也是随口一说,她也并非是真那样想的,我现在跟表姐在一起的时间一长,早已是有边没边的想说啥就说啥了,常常是无所顾忌地胡言乱语,所以,这事说过了也就算了,谁也没再往心里去,反正我跟薛家的事就要结束了,“老掏耙”跟我也就没有关系了,可是呀,世上有谁能够预知后来呢…… 进退两难的境地(4) 第67章:进退两难的境地(4) “娟子呀,你这是干啥呀!”我妈在哀声地乞求着我,不让我闹。“妹妹,是薛胖子喝醉了,他自己硬闯进去的。”表姐急忙解释,“刚才要不是我抹下脸来,像撵狗那样撵他,他还赖着不走呢!”听了这话,再看看姨妈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的气就消了很多,沉沉地坐在了沙发上,喘着粗气,心里还是觉得特别的委屈,没地方发泄。我妈拉着我的手,声音颤抖地说,“这可咋整是好呦,老薛家说,你跟大龙已经是合法夫妻了,这不是作假成真了吗,这……这……”我妈说着这话,竟哭出声来了,我的心里也随之一酸,顿感没日来临,抱着我妈就跟她一起大哭起来。 “大姨,娟子,”只听表姐冲着我们母女大喊,“你们这是干啥呀,明天上民政局解除婚约不就完事了吗,你看看你们,至于这样吗!”表姐坐下来,扶起了我的肩头,“唉哟哟,你看你这点能耐哟,有啥可哭呀,登记那是白登,我们说不承认就不承认,再说了,薛胖子是被你说要退婚给吓的,才非要进屋找你的,他想当面求你,你都没看着呀,他还差点没给我跪下呢,嘻嘻,他那个低三下四的样儿,唉呀,别提了,我还真没见过他这样的当官的,跟狗差不多……唉,不过,我也纳了闷了,他家为啥对你这样呢?好像娶不上你,他家的房子就得塌了似的?”“这有啥可奇怪的,还不是看在我和他是老同志的关系上,”一真闷不做声的姨夫说了话,“薛主任是觉得咱们两家都知根知底,特别是觉得咱们娟子是个好姑娘。”“我说老爹,”表姐把矛头马上就对准了姨夫,“我总觉得你跟老薛家是一伙的,你咋总是向着他家说话呢? 姨夫好像是自己的什么阴谋被戳穿了似的,立即显得惊慌起来,“你这闺女,瞎说啥那,我还能把你妹妹往火炕里推?”姨夫急赤白脸地表白着,“我不是也一直把娟子当成跟你一样吗,都在当亲闺女对待,再说了,薛主任家的条件多好呀,大龙除了心眼差点,那是多好的一个小伙子呀,又再说了,一个农村的,能找这样的也就不错了,我们不能要求太高了,办户口早一点晚一点的有啥呀,再说……”“你给我闭嘴!”姨妈突然朝姨夫大吼一声,全家人都为之一震,姨夫顿觉失言,他趁更加强烈的暴风雨向他袭来之前,马上就知趣地躲进了他和姨妈的房间。客厅里立即就陷入了沉默。少倾,表姐又重拾话题,我们4个女人讨论的结果,是一致决定明天去民政局说明情况,解除结婚登记。 这天晚上,因为已决定不再走通过假登记换户口这条路了,我的情绪稳定了下来,跟表姐躺在炕上,也能语气平和地谈论薛胖子了。我说薛胖子好像对我没安好心,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儿,怪怪的,有点淫亵的味道。表姐说,她也看出薛胖子总不拿好眼地偷着看我,肯定心数不正。她还说了更让我震惊的话,“我看他不像好人,准是个老掏耙。”表姐的这句话,让我心里不禁一颤。“老掏耙”这话儿,在我们东北老家那地方是家里乱伦的意思,是说老公公上了儿媳妇的床,就是公公跟儿媳妇发生性关系。当然了,当时我还不曾往这个地方想,只是听表姐这么一说,更加产生了惧怕薛胖子的心理,我想,表姐也是随口一说,她也并非是真那样想的,我现在跟表姐在一起的时间一长,早已是有边没边的想说啥就说啥了,常常是无所顾忌地胡言乱语,所以,这事说过了也就算了,谁也没再往心里去,反正我跟薛家的事就要结束了,“老掏耙”跟我也就没有关系了,可是呀,世上有谁能够预知后来呢…… 进退两难的境地(5) 第68章:进退两难的境地(5) 次日一吃完早饭,我就跟表姐来到了民政局的婚姻登记处,又见到了那天给我和大龙登记的女工作人员,而且她竟还记得我,当表姐跟她说了来意后,她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羞答答地看着她,不好意思跟她说,还是有见识的表姐替我说了,“我妹妹不是农村的吗,薛家说我妹妹跟他家的那个孩子结婚,就是你那天看见的那个,他家就给我妹妹办户口,可是,他家言而无信,私自在你们这办了结婚登记证,而户口没办就让过门,说只有正式结婚了,公安局才能给上户口,我们家不干,想求你把这个结婚登记证给作废了。” 工作人员是一脸的错愕,点着头说,“噢,这事我知道,是我们领导交办的,不过,我经手办过好几对你们这种情况的,但都是男女双方一起高高兴兴来的,没有像你们这样先是同意,后又反悔的,可也是呀,这位姑娘也是太漂亮了,可那天的那个小伙子如果不说话,光看人也是相当英俊的,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亲眼看到真的天仙配了呢,哪成想是这样,啊呀,真的是太可惜了!” 见这个女工作人员都在惋惜,表姐就趁机跟她说,“那阿姨,我妹妹跟那个孩子的结婚登记证能作废吗?”“看来是你们女方变卦了?”“也不是,是他们男方家说话不算数,原来是说好先办完我妹妹的户口,才过门正式结婚的,可现在他家又说,得过了门后才能办户口,阿姨,你们是这样规定的吗?”“我们民政局只管登记结婚,办户口那是公安局的事,据我所知,不是说农村姑娘嫁到城里都能农转非的,只是对个别城市残疾青年找农村配偶的,多少能照顾一下,但防止骗户口,一般情况是得先结婚才能给办,但也是内部掌握,不是明文规定的,我看,那小伙子长得也不错,就是有点智障,不过,如果他能正常过日子话,也还是可以的,等过了门再办户口不也一样嘛。”“我妹妹不想跟那孩子结婚了。”表姐又改了别的理由。可人家工作人员却振振有辞,“咳呀,这么严肃的问题,事先也不好好想想,结婚的事,岂能是儿戏,咋能说登记就登记,说作废就作废呢?登了记就是合法婚姻了,结婚登记证没有作废这一说,变卦了,那得重新办理离婚手续,不管过没过门,都得走离婚程序。” 天啊,看着工作人员严肃的表情,听着她非常明确的话语,我的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如同掉进了万丈深渊里,完了,看来我跟表姐是自作聪明,我是自己给自己下了套,又是自己一步步进入套子中的,可是,我不想这样呵。按眼前这位工作人员的说法,我就是嫁给了还完全是个孩子的大龙,我的户口能不能办到城里,我能不能成为城市人也还两说着呢,我这不是偷鸡不成反而失把米吗?我痛苦地看着表姐,而表姐也正惊慌地看着我。 但表姐还是比我冷静,她用力地握了一下我的手,意在给我打气,口吻还是很强硬,“阿姨,那就办离婚手续吧!”工作人员审视着我们姐俩,见我也朝她点了点头,便对我说,“姑娘,这么重大的问题,你可得想好了呀。”“阿姨,是我想得不周到,你就把我的登记证作废了吧,求求你了,阿姨……”我的鼻子一酸,说话已带着哭腔了。“姑娘啊,我是能理解你的,可是,结婚登记证是法律凭证,是不能由你们女方单方面随便作废的,必须办理离婚手续,最简单的离婚程序,是男女双方都得到场,而且男方也同意离婚才行,但作为我们民政部门的工作人员,还得在你们双方之间进行调解,然后才能视实际情况办理离婚手续。” 我的妈呀,一听这话,我的双腿立即就瘫软了,一下子就堆缩在了地上,表姐连忙把我拉了起来,而我已无法控制心里潮水一般涌来的悲痛,伏在人家的办公桌上就失声痛哭起来。“这姑娘咋哭成这样呀,我说的是正常的离婚程序,也没说你不能离婚呀。”也许是我的泪水浸软了工作人员的心,她有些怜悯我了,“姑娘,别哭了,通知那个男孩子和他的家长,你们一起来,我先了解一下情况。”“阿姨,还用男方来吗?”表姐又提出了疑问,“办这个结婚证我们也没同意呀,是他们老薛家背着我们办的。”“你也不能这么说,”工作人员否认,“那天你不是跟这个姑娘来过吗?”“那天不是没登记成吗,”表姐还在坚持此证的无效性,“办这个证时,我妹妹根本没在场。”“这事就得看怎么说了,既然你妹妹来过了,就说明是想登记的,这没错吧?而薛主任找我们局里领导,说你们两家的情况比较特殊,这位姑娘不好意思当面来登记,而他家的那个男孩子又说不好话,领导上是为了照顾你们,才特事特办的,这扯不扯呢,我们这不是好心办了错事嘛!”“那阿姨,你看这事可咋办呢?”表姐的语气又软了下来。“咋办?我看这事也就别说谁对谁错了,既然你们变卦了,那就走离婚程序吧,现在光你们女方来不行,要跟男方一起来才行。”“那阿姨,这个结婚证指定是作废不了了,非得跟男方一起来了?”“对,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 是啊,这事复杂了,根本就不像我跟表姐想的那样简单。我是一路上迷迷糊糊回到家的,而我看出表姐也是强打精神,她怕我忧伤,也只好硬装着还有回天之力,可我心里已非常的明白了,我已不能再抱任何希望,只好凭天由命了。到了家里后,我一言不发,表姐却在敷衍着,还是说着硬气话,而我妈却从我的表情上看出了端倪,在只有我们娘俩在一起时,她试探着问我,我把实情说了,我妈听后立即就萎缩了,说这回完了,老薛家不可能同意离婚的,妈妈的担忧,正是我从民政局回家到现在一直在想的问题,我已意识到这个婚是必解无疑了,而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就是一辈子不进薛家的门,而我已婚这个名儿,也是去不掉了,看来我只能是认了。 进退两难的境地(6) 第69章:进退两难的境地(6) 晚上姨夫下班一进屋,还没等他坐定,表姐就让他明天通知薛胖子去办离婚手续,姨夫的小眼睛立刻就瞪大了,他直视着我,他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他的整个眼睛里都装满了气愤,嘴张得大大的,呼吸急促,而鼻翼微动着,紧接着就朝我咆哮起事,“你……你这不是坑我吗?你……你咋能这样呢?”可能是表姐也很少见姨夫突然发这么大的火,竟一时间没了话。这时,姨妈和我妈正在厨房张罗着晚饭,只到客厅里姨夫在发威,闻声进来了,手里还拎着炒勺,她瞪着眼问姨夫在喊啥,姨夫竟又把火气朝姨妈喷去,“你说说,娟子办的是啥事呀,她说要跟薛主任家退婚,这不是让我做蜡吗?”“你做啥蜡?”姨妈一听是我的事,就立即向姨夫发了虎威,马上就把姨夫的气焰震灭了,“你说,你做啥蜡?”姨妈一步步地逼进姨夫,用炒勺指着姨夫的鼻子,“退婚咋的,他们老薛家说话像放屁,还想白娶人家一个好好的大姑娘?做他们家的美梦去吧!我问你,你喊啥,你有啥资格喊,这事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倒先诈唬起来了!” 姨夫顿时就软了,“啊呀,我可倒了血霉啊!”他手捂胸口,仰头一声长叹,就倒歪在了沙发上,而且耸拉着脑袋,闭上了眼睛。我一见就急了,连忙去掺扶他,表姐也喊着“爹爹”的,抓着姨夫的肩膀摇动着,这时姨妈也害怕了,不由地扔下了手里的炒勺,也围过来呼唤着姨夫,而我妈妈在一旁挓挲着两只手,在地上打着转,已经急出了眼泪。姨夫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我,像不认识我似的,盯视了我好半天,满眼的怨艾,然后有气无力地说,“娟子呀娟子,你……这回可是把我坑苦了,你让我咋有脸见上人呦,我……”他又一口气没喘上来,脸被得通红,接连不停地咳嗽起来,我和表姐马上拍着他的脊背。 姨妈见姨夫没啥大事儿,捡起刚才慌乱中扔在地上的炒勺,也没再喝斥姨夫,又进厨房张罗晚饭去了。而姨夫平静了一会后,不耐烦地推开还在照顾着他的表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踉跄地走进了他和姨妈的房间。开饭时,我跟表姐都去叫过他吃饭,可他躺在炕上不吱声,也不起来。这顿晚饭,虽然姨妈让我们谁也不要把姨夫当回事,可谁也没吃好,草草的就收了桌,我心事重重地回了里屋,一头栽倒在炕上,就连表姐找话跟我说,我都没心情跟她接话。 这一夜,我失眠了,又在炕上翻来覆去地烙起了大饼,我想了很多很多,但主要是觉得有点对不住姨夫,但我又不想拿自己的青春和幸福去换姨夫的高兴。 第二天晚上,姨夫下班回家,我和表姐见他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很多,昨天一夜加今天一天,他整个人就衰老了不少,表姐也没忍心问他是否通知薛胖子去民政局退婚的事,而这晚,大家谁也没提我的事。但这天夜里,我却在无意中听到了姨夫跟姨妈说的话,我立即就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这让我非常的气恼。 我起夜上厕所,因姨妈家住的是平房,室内没有卫生间,大小便都得上屋外去,从里屋出来,必须经过姨妈和姨夫住的最外边那间屋子,估计当时是夜里十点多钟,独自住在中间那个屋的妈妈和跟我住的表姐都睡着了,我下炕去屋外让厕所时,在走廊里听到了姨夫在向姨妈乞求的话。刚听见屋里有说话的声音时,我本来是不想偷听的,可我隐约听到是在说我,这就勾住了我的双脚,我悄然的把耳朵贴在了房门上,屏息倾听,夜深人静,我清清楚楚地听到姨夫在说,“薛胖子正在力争让我当办公室管行政的副主任,这个职位管着全系统吃喝拉撒睡,很有油水,如果娟子退了婚,别说我提升的事泡汤了,我就是在供销社也没法工作了,薛胖子指定给我穿小鞋,这个斜眼儿,非常坏,整人老狠了。” “你当初就不应该把娟了介绍给他家,你明明知道他家的那孩子还没长大。”这是姨妈的声音。“我这不也是好心吗,你说,娟子非想要个城市户口,可你是知道的呀,谁家的男孩子好好的,非要找个农村媳妇呀,娟子找个那样的,确实是可惜了,可要想进城,不都是嫁缺胳膊少腿的,再就是傻点的苶点的,再说了,那个大龙就是心没长大,身体发育正常,生儿育女指定没问题,心长不大也不遗传,关键是娟子嫁过去能吃香呀,老薛家绝对不能把她当农村人看的。”“可娟子根本就不愿意。”“不愿意还去跟人家登啥记?”“那不都是红云瞎出的主意吗?”“那咋整呀,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你就再做做娟子的工作呗。”“要做你做,我可不想坑害了孩子。”“那你就坑害我呀,再说了,给娟子找婆家的事,可是你整天磨叽我的,要不,我也不会摊上这么倒霉的事儿,我可告诉你呀,我这次当不上这个官不要紧,可马上就要调整工资了,这事都是薛胖子管,我要是长不上工资,你可别怪我。”“他不给你长,要是因为拿娟子的婚事报复你,你看我怎么上供销社去闹腾他。”“你去闹吧,正好让薛胖子找借口精简我,要我退休回家。”“别以为给你脸了,你还说个没完了呢,睡觉!” 进退两难的境地(7) 第70章:进退两难的境地(7) 屋里的声音没有了,但我还是听见了姨夫的一声叹息,我的心又乱了,又觉得是我给姨夫和姨妈添了麻烦。唉呀,听了姨夫的话,我意识到,我的婚事已不再是我的个人问题了,已跃升为重大的家庭政治与经济利益的高度。也许这事对姨夫来说,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我相信爱我的姨妈不会算计我,更相信表姐对我的好,我们都被一向看着很老实,在家里没地位,对姨妈总是唯唯诺诺的姨夫所设计了。是他在拿我讨好他的主管领导薛胖子,换取他在单位里的职务和工资,这一点已是事实了,而且我和表姐一步步地走进了他的圈套,他的阴谋成功了。现在,我所能做的,就像表姐说的那样,双脚是长在我的身上的,只要我不进薛家的门,是任何人也强拉不成的。 这一夜,我又失眠了,辗转反侧,在心里反反复复地思量着两个问题,一、如果我做了自我牺牲,认了薛家这门婚事会怎么样?二、如果我不顾姨夫或者说是姨夫家的利益,逃避了薛家这门婚事又会怎样?无数的后果设想,无数的利弊衡量,在窗户发亮时,我似乎是做出了最后的决定——逃婚,但我知道,我的这个决定是脆弱的,充其量就是一张只有几根残丝织成的蜘蛛网,是经不起风吹雨打的,但我已想得头晕脑胀了,在天亮时昏昏地睡了过去。当我一觉醒来时,已是中午了,我睁眼第一个看见的人,是我那面容憔悴,红着眼圈的妈妈,从我有记忆起,每当我心情最崩溃的时候,总是能在第一时间见到妈妈守候在身边,我没有起来,只是看了妈妈一眼,心里就是一阵的酸楚,感到极其的委屈,眼泪就不可遏制地流了出来,妈妈见我这么伤心,也立即呜咽了。 我和妈妈谁也不说话,心灵却犀犀相通,一起哭了一阵之后,还是妈妈先止住了哭泣,她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有如背负着千斤重担,有如心口堵得密不透风,妈妈哀怜地看着我,无可奈何地说,“闺女呀,你姨夫愁得都不能上班了,你就认了吧,谁让咱们命不好呢,一就是摊上了,你说还能咋整,退了婚,就把你姨妈一家坑了,就凑合着跟了大龙吧,老薛家要是有良心呢,你过门就给你办户口,人家不给办呢,也就算了,谁让咱们偏得要上城里来呢,其实咱娘俩在新村也过得挺好的,唉,现在说啥也没用了,再说,当初你姨妈和你姨夫也是好心,哪成想到头来会是这样式的呀。” 妈妈无可奈何的心事,妈妈语重言长的话语,让我心中本来就不坚固的堤坝马上就坍塌了。说良心话,大龙就算是个孩子,就算是他不懂男女之情,我现在也能接爱他了,可我心里此时还有另外一个不好的想法,这事,我只是跟表姐叨咕过,还不曾跟妈妈说起,就是我怀疑薛胖子对我没安好心,还有薛太那张始终是阴沉着的脸,我总感觉她对我有很大的敌意和排斥。“妈,我觉得薛胖子不是个好东西,你没看见他瞅我的眼神不正常吗?而那个薛太有点坏,好像不太热心这门婚事,这你也没看出来?”妈妈说,老公公见到能找到你这么好的儿媳妇,很喜欢你这是正常的,老薛太太可能就是那种不爱说话和不会笑的性格吧,我看你是想得太多了。是啊,有许是我想得太多了,既然我已接受了大龙,其它的也就不应该成为退婚的理由了,何况还是我扑风捉影,是自己瞎琢磨的呢。 此刻,我摇摆不定的心,又决定认栽了。我妈妈见我同意了,仍然叹着气,然后走出屋去,我知道,她是去告诉姨妈和姨夫了,这对那个出卖我,拿我做交换的姨夫来说,可是个喜讯,但我也知道,从里屋到客厅这几步路,对我的妈妈来说,却是相当漫长的,她每挪动一步,脚下都是千斤重的,一定是痛苦的,矛盾的,被迫的,更是心所不甘的,世上有哪个母亲,能舍得把自己亲生的女儿往一个不如意的男人送呢! 进退两难的境地(8) 第71章:进退两难的境地(8) 这天傍晚,姨夫乐颠颠地下班回了家,他容光焕发,完全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手里拎了两瓶酒,一定是他心里高兴自己买的,看来今晚他是要庆祝一下了。看着他这样心喜若狂的样子,我的心里却是一阵悸痛,我看着她的眼光一定是很复杂的,具体的心情说不太好,憎恨他这是肯定的了,还有鄙视他的意思,还有可怜他…… 一旁的表姐,看着我和姨夫情绪反差得十分强烈,怕是生出不快吧,她拉着我,要进里屋去。这时,只听姨夫从背后喊我,“娟子,这是薛主任家又给你的钱,说是让你买结婚时穿的衣服的,你看看人家,对你多好……”我倏地就感到恶心了,根本就不想回头去接什么薛家给的钱,那是我被出卖的钱,我连声都没吱,几步就蹿进了屋里。“妹妹,你做得对。”表姐还在鼓励我。现在,5个家人是四种意见,姨夫是极力想把我嫁到薛家去,我妈妈和姨妈是六神无主,我是被迫而为之,只有表姐对我的屈服决定一直持反对意见,“你不能迁就我爹,明天咱俩去供销社找薛胖子去,当面跟他说退婚。”听了表姐的话,我的心里顿时就有了一种泉涌的感觉,又开始有些动摇了。我妈来叫我和表姐吃晚饭,我看见姨夫已经坐在饭桌上自斟自酌起来,看来我刚才没答理他,并没影响他兴高彩色的心情,见我一上桌还主动跟我找话说,可表姐却又大大的扫了他的兴,“我说老爹,你可别这么高兴,娟子根本就不想过门。” “啥?”姨夫端着的酒盅惊讶得掉在了桌子上,酒水溅得满桌都是,他定定地看着表姐,那对小眼睛瞪得滴溜溜的圆,鼓鼓的像是要从眼眶中蹦出来,嘴也张着,一时间闭不上了,他就这样怔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痛苦的表情又布满了脸庞,就连脸上的皱纹都一条条地扭曲着,结结巴巴地说,“你们……你们这不是在祸祸我吗?你们……”他用手指着表姐,恨得咬起了牙,然后又转向了我,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而是手捂胸口了,我见姨夫这样,又有些慌神,生怕他犯心口疼的病,正想伸手去抚慰他,却被坐在我身边吃饭的表姐给拽住了,又说道,“老爹,你可别再跟我们装心口疼了,娟子退婚的事是不可动摇的,我再等你明天一天,你要是还不跟薛胖子说,我就去找他,他要是不同意,我就在你们供销社闹,你在单位干不成了,咱们一家要饭吃,可我也要让他薛胖子身败名裂,不信,你就等着瞧!” “我的小祖宗哟,我是服了你了,”姨夫痛苦地说,“你哪还是我的闺女啊,你就是我的克星哟,我说,我明天就说,等你看着你爹丢了饭碗,没钱养护你了,你才能见到棺材掉眼泪。”姨夫的声音像是哀叹,又像是在呻吟,再看看他那张苦爪似的脸,让人觉得也是怪可怜的。我还以为姨夫终于屈服了,为此,我特感谢表姐,觉得她很为我负责任,不惜得罪她的亲爹,我的心中仿佛又重新冉冉地升起了太阳,真的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我的人生世界从此又变得五彩缤纷了,可哪成想哟,我的美好感觉只是持续了一个白天,等到了晚上姨夫下班回家,我的眼前立即就又乌云密布了。 我们4个女人一见姨夫进了屋,就都把目光投向了他,他俨然成了我们的皇帝,我们都看着他的脸色,可他一开始还扳着个脸儿,坐在沙发上一言不语,面无表情,害得我们纷纷地猜测着,但最终还是被表姐的凌牙厉齿给撬开了嘴,“我说老爹,你就别拿弄我们了,你今天到底跟没跟薛胖子说退婚的事儿,要是没说,我明天就领娟子让你们单位开闹了,到时候,你可别说我没跟你事先打招呼!”姨夫看了看我们,两手一摊,一脸的无能为力,说出的话,就更像跟他一点都无关似的,“你们的话我是带到了,薛主任的态度很强硬,不退婚,他说了,他家不签字,你们单方面离不了,再说,他在民政局有人,想退婚没门。另外,这事儿,他已跟供销社的几个领导都勾通完了,你们可以随便去闹,他奉陪到底,这就是他的原话,我是照本宣科,何去何从,那是你们的事了。”嘿,姨夫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完就不再言语了,独自闷头吃起饭来,姨妈乜斜了他一眼,也没再像往日那样训斥他,这些天姨妈的心情很不好,总以为是她坑害了我,对不起我,常常不经意地哀声叹气,也就没心事数落姨夫了,我想,她是觉得主要的责任还是在她自己,要是她认为这事主要是怨姨夫,按她的性格,那她还不吃了姨夫。 进退两难的境地(9) 第72章:进退两难的境地(9) 我因为已有了心理准备,听了姨夫的话,也就没太有激烈的反应,我再去看妈妈,想必她早就认命了,可能也没往心里去,表情依然如故,只是表姐又朝姨夫翻了脸,正当她又要发作时,姨夫捂着胸口,一脸憋闷的样子,好像心里很是难受,谁知道是真是假呢,反正是故伎重演,说了句“我不饿,不吃了”,就回了他的房间。表姐失去了发泄的对象,只好一个人坐在那堵气,气鼓鼓地扬言,她明天要亲自去姨夫单位找薛胖子,见大家没人应和她,也就渐渐地散了气。 晚饭后,表姐把我拉到我妈妈住的那间房子,给我们娘俩出了个主意,“大姨,我看这么办吧,老薛家指定要打赖了,而我爹呢,也指定跟人家是一伙的了,你跟娟子先回乡下去呆一段时间,躲一躲,让我爹没了指想,这也是我妈的想法,等你们躲了之后,我再隔三差五的找薛胖子闹,咱们又拖又闹的,折腾他们个一年半截的,他们指定没辙,就得打退堂鼓。”我听后没表态,可我妈妈却对我说了,娟子呀,你就别听你姐的了,为了你姨夫的前途,你还是认了吧,再者说了,咱娘俩一回新村了事了,可那不是坑害了姨妈这个家了吗?我虽没正面回答我妈的话,但我的表情等于否定了表姐的提议,事到如今,我已体会得出表姐的骑虎难下,左右为难的处境了。我此时在想着另外一个问题,但我不想让妈妈再为我担心,就不想让她知道,我想让表姐跟我回里屋去帮我单独分析一下,眼下的情况是明明白白地摆在那儿的,我们已无回天之力,下一步该怎么走,我自己也得有个主见了。 我和表姐离开了妈妈的房间,在关上门那一刻,我听见了里面又传来了妈妈的哭泣声,紧接着又听见隔壁姨妈在数叨姨夫的训斥声,表姐看了我一眼,想进去参战,被我拉了回来,我因有了想法,对妈妈独自伤悲的哭声,还有姨妈对姨夫的训斥声,就都没有往心里去,而是拉着表姐回了里屋。“姐,你和姨妈不要再为我难心了,我都想好了,我想按薛家的要求先过门,”当我把我的想法说给表姐后,她先是一怔,然后定睛地看视着我,见我说的是实话,而且是在情绪冷静的情况下说的,她觉得有些意外,问我是不是考虑了她爹的因素,我说,“想是想了,我不想让姨夫不好受,也不想让姨妈难心,关键是薛家不同意,我就是死活也退不了这个婚,他家可以不在乎,可我就是一辈子不过门,也属于是已婚,以后也没法再找对象了。” “唉呀,”表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抓紧了我的手,很是懊悔地说,“妹妹呀,都怨我呀,我不给你出那个瘦主意就好了,真是偷鸡不成失把米,我真的是太后悔了!”“姐,这事不能怨你,薛胖子的关系太硬,办了结婚证,而且他要是不吐口,这个婚还离不了,所以,这事跟你没关系。咱们还是到啥时候就说啥时候的话吧,现在的情况是,左不行,右也不行,上不行,下也不行,那我就只好过门了,反正大龙还是个孩子心,也不懂男女的事儿,我还能保住姑娘的身子,我就算是给他们家当保母了,万一薛胖子真的把户口给我办了呢,不也就行了吗,我只是防着点他,不让他在我身上打主意就行了。”“你这想和这样做也行,关键是大龙没事,你主要是要防着薛胖子,他指定是个老掏耙了,你在他家先混几天,他一开始也不敢对你咋的,你的结婚事实也有了,就看薛胖子这时给不给你办户口了,办了,咱们也就万事大吉了,然后再慢慢地争取离婚,反正你还年轻,过个一两年能离成也不晚,如果过门后他还不给你办户口的事,咱们再闹就占理了,他那时再不同意离,也就说不过去了,到那时,我爹也就没话说了。” 我就是在这种万般无奈的情况下,狠下心同意过门了,这就是我那刻苦铭心的初婚,我的这个决定,也从此埋下了我终身的心痛。 还是弄假成了真(1) 第73章:还是弄假成了真(1) 过门前,我又矛盾了很长时间,这期间也反复了几次,这个过程我已跟你说的很多了,就不再絮叨了,反正我当时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无奈也好、被迫也好、主动也好,最终还是进了薛家的门,也许这事放在今天,不会是这样的结局,我的人生经历也就得重新书写了。然而,在一个人还不能掌控和把握自己的人生命运时,是不可能有“也许”的。不过,不管人生经历是苦是乐,是酸是甜,只要是经历了,就不白经历。经历本身就是资本,就是所得。 我不幸的或干脆说是丑恶的初婚,让我从此认识了男人,这是我此生最大的资本和所得,它让我受益非浅,至少是换来了我后来事业的巨大成功,让我倒反了天纲,反过来驾驭了男人,或者说是奴役了男人,之后再阅历了的那些男人们,就皆为我之所用了。男人是当今这个社会的主宰,女人们认识了男人,剥下了他们的画皮和伪装,看清了他们的本性与本质,也就认识了这个社会,也就是说,作为女人,你要是想认识与了解这个社会,你必须要先去认识和了解男人们。 当然,我对男人的认识也是有个过程的,我的初婚只是个朦胧的起点,后来又阅历了一个男人后,对男人们的认识也就逐渐清晰了起来,而我的初婚功不可没,它让我从此打开了男女两性意识的天窗,让我从心灵到身体都放得开了,我仿佛从此变得突然的成熟了,完成了一个对男女之事从懵懂和总是充满幻像的少女,到一个成熟老练的,洞彻了男女间全部秘密的女人的巨大转变。当我再一次遭遇到一个男人后,我对他便架轻就熟了,可以说玩他于股掌之上,因为这时我已有了相应的历练,彻底地认识到了男人们的本质,特别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致命弱点。 我就是从此那时起,开始了捕获男人,利用男人,诈取男人,也因此利用了这个社会,从而拥有了一定的社会资源。时到今日,身为女人的我,总结出了一个体会,就我们女人而言,人生其实很简单,而我们生活着的社会也并非复杂,因为代表了社会全部属性的男人们很简单,我们女人在与男人们打交道时,包括与男人结婚的、交友的、应酬交际的,其间产生的所有的不悦、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困惑,都缘我们女人自己的错,是我们女人给自己设置了终身都求不了解的伪命题,是我们自身过于浓重的情感因素的迷雾,让我们女人自己糊糊涂涂地陷入了无以自拔的沼泽地。 娟子讲到了这里,陷入了沉思,也许她是在回味着什么,她那迷离的目光望着窗外,又透过窗户停留在天空中飘移的云层深处。我猜测不出她此时在思想着什么,她刚才对男人们的说法,也让我有所反思。是啊,我们男人的本质到底是什么?看似强大的男人的弱点究竟在哪里?娟子何以能得出如此的结论呢? 我认识娟子是在认识腊月之后。腊月直言不讳的跟我说过,他特别的好色,很是喜欢女人,但他这一生最喜欢的女人只有三个,娟子是其一的一个,而且他对娟子的喜欢有点特别,这就引起了我对娟子的注意,等我认识了她之后,也就知道了她后来的一些事情。那时,娟子在北京做服装市场生意,我受腊月的委托,也是她自己的邀请,我曾帮她搞过经营策划,彼此熟络了起来,她有好多私隐也就不避忌我了,甚至有时还跟我进行探讨,所以,我也多少了解了她与一些生意和生活圈子里的男人们的故事,而在这之前她又有着哪些不为我知的与男人的故事呢?特别是她反复说过的她的初婚,先是说她的初婚是混乱的,刚才又说是罪恶的。 我看了看还在冥想着的娟子,没有急于催促她,我不想打断她的思路,想继续听她讲下去,因为她的初婚的故事引起了我作为一个男人,尽管我已是一个老男人,那本能的窥视欲与探私癖,我的这种心理与兴趣,属不属于也是男人的劣性,或者如娟子所说的是男人们的弱点呢?正当我样想着时,娟子将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又开始接着向我讲了起来。 还是弄假成了真(2) 第74章:还是弄假成了真(2) 还是长话短说吧,我就这样的过了门,我那时候结婚不像现在这样讲排场,男女双方两家人凑到一起,再请些好友、单位的同事和近邻,找个档次差不多点的饭店,吃上一顿饭就算是结婚了。讲究一点的人家,请个能说会道的,张罗着弄点音乐,放点鞭炮,走走过场,就算是个婚礼。而我过门结婚那天,后面的这些啰嗦事都没有,因为作为新郎的大龙身大心小,他不懂这个,让他也来这一套,又是行礼,又是哈腰的,还不把他给吓哭了,弄不好吓得尿裤子也说不定呢,而就我一个新娘子,也不能一个人耍单蹦去走这个过场,也就免了举行婚礼的程序,一步到位,简简单单地吃过饭,就夫妻双双入洞房了。 那天,薛胖子是在全平阳县城最大的饭店里摆的婚宴,除了我们这一家人外,其它都来了谁,我是一概不关心,我只关心民政局和公安局是不是有人来,关心这个的不光是我,还有我表姐,我想她比我还关心。开饭前,表姐已经把所有来宾都审看过滤了一遍,还偷着跟我猜测着分辨着。我之所以热衷于这个婚宴,主要目的就是想要这个形式,想向外界证明我是真结婚了,根本不是利用假登记骗户口,而这个外界又主要是指民政局和公安局的人,特别是负责办户口的公安局的人,他们这些戴大盖帽的,可是掌握我生死大权的。我和表姐刚一走进饭店时,就见到了民政局管结婚登记的那个女工作人员,而且她还别有意味地跟我握过了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穿着婚礼装比平时更漂亮了,我也朝她苦笑了一下,心想,我是把自己这个身子卖了换户口的,你可要看好了,我这是真结婚噢! 婚宴没人主持,一切都是薛胖子在唱独角戏。因为大龙不能像我这样应酬来宾,他到现在还没有公开露面,但既然是他结婚的大喜之日,他必须得到场一见的,只是薛太这时正领着他在隔壁房间玩呢,一旦需要他与来宾见面时才能“隆重出场”。 这个婚宴是我强烈要求举办的。本来薛胖子是不想让大龙露面的,说是怕出羞,而我却坚持,我说,我一个黄花姑娘都不怕嗑碜,你们还怕啥?我之所以想这样自曝卑微和低贱,也是豁了出去,事已至此,还要什么脸面,还要什么尊严,我此时的屈居,我此时所走的下下策,都是为了那一纸城市户口,我是在故意广而告之,自曝于大庭广众之下,让人们知道我结婚的真实性。 薛胖子正在满面春风地张罗着来宾们就座,我还在想着公安局的人能不能来,如果能来该是哪一个?他或她可是我的上帝,我的主宰,我今后生命中的一切,所以,他或她对我来说才是我此时真正乞盼着的,是今天这个婚宴上的绝对主角,没有他或她的到场,这个婚宴基本上没有什么意义,也就成了我一个人丢大丑的地方了。正当我在人群中撒目着思忖着,薛胖子粗哑的嘶喊声在饭厅中回响了起来,他简短地讲了几句客套的大喜话,在掌声落后的“吃好喝好,喝好吃好”中,饭厅里的二十几个来宾们就开始推怀换盏了。 没有新郎的婚宴(1) 第75章:没有新郎的婚宴(1) 也许是来宾们都知道新郎是个什么样的,竟没人提出要见大龙的面,倒是有人喊着见新娘子,我尽管豁了出去,也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听到有人嚷着要看我,我还是特别的紧张。一开始进来时,我是拉开着表姐坐在角落里的,只跟我姨夫介绍来的几个人打了招呼,到现在也还没公开露面呢。这时,薛胖子走了过来,让我跟着他依次按桌给来宾们敬酒点烟,这也是收婚礼钱的一个过程,所以,我只得抛头露面了。我犹豫了一下,装着胆子起了身,表姐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她在给我鼓劲儿,我的心也随之一横,也就冲了出去。 我的蓦然出现,可以说在饭厅里立即引起了一片哗然,所有来宾的目光,都投在了我的身上,就连饭店里上菜的那些服务员们,也都在叽叽喳喳对我议论起来。我就跟你这么说吧,当时这个饭厅就好比是天刚煞黑,来宾里的那几个女人只是几颗残星,我当时还躲在天边的一角,当我这轮明月升起在天空时,整个漆黑的饭厅,转瞬间就乳光四射了。告诉你老n,我可真不是跟你吹,我不敢说当年我们平阳县我是最靓的,但我敢说,当时来参加婚宴的那些傻娘们和傻爷们,绝对没见过我这样的,一时间我觉得有点飘,有一种众星捧月般的美好感受。 “嚯,这新娘子是谁家的姑娘呀,这也太漂亮了!”我一边跟着薛胖子逐个地给来宾斟酒点烟,一边微笑着向他们点头问好,而且相应的我就接过来一个红包,再跟着说声谢谢,这种感觉比听到他们说我漂亮还要好,好得上百倍,我竟忘了这个婚宴和我整个婚姻的残缺,金钱来得如此的容易,让我有些得意忘形了,于是,我变得应酬自由来,虚假的微笑变成了真心喜悦的面容,我的整个人也就更加的光彩照人了。 我跟着薛胖子一张张饭桌地走着,说着,笑着,可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了议论声,虽然现场嘈杂,但我听得清清楚楚,“老薛真有福,一个傻儿子找了个这么好的媳妇,啧啧,这个姑娘有些可惜了,她是图希啥呀!”“咳,你不知道,那个姑娘是农村的。”“噢,怪不得呢!”这是两个老娘们在嘀咕,是跟那个民政局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一桌的,我听了这些深受歧视的话后,心里顿时一阵抽缩,月光马上就失色了,整个饭厅里也立即就黑暗了下来。 可是,接下来,我在身后另一张饭桌上又听到了让我更加崩溃的话,“你看看老薛穿的那一身,打扮得跟个小伙似的,还领着新娘子,他倒是像个新郎官。”“谁说不是呢,这哪是他娶儿媳妇呀,我看纯盘就是他自己娶了个小老婆,嘻嘻……”这话是对我的天大凌辱,一时间哪里还有什么月亮了,整个饭厅在瞬间就变成了黑夜,这是多么强烈而巨大的反差啊,我就觉得五雷轰顶,眼前一黑,心里也像是被一根铁丝勒着,而且还被使劲地扽了一下,我的身心从里到外都剧烈地绞痛起来,而且感觉了一阵的眩晕…… “娟子,挺住。”我被身边的一个女人扶住了,这才没有摔倒在地,我耳边的那声低语很熟悉,哦,是表姐,我顿感有了精神支柱,强打起了精神,又听表姐在我耳边小声说,“前面那个桌上戴眼镜的男人就是公安局的,你去给他敬酒时,要多跟他说几句话,我也陪你去,要让他认识咱俩。”表姐说话的声音虽小,而我还在眩晕着,但我听得非常明白。这人啊,活的就是个精气神,一听说公安局的人真的来了,我就像被打了一针强心剂,马上就振奋了起来,心想,你们这些烂嘴的臭娘们,本姑娘是为了城市户口才这样屈居的,等我有了城市户口,我还瞧不起你们呢,你看你们一个个长得那个奶奶样儿,都跟堆在墙根上的垃圾似的,你们也就是在这种场合吧,我还把你们当人看,给你们倒酒、陪笑,要是走在大街,我都不会看你们一眼的,呸,一群肥猪,真可惜这个城市让你们住了,简直是污染空气,哼! 没有新郎的婚宴(2) 第76章:没有新郎的婚宴(2) 我的心里平衡了下来,而这时薛胖子正好在示意我去给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敬酒,表姐也推了我一下,我摇了摇头,醒醒神儿,就跟表姐一起面带微笑地走了过去。 “王股长,这就是我家的儿媳妇,叫娟子。”薛胖子满脸堆笑,将我介绍给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我仔细一看,这位王股长一表人才,长得慈眉善目的,他看见我时先是一怔,接着就从坐位上站了起来,又盯视了我一阵,然后就是两眼的笑意,并主动的向我端起了酒杯,我的眼前倏的就是一亮,又觉得月亮重新升了起来,整个饭厅戛然间又光彩夺目了。“来娟子,给股长倒酒!”薛胖子催促着有些愣神的我,我于是就朝王股长莞尔一笑,往他的酒杯里斟满了酒。天啊,我斟给这个男人的哪里是酒啊,我斟的是我的希望,斟的是我的未来,斟的是我美好的人生世界。我站在这个男人的面子,看着他将我斟给他的酒一饮而进,于是,我的心定了,神稳了,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竟一丁点的陌生感都没有,他简直就是我的亲人啊,这一刻,我已忘了我的婚宴,忘了此时还置身于喧嘈的场地,觉得身边那一桌桌的酒席,还有整个饭厅里的人碴们都不存在了,眼前唯有这个决定我命运的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男人。 “王股长,我是娟子的姐姐,叫红云,”这时,我表姐在主动的向王股长做着自我介绍,“欢迎你能来参加我妹妹的婚宴,来,我也敬你一杯!”表姐落落大方,毫不怯场,她的容颜不在我之下,她的美貌对任何酒后的男人都具有极大的杀伤力,特别是她别有用心地看着你的眼神,再加上她磁石一般的娇吟吟的声音,更是让你难以抗拒,我看见王股长连想都没想,接过表姐递给他的一大杯酒,一扬脖,一阵咕嘟,就杯中见了底,他为了表示诚意,还把手里的空酒杯倒着让表姐看。“谢谢王股长!”表姐立即给了他一个媚笑,“王股长,你请坐吧。”表姐也为了表示尊重,手扶王股长的肩膀,摁着他坐了下来,然后俯下身子,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我妹妹的事儿,就请你费心了!”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好说,好说,王股长一连声地应诺着。他俩说的话很诡谲,声音又小,周边又嘈杂,同桌上的人听不出意思来,可我和身边的薛胖子却明白是怎么回事。我感激地看着表姐,而表姐也朝我暧昧地挤了一下眼,我又充满希望地朝王股长一笑,他竟双手抱拳,还了我一个礼。 “王股长,一切就拜托了。”薛胖子也对王股长殷切地说,“你慢吃,一会走时,我和她们姐俩送你,请便吧!”薛胖子说完,又朝同桌的其它来宾点了点头,就揽着我的腰,半牵边推着我往旁边的临桌走去,我依旧重复着点头微笑、斟酒、点烟、接红包、说谢谢。此时,我的眼前已不仅仅又是充满如洗的月亮了,而是到处都是茑歌燕舞,阳光灿烂了。我不再讨厌薛胖子了,甚至一点都不介意他有意无意地揽着我的身子了,我倒是觉得他像个慈爱的父亲,他那声“拜托”王股长的话语,让我好感动,也融化了我那颗对他冰冷冷的心。他确实没有骗我,确实在尽心尽力的为我办户口,王股长和民政局那个负责婚姻登记的女工作人员的到来,足以证明了他的真心和诚意,原来是我多心与多虑了,我描了一眼正在满面春风的跟来宾们说笑着的他,心里意涌起了一股暖意来。 这时,我又情不自禁地回头,往王股长他们那张饭上看了一眼,我发现他还在目送着我,我便朝着他躬了一下身,发自内心地笑了一下,他也朝我挥了挥手。 接下来又是怎么的情形呢?对我来说,眼前这场婚宴该结束了,对我已毫无意义,我的目的达到了,再去给剩下的来宾斟酒、点烟的应酬根本就没有必要,包括接红包都不重要了,可是,我还得耐着性子装下去,挺下去,但一切都变得是彻头彻尾的虚情假意,我的所有动作和我脸上的笑,都属于机械运动了。 我还在坚持一桌桌地走着,终于走完了十几张桌子,完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整出来的这一套程序,我回到了作为娘家客的家人们那一桌,心情才回归到本真,但我一点东西都不想吃,就盼着眼前这一切早点结束。这时,表姐贴着我的耳根说,“那个王股长是个色迷,让我给拿下了,嘻嘻!”听了表姐说的话,我也说不好当时是个什么样的情绪,只是在心里感激着她,我在想,表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如果没有表姐,我会怎么样,那肯定是死定了。 就这样成了薛家的人(1) 第77章:就这样成了薛家的人(1) 婚宴终于结束了,来宾们开始陆续撤离,薛胖子又来叫我送客,我很是乐意地跟着他去了,而我这时却见表姐也起了身,朝王股长身边走去,并在跟他交头接耳地说起了话,俩人就像早就厮熟似的。我站在饭店的门口,对正在走出去的来宾们机械地做着点头哈腰的动作,我又看见那几个说我坏话的臭娘们了,她们走到我跟前时似乎在朝我笑,想跟我打招呼,我却视而不见,怕污了我的眼,把头故意扭到了别处,并在心里暗骂,这群母猪,她们一回到家里就得烂嘴,满嘴起大泡,吃不了饭,活活地饿死她们。 所有的人都走光了,整个饭厅安静了下来,我的心也随即就放松了。果然,那位公安局的王股长还没有走,跟他一起撒后的还有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的那个女工作人员,薛胖长管她叫周大姐,现在,空旷的饭厅里,就剩下家人跟这两位特殊的大人物了。这时,薛太才把大龙领了出来,在薛胖子的指点下,大龙叫了“叔叔好”和“阿姨好”,总算没有丢丑,可我的脸一直是火烧火燎的,心里头非常的不自在,特别是当我接触到王股长看着我时的异样的目光,那种自卑自惭的情绪就又浮泛了出来,然而,我却在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他对我的同情和惋惜,他是不是真的这样,反正我当时是这样认为他的。 大家在一起说了一些祝福的话,我发现薛胖子分别往王股长和他的周大姐的衣兜塞了些什么,两人都不声不响地收下了,在与他俩分手送行时,表姐像尊重长辈那样,挎着王股长的胳膊走出门去,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半掺半扶地挎起了民政局那位女祖宗,家人们跟在我们的后面,出了门,走下了台阶,在一阵真真假假的道别声中,送走了两位贵客。 接下来,一切都归于了沉寂。在饭店的门前,两家人自然地分成了两个阵营,而两边的人都在面面相觑的对视着,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主要是大家都找不到合适的话儿。按理说,现在两家人就可以各奔东西了,而我已不再属于姨妈和姨夫这一家的了,此时此地,我已是薛家的人了,得跟着薛家人走,何况我的丈夫大龙欢天喜地,他正紧紧地牵着我的手呢,我可是他的新婚妻子呀。 我再看着我原来的一家人,他们此刻的表情都是复杂的,我特意看了看那个我还得叫他姨夫的人,我能看出在他脸上的皱纹里夹杂着的一丝愧意,我恨他,在我的瞪视下,他扭过了头,我又去看我的妈妈和姨妈,在午后熠熠的阳光下,老姐妹俩的眼眼里都闪动着泪光,只有表姐是个乐天派,她朝我做了个鬼脸,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示,而我呢,我的心里有些酸,朝着家人苦笑着。 还是薛胖子脑袋活泛,他提议两家人合个影,这才搅动了凝固的空气。我们两家人就又合在一起,就在饭店的台阶前站好,我和大龙、表姐在前排,长辈们在后,请饭店的人帮我们按下了照相机的快门,一张看上去相当和谐的新郎新娘两家人的合影就定了格。 就这样成了薛家的人(2) 第78章:就这样成了薛家的人(2) 合影留念照完了,两家人又自动地分开,由于大龙一直拉着我的手,我只得站在薛家这一边。我看着站在对面的娘家人,又侧脸看看身边的婆家人,我一下子就矛盾了起来,一时间难以转变着自己的角色,我现在是什么人?我在干什么?我这样地问着自己,但是没有答案。 还是薛胖子打破了两家人沉默着的窘境,他说,“亲家们都请回吧,大龙,跟他们说再见。”大龙很听话,不但跟我的家人说了再见,还摆着手。我怀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情看着大龙,无端地想,如果他只是作为一个孩子的话,他还真的很乖很聪明,可他必竟是个高出我整整一头的大男人呀。 薛太拉着大龙的手,大龙拉着我的手,我被动地跟着薛家人走着,我是多么的不情愿哟,每走一步脚下都有千斤重。薛胖子和薛太一定知道我此时的心情,他们走得也很缓慢,我就这样磨磨蹭蹭地跟在他们的后面,一步三回头地挪到了马路的对面,当我再回头时,眼见着家人也离开了饭店,正顺着街边往家的方向走去。 望着家人们离去的背影,我立即就感到我已被亲人们抛弃了。“妈妈——”我突然隔着街道大喊了一声,也许我的喊声太嘶裂了,一下子就引来很多路人的目光,我顾不得这些了,甩开大龙还在牵着我的手,飞也似地跑过了马路,跑到了妈妈的身边,抱着她就大哭了起来,我也说不清楚我为什么要哭,我只想跟着妈妈一起回家。“闺女呀,”妈妈一只手搂着我,另一只手拍着我的后背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就认了吧!”妈妈推开我,泪眼涟涟地看着我,满脸的无助,满脸的无可奈何,然后,紧咬了一下牙,狠着心一扭身,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了。我正想去追赶,却被表姐给拦住了,她拉着我,一起又朝着马路对面还在等着我的薛家人走去。过马路时,表姐安慰我说,“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你过门只是个形式,你就当是给他们家看小孩的保母,等你过两天回门时,咱俩一起去公安局,找那个王股长,我问过他了,他是户籍股的,专门管户口的事,我也跟他说好了,过两天去找他。”由于受到了表姐的鼓舞,我的心情开朗了不少,但我还是拽着她的手,让她陪我一起去薛家,她想了想,就跟着我一起走了。 进了薛家的楼房后,屋里的布置还是我第一次来相亲时看到的那样,只是我的新房焕然一新了,让人一看就有温馨的感觉。大龙一步不离地跟着我,我们一进屋就关上了房门,屋里只有我和表姐,还有大龙。我看了看房间的四壁,感受着婚房的氛围,心里觉得怪怪的,我最终把目光落在了那张大大的双人床上,它几乎占去了大半个房间。我看见表姐也像我这样地看,看着,看着,我俩的目光就不约而同的从床上,一起移到了大龙的身上,然后,我俩又对视了起来,我看着表姐的眼睛里闪动着的是暧昧,而我自己则觉得我的心在狂跳,脸也有些发热,而就在这时,大龙却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表姐,非让我俩跟他玩不可,我和表姐都看着大龙,而后又扭脸对视了一下,“扑哧”就都忍不住地笑了。 “大龙,红云姐姐问问你,你知道结婚是咋回事吗?”表姐恶作剧似地问着大龙,看到大龙摇头,还在问,“今天晚上你就要跟娟子姐姐一起睡在这张床上了,你愿意吗?”“愿意,太好喽,太好喽!”大龙乐得拍着手,仰面躺在了床上,四脚朝天地登着,天,这绝对是一个小孩子的心理和动作。“大龙,我再问你,你想不想搂着娟子姐姐睡觉呀……”表姐问得更露骨了。“不,我想让姐姐搂着我睡。”大龙孩子气地回答。 我知道表姐此时再次问大龙这些话的本意,但她的邪劲也跟着上来了。我连忙捂住了她的嘴,还就势把她按倒了,我俩嘻嘻哈哈地滚倒在了床上,这时,大龙上来帮我,也摁起了表姐,我跟表姐正纠缠戏闹着,大龙的力气也大,竟把我俩一起扑倒在了他的身下,他那分明是大男人的气息喷在了我俩的脸上,我已明显地感受到了一个男人的重压,而且这种被男人压在身下的感觉从来就不曾有过,一时间就心慌意乱起来。表姐比我还要敏感,她不再跟我闹了,而是腾出双手搬着身上的大龙的肩膀,目光迷离地看着他,我赶紧趁机挣脱着起了身,可表姐还任由大龙压着她,我知道,她是在感觉着大龙,在验证着他,“大龙,你真的不懂?”她在问。 超怪的新婚之夜(1) 第79章:超怪的新婚之夜(1) 看着表姐的神态,我都难为情起来了。“姐,行了,别这样了!”我不得不制止表姐了,否则,不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来。可能是表姐自己也觉得有点过火了,便推开了大龙,像个鉴定专家似的对我说,妹妹,你就彻底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大胆的跟他睡,这小子啥也不会,睡上十年,你准保还是个大姑娘。表姐所言,是话糙理不糙,我还真的是又吃了定心凡。“姐呀,你是真敢说呀。”我心宽却是脸臊地说,可表姐却毫不在乎地道,我是过来人,经历过了,不就是男女那点事吗,你要是也经历过了,也会觉得这事是很简单的,有啥不好意思的呀,不过,他这么一个大活人,整天睡在你身边,虽然不会跟你那个,可你多少也能有些体会的,你就先拿他当个试用的样品吧,将来离开了他们家,再找个腊月那样的去实践吧。 “姐——”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伸手就去拧表姐的嘴,真的不好意思听她再这样信口开河地胡说下去。这时,大龙看我去动表姐,他又想来帮我,我怕再重演他刚才压在我身上的那一幕,便马上停住了手,从床上下了地,果然,大龙又跟着我下来了,表姐看着我笑了,说这下完了,今后你非得被这小子给粘糊上不可,你看,他都离不开你了。嗨,还别说,听表姐这么一说,我不但没反感,反而却拉起了大龙的胳膊,摇了摇,于是,就从心底里生出了一种今后拥有了一个弟弟的满足感。 这时,薛胖子和薛太敲门进来了,薛胖子问我们玩啥这么高兴,我和表姐想着刚才和大龙的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还是表姐反应快,说是我们讲了个逗乐的故事,薛胖子见我跟大龙这样的亲近,脸上明显地挂着彩虹,而站在他身后的小个子薛太,却流露着既有些妒嫉,又有些失落的表情。“薛伯伯,正好阿姨也在,我妹妹可是过了门了,她的户口的事该兑现了吧,你们要是不张罗,那我就张罗,我跟公安局管户籍的那个王股长这回也认识了,我还跟他说好了,过两天我就跟娟子去找他。”表姐是个变色龙,她在一瞬间就由刚才的疯丫头变得正儿八经了,不失时机地当着薛胖子和薛太的面提及起我的事。我看着表姐,听着她说的话,我既感激她又钦佩她,我什么时候能学成她这样果敢就好了。我再看面前的两个人,可能薛太的那张脸永远就是一张空白的白纸了,让人看不出任何表情,当然也就猜测不出她的心思,而薛胖子却一脸堆笑,虽然他是个对眼儿,目光不在一个点上,但他的喜怒哀乐还是能清楚地写在脸上的,看来他在户口问题上确实是没忽悠我。“是啊,娟子一过门,这事就好办一些了。”薛胖子神情认真地说,“你没看我把民政局管结婚登记的,还有公安局管户口的都请来了吗,虽然我平时跟他们也认识,但也得用事实说话,这事还是我来办为好,我跟你们姐俩说实话,其实不是所有像咱们这种情况的都能办户口,现在还没有明文的政策,只是内部有点说法,关键是还得有关系,所以,这事还是我出头好点,我怕你们自己去办反而会把这事给整乱套了。”我默不做声地听着薛胖子跟表姐说的话,觉得他说得很是在理,我再看着他时,觉得他不是那么太难看了,而看着站他身后那个与他身高与胖瘦都不成比例的薛太,也感到不怎么捌扭了,她可能就像我妈说的那样,本来就是个长了张阴脸的人儿。“好,那就按你说的办吧。”表姐显得很高兴,“我妹妹就交给你们了,我回家了。”表姐要走,迈出门槛前跟大龙打了招呼,“大龙,跟红云姐再见。”大龙朝表姐摆了手,说了声再见。“在俺家吃完晚饭在走吧,饭菜都是现成的。”薛胖子说。“他红云姐,就在俺家吃吧。”薛太终于嘣出一句话来,也在挽留着表姐。表姐大模大样地说,“新婚之日,应该是你们一家子相聚,我跟着凑啥热闹呀,现在咱们两家是亲家了,实在的亲戚,薛伯伯和阿姨要常上俺家去串门呀。”表姐只比我大两岁,迎来送往的很会说话,又颇有心计,这两句话说得薛胖子眉开眼笑的。 我把表姐送下了楼,又依依不舍地偎着她走到了楼区的大门口,表姐见身边没人,就悄声说,“咋样?看我把薛胖子给忽悠的,看来户口的事没问题了,如果不行,咱们自己再出马,那个色迷的王股长指定能拿下他,不过,你也得装好,就真的跟他家儿媳妇似的,反正大龙也不懂那事儿,也不能把你咋样,忍一两个月的,大功告成后,咱们再找茬撤退。”听了表姐的话,我真想搂着她狠狠地亲一口,她可真是我的主心骨啊。“姐,我听你的。”我由衷地说着,把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这一刻,我觉得我好有依赖,也是很幸福的。可表姐突然又变脸了,“丫头,我也得警告你,你可别天长日久真的跟大龙整出感情来,要是那样可坏菜了。”我离开表姐的身子,伸手就拧了她一把,你看你,又没正形了,我嗔怪着表姐,可心里也无来由地一颤,大龙那高大的形象立即就浮现在了眼前,而且说来也真是怪,脑海里的大龙不知为什么又变成了腊月。“你想啥那,是不是又走神了?”表姐的问话,把我果然又飘移了的意识扯了回来。 超怪的新婚之夜(2) 第80章:超怪的新婚之夜(2) 送走了表姐,一真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街头的拐角处,当我转过身来,看着眼前陌生的楼区时,那种远离家人的孤独情绪蓦的就又袭上了心头。怎么办?回头路是不能走了,如果现在再逃婚回到姨妈家去,自己都觉得过分,只有以薛家儿媳妇的名誉和身份上楼了,而进了薛家的门后,我会怎样呢,天堂肯定不是了,那又会是什么?我犹豫了一下,就硬着头皮走回楼区。在从楼门洞上到三楼的这一小段楼梯上,我的双腿又沉重得迈不动了,但我已无任何选择。迎面遇见两个下楼的妇女,她们在主动跟我打招呼,我想,她们一定是薛家楼上或楼下的邻居,她们自然知道我是怎么回事了,我像是个做了什么错事的孩子,红着脸向她们点了头,便自惭形秽地上楼了。 进屋后,只见薛胖子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水,薛太和大龙都不在,我估计母子俩这时一定是在我的新房里。“娟子呀,你也累一天了,进屋去休息一会吧,晚饭也不用做了,让你妈把从饭店拿回来的折罗一热就行了。”薛胖子在关心我,说这话的语气也像是个长辈,我朝他微微一笑,没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头,就向新房走去,可我分明感觉出薛胖子从身后在看着我,他的目光是窃喜的,有一种阴谋得以实现的那种味道,我当时只是觉得有些怯惧,但没往太深的地方想,我抵防着他点就是了。 我进了屋,薛太和大龙母子不在,我背靠着房门,看着新房的陈设,心情是复杂的,那张大双人床和床上簇新的红绿缎面被,粉色缀花的床单,看上去很温馨,让我有一种做新娘的幸福感,我坐在了床上,伸手抚摸着床单,又拍了拍柔软的被子,竟情不自禁地躺了下来,这一躺,马上就联想到了大龙,今晚我就要跟大龙睡在一起了,不过,他还是个孩子,没什么的,可又一想,他毕竟是个比我高大的男人,他的肉身和呼吸出来的气息完全是个男子汉,这样一想,我的心又怦怦地跳个不停了。 我边胡思乱想着,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还稀里糊涂地做了一个似醒似睡的梦,我在梦中同腊月结婚了,正当我俩相拥着倒在婚床上时,有人在拉着我的胳膊叫我,“姐姐、姐姐……”我从梦幻中醒来,是大龙在摇动着我,让我起来吃饭,我艾怨地看着他,怨他叫醒了我的美梦,可看着他一脸无辜的样子,又心软了下来。 我不知睡了多久,窗户上已染上了夜色,是吃晚饭的时间了。薛家的厨房和饭厅是在一起的,薛太已把从饭店婚宴剩下拿回的饭菜热好,我帮着她摆在了餐桌上,一家4口刚上桌时,谁也没说话,我是初来乍到的,怎么也找不到已是这家一员的感觉,心里觉得怪怪的,只是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也许是薛胖子见我心事重重的样子,便主动找话说,“娟子,从现在起,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按理说呢,你应该是当家的,我跟你妈都是配角了,从明天起,就让你妈向你交班儿。” 我抬头看了看,见薛胖子虽然是这么说着,却仍是一副一家之主的神情,而薛太一听这话,本来就阴郁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了,拿现在的话说,她的脸上有一种被下岗的失落表情,更准确一点说,就如同电视里演的古装片,老爷又娶了二房小妾,人老珠黄的大老婆被抛弃了那样,我之所以这样形容,我当时的感觉就是这样的,而且,我又在薛胖子看着我的眼神里扑促到了这样的意味。 我草草地吃了饭,就回屋了,看着薛胖子那种暧昧的样子,我心里发慌,也就不想像正常新过门的儿媳妇那样,要装得会来事,主动抢着拾掇碗筷,侍候公婆,我才不呢,我是他们薛家的假儿媳妇,就连保母的角色我都不想扮演了。 超怪的新婚之夜(3) 第81章:超怪的新婚之夜(3) 进屋后,也不知哪根神经使然,我下意识的从里面把门插上了,那意思显然是晚上我要一个人睡,不让大龙进来。门一插上,我立即就有了一种安全感,可是,此时天刚煞黑,已睡了那么长时间了,丝毫的困意都没有,又无事可做,我便俯身在窗台上,看着对面楼房的一排排方格似的窗口,有的窗口有人影在晃动,大部分都挡着窗帘,五颜六色的,朦朦胧胧的很迷幻,我在想像着每一户人家窗口里面的人此刻都在干什么,他们当中有我这种情况的人吗? 薛胖子娶我这个名誉儿媳妇肯定是有阴谋的,而且我已断定我姨夫也参与了其中,那么,他们的阴谋究竟是什么呢?我进了薛家的门也是有阴谋的,但在我的心里很明确,就是为了一纸城市的户口,可我要在这扇窗户内呆多久才能实现我跟表姐的计划呢,进这个家门才几个小时,我已觉得慢长得像是一年了,我能熬到我的想法成功之时吗? 想到这儿,我又把房门打开了,我连大龙都不让进来,我还怎么装下去呀。我又无聊地坐在了床边,有生以来,我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这样的慢,慢得恼人,实在是让人心烦不已。我突然想起,我还带着法国作家福楼拜那本《包法利夫人》,还差两三章没看完,于是,我从包里拿出书看了起来。包法利夫人根本不爱自己那位平庸的丈夫,一心追求美好浪漫的生活,她出轨了,为了急于知道她后来的结局,我早就翻到了书的最后面,她被她爱着的野男人欺骗了抛弃了,最终悲愤与羞愧的自杀而亡,我也追求美好浪漫的爱情和人生,但我绝对不会像她那样脆弱,傻乎乎的自己去死,那能说明什么,又能证明什么,毫无价值。 我正看着书,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门开了,是薛太领着大龙进来的,我的心马上就抽搐了起来,慌慌张张的从床上下了地,可薛太只是乜斜了我一眼,似有所语,可她还是没有说出口,脸上依然毫无表情,我真的很奇怪,这个薛太是个怎样的一个老女人呢,对于我的到来是怎样想的呢,我怎么总感觉她把我当成了她的情敌似是,这是哪跟哪呀,别说八杆子拨拉不着,就是一百杆子也挨不上边呀!薛太进了屋后,把大龙往我跟前推了一把就出去了。大龙看着我,有些怯生地说,“我妈让我今后跟你睡觉,说你是我媳妇,姐姐愿意吗?”天啊,语气是一个小孩子,可眼前却活生生地站着一个大男人,而且他还明白无误的跟你说,他要与你同眠,你此刻该当何想? 我惶惶地看着大龙,心口怦怦的狂跳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可这时大龙却孩子气的垂下了头,也是不知所措的样子,搓着手,脚蹭着地,甚至都不敢看我了。咳,大龙确实是个小男孩儿,我如果说声“不同意”,他一定会委屈得哭鼻子的,“好吧,姐姐同意,可是,你要乖点,要好好地躺在床上,不能乱动。”我说着,拍了拍床沿,让他先上床。“噢,噢,姐姐同意跟我睡觉喽!”大龙马上就抬起了头,眼睛里立即绽放出欢乐的光芒,一下子就扑倒在了床上,那张大大的双人床跟着就一颤,我一惊,连忙从床上下来,以为床会被他压塌的。“我睡在里边,姐姐睡外边。”大龙分配着,自己先滚身到了床里,马上就开始脱衣服,那样子是想马上就要躺下睡觉了。 我往窗外一看,果然天很黑了,已到了晚上睡觉的时间。我刚才看书入了迷,忘了拉窗帘,我于是走过去把窗帘拉上了,当我转过身来时,看见大龙已经脱光了上身,正在往下脱裤子呢,我的眼前顿时又出现了一个成年大男人,心脏随即就突突地跳了起来,觉得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在收缩,我急忙掩面转身回避,我抚着胸口,闭着眼,心里在不停地默念着,他是个孩子,他是个孩子,他是个孩子…… 超怪的新婚之夜(4) 第82章:超怪的新婚之夜(4) 我就这样地替自己解释着,心里安定了很多。“姐姐,你睡这儿!”大龙又在我身后叫我了,他的那种童声越发让我放心了,我回过头,见他已脱去长裤,只穿了裤衩,看来他虽还是个孩子,但已到了害羞的心理年龄,我想,他要是真的像个不懂羞臊的小孩儿,脱得一丝不挂,那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呵,他的身体必竟已是个成年男人了呀。我还是有些忐忑地移动着双腿,慢慢的向床前靠近,尽量不去看大龙几乎是全裸的肉身,走到床前时,我犹豫了一下,然后试探着上床躺下,我压根就没有脱下衣裙的想法,因为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着大龙,万一他懂得男女之事呢,那不就坏了吗。我躺下后,虽然恪意与大龙保持有一尺多宽的距离,但我分明感受到自己是跟一个大男人躺在一起,我已嗅到了他粗犷的喘息声,于是,我的心跳就又加快了,感到非常的紧张,我连仰面躺着都不敢,而是蜷缩着身子,脸朝外的背对着大龙。 这时,我感觉有一股热浪从背后向我袭来,我知道是大龙正在朝我靠近,好像他已伸出了胳膊,要搂抱我。我的妈呀,原来大龙是懂得男女这事的,我的心一下子吓得就要飞出胸腔了,我马上就条件反射地逃离,向床下滚去。“姐姐,你给讲个故事呗。”啊呀呀,下死了,下死了,我拍了拍心口,缓了缓神儿,离开身体的意识又回来了,我转过身,看着大龙,进一步地确认着,一张成人的脸庞却泛着童真,咫尺之内是一双充满稚气的眼睛,孩子,孩子,他绝对是个孩子,我已经彻底地卸去了防范的武装。大龙则趴在了床上,双手托着下巴,两条小腿翅起,心满意足的在等待着,那种样子就更像一个孩子了。就讲刘家五兄弟吧,我侧身面对着大龙,也用一只手支起了上身,准备开讲了,“太好了!太好了!”大龙是一脸的欢乐。 “从前呵,我有一户姓刘的人家,他们家有5个兄弟,长得一模一样的,只有他们的爹妈和他们自己才能认出来谁是谁,这哥五个各有各的本领,老大会跟飞禽走兽说话,老二会变通天的长腿,老三的肚子能包下大海,老四刀砍不动,老五火烧不死。有一天,刘家的5个兄弟去大野地里玩……”我认真地讲着,大龙静静地听着,非常的入迷,“这时呢,他们看见老财主家的儿子领着一帮家丁在打猎,老财主的儿子正拉着箭,要射一个小白兔,刘家五兄弟中会跟飞禽走兽说话的老大着急了,连忙朝小白兔喊,小白兔,快点跑呀,财主的儿子要射死你,快跑……”我讲了有半个多小时,渐渐地发现大龙的睡意上来了,最后他在我的故事中睡去了,是趴着睡去了。 人们之间打哈欠是相互传染的,睡觉也可能传染,见大龙睡了,我这时也觉得困了,拉了床头上电灯的开关绳,屋子里一下就漆黑一片了,我平躺着,因心安了,不再胡思乱想,闭上眼睛,睡意就悄悄地爬了上来,就在我要睡去时,隐约听到门外有轻微的响动声,我一惊,马上就清醒过来,悄然地从床上起来,蹑手蹑脚地下了地,我把耳朵贴在门上细听,听到了薛胖子跟薛太在门外小声嘀咕,“他俩……没做,大龙不会……”哼,原来他们在偷着听声,而他们的意思我也完全的明白,我又悄无声息地上了床,在黑暗中看了一眼已熟睡了的大龙,心里竟是无来由的一动,门外的动静也一时间勾起我内心深处的什么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就是心里有蚂蚁爬的感觉,身上也有点热,于是,我下意识地往大龙的身边躺了躺,而且有了想摸摸他的念头,我朝他的身上伸出了手,但一时又不好意思了,赶紧缩了回来。这一夜我又失眠,产生幻觉,想象着此刻与我同床而睡的是心目中的腊月…… 我的欲念与烦恼(1) 第83章:我的欲念与烦恼(1) 一夜平安,第二天早晨,我几乎是跟大龙一起醒来的,大龙一睁开眼睛,就缠着我继续讲刘家五兄弟的故事,我哄着他说,今早姐姐要做早饭,等吃完早饭再接着讲,大龙竟非常听话,起床穿衣服。我因合衣而眠,下床就开门出来了,不管怎么说,我是新媳妇进门,不管是真是假,头一天要早起,主动给公公婆婆做早餐,再说,我妈妈也是这样嘱咐我的。说是起早做饭,其实很简单,我只是新煮了大米粥,菜还是昨天婚宴上剩下拿回来的,一热就行了。可能是我在厨房里有了响动,薛胖子和薛太也起床了,都从他们住的房间里出来,我见了他俩又主动改口叫了爸爸妈妈,看上去他们挺高兴的,尤其是薛胖子,见我早起做饭,又管他叫爸,笑容堆了一脸,薛太的表情虽然照样阴郁,也还是答应了一声,并进了厨房要帮我,我说不用了,我都做完了,她这才出去,喊着大龙到卫生间洗漱。 等他们一家人洗漱完,我已把早餐摆在了饭桌上,当大家都围在桌旁吃饭时,我却感到有些捌扭,怎么都找不到我是这个家里一员的感觉。大龙一上桌就挨着我坐,我三心二意的吃着,偶然抬了一下头,我发现薛胖子在看着我,他的眼神很复杂,薛太也感觉到薛胖子看我不太正常,她的脸色很难看,虽然表情变化不太大,我还是能看出她对薛胖子不满,我当然是非常反感的,当时就想离桌回房间,但想了想还是克制了,不管怎么说,过门的第一天还是不要制造紧张空气,我不动声色的忍了下来,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老东西,究竟想在我的身上打什么主意。 薛太是第一个下桌的,她没张罗拾掇碗筷,她的行动已无声地告诉我,从今以后,一日三餐和擦桌子洗碗,就都是我这个儿媳妇的了,不过,我还是能接受的,我虽然长得娇嫩,但我必竟是个农村姑娘,从小到大都是很能吃苦耐劳的,这点事不算什么,再说了,当了人家的儿媳妇了,这也是必须要做的份内家务。我看得出来,薛胖子吃完放下碗筷后,是想再坐一会的,但看见薛太脸色不好提前下了桌,也就随后走出了厨房,然后在客厅里转悠了一圈,说了句“我上班去了”,我跟薛太却谁都没接他的话,他就拿起提包出了家门。 我洗碗时,大龙一直站在我身边,还要帮着我洗,薛太在客厅里叫他,他也不肯离开。这下完蛋,我是让这小子给缠上了,我这时也说上我是什么感觉,多少还是有一点点的烦吧,但肯定地说,也不是太烦。洗完碗,我就没事了,本应该到客厅里跟薛太坐一坐的,她这个当婆婆的,也该向我这个新过门的儿媳妇交待一下家里的事,而我呢,就常理而言,也应该主动地请示,可我觉得她冷冰冰的,我也没话想跟她说,关键是她没招呼我。我就从厨房径直回屋了,而大龙则像个跟屁虫似的紧随而来,一进屋就让我讲那个刘家五兄弟的故事,敢情他一直在惦记着这个故事呢,他可真的是个孩子呵。反正我也无事可做,对这个跟屁虫也不是太烦,我就又从头讲起了,刚讲了两句,大龙就又入迷了。 我正讲着,薛太进来了,她见我很认真的给大龙讲着故事,也是挺高兴的,不过,我觉得她好像有话要跟我说,“妈,你有事吗?”我免费着自己张嘴问。薛太的嘴也张了张,又看看大龙,想说的话还是没说出口。我已断定她有话,便停下正讲着的故事,在等着她说话,可大龙不干了,催我往下讲,“别急,等一会姐再给你讲,妈有事要说。”薛太的目光在我跟大龙之间游移着,这让我感到奇怪,心里又不安起来。 “大龙,你自己先在屋里玩一会儿,我跟姐姐到外面说点事去。”大龙很听话,点着头,拿起我那本放在床头的小说翻了起来。薛太说完先出了屋,我有些忐忑地跟着她,到了客厅,她便坐在了沙发上,示意我坐在她的身边。“昨晚,你跟大龙做了吗?”见我坐下,薛太突然问。做啥?我一怔。“做啥?小俩口睡在一个床上,你说还能做啥?”她竟对我的茫然不高兴起来,脸阴沉得有些可怕。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大龙是个大人了,他不是痴呆,也不是有病,就是有些事还不懂,特别是男人和女人的事儿,我这个当妈的,没法跟他说这事,你当媳妇的,晚上跟睡在一起,你要教教他,就像你给他讲故事那样。”薛太直言不讳地说着,“你说,俺家娶你,也不是缺做饭的,就是想不让薛家断了后……” 我的欲念与烦恼(2) 第84章:我的欲念与烦恼(2) 这个小老太太,不说话是不说,说起来就啰啰嗦嗦没完没了,可我这时的心里特别的乱,她又嘚嘚咕咕地说了些什么,我是半个字也听不进去了,我想逃跑,立即离开这个屋子,你薛家娶不娶媳妇,断不断后跟我有啥关系?可是,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如坐针毡,这时耳边又传来薛太的大声问话,“你听到我跟你说的了吗?”我又是一愣,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还是根本就没回答,或是没说话而点了头,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有一点是非常肯定的,我是极度的反感。 这天晚上,我早早上了床,大龙自己在地上玩了一会,也上了床,他一边脱衣服,一边还在央求我给他讲故事,好在我肚子里的故事很多,这得益于我小时候看了很多的连环画,我们当时管这种连环画叫“小人书”,对小人书里的故事我现在大部分都还记得,讲几十个不成问题,估计等我给大龙讲完了这些故事,我的户口也该办了下来,再说,有些故事可以重复地讲,像这个刘家五兄弟的故事,我都讲了两遍了,大龙还是没听够。我看着大龙脱衣服,又一度产生了他是个大男人的错觉。真的,从他的脸上看,细皮嫩肉的,像个白脸书生,但四肢长得很强壮,两条胳膊和双腿非常的粗,特别是胸脯,两块胸肌明显地凸起着,我心跳着往他的裆处看了看,他虽穿着裤衩,但紧蓬蓬地裹着一堆东西,我真的是怀疑自己的眼睛,他怎能是一个小男孩呢?可是,她对男女床上的事分明是什么也不懂呵,他除了对我讲的故事痴迷外,对我的身体是一点的都不感兴趣,我已测试过他几次了,他始终都是毫无反应。 今晚我还穿着衣裙睡觉吗?我看着大龙的裸身,虽然认定他确实是个小男孩,但还是有些犹豫,解着裙带的手放上了又拿了下来,大龙早就迫不急待地脱光了衣服,趴在床上,双手支着下颚,期待着我赶紧给他讲故事,他那样渴望地看着我,双眼里充满了童真。我踟躇了好一会儿,终于脱了衣裙,只穿了胸罩和裤衩,但还是有些心悸地看了看大龙,见大龙仍然是那样天真无邪地等着,这才放了心,不过,我还是赶紧扯过毛巾被盖在了身上,而这时大龙却高兴地靠近了我,我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 我在给大龙讲着故事时,还是有些走神了,白天薛太跟我说的那种话,不时的往心里钻,几次中断了故事,思想溜号的在大龙的身上逡巡,每这样看一次,我的身体里的什么地方就有着一种酥酥痒痒的感觉,内心深处有种说不清楚的欲望,在丝丝缕缕的往外爬着,不知是自己身上躁热,还是这夏日的夜晚闷热,总之是有些心神不定。我有点恼怒自己了,我在克制与排斥自己,可这种情绪却又是挥之不去。 今晚我是第二次跟大龙睡在一起,同咋晚一样,我的故事还没讲完,大龙就渐渐的困了,也许我的故事成了他的催眠曲了吧,我就这样边讲边看着他,看着他一点点的悄然睡去,他慢慢地闭眼和刚睡着的样子是挺可爱的。昨晚也许是参加婚宴累了,当大龙睡去后,我也困了,跟着他也睡着了,可今晚我却精神矍铄,一点的困意都没有。我看着大龙的睡态,看着看着,就发起呆来,特别是听着他轻微的鼾声,以及嗅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汗味,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的幻觉,就清清楚楚地浮现在眼前,使我根本就无法把他同一个不谙情事的小男孩联系在一起。 我的欲念与烦恼(3) 第85章:我的欲念与烦恼(3) 这时,我耳边又响起薛太白天跟我说的那种露骨的话,心里竟蠢蠢欲动了,还真的产生了想试试大龙的念头。我像个贼,在胆怯与欲望的双重支配下,缓缓地伸出了手,去抚摸大龙随着呼吸起伏着的胸脯,可当我的手指刚刚触摸到他的肌肤时,就像突然遭了电击似的缩了回来。唉呀,我这是在干啥呢!我又对自己的这个念头和行为懊恼起来,甚至想自扇耳光,以惩诫自己。我马上就闭了电灯,脸朝床外,背对着大龙躺下了,还恪意的与他保持着一段很宽的距离。可是,我的心里已长了草,还在不可遏制地发着芽儿,根本就没有睡意,我警惕地抬起了头,听着门外,心想,今晚薛胖子和薛太还会不会听声了,我屏息静听了一会,没什么动静,想必这两个老东西也感到他们自己太过份了吧,不好意思再扒门缝了。 我换了个姿式,仰面平躺了下来,可我又嗅到了大龙身上的汗味儿,心里又有些躁动了,竟鬼使神差地欠起身子,在黑暗中窥试着大龙的裸身,身体里的什么地方又滋生起莫名的冲动,摸摸索索地伸手去触及大龙,这回,我的手已经挨着他的肌肤了,软软的,滑滑的,我正想继续摸索着时,窗外的夜街上突然传来一阵汽车驶过的声音,夜深人静,显得是那样的清晰,连房屋都有些轻微的抖动,我赶紧收回了手,随之又在心里责备起自己,我今晚真的是有些不是自己了,这么反常,是不是像古书里说的那样,被哪个怀春的女鬼给附了体?我转过身,掐了掐脑袋,使劲地闭上眼睛,强迫着不再去胡思乱想,给自己催着眠。 次日早上,也就是我过门的第三天,我依旧在薛胖子和薛太起床前进了厨房,尽管除了大龙外,我非常反感薛家人,但我是有目的过门的,我得装得天衣无缝,要像个薛家人,所以主动一些好。吃早饭时,薛胖子挺规矩,没再偷眼看我,薛太的阴脸也多少有了点阳光,我压抑的心情也就跟着松弛了一些,早餐后我不但拾掇了饭桌,还打扫了客厅,我还主动问薛太,问她的房间是否也需要我搞一下卫生,她说她的屋子自己负责。干完这点活还不到上午9点,我又无事可干,便回到了房间。大龙被叫到他妈妈的房间去了,不知那个小老太太在跟儿子说什么,不过,我已猜出了十之八九,可我懒得去想。 我无聊地倚着床头坐着,心不在焉地看了一页小说就又扔下,在姨妈家时,我和表姐也整日无事可做,可我觉得每一天过得都挺充实,可在薛家虽也无所事事,却感到度日如年,百无聊懒,不过,把今天再熬过去,按我们这里结婚三天后回门的习俗,我就能回姨妈家了,有了这个念想,我那被捂得密不透风的心口,多少还有一点缝儿。我又拿起刚才扔在床上的书,这回是看进去了,正当我入神看到时候,薛太像个幽灵似的进来,吓了我一跳,她又问起我跟大龙昨晚有没有房事,我摇了摇头,薛太的青灰色的小瘦脸儿,立即现出了不悦的神情,“我不是让你教他吗?”我谎称我教了,可他不懂。“正因为他不懂,才让你好好地教呢?我们家花了这么多钱娶你是干啥的?”听着这话,我有一种受辱的感觉,我立即迎着薛太的脸定定地看去,我不说话,却在用目光逼视着她,她竟有些怯懦地退缩了,我一下子来了勇气,薛胖子我都不怕,我凭啥怕你这个瘪瘪瞎瞎的小老太婆? 我想起了表姐让我在薛家要不软不硬的话,便不卑不亢地说,“妈,这事不能着急,大龙不懂,你着急有啥用,慢慢来吗。”听听,我的话一出口,我自己都觉得奇怪,不知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就好像要跟大龙做房事的那个人不是我似的。可能是听我说得有理,也可能是看见我的态度软中带硬,薛太不再说了,悄然地出了屋,连点声响都没有,她真的是个幽灵。薛太一来,大大地破坏了我的心情,我又没心思看书了,正想着要如何才能排解心中的不悦时,大龙进来了,他跟他的妈妈不同,是伴着一阵叮叮铛铛声进来的,他依旧缠着我讲故事,我正不烦恼着,想喝斥他,可一看到他那双渴望着的眼睛,就又心软了,但我给他讲故事时,没有头两天那样认真了,可他仍听得津津有趣的。 盼到了回门的日子 第86章:盼到了回门的日子 这天早晨,阳光明媚,我一个人走在县城的大街上,外面的世界可真好,我就如同一只逃出笼子里的小鸟,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在蓝蓝的天空中飞翔。我终于熬到了三天回门的这一天,按着新娘子回门的习俗,我是应该带着大龙的,吃过早饭后,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象征性地问了薛太,我要不要带着大龙一起回门,薛太连想都没想就让我一个人回门了。谢天谢地呀,我真是担心该如何带着大龙一起回门,这一下解脱了,我有点感谢这个小老太太了,但我知道她根本不是为我考虑,而是担心她的儿子,我在她的家里对大龙不错,可怎么能保证我出了她家的门,不虐待她的宝贝儿子呢?不过,我在出门时,大龙还是要跟着我,结果被他妈妈哄了回去。一走出楼洞口,我的眼前就豁然开朗了,满心的郁闷都在瞬间释放了出来,走在楼区里我还矜持着,一出了大门,我就身轻如燕地飞了起来,从薛家到我姨妈家至少有两里多地,可我几乎是跑着到家的。 我的妈呀,短短的三天,我仿佛是离开了亲人长达三年之久,我先是扑进妈妈的怀里哭了起来,那一瞬间,我就是感觉委屈,就是想哭,妈妈也陪着我掉了眼泪,可我也真是没心没肺,哭着哭又笑了,弄得大家莫名其妙的。“这丫头,咋又哭又笑的?”姨妈拉过我端祥着,又摸了摸我的脑门子,“这孩子也没病呀!”听姨妈这一说,我笑得更利害了,都笑弯了腰,表姐扶起我,满脸狐疑地盯着我看,一时间也怔愣了。我说,我这几天像是耍猴,跟个小孩玩游戏,家人见我说的真切,不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儿,便都释然了。姨妈说,“想今天给你做好吃的呢,没想到你回来这么早,我现在就出去买菜。”姨妈出了屋,而我妈妈却围着我想要问点什么,可表姐却把我绑架到了里屋,开始审问我了。 一进屋,我又止不住地笑了起来。“傻丫头,笑笑笑,”表姐拍打着我,嗔怪地说,“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新娘子了?”其实,我此时也不是真笑,而是百感加交,只是感觉自己这件事太滑稽了,竟哄着一个大男孩子玩了三天,但一想到薛胖子不是好眼神地看着我,还有薛太直言不讳跟我说的那些话,心里又胆颤,这种笑是苦笑,是心酸的笑,是含着泪的笑。“傻妹妹,别笑了,我问你,你跟大龙没事吧?”表姐问的是正题。我的心也随即往下一沉,收敛了笑容,我说,大龙是真的不懂,关键是薛胖子和薛太,我于是把情况跟表姐说了。“老薛太太的话,你从这个耳朵听,从那个耳朵冒就行了,主要是防着点薛胖子,不过,他就是有点啥歪想法,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你先忍忍,下周星期天薛胖子在家休息,我去看你,顺道问他户口的事,你别跟他说,还装没事似的,省得他心惊。” 在姨妈家觉得时间过得就是快,感到没跟家里说几句话,就到了午饭时间了,姨妈给我做了很多好吃的东西,一家人吃得很开心,下午也一晃似的,转眼间天就擦黑了,我一直在磨蹭着,不肯回薛家去。我们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结婚三天回门的,不能在娘家住,当晚必须得回婆家去,而九天回门的,可以在婆家住一晚,我是迫不急待三天回门的,我哪能熬到九天啊。太阳已经偏西了,我不能再在姨妈家懒着了,表姐说小不忍则乱大目,而我妈妈则是从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的角度,催着我回到薛家的。 感觉公公欲图不轨(1) 第87章:感觉公公欲图不轨(1) 一连几天,我在薛家相安无事,薛太果然也没再问我跟大龙是否有房事,这个小老太太还是有点记性的,看来我适当地硬气一点是对的,我觉得在薛家我也不用恪意拿捏与把握自己了,大龙是个孩子,根本就不用管他,我已断定薛太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稍给她点厉害也就老实了,就是薛胖子我还有些没看透,但他是个老色鬼这已是无疑的了,我也听过老公公对儿媳有邪心歹意的事,包括老公公上儿媳的炕,这事在我们老家新村那屯子就有,不过,这个薛胖子如果真是个老掏耙的话,我也完全能对付得了他,也许是我多虑了,他天生长了一个对眼,可能看人原本就是那样的,但他确实是色,这是肯定了的。 就在这个周末,也就是我表姐来薛家的前一天的下午,薛胖子下班很早,买回了很多吃的东西,其中就有一条大活鱼,他告诉我今晚多做两个菜,改善一下生活,其实薛家平时吃的就已经很好了,生活水平在县城居民中是相当高的。我从小到大只是帮着妈妈打下手做过饭,但从求没亲手拾掇过还活着的鱼,我说我不敢,薛胖子说没事,他负责拾掇鱼,这样,我跟他就同时在厨房里忙乎起来。一开始,他没话跟我找话说,因我不待见他,而且在心里还在防范着,所以,我只是有一句无一句地应答着,但过了一会,我就放松了警惕,跟他也就有说有笑的了,这无疑对薛胖子是种鼓励和放纵,他接着就向我讲起嫩江里有多少种鱼,哪种鱼最好吃,我一边听他说,一边摘着菜,觉得他还是挺和霭的,像个长辈,我甚至想,我是不是敏感过度了,误解了他。 这时,薛太进了厨房,本来没她要做的事,可她却倚在门框上看着我们忙碌,薛胖子看她,好像很反感,撵着她,“你在这干啥,也伸不上手,还挺挡碍的,出去!”我这些天发现,薛胖子跟薛太说话时,从来就不客气,当着我的面训她就像训条狗似的,薛太明显地害怕他,我对他们夫妻间的这种关系很纳闷。我见薛太不情愿地走了,但她没有进她的房间,而是坐在了客厅里,因厨房与客厅之间是一道玻璃隔断,我和薛胖子仍在她的视线之内,她显然是在窥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这个死老太婆,整天就像一个鬼!”薛胖子不满地跟我说。啊呀,他怎么跟我想说的是一样的呀,我觉得薛太是个幽灵,跟他说的鬼是一个意思,没想到我跟薛胖子还有一个有同感的地方,我听着他的话,再看着他收拾鱼的娴熟动作,我又觉得他不是那样怪怪的了,这人心呀,总是变化多端的。 要做的菜都准备好了之后,已经没什么事了,薛胖子却还不走,看样子要在厨房里看着我炒菜了,我又感觉到了他看着我时那种不正常的目光了,心里马上就反感起来,但我一时又不意思撵他出去,可他又在身边这样的有意无意地看着你,还在有一搭无一搭跟我说着话,已不是捌扭的问题了,而是烦烦烦。这时,我透过玻璃隔断,看见薛太在客厅里跟大龙耳语着什么,大龙便来到厨房拉着我的胳膊,央求着我讲故事,本来是该做饭了,还讲什么故事,可他来得又是多么的及时呀。“大龙,姐姐在做饭,吃完饭再给你讲。”薛胖子想阻止着大龙,而我却说做饭还赶趟,给大龙讲个故事也不迟,我立即就借机逃离了。 晚饭只有薛胖一个人吃得高兴,大龙啥也不懂,只顾自己埋头吃着,而我跟薛太却都各怀心事。由于薛胖子在喝酒,吃得很慢,也许是在有意拖延时间,我们都吃完了,他还在吃,薛太让我跟大龙先进屋,说她等着拾掇碗筷,我知道她是不想让我等。薛胖子已喝得有了醉意了,见我起身离桌,有些失意,竟一直醉眼迷蒙地看着我,我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他的那对不在一个聚焦点上的眼神,扯着一条长线,连在了我的后背上。薛太突然抓起筷子在饭桌上用力蹾了一下,提醒着薛胖子。“你干啥?”薛胖子却不满的朝薛太怒喝了一声。 这天晚上,我听到薛太的房间里有吵闹声,一开始我还没太在意,可声音越来越大,大龙睡得正香,他听不着,我却鬼使神差的把房门推开一条缝,侧耳静听,只听薛太哭叽叽地数落着,“我就知道你把小妖精娶回来没安好心,明明知道大龙不行,还非要给他娶媳妇,我看是你想娶个小老婆……”你个狗日的胡说八道,我他妈的打死你得了,你这个臭娘们,生了个长不大的儿子,还他妈的再也不下驹了,让我断子绝孙,你还有脸跟我说这个!是薛胖子在怒骂,我就是想娶个小老婆,我看你能咋的?你想找死就痛快点,现在就给我滚出! 天啊,我的脑袋轰的一下,就像突然间五雷轰顶了,浑身一阵颤抖,一屁股就坐了地上,我虽然已看出薛胖子是个老色鬼,对我心存不良,而且已有心理防范,但听到如此准确无误的话,还是震惊得要命,同时也万分的恐惧。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打开电灯,关上房门,插紧门拴,但我还是不放心,觉得一会薛胖子就会进我的屋。我急忙想叫醒大龙,一想他是没用的,我紧急的往四下里一看,看见了疏妆台,我想把它搬过来顶上房门,但搬不动,又试了一下茶几还行,我趔趔趄趄的把茶几推了过来,把房门死死地顶上了。 我回到床上,但心里还是害怕,我已吓得睡意全无,突然想起回门时表姐给我的一把防身用的水果刀,我慌忙下地,从包里拿出刀来,紧紧地握在手上,准备迎敌…… 感觉公公欲图不轨(2) 第88章:感觉公公欲图不轨(2) 虽然一夜相安无事,但第二天我却没再按时起床,等大龙醒来后,又央求我讲故事时,我便没好气的将他推出屋去,大龙哭着去找他妈妈了。我已想好,我不怕了,一会薛太要是来兴师问罪,我就公开的跟她战斗,包括老色鬼薛胖子,但是,我等了一会儿,谁也没来,我只是听到厨房里有响声,我知道那是薛太在做早饭。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听到薛胖子出门的声音,等一切都静了下来后,我以为薛太该敲我的房门了,可我又等了好半天,也没听到动静。我明白了,他们没叫我起床吃饭,而现在又没来打扰我,一定是知道我昨晚听到他们所说的话了,可能是觉得很尴尬,不好意思来叫我。 直到表姐来了,我才开了门,一见到她,我就抱着她哭,当时的心情真的是五味杂陈,根本就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情绪,就是想哭,想倾诉,而且还有一个很明确的想法,那就是离开薛家,跟表姐回家。薛家是地狱,我把昨晚听到的话跟表姐说了,我说,我不想要什么城市户口了,这里太危险了。表姐当即就红了眼,蹿出门去,去找薛太算帐,但她出门走了两步又回来了。“不行,妹妹,我看还不能闹,办户口是正事,都到这个程度了,不能鸡飞蛋打了。”表姐恢复了理智,她安慰着我,又告诉我一些防范薛胖子的措施。 薛太也算是有点人情味,见我表姐来了,主动做了午饭。中午时,薛胖子回家吃饭,在饭桌上,他若无其事的跟表姐说着话,而表姐也装得很客气,她自然的跟薛胖子说起我户口的事。“薛叔,我妹妹的户口办得咋样了?”薛胖子说快了。表姐又进一步提出了要求,“那你们得分户,让我妹妹跟大龙单独一个户口。”薛胖子迟疑了,面带难色,但还是说尽力而为。表姐见他慢吞吞的很是免强,便用非常肯定的语气又说,“薛叔,必须得分户,你要是不能办,我去找公安局的王股长,分户是很正常的,应该不是难事。”薛胖子好像有点畏惧我表姐,听她说得这样的坚定,连忙点头应允。 等吧,只能是这样了,孔老夫子说过了,小不忍则会乱大目的。傍晚送表姐回家时,她又在路上给我打着气,挺多忍一个月,她说,薛胖子再淫邪,也不敢对我动手动脚,他也就是心里想想,饱饱眼福而已,而且让我利用他这一点,哄着他抓紧把户口办了,户口一手就立即走人。我想,不这样还能咋样,眼下根本没有别的办法。我叮嘱表姐,让她别把薛胖子对我不怀好意的事告诉我妈和姨妈,免得她们惦心,另外,我让表姐每隔两三天就来薛家看我一次,她是我的主心骨,一见到她,我心里就有底。 我又一如继往的早起做饭和主动打扫屋子了,不但薛胖子不再色迷迷地偷看我了,就连薛太也对我客气了不少,而且再也不提我跟大龙的房事了。果然,表姐隔三差五就来薛家看我一次,我从薛胖子跟表姐说话时的表情上看,表姐每一次来,对他都好像是一个恶梦,其实表姐长得跟我一样,一副小女子的模样,根本就没什么威慑力,她就是说话时语气冲,得理不让人,可能薛胖子怕的就是她这个。这晚,我表姐又来了,晚上我没让她走,我让大龙上他原来住的那个房间去睡,可他见表姐没走,很是高兴,怎么哄都不行,非要睡在一张床上,而且还缠着表姐讲故事。 我觉得三个人睡在一张床上,还是很捌扭,因为大龙毕竟是个成年男人的身体。晚上睡觉时,只是大龙一个人脱了衣服,只穿了一个裤衩儿,这是他睡觉的习惯,而我和表姐都是合衣而卧的。表姐是结过婚的人,她看着大龙成年人的裸身,却毫不羞涩,还边看边咂舌,说是太可惜了,这么好的体格,长得又英俊,怎么还是个孩子的心态呢?跟表姐一样,我已无数次地端祥着大龙了,也不只一次的这样地想着了,这晚,由大龙引起,我跟表姐很自然的又说起了闺房话,也自然是勾起了我那荡漾的春心。 双人床睡两个人很宽绰,睡三个人就挤了一点。大龙在里边,表姐在外,我在中间,以往我跟大龙睡觉时,中间还有很大的距离,这晚只得身挨着身了,睡在一起这么些天了,看惯了他的身体,已没什么异样的感觉,但这晚却不一样了,肌肤相贴,虽然有表姐躺在身边,却不免还是心动,好在大龙听了表姐讲了一段故事就睡去了,然后我就跟表姐胡诌八扯起来,我俩呢呢喃喃地说了大半夜,终于边说边进入了梦乡。当睡意渐渐袭来时,我是平躺着的,就在要入睡的那一刻,我则侧过身面向了大龙,这时,我朦胧地感到,大龙的一条腿放在了我的身上,而且还一扬胳膊,搂住了我,我知道他晚上睡觉时好伸胳膊扔腿的,这不是他故意的,我也是太困了,意识有些模糊,同时也是由于有一种不曾有过的舒服感,我也就顺其自然的让大龙这样地搂抱着我了。 让大龙吃za的糗事(1) 第89章:让大龙吃za的糗事(1) 也许是由于跟表姐说了大半夜的闺房私秘话儿,也许是因为头一次被一个男人相拥着,我的意识渐离了现实,却同时渐入一个梦境里,我回到了少年时代,回到了我跟村里那些同龄孩子们一起玩“过家家”游戏的情景里,里面清清晰晰的有腊月和杏花,还有大江、和尚、小屠夫,而且我在跟杏花在争着腊月,我俩都想假装当娘,晚上跟装爹的腊月在一起睡觉,先是杏花跟腊月假扮成了夫妻,后来又让我给争了过来,在此时的梦境中,装爹的腊月正搂着装娘的我睡觉呢…… 我从梦中醒了过来,严格地说,我是被表姐摇醒的,“醒醒,你做梦了,你看看,大龙还搂着你呢!”我清醒了过来,连忙推开了大龙放在我身的大腿和胳膊,我在梦中玩过家家和被腊月搂着的情形,肯定是由大龙引起的。我说,我做了小时候玩过家家的梦了,在梦里跟杏花争腊月呢。我跟表姐早已无话不谈了,我到现在还在心里喜欢腊月的事,也跟表姐说过了。我跟我妈在乡下住时,表姐也总上我们新村,早就知道我跟腊月和杏花三个人的事,她曾当面问过腊月喜不喜欢我,腊月跟她说喜欢,因他跟杏花从小定婚了,所以不能跟我好,他还让表姐劝我跟大江处对象。“你瞅瞅你,可咋整,到现在还惦心着腊月呢,我看这辈子你要是嫁不了腊月,你还不魔怔呀?”我叹着气,跟表姐说着心里话,我说我也不知是咋回事,心里就是放不下腊月,几乎每天跟大龙一上床睡觉,看着他脱衣服和睡着了时的样子,都能马上想起腊月来,幻想着是在跟腊月在一起,今晚跟腊月玩过家家的梦也不止一次了。“等你户口办成了,离开了薛家,就去找腊月。”黑夜里看不清表姐的脸儿,也不知她说的话是真心,还是在逗弄我,我叹了口气,这已是不可能的了,除非腊月和杏花俩人不好了,否则,我这辈子也只能是在睡梦中与他相亲相爱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的心里开始有了些躁动,不知为什么,那晚跟腊月“过家家”被他搂抱着睡在一起的梦境,从此就像影子一样伴随着我了,特别是到了晚上,大龙的裸身也总是吸引着我,而且从他的身上我马上就会联想起腊月来,心里面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期间表姐又来过两次,我很想把最近的这个念头告诉她,可觉得这是自己的心变得淫邪了,就没好意思说出口。这些天,我还发现了大龙一个秘密,薛家不是有3个房间吗,一进屋的外间是薛太和薛胖子住的,中间是大龙原来住的,我和大龙现在住的是里间,每当晚上临睡觉前,薛太和大龙都要进中间那个空闲的房间里呆一会儿,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薛太每晚要教唆一次大龙,让大龙跟我做房事,可后来就感到不是这么回事了,于是,我对这娘俩固定不变的密室幽会感到诡异起来,想探个究竟。 这天晚上,我跟大龙都上了床,头并头地躺着,大龙还是一如继往让我讲故事,我侧过身,面向大龙,并主动跟他热情起来,我哄着他说,你告诉姐姐,你天天晚上跟妈妈上那个屋里去干啥呀?我本想要挟他,不告诉我就不给他讲故事,可他马上就痛痛快快告诉我了,我一听差点没昏过去,他说,他在吃他妈妈的za。天啊,这也太离谱了,他虽然是个童心,可却长着这么高大的个子,而薛太那么的瘦小,这个za怎么个吃法呀,根本就不成比例嘛。我好震惊,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薛家可真是个古怪的地方,再想想薛胖子那双不在一条线上有淫眼,还有薛太那张清癯的布满乌云的阴脸,真的是令人不寒而栗。 让大龙吃za的糗事(2) 第90章:让大龙吃za的糗事(2) 各位读友,我在这里得向你们解释一下,娟子讲的“吃za”,在我们东北地区就是小孩子吮吸母乳的意思,这个za字是东北的方言,我查了一下字典,没有这个字,只好用汉语拼音代替,吃za就是吃奶,大龙和娟子所说的话是口语,所以必须得用这个发音。下面仍是娟子的话。 小孩吃za一般是到两三岁就断奶了,再溺爱也挺多到四岁左右,我记得我们屯子有个男孩子,长到七、八岁了,都上学了,还在吃他妈的za,但这是极其个别的呀,大龙都快20岁了,怎么还吃za呢,可见这薛太对他的溺爱也太过份了。“姐姐,你有za吗?”我正不可思议地想着,突然听到大龙问我,不禁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双手抱在了胸前,这时的大龙正在我的胸口上探寻着,更可怕的是他已伸出手来,想到我的身上来摸,我吓得连忙起身下了床。大龙茫然地看着我,对我举动很是不解,“姐,我不吃你za,我让你讲故事。”哎呦,吓死人了,听着大龙孩子气地说着,我悬起的心这才放下来,我也太沉不住气了,怎么会这样反应过度呢,真是玩蛋!我又上了床,大龙马上就忘了这事,拍着手,高兴的等着我讲故事,看着大龙这个样子,我是哭笑不得,弄得我是既不恨他也不喜欢他,这些天来,我把自己都整糊涂了,你说,我算是个什么人哟,名为大龙的妻子,实际上却是他的姐姐,如此的不伦不类,我真担心,时间一长,我都得被异化了。 可是,就在这天晚上,不,准触地说是次日的早上,我对大龙的角色发生了莫名的转换,我已隐约的把看做是成熟的男人了,再准确点说,我开始把他想像成是腊月了,但这可不是小时玩过家家那种少男少女式的性启蒙,因为我守着个作为过来人的表姐,早就被她教唆得什么都懂了,关键是我自己看了那么多的小说,书中那些情事性事的,也早就让我明白了,我觉得我是到了一个极点上,潜伏了多年的性意识被诱发了出来,这个诱发物就是大龙,每天晚上都活生生出现在眼前的一个大男人的裸身,而且,被诱发的时间点就是这天早上,我被大龙吃了za开始的。 这天早上,我是在感到胸前一阵酥痒中醒来的,一睁眼就看见大龙在我的乳房上摩挲着,我当时还没有完全苏醒过来,只是有了意识,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心里想着要推开他,可我的动作与意识发出的指令间差了半拍,还没等我伸出手去,大龙那张火热的大嘴已含住了我的乳端,并立即大口大口地吮吸了起来,我当时惊怵得实在是无法形容,我的意识已彻底的清酲,也不知是从哪里来了那么大的力气,一下子就把趴在我身上正吃za的大龙给掀了下去,你可不知道,大龙的体重足足有一百三十多斤,我同时也飞身蹦到了床下,我慌恐地看着大龙,只见他先是怔愣了一下,然后就一瘪嘴,坐在床上边踢蹬着腿,边“哇哇”的大哭起来,结果是又把我给弄懵灯了,一时间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这些天来,我虽然对大龙彻底放松了介备,但晚上睡觉时还是装着睡衣的,昨晚觉得屋子里特别的闷热,睡到半夜时热醒了,一身的汗水,便脱了睡衣,下了床,找到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而上床时,稍微犹豫了一下,没再穿上睡衣,只是戴了个胸罩和穿了件小裤衩,到薛家前我跟表姐在一个屋里睡觉时,一直就是这样几乎是裸睡的,到了薛家后还是第一次穿这么少,可能是感觉舒服了,加上下半夜屋里凉快了不少,这觉也就睡得又香又沉了,没想到早上大龙醒在了我的前面,我想,我的玉体横陈在他的面前是没太大意义的,可能是我高高隆起的乳房诱惑了他,一定是当成他妈妈的za了,也就贪食地吮吸了起来。 我的猜测是没错的,这样说来,过不在大龙而是在于我了。我赶紧穿上了睡衣,上了床,像哄小孩子似的抚摸着大龙的头,我怕大龙一大早就这样的哭,薛胖子和薛太会以为我虐待了他们的宝贝儿子,我虽然心怀鬼胎而来,又与薛家格格不入,但总不能欺负无辜的童心之人吧。 让大龙吃za的糗事(3) 第91章:让大龙吃za的糗事(3) 大龙很乖,我只是略施小计,还没怎么动心思,他就不哭了,可他见我软了下来,那样和蔼的对待他,他的兴趣又不在听故事上了,想吃za的欲望又复燃了,“姐姐,我想吃za。”我看着大龙,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乞求,真的是一丝一毫的恶意都没有,这让我一时为难起来,但我是不可能袒胸露腹的让他吃的,关键是他毕竟是个成年男子呵。 我不想一大早晨再惹他哭泣,便柔声的劝说着,姐姐的za是不能吃的,小孩子都是吃妈妈za的,一会你去吃妈妈的,妈妈的好吃。我见大龙的目光不太专注了,为了巩固我的战果,我马上就给他讲起了一个新故事,果然,他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转移了,但我怕挨着他太近,再产生吃za的想法,我故意与他保持了很宽的距离,还抽出枕头压在了胸前,背靠着床头,认真地讲了起来。这个突发的尶尬事总算是摆脱了,看着身边听得又进入痴迷状态的大龙,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可心里却从这一刻开始有些五味杂陈了。 可是全家人吃早饭时,这一幕又发生了,我已不是什么尶尬了,而是极度的难堪。大龙端着饭碗,就是不往嘴里拨了饭,而是痴迷地盯着我的胸前,我被他看得浑的的不自在。薛太发现了大龙的异常,“大龙,别总看姐姐了,快点吃饭。” 而大龙说出的话立即就语惊四座了,“妈,姐姐有za,我想吃姐姐的za。”薛胖子和薛太惊得都停止了吃饭,夫妻俩面面相觑起来,我的手一颤,饭碗摔在了地上,我浑身躁热,脸发涨,慌忙起身,等我收拾完散落在地上的碎碗和饭粒时,再也不好重新坐在饭桌上了,我知道薛胖子和薛太明白大龙是怎样回事,也觉得他们知道了大龙想吃我的za的原因了,我只觉得无地自容,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可大龙却从后面跟了过来,我没让他进来,从里面把房门拴上了,我听到了门外大龙的哭声,而我也羞臊捂着脸趴在了床上,这个乍然而至的变故,绝对是我始料不及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的面对。 过了一会,我听到了门外的客厅里有响动,是薛胖子开门上班去了,我的心多少宽畅了一点,不久,薛太敲我的房门了,我不知她早我会说些什么,先是紧张了一下,但我马上就给自己打了气,我不怕她,我要训斥她家败落的门风。但我的想法错了,薛太进屋是跟我解释的,她说,“我就不瞒你了,我是太惯着大龙了,吃za吃到现在,而且是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其实他就是用嘴裹一裹,也不是真吃,我想,他要吃你的za,你就让他吃吧,反正你是他媳妇,也没啥不好意思的。”不行,不行!我连想都没想就朝薛太大喊起来,这也太过分了,太不尊重我了,我愤怒地逼视着薛太,胸口气得都鼓了,这是对我多么大的污辱呵,亏她想得出来。“你……你……”薛太根本没想到我会朝她发这么大的,她张口结舌地瞪着我,“你可是大龙的媳妇啊!”是媳妇就这样吗,你们家的人怎么都这么不正常啊!我还在大声喊叫着,把跟着薛太进屋来的大龙都吓哭了,薛太连忙去哄大龙,不再理采我了,而我却夺门而出,一气之下回到了姨妈家。 让大龙吃za的糗事(4) 第92章:让大龙吃za的糗事(4) 我不好意思跟我妈和姨妈说这事,只是跟表姐说了,表姐听后先是一惊,然后却又突然笑了起来,而且笑得是那样的猥亵。这事好笑吗?我都要快委屈死了,可表姐还这样的笑,我不理解地看着她,看着,看着,鼻子就一酸,忍不住地流出了眼泪。表姐见状,马上收敛了笑意,走过来搂住了我,“唉呦呦,还哭了,这有啥呀,这说明大龙确实是个孩子,这对你是好事儿,你不让他吃不就行了,再说了,这也不是啥嗑碜事儿。”表姐的安慰话,让我心里好受了点,可她说着说着就又下道了,“我跟你说呀,你姐夫活着的时候,我跟他晚上躺在被窝里,他总是吃我za呢,你是不知道呀,那种感觉,麻酥酥的,还有点痒痒的,别提有多舒服了,我现在有时候还想呢,嘻嘻。” 真的吗?表姐的三两句话,就让我不再感到害羞了,而且好像还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在心底里鼓嘟嘟地冒出泡泡来,竟对表姐所说的话感起了兴趣,可我还是不好意思往深里问她,只是希望她再说下去,然而,表姐却打住不说了,一丝伤感泛在了她的脸上,紧接着就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我知道她又思念起过早离世的表姐夫了,我也马上缄默不语,但我想着的却是大龙,心里掠过一缕骚动,模模糊糊地产生了一个说不清楚的念头。 老n,不知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有的时候,人是双重的,同一个人有时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也会去做完全不同的事儿,很矛盾的,甚至不相信是自己的所思与所为,似乎被一种额外的力量支配了,我觉得我开始变了,我还是我,但我的心好像还属于另外一个人,我知道那个人也是我,是我的另一面,可这个我管不住那个我,我的意思你明白吗?咳,干脆跟你说吧,我变坏了,我说的是我对大龙的心思,刚听到大龙说想吃我的za时,我是震惊的,接着是害怕,然后是讨厌,再接下来是委屈,我想过,我为什么会觉得委屈呢?表姐说她跟表姐夫如何如何的话,点醒了梦中人,我委屈的是,我嫁了个成人的身子却是儿童心的大龙,反过来说,我委屈的是,大龙为什么不是像腊月那样的大男人呢,如果是的话,那情况又会怎么呢?说到了这个份上,你还不明白?我想那个事了,咳,直说了吧,就是男女之间的那个事儿。 看着娟子在绕着弯子说,我笑了。这个娟子,也真是挺有意思的,她现在久历情色,早已是个熟女了,但当时她却是个青涩的小女孩,既不懂男人,也不懂自己,虽有她表姐在一旁点拨,但也是似而非,对两性之间的事还是懵懂的,有了些丝丝缕缕的念头,也只是出于生物体本能上的一点感觉,而且还认为自己是变坏了,有些羞郝,不过,她如今虽不再这样懵懂,但在男女问题上还是很困惑的,否则,她一个女人,无论怎样的大方,怎样的对我不习外,也是不会面对男人讲述自己的情感历程的,何况这之中要参杂着性的话题,更不会把自己当成镜子,让我写出来给一些女性们看了。 怎么说呢,我是理解娟子当时对大龙这种心态变化的,而且认为这是极其正常的。大龙是个心智不全的男身,从娟子的描述看,他可能连性意识都没有,真的是把娟子当成了姐姐,当他看到了娟子的胸乳时,也只是一种条件反射,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他妈妈的乳汁,可娟子却不一样了,她是一个身心发育都正常的人,过门的当夜第一次看到大龙的身体时,其时就已春心萌动了,只不过她是有目的到薛家的,对即便是孩子的大龙也是介备的,所以萌动的春心被自我压抑了下来,或者说是被有意识地排斥掉了,但是,这以后的每个与大龙同床的夜晚,对她的性意识都是一种诱发,这可是难以回避的,当大龙提出要吮吸她的胸乳时,特别是表姐告之她与表姐夫也是样的闺房秘事时,这就不仅仅是诱发了,而是直接了当的揭示,这就如同活火山,在地下蕴埋了那么久的能量,一旦达到了临界点,那是必然要喷发的,这是自然现象,火山自身不能压制,外界的任何力量更是无法阻挡,所以,娟子对大龙的另眼相看,以及她所产生的“坏念头”也就不足为怪了。 让大龙吃za的糗事(5) 第93章:让大龙吃za的糗事(5) 我说,“娟子,没事的,你是怎么想的和怎么做的,你讲就是了,不存在好坏和对错的问题,更不存在羞耻之说,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现在跟你说说我对男女间情与性的认识,咱们探讨一下,这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根本就应该公开讲才对,用当前时尚的话说,就是咱们把男女之间的情与性,拿出来晒一晒。”我想,等我表白了我的想法后,娟子就不会再难为情不好意思说了。于是,我就说开了,我说,你数岁还不大,像我这么大年龄的人都知道,在往前推二十多年,我们是不能这样公开谈论两性之间的事的,一方面是当时社会上的舆情不允许,而另一面是我们自己羞于启齿,现在,我们男女间能这样公开地讲,在书上公开的写,这是中国社会的一种进步,是国人在性认知上的一种提升。想想当年,关于要不要将男女性器官纳入学生的生理课上都有争议,等纳入了之后,老师们在课堂上也大都不好意思讲,而是让学生们自学,社会与国人们人为的将性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这反而极大的毒害了无数懵懂的青少年。今天,学校里关于两性的课是怎么讲的,这我不知道,但是,社会上却还有众多的人,还在以性事为害世人,特别是在网络上,说其性泛滥毫不为过,这种性泛滥,让明白人感到无聊至极,而无品之人却在津津乐道,朦胧的人深受其害。 我以为,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性,是包括人在内的动物们的一种生理本能,为何非要弄得那么复杂、那么神乎其神、那么淫亵不堪呢?有个读友曾给我留言,说男女间的性事,就好比是字典,只是到了想用的时候,才临时地找出来翻一翻,我觉得这个比喻是有道理的。一个人总是把性当回事,总是翻看这个字典,他或她不是吃饱了撑的闲着无事,那就是他或她的心理有疾病,此外,还有一种解释,他或她从低级动物到人的进化中还有很大的距离,体内的荷尔蒙超量,而大部分男女则是对两性的生理结构与心理状态还知之甚少,从而才有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就此而言,普及男女两性间的性认知,是必要的也是应该公开摆到台面上的,只有拨开了云雾,才能见到晴天,越是捂着盖着不讲,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结果会更不好。现在,有很多网文写手在故意渲染两性的神秘一面,搅混了水,很不良,他们如果不是心存故意,那他们就是一些还没进化好的畜生。 娟子怔怔地看着我,她一定是觉得我的话言重了。是的,我对网上的泛性者,以及当今社会上打着人性解放的大旗,而进行乱情与乱性的人,深感厌恶,我绝对认为这是人类在进化上的倒退,又退化到了猪狗这种动物品种上,甚至连猫都不如,猫们在发情时,还背着人而隐蔽着进行哩。我接着对娟子说,我不是性工作者,但却对男女两性问题有那么一点心得。我认为,自打地球上的生物群里进化出了我们这些叫做人,且又分为了男人和女人的动物以来,在两性之间就始终横亘着了一扇莫名的及难以逾越的情门,古往今来,上自君王国主,下至庶民百姓,云云众生,在这“情”字上,演绎出了一幕幕苦乐酸甜的悲喜剧,无以例外,瀚若星辰,而时至今日,我们的情男怨女们,还在说不清道不明地徜徉和徘徊在这情门的门里门外,情之喜剧不断地重复着开锣上演,情之悲剧也跟着相伴相生的不断地鼓息落幕,真是前仆后继,急着进得门里,叹着退出门外,人人如此,生生不息,世世不变,怎一个“情”字了得!其实这都是人们自我迷惑的,是自己害了自己,本不该是这样的。 让大龙吃za的糗事(6) 第94章:让大龙吃za的糗事(6) 啊呀!娟子眼睛一亮,拍了一下手,好像是恍然大悟似的。她说,让你这么一说,世间男女的事,还真的是挺简单的,是我们自己想复杂了,你说的是道理,而我是心身例行,想想我的经历和感受,觉得你说的是对的,当我还不懂性是怎么回事时,我真的觉得挺神秘的,特别是让我表姐一渲染,更是让我觉得云绕雾罩的,等我自身有了体验后,就觉得没什么了,甚至有时我心里不想的时候而做这事时还感到很烦,到了后来,我都把性看透了,干脆把它当成了利用男人们的工具,说穿了,性还真的就是工具,生孩子的工具嘛,有时也是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但这种工具不常用,在现代社会里谁没事总是生孩子呀,再者说,作为一个心智和生活正常的人,也不总是有生理需求,网上有些lz说,他们天天ml,有时一晚上要嗨咻几次,我绝对不相信会这样,如果有这种情况,那他们就是动物世界里的超级无脑物种。 “喔,你这么看?”这回轮到我惊呀了,我觉得娟子言重了。看来娟子在两性上真的是感触多多,不用我再鼓动,她就说个不停了,她还在不屑地说着,性这东西,真的是没什么,就连情爱我看也不能天天当饭吃,我觉得把情爱看得很重的人,特别是我们女人,那指定是心理有病。我现在连爱情小说都不爱看了,根本就不信,什么是爱情?又哪有那么多的爱情?扯淡,都是作者瞎白话的,特别是写性的东西,更是没劲儿,我不知道网上为什么有一些lz总是热衷于男女的那点性事,不厌其烦的去写,翻来覆去的重复那几个动作,使用那几个干巴巴的不变的词汇,根本就没个技术含量,一点创新都没有,竟还有那么多的网虫去点击追看,我觉得写的人是无聊无品的白痴,而看的人是什么,我就不说了,因为现在在网上热衷看性描写的人忒多,得罪不起。 老n,你可别像网上那些人那样写呀,娟子叮嘱我。我说,那我咋写?娟子说,你就反着写,其实也不用太反着,我的故事你照实写就行了,你明白我为啥让你把我的事写成书吗?我就是想通过阅历了这么多男人的亲身经历,而把男女间的那点破事都说白了,说穿了,特别是想让我们女人别再傻了,别再迷糊了,别再上男人们的当,让男人们骗了,我干脆一五一十的把我的经历全都跟你说了,包括见不得人的隐私,来一个男女情与性大揭秘,书名就叫《剥开爱情的面纱》吧,我先把我跟大龙的事讲完,后面还有老多了,听了你刚才对男女的评论,这回我就知道咋往下讲了。 你说的对,我对大龙的感觉有点不一样了,我那次从姨妈家回来,就开始故意的把大龙当成大男人看了,其实,是我在心里面把他想象成了一个大男人,而具体点说,我是故意把他当成腊月去看的,这样一来,本来我就不反感大龙,而把他当成腊月去看了之后,我竟有点喜欢上他了,还有了想跟他肌肤相亲的念头,你说这是啥原因来着?对了,是女人因情而产生了性。你说的对呀,那天晚上,我一跟大龙并头躺在床上,就想挨他近一点,直白点说吧,我不但不怕他提出要吃我的za了,还干脆想让他搂搂我,甚至想到小时候跟腊月他们玩过家家时那样,希望大龙也像腊月那样趴在我的身上。 刚上床时,大龙还是照例让我给他讲故事,我跟他挨得很近,脸对着脸,我的身高是1。65米,大龙是1。76米,我俩躺在床上,他的头和脚都超过了我,我有种正蜷卧在他的怀里的感觉,大龙的体温散发到了我的身上,特别是他呼吸时粗犷的气息,让我走了神,我边心不在焉地讲着“刘家五兄弟”,边端祥着大龙的脸庞,越看越身不由已地朝他的胸前贴去,“姐姐,你讲错了。”幽暗的灯光下,大龙闪动着无邪的大眼睛,他是体会不到我此刻的心身正在炽热的燃烧,只是指出了我的错误,这个故事我已重复了多次,大龙早就烂熟于心了,“老大会跟飞禽走兽说话,不是老二。”我的心宛如无数的蚂蚁在爬,哪还有情绪讲什么故事呀,我情不自尽地伸出了手,颤抖着抚模起大龙的脸,吟吟地问,大龙,你说姐姐好吗?“好。”大龙想都没想就干脆地回答。哪好呵?“姐姐会讲故事。”这算啥好,我又问,还有呢?大龙眨着眼,也摸了一下我的脸,“姐姐好看。”我才动了心,再问,都哪疙瘩好看呀?我明显是在引诱着。“眼睛好看,还有……鼻子好看,好有……”大龙依次摸着我眼睛、鼻子,嘴唇,边摸边嘟哝着,我闭上了眼睛,任由他这样地摩挲着,可心口却在狂跳着。 就如同这浑身躁热的盛夏,突然从身边刮起了一缕缕习习的凉风,或者像是从天空中飘起了裹着徐徐凉意的蒙蒙细雨,带给你的是阵阵心舒神爽的感觉,然而,大龙显然是没有我这样的感受,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姐姐,你还是给我讲故事吧。”我立即就感到失意了,正在兴头上,我不想就这样的风停雨歇,目不转睛地盯视着大龙那张近在咫尺的成人脸颊,看着,看着,心底的深处就泛起了想让大龙搂一搂的欲念,不过,当这个念头刚一闪现时,我还是有一丝羞涩的,但马上就被那股欲望的潮水淹没了。大龙正倾着身子半伏在我的身上,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一下子就从底下抱住了他,大龙很听话,随即俯下身,有力地抱起了我,我又闭上了眼睛,不让大龙松手,让他就这样地抱着……“姐姐,行了吗?你还是再给我讲故事吧。”只是一小会儿,大龙就松开了手,孩子呀,孩子,真是个孩子,大龙还是念念不忘他心中的故事,这也太煞风景了,我的美妙感受被一扫而光,懊丧地推开了大龙,对自己刚才乍然而起的心动也感到有些羞渐,就连看着大龙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我赶紧闭了灯,屋子里一黑,我才觉得好了一些。 让大龙吃za的糗事(7) 第95章:让大龙吃za的糗事(7) 然而,这夜由然而生的欲念却像生了根的杂草,从此便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了,而后的每天晚上,一跟大龙躺在床上,就不可遏制地浮泛起来,虽还不能说我已到了不能自拔的程度,但这已让我发生了质变了,我为此苦恼着。这天表姐来了,她问我咋好几天不回家了,是不是喜欢上的大龙了,不把大龙当孩子看了。我心慌了,难到表姐看出了我的心思,我极力地否认着,说要不是为了户口而忍着,我一天都想在薛家呆,表姐是乱说了,她在说起男女之间的话时,是满嘴跑火车的,只是无意意间说中了我。不用说了,这天,表姐又跟我扯了男女间的话题,这已经是我俩见面必吃的家常菜了,菜味虽然不新鲜,可我却觉得很有滋味,其实,表姐每次来看我,都是在给我不断萌发的思春花在浇水催肥,以前是没感觉罢了,而现在是则是明显的催化剂。 这天晚上,薛胖子回来得很晚,表姐一直在等他,等薛胖子下班到家问了我户口的事后,天已经很黑了,表姐说不回家了想跟我睡一晚,我鬼使神差地谎称薛太有意见,上次就因她三个挤在一张床上而数落我了,表姐骂了句“这个老妖婆子”,就愤愤地走了。在下楼送走表姐回来的路上,我想着自已莫名其妙的谎话,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这是怎么了。我现在白天跟大龙在一起还没什么感觉,一到了晚上心里的毛草就发芽,那张双人床对我似乎也有了莫大的吸引力,大龙也肯定是感受到了这些天来我对他态度的变化,越发的跟我亲近了,每晚上床时都是欢呼雀跃的,还总是拉着我的手,一起上床脱衣,然后就贴着我听故事。 也许我对大龙是不敬的,因为我在利用他,把他假装当成了大男人,干脆说是当成我心目中的腊月了。这晚,我第一次专注地看着正在脱衣服的大龙,当他脱着上身的白背心时,我就开始脸红心跳了,当他解着裤带时,我的心跳更是加快了,而看到他脱下长裤,只穿着裤衩而裸露在我眼前时,那颗心就仿佛要蹦出来似的,这样的感觉,只有跟大龙同床的第一个晚上才有过,而后就司空见惯了,而此时比初夜的反应还要大许多。 以往,我怕被大龙看到我的裸身,总是闭了灯后,摸黑脱去外衣再穿上睡衣的,可此时,我却情不自禁的当着大龙的面脱去了裙子,只剩下乳罩和小裤衩,在大龙惊异的目视下上了床。“姐姐……有za……”大龙盯着我的胸前,舌尖舔着嘴唇,眼神里充盈着饥渴,可说出的话却有些胆怯,他指定是想到被我拒绝吃za的情形了,也可能意识到我的za,跟他妈妈的za是有所不同的。 听了大龙的话,我已不再羞恼,而是心动了,他是坐在床上看着我脱衣上床的,而我上床后也坐在了他的面前,我用双手摩挲着他的脸颊,诱惑着他说,你是不是想吃姐姐的za呀?大龙又抿了一下舌头,但神情还是怯怯的,小声地说想吃。说实在的,我这时的想法和行为是有所突破了,可还没有达到勇于露乳让大龙吃za的程度,我只想让大龙能像真正的男人那样拥抱我,爱抚我,甚至那晚还联想到他能像正常的男人那样跟我ml。那你搂姐姐一会,我就让你吃za,我又在诱惑他了。大龙马上就张开双臂,满怀的结结实实地抱住了我,而我立即把他想象成了腊月,也双手一绕,紧紧地搂住了大龙的腰。我们就这样相互搂抱着,可不一会儿,大龙就又没心事了,推开了我,还是让我给他讲故事,我拉着他躺下了,说你得搂着姐姐睡觉,姐姐才能给你讲故事,而且给你讲比以前还好听的故事。大龙听话地又搂着了我,还顺势把一条大腿扔在了我的身上,我就这样甚是受用地蜷偎了大龙的怀里,这晚,我俩几乎是在故事中同时渐渐而眠的。 从这晚以后,我每晚都是以讲故事做诱饵让大龙搂抱着睡觉的,而且不知是在什么时候,也不知是在什么情况下,我竟让大龙吃了我的za,薛太马上就知道了我跟大龙关系的重大变化,她非常的感激我,对我的态度大变,看来在这个方面,女人的心灵是相通的,从此,每天晚上睡觉前,大龙就不再习惯性地吃他妈妈的za了,我则成了薛太的替身。但这种情况,薛胖子暂时还不知道,薛太不可能跟他说,而大龙不会说,如此难为情的事,我更是绝对不可能张扬的,别说我还在防范着薛胖子,就是没这一层,我当时认为,我的行为是极其丑陋的,就是打死我都不可能往外说,就连跟无话不谈的表姐都不能说。当然了,这事只能是暂时的,不久薛胖子就知道了,而他也从此似乎在我的身上找到了突破口,成了他实现非分之想的可乘之处。 我的行动感化了薛太(1) 第96章:我的行动感化了薛太(1) 这天,吃过早饭,薛胖子上班走了,薛太主动帮我拾掇饭桌和碗筷,然后哄着大龙自己在客厅里玩,而把我叫到了她跟薛胖子住的屋子里。这可是破天荒的,当我迈进她房间的那一刹那,我跟薛太的关系就在瞬间成了零距离,薛太表情温和的让我坐在床上,她也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脸上那层原本是厚厚的阴郁的乌云消散开了,她那瘦小而柔弱的模样,看上去还会让人不禁产生几分怜惜。她的房间曾让我感到神秘,这些天来,我只是在门缝里窥视过几次,始终没看清里面的情况,现在一看则让我失望了,屋子里几乎没什么陈设,除了同样放着一张双人床外,就只有临近窗口的小方桌了,灰白的四壁皆空,唯有垂挂着的蓝里透黄的窗帘还有点色彩,物以及人,可以看得出来,这对夫妻间的关系是相当枯燥与单调的,而且一定还有着极多的不和谐。 “娟子呀,”我蓦然回头,目光由窗口转到了薛太的脸上,近在咫尺,我看到的竟是薛太的一双婆娑的泪眼,她还拉起了我的手,用力地握着,薛太的这种反常的表情和举动,让我立即就感到了不安,当然,我知道她此时对我已是全无恶意了,直觉告诉我,在这个小老太太的心坎里,有着太多太多的凄楚故事,而且是除我之外,她目前尚无人可与之倾述。“妈,你咋的了?”我马上就动了恻隐之心,反过来又握住了薛太手。“娟子呀,妈对不起你,你一过门,我就没给你好脸儿,可我不是恨你,我是恨大龙他爹那个不是人的老东西!”薛太的话在我听来,不啻于睛天霹雳,我震惊地看着薛太,薛胖子与薛太之间竟会有恨意?“娟子呀,你是不知道呀,咱娘俩说说话吧,我一点点地告诉你,我不想让大龙他爹也害了你呀。”天啊,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儿,薛太的话又让我感到恐惧了。“一开始,我看你是个农村的,又是为了城里的户口才嫁大龙的,就不想管你,觉得出啥事都活该,是你自己找上门的,可后来看你干活这么勤快,心眼又这么好,特别是对大龙,一点都不嫌弃,天天给他讲故事,领着他玩,这两天,你还让他吃你的za,我的心就软了。你是个好姑娘,这么年轻,我看着你,就想起了我年轻的时候,我不忍心眼看着大龙他爹也坑害了你。你不知道呀,他哪是给大龙娶你呀,是他自己,我为啥想让你跟大龙有房事呀,就是想如果你怀了孕,那个老东西也就死了心了,可不争气的大龙,真的不会那个事。这些天,我看老东西有点不对劲了,我也打不过他,只能告诉你,你自己要想法防着他点。”“妈,咋回事呀,我爸要对我……”我听得有些毛骨悚然了,下意识的往薛太的身上靠了靠,就像小时候,我一有啥害怕的事,就总是往我妈妈的怀里钻,那里是我躲避祸害最安全的港湾。 “你别管他叫爸,他不配!”薛太伸出胳膊揽住了我,那一刻我感到很温暖,以往与她的所有芥蒂都连根拔出了,我跟她是知心人,是同类,我怀着一颗相知相亲的心,在听着她向我倾诉,同时特别希望她告诉我薛胖子那为被我所不知的歹意。“我当年也是上班的,跟大龙他爸和你姨夫都在供销社工作,我当时人是长得矮小了点儿,可不是这样老这样丑,我给你看看我年轻时的照片吧。”薛太蹲在床前,从床下抽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了盒盖。我看到里面都是一些老照片,我自己从中找出一张来,对照着眼前的薛太问,妈,这是你年轻时照的吧,真漂亮呀!我说的实话,我看看照片,又端祥着薛太,始终无法将照片和真人联系在一起,可见她与薛胖子婚后的岁月是何等的不谐,把一个如此娇小俏丽的小女子,摧残得这等破败不堪!薛太又拿出几张旧照,一边递给我看,她一边自己也看着,我看到她的眼圈开始发红,紧接着就泛起了盈盈的泪光,一定是这些刻印着她过往青春的照片,深深地刺痛了她此时甚是不悦的心怀。 “妈,你别总看这些过去的照片了,一看就会伤感的,我妈就是这样,所以,我把俺家的老照片都藏起来了。”我边说边把拿出来的那些照片放回盒子里。“娟子呀,你妈也是个不幸的女人,你爸早早就没了,可我虽有大龙他爸,却恨死他了,他要是早死了就好了,我一个人领着大龙过,也就清静了。”看来这个薛太有太多不为人知的难言之隐。我说,妈,你能跟我说说你跟我爸,不,是大龙他爸的事吗,另外,还有……就是……他对我……是咋回事儿?我是必须要知道了,如果不知道,这将是我天大的心病,我真怕薛太欲言又止,但又不好过分地催促她,我充满期待与渴望地看着她,身子挨得她更近了。 然而,薛太并没有顾虑,张口就说了起来,“我像你这么大时,在供销社当会计,单位里有好几个小伙子都相中了我,想跟我搞对象,其中就有大龙他爸,可我当年根本就没看上他,那时他就胖,长得像肥猪似的,又是个对眼儿,可他天天粘乎着我,还不让单位别的小伙子跟我好,后来,他用迷幻药强奸了我,我要告他,他说我要是告他的话,他就杀了我和我爸妈全家,我就害怕了,不敢告,可我还是不想嫁他,但后来没办法了,我怀上了他的孩子,就是大龙,我爸妈也没办法,我们那个时候不像现在能做人工流产,我只得委屈地嫁给他了,结果生下了大龙,人长大了,可心眼却不长,总像个孩子,到现在还得吃za,这是大龙他爸做孽,天老爷给他的报应!” 我的行动感化了薛太(2) 第97章:我的行动感化了薛太(2) 薛太正讲着,大龙进屋了,让我跟他玩,我怕中断了薛太的讲述,就哄着他,说正跟妈妈说事呢,说完了就领他下楼上街上玩,大龙好就好在很听话,他自己又出去玩了。看着我跟大龙这样,薛太眼睛里闪着高兴的目光,又接着说起来,“大龙他爸是牲口,总是跟我做房了,没完没了,就是到现在,都这么大岁数了,也还是没个完,年轻的时候,他忍不住大白天都想跟我做,后来干脆把我给办病退了,他每天中午回家,都要跟我做那事,而晚上就更不用说了,把我折磨得觉得睡不好,他还不拿我当人看,像猪狗那样,让我爬着,他在后面,有些还用手抠我,我死的心都有了,我估计大龙这样,跟这个老东西有关,我生完大龙后又怀过两次孕,我就挺个肚子,这老东西还是跟我做房事,我都小产了,从此就再也不怀孕了,可老东西却骂我是丧门星,让他们薛家断子绝孙了。”说到这,薛太哽咽了。 我出了屋,一是去卫生间拿毛巾给薛太擦脸,二是想哄着大龙再自己玩一会,别进屋,以免打搅的薛太的讲述,我已预感到她该说到我的身上了,而且我已猜出了端倪,只是想通过薛太的嘴再证实一下,果然,薛太接下来再说的话,已不仅是让的震惊得目瞪口呆,而恐惧万分,好在薛太已决定跟我站在一边,一致对付老色鬼,这就让我多少觉得安全了一点儿,但从此我的对薛胖子又加大了防范。薛太跟我说,“娟子,大龙他爸让大龙娶你,实际是他在打你的主意,让外人看你是儿媳妇,而在家里是他的小老婆,他已经跟我这们明说了,他认为你是农村的,他祸害了你,你也不能把他咋样,再说,你为了城里的户口,也会顺从他,就像当年他祸害我那样。”我完全明白了,我的心就陡地掉进了一个冰冷的、漆黑的、恐怖的深渊里,禁不住地抱紧了肩,就好像薛胖子此时就在门外,正在进屋向我扑过来,我浑身颤抖着就抱住了薛太,而薛太也抱紧了我,她拍着我背说,“不过,你也别太害怕,你注意点别一个人在家就行了,只要屋里还有我,他就不能当着我的面强迫你,咱俩一起防着他,关键是你自己,你要是不让他,他想也没用,现在这个社会,跟我那个时候不一样了,女人硬气点,坏男人一般得不了逞。” 我被薛太感动了,伏在她的肩上点着头,这时,我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人来,他知道不知道薛胖子的心事?或者干脆说,他是不是薛胖子的同谋?一想到这儿,我不寒而栗,我想,这绝对是可能的呵,这个人就是我的官迷姨夫,他可是口口声声把我当成女儿看待的,他会为了巴结薛胖子,而狠心的把我送进火坑?这是我无论如何不愿意去这样想的。而与此同时,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按理说,我在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后,应该立即逃离薛家,但我的目的还没实现呢,我这样就走了,不是亏大了吗,薛太虽然跟我揭秘了这个事儿,而且为了她自己的利益,也跟我站在了一条战线上,但我还不能完全的信任她,我到薛家来的真实意图还不能告诉她。 我稳定了一下惶恐的情绪,从薛太的身上离开,拉着她的双手,用诚诚恳恳的目光看着她说,妈,这次办户口分开落,让我跟大龙单独落在一个户口本上,大龙他爸要是真的想对我那样,我就领着大龙出去过。我说完,观察了一下薛太的反映,为了表现得更诚实,我又补上了一句,如果你跟大龙他爸实在过不到一块堆去,你就跟着我和大龙,咱们娘仨在一起过,我出去找工作挣钱,咱们也能活得好好的。 薛太也被我的话感动了,她的眼里闪着泪花了,她疼爱地摩挲着我的头发说,“娟子呀,你可真是个好孩子,有你这个话就行了,但不能那样做呀,大龙要是总也行,这一辈子都不能跟你做真正的夫妻咋办?你跟他在一起过个一年两年还行,时间长了就不行了,这不是让你活守寡吗,不行呵。这两天,我都替你想好了,你岁数还小,等户口办成了,你先委屈个一年两年的,先陪陪大龙,这孩子挺可怜的,也是咱们娘仨缘分一场,另外呢,你再好好试试他,引导引导,万一他再长个一两岁,兴许就能懂得房事了,如果到时候大龙还不行,你就跟他办离婚手续,那时你才20岁,有了城市户口,又没破身,再在城里找个婆家也不难。”我惊讶地看着薛太,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定定的向薛太的眼底深处看去,薛太的目光是条明亮的邃道,顺着这条邃道完全能贯通到她的心灵,我的心里立即涌起一股如潮的激流,情不可遏的大喊了一声“妈”,就趴在薛太的身上哭了起来,我的叫,我的哭,我的泪,完全出于内心的感动与感激,绝对是发自肺腑的,这一刻,我觉得在这个世上我又多了一个妈妈。 真希望大龙是熟男(1) 第98章:真希望大龙是熟男(1)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我意外的赢得了薛太,对户口和日后离开薛家的事都心里有了底,所以过得很愉悦,这期间我专门为了这事回了趟姨妈家,把薛太的话告诉了家人,当然,我只是报喜不报忧,没说薛胖子对我的歹意,家人听了后相当的高兴,都说没想到薛太会有这么好的心肠,表姐还特意陪我回了薛家,当面感谢了薛太。 我对大龙的态度是更加的好了。这天晚上,我又例行公事地“哺育”着大龙,自从让大龙吃了我的za后,我在大龙面前裸身就不再感到不适了,几乎天天晚上都是裸睡的。这晚,我袒胸露乳,只穿了件小内裤,我平躺着,大龙的上身伏在我的胸上,嘴里含着我的za,一下下地吮吸着,虽然没有乳计,可他却还是那样津津有味,我想,这也只是他的一个习惯。想想薛太,也真是不容易,就这样让大龙吸食了近二十年,这是何等伟大的母爱啊!现在,我也在扮演着一个母亲的角色,说来也是怪,我虽然没有乳汁,但却有了当母亲哺育孩子的感受,女人们是不是一旦有了这种喂养的感受,就会产生强烈的母性与母爱呵?反正这些天来,我对大龙是越来越喜欢了,而我也感受到了薛太为什么这么疼爱大龙了,对他不离不弃的,看来世上只有女人才有这般的情感,才能如此的付出。 可是呵,大龙毕竟又是一个活生生的跟我同龄的大男人,所以,我与薛太还是有所不同的,她与大龙之间仅仅是母子关系,而我对大龙则有着双重的情感,也就是说,我的心理角色是经常错位的,有时是母亲的感觉,有时则是妻子的感觉。刚开始让大龙吃za时,我是羞怯的,觉得是个很丑陋的事儿,在被大龙吃过几次之后我才适应,有了当母亲的那种感觉,我觉得我也是很伟大的,可再后来,我的感觉就有点变味了,当我把大龙看成是个熟男,特别是把他幻化成腊月时,那种感觉就不一样了,每当大龙抚摸和吮吸我的za时,我就会感到身酥心痒,不但会产生让大龙搂一搂和抱一抱的想法,而且是想让他也能像真正的男人那样,跟我做夫妻间应该做的那种事,就是你说的那种ml,你不是说女人与男人不同吗,男人对女人大都是先有了性觉后,才能产生感情,才有心灵上的情爱,而我们女人则是先对一个男人产生了感情,有了情爱后才能想到性,我也许就是这样的。 那晚,我想起薛太让我引导和试试大龙的话,而且我当时已经被大龙吮吸得又心动了,我让大龙搂了我一会后,就心跳着说,大龙,你趴在姐姐身上吧,姐姐看你沉不沉。没用引导,大龙就整个地趴在了我的身上,天啊,他的身子确实很沉,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过,我马上就联想起小时跟腊月玩的过家家的游戏,我跟杏花争腊月,争过来后,腊月装爹我装妈,他就趴在了我的身上,当时也不知道玩过家家为啥非得要这样,好像是从父母那里模仿来的,不过,小时被腊月趴在身上的感觉虽然值得回味,可与此时大龙正趴在我身上的感觉还是大不一样,虽然大龙只是趴着,一动不动的,但感觉是那么的实实在在,只是觉得还缺少点什么,我又跟大龙说,你亲亲姐姐吧。于是,大龙的嘴就生硬地贴在了我的脸上,而我又将自己的嘴移到了他的嘴唇上,从下面搂着他的头,对着嘴用力地亲吻,我闭上了眼睛,想好好地体验一下,因为,我此时已把大龙想象成了熟男,所以很是有感觉,可睁眼看着大龙时,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想,他只是听我的话,才肯趴在我的身上和亲我的,而且指定是没有长兴的。 “姐姐,你还是给我讲故事吧。”果然如此,大龙一定是觉得此时是在跟我玩呢,而他觉得这种玩法没意思,过了一会儿,就索然无趣了。可我却正在兴头上,我哄着他,你再在姐姐身上趴一会,再使劲地搂搂姐姐,然后姐姐就给你讲故事。大龙真的是太听话了,他按照我的要求做着,只是动作还是那样的生硬,根本就是一种无情无意的机械性运动,而我这时却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想试试他的下身,触摸一下,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生理反应。 真希望大龙是熟男(2) 第99章:真希望大龙是熟男(2) 现在想起我当时的行为,还觉得很不可思义,我当年可只有18岁呀,怎么会有那种念头呢,虽然身边有个总是对我进行性启蒙与性教唆的表姐,让我过早地谙知了男女间的性事,但那种欲望也不至于如此的明确呀。看来性也是一种力量,是能够驱动男人和女人的胆量的。不过,现在回想起当初的心态与举动,也不完全属于生理上的本能欲望,在当时来说,是有一种特定的想法的,这就是,如果大龙能有性功能,尽管他是孩子气的男人,我也会就这样跟他生活下去的,当然了,按如今男人在我心目中的标准是不可能的,我说的是当年的认知;还有一点是,我是利用大龙才能得到城市户口,而薛太对我的态度又像是母亲了,至于一个对我心存歹意的薛胖子,我是不怕他的,我领着大龙搬出去生活,不跟他在一起就解决了,所以,我想试试大龙到底行不行。 试探的过程就不说了,我虽然当时有这个胆量,但我必竟还是个未经性事的少女,心里自然是忐忑的,像是做贼,真是有点对不起大龙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的所想所为,现在想起这事来,我觉得我不但是在利用他,也耍戏了他。试探的结果是大龙真的不行,从外观上看,他的下身发育完全正常,可我无论怎么刺激它,都没有反应,根本就不挺。 那一夜,我是彻彻底底的把大龙当成一个大男孩了,也从那一刻起,我对他的肉身就没有了任何非分之想了,也就是说,我再也不把他想象成熟男,更不把他再幻化成腊月了,但有一点却是非常明确的,我没有因此而冷落大龙,而是恰恰相反,因为我完全从内心深处认定大龙是个孩子,所以,便真的把他视为一个孩子来疼爱与呵护。那晚,我虽有那么一点失落,却也转变了心境,也有了一种放松与解脱的感觉,总之是心净如洗了;那晚,我给大龙又讲了一个全新的故事,而且讲的时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动情,就像中央电视台少儿节目主持人菊萍姐姐给小孩子讲故事那样;那晚,我是真心实意把大龙当孩子哄的,我搂着他,拍着他,他是在我的怀里渐渐睡去的,看着他可爱的睡态,我情动地吻了吻他,但不是一个妻子在吻她的丈夫,而是一个充满母性的女人在亲吻一个她所喜欢的大男孩儿。 也就是从这晚开始,我跟大龙的肌肤无论是怎样地贴近,我都不再心惊肉跳,不再有一点点的异样的感觉,甚至我常常跟大龙在卫生间里一起裸身洗澡,我都毫无生理反应。当然,我从大龙的身上也彻底的了解和认识了男人的身体,以至于我后来再看见其它男人的裸身时,都已不再心动,甚至感到有些男人的身体是非常的丑恶,特别是那些跟猪狗等泛性的动物差不多的男人们。应该说,我后来看穿了所有的男人,不再觉得他们神秘有趣,不再觉得他们可依可靠,更不再把他们当成知心爱人,而只是当成工具看待,我所阅历的大龙是个起点,从这个意义上讲,我对大龙终身难忘,直到今天,每当我从外乡回到老家平阳县城时,我都会去看看他,带去我特意为他买的成堆好吃和好玩的东西,当然了,在大龙的心目中,我也真的成了他唯一的姐姐,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女人中,他心里有着的除了他妈妈外,那就只有我了。 “娟子呀,我被你讲的故事感动了,你跟大龙的事可以单独写本书了,一本很特别的书。”我感叹的对娟子说。说真的,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娟子这样的婚姻,她跟大龙的关系,属不属于男女两性间那种只有情而没有性的爱情呢?如果属于的话,那就说明男女间是可以成为无性的纯真朋友的。我问娟子,“你说,现在所有的人都认为在婚姻之外,男女间是不可能成为有情而无性的朋友的,换句话说,就是所有婚外的所谓异性朋友,其关系都是暧昧的,是样吗?”娟子想了想说,我跟大龙的关系是个特例,还不能证明你说的这事儿,因为大龙只是长了个熟男的身,而心还是童年的,他也不懂得性,但对我而言,我现在是能做到同男人成为无性朋友的,而且我现在就有样的异性男朋友,不过,我现在这样说是我久历情场了,是过来人,要是把我放在当年那可就得另当别论了,也许有一些女人能做到吧,作为性字当头和泛性化的男人们就不好说了,但我相信世间确实有纯真的异性朋友的,可那是少之又少,只有那些有特殊经历的男女才能存在。你不是说,无论男人和女人,本质上来说都是动物吗?除了寻取食物之外,人的最大的本能就是性了,特别是如今这种性解放性泛滥的社会,就连一些女人都没有贞洁观了,男人们则更加的明目张胆,要保持男女间那片有情而无性的纯洁的心灵田园,那实在是太难了,而能保持的,那他和她的心灵,该是何等的高尚和净化啊! 我终于有了城市户口 第100章:我终于有了城市户口 “我被你在薛家的事吸引了,你后来是个什么情况?”我追问着娟子。咳,后来的事真的就难以启齿了,但我跟你都说到了这个程度,也就不保留了。娟子又讲了起来,我后来在薛家的经历,干脆说就是跟薛胖子乱伦的事,你要是想写也行,我说我看透了男人,与我跟薛胖子的事有直接的关系。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我讲的我跟男人们的这些故事,就是揭露你们男人的,我要一件件地剥开你们男人冠冕堂皇的外衣,告诉那些现在还对男人晕晕糊糊、痴痴迷迷的姐妹们,特别是还没涉世的小女孩们,千万别再冒傻气了,女人这一生,没有男人是残缺的,但在跟男人接触时一定要介备着才行,就是跟生活在一起作为丈夫的男人,可以用情,但也得留个心眼。你说过,男人是物理学里说的那种核外电子,是不稳定的,当一个新的条件具备了之后,它们就要离开原来的原子核,跟别的核外电子结合,生成新的物质,另外,你还说过,男人跟女人相比,男人的动物性很强,人味比女人少。“我说娟子,这话我是说过,可你把我们男人也说得太恐怖了,你是走极端了。”我不得不解释着,可娟子还在执着地坚持她的观点。老n,你别不承认,你听我好好地跟你讲吧,等我都讲完了,你再给我打分,看我说的对不对。 我只能是洗耳目恭听了,娟子又讲了下去。我对薛家有了彻底的了解之后,就心中有数了,接下来最关心的就是我的户口。这天,我表姐又来了,她是为我的户口来跟薛胖子摊牌的,但一开始却逗弄我,她似乎在我的脸上看出了什么来,“丫头,你现在是不是真把自己当成薛家的儿媳妇了,我发现你的心情跟头几天不一样了,咋这么乐和呢?”你瞎说啥呀,我打了表姐一巴掌,我说,我巴不得现在就回家呢。表姐这才说了正题,“我这次就是来跟薛胖下最后通牒的,他要是再办不下来户口,咱们就自己上公安局去找那个王股长。” 可就在这天晚上,薛胖子兴高采烈地下了班,把一本崭新的城镇居民户口簿递给表姐,表姐接过来翻开一看,笑意立即就挂在了她的嘴角,当她把户口簿给了我看时,我的心跳得都要飞出来了,当看见上面赫然地写着“苏晓娟”的名字时,我的头更是一阵的眩晕,拿着户口簿的手颤抖起来,啊呀,我也是城市人了!那一瞬间,我手中的大红色的户口簿,就如同一团火在我的全身熊熊地燃烧起来,我觉得我一下子就蜕变了,由农家鸡变成了一个全新的金凤凰,眼前是万道霞光,我正踏着五彩祥云,飞翔在向往了不知多少回的梦想天空。 “薛叔叔,不对呀!”表姐突然的叫声,把我从晕晕糊湖的梦镜中唤醒,“我不是跟你说要分户的吗?我妹妹要跟大龙单独一个户口本,你这算是个啥呀!”表姐从我的手中夺过户口簿,扔给了薛胖子,“这不行,你还得按咱们事先讲好的分户。”“唉呀呀,我的小红云呀,你回家问问你爸,就是这样把娟子上到一个户口本上,也就不容易了,你知道我求爷爷告奶奶地费了多大的劲吗?”薛胖子哭丧着脸说,“我说你这个姑娘呀,你得体凉一下你薛叔叔,现在办点事不容易,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你以为公安局是给咱家开的呀!”“那也行,”表姐又从薛胖子手里拿过来户口簿,“你办到这个程度也就行了,就算你说话基本算数吧,分户的事我办。”表姐说完就要走,而且把新办回来的户口簿也要带走。“我说大侄女,你找谁办呀?那是不可能的。”薛胖子邪着眼说,他根本就觉得表姐是妄想。“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表姐说完,就进了我的房间,拿起她的挎包,把户口簿装了进去,然后就告辞了。 薛太诚心要留表姐吃晚饭,大龙则孩子气地拉着表姐的手,说是晚上一起在床上听故事,而表姐却用手捂着她的挎包,急忙打开房门离去了。表姐急三火四要走这一幕,只有我能看出是怎么回事儿。 如愿以偿心飞扬(1) 第101章:如愿以偿心飞扬(1) 人的心态一爽,就会觉得日子过得快,一晃之间,炎热的夏天过去了,天气一天天地变凉,早晚已不能穿裙装了。这期间,薛胖子收敛了许多,我很少看见他那淫邪的目光,也许是他察觉到了我已在防范他,也许是薛太跟他说了些什么,但薛太的可能性估计不大,因为她是惧怕薛胖子的,不大可能敢跟他挑明,而我就因这一时的相安无事,放松了对薛胖子的介备,心里的烦恼和压力减轻了,也就觉得很开心。但好好想想,主要还是我的城市户口办了下来,这种超强的兴奋劲会儿,想必会延续很长时间,另一个原因,我想就是缘于我跟薛太的关系大转变,如今,在这个家里,很明显是属于我、薛太和大龙的,薛胖子指定是感受到了他的孤立,于是,他采取了放长线钓大鱼的策略,不过,可能是因为在薛家的时间长了,跟薛胖子的接触多了,关键是有了薛太的这个底,我现在不怎么在乎薛胖子了,甚至不再惧怕他,认为他也就是有那么一份邪心,不至于敢对我动手动脚,还有,我和表姐这段时间正在找公安局管户籍的王股长,他已答应为我分户,而分了户后,我就可以实施离开薛家的计划了,曙光就我的前头,胜利已向我招手,能不心悦吗。 这天早饭后,我由于心里亢奋,想去找表姐逛街,以前上街我都是领着大龙的,而今天不想领了。跟大龙上街是不方便的,还得分神来照顾他,关键是表姐不让我出门总是带着大龙,因为我迟早迟晚是要离开薛家的,县城太小,很容量被人们知道我是个小媳妇,将来就不好以大姑娘的身份再找婆家了,我倒是忘了这一层。可我在临出门时还是矛盾,大龙看出我要上街,也知道指定会领着他,正在高兴地看着我,站在那等待着呢,看着他那孩子气的模样儿,真不忍心就自己一个人走出去。这时,薛太看出了我的犹豫,她会意地看了我一眼,就让大龙跟着她进了她的房间,并对着我朝门口努了一下嘴,我感激地回敬了她一眼,就轻轻的开了房门溜了出来。 我几乎是跑着下楼的,在走到楼区大门口时,我还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心里竟有一丝对大龙的愧意。等我披着秋日的阳光走在了大街上,脑子里的薛家和大龙也就无影无踪了。我是蹦蹦跳跳一路欢歌回到姨妈家的,我的情绪感染了家人,我妈妈和姨妈见我如此的高兴,老姐俩也都是一脸灿烂的阳光,而表姐就更不用说了,她急忙化妆,尔后,我跟她就像两只小鸟飞出了家门,欢畅地来到了街,太阳升高了,天上人间一片明媚。 女人逛街实际上是就是逛百货商场,那些服装和花花绿绿的饰品,都是我们的最爱,当然了,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只是用眼睛看,而在心里买,并不产生实际购买行为,从这一点上说,我们女人比男人们要有情调得多,因为我们懂得先欣赏,等确认得差不多了才行动,而你们男人则不是这样,男人们上商场,往往都是事先想好了的,目标性很强,进来就买,买完就走,就是事先没有买东西的想法和目标,临时进商场看见了,也只是简单地看一看,就会产生购买欲望,然后掏钱就买,买东西是这样,在男女关系上也是这样,话扯远了哈,还是说正事吧。 我们平阳县城当年最大的商场也只有三层,地方小,人也少,常常能碰见熟人,我这次就是这样,我跟表姐一进商场,没走几个货架就见到老熟人了,结果是继大龙之后,又让产生了对另一个男人的非分之想,也导致了一段一生中都刻苦铭心的经历,其实,从心理意识的前后顺序来说,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在大龙之后,而是早在他之前,这就是我当年心目中的第一个男人王腊月。 “大江!”我的视线越过眼前几个人的肩膀,朝一个高个头的大男孩喊着。“唉呀,是娟子呀,好久不见了,红云姐也在呀!”张大江拉着一个女孩,来到我和表姐的跟前,高兴地看着我们,一脸的亲切。大江是我在乡下时的玩伴与同学,就是我说过的那几个最要好的小伙伴之一,想起来了吧,从小就暗恋我,玩过家家游戏时,总想让我装他媳妇的那个。“这个漂亮姑娘是谁呀?”一向大大咧咧的表姐问着大江,其实,我早就注意到大江身边的这个姑娘了,也猜出了她跟大江的关系,但不知为什么没好意思问。“噢,她呀,我媳妇呀,咋样,挺好的吧?”大江回答着我表姐,而眼神却飘着我,我心里似有一动,觉得他是在向我示威。大江跟腊月一样,不是那种萎萎缩缩的普通农村青年,他们有头脑,有思想,嘴茬子也是相当的厉害,果然,还没等我稳定好心绪,准备好如何去对付他时,他已开始当着他的媳妇面挖苦上我了,“你不是看不上我吗,又进了城,我一看,你个高枝我更是攀不上了,咋整呀,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我于是就随便地划拉了一个。”大江阴阳怪气地说着,还朝他的媳妇挤鼓了一下眼儿,“看看吧,这就是你嫂子,屯子人儿,没法跟你比啊!” 如愿以偿心飞扬(2) 第102章:如愿以偿心飞扬(2) 我立即就觉得脸发涨了,我在乡下时也一向是伶牙利齿的,大江是从来不敢跟我过招的,可眼下因我刚见到他,还没缓过劲来,就被他突然的一阵炮轰,竟一句词都没有了,气得我只是本能地举手打了他一拳,然后拉过大江的媳妇说,小妹,这个张大江在新村是最坏的小子,你咋能嫁给他呢?大江媳妇不说话,只是抿着嘴乐,她倒是挺愿意看着我跟大江打嘴架的,指定是大江把曾喜欢过我的事跟她说了,否则,她初次见了我这个陌生的女人,又当着她的面说着这样的旧情话,绝对不会这样神情若泰的。大江见我以退为进,不接他的话茬,也不再理采他了,也就收起了调侃我的口气,表情也变得正经了。可我这时看着他,不由的马上就想起了一直在心里记挂着的王腊月。他俩太相像了,说是两个同胞兄弟都有人信,一样的高大个头,一样的英俊脸庞,一样的家庭出身,一样的心境,他俩从小到大都是死党,所以,我见到了他,也就会自然而然地联想起腊月。 “你都结婚了,那腊月和杏花也结婚了吧?”我严肃地问大江。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都两年多没见面了,我不想跟他开玩笑逗嘴,再说了,我真的想马上就知道腊月跟杏花的事儿。“结啥婚呀,腊月检查上兵了,再过七、八天就要入伍走了。”大江似有不悦地告诉我。 我一下子就惊呆了。我早就知道腊月想当兵,他跟我一样,不想一辈子在农村生活,我在县城有亲戚,毕业后没务农就直接就进城了,可腊月、大江、杏花、和尚、小屠夫他们几个,就没我这样的条件了,一从学校出来,就直接下地干活了。但腊月从小就向往城市,根本就不甘心当农民,总是吵吵着要去当兵,这也是农村的男孩子们跳出农门的唯一出路,此外就是考大学了,可腊月学习不好,上大学的路走不通,当然,我们这几个同学都白扯,也不是我们不好好上学,而是我们乡下学校的老师就那么个臭水平,我们农村孩子能认识几个字,能看懂报刊杂志也就不错了。不过,我还是有些惊呀,腊月还真的心想事成,而且说走就走了,可是,一听到大江说他要走,也不知是因为什么,我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马上有了一种空洞的感觉,也真是的,现在,他走不走还跟我有啥关系嘛?我算是哪盘菜呀,咸吃萝卜淡操心的。 那和尚和小屠夫干啥呢,他俩没想着跟腊月一起去当兵?我又问。“他俩?别提了,想得都忘了自己的姓了,可连政审那一关都没过,就给刷了下来。”大江摇头说,“这两小子德性不好,不但只能跟我一样在家种地,我看连个媳妇都不好找。唉娟子,你咋样了?你可倒好,从毕业后这一走就是两年,也不回新村看看,你不愿意看我,怎么着也得看看腊月和杏花他们几个吧,咋的,你真变成城里人了,不想答理我们这些屯老二了?” 瞎说!我白瞪了大江一眼,又对他媳妇说,你听听,从他的嘴里就是听不出好话来,你咋嫁给他了呢,他是咋花言巧语把你给骗到手的?“唉呀呀娟子,你说啥呢,就你苏晓娟太能装,看不上我,可这两年相中我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我的天啊,多的都得用鞭子赶了,不信你问我媳妇,她追了我老长时间了,我才勉强同意的!”我知道他是在瞎逗吹牛,就又乜斜了他一眼,抢白着他说,你可拉倒吧,还大姑娘小媳妇呢,你说的是苍蝇吧,可惜我这个小妹了,这么好的一朵鲜花,插到你了这堆牛粪上!我也在故意地贬低着他,也想借机把他问我的个人问题遮掩地去。“啥?”大江挺了挺胸,拍着自己的胸脯,大着嗓门说,“就我这小伙,比周润发都帅,费祥见到都得绕着走躲我,你说我是牛粪,你啥眼神呀,老花眼得有一千多度吧?”这时,一直傻笑不说话的大江媳妇也撇了大江一嘴说,你就吹吧! 我怕引来商场里看热闹的人注意,关键是怕大江再追问我的事情,就又故意的不答理大江了,跟表姐拉着大江媳妇朝一个服装摊走去。大江是领着新婚妻子进城来买东西的,也算是巧遇,可却勾起了我在乡下时的许多往事,但走在喧闹的商场里,也就无暇多想了。我跟表姐耳语了一下,想给大江媳妇买件礼物,我挺喜欢这个姑娘的,一见就觉得挺亲切的,她长得也很漂亮,绝对不在我之下,我心想,他俩还是非常般配的,如果我不进城的话,也许她的位置会是我的,可是,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无常,很多事都好说,也很不好说。 我们三个女人走在前面,一边看着琳琅满目的服装,一边唧唧咕咕地说着悄悄话,大江则跟在我们的身后。果然,大江媳妇跟我说起了大江,说大江跟她说过,他以前挺喜欢我的,后来觉得不配,也就不想了,还说她家是临村的,她爸爸也是个村干部,是当村长的大江爹和她爸爸做主,让她跟大江俩结婚的,也没谈恋爱,见过一次面就结婚了,过门后一看,大江人挺好,就是在农村有些怀才不遇,感到心里憋得慌,所以,就总是这样油嘴滑舌的。我说,我太理解大江了,可有啥办法呢,生在农村,再有思想,再有抱负,在那样的环境里也都给埋没了,现在的城乡实在是太不平等了。 如愿以偿心飞扬(3) 第103章:如愿以偿心飞扬(3) 我在跟大江媳妇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我其实心里还有一个念想,非常关心着一个人,可我不敢问大江,而是想走曲线道路,从他媳妇的嘴里探寻一二,这个人就是我在新村时的所谓情敌孙杏花。我问大江媳妇是否认识杏花,她说,“大江跟腊月好得像一个人似的,他天天长在我们家,我也就知道了他和杏花的一些事儿,杏花可真是个好姑娘,表面上柔弱,其实心里老刚强了,可是,腊月当兵这么一走,还能不能回来,这就不好说了,他跟杏花的事也就不好说了,大江逼着腊月,让他就是当兵了也得娶杏花,要不就把杏花给坑了,你看,我家大江的心肠可好了!”这正是我最想知道的事儿,我正要深入地打探,这时,大江却把我拉到了一边。 “娟子,”大边一脸的严肃,一点调侃的意味都没有,他说,“我可是结婚了,你都看着了,我媳妇那也是百里挑一的,你咋样呀,我听说你在城里找婆家了?”我的心嘭的一跳,难道他知道了我的事?我看了看他,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像是知道,可我却犹豫了一下,差点没把我的事说出来,见到了乡下的童年好友,又是老同学,特别是听到他真心诚意的问寻,我很感动,心里一热乎,就想实话实说。可这时,身边的表姐咳嗽了一声,我一抬眼,看到了表姐向我示意的目光,我于是就留了个心眼,我说,我只是户口落进城里了,但还没遇上合适的男孩子。大江说,“城市户口解决了,变成了城里人,这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找对象的事也就别太挑捡了,差不多就行了。”他说完又盯视了我一会儿,疑惑地问,“你就不想打听一下杏花的事儿?”我的心一懔,迎视着大江的眼睛,我用目光跟他说,你还不知道我跟杏花的关系吗,我咋不想知道她的情况呢,我最想的儿时伙伴就是她了,我从学校一毕业就进了城,一是我向往城市,不想在农村生活,而另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不想跟她争腊月,我一走,腊月就能一心一意的跟她好了,可现在腊月当兵要走了,他俩还能不能再好下去,这是我非常关心的啊。 大江读懂了我的目语,他不经意地叹息了一声,感伤地说,“腊月跟杏花的婚事,现在看已经不好说了,如果他不是当兵离开了咱们屯子,就是你不走,他俩现在跟我一样,也就结婚了,可他这一走就不想再回农村了,我想,他俩指定是完了,可我看杏花那样儿,她好像还没看出来这步棋,觉得腊月就是当兵走了,将来复员还得回来,她等他三年两载的没事,可世事是万变的呀,将来的事是不好说的。”再次听大江说起腊月和杏花的婚姻危机,让我感到极其意外的同时,脑海里也立即闪现出一个念头,幻想了多年但自知根本就不可能实现的想法,又迅速的死灰复燃了,不过,此时的心里还是乱糟糟,这个念头还只是个朦朦胧胧的影儿。 三字经上说“人之初,性本善”,我觉得人之初是性本私的,你想想,人一从娘胎里生下来,还啥都不懂呢,他善个啥呀,可他却懂得要吃的,饿了你不给奶吃,他就知道哭了,私心是人的本性。我在听了大江说了杏花跟腊月的婚事出了危机后,先是想到了杏花的可怜,但我马上就联想到了我自己,如果当初杏花跟腊月不是“娃娃亲”,而是我的话,情况又会怎样呢?我想,可能会有两种情况,一是腊月当了几年的兵复员了,因为我已是城市户口,他复员回来后以投亲的名义,再找找关系,也能分配在县城里工作,这样的话,他就不会跟我黄了,而杏花是农村的,腊月复员后还得回农村;二是如果腊月在部队干得好,提拨成军官了,而我是城市人,跟他也是般配的,他也不会跟我黄的。我听大江在说着,而这个念头也飞速的脑海里闪烁着,只是没动声色,可也从这一刻开始,我心中的那道堤坝却决了口,禁不住地想入非非起来,有些心事重重的了。 我跟表姐陪大江夫妻买完东西,也就快接近中午了,都不约而同的想到要请他俩吃顿饭,以此祝贺他们的结婚。表姐多次到乡下我们那个屯子,她跟我那几个玩伴和同学都认识,关键是表姐是城市姑娘,长得漂亮,穿的又时髦,一到农村那是鹤立鸡群的,相当的打眼儿,而她又开朗大方,能跟大伙玩到一起去,所以,腊月和大江他们都喜欢她。大江是个爽快人,他见我们姐俩是诚心的,就欣然接受,但他怕我们多花钱,便主动找了个小一点的饭馆,又反客为主地点了几个非常简单的菜,表姐说菜不好,太简单了,争着又点两个好菜,大江却不让店老板上,他振振有辞地说,“咱们是啥关系呀,吃的不是菜,而是情谊,不过呢,这酒可得有,我整白的,你们姐仨整啤的!” 这顿饭大家吃得很开心,特别是大江夸夸其谈,是饭桌上的主角,可我却几次思想溜了号,表姐发觉了,问我咋的了,后来大江也意识到了我的异样,我都打叉遮掩了过去。我是因为心里想着腊月和杏花走神的,哪敢跟大江说这事呀,他从小到大一直是反对我接近腊月的,而且他还很保护杏花,他至死都认为腊月和杏花是一对,谁也不能进行破坏,不光是大江,就是和尚和小屠夫也是这样想的,不知为什么,他们几个人都维护他俩的娃娃亲,腊月成了杏花的专利,村里别的女孩没有一个敢跟腊月接近的,就是我也不行,这种现象我到现在都没解开,因这事我对大江他们几个小子一直梗梗于怀。 吃完午饭后,我跟表姐又把大江夫妻送到了客运站,直等到他们坐上了开往乡下的公共汽车走了,我才跟表姐回家,一路上我的话很少,表姐更加觉得我反常了,我慌说在外面的时间太长了,有点累了,但表姐是何许人呵,她看出了我在支吾,说我心里指定有事,我说我能有啥事,表姐是不可能洞悉到我此刻对腊月的心思的,一是我目前的情况不可能对腊月有非分之想,二是人家腊月即便是不跟杏花好了,可马上就要当兵走了,也没我什么事,所以,表姐想不到这上面,事实也是这样的,可我却在冥冥中隐约觉得我的机会来了,不过,这个机会太朦胧了,只是有个影儿,看不清轮廓,无从抓起。 又动起了腊月的心思(1) 第104章:又动起了腊月的心思(1) 回到了家里,我跟表姐都进了里屋,疲惫地躺在了炕上。自从我过门到了薛家后,我的被褥一直原封没动,因我常回家来住,主要是在观念上家人没有把我当成真正的薛家人,特别是我妈和姨妈知道了大龙不懂房事后,也觉得我在薛家是临时的了,而表姐从头到尾就根本不认为我是什么薛家的媳妇,她的目的非常露骨,就是利用这薛家的大龙,落了户口,大功告成后,立马打道回府,她不但不动我的行李,最近又给我换了新褥单。 表姐的脑袋粘在枕头上不一会就睡着了,可我虽闭着眼睛,但脑海里全是腊月和杏花的影子,我明知道我跟腊月的关系很模糊,可我却始终在心里找理由把自己往腊月的身上扯,也在仗量着自己跟腊月之间目前究竟有多大的距离,等表姐睡了一觉醒来了,我还在迷迷瞪瞪地瞎想着,我的这种莫名的状态难以躲过表姐的锐眼,她逼着我非要说出我灵魂出窍的原因。 我不是有意瞒着表姐的,我如今在表姐的跟前已无任何秘密可守,我迟迟不说,是我自己到现在还迷糊着呢。我说,我是听了大江说腊月跟杏花分手的事,在想他俩呢,腊月一拍屁股走了,去畅游他的理想世界去了,你说杏花可咋整呢?那么多年的娃娃亲,别说是新村了,就是方圆几十里的那些屯子,都知道他俩的故事!而表姐却说,“人家分啥手呀,腊月只是去当兵了,复员回来还得跟杏花结婚。”可我不这样看,我说,我太了解腊月了,他这一走,是绝对不会再回农村的。“那你啥意思呀?你是不又惦心上腊月了?”表姐一下就戳穿了我的心思。是啊,我啥意思?我又在想啥呢? “唉,我说妹妹,”表姐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从炕上爬起来,俯在了我的身上,“你还别说,你不是一直惦心着腊月吗,这不是个机会吗?”表姐眨着眼,想了想,神情一振地拍了我一巴掌,“你离开老薛家,不是还得再找对象吗,腊月要是真的因为当兵跟杏花黄了,你正好去找他呀,你跟杏花不同,你有城市户口了,腊月复员后能因为媳妇在城里而照顾分配工作的,他肯定能干,关键是腊月跟杏花是不是真的黄了。”我说,我也想这一点呢,我觉得他俩不可能黄,他俩那可是十八年的娃娃亲啊,感情老深了,再说了,腊月家跟二奶奶家那是啥关系呀,比亲戚还亲戚,两家大人也不可能同意他们黄的。“也是,照你这么说,你跟腊月也没啥戏……不过,腊月马上就要走了,你是不是应该回乡下看看呀,不管怎么说,都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就是没这事也得去送送行呀,另外,也能实际了解一下他俩究竟是咋回事,兴许真就黄了呢,如果那样的话,你就正好趁机跟他牵上线。” 表姐的话让我心动了,整个下午,我跟表姐说着腊月和杏花的事,说着我跟薛家的事,也闲扯了些别的乱七八糟的事,直到天都擦黑了,我都没有要回薛家的意思,等天再黑了一点后,表姐就干脆不让我走了,可我妈妈这个人善良厚道了一辈,她虽觉得我在薛家不是长事,但目前毕竟是人家的媳妇,动不动就扔下大龙一个人跑回娘家住不妥,她还是催着我回薛家。我想了想,觉得回薛家也行,我今晚得好好想想大江所说的话,分析一下我跟腊月之间有没有这种可能,跟表姐在一起睡,她总是说东扯西的,而且话题又大部分是男女床上的那些事儿,我是不能静下心想这事的,所以,赶在晚饭前,我回到了薛家,顺路在快收摊的蔬菜店买了点菜。 这天晚上我失眠了,但想了大半夜,我都没想出什么头绪,而是觉得我跟腊月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我的念头似乎太离谱了。 又动起了腊月的心思(2) 第105章:又动起了腊月的心思(2) 几天以后,当我差不多把腊月的事忘了后,表姐却带着消息来到了薛家,又重新牵出了我对腊月看似非常不现实的幻想。表姐说,她亲自往乡下给腊月打了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走,还问了他将来复员后还想不想再回农村,“腊月说了,他既然要去当兵,就是想永远离开农村,就是复员了也不想再回来,在外面找个城市当临时工,我又问他杏花咋办,他说,他也为这事发愁呢,也不知道咋整好,我又说,我给你在县城里找个对象得了,将来复员准保能在城里分配工作,他说,让哪找那这好事去呀,我还想再试探他一下,但怕说深了惊了他,就没再说别的,我说妹妹,我看你跟他有戏。”我说,那他没打听我的事呀,没问我为什么不亲自给他打电话?表姐说,咋没问呢,让我给遮过去了,我说你去客运站买车票去了,明天要回去给他送行。 我的心又动了,可表姐比我还上心,她说腊月大后天就要走了,她想明天陪我去乡下为腊月送行,顺便当面了解一下腊月跟杏花的情况,看看有没有跟腊月搭上关系的机会。我说,我不想回新村。“为啥呀?”表姐不解地问。是啊,我为啥不想回新村呢,实际上心里是想的,我反问了一下自己。我的潜意识里是怕新村人笑话我,为了一个城市户口,嫁了个还是孩子心态的男人,我于是把我的犹豫跟表姐说了。而表姐却大大的不以为然,“你呀你,真是做贼心虚,你不说你结婚了,谁能知道呀,现在,除了咱们的两家邻居,整个县城也没几个人知道,你们新村那个屯子离城里几十里地,怎么会有人知道呢?”我听姐姐说的有道理,也就同意了,而且当即就跟薛太说了,我说想回乡下老家看看,薛太马上应允,还让我别急着回家,在老家呆够了再回来。 我当天就跟表姐回到了姨妈家,一说要回去送送腊月,我妈也要跟我一起回乡,我怕妈妈以为我又在打腊月的主意,她知道我以前跟杏花争腊月的事,她总是阻挡着我,说不能破坏人家杏花,我说,我回去跟表姐在女同学家住一宿就行了,她若回去还得重新烧炕,太麻烦了,妈妈听我这么一说,也就打消了回老家的念头。 可回乡那天,我都跟表姐走到客运站了,在临上车时我又犹豫起来,是表姐硬拉着我的胳膊上的车。我的脑袋挺乱的,回去送送腊月这是太正常不过了,可我又是带着杂念回去的,这就让我觉得有点捌扭了,怎么想都感到自己的行为不光彩。 从县城到我老家新村要坐四十多分钟的公共汽车,一路忐忑地到了新村时,望着眼前虽然破败却是熟悉的村庄,我是百感交加。我已阔别了它两年多了,身在县城,而儿时的往事却常在梦中回闪,小村庄仍然旧貌依然,人还是那些人,房舍还是那些房舍,没有一丝的变化,不免有些苍桑之感,在村口一下车,没走几步就遇见了乡亲,他们都主动的跟我打着招呼,这又让我感到很亲切。可再往村中走时,我便迟疑了,去哪呢?表姐说直接上腊月家,我摇头,那就去杏花家,我又摇头,上大江家也行呀,我还是摇头,最终我拉着表姐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家。 我跟杏花摊了牌(1) 第106章:我跟杏花摊了牌(1) 已是深秋了,家里又总不住人,一进屋就跟掉进了冰窖一样,好在我妈妈前些天回来过一次,把屋里打扫过了。我家的老房子共三间,一头开门,进门的那间是厨房,住人的是里外两间。我望着空荡荡的四壁,心里不禁涌出一股酸楚,我在个屋子里生长了整整16年,小的时候跟爸妈住在外屋,长大了后就住在里屋了,爸爸因病辞世后,我又陪妈妈住在了外屋,眼下已物是人非了,妈妈还在,但老了,可爸爸却是永远也见不着了,而我呢,我现在是这个样子,那将来呢? 表姐已先于我到院子里抱来柴火,烧起了炕,我则把地上的火炉子点着了,不一会儿,屋子里就热气扑面了,身上一热乎,心里也觉得有些暖意了。 我跟表姐是上午十点多钟进村的,等把炕和屋子烧热了后,也就快到晌午了,我们姐俩在地炉子上做了点热汤面凑合着吃了后,我便心事重重地躺在了炕上。实际上我若是抱着回来给腊月送行,或者是看望一下他和杏花,我也就没这么困扰了,问题也相当简单,可我是心怀鬼胎,见到了杏花估计还没什么,也算是过往的好姐妹嘛,关键是如何面对腊月,见了他后,除了祝贺他光荣入伍之外,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此时,我已非常明确地感到,腊月在我的心里是个什么份量,他真的是我的最爱,可以前只是觉得心里有他,他的影子总是抹不掉,而这回听大江说腊月跟杏花的关系不妙了,特别是腊月马上就要当兵走了,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他都不好说了,这种感觉才一下子明晰与更加的强烈起来。可是,人咋就这么怪呢,越是在心里想见一个人,却越是不敢去见,我现在正是这样的,一进村时,就没按表姐说的那样直接去腊月家找他,就是上杏花家和大江家也觉得不怎么合适。 看来这人呵,干什么都得光明正大,不能有私心杂念,否则再简单的事情都给弄复杂了。表姐谙知我的矛盾心理,我估计她也是为了让我好好地想一想,便跟我回了家,而现在也不再催我,陪着我也躺在了热乎乎的炕上,不一会就竟睡着了,可我呢,这一想,就是八百年的谷子,九百年的糠,苦思苦想了一个下午也没缕出个头绪来。不知何时我也迷迷糊糊地睡去了,等醒来时,已是傍晚了。表姐对我的犹豫不定已不耐烦了,“起来,别瞎核计了,我看你也没个头了,走!”表姐拉起了我,就出了屋。我硬着头皮走在村街上,心里竟担心着,怕被太多的乡亲们看见。腊月家和杏花家是东西两院,两家的房子只隔着一道院墙,走到两家的院门前时,我又犹豫了再三,最后还是选择先去了杏花家。 这时,夕阳的余辉还没有散尽,杏花家的院子里涂着落霞,她家是村里的大户,房子很多,她自己单独住着一间。我跟表姐的突然出现,让杏花感到一惊,她好像正要出门,“唉呀,娟子,你回来了!”惊呀之后的杏花高兴地跳了起来,亲热地同我抱在了一起,然后又拉着表姐的手摇着,“红云姐也来了!”杏花定睛地看了看我,就又嗔怪道,“你这个死丫头,一走就是两年多,也不想我们,心真狠!”杏花边说,边拍打着我。 “这不是嘛,听说腊月要当兵走了,我特意让我姐陪我回来了,想送送他。”我有些神情闪烁地说着。真是女大十八变,两年不见,杏花更加的妩媚了,在新村,我跟杏花并称两朵花,只是我张扬,杏花内敛。看着杏花如此的高兴,我却有点拘谨,可我也在暗自努力,想显现出杏花那样的热情。估计杏花看不出我的异样,我只是回来送送老同学,这实属正常嘛,大家又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她该不会往别的地方想,而且我都离开新村这么长时间了,不管她跟腊月的关系怎样,她是不会再把我当成情敌了。“咱们走吧,我正想去腊月家呢。”果然,纯真的杏花毫无介备,拉着我就要出门。我心里马上就一慌,说不急,还是咱们姐俩先说说话吧。“你说吧,想唠点啥?”自从毕业一别,都两年多没见面了,杏花指定有好多话想跟我说。见杏花如此的热情,又听她这么一说,我就有些难为情了,一时不知跟儿时这个小情敌说什么是好,于是,求助地看了看身边的表姐。 我跟杏花摊了牌(2) 第107章:我跟杏花摊了牌(2) “咳,你俩就唠唠王腊月的事呗。”表姐却神情自若,直截了当地说。“说他干啥呀,他一个大男人,跟咱们有啥关系呀。”杏花不明就里,还觉得两个大姑娘家,说着一个男人,尽管是两个人都特别熟悉,那也是挺奇怪的。我知道表姐单刀直入地提起腊月的用意,可我觉得这也太快了,也太唐突了,我可是没有勇气往下说,不禁又难为情地朝表姐看去。表姐真的是沉不住气,直接上了阵,“杏花,我以前从城里上你们屯子来玩,就知道你和腊月是娃娃亲,现在你俩处得咋样了?”“啥咋样呀,还不是就那样吗。”杏花淡淡地说,因为她此时还蒙在鼓里,没看出来我和表姐是黄鼠狼子给小鸡拜年,这次突然回村和来找她是有非分之想的,所以,也就顺口随意的一说。那你不想跟腊月结婚了?我趁机说了话,心里的勇气也浮了上来。“我……”杏花迟疑了一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没想这事儿,再说腊月总想着要离开农村,我怕跟她结婚拖累了他。”杏花真是没心眼,净说傻话,如果是我,我绝对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比如说,是他王腊月如何如何地缠着我,死皮赖脸地想跟我结婚,而我呢,是故意拖着他的,想谗谗他,可杏花这个毫无心机的傻丫头,就是不想这样说,也别说这种大实话呀,这不,一下子就让这有备而来的表姐给钻了空子,而我的心底里也乍露出了绵绵阴雨后的一缕霁光。 “杏花,”表姐直视着杏花的眼睛,“这就是说,你能不能跟腊月结婚还不一定是吧。”咋说呢,他这一当兵走吧,还真是不好说了,杏花如是说,她此时被乌云遮蔽了心智,一步步的让表姐牵着往密布的雾霾里走去。“是吗!”表姐一听这话,那张也是十分俊俏而略带忧思的脸颊,立即就绽开出一朵在冰雪中怒放的红梅,她几近兴奋的马上就打断了杏花的话,不让杏花往下说了,“唉呀,杏花,你俩要是这样的话,你就把腊月让给我妹妹得了!”她终于一使劲儿,挑明了来意。“啥?别扯了,娟子不是在城里找婆家了吗?”杏花还蒙在鼓里玩游戏呢,以为我表姐是在开玩笑扯蛋。“啥婆家呀,早就离了,不不不,早就黄了,这事吧……。”表姐否认着,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她有些急,由于差点说错了话,于是口气有些吱唔,“呵呵,是这么回事儿,娟子在我们县城只是看了一个对象,根本没成,那家人家不行,再说了,他个男的也没档次,唉呀,杏花,我就直说了吧,要是你跟腊月不处了,我妹妹想跟腊月好,她这次就是专门为这事回来的。”我的天啊,我表姐真的是疯了,你咋这么性急,一点弯都不拐,如此地挑明真相,把来意合盘托出了,这让人家杏花怎么能接受呢,再说了,这也太欺负人了!我心惊肉跳地看看表姐,又瞅瞅杏花,我被都表姐的话吓着了,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何状是柔弱的杏花啊。 “啥?”杏花有了反应,震惊地睁大了眼睛,那对明亮的眸子像是要掉了出来,“你……你咋能这样想呢?”她意识到表姐的话不是戏言了,但她的怒目却马上转向了我,我的心里是一阵的发毛,不敢正脸看她,赶低下了头,可我并没有迎接到她的喝斥,当我再抬起眼帘看着她时,觉得她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我分明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一抹强烈的恨意:你这个可恶的丫头,闹了半天,还在惦心着腊月呢!“杏花呀,你别有啥想法嘛,”表姐看见杏花神情的突然变化后,态度也就变得和蔼起来,“你不是说你能不能跟腊月结上婚,还不好说吗,你不想跟腊月处了,娟子可以跟他处嘛,他俩从小不也是挺好的吗,跟你的娃娃亲也差不了多少,你说是吧。”可这句话刚一说完,她那多变的脸又冷峻了,“再说了,只要是男女在没结婚之前,别人也可以谈嘛,这在俺们城市里叫公平竞争,这事没啥奇怪的,就是你们屯子人太封建了。” 我跟杏花摊了牌(3) 第108章:我跟杏花摊了牌(3) “你……”杏花这回可真的是傻了,涨红着脸,张口结舌,无言以对。见杏花溃败了,我心一横,仗着胆说,我不是跟你硬抢腊月,是你说腊月当兵一走,你俩的事也就不可能了。”我也在给自己的行为找着理由,我想,事以至此,反正已经是伤害杏花了,索性就狠下心得了,“你知道,我从小到大,也是喜欢腊月的,可是,就因为你俩有娃娃亲的说法,我就没法跟你争,你知道咱们一毕业,我为啥就离开你们了,我是主动躲开的,现在,你既然不想跟腊月好了,那我……我想跟他好。我终于把憋在心里多年的话吐了出来,心里轻松了,只等着杏花对我的电闪雷鸣了。 然而,可能是杏花真的被我们姐俩给气恼了,她又开始犯了傻,“那……那,那你就自己去找他,别跟我说这事儿!”她对自己要说的话也不过脑,气乎乎地脱口而出。没想到这句言不由衷的赌气话儿,又让我钻了空子,我说,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怪我撬你的行!此时,我乍见杏花时的心怯已无影无踪了,似乎生出了一种想报复杏花的想法。“去去去,碍我啥事呀!”杏花是彻底的晕了头,几乎是把我推出屋外的,而她这一推,也就等于把腊月从自己的身边推到了我的怀里。 我虽然胆壮了不少,但还是有些尶尬,可表姐的嘴角却掠过一丝得意的微笑,我俩互相挎着胳膊,依偎着扬长而去。离开了杏花家,我心里像揣着一只小兔子,紧紧张张地跟表姐去腊月家,可腊月不在,只有他娘一人在家里,我尽量稳定着自己慌乱的情绪,对腊月娘极尽甜言蜜语,腊月娘对我专门回村来为腊月送行也表示感谢,不过,我知道这老太太看不上我,她总是觉得我只是长了个女孩子的身子,而不像杏花那样温雅,说我轻浮,我对这老太太挺有意见的。“腊月上大江家喝酒去了,你说说这孩子,明天就要走了,还喝个啥呀,这些天都是泡在酒缸里的,各家各户的,请个没完了,不去吧还不好。”腊月娘唠叨着,我跟她也没什么合适的话可说,就说去大江家看看,然后就起身告辞,老人送了出来。出了房门,我往回推着她,我说,大娘,你请回吧。腊月娘说,“中中,你见了俺家腊月,劝他少喝点酒,他们那几个小兔崽子,到一起喝酒就往死里灌。”我甜甜地应着,你放心吧大娘,我一定劝腊月少喝。 这时,夜幕已经低垂,村街不见行人,我跟表姐拐过一条街,就到了大江家的院门前。外面是黑天,屋里亮着灯光,透过窗户,炕上坐着的人从外面看去是清清楚楚,有大江、腊月,和尚,还有小屠夫,他们幺五呵六,划拳行酒令的声音也传了出来。我又开始犹豫了,觉得这样唐突地到大江家找腊月,总不那么堂堂正正。表姐说,“你先进屋去看看,他们喝得咋样了?”我有些心怯,想让表姐跟我一起进去,表姐有些为难,“我进去算个啥呀?”我只得仗着胆进了院,可没走几步就又回来了。“你咋没进屋就回来了?”表姐不解地问。我说,我不知道进去说啥是好。表姐说,“你呀,可真是胆小,就说回来送送老同学呗。”我央求表姐,我是怕大江,他对杏花好,总是不让我接近腊月,还有和尚和小屠夫,他们都护着杏花,现在,他们几个都在呢,又都喝了酒,姐,你就陪我进去吧!“唉呀,瞅瞅你这小胆儿,行,我跟你一起进去吧。”表姐对我如此的气馁也是没办法,她只好进了大江家的院,我则跟在她的身后。 偷梁换柱了心愿(1) 第109章:偷梁换柱了心愿(1) 我们刚走进院子的中间,就见小屠夫掺着和尚,东倒西歪地走了出来,看样子是想回家的,屠夫头脑还清醒,跟我喧寒着,和尚却醉得不认识我了,只是觉得我是个女人,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这是谁……家的娘……娘们……”而手竟胡乱的在我身上模索了起来,我连忙躲闪着。屠夫报歉地说他喝多了,得把他送到家去。在新村,和尚、小屠夫是两个混混,特别是和尚,偷鸡摸狗,调戏妇女,最不受村民们待见,我从小到大一直就烦他,可他和屠夫俩却跟腊月、大江是死党,也真是怪事了,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像腊月和大江这样优秀的,怎么能跟如此猥琐的人要好呢。好在屠夫的意识还算多少清醒一点,他使劲地拽着和尚,跟我道着别,我鄙夷的目送他俩踉踉跄跄走到了院门口,消失在了村街上的夜色中。 “咋喝成了这样呀,连个人样都没有了!”表姐在一旁嘟哝着,当我们正要往大江家进的时候,只见腊月晃晃悠悠地出来了,房门口有两层砖铺的台阶,腊月往下迈步时,脚下一歪,健硕的身子就倾斜了,我就像被什么驾驭了一样,几乎毫无反应的就冲了上去,飞快地抱住了险些摔倒的腊月。 “这大江,也太……太那个了,当,当着大,大伙的面,就跟媳妇办那……那事,你说,这酒还咋……咋喝……”腊月嘴里胡言乱语着,显然是醉得一塌糊涂了,他说的是些啥,我也一时没听懂。腊月见有人在扶着他,但却不认识我,“你……你……是谁……谁呀?”他结结巴巴地说着,一听就知道,这小子已经醉得不识庐山真面目了,“是杏……杏花呀……你咋来……来了呢?”我的心头一凉,分明听到腊月在叫着杏花,妈呀,他都醉成这样了,还想着杏花呢,这让我既妒嫉又沮丧。腊月就势搂住了我,可是又好像觉得不对劲儿,软绵绵地推开了我,摇着脑袋,连着挤了几下眼,我知道他是在分辨着,“你不是杏……花,是……”他在地上打了两个晃,免强的站住,“你是……杏……花呵,嘿嘿,我……喝多了,你不知道,大,大江跟他媳……媳妇……”此时,我觉得天更黑了,身上也更冷了,我知道,腊月完全是把我当成杏花了,我的心顿时就绞痛了起来。 我听着腊月嘟嘟哝哝反复说着大江和媳妇如何如何,心里有些不安了,我就让表姐先扶着腊月,自己进了大江的屋子,想看看究竟,心想,他们小俩口是不是喝得出了什么事儿,可我进屋一看,炕上的一幕让我目瞪口呆,大江正把媳妇压在身下,撕扯着往下脱她的衣服,我的天,这酒得喝多少,才能乱性到如此程度呵,竟没了理智,当着腊月他们的面,就要跟媳妇行房事?我赶紧退出身来,替他们把房门关好,好在表姐也没问大江和媳妇是怎么回事,否则,我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我好感概这酒哦,真的是穿肠毒药,你看看,都把这几个小子喝成啥样了,不是醉成死人的,不认识人了的,就是连羞耻都不知道了,怪不得腊月娘那么担心腊月喝酒呢。 我和表姐各架着腊月的一条胳膊,将沉醉的腊月扶出了大江家的院子,他本身就是一个大块头,经风一吹可能是更醉了,也许是把我当成了杏花,觉得有人照顾他了,所以,身心就放松了,他自己根本就不支撑着身子,也不配合我们,完全得靠我跟表姐连扶带拖的才能走路。不多大一会,我就支持不住了,大冷的天,竟累得出了汗。“我的妈呀,这腊月也太沉了,”表姐也累得气喘吁吁的,“他家那么远,光咱俩也整不动呀!”表姐有些为难了,让我去找人帮忙,我说,这大黑的天。上哪去找呀。我借着夜色中的暗光看着腊月,他此时搭拉开个脑袋,双腿拖地,已醉成了一滩烂泥,根本就不省人事了,我是又生气又心疼,也再左右为难着,这可咋整哟。 偷梁换柱了心愿(2) 第110章:偷梁换柱了心愿(2) 这时表姐提了议,“妹妹,我看这儿离咱家挺近的,先把腊月整到咱家去,然后你再上他家叫人,让他家来人把他整回去,我是整不动了。”我往前面看了看,到我家的路能比回腊月家近一多半,觉得也只好这样了。人就是有心理作用,心里想着眼看就到地方了,身上也就来了劲儿,我跟表姐一鼓作气,总算是拖拖落落的把腊月掺扶到了我的家里,直到把他放倒在炕上,我跟表姐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也顺势倒在了腊月的两边,这一躺就好久没起来,腊月呼呼地大睡着,而我则好半天也缓不过乏来,真想就这样躺着睡过去得了。 炕上挺热乎的,躺着好舒服,慢慢的就有了困意,而身边的腊月早已酩酊大醉的在酣睡,我觉得再这样就有点不对了,就跟表姐说,天已太黑,我去腊月家通知,让他们把腊月接回去,咱们又累又困的,也该是睡觉的时候了。可表姐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又看了看熟睡中的腊月,然后就说出了让我意想不到的话,“就让他在这睡吧。”我一惊,立即就觉得不妥,这也太离谱了,这要是让乡亲们知道了,那可咋整!我说,这哪行呀,不行,我现在就去通知他家。表姐却拦住了我,“我有个想法,”她诡谲地注视着我道,“你就没觉得这是老天给你送来的一个机会?” 机会?我怔怔地看着表姐,一时还没领会她心里的弯弯绕。“我看你的脑袋有时候反应就是慢,”表姐朝熟睡中的腊月努努嘴,“你真没看出来?这是多好的机会呀!”表姐的话让我越发的懵懂了,加上她那一抹暧昧的眼神,令我是更加的费解。“唉呀呀,你非得逼着我直说呀,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表姐有些生我的气了,“你想想,腊月今晚就睡在咱家,明天一早起来后,他会咋想?如果这事让村里人知道了,大伙又会咋想?” 咋想?那还不都炸了窝呀!我说,杏花知道了她得疯了;大江、和尚,还有小屠夫他们知道了,得骂我;而村里人知道了,笑话我的吐沫能淹死我!“唉呀,你让我说你啥好呢,你可真是死脑爪骨,我要的正是这样的效果,你好好想想,要是真的这样了,腊月还能跑了?他就是你的了!” 如果这样的话,腊月就是我的了?噢,我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了表姐的意思,心里立马就像大江大海,波涛翻滚起来,可我转念又一想,不行呵,我还是觉得不妥,这也太不地道了,太嗑碜,太下作,使不得,使不得。我还是坚持要去通知腊月家来接人,可表姐执意说一切听她安排,除非是我不想跟腊月好了,要是这样,那就立即叫醒腊月,现在就让他走。 表姐的话一下子就击中了我的要害。是呵,我这次回村来见腊月的目的是啥?不就是想趁他跟杏花的婚事有变之机,而得到他吗?自己在心里默默地想了腊月这么多年,哪能把近在眼前的胜利果实,就这么轻易地丢掉了呢?我不知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说一个人要想实现自己的目的,不要管什么方式和过程,而要的是结果。 我接受了表姐的授意,但接下来咋办,我一时有些六神无主,而表姐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她马上就看穿了我的心思,说,“这还不好办,里外屋的炕都是热的,让腊月睡在外屋,咱俩在里屋睡。”表姐说动就动,扯过一个被子给腊月盖上了,“让他就穿着衣服睡吧,走,咱俩上里屋。”表姐说完,抱着剩下的被子进了里屋。我看了看躺在炕上的腊月,见他还穿着鞋,是部队发的那种绿色的大头鞋,心想,穿着一身衣服睡觉已经不舒服了,再穿着鞋就更不得劲,再说,翻身打把式的,脚上的鞋会弄脏被褥,于是便脱下了他的鞋。 偷梁换柱了心愿(3) 第111章:偷梁换柱了心愿(3) 回村见到腊月后,我还是第一次这样仔细地端祥腊月,他比两年前更加的阳刚了,就是闭着眼睡觉都是那样的英俊,他的脸庞、鼻翼和嘴角的轮廓非常分明,再加上这一身草绿色的簇新军装,显得越加的青春四溢。此刻,他睡得正香,胸脯随着呼吸伴着轻微的鼾声,均匀地起伏着,两道浓密的眉毛,偶尔的还那么地动一动。看着他安祥而可爱的睡态,我不禁有些心动,若不是表姐在跟前,我真想去摸摸他的脸颊,嗅嗅从他的呼吸中散出来的酒香,甚至还想趴在他的身上搂一搂他,我正在痴迷着,感觉到表姐就站在我的身后,脸上便一热,那一时不由自主的魂出身壳,那一时无以言状的蠢蠢欲动,都被表姐看见了,我不禁感到了一阵羞赧。 “妹妹,我想了一下,还是让腊月回家吧,我们两个女的跟一个大小伙子睡一个屋,啧啧,怎么说也不好!”表姐倚在里屋的门框上,一本正经的对我说。我看着一脸严肃的表姐,又看着正睡着的腊月,然后再回头看看表姐,就这样地往复着,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反正是心里挺复杂的,但主要还是觉得我不应在乎其它,只要是能得到腊月就行。这时,表姐却噗哧一声笑了,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表姐是在故意逗弄我,我起身就去追打她,表姐跑进了里屋,于是,我俩就滚倒在了里屋的炕上,我锤打着她,以此来掩饰我的窘态。 我跟表姐闹了一会后,就又去了外屋,看着腊月睡得正香,便把灯关了,然后回到里屋,上炕脱衣钻进了温暖的被窝,随手也把里屋的灯关了。不用说,我根本就一点睡意都没有,心里面在刮风,那风吹得我飘飘悠悠的,你想呵,腊月一个大活人就睡在外屋呢,我怎能安生呢?此时,我的心里有种种的不安,但主要是想,腊月明早起来后,我该怎样面对他,如何向他表白心迹,我还分析着他对我能有多少种可能的态度。而此时的表姐呢,她虽然不再跟我说话了,但她却不停的在翻身烙大饼,我能感受到她的心情不比我平静,她不停地动着身子,一定是在想什么,而且指定跟我和腊月有关,跟今晚我们的行为有关。 “娟子呀,”良久,表姐终于开口了,她平时总是叫我妹妹的,只要是直呼我的名字时,那就是有非常严肃的事情要说了,“我再问你一次,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腊月?”这还用说吗?表姐语气相当郑重的又问,“你想不想马上就把腊月拿下,成为你的人?”那当然了,我连想都没想就回答。“那你想过咋样才能把腊月彻底拿下吗?”是啊,这确实是个问题,就算是腊月真的不想跟杏花好了,而我也跟他表白了心迹,可怎么能保证他就会跟我好呢? 我跟表姐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有很多时候心能灵犀,其实,我也正在想着这事呢,我觉得我目前只有一条能打动腊月,于是跟表姐说,腊月喜欢城市,他之所以挣命似的要去当兵,就是想跳出农村,变成城市人,他当了兵就不想跟杏花好了,也就是这个原因,而我现在已经有了城市户口,腊月当兵后如果能在部队提干,我也能配上他,他就是复员了,也能按投亲政策在县城里分配工作,我这样跟他说,估计他就能跟我好。而表姐却说,“你这一点是比杏花强,但是,腊月要是想看你的户口咋办,你跟薛家是一个户口本,他一看不就露馅了吗?”对呀,我咋没想到这一层呢,哪可咋办哟?我心里的风停了,飘悠的感觉也没了,倒像是又跌进了冰窟窿里。这时,表姐也不吱声了,我们都在黑暗里沉默着,过了一会儿,表姐突然说她有一个绝招。 偷梁换柱了心愿(4) 第112章:偷梁换柱了心愿(4) 绝招?我一下子就从被窝里爬了起来,俯在了表姐的身上。“你说的能起点作用,但不牢靠,我给你出的这一招,他不跟你都不行,关键是看你想不想那样,就是你……”表姐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出了打死我都想不到的话,“你敢不敢现在就上外屋跟腊月去睡,跟他把那事做了?”我的妈呀,这是啥绝招啊?我就是在心里刮起一万级的台风,也飘不出这样的想法!姐,你说啥呢?我大叫,惊恐地坐了起来,可黑暗中看不清表姐的脸,不知她是不是在胡说,如果是,那她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已经超过了我所能接受的尺度,我平时虽跟表姐谈论男女间的事已是家常便饭,特别是我在薛家跟大龙睡在了一张床上之后,说起床弟之事,嘴上更是没有把门的了,但也还没达到这个程度呵。 而表姐却表现得少有的沉稳,以往每当跟我说起男女间的事总是躁动,可此时却还是平稳地躺着,身子连动都没动,而且说出来的话里,也丝毫没有往日那种猥亵的味道。我感觉她说的话是真的,我于是就无语了,可整个身子却变得僵硬了,但胸口上却狂跳不止,一时间就没了思想,就觉得身和心都凝固在了一起。 这可不行!我好半天才缓过劲来,马上就否定了表姐这个大胆得没了边的想法,可表姐又在说,“你不想这样就拉倒,我可是替你想了最绝的了。”我下意识的把脑袋蒙在了被子里,过了一会儿,我的身子就不再感到僵硬了,而是感到躁热起来,说老实话,我已经在想着表姐说的话了,越想越觉得表姐说的有理,心里也跟着蠢蠢欲动起来,但是,我还是没有勇气跟表姐说出我开始变化着的心情。 我和表姐又都沉默不语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表姐拽开我头上的被子,又开导着我说,“你想想,你是在自己家里,又是晚上,跟前只有我,你还有啥不好意思的呀,你要是真想让腊月跟你好,你就把身子给他,早给晚给都是给,关键是你现在给了他,就等于现在就拴住了他,他想不要你都不行,可等他明天入伍走了,你想给他都给不成了,快去吧!”表姐说着就往起拽我。 让我怎样形容当时的心情呢,总的来说是错踪复杂的,就好比深深地陷入了左右为难的沼泽地里,想进而进不得,想退又退不回来。我还是略去过程说结果吧,那晚,我终于有了人生性爱的第一次,在一夜之间,从一个虚幻的女孩,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女人。我看过一些性学方面的书,书上说,女人是最在乎生平的第一次性体验的,有着终身难忘和刻苦铭心的奇妙感觉,可我却不是这样,也许因为我的第一次是在腊月的身上偷来的,没有体验到那种正常的心理与生理上的感觉。不过,现在想来,我如今之所以把男女的性爱看透了,看穿了,觉得它根本就是简单的,同一个人整个生存过程相比是微不足道的,除了具有繁殖后代的自然功能之外,真的是没有多少实质性的意义,完全等同于猪狗们的生物本能,根本就不值得人们去津津乐道,更是毫无大书特书的价值,我对性爱的这种淡然的认识,跟我这些不正常的性经历有关系,这就使得我能比大多数女人从别样的角度去看待与理解性。 在表姐的强力怂恿下,我决定按她说的做,女人吗,早晚得有这一回,再说了,自从有了跟大龙睡在一张床上的经历后,我心里也早就隐隐约约的有了这种想尝试的欲念,于是我鼓了勇气,钻出了被窝要去外屋,可当脚一着地我就犹豫了,缩回了身子,可表姐却把我从炕上推了下去,“你是不是因为有我在不好意思,那我上外面去呆一会,等你跟腊月做完那事后我再进屋。” 这一夜我成为了真女人(1) 第113章:这一夜我成为了真女人(1) 当时,我心里其实还真的是顾及表姐在场,如果没有屋里没有表姐,只有我跟腊月独处一屋,又是这样黑灯瞎火的氛围,我兴许一开始就会跟腊月躺在一起了,可有表姐在,我咋好意思呀,虽然跟表姐熟得不能再熟了,但要是实际做那事,怎么着也得背点人呀,当着另外的人做,那不就成了不知羞耻的猪狗了吗?但我嘴上却说不是因为表姐在场不敢那样。我滞扭地说,姐,我觉得这样不好,腊月也不会这样干的,还是别…… 表姐说,“啥不好呀,你其实就是胆小,你没听见外屋的腊月睡着了嘴里还在叨咕杏花吗,他现在还糊涂着呢,以为是在杏花家,他会把你当成杏花的。”我说,那就更不好了,这说明腊月的心里还是想跟杏花好,我就更不能这样了。可表姐却又训斥我,“你傻呀,他跟杏花都这么多年的娃娃亲了,能说断就断了吗,你姐夫都死了两年多了,我在梦里不也还总是想起他吗,腊月不想跟杏花好了,但越是不想好,就会越要念叨她,何况他现在喝迷糊了,脑袋里指定有杏花的影子,快去,别瞎核计了!”表姐干脆也下了地,直接把我拉到了外屋,又把我推到了炕上,眼看着我钻进了腊月的被子里,这才回到了里屋。 被窝里与外面的温差很大,我只穿着睡衣,一钻进盖在腊月身上的被子里时,立即觉得有一团温暖包裹着了我,但我还是跟腊月的身子保持着距离。腊月还在睡,根本就不知道身边进来了一个人,而我的心却止不住的在狂跳着,又慌乱又羞涩,觉得身子很僵硬,有些不敢动,因为我一时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咋做。小时候玩过家家游戏时,总是希望跟腊月装份成夫妻,想让他抱抱,或我想抱抱他,而在跟大龙睡在一起时,又无数次地把大龙假想成腊月,拥着抱着,可此刻,腊月就实实在在地躺在身边,我却手足无措了。我就这样心动而身止的足足躺了几分钟,感到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捌扭。 这时,从里屋传来了表姐的声音,“你干啥呢,咋没个动静呢?”我吓得心都快要蹦了出来,连忙从被子里钻出来,好像是怕表姐到外屋来看,听了一会,表姐只是躺在炕上问,并没有下地,我紧捂着胸口,努力地稳定着自己的情绪,费了很大的劲才憋出话来,我说,姐,你……先睡吧。我的声音很小,但说出口后我还是觉得不妥,这是啥意思,是告诉表姐说等她睡了后我才能做吗? 这种境地真的是太尴尬了,表姐不再说话,我知道,都到了这一步,她也不好再深入的跟我说什么,一切都取决于我自己了。我重新躺回腊月的身边,但还是动不了手,只是跟腊月挨得近了一些,他虽然是穿着衣服的,但我还是很明显地感受到了他的体温,心脏还是异常地乱跳着,不过,在羞怯之中已滋生出的一丝渴望,而且在这种心态的支配下,我开始缓缓的伸出了胳膊,想搂一搂腊月,可我伸出的手刚一碰到他时,却如同触了电似的,又颤抖着缩了回来。 腊月是仰脸平躺着的,当我又暗自鼓劲想伸手摸一摸他的脸颊时,他却含含糊糊地嘟哝了一声,我听出他是在叫杏花,随之一侧身就面向了我,一只胳膊和一条腿也顺势放在了我的身上,我一惊,还以为是他有意搂抱了我,可借着暗夜的微光看去,嘿,这小子还在睡呢,不过,看得出来他睡得并不实成,估计是酒精的作用,让他此时的头脑无法清醒。原来他只是一个自然的翻身,可却令我心如潮涌,波涛拍岸,把他这个无意的动作,当成了他的真心,虽然感到脸有那么一点发涨,有那么一点点的羞,但却有了一种莫大的满足感,多年来那个一直深埋心底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我就这样的让腊月搂抱着,听着他的呼吸,嗅着他的气息,渐渐的就潮息涛止了,就觉得腊月已经是我的了,我也是他的,我跟他躺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是无可厚非的。一有了这样的想法和感觉,我也就无所顾忌了。腊月挨得我是那样的近,虽然有两年多没见面,但却毫无陌生之感,相反觉得是那样的熟悉和亲切。 这时,我的心又躁动了,不由自主地捧起了腊月的脸,把嘴唇凑了上去,当吻上了他的嘴唇的那一瞬间,就觉得有一股热流从嘴唇开始,迅速地传遍了全身,仿佛自己的整个身子都被融化了,而且已不能自抑,吻得越来越用力,身子也跟着贴了上去,可就是这样,还是觉得不解渴,我干脆把头埋进了腊月的怀里,腾出胳膊死死地搂紧他,更加的往他的身上靠着,恨不得跟他融为一体不再分开。 我当时虽然情动不止,但目的也已经非常的明确了,我想,我一定要在这晚跟腊月做了那个事,就算是不太光彩,但一来是我自己早就有这个愿意,一个女人要把自己宝贵的初次给真正衷情的男人,就是没能终身得到而成为夫妻,那也是值得的,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二来说呢,正如表姐所说,我的身子给了腊月,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给的,给了就是给了,只是腊月承认,他就得要我,就是他跟杏花的关系没有变化,这回他也得要我了,我就是从杏花手里生抢活拽了,除非他跟杏花也做了这事,杏花在我之前已给了他,就是这样我也情愿,因为我所想的我得到了,我的名份已经是小媳妇而不是小姑娘了,那还保持个处女之身干啥。 这一夜我成为了真女人(2) 第114章:这一夜我成为了真女人(2) 直到今天我也没弄明白,这天晚上的我心理变化甚大,最初的慌乱、羞怯竟在一时间一扫而去,一个本还是个姑娘家的我就像被魔附了体,别说表姐是里屋看不着,就是她此时也在外屋的炕上当面看着,我也会跟腊月做的。当我正要采取下一步行动,开始动手解着腊月的衣服时,表姐真的又在里屋说话了,她让我跟腊月做完后要留下证据,我知道了表姐的意思,不再用她教授,我已知道怎么做了。我回答了表姐,她也知趣,不再打扰,但她指定在听着我跟腊月做事,略微有一丝难为情,却马上就被浑身的欲念之火燃成了灰尽。 腊月长得粗壮,身子本就沉重,又不主动配合,虽任由我摆布,但脱他的衣服却是费时耗力的,等他的光身完全呈现在我的面前时,我已筋疲力尽,气喘吁吁了。 ……(因系统限制的敏感词汇问题无法通过,故删去一千余字) 至于怎么跟腊月做,我是懂得的,我开始往自己的身上搬动着腊月,可想而知,那么大个肉砣子,搬了好半天,只是让他的上半身趴在了我的身上,而我忙乎了一阵,已经没有多少情趣了。“杏……杏花……你……真,真好……”醉睡中的腊月竟有了反应,只是睁不开眼睛,但他的身子已有意随着我的牵引而动,此刻,他有了些意识,只是误把我当成了杏花,可我由于私心使然,已死定想当杏花的替身了。我终于将笨熊一样的腊月拉到了身上。黑暗中,腊月的眼皮还沉重得像两扇大铁门睁不开,但他的身子似乎有意识的我的身上蠕动着,但他的那个东西却仍是常态的,我用手有意地引导着,渐渐的才有了反应,而且可以做了,当然是在我的指引下。我的初次就是在这样的特殊情况下实现的,实话实说,这第一次没有什么太特别的感觉,除略有那么一点点的不适之外,就是感到捌扭,甚至隐隐的还觉得有一丝失望。 这一夜我成为了真女人(3) 第115章:这一夜我成为了真女人(3) 腊月做过后竟还是睡意依浓,只是把我当成了杏花搂抱着,我断定他已有了意识,可他是故意不睁眼,还是仍然睁不开眼,我就不得而知了。若干年后,当我问起腊月这晚的情况时,他说确实是把我当成杏花了,原来腊月一直想跟杏花尝试房事,但杏花是个贞洁观很强的女孩,始终矜持着没有答应,没想到她却在他醉意朦胧的情况下那么的主动,可能是她考虑他就要当兵走了,这才想给他了,那他当然也就顺其自然了。腊月还说,那晚做的第一次是被我骗的,而清醒后又做的第二次则是被我逼的。腊月所言极是,正因如此,他至今对那晚跟我发生的事还梗梗于怀, (因有敏感词汇,此处略去一两段) 腊月又仰面睡去,而我仍然是没有困意,心想,既然已跟腊月发生了关系,那就不回里屋了,今晚就跟他同睡,也能进一步巩固战果。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里屋传来表姐轻微的鼾声,她一定是认为我已大功告成,因而安然入睡,我也想迫使自己睡去,明早腊月起来发现了我的偷梁换柱后,我还得应对他,特别是我得送他当兵上车,而送他的乡亲们指定很多,我还得趁机把腊月已经跟我好的事张扬出去,形成既定事实,所以,我得养足精神,以利再战,想到这儿,我便极力地排除杂念,瞑目祈求着睡神的到来。 可就在这时,身边的腊月却嘟哝了起来,“渴,渴,渴……”他是想喝水了,而且好像是清醒了过来,“这是哪呀?”他在黑暗中疑惑地问。我先是惊慌了一下,但事已至此,也就只得面对现实,我大着胆子说,“腊月,你是在俺家。”我边回答边起身去扶他。“你是谁呀,杏花呢?”听着腊月惊问,知道他已经彻底的清醒了。“我是娟子,你在俺家呢。”我再次准确无误地告诉着腊月。“娟子,这……这,这是咋回事?”腊月的声音因过度的疑惑与慌乱都有些颤抖了。“腊月,你在大江家喝酒喝醉了,我就把你扶到俺家了。”我又解释。腊月在黑暗中摸索着,我知道他已意识自己是光身的,在找衣服呢,可他的手在慌乱中却触摸到了我,就像突然触到了一个炙热的火堆,烫得他痉挛着就缩回了手,而我却经他这么的一碰,而点燃起了从来未有过的一阵激情,我根本就什么都没想,一下子就把他搂在了怀里,紧紧地缠绕着他,“腊月……腊月……”我一边呢喃着,一边磨蹭着他的胸口。此刻的腊月是彻彻底底的清醒了,一切都不辨自明,倏然间,他就用力推开了腻在他怀里的我,几乎是弹射般的从被窝里逃了出去。我摸索着去拉他,急着说,“你起来干啥呀,快躺下,屋里冷,别冻着了。” 腊月又惊慌得结结巴巴地问,“娟子……你……你……这是咋……回事?”我努力地保持着平静,想着如何才能让他安稳下来,我用和缓的语气说,“你不是在大江家喝醉了吗,一开始,我跟我姐想把你扶到你家去,可你家太远了,我们姐俩扶不动,就顺道上了俺家,想让你先休息一会醒醒酒,然后再把你送回去,可是你……你却把我……。”我的话前半部说得平平常常,而后半部却在有意栽脏,说得暧昧了。“你说啥?我跟你……咱俩那……个了?”腊月一定是意识到跟我做了什么,我感觉他打了个冷战,身子一收缩便住抱了膀儿。我虽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感觉到他此时是极度的惊恐不安,也感觉到他急着找衣服穿,想立即离去。因为有了跟腊月的实际对话,也因为是由于跟他做过了,我的胆子大了起来,也不顾及里屋的表姐了,紧紧地拉住了腊月的胳膊,使劲地往被窝里拽,可腊月却挣扎着,一边胡乱的往身上扯着衣裤,一边趔趔趄趄地下了炕。 这一夜我成为了真女人(4) 第116章:这一夜我成为了真女人(4) 我当时的头脑特别的清醒。我知道,如果让腊月就这样走了,我想跟他相好的事也就随之结束了,要想挽救回来,当务之急是必须留住他,而最最关键的,是得让他明确地知道,他已跟我发生了身体上的关系,而且是他借醉酒之机把我当成了杏花而发生的,也就是说,这事不赖我,是他酒后无德,而我呢,那是因为没办法抗拒,不得已才顺从的,而且有据为证,当然,我还得让他知道我也是爱他的。于是,我便按此说辞向腊月展开了进攻,果然,他一下子就没电了,不得不举手投降。不过,我知道,他是完全出于无奈而向我就范的,他自己到今天也说不清楚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疑点重重,可又不得不认账,也就是说,他对我是屈就,不是真心。眼下,我要使出我的杀手锏,这样才能彻底的拿下腊月这个硬汉,于是,我在黑暗中冷冷地说,王腊月,你可以走,但你要看看这个是啥?我说完,拉开了电灯的开关,屋子里立即雪亮。 在突然而亮的灯光之下,是惊慌失措的腊月,他的衣服还没有穿好,正在顾东顾不了西的捂着自己的身体,看着他如此的狼狈样,我立即就动了恻隐之心,心疼起他来,想跟他实话实说,请求他的原凉,但是,我意识里的另外一个我,却立即制止了现实中的我。我手里晃动着一条白毛巾,故作懊恼的让腊月看,那上面有我处女的斑斑血迹。我们在上学的那个时候,生物老师虽不认真向我们教授有关男女房事的课,但我们从那些总是把房事当话题的村妇们的嘴里,也早就啥都知道了。腊月怔怔地看了看我举到他面前的白毛巾,马上摇头,接着就闭上了眼,那个样子很痛苦,也很惶惑,当他再睁开眼睛时,又用手背揉了揉眼皮,定睛确认着,“我的娘呀!”他不但看清了我手里的东西,也看清了我的一丝不挂,不由地惊叫了一声,就急忙扭过身去。 “腊月,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呜呜……”我在趁势追击,但我的啜泣却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我不想在腊月面前故意的光着身子,这样的勾引我还做不出来,刚才那样,是情急之下才暴露的,再说身子晾在外面很冷,我赶紧用绵被裹住了,眼泪汪汪地看着腊月,冷冰冰的声音变调了,凛凛的目光也收了回来,我要让腊月不忍心伤害我,也不忍心拒绝我,相反得来抚慰我才行。我的真真假假又凑了效,我看到腊月看着我的眼神是迷蒙的,已没了刚醒来发现情况不对时的错愕,那种对我的排斥和憎恨也不见了,准确地说,他脸上的表情在告诉我,他此刻没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这,这……”腊月当然知道这条染血的毛巾意味着什么,它意味着一个业已发生过,且又是不可逆转的客观事实的存在,它还意味着一个男人,把一个黄花大姑娘的身子破了后,所要肩负的应有的责任,同时也明晰地表达了这个姑娘,甘愿把自己最为珍贵的处女之身与神圣的初夜,给了这个男人的真诚不二的目的。“腊月,我已是你的人了……”我又重复地说着,并再次向腊月倚过身来。 我看见腊月下意识地朝自己的下身看了看,当他再抬眼有些闪烁地看着我时,我已从裹着的被子里像刚出壳的小鸟儿,又光溜溜地钻了出来,一下子就飞着扑到了他的身上,不由分说地将他拽到了炕上。腊月恍惚了,连躲避和反抗都没来得及,刚才身上还没穿全的衣服就被我扯掉了,随之,整个身子也被我重新拉回到了被窝里。他的酒早就被惊醒了,加之刚才光着身子逃出被窝,浑身已经冰凉,当再次躺回被窝里时,他的感觉一定是温暖与惬意的,而让他觉得更加炙热的,一定是紧紧地贴在他身上的我。直到这时,我才有些情动,才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我不顾腊月的躲闪,抱着他就狂吻起来,而且蠕动着身子,紧紧地缠绕着他……惭惭的,我感到腊月有了反应,我便更加的火上浇油,我要立即溶化他,麻醉了他,要让他不但忘了杏花,甚至是忘了他自己,就连整个世界都不复存在,而只是明白无误的知道他是在跟我苏晓娟在一起。 腊月的防线是脆弱的,也许他本来就没有什么防线,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现实而已,可我不是别人,我是娟子,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的女人,而且,他在杏花之外,一定也是喜欢我的,只是这个社会不允许一个男人明目张胆地喜欢两个女人,但却无法阻止他心中的泛爱, (此处因敏感词汇通不过而删去一段) ……这一次,是腊月在意识完全清晰的状况下跟我做的。事后,腊月什么也没说,穿上衣服就走了,我当然也不想再挽留他,因为我目的已经达到,但不知为什么,当腊月走出屋后,我却无来由地哭了,而且不可遏制,我怕惊动了里屋的表姐,便把脑袋蒙在了被子里,可我听到里屋的表姐有了动静,而且还下了炕,我知道她是去插门栓,等她回来时,却没回到里屋,而是钻进了我的被窝,抱着我说,“妹妹,哭啥呀,你该高兴才对,腊月已经是你的了!”我听了表姐的话后,知道她根本就没睡,一直在听着我跟腊月在做事。“姐……”我低吟了一声,把头埋进了表姐的胸前,哭得更厉害了。 公开示爱固战果(1) 第117章:公开示爱固战果(1) 由于折腾了大个半夜,我跟表姐都睡过了头,等醒来时天已大亮,再等洗完脸梳完头发,已是太阳当空了,当我们急急忙忙赶到腊月家时,他家的屋里屋外已聚满了为他送行的人。看样子腊月马上就要走了。我跟表姐一进院,立即就在人群里寻找我要猎取的目标,我已不用表姐再鼓动了,到腊月家来送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进一步巩固关系,要昭示于众,所以,我是有意高调登场的。果然,我的出现立即就引起了乡亲们的注意,虽然两年多不见了,但大部分人都还认识,我一边同他们打着招呼,一边在人群里巡睃着腊月。哎,我看见他了,他正站在门口跟大江说话,他的身边还有和尚、小屠夫,只是不见杏花的影儿,看来腊月跟杏花真的是黄了,否则的话,杏花咋能不来送送腊月呢,我的心里是好个窃喜,喊了腊月一声,就直奔他而去。 我旁若无人地拉过腊月的手,不停地摇着。我的突然出现,而且穿着打扮如此的光鲜亮丽,身后还跟着表姐这个摩登小媳妇,一出现又是这样的张扬,很多人的目光都被我吸引了过来,一些大姑娘小媳妇想上前跟我说话,可我的注意力却只集中在腊月一个人的身上,于是,大家都很诧异,就连大江、和尚、小屠夫见了这番光景也煞是疑惑,他们指定是接受不了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跟腊月拉拉扯扯的。 感觉最明显的是大江,他似乎看明白了我的意图。这小子最关心腊月和杏花的关系了,总觉得他俩是最佳的一对儿,他也知道他之所以追不到我,是因为我也爱着腊月,只是碍于腊月和杏花从小就有娃娃亲的关系,不好意思明来,但他跟和尚、小屠夫也都知道腊月不想在新村当一辈子农民,所以,跟杏花的关系也就一直不明朗,可我就是不明白他们几个小子,为什么反对我想跟腊月好?现在,腊月当兵要走了,跟杏花的关系已经不好说了,而这个时候我却偏偏回了村,什么意思?这是司马召之心路人皆知的,我已感觉到了气氛不对,这几个小子对我明显的不友好,特别是这个张大江,我跟表姐在县城是白请他吃饭了,他此刻对我竟是如此的敌意! 我想避开大江他们,于是,不由分说地拽着腊月到一边去了。我在跟腊月有了身体之交后,胆子竟然大了起来,羞怯感也明显的少,因为有了这层特别的关系,我已绝对的认为腊月就是我的了,我跟我的男友在一起拉手说话,那是天经地义的,我为什么要怕大江他们反对,又为什么要在乎乡亲们疑惑不解的目光,相反,我正想着公开我跟腊月的关系呢,让你们都知道腊月已经跟我苏晓娟相好了!可是,我看着腊月的表情,他好像很不情愿,有一种被挟持的感觉,但我看得出来,他虽然对我有所排斥,却又是无可奈何,不得不应酬我,也许他是哑巴吃黄莲吧,有苦说不出口,只得往自己的肚子里咽。可腊月越是这样,却越是增加我的逆反心,好你个王腊月,你在我的身上有短了,而且这个短已被我牢牢地攥住。看来一个女人想控制一个男人,也不是太困难的事,我觉得我此时是个骄傲的女王,有点暗自得意。 公开示爱固战果(2) 第118章:公开示爱固战果(2) “腊月,你小子干啥呢?”这时,跟在我们身后的大江在提醒着腊月,这小子一向心明眼亮,我的勾当逃不过他那双慧眼。我发现腊月向大江递了个眼色,大江会意,找了个话茬缠住了我,而腊月则趁机以找他老娘说事为由脱了身。完了,我的心倏地一凉,立即意识到我把事情想象得太简单了,其实还不是这么回事,腊月是不得已才敷衍我,我只是得到了他的身,还远没有得到他的心。我马上就有了危机感,但却没有气馁,只觉得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只因有大江在拌脚,一时间不好再去缠着腊月罢了。不过,已有不少为腊月送行的乡亲们看到我的表演了,有了这样的效果其实已足够,至于能不能彻底地拴住腊月的心,那还得从长计议,关键是我有杀手锏在握,他王腊月跑不了。 太阳当空高照,腊月该走了,他娘拉着他的衣襟,眼里流着泪,老二奶奶在一旁也揉红了眼,唯独还是不见杏花的影儿,我更加确信腊月跟杏花是真的黄了,信心随之大增。这时,有人在招呼新兵上车,腊月被村民们簇拥着走到了村头,一辆运兵的卡车已经停候在了路旁。这次当兵走的不只腊月一人,还有别的屯子的,有十几个呢。我跟表姐、大江、和尚、小屠夫都凑到了腊月的跟前,我又当着大家的面,大大方方地挎上了腊月的胳膊,弄得腊月红了脸,相当的不自在。和尚发现了不对劲儿,嚷了起来,“唉唉唉,我说娟子,你这是干啥呢?”我斜瞪了和尚一眼说,你滚一边去!我根本不理采他。 “你们农村人就是少见多怪!”我表姐竟也说了话,我知道她是在给我助阵鼓气。和尚怕我,但不怕我表姐,他不敢再说我,却对我表姐使了劲儿,“你是谁呀,哪来的呀?”其实和尚认识我表姐,他此时是故意装傻,铁青着脸问完我表姐,然后就在人群里大声喊,“杏花,杏花……”哼,多管闲事!我跺着脚,恨死了这个死和尚。 腊月和新兵们开始上车了,我在车下起劲的向腊月招手,并且故意高声叮嘱他一到部队就马上给我写信,我是想当众再最后强化一下效果。就在这时,正好有一趟班车开来了,是回县城的,我立即拉着表姐上了车,我知道腊月他们要从县城火车站坐火车,我想,如果赶得好的话,我还能在县城火车再见上腊月一面,那时,就没大江他们这些碍事的家伙了。 班车开走的时候,腊月他们的那辆兵车还没动,我高兴了,这样的话,我差不多能赶上他到达县城火车站的时间,客运站也在火车站的广场上,同在一个地方下车,只是班车中间要停两个站,怕腊月他们的车从后面撵上来超过了班车。果然,我的担心应验了,就要快到县城时,腊月坐的运兵车从后超过了班车,我那个急呀,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竟迷信地想,看来我跟腊月的缘分还不是太足。 而更让我失意的是,当班车开到县城站前广场时,我飞跑着进了火车站,腊月他们那些新兵才刚刚上完火车,就是脚前脚后的事儿,你说可恨不可恨,要是提前十分钟,哪怕是几分钟都行,我就能再最后看腊月一眼了。我目送着渐渐驶出站台远去的火车,不禁心想,我跟腊月能有可能吗,他可是对我啥表态都没有就这样地走了呀,而且,我看出他对我俩之间发生的事是懊悔的,他不仅在故意地躲避着我,似乎对我还有恨意。火车已经消失得没了踪影,站台上送行的人们也都走得得差不多了,这时,一阵寒风吹过空荡的站台,我打了个冷颤,连忙裹紧大衣,觉得从心往外的冷。 火车载着理想跑 第119章:火车载着理想跑 各位读友,娟子跟我讲的故事先转述到这里,她在薛家还会发生什么事,以及她是如何最终离天薛家的,还有,她跟腊月的关系能不能如她所愿,另外,还有那个杏花姑娘呢,难到她就这样真的跟腊月断了根深蒂固的娃娃亲?这些,我会适时向你们另行转述的,现在,让我们回过头来再说说腊月当兵的事,而这些事都是他亲口对我讲的,就如同娟子跟我讲的那样。 那天,拉着腊月他们的汽车早于娟子和表姐坐的公共汽车到了县城火车站,广场上还聚集着很多新兵,差不多得有一千多人,腊月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既新奇又震撼。新兵们在广场上被重新编了队,而从新村来的这十几个人没有分开,接着就随黎指导员登上了南下的火车,等娟子急三火四赶到火车站时,火车一声长啸,已缓缓地启动了,所以她晚了一步没再看见腊月,当然了,腊月也无从知道痴情的娟子,此时正在懊丧地目送着他所坐着的火车。 腊月是临窗而坐的,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坐上儿时曾画过无数遍的火车,然而今昔已非,现在,他已没了儿时的那种激情,因为他如今的心更大了,不再仅仅是期盼着能坐上火车,让火车拉着他去梦幻中的远方,而是他的心已大得足以要装下火车了。他倚着车窗,不动声色地眺望着窗外飞速向后闪过的一个个小村庄,以及一片片见不到尽头的田园,这趟火车朝哪儿开,他们这帮新兵要被拉到那里去,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觉得也没有必要知道,反正是他王腊月此刻已经离开了新村,离开了平阳县城,正在去往他渴望已久的那个广阔的大世界了,这就足够了。 车厢里清一色是腊月这样刚刚离开农村的新兵,大家还没佩戴领章与帽徽,听黎指导员说,要到了部队新训合格后才能佩戴,然后才能算是正式的解放军战士,不过,腊月对这一点也还是不加考虑,他也根本不担心,他王腊月绝对不存在新训不合格而被退回来的问题,他跳出农门,成为一名真正的解放军战士现已确定无疑,这从他离开新村,登上往县城火车站运送新兵的汽车那一刻起,就已经成为现实了。 此刻,心潮涌动,异常亢奋,但表面上却显得很平静的人不止腊月一个人。由于簇新的军装太肥大,号码又不相符,穿在新兵们的身上显得松松垮垮,窝窝囊囊,虽然还看不出军人的潇洒与倜傥,但这一节车厢里上百号的新兵,各个的脸上都扬溢着幸福与快乐,他们每个人都沐浴在未来的人生美景里。新兵们的情绪可大体上分为两种,一种是大家本不相识,却能在一起说说笑笑,彼此共同的欣喜和兴奋相互感染着,每个人说话的声音里都流淌着甜情蜜意,另一种状态的就同腊月一样了,既不说也不笑,而是不约而同的把目光都投注到车窗外,闪过去的陌生而又新奇的大地,正在吮吸着他们贪婪的充满无限祈望的双眼,他们此刻都在想着什么,那是可想而知的。 “首长,咱们坐的这趟火车开到……啥地方呀?咱们的部队在……在哪?”坐在腊月身边的一个小新兵,有些怯意地问黎指导员。“你想上哪呀?”黎指导员诡诘的反问。“这……上……”小新兵脸红了,讷讷的低声说道,“上好地方呗!”“好地方是啥地方?”黎指导员有意的要逗弄他,便又笑着问,因为这个话题,是新兵们普遍感兴趣的,所以一下子就有十几个人围拢在了他的身边。 “好地方就是好地方呗!”小新兵摸着自己的脑袋,他哪里知道什么地方是好?“哈哈……”黎指导员仰头大笑,他反到被逗乐了,“好地方的好地方,又是啥地方呀!”话语里已明显带着调侃的味道。“嘻嘻……”“哈哈……”新兵们一阵哄笑。问话的小新兵羞涩地垂下了头,脸颊扉红,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小战友,别急嘛。”黎指导员抚慰地拍了拍小新兵的肩头,又把目光撒向大家,“你们都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你们的目的地在哪儿,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们,这是部队的纪律,不过,你们这批兵是非常幸运的,我可以适当地透露一点儿,你们当兵的地方,是非常非常好的地方,也许是你们所想不到的,大家就耐心地等着吧。” 车厢里安静了下来。新兵们似乎不约而同的都在心里猜测着,首长说的那个“非常非常好的地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呢?而腊月根本就没有介入刚才发生在自己身边的这一幕,像完全置身度外似的,他在这群新兵当中,一开始就显现出了与众不同。黎指导员对他说过,说他在所有新兵当中,是思想最成熟的一个,到了部队后,要重点的培养培养他,这也是临行前老于书记特意关照过的。其实,对于刚才的那一幕,腊月也并非是真的一点都无动于衷,只是没有溢于言表的当众表露出来,问个屁呀,为啥要问呢?他觉得那个小新兵太傻气,根本就没有必要问嘛,一个多月前,他在新村就跟黎指导员厮熟了,他若想知道部队在哪儿,早就该知道了,可是他压根就没有想问的念头,只要自己当了兵,能因此而离开新村就行了,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去哪儿,那根本就不重要,而最重要的是自己穿上了这身军装,从此就再也不像爹娘和二叔那样,在农村当一辈子农民了,他刚才把脸贴在车窗上,眼望窗外,所思所想的就是这个。 天啊,这里是北京 第120章:天啊,这里是北京 火车已朝着南方整整跑了一天一夜,准确的说应该是西南方。这期间,车窗外掠过了数不清的乡村,也暂短的停靠过一些大大小小的城镇,腊月他们这些新兵也都产生了视觉疲劳,见多了大致相同的景物,心情渐渐的没有了当初的兴备,他们绝大多数是有生以来头一次见到火车,或者是乘坐火车,一路上纵横纤陌,辽阔无垠的旷野,让他们惊奇与心仪,但必竟是长途乘车,等到了第二天的入夜,包括腊月在内的所有新兵都已面容疲惫,很多人开始昏昏入睡了。 然而,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就在他们的前方,一个足以令所有人都欣喜若狂的地方,就在下一站等待着他们的到来了。就在火车披着夜色,行驶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之后,只见黎指导员神情一振,刷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声音洪亮的朝车厢里大声地喊道,“同志们,同志们,都精神精神,每个人都检查一下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和挂包,我们的目的地到了,准备下车!” 这是哪儿呀?车厢里霎时间就躁动了起来,所有疑惑的目光都投到了车窗外。铁路的两侧出现了很多红红绿绿的信号灯,随着火车缓缓的继续前行,白亮亮的灯光开始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亮。 “啊呀,你们快看,好多的大楼哇!”不知道哪个新兵为自己的突然发现,而不由自主的脱口惊呼起来,更多新兵的脑袋随即就都聚挤在车窗前。“是呀,这么多的楼房,这么亮的灯,这是个大城市呀!”是的,他们这一路上也途经了白城子、四平、沈阳、锦州、秦皇岛等一些较大的城市,但有的是在夜间通过的,几乎所有的新兵都在嗑睡中,一些城市夜晚的万家灯火景像没能看见,而看着眼前这灯火通明的大城市,自然是令他们大大的惊喜了。 火车终于停稳不动了。腊月临窗而坐,是最早发现窗外这个异样的城市景象的,这一路上就数他最有精神头儿,几乎就没怎么睡觉,遗憾的是火车在昨晚停靠沈阳时,他却处于惺眼朦胧中,这沈阳是东北境内最大的城市,可惜没能领略到它的风采,白天途经锦州、秦皇岛这些小一些的城市,但比平阳县城的楼房多也高,可是,现在火车所停在的这座城市,比他这一路上所见过的任何城市都大,他的心头也不由得噗嗵噗嗵地狂跳起来,他们要入伍的部队是不是就在这儿?他难以再故作镇静了,浑身躁动得不能自持,也站了起来,情不自禁地加入到整个车厢新兵们既惊诧又欣喜的喧嚷声中。 “大家不要乱动!”这时,一脸严肃的黎指导员大声地喊着,近乎于是呵斥,“不许喊叫,统统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军队就是军队,它固有一种极为特殊的环境,也就形成了特定的氛围,不管你来自何方,也不管你原来是多么的散漫与懈怠,只要你步入这一阵营,就会立即感到身边有一种无形的约束力,就如同一张看不见的大网罩住了你,迫使你不得不尊从,不得不执行。黎指导员是目前车厢里这支准军队中的最高首长,他就是军队的化身,他的身上也就集中体现着这种威严与强大的震慑力。整个车厢百多号昔日来自荒村僻乡的楞头青脑的毛小子们,须臾间都安静了下来,全都神情肃然的把目光投向了他,那情形似乎不但要听从他要大家安静下来的命令,而且要听从他接下来的任何摆布,甚至去赴汤蹈火。 “现在听我的口令,全体起立!”黎指导员面色严俊,已没有了一路上那种老大哥似的温和与随意,连跟他已相当厮熟的腊月都觉得他陌生了,完全的换成了另外一个人,这是一个军人的本色已回复到他的灵魂与躯体里时的缘故。“立即整理背包,动作要麻利,秩序要稳定。”少倾,他见新兵们都整理完随身的物品,又接着说,“全体坐下,我现在宣布下车纪律,每一个人都要在原位坐好,谁也不准抢着下车,要依次从座位上起来,按顺序下车,现在,靠近车门的起立,开始行动,下车!” 新兵们井然有序地下着车。当腊月的双脚一踏上站台时,眼前豁然大亮,灯光耀眼清亮,把偌大的车站照得犹如白昼一般,几十辆绿色的敝棚军车,一溜齐刷刷地停靠在站台上。腊月他们乘坐的是一趟专用军列,从各车厢里纷纷下来的新兵大约有上千人,绿压压地站满了整个车站,接兵的首长们都开始扬着哄亮的嗓门,喊着口令,整理着各自的新兵队伍,随即,一队队的新兵,依次蹬上了接运他们的军车。 腊月他们也上了车,随后,车队鱼贯而行,缓缓地驶出了站台。“我的妈呀,这是北京呀!”“是呀,我们到北京来了!”“原来咱们的部队在北京啊,太好了!”军车刚一开出站前广场,车厢里就立即响起了一片惊呼。腊月朝着几个新兵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火车站是一座古香古色的高大建筑,雄伟巍峨,气势磅礴,高耸的候车大厅塔楼上“北京站”三个红色的大字,在夜晚霓虹灯的映照下耀眼夺目。没错,没错,真的是北京,是北京,是那座他王腊月以往只是在电影和图片上才能看到的北京城! 此时,虽说是深秋,但实际上已过冬至,应该是冬天的季节,相比松嫩平原,深处华北大地的北京算是南方了,气温要高一些,不过也是冷风瑟瑟,军车是敝棚的,又是在夜风中行驶,新兵们虽然都是激动不已,但也还是感到寒风扑脸,冷意袭身,可是,腊月却仍然觉得浑身躁热,温暖如春,一时难以迫使自己波涌如潮的心绪平静下来。 从东北一个萧索荒僻的小村庄,遽然间来到北京这座繁华的大都市,那种亢奋、惊异、还有些许无名的茫然与慌惑,百味杂陈地交织在一起,都一齐涌灌在了腊月的心头,尽管他一向比同龄的农村青年都富于幻想,尽管他思想的天空又是那样的广袤而漫无边际,可是,现在就是穷极他所有能够打开的视野,也无法装下眼前这硕大的京城夜景。 大街是宽宽的,宽过流经腊月家乡村旁的那条嫩江,也是长长的,随着军车的前行,已经走过了很长的一大截,可是军车前边的路还有很长很长,长得似乎没有尽头。路旁两行也是长长的树木,随着马路一起也在无限地延伸着,虽说正是秋风扫落叶的季节,但枝头上仍然挂着很多翠绿的树叶;齐整整伫立在路旁的是一排排、一幢幢的高楼大厦,无数的窗口闪烁着明亮的灯光,与头顶夜空中的满天繁星交相辉映,天与地之间都融合为一体了,显得这座城市更加的硕大与深邃无比。腊月万万没有想到这趟火车竟然将他拉到了北京。他想当兵离开农村,跳出农门,能够进入某一个城市,可是他根本就不曾幻想过进入北京这样的大城市啊!北京啊,北京,这可是他王腊月想都不敢想的大世界哎! 军中第一餐(1) 第121章:军中第一餐(1) 几十辆军车相继驶出灯火辉煌的北京市区,然后在城外陆续地分开,分头开往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腊月他们乘坐的这几辆军车则驶进了京郊的一处军营,车尚未开进营门,远远的就传来了一阵铿铿锵锵的锣鼓声,这是军营里的老兵们在营区大门口等着欢迎新战友呢。 新兵们下了车,走过列队欢迎他们的队伍,在几个老兵的带领下,直接朝营区内的食堂走去,一顿丰盛的大餐在等待着他们了。这个食堂也是太大了,百多个新兵坐进去,才占了不到一半的地方,一排排长条型的餐桌及同样长的凳子,井然有序地摆在地中间,水泥地面平展而光滑,这是腊月不曾见过的,他家的屋地是土的,坑洼不平,灰尘飞扬,根本就没法跟眼前看到的相比;食堂的天棚上排列着几十只长棍形的灯管,把餐厅照得雪亮,腊月又想到家里那只暗红色的昏暗的灯泡,就这样,老娘还总是怕费电,夜里不到实在是看不清和摸不到东西的时候,是绝对不开灯的。 这时,黎指导员又发布命令了,他让新兵们保持肃静,就餐时不要说话,整个吃饭的时间是半个小时,餐后还要集体洗澡,然后再分班次就寝。餐厅里顿时鸦雀无声。腊月这时才感觉到了饿意,一路上吃的全是统一发放的面包,虽然好吃,而且有很多新兵还是第一次吃到这种东西,但是吃不饱,不经饿。这时,几个炊事老兵端着菜上桌了,有红烧肉,鸡蛋炒西红柿,白菜木耳和黄豆芽炒肉皮,这足以大大的吸引了众多新兵的眼球。是啊,他们都是农村来的孩子,在家乡时见过什么,又吃过什么,不是过年过节的,到哪去吃这些美食呀。紧接着,一盆盆热气腾腾清香扑鼻的大白面馒头,又摆到了餐桌上。虽然有些新兵已经在咂舌了,腊月的口腔里也立即涌上了很多唾液,但所有的新兵只是静静地看,竟没有一个抢先动筷的。这就是军队,也只有军队里才有这等的自觉氛围。 黎指导员巡睃了一下整个餐厅里的新兵们,脸上的表情少了一点威严,又有些像在新村接兵时的和霭了,说话的语气也平缓了很多,“现在开始吃饭,不用着急,半个小时吃不完,可以适当的延长点时间,开吃吧!”话音一落,餐厅里立即响起叽叽嗡嗡的说话声,以及筷子碰在菜盘子上的嚓嚓声,所有的人都在低头吃饭,黎指导员也与新兵们同桌吃了起来。 这时,唯独有与腊月坐在一起的蒯富有,怔怔的看着面前盆子里的馒头,一直没有动筷。“你咋不吃呢?”腊月问他,他是邻村与腊月同年级但不同班的同学,蒯富有,挺怪的一个姓氏,他虽叫“富有”,可是家里却很穷困,每天从他家走十几里路到新村的公社中心校来上学,午饭都是一个玉米面饼子和一块罗卜咸菜。“快吃吧,吃晚了,一会就到时间了。”腊月催促着他。 有些新兵一开始还矜持着,可吃着吃着就大开杀戒了,大有抢吃争喝之态。黎指导员看在眼里,也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微微地抿着嘴角,淡然地笑了一下,任由他的新战士们就这样狼吞虎咽地吃着。 只见蒯富有的目光已由刚才的怔楞变成了时下的贪婪。他伸手抓起一个馒头,几乎是连看都没看,两三口就吞进了嘴里,还没等嘴里的完全咽进肚子里,又飞快的从盆中抓起另一个,这回是四、五口塞进嘴里的,正当他要去抓第三个馒头时,发现腊月正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于是,他有些难为情的把伸出的手缩了回去。腊月朝他示意地点点头说,“你就使劲地吃吧,这是部队,吃的再多也不要钱,没事,管够!”说完替他拿起了两个馒头,递到他的手上,然后埋头吃自己的饭,等他再抬起头来看蒯富有时,这小子手里刚接过来的那两个馒头早就没影了,而且又在伸手抓馒头,且手里的只咬了一口,另一只手却又去抓过了一个。 军中第一餐(2) 第122章:军中第一餐(2) 蒯富有一口菜都没吃,光顾往肚子里填馒头了,在腊月偷眼默数下,他一口气又吃了8个比两个拳头还大的馒头。“我的老娘哎,这么个吃法还不撑死他了!”腊月在心里念叨着,不禁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家里蒸馒头时的那种饿狼般的吃相。记得有一回,爹生病了,又赶上过元旦,娘就把很长时间都没舍得吃的一点白面拿了出来,腊月和哥哥拴柱、弟弟正月围着大泥盆,眼巴巴地看着娘在搅面准备蒸馒头,馋得直淌口水。新村人难得吃顿面,只有每年过大年时,生产队才能给社员们分一点。 锅里冒热气了,哥仨站在锅台边,抽着鼻子,使劲地吮吸着从锅里漂溢出来的馒头的香气,等盼到馒头出锅时,娘先给他们哥仨各分了一个。腊月顾不得馒头烫嘴,狼吞虎咽的几口就吃光了,可哥哥舍不得吃,还在细嚼慢咽,弟弟小,吃的更慢,手里的馒头才咬了几口。腊月抿着舌头,眼睛里冒着蓝光,看着哥哥和弟弟吃。 娘让哥哥给在草甸子上放牛的二叔送两个馒头,腊月也非要跟去,走在路上,腊月死盯着哥哥手里的馒头,忍不住求哥哥,“哥,让我咬一小口呗!“不行,二叔的,不能吃,我的给你。”哥哥把自己没舍得吃的那半个馒头给了腊月。腊月念书时,课本上有个孔融让梨的故事,给他的印象很深,可哥哥让馒头的事,更是让他死死地记了一辈子。 关于嘴馋,腊月还有个一生中都刻骨铭心的事儿,那是他8岁那年的年底,新村家家户户都开始宰猪,准备过年,王家也要杀年猪了,这可乐坏了腊月。东院杏花的爸爸来帮忙,而操刀宰猪的,自然是西院小屠夫他爹“老屠夫”了。在新村,杀年猪时有个村俗,就是每一家杀猪的那天,都要请东西和前后院的邻居吃肉,这天,腊月家请来吃肉的邻居把屋里的桌子都坐满了,腊月和哥哥弟弟没地方吃,只好站在外屋的厨房里,人一多,碗和筷子也不够用,腊月就拿起了水缸里的水舀子,装了满满一下切得厚厚的大肥肉片子,用手抓着大口大口地吃,吃得满嘴流油,吃完后又用舀子到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咕咚咕咚地灌了一肚子,然后就心满意足地跑出去找大江他们玩去了。 天都很黑了,腊月才回家,一进家门,就见爹在生气,娘和弟弟正月在哭泣。哥哥告诉腊月说,放在仓房顶上的猪头让人偷走了,爹猜是西院的屠夫偷的,白天屠夫杀猪时,故意给猪头留了很大一截血脖子,爹怕不注意被狗刁走,把猪头放到仓房顶上去冻着,可是天刚一黑,猪头就没了。腊月一听是这事儿,立即就来了气,爬到仓房顶上,朝着西院的屠夫家,指桑骂槐地痛骂起偷猪头的人。接着,爹和二叔连夜到井沿砸了冰块挑回来,把剩下准备过年时再吃的几块猪肉,冻在了窗前的墙根下。 晚上要上炕睡觉时,腊月觉得肚子一阵疼痛,发出咕咕的响声,想拉屎,赶紧下炕,往门外面跑,但已经憋不住了,原来是因为肥猪肉吃得太多,又喝了一瓢凉水,跑肚氽稀了,还没等他跑出房门,像水一样的稀屎,已经顺着绵裤腿流到了地上,娘打骂着腊月,说他真没出息。事后,腊月就把这股邪火撒在了小屠夫的身上,找茬儿狠狠地揍了他一顿,可还是不解气,又偷偷地打死了人家两只鸡,这才罢休。 各位读友,这种事儿,就是在今天贫困的农村也许也不多见了,可在腊月小的时候,这事是很多的,从农村出来的很多与腊月同龄的人,大都有类似的经历,只不过不都是吃肥肉片子的糗事罢了,还有,不会都像腊月这样的没出息。作为讲述者,我说起这事来,都不好意思,心在疼痛,那个年代的农民兄弟姊妹们,真的是又可怜又可叹哟!想想今天的孩子,特别是城市里的小公子小公主,他们也许会凝惑不解地说,真傻,腊月怎么不去吃麦当劳和肯德基呀,汉堡也行呀!我的孩子们啊,且不说腊月他们那个时候没有,就是现在的农村也没有呀。无语! 就餐的时间结束了,新兵们基本上都是在规定的时间里吃完的,只有蒯富有似乎吃犹未尽,临起身离开餐桌时,还流连忘返地瞟了一眼盆中仅剩下的掰成了两半的馒头。“真没出息!”腊月不屑的在心底里骂了一句自己的同学。 饭后,新兵们又集体列队到浴池洗了澡。一大群人光着腚,同在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水池子里沐浴,这也是腊月头一遭见到,让这些农村来的新兵感到很新奇。浴后,大家都觉得很疲乏,有种昏昏欲睡的渴望。黎指导员也许有这方面的体验,他事先早已做好了安排,营区里共有两个新兵连,腊月被分配在了黎指导员所在的第一新兵连的一排一班。一阵就寝的哨音响过之后,新兵们就按各自新组成的排与班的编制,分头进入新兵宿舍,然后就立即熄灯就寝。 军中第一夜(1) 第123章:军中第一夜(1) 已是子夜了,腊月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心潮虽然不那么澎湃了,但一时还难以平静,看情形一时半会还是难以入眠。这是一个大通铺,全班11名新兵加1名带新兵的老兵班长,都睡在这同一张大铺上,班长睡在一头,腊月已被黎指导员直接指定为副班长,睡在另一头,挨着腊月的是邻村的那个同学蒯富有。屋地临窗的一侧是一排放枪支的枪架,当然此时的枪架里还是空的,听班长说训练完队列后才能发枪,练持枪、刺杀与射击,枪架的上面是放牙具的地方,此时,一溜12个牙缸,就像大铺上躺着的12个战士们一样,整齐划一的摆放在上面。 床铺上的新兵们都在熟睡,有的还打起了呼噜,可腊月仍然难以合眼。这人呀,就是怪,这么些年来,腊月急不可耐的一心想逃出农村,可此刻终于逃了出来,步入了军营就等同于登上了天堂,可为啥离开新村还不到三天就又有点想家了呢?但有一点是非常肯定的,今夜的想家绝对不是留恋以往的农村生活,而想的是人。 腊月想的是爹娘、二叔和小弟,他在家时,咋就没感觉出家人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重要呢,特别是老娘,腊月还曾瞒怨她把他生在了农村里,此时,他觉得老娘的一切都是好,包括骂他是小兔子崽时都是好。腊月也想他的伙伴了,大江、和尚、小屠夫,他们整天在一起厮混时,咋就没有觉得往日做过的点点滴滴,都是那样的有趣呢?狗日的小屠夫,小的时候没少挨他揍,至今还有些畏惧着他,嘿嘿,还有混蛋的和尚,简直就是他的跟屁虫儿,可他却总是厌烦他,不待见他,精明鬼大江哟,他王腊月啥屁事都瞒不过他,伙伴们呵,你们此刻都睡得像死猪一般吧,特别是大江,你小子一定正搂着媳妇呢…… 腊月由已婚的大江自然地想起了杏花,而且想得好心慌。在过去了的18年的光阴里,去掉儿时不懂事的那几年,而在那些漫长的心明眼亮的日子里,他咋就没能好好的在乎杏花呢?此刻,他明明确确地意识到,自己竟是那样的爱她。杏花呀杏花,今夜你是否也在无眠,我要告诉你,我是真的好想你,真的,杏花呀,想起那件最对不起你的事,我就心疼,我想哭……不用说,想到了杏花,腊月当然就会联想到娟子。娟子呀娟子,你让我说你啥好呢?你把处女之身都给了我,让我成为了真正的男人,我也懂得你这样做的良苦用心,说良心话,你是个好姑娘,我也比较喜欢你,可咱俩这究竟算是啥关系哟,我咋能抛却杏花去爱你呢? 也许,天天见不思量,只有远离了故乡,与亲人好友们相隔了千山万水之后,才能感受到往日的那些美好,那些不悦,才能产生思念吧?腊月越想越是睡不觉,虽然在失眠的胡思乱想中,有一些是美景和美事儿,但失眠绝对是一种身心上的痛苦与折磨。 这时,腊月听到身边的蒯富有发出两声低微的哼唧声,莫非这小子也是今夜无眠?“唉,我说,”腊月挨过头去,低声问,“你也睡不着呀?”“我……”蒯富有想说话却说不出来。“看你那个熊样。”腊月在心里骂道,“吃馒头时的那股劲哪去了,现在却连声屁都憋不出来!蒯富有没了动静,腊月又移回脑袋,使劲地闭上眼睛,想强迫自己睡去,不过,没用,又过了很久,还是不困。 蒯富有的吭唧声又起,且声响也越来越大。腊月再次把头挨到蒯富有枕边,鄙夷地问,“你咋的了,是不是到了生地方不习惯,想家了?”还说人家呢,他自己不也是这样吗,没听到回答,他又低语,“我跟你说,你可别没出息,还没等新训吃苦,就流尿水子……”蒯富有还是没有吱声,但不再吭唧了,不过,腊月觉得他好像是在强忍着不出声的。 军中第一夜(2) 第124章:军中第一夜(2) 腊月愈加心烦,翻了几次身后,终于躺不住了,于是轻轻地钻出被窝,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出宿舍,来到了营房外的院子里。 “谁站在那儿?”突然传来一声凌厉的问话,接着就是一道手电筒的强光射来。腊月大惊,但却没忘了回答,“是我,王腊月!”“深更半夜的,你怎么不睡觉?”腊月一听声音很熟悉,“是指导员呀,我……睡不着。”“怎么,是心里激动的吧?”黎指导员关闭了手电筒,走到腊月身边问。“有点。”在陌生之地,面对着关爱着自己的人是很有亲切感的,腊月也就自然地说着实话。黎指导员拍着腊月的肩膀道,“我刚当兵时,也像你一样,过几天就好了,回屋睡觉吧,明天起床后,还有一整天的活动安排,另外,过不了两天就得新训了,很苦的,要休息好身体才行。” 腊月折身回到宿舍,刚迈出一只脚,就听指导员在他身后问,“好像你们班里有人在哭?”“是蒯富有,他好像有啥心事,也是睡不着。”腊月回答。“是吗?进屋看看。”腊月随着指导员进了宿舍,睡在床铺一头的班长,听到了响声后,吧嗒一下拉了电灯的开关,宿舍里一下就亮了起来,全班所有的战士都被惊醒了,不知道这半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惊动了指导员。 “你怎么了?”指导员发现蒯富有满头是汗,抱着个肚子,佝偻着双腿呻吟不止,“你不舒服吗?是不是什么地方疼?”“唉哎,我的妈呀,疼死我了——”这时,蒯富有长啸了一声,再也忍不住了,一直不停歇地嘶叫了起来。指导员关切的伸手擦去蒯富有额头上浸出的豆大的汗珠儿,大喊,“一班长,马上起床,到营部卫生所喊军医,快快,快点!”指导员见满屋睡眼惺忪的新战士都不知所措地望着他,便又改用了平稳的语调说,“大家不要惊慌,都躺下。”说完,又安抚着已在床上抱着肚子打起滚来的蒯富有。 很快,班长就领着营部卫生所执夜班的黄军医跑来了。这位军医似乎是很有经验,看了一下蒯富有的表情,又摸了摸他的肚子,转身问指导员,“老黎,今晚你们新兵连吃的是什么?”“你怀疑是食物中毒?不可能呀!”指导员摇头,但还是把晚上吃的食物复述了一遍。“我看也不像。”黄军医咂舌,也马上否认了自己刚才的判断,附下身子,又摁了摁蒯富有的肚子问,“是不是这儿疼?”蒯富有无力地摆了一下头,艰难地说,“整个肚子都疼,我的妈呀……”“也不像是阑尾炎,疼的地方不对呀……”黄军医自言自语,一脸茫然,突然,他又仔细的看了一眼蒯富有的肚子,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意外,马上问道,“老黎,你们接新兵体检时,他就这么大的肚子吗?”黄军医已是一脸的疑惑。指导员也赶紧凑到蒯富有的肚子上看,见他的肚子鼓鼓胀胀的活像一个待产的孕妇,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大的肚子还当什么兵呀,这是怎么回事?”他问床铺上已经没有力气呻吟了的蒯富有。 在新村接兵体检时,指导员一直跟着腊月了,他对腊月的身体情况是了如指掌的,不过,他虽然不知道蒯富有的体检情况,但那些给新兵体检的医生们可不都是瞎子呀,就是瞎,也不至于瞎到把这么一个大肚子的人检查到了部队里呀!看情形,床上的蒯富有已疼得要命了,还找啥原因呀,当务之急是怎么办,指导员已把寻问的目光投向了黄军医。 腊月和蒯富有在新村中心校一起上了好几年学,从来没见过他长了这么大的肚子,他看着看着,陡地想起蒯富有晚上吃了十几个大馒头,又联想起自己儿时那回因吃多了肥肉而肚子疼的那档子事。“指导员,他八成是撑的。”于是,腊月提醒着说。“什么?撑的?”指导员忽地就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解,惊疑地看着腊月。“好像是,他晚上吃了十好几个馒头,又喝了很多水,馒头那玩用发暄,喝水后肯定要在肚子里膨胀的。”腊月分析着说。“他说的对,就是这么回事。”黄军医也突然想起了一个同样的病例,“老黎,我想起来了,有过这种事儿,你赶快给营部打电话,紧急派车,送他去卫戍区医院,另外,你再派人去营部卫生所取担架,我不能动,要在这儿看护着。” 正如腊月所感觉的那样,蒯富有吃食过量,胃被胀破了,不得已做了胃部手术,他因此没能在部队服上一天的兵役,病愈出院后,就被送回东北老家了,这是他个人一生的遗憾。这事儿,给腊月的心灵刺激极大,除了替蒯富有感到深深的婉惜之外,他自己也大有感触,这事儿,让他想了很多,说点文词,腊月由此思索了很多深层次上的问题,他更加的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在部队好好的干,绝不再回到那个贫困落后的新村去,绝不能让蒯富有的现象在他的身上重演,他要从根本上摆脱这一切。瞧着吧,看看我王腊月在部队是咋干的,是咋改变人生命运的,今后又是咋活着的!他在心里暗下着决心。 苦练苦训为哪般(1) 第125章:苦练苦训为哪般(1) 连里安排腊月这批新兵在营区熟悉了两天,接着就要开始军训了,这天下午,班长让全班的新兵都要写家信,说开始训练后就没有时间写了。 腊月给在另一个部队当兵的大哥、家里和大江各写了一封信,刚到部队也没啥事,主要是报个平安,其中写给大江的那封,也等于是给和尚和小屠夫的,信的抬头是他仨的名儿。当然,腊月也想给娟子写一封,分手那天娟子塞给他的地址还留着呢,但这绝对不是因为娟子的百般叮嘱才想写,他只觉得该写,可一时却难以下笔,不是因为没啥要写的,而是感到心里很矛盾,就是爱恨交加的那种。 其实,腊月最最想写的信是给杏花的,他现在对她真的是有千言万语,万语千言哟,可是,提笔起了几次头都写不下去,为什么会这样呢?他是一时间不知道跟她说些啥和怎么说,他在心里默念着,杏花呀杏花,你别急,让我好好想想后再给你写信,虽然咱们在一起上学时我学习不好,但写信的水平还是有的,另外别忘了,我背诵过我哥看的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小说,保尔和冬妮娅的故事我烂熟于心,我知道你最在乎的是我跟娟子之间发生的那件事儿,我不求你原凉,但来龙去脉我指定是能跟你说清楚的,但我想这不是主要的,咱俩的关键问题是娃娃亲咋办,咱俩的关系能这样就完了吗?杏花呀,这事你就让我再好好思量思量吧。结果是腊月给杏花的信没写成。 事实上,腊月在军训期间一直在心里给杏花写着信,只因总是觉得说不清自己的“罪过”,就是无法把要说的话白纸黑字地表现在纸上,拖呀拖呀,这一拖就拖坏了事。人们之间有好多好多本不该发生的事,都源于误会,由于腊月迟迟难于下笔给杏花写信,直得两个多月的新兵军训结束后才终于写就,这就又在两人之间酿成了更大的错,而这期间,杏花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腊月是不知道的,家里和大江也没来信跟他说,好在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在了紧张的军训中,只是晚上才心受煎熬。 腊月当兵的这座军营座落在北京的市郊,与不远处的城区只有一片菜地相隔,城市中林立的高楼大厦就伫立在眼前。整个营区内由高大的围墙环绕着,除了几十排整齐的营房外,就是一大片空旷的训练埸地,地面上置放着各种训练器械,以及模仿野外环境的一些障碍物。这是京城卫戍部队的某一个团,上千名干部战士就在这座军营里训练、生活、学习和工作,现在又加上两个整编连的新兵,使得军营里既肃然又热闹。 尽管冬日的阳光普照着营区,但清冷的北风还是会让置身屋外的人蜷缩着,可训练场上的新兵们却没有这种感觉,从他们嘴里呼出的哈气,以及身上散发出的热汗,夹裹着“刷刷刷”、“哐哐哐”脚踏大地的整齐的步伐声,还有一阵阵不绝于耳的喊口号声,把个偌大的训练场弄得热火朝天,相当的振奋,而他们当中的王腊月又是显得最为突出的一个。腊月想早日成为正式军人,只有军训结束,发了领章和帽徽后,才能说他是一名真正的军人,所以,无论训练多苦多累,他都不在乎,为了离开新村,从此跳出农门不再回去,他必须在部队好好地干,长久地干,而要实现这一想法,新训这头一炮致关重要,虽不至于说有决定生死那么严重,但对他今后在部队里的成长进步,将是一个重要的基础,因此,这一炮他必须打响。 新兵们最先进行的训练科目是队列条令中的齐步走、正步走,以及行进中的各种队列的变换。腊月一米八零的大个头,又长得膀大腰圆,自然就成了所在新兵连里的排头兵,向训练场上的整个新兵队伍里看去,很容易就能发现他,相当的显眼与突出,应该说,腊月在新兵训练阶段就能出类拨萃,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的身高。 那天,腊月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那高个新兵叫啥名儿,是什么地方人?”下连巡查新兵训练情况的营长已经发现了腊月的异样。“叫王腊月,东北兵。”黎指导员不失时机的向营长介绍由他接来的新兵,“这小子不光身体素质好,思想素质也不错。”营长说,“好好地培养培养吧,兴许能成为一个好兵。”听到身边营连首长的议论,腊月自然是心里窃喜。 苦练苦训为哪般(2) 第126章:苦练苦训为哪般(2) 但此时,他也有脑火自己的事。个子高大虽有鹤立鸡群之优势,但也有不好的地方,腊月平时走路没什么感觉,但按军人在队列中的行进姿态走起步来,由于身体高大就有些打晃了,特别是他的双脚是个“里八字”,正步走时腿踢出的幅度大,在双脚交替踢出与收回时,两只脚的脚尖总是磕碰,身体重心不稳,整个人就显得晃悠。 班长也发现了他这个天生的毛病。“腊月,是不是小时候你妈妈没给你绑腿呀,让你随便长就长成了这样的‘里八字’?”班长让腊月放松,自然站立,然后就察看他的腿和脚,肯定地说,“嗯,是这样,问题就出在你的脚上。”“嘿嘿,”腊月讪笑着,“谁知道是咋整的呢,他妈的,真是耽搁事儿!”“别急,能扳过来。”班长又详细地查看了一下他的双脚,“你的两条腿很直溜,主要是两只脚的脚尖太往里靠了,我看问题不大,扳两天就能过来,不过,王腊月,我发现你说话不文明,嘴里总是带‘郎当’,说脏话可不好,必须改掉!”“是,班长。”腊月马上立了正,“我保证今后说话不带脏字!” 班长像黎指导员一样,也很喜欢腊月这个大个子新兵,这天,他在给腊月吃小灶,进行单兵教练,他把腊月从队列里叫了出来,“来,我告诉你怎么踢腿,你看我的动作,来,这样,当你的腿踢出去后,两个脚尖要使劲的往外掰,你踢两步试试,听我的口令,正步走,一二一……好,好,很好,一二一……好多了,你就坚持这样踢,有两天就能扳过来。”休息时,班长拍了拍腊月宽厚的肩膀,他告诉腊月,训练时光傻练不行,要琢磨用巧劲,他说,去年有一个复员的老兵,刚来部队时有点罗圈腿,连长吓唬他,说要把他送回去,不让他当兵了,吓得他硬是把腿扳直溜了。 “怎么扳的?”腊月一听就来了精神。于是,班长将办法告诉了他,当天晚上睡觉时,他就如法炮制了,他找来一截木条,支开自己的两个脚尖,两个脚跟则靠在一起,然后让睡在身边的战友用背包带紧紧地绑住,他就这样直挺挺地仰面而卧,而在白天走路时,他也故意强制自己的两个脚尖向外撇。还别说,这一招果然有效,没几天的功夫,腊月的“里八字”脚硬是给矫正了过来。 腊月的这个做法,自然是传遍了整个新兵连,营长都夸他是好样的,并让他给两个新兵连的全体新兵做示范,这可让他大大的出了风头,露了脸儿。这天,腊月独自站在两个新兵连的队列前,一展雄姿,营长亲自向他下达着齐步走、向左转走、向右转走、向后转走的命令。这些常规的队列行进步伐还算不上什么,关键是难度较高的正步走。有相当多的军人,当了几年的兵,也没能把正步真正走好,可腊月也真算是厉害,在营长嘹亮的口令下,胸挺背直,双臂摆动遒劲,两腿踢收有力,身姿稳健,哐、哐、哐……在两百多号的新兵队列前走了一个来回,看得新兵们目瞪口呆。指导员和连长看着腊月这个样子,俩人会意地对视了一下,又都朝腊月笑了笑。随着营长向腊月下达完归队的口令,爆竹般的掌声便响彻了整个训练场。营长高兴地向全体新兵喊道,“大家看到了没有,你们每一个人,都要向王腊月这样的练,都要练到他这个程度,大家有没有这个决心?” “有!”操场上响起了呐喊声。 腊月一炮走红了,也带动了新兵队列训练的激情。“腊月,你真是好样的!”黎指导员走到腊月的跟前,小声地夸赞着他,连长也拍了一下他的胸,说好小子,别骄傲,再接再励。腊月朝两位连首长点点头。不过,心里高兴归高兴,腊月的头脑还是清晰的,他觉得走这样的队列步伐,实在是太简单了,但他没把这个意思说出来,他真正感兴趣的是持枪、拚刺刀与实弹射击,自从来到了军营,他的胸海里多次地浮现出时小时候看电影,八路军与日本鬼子面对面拚刺刀,以及趴在战壕上真枪实弹的向敌人射击的种种场面,盼望着新兵连能快点发真枪。 紧张的新训过去了一个月,新兵们的队列训练结束了,这期间同时进行的内务训练也已完成,不过,由于腊月人高马大,又是粗心大意的性格,整理内务时,特别是叠被子,就显得有些笨手笨脚了,被子是要叠成豆腐块的,可他总是叠不好,好在内务训练没有队列训练那样的硬性考核指标,这就使得他没落后他人。 苦练苦训为哪般(3) 第127章:苦练苦训为哪般(3) 军训是紧张的,但腊月还是不时地想起杏花来,除了吃饭和睡觉外,没有大块的休息时间,静下心来给她写信是不可能的,关键是他这一个月来,还是没有想好跟她说啥。不过,他收到了大江的来信,娟子找过大江了,向大江要他的地址,娟子是先找娘要的,但娘没给,还训斥了她,大江也推脱说没收到过他的信。腊月深知,对他娘和大江而言,杏花的地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是绝对不可能接受娟子的。但他还真是佩服娟子的勇敢和韧劲儿,为了跟他相好,她竟能撕破一个姑娘家的脸面,抛弃了尊严,也真够难为她了,他不禁对娟子产生了一丝恻忍之心,一时冲动,也想提笔给娟子写封信,可一想到杏花,还是立马做罢了,好在环环相扣的军训总是能冲断他的这些杂念。 腊月实在是太在意军训了。接着的投弹训练又让他扬了威,他长得虎背熊腰,铁塔般的身高,还有那胳膊上健壮的肌肉,让那些教练用的手榴弹握在他蒲扇似的大手里,简直就如同小小的弹丸,既使不按班长讲的动作要领去投,只是随意的一扭身,一甩臂,就能在空中飞出至少五十米,这个科目他干脆就被免训了。 不久,令腊月朝思暮想的持枪、刺杀和射击训练就开始了。腊月爹跟他说过,过去新村的民兵都是配备真枪的,可到他长大当了民兵时,那些真枪已被县武装部收上去统一保管了,此前,他还没见过真枪是啥样。哇,这天,新兵连终于发枪了,好家伙,这可把腊月给乐屁了,他把抢掂在手中,心里立即就痒了起来,眼前马上闪现出在电影里看到过的那些战斗场面。小的时候,腊月同大江、和尚、小屠夫那些小伙伴们,常用木棍子假装当枪,模仿着电影里演的那样,玩部队打仗的游戏,在村前屋后冲呀杀啊的,长大一点后,他们就用木头先砍成枪的大致形状,然后再用刀修理细部,自制的枪跟真的差不多。 腊月看着手里的枪想,如果他能赶上战争的话,绝对会是个英雄,在入伍之前的梦境中,他曾无数次地梦到过自己当了兵,握着枪,在炮声轰鸣尘土飞扬的战场上,跟敌人面对面地打了起来,现在,他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真枪了,而且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军人,只是没有电影里演的那样的战斗。不过,略觉不足的是,他觉得手里的枪重量太轻,用一只手就能举起来,另外,这枪也太短了,就是把枪管下的刺刀打开,只及他的肩头,觉得拿在手里不是太过瘾,但这毕竟是真的枪,而不是烧火棍,他还是掂来掂去,摸摸枪管,擦擦枪托,描描准星,真的是爱不释手。 这天晚上,腊月写信告诉大江,说部队发了真枪了,还让大江转告小屠夫与和尚一声,同时,他也委托大江了解一下杏花的情况,并说了自己暂时没给杏花写信的苦衷,但他没有说跟娟子发生的事,他想,娟子也不至于傻到自己张扬这事儿,去跟大江他们说的,这事打死都不能说,要彻底的烂到肚子里。 练习射击前是先掌握持枪的动作要领,就是枪上肩、枪放下这些常规动作,虽然简单,但却是有着严格的操作规范。接着是刺杀训练。一开始,让新兵们用木枪,等掌握了基本要领后,就改用真枪了,那种激昂的情绪也就非同寻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假想敌,如同在战场上杀红了眼,端着枪在操场上防左刺、防右刺、防左防右刺、防下刺、防后刺,生龙活虎,呼啸震天,嘶杀声此伏彼起,久久地回荡在练兵场的上空,也随风传到了军营外。而腊月在这一群嘶杀着的新兵当中,仍然很显眼,手里的步枪简直就是龙飞蛇舞,如疾风似凄雨,上下左右挥杀自如,随心所欲,自然又是搏得满操场的一片喝彩,可他自己并不以为然,这算个屁呀,没啥可炫耀的,本来就身大力不亏,一身岩浆迸发般的暴发力,再加上点心劲儿,自然是得心应手了。听说现在的新兵已不这样训练了,可腊月他们那时就是这样的。 一鸣惊人的神枪手(1) 第128章:一鸣惊人的神枪手(1) 但在练习射击的时候,腊月还是出现了一个不算是大,可也不能说是小的问题,那就是在正常的情况下,持枪描准时应该是睁只眼而闭只眼的,睁开的那只眼与标尺、准星应三点成一线,这样才能描得准,子弹射出去后也能打得准,可是,腊月的两只眼睛有点怪,刚一开始时,竟做不到睁一只闭一只,而是要睁则全睁,要闭则全闭。这时的腊月已是全体新兵中的训练标兵,他要是在这个训练科目上落了伍,除了自己嗑碜外,树立他当典型的营连首长也没面子,为此,连长单独安排了一个射击技术好的老兵,对他实施了单兵教练,他趴在射击位置上持枪描准,那位老兵就在一旁伸手帮他捏上一只眼睛,这样一来,没两天他就能支配自己闭上左眼而睁开右眼了。 到了练习实弹射击时,黎指导员又来到腊月的跟前亲身示教。这黎仲跃虽然是个政工干部,但他当兵多年,打出去的子弹无数,是全团有名的神枪手,团里很多军事参谋与各连的连长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文武双全的他,是营团长们心中的红人。黎指导员把自己的射击心得告诉了腊月,当然也同时告诉了新兵连的全体新兵,但也只有腊月及所在班的几个人,把他的射击心得真正地领会到了骨髓里,其实,这个射击心得也很简单,那就是在勾动枪的扳机时,要摒住呼吸,在击发时达到“有意勾而无意响”的境界,如果勾动枪扳机的二姆指动作过大,使枪身那怕是微微地抖动一点点,差之微毫,而射出的子弹就会谬之千里,别说是子弹着靶了,可能整个靶场都找不到射击出去的子弹头儿。在实弹射击考核这天,腊月果然又不负众望,再一次的在整个新兵连显了一手。 靶场设在远离京城的北郊山区,距营区百多里地。这天上午,腊月他们这批新兵们第一次出了营区,大家的心情都怦然而动,天公也作美,少有的一个暖和天,万里无云,艳阳当空高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十分清新的气息,让人能产生一种春天到了,江河融化,草木就要复苏的错觉。腊月外表不露,可心里却在不停地打着欢喜的锣鼓,拉他们去打靶的汽车开出了营区,不一会就行驶在了北京城里宽广的大街上,满车的新兵指指点点,都兴奋不已,腊月虽不掺和,但眼睛已经不够用了,马路上熙熙攘攘的人潮,川流不息的各种车辆,这一切都让他目不暇接,特别是街道两侧那些鳞次栉比,耸入云天的高楼大厦,更是让他看得心旷神怡。也是啊,他此刻能激动吗,一个农村青年,现在不但是一个军人,而且也是这首都北京的一员了,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滋润着一种莫名的自豪感与归属感,但遗憾的是,军车只是在市区内行驶了很短的一段路,还没等他饱了眼福,就已拐到了郊外,直奔大山里驶去了。腊月还在回眸,远远地眺望着那片沐浴在冬日阳光之下的京城。 到了被群山掩映着的靶场,腊月把城市那一幕收了起来,眼前的另一番景象,重新改变了他的心境,又回归了一个军人的本色。新兵们纷纷的从车上跳了下来,列队后稍事休整,连长就安排了靶场上的了望哨,以及其它的一些安全措施,然后就抓紧时间组织新兵进行实弹射击考核。按理说,腊月既是这个新兵连一排一班的战士,且是全新兵连的排头兵,应该是按编制顺序让他们一班先进入射击位置才对,但连长却有意把一班放在最后压轴,腊月猜透了连长的心事,连长是认为一班新兵们的射击技术普遍比其它几个班好,如果其它各班在前面都打得挺好,心里自然的也就有了底,然而,实际情况没能如连长所愿。 一鸣惊人的神枪手(2) 第129章:一鸣惊人的神枪手(2) 这次实弹射击共分三个练习,即三种不同的射击距离,以及相应的三种不同的持枪射击姿态,每个练习3发子弹,整个练习打下来是9发子弹。第一练习是卧姿,射击距离是200,这一级的射击一般不注重子弹着靶的环数,靶子也很大,是一个假想敌的全身移动靶,3发子弹全部命中,只要不脱靶就算及格。由于营长也来到靶场了解实弹考核情况,腊月看出连长和指导员也都很紧张,生怕打不好。而连长亲自组织着这次射击,在他的命令下,第一拨新兵进入了射击位置。 虽然第一练习的子弹着靶就行,但因为射距远,全连9个新兵班除腊月他们的一班没打外,其它8个班有三分之二的新兵剔了光头,子弹全部脱靶。腊月看到连长的眉头开始起皱了,一向沉稳的黎指导员也显得不安起来。到了打完第二练习后,情况稍好了一点,这级练习的射距是150米,要用跪姿射击,先行射击的新兵都弹无虚发,所有射出去的子弹都着了靶,但这级练习要计算弹着点的环数,但大家的成绩总的说还算不错,只见连长和指导员蹙起来的眉头略微的舒展了一点。可是,到了打第三练习时却砸了锅,不但连长和指导员发了火,就连观战的营长都沉不住气了。第三练习是立姿持枪,射距是100米,虽说射距近,但打的是胸靶,目标小,又是立姿,很多新兵的臂力不够,枪身抖动幅度大,而且这级练习又主要讲环数,3发子弹打到总环数18环以上才算及格,超过22环是良好,而达到25环才是优秀,难度是非常大的,一开始打的时候,新兵们就很慌乱,接连打了4个班,成绩都不好,后打的班受其前面的影响,打的就更差了,竟有二十多个新兵的子弹没有着靶。 这样的射击成绩可是气煞了连长,他竟忍不住当着营长的面,向新兵们咆哮起来,“废物,废物,全都是废物!你们把这些天的大米白面都吃哪去了,连只枪都端不动,还有你们这些班长,”连长又把火烧到了各新兵班的班长们头上,“你们几个人又是干啥吃的,这兵是怎么给我训的,你们还想不想干了?”整个靶场的士气骤然低落了下来,仿佛太阳都黯淡了,阴云一下子就爬满了天空。 这时,黎指导员看了看站在身边始终一言未发的营长,又跟连长耳语了几句,然后走到队列前,巡视了一遍眼前垂头丧气的新兵们,语气凝重地说道,“同志们,不要恢心,这次实弹射击,是大家盼望已久的,我和连长也知道你们每一个人都想打好,但这次打的实在是太差太差了,大大地超出了预料,不要说连长生气,我也非常的不满意,也辜负了营首长的期望。那么,我们想打好而却没有打好,这是什么原因呢?我想可能主要是有两条,一条是我们的功夫还没有练到家,二是头一次真枪实弹的打,心里不免都有点慌。我认为,我们的射击训练好像得往后拖延几天才能结束了,这样的成绩是无法向团营首长交待的。大家回去后要好好地总结一下经验,然后还要再刻苦地练习几天,特别是第一练习与第三练习,必须重点强化,全连必须达到总体良好以上,这是硬指标,而且射击优秀者至少要达到十人以上。”指导员停下话,又神情严肃地扫视了一下已被他重新激发起斗志的新兵们,接着就大声地问道:“同志们有没有这个信心?” “有!”百多号新兵异口同声的呐喊立即响彻了山谷。“好!我们就是要有这种不服输的精神。”指导员抬起胳膊,满意的向新兵们敬了个礼,然后转过身对身后的连长低声地说了些什么。连长又跟营长在交换着什么意见,营长还点了头,这时,连长宣布说,“就按指导员的要求办,射击训练重新进行,一周以后再考核一次,现在,全体整理枪支和弹药,准备回营。”连长虽余怒未消,但语气已经缓和多了。 咋的,这就完事了,打靶结束了?腊月一听连长说的话,脑袋就嗡的一下,马上傻了眼,他们一班的新兵还一枪没打呢,班里其它几个新兵也跟着诧异起来,这不是扯了吗,连个子弹毛都没摸到,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回营区了,这也太亏了!腊月心里这么的一急,也就不由自主地大喊了一声,“连长,这不行!”这一嗓子的音量,绝对不亚于刚才全体新兵那句齐声呐喊。 一鸣惊人的神枪手(3) 第130章:一鸣惊人的神枪手(3) 新兵们都被腊月的喊声吸引了过来。这突如其来的喊声,也令连长和指导员惊讶了,他们还以为新兵队伍里发生了什么事呢。“你喊什么?什么不行?”连长箭步走到腊月的面前,瞪着眼睛问。腊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严重失态,马上低下了头,喃喃地嘟哝,“连长,我……我是说……我还没捞到子弹打呢,怎么着也得让我们一班打几枪呀,要不,我们……不是白来了吗?”“打个屁!”连长立即就朝腊月瞪了眼,没好气地训斥着,“你给我添什么乱,你也想再给我剔个光头,你嫌我丢的脸还不够,给我收拾东西,回营区重新训练!” 连长一连串的问号并没有压制住腊月,他的倔劲上来了,开始不管不顾了,这就是腊月的性格,从小到大,一直就是这样,这样的性格是既伤人又伤已的。“连长,这说不过去嘛!”腊月竟没有一点的怯意,还加大了嗓门。刚入伍的新兵,是没有人敢跟首长用这种语气说话的,可腊月就是与众不同,从骨子里就天生的不怕,无论是在什么环境下,一旦脑袋里有了发热的感觉,就要无所顾忌了,“这叫啥事呀,我们班连一枪都不让打,有这么办的吗?”他说这话的语气,就像在跟老家新村的民兵连长说话那样随便,“咋的也得让我们过过枪瘾吧!”这是什么话?不过,腊月当时还算不上是一个标准的军人,还没有完全领教到部队的纪律与规矩。“什么,你说你打枪只是为了过瘾?”连长果然动怒了,他用手指着腊月的鼻子,气得都有点结巴了,“你……你,好小子,没想到你王腊月会这么散漫,你给我站好了,立正!”连长可能是让腊月给气懵了头,大声的向他下达起命令。 腊月觉得自己不妥了,下意识的用眼描了描黎指导员,他在求助。嘿,没想到腊月身边突然又冒出个楞头青,他也是个大个子兵,新训中一直跟腊月暗中叫劲来着,此刻,这小子比腊月还胆大,竟敢跟连长理论,只听他大声地说,“报告连长,”他倒是一副正规军人的样子,不像腊月那样大大咧咧,说出的话也很规范,“我对连长不让我们一班参加考核的决定有意见,我们也不服连长的说法,我们的大米白面没有白吃,就是重新训练,也应该让我们一班用这次打实弹的机会体会体会。”腊月瞟了一眼身边的大个子兵,心想,这小子的枪瘾不比我小,他平时是很能须唬连长的,把晚上挨着他睡觉的班长都当爷,所以,如果不是这样,他这会儿是不会乱了一根筋的。腊月又用眼睛的余光感激了一下他的助阵,然后就去看连长的反应。 连长在震惊之余,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腊月的心里开始激烈地打鼓,因为连长已瞪着牛眼,在敢于顶撞他的俩个大个新兵的面前走来走去,也不说话,这一晃就是一分多钟,仿佛整个靶场的空气都凝固了,队列里也一时间弥漫起紧张的气氛,所有的新兵都自觉的立正着,目视前方,等待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其实,腊月的不安是多余了,事后指导员告诉他,当时连长也觉得他俩说的有道理,他不是不想让一班打,而是因为营长在场,一班是他这个连长领导的新兵连里训练最好的班,不想让这个班在营长的面前再丢丑,只是没想到他俩会说出那样的话,让他下不来台,他俩可是顶呱呱的新兵骨干呀,眼前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将会影响整个新兵连的。腊月当时哪能看出连长正在心里琢磨着的心事呢,只是看见营长把连长叫到了身边,在他的耳朵上嘀咕了几句,然后,连长便用标准的军人步伐又走到队列面前,声音哄亮地喊到,“全体注意,立正,向右看齐!”他见队伍已面貌一新的齐刷刷地站在他的面前,就又喊了让战士们稍息的口令,随后大声地宣布,“根据营首长的指示,今天的实弹射击继续进行,现在听我的口令,新兵第一连第一排第一班的全体战士,向前三步走!” 我的娘呀,腊月心里的鼓点儿更加地紧密了,但这回已不是不安,而是高兴的。随后,连长走到一班10个新兵的面前,又从每一个人面前走过,而且是相当的和言悦色,用只有站在他的鼻尖前才能听到的低音说,“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千万不要心慌,尽量打好,但这次不算成绩,只是让你们都过过枪瘾。”连长是最后一个走到腊月面前的,可他立即收起了笑脸,一副恶狠狠的模样,“你小子除外,必须给我好好的露一手,要不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打是亲,骂是爱,腊月知道连长的意思,他会意的来了个立正,这回像个军人的样子了,但他还是把脸凑到连长跟前,悄声说,“连长放心,我指定能打好。” 连长恢复了常态,立正,转身,跑步来到营长面前,请示是否开始进行实弹射击,营长也用标准的军人姿态发布了同意的命令。连营首长在这些新兵蛋子面前搞得挺正规,可他们的样子并没有使腊月产生了心理压力,他想,一来这是白捡的一次打真枪的机会,二来连长刚才已经小声地告诉他们,这次不算考核成绩,纯属过过枪瘾。这种心态不止腊月一人,由于没了负担,心自然不慌,加之他们一班这些小子平时训练有素,不用说,这枪打得老好了,只是好得大大的超出了连营首长们的意外。腊月他们一溜10个人,都满不在乎地进入了射击位置,这回是直接打第三练习,即百米内的立姿射击,随着连长开始射击的口令一下,他们只是简单地描了描准,就勾动扳机一齐开了火。说来也怪,除了腊月被连长有意安排最后一个射击之外,先行的9个人不仅都是弹无虚发,而且都打在良好的环数以上,其中有4个人还打了优秀。 一鸣惊人的神枪手(4) 第131章:一鸣惊人的神枪手(4) 当然,最出彩的还是王腊月,他真的是太神了,根本就啥都没在乎,在全体新兵的众目瞪瞪之下,竟单手举着一米多长的步枪,故意将另一只手背在了身后,那个架式哪像是在实弹射击呀,简直就是小时候在屯子里跟大江他们玩开枪打仗的游戏,举了个树枝子当做枪,就那么的朝前一指,心里想着打哪就打哪,嘴里模仿“叭叭叭”的枪声,而且假伴敌人的孩子,还得应声佯装被子弹击中,摇晃几下身子,然后倒地装死。这时的腊月恍惚间已走了神,大脑里一片空白,竟忘了自己是真正的军人,是在真正的部队里打靶,而是仿佛回到了儿时的“战场”,一连三声枪响之后,还没有缓过神来,枪里因没了子弹,不再有声,而他的嘴里却还在“叭叭叭”地开着枪,直到班长走过来,拉了他一把,又大喊“王腊月,射击完毕”,他才摇晃了一下脑袋,一时间离开躯体的意识才回到现实中来。可腊月仍意犹未尽,3发子弹实在是太少了,要是30发,300发该有多好,那才能过点瘾,他觉得像这样的打靶实在是没意思,但只能这样了,盼望了多天的真枪实弹打靶,放个屁的工夫就完了,他失意的从射击位置上回到队列,根本就不去关心那3发子弹着没着靶,打了多少环,他想,别说是这3发步枪子弹,就是30发冲锋枪子弹,一梭子打出去,也不会脱靶的。 “报靶!”连长拿起话筒喊。结果报了出来,三个10环。连长不信,又大喊,“再报一次,看准了!”“没错,是三个10环!”百米处报靶的标牌与话筒里传来的声音都是一样的。这时整个靶场响起一片掌声。营长、连长和指导员都走到腊月的面前。连长用拳头在腊月的胸前捶了一下说,“好小子,真有你的!”腊月却没有觉得自己怎么的能,竟淡然地说,“连长,这也没啥呀,打的一点都不过瘾,子弹太少,要是多给几发就好了!”“你还想打啥样呀,全连的新兵要是有一半像你这样,那可就了不得了!”连长由衷地夸奖着腊月。指导员没说什么,他只是默默地看着腊月,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营长拍了一下腊月的肩膀,端祥了他一会儿,表情很严肃地说,“你真的打得这么准?想不想再打3发子弹,让我验证一下?”“我……”腊月本想说这算个啥呀,别说是3发,30发才好呢,但他看了连长一眼,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跟他说话的可是营长呀,他怕再不识好逮说错了话,惹连长生气。连长也看出了腊月的心事,也许他也想像营长那样要再证实一下,看腊月真的是枪法很准,还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纯粹巧合,他看了看营长,见营长会意地点了一下头,便问腊月,“你自己决定是打还是不打。”这时,腊月有点冷静了,他去看指导员,发现指导员也正在看着他,眼神里的意思是让他打,他一下就受到了鼓舞,大声回答,“报告连长,想打,能发给我9发子弹吗?” 连长见腊月如此严肃而又自信,也来了情绪,但可能是考虑这是破了大例,便跟营长低语了几句,营长点头,看来两个首长是真想试试腊月枪法的虚实。连长随即向负责发放子弹的连部文书要来了9发子弹,又把腊月手里的步枪拿过来,亲自往弹夹里压进了3发子弹,然后将枪交给了腊月,大声的下达着命令,“王腊月,出列,进入射击位置!”腊月挺胸跨出了队列,知道连长在背后目送着他,也知道新兵连那百多双眼睛在看着,他按既定的动作要求,持枪,踢腿,健步到达射击位置,然后举起了枪。“开始射击!”腊月的背后又传来连长的命令。靶场上鸦雀无声,腊月定了定神,心想,这回是来真格的了,不能再像刚打过的三枪那样满不在乎,得认真点,可他仍旧不慌,不过,不再是单臂举枪,那样有点太显摆了,其实,在枪的准星里,那百米远的靶子,就好像立在他的眼前一样,根本就不用描啥准,举枪打就得了,但为了在连营首长和全体新兵面前,显得自己很是认真的样子,他还是描了描准,接着三声枪响,几乎是连着打出去的。 报靶员报出的弹着点是两个10环和一个9环。伴随着掌声,腊月回到了连长跟前,但连长却没有说话,而是从别的新兵手中要来一只步枪,这是腊月没有使用过的,又压进了3发子弹,默然的同腊月交换了枪。腊月接过新枪,重复原来的动作,进入射击位置,臂抬枪起,又是连续清脆的三声枪响,报靶的结果竟是三个10环。腊月看到营长和指导员,还有全连的新兵都惊呀了,可他们这次谁也没有鼓掌,都在静静地看着他和连长俩人之间的动作。只见连长又一声不吭地换了一只腊月没有用过的步枪,同样是亲自压进了3发子弹,同样是默默的把枪交给了他。腊月举起枪,稍一犹豫,然后就神情自若地勾动扳机,随即山谷中又回荡着“叭叭叭”三声枪响。 蓦地,靶场上长时间地响着掌声,为的是腊月再次的三个10环。“全体立正——”这时,连长突然地喊起了口令,表情又是那样异常的严肃。掌声嘎然而止。全连新兵都肃然立正着,腊月也有些傻了,不知道他打得这么好,连长还为啥这么一脸的严肃。“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前三步走!”新兵们随着连长的口令,走到了与他只有一米相隔的面前停下,连长郑重地行了个举手礼,然后,仍是一言不语,而是目光迥迥,近距离地走过前排的每一个新兵。队列里是出奇的宁静。连长巡视完全体新兵之后,又健步走到队前几步远的地方,随后又凝视了大家一阵,突然大声地喊了起来,“同志们,你们现在是不是在想,同样是吃大米白面的,同样是在一个操场上训练,使用的是同样的步枪,而自己与王腊月相比,枪法却差得如此之远呢?你们都看见他单臂持枪射击了吧,那可是枪枪10环呀,说老实话,我当了十几年的兵,都不一定能比过他,当然了,王腊月身高力大,有先天的优势,但除了这一点之外,你们都看到他平时是如何刻苦训练了吧,说,你们怎么办?”连长用嘶喊般的声音问。 “向王腊月学习!”全连新兵的呐喊声,又一次回荡在靶场周围空旷的山谷之中。听听,啥是荣誉?啥是自豪?但说老实话,连长的盛赞和战友们的喊声,却实是让腊月感到有些飘然,可他并不为此满足,因为他军中生涯的真正目标不仅限于此,这才哪到哪呀,还差着老远哩! 沉甸甸的信 第132章:沉甸甸的信 一晃之间,历时两个多月的新兵训练结束了,当过兵的人都知道,新兵训练阶段是最苦的,但这对腊月则是个特例,他除了觉得队列训练枯躁点外,没感到苦到哪去,这可能是由于他心气太高的缘故。在等待往部队分配时,新兵连放了两天假,这可把新兵们乐屁了,自从进了军营,除了到郊外打了一次靶,大家再没出过营房的大门,院外菜地那面的京城无时不在招唤着他们,都想好好地领略一下城市里的风景,而这对腊月的吸引力是尤其的大。这天吃过早饭,新战士们就都迫不急待的一窝蜂进了城,可心里痒痒的腊月犹豫再三,还是选择留下来值班,明里是做好事,把方便让给别人,其实是想给杏花写信,班长领着大家进城了,只有他一个人留守,这是个写私密信的绝好机会。 这期间,腊月又有好多个无眠的夜晚,对杏花的愧疚早已变成了深深的思念,而经过这段时间的淡化,他对娟子的感受也接近了原点,只是那个初夜实在是太刻骨铭心了,无论如何难以从记忆的深处完全抹掉。有过xing爱经历的男女读友,你们对初次的记忆与感受也是如此吗?对于不是爱恋对象的异性有了xing行为,是不是就得改变些什么,是不是必须得负些责任?这就是腊月前些日子的困惑,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既无法给杏花写信,也无法给娟子写信,两个多月了呀,他能猜到娟子期盼他来信的程度,而这种期待绝对是等同于折磨,可杏花对见不着他的信又会是咋想的呢?他思忖不出来,也许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已不再指望他的信了,她跟他长达18年的娃娃亲终结了。 这天,全新兵连每个班只留下一个值班的战士,整个新兵连的宿舍静悄悄的,腊月先是若有所思地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关上了房门,回到桌前重新坐下,拿出纸笔,沉下心来,立即就进入了写信的状态,因搜肠刮肚地想了两个多月,要说的话也都明晰,而且在心里打了无数次的腹稿,加之终于下了要写这封信的决心,所以,他只是略一思衬,就笔走龙蛇,一段话跃然于纸上:“杏花你好!我不知道你想不想让我给你写信,反正我到部队的当天晚上就想你了,这期间,我一直想给你写,可我不知道咋写好,该向你说些啥,因为我是个罪人,说啥样的话,说多少话,都是屁话,可是我现在已想好了,我必须得给你写信,我也希望你能给我回信。千言万语,从哪跟你说起才好呢?我首先要告诉你的是,离开了你,我才感到我是多么的喜欢你,我现在跟你说这话,已经不配了,没资格了,这都是因为我跟娟子之间发生的事,不过,我真的不是想抛弃你而跟娟子好。那天,我在大江家喝酒喝多了,娟子把我扶到了她家,我以为是你呢,就迷迷糊糊的跟娟子做了那种事,我当时想,你是因为我要走了,就同意给我了,哪成想我让娟子给骗了,我真的后悔呀,我不敢说让你原凉我,我做了天大的对不起你的事,但我向你保证,我虽然跟娟子做了那事,我也不会跟她好的……” 腊月写到这停了笔,他自己都感到脸有些发涨,他是没向杏花说实话。那天晚上,他跟娟子是做了两次的,第一次他的意识确实不清,真的是责不在他,可那第二次又该怎么解释呢?他的意识可是清清楚楚的了,娟子是有胁迫他的意思,可他当时面对风情万种的娟子,那也是不能自持的呵,虽不能说是积极主动,但至少是半推半就的。事后,他不是也这样的反思过了吗,如果他与娟子的初次,是因为深度酒醉,在分辨能力极其模糊的情况下,误把娟子当成了杏花,也就是说,自己是被娟子给骗奸了,这就不能怨他了;但关键的问题是第二次,那可是完全醒酒了呀,而且还有借势而就顺从娟子的成分,这就明显说明错在他这一方了。可是,这种反思是不能跟杏花实话实说的,只能当昧心的秘密永远的藏着了。 “杏花,我还有一点是错误的。”腊月稳定了一下情绪,接着写道,“我过去觉得要是咱俩结婚了,我就当不上兵了,就不能离开新村了,现在看是不受影响的,但我不想像大江那样早早就结婚,这不是我变心了,我就是觉得咱俩才18岁,就是我走不出新村,在家里当农民,也不能那么早就结婚。你放心,我现在虽然当兵在外,但还会像过去那样跟你好。我是这样想的,我们的新训结束了,马上就要往老兵连分配了,到了老兵连后我一定要好好地干,争取入党提干,我哥来信告诉我,在部队提了干后,到了一定的时间,家属有随军这一说,到时候你随了军,也能上北京的。”腊月写的这,长出了一口气,憋在心里的话好歹都吐了出来,一下子就轻松了很多,“杏花,今天我们新兵连放假,战友们都进城了,我主动留下执班,趁着清静,赶紧给你写信。今天先写到这里,等我分配到老兵连后,我再告诉你。”信算是写完了,腊月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像宝贝一样的信,边在地上走着边看,而且一连看了好几遍,觉得结尾还差了点什么,想了想后,又紧紧地握着笔,重重地写下了“想你的腊月!”,歪着头端祥着,看着看着,一抹笑意就挂在了嘴角,满意的将信折好放进了信封,当即就出了宿舍,一路小跑,把信投进了营区的邮箱里,还觉得不放心,又往邮箱投递口的缝隙里窥了窥,这才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 有如完成了一项重大的使命,又如同卸下身上一块巨石,一连几天,腊月的眼前都是春光一片,虽然正值寒冬,可他的心里却暧暖的,生活实在是太美好了,美好得有时都怀疑这是不是真的。跟杏花扭扯得像乱麻一样的心事捋顺了,腊月接下来的心事又放在了新兵分配上,放在了到了老兵班后如何才能进步上,不过,他对自己是相当自信的。 出类拔粹武状元 第133章:出类拔粹武状元 腊月每项训练科目都拔得了头筹,别说整天与他朝夕相处的班排连领导们对他赞赏有加,就是团长在新兵连训练总结大会上也公开表扬过他,对此,他表面上显得不以为然,一副慊虚的样子,可在心里却暗喜得不得了,不过,还是有一个新兵与他有一比,让他虽说心有不甘,但又不得不服气。这是一名小个子四川兵,虽然其貌不扬,却偏偏写得一手隽永的粉笔字,整个新兵连的黑板报全被他一个人包揽了,而且每期的版面都设计得文图并茂,很是吸人眼球,这让他在新兵连出尽了风头,腊月从小就不爱念书,不说写一百个字能错九十九个吧,那像狗爬一样的字体勉强能让人看懂,这就令他在个头上足足比自己矮半截的“小四川”面前相形见拙,自叹弗如,他没想到文化在部队是这么的有用,他悔恨起自己上学时没好好的读书练字,如果自己也有“小四川”那样的文化水平,那他在所有的新兵中就是全能第一名了。 新兵分配这天,作为一对“文武状元”的王腊月与“小四川”,均被营部点名要走了,“小四川”在众新兵羡慕的目光中,立即高高兴兴的上营部报到了,而腊月却犯了难,他执拗了很久也没去报到,听说营长已经催过连里了。何去何从?腊月眼下还没拿定主意,只好去找黎仲跃求助。“指导员,你说我分到营部好吗?”他问这几天正忙于新兵分配的指导员。“那你自己说呢?”黎指导员反过来又问他。“听说在营部工作的战士,都不发枪?”腊月说。他觉得做为一个军人,手里有没有枪这可是个大事儿,营部和团部的兵都不发枪,到机关工作没啥意思。黎指导员笑着,“不发就不发呗。”“当兵不发枪,那还叫啥当兵的呀?”腊月不解。“对于你吧,这确实是个问题。”黎仲跃收起脸上的笑容,态度变得认真了起来。他是很理解腊月这时的心情的,他知道这个小伙子非同一般,心气极高,也有着很大的抱负与志向,他是准备重点培养他的,他觉得腊月的身上天生就具备某种超常的素质,他预测到他将来必将要干一番不同凡响的事业。 黎指导员注视着腊月,思忖了一下又说道,“做为刚入伍的新兵,我看在基层连队厉练厉练为好,如果是已经当了一年多的老兵了,要是能有调到营部或团部去工作的机会,那当然是最好了,离首长们近一些,关系密一些,进步也就自然的要快,可是,作为一个新兵,无论他原来是怎么样的优秀,一到机关那种环境,也都显示不出来了,当了几年的舒服兵,什么也没有学着,也就复员了。”他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的话,也不知道腊月听没听懂。“那你说我该咋办呢,我听你的。”腊月似懂非懂,不过,眼下他只相信指导员,他用探询的目光看着黎仲跃,满脸的恳求。“腊月,你先别急,去营部报到的事,我跟营长说说,先拖一拖。等我今明两天和连长把你们这批新兵分配完,我再找你谈这事,这两天你自己也好好地寻思寻思。”指导员替腊月做了决定。“谢谢指导员!”腊月由衷地感谢着这个指导员,这是他走出农门之后的第一个启蒙老师,他真高兴自己一入伍,就能有这么一个知心的依靠,这可是其它新兵所不具备的。 到进步快的炊事班去(1) 第134章到进步快的炊事班去(1) 人这一生的机遇很关键,而人生的起步阶段又是最为至关重要的,它往往能够给你的一生定了性,而在人生的关键时刻,能否遇上时时提携着自己的关键的人,则又是关键中的关键。王腊月是幸运的,他在关键的人生起步阶段,走进了部队这所特殊的大学校,又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遇上了黎仲跃这个关键的人,再加上个人的主观能动性,这就注定了他日后会成为一个人物,但他自己目前还认识不到这一点。 两天后的晚上,黎仲跃非常郑重的同腊月谈了话。事后,腊月则要求继续留在基层连队。黎指导员完成征兵与新兵集训任务后,同连长一起又回到了他们原来所在的连队。腊月就到这两个连首长的手下当兵。腊月也是连长非常器重的兵,对他也是另眼相看,找营长把他从营部要回来,就是连长亲自去做的工作。只是在腊月到了连队后的进一步分配上,连长与指导员的意见有些相佐,不过,连长最后还是听从了指导员的意见。 这天晚上,皎洁的月光泻满了军营,夜风也少了一些寒意,离晚上就寝的熄灯号还有一段时间,三三俩俩的战士,在营区里散着步。指导员和王腊月也并肩走在操场上,边走边聊着。“腊月,你不是想在部队好好干,要求进步吗,那就得先在基层工作,虽然连队要整天的训练、执勤、劳动,累些和苦些,包括食宿条件也不是很好,但正是因为这些才锻炼人,进步也就比机关快。在咱们部队,战士入党和立功,基本上都是在连队实现的。你干个一两年,就能当班长,然后再努力争取加入党组织,这就具备了提干的基础条件,如果遇到了提干的机会,在部队工作的时间自然也就长久了,既使是转业了,国家也能给分配工作。”指导员觉得自己的话太肯定,跟一个新战士说这些也早了点,便又把话往回收了点,“就是话说回来,你在部队提不了干,当几年兵后复员回了家,那你这几年的兵也没白当。连队的艰苦环境能磨练人的意志,只要你有了意志,你就是复员再回到农村去,你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你了,当过兵与没当过兵的人是不一样的,而在连队当兵与在机关当兵也是不一样的,我觉得你的素质与基础都很好,你应该在连队干。” 腊月听了,目光比月光还亮,心里涌起一股暧意。“指导员,你说的对,我其实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就是不像你,我说不出来,再说了,连队有啥苦的呀,根本就不算啥嘛,这比在我们农村当农民强多了。指导员,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的,我要永远的在部队干,再也不回农村了。”腊月的想法是单纯的,他对自己信任的指导员也毫不隐讳这种想法。“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没有人是能在部队当一辈子兵的,总得有复员转业那一天,关键是你要通过当兵和在部队的锻炼,打好思想基础,提高认识问题的能力,增长干工作的本事,你要是这样了,今后不管走到哪,也不管是干什么,都是有用的,对你都有好处。你出来当兵就是不想再当农民,这也没啥错,不过呢,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军人了,思想境界应该提高一些,不能还停留在原来的想法上,光想着靠当兵就不再当农民了,这不行,这种思想太狭隘。”指导员的语气有些严肃。 “是,指导员。”腊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喃喃地说,“我自从到了部队后,也不怎么像以前那样想了,但具体地想啥,我现在也还说不清楚,反正就是觉得自己跟以前不太一样了。”“这就对了!”指导员也不想跟腊月太往深里再说什么,他知道目前的王腊月还听不懂这些,这要有一个过程,这小子素质好,人又聪明,用不了一年半载的,他自己就会悟出很多道理来的。“那指导员,你再告诉我,连队里哪又是最艰苦和最能锻炼人的,我就去那儿。”听了指导员的一番话后,腊月的心里更是热乎乎的了,有些情绪激动。“这就得算是炊事班了。”指导员脱口而说。“那我就去炊事班。”腊月也不假思索地说。“这……”指导员觉得有些不妥,他目不转睛地看了腊月一会后才说,“你的军事素质这么好,到炊事班去工作,那就太可惜了,当然,炊事班是进步最快的地方,但太不适合你了,再说,连长也不会同意的,他说,你现在就已经是一个当排长的材料了,还有,要是让营长知道把你这样军事过硬的兵,安排到了炊事班,他肯定会发火的。” 到进步快的炊事班去(2) 第135章到进步快的炊事班去(2) 事实果然是这样。当指导员回到连部,跟连长说要留下王腊月时,连长当时就表态他要亲自找营长把腊月要回来,但听说王腊月想分配到连队炊事班工作,就又摇了一百个头,“这不是扯蛋吗,这么一个当排长都有点瞎材料的兵,你让他去炊事班做饭,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连长实在是无法接受。于是,指导员就把王腊月的家庭情况,以及腊月本人的想法跟连长说了,见连长觉得是这么回事,就又说道,“在炊事班磕打磕打他,进步也快,咱们连党支部先培养他加入组织,等明年老兵复员后,战勤班的班长有了空缺,再把他调回来当班长,这样就为他创造了提干当排长的基础了。”“你这样一说可也对,但是在炊事班当战士不行,这说不过去,我看可以让他直接当炊事班长。”连长比指导员还来得快。“这可不行。”指导员说,“这对王腊月来说也太快了,不利于培养他,再说,现在的炊事班长你怎么安排?我看还是要有一个过渡期,当个副班长就行了,他在新兵连时不已经是副班长了吗,这样的话,咱俩也好说话,省得连里其它新战士说咱们太偏向王腊月。” 连长瞪了眼,嚷了起来,“在咱们连不能怕这个,谁有能耐就让谁干,咱连现在的仨排长,谁的队列动作和投弹能力能比过王腊月?而他的射击水平,就是你我都不是对手,恐怕全团也找不出第二个来,这样的兵,谁不服,谁敢比?依我看,现在就让他当排长都是屈了材料。”“闹了半天,你比我还偏爱他。”指导员笑着说。连长也笑了,而且很是感慨,“老黎,我看这小子前途无量,根本就不用咱俩偏向他,他完全能凭借自己的能耐干上去,另外,你没看出营长对王腊月那个态度吗,不用咱,营长就会提溜他的!”连长又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像王腊月这样的兵实在是太特殊了,这小子怎么就这么厉害呢,你看,就没有他不行的事,就是文化低了点,他要是再有点文化,将来还不飞到天上去呀,我要是早有他这两下子,我也早就当上营长了。唉哎,老黎,不行呀,”连长一拍大腿,突然想起了什么,“这事咋跟营长说呢,把王腊月安排到了炊事班,那咱俩还不得挨骂?”“先不说安排上炊事班的事,等把腊月从营部要回来后再找机会说。”指导员早就有了主意。“好,我去要人,但以后怎么跟营长交待,那可就是你这个当指导员的事了。”连长当即同意。 就这样,王腊月如愿以尝的到了炊事班,而且还当了副班长,尽管如此,一开始王腊月的心里还是有一些波动的。到炊事班报到的第一天,他就鬼使神差的要求管理连队的猪圈和喂猪,可干了几天后,他就有些后悔起来,俺的娘哎,到部队当了一回兵,没扛上枪不说,还当了猪倌,这也太磕碜人了,还不如二叔呢,想当年二叔统管全新村几十条牛,浩浩荡荡的在大草甸子上放牧,而他现在却只管几头脏兮兮的猪,这咋跟家里说呀,这要是让大江、小屠夫、和尚,还有全村子的人知道了,他王腊月这张脸还往哪儿搁呀!但在经过了前思后想之后,腊月还是横下了心,决定先瞒着家里,把猪喂好。可是,他的心绪刚稳定没两天,连营首长之间就因他起了风波,让他差点没离开炊事班。 到进步快的炊事班去(3) 第136章到进步快的炊事班去(3) 这天,营长随意地到各连队巡视,无意间发现一个大个子兵在打扫猪圈,走近一看竟是王腊月。“是王腊月啊,你在做好事呢?”营长站在猪圈围墙外问,他以为腊月是在学雷锋,刚入伍的新兵往往都是这样抢着做好事,想当年他也是这样做的。腊月见是营长,马上立正,大声回答,“报告营长,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我正在清理猪舍,请营长指示!”“你说什么?”营长满脸的诧异,不过,他看王腊月那副认真的表情,不像是撒谎,“连里让你喂猪?”“是。营长!”腊月还在立正回答。营长当即就瞪成了牛眼,看了腊月好半天,然后重重地摇了摇头,一言未语,转身离去,腊月看到营长是气鼓鼓地走的,感到很纳闷,心想,自己也没有做错啥呀,营长咋这么不高兴呢? 营长怒气冲冲地来到了连部,见只有文书一个人在,他的火气就更盛了,大声吆喝着,让文书马上找回连里的领导。 “报告,营长有什么指示?”连长和指导员跟着文书火速赶回连部,一进门,就双双立正在营长的面前,明知故问。营长恶狠狠地看着两个人,突然飞起一脚,踹倒了他身边的一把椅子,随后就披头盖脸地训斥起来,“你们俩是神经病吧?让王腊月这么好的一个兵去喂猪,你们安的是什么心?这样的材料,就瞎在了你们俩的手里,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简直是误人子弟!”营长掐着腰,在地上转着圈,越说越气,他大喊,他大叫,“你们给我说说,这是为什么?” 指导员看了看连长,见连长不敢搭腔,示意他赶紧解释,于是便嬉皮笑脸的上前拉着营长的胳膊,又扶起地上的椅子,让营长坐好。“营长,嘿嘿,你先别着急嘛,我们是想……”指导员又凑到营长跟前,一副讨好的样子,“我和连长正要上营里向你汇报呢,你不是就先来了吗,我们的想法是……”“是什么?”营长粗暴地打断了指导员的话,他不理睬指导员,而是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脸转向了连长,继续喝斥道,“我不跟他这个搞政工的说,我就跟你这个军事主官要人,去,我命令你跑步去把王腊月给我叫回来,我现在就把他领回营部,我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这么的糟踏人,你还愣着干什么,难到让我亲去叫吗?”“我的营长呀,事情不是像你想的这样。”连长也急了,话也就涌上来了,“我和指导员都知道你是啥意思,其实咱们三个人都是一个意思,这意思就是……咳,这意思吧,就是想让王腊月能进步得快一点,就是这个意思嘛!”“啥意思意思的,你到底在说什么?”营长又朝连长瞪起了眼。 连长刚才因为心里着急,一时没把话说明白,现在醒过神来不再慌乱了,于是,他也凑到营长面前,认真地说,“营长,这意思不是很简单吗,你想啊,这个王腊月吧,他不是一般的小龙小虾是吧?我和指导员有意让他先在连里最累最苦最脏的地方,让他锻炼锻炼,营长,我敢向你打保票,不出一年,我保准交给你一个比现在的王腊月还要强上几倍的好兵。营长,你说实话,你们营部是个耍嘴皮子的地方,王腊月的文化低,就他那个傻大个儿,你让他到营部工作,他能干啥?营部也没他的用武之地呀,那才是糟踏人才呢!”营长听了连长的话后,一时无语了,他又看了看指导员。指导员赶紧朝他点头说,“就是这个意思,我和连长是故意让王腊月先在炊事班干一段时间的。” 营长眨了眨眼,“听你俩这么一说,多少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他的态度随即就缓和了,但脸色还是很严肃,“不过,我可告诉你俩,让他喂猪的时间不能太长,我的意思是绝对不能让王腊月把军事技术荒废了,不能中断他的军事训练,一年后,你俩要是把他给我整成了一个废兵,那我可饶不了你们,这小子是一个军事干部的苗子,你们要重点的培养他,听明白没有?”“是营长,听明白了!”连长马上又立正回答。指导员也立了正,郑重地说,“我们连里也是营长这个意思,请营长放心!” 到进步快的炊事班去(4) 第137章 连营首长们的想法,当然不能告诉王腊月,多年以后,腊月才知道首长们当年对他的特殊用心。眼下的王腊月又有一件犯难的事,就是不知道如何给家里写信。所有刚入伍的新战士,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家信写得多,收到的家信也多,这写信与收信,对于他们来说,既是一种思乡的表现,而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在彼此间炫耀。新训结束了,分配到了老兵班里,这自然是新兵们的头等大事,大家都纷纷地写信,将这一情况告诉家人与朋友。连日来,腊月他们这批下连的新兵们,正掀起一轮写家信与收家信的攀比战,只有腊月迟迟未动笔,前几天寄给杏花那封信写得那样顺手,那是他苦思苦想了两个多月后,才明确怎么写和写什么的,而现在的情况咋写,就写自己新训结束了,被分配到炊事班喂猪,这不是磕碜死人吗,可不这么写,那又能写什么呢,除非是撒谎瞎编了。 把真实情况告诉哥哥是没问题的,哥哥也是军人,当然知道部队里面的明堂,他也早就如此这般的给哥哥写过信了,问题主要是卡在如何给家里的爹娘写信,暂时还不愁给杏花写,等她见到头几天的信并给他回复后再写不迟。这天正好得闲,王腊月挠着头皮,免强迫使自己坐了下来给家里写信,可他手里拿着的笔就是觉得不如拿着枪好使,比划的好半天,信纸上这蚂蚁那么大点的字都没爬上一个,真的是写信比爬山还难,主要难在两点上,一难是他有很多字不会写,影响了写信的思路,写着写着就卡壳了,一写不下去,心里马上就发烦,而烦的结果就是不停地撕信纸;这第二难,是不知如何跟家里说自己现在从事的工作,能说下连下到了炊事班吗,而且整天干的是喂猪和清洁猪圈的活儿,这是打死都不能跟家里说的。那到底咋写是好呢?腊月揉着脑袋,揪着头发,憋得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足足苦思苦想了大个半天,免免强强地写出了半页信纸的字: 亲爱的爹娘、二叔和正月老弟,你们好,见信如面。我们新兵训练已经胜利的结束了,我的成绩是全优,在全营两百多名新兵中,我排第一,真的,我不骗你们,营长和连长,还有黎指导员都表扬我了,但是我不会骄傲自满的,我要再接再励永攀高峰。我现在已经分到老兵连队了,还当了副班长,就在黎指导员这个连队。对了,我告诉你们一声,黎指导员对我还是那样好。没事了,不多说了,我要参加训练去了,以后我们要轮流到北京市区里执勤,去保卫党中央。最后再告诉你们一下,我们部队天天都吃大米白面,还有炖猪肉,比咱们家强百倍千倍。就说到这里了,以后没啥大事我就不总给家里写信了,我挺好的,你们不用挂念我。落款是腊月。 信总算是写了出来,当然里面有很多的错别字,可腊月也不知错在了哪儿,反正家里念书的弟弟正月能看明白就得了。他把信又誊写了三份,把信里面说的能天天吃猪肉和大米白面的话删掉了,是分别寄给大江、和尚、小屠夫的,一信多寄,省得费事再写。腊月把这几封信的封口都粘好,拿在手里掂了一下,长出了一口气,像刚刚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在去邮箱投信的路上,腊月在一念之间也想到了娟子,该不该也给她写封信呢?她不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写信吗,可这个念头如同流星,只是在脑海里一闪就消失了,给娟子写信比杏花还难,他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算了吧,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其实这样想还不够,就当自己跟娟子的事没发生过才行。 新的生活已经在王腊月的面前展开,接下来,他的全部身心与精力,都投入在部队里的成长与进步上。 喜怨交加的杏花(1) 第138章:喜怨交加的杏花(1) 现在,我们再把王腊月的事放一放,说说杏花姑娘吧。我说过了,我跟腊月是朋友中的朋友,关系特殊,我们之间无话不说,所以,我对他的故事了如指掌,自然的也了解与他有关的几个女人的事情,我仅指的是情感方面。娟子就不用说了,她可以毫无避讳的把她的情呀性呀的向我直接进行倾述,而这杏花的性格是内向的,虽然也能向我说一些,但总是只言片语,所以,在讲到她在情感方面的事情时,我的分析和猜测就得多一些了,就像讲腊月的故事那样,也得用第三人称。女人的性格与性情往往决定着她们一生的情路。娟子直爽,敢作敢为,她的情路无疑将是色彩斑斓的,其中无论悲喜,她都将会洒脱的去投入与应对,而杏花就正好是相反了,她的情路是条不稳定的曲线,注定是忧郁而又压抑的。娟子令我欣赏,而杏花则叫我同情,她后来的情感经历我都知道,自不必说,当我了解和进入到她以往情感世界后,我就更加地确定了对她的这种观感。她的性格使然,她的回避、放弃,甚至有时候不讲原则的大度,造成了自找苦吃,自我拉大了自己那条情感之线的曲度。 腊月跟我说过,他当兵前一心想逃出农村,确实觉得同杏花的婚姻是个羁拌,犹豫过,于是,就跟杏花就有些三心二意了,但到了部队之后,一是因为离别和距离产生了美,腊月发现自己原来竟是如此的喜欢杏花,二是知道了自己即便是跟杏花成就了娃娃亲,并不能破灭他走出农村和在部队发展的理想,尽管发生了跟娟子那完全出乎他意料的事,只要是杏花不介意这个插曲,能够原凉他,他就要跟杏花继续好下去,直到娶了她。可是,我们的杏花姑娘当时却不是这样想的,她向我回忆过当时的情境,她说,她很在意腊月跟娟子之间发生的那种事,而且已断定腊月对她是移情别恋了,特别是腊月当兵走后,长达两个多月都不给她写信,她就彻底地断了念想,决定放弃这份几乎与她同龄的情感,而就在这时,她却突然收到腊月的信,腊月在信中对她的忏悔和表态,才又让她与腊月的关系重新回到了原点,然而却是好景不长,令她心中仅存的那一点点念想完全的消失掉了,她与腊月的情感曲线跌到了最低点。 杏花说,那是个午后,她正跟奶奶和妈妈坐在热炕上给家里人做新衣服,因为快过农历大年了,只见腊月娘乐颠颠的小跑着进了院,人还没进屋就在院里嚷着,“杏花,杏花,来信了,来信了,腊月给你来信了!”因为对腊月的念想已死,早就不指望着他的信了,突然听到有了他的信,杏花的第一反应是震惊,当腊月娘气喘吁吁进了屋,喜不自禁的把信递给她时,她一时竟有些迟疑起来,并没有马上去接,但埋在心底深处的对腊月的那缕不了情还是起了作用,只是短短的一小会儿,那最初的震惊就在瞬间演化为惊喜了,她伸出颤抖着的双手接过了信,然而却没能拿住,手里的信像一块很重的石头掉在了地上,她急切地捡起来,又是用嘴吹,又是用手抹的,然后就捂在了胸口上,拔腿往门外跑去。 “你干啥去呀,给俺们念念信呀!”腊月娘连忙在后面喊,她盼望着腊月给杏花写信,其期待的程度比任何人都大,现在终于见到了来信,她急于想知道信里说了些啥。杏花的奶奶也是同样的心情,“你走啥呀,看看信里是咋说的呀?”是呵,腊月都走两个多月了,跟杏花这门亲事还算不算数了,全家人都没了底,可下子来信了,得当着大伙的面念一念呀。另一个心急的人就是杏花妈了,她紧走两步,把已迈出门槛的杏花给拽了回来。 杏花看了看奶奶、妈妈和腊月娘,觉得自己失态了,便红了脸,她努力迫使自己波涛翻滚着的心潮平息下来,几乎是摒着呼吸拆开了信,她的目光在信纸上飞速地睃巡着,看上去有些游离与慌乱。而腊月娘和杏花的奶奶、妈妈都瞪大了眼,齐刷刷地盯视着她的脸,所有人的神经都拴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连大气都不敢出了。杏花大体上将信的内容扫描了一遍,本来就泛着红潮的脸颊,一下子就如同突然绽放的花朵了,而那双本来就晶莹清澈的大眼睛,也倏地一亮,婉如雨后涂上了一抹彩虹,“你们自己看吧!”她说完,仍下腊月的来信就又跑出屋去。 喜怨交加的杏花(2) 第139章:喜怨交加的杏花(2) 杏花说,她当时看完腊月的来信后,心里头是百感交加的,根本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有恨、有喜、有忧,还有很多别的无以言状的情绪,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乱”。她是一时情急跑出来的,到了院子里,让寒风一吹,大脑清醒了不少,但一时间缠绕在心里的那团乱麻,还是捋不出个头绪来。此刻她到哪去呢?她在院子里犹豫着,自从娟子背叛了她,她跟村子里那些未婚的同龄女孩们就都不往来了,她伤心了,不再相信这个世界里有什么好朋友。她回到了自己的那间小闺房,她要一个人好好地想想,事情变化得太快了,大悲大喜的变化幅度让她难以适应,刚才在家人面前,她一时难忍激动,回到自己的闺房后马上就冷静了下来。她在地上踱着步,一连转了几个圈,然后,又坐在炕沿上瞑想了一会儿,接着,心中就无来由地涌起一股酸楚,而泪水也说来就来,一下子就溢满了眼眶,忍不住就趴在了炕上,一迭声地哭泣了起来,而且哭声还很大…… 而这边屋子里的家人却有些不知所以然了,二奶奶和腊月娘都不识字,好在杏花妈还能勉强把信念下来,等她念完了腊月给杏花的信后,她们的脸上自然是大放光彩了。腊月娘一拍大腿,又嚷了起来,“俺说腊月这个小犊子是不敢扔下杏花的,他要是丧了良心,看俺不打折他的腿!”“她娘,你可不能把腊月的腿打折了,那不成了瘸姑爷了,嘻嘻。”杏花妈抹着红了的眼圈说。而坐在炕头上的老二奶奶却抿着嘴乐,喃喃地道,“我就说吗,这缘份都是有一定之规的,是轻易变不了的。”不过,杏花妈又看了一遍信,她好像从信里看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娘,不对呀,腊月在信里说,娟子骗了他,他跟她做了那种事,那种事是啥事呀,是不是那个了呀?妈呀,这是咋回事呀?”“让俺看看。”腊月娘抢过信,翻过来倒过来地看,可她一个字都没看懂,“这小犊子是咋说的,咋说的?”“她娘,”杏花妈的脸都变得铁青了,“走,问问杏花去。”她拉着腊月娘就去找杏花了。 面对已哭红了眼睛的杏花,还没问,两位老人就知道她们高兴得太早了。杏花也不想再隐瞒,刚才在老人们面前看信时,看到腊月表态仍然喜欢她,而且一定要跟她结婚,她心里是高兴的,而且还把这种高兴写在了脸上,可当娟子的影子一闪现出来后,她就又陡添恨意了,所以,才把信扔给了妈妈,让妈妈自己去看,等她回到自己的小屋,后生的恨意就已明显地打败了先前的喜悦,于是,她便把那天晚上亲眼看到的腊月和娟子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由于想过了,也哭过了,当她向妈妈和腊月娘讲述时,内心已平静,仿佛讲的不是她而是别人的故事,而两位老人的情绪就大大的不同了,自己的妈妈当即就听傻了,惊讶得张开的嘴好半天都闭上了,腊月娘更是听炸了营,暴跳如雷,在地上用力地跺着脚,大骂腊月,骂完了又骂娟子,可等她们都冷静了下来之后,就得面对现实了,怎么办?怎么办?她们却谁也说不出个条条道道来,都默默无语,焦虑地看着杏花,而此时的杏花却出奇的安静,仰面躺在炕上,眼望房芭,是啊,接下来该咋办?腊月在信里已说得很明白,只要她能原凉他的罪过,她跟他还是能合好如初的,如果不原凉,那情况就简单得不必去说了,咋办呢?她是得好好的想想才行啊。 这事说到这儿,我想,一定会有读友关心腊月、杏花和娟子这个三角关系的,像我这样比较同情杏花的,会希望他俩重新合好,能圆了娃娃亲的梦,结成良缘,而欣赏勇于追求爱情的娟子的,可能会觉得她跟腊月在一起合适,那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呢?我当然是知道的了,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想让大家凭着各自的感观去判断。我只能说世事难料哟,而且人又是极其复杂的,集动物性与社会性于一体,复杂得有时候自己都把持不住自己,读友们还是等我如实的往下讲述吧。 同腊月完全一样,杏花给腊月的这封回信也是写得一波三折,迟迟动不了笔,就是拿起笔来,也写不出字,勉强地写了,马上就得撕,而撕了再写,写了再撕,一本30页的信纸都快扯光了,还是没有成稿。她对腊月与娟子发生的事还是心存芥蒂的,跟腊月说,自己可以原凉他和娟子的事,那纯盘是假话,说因为他还跟她继续好下去,她高兴得要飞了,这话根本就说不出口,那就说算了吧,还是各走各的路吧,好像就这样的轻易放弃了,现在看来又有点不舍了,除此之外,还有其它可说的吗?就这样,一封本来是正常不过的回信,由于是在不正常的情境下写的,也就难产了,一连几天都没能写成,而她终于想清楚要写些什么时,却在这个大冬天里,遽然间炸响了闷雷,情况又发生了逆转,而问题又是出在娟子的身上。 变成女人的感觉(1) 第140章:变成女人的感觉(1) 正当腊月在部队进行刻苦训练,以及杏花姑娘倍受煎熬的这两个多月里,娟子在薛家也经历了一段难以启齿的日子,这段经历除了她的家人外,只有我知道,按娟子的叮嘱,我也一直守口如瓶,直到如今她决定将自己所有与男人有关的事都公布于众,想忠告世上的姐妹们认清男人们的本性,这才亮出这段尘封的往事,拿出来晒一晒。 老n,我说我看透了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男人们,是在我阅历了形形色色的男人之后,才长了一双慧眼的。娟子如是说。而让我一下子就刺穿了男人虚假的外壳,觉得男人不再神秘,徒有其表,弱不禁风,而且从此就鄙视起男人,以及我自身的性开化,就始于我在薛家的乱伦婚姻,而那个薛胖子就是让我瞬间觉醒,悟识到男人本性的人。我现在勇于说出这些来,就是想告诫姐妹们,对男人千万别再天真了,且不可对男人抱有太多美好的幻想,好男人只是相对的,当然了,这个世界上是有真正的好男人的,但极其的少,简直就是凤毛麟角,少得可以忽略不计,几乎就是不可遇的。作为女人,从跟男人一接触开始,就要想着自己的独立,我们只能是为自己活着,而绝对不能为男人活着,包括所谓的丈夫,夫妻的本质就是互为工具的,只不过是比较符合社会的规范与伦理道德,且又相对的稳定一点罢了,而对露水夫妻般的情人,就更不能在话下了,绝对绝对的不能当真,充其量是一本随便扔在一旁的字典,只是偶尔想用一下时,才找出来翻一翻,查查生字,查过了就再随手一扔。骄傲的男人们将女人视为可以随意穿脱的衣服,那男人对于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现在,我把话再说回来,接着从腊月当兵离开新村和平阳说起,我把这一段往事跟你讲完后,你就明白我为什么会对男人有这样的看法了。送腊月那天,我跟表姐是临近中午从县城走的,而次日不到中午就回来了,只在新村住了一夜,所以,回到姨妈家时,我妈妈根本没觉出我有任何的异样,只是问了问腊月当兵走时的情况,以及我这次回到乡下都遇到了哪些街坊邻居,我简单地说了说也就敷衍了过去,可她哪里能想到她的女儿就在这一夜之间,从身体到心灵都发生的了突变,已经从一个姑娘家彻底变成了女人。这晚,我没有回到薛家去,可以说,我现在有了跟腊月的肌肤之亲后,根本就不再想回到薛家了。而此时,因为事情来得这么的突然,消失得也这么的迅速,脑袋里堆积的满满的,有太多太多需要清理,需要明确,需要强化,需要取舍的东西了,俗话说,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凭我自己是理顺不出个头绪来的,必须得有表姐的帮忙才行。 “妹妹,说说,咋样?”晚上,我跟表姐一钻进被窝,她就凑近了我,一脸的诡谲,怪腔怪调地问着我。表姐的问话得没头没脑,而我的心里正乱着呢,千头万绪的,我一时不知这个“咋样”指的是什么,也就自然的不知如何回答了,“你说的是啥咋样呀?”我诧异地反问。“啥咋样?就是那个咋样呗。”表姐的样子更加的暧昧了。“那个咋样是哪个呀?”我还是懵懂。表姐钻进了我的被子里,捅了捅我的肚子,我一下就恍然大悟了,心马上就怦怦地跳了起来,脸也不由的有些热,但我却装着还不明白,“你到底说的是啥呀?”我又故意问。“你就装吧!”表姐是何许人也,她可是个情火烧身的小媳妇呵,我一个初饮情水的小女子,心里那点事怎么能瞒过她那双摄魂眼呢,“你跟腊月把那事都做了,还有啥不好意思说的?”表姐露骨地说着,竟趴到了我的身上,非逼着我说说初次xing爱的感觉不可。我羞郝地将表姐推了出去,扯过被头蒙住了自己的头,我虽然跟表姐说起男女的事早已不再避忌,可让我去说自己初夜的体会,那还是相当难为情的,根本就张不开嘴。 “你必须得说!”表姐又挤进了我的被子里,甚至还抱住了我,这让我很难堪,看来今晚要想摆脱表姐的苦缠,不说是逃不过去了,不过,让表姐这么一戏弄,我也身不由已的动了情,身体里好像有哪根神经被挑逗了起来。我不再吱声,静静地想了一会,于是,脑子里开始过电影了,我边回放着那个夜晚跟腊月做爱的镜头,边放下了羞耻心,幽幽地说着,“其实呢,也没有太明显的感觉,我跟腊月不是做了两回吗,第一回心里挺慌的,费了挺大的劲才把他搬到身上,稀里糊涂的就做了,好像是有一点疼,但主要是感到他太沉了,像个死猪,压得我都喘不上气了,没有你说的那种很舒服的感觉,第二回,腊月醒了酒,有点主动了,我倒是也挺渴望的,可他还是有点执拗,但做的时候有了感觉,比第一回好多了,不过,还是没有你说的那种像丢了魂似的感觉。我就觉得做完了后,我自己像变了一个人,我不是原来的那个我了,我还觉得我从此就是腊月的人了,他也从此就归我了,我现在的感觉就是有点想他。”“你说的是啥呀,一点意思都没有。”表姐推搡了我一把,她听得不解渴,可这是我的真实感觉,真的是没有啥特别的呀。 变成女人的感觉(2) 第141章:变成女人的感觉(2) 表姐有些扫兴,也不再对我进行深度追问了,“那你就把那条带血的毛巾收好,这可是让腊月跟你好的关键东西。”表姐钻出了我的被子,进了她自己的被窝,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严肃了,“你想好今后咋样才能进一步拴住腊月了吗?他可是当兵走了,这一走得好几年呢,人心是容易变的呀,你可别以为跟他都那个了,就保靠了,到时候可别赔了身子,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咳,我听了表姐的话,不由地叹了口气,是啊,这正是我在想的事,我跟腊月有了肌肤之亲后,我是觉得我已是他的人了,也觉得他属于是我的了,但我跟他相隔千里,又不能总见面,天长日久,那仅仅是一个晚上连接起来的纽带能结实吗?再说了,我在送他上车时,看出他是明显的不情愿,根本就是有意在躲着我,说老实话,我对我和腊月的关系没有十足的把握,眼下还完全是悬浮在空中的。“姐,我心里也没底,你说今后该咋办好呢?”我向表姐求助着。表姐想了一下说,“先等几天吧,看看腊月能不能给你来信,如果他能主动给你写信,这还好说,如果不写,这事就坏了,那你过了年后,就得去部队找他,趁热打铁,要当着部队领导的面,把你俩的关系明确下来,部队是有纪律的,军婚受保护。” 这回轮到我往表姐身边凑了,表姐真的是有办法,她只比我大两岁,可比我有主见多了,“姐,今后我的事就得靠你了!”我发自肺腑地说,情不自禁地搂起了表姐的胳膊,就如同搂着一个擎天柱,“你说,我跟腊月都这样了,那我在薛家的事咋整,万一这事传到新村去,然后再传到腊月的耳朵里,那可啥都完了。”我担心着。“是啊,得赶紧想辙了,你明天先回薛家去,还得好好表现,再假装几天,后天,最迟大后天,我去找你,咱俩上公安局去找那个王股长,他不是答应了给你分户了吗?分了户后,你把跟大龙的户口本拿回咱家收着,它是你的命根子,咱们争取过年之前办完,办成后你就开始在薛家找茬闹腾。”“你说,户口好分吗?薛胖子说挺难的。”我心里没底。“说难是难,说不难也不难,关键是公安局那个王股长想不想给咱们办。”“咱们只是跟他认识,也没深交,薛胖子跟他那么熟,都说难办,他对咱俩能开面吗?”我对分户口是没有信心的。表姐却笑了,坏坏地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那个王股长是个色迷,我们给他来点腥的,他准保给办。”我知道表姐说荤话是家常便饭,张嘴就来,从不顾忌,不会真的向王股长出卖色相的。 这个晚上,我失眠了,心里头总觉得有无数的蚂蚁在爬,乱七八糟的,闭上眼睛也睡不着,但在脑海里飞来飞去的那些事还是很明晰的,一会儿想我跟腊月的事,一会儿又想我在薛家的事,但想腊月的事多些。估计已是夜里十点多钟了,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的灯光,我看见表姐已经睡去,可我仍然毫无睡意,满脑袋的思绪还在漫无边际地飘舞,想着,想着,我倏地想起一件东西来。 我蹑手蹑脚的下了地,去肩包中取那条我跟腊月做那事时用过的毛巾,当一触及到它时,那毛绒绒的手感,让我的心立即就突突地狂跳起来。我赶紧回到炕上,钻进了被窝,又不放心地看了看身旁的表姐,确认她真的是睡着了。我是怕表姐知道我在看这个东西,她会借题信口开河,而且一旦提起男人跟女人那点事儿,她定会神彩飞扬,热情高涨,揪魂露骨地说得你面红耳赤,心惊肉跳。 在暗淡的夜色里,我慢慢地展开毛巾,依稀能看出是白色的,可那上面斑斑点点的血迹却看不到,我不由的把毛巾凑到鼻子前嗅了嗅,隐约的有一丝腥涩的味道,我的心又沉了一下,把毛巾拿进了被子里,用双手捂在了胸前。这条毛巾对我意义非凡,它标志着我的蜕变,过去那个走过了18年人生里程的我,现已宣告结束了,焕发出了一个全新的我,我怎的一个千滋百味在心头啊,对此,我有着留念,有着眷恋,还有些亢奋,而最为明显的感觉是我真正的长大成人了,心中又滋生出了新的人生向往。 我透过窗户,看着屋外夜空中的点点繁星,不禁心旗飘荡,很自然的就想到了腊月,他是我真正心仪并第一个献身给他的男人,如今我同他已幻化成了一体,在未来的人生旅途上,将携手相依,共同走过。我看到满天的星星好像都在眨眼欢笑,我也在这夜暗中情不自禁地笑着。这时,身边有了声响,是表姐的身子在动,我做贼似的慌忙把毛巾掖在了褥子底下,侧过身去看表姐,表姐并没有醒来,但却从她的嘴里发出了轻微的呻吟,我知道她又做着春梦了。我竟一时鬼使神差地来了兴趣,俯身观察着表姐,见她不知何时把自己的枕头搂在了怀里,而她的身子蜷曲着还在微微地蠕动,很显然,表姐是在半睡半醒中自娱呢。 看着表姐这种迷情的样子,我的怜悯之心油然而生,表姐这么年轻就守了寡,她真的该从早逝的表姐夫的影子中走出来了,再重新去找寻一个自己所衷爱的男人,就如同我跟我的腊月,这个世界是男女配对的,要两个人同船共度爱河才行啊。一联想起腊月,我也不由自主的心动起来,下意识的把被子搂在了怀里,想象着身上的被子就是腊月,他也在拥抱着我。我就这样一直的在想象着、模拟着,不知何时,我亦悄然地走进了一个迷幻的梦境之中。 开始策划离开薛家(1) 第142章:开始策划离开薛家(1) 次日,已吃过早饭的我还没有回薛家的意思,姨夫开始对我颇有微辞了,“娟子呀,不管咋说,你也是嫁了人的,不是姨夫撵你,我是无法面对薛主任,他说大龙想你天天都哭,我的意思是你马上回去,消消停停的在人家过日子,不能老这样一宿一宿的不在婆家住,毕竟那是你的家啊。”我怔愣地看着姨夫,他是那样的陌生,根本就不是我的亲人,我正要反唇相讥,表姐却抢先替我说了话。 “我说爸,你是哪伙的呀,大龙能算是娟子的丈夫吗?你让她那个日子咋过?”姨夫被表姐问得张口结舌,无言以对,在场的妈妈和姨妈听了表姐的话,也都面露苦色。“既然大龙不是娟子的真正丈夫,那薛家就根本不是她的婆家,当初娟子是咋进了薛家门的,爸你不是不知道吧,难道你还真的当真了,就让娟子那样的在薛家呆一辈子,你的脑袋是不是有病呀?”我知道表姐一相都不尊父,父女俩不谐,但这样的不给姨夫面子,直掏他的心窝,让我还是感到很震惊的。“爸,我就实话跟你说吧,你跟薛胖子许的愿也还了,娟子呢,也没亏,户口也有了,她现在就可以跟薛家说拜拜了,你也别想再利用娟子跟薛胖子打溜须了!” “你说啥?你说娟子这就不回老薛家了?”姨夫惊讶地盯视着我,又看了看家里的每一个人。“不是马上就这样,而是要开始这样了,最迟是过了年以后就不上他们薛家了。”表姐斩钉截铁地说。“我们家的人咋能做这种损事呢,这不是骗人家薛主任吗?”姨夫认为我是万万不可以这样做的。可表姐却又朝姨夫瞪了眼,说话的嗓门更大了,几乎就是在怒喊,“谁骗谁呀?当初薛家只说大龙智力不全,可你知道他不全到了啥程度吗?他不会夫妻生活,娟子根本就不能跟他生育子女。还有更可恨的,薛胖子是个老掏耙,对娟子不安好心!”表姐一时兴起,把什么话都一口气的折腾了出来。姨夫听了这话,眼睛里闪过一抹惊疑,马上就哑言了,可我妈妈和姨妈却傻了眼。关于大龙做不了房事,我早跟她们实话实说了,而薛胖子对我不怀好意的事,却一直没有告诉她们,我也嘱咐表姐别说,我是怕她们为我担心,我觉得我一个人是能够防范得了薛胖子的,关键是薛太现在已经站在了我的一边。 姨夫心事重重的上班走了,家里只剩下我们4个女人。妈妈和姨妈果然担心起我来,大龙不会房事本来就让她们忧心我的将来了,而这个薛胖子又对我心怀叵测,这还了得,这薛家不是个大火炕呢?“这样的话可不行呀!”我妈妈是干着急,她不会说什么,可姨妈不同,她做事跟表姐一样很有主见,而且敢作敢为,姨妈非常明确地说,“娟子,这薛家不能呆了,薛胖子对你有坏心眼还算不上证据,但就大龙不懂房事这一条就是理由了,我打听法院的人了,像你跟大龙这样的夫妻,法院能给判离婚。”我感激地抓起了姨妈的手,鼻子有点发酸,原来姨妈早就在想着我的后事了。“你们姐俩是不是都想好了?”姨妈问着我和表姐,“你俩整天叽叽咕咕的,咋想的?跟我们说说,看看行不行。”表姐的嘴一抿,得意地笑了,“老妈,你也不看看你姑娘是谁呀,你就是把我生成个女的了,要是生成个男的,我都能上天。妈、姨,我是这样替娟子想的,第一步先把娟子和大龙的户口单独从薛家分出来,第二步就是提出离婚。” “分户口?”姨妈不解,“分户口跟离婚有啥关系呀?”“太有关系了,”表姐解释说,“你们想呵,娟子提出离婚时,薛家不给户口咋办?如果娟子跟大龙的户口分了出来,单独是一个本,娟子把它拿回咱们来,这不就牢靠了吗,等离完婚后,再把大龙的户口落回他们家,一切就ok了!”“要是能这样那可敢情好了。”我妈妈听表姐这么一说,一直是忧愁着的眼角眉稍都舒展开了,不过,她还是觉得这事很难,“可红云呀,你说这事能这么容易吗?”“姨,你就放心吧,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再说了,公安局那个管户籍的王股长已经答应给办了,娟子先回老薛家,先稳定稳定他们,过了年后就向他们正式提出离婚。”表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也似乎看到这个冬天渐尽,明媚的春天就要到来了。但我怕表姐一高兴嘴漏了,不小心说出我跟腊月的事,我不想让我妈和姨妈知道我跟腊月已经发生了肉体关系,现已是红花移主了,于是,连忙叉开话题,并拉起表姐出了家门,立即上公安局去找那个王股长。 开始策划离开薛家(2) 第143章:开始策划离开薛家(2) 我跟表姐到了公安局后,警察们才上班,王股长的办公室里只他一个人,见我们这么早就来找他,先是一惊,然后那对转轴一般的眼睛马上就发了光,接着就亮起了大嗓门嚷了起来,“嚯,哪股风把平阳县的两个大美女给刮来了,真是冬天里的一把火呀,都要把我的办公室烤着了,哈哈哈。”“王叔,我跟我妹妹来找你,是想问问她户口分户的事啥时能给办?”表姐开门见山地说。王股长看着我,“你这个娟子也真是的,已经是城市户口了,咋还不依足呀,分啥户嘛,也没这个必要啊。”我听王股长这么一说,心里就觉得发凉了。可表姐这时却凑到王股长的身边,挎起他的胳膊摇着,娇吟吟地道,“谁愿意结婚跟老婆婆老公公在一起过呀,都想分家自己过,王叔叔,你就给办了吧,求你了!”“你这个小丫头呀,真是够磨人的。”王股长用手指点了一下表姐的脑门,笑着说,“好好好,我抓紧办,抓紧办!”我马上就又心花怒放,也走了过去,挎起了他的另一只胳膊,甜声蜜语地谢着他,被我和表姐夹在中间的王股长,真的像被两团火给烤化了,我感到他的身子都有些瘫软了。 我跟表姐大功告成地出了公安局的大门,刚一走到大街上,就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是那种忍不住喜悦的笑,也是因为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拿下了王股长而笑。我回头又望了望公安局那座威风凛凛的大楼,不仅感慨万千,我原本是个小小的村姑,如今却成了城里人,竟又能如此自如地出入令人敬畏的政府机关,而且略施点女人的柔情小计,就能融化一个掌管着城市户口大权的男人,将事情化难为易,我苏晓娟真的是全身大变,今非昔比了。心情大好,看着眼前的大街、人群、建筑、天空,万物皆美,就连吹在脸上的凄冷的寒风都觉得是惬意的。天还大早,我根本就不想回到薛家去,拉着表姐就进了服装商店,逛了大半天,直到傍晚才滞滞拗拗地往薛家走。 夕阳垂在城西,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街上的行人们都步履匆匆,这个时候正是下班高峰,人们都急着赶路回家,而我却像只蝸牛,还在慢腾腾地走着。我有家吗?我的家在哪儿?不但薛家根本就不是我的家,就连姨妈家也称不上是我的家呀!我何时才能有一个货真价实的,完全属于是自己的家呢?我不禁又想到了腊月,心里顿时涌出一股激流,仿佛觉得这傍晚的寒风里都裹着暖意了,大龙啊,大龙,你要是我的腊月该有多好,那你们薛家也就真的成了我的家了,我此时就不会这样一个人踌躇在街头,早就像身边这些快腿快脚的路人,急三火四的往家里赶了,还走什么呀,得大踏步的跑,想想呀,家里暖暖和和的,又马上能见到心爱的丈夫,谁还会徘徊在这清冷的街头不肯回家哟? 腊月啊,你现在在哪里?你知道我独自走在这寒冷的街头上想你吗?我有些迷情了,在心里轻轻的低唤着,泪水就溢在眼眶里,禁不住地幻想起来,如果一会回家见到的是腊月而不是大龙,那该有多好啊,一进家门马上想做的,就是扑在他的怀里,让他抱着,让他亲,自己也搂着他,也亲着他,然后,好好地吃一顿温馨的晚饭,而到了晚上,两个人相拥着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卿卿我我,做着夫妻间该做的事。在有了跟腊月的初夜后,一时间我对xing爱就这样的敏感了,常常会因人因物而产生联想。我正想着呢,一个男人向我迎面走来,他只是随意地看了我一眼,我的心就不禁一跳,马上就想到了那事儿,觉得他一定是透过我身上的衣服,看到了我的内部身体,我害羞的赶紧低下了头。 这个男人是个帅哥,我不知道自己的哪根神经搭错了,竟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他宽阔的背影,而正当我为此觉得有些羞臊时,又有两个女人与我擦肩而过,从后面看着她们扭动的腰身,我一下子就又想到自己刚才的那个念头,心想,别看这两个女人走在大街上衣冠楚楚的,可她们今晚一定都会赤身的跟丈夫做那件事儿。我又撒目了一下街上远远近近的那些男女们,什么羞呀臊的,都被晚风给刮跑了,我好像看到了街上每个人的另外一面,你看他们各个都人模人样的,可到了晚上回到家里,钻进被窝,就如同表姐所言,男男女女都要那样的,我还羞臊个啥呀,这世间男女其实不也就是这么点事吗,有啥神秘莫测的,也没啥可羞耻的呀!在这个冬日的傍晚,就在此刻这条人来人往的大街,我好像突然间就顿悟到了什么,也觉得自己是彻彻底底的脱了胎换了骨,绝对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我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1) 第144章:山雨欲来风满楼(1) 我终于磨磨蹭蹭地回到了薛家,一进门见他们一家3口都坐在沙发上,从厨房里弥漫出一股扑鼻的大米饭香和炖鱼的味道,看来还没有吃晚饭,这也一下子就勾起了我的食欲,我在外面逛悠了一天,只是早上在姨妈家喝了一碗稀粥,现在觉得饿了。 “哟,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回来了,”首先是薛太对我笑脸相迎,“我以为你能在老家多呆几天呢,你还没吃饭吧?”而薛胖子一见到我,那双本来就被一脸赘肉挤没了的邪眼儿,乐得更是只剩下一条细缝了,“看看,咱家娟子就是有口福,正好今天单位分了江鱼,现在也炖得差不多了,赶紧进屋脱了大衣,准备吃饭。”我让薛胖子和薛太这么热情的一燃烧,一时间也觉得心里暖暖的。 “姐姐,”紧接着,大龙一声惊呼,马上就起身奔了过来,一下子就抱住了我,可我知道,他这不是抱我,而是小孩子高兴地扑到大人怀里那种,因为他的个头比我高大,就形如他在搂抱我,“你让哪去了,咋不领我去玩呢?”大龙孩子气地说着,委委曲曲地不肯离开我,我也像哄着小弟弟那样,用力地掴着大龙,疼爱地拍着他的背。说心里话,我现在对大龙一点的厌恶感都没有,相反,仅仅离开两天一夜,心里隐隐的对他也有一丝牵挂。我对大龙的这种意念是很复杂和错乱的,总体而言,我已把他视为了小弟弟,但时不时的又把他看成是一个大男人,而且还常常把他幻化成是腊月,特别是晚上跟他同床而睡的时候,在我意像里他俨然就是腊月的化身。 “姐姐到乡下去了,是怕天冷冻着你,就没领你去,等明年开春暖和了,姐姐就领你到乡下的大草甸子上玩。”我这样地哄着大龙,也是故意给身边的薛胖子和薛太看和听的。果然,薛太正在用一种充满感激的目光看着我,而薛胖子的眼神就有些游离不定了,除了妒嫉他自己的可以这样跟我亲密相拥的儿子外,也有一种强忍被压抑着欲念的痛楚表情,他的这种极不正常的样子,让我刚进屋时感受到的那缕温暖消散了,换上的是一丝无以言状的寒意,而且因饥饿产生的食欲也没了。 吃饭的时候,我又几次发现薛胖子不是好眼神地看着我,我在极力避免与他的目光相遇。这顿饭让我吃得好窝心,但我还是坚持吃到了最后,然后,主动抢在薛太前洗刷碗筷,大龙一直在厨房伴着我,有他在身边也挺好的,因为薛胖子就坐在客厅里,隔着中间那扇玻璃墙,我的后背后能感受到他偷窥我的淫光,好在有大龙这个挡箭牌,否则我真不知道我是否能在厨房里熬住。我终于拾掇停当,赶紧躲回屋去,跟腚虫大龙马上就尾随而来。“姐姐,你让哪去了?”大龙一进屋就又拉起我的手追问,他现在真的是一步都离不开我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去乡下了。”我耐着性子说,我此时的心情不好,但不该迁怒于只是孩子般心智的大龙。“乡下好玩吗?”大龙满眼的童贞,还在饶有兴趣地问着。我真的不忍心怠慢他,也拉着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看,大龙啊,大龙,我现在对你也有了感情,你要是腊月该有多好啊!我又这样的臆想着了。 “娟子,娟子,你出来一下。”是薛胖子在外面的客厅里喊,我的心一颤,他喊我干啥,我躲他还躲不及呢,我装着没听见。他又接连破锣似地喊了几声,我怕他进我的屋来叫我,只好硬着头皮出去。“娟子,这是我托人在齐齐哈尔给你买的,你穿上试试。”薛胖子把一件红色的羽绒服递给了我。噢,我的眼前像点燃着一团火,说心里话,我好喜欢这件红艳艳的羽绒服,可它出自我所厌恶之人的手,这又让我扫兴,若是薛太给我买的也行啊。我既没正眼去看薛胖子,也没去接衣服,可眼睛却还流连在那片火红上,我在犹豫,心里激烈地打着鼓。 这时,薛太从她的房间出来了,“娟子,既然买了,你就穿吧,正好要过年了,穿着喜庆。”她边说着边从薛胖子手中拿过衣服塞到我的怀里,“你进屋去试试吧。”薛太推着我,我看出她很反感薛胖子给我买东西。“别别别呀,你现在就试,让我也看看。”薛胖子连声地说。“你看啥呀?”薛太白瞪了薛胖子一眼。我有些为难了,我怎么情愿在薛胖子眼前试衣服呢,可又一想,这么贵重的衣服必竟是他给我买的,不妨就试一试吧,也只是满足一下他的贼眼,我也少不了啥,好在又有薛太在跟前,于是我就穿上了,还前后转了两下身子,意思是让薛太看看怎么样。薛太啧着嘴,连说好看,而薛胖子的眼睛比这件衣服还红,“好看,好看,咱们家娟子苗条,长得又漂亮,有衣服架子,穿啥都好看!”这话听来也正常,可我听得却身上直起鸡皮疙瘩,紧忙回避进了我的房间。 山雨欲来风满楼(2) 第145章:山雨欲来风满楼(2) 进屋后,我穿着羽绒服,忍不住对着镜子反复地看,我整个人被一身的火红包裹着,却实是好,衣服好,我也觉得自己确实是长得好,应了“人是衣服马是鞍”的话,好上加好了。“姐姐好看,好看!”大龙也高兴起来,站在我跟前直拍巴掌。“姐姐真好看吗?”我的心情好了,给大龙摆了个模特姿式。“好看!好看!”乐得大龙蹦了一下。我看着满脸光彩的大龙,一下子就又想到了腊月,这一天来,我也不知道想起他多少次了,自己都觉得太反常了,我不由地想,如果身边的大龙是腊月的话,他看着我穿的这一身该会啥样?小时候我们在乡下新村,谁要是穿件新衣服那会美死的,小伙伴们是要议论好多天的,特别是我,我有姨妈在城里,总是给我买好看的花衣服,我在村里女孩子们当中是最惹眼的,都把杏花她们羡慕坏了,而腊月他们那些小子,也都说我衣服好看,总爱围着我转。 这么一折腾,天就很晚了,因白天跟表姐在外面疯逛了,现在开始感到疲倦,也有点困,只得上床,可一钻进被窝,大龙就挨了过来。“姐姐,你给我讲个故事呗。”听着我讲故事才能睡觉,已然成了大龙的习惯,也成了我每天晚上跟大龙同床而眠的惯例。可今晚我的感觉却有些异样了,大龙一挨近我,我就马上联想到了腊月,而且我已明确的把他想象为腊月。“大龙,我管你叫腊月行吗?”我捧着大龙的脸问。“行。”大龙天真地应着,一颗孩子的心,他哪里能懂得我的心事呀。“我只是晚上睡觉这样叫你,你可别告诉你妈呀,你要是告诉了,姐姐就不跟你好了,也不给你讲故事了。”我威胁着说,可我心里有数,大龙跟我相当的乖,是不会乱说的。 我注目着正静静地躺着等待我讲故事的大龙,忍不住地抚摸着他浓浓的头发,这是一张多么好的成熟男人的脸啊,眉清目秀的,不听他说话,不看他的动作,你是绝对不会把他同一个小孩子联系在一起的,看着,看着,我的心绪就飘飞起来。夏天时热,我跟大龙各睡各的,而冬天屋子冷,更是各盖各的绵被了。受着一种无状的欲念所驱动,我掀开了大龙的被子,“大龙,你上姐姐的被窝里来,搂着姐姐,姐姐好给你讲故事。”大龙巴不得跟我一个被窝呢,听我这么一说,立即就受宠若惊地钻了进来,并紧紧地抱住了我。这一刻我有些眩晕,闭上了眼睛,反手也把大龙拥在了怀里,不,他不是大龙,他是我的腊月,对,是腊月,是腊月,我在极力的强迫着自己这样想,而且,我觉得全身都在发颤,那股欲望是更加的无法遏制了,“腊月,你亲亲我……”我迷迷瞪瞪地扳过了“腊月”的头,就在他的眼睛上狂吻了起来,然后,又猛猛地吮吸着他的脸颊,最后,死死地堵上了他的嘴唇…… “姐……姐……唔……唔……”我的耳边是闷声闷气的挣扎声,我睁开了眼睛,意识到我这是在忘情地亲吻着大龙,“姐……姐,你咋……的了?”大龙被憋得有些气喘,惶惶不解地看着我,而我却还是不能自制,又搬动着大龙,让他趴在我的身上,我再次的把他想象为腊月,想象着我跟腊月的那个初夜,可是,大龙不会动,只是木头一样地压着我,我喘气都困难了,渐渐的,跟腊月那个夜晚的感觉没有了,我的头脑开始冷却了下来,但我还是不想让大龙下去,我一边在下面反搂着他,一边给他讲着故事。 真是恶作剧,我对自己都懊恼了,自从跟腊月有了初次的xing爱体验后,我就变了一个人似的,莫名的想法、莫名的感受,总是这样身不由已的冒出来,其实那也没啥呀,那这是为什么呢?思来想去的,我分辨出来了,我不是完全痴迷于做那事,而迷恋的是腊月他这个人,是由他的人,才又渴望起他的拥抱和亲吻。这晚之后,我便不再这样想入非非了,可我却惹坏了大龙,他真的是个孩子呀,他已以为搂着我和趴在我的身上,就能博得我对他的欢心,会更加的能让我高兴,能好好的给他讲故事。从那晚以后,大龙晚上竟养成了搂着我睡觉的习惯,还常常说“姐姐,我趴趴”。接连几天,我都在夜里被大龙搂醒、亲醒、压醒,有时大白天也要当着薛胖子和薛太的面搂我亲我,让我好生羞臊,就像先前他吃我的za那样。大龙吃za的尴尬事,让我给改了过来,我又在改着他这件事了,但责不在他,祸根是我。 山雨欲来风满楼(3) 第146章:山雨欲来风满楼(3) 由于我的乱想,由于我的乱为,由于我的不以为然,我在做茧自缚,自掘陷井,一个难以启齿的恶梦已悄然向我走来,而我此时却还处于自我编织的绚丽的迷幻之中。然而,不经历超越常人难以想象的和体验的奇痛,一个人也难以涅槃再生,经历了这件不齿的事情后,我便蜕变成了能洞悉世间所有男人外相与内心的超女,任何男人,无论他们是怎样的冠冕堂皇、叱咤风云、信誓旦旦、甜言蜜语,而在我的面前,他们的身和心都是赤裸的,不管他们伪装得多么的天衣无缝,我都能将其剥得体无完肤。 我的天,听着娟子带有愤意的话,再看她目视着我的锐利眼神,我的脊背一阵发凉。“娟子,你挺让我害怕的!”我跟娟子说着实话,“你不会也看穿了我什么吧?”我半真半假地说,好在我一直在听她讲了,此时没什么乱七八糟的杂念,否则让她这位女大仙给识破了,那可就不好了。“没你的事儿,我只是泛泛地说说你们男人,你还算是个男人中的好人吧。”娟子话中的愤意没了,朝我淡淡的一笑。“别别别,我这个好男人,就算是的,那我也担当不起,在你眼里,我一定也不是个好东西!”我自嘲着,也是在缓解气氛。 “老n,你可别往心里去,我就是一提起那事儿,心里就恨,你说说你们男人,咋都那个德性呢?平时装起来各个都像个人,可心里却都……”娟子越说,口气里的愤意就又越浓了起来,看来她被男人伤害得不轻,可我也不能替男人们受过呀。“娟子,你该咋说就咋说,我代表男人们接受你的批判。”我虚伪地说着反话,我这个心思不会被自诩特能识男人心的娟子看出来吧?“我的话扯远了,我还是说我的事吧。”娟子稳定了一下情绪,看来她说起她所说的这段不齿的事,是毫无心理障碍的,好像是必须得跟我说说,我不听都不行,那究竟是个什么事呢,竟让她如此地认识男人,痛切男人,也识破了所谓的男人的秘码? 娟了说,有一天的晚上,我在沉睡中感到一阵胸闷,连喘气都憋得慌,我挣扎着醒来,见是大龙正睡意朦胧地趴在我的身上,我气恼的往下推着他,他却半睡半醒地嘟哝,“趴……趴,姐姐喜欢……大……龙……”我哭笑不得,使劲地摇醒了他,我说,“姐姐让你趴才喜欢,姐姐不让你趴,你自己趴,姐姐就不喜欢了,以后我睡着了,你就别趴了,听到没?你要是再自己趴,姐姐就打你的屁屁!”“那姐姐,亲亲。”大龙还没完全醒过来,说这话时眼睛都没睁,就把嘴凑了过来,他根本就没看见我的嘴在哪儿。我搬过他的头,对着他的嘴亲了一口,“大龙听话,自己睡觉吧,姐姐都困死了。”大龙乖乖地躺下了,我也带着一丝惬意马上进入了梦乡。 次日,我起床晚了点,是薛太做的早饭,自从我跟薛太建立起良好的关系后,有时薛太起得早时,她也做早餐,还常常跟我一起拾掇碗筷。“妈,昨晚我没睡好,早上醒不来了。”我一起床就见薛太在厨房里忙呼,脸都没洗就连忙伸手帮忙。“都做好了,不用你了。你昨晚没睡好,是哪儿不得劲了吧?”薛太关心地问着我。“不是,是大龙……”我脱口而出,但刚说出一半便又咽了回去,我跟大龙的私房事哪能说呀,可薛太马上就更加的关切起来,“大龙咋的了?”“噢,”我讪讪地搪塞着,“没咋的,就是他晚上总是跟我闹着玩儿。”“是吗,”薛太的脸上一下子就露出了快意,“娟子呀,我一开始还怕你看不上大龙,会欺负他呢,没想到你对大龙这么好,你真的是把他当成一个小弟弟对待了,我很感谢你,只是太亏了你了,我也不知道咋补偿你是好。”听了薛太的话,我心里是一阵的热乎,眼眶都有点要湿了,觉得这个小老太太还是和霭可亲的,可他哪里知道我早就另有所爱,心里已装有一份希望了,否则,我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在他们薛家当这个徒有虚名的媳妇呢,而且,我马上就要离开他们了,只是一时还没找到借口。 山雨欲来风满楼(4) 第147章:山雨欲来风满楼(4) 我接着跟薛太一边在厨房里忙乎,一边又说着一些闲话,有说有笑的,这让我俩的心情都很好。“你们这婆媳俩一大早就这么高兴,咱家有啥好事咋的?”背后突然传来薛胖子的声音,他也凑热闹进了厨房。我的身上马上就一紧,近来不管薛胖子说什么样的话,我都不爱听,特别是边看着他的那双斜楞眼边听他说话时,心里就直犯恶心。真是太难为薛太了,这几十年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跟这个猪一样的人,在一张床上睡过来的,简单就是折磨身心,损害生命嘛!我的好心情立即就遭到了破坏,早起的那点欢乐气氛,都被薛胖子这一股讨厌的寒风给吹跑了,我连忙躲出厨房,进卫生间去洗漱。 可是,在刚吃完早饭时,又出了一个更令我不悦的事儿,这回惹我的不是薛胖子,而是大龙了。我当时正在收拾碗筷,大龙像往常一样,围着我,看我干活儿,而薛胖子却还坐在桌边,今早他也不张罗着去上班,好在有薛太在场,否则,薛胖子在身旁我会感到捌扭的。就在这时,大龙突然从背后抱住了我,“姐姐,趴趴,亲亲,好给我讲故事。”我的那个妈呀,我的全身顿时从里往外的发烧,这也太嗑碜人了,以前大龙当着他父母的面,要吃我za的尴尬场面又重演了,我臊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想把大龙当场打死。 “大龙,别闹,姐姐洗完碗就给你讲故事。”有薛胖子和薛太在场,我一时不好跟大龙发怒,只好哄他,可我不知道他的孩子心理,是不是因为父母在跟前,故意显摆我对他好呢?大龙不乖了,不但不松开我,而且还在用力地抱着,竟把我抱离了地面。我越发的急了,强行转过身来,使劲地往外推着他,可这一转身,我就同时面对了三双意思完全不同的眼神,大龙满眼的童贞,里面盛满发得意,那意思是,你们看那,姐姐对我好好啊;薛太的眼底深处流淌着的是欣慰,儿子和儿媳妇的关系实在是太和谐了,已超过了她的想象;而薛胖子呢,这个老东西,我是真的不愿意提到他,他的斜眼里闪动着是邪淫的欲望,以及他对大龙的嫉妒,我已不止一次地看到这种让我恶心的目光了,而且他这回的欲望和嫉妒更是强烈,我竟看到他抿着嘴,在收拢着险些要流出来的口水。还用我再说下去吗,这个老东西已明明显显的在打我主意了。薛太不是傻子,这情形对女人都是很敏感的,她又像上回那样,使劲地掐了一把薛胖子,这头盯着我而走了神的肥猪,啊呀地叫了一声,这才把那对贪婪的斜眼从我的身上移开,站起身来,又变得像个人似的,打着哈哈,若无其事地上班走了。 薛太默默地看着我,似有所语,但嘴唇动了几下,还是没能说出来,我对此是心领神会的,可我又能对她说些什么呢,我能说这老掏耙对我不怀好意,心存歹意,而薛太也告诉我,让我防备这个不正经的老东西,我俩是都不能说呀!但薛太看着我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尽管她眼睛里有着太多太多的情绪,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她是在让我自己把握好自己。我们就这样无语地交流了一会儿,薛太拉着大龙的手说,“姐姐一会有事儿,今个天暖和,妈妈领你下楼去玩好吗?”大龙乐得拍起了手,“好啊,好啊!姐姐也去,姐姐也去!”我顺着薛太的话哄着大龙,“姐姐有事,你跟妈妈先去玩,姐姐一会再下楼去找你。” 薛太领着大龙下楼了,我进了自己的房间,站在窗前,看见外面果然阳光明媚,今天确实是个好天,可是,因为薛胖子的鬼影一直在眼前挥之不去,心里还是很不得劲,我想趁着这个好天儿,去姨妈家,我真的是不想再看到薛胖子这个老淫棍了,可转念又一想,他也没把我怎么样,就因为他总是这样用鬼眼看我,就动不动躲着回娘家也不是个事儿,必竟我的身子我做主,老东西不管怎样看,也都是干眼馋,看也是白看。然而,我大错特错了,我被我自己的疏忽害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5) 第148章:山雨欲来风满楼(5) 这天我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上午,倒不是琢磨着如何防范薛胖子,而是想找个什么恰当的理由,能快点离开薛家。现在,我的城市户口有了,特别是又拴住了腊月,我在薛家再呆下去已没有任何意义了,别说薛胖子对我不怀好意,就是他也像薛太那样对我好,我也不能做薛家的人,我是有些喜欢大龙,可我不能守着他这个孩子一样的丈夫过一辈子呀。薛太领着大龙从外面回来时,已是中午了,可我还是不想起床,她也没招呼我,也没让大龙进来打扰我,而是自己做了午饭,跟大龙草草地吃了。快到晚上时,大龙才进了我们的房间,他但没跟我说话就懒洋洋地上床躺下了,我有些纳闷,这孩子是咋的了,伸手一摸他的脑袋,不好,有些发烫,我连忙起床去问薛太,薛太说可能是上街感冒了,不过没事的,刚吃过药了,还让我别担心。 我回房后,又摸了摸大龙的头,“大龙,你哪不得劲?”“姐姐,我冷。”大龙小声地说,显得有气无力的,这回真的是个弱小的孩子了,我一下子就可怜起他来,于是连人带被地搂住了他,觉得这样大龙会感到好一点,他果然笑了,边闭眼边说,“姐姐,你给我讲个故事呗!”“好,你就好好睡觉吧,姐姐给你讲个最好最好听的故事,等你醒来后,病就好了。从前吧,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住着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老和尚正在给小和尚讲故事,讲的是啥呢?老和尚说,从前吧,有座山,山上有……”讲着,讲着,大龙就渐渐地睡去了。 当我也正要脱衣睡觉时,薛胖子像幽灵一样进了我的屋,“我是想看看大龙病得咋样。”看我一见到他就像见到鬼似的,惊慌的从大龙的身上弹了起来,便赶紧解释,他是下班回家听薛太说大龙感冒的,可谁知道他进我房间来究竟是啥意思。薛太也脚前脚后地跟了进来。“我是看咱大龙病得厉不厉害。”薛胖子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着,而薛太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用不是好眼神地看着他,薛胖子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我觉得薛太是在有意地保护我,这几天只要薛胖子单独出现在我面前,她指定是同时出现,难到她发现了薛胖子有什么对我不利的端倪?由于大龙有病,我也早早地上床陪着他,薛太也在我房间里坐了一阵子,见大龙睡得很香,也不怎么发烧了,这才出去。 那晚,我从恶梦中惊醒了,时间指定是后半夜的事儿,我觉得有人悄悄地进了我的房间,并走到我的床前,然后就感到一个人在我身上晃动,而且我马上就有了一种压迫感,醒来一看,根本就不是梦,真的是有人进来了,而且竟然是薛胖子。“你……你……大龙——妈——”我大骇地狂叫起来。薛胖子也恐慌着,忙不迭地说,“我,我……想看看大龙夜里还发不发烧,你们的房门没关,我就进来了,如果还……还烧的话,就得上医院了,你别怕,没事,没事……”薛胖子马上就出去了。我惊慌未定地抱紧了被吵醒的大龙,这时,隔壁传来了吵架声。“你别吵吵,深更半夜的,让邻居听到多嗑碜呀!”是薛胖子的乞求声。“你还怕嗑碜?我早就看出你对娟子不存好心了,大半夜的你进她的屋干啥?你这个老不正经的东西,你……”这是薛太的声音,可她的嘴像是被什么给捂住了,再就没有动静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6) 第149章:山雨欲来风满楼(6) 刚才薛胖子一出去,我就把房门划上,检查一下,觉得还不放心,就又把茶几搬过来顶上了门,我不敢再摸黑睡,就一直开着灯。大龙又睡了,而我也从最初的惊悸中稳定下来。难到我真的忘了划门?不可能呀,自从我发现薛胖子看着我的眼神不对劲后,晚上睡觉时就一直是本能地注意房门的,还有,就算是我忘了划房门,那薛胖子半夜摸进来,真的是只想看看大龙吗?不可能吧,别说是在城市了,就是在农村,不管发生多么大的事儿,老公公都是不能半夜进儿媳妇屋的,还有,薛太刚才骂薛胖子的那句话,也是太不正常了,我越想越心惊胆颤,那还有什么睡意呀,我浑身都在发抖,要不是在黑夜,我此刻指定是跑回姨妈家了。我把脑袋捂在了被子里,还是觉得怕,我叫醒了大龙,跟他换了位置,我躺在里边,但还是不安,我又下了床,从挎包里拿出了水果刀,压在了枕头底下,这才多少觉得好了一点。 我终于熬到了窗外发白,一见到街上已有人走动,我就逃出了薛家,不用说,我这么早就跑了回来,而且是因为薛胖子,自然是弄得全家鸡犬不宁,就是一向袒护薛胖子的姨夫都觉得不妥了,“如果薛主任真的是这样,那他可不对了。”但他还是半信半疑的。正当家人分析着这件事时,薛胖子竟急匆匆地赶来了,他一进屋就上气不接下气地拱手做揖,等气喘得稍均了一点后,就百般地解释。我妈和姨妈的态度渐渐地平和下来,可表姐却鄙夷地盯着他,我跟表姐私下怀疑薛胖子的时候多,她当然心中有数,我觉得表姐一边在瞪视着薛胖子,一边好像在想着什么。而姨夫是个根本就没有丝毫立场的墙头草,听了薛胖这一番辩白后,他又成了叛徒,站在了薛胖子一边,极力地替薛胖子打着圆场。 薛胖子以为这事也就这样的平息了,跟我姨夫说笑着上了班走,可这事对我们家里的这4个女人来说,却还没完。我妈和姨妈也开始担心起我,而表姐则明确无误地告诉她们,“我就实话跟你们说吧,薛胖子绝对是个老掏耙,他早就惦心上了娟子,我看他给大龙媳妇就是有目的的。”当我把夜里薛太跟薛胖子吵架时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后,我妈和姨妈就更担心了。“那可咋整啊?”我妈红着眼圈问表姐。“啥咋整呀,离婚呗!”表姐说得很干脆,“这正好是个由子,想找荐还找不着呢。”“我看行,这事说到哪去,都是我们有理。”姨妈马上肯定,“这就怨不得咱们了,是他们老薛家自找的。”这就等于是我们家开了最高层会议,正式地做出了离婚的决策,大家也一致公认我姨夫是叛徒,根本就不用征求他的意见,就是跟他说了,他也一定是反对的。 “这事得先跟老薛太太透露一下,我现在就跟娟子去,她要是同意,就好办多了。”表姐雷厉风行,“这个机会得抓住,真是天助我也,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的事,是我妈和姨妈的大心病,她们都希望我早点解脱。“行,你现在就跟娟子去吧。”姨妈显得比我还急。我看了看我妈,她虽没说话,可母女连心,我从她泪眼婆娑的目光里,就完全知道她的心思了。 我们立即起程,走在去薛家的路上,我想起了还在病中的大龙,便进了一家药店,买了一盒治疗感冒的药。“看来你对大龙是真的有感情了,对他这么好。”表姐很感慨,一点挪偷我的意思都没有。“我是觉得大龙挺可怜的。”我也是由衷地说,“再说了,不管怎样,我也是利用了大龙才得到城市户口的,他那个死爹不好,他妈和他都是好人。”“你说的也对。”表姐点头,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街上的行人,“你别看这满大街的人,一个个都像回事的,其实人人都有难唱曲啊,我们也是这样,你也别想太多了,你不欠他们老薛家的,都是互相利用嘛,薛胖子拿大龙当幌子娶你,指定是没安好心,老薛太太已经说得很明白,咱们这回正好摊牌,你不好意思说,我来,你到时候别心软就行了,就像对待腊月那样,不干拉倒,要干就来痛快的。”表姐的话,极大地鼓舞了我的信心,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紧紧地挎着她的胳膊,快步向薛家走去,一缕胜利的曙光正在前方向我招手呢。 终于提出了离婚(1) 第150章:终于提出了离婚(1) 回到薛家,我们坐在了客厅里,薛太是一脸惭愧,而大龙却什么都不知道,拉着我手,懒怠怠地靠着我,我把在路上买的感冒药给他吃了两片,他的病状只是比昨晚轻了些。“他姐呀,你说让我说啥是好呢,这个老不正经的东西,真是气死我了。”薛太主动跟表姐提起了这事儿,说这话时,肩膀都在发抖,看来她真的气得不轻。表姐借着薛太的话题就开了腔,而且直奔主题,“薛姨,你说这事该咋整?这样下去,我妹妹咋还在你们家呆着呀,她都不敢回你们家了,这回是我强拉着她的,我来就是想跟你核计个说法的。”“这……”薛太看着我表姐,又看了看我,一时就不知说啥好了。可表姐却在穷追,“薛姨,你看,就这种情况,我妹妹还能跟大龙过下去吗?”“那……”薛太为了难,眉头皱在了一起,是啊,这事让她怎么回答呢? “薛姨,问题不是大龙,我妹妹跟大龙挺好的,从来没说过大龙不好,可大龙他爸实在是太那个了,他跟我妹妹这样都好几次了,可我妹妹都忍了,没好意思跟你和俺们家里说,只是跟我说了,可这回都发展到半夜跑进她屋去了,如果再忍的话,那会是什么后果呢?姨,我就跟你直说了吧,大龙他爸根本就不是给大龙找媳妇,他是想拿大龙当幌子,惦心我妹妹,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大龙他爸的心事吧,不过,你也看出来了,我妹妹虽然是农村的,但她和我们家是绝对不会让那种乱伦的事出现的,我看得离婚了。”表姐直直白白地说着,一点模糊话都没有,“我妹妹回家总说你对她好,我这才代表全家来跟你心平气和商量这事儿,要是冲大龙他爸那样,我早就领我妹妹上法院了。” 听到表姐把来意说得这么清楚,薛太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相反却泰然自若地坐在那儿,而且还微微地闭上了眼睛,显然是在思想着表姐说过的话。这时,表姐也不再说了,跟我一起都盯着薛太,屋子里静极了,静得我感到好紧张,其实我跟着表姐一进屋,心就发慌了,因为同以往进这个屋时的心情不一样的,过往的每一次,不管怎么说那都叫做是回家,可此时是想正式提出离婚的,这个口怎么开,尽管我是那样的迫不及待想早日离开薛家,可这种话让我去说出来,上下嘴唇还是重于泰山的。但这个口子被表姐突然地撕开后,多少轻松了一点,却又在期待着薛太的态度,心里还是很忐忑不安的。 好久,好久,我的气都憋得都有点喘不上来了,我抬头看了表姐一眼,她也开始有些不耐烦了。是啊,行不行,你薛太总得有个态度呀,这样闷着也不是个事呀。当表姐欠了欠身,又要说话时,薛太的眼睛睁开了,接着就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摇着头说,“她姐呀,不瞒你说吧,娟子离婚的事,我早就有预料了,这是迟早迟晚的事儿,就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娟子是个好姑娘,就是没有大龙他爸这个老鬼,跟大龙也不能长了,这太委曲她了,离吧,离吧,离了,我的心也就静了,要不,我也是整天担惊受怕的,我是看娟子对大龙太好了,才不忍心让娟子被那个畜生给……给……给那个了,我当年就是……是……唉,不说这伤心事了。” 表姐觑着眼睛,审视着薛太,一脸的惊惑,她一定是不相信薛太会说这样的话,而我一时也呆住了,我跟表姐都万万没想到薛太会这么痛快就答应,有些不相信啊。当我定定地看着薛太,而且确实判定出她的话准确无误的时候,立即就从心底里喷涌出一股热浪,眼泪情不自禁地夺眶而出,发自肺腑地呼喊一声“妈”,一下子就扑进了薛太的怀里,啊呀,那一刻,我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妈。“姨!”表姐也动了情,亦半蹲半跪地扑了过来,双手紧紧地攥着薛太的手,声音颤抖着说,“你太伟大了,真的是太伟大了!姨,谢谢你,谢谢你!”我们3个女人都眼含泪花地抱在了一起。一旁的大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怔愣着,“姐姐——妈妈——”他惶惶地喊了起来,我们这才彼此松开了,各自擦着眼泪,情绪也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终于提出了离婚(2) 第151章:终于提出了离婚(2) 关于向薛家提出离婚的事,好像是出人意料地有了结果,但事实并非这样的简单。接下来,我还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要不我怎么会这样的憎恨薛胖子呢,怎么会说我能透视任何男人的心灵呢。那天,我跟表姐就我的离婚事宜,又同薛太具体地商议了些什么,就不向你细说了,也没太大的意义,而我要说的是,我本来是想当即就同表姐一起回姨妈家的,然后就按部就班地办理跟大龙的离婚手续就行了,但事实却并没有按此进展,我一连两晚都没能回去,还是住在了薛家,这也就为自己埋下了祸根,就有了后来让我耻辱一生的故事。 当我跟表姐眼见着大功告成起身回家之时,这时的大龙似乎看明白了什么,紧紧地拉住了我的手,死活不让我走。我一时为起难来,迎面与薛太相视,她什么话都没说,却用一种哀乞乞的眼神在看着我,我又看了看眼含泪珠的大龙,想想他还正在病中,我的心也就软了下来,心想,反正薛太已这么大度的同意我离婚了,再在薛家住一晚也无妨,硬是要走也有些说不过去,但是,但是,我是真的不敢再这样的面对薛胖子了。薛太一定是看出了我的犹豫,所以,她才没开口说话,而是让我自己决定。表姐看看我,又看看薛太,再看看大龙,也有些左右为难,不过,她的一句,马上就解了我难,“大龙,红云姐今天也不走行不行呀,我也会讲好多的故事呢!”大龙一听,又是拍手,又是蹦跳的,连呼,“好啊!好啊!有两个姐姐好!”他的病一下子就好去了一大半。“你们姐俩在屋里呆着,我下楼去买菜,她姐,你想吃点啥,我给你买。”薛太满脸开花,说出的话都是颤音。天哟,倒反天纲了,我跟表姐能留下来,好像是恩赐了她跟大龙似的,而事实是我该感谢她才对呢。 晚上薛胖子下班回来,见我主动回家了,而且表姐对他也没横眉冷对,薛太又是少有的好心情,他便有些飘然了,当然了,他还是先当着我们的面,强调了一通他昨晚确实是没有恶意,真的是想看看大龙夜里还发不发烧,还说,他是把我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看的,哪能做那种不是人干的事呢。我跟表姐都没顺着他的话茬往下说,薛太也没揭穿他,我们都已心照不宣,再说,当下重提这事已属多余了。晚饭大家吃得还算正常,未生什么变故,饭后我跟表姐一起拾掇的碗筷,然后就早早地领着大龙进了房间。我们三个挤在一张床上睡过多次了,这回也没什么不便,相反,因为我跟表姐都有了解脱感,心情自然是好极了,对大龙的态度那是更加的好,是啊,我还真得谢谢大龙才对呀,不管薛胖子是什么目的让大龙娶了我,但他必竟是我的名誉丈夫,我借助于他才有了城市户口。 那晚,大龙由于身体不适,先是听了表姐讲完一个童话故事,等我再给他讲时,还没讲到一半,他就迷迷糊糊地睡去了,我跟表姐心里都有些激动,一时还没有困意,共同展望起我的未来,说的主要是我跟腊月的事。表姐分析说,“腊月这小子至今没给你来信,指定是还想着杏花呢。”我说,“腊月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结婚的事了?要是知道了就坏了。”表姐说,“不可能,但你离开薛家还是越早越好,以防夜长梦多,再说了,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今晚没回家也是对了,明天一早,咱们就领着大龙去民政局离婚。”“还不行吧,薛胖子还知道呢。”“你没看出来吗,老薛太太的意思是先不跟他说,先斩后奏。”“要是能这样那可太好了!”我幽幽地说。事情会这样顺利吗?我的前景会这么好吗?那一夜,我几乎是整晚未眠。 黎明前的恶梦(1) 第152章:黎明前的恶梦(1) 次日吃过早饭,薛胖子上班一走,表姐就跟薛太提出了想领大龙去离婚的事,只见薛太听后迟疑了一下,我一惊,还以为她变卦了,她也长时间地看着我,又看着大龙,眼神是那样的迷蒙、踟躇和惆怅,还有不舍,但她还是咬了一下牙齿,似乎是在下一个狠心。我吊起来的心是放下了,可当时的心情也是相当的复杂,说不好究竟是种什么滋味,但立即离婚,马上走出薛家,这个决心是铁定的,是坚如磐石的。可是,正当我们穿好衣服准备出门时,却发现大龙又高烧起来,只好临时改了行程,没去上民政局,而是去了医院,当天的婚是离不成了,等大龙挂完吊瓶,我只得再次失意地跟着回来,我怎么能忍心不管回到姨妈家呢,而表姐因为要去参加一个同学的生日聚会,也不能再到薛家陪我了。什么叫该然如此,什么叫命里注定,这就是了。 那天因照顾大龙,弄得我筋疲力尽的,晚上睡得很早,也睡得很沉,一觉到天明。次日早起时,我隐约觉得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浑身上下找了找,想了想,一时还真没发现差在哪儿。那两天,身上有白带,得天天换内裤,起床时,我在被窝里换着,这才感到下身不太对,我跟腊月已有了身体初次交融的体验了,尽管那种感觉很不明显,但我还是敏感的。于是,我看了看换下来的内裤,果然有些脏脏的分泌物,我有些奇怪,看了看身边还躺在床上没醒来的大龙,他是个孩子呀,跟他睡在一起这么久了,他是绝对绝对不会做那事的,可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啊,是他?妈呀,不会是薛胖子吧?我在极度的恐慌中又马上否定了这个臆想,我看见房门关得好好的,他是进不来的,除非他是孙悟空,变成了苍蝇,从门缝里飞了进来,可这是不可能的。我又拿起内裤,仔细地看了又看,也不知是男人的那种东西,还是自己身上白带,唉呀,我好纠结呀,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怎么搬也搬不开,恼,恼,恼,实在是烦恼!我没心事起床了,心里乱透了,一点缝都没有,我,我,我向谁去说?又该怎么说?只是感觉,只是感觉呀,我的妈呀,在这个世界上,有谁能为我解释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天,我的心里始终蒙着一层阴影,我的闷闷不乐,我的默默不语,已被薛太看了出来,“娟子,你今天咋的了,有啥事是咋的?”“我……噢,没事,没事。”我支吾着,我能跟薛太说这种感觉吗?不能啊,就是跟自己的亲妈也难以启齿。而我这天的念头很明显,那就是得必须回到姨妈家去,只有在姨妈家里,不管我有什么样的特别感觉,我都不会往不好的地方去胡思乱想的。可是,这个大龙,我的恩人,我的冤家,他的死拽,他的哭声,再次地绊住了我的心和我的腿脚,也再次把我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天,我因为大龙缠着我哭闹没能脱身,这晚,我做了一个似梦又非梦的“梦”。不知是上半夜,还是下半夜,只觉得屋子里黑幽幽的,我感到有个沉重的男人趴在了我的身上,好像是薛胖子,我惊恐万分,使劲地喊叫,却发不出声来,我奋力地反抗,撕扯挣扎,却踢不出腿,伸不出去手,我那个急呀,急得我心都疼了,我知道这是在做梦,可我不想做这种跟薛胖子有关的梦,更何况是这样的梦,我强迫着让自己醒来,但无论怎么折腾,就是支配不了自己,怎么都醒不过来……渐渐的,薛胖子变成了大龙,这一下我心安了不少,是大龙,可能是大龙的感冒好了,他又想这样“趴趴”,在讨我的欢心了,是呵,这些日子以来,他不是常常在夜里趴在我身上,搂我亲我吗。“大龙,姐姐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姐姐在深更半夜睡着的时候,你就不能趴趴和亲亲了,听话,下去吧!”可是,大龙不乖了,还是趴在我的身上不下去,而且还在一下下地蠕动着,这孩子怎么还会这个了?咳,你要是腊月该有多好啊,想到了腊月,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夜晚的情景,就又再现了出来,我便把大龙又想象成了腊月,于是,心身深处也就随之产生了欲念,反正是在做梦,即然醒不过来,那就索性做下去吧,先是半推半就的,而等那种感觉一上来,我便开始顺应着了……。 黎明前的恶梦(2) 第153章:黎明前的恶梦(2) 早晨起来,我又觉得下身不对劲了,不适感比昨晚还明显,而且脑袋特别的迷糊,我又不想起床了,但下身有异物感,想上卫生间,这才懒散地下了床。可是,当我一推开房门,就看见薛胖子和薛太在厨房里吃饭,我发现薛胖子看我的眼神有点不正常,但不再是往日的那种淫邪,而是一丝难掩的窃喜,这让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昨晚的那个梦,心就陡地抽搐了一下,都不敢正眼看他了,连忙钻进了卫生间,就好像是昨晚真的跟薛胖子做了那种事儿,羞臊得无地自容。不过,当我从卫生间出来,又回屋躺在床上时,却心中生疑,真的怀疑起薛胖子。这时,大龙已经醒来,只是还不想起床,他的感冒还没太好。“大龙,姐姐问你,你一定要跟姐姐说实话,半夜的时候,你上姐姐身上趴趴了吗?”我盯着大龙问,大龙摇头,“那你亲亲了吗?”大龙还是摇头,他的眼睛是不会撒谎的,眼底深处除了因病而疲怠外,仍然充满了童贞。 肯定不是大龙了,那就一定又是薛胖子半夜进来了。我这样的自我断定后,立即吓得浑身冒汗,难道夜里不是做梦,而是真事儿?我突然想到薛太年轻时被薛胖子下药迷奸的事,眼前又闪过早起薛胖子看见我时的得意目光。天啊,我不敢再顺着这条线往下想了,好恶心呀,我不由的就痛哭了起来,吓得大龙拉着我,直叫唤,我气恼地把大龙推到了一边,我开始恨他了,更恨这张床,恨整个薛家,我不能再呆下去了,这里是地狱,是魔窟。我冲下床去,赶紧收拾东西,身后伴着大龙不解和委委曲曲的泣哭声。 “娟子,你和大龙这是咋的了?”薛太听到了我跟大龙的哭声,她在急促地敲着门,我开了门后,也没回答她的问话,就跑出了屋子,薛胖子这时已上班走了,薛太一个人傻怔怔地撵了出来,“娟子,娟子——”我还是不应,头都没回就飞身下了楼。 我跑回了姨妈家,跟表姐说了我的怀疑与担心。表姐说没证据,也不好瞎猜。“我不也总是做这样的梦吗?一整就跟你那个姐夫在梦里做那事儿。”表姐分析着说,“你跟腊月也有过体验了,再说,大龙虽然是个小孩子心,但必竟长了个活蹦乱蹦的大男人的身子,你晚上跟他睡在一张床上,能没有那个感觉吗,俗话说,只要昼有所思,就夜有所梦。”“不是的,我这次的感觉比上一回还明显,我那个地方都不得劲了,真的,而且薛胖子看我的眼神跟以前也大不一样,我指定是像老薛太太年轻时那样,被薛胖子下迷魂药了,妈呀——”我的心里一酸,就又哭了,使劲地撕扯着肚子,想把里面的脏东西抠出来。 我这回是说啥也不想再回薛家了,一连在姨妈家住了几天。这时已临近农历的大年,县城的大街小巷里开始弥漫着过年的气息。这天,薛太领着大龙来了,她正式跟我妈和姨妈说,她同意我同大龙离婚,但希望我最好回去陪大龙过了这个年,年后也不跟老死鬼说,她作为大龙的监护人,直接领大龙跟我上民政局办离婚手续,这一辈子净是老死鬼说了算了,她这回也要自己做一次主。听到薛太把话都说到了这么个份上,我还能说什么呢,是啊,也不差过年这几天了,我再硬着头皮在薛家熬几天,再者说了,对薛胖子也只是怀疑。不过,我想让表姐跟我去薛家,我实在是对薛胖子打憷,可一想,大过年的,表姐得在自己家过,上别人家算是咋回事呀,只得做罢。 回到薛家后,我一连两天在薛胖子面前都是自惭形秽的,总觉得肯定是跟他做了那种乱伦的勾当,那个捌扭劲就别提了,啥叫度日如年呀,我是度分度秒的如年。这天一早,薛胖子和薛太张罗着要买年货,还要领我和大龙去商店买新衣服,我不想跟他们去,他们也就没有免强,但把大龙领走了。 快到中午时,我在厨房做饭,真的是难得的清静,平时大龙总跟在我的身前身后,时尔搂一下,时尔拽一下的,弄得我哭笑不得,每当这时,薛太觉得大龙有碍于我,就哄着大龙在客厅里玩。想想这样的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心里是一阵的轻松,高兴之下就哼起了歌儿。我炖的是鱼,薛胖子总是买鱼回来,他是看我爱吃鱼,讨我好,我炖鱼是有一套的,方法是跟我姨妈学的。 黎明前的恶梦(3) 第154章:黎明前的恶梦(3) 我正哼着歌,炖着鱼,这时门响了,我猜是薛胖子和薛太领着大龙回来了,也没回身看。大龙又进了厨房,还从背后搂着我,这回搂得很重,而且他的双手是抓着我的乳房的。大龙今天咋的了,这么特别,他不会这样的动作呀,我扭动着身子,想摆脱他,“大龙,你自己先去玩一会,等姐姐做完饭就领你玩。”我哄着大龙,可他还是不听,搂得更紧了,连喘息都急促起来,我的脖子上有他呼出的热气,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大龙怎么会这么反常呢,我心疑地使劲转身,这一转,差点没吓死我,搂着我的哪是大龙呀,竟是让我整天提防着的薛胖子。 我的妈呀,一时间,我的七魂八魄都出了窍,呆傻地站着,不会动了,大脑已支配不了自己,而薛胖子却又正面拦腰把我死死地抱住,他那张口臭味很大的厚嘴堵在了我的嘴上,我的意识在强烈地命令肢体去反抗,然而,整个身子却是僵硬的,我一急,加之被薛胖子用毛巾捂住了鼻子,我只是觉得有一种什么味儿,接着就头一晕,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我屋里的床上,大龙拉着我的手哭泣,而薛胖子和薛太正慌乱地看着我。“娟子啊,你可醒来了!”薛太俯在我的身前,“你这是咋的了,咋还晕倒了呢?”我怒视着站在床边的薛胖子,悲愤地告诉薛太,“他……他……调戏我,他……搂我……呜呜……”我忍不住的大声哭嚎起来。“天杀的——”薛太尖利地嘶叫了一声,伸出尖手,扑到了薛胖子的身上,“你这个老不正经的死鬼!”薛胖子猝不及防,脸上的肥肉被薛太抠下一块来,鲜血立即流了满面。薛太还不解气,疯也似地找东西要再打薛胖子,而薛胖子终于醒过神来,捂着脸跑出屋去。 薛太长得瘦小枯干,性格又是如此的柔弱,一向是被薛胖子欺负的,没成想她发起威来,竟是这样的凶猛。大龙被眼前的一幕吓着了,拽着薛太的衣襟哭得更厉害了。“他没把你咋样吧?”薛太没有理会大龙,只是在关心着我,她梳捋着我的头发,安慰着,“别怕,别怕,有我呢,那个老鬼要是再敢对你这样,我就杀了他!”说这话时,薛太的眼睛里又闪着凶光了。还有下次?我浑身一哆嗦,这薛家真的是个地狱啊,现在就逃吧!想的这儿,我也不知从哪儿来了力气,一骨碌就从床上起了身,几步就冲出了薛家,也许我的动作太迅雷不及掩耳了,在薛太还没反应过神来时,我已经跑掉了。 也许逃生的人在关键时刻,都能大大的超过自己身体的极限,我几乎是飞出薛家那栋楼的,然后就在街上一路狂奔,可是,当一看到眼前姨妈家的院门时,我马上就浑身瘫痪了,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就打了晃,拖着两条仿佛有千斤重的腿,一步步地挪进了院门。“妈……”我只是在嗓子眼里喊了一声,就身不由已地摔倒在了冰雪地上。是表姐先发现我进院的,当她抱起我时,姨妈和妈妈,还有姨夫,也从屋里跑了出来。这是咋了?她们惊了,慌了。咋了?我让薛胖子给那个了……我妈听后当即就傻了,表姐和姨妈疯了似的要去找薛胖子算账,姨夫苦求,说等他问清楚了再说。 表姐一时间又变得冷静起来,她眨着眼,攥起拳头说,“这更是离婚的理由了。娟子,你先缓缓气儿,然后就去老薛家,趁年前民政局还没放假,年前就好说好散把婚离了,如果薛胖子不同意,咱们马上就去公安局,告他强奸罪,接着立马去法院起诉离婚。”“我说,红云,你这是说啥呢,啥强奸呀,离婚的?”姨夫一脸的诧异,表姐说的这些事,他是真的不知情,这事对他来说属于是突发事件,他有点懵灯。“老爹,我可跟你说呀,”表姐朝姨夫瞪了眼,“这事我劝你别跟着掺乎,这回你要是再向着薛家说话,可别怪我把你当成同谋!”“这,这……”姨夫看着表姐满脸严肃的表情,可能是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了,赶紧闭上了嘴 黎明前的恶梦(4) 第155章:黎明前的恶梦(4) 有姨夫在场,不好说那种事儿,表姐见我的情绪稳定得差不多了,便把我拉进了里屋。“你好好跟姐说说,我帮你分析一下。”表姐又让我回忆。这是我的痛处,我实在是不想再触及,可得跟表姐说呀,“今天白天,他搂我时,指定没干那事儿,可能是老薛太太和大龙回来的早,给冲散了,但我跟你说的晚上的事,指定是了,我今天看见和体验到他用迷药迷我了,以前晚上指定是偷着进了我的屋,先用迷药把我给迷糊住了,然后就把那个我了。”我断定已被薛胖子迷奸,顿感恶心,立即蹲在炕沿根下,干呕起来。表姐说是不是怀孕了,但她一算日子不对,就是从我跟腊月那次算,还不到一个月呢,那次后的第三天来的例假,要是下个月不来,才是怀孕了。 “妹妹,我知道了,你是想到了薛胖子才恶心,听姐跟你说,你别太往不好的地方想,也别以为姐说的不正经,你看吧,你的处女身子不是先给腊月了吗,多亏你跟腊月了,要不的话,让薛胖子得到了,那你可亏大了,既然咱们女人最保贵的东西,先给了自己心爱的男人,那以后让别的男人占点便宜,也就无所谓了,你懂我的意思吗?我的意思是,关键不是要把薛胖子怎么样,而是抓住这个机会不放,痛痛快快的把婚给离了,这才是主要的,你说呢?”我怎么不懂,怎么不知道,表姐是在宽慰我,可用这样的话,这样的方式,这也太那个了!我的心好疼呀,我的鼻子随之一酸,就扑到炕上哭了起来。表姐不再说了,连劝都不劝了,任凭我悲凄地恸哭着。后来,我感觉我妈和姨妈进来了,可她们也啥话都没说,面对这种奇耻大辱,家人还能怎么说呀,解决的办法无非是两条,一是忍气吞声,依据传统古训,家丑不外扬;二是大闹,让薛胖子身败名裂,可我也得跟着臭名传遍全城。见我哭得昏天暗地的,表姐打消了立即领我去薛家讨说法的打算。 这回,我是真的实现了离开薛家的愿望和目的,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竟是这以这样一种方式离开的。都是因为我的虚荣,都是为了那一纸城市户口,才让我付出了名誉婚姻和肉体这么巨大的代价,这值吗?值吗?值吗?这天的晚上,我彻夜难眠,将自己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苏晓娟是无比的仇恨和懊悔,跌进了万分痛苦的深渊之中,无法自拔;一个苏晓娟在不断地进行自我安慰和宽恕,为蜕变成全新的新人而解脱。伴随着暗夜的悄悄离去,窗前黎明的曙光的到来,我便恢复了常态,不,准确地说,我是拥有一份新的心态。我的变化就连表姐都感到吃惊,我妈和姨妈呢,她们当然乐见其成,而顺其自然了。是啊,表姐说得对,他母亲的,多大点的事呀,姑奶奶我有了这种特殊的历练,让我提早的成熟了。老n呀,这人的变化,往往就是一念之差,当遇到晴天霹雳般的意外变故时,有的人一时想不开,火堵心门,一下子就神经了,有的人想开了,眼前就会别有洞天,又是一片新天地,我苏晓娟就属于后者。 不用说了,一家人都心照不宣,默默地吃过了早饭,发生了这样的事,别说我妈和姨妈不让我再回薛家,就是一向偏袒薛家的姨夫都改变了态度,从早起到吃过早饭上班离家,他的脸一直是铁青的,就像个罪人似的,连目光都不敢跟家人对视了,无意中碰到我的目光时更是快闪。不过,他在走出院门后,又转身进了屋,唯唯诺诺了半天,才对我表姐说,“红云,你看这样行不,我,我想……我还是跟薛主任,不,不,是薛……胖子,先了解一下情况,晚上回来跟你们汇报,然后,咱们再采取相应的行动,你看这样是否……”表姐看了看我,又自己想了想,像个大将军做战斗决策似的,一扬眉毛,一挥手,干脆地说,“行!”然后又往门外摆起了手,意思是让姨夫赶紧出去上班,家里人都不想见到他,是啊,我的事也够难为姨夫的了,他图希的是个啥呢? 正式开始离婚(1) 第156章:正式开始离婚(1) 晚上姨夫下班回来,他早上时的铁青脸又泛了红,一进屋看着我们就想找话说,我知道他又在薛胖子面前叛变了,见我们没一个人跟他搭讪,便萎萎缩缩地坐在了沙发上,等一家人都上桌吃晚饭时,他终于憋不住了,讨好地看着我说,“娟子,我今天问薛主任了,对对,是薛胖子,他说,是他喝酒醉了,回家进屋时,把你当成是他老伴了,才搂的你,他特别后悔,都没脸见人了。”“他撒谎,当时他身上根本就没酒味,他还用迷药迷我,晚上……”我一时想反驳姨夫,差点没说出那些个晚上我的感觉。“我说爸,”表姐又明显对姨夫不满起来,“薛胖子咋说的,你就别学舌了,他现在就是说出花来,那也没用了,我只问你,你跟他说没说离婚的事儿?”“这……这个,我没……说。”姨夫嗫嚅着。“算了老爹,我是看好了,你根本就是敌我不分啊,白白的让你给浪费了一天的时间,要不,我跟娟子今天就去办离婚的事了,得了,你从此就别跟着掺乎了。”“那你们非得闹离婚不可呀,那我跟薛……今后还咋相处呀?”姨夫的情绪竟有些激动了。“吃你的饭吧!”一直没说话的姨妈,把手里的饭碗使劲地蹾在了桌子上,姨夫立即就没电了,灭了火。 次日一吃过早饭,表姐比我还急,拉着我就去了民政局,还是那个给我和大龙登记的大姨工作人员接待的,而且她还认识我。当我说明来意后,她并没有感到吃惊,只是看了我半天,我似乎能猜出她这样看着我的意思,那就是“想到今日,何必当初呢?”我当然是有些尴尬了,但一想到事已至此,我就要离开薛家,也就不在乎她怎么看了。“非得离婚?”她问。“离。”我坚定地回答,不容置否。“让我咋说你好呢,不过,这是你个人的事,我们也管不着,那薛主任家同意吗?”她见我点头,又不经意地摇了摇头,“那好吧,但得当事双方都在场才能办离婚手续,那个男孩子必须来,还得他父母至少也得来一个。” 离开了民政局,我跟表姐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直奔薛家而来,但一到那个楼区的大院门口时,我就心里打颤,浑身哆嗦了,我实在是不情愿,也是不敢再上薛家的楼了。“姐……”我可怜怜兮兮地看着表姐,表姐看出了我的心思,就让我一个人在外面等着,她自己去了薛家。我焦急地等在院外的街边上,你知道,在我们东北,过年的前后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那天还刮着刺骨的寒风,可我把冻屁了。估计表姐进去也就是半个小时左右,我却觉得长得都挺不住了,我不知道是个啥结果,薛胖子是不是在家,临近年根了,县城里像供销社这样的单位都放假了,他要是在家,今天这个婚指定是离不成,他要是不在家那可敢情好了,但薛太能不能变卦了呢?我就这样抱着膀,跺着脚,胡思乱猜着,这时,只见表姐一个人从楼区里走了出来,完了,完了,我的心一下子就掉进了冰窟窿里,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冷透了。 我连问都没问,可眼泪就含在眼眶里。表姐见我如此的失望,又冻成了冰棍似的,就搂住了我,贴着耳朵安慰我说,“别急,好饭不怕晚,老薛太太说了,指定让你离婚,但年前就离,对大龙和她太不吉利,等过了年一上班就办。我一想,也不差这几天了,再说,我看老薛太太也挺可怜的,我就同意了。”听姐姐这么一说,我的心里又有了底,马上就感到身上不是那么冷了,而且还有了热乎气儿。大冷的天,本来县城就不大,街上行人稀少,一片清冷,除了百货商店和服装市场,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于是,我就跟表姐回了家。在冬天,什么地方也不如守在暖暖乎乎的家里好,何况是我这样处境的人。 正式开始离婚(2) 第157章:正式开始离婚(2) 我就这样一直在姨妈家住着,又恢复了往日生活的宁静,但我的心里还是不静。再有两天就过年了,我思念着腊月,盼着他的来信。“姐,我觉得年前这两天腊月能给我来信。”在表姐面前,我没什么可掩饰的,心里咋想的,就咋跟她说。“我觉得也是,如果年前没信,指定说明他心里没有你。”姐姐说话直,从来不拐弯,特别是跟我说话更是这样。当然,我是不往表姐说的“如果”上想的,“姐,你跟我上邮局去问问呗,反正在家里也没啥事,出去换换新鲜空气。”表姐也想出去走走,就跟我去了邮局。结果是什么呢?那就是扫兴而归。我真的不甘心年前腊月一点消息都没有,回到家后,我的眼睛时不时地透过窗户,瞭望着院门口。可我在心里头也在打鼓,他这么长时间都不给我写信,兴许真的是表姐所说那个“如果”,人家根本就不想跟我相好。 年三十那天,整个一上午,还不见有信件什么的,我是彻底的失望了。等到了午后时,我突然看见院门口有个人影在晃悠,我一眼就看出是邮递员,妈呀,腊月给我来信了!我的心一下子就飞出了体外,连想都没想,就在全家人的惊诧中跑出屋外。可是,我还没跑到院门口,就看清那个人是谁了,于是,我在一刹那间就冰冻住了,这是何等巨大的反差啊!“娟子!”院门口前的那个鬼在喊我,我就像从阴曹地府里又活了过来,撒腿就跑回屋来,直接逃进了里屋,死死地划上了门拴。事后,表姐进来告诉我,薛胖子来登门道歉,求我回家过年,表姐代表我坚决予以了拒绝,并告诉他过完年就去离婚。 过了年后,我跟表姐就立即开始张罗离婚,薛太很配合,可这事卡在了薛胖子身上,他一开始说同意,可就是拖延着,找了好几个借口,明天去,后天办的,一晃就过了正月十五。正当我跟表姐想拿出最后一招制敌时,薛太竟背着薛胖子领着大龙来到了我家,主动要跟我去民政局,这令我跟家人十分的感动,我立即就兴致勃勃地跟她、大龙和表姐来到了民政局。又是那个大姨工作人员接待的我们。“你看你们俩,这不是挺好的嘛,为啥非要闹离婚呢?”她是看着我正牵着大龙的手,而大龙也依赖地靠在我的身上,我马上松开大龙,并推开了他,有些茫然地低了一下头。“他姨,是这样的,我是大龙的妈。”薛太正合适宜地开了腔,“他俩是挺好的,可结了婚后,俺家大龙不懂夫妻生活,这不就把人家姑娘给坑了吗,所以,我考虑了再三,同意离婚,本来年前就想办的,人家姑娘考虑还是过了年吧,现在都过了十五了,你就给办了得了,我也从此就静了心了。” “噢,是这样呀,那你们家薛主任也同意了吗?”工作人员突然提到了薛胖子,这让我、薛太和表姐都一怔。“俺家那个死鬼……呵呵,你说的是老薛呀,不用管他,我同意就行了。”薛太挺了挺腰说。“唉呀,大嫂,这不行呀,得你们家薛主住同意才行。”工作人员如是说。天呵,我顿时就惊呆了,这是咋回事呀?薛太的疑问跟我是一样的,她不解地问,声音也挺大的,“大龙是我生的,又是我一手拉扯大的,那个死鬼,除了整天在外面吃喝嫖赌,他管过孩子吗,要不是他造孽,我儿子能这样吗?”薛太说着说着,就情绪激动起来,竟指起了工作人员的鼻子责问着。“你……你……”工作人员有些懵了,“你别跟我这样呀,是你们家薛主任跟我们局长说的,他说,他是你们家孩子的第一监护人,离婚的事必须得他同意才行。” 啥?我这回才算明白了,薛胖子根本就是不想让我离婚,他一直是在故意拖着,忽悠我们,而且他知道薛太同意,就到民政局走了后门,说薛太代表大龙办离婚手续不好使。“这个死鬼,他真是想把事做绝了呀,要是再不让娟子离婚,他就得把这孩子给祸祸了,你是不知道呀,我的妈呀,我恨死他了,我这回也不想忍了,我也跟他离婚!”薛太一怒之下,就想抖搂出那个家丑。“姨,你真是这样想的吗?”一直没吭声的表姐说了话,但她却半道截住了薛太的话,我知道,表姐是不想在这么大的范围上扬丑,这对我太不利了。“我早就受不了这个死鬼了,要不是我一个人养活不了大龙,我能熬到今天吗?”“这就好办了,姨,这民政局跟薛胖子是一伙的,咱们不再这扯淡了,走,我有一招,保管你跟我妹妹都能顺顺溜溜地离婚,你还能得到全部财产,养活几个大龙都没问题。”表姐说完,拉起薛太就走,我则拽着大龙跟在后面。“你们……你们……你们这是咋回事呀,这也太乱了!”身后是那个工作人员惊诧的声音。 非正常怀孕(1) 第158章:非正常怀孕(1) 出了民政局,表姐向薛太说了我晚上被薛胖子迷奸的事,薛太听后差点没昏过去,她对此是深信不疑的,因为她自己当年就是这样被薛胖子迷奸后,被迫跟他结婚的。等薛太冷静下来时,她告诉我们说这婚是离定了,由她去跟薛胖子晓以利害。但一开始薛胖子还不承认迷奸我,离婚的事又拖了几天,就在我跟表姐和薛太决定到公安局报案时,我竟然怀孕了,这是不争的事实,薛胖子立即就予以承认,他不知道我跟腊月在他之前已有过了性关系,而他明明知道大龙跟我是不可能的,他也同意了我跟大龙离婚,可是,他却提出了一个天大的要求,就是想让我把孩子给他生下来。 怀孕的事儿,对我来说,就是晴天霹雳,令我极度的震惊,一想到薛胖子,我就恶心地想去死,我撞炕沿,撞墙,撞门框,撞一切可撞之物,脑袋上全是包,还破了头皮,流了血。我妈和姨妈都吓坏了,对我寸步不离,时时刻刻地跟着我,生怕我想不开而寻短见。而表姐呢,她只是最初感到意外,然后就出奇的冷静了,她在想着什么。 “妹妹,”这天晚上,她终于正儿八经的对我说,“你想过没有,这个孩子会不会是腊月的?”我怔了,对呀,我为啥总想着一定是薛胖子的呢?看着表姐少有的严肃表情,我的心立即就不那么难受了,甚至生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你想想看,”表姐帮我分析着,“你跟腊月是先,而薛胖子在后,这就不能完全肯定就是薛胖子的。再说了,你这一怀孕,薛胖子为了他自己不断后,已经承认迷奸了,迷奸是啥性质?这跟强奸是一个罪呀,我看比强奸都严重,他怕咱们告他,他得被判刑进监狱,不得不同意离婚,这咱们就已经省事了吧,离婚的事可以说再不用去琢磨了,那你说,你这一怀孕,还有没有别的用处?” 还有别的用处?表姐在启发着我,我知道她又打起了别的主意,但我一时心里乱,还想不出她是什么意思。“就是腊月呀?”腊月?表姐见我茫然,就进一步说,“腊月不是到现在也不给你写信吗,指定是他不想跟你好,看来,你跟他做了那事也没好使,可你现在怀孕了,别说你怀的这个孩子很可能就是他的,就是不是,咱们也硬说是,他一下就得老实,我们不但让他马上就得给你写信,而且,还得让他立即就得从部队回来看你,他要是不回来,哩哩,我就跟你让部队去找他,你想想,这样一来,还能跑了他?我这一招咋样,你还哭个啥呀,这是坏事变好事,我这两天已经替你想好了!”是啊,听了表姐的一番话,我的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光明,我咋就没想到表姐说的这一层呢,真是当事者迷啊! 不管去薛家前在姨妈家,还是到了薛家后,因为无所事事,我主要是看书度日,文史哲、生活用书,只要是书店里有的我全看,当然包括恋爱婚姻孕育方面的,所以,我是自己发现怀孕的。我每个月的例假都非常准时,可这个月却没有按时来,若是平时我也不会在意,晚来几天就晚来几天嘛,可是,因为有薛胖子这种恶心事儿,我就心里发毛了,按书上说的,我有怀孕的可能。一想到会怀孕,我立即就害怕得打哆嗦。表姐只是对做爱有经验,没怀过孕,她这方面还不如我呢,而当时我还不好跟我妈和姨妈说这事。 前天,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表姐去了医院,医生问了我平时来例假的日期,还有同房的时间,我无法说薛胖子的事,只好拿大龙当挡箭牌,然后医生说,例假偶尔的推迟几天,也不能证明就是怀孕了,一开始我还挺高兴的,抱着侥幸心理,但医生却又让我当晚少喝水,第二天一早再上医院化验一下尿样,我的心就又沉了。那天晚上,我几乎又是一夜没睡觉,一直担着心,心想,这要是真的怀了孕,那该有多嗑碜呀,我那个时候还不像现在,虽说我好赖在名誉上已婚,但知情人会知道是咋回事的,如今这根本就不算是个事儿,就是未婚的中学生怀孕都不稀奇了,可我当时却不知怎么办是好,真是个愁哟! 非正常怀孕(2) 第159章:非正常怀孕(2) 等到第二天,我瞒着我妈和姨妈,跟表姐早早就去了医院,当从医生手里接过化验单一看时,我跟表姐都面面相觑了,上面写得密密麻麻的,都是一些数字,这都是些啥呀,根本就看不懂,但我又不好意思问。还是表姐胆大,“大夫,这上面写的是啥?”表姐把化验单又递回化验室的窗口问。“原来你们不会看呀,是阳性。”阳性?我听了一怔,书上不是说阳性就是怀孕了吗!“大夫,啥叫阳性呀?”表姐又说。“这尿样是你俩谁的?”化验员把脑袋探出了窗口。“是她,我妹妹。”表姐指着身后正在发抖的我。“恭喜你,怀孕了!”窗口那张笑脸收了回去,而我却僵硬在了医院的走廊里,眼前一晃,显些摔倒。 回到家里,这种天大的事不能再隐瞒了,只得跟家人说了,我是不知道我妈和姨妈当时听了是啥感受,反正我是觉得天都塌了,大难临头,寻死觅活的。记得那天姨妈让表姐看着我,她则气鼓鼓地拉着我妈去了薛家,当时薛胖子还没承认迷奸我,在看到我姨妈和我妈上门兴师问罪,而且得知我已怀孕后,他态度便一下子就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当即就承认了。我后来分析,这一切都是在薛胖子事先预谋和设计之中,我和我的家人则是一步步地走进了他布下的陷井,至于我姨夫是否是他的协从,也跟着参与了其中,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两天经表姐这么一分析,特别是说我可以利用怀孕的事一箭双雕,我的心情平静了不少,关键是让表姐给点拨得想开了,不就是怀了个孕吗,对于女人来说这算是个啥呀!不过,我开始产生了别的想法,具体地说,我当时又心存了一丝幻想。这之后,我对家人谈论我怀孕的事已不再敏感,但还是无法跟我妈和姨妈多说,而只能继续跟表姐密谋。想想,我的事从一开始到发展成今天这种局面,其实就是薛胖子同我跟表姐双方相互设的迷局,互相利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说不上谁对谁错,谁也怪不得谁,眼下看谁能棋高一筹,就看谁能把握好眼下的局势,但我觉得主动权还是在我这一方的。 这场搏弈的结果已经是可预见的了。我得到了城市户口,眼下又能顺利的离开薛家,而我的损失有二,一是我是个结婚的女人了,但我和家人不傻到往外张扬,谁知道?也就是县城里有一些人知道,可是,我只要瞒过乡下新村的人,特别是腊月就行了;二是我被薛胖子迷奸过了,但想想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反正我的处女之身在他之前已给了腊月,我也就是每当想起这事恶心一会罢了。而胖子呢,为了保全我的名声,我不告他强奸,让他免去了一场牢狱之灾,可他将会是家破人散的,这可是致命的损失,就算是占了点便宜,那也只是老牛偷吃了两三回嫩草,临时满足了一下自己的兽欲而已,至于想让我生下肚子里的孩子,为他续下香火不绝后,哼,且不说是不是他的还两说,就算是,那不也是白日做痴梦吗,身子是我的,人工流产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时至今日,关于薛家和薛胖子的事可以说已是历史了,我此时主要是沉缅在了另一个幻想之中,这是我自己正在编织的又一个美梦,其实这是个往夕旧梦,是我跟腊月之间的梦,而这个梦的圆缺,就取决于我肚子里的孩子,我的一丝幻想也就是希望这个孩子是腊月的,如是的话,我跟腊月的事就成了,就像表姐所言,他不想跟我相好都不行,但我也不想按表姐的说法去硬讹他,明明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还硬往他的身上推,这种事我可做不来,我要进一步的确认一下,第一,是否真的怀孕,我不太相信尿检,二是如果真的怀孕,我要想法知道是不是腊月的,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一定能整明白,要是薛胖子的,立即做人流,万一是腊月的,那我就把孩子生下来。 非正常怀孕(3) 第160章:非正常怀孕(3) “我看,你跟腊月的面不大。”这天,我跟表姐躲在里屋说着我的事儿,表姐说,“你姐夫活着时,我跟他几乎天天都做那事儿,三个多月都没怀孕,你跟腊月才做两次,其实只是一个晚上,不可能,我看薛胖子的面大,如果是的话,得马上流产。”我说,我算过了,我跟腊月那晚,正是排卵期,我希望是腊月的,那我就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表姐眼睛一亮,又说,“要是这样的话,那就更好了,腊月他娘不是对你不好吗,你这回怀上了腊月的孩子,看她还说啥,逼腊月他妈认可你,另外也能让腊月马上就跟你正式明确关系。”但我跟表姐说,我还是吃不太准,想再去医院化验一下是否真的怀了孕,如是真的,还得再做个鉴定,看看到底是谁的。 “咳,看来怀个孕也是挺麻烦的!”表姐感叹起来,“唉我说妹妹,你对怀孕的事还挺明白的,比我懂得多了,你还想怎么个化验法呀?”我明白个啥,都是这两天从书上看来的。我告诉表姐,这回要化验血,书上说验血比验尿准成。“是吗,为什么呢?”表姐马上就来了兴趣。”我说,因为血里面的hcg,比尿里面的hcg出现得早,化验血也就更灵敏,比验尿要准确。“啊呀,你也太神了!”表姐大瞪着眼睛看着我,像不认识我了,“我得对你刮目相看了,看来我得拜你为师了,那你说说,啥是hcg呀?”看表姐这么当真,我把掖在被子里的书拿了出来,翻到我看过的那页,念给表姐听,hcg值,即人体绒毛膜促性腺激素的值,这种激素是由胎盘制造的,一般在怀孕几天后它就会出现在尿液里,由于量少,开始不易测验出来,但血液里的hcg值比尿液里的浓度要高,一般同房后10天就能查出来,而且一般比较准确。“是吗,给我看看。”表姐把我手里的书抢了过去。 自从那晚跟腊月发生的肌肤之亲后,我就买了这本有关怀孕知识方面的书了,表姐这个人不爱看书,也就没在意我看什么,到了薛家后明知大龙不行,若再看这样书让薛家人发现不好,我就没带着一直放在了姨妈家,这回用上了,我便认真地看了一遍,似是而非的知道个大其概。书上说,当受精卵进入子宫后,孕妇体内就产生一种新的激素,称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它的作用是有利于维持妊娠。这种激素,在受孕后10天左右就可以从尿液和血液中检验出来。如果用b型超声波检查早孕更是准确,最早在妊娠第5周,就是月经过期一周,在b超的声波屏上,就可显示出子宫内有圆形的光环,又称妊娠环,环内的暗区为羊水,其中还可见有节律的胎心搏动。 接下来,我又让表姐陪着去了医院,验血的结果是怀孕无疑,而且医生说根本没必要再做b超,第一个问题是彻底的解决了,但肚子里怀的孩子倒底是腊月的,还是薛胖子的呢?这又是个大难题,首先难在怎样开口说,就是如何向人家医生表述这个问题,最后还是表姐出面了,她在我不在场的情况下,问了医生,具体的瞎话她是怎么编的,我就不关心了,我只想要结果,表姐问过后告诉我——目前无法鉴定。我的心凉了,但还不死心,我又到书店去翻书,有说抽羊水化验的,有说验血型的,但说来说去都是no,目前最科学的方法是做亲子鉴定,可这得把孩子生出来才能做呀,可对我来说,这怎么可能呢。我于是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一想到是腊月的,我就高兴,想生,但想到乡下难产死去的小媳妇,则又有些恐惧;但最最担心的,还是怕这个孩子是薛胖子的,一想到这儿,就恶心,马上就会呕吐,还使劲地捶打着自己的肚子,打着,打着,又会想到孩子是无辜的,必竟是自己身上的血脉呀。 离婚的波折(1) 第161章:离婚的波折(1) 这天晚饭后,我看到院门口有个人影在晃动,我又以为是邮递员来送腊月的信的,就惊喜地冲了出去,结果一看是薛胖子,我就像黑夜里看到了恶鬼,魂飞魄散地跑回来钻进了里屋,死死地关上了房门。外屋很安静,我纳着闷,我想,表姐看见薛胖子来了,肯定不是骂,就是动手打的,可是,听了半天,竟没什么声响。过了一会儿,表姐敲门,进屋说,“妹妹,你看看,咱们这回更是有证据了,我这回没跟那个死薛胖子急眼,哄着他写了这个字条儿,白纸黑字的悔过书,还有,这是他给你的6万元赔偿金,他还说,同意你跟大龙办离婚手续。嘻嘻,这回,他要是再想反悔都不好使了喽!我跟他定好了,明天他亲自领着大龙跟咱们上民政局离婚!”我的妈呀,我终于熬出了头,那一夜我又失眠了,但这次是因为高兴的。 次日,我跟表姐又是早早就来到了民政局,心情是既兴奋又紧张,可我们等了薛胖子很长时间也没见到他的影儿,我便不安起来,担心这个混蛋又起了夭蛾子,表姐安慰我说,有证据在手,这婚绝对是离定了。就在我跟表姐急切的等待中,薛胖子终于来了,但他却没领着大龙。我本来心里是有点怕见到薛胖子的,主要是羞怯,可一想都到了这个份上,还管他娘的那么多干啥,可没等我发作,表姐已经怒发冲冠了。 让我跟表姐没想到的是,薛胖子又提出了新的要求,他让我也给他写个承诺,就是我得保证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才能办离婚。表眼一听眼睛就红了,就在民政局门口的台阶上,对薛胖子大打出手,我也一时火起,冲向他就使劲地踢了几脚。这时,已有围观的人,薛胖子见势不妙,连忙躲闪,看来他是不想丢丑,那我呢,我也怕传出去嗑碜啊,这时,我已经软了下来,可表姐却还在气头上,就像一条饥饿的母狮子面对着猎物,紧紧地追赶着薛胖子,我也只得尾随而去。薛胖子肥得跟头猪似的,哪能跑得过身轻如燕的表姐呀,而且他慌不择路,自己跑进了一条死胡同。 “红云呀,娟子呀!”走投无路的薛胖子竟然扑嗵一下,跪在了我和表姐的面情,好在胡同里没人,要不他那个熊样儿,真是太有损于政府干部的形象了,“我求求你们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薛胖子还从地上爬着面向了我,“娟子呀,我家两代单传,到了大龙这一辈,他又是一个智障,我不想让薛家断后,才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啊,你就可怜可怜我,把孩子生下来吧,娟子,娟子!”薛胖子又来拉我的手,结果让表姐飞起一脚给踢开了,他捂着被踢疼了的那只手,却还在点头作揖的苦求着。我也些心软了,可表姐根本就不为之所动,步步紧逼着,“我告诉你薛胖子,你给我痛快地回家领大龙来离婚,你他妈的要是不干,我现在就去公安局报案,告你强奸罪,这个后果不用我说,你自己一清二梦,你别以为我那个糊涂的老爹,被你捏乎住了,他在我们家里根本就不好使,俺家是姑奶奶我说了算!哼,妹妹,走,咱们现在就上公安局去,告他这个不要脸的老掏耙!”表姐说完,吐了薛胖子一口唾沫,挺着身板儿,扬长而去。 我因一时被眼前突如其来的情形弄懵了,反应得慢了点,走得不及时,被爬倒在地的薛胖子抱住了腿,死死活活地求我千万别上公安局告他,哭天抹泪地保证明天一定领大龙来离婚。看着往日威风八面的薛大主任如此的寒碜相,我除了极度地鄙视他外,同时也心生恻隐之情,而这时又走了回来的表姐也妥协了,又宽限了他一天,但扬言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薛胖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晃晃悠悠地蹒跚而去,看着他的背影,那一瞬间,我似乎觉得他又苍老了许多,这是何苦的呀,真是自作自受。 离婚的波折(2) 第162章:离婚的波折(2) 在回家的路上,表姐宛如胜利的女王,吭起了小曲儿,而我却一路沉默,我觉得我突然间对男人们有了不同以往的认识,比如,薛胖子的外强中干,比如,我那个在家里家外都软得像个虫的姨夫,还有,让女人的媚眼一看就瘫痪的,那个县公安局管户口的王股长,而且,我又想到了我所敬仰和爱慕的腊月,此时,他在我的心目中也不是那么的高大了,他跟杏花的感情那么深,可只是半个晚上,我略施小计,不也是投进了我的怀抱吗?男人啊,男人,原来你们都是些假货哟! 老n,别说我后来又阅历过的几种类型的男人了,就是刚刚开始接触的这么两个,就让我看透了你们这些鬼男人,我真的是有些瞧不起你们。娟子讲到这儿,就又对着我大发感触。我讪笑说,“娟子,我都有点怕你了,你到底有多少关于男人的故事,让你这样的评价我们?”“咳,怎么跟你说呢,反正多得够你写本书的。行了,你也别怕我了,你没做亏心事,也就别怕。”我的天,这娟子一双锐眼,就如同两道锋利的尖刀,直刺着我,让我不仅露了怯。“不瞒你说,我也不是个好男人!”我主动自曝自丑,免得被动。我已感觉出来了,在娟子面前别装,这是聪明之举,就是想装也装不成,她那刀一样的目光,能剥开你身上伪装的面纱,当然,为了得到她阅历男人的这些故事,以及她对男人们的一些感受,我也得放下身段,自毁形象,何况我也真的不是一个好东西。“我说娟子,你就先别批判我了,继续讲你的故事,等有时间我再专门给你当靶子。” 娟子也笑了,她说她也是借题发挥一下,让我别往心里去。然后,她便收敛了笑容,又一脸严肃地讲了起来。第二天,薛胖子又失言了,是薛太领着大龙来的姨妈家,而且还不是专程来跟我办离婚手续的。我真后悔自己的心慈面软,原来胡同里的那一幕,除了薛胖子确有无奈的一面之外,还有一些表演的成分,使了苦肉计,还想拖延。但面对薛太和大龙,我和我的家人就不能像对待薛胖子那样横眉冷对了,也许这就是薛胖子打发她娘俩来的目的吧。 “姐姐,你咋不跟我玩了呢,大龙乘乘的,不惹姐姐生气。”大龙一进屋见到我,就亲热地扑到了我的身上。众目睽睽之下,我除了难为情而感到特别的捌扭之外,也有点烦大龙了,不由地往外推搡着他,躲闪着,而且脸上一点的笑模样都没有。我不想再理采大龙了,有句爱屋及乌的成语吧,我把它改过来,叫恨屋及乌,由恨大龙的爹,我也恨起了大龙。大龙也感到了我的冷淡,委委曲曲地看着我,眼泪就含在眼眶边上,嘴角瘪瘪着,只要稍微一刺激,就会立马哭出声来。我看着他这样,心就软了,主动上前拉住他的手,让他坐在了我的身边。大龙真的就是个孩子哟,见我又对他好了,就又开心地笑了,两滴大大的泪珠儿,欢乐地落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的这个举动一定是感染了薛太。是啊,我们一家人没有一个反感大龙的,她们娘俩一落坐,姨妈就张罗着给大龙拿吃的,我妈这时也正疼爱地摩挲着大龙的手呢。“她妈她姨呀,我这是不得已才领着大龙来的。”薛太没开口说话前,就已红了眼圈,“一是大龙想娟子,闹着找她,二来是那个老死鬼逼的,我不来不行呀,不过,我只是来传他的话,我是愿意让娟子跟大龙离婚的,我是不忍心眼看着让那个老死鬼坑害了娟子,我就是被他这样给害的呀……。”于是,薛太就向我们哭诉着,她年轻时是如何被薛胖子迷奸才被迫结的婚,而且,薛胖子还是个性欲狂,总是折磨她,以及她心里如何总是有阴影,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她至今仍对薛胖子没有一点点的感情,还有,薛胖子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不正劲,还在外面寻花问柳,她是恨死了他。而她这次来是被薛胖子逼着来的,他让她劝我,让我生下肚子里的孩子,但她的态度呢,她说,那个老鬼是自己作孽,这辈子不但会断子绝孙,还会不得好死。唉哟,这薛太对薛胖子的恨该有多么的深啊! 离婚的波折(3) 第163章:离婚的波折(3) 现在看来,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个大问题了,我也由此陷入了矛盾之中。想到薛胖子,就想立即去流产,但我又无时不在幻想着是腊月的,这就又舍不得了。对此,我妈和姨妈不表态,我理解她们的心情,她们那辈人是最有人性的,不考虑这个胎儿的爹是谁,只想着胎儿本身,这可是个生命呀,活活地流产,这是她们无法接受的,另外,我妈是觉得有了下辈人了,这也是她所相承延续下去的血脉,当老的是不是都有这样的思想观念呢?而姨妈呢,她一相把我视为她的女儿看待,表姐婚后没怀孕,现在又成了寡妇,而我却怀了孕,她也许是舍不得让我就这样的打了胎。而表姐呢,她的想法跟我妈、姨妈和我都不一样,她就像在策划一个商务上的项目,要实现她一箭双雕的目的,等有了最终结果,也就是实现了利益最大化之后,她才能对我肚子里的孩子做出生与死的判决。 还没说我姨夫对我怀孕的态度吧?我本来是不想说的,他这个人让我实在是太无语了,我当时真不相信世上会有他种男人,但我现在已不这样想了,当下比我姨夫还操蛋的男人比比皆是,你看,满大街的那些男人,一个个人模人样的,其实有很多就是条狗,根本就没有自己的独立性格和作为男人的尊严,我姨夫只不过是更那个了一点儿。那天,我想去姨妈的房间取东西,刚要推门进去,就听到里面姨夫在跟姨妈说话,这让我更加的瞧不起他了,“你跟娟子商量一下,就把那个孩子留下吧,她是结婚的人了,又有大龙当幌子,生孩子也不嗑碜,只要咱们跟薛家不说,外人谁也不知道内情。”“我说你这个老东西是越活越浑蛋了,不怪红云说你跟老薛家是一伙的,你总是替人家说话,这对你又有啥好处了?” 姨妈跟姨夫过了一辈子,她是太了解自己的窝囊丈夫了。“嘿嘿,还是老婆英明,洞查秋毫,薛胖子跟我说,只要娟子生下这个孩子,他就提前退休,让我接他的班,当供销社的副主任,你想想,要是我当上了副……”“呸——亏你说得出口,你把娟子当啥人了?你自个没能耐当官,靠我外甥女往上爬,你还是不是人了,你就给我死了这条心吧!”“不就是生个孩子吗,女人生孩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姨妈大吼,“你给我闭上臭嘴,你再说,我撕掉你的舌头!”“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你们这些女人呀,我真是不明白,不就是生个孩……”姨夫的话没说完,我就听到门内传来“啪唧”一声,很像是个耳光,接着就是姨妈的一声怒吼,“你给我滚出去——”看看,这就是我姨夫的德性,得了,我不想再说他的事儿。 从薛太被迫领着大龙到我家,以及姨夫的态度上看,这个薛胖子对我肚里的孩子是相当的当回事儿,看来,我不同意保胎,他是不会轻易同意我离婚,也许他已断定我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是不会真的告他强奸乱伦的,表姐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样说来,情况有点不那么乐观了。然而,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老理是牢不可破的。正当我跟表姐苦思苦想着如何才能离婚时,苍天却惩罚了薛胖子,使我的离婚一下子就变得简单了,可以说是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