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是你伤过的心》 第1章 被算计了 幽暗的气氛中,舞台上的光突然的亮了,灯光聚集在中央,形成一个白色的焦点。 台子上,少女瑟瑟发抖的站在椅子上,穿着一袭白色的连衣裙,长而顺的墨发像是瀑布一样在她笔直的后背上铺开,她紧握着拳头低着头,死死咬着嘴唇,泪珠含在眼睑,像是马上就要掉下来一样。 “二万!” “五万。” “十万。” 底下的男人纷纷举着手中的牌子,依次要价,一个个都色迷迷的瞧着台上的女孩子。 “小妮子,都来到这了,露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啊。”一旁打扮妖冶的老板娘用涂得红艳艳指甲的手指狠狠地戳着她的手臂,冷笑道:“还不赶紧笑一个,趁这机会多捞一笔,要不是看在你妈的份上,谁给你安排这么好的营生啊。” 嘴唇上的皮肤几乎要被她咬破,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那老板娘,老板娘用力的掐住她侧腰的一块软肉上,狠声道:“等我把你卖了,再收拾你!” 静歌疼的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细细的血丝渗出,模样倔强,却更能惹人生出不一样的感觉来。 二楼看台上,半敞开的包间内,坐着两个男人。 靠左侧的男人穿了一身花色的西装,端着一杯酒,正准备喝的时候听到一楼爆发出了一阵躁动声,看了一眼后发现成家三少成西一下子将价格抬到了二十万。 周寅啧啧的惋惜,“那么好看的小姑娘就要被成家那纨绔子辣手摧花了,可惜啊可惜。” 周寅感叹着,忽然注意到坐在他对面一直漠然喝酒的男人终于抬起头来,微微偏头,一双漆黑望不到边际的眸子淡淡的落在底下那么消瘦的身影上。 他挑眉,“怎么,二哥你有兴趣?” 男人依旧看着那个方向,没说话。 周寅跟着他看了一眼,说道:“长得倒是挺漂亮的,但是吧,来这里卖的能有什么好货色。” 周寅的意思不言而喻,这种女人,玩玩可以,当真就不好了。 男人轻抿了一口红酒,眼中毫无波澜,周锡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价格又抬了抬,波动不大。 依旧是成西独占鳌头,主持人已经开始喊价。 语速慢而悠长,“二十五万一次!” 底下的本来兴致勃勃地男人一个个的偃旗息鼓,成西见状,嗤笑一声,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眼神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静歌,抓起身旁的箱子大步跨上了台子。 一股子酒气夹在着香水味的男人靠近了静歌,静歌身子一僵,眉头紧皱,苍白的脸色泄露了她此时的不安。 成西见她长得好看,抬起手打算摸摸她的脸,静歌紧咬牙齿避开,没想到此举却惹恼了他,成西一把拽开装现金的箱子,将钱尽数从她的脑袋上洒下,嗤笑道:“不过是出来卖的,宁死不屈这样给谁看呢!老子花钱买了你了,老子现在就是当众扒了你谁敢有异议!” 底下轰笑声一片,静歌的脸忽地就白了,成西见状一把将手揽在了她的腰上,挑衅的目光落在全场,静歌身子僵直,垂在身侧的手掌都握成了拳头。 “她,我要了。”看台上,傅言深目光幽深不见底,声线低沉,周寅却听愣了。 因为成三少的闹场,主持人一时停止了喊价,反应过后凝神开始说第二遍。 见周寅还愣在那里,傅言深不轻不重的将酒杯放在桌上,抬起眼皮看他,“举牌子。” “出多少?”周锡有些不懂傅言深的意思,试探的问。 “出到他不敢再出。” 傅言深的声音不轻不重的,眸光凌厉,不怒自威。 第2章 缺钱? “一百万。”二楼看台上,男人好听的声音传来。 静歌闻言,身子抖了一下,脸色煞白。 看眼前的情况,她今天似乎在劫难逃。 本来以为自己赢定了的成西一张俊脸脸色都变了。 主持人也异常的兴奋,说实话,来这里混的都是些纨绔子弟。 虽然平时这活动也少不了钱,可是买个雏的第一夜这要价着实是够高的了。 主持人匀着语速喊价到了第三次。 成西皱眉,转眼死死的盯着静歌的那张小脸看,这丫头长得的确是漂亮,放掉可惜了。 就在他想张嘴再抬价的时候,从二楼走下来的男人让他一下子没了声。 “成二少,不该碰的还是不要碰为好。”周寅走到成西面前,似笑非笑的盯着成西放在静歌腰上的手。 成西手掌握成拳,眯起眼睛笑。 “我要是不放呢?”成西一双薄唇是漂亮的红色,压紧了眼色。 “啧。”周寅拍拍手,抬眼往二楼看台上看了一眼,唇边的笑意扩大,“成二少,这丫头可不是我看中的。” 成西听了周寅的话,心里有些打鼓。 要说周寅他是不忌惮的,只是周寅那个圈子里,老大是傅言深。 难不成? 就在成西还在猜忌的时候,二楼看台上,男人已经站了起来。 他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西装,黑色利落的短发,大吊灯上绚烂的光芒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光芒里。 男人一双深邃的眼,眼窝很深,此刻只是淡淡的往下面瞥了一眼。 却叫成西一下子将放在静歌的腰上给收了回来。 他,是不敢惹傅言深的。 “周寅,我们走。”傅言深目光落在静歌的脸上,眼神压的极其深沉。 静歌咬紧唇角,在傅言深的目光中仓促的别开了眼。 周寅一看,就知道傅言深等的不耐烦了。 当下招来老板娘,签了支票。 老板娘看到周寅落笔的那一霎那,眼角的褶子都笑开了。 周寅看了一眼抗拒的静歌,说了句对不住了,就示意自己人带着静歌离开了这里。 漆黑的夜色,五光十色的不夜城。 路边,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静歌被两人拘着,带到了车前。 她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光洁的额头上有些许的汗珠,一双眸子黑亮黑亮的,只是里面多少带着些不安。 她往车里看过去。 里面暗色一片,隐约的可以看见车后座上那男人的雕刻般的面容。 只是,长得这般好的人,竟然花钱做这般的勾当。 当傅言深转过头来的时候,就见小丫头,一双美目紧紧的盯着他,那模样,除了倔强外,更像是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傅言深眯眼,修长的手扯了扯领带。 伸手推开了车门,保镖会意,当下将静歌整个人都推进了车里,然后将车门关上。 静歌一个没防备,身子几乎扑在了傅言深的身上。 他身上的味道清冽,十分的好闻。 静歌抬眸,便对上了男人漆黑不见底的眸子。 “这么迫不及待?”男人的声线低沉,一张俊脸生的更是无可挑剔,眼神也十分的压人。 静歌慌乱的从傅言深的身上爬起来。 手指触摸之处都很结实,腹部的肌块触感十分清晰,可见这男人的身材非常的好。 小丫头状似不经意的动作让傅言深压了压眉。 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不禁沉了下去,“缺钱?” 刚才她害怕的模样,像极了被围捕的小兔。 静歌坐直身子,眼神不卑不亢的看着傅言深,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了句让人有些意料不到,却又在情理之中的话。 “停车,放我下去。” 第3章 真正的人渣 放她下去? 傅言深笑了,手指勾着领带扯了下来。 性感的喉结,随着车速而均匀照进来的灯光五光十色的。 更衬得他有些生人勿进。 “凭什么觉得我会放你下去?”他的嗓音很有质感,静歌抿唇,眸光定定的看着他,“你们这样是犯法的!” “犯法?”傅言深挑眉,身子向静歌压了过来,迫人的呼吸和身上好闻的味道钻入静歌的鼻尖,“小丫头,你在威胁我?” 他骨骼分明的手挑起她的下颌,脸上带着笑意,可是那眼底分明压抑着疾风骤雨。 让人打从心底里害怕。 “我没有。”静歌转头,避开了他的手,纤细的双手紧紧的抓着衣角,“我来这里是迫不得已的,不是我本意,所以只要你放我下去,以后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 “你愿意或者不愿意,和我无关。” 傅言深坐正身子,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先生!”静歌急了。 傅言深却不再搭理她。 车子很快行驶到了一处寸土寸金的地段。 最后停在了一幢独立的别墅前,别墅周围绿树茵茵,院里的光景明亮,视线所在的中央处,彩色的喷泉向上活跃着。 傅言深率先下了车,身高腿长的,光是一个背影就足以倾倒众生。 他长腿迈开,走了两步,没有听到身后有任何动静,于是回过头来。 静歌坐在车里,对上他的眼神,心里一惊。 “下车。”他的眼神凉如水,声音也降了几个度。 静歌双手攥紧,薄唇抿成一条线。 今天,王亚茹给她打电话,说是父亲找她有事要说,她就在客厅喝了一杯王亚茹倒的水,醒来就在老鸨的手里了。 王亚茹是她父亲后娶进来的女人,平时虽然对她说不上好,却也没撕破脸皮过。 谁知道今天她就被算计了。 思来想去,就算回去的话也不安全。 静歌抬眼看了一眼傅言深,咬了咬牙,伸手推开了车门,迈着小步下了车,跟在了傅言深的身后。 进门之后,静歌才发现里面和外面的风格各有天地。 整个房子的装修都是北欧式样的,只是色调上有些冷清。 傅言深走着走着,刚停下步子,身后的小丫头就撞了上来。 静歌一下子捂住额头,见傅言深的脸色不好,识相的快速退后了一步。 傅言深压低眸子,注意到了她腰间衣服处的褶皱,顿时想起了什么。 他的眼神有些可怕,惊得静歌后退了一步。 可是男人长腿逼近,一把拽住了她的后脖领,将她一路拎上了楼,推进了浴室里。 “洗。”他居高临下的站在她的面前,口吻强硬,皱着眉看她的模样好看的能让人窒息。 静歌这下子才彻底的慌了,紧紧的攥住自己的衣领,本能的后腿和摇头,很快娇小的身子就贴在了冰凉的墙壁上。 “你别过来!”见傅言深有往这边走的意思,静歌脸色都变了。 精致的鼻头上汗都出来了。 漂亮的小脸也有些苍白。 “还是要我帮你?”傅言深扯了扯唇,话音刚落,大步逼向静歌,修长的手指已经压上了她的衣领。 指腹的温度扫过她有些凉意的锁骨,静歌狠狠的抖了一下,眼睛登时就红了。 “人渣!”静歌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激动的出声。 只是刚说完,静歌就后悔了,因为她发现,原本只是有些冷淡的男人神色都变了。 变得危险而冷厉。 傅言深仰起下巴,手指不快不慢的一颗一颗的解开衬衫的扣子,高大的身形成包围式将静歌逼在了一角。 待他解完衬衫的扣子,露出结实性感的胸膛和腹部之后,薄唇勾出一抹邪肆,“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人渣。” 第4章 小野猫 傅言深捏住静歌的下巴,逼迫着她抬头仰视着他。 男人邪气的勾了勾唇,俯首下来,作势要吻她。 静歌瞪大眼睛,双手用力的砸他的肩膀,傅言深修长的手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向后一推。 “你个禽shou。”静歌话里都是抖音,傅言深一怔,黑眸眯紧,看着她咬牙的模样,眼神压了压,神情不悦。 “不想我碰你,就乖乖的洗。” 傅言深松开静歌,转身离开了浴室。 静歌身子缓缓的跌在地上,双手捂住眼睛,有些想哭。 她有些害怕。 她不了解这个男人,可是她大概知道,她今晚呆的是什么地方,别人花钱拍的是她的什么。 这个男人花了钱,那她……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静歌神经绷紧。 却因为外面来的不是他而放松了下来。 “小姐,换洗的衣服给你放门外了。”说话的是傅言深家的阿姨,张阿姨。 “哦。”静歌擦了擦眼泪,应了声。 磨磨蹭蹭的在浴室里呆了好久,静歌这才换了睡衣走了出去。 别墅里面安安静静的,许是因为开着空调的缘故,空气有些凉意。 她蹑手蹑脚的在走廊上走,刚拐弯便撞见了正往这边走的傅言深。 静歌下意识的抓紧衣领,一副保护自我的姿态。 “你洗了很久。”傅言深冷着眼看着静歌,唇角微勾。 静歌嗓子眼咕咚一下,白皙的小脚丫踩着地板小小的后退着。 “怕我?”他再度出声,嘴角的弧度已经淡了下去。 静歌大学修的是心理学,可是她却看不懂眼前的男人,所以僵硬着脸色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可是她那拘谨的模样令傅言深沉了眼。 “我是你的买主。”他扯了扯唇,“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静歌想不出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脸色涨红。 “你无耻!” “出来卖的是你不是我。”傅言深眉眼压低,一身的冷冽。 “你!”静歌扬手,就要打傅言深,只是,刚抬起便被男人拦下,如同铁腕一样的力道将她的手举过头顶,一个用力,就将她的腰肢抵在了栏杆上。 静歌的身后就是一楼的顶上,只要他轻轻一推,她就摔下去了。 “你平时就这么野么?”他的呼吸很热,近乎将静歌包围,他的眼睛很漂亮,头顶的灯光洒下来,将他的轮廓衬得极致的性感。 见她死死的咬着唇,不吭声,傅言深扯了扯唇,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唇,问道:“小野猫,成年了么?” 静歌的身材很好,凹凸有致,只是这张脸,生的过于清纯了些,令人猜不出来她的年龄。 “你放开我!”静歌的脸涨的通红。 见她的模样,傅言深的眼神紧了紧,性感的喉咙微动,眼里的眸光也越来越危险。 静歌还在挣扎,他放在她腰上的那只手转而托在她的腿上,毫不费力的将她抬起,因为他的动作,静歌的大半个身子都是腾空的状态。 静歌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只要她动一下,就会摔下去。 “你……干什么……”静歌说出的话不禁有些结巴,因为慌张的缘故,额头上出了汗。 脖颈上胳膊上也是汗,一层薄汗渗出她滑嫩的肌肤上,在暖色灯光的映衬下,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成年了吗?”他的声音很哑,又重复了一遍。 第5章 那个人 静歌只是沉默了两秒,他的手便压上她的肩膀,静歌近乎平躺在了栏杆上。 硌的她腰生疼。 可是眼前气场强大的男人却更让她害怕。 “没有……”她的眼神飘忽,嗓子不自觉的往下咽。 傅言深近乎逼仄的目光盯着她,似乎在验证她话里的真假。 他的眼神落在她的胸前,又再度看向她的脸。 一阵死寂的沉默过后,终于将她从危险之中拉了下来。 “今晚你就睡这里。”他抬手指了身后的一间房。 看着她身上穿着的新衣服,腰间没有成西抓出来的褶皱,顺眼了不少。 这一晚上,静歌都睡得不踏实。 天刚刚亮,她就已经睁开了眼睛,再也睡不着了。 看昨天他那意思,应该是对她没兴趣了吧? 静歌抿唇,穿衣下床。 去客厅的时候,男人不在。 张阿姨摆好了餐桌,见到静歌之后,眼里笑眯眯的,招呼她过去吃饭。 “那个……”静歌走到餐桌前,刚开口,张阿姨顺理就接了下去,“先生去公司了。” 静歌挠挠头,倒是没再说别的话。 出门的时候,也没人拦着她,这让静歌彻底的将心放在了肚子里。 静宅。 家里的气氛很凝重,静歌一进门就迎来了父亲重重的一巴掌。 打的她脑袋有些懵,所以也忘了疼,忘了哭,就那么愣愣的看着父亲。 “你还敢回来!瞧瞧你做的好事!”静江用力的将手中的照片拍在了静歌的脸上,尖锐的角划破了她的眉心。 照片上,是她和昨晚那个拿钱砸他的男人抱着她的照片。 周围散落着空票子,看着奢靡刺眼。 “老公啊,孩子都长大了,她有自己的选择,你这是干什么呀!”王亚茹立马走到静歌的身边,拿着帕子给静歌擦眉心的血,那模样像极了一个模范的后妈。 静歌推开王亚茹的手,冷冷的看着她。 “你昨晚给我下药了?”她冷着眼,声音很沉。 王亚茹的脸色顿时就委屈了,“小歌呀,妈怎么会给你下药呢,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你不是我妈!”静歌咬牙,眉头皱紧,“我妈早就去世了,你是哪门子妈!” 王亚茹用帕子捂住眼睛,身子都在抖。 静江见静歌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又是一耳光。 打的静歌脸颊都肿了起来。 “你就知道打我!你知道昨晚她把我卖到什么地方了么!你知道她拿了多少黑钱么!”静歌红着眼,眼里含着泪,看着自己的父亲。 明明之前,父亲那么疼她,可是自打王亚茹和她的那个女儿进门后,父亲就变了。 “到底是和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混了,让你可以这么诋毁你母亲!”静江浑身散发着怒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眼前的静歌。 “她不是我妈!”静歌大吼出声,“可是你是我爸呀,你怎么能只相信她不相信我呢?” “孩子她爸,是我不好,可能是我对小歌还是不够好,才让她误会了。”王亚茹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走到静江身边,拽着他的袖子,“你千万别生孩子的气。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丢人的东西。”静江咬牙,一句话却是让静歌的心彻底的凉透了。 她伸手抹了把眼泪,笑了,她只觉得父亲平时偏爱王亚茹母女了些,却没想到,仅仅是几年的时间,她说什么他都不信了。 “爸,怎么生这么大的气。”身后传来女子娇俏的声音,静漫穿着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如墨般的长发散漫的搭在肩上,令她看起来越加的柔美。 可是当静歌看到她手臂上挽着的那个人,整个人都僵住了。 第6章 我从未爱过你 季乾。 他和静漫怎么会在一起? 触碰到静歌的眼神,季乾的眼神冷了冷,移开视线,不再看她。 静漫唇角勾出笑意,挽紧季乾的胳膊,笑着同大家介绍道:“爸妈,这就是我上次跟你们说的那个人,季乾,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在静歌的耳膜边上炸开。 只觉得比父亲甩的那两个响亮的耳光还要疼千倍。 静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家里的。 天空中乌云密布,雷声阵阵,空气中闷热潮湿,眼见着就要下大雨。 路边停下来一辆车,而身后,男人的步伐稳健,走过了她的身旁,上了车。 静歌眼神闪烁,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径直的冲向了车前,拦住了就要出发的车。 “季乾,你下来!”静歌红着眼,声音近乎嘶吼。 坐在车后座的男人目光冷淡,修长的手将车门推开,修长笔直的腿先踏出了车厢,露出矜贵锃亮的黑色皮鞋。 微风吹过,撩起他额前的碎发。 “你和静漫的事情,是真的么?”静歌的声音有着自己都难以发觉的哽咽,看着这个眼前她喜欢了三年的男人,只觉得心里都在滴血。 “是。”他就站在那里,声音重重的落下。 “什么时候开始的?”静歌微微勾唇,眼里红的突兀,眼神倔强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三个月?” 她喜欢季乾三年,交往一年有余,可是她喜欢的这个男人,如今却变成了她妹妹的男朋友。 “静歌,我喜欢干干净净的女孩儿。”季乾眼里的笑是讽刺的,“静漫她比你善良,比你……” 他眼神紧了紧,“干净。” 天空中开始下起了雨,雨水混合着泪水在静歌的脸上。 她听了这话只是笑。 本以为昨天出了那档子事,她和季乾见面后,会等来男友对陷害她人的愤怒。 可是,现在她等来的却是他的不信任。 “那祝你们百年好合呀。”没人注意到,她垂在身侧的手攥的紧紧的。 季乾的眼神越发的冷厉,“是你对不起我在先,不要表现的像是我对不起你一样。” “别人说的果然没错,你这人天生就是副浪荡的骨,不过好在,我也没真的喜欢过你。”季乾的眼神,是静歌从未见过的陌生。 “季乾……”静歌近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两个字的。 “静歌,不要再纠缠我,我从未爱过你,给了你一年的时间,也该满足了不是么?”季乾冷冷的笑,转身打开车门上了车。 静歌站在原地没有动,季乾冷冷的抬起头来,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脊背一寒。 “再不闪开,我不保证这车会不会从你身上压过去。” 静歌攥紧拳头,冷笑着点了点头。 见她向后退了一步,季乾本以为她是想通了。 谁知道,下一刻,静歌抬起修长纤细的右腿,一个飞腿将轿车的后视镜给踹的窝了过去。 “季乾,这是你欠我的,以后我们毫不相干。”静歌说完,转身就走。 雨幕中,她娇小的身影越发的走远。 季乾的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他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他本来就不爱这个女人,不过是因为她的爱慕而和她在一起而已。 她的以后和他毫不相干。 对面的马路上,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男人一双深邃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女人娇小的身影。 “如果我没看错,那小子是那丫头的男朋友吧。”早在傅言深将静歌带走开始,周寅就将静歌的一切都调查清楚了,“不过,这小丫头可真是辣,二哥你也得悠着点,小心吃不消。” 第7章 她就是我的人了 傅言深没说话,眸子深了几许。 周寅问道:“要不要跟上她?” “不必。”傅言深别过头,目光落在窗外,他白色衬衫的纽扣安分的扣着,却遮不住那诱huo性感的喉结。 静歌走在路上,掏了掏自己的口袋,发现没有一分钱。 咬了咬唇后,转身准备往回走。 突然,路边停下来一辆纯黑色的面包车,车门打开,两个黑衣人从车上下来。 一人拽住静歌的胳膊,一人捂住她的嘴,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无用,径直将人拽上了车。 “开车,去少爷那。”黑衣人是副哑嗓子,眼里凶光毕露。 用一块长黑布将静歌的眼睛给蒙上,手也用绳子给捆了起来。 扯出黑色的胶带将静歌的嘴堵住。 静歌只觉得自己被人扔在了一个软塌塌的地方上,然后鼻尖闻到了一身的酒气。 下巴被男人有力的手摄住,男人伸出手,扯下她眼前的黑布。 静歌闭了闭眼后,用力的睁开,眼前的模糊逐渐清晰,她这才看清绑她来的是什么人。 “小美人,你终于还是落在我手上了。”成西脸上扯着笑意,梳着大背头,穿着一件花衬衫,衬衫的扣子就没扣上几颗,露出白花花的一片胸膛来。 与昨晚那人相比,身材高下立判。 静歌咬着牙,成西挑起她的下巴,笑道:“瞧瞧这倔模样,他傅言深不会疼你,爷来疼你。” 昨晚这丫头只是卖一夜的身,他就知道今天她会出来的。 虽然没拿到她的雏身,可惜了,不过瞧着细嫩,也是不错的。 “呸。”静歌淬了一声。 成西倒也不生气,上下的大量她那俊俏的小脸和粉嫩的唇瓣。 修长的手在她粉嫩的唇瓣上摩挲,脸上的笑意邪性,“美人,我成西道有道义,你开个价。” “你放开我。”静歌有些恼,她活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种不要脸的人。 成西的眼神凌厉了些,扯唇冷笑,“看来是喜欢来硬的。” “放屁。” “嘘,别说脏话。”成西脱了外套,手摸到她手腕绑紧的绳子处。 拽了拽,发现绑的十分紧后,笑了。 “既然你不开价,那爷就来先体验一下,看看你这小丫头到底值多少。” 成西收回手,长腿半跪在床上,俯下身来。 他一身的酒气扑鼻,静歌近乎屏住了呼吸。 她的心跳的很快,只觉得心慌和无助。 眼见着成西那张俊脸凑的越来越近,静歌的牙齿已经抵上舌尖,正准备咬下去的时候。 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而罩在她上方的男人,被人一脚踹下了床去。 静歌转头,就对了了傅言深一张冷漠至极的脸。 他的身后,还跟着昨晚付钱的那个男人。 静歌的眼神极其不安,像只困兽一样的被绑在床上,细皮嫩肉的手腕已经被绳子勒的通红,水汪汪的大眼睛湿漉漉的。 不知为何,看到傅言深后,静歌安心了不少。 成西从地上爬起来,转身甩了甩衣服,扬头看着傅言深,眼神眯紧,冷冷的笑,“傅少,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言深睨着成西,眼神冷冽。 “谁准你动她的?” “傅少,你不能不讲道理,昨晚这雏卖的雏夜,你当天晚上把人带走了,第二天自然她就不归你了,实不相瞒,我成西就看上她了,以后她就是我的人了。” 第8章 跟他还是跟我 傅言深幽沉的视线扫向静歌,吓得静歌一哆嗦。 “你是跟他还是跟我。” 说实话,在静歌的眼里,傅言深和成西都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两人一比,她还是更愿意跟着傅言深。 “我要跟你走。”她出声,嗓音柔嫩,许是因为害怕的缘故唇瓣都在抖。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静歌看到傅言深的唇角仿佛勾了一下。 傅言深向着静歌走了过去。 成西恼怒,就要拦,却被周寅抬手挡下。 傅言深弯腰,将静歌从床上抱起来,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了一顿,头未回,冷声道:“给我往死里打。” 成西听闻,脸白了好几个度。 直到下了楼,静歌还仿佛能听到男人痛苦的哀嚎声。 她微微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巧夺天工的脸,只觉得一阵冷意袭上心头。 “你,你放我下来就好。” “愚蠢。”他冷冷的吐出这两个字,静歌脸色一白,没敢再吭声。 直到傅言深好不耐心的将她丢在了车后座上,摔得静歌屁股生疼。 而后傅言深冷着脸坐了进来。 “傅先生……”静歌试探着开口,她记得刚才那人叫他傅言深来着,“你能不能帮我把绳子解开。” 静歌的模样可怜巴巴的。 傅言深转头,沉着眼冷冷的看着她,气势强盛,让静歌咽了咽嗓子。 “成西给你多少?”他冷笑一声,眼中神色肆意。 “你什么意思?” 静歌皱眉,傅言深的眼神像是将她看透了一样,让她莫名的不舒服。 “听不懂人话?”他俯身下来,握住她被绳子捆住的手,神色张狂,“那好,他出多少,我出他的十倍,你陪我。” 静歌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亏他刚才还以为傅言深和成西终归是不一样的。 原来,是一丘之貉。 “傅先生,我没你想的那么下作。” “看你刚才不愿意让他碰,怎么,是价钱没谈拢?” “你!”若不是静歌此刻的手被绑着,她真的想给傅言深一巴掌。 这男人的嘴怎么就那么毒。 “小丫头,凭你昨晚跟我撒谎,我今天就不会放过你。” “我什么时候撒谎了?”静歌瞪大眼睛,面上蓄势,其实心里慌的不行。 “未成年?”傅言深冷冷的挑唇,目光在她的脸上打量,“恐怕,也就只有这张脸像是未成年。” 静歌只觉得一股子凉意从脚底蹿上头顶,脸上一阵一阵的发麻。 这个男人,调查她了? “怕了?”傅言深捏紧她的下巴,高大的身子压向她,不放过她的每一个表情。 “没有。”静歌咬牙。 傅言深捏着她下巴的手指用力,疼的静歌倒吸了一口凉气。 “总有你哭着求我的时候。” 他猛地松开手,将静歌推到了一边。 身子坐正,身子向后靠,闭上了眼睛。 周寅从成西的房子里出来的时候,傅言深的车已经不见了。 他手掌心搓了搓耳侧的短发,眯眼。 就在刚刚,他问傅言深要不要跟上静歌的时候,傅言深先是拒绝了。 可是不知为何,几秒之后却又改变了主意。 周寅眯了眯眼,不知道傅言深到底对静歌算是个什么态度。 不过,应该只是觉得新鲜吧。 第9章 能不能放我走? “少爷好。”傅言深一下车的时候,两排气势恢宏的保镖声音整齐划一,气势宏亮。 “带她下车。”傅言深解开袖口,将袖子向上堆起,面无表情的进了别墅。 因为是傅言深带来的人,所以保镖还算客气。 静歌用力的挣扎,用踹又闹的,可是穿着黑色制服带着黑色墨镜的保镖动也不动。 像是不知道疼的生物。 静歌几乎是被人抬着进去的。 傅言深就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眉间似乎压了乌云,整个客厅气氛冷的吓人。 “绑起来。”他冷冷的吐出三个字。 静歌还没意识到是要绑她的时候,保镖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捆绳子,将她的两只脚死死的绑在了一起。 “傅言深,你混蛋!”静歌张嘴就喊。 傅言深摆了摆手,保镖整齐划一动作利索的离开了客厅。 一瞬间,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了被绑成粽子的静歌,和冷冽着神情的傅言深。 傅言深起身,走到静歌的面前,蹲下身子,挑起她的下巴。 “谁是混蛋?” “你!” 傅言深手指加力,疼的静歌眼眶倏地就红了,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只是忍着不肯掉泪,倔强的盯着傅言深。 “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傅言深冷冷的出声,嗓音十分好听。 “你放开我,混蛋,你放开我。” 静歌一挣扎,眼泪就自己掉了下来,砸在了傅言深的手背上。 男人穿的整洁,利落的模样和女人狼狈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丫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主。” “凭什么!” “凭我花钱买了你。”傅言深勾唇,笑的邪肆,却化不开他眼神浓墨重彩的冷漠。 静歌发现他的模样不像是开玩笑,这才是彻底的害怕了。 “傅先生,你花了多少,我还给你还不行么?你放我走吧,我真不是出来卖的。” 静歌的模样像是要哭了。 她能理解傅言深把她当成那种为了钱可以付出一切代价的女人了。 “我是个生意人。”傅言深冷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见有商量的余地,静歌不禁把姿态放的更低了一些。 “那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 傅言深没错过她眼底升起的那抹期冀。 “银货两讫。”他的话一出,静歌大脑轰的一声就空白了。 傅言深的意思,她再明白不过了。 他既然花了钱,就要捞回自己该得的。 而所谓的货,就是她的身子。 静歌死死的咬着唇,半晌没有出声。 傅言深眼底的目光越来越不耐,倏地,他起身,冷声道:“张妈,把她给我洗干净。” 说完,长腿迈开,笔直挺拔的身形消失在了静歌的视线里。 张妈急匆匆的走过来,解开了静歌手上和脚上的绳子。 因为挣扎的缘故,静歌的手腕和脚腕已经被绳子勒出了血渍,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而女孩子泪眼朦胧的模样更是惹人心疼。 张妈叹了一口气,说道:“先生是好人,只是,小姐你要顺着他一点。” “你能不能放我走。”静歌委屈的看着样貌和善的张妈,声音近乎乞求。 “这我决定不了。” 张妈摇头。 见静歌的眼神向外瞥,张妈叹气道:“外面都是少爷的人,你走不了的。” 第10章 别跟个死物一样 静歌几乎是被张妈推进了浴室,看着和善的一个妇人,力气却也大。 静歌明白,张妈是拿傅言深钱的,就在再好,也只会照着傅言深的话办事。 “我自己洗,你出去吧。”静歌抱着身子,站在浴室里,看着楚楚可怜。 张妈点点头,转身带上门出去了。 静歌在张妈走后,转身开始四处看,浴室右端布有深色的窗帘,静歌眼里一喜,大步的走过去,有力的拉开窗帘后,果然露出来两扇光洁的大玻璃。 从玻璃向外望过去,能看见一望无垠的海景。 可是静歌此时没有心思欣赏这些,她大概的看了一下高度,大略的算了一下自己跳下去应该不会摔死后,就打开了窗户。 刚迈开一只脚,男人低沉又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丫头,你摔断了哪里,静昭就会断哪里。” 静歌的身子僵住,缓缓的回头,就见傅言深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浴室的门口。 额前伏着黑色的碎发,压着那双极其深邃的眉眼。 那眼神冷的令人害怕,眼神尽是不可一世的张狂。 静昭是她的弟弟,虽然是王亚茹的儿子,可是一向黏她,想着静昭那无辜的眼,静歌只觉得惶然无助。 “过来。”见她歇了,傅言深向着她伸出手。 静歌思忖片刻,知道此时不和他作对,是对自己最安全的方式。 于是踩着光洁的地板砖满满的走过去,颤抖着将手递给了他。 傅言深一接触到她的手,就将她扯进了怀里,女人的身上很香,不是那种香水喷出来的味道,而是一种特有的奶香,特别的好闻。 “别跟个死物一样。”静歌的身子绷紧的厉害,傅言深明显的不悦。 静歌咬牙,紧紧的闭了闭眼后,身子逐渐的松懈下来。 “他都碰你哪了?”傅言深再度开口,扫了她白皙的小脸一眼。 “哪都没碰……” “别撒谎。”傅言深抿着薄唇,往她的唇上扫了一眼。 “我没撒谎。” 傅言深的腰板挺得笔直,静歌的下巴抵在他的胸膛上,只觉得硌得慌。 他身上的味道清冽,十分好闻,比季乾身上的味道还要好闻。 傅言深忽的笑了,可是那笑意却让静歌莫名的发憷。 “小东西,你乖的时候要顺眼多了。” 静歌看着他危险的神色,心脏狂跳。 傅言深松开手,身子向后退了一步,就在静歌以为他要放过她的时候。 男人大手往墙壁上一拍,一瞬间,冷水顺着花洒径直向着她的区域喷了下来。 冷水扎的静歌身子一哆嗦,牙齿都开始打颤。 他是疯子么? 静歌退到角落里,瞪大眼睛看着傅言深,眼里都是不服输的神色。 “我不喜欢别人染指我的东西。”他的声音薄凉,眼里的神色令人心惊,重重的道:“不管是谁。” “我……不是你的东西。”静歌凉的牙齿在打颤,可是比起冷来,眼前阴晴不定的男人才更让她害怕。 傅言深大步逼近静歌,冷水冲在他的身上,薄薄的衬衫很快湿透,浸出肌理分明的腹部和胸膛。 宽肩窄腰,比例好到不像话。 他将她困在角落里,低下头来,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脸上。 静歌看到,那张举世无双的脸上绽放出笑容来。 第11章 先生你看上我了? 这笑容让静歌从脊背一路凉到了前心。 就在她还没摸透傅言深的意思的时候,他突然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抬脚踹开了浴室的门,将她抛到了软软的大床上。 随后男人高大健硕的身形压了下来,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几乎将她包围。 “你……”一个字刚脱出口,傅言深已经俯身下来,吻住了她的唇。 静歌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怔,男人的眸子极黑,如同深潭,令人怎么望都望不到底。 她手脚并用的挣扎,傅言深有力的双臂压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胳膊深深的陷入了白色的被子里面。 “既然昨天你欠了我的,今天就做回来。”他像个俾睨天下的帝王,那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睛更是给人一种无端恐慌的感觉。 这男人无疑是有魅力的,同时也是令人敬畏害怕的。 旖旎的室内,只剩下静歌喊不出来的绝望。 “小东西,你是我的。”在彻底的把她变成自己女人的前一秒,傅言深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炸开。 静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睡过去有醒来的。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乏力,酸的厉害。 腰身上很重,她偏头,就见男人结实匀称的胳膊搭在她的腰上。 她整个人都窝在他的怀里。 女孩的眼眶有些红,嗓子也火辣辣的疼。 睡在她身后的男人皮肤比女人还要好,睡着的他少了些令人害怕的冷厉,多了些柔和。 她睁大眼睛盯着傅言深那张睡着的时候人畜无害的俊脸。 用力的咬了咬唇。 这个变态! 她缓缓的起身,拽紧被子遮住自己,抬手就向傅言深的脸上招呼。 可是还未等触碰到男人的侧脸,看似熟睡中的男人黑眸倏地睁开,眼里迸发出冷光,一把握住静歌的小手。 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想打我,嗯?”似乎是刚醒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静歌的脸色苍白,死死的咬着下唇,冷冷出声,“变态。” 傅言深黑眸压紧,明显生气了。 将她的手用力的压在枕头处,力气太大,静歌只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要断了一般痛。 “欠调教。”傅言深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明明张了一张清纯的小脸,嘴倒是厉害。 静歌只觉得累和虚弱,她微微仰头,红着眼看着傅言深,“你想要的都得到了,放我走。” 既然银货两讫了,如今傅言深再也没拘着她的理由。 男人低着头半晌没有说话,利落的短发有些凌乱,配着他那张举世无双的脸,好看的不像话。 傅言深松开她的手,袖长的手指转而摩挲着她的下巴。 “小东西,跟着我。”傅言深盯着静歌那张清纯的脸蛋。 可是那看自己所有物的眼神令静歌十分的不舒服。 “傅先生,你这样的人,难道要言而无信么?”女孩脆生生的声音在卧室里响起,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十分的透彻。 傅言深略微思索的盯着她。 “将我?” 他眼底的眸光忽明忽灭,静歌的底气一下子就泄了不少。 但是她不能退缩,她绝对不能让这个男人囚她一辈子。 而且,这个男人太危险了。 静歌眼神一转,脸上的神情就柔和了起来,她伸出白玉一般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 笑道:“难道,先生你看上我了?” 第12章 给我你傅太太的身份 傅言深皱眉。 静歌将他的脖子向下压了压,薄唇凑近了他的耳边。 “那,先生你可以给我什么呢?” 女孩儿身上的香气钻入鼻尖,傅言深喉咙一紧。 “先生,我不当豢宠……”静歌语气顿了一下,脸上笑意越加的明媚,“如果你要我跟你,就给我你傅太太的身份。” 下一刻,傅言深将她的胳膊从身上拽下来。 用力之大,让静歌的脸都白了,额头上也渗出了汗。 静歌咬着牙,倔强着眼睛看着傅言深,脸上还带着那没退缩的笑意。 “得寸进尺。”他冷眼扫了静歌一眼,下了床。 在看那张清纯的脸,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这个女人,和别的那些往他身上扑的女人并没有区别。 傅言深走后,静歌几乎瘫在了床上,脸上那装出来的得意瞬间烟消云散。 果然,她赌赢了,这样有滔天权势和金钱帝国的男人,最忌讳的就是被人算计。 她身子蜷在一起,双臂抱紧自己。 闭上眼睛,都是母亲躺在榻上,给她讲故事的画面。 静歌深吸了口气,而后睁开眼睛,起身捡起衣服穿上,看了一眼凌乱的床单,床单中央那一抹红色灼伤了她的眼。 她的身上全都是青紫色的淤伤,静歌不敢回家。 于是去了好友段弦那里。 段弦开门后,看见静歌的模样,就像是受了多大的虐待一样。 段弦看着静歌身上遮也遮不住的青紫,大抵是明白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她没多想,静歌的男朋友是季乾,两个正处于热恋的小情侣做点什么事也实属正常。 “季乾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不过,段弦还是没忍住的啰嗦了一句,静歌本来就白,身上斑斑紫紫的看着特别的吓人。 静歌听到季乾的名字,脸一僵。 她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解释。 “段弦,我累了,能不能在你这睡会。”见静歌的脸色不好,段弦重重的点头,“那好,你在我这放心的睡吧,我十点钟的时候有个兼职,得马上走了。” 段弦离开后,静歌奔向了浴室,用力的搓自己的皮肤。 洗了又洗,恨不得能将自己扒下层皮来。 静歌这一睡,就到了晚上,兜里手机震动的声音将她吵醒。 是静昭打来的,静歌一看,立马就精神了,坐起来接了电话。 静昭在电话里面哭的哑了嗓子,“姐,爸,爸他进医院了。” 静歌的大脑轰的一声就空白了,声音也不禁有些哆嗦,“在哪家医院?” 得到地址后,静歌几乎是狂奔着冲下了楼。 路过的出租车司机看着她的模样都不愿意接,好不容易拦到车已经是十分钟以后的事了。 等静歌到医院的时候,静江正在急救。 “你这小蹄子真恶毒,这回把你爸气到医院来了你满意了?”王亚茹瞪着杏仁眼,一脸的恶毒。 “妈,你别这样说姐。”静昭拉了拉王亚茹的袖子。 王亚茹看着自己的儿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跟她亲近个什么劲儿。” 静漫是和季乾一起来的,静漫长得本来就柔美,当下伏在季乾的怀里一哭,更是惹人怜惜。 静歌僵着身子没回头,眼神一刻也没离开急救室。 季乾漫不经心的往静歌的身上看了一眼,却在看到她脖子处那红色的印记后,脸色陡然阴沉了下去。 第13章 你不行 半个小时后,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 说静江的心脏不好,现在心脏已经开始衰竭。 得住院观察。 而且要有个心理准备,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能要换心。 静歌的脚像是僵在了地板上一样,她听着医生的话,耳朵里嗡嗡的似乎有机器在响。 脸色差的像是随时要晕过去了一样。 将静江送进病房后,静歌被王亚茹给大力推了出来,“你个扫把星,别过来。” 说着,眼神盯着静歌的脖子,越过静歌看了一眼就站在身后的季乾,扬起唇讽刺的笑道:“把你爸气到医院里来了,自己倒是逍遥快活去了,好歹是个女儿家家的,也不知道遮一遮野男人留在你身上的印子。” 静漫本来站在静歌的身后看笑话。 只是感觉到季乾握着她手的力气太大了,攥的她疼。 她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季乾的脸色,又看向静歌,眼里闪过一抹恶毒。 静歌冷冷的看了一眼王亚茹,那冷厉的目光让王亚茹一怔,不过静歌平时一向听话,依照她的性子也闹不出什么大风大雨来,当下就放心了些。 医院规定不让探望。 静歌在病房外守了父亲好久,才离开了医院。 刚走出医院,还没走几步,便被人捂住了嘴,拖入了地下停车场。 她的身子被狠狠的甩在了保时捷的车身上,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传来,静歌只是连喊都懒得喊了。 “季乾,你要干什么?”她就算闭着眼,也知道把她带来的男人是谁。 他身上的味道,熟悉的像是烙印一样。 静歌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和难过,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季乾冷着脸扯了一把她的衣领,看着她身上的印子眼神都变了。 “一天不见,学会跟人厮混了?”他的声音沙哑,眼里的目光迫人。 甚至还有一股子咬牙切齿的意味。 接触到他的眼神,静歌无谓的笑了下,“我和谁睡和你有关系么?” “静歌!” 季乾的眼都红了,像是一只被抓伤了的兽。 静歌伸手推开季乾,整理了一下衣领,转身就打算走。 “因为我不要你,所以你连脸都不要了么?” 季乾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静歌脚步停下,冷笑着转身,笑意盈盈的看着季乾,“我是不要脸。” “是不是什么人都能跟你睡!” “当然不是。”静歌脸上的笑意越发的大,看着季乾,压着心底的酸涩和痛苦,说道:“你就不行。” 这个她爱了三年的男人啊。 静歌转身,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来。 季乾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在静歌的身影消失在入口处,一拳砸向了车玻璃。 而一只站在阴影处的静漫,死死的咬着唇,看着季乾生气的模样,对静歌的恨意更深了些。 凭什么静歌生来就是静家的大小姐,凭什么静歌可以和季乾在一起? 之前季乾都不爱搭理她,为了和季乾在一起,她让母亲帮她给静歌下药,明明也让季乾误会了,静歌也跟别人睡了。 可是为什么季乾看起来还放不下静歌呢!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第二天一早,静歌拿着自己亲手做的饭来医院,还未走到病房门口,就见着王亚茹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静江往这边走。 第14章 没钱治病 静江的状态很不好,闭着眼睛,似乎没有醒。 “王姨,你这是干什么,我爸还病着呢!”静歌冲上去,拦在了王亚茹的面前。 王亚茹讽刺的一笑,盯着静歌那张漂亮的小脸,扯了扯唇,“你平时都在念书,可能不清楚公司现在的情况,早就已经入不敷出了,再加上你爸这下子病了,静氏的天都塌了,家里怎么还可能拿得出钱来给你爸治病。” 王亚茹虽然这么说着,脸上却没有一丝忧愁的表情。 静江不清醒,现在她是连装样子都不愿意了。 “没钱?”静歌冷眼看着王亚茹,“那晚上的一百万你分到手了多少?你跟我说没钱?” 听到此,王亚茹确是笑了,一张颇有姿色的脸上笑的花枝乱颤。 “实话和你说了吧,我是不可能拿钱给你爸治病的,不想看你爸死,你就自己想办法呀?” 静歌看了一眼父亲憔悴的模样,心疼的难受。 她知道眼前不是和王亚茹对着做的时候,因为能救父亲的只有他这个妻子了。 什么恩怨情仇的,为了父亲她也得放在一边。 “王姨。”静歌的声音软了下来,“你好歹和父亲过了这么多年了,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以前静歌有不懂事的地方冲撞了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呦。”王亚茹挑着眉,拉着长声调,“你要是早这样,也不至于惹我这么生气。” 静歌忍着点点头。 “王姨,把我爸送回病房吧。” 王亚茹抱着双臂看着静歌,说道:“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拿钱出来。” “什么条件?”静歌抬头。 “以后呀,离漫漫的男朋友远一点。” “好。” 见静歌答应了,王亚茹笑了笑,将轮椅推转了方向,“还愣着做什么,不过来搭把手?” 静歌忙大步的走过去,推上父亲的轮椅。 将父亲安顿好后,王亚茹扯了扯静歌的袖子,示意她从病房里出来一下。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静歌因为一直没有睡觉的缘故,脸色如同白纸一样的憔悴。 “我是可以保证不将你爸带出医院,钱我也可以出,可是我也只能筹的到一小部分。” “王姨,你……” “我是真没钱,公司的情况也不好,实在负担不起,照你说的,我和你爸也过了这么多年,我怎么忍心看着他受苦呢?可是小歌,如果你不想办法弄钱来,你爸就只能等死。” 王亚茹说到后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没什么表情了。 “说实话,你爸这回犯病,就是因为公司的事。” 静歌和王亚茹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自然也十分的了解这个继母。 她一定是算计到了她今早会来,所以推着轮椅在等她来,借以要挟她不再见季乾。 至于钱,也可能是真的没有,当然,她明白王亚茹对父亲的感情半真半假,不舍是真的,至于不舍得是父亲带给她的钱财和名望还是感情就不知道了。 现在父亲一病,还是大病,不知道能活到几许。 王亚茹当然要为自己和静漫静昭做打算,肯定是不肯将所有的钱都拿出来给父亲治病的。 “我知道了。”静歌转头看向病床上的父亲,下了决定。 第15章 不认识 第七夜。 是景城最大的夜场。 静歌此时穿着一身贴合的紧身裙,化着妖冶的浓妆。 “走快点,别让客人等急了。” 静歌的手里拿着高昂的酒,身旁的妈妈桑走的摇曳生风。 这工作是段弦举荐的,来这里的人都非富即贵,一晚上点的酒价格更是高昂上了天。 而静歌要赚的,就是看她这一晚上推销出去多少瓶酒。 据段弦说,这里的客人都不缺钱,轻松的坐上一坐,就会点不少。 只是……浪荡子也不少。 在她要来之前,段弦嘱咐了好几遍,要她放下酒就走,哪怕少赚点,可别吃了亏。 妈妈桑停在了888包房前,妩媚的抬起手敲了敲包厢的门,浓妆艳抹的脸上堆起笑意,而后推开了门,用着尖锐的嗓音喊道:“各位爷,酒来了。” 赔笑之余,回头狠狠的剜了静歌一眼,“笑,别丧着一副脸,你不是缺钱么?” 静歌端着托盘的手在抖,她低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勾唇试着笑的妩媚。 越过妈妈桑进了包厢里。 “您要的酒。”她的声音很甜。 包厢里的爷们都齐刷刷的看向了她。 “呦,生面孔啊。”坐在离静歌最近的秦三勾了勾唇,毫不收敛的将静歌从头打量到尾。 静歌忍着那令人不舒服的视线,蹲下身子将酒齐整整的摆放在桌子上。 然后起身要走,秦三哪里会放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一把拽住静歌的胳膊,给她拽到了身侧坐下。 “告诉哥哥,什么时候来的?” 秦三一身的酒气,看模样已经是喝了不少。 “今天刚来。” 静歌尽量的将身子往外挪,离男人远些。 秦三也发现了,于是变了脸色,“怪不得,不懂规矩。” 说着,抬手将静歌刚才放下的酒啪的一下子砸碎在了桌子上。 酒水和玻璃渣碎裂纷飞,将静歌白皙的侧脸划了道小口子,渗出红色的小血珠,却让静歌看起来越加的妩媚。 静歌眉头一沉,这第七夜有个规矩。 只要送酒的在,客人不喝这酒就是大忌。 如果砸了,钱是要推酒的出的。 这男人将酒砸了,似乎打定了主意今天要和她过不去。 静歌咬唇,愣愣的看着一地的狼藉,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老三。” 男人低沉魅惑的声音传来,静歌身子就像是被电击中了一样,僵住了。 她缓缓地抬起头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恰好对上男人一双高深莫测的眸子。 昏暗的灯光下,衬的他棱角分明的轮廓有些神秘,那张脸更是越加冷峻。 她才看到,傅言深也在这里。 静歌的眼神晃动,心脏砰砰的跳。 那天早上她得罪透了他,这下子怕是完了。 可是,看在认识一场的份上,他会不会帮帮她呢? “怎么,二哥你认识?”秦三看向傅言深,抓着静歌的手变得规矩了些,若是傅言深认识的,那他还真是动不得。 傅言深睨着静歌,眸色深沉,那目光似乎一眼就看透了她的目的。 “不认识。” 傅言深说完,点燃了一颗烟,袖口晚起几摞,露出精壮的手臂。 静歌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却也平静了下来。 秦三笑的张狂,“那二哥你说,新来的妞儿不守规矩该怎么办?” 傅言深吸了口烟,白色的烟雾迷蒙了他的轮廓。 半晌,丢下一个字。 “罚。” 第16章 傅言深 “好好好。”秦三拍了几下手。 门外的侍应生便推门而入。 “把你们这最烈的酒给我上来。” 侍应生点头,转身去取了酒来。 第七夜最烈的酒,是用八种不同的酒中所调制而成的,静歌不知道,他们这一群男人却是清楚的很。 坐在傅言深身侧的周寅看了一眼傅言深。 后者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漫不经心的抽着烟,脸上没什么表情。 “妞,开酒。”秦三拍了一下静歌的后背,眼神迷离。 静歌蹲下身去,将侍应生推进来的三瓶酒都依次开开。 秦三推了一摞酒杯过去,斜着眼看静歌,静歌知道,这人是让他倒酒的意思。 室内灯光迷离,女孩穿着开叉的紧身裙,柔软的黑发微卷妩媚的搭在白皙的肩膀上。 她的线条很美,像是海中漂亮的人鱼。 静歌低着头,手在发抖。 秦三眯着眼打量着静歌,手指把玩着特制的打火机。 时不时的摁下去,淡蓝色的火苗在离静歌十分近的地方燃起,静歌咬着唇,害怕,却不能做声。 因为没人帮她。 “给我各位哥哥送酒。”秦三将手中的打火机甩在桌子上,抬手推了静歌一把,静歌的身子一个踉跄,便跪在了地上,膝盖磕在坚硬的地板砖上,心中五味杂陈忽然齐齐的涌了上来。 就在她的前方,可以看到男人矜贵的黑色皮鞋,以及那笔直的西装裤腿。 她微微抬头,看向傅言深。 傅言深侧着头,并未开她。 “您的酒。”静歌端起一杯酒,低着姿态递给傅言深。 傅言深吸了一口烟,低眸看了一眼腕表,一双眸子漆黑冷冽,未开口说任何话。 “爷,您的酒。”静歌将酒杯往前挪了挪,声音微微大了些。 傅言深似乎是才听到她的话,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修长的手指触碰到酒杯的杯沿。 静歌松了一口气,而后松开手。 谁也没料到的是,那酒杯顺势从傅言深的手中跌下,摔在地上,酒水洒了静歌一腿。 沾湿了她的裙子。 傅言深扔了烟头,身子向后靠,睨着静歌。 “对不起。”半晌,静歌咬唇低头道歉。 她知道,傅言深在报复她。 傅言深冷笑一声,盯着静歌那张妩媚的脸,压紧了眉眼。 “妞儿,破了规矩可是要加罚的。”秦三戏谑的声音从静歌的身后响起,“这样吧,哥哥也不为难你,你将这三瓶酒都喝了,今天的事我们就揭过去了。“ 静歌抬起头,眉头皱了皱。 “怎么,不愿意?”秦三扯了扯唇,笑容冷了下来,“不愿意也好说,今天这酒钱你包了,正好跟你老板说说,以后这场子我秦三也不来了。” “我喝。”静歌闭了闭眼,拿起刚开了封的酒瓶子仰头就灌。 刚喝下的时候没感觉,只是几秒后,烧的她五脏六腑疼的厉害。 透过酒瓶,映出傅言深那张像极了恶魔的脸,静歌闭眼,不再看他。 静歌喝到一半的时候,周寅起身夺走了静歌手中的酒瓶,压眉看向秦三,“三哥,玩归玩,别闹出人命来。” 秦三眯眼,拍了拍手,将侍应生再次叫了进来。 “跟你们老板说,这妞我秦三今天带走了。” 静歌难受的蜷在地上,听到秦三的话,浑身都在抖。 傅言深起身,准备离开,静歌近乎用尽全力伸手触碰到他的皮鞋,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傅言深……” 三个字,用尽了求救的意味。 第17章 把她给我 男人看也未看她,抬起脚,静歌的手落在冰凉的地板砖上。 听着男人离去的脚步声,万念俱灰。 秦三拿起酒杯喝了两口,点燃一支烟,蹲下身来,捏着静歌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怎么,想攀上二哥?” 白色的烟雾呛入静歌的鼻腔,静歌猛地咳嗽了两声。 只觉得浑身都热,头痛欲裂。 秦三打量着她,这姑娘看着一身傲骨的,来这里真是可惜了。 “妞儿,我告诉你,我们中的谁你都可以想一想,唯独二哥不可以。”秦三深吸了一口烟雾,“不想死的话,就离他远点。” 秦三说完,起身,恰逢包厢的门被打开。 周寅不知为何又回来了。 秦三仰头,目光倨傲,“怎么,你看上这妞儿了?” 周寅脸色冷了些,“三哥,你不能碰这姑娘。” 秦三弹了下烟灰,眯眼,“难得你有开口的时候,人你带走吧。” 周寅虽诧异秦三这么好说话,却是点了点头,蹲下身子将静歌扶起来,背在了背上,走了出去。 “三哥,你就这么把人放了?”包厢里响起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 秦三吸了口烟,转过头去,笑,“你真当这女人是周寅想要的么?” 还真当他看不出来? 静歌只觉得昏昏沉沉的有人将她背在了背上,她想睁开眼睛却睁不开。 周寅背着静歌走到了傅言深的车前,伸手敲了敲车窗。 车窗半降,露出男人一张冷清的俊脸。 “二哥,人怎么办?” 傅言深目光掠向静歌,女人的一张小脸通红,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颤动的模样很是不安,似乎在害怕什么,一双小手紧紧的抓着周寅的衣服。 “给我。” 半晌,男人冷淡的丢下这两个字。 周寅点头,打开车门,背身将静歌放在了车后座,伸手轻轻的推了静歌一下,她软软的身子便倒在了傅言深的身上。 “老三最近有些过分了。”傅言深看向周寅,眼中没什么表情。 “我会好好跟三哥说说的。”周寅点头。 秦三最近的做派越发的恶劣了。 傅言深偏过头去,不再说话,周寅关上车门,然后离开。 静歌越睡越难受,觉得像是躺在一块石头上,她用力的蹭了蹭,试图找个适当的姿势睡。 傅言深皱眉,黑着一张脸。 抬起手,将静歌的小脑袋压住,不让她在动弹。 “热……”她嘤咛出声,抬手就去扯衣服。 皱着眉头,身子扭来扭去的。 “再动,就把你扔出去。” 男人冷冰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穿透了静歌朦胧的意识,她皱着眉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依稀可以看到男人好看的轮廓。 她扬了扬唇,费力的抬起手,摸向他的脸。 “季乾……”声音软糯又深情。 傅言深冷冷的扯了扯唇,眼神眯起。 “停车。” 话音刚落,司机利落的将车停在了路边上。 就在不远处,是景城有名的澄湖。 傅言深打开车门,走到静歌那边,将车门打开,俯身将她抱了出来。 湖边的冷风吹在静歌的脸上,吹乱了她的头发。 静歌只觉得冷,下意识的往男人怀里缩了缩。 傅言深冷着脸走近湖边,直接将静歌扔进了湖里。 冰凉的湖水溺进了她的耳鼻,静歌的神志也清醒了些,她睁开眼睛,周围的水让她闭了闭眼,嗓子也呛了好几口水。 她伸出手,挣扎着。 傅言深看着她挣扎的模样,眼神冷冽,像是从地狱走来的阎罗。 第18章 我看老三对你挺有兴趣的 静歌这才看清眼前人的样子,不是季乾,是傅言深。 “咳咳……”静歌被呛得脸通红,手费力的扒住湖边的泥巴,脚已经腾空,却没力气再挣扎,“傅言深……” 静歌看着他,眼里目光莹莹。 “想我救你?”傅言深蹲下身来,性感的喉结滚了滚。 静歌重重点头,手指已经陷入泥土里,甚至开始有下滑的趋势。 静歌此刻显得很慌乱,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脸颊很红,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求我。” 傅言深低头点燃一根烟,黑色利落的短发被风撩动,夜色摄人,却不敌他半分的冷厉。 静歌吸了吸鼻子,半晌没说话,手指已经没有了力气,本想着直接淹死算了。 可是在身子下坠之前,父亲病恹恹的面容在脑海中闪过,静歌忽然就瞪大了眼睛。 她不能死,她死了就没人管父亲了。 “求你,救我。”静歌话音刚落,整个人完全的跌入了水中。 傅言深脱下西装外套,纵身一跃,跳入湖中,身姿利落的游到已经向下沉的女孩身前,大手拢住她的腰,将她带出了水面。 如同铁钳一样的手臂箍着她娇小的身子,将她带上了岸。 女孩的妆容已经花掉了,乱糟糟之余露出那张清纯的脸庞来,却比浓妆艳抹妩媚的模样要令人顺眼的多。 静歌猛地咳嗽了几声,咳出了些水,翻过身来用力的吸气。 她背对着傅言深,抬手抹了抹眼睛。 两个人,同样浸了湖水,可是傅言深却一点也不显狼狈。 “缺钱?” 这是傅言深第二次问她这个问题,静歌坐起身来,没吭声。 傅言深的目光沉了下来,“我看老三对你挺有兴趣的。” 他的话不咸不淡,配着那张冷峻的脸,却让静歌从心底打了个哆嗦。 “既然出来卖了,就不该挑三拣四。”他的嗓音很沉,衬着黑夜显得越发的幽深。 静歌鼻子一酸,闭了闭眼,“我是出来卖酒的,不卖身。” 傅言深冷笑一声。 静歌晃悠着站起身来,被水一冲酒意淡了不少,不过还是有些醉意。 她冲着傅言深伸出手,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面光芒莹莹,“傅先生,给钱。” 静歌怕他不明白,闭了闭眼后,解释道:“刚才你们的酒钱还没有给我。” 傅言深抿紧薄唇,从钱包的夹层里取出一沓红票子,抬到静歌的眼前,就在静歌伸手的时候,他的手松开。 票子随着风散的四处都是。 “捡。”他沉沉出声。 静歌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许久后,勾唇一笑,蹲下身来,开始捡掉在地上的钱。 没人看到,黑夜映衬下,静歌抓着钱的手在抖,唇在抖,眉眼在抖。 静歌低着头,看着男人越走越远的脚步声,和关车门声,以及车开走的声音。 万籁寂静下,静歌跌坐在地上,双手颤抖的捂住眼睛,她用力的吸着气,仰头看着星空,硬生生的憋回了自己的眼泪。 她手里捏着钱,去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一个晚上。 傅言深扔给她的钱,足足有两万块,能支撑父亲住院一阵子。 在医生上班的时候,静歌去交了钱,如她所料的是,王亚茹根本没有往医院里交一分钱。 走出医院后,炫目的日光冲了下来,静歌眼前一黑,就坐在了地上。 第19章 静家大小姐就是不一样 “姐,你没事吧。” 女人蹲下身来,抓住静歌的胳膊,要扶她起来。 静歌光是听到声音,就觉得难受,推开静漫伸出来的手,捂着眼睛自己站了起来。 “不用你假好心。”静歌偏头看向静漫。 后者抿着唇,一副委屈的模样,眼泪在眼眶打转,“姐,我是不是惹你讨厌了?” 平时静漫在她面前是嚣张的,此刻这副受了屈辱的模样,还不是因为她的身后站着季乾。 静歌懒得看静漫在这演戏,转身就走。 可是静漫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静歌。 “姐。”这一声姐姐叫的那个委屈,那个隐忍。 静歌只觉得头疼,转头,皱眉,“你想干什么?” “姐,你回家吧,我和妈都很担心你,和未确定关系的男人住总不是长久办法呀,我知道家里现在情况不好,可是就算是缺钱你也不能去那种地方,这么委屈自己呀。” 静漫说着说着,眼泪开始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你昨晚整晚都没回来,我一晚上都没睡着。” 静歌比静漫要高,此刻只是冷冷的低头看着静漫在那里演姐妹情深。 静漫这番话,看似是在担心她。 可是时时刻刻的在给她强调,她和别的男人睡了,她去了不三不四的地方,她昨晚没回来。 如果静漫心里面真的有她这个姐姐,就不会和季乾在一起了。 “说够了?”静漫说了许多,静歌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丢下这三个字。 静漫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点点头。 “那就别再来烦我。”静歌转身就走。 静漫咬着唇哭出声,本想跟季乾哭诉,却见季乾一直皱眉看着静歌的背影。 “学长……”她抿唇叫了他一声,季乾这才低下头来,安抚式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静歌先打车去了第七夜,她知道自己惹了麻烦,本来想着老板娘会怎样刁难她,没想到老板娘在看到她的人后,笑的那叫一个谄媚。 “呦,静歌来啦。”老板娘穿着一身改良后的旗袍,涂了个大红唇。 “昨天……”静歌刚张嘴,老板娘就摆了摆手,笑,“瞧你,认识秦三爷也不跟姐姐我说一声,昨个呀,是姐姐亏了你。” 老板娘招招手,就有个姑娘递上了一个复古式样的钱包来。 老板娘打开钱包,从里面抽出一沓来,放在桌子上,涂着红艳艳指甲油的手将钱推向静歌。 “这是昨个你在我这做的钱。” 静歌察觉出老板娘的话里有话,果然老板娘下一刻,脸就垮了下来,“只是静小姐呀,我这里庙小可容不下你这尊佛,以后有用得着姐姐我的尽管说,可是这地方你却是别来了。” 静歌点点头,她本不是与人为难的人,老板娘这样做自有她的目的。 拿钱出了夜场之后,静歌打车回了家。 王亚茹正坐在沙发上吃着车厘子,见到静歌后,一双柳叶眉挑的老高,“这静家大小姐,就是不一样,这到底是功夫好,一晚上就给医院交了钱。” 静歌只觉得疲累,没有搭理王亚茹,上了楼收拾了行李回了学校。 回了寝室后,简单的冲了个澡,难得睡得安稳,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又过了几天风平浪静的生活,这平静被同宿舍的卓琴所打破,“静歌,楼下有人找你。” 第20章 冷静不了 “谁?”静歌疑问,这大晚上来找她的能是谁呢? “是个男人,长得还不错。”卓琴回忆了一下那男人的模样,帅的想给他生猴子。 静歌未多想,披着身外套下了楼,裹住了穿着睡衣的身子。 快要门禁的时间,女生宿舍门口没有几个人。 宿舍楼前面的老槐树下,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轿车外身倚着一个男人。 是他? 静歌皱眉,想不通他怎么会过来。 “静小姐,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周寅。”男人长腿迈开,走向她,静歌点点头,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再度开口,“麻烦你跟我去个地方。” “周先生,这样不合适吧。” “最合适不过了。”周寅看了眼时间,俊朗的眉头皱了下,他开车来这里浪费了太长的时间了,于是也不管静歌的抗拒,直接将她给带上了车。 “周先生。”静歌的脸色冷了下来,“你要带我去哪?” 周寅来了,静歌怕的是和那男人掺上关系。 但是,坏事总是特别的灵,当周寅的车停到了那熟悉的别墅面前的时候,静歌眉头一跳,拿出手机就要报警。 周寅似乎遇见到了,当静歌拿起手机的那一刻,他便伸手夺了过来。 “姑娘,对不住了。”周寅面色抱歉,打开了车门,对着门外的保镖说道:“温柔点,给你们老大送去。” 然后两个保镖便将静歌从车里给拽了出来。 静歌的双手被反剪,一路被押到男人的卧房门口,保镖打开门,便将静歌推了进去,室内飘着一股子特别的香气,静歌神经都绷紧了,转身握住门把手,想往外跑。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打开门,她的腰身被健壮的男人从身后抱住,他的身上温度很热,铁臂近乎用力的将她禁锢在怀里。 他身上的味道让静歌直接清醒了。 “傅先生?”她出声,小手用力的去掰他的手。 男人对于她的动作十分的不悦,直接攥住了她的手,静歌也被他强有力的身姿压在了冰凉的门板上。 他的呼吸就在身后,灼热烧的静歌的脸都红了。 “傅先生,你放开我。”静歌试图冷静下来,和他谈判。 可是当他凉薄的唇贴在她白皙的脖子上的时候,静歌再也冷静不下来了。 她开始用力的挣扎,却换来男人更用力的钳制。 “别动。”傅言深薄唇凑近她的耳边,呼出的热气灼人,声音沙哑像是发了好久高烧的人。 她身上披的那件外套被扯了下来,露出来简单的睡衣,清一色的少女粉,身上奶香奶香的,傅言深近乎将整个脑袋都埋在了她的颈窝。 他的身上太热了,不是正常人的温度。 难道? 静歌睁大眼睛,想回头看傅言深来验证自己的猜测,还未等她回头,男人的大手一把蒙住了她的眼睛。 将她揉在了怀里,低下头来,细细的吻着她的侧脸。 “傅言深,你冷静一下。”静歌的声音都在抖,话也有些说不利索,现在的傅言深明显比他清醒的时候还要吓人。 他不说话,只是寻着自己想要的,将静歌的身子转了过来。 那双一向冷冽的眸子盯着她,似乎是想把她吃了。 察觉到静歌在挣扎,他皱了皱好看的眉头,一手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一手挑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第21章 哑巴了? 这个不要脸的男人,静歌咬牙,睁着眼怒瞪着他。 察觉到她的眼神,傅言深邪气的扯了扯唇,松开了她的手,静歌眼神一凛,抬手劈向傅言深的脖颈。 傅言深眉眼一皱,整个身子都压了下来,静歌松了口气,伸手一把将他推开。 男人的身子向后倒去,怕他摔死,静歌思忖了两秒,扶住了他的脑袋,才使他没直接磕在地板上。 静歌刚要起身,男人黑眸倏地睁开,一把拽住她的手,翻身将她压了下去。 静歌的脑袋陷入床单中,傅言深单手掐住她的脖子,一双漆黑的眸子泛着幽幽的冷光。 “偷袭我?”他收紧了拳头,静歌很快就觉得呼吸不上来,抬手用力的打傅言深的胳膊,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说,谁带你来的?!” “周寅。”她近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挤出了这两个字。 大脑里开始缺氧,眼前开始发黑。 傅言深冷着眼盯了她半晌。 静歌拽着男人手的手渐渐没了力气,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定了的时候,男人松开了手。 一把掀起被子扔在了她的身上。 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转身下了床。 踉跄着走向浴室,一脚将浴室的门踹开,扭动了冷水的开关。 冷水冲下来,让他的意识清醒了更多。 女孩看着柔弱,劈向他脖子的力道却是不小,还隐隐泛着痛。 这是第一次敢明目张胆的偷袭他! 该死的。 静歌抱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听着浴室哗啦哗啦的水声,他估计是清醒了吧心里庆幸没出什么事之余,她脚尖沾地就要离开,只是这脚步声听在傅言深的耳朵里就像是炸雷一样。 “站住。”他阴沉沉出声,偏头盯着静歌。 打了他还想走? 虽然只是相处过几次,可是静歌分明知道,傅言深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 但是待在这里才是傻子。 静歌于是想也不想的就往外跑,静歌发誓,她以前在学校测八百米的时候都没这么跑过。 见她真的跑了。傅言深直接气笑了。 扯了毛巾,擦了两下身上的水,长腿跨出了浴室。 两分钟后,静歌灰头土脸的被保镖给架了回来。 静歌蹬腿甩手的,嘴里也不闲着。 “傅言深,你个混蛋,老混蛋!” 正骂着呢,换了一身衣服的男人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你们出去。”他抬起下颌对保镖说道。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傅言深蹲下身子,拍了拍她的脸蛋,“骂我?” “老混蛋?” 他每重复一次,声音就越发的低一个度。 静歌抿嘴,干脆转头不吭声。 他伸手摸了摸脖子,微微偏头,“怎么,哑巴了?” 静歌缩了缩肩膀,突然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 “胆子倒是不小。”傅言深扯唇,大半夜的来一个陌生男人家里,这丫头怕真的是疯了。 静歌干脆盘腿坐在地上,依旧不吭声。 傅言深起身,说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地板,干脆坐一晚上好了,既然是哑巴,最好一声也别出。” 说完,转身闲适的上了床,将空调的温度调到20度,枕上枕头,闭上了眼睛。 静歌抬眼看着傅言深那张俊脸,心里有暗骂了好几句。 老混蛋! 第22章 把她也带上 空调开的温度太低,静歌后半夜就冷的不行,坐在地板上感觉全身都僵了。 她缓缓起身,悄咪咪的走到门口,伸手握住门把手,一打开门,对上两张面无表情的脸。 当即吓的关上了门。 这家的保镖怎么还有守夜的习惯呢? 静歌不知道的是,因为傅言深今日遭人算计,他们是怕傅言深出什么意外,所以留在了门外。 她的声音吵醒了傅言深。 他掀开被子,转身坐了起来,室内没开灯,可是静歌依旧可以感觉到那压迫性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过来。”他沉沉的出声。 静歌嗓子滚了滚,身子向后退了一步。 “不想死的话就过来。”他的语气已经很不耐烦了。 “傅先生……”静歌咬唇。 “我对你没兴趣。”他冷然出声。 静歌轻手轻脚的走到傅言深面前,谁知道傅言深抬起头来看他,一双黑眸里满是怒意,“想从我身上踏过去?” “我没那意思。” “滚去那边。” “哦。” 静歌大致的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快步的走到另一侧,掀开被子躺进了温暖的被窝,驱散了身上的凉意。 傅言深果然如他所说,躺在离静歌很远的一侧。 竖日。 静歌舒服的醒来,照例伸懒腰,却一巴掌打在了什么上,她伸手摸了摸,滑滑的手感还挺好。 “滚。”从头顶传来一阵暴呵,吓得静歌嗖的一下子收回了手,睁开眼往上看,毫无意外的对上了男人怒意满满的眼神。 而刚才他摸的那个方位,恰好是他那张帅气的脸。 静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于是当下跳下了床,傅言深冷着脸蹭了蹭被静歌摸过的地方,掀开被子下了床。 静歌依旧没走了。 傅言深收拾的干净利索的走出了卧室,静歌则被人看的紧,坐在沙发上。 她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傅言深怎么看都不顺眼,昨晚上没看清楚,这丫头身上穿的这是什么?怎么脏兮兮的,他竟然还让她到床上去睡了。 越想越气,脸色也越来越冷。 门铃声响起,有人去开了门,周寅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视线触及到两个人的时候,眼睛一亮。 “嗨,小姑娘。”周寅跟静歌打了个招呼。 静歌自然对把她送入虎口的人没什么好印象,于是咬着牙别过头。 周寅挑眉,走近傅言深,“二哥,我做的好吧。” 呵呵。 傅言深扫了周寅一眼,“查到了么?” “查到了,昨天那女人是成西手下的,他们给你下的东西叫酥骨粉,无色无味,专对男人起作用,空气里如果长时间的存留这种粉末的话,就和春yao一个作用,估计呀,昨天那女人是将东西留你车里了。”昨天傅言深从公司出来的时候,被人碰了瓷,对方的车主是个美女。 估计那女人也有着办了傅言深的意思。 没想到傅言深不领情,冷着脸就把人赶走了。 周寅从来没见过傅言深碰别的女人,昨天发现他异常后,就立马去接了静歌。 看今天这模样,事情应该妥了。 傅言深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周寅看着傅言深的眼神,却觉得后脊背一凉。 这男人,越沉默的时候,越是可怕。 “备车。”傅言深冷冷的吐出这两个字,突然把目光给了一直在降低存在感的静歌,“把她也带上。” 第23章 什么时候实习? 静歌跟着傅言深来到了一个十分安静的会所。 他半路上打了个电话,所以当一行人到的时候,会所的包厢里已经等着了一个大美女。 美女一双杏仁眼,柳叶眉,红唇香肩,十足的漂亮。 穿着大红色的鱼尾裙,包裹着身上姣好的曲段,指甲上是张扬的大红色,和红唇红裙衬托,一头长长的黑色卷发尽显妩媚。 见傅言深来了,站起身来,一扭一扭的走到傅言深的身边,环住他的胳膊,整张妩媚的脸凑近了傅言深。 静歌见这情况,下意识的离傅言深远了些。 他这是什么意思?让她来看他那啥? “还以为,我们不会再见了呢?”女人身上的香味水充斥了整个包厢,傅言深抬手挑起她的下巴,女人配合的仰气头,就差闭眼等着他一亲芳泽了。 “算计我?”他冷笑,女人眨巴了两下眼睛,脸色有些僵,“我哪有?” 三个字,撒娇的意味更浓,虽然静歌是个女人,也酥了一下。 傅言深握住女人的手,女人的脸上还没等挂上笑意,就觉得手臂一疼,整个人被傅言深给推开了。 她身上刺鼻的脂粉气让傅言深皱了皱眉。 抬眼就看着静歌在那里看戏,想到她身上的味道,登时大步的走向她,将她按在了怀里。 果然,还是清香清香的好闻。 “来人,上药。”傅言深抱着静歌坐在了沙发上,双腿交叠,有力的手臂圈着静歌的腰,转头,薄唇凑到她的耳边,“好好看看,算计我的人是什么下场。” 他的话,让静歌仿若置身于冰窖。 再次对上他的眼睛,只觉得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里,全都是让人害怕的东西。 那女人被保镖压住,掰开了嘴,灌入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液体,整整一瓶。 “你们给我喝了什么?”女人这下子才慌了,扣着嗓子想吐,却没人拽住了手,无法动弹,一张妩媚的脸此刻有些狰狞。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周寅笑,双手抱臂,“女人,你真不长眼,惹谁不好,非惹傅二爷。” 很快,那女人就知道喝的是什么了,浑身开始难受起来,只觉得自己身在高温的汗蒸房里。 见她有脱衣服的动作,傅言深皱了皱眉,“绑起来。” 很快,女人全身被捆了绳子,绑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傅言深……”静歌看到此时的场景,有些不敢相信,“你……” 她欲言又止。 傅言深偏头,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怎么了?” “这样对付一个女人,不觉得自己很卑鄙么!”静歌想从他的怀里起来,傅言深却将她抱的更紧,“我这人,向来锱铢必较。” 他明明是笑着说这话的,静歌却觉得他的身体里似乎是藏了一个恶魔。 那女人最后已经没了动静,不知道是死是活,静歌神情恍惚的被傅言深带离了会所。 明明是高温的天气,静歌却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终于明白,傅言深是不能惹的。 因为她不能预料到,傅言深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人。 “我,我要回学校。”车开到半路的时候,静歌看到了熟悉的路标。 男人平静的眸子平静,却高深莫测令人本能的敬畏,他声音低沉的问道:“什么时候实习?” 第24章 静漫生日宴 “半个月后。”静歌老实的回答,与昨日张牙舞爪的模样截然不同。 傅言深点了点头,叫司机将车开去了静歌的学校。 静歌几乎是逃离下车的,一路上不顾同校学生们诧异的眼神,直接冲向了寝室。 她脱鞋上了床,将被子蒙在脑袋上,闭着眼脑袋全是刚才那女人将舌头都咬破了狰狞的模样,以及傅言深漫不经心的坐在那里,像是一个审判者。 只是一个眼神,却令人瑟瑟发抖。 时间一连过了半个月,静歌的生活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正在发愁的就是找实习工作和找兼职来担负父亲的医药费。 这天,王亚茹打电话来叫她一定要回家。 静歌本来不想回去,可是怕王亚茹对父亲动什么心思,还是回去了。 到家之后,才想起来今天是静漫的生日。 见静歌来了,王亚茹炫耀似的对静歌说道:“本来呀,漫漫说自己家人办办就好,可是季乾疼她,怕委屈了我们漫漫,所以给我们漫漫办了场生日宴会。” 王亚茹的眼里是挡也挡不住的得意。 季乾是景城地产大亨季闫坤之子,家里资产数不胜数,是个实实在在的富二代,而且季乾虽然才上大三,却已经有了自己的小企业。 公司虽小,却是挡不住的盛世。 加上他的身份,所有的生意都顺风顺水的。 “瞧瞧你这模样,这样去的话多给我们漫漫丢脸呀。”王亚茹虽然这么说着,却没有给静歌准备衣服的意思,“不过,今天去的都是些社会名流,你好歹是我女儿一场,这次去呀,许能钓个金龟婿呢。” 王亚茹捂嘴笑,本来她是不想静歌去的,怕砸了场子。 可是女儿说非要静歌到场,她也没办法。 静歌长得美是美,不过如今这副身子,怕是嫁不到好人家了。 对于她的讽刺,静歌就权当没听见,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王亚茹见静歌这副冷清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想着这丫头现在没有了季乾,怎么也压不到她亲爱的女儿头上,心里也就顺气了。 除了心高气傲,她还有什么呢? 静歌一打开卧室的,下意识的皱眉,房间里的布局都变了,她一走,父亲一病,这里干脆就变成了静漫的衣帽间。 她的东西似乎还没来的及被扔出去,都在几个箱子里,放在角落处。 从中挑出一件素净的衣服,就跟着王亚茹去了静漫的生日酒店。 在车上,王亚茹对她还是爱搭不理的形象,一下车,见了些贵人,立马握住了静歌的手,笑的眼角褶子都出来了,一副慈母的形象。 和几个贵妇人谈到静歌父亲的病情,还走过场式的抹了几把眼泪。 主角还没到,静歌好不容易脱身,去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着,揉了揉站的痛了的脚踝。 前面的大屏幕上放着静漫和季乾的合影,静歌看着,本觉得自己不再在乎了,可是心里却忍不住的心酸。 以前的季乾,对她真的很好。 却也在最后,将她伤的彻底。 她冷冷的扯了扯唇,她还留恋季乾这个渣男屁的好处。 门口一阵惊呼声,季乾携着静漫走了进来,两人俊男靓女,站在一起的模样般配极了。 接受着众人祝贺的静漫笑着点头,似乎状不经意的看到了静歌。 第25章 谁说她撒谎了? 而后踮脚凑近季乾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小鸟依人的模样真是好看。 静歌冷笑了下,别过了眼。 可是,静漫似乎是不想让她省心,几秒钟之后,和季乾一起站在了她的面前。 柔柔的叫了她一声,“姐。” 静歌这回想忽略也忽略不了了,她站起来,对静漫道:“生日快乐。” 静漫一听,眉眼都绽放出花来,“谢谢,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姐你能来我真的很开心。” 静歌笑了笑,没应声。 倒是季乾,皱着眉,一直看着静歌,虽然自始至终静歌一眼都没有往他的身上看。 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这是……” 众人的目光被吸引,原本放映着静漫和季乾合影的大屏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静歌狼狈的被成西搂着的照片。 每一张尽显她的狼狈,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指指点点的话开始难听了起来。 静漫似乎很惊讶,“这是怎么回事?学长你快想想办法,这样的话姐姐的名声就全没了。” “不必,不就几张照片么?”静歌冷冷的扯唇,倒了一杯红酒,仰头一口喝下,“年轻人嘛,就要玩得开,搂搂抱抱的有什么,就算是床照有什么关系。” 静歌的声音不大,可是还是有很多人听见了。 当即大家的议论声传入耳朵里。 “没想到看着挺单纯,却这么不要脸。” “静家栽培出来的大小姐,竟然这么不知羞耻。” “真不要脸。” “对,不要脸。” 议论声不绝于耳,静歌放下酒杯想走,却没想到,迎来了王亚茹一个响亮的耳光。 王亚茹下了重力气,静歌被打的偏过了头,嘴角出来血。 静歌转头,冷眼看着王亚茹。 王亚茹开始哭,“静歌呀,你怎么就不学好啊,都怪我,一直太偏爱你了,才让你走偏了呀,你怎么能这么作践自己呢。” 那声泪俱下的模样,可当真像是一个慈母。 瞬间,底下人的眼神看静歌更加厌恶了,看静漫的眼神和王亚茹的眼神都开始心疼了起来。 “王姨,我不学好?”静歌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 看着众人不屑的目光,最后视线对上季乾近乎冰冷的眼神,静歌突然就笑了,“好一张嘴,死人都能被您说活了呢,您怎么就不说说,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静歌低头看着王亚茹,那眼神令王亚茹脸色变了变。 “您怎么就不说说,将我迷晕卖到哪里,您拿了多少脏钱呢?” 王亚茹捂住眼睛,一声不吭的开始哭。 静漫眼睛都红了,“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呢,我妈辛辛苦苦的养你这么大,你怎么能说陷害就陷害她呢,你这是不孝啊。” 呵,好大的一顶帽子。 “觉得丢脸了,就开始泼脏水了,还撒谎真是不要脸啊。”周围的人看着静歌仿佛她像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有个妇人,大步的向着静歌走来,甩手将杯中的红酒浇在了静歌的头上。 红酒顺着她的脸颊向下流,流入嘴角,留下苦涩。 不知道是谁推搡了静歌一下,她一下子跌在地上,礼服已经湿透,狼狈至极。 “谁说她撒谎了?”人群后,男人低沉好听的嗓音传来,众人纷纷回头,看到了一双漆黑令人畏惧的深眸。 第26章 解围 身上被人披上了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全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静歌长睫颤了颤,任由男人将她扶了起来。 傅言深大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娇小的身子圈在了怀里。 此时,本来播放着静歌狼狈画面的大屏幕上,瞬时间换了一副光景。 王亚茹和夜店的老板娘对话的声音传来。 真相,一清二楚。 静歌缩在傅言深的怀里,察觉到她在抖,傅言深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低头凑近她的耳边说道:“我带你走。” 静歌重重点头,傅言深圈住她的腰,带着她从宴会厅里离开。 顿时,王亚茹成了众矢之的,季乾一把甩开了静漫的手,追了出去。 “学长,学长!”静漫拎着裙子,踩着九厘米高的高跟鞋,追着季乾,没跑两步,便摔在了地上。 季乾的模样让她心如死灰。 静歌一直默默的跟着傅言深走,停在酒店外的是一辆保时捷卡宴,就在静歌要上车的时候。 季乾追了上来。 “静歌。”他拽住静歌的手,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静歌回身,脸上还有未干的红酒渍,看起来有些狼狈。 她眼神很冷,用力的甩开季乾的手。 “那些都是真的么?”季乾用力的盯着静歌,薄唇近乎抿成一条线。 静歌抬起头来,冷笑,“季学长,是不是真的又与你何干。” 那天季乾说的话,似乎还在耳边,他说他从始至终就没有爱过她,给了她一年的时间,也该满足了不是么? 如今又来纠缠的理由是什么呢?觉得新鲜了? 季乾上前一步,又要抓静歌的手,见此情景的傅言深皱眉,冷了脸。 将静歌拉在身后,打开车门将她塞进了车里。 车子飞快的驶离,季乾看着车背影,想着静歌身边那个优秀的男人,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 他现在才觉得心里愤怒,难受,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 傅言深闭着眼一言不发,静歌低着头,嘴巴喏了半天才吭出一句,“谢谢你帮我解围。” 傅言深睁开眼睛,眸子半眯,“怎么谢?” “啊?”静歌愣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 傅言深倾身过来,深邃的眼看着她,“我不要口头上的。” 静歌这才明白,脸红了红。 傅言深看着她红了的脸,笑了下,就知道她想歪了。 静歌这还是头一次看见傅言深笑,这男人总是冷着一张脸,凶凶的模样,但是笑起来的时候,可真好看。 “小丫头,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傅言深修长的手指戳了一下静歌饱满的额头,坐正了身子,“待会回宿舍收拾东西,搬出来。” “啊?”静歌睁大眼睛,“为,为什么?” “不是要实习了么?” “那为什么要搬出来。” “难道你想住家里?”傅言深扫了她一眼,静歌咬唇想了片刻,如今这个境地,她肯定是回不去了,于是摇了摇头。 傅言深满意的颔首,闭眼背靠座椅,模样闲适。 其实静歌还没懂,搬出来的话她要住哪……该不会? 静歌扫了一眼傅言深那张好看的脸,纠结了。 没等她纠结一会呢,车就开到了她们学校门口了,静歌脱下傅言深给她的外套,打开车门要下车。 脚还没迈出去,就被男人一把给捞了回来。 静歌啊的一声,后背撞在了男人坚硬的胸膛上。 第27章 跟着我 看着她露出来的香肩,傅言深皱眉,“你就这样出去?” 静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样子着实狼狈,于是伸手抓起刚才脱掉的西服外套,不好意思的说道:“傅先生,我再借用一下。” 傅言深眉眼沉沉,这才满意了。 披好西服外套之后,静歌才下了车。 静歌住的是四人寝,其中的两个同学已经找到了实习单位搬走了,静歌回去的时候,卓琴也在收拾东西。 见到静歌的模样,担忧道:“不是回家去了么,怎么弄成这样?” 静歌的模样实在是很难让人忽略,姣好的身段,漂亮的礼服上,有一片红酒渍,头发紧贴在脸边上,似乎刚刚干。 “得罪了些人。”静歌摇摇头,看了一眼卓琴手中的行李箱,问道:“找下实习了?” “是呀。”卓琴很高兴,“在一家医院担任心理咨询师。” “恭喜。”静歌上前抱了抱卓琴,卓琴叹了口气道:“若不是它家只缺一名实习生,我真想你也一起去。” 卓琴和静歌在寝室里关系是最好的,自从上大学以来,就一起去上课,吃饭,看男同学打篮球。 卓琴没一会就走了,整个寝室空荡荡的,静歌坐在自己的铺子上,有些发呆。 以前刷微博的时候,看到那些毕业后的种种,还只觉得惋惜。 此刻自己坐在寝室里,静歌才体会到什么叫做分离。 伸手拍了拍脸,换了身衣服,将行李收拾好后,锁紧了寝室的门下了楼。 傅言深的车此时已经停在了宿舍楼下,男人坐在后座,光影之间,轮廓鲜明。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缓缓的转过头来,抬起眼皮,静歌刹那间只觉得呼吸一滞,只觉得这个男人长得太过于好看,却也太过于冷清了。 司机下车帮忙静歌将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内。 静歌抬脚上了车,关上了车门。 帝国大厦,楼如其名,高高耸立,招牌金碧辉煌,静歌仰头看,数不清多少层。 傅言深直接去了公司,静歌则由着司机带去了公司后面的公寓楼。 司机交了她钥匙后就走了。 公寓的装潢很简单,黑白分明的色调倒是很符合傅言深那压人的气势。 说实话,她有些不懂傅言深的意思。 那一晚过后,分明两不相欠了,之前她说要傅太太的位置,她分明在他的眼底看到了深深的厌恶。 今天的解围也是,现在对她的好也是,总是令她觉得心里不踏实。 静歌坐在床上,一坐就是一天,直到晚上的时候,傅言深回来。 “傅先生。”静歌起身,迎了上去,还未走近男人,就已经闻到了他身上那股子醇香的酒味,他的瞳仁漆黑,看起来毫无醉意。 混着身上那股子冷冽的气息,男人雄厚的荷尔蒙无疑是诱huo人的。 “在等我?”傅言深三两下将领带扯了下来,扔在了一旁。 静歌老实的点头,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为什么要我来这里?” 傅言深不紧不慢的盯了她一会,轻笑,“养你。”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宠物。 静歌轻咬唇角,手指搭上行李杆,“傅先生,不要开玩笑了。” “做我的女人。”傅言深走到她面前,低下头,温热的手掌压住她的小手,“小丫头。” 第28章 养的猫离家出走了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静歌兀的笑了,“你是觉得我好欺负么?” “为什么这么说?”傅言深要抱她,静歌向后退了一步,“我们明明两不相欠了。” 傅言深见她在躲他,神情冷了下来,“我以为你愿意。” “我愿意什么?”少女仰起头,露出好看的颈部曲线。 傅言深的目光落在她的行李箱上,静歌忽然就懂了,傅言深大概是误会了。 她抓紧了行李箱,对着傅言深鞠了一躬,“傅先生,再次谢谢你今天替我解围,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她之所以跟着傅言深来,是因为信任他。 “静歌。”这是他第一次正式的叫她的名字,嗓音沉沉的,十分好听。 静歌脚步没停,手握上门把手。 “我对你有兴趣。”傅言深转身,盯着她的背影。 “可是我对你没兴趣。”静歌挺直了脊背,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下次,就没这么好商量了。”他沉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静歌攥紧了手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公寓。 静歌抱着行李箱在楼下坐了一会,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回头看着公寓明亮的灯火,心里空落落的,从和傅言深上床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完了。 “呦,生面孔。”路边停下来一辆车,车窗落下,男人的声音传来。 静歌一听,就打了个激灵,她是忘不了这个男人的声音的。 秦三,傅言深那个圈子里的男人。 但凡是和傅言深扯上关系的,静歌都不想扯上关系,当即拉着行李箱向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 秦三吸了口手中的烟,推开车门下了车,长腿迈开,几步就将静歌给拦下了。 “刚从二哥那出来?”秦三扫了一眼眼前的公寓,傅言深以前在公司出来晚的时候,就会歇在这里,秦三的目光落在静歌的行李箱上,笑,“金屋藏娇?” 上次静歌离开后,周寅有来找过他几次,说他最近玩的太过分了。 他怎么觉着都和眼前这小女儿脱不开关系。 静歌后退一步,她是不敢和秦三靠的太近的,上次他说要带走她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她甚至求了傅言深,才脱离了秦三的魔掌。 “怎么,不喜欢和哥哥我说话?”秦三扔了烟头,靠近静歌,眯眼,“二哥他不懂疼女人,要不你跟我得了。” 秦三盯着女孩生气的样子,戏谑道。 “我不是他的人,更不会跟你。” “我要什么,二哥还没有不给的。”秦三笑,盯着静歌那张漂亮的小脸,存了逗她的心思。 果然,静歌脸色都变了。 “瞧给你吓的。”秦三张狂的笑,越发觉得这个小姑娘挺好玩,他顺手点燃了一颗烟,拉起静歌的行李箱道:“和二哥吵架了吧,不用怕,有哥哥罩着你,走,哥给你送上去。“ 秦三说完,拉着静歌的行李箱就往傅言深公寓那边走。 “把行李箱还我。”静歌拧眉,有些生气。 秦三嘴里叼着烟,看静歌着急又不敢强抢的模样就觉得新鲜,没想到,刚走到公寓门口。 还未等进去,就遇见了傅言深。 男人半袖长裤,露出结实的手臂,黑眸沉沉,显然心情不好。 “呦,二哥你怎么下来了?”秦三无谓的笑。 傅言深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最后将目光定在静歌的脸上,“养的猫离家出走了。” 第29章 小心被猫抓 “二哥,你现在还养猫啊。”秦三将静歌的行李箱推向傅言深,笑道:“这小猫,性子得调一调,小心猫藏爪子。” 语毕,给静歌抛了个媚眼。 傅言深冷冷的扯唇,没搭理秦三的调笑,淡淡的扫了一眼静歌,“还不上来。” 说完,转身就走。 静歌本来是不想跟着傅言深去的,可是见秦三也没有走的意思,她咬咬牙拖着行李箱就跟上去了。 毕竟,跟着傅言深,总比跟着秦三安全的多。 而且,傅言深也不喜欢她,要是再惹怒了他,再把她送给秦三了怎么办? “良宵苦短……”秦三手指敲了两下烟灰,盯着傅言深高大挺拔的背影,眯了眯眼。 静歌跟在傅言深的身后,期间他一句话也没说,静歌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 “刚才不是挺硬气的么?”傅言深突然停下步子,转身,睨着静歌,薄唇冷冷的勾着。 静歌横下一条心,“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毕竟刚才他让她上来的。 “可以。”傅言深薄唇抿直,那张颠倒众生的脸瞬间在静歌的眼前放大,“不过有代价。” 静歌乌黑的眸子盯着傅言深的脸,半晌说不出话来,男人沉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缠绕,下次,可就没这么好商量了。 果然…… 哎……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静歌抿着小嘴,“那你说怎么办。” “亲我一下,进门半步。”他冰寒的黑眸里压上不明的意味,静歌却是脸蹭的就红了,这男人怎么想的都是这些东西。 “不想?”傅言深挑眉,转身就要关门。 “哎……”静歌手快的抓住了他的胳膊,贝齿轻咬下唇,思索了半晌,抓住他的衣领,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明显生涩的吻,女孩的唇很软。 与他凉薄的唇相贴,静歌只觉得头上的血液逆流了。 傅言深笑了,长腿向后退了半步,静歌咬咬牙,踮起脚尖再次吻了上去。 傅言深喉结微动,眸色深沉了些。 用力将静歌拉近了门,摁住了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几分钟后,静歌瞪大眼睛,脸红的像枣子一样,捂着嘴,身子贴在门板上,愣愣的看着傅言深。 流……流氓。 “以后就住在这里。” “我只住一晚。”静歌下意识的反驳,傅言深转过身来,黑眸不悦,吓的静歌立马改了口,“住住住,等我找到工作了,还能给你交租呢。” 男人的东西,是不能白要的。 尤其是这么危险的男人。 静歌不想被他养,虽然他生的极好看,又有钱,可是静歌还是有些怕他。 不说别的,她得堂堂正正的活着。 …… 静歌是饿醒的。 昨天似乎都没怎么吃过饭。 迷迷糊糊的走出房间,想去找吃的。 发现路线不对之后,才意识到她在傅言深的家里。 静歌下楼的时候,傅言深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见静歌就光着一双白嫩的小脚丫,傅言深皱了皱眉头,“怎么不穿鞋?” 静歌揉了揉眼睛,低头,愣了一下然后摇头道:“忘了。” “过来。”傅言深放下手中的报纸,向着静歌伸出手。 静歌犹豫了下,还是主动走了过来,将手放在了他的手掌心里。 傅言深微微用力,静歌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温度透着薄薄的布料传递着,静歌的耳朵根都红透了。 第30章 梁山伯与祝英台? “到底是小丫头。”傅言深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耳朵。 静歌一个颤栗,就要起来,傅言深一个用力,拉紧了她的手,静歌一个没防备就跌在了他的怀里。 “你……”静歌小脸通红,要起来。 傅言深抱住她,低下头来,“我有事和你说。” “傅先生……” “先把称呼改了。”傅言深手指勾勒着她小巧的下巴,眼中眸光闪烁,盯着她的唇,突然就想起了昨天女孩一下一下送过来的吻。 “先生……” “叫先生太老了。” 静歌干脆闭了嘴,她总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肯定不能让他满意,最后落不得好,再得不偿失就不好了。 “怎么不说话了?”傅言深手指摩挲着她的唇瓣,薄唇勾着笑。 他笑的样子,有些令静歌发毛。 “你,你想我叫你什么?”静歌总觉得,以后和这男人还是要相处的,能顺着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了。 “哥哥。”低沉的两个字在她的耳膜边炸开,静歌脸一红,这她是叫不出口的。 总觉得有些羞耻。 看静歌不情愿的样,傅言深眼神沉了些,“怎么,不愿意叫?” 他循循善诱的模样,像极了逗猫的主人。 “我觉得还是叫傅先生好。”静歌挺起xiong部,虚着有底气了一回。 傅言深沉默了,静歌小心翼翼的看向他的眼,发现气氛不对。 然后,静歌就被丢在了羊绒地毯上,她正想起来的时候,男人高大的身形已经压了下来。 静歌迅速的蜷起身子,作出一个保护者的姿态。 “哥……哥。”咬着唇挤出了这两个字。 傅言深手撑着沙发,眯眼,“大点声。” 这是什么怪癖? 静歌一咬牙,一跺脚,又叫了一声。 傅言深这才满意了,将她抱了起来,说道:“去换身衣服,待会跟我去公司。” 静歌这才松了一口气,逃似的往二楼跑,期间还差点左脚拌右脚摔在地上。 进了卧室之后,还觉得心脏砰砰的乱跳。 帝国大厦。 “总裁,好。”清一色的制服,男人女人穿的同样干练,在公司大堂里排成两排,鞠躬示意。 静歌跟在傅言深的身后,嗓子滚了滚。 以前刚上大一的时候,记得还和卓琴讨论过实下最厉害的公司,其中就有傅言深的帝国。 那个时候,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和这个男人扯上关系的。 比他有钱的没他年轻,比他年轻的没他有钱,是实下女人心中yy排名第一的男人。 静歌想着想着,没注意到前面的男人什么时候停下来了,于是一头撞了上去。 傅言深回头,目光暗沉。 “对不起。”静歌小嘴喏缩了几下,喃喃的道了歉。 “你跟着梁助去熟悉一下公司。”傅言深皱眉,说完后抬脚跟着几个公司的股东走了。 梁祝?梁山伯与祝英台吗? 静歌正想着呢,陡然对上一个长得极白的男人,男人穿着个黑西服,里面搭着个粉衬衫,一双手柔弱无骨的悬着。 静歌第一印象,这男人真娘啊…… “跟我来。”梁助翻了个白眼,极不耐烦的看了一眼静歌,“空降兵。” 那语气是相当不屑了。 他梁助带人一向是看实力的,这次总裁派人下来,他也不好拒绝,却也不想收了。 挑眉看了一眼年轻的静歌,梁助已经想好了一千零八十种让她自己离职的办法了。 第31章 你不要和他在一起 梁助本命梁英俊,因为太过娘娘腔,又被公司同事戏称为娘娘。 是心理咨询1部的部长。 静歌诧异傅言深把她的底细查的如此严实之余,还顺带着感叹了一下帝国大厦心理咨询部的装潢。 果真是金裹着金啊。 偶尔对外开放,比如一三五,其余时间都是用来维护公司员工的身心健康的。 这点,静歌觉得不错,毕竟她要是外面的人,是不敢进这里的,光看门面就觉得血汗钱要被抢了。 “喏,你坐那里。”梁英俊尖细着嗓子,纤细的手指冲着角落里的一个位置指了指,努了努嘴。 静歌哦了一声,走过去了。 梁英俊双手抱臂,睨着静歌那副小身板,道:“空降,待会你把我桌上那些资料详细整合一下,按客户类别分一下类,今天下午五点半下班之前就得分完放好。” 梁英俊往自己的办公桌那边一瞥,扭着身子转身走了。 静歌走过去,看着那快要堆成山的文件,揉了揉眉心。 这么多,今天怎么可能分的完嘛。 既来之则安之,静歌抱起文件,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放下文件的时候,发出沉重的响声。 晚上。 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静歌一个人,文件还有大部分没有分完。 打了好几个哈欠之后,静歌实在有些挺不住了,于是打算出去吹吹风清醒一下再回来做。 走廊里,黑暗中,靠着墙壁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未开灯,吓了静歌一大跳,“傅,傅言深?” 她尝试性的开口。 男人转过头来,手中有烟火忽明忽灭,静歌这才发现,男人在抽烟。 他不答应,静歌心里就有些发毛,于是后退两步准备进办公室。 见她后退的动作,男人大步的走来,一把将她拥入怀里。 熟悉的气味混合着烟草的气味,令静歌有种安心感,却更加的难受想哭。 根本不是傅言深,是季乾。 静歌皱眉,忍住难受,伸手去推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小歌,我后悔了。”季乾紧紧的拥着静歌,眼神逼仄,眼中也有些许的疲惫。 他昨晚一整晚都没睡,脑海中权势静歌被傅言深带走的画面,静歌看到他和静漫一起出现那失望的眼神。 可是,那恰恰证明她是爱着他的不是么? “季乾。”空气安静了下来,弥漫着陈静的气息,“我们结束了,你既然和静漫在一起,就不要再回头了。” 她也不会再回头的。 静歌承认,她的确没有忘记季乾,看见他会难过,看见他和静漫在一起会伤心,会觉得心疼。 可是,这磨灭不了季乾对她做的混蛋事。 季乾说他从未爱过她,这点静歌是信的,交往一年有余,付出的,一直都是她。 她也觉得累了。 原本以为可以一直这样不求索取的放任他任性下去,可是静歌现在觉得自己像是老了很多岁,再也提不起勇气了。 因为季乾先背叛了她。 季乾大手压着她的后背,不让她逃跑,“之所以和静漫在一起,是因为我在生气,生气你什么都不和我说就跑去那种地方……” 去卖。 季乾一直以为自己不爱静歌,他享受的不过是她的付出而已。 可是昨晚,他突然就觉得,自己之前是错的。 “不管怎样,我没选择相信你是我的错,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再给我个机会,你不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第32章 滚出去 这要是放在以前,季乾如此的说软话,静歌会很高兴,可是现在她只觉得一切都很讽刺。 静漫的性子她懂的,哪怕是人前模样很乖巧,到底性子的骄纵的。 无论怎么伪装,日子久了总会露出破绽。 她想,季乾大概是腻了。 “季乾,你别让我看不起你。”静歌咬唇,终于说了回狠话,果然,季乾的身子一僵。 季乾抬起头来,皱眉看着她。 看着她那张依旧漂亮的脸,季乾想也不想的,低头吻了下去。 静歌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只来的及偏过头,可是季乾还是吻在了她的唇角。 …… 拐角处,男人冷着一张脸,看着不远处的光景。 “二哥。”周寅站在傅言深的身侧,显然已经把场景尽收眼底,“这小姑娘还挺抢手的。” 周寅越笑,傅言深的眼神就越沉。 “估计是误会澄清,旧情复燃了。”周寅摸摸下巴,将静歌带回家的那天晚上,他就依照傅言深的话,去查了静歌。 果然,她被卖在这里是有水分的。 本来以为,这一招能增进两人的感觉,却没想到给他人做了桥啊。 “二哥,要不要……”周寅的话还没说完,身旁的男人转身就走,高大的背影冷冷清清的,哪怕只是一个背影,都能令人感觉到冷冽的意味。 二哥他这是,生气了? 可是为什么呢?难不成他喜欢那个小丫头,才相处没几天,应该不至于吧。 周寅眯眯眼,毕竟这小丫头可不是傅言深喜欢的类型。 要知道傅言深的前女友那是胸大腰细腿长肤白貌美有钱。 静歌这小身板,啧啧。 周寅摇摇头,去追傅言深了。 两人没看到的是,静歌一巴掌打在了季乾的脸上。 季乾被打的偏了头,眼神冷了下来。 静歌也不管工作有没有完成了,转身就往外跑。 “静歌,惹了我,后果你担的起么!”季乾的眼神变了,盯着静歌的后背撂下了狠话。 静歌身子一僵,没回头。 一口气跑到公司外,正好看到了熟悉的黑色轿跑,静歌用力的招着手,“等等……” 她脸上有些惊慌。 “开车。”坐在车里的傅言深冷冷的开口,副驾驶的周寅回头,皱眉道:“要不要等等她。” 傅言深冷淡的扫了他一眼,周寅就做了个闭嘴的姿势,转过了身去。 本来看着车没看,静歌是抱了希望的,可是刚跑到车前,车子就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开了出去。 只留下一排尾气和热气,静歌登时心就凉了半截。 傅言深这个老混蛋。 好在公寓离公司不远,静歌直接走了回去,季乾也没跟上来。 静歌到公寓的时候,那辆熟悉的轿跑已经停在了门外。 果然,傅言深先到了家。 静歌进门的时候,周寅也在,傅言深看也没看她,和周寅说着些什么。 静歌也就安安静静的上楼去了。 换了衣服,准备洗漱睡觉的时候,卧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吓的静歌心脏差点蹦出来。 男人绷着一张脸,眉眼暗藏锋芒,薄唇紧抿,“滚出去。” “你发什么神经。”静歌皱眉,火也上来了。 “你。”傅言深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了她的身前,神情冷冽,“给我滚出去。” “我就不滚。”这大半夜的,要她去哪? 傅言深眉眼压得低低的,火大了,直接拎着静歌的脖领子,将她带了出去。 第33章 你别赶我出去 他的力气很大,又凶狠,果真是将她丢出了门外。 静歌的膝盖磕在地上,只觉得疼,也不知道磕破了没。 “你个暴君。”静歌忍痛站起身来,回头就喊。 不服输的看着傅言深。 长得帅又怎么样,脾气这么差,天天跟谁欠他二五八万似的,惹上她也算是她倒了八辈子霉了。 “有能耐你再说一遍!”现在,傅言深脸上已经不能用怒气来形容了,如果他的眼睛是火海,她现在已经被烧的渣都不剩了。 “我……”静歌其实说完就后悔了,这男人是不能惹得,更何况他还莫名其妙的在气头上,“没种。” “是我对你太好了。”傅言深冷笑,身上的衬衫被风钻了领口。 “是你主动把房子让给我住的,现在又赶人走,你是什么意思!”静歌拧眉,倔劲儿就又上来了,一头黑发被风吹的乱七八糟。 眼睛里也因为委屈而红红的。 “我后悔了。”傅言深双手抄兜,扯唇,脸上没什么笑意。 “你……”静歌的眼睛都气红了,这傅言深该不会是存心报复她呢吧。 这大晚上的,她身无分文,她要去哪啊。 不再理会她,傅言深转身就将门关上了。 静歌当下眼泪就要出来了,夜晚有些凉,她又穿的单薄,关键不是冷,是因为周围太黑,她害怕。 又站了会,实在是害怕的不行,静歌上前去转门把手。 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了,看来傅言深是打定了主意不要她了。 静歌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红。 偶尔几个醉酒的汉子拎着酒瓶子路过,静歌就下意识的往门边缩了缩。 她还没穿鞋,光着脚,脚丫被石头也硌的红了。 有个醉汉终于注意到了她,拎着酒瓶子就往她这边走,静歌吓的站起来,当下也顾不得什么自尊了。 回身用力的拍门。 “傅言深,傅言深你开开门,我害怕。”她已然带上了抖音。 “我错了,你开开门。”醉汉离她越来越近,静歌直接哭出声来。 里面没人应,眼见着醉汉来到了跟前,静歌想也不想,准备往台阶下跳。 门被打开,男人伸出手来,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了屋内。 静歌吓的整个人都扑在他的身上,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哭出声来。 “吓死我了。”她吭吭的在那里哭,傅言深就皱着眉,低头看着她,将眼泪都擦在了他的身上。 哭了半天,再也哭不出声来,静歌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 “哭够了,嗯?”他低头,问道。 静歌重重点头,不说话,眼神开始四处乱撇。 他该不会还把她赶出去吧,可是她明明没有得罪他呀。 瞧她那模样,就知道她在算计什么。 傅言深双手抱臂,冷眸扫了她一眼。 “你,别赶我出去。”静歌喏了两下小嘴,硬生生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理由。”他的嗓音是一贯的好听。 “你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忍心我大晚上一个人流落在外呢?”静歌十分违心的夸了傅言深一下,说实话,他可真不是什么好人。 傅言深像是听到了什么新鲜词,好人?已经很久没人说他是好人了。 他转身往卧房那边走,静歌小心翼翼的瞥了他一眼,他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呀? 傅言深听着身后轻轻的脚步声,一回头,就发现小丫头像是做贼一样的在跟着他。 第34章 哥哥,我错了 “为什么跟过来?”他沉着声发问,表情严肃。 静歌脸一僵,犹豫了半晌才说道:“你还没答应。” “你今晚叫了几次我的名字?”傅言深双手抱臂,盯着她。 静歌回忆了一下,好像有点多。 “昨天教你的忘了?”傅言深长腿逼近,靠近静歌,低下头来,额前碎发落下来几缕,“还是你想我重新教你一次?” 想到那开车般的教学,静歌顿时涨红了脸,连忙后退摆手说着不用。 “那该叫我什么?”他循循善诱。 静歌却是不想开口。 见她在犹豫,傅言深冷下脸来,拎着她的脖领就要再丢她一次。 静歌真是害怕了,顿时双手抱住了他的腰,这样他就丢不出去她了。 静歌一张小脸都贴在他的胸膛上,声音软糯糯的,“哥哥,我错了。” 傅言深伸出手,揉乱她柔顺的头发。 随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低下头来,两人脸离的很近,呼吸交缠在了一起。 静歌下意识的松手,却被傅言深摁住。 “撩了就想走?”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静歌脸蹭的一下子就红了。 说完,他低下头来亲了她粉唇一下,然后握住她的手,说道:“别和季乾来往。” 傅言深知道季乾? 静歌仰头,眸子澄澈的看着他,小嘴微张。 傅言深捏住她的下巴,又顺势亲了她一下,还咬了一下她的唇,“要不……”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一头即将捕食的猎豹,眼冒光芒的盯着静歌,就像是盯猎物一样。 静歌几乎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当即受到了惊吓,甩开了傅言深的手,“不要!” 说完,对着傅言深鞠了一躬,“傅先生,我先去睡觉啦,明早还得早去,一堆工作没做呢。” 那脚步,跑的可真快。 傅先生,傅先生。 傅言深眼沉了沉,他的小东西,什么时候能把称呼改过来呢? 回到书房,将电话打给周寅,“查查季乾。” * 静歌第二天是顶着一双熊猫眼起来的,她昨晚一晚上都没睡好,一直梦见傅言深凶神恶煞的对她说滚出去。 去吃早餐的时候,傅言深早已经出门了。 公寓里来做饭的阿姨是上次在傅言深家里看到的那个阿姨。 吃了早餐后,静歌去了公司,一到心理咨询部,敏锐的她,直觉气氛不太对。 梁英俊一见她,终于一腔的怒火有了发泄,将静歌昨天辛辛苦苦分类很多的文件一把推到了静歌的面前。 “就这么点东西,一天都办不好,你有什么资格留在心理咨询部!” 梁英俊似乎真的是很生气,脸上青筋暴起,难得一张小白脸有了些爷们的气息。 “部长,您分配的本来就有问题。”静歌也不是那种软柿子任人捏,如果她的确没理,她会承受下来。 可是这梁英俊就纯抱了刁难她的心思。 “什么?”梁英俊眼睛都瞪大了,“静歌,你还指责起上司来了?!” 梁英俊气的抖着手指着静歌的鼻子,就差骂难听的话了。 “部长,请您来公平的看待我,如果我真的达不到您的要求,我会走人的。”静歌明白,梁英俊为何刁难她。 不过是因为她没经过正儿八经的面试就进来了。 还没有试用期。 梁英俊拧眉看着静歌,直接气笑了,“好好好,要公平是吧,正好这次有个外派的工作,就你去吧。” 第35章 找来季乾 “好。”这梁英俊倒也不是难说话的人。 一天就这么平安无事的过去了。 * 晚些的时候,静歌接到了王亚茹的电话。 这是搞砸生日宴后,王亚茹打给她的第一个电话。 “静歌,三十分钟内出现在医院,否则我手中的这把刀子说不上就捅在你父亲身上哪个位置了。”王亚茹狠毒的语气,令静歌打了个寒颤。 于是一出公司,拦车就去了医院。 这个时间,除了急诊部,医院别处都静悄悄的,沾染着些阴谋的味道。 王亚茹就坐在静江的病房外,手里紧握着一把匕首,见静歌来了,站起身来,眼神狠毒。 “丫头,你够狠啊。”王亚茹眼睛有些红肿,冷冷的笑。 “是你错在先。”若是她不将人逼到绝境,也不会落得千夫所指的下场。 “我再狠也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个白眼狼。” 王亚茹模样有些癫狂,这些年在外人面前维持起来的形象,一瞬间就崩塌了,以前一起约着打牌的夫人们也不带她了。 出去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 她最不能忍的就是,这些人将事情牵扯到了她女儿身上。 静漫被季乾甩了,已经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好几天不吃东西了。 “你用了什么手段进的我家,难道忘了么?”静歌轻笑,当初父亲母亲吵架吵得那么厉害,母亲负气出走却出了车祸,而母亲这个曾经的好闺蜜王亚茹,在母亲头七刚过,就进了静家。 做了她的后妈。 静歌以前年纪小,没能力做什么事,可是现在不一样。 “你找我,是有事要说的吧。”静歌看了一眼王亚茹手中握着的匕首,顿觉得紧张。 “你去把季乾找来,让他来见漫漫。” 见静歌不应声,王亚茹抬了抬匕首,冷声道:“你没拒绝的资格。” “好。” 静歌出了医院,驱车开往季乾的公寓。 之前交往的时候,她来过几次,却从没在这里留过夜。 看着眼前熟悉的地方,静歌深呼吸了几次,按了门铃。 低头等待了半晌,终于有人来开了门。 男人的眼里都是红血丝,看到她后,还有些诧异。 “静歌?”他的嗓音很哑,随后眼里闪现出光芒,“你来了。” 说着,就要上前来拥抱她。 静歌退后一步,闪开,仰头看着这张曾经爱慕的脸,说道:“季乾,你和静漫分手了?” “嗯。”季乾见静歌这么问,以为她回心转意了。 可是还没开心几秒,静歌的话就让他心如死灰,“我本不该管你们的事,可是王姨大概是疯了,所以你去见见静漫吧,也算是补偿我了,从此恩怨两清,再也不见。” 季乾盯了静歌半晌,“好,我答应你。” 季乾换了衣服,跟着静歌去了静家。 王亚茹得知消息也回来了,静漫的房门锁着,无论王亚茹怎么说也不开。 静歌看了季乾一眼,季乾便走上前去,抬手敲了敲门,道了句,“漫漫。” 很快,里面的人迅速的将门打开,一下子冲进了季乾的怀里,“学长,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 静漫哭的眼睛都肿了,和昔日高傲漂亮的样子不同,憔悴的不似人样。 看到静歌后,静漫愣了下,随即眼神里像是淬了毒,“静歌,你不会得好的!” “你也是。”静歌不咸不淡的笑了下,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第36章 小东西,别惹我 静家门外,停了数十辆有名的黑色轿跑。 静歌一出门,就被两个黑衣人给拦了下来,架着胳膊带上了车。 车上,坐着那个众星捧月般的男人,他一身深色西装,剑眉星目,敛着眉一言不发。 静歌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来这里,忽然听他冷冷的说道:“我真高估你了。” “什么意思?”静歌愣了下,下意识的皱眉。 “得知季乾甩了你妹妹,就巴巴的往上赶了,静歌,你真令我失望。”他的语气很冷,眼睛看也没看向她。 静歌不想解释,干脆将头别向了窗外,可是在男人的眼里这和默认没什么区别。 他抽出一支烟点燃,开了车窗,却还是有烟气向着静歌这边飘了过来,呛得她难受。 “傅言深,你能不能不抽烟。” 静歌皱着眉头,只觉得喉咙难受。 她是闻不得烟味的。 傅言深冷冷的扯了扯唇,松了松领带,手指倏地擒住她的下颌,将她柔软的身子结实的压在后座上。 “是谁给你的胆子来命令我?”他狠狠的盯着她,手里用了力道,深吸了一口烟气后,冷眼将烟雾吐在了她的脸上。 静歌被呛得咳嗽了两声,开始挣扎起来,“傅言深,你放开我。” 傅言深动也不动,“急什么?” “傅言深!” “你这般缺男人。”他眼神里一点温度都没有,只是一双黑眸极其的压抑,“我就满足你。” 这样的傅言深,令静歌害怕。 “放开!”静歌抬手,往傅言深的脸上打去,男人啪的一声攥住她的胳膊,将她的胳膊压在她的头顶,彻底的让她没有反抗的力气。 “想让我在这里办了你,就尽管挣扎。”傅言深说完,扔了烟头,整个人欺身压了上来。 前面还有司机在,静歌的一张小脸因为怒气涨的通红。 “你敢碰我我就报警。”静歌咬紧牙,怒瞪着他,一点也不服输。 “嗬。”男人冷笑一声,俯身下来,狠狠的堵住了她的唇。 他单手禁锢着她的双手,腿也被他压住,静歌仰着头,就只有承受的份。 他咬着她的唇,另外一只手摩挲着她的脖子,最后掐住。 静歌痛苦的眯紧眼睛,连呼吸都无法呼吸。 最后,傅言深在她差点憋死过去的时候松开了她,将她甩到一边,坐正身子。 与他整洁的模样相比,静歌就显得狼狈多了。 她捂着脖子,大口的喘着粗气,刚刚她觉得,傅言深有那么一刻,是真的想要了她的命。 轿跑在一条繁华的街区停了下来,霓虹闪烁,妖娆的女人个个身段上乘,站在门外吆喝着。 这里是景城出了名的销金窟。 “过来。”傅言深下了车,对着静歌伸出手,迷离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更衬的他气势冷冽,压人一等。 刚才那劫后余生的感觉还充斥在脑海,静歌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颤抖着握住傅言深的手。 下车的时候,脚下一软,还踉跄了一下。 傅言深将她一拽,禁锢在自己的身侧,低下头来,薄唇溢出的气息洒在她的耳侧。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却带着凉意,令人止不住的颤抖。 “小东西,别再惹我,否则……”傅言深冷冽的扯了扯嘴角,眉眼冷漠,“我就把人送上别人的床。” 第37章 他比我好看? 静歌一路乖乖的跟在傅言深的身旁进去,场子里有很多人。 里面有很多长形的桌子,像是地下赌场。 一个妖娆女郎女里拿着一副还未拆封的扑克牌。 傅言深搂着静歌的腰,在黑色真皮的沙发上坐下,这里男人怀里大多都抱着一个女人,刚进来的时候,静歌分明都看到,他们的手不是太规矩。 只是等傅言深进门,这才收敛了些。 坐怀的大多是些风尘女,妩媚妖娆,坐在男人的腿上,一颦一笑都勾着男人的魂魄。 静歌坐在傅言深的身侧,突然就如坐针毡。 傅言深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手掌心将她的脸掰过来,低下头,静歌对上一双漆黑冷漠的眸子。 “害怕?”他的声音沉沉,嗓音异常的好听。 静歌闭了闭眼,摇头,“不怕。” 傅言深似乎是高兴了,揉了揉她的头发。 “小茹,给二爷点烟。”坐在对面的一个男人名叫陈痞。 推出身旁的女人,那女人穿了一件紧身额红色裙子,露出一双修长白皙的美腿。 这傅二爷景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女人自然也清楚。 她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走到傅言深身前,俯下身来。 将烟递给傅言深。 那磨人的香味窜入静歌的鼻尖,静歌看着女人那傲人的事业线,嗓子滚了滚。 再看傅言深,眼神眯紧,没接手也没拒绝的意思。 女人干脆在傅言深身边坐了下来,轻轻的将香烟尾端送进了傅言深的薄唇中,涂着丹寇色指甲色的手指握着打火机,轻轻按下,凑近傅言深的唇,点燃了香烟。 这名唤作小茹的女人也没在傅言深的身边停留,起身,站到了一边。 “呦,小茹这是看上二爷了。”陈痞忽然笑了起来。 小茹脸一红,娇俏着模样看了傅言深一眼,又快速的转过头去,脸蛋红了些。 正说着,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静歌本没多大的兴趣,只是抬头看去,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之后,瞳孔猛烈的晃动着。 季乾…… 他怎么会来这里? “季公子,还真难请啊。”刚才推小茹出去的男人陈痞讽刺的笑了一声,傅言深都来了,他却迟迟不到。 季乾也看到了静歌,手掌攥成了拳头,强忍着把她夺过来的冲动,说道:“实不相瞒,家中有事,所以来迟了些。” “废话少说,开始吧。”傅言深抬起下颌,扫了一眼拿牌的女郎,眼神里深黑深黑的。 傅言深低头,就看见他的小东西目光一直落在那个季乾的身上。 他微不可察的扯了扯唇角,眼中锋芒更甚。 “他比我好看?”静歌正愣神的时候,男人威胁般的语气在耳边沉沉的响起。 “没。”静歌回神,说了句实话。 傅言深别的不说,这颜估摸着也就只有少数人能比的上,甚至,直到现在她也没见过比傅言深长得还要好看。 还要强势的男人。 傅言深偏头,目光扫在季乾的身上,那目光里的意味令人不寒而栗。 静歌现在不懂,接下来却懂了。 因为这几个人开始玩牌了。 是一种赌桌上最常见的扑克游戏,名为梭哈,又名沙蟹、五张种马。 玩了几把后,倒是季乾和陈痞一直有赢,傅言深似乎不在状态。 “等等,这样玩多没意思,我们不如再额外赌点什么。”陈痞抽出嘴里的烟,夹在手上,敲了敲桌沿。 第38章 高下立判 “同意。”季乾一把扣下手中的五张扑克牌,目光从静歌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傅言深那张举世无双的脸上。 “季老弟,你有没有什么好建议?”陈痞摸了摸自己身侧女郎的腰间肉,眯了眯眼。 “不如,就赌各位身边的女人。” 季乾几乎是带着笑意说出这句话的。 静歌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对上了季乾的目光。 傅言深的手在静歌的脸上摸了一下,吸了一口烟,漫不经心的应了句,“好,不过……” 傅言深压人的目光落在季乾的身上,“我有额外的条件。” “你说。”季乾抓紧手中的扑克牌。 今晚傅言深的手气不好,他赢定了。 “你想要我的女人,可我对你的女人没兴趣。” 季乾的身边的确坐了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 傅言深抬起眼皮。 “不如,你我再各压一只手。” 气氛瞬间沉寂了下来,明明是男人间的游戏,静歌却活像是自己搅进了局里,实际上,她也的确被傅言深扯进了局。 赌牌这种事情,是全凭运气的。 他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做自己的人,而是当做一个随时可以送出的宠物。 季乾半晌没说话,可是想了一下傅言深自打进来这里就没赢过,而且,全凭运气他也不一定输。 眼神落在傅言深搭在静歌腰上的手,一股子怒意从心底升起。 咬了咬牙,“好,成交。” “开牌。”傅言深点燃了一支烟,面无表情。 女郎重新拿了一副牌,洗好牌面之后,依次发给玩家第一张底牌。 季乾伸手摸了摸牌面,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压力山大。 赢了,就是静歌,输了,就是一只手。 第二张牌发了后,季乾是张黑桃j,陈痞是张方片2,傅言深则是一张红桃j。 看到眼前的景象,陈痞吸了一口烟,将牌一推,选择放弃不跟了,抱着个女人身子倚在椅背上,抽着烟看着女郎发第三轮的牌。 第三轮,季乾是张黑桃q,傅言深是红桃k。 第四轮,季乾是张黑桃k,傅言深是红桃10。 最后一轮,季乾是张黑桃10,而傅言深则是红桃q。 陈痞头一次看到如此不相上下的牌面,可惜的是,眼前的情况,季乾明显压人一筹。 一旦开出一个黑桃a,那他就是同花顺。 哪怕傅言深开出一个a来,却也是输了。 因为在梭哈的规矩里,黑桃大于红桃。 静歌看不懂这牌桌上的意思,坐如针扎。 傅言深嘴里叼着烟,双腿交叠,握住静歌的小手,将她的手按在第一轮开始发的那张底牌上。 “这最后一张,你来开。” 静歌要往回缩手,傅言深却将她的手压在原地,低下头来,另外一只手搂紧她的腰。 “我不喜欢输。”他的嗓音听不出起伏,静歌却觉得浑身像是被冷水浇了个透。 如果她开出来的牌,比季乾的牌小呢? 傅言深会怎么处置她?是将她交给季乾,还是…… 静歌不敢想下去,已经习惯性的咬住了下唇。 季乾放在桌下的那只手已经握成了拳,静歌窝在别的男人怀里的样子,他再也不想多看一秒。 “开牌!”季乾将牌翻过来,傅言深也抓住静歌的手将牌翻了过来。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可惜了。”傅言深不咸不淡的吐出这三个字,扯唇冷笑,衬衫的领口因为解开两颗,露出精致的锁骨和流畅的男性线条。 季乾翻出的那张牌是方片8,而傅言深却开出一张红桃a。 高下立判。 季乾输了。 第39章 你算什么东西? “这不可能!”季乾睁大眼睛,攥着那张方片8,手掌都在抖。 他红了眼,死死的盯着傅言深,最后将目光转向了发牌的那个女郎,咬牙道,“你们是一伙的是不是!” 傅言深偏头,冷笑一声,不搭理季乾像是小丑一样的闹剧。 陈痞倒是不乐意了,“季老弟,这局是你自己组起来的,这提议加码的是我没错,可是具体要求可是你应的。” 陈痞冷眼看着季乾,这小子胆子够大,竟然把主意打在了傅言深身边的小丫头身上。 这傅言深一向对女人没什么怜悯心。 如今带着一个小丫头过来了,足以看得出这丫头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有人上来拖住了季乾,傅言深再次点燃了一支烟,挽起袖口,偏头看向满头汗的静歌,“吓到了?” 他笑了笑,却笑得像个恶魔。 静歌不吭声,傅言深伸出手,手指在她细嫩的脖子上摩挲。 “赢了真好。” 他眼中笑意张狂,那张冷情的脸也柔和了许多。 “他妈的,放开老子!”季乾爆了粗口,用力的挣扎,静歌知道他是学过几年跆拳道的,可是在黑衣人的手下,却毫无反手之力。 很快被人压在了桌面上,他的脸贴着桌面却还不老实。 傅言深站起身来,脱了外套盖在了静歌的脑袋上,遮住了她的眼睛。 傅言深俯下身来,按住季乾的额头,冷笑,“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他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 季乾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感受到了恐惧。 “放开老子,如果你敢动我,我倾家荡产也要与你斗到底!” 季乾的声音越来越弱,傅言深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深,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烟,垂眸,“陈痞,刀子。” 静歌听到这话,身子像是筛子一样的抖了起来。 伸手将傅言深盖在她头上的西服拽了下来,一张小脸煞白一片。 “傅言深,你别动他。”静歌这才明白,原来这些人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她本以为不会这么严重,可是眼前的情况,傅言深分明是要切了季乾的手指。 傅言深回过头来,一双黑眸沉如深潭,看着静歌担心季乾的模样,冷冷的笑了下,说了两个字,“很好。” 陈痞的刀子已经递了上来,傅言深接过。 黑衣人见状,将季乾的左手拽了出来,露出五根手指头。 “我求你了。”静歌心里就跟堵住了一样,快速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跑到傅言深的身前,扑通一声的跪下了。 陈痞在一旁着实未静歌捏了一把冷汗,因为傅言深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可怖来形容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傅言深的女人,当着傅言深的面,为另外一个男人求情。 在他眼里,这和背叛没什么区别。 静歌全身都是汗,小手颤抖的抓住傅言深的裤腿,抖得厉害,泪眼莹莹的仰着头,脸色苍白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傅言深,算我求求你,你别动他。”毕竟是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人,静歌做不到冷眼看着季乾就这么被人伤害。 傅言深的手指比量着刀尖,而后将刀尖贴到了静歌的脸上,冰凉的刀刃沿着她脸部的线条一路向上,最后落在了眉心之间。 “你算什么东西。” 第40章 惹怒傅言深 静歌一阵战栗,可是哪怕是怕的要死,她也不肯低头,倔强的看着傅言深。 希望他回心转意。 “只要你放了他,我什么都答应你。”静歌咬紧唇角。 可是这话,却没让傅言深的表情冷静下来,却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越来越没表情。 在他面前表演郎情妾意? 傅言深哐当的将刀子扔在了茶几上,俯身将静歌拽了起来。 静歌以为他答应了,当即嗓子滚了滚,还未等她开口道谢。 傅言深便搂紧她的腰,抓起西服向外走,冷声道:“动手。” 静歌背对着季乾,耳边他的惨叫声响起的那一刹那,静歌腿一软,几乎瘫在了傅言深的身上。 傅言深的力气很大,她靠着他的手臂,摔不下去,生不如死。 “动他,会脏了我的手。”上车之后,傅言深拿着纸巾擦了擦手,冷眸压抑。 静歌看着傅言深,唇瓣颤抖。 “这般舍不得你老相好?”他偏过头来,扫过她苍白的小脸,脸上的笑容不咸不淡的。 “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啊。”静歌终于失控,惊恐,害怕袭上心头,眼泪刷刷的往下掉着。 傅言深低头与她对视着,她竟然为了季乾哭。 很好。 “你信不信?”傅言深抬手抹了一把她的眼泪,“你掉一滴眼泪,我就再要他一只手?” 静歌吓得不敢再哭。 “傅言深,你不是人!” 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如果输的是我呢?”傅言深的眼底没什么表情,他靠过来,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几乎就在静歌的鼻尖。 静歌不说话。 傅言深大手压住她的脖子,低下头来,与她对视,再次问道,“小东西,如果今天输的是我呢?” 静歌只是抖,一句话也不说。 可是显然这个模样,彻底的激怒了男人。 越生气,傅言深的脸色就越平静。 他一把将领带扯了下来,绑在了静歌的眼睛上。 冷声的让司机停了车,就将静歌给带下了车。 四周,没有半点风声,傅言深大力抓着静歌的手,带着她走。 静歌踉踉跄跄的跟着,直到耳边听到了海浪拍打着沙滩的声音,冷风吹过,她打了个瑟缩。 傅言深一松手,她就摔在了地上。 眼前什么也看不到,静歌挣扎着坐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害怕,静歌双手抱住了自己,死死的咬住下唇。 “丫头,我的眼里容不下沙子。”傅言深蹲下身来,抓着系在她眼睛上领带的后端,静歌被迫着仰起头来,露出好看的颈部曲线,“你刚才,是背叛我了吧。” “傅先生……”静歌颤抖着出声,下意识的想否定,手指试图去抓傅言深的手,却被他躲开。 傅言深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之大,仿佛是要捏碎她的下颌骨。 “刚才求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子。”他的声线冷清,一把将她的身子推倒在沙滩上。 静歌身子蜷起来,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傅言深抬手,拂开因为她哭过的缘故黏在她脸蛋上的一缕发丝。 “别摆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傅言深扳过她的脸,黑眸压抑,“季乾今天是只断只手还是断了命,完全取决于你接下来的态度,小东西,只有取悦我。” 他低下头来,薄唇凑到她的耳边,“他才能活。” 第41章 学着讨好我 傅言深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空气中之余女孩的呜咽声。 女孩长长的睫毛紧闭,傅言深大手扯了绑在她眼睛上的领带,领带早已被眼泪浸湿,甚至那一张漂亮的小脸上还挂着眼泪。 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却更惹人怜惜。 最后,傅言深将她抱着,回了车上,司机早已知晓他意思离开,傅言深亲自开车回了别墅。 静歌睡梦中也不安稳,身子几乎蜷缩在一起。 傅言深站在窗边,高大的背影伫立在那里,挡住了一室的月光。 * “妈,你别丢下我。”静歌几乎是呜咽着醒来,坐起来的时候觉得全身都疼,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梦中的痛苦还残留在现实中,静歌纤瘦的小手捂住了心口。 光着脚下了床,静歌腿一软,差点跌在地上。 身上的衣服换过了,也没有那种黏黏的感觉,应该也洗过了。 打开卧房门的时候,静歌敏感的听到客厅里有人在说话。 她出了卧房的门,站在欧式风格的围栏前,客厅里香艳的一幕就落在了她的眼底。 傅言深端坐在沙发上,而他的身上半趴着一个性感的女人,那女人香肩半露,隐隐看到半张脸,却是挡也挡不住的妩媚。 她的手在傅言深白色的睡衣上摩挲着,抬手,就要往男人蜜色的胸膛那里摸去。 傅言深察觉到静歌就在二楼站着,他吸了口烟,轻吐在女人那张妖娆的面孔上。 修长漂亮的无名指挑起女人的下巴,低下头去。 女人一惊喜,以为傅言深是要吻她。 于是仰头闭上了眼睛,傅言深眼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错开她的唇,薄唇接近她的耳朵。 “叫。”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一夜未睡,却不显狼狈,并顺势将女人压在了身下。 到底是风月场的女人,眼角余光看到站在二楼的静歌之后,红唇一勾,嗯了出声。 那声音酥媚入骨。 女人主动伸手勾着傅言深的脖子,叫的更起劲儿。 眼见着那女人的衣料半褪,而傅言深的手从女人的裙摆下端探进去。 静歌紧紧的闭了闭眼,转头,牙齿死死的咬住唇瓣,咬出了血丝。 在静歌关门进卧室的那一刹那,傅言深松开怀中的女人,坐的端正,手中的香烟已经燃尽了一半。 女人的正脸露出来,赫然是昨晚跟在陈痞身后的小茹。 她缓缓的侧眸,将衣服不紧不慢的勾了上来,两条修长的腿轻缠,香身靠近傅言深。 “二爷……” “要多少?” 傅言深薄唇溢出白色的烟雾,眸子眯紧,周身一股子冷冽的气质。 “随爷赏。“小茹笑着,对傅言深眨了眨眼。 傅言深偏头,凝着小茹那张漂亮的脸,过于审时度势,过于乖顺,过于风尘气。 他突然又想起静歌来,静歌像是个不好控制的小野猫,却也纯真的像只小绵羊,让人恨不得一口吃掉。 薄唇紧抿,欠了张支票给小茹。 小茹拿了支票,又说了几句甜甜的话,未留下半点甜腻的气息就离开了傅家。 她昨晚就被陈痞送来了,可惜的是,无论她对傅言深使什么招数,他都不碰她,还是那女孩出现了,她才有机会更接近了傅言深些。 不过,她是个风月场的人,出来卖的那天起,就不盼望真情了。 做这行的,给钱的就是大爷。 …… 这天之后,静歌好久都没有再见过傅言深。 梁英俊所说的那个外派工作,如他所言摊在了静歌头上。 这次出门,要去c城一个星期,同行的还有心理咨询部的一个工作人员小张。 叫张耀客。 张耀客生的白嫩,一张脸长得倒是俊,和静歌的年纪差不了多少,所以平时也更谈得来些。 静歌收拾了行李,两人从公司出发。 静歌还没考驾驶本,所以由张耀客开车。 c城离景城,自驾的话只有四个小时的距离。 “静歌醒醒,我们到酒店了。”静歌因为疲倦,敌不过困意,本打算眯一会,一觉醒来后,张耀客已经开车到了提前预定的酒店。 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 去了酒店一层餐厅准备吃晚饭。 “静歌。”坐在静歌对面的张耀客不知为何脸有些红,看着静歌的眼神闪烁,“你是在a大念的?” 静歌点点头,笑了下。 张耀客便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我也是a大的,我们同专业,不过我大你一届。” 静歌也很惊讶,没想到事情竟然能这么巧。 “那真是太巧了。”静歌双手交叉,放在下巴上,笑的时候,有浅浅的梨涡闪现。 张耀客看着看着就入了迷,入神许久后,又察觉不妥,脸一红,不知所措的揉了揉自己的脸。 恰好之前点的冰水上了,张耀客咕咚咕咚的将冰水喝完。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期间,张耀客的目光不断的往静歌那张漂亮的小脸上看。 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雨。 静歌看着看着,忽然就想起了什么来,起身对着张耀客道:“耀客,我把今晚要再对比一下的资料落在车里了,你把车钥匙给我,然后你先上去,我去拿。” 张耀客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势,道:“我跟你一起去。” 其实他是有私心的,他想和静歌多呆一会。 静歌倒是没多想,出酒店门的时候,服务生递给两人一把透明的雨伞。 张耀客比静歌高出了半个头,刷拉一下将伞撑开,撑在了两人的头上,大部分伞的面积倾斜到静歌那边。 两人踩着雨点跑向了车位,静歌拿了车钥匙,开了车门,俯身去抱车中的文件。 有辆车从道边急转弯进来,车轮滑入水坑中,溅起了水花。 静歌本能的转过身,抱紧文件。 张耀客动作更是迅速,一下子站在静歌的身后,那雨水混合着泥,浇了张耀客一身。 白色的衬衫沾上了泥污。 …… “真像热恋中的小情侣呀,年纪也相仿,我看你不在的时候,这小姑娘过的挺开心的。”周寅强势的忽略掉,傅言深那张阴霾的俊脸,笑着调侃道。 “哎,二哥,你突然要来c城,该不会是……”周寅目光看了一眼静歌,又回头看了一眼神情如铁铸的傅言深一眼,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该不会是因为静歌在,所以才来的吧。 傅言深眉间折起,气压沉到了底,“有时间琢磨这些,不如想一下明天和鸿程合作的项目。” 周寅一双桃花眼眯了眯,转过了身去。 傅言深再次将目光投向雨中那么娇小的身影上,抬起眼皮,眼神冷若冰霜。 耳边是雨水拍打着窗户的声音,静歌趴在桌前,手臂下压着明天要面谈的心理病患者前后期病情对比的资料,上下眼皮打着架。 而且,外面的雨声实在是太催眠了。 卧室内很黑,只有桌上一盏暖黄色的台灯亮着朦胧的光。 静歌睁开眼睛,又逐渐的闭上,灯黄色的光晕似乎离她越来越远,静歌的意识越来越浑浊。 最后消退。 …… 热,浑身都热,静歌不安的扭着身子,扯了扯身上睡衣的料子。 手指下意识的擦着从脖子上渗出来的汗珠。 黑暗中,一双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纤细的脚踝,将她扯在了身下。 静歌长睫颤了颤,抬手下意识的胡乱挥了挥,她是做梦了吧。 下巴被捏住,凉薄的唇吻上了她的唇。 冰冰凉的很舒服,她伸出舌头,轻轻的碰了碰 这触感?不像是做梦呀? 因为她的动作,男人神情一震,喉结上下滚动,眼神炙热又危险。 静歌缓缓的睁开了眼,漆黑一片的室内,她什么都看不见,却可以感觉到她的身上分明压着一个人,还是个男人。 她刚想喊,唇就被男人堵住,脖子也被男人粗粝的拇指捏住,轻轻的摩挲着。 他身上那抹特殊好闻的气息钻入鼻尖,静歌只觉得一瞬间冷汗都下来了。 身上的热意一下子消弭了不少,下意识的就开始挣扎。 傅言深放开女孩的唇,坐了起来,擒住静歌不安分的手腕,低头俯视着她,像个坐拥天下的帝王。 “还是没学会?”他的声音沙哑,带了些许的yu望。 静歌冷冷的看着他,反问,“学会什么?” “我以为,那天给你上了一课。”傅言深微凉粗粝的指腹从她的唇瓣滑到锁骨处停下,挑起睡衣的边缘,“学着,怎么讨好我。” 静歌脑海中蓦地响起那天那个妩媚的女人小茹勾引傅言深的模样。 她轻咬嘴唇,别过了头。 “嗬。” 真是个倔丫头,可是他傅言深,这辈子就没训不服的人。 静歌表面上平静,其实心里怕的要死,房间里的温度不是一般的高,她的浑身都被汗浸透了,却觉得后背发凉。 “嘴硬,是讨不到糖吃的。” 他的语气像是在哄孩子,又像是在哄着掌心里的宠物。 第42章 傅言深就是个疯子 “从头至尾,我什么都没答应过你。”静歌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小手紧紧的攥紧床单。 傅言深挑眉,笑了。 “想赖账?” 他忽然捏起她精致的下巴,俯身下来,俊颜陡的逼近,静歌对上他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只觉得心惊。 他伸手扯开她睡衣的带子,薄唇贴到她的耳边说道:“给你三秒的时间好好想想都答应我什么了,每过三秒,我会替你脱一件衣裳。” 他的声音虽然好听,却让静歌身体里战栗的因子活了起来。 她紧紧的按住傅言深的手,一双眼睛莹莹,瞳孔缩紧,“傅言深,你个疯子。” 傅言深冷峻了脸,动作利索的褪去了静歌的外衣。 静歌脸涨得通红,虽然室内一片黑暗,却抵不过外面那朦胧散进来的月色。 “你……”眼见着他的手再次伸过来,静歌用力的抓住,眼神剧烈的晃动,“你没给我报答的机会。” 傅言深极度幽暗的冷眸里掠过一丝深沉的意味,嗓音沉沉,“我给了。” “不可能,你明明叫人做掉了季乾的手。”一想到那个场景,静歌就忍不住的后怕。 忍不住的想起傅言深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手里的刀刃现着锋芒,那锋锐的刀尖甚至有那么一刻就抵在她的眉心。 冰凉刺骨,令人不寒而栗。 傅言深喉头滑动,手臂勾到她的软腰下,将她抱在了怀里。 静歌直接撞上他身上结实的肌肉,以及那灼热的气息,傅言深的力道很大,两人之间贴的一丝缝隙也没有。 静歌怕极了,手毫无用处的推着他。 却还是被他带去了酒店的客厅里,傅言深坐在沙发上,将静歌放在他的腿上。 拿起遥控器,打开了酒店的tv。 一手压着静歌,一手拿起手机,点开了什么,投射到tv上 静歌转过头去,就看见了电视中,季乾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静歌咬着唇将视线落在他的左手上。 赫然看到,除了纱布包裹着的手腕外,手指头是在的。 瞧着她惊喜的样子,傅言深压了压眉。 “你……” “你……” “你……” 静歌一连说了三个你,随后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他竟然没要了季乾的手。 “小丫头,你是我看中的人。”傅言深手掌心摩挲着她干净的小脸,声音沉沉,眼神也冷了些,“可是这不代表我会一直惯着你。” “我怎么把你带来的。”他压低了她的脖子,对上静歌一双湿漉漉样似小狗的眼睛,“就能用同样的方式将你丢出去。” 他的眼神太让人害怕,静歌下意识的想逃,却被傅言深钳住了软腰。 他的大腿硬如铁石,透着薄薄的布料出来的温度,却烧的静歌理智全无。 她太懂,傅言深的眼神了。 他身子依靠在沙发背上,矜贵冷傲,仰头露出颇有男人味的线条,眼神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的唇,眼神压了压,说道:“给我。” “傅言深……”静歌小手抓着她的衣襟,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乞求的神色来。 她实在是害怕…… “静歌。”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静歌认命的垂下眼睑,闭了闭眼,心如死灰,“好。” …… 静歌醒来的时候,身侧空空如也,连带着他的温度消失的一干二净。 仿佛昨晚,只是一场幻梦。 她动了动身子,忽然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一样,仰头,无奈的笑,这又怎么可能是梦呢。 张耀客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外,静歌出门后,看着静歌有些红的脸蛋。 关切道:“是不是哪里难受?” 静歌摇头,扯了扯唇。 张耀客大步走到静歌身前,拦住她,犹豫了片刻,像是下定了多大的决心一样。 红着脸说道:“待会会面结束,我们先别着急回去,一起吃个晚饭吧。” …… 和张耀客一起去见得是个深受失眠困扰的患者。 是个女人,头发乌黑,却稀薄,头顶上还有几个彻底没了头发的小圆形。 女人的精神很好,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见静歌和张耀客来了,还热情的招呼着他们坐,沏了茶,洗了水果。 脸上是一种不正常的苍白和疲惫,似乎是许久没睡。 “我已经失眠两年了。”本来还很平静的失眠患者,说着说着突然情绪失控,眼中是洗也洗不去的无望,“我实在是太痛苦了,有时候想想,干脆死了算了,就能好好的睡一觉。” 女人双手颤抖的捂住眼睛,突然就哽咽了。 静歌静静地听着,人失眠,大多是有缘由的,可能是工作压力,可能是家庭变故,也可能是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 静歌蹲下身子来,握住女人的手,许久后,女人终于镇静了下来。 从女人的话中得知,她的丈夫在两年前突发车祸去世。 那时候,只剩下她和不到一岁半的孩子相依为命。 肇事者赔给了家里60万,可是这钱,她一分也没拿到手,全在公公婆婆那里。 原本公婆儿媳一家人,这是没问题的。 可是问题就出在了那对公婆身上,拿了赔偿之后,就搬出了原来住的地方,和眼前的女人断了联系。 如今孩子还小,女人又没有基本的工作技能。 这两年一直靠娘家救济着,可是娘家人情况也不好,孩子在一天一天的长大。 需要用钱的地方也越来越多,她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头发上秃的地方,都是她觉得难受的时候,和睡不着的时候一根一根揪下来的。 这次请他们来,其实不是这女人的主意,是女人的母亲看不下去女儿这样了。 想她早日能从压力中走出来。 静歌觉得,想要去病,就要找源头。 这源头显然就是钱,再细分点就是女人的那对公婆。 劝说了女人一会之后,静歌一行三人去了法院,依法对女人的公婆提起了民事诉讼。 通过短暂的沟通,静歌发现,眼前的女人不仅自卑而且软弱。 这次能来法院作出决定,也是被静歌戳了心窝子。 忙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听说法院那边会安排专人去找女人公婆的行踪,女人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趁着女人和律师谈话的时候,静歌去见了女人的父母。 原来呀,父母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背负着这么大的压力,还以为她是因为丈夫的死才走不出来的,平时是见不到女人的公爹娘,女儿却从未提起,公爹娘拿了赔偿款消失的事情。 父母给钱,完全是因为之前了解公爹娘的性子,担心他们会冷待女儿,才经常偷偷的给女儿钱。 女人憋在心里的郁闷父母知道了后,静歌明显发现,女人的神色好像又活了起来。 …… 本来约好和张耀客一起去吃晚饭,可是静歌刚到酒店,就被傅言深带走了。 男人坐在车后座,侧轮廓棱角分明,气质冷硬。 “傅言深,我约了同事一起吃饭。”静歌坐在他的身侧,焦急不安的向外张望。 “和那个小白脸?”傅言深敛眉,皱眉盯着她。 静歌嘴角嗫喏了两下,小白脸怎么了?小白脸比他年轻,比他好说话。 瞧她有想说的,傅言深目光沉了沉,一把将她捞进怀里,低头,嗓音沉沉,“有什么想说的,不妨大声说出来。” 静歌抿紧嘴唇,干脆一声不吭了。 开玩笑,当着他面说他不好,她不是找死呢嘛。 傅言深今天似乎心情很好,没过多的追求,只是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复又捏了捏。 大手又在她腰间捏了几把后。 他说了这么一句,“缺肉,抱着不舒服。” 静歌身子向后缩了缩。 带着她回了景城的别墅之后,正巧张妈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少爷回来了。”张妈慈祥的看着傅言深。 静歌被傅言深紧搂在身侧,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躲什么躲?”傅言深皱眉,察觉到她挣扎的动作,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静歌瞬间不敢动了。 张妈见状,解了围裙,说道:“少爷,我家那口子身体有些不舒服,我今天得回去了,明天后天也得请个假。” “好。”傅言深深眸几许,点了点头。 张妈走后,就剩下了傅言深和静歌两个人,傅言深扯开了身旁的椅子,盯着静歌站在那里局促的身影,说道,“坐过来。” “吃不完三碗饭不许下桌。”静歌刚坐下,傅言深的话就压下来了。 静歌抿唇,皱着眉显然不乐意。 傅言深瞪着她,“不愿意?” “愿意,愿意。”静歌现在学乖了,没事可不能招惹他,于是低头扒着饭。 可是吃了一碗就再也吃不下去了,静歌不敢抬头,因为有一尊大佛沉沉的视线正压着她。 “吃不下去了?”傅言深冷声道,静歌如同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半晌,头上没声音,静歌正想去看傅言深的时候,男人有力的胳膊,圈住了她的腰,毫不费力的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身上。 静歌低呼一声,下意识双臂圈住了他的脖子,唇不经意的滑过他的唇。 第43章 傅言深怒了 傅言深顺势按住了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裤兜里的手机嗡嗡作响,傅言深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专心的研磨着她柔软的唇瓣。 粗粝的手指握住她的脖子,就像是掌中物一眼。 她在他面前,实在是太娇小了。 静歌被吻的喘不过气来,脸上红的滴血,错了错唇,喘息道:“傅言深,手机响。” “你来拿。”他压住她的脖子,静歌被迫低下头来,如瀑布般的发丝倾泻下来,有一种张扬颓废的美感。 不复当初的生涩。 手机就放在裤兜里,静歌伸出手去,低着头,顺着裤兜将手伸了进去,西裤兜的布料更薄,他身上的温度很高。 静歌的手每动一寸,傅言深俊脸就紧绷一分。 他仰头,吻着静歌漂亮的额头。 向下,亲了亲她的眉眼,静歌长睫轻颤,抖着手将手机从他的西裤中拿了出来。 手机已经不响了,傅言深没理会她递过来手机的手。 目光紧紧的盯在她的唇上,眼神炙热,黑眸压着云雾,如同饥饿已久的兽。 静歌身子紧绷,不想承接他的吻,脸颊的温度像是发了高烧一般。 手机铃声,再次想了起来,静歌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接。”他依旧没伸手,而是命令道。 静歌将电话接了,放在傅言深的耳边,傅言深的手从她的脖子放下,勾在她的腰上。 电话里说什么,静歌听不清,只是坐在傅言深的腿上,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在敲动着自己的耳膜。 “好。”傅言深应了那端什么,扫了静歌一眼, 那一眼,深沉晦暗。 静歌的心尖一颤,粉唇紧抿。 “我出去一下,你乖乖的去睡。”傅言深修长的手指蹭了静歌的鼻梁一下,静歌如同大赦般的从傅言深上起来。 见她迫不及待想逃的模样,傅言深的黑眸紧了紧。 这一晚上,静歌没有听到傅言深回来的动静。 早上,静歌意外的接到了王亚茹的电话。 “小歌,你父亲醒了。”听她这般柔和慈母的语气,静歌就知道父亲是真的醒了,而且她就在父亲的边上。 静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奔到了医院。 然而,静江的脸色并不好,见到她的时候更甚。 静歌急切的走到窗前,一个字还没说出来,静江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静歌都打蒙了。 一旁的王亚茹见状,规整表情后,皱眉冲上来,按住了静江的身子,“老公,你才刚醒,别动气别动气。” “你出去。”静江咬牙,看了一眼王亚茹。 病房里,只剩下不明所以红着眼的静歌和静江。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个孽女来!”静江似乎是动了气,手掌压住难受的心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静歌一声不吭,怕触了父亲的怒点,让他再发病。 她本以为父亲还是在生气那天照片的事情,没想到静江接下来的话,狠狠的戳了她的心窝子。 “做什么不好,非要做下贱的事,你妈要是泉下有知,也得不得安宁。”静江气色很差,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眼前低着头的静歌。 他是在昏昏沉沉的时候,听到王亚茹和静漫的话的。 说静歌,做了别人的情妇,听说还是一把白胡子的老男人。 “爸,我做什么了?”静歌垂在身侧的手攥紧。 静江看着她和她母亲那如出一辙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世上什么好男人没有,非要下贱到去做别人的情妇,你还问我你做什么了?” 静歌闻言,唇角颤动说不出一句话来。 反驳么? 她无法反驳,她现在说白了就是傅言深的情妇,会挥之即来,厌之则弃的那种。 静江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见她一声也不反驳,就知道王亚茹的话是真的。 “从现在开始,你不许离开家里,我早就给你安排了一门亲事,等着嫁人吧。” 静江的话不假,当天下午静江就出了院,并命人将静歌绑回了家里,锁在了卧室里。 其实静歌根本就没打算反抗,父亲醒来了,就是好事。 季乾劈腿的那天起,她的心就死了,如今这样的她,什么都无所谓。 晚饭,是王亚茹送进来的,见到静歌后,王亚茹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果然狐媚子就是狐媚子,这副破败身子倒是摊上一门好亲事。” 王亚茹本来以为如今的静歌,能有人要就不错了。 可是没想到,静江所说的这门亲事却是上乘的,对象竟然是景城娱乐大亨的二儿子徐图。 刚留学归来,偶然有人见过他一次,说长得那绝对是天人之姿。 静歌没关了两天后,父亲静江才拄着拐杖来看她。 静江抬起眼皮,一张漂亮的小脸毫无生气,“我嫁,所以你不用关着我。” 静歌扯出一个笑意,脸上是无所谓的表情。 虽然静歌从来不是他心目中乖女儿的形象,可是她却是最不会撒谎的,所以当下就放了她。 下午的时候,静歌接到了段弦的电话,晚些的时候,在酒吧里见了面。 一见面,段弦就破口大骂季乾。 “这个负心汉,活该成现在的样子。”段弦是在去医院的时候,偶然遇到静漫的,本来以为静歌的家人生病了,于是段弦就跟着静漫去了。 没想到,看到静漫亲季乾的画面。 她是静歌的朋友,哪里忍得下这口子恶气。 何况,平时也和静漫不对付,于是冲进病房就给了静漫两耳光,大闹了一场,然后在静漫边哭边说的过程中,知道了静歌已经与季乾分手了。 可是,段弦又不瞎,眼前的情况,不就是静漫跟准姐夫苟合了么。 静歌笑笑,倒是没说什么。 “静歌,你跟我来。”段弦拉起喝的半醉静歌的手,到了个包厢里,叫来了侍应生,跟侍应生耳语说了些什么。 没几分钟后,一排长相上好的男人鱼贯而入。 静歌睁大了眼睛,段弦这是,叫了鸭子? 段弦一拍大腿,醉眼迷离,“凭什么就准他们男人招妓,不准我们女人找鸭,静歌,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大好光阴,不如一起放纵。” “你,过来。”段弦指向一个长相白嫩的鸭子,将他按在了静歌的旁边,静歌期间又喝了不少酒。 昏沉上了头。 “我跟你说,这等白嫩的小生,滋味绝对妙不可言,生涩中带着刺激。”段弦哈哈大笑。 静歌仰头,看着眼前脸有点红的男人,和傅言深还真是不一样呢。 傅言深那男人,太坏,太强势,太霸道,太粗鲁。 静歌意识到自己在想谁之后,猛地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的脸,她大概是疯了吧。 怎么会想到这个男人呢。 一定是傅言深这男人的存在感太强了,静歌晃了晃脑袋,重新将视线固定在眼前男人白嫩的脸上。 看那羞涩的模样,心里升腾起一股子莫名的意味。 伸出手去,挑起男人好看的下巴,醉意晃眼,“乖,我会好好对你的。” 羞涩男人点了点头,解了自己衬衫的扣子,对静歌说道:“我来好好伺候你。” 说着,俯身下来,薄唇亲在了静歌的脖子上。 静歌仰着头,还没想清楚这男人怎么就行动了,下意识的伸出去推他,可是就算白嫩生涩他也是个男人啊。 顿时双手被男人压住,只觉得侧脖一紧,男人用力的亲了一下。 “你,闪开。”静歌眯了眯眼,喝多了,连说出来的话都软软的没力气。 “我会伺候好你的。”白嫩男人又重复了一遍,转眼将自己的衬衫脱了个干净,扔在了一边。 低下头,去亲静歌的唇。 静歌皱眉偏头,那男人落了个空。 而后,包厢的门砰的一声被踹开。 傅言深一张铁青到极致的脸出现在了门口。 周寅就跟在身后,待看清包厢里的情况之后,傻眼了。 还,真的招鸭子了。 傅言深的拳头攥的咯咯的响,气势冷冽的连周寅都不敢在他的身旁待下去了。 那天晚上傅言深离开之后,因为有一趟非他亲自出面谈的生意要谈。 于是连夜飞往了国外。 等今天晚上一回来,就不见静歌的身影,细查之下,得知静歌和朋友相约来了酒吧。 到酒吧的时候,更得知,酒吧老板安排了一堆男人进了静歌所在的包厢。 然后傅言深就怒了。 静歌被男人踹门的动静吓了一跳,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了脸色如铁铸一般的煞神傅言深。 她粉拳揉了揉眼睛,大概是眼花了吧。 想看的更清楚些,身子实在是没力气,便顺手环住了面前白嫩男人的脖子,下巴放在了白嫩男人裸着的肩膀上。 傅言深湛黑的眼底冒着寒光,冷下了脸,大步过来,一手将静歌面前的男人翻身摔在了地上。 男人在地上打滚,痛喊出声,胳膊脱臼了,全身都冒出了冷汗。 静歌闭了闭眼,晃了晃眼,眼前以为是错觉的傅言深竟然还在,她打心底升腾起一股子凉意。 傅言深抬腿,用力的揣在那鸭子的腹部,除了那鸭子痛苦的呜咽声,全屋子的人都像是死了一样的,一点声响都没出。 而后傅言深转身,如同从地狱中走出来的阎罗一样,嗜血着深眸,向着静歌走来。 第44章 好好看看我是你的谁 静歌被吓到,酒气醒了不少,身子下意识的往沙发靠角落处缩了缩。 傅言深毫不留情的钳住她的手腕,拽着她向外走。 段弦早已被这阵势吓傻了,刚才那男人是……傅言深? “疼。”静歌咬着唇,皱眉出声。 傅言深人高腿长,他迈一步,静歌要小跑两步才跟上。 他的手很有力气,昏暗的灯光下,可以看到手背上暴起来的青筋,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静歌的手腕都快被他攥碎了,哪怕静歌喊疼,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依旧冷着脸,最后将他塞在了车上。 “回家。”他冷冷的对司机道。 司机应声,踩下了油门。 由着静歌坐在一侧揣摩着他铁青的脸色,他的眼神一直看向前面,整个人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等段弦反应过来跑出来追静歌的时候,哪里还有静歌和傅言深的影子。 随后跟出来的还有处理完酒吧事情的周寅。 段弦回头看到周寅后,走到周寅身边,仰头道:“你朋友把我朋友带哪去了?” 这个男人明明是跟着傅言深来的。 周寅低头,这才注意到段弦,长了一张巴掌脸,眼睛很大,和静歌的青涩不同,段弦看起来稍微成熟些。 “我不知道。”周寅抬脚准备走。 他没透露傅言深行为的习惯,傅言深是他的朋友,眼前的女人又不是。 见周寅要走,段弦急了,一把抓住周寅的手臂,“谁知道你朋友是不是好人!” 傅言深在景城的名头极大,神秘又冷血,极为有钱。 可是段弦总觉得,越有钱的人身后的水越深,她实在是担心静歌。 周寅稍稍抬起胳膊,就拜托了段弦的手。 “都疯狂到找鸭子了,竟然还有判断好坏的时候?”周寅的眼里是藏也藏不住的调侃之意。 “你……”段弦伸出手,半晌没说出反驳的话来,周寅笑笑,上了自己的车。 却没急着开走,车窗降下,看着气的直跺脚和不停向四周张望的段弦说道:“喂,要不要我载你一程。” 段弦犹豫了下,盯了周寅那张脸许久。 权衡利弊之后,想着不坐白不坐,坐了也许能套出点静歌的消息呢。 这么想着,拉开车门上了车。 …… 静歌几乎是被傅言深拽下车的,手腕已经被他攥出了吓人的红印。 进了客厅后,傅言深一把将她甩在了沙发上,而后欺身压了下来,静歌吓的缩成一团,手下意识的捂住脑袋。 手被男人拽开,傅言深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 那上面红色暧昧的印记,令傅言深脸色更加难看,他的虎口抵住她下颌的轮廓,收紧了五指,疼的静歌眼泪眼眼里生生的打转。 “静歌,你缺男人?”他眼底浮起一抹肃杀之意,那神色可怖,静歌第一次觉得傅言深像头狼。 她摇头,小手抓住他的手腕,试图将他的手推开。 可是,男人的力气她怎么敌的过。 “酒吧里的男人那么脏,你也敢点?”他的手更加用力,静歌一下子哭出来,却是没出声。 见她不说话,傅言深更加生气,眼底泛起猩红。 “我看你刚才挺活络的,怎么就在我身下像个死物!” 想着她刚才环着那鸭子的脖子,小巧的下巴还乖顺的抵在那男人的肩膀上。 眼神迷离,像是动了情。 “傅言深,你混蛋。”静歌抽噎着,“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她这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傅言深笑了,笑意冷冽,他低下头来,静歌便对上一双冷到极致的眼眸。 “那你便好好看看,我是你的谁!” 他的手狠狠的压着静歌侧脖上那暧昧的痕迹,咬上了她的唇。 静歌奋力的挣扎,直到挣扎到了没力气,也没将男人推开。 他紧紧的压住她的腰,他的唇被静歌咬破,衬着他那双幽暗的眼神,摄人心魄。 她像是溺了水,在即将昏过去的时候,再被掐醒,几个小时后,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 傅言深从茶几上摸了盒烟,点燃,黑发利落,额前的头发垂下来堪堪的遮住眉。 无数人见到傅言深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想,男人长成这样实在是上天馈赠。 静歌躺在沙发上,闭着眼,长发如同瀑布一样的散开。 像极了会唱歌的美人鱼。 她侧着头,眼睛有些红,“傅言深,我恨你。” 三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傅言深不急不慢的吸了一口烟,冷笑,“恨我的人多了。” 静歌闭了闭眼,唇角扯了扯,笑的很僵硬。 傅言深这样的男人,活在世上,这般的嚣张,不可一世。 “小东西。”傅言深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下次再被我发现你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我会弄死你。” 傅言深明明坐的离她很远,明明她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眼神。 可是静歌,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升腾起莫名的恐惧。 就像她很恐高,却被人抓到悬崖峭壁上,身后的人伸出手,要推她的那一刻,那样的害怕。 傅言深离开了,静歌依旧躺在那里,面对着冰冷的沙发,脸色苍白。 弄死她么? 她相信,傅言深绝对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来。 被扔在地上的手机响起,静歌缓缓的转身,接了起来。 “静歌,你在哪呢!”听筒里,是父亲严肃的声音,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一点。 她听得出父亲话里的意味,这大晚上的不回家,是不是又出去堕落了。 未避免父亲担心,静歌撒了个慌,说她在段弦家里。 父亲半信半疑,半晌后,终于是语气好了些,告知她明天上午,去滨江大厦,和未婚夫见面。 挂断电话后,静歌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早的时候,段弦来了电话,静歌便用身上仅剩的钱打车去了段弦那里。 她穿成这样,是不敢去见人的。 段弦看到她的模样,心口一滞,一股子酸涩涌了上来,“你怎么……” 她的话说了一半,见静歌疲惫的神色,声音哽咽,“都怪我。” 昨天静歌是跟着傅言深走的,她身上遮不住的印记,说明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段弦特别的自责。 静歌笑了,“我没事,段段,你借我身衣服吧。” 静歌换上衣服之后,看着脖子旁边那深浅不一的印记,拿了段弦的丝巾系在脖子上,这才遮的干净。 见面的地方是滨江大厦,桌号是88。 静歌到的时候,那里已经坐了一个人了,只看得到男人的背影。 挺拔修长,头发乌黑,穿着一身高定西装,手腕处带着静歌叫不出来名字的名表,偶尔侧头,是白皙俊朗的侧脸。 这男人长得不错。 平心而论,父亲真是给她安排了一门好亲事。 站到男人对面的时候,比起一个侧脸来说,他这张脸可以称的上惊为天人。 尤其是一双眼睛,生的极为好看。 “你好,我是徐图。”徐图勾唇,起身,对着静歌伸出手。 他的手有些凉,静歌握了一下就快速的收回了手,他穿的极为考究,生的很白,唇色也很漂亮。 静歌长睫颤动,这样的男人,似乎应该活在少女漫画上。 她忽然觉得,她答应了父亲就是个错误,她不该耽误任何人的人生。 “我是静歌。”她抬眼看向徐图,笑了下。 静歌的眼睛生的也很好看,眸里星光璀璨。 两人想谈甚欢,结束的时候,徐图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静歌。 白色的名片,金色的字体。 徐图,青花娱乐ceo,静歌看了看,怪不得那天王亚茹会是那种语气了。 徐图,要比季乾优秀百倍,身世更显赫,样貌更优秀。 静歌坐着徐图的车回到了家,父亲见到徐图后,脸上的笑意不加掩饰。 静歌只觉得累,送走徐图后,回了卧室睡得天翻地覆。 她的卧室之前被改成了静漫的衣帽间,王亚茹在父亲出院的当天上午,提前收拾好了屋子。 晚些时候,静歌拎了家里的垃圾出去扔。 走下楼的时候,被站在路灯下的男人吓了一跳。 男人的气色不好,平时干干净净的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渣,不知道多久没有刮了。 以前,若是季乾这样出现在静歌的面前,静歌铁定心疼的要死。 可能是心麻木了,此刻季乾这样,静歌的内心甚至毫无感觉。 她将垃圾扔在垃圾桶里,转身欲走。 “小歌。”男人哑了的嗓子深情的叫出她的名字,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你不要来找我了。”静歌没回头。 “我后悔了。”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太晚,伤了她太多,他恨自己那天牵着静漫的手,对她说他从来没爱过她。 “小歌,傅言深他不是什么好人。” 傅言深的名字,像是压在静歌心底的一块大石头,季乾的话就像是他搬起了石头,又松了手,砸的她心里难受。 停在路边一辆黑色的轿跑,车后座,昏暗的光线下,阴影打在男人的侧脸上,显得他更为冷漠。 他向车窗外偏头,正好看到,季乾向着静歌跑过去,抓住了她的手。 第45章 你也就值这个价 “静歌。”季乾右手紧紧的握住静歌的手,左手无力的垂着。 虽然那天陈痞事拿刀柄砸在了他的腕关节处,可还是粉碎性骨折,现在用也用不上力气。 他明白,静歌的话终于是在傅言深那里起了些作用。 傅言深扔刀的那一刹那,就是放过他了,否则今天就不只是伤了这般轻松。 可是想着,静歌求傅言深的模样,说什么都答应他的模样,季乾只觉得心如刀割。 本该是他的静歌,如今却再也不属于他了。 静歌用力的挣扎,季乾的脸白了白,“我知道你恨我,我不求你原谅我,只希望你别跟傅言深来往,那男人城府太深,你不是他的对手。” 季乾的眼色极为认真,静歌缓缓的勾唇,笑了下。 用力的将自己的手从季乾的手中抽出,声音淡淡,“季乾,别说你现在没资格管我,就算你想管我,我也从未曾想过与傅言深为敌。” 她与傅言深,早晚要断的。 “静歌。” “你走吧,忘了告诉你了,我爸给我安排了一门好亲事,对方比你有钱,比你好看,还比你对我好。”静歌笑着,漫不经心的细数徐图的好处。 看到季乾脸上乍见痛苦的神情,静歌忽然就觉得释然了。 季乾半晌没说出话,眼神复杂的看着静歌。 静漫从楼上下来,见到季乾后,将他拉走了。 静歌喘了口气,打算上楼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黑色的皮鞋踏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季乾,你!”静歌转头,本以为季乾又回来了,刚开口,看到了男人半逆光的面容。 高高的路灯在他的左后方,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他半张轮廓上,另一半逆在黑暗中。 像极了修罗。 静歌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嗓子滚了滚,“你……什么时候来的?” “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傅言深扯了扯唇,一双黑眸沉着,不见光亮。 静歌想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可是又觉得不需要跟傅言深解释,随机又憋了回去,摇头道:“我没有。” “你刚才叫我季乾。” 明明是大夏日的夜,他站的身后,静歌分明感觉到,冷风瑟瑟的吹。 她身上的汗毛孔似乎都舒张开了,根根汗毛立起。 静歌意识到,她果真是怕傅言深的。 “我有我的自由。”静歌仰视着傅言深,强压下心中的害怕,定定的看着他。 “好。” 傅言深冷笑着点头,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打开夹层,从里面抽出一沓红票子。 修长漂亮的手,红色的钱,昏黄色的灯光,举世无双的男人,黑暗的夜,在静歌面前,几乎融为一体。 下一刻,漆黑的夜里,昏黄色的灯光下,那个举世无双的男人那只修长漂亮的手,轻轻地抬起,而后松了手。 红色的钱,从静歌的头顶飘落。 一阵风吹过,转了一地的圈,静歌咬着唇,眼眶红了。 傅言深双手顺势插进兜里,薄唇紧抿,眼中寒芒更剩,“滚。” “傅言深,你混蛋。”静歌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他的名字,而后骂他的。 她仰起头来,一双通红的眼睛撞入男人极黑的眼眸中,可是他的眼中没半点柔情。 “我不要你的钱。”静歌扯唇笑,转身过去,眼泪啪嗒的溢出了眼眶,摔在了脸上。 “我从不白睡女人。”傅言深偏头,轻敛眉。 尽管他没明说,静歌还是懂了,他这是在付后来两人一起睡的钱。 伸手猛地擦了一下眼泪,静歌固执的回过头来,仰头,轻笑,“拿这么点钱就想打发我?” 他刚才扔的钱,大概有三万块。 傅言深盯着她止不住颤动的睫毛,敛眉,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仔细的看着她的脸,冷声道:“你也就值这个价,没人喜欢动都不会的死鱼。” 傅言深走了许久后,静歌还站在那里,大口的喘着气,紧咬了咬牙。 静歌一到家,王亚茹就注意到了她手上捏着好多钱。 登时一双杏仁眼亮了几度,从沙发上站起来,绕到静歌的身旁,目光一眨也不眨的落在她垂在身侧的手上。 “静歌,钱哪来的?”她的语气很兴奋。 静歌将钱推在王亚茹身上,偏头看她,“王姨您要是喜欢就拿去。” 王亚茹自然愿意,接过钱后,数了数,乐的眉眼都是笑意。 …… 拳击馆。 方形的打拳台上,男人带着蓝色的拳击手套,右手猛地出拳,一拳砸在了对手的胸膛上。 震的对手后退了两步。 男人甩了甩头,汗水顺着黑色利落的短发就被甩了出来。 “二哥,别打了,我认怂。”周寅躺在地上,已经被殴的没了力气,将拳套摘下,大口的喘着气躺在地上,看着一直冷着脸的傅言深。 看样子,火气还挺大。 可是他撑不住了。 “二哥,你这个时间不回去,不想你家的小猫啊。”周寅坐起来,双手放在膝盖上,浑身都是汗。 他听秦三说,二哥家养了猫。 成西说的戏谑,周寅大概也懂。 估计,傅言深呀,是金屋藏了娇。 周寅刚说完,傅言深摘下拳套,手刮了刮头发,脸色比刚才还难看。 一声不吭的下了台,拧开矿泉水,咕咚咕咚的灌着,仰着头,喉结上下性感的滚动着。 从拳击馆出来后,两人去温泉简单的泡了泡。 秦三打电话来,说在一个地下酒庄碰到成西那小子了。 周寅到的时候,秦三正坐在沙发上抽烟,怀里抱着个姑娘。 傅言深单独坐在另外一侧,低头点燃了一支烟,眯了眯眼。 恰时,成西从包厢里出来,怀里搂着个清纯的女人,那女人的眼神里有恐慌,傅言深没抬头,周寅却是看到了成西怀中女人的长相。 “静歌?”周寅叹了一声。 傅言深抽烟的动作顿了顿,漆黑的眸光掠过去。 只听周寅补充道:“长得还真像静歌。” 秦三腿搭在桌沿边上,摸了摸怀中女人的软腰,敲了烟蒂,看向傅言深,“看来上次他二十万没能拿下地下庄那小姑娘的初ye和身子,看来很是念念不忘,很是不甘心呀。” 秦三那天不在地下庄,事情还是听周寅说的。 还有成西找女人给傅言深下套的事情,他也一并听说了。 所以,他今天提了一嘴成西,傅言深果然来了。 傅言深的眼神沉了沉,深吸了一口烟,没说话。 可是成西转头看到傅言深后,倒是毫不避讳的过来了,走到几人面前,搂紧身侧惴惴不安的女人,笑道:“几位,都在这呢。” “二爷,好久不见啊。”成西摸了摸嘴角,上次傅言深将他从床上踹下去那疼的感觉他到现在还能回忆起来。 “嗯。” 傅言深眯眼,淡淡的嗯了一声。 成西一笑,在傅言深面前坐了下来,拍了拍身侧的地,那个样貌和静歌有三分像的女人,就跪在了成西的身侧。 成西摸了摸她的头发,道:“点烟。” 女人怔怔的点头,手指颤抖的从烟盒中摸出烟,拿起打火机来,打了几次火才点了起来。 成西抽着烟,虎口钳住女人的下巴,逼迫她将脸转向傅言深。 “二爷,这姑娘还是个雏。” 傅言深目光落在成西的脸上,看也没看那女人。 成西眯眼,摸不准傅言深的由头,笑,“我拿她跟你换那小妮子怎么样?” 成西回想了一下静歌细皮嫩肉的样子,清纯的一张脸,一颦一笑都勾人魂魄。 他没得到手,尤为不甘心。 跪在地下这雏,虽然和那小妮子长了几分像,可是那风情可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他一点都勾不起兴趣来。 傅言深抬起眼皮,凉凉的看了成西一眼,扔掉手中的烟,扯唇,“找死?” “二爷,一个女人而已,我这么换你不亏,我要是不尝尝那小妮子的味道,估计这辈子都不甘心。”成西眼神迷离了一下。 傅言深周身的气压骤降。 周寅忽然起身,捞起酒瓶子哐的就砸在了成西的肩膀上,酒瓶碎裂,里面的酒混合着玻璃渣子四散。 刚刚周寅,看到傅言深要动手了。 以傅言深的脾气,成西今天八成是要交代在这,这成西好歹在景城算是个有地位的富二代,主要是他的老子有地位,弄死他总是麻烦的。 成西捂住流血的肩膀,在沙发上打滚哀嚎。 周寅又上去补了两脚,算是上次他算计傅言深的。 成西面前的那女人已经吓得哆嗦了,胳膊被玻璃渣子伤到了,一双眼眸乱晃,那模样…… 傅言深看了她一眼,更像那不知死活的女人了。 …… 那天,傅言深羞辱了她后,就再也没出现在她的生活之中。 哪怕去公司上班,也没有见过他。 期间,徐图又约她见了几次面,撇去别的不说,两人还挺谈的来的。 这不,今晚,徐图又联系了静歌,说是带她去见见他的父母。 父亲的气色一天一天的再好转,听到徐图要带她去见自己父母的时候,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 这时候静歌就想,自己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呢。 第46章 你别后悔 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在晚上七点的时候,上了徐图的车。 徐图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西服,衬着他一张干净俊朗的脸,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 徐图的家伫立在景城寸土寸金的地段,是个颇有气氛的别墅。 周围树木林立,院墙上爬满了有生命力的爬山虎,许是家里来了人,院子里停了许多辆车。 静歌有些紧张,一下车的时候,像是察觉到了她心思般的,徐图牵住了她的手。 静歌报以感激的眼神,徐图冲着她笑了下。 客厅的灯很亮,徐图一直牵住她的手进去。 “妈,这是静歌。”客厅里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徐图的母亲,年约五十,保养得像是三十多岁。 一个是徐图的表姐,傅思思。 徐图的母亲态度还算友好,不是太热络,倒也没让静歌为难。 其实静歌懂,这徐家正是大势,徐家的子女若是结婚,必定想要找一门身份差不多的。 可是静家,如今只是个空壳子而已。 徐图母亲的不乐意,静歌了然于心。 楼上书房的门被人推开,顺着木质的楼梯走下来两个男人,一个年纪大些,是徐图的父亲。 另一个…… 徐图拉着静歌的手,给她介绍道:“静歌,这是我哥,傅言深。” “哥,这是静歌,我的未婚妻。” 静歌听到傅言深名字的那一刹那,脑袋轰的一声,一片空白,木讷的抬起头来,对上他一双漆黑的瞳眸。 那里面没温度,没表情。 静歌身子抖了两下,往后退了退,看在傅言深的眼里,就是她主动的往徐图那边靠了过去。 “二哥,来自己家里还这般严肃,你看把小歌吓的。” 傅言深对人一向严肃,徐图只当是静歌胆子小,被吓到了。 “未婚妻?”傅言深开口,语气淡淡的。 “是啊。”徐图揽住静歌的腰儿,低头看着静歌的模样一脸的宠溺,“二哥,我女人漂亮吧。” 傅言深笑了下,“挺好。” 静歌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大致的见过了人,时间太晚,徐图要送静歌回去。 在出去之前,徐图的母亲找徐图说了些话。 静歌就站在门外,站在傅言深不远处,承着他那双压迫性的眼神,只觉得要窒息。 徐图将静歌送到了小区楼下,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 静歌要上楼,却在楼道口被人捂住了嘴,带上了车。 黑布蒙住眼睛,胶带封住嘴巴。 静歌只觉得黑暗中自己被扔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随后一双冰凉的手扣住她的手腕,固定了她的手。 她的嘴被封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一双大手绕到她的脑袋后,托住她的脖子,让她仰起头。 而后男人温凉的唇便吻了下来,细致缠绵。 静歌抬腿就踹,也被男人轻而易举的压制下来。 静歌用力的喊,虽然喊不出句子,只能发出沉闷的呜声,男人微凉的大手搁在薄唇上。 低下头来,“嘘。” 那熟悉的战栗感瞬间袭上了静歌的心头,她想,她知道眼前是谁了。 下一刻,男人的声音,证实了她的猜测。 “跟我睡了,还想嫁给徐图?” 他刷拉一下揭开堵住静歌嘴的黑色胶布,手指伸到她的脑后,解开了黑色布条的结。 刺眼的灯光令静歌紧紧的闭了闭眼。 “果真好手段。”傅言深冷冷的扯了扯唇,睨着静歌。 “这次,傅少打算给我多少钱?” 静歌仰头笑,像是一只漂亮的水妖,头发四散开来,柔和的灯光下,美的惊心动魄。 “每解锁一个新姿势,一百万。” 他摸着她的脸,眼中的笑不达眼底,“时间不限,价格不限。” 静歌本能的缩了一下,傅言深别的方面她不清楚,可是在这事上面,很久。 傅言深翻身下床,摸出一盒烟,点燃,拖了把椅子坐在床侧,眯眼,说道:“徐图是个清白的孩子,静歌,你必须离开他。” 他的眼神,比什么时候都严肃。 静歌偏头,眼神明亮,“徐图他有钱,还长得好看,人也温柔,我似乎没有离开他的理由。” “想好了?” 傅言深抬起眼皮看了静歌一眼,夹着香烟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搭在椅背上。 静歌笑,嫁给徐图,碍傅言深的眼似乎也挺有趣的。 “当然。” “好。” 上次他说好的时候,砸了她一笔钱,那么这次呢? 傅言深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转身走向一旁,从架子上拿下了一台dv来。 静歌自然也看到了,瞳孔震动。 他…… 开了dv,傅言深一颗一颗的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漫不经心的坐在椅子上,瞥了一眼时间。 似笑非笑的盯着静歌。 很快,静歌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了。 身体里自己窜出一股子邪火来,烧的她理智快要崩溃。 “你至多再坚持三分钟。”傅言深仰头,冷漠的看着她。 “你,无耻!” 静歌只觉得难受的厉害,明明神志还算清醒,却控制不住的往傅言深的身上看。 更控制不住…… 她强迫自己扭过头,傅言深眸色晦暗,秒钟走针的声音敲响耳膜。 半晌,静歌不动了。 傅言深脸色一变,将她的身子掰过来,她的嘴角已经溢出了血。 他迅速的将绑在静歌手腕上的领带扯开,一把捞起她轻飘飘的身子,冲向了门外。 静歌把自己的舌头咬破了,好在医生诊断后,说没大事。 身上的药效不强,待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失效了。 白色的天花板,满是消毒水气味的房间。 静歌睁眼,对上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瞳眸。 她只觉得下巴被捏到生疼。 “想死?”傅言深冷冰冰的声音刺骨的寒,静歌打了个哆嗦。 她舌头疼也觉得麻,说不出话来。 的确,她是动了死的念头的。 “记住你的选择,别后悔。” 傅言深离开之前,丢下了这最后一句话。 静歌呆呆的望向窗外,她选择什么了? 哦,徐图。 …… 帝国大厦总裁办公室内。 “听说你跟个丫头缠上了?” 傅言深的母亲名叫徐茯苓,徐图的父亲是徐茯苓的亲弟弟。 “没有的事。” 瞧见自己儿子那副冷漠的样子,徐茯苓将信将疑,她倒是也只是听到些风言风语。 “言深,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徐茯苓神色软和了些,“同是女人,我看得出那丫头的野心,我只是拿钱试探了她一下,她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钱,而不是你。” 徐茯苓曾花钱摆平了傅言深的一段感情。 从此之后,他再无绯闻传出。 而现在,徐茯苓倒是有些着急了。 “我觉得你蒋叔叔家的女儿就不错……”徐茯苓又开始叙述那女孩多好多好。 其实傅言深早已不再听了,而是将心思都放在了手头的文件上。 …… 晚上下班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 静歌没有带伞,和心理咨询部的小王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恰好电梯下来,电梯门打开,傅言深和一众经理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身高腿长,即便穿着最百搭不过的黑西服,却别有那么一番孤冷,小王花痴了下,拍了下静歌的肩膀说道:“咱们总裁帅吧。” 小王特地往傅言深特殊部位瞄了一眼,随即兴奋的抱住静歌的胳膊,小声道:“器大活好。” 静歌愣了下,小王的话是没错,可是这能看出来。 她也下意识的往特殊部位瞄了一眼,什么都看不出来啊。 “你傻啊。”小王一下子就看出了静歌探究的意味,“看男人啊,有时候得看……” “手指。” 小王凑在静歌耳边说着,静歌脸腾的一红,往旁边挪了挪。 这小王怎么这么污。 快走到旋转门的时候,静歌本来走在傅言深后面的位置,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一下子扑在了男人结实坚硬的后背上。 静歌抬头,直觉不好。 傅言深回头,杀气凛凛。 “傅总,对不起。”静歌低下头。 本以为傅言深会为难她一番,没想到他连句话都吝啬丢给她,径直出了公司的门。 刚走出门外,静歌接到了徐图的电话。 静歌这才记起,昨晚徐图送她回家的时候,说好今天晚上要一起吃饭的。 报了地址后,静歌就站在公司门前等徐图。 “傅总,去哪?”司机回头看傅言深,打开导航,却见傅言深凉薄的眸子正看向窗外。 透过雨幕,落在那抹娇小的身影上。 司机识相的闭了嘴。 徐图本就在附近,很快就到了,将静歌接上了车。 傅言深从兜里摸出盒烟来,摸出一支点燃,黑眸压紧令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 “你竟然在哥的公司上班。”徐图边开车,边跟静歌说着话。 “嗯,实习一阵子,就回学校了。” “大四?”徐图只看到静歌长的小,却不知道她还在上学。 静歌将耳边的碎发掖在耳后,笑道:“是啊。” 他不说,她都忘了,自己还在念书,这些日子,她就像是老了个十岁。 车子停在一所高级的西餐厅内,两人在窗边落座。 徐图绅士的让静歌点了单,交了菜单后,身后不远处的西餐厅门口,走进来一对男女。 男人身姿笔挺,一双冷清的眸子犀利,轻轻一扫,直教人不敢直视。 第47章 想我帮你? 静歌感觉肚子有点难受,东西也没吃多少。 徐图很快就发现了静歌的异样。 “不对口味?”徐图关切的问道,眼神柔和,一张俊脸映在灯光下,尤为绅士。 静歌摇头,脸色有些苍白。 “徐图,能送我回家么?”静歌手指甲近乎陷入掌心里,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她大概,是肠胃炎犯了。 徐图刚起身,正准备送静歌。 视线突然越过静歌的身后,看到了什么人。 登时脸上乘了笑意,走上前,拉起静歌的手,带着她转身向男人问候,“哥,你也在这啊,这位是……” 徐图将目光给像了站在傅言深身边,挽着他结实手臂的女人。 一头大卷发,及膝的宝蓝色裙子,红唇墨发,一双眼中都是风情。 她叫蒋倩倩,正是徐茯苓口中蒋叔叔家的女儿。 年纪比静歌要大,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成熟的韵味。 静歌自然也看到了那漂亮的女人。 她突然想起一句话,是傅言深那天,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说的。 他说,没有男人喜欢动都不会的死鱼。 的确,如果她是死鱼,那眼前的女人可谓是活色生香,风情万种。 傅言深没答徐图的话,压迫性的眼神落在静歌的脸上,偏偏又让人瞧不出什么来。 徐图倒是了解傅言深,当即就明白,静歌还没叫人。 手掌心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低下头来,薄唇凑到她的耳边,亲昵的说道:“发什么呆呢,叫哥。” 徐图的话,如同一桶凉水泼下,冷的静歌直哆嗦。 她这才敢抬眼看傅言深,咬唇,说道:“哥。” 那夜,男人将她压在身下,逼她叫他哥哥的场景猛地钻入脑海中,静歌只觉得脸上阵阵的麻。 后背,凉意刺骨。 肚子里一阵翻绞,疼的静歌脸白了个透,她示弱的抓着徐图的衣摆。 徐图立马就明白了过来, “哥,小歌她有点不舒服,我们就先走了。” “嗯。”男人声音清冷。 出了门,徐图走去车前,发现车有些歪,俯身去查看,才发现车左面前轮已经瘪了。 “扎胎了,得换胎。”徐图打开后备箱,发现没放备用轮胎。 “我先送你们回去,待会叫拖车过来。”傅言深从餐厅里走出来,俊美的脸上淡漠,眉心微敛。 静歌皱眉,徐图倒是答应的快。 “那就谢谢哥啦。” 与傅言深同行的女人虽然脸上带着笑意,眼里却有些凉。 她怎么也没想到,好不容易傅言深应承她来吃顿饭,没想到竟然遇上了亲戚。 还得坐一辆车。 不过不高兴归不高兴,当着傅言深的面,她是不敢显露出来的。 将妩媚女人送到地方之后。 车头调转。 “住哪?”傅言深漫不经心的偏头。 两人沉默了一下,静歌这才意识到他是在问她。 多好笑,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傅言深果然是一个决断的男人,不过,这样也好。 “崇安路84号。” “正好顺路,那就先送小图。” 静歌手指捂住肚子,目光看向了窗外。 将徐图送到家,车里就只剩下了傅言深和静歌两人。 静歌无力的闭着眼睛,傅言深深沉的目光扫向后视镜,她额头隐隐的薄汗引起了他的注意。 “静歌?”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静歌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唇瓣动了动。 傅言深立马踩下油门,将静歌送去了附近的医院。 果真如静歌所猜,是肠胃炎。 静歌从拿了药出来,就见那个医生在嘱咐傅言深些什么。 “饮食避免辛辣刺激、油腻食物,多喝水,注意休息,清淡饮食为主,注意不要着凉。” 傅言深高大的背影对着她,袖子挽起来几摞,露出蜜色的手臂来,他微微侧头,菲薄的唇抿着。 从静歌的角度看过去,他在点头。 “麻烦你了。”两人往外走的时候,静歌思前想后,能说的只有这几个字。 她本来打算熬一熬就过去的。 “死鸭子嘴硬。”傅言深脸上的表情沉着,“疼不会说么!” 喊疼? 静歌笑了笑,自从母亲去世后,她便再也没有机会同任何人说自己痛了。 说了,得到的不过是漠视而已。 傅言深,一个孤傲,冷血的男人,一个能把她豢养在掌心了的男人,要她跟他喊疼么? “今晚去我那。”他冷冷的说道。 静歌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拒绝,“不行。” “你没的选。” …… 傅家。 静歌和傅言深一起下了车,他站在她的左侧,左手拎着药袋子,右手牵着静歌有些凉的手。 “傅先生,我们这样不合适。” 静歌小脸没什么血色,皱着眉,全身都在抗拒。 “没什么不合适的。” 将她带进了室内后,反锁上了门。 傅言深进了厨房,烧开了水,他一个一米八七的男人站在厨房里,修长的手搭着壶把手,脱了西装外套,只剩下一件白色的衬衫。 脚上也换上了一双软金线织的拖鞋。 禁欲的同时,竟硬生生的令静歌看出了居家的味道。 她猛地摇了摇头,她是肠胃炎,不是高烧,还烧坏了脑子不成。 等水烧开后,静歌蜷缩着身子窝在沙发上,头发落在耳侧,露出好看的耳朵和漂亮的颈部曲线。 傅言深倒了水,取了药。 坐到沙发上,手臂伸入静歌的颈下,吓的静歌一个激灵。 当即坐了起来,正好碰到了傅言深的手。 滚烫热水哗啦一下子洒在了傅言深的裤子上,很快,昂贵的西裤上一圈深色的水渍渗透开来。 “对不起,对不起。”静歌反应倒是快,抽出茶几上纸巾盒里的几张纸巾,去擦洒在傅言深裤子上的水。 她擦了几下,就觉得不对劲儿,身上男人的呼吸重了些。 “别擦了。”他冷着脸拂开静歌的手,“把药吃了。” 半夜,睡得昏昏沉沉间。 床榻上凹下去一块,静歌困顿,睁不开眼,窝了窝身子。 傅言深长臂一勾,将她圈在了怀中,低头,下巴抵住她的头顶。 女孩头发上散发着洗发水的香味,混合着身上少女独特的幽香,傅言深眸色深着,将她的身子掰了过来,面对着他。 他漆黑的眼神盯着她的脸,极有侵略性。 …… 白色的大床上,白色的床单,半搭在两人的身上,男人上身什么也没穿,露出线条流畅的脊背。 娇小的女人窝在他的怀里,睡颜宁和。 静歌想动动身子,但是没成功,她的双手双腿甚至是全身都像是被什么锁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静歌对上了男人一张极为端正的容颜。 傅言深一只胳膊穿过她的腰下,另外一只压着她的腰,长腿压住她的双腿,这就是她动弹不得的原因。 而且,更要命的是,她什么都没穿的和他紧贴在一起。 “傅言深!”静歌一张脸又红又恼。 男人黑眸缓缓睁开,黑眸笼罩着阴暗,眉头皱起,吐出三个字,“吵什么?” “你和我,我们……怎么了?” 傅言深低头,静歌脑袋一下子拱到了她的怀里,肩膀缩着,生怕被他看到什么不该看地方。 “我闭着眼,都能摸清你每条血管的位置。”傅言深眉眼压着笑意,“你还有什么可藏的?” 真,不要脸。 “还有。”他嗓音性感,“你得谢谢我。” 傅言深盯着她那张恼怒的小脸,笑,“医生说你不能着凉,所以我给你暖了一夜的身子。” …… 玄关的门被人拿着钥匙从门外打开。 徐茯苓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男人。 男人生的很高,极白,两条腿修长又笔直,正是徐图。 徐茯苓眼尖的注意到,门口有双女人的鞋。 她儿子带女人回来了? 徐茯苓踩着楼梯上了楼,叫了声,“言深啊。” 卧室里的傅言深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倒是静歌,吓的脸色都变了。 “傅言深,门外有人。” “听到了。”他盯着她的小脸,“还有个男人。” 门外明显两人的脚步声越走越近,只听见徐图说道:“大姑,言深哥可能还没起呢。” 显然,他也看到了玄关处女人的鞋子。 谈话声,传入卧室内,静歌只觉得呼吸一滞。 傅言深虎口钳住她的下颌轮廓,薄唇缓缓勾起,“小东西,你说,若是徐图进来,看到你在我的床上,你们这个婚还能结的成么?” 他脸上的笑意十分疏离,声音寒魄。 “你……”静歌的声音都在抖了。 傅言深翻身压着她,偏头,盯着她猛烈晃动的瞳孔,眼神像是浸了冷夜的水雾一般。 “怎么,现在害怕了?” 门外徐茯苓抬手敲了敲门,这敲门声像是催命的鼓点一样敲得静歌六神无主。 她不是怕徐图误会,她也不是怕这婚结不成了,她是觉得,羞耻。 “傅言深……” “想我帮你?” 静歌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头,傅言深的眼神却更沉了些。 他粗粝的手指摩挲着静歌的唇瓣,眼中寒芒更胜。 沉默过后,才淡淡的丢下两个字来。 “吻我。” 第48章 我的女人,她怕生 在徐茯苓要下手开门的时候,门刷拉一声被男人从里面打开。 男人额头碎发凌乱,高大的身子站在门口,有意无意的将身后遮挡住,“妈,你怎么来了?” “瞧你这话说的,这是我儿子家,我还不成来了呗。” 徐茯苓边说,边踮起脚尖往傅言深的身后看。 徐图虽然也一米八几,可是比傅言深还是要矮了一块。 身后的光景被傅言深遮挡的严实,只能看到,被子里鼓起来一块,地下散着几件零散的女人衣裳。 翻了面,颜色倒是和静歌昨日穿的差不多。 这个念头闪过,徐图本能的又往被子上瞟了几眼,随后摇头,他是疯了么? 怎么可能会是静歌呢。 “女人?”徐图挑眉,调侃道。 傅言深避也不避,嗯了一声。 墨色的眼神里滑过一抹宠溺之意,“她怕生。” 拿被子蒙住头的静歌听到傅言深的话后,抖了又抖。 徐图在门外哈哈大笑,“倒是我和大姑来的不合时宜,想必是搅了哥的好事。” 傅言深将身后的门关上,三人去了客厅。 静歌这一直紧绷的身子才松懈了下来。 …… “人走了。”傅言深推门而入。 修长的手指挑起被边,缓缓的掀起,露出静歌白皙的肩膀来。 他将刚才李管家送来的印有女士品牌logo的袋子放在大床上。 “把衣服换上。” 静歌下楼的时候,傅言深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修身的衣服托出他挺拔的身形,背影孤傲,冷清。 傅言深见她下来了,伸手将她的手机递给了她,“我送你去学校。” “学校?” 静歌疑惑。 “刚才你同学打电话过来,说学校有事。” 他简明扼要的说了下,静歌点头,倒是没想傅言深接了电话之后的后果。 黑色的宾利停在a大的门口,吸引了不少目光。 静歌要下车,傅言深勾住她的腰将她带了回来。 低头吻在了她的唇上。 直到静歌喘不过起来,才放开了她,神色严肃,“徐家那边我来处理,你准备和徐图分手。” …… 509. 寝室内。 只有卓琴在,看到静歌后,两眼发光,“静静,交男票啦?” 卓琴是知道静歌和季乾分手的,早上她给静歌打电话的时候,竟然是一个男的接的。 那个低音炮,真叫一个好听。 想来长的应该也差不了哪去。 “哪有。”静歌摇头,未避免卓琴多想,道:“朋友而已。” “一起过了夜的男性朋友?” 卓琴打电话的时间点,可不是什么朋友见面的时候。 不过,卓琴一直都是点到为止,见静歌明显比不想多说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开个玩笑,别介意啊,不过你那朋友声音挺好听的,如果处的来也是好的。” 卓琴的历任男朋友,不管样貌如何,声音都是极为好听的。 所以静歌,一点都不奇怪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对了,学校的事,你确认一下邮件,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卓琴翻开电脑,自动连上了寝室的wifi,见静歌什么都没带,将电脑往她的面前推了推。 把实习生叫回学校的原因,是因为本专业还有一门实践课没有修分。 这次,心理大师理查德来学校讲座,讲座后没人要交讲座报告的。 而且接下来还要跟着上一届已经毕业的学长学姐们去实践,所以要在学校里住几天。 卓琴的qq登录着,a大修心理专业的学生几乎都在一个群里。 群里还有导师。 热闹的群里上传了一份学员分组表,静歌下载后,在靠下端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而在导员的那个格上,赫然看到了季乾的名字。 她怎么就忘了呢。 季乾修的也是心理学,大她一届,学习成绩一直优异,是导师的左膀右臂,这样的活动,缺谁都不可能缺了他。 “哎,我听她们吵吵分组下来了,你分谁组了啊。” 卓琴风风火火的冲进来。 静歌回头,“季乾。” 卓琴沉默了几秒,“真他妈的晦气。” …… 第二天下午,看完理查德的讲座。 静歌在寝室里赶讲座报告。 卓琴几乎是飞奔着进了宿舍的,摇了摇静歌的肩膀,抖的静歌差点在报告上划道黑印子。 “你妹在楼下呢,估计是来找你的。” “可能,是来找季乾的吧。”静歌垂下眼睑,没什么表情。 卓琴瞪眼,“找季乾来女生宿舍找啊。” 说罢,捞起静歌的手机叨叨,“她没给你打电话么,是不是打了电话你没听见呀。” 用力嗯了几下home键,发现手机屏幕依旧是黑的。 “你丫的手机没电了。” 静歌是被卓琴推出去的,说实话,卓琴一直看静漫不太顺眼。 她这般急促的让静歌下去见静漫,十有八九是想见两人打上一架,还别说,卓琴还真是那样的人。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种。 静漫手里拎了个包,掌心攥出了汗,眼睛通红通红的,也不知道避着阳光,一张漂亮的脸晒的通红。 静歌走下去,静漫看到她后,眼里噙着泪,怒气冲冲的就走向了静歌。 扬起手要打静歌的巴掌,可是扬到半路,猛地刹住了车,讪讪的将手落了下去。 “是不是你做的!”静漫嗓音有些哑。 “怎么了,就往我身上泼脏水?” “静歌你真毒啊,与和你睡的那男人联合起来整垮我们家是不是!” 静歌的脸上冷了些,“静漫,别没大没小的,我是静家的人,没理由合着别人算计自己家,倒是你,是个外人罢了。” 静漫脸色都变了。 她的确是外人没错,不是静江的女儿,只是跟着母亲过来,因为静江疼爱母亲,所以给了她静家的姓氏。 因为不是静家的女儿。 所以她羡慕静歌,她出去是名正言顺的静家大小姐。 静歌还有她喜欢的季乾。 “你欺人太甚!”静漫几乎要哭出声来。 卓琴从楼上下来,戳了静漫的心口,将她戳疼的后退了两步。 “喂,有点礼貌行吗?怎么对学姐说话呢。” 说实话,这要是个人少的地方,卓琴早就削她了,谁让她不要脸的勾引自己姐姐的男朋友呢。 卓琴倒不是怕被通报,在毕业前出点什么事拿不到毕业证了。 而是怕,在这个地方和静漫撕破脸,全校的同学都会知道静歌和季乾的事。 这对静歌不好,所以她也就忍了。 “静歌,这件事要不是你联合情夫做的,你敢不敢跟我回家。” 静漫也不想起冲突,毕竟,她理亏。 “好。” …… 家里,果然如同静漫所说乱成了一团。 所有的家具都被掀翻,就像是遭受了一场猛烈的洗礼一样。 父亲不在,拖着病恹恹的身子去公司了。 王亚茹坐在沙发上,眼神呆滞。 见静歌后,突然发起狠来,捞起茶杯就向着静歌摔了过去。 茶杯砸在了静歌的额头上,而后摔裂在地上。 静歌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跌在了地上。 一小股血顺着伤口流了下来。 “不知廉耻的东西,都算计到自己家来了?”王亚茹尖锐着嗓子指着静歌破口大骂,“你跟那个叫成西的睡了多少次,才让成西那男人收了公司的股份,顶下了债,甚至带着黑社会的人跑来家里要债来了?!” 成西? 是谁? 静歌有些迷茫,王亚茹更气了,“瞧瞧你这副小白兔的模样,怪不得把男人迷得团团转呢,上次将你卖了,是不是觉得还挺过瘾的呢!” 王亚茹和静漫都以为。 那天,和静歌睡得就是照片里的成西。 而傅言深带走静歌的事,那天在场的人都不敢开口透露出去,毕竟惹谁都不能惹傅言深那样的男人。 王亚茹扬手下来要扇静歌,静歌抬手挡住王亚茹的手,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既然你这样,也就别怪我和你爸了,这房子,大概也卖了抵债。” 王亚茹的话,戳痛了静歌的痛楚。 她脸色差了些,冷下了脸,“这房子不能卖!” 这房子是她母亲亲手设计的,一工一木都是母亲所监督的。 房子的格局更是母亲所规划的。 母亲留在世上的最后一样东西,就只有这个房子了。 “不能卖,难道你要叫我们去死?”王亚茹瞪眼,“就算不是你指使的,也是你惹出来的祸端,我不管,你要是筹不到钱,这房子我就顶出去了。” “欠了多少?”静歌面色平静,心里却是在颤抖。 “五千万。” 五千万……她要去哪里筹。 “筹不到?”王亚茹见静歌的样子,冷笑,“不过我也劝你别白费那个力气了,不过就是死人留下的东西,人都死了,还留着这房子做什么用。” 静歌咬牙,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握成拳头,咬着牙说道:“你道歉!” “我说的不对么?” “你道歉!”静歌几乎是吼出来的,大步上前,那愤怒的模样吓的王亚茹后退了一步。 “静歌!” 身后传来男人中气十足的吼声,随之而来的还有响亮的一耳光。 第49章 不找,就不知道回家? 静歌离开静家,走在车水马龙的马路上,竟觉得毫无自己的容身之地。 眼睛红着,尽管万分委屈,静歌还是忍着没有哭出来。 眼眶被眼泪折磨的通红,她无望的站在路边,对面医院的建筑就这么晃进了她的视线之中。 有什么东西自脑海中一闪而过,静歌瞬间就抓住了。 抬手拦了辆出租车,去找段弦。 …… 傅家别墅。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院内,车门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色的皮鞋,男人性感的脚腕,修长的双腿,合身的西裤。 男人一头利落的短发,走下车来。 黑色的发,墨色的眼,高挺的鼻梁,菲薄的红唇,一双深眸布满寒芒。 “少爷。”张妈欠了欠身,接过傅言深脱下来的西装外套。 傅言深里面穿了件黑色的衬衫,扯掉领带,冷眸扫了眼周遭,转身,低头看着张妈。 “她呢?” 两个字,声音不带丝毫的温度。 “静小姐还没回来。” 傅言深沉下了脸,皱眉,“给她打电话。” “好。” 张妈老实的应承下来,拿起座机,看着傅言深在自己名片下写下去的那一行号码,拨了过去。 每过一秒,傅言深的脸色便沉一分。 终于,电话自动挂断的那一秒,傅言深从沙发上起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车上,他嘴里叼着烟,单手拿着手机,深邃幽深的冷眸盯着外面的夜色,“查她在哪。” …… “什么,你疯了!”段弦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静歌,“你知道那多伤身体么?!” 静歌那张精致的脸没什么表情,“我没办法了。” “静歌,你再想想。”段弦坐下来,握紧静歌的手,她忽然察觉到,静歌身子细微的有些抖,心里明白,她也怕,“上次介绍你去卖酒,我心里难受了许久,这次决不能把你往火坑了推了。” “那房子是我妈留在世上最后的东西,我得守住。” 静歌事中取了重点说,段弦不知道的是,静歌现在和家里人完全站在了对立面。 没有人可以帮她,所以她才出此下策。 “段段,我知道你认识的人多,你再帮我这最后一次。” 静歌乌黑的眸子看着段弦,里面不掺任何杂质。 “你缺钱可以先从我这拿。”段弦咬唇,不肯轻易答应。 “段段,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需要的不是一笔小数目。” “静歌,你这样,下半辈子就毁了。”段弦红了眼,唇角都在抖。 “早就毁了,还有什么可以放弃的。” 静歌的眼睛很亮,长长的睫毛颤动。 …… 段弦将静歌送到了楼下,她终究还是抵不过静歌那炎凉的眼神。 答应了。 静歌沿着路边没走几步,一辆黑色的车飞速的行驶过来,一下子停在了她的身侧。 车门打开,男人长臂一伸,握住静歌的胳膊,静歌直接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他身上清冽的薄荷香和醇香的烟味,冲入鼻尖。 静歌偏头,对上一双冷若冰霜的寒眸。 傅言深将她彻底的抱到车上,关了车门,车子再次开动起来。 “不找,就不知道回家是不是?”他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唇,静歌垂着眼,没说话。 她的眼睛有些红,傅言深眯眼,挑起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不得不看着他。 “说,谁欺负你了?” 傅言深的话很有力度,静歌长睫颤了颤,不知为何,平时这个只给了她恐惧的男人。 此刻,怀里的温度竟然很暖。 静歌脑袋往他的怀里拱了拱,小手环住他精装的腰肢,脸贴在他灼烫的腹部上,闭上了眼睛。 她从未如此乖顺过,女孩靠过来的那一刹那,男人心底的那点怒气全然消弭。 大手按在她的侧腰处,高大的身子一动也不动。 到家之前,静歌已经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傅言深抱着她上了楼,将她放进大床上,凝视着她睡觉都委屈的模样。 傅言深表情微顿,走向阳台,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外面的风将男人的衬衫里灌进了风,他手里夹着的烟,被风吹的火星子忽明忽灭。 …… 早上八点。 静歌去了客厅,张妈正在厨房里忙活,看到静歌后,慈和的一笑,“小姐,少爷去公司了,少爷吩咐了您一定要吃早饭。” 静歌的肚子早就咕咕的叫了,昨天几乎一天没吃什么东西。 早已饿的前心贴后背,光着脚丫走到饭桌前,坐下来。 眼睛却死死的盯在手机上,不知道,段弦联系到人了没。 手机叮的一声,来了条短信,“小歌,发我一张你的证件照,对方要确定一下你的长相。” 静歌知道,为了保证质量,确认长相是必要的程序。 好在,她别的没有,这张脸,还是勉强可以看看的。 将照片发给段弦后,面对着满桌子的早餐,她忽然没了胃口,心里有些慌。 帝国大厦。 静歌几乎是赶在九点的大关跑进了公司,指纹打了卡。 梁英俊今日穿了一件花衬衫,黑西服,黑皮鞋。 头发一股脑的都梳在后面,可能他比较崇尚军阀主义,头发上似乎涂了橄榄油一样,油光发亮。 小指粉红色的指甲晃进了静歌的眼底。 “你,迟到了。” 静歌气喘吁吁的跑到门口,看到梁英俊的那一刹那,脑子都轰鸣了。 “部长,正好九点,我没迟到。” 迟到是要扣钱的,她现在丢一分钱都疼的慌。 别说要扣百分之三了。 “错,九点零二十一秒,多一秒也是迟到。”梁英俊眯眼,似乎打定了主意要为难静歌。 “那部长。” “去给同事们一人买杯咖啡。” 梁英俊转身,留给静歌一个油腻的背影,“我要拿铁,半奶。” “我要摩卡,加奶油。” “我要焦糖玛奇朵,不加糖。” 同事们纷纷从自己的位置上抬起头。 静歌将包放下,记下每人要的,转身下了楼。 …… 傅言深刚和高层开完会下来,就见到公司大堂,一抹熟悉的娇小急匆匆的往外跑。 傅言深寒眸闪过一抹冷光。 “傅总……”身旁的秘书要说些什么,傅言深抬手,秘书就噤了声。 “去声汇的时间向后挪半个小时。” 傅言深轻瞥秘书,声音淡淡。 秘书点头,傅言深已经落下一行人向着公司外走去了。 静歌拿着两手提着咖啡,转身的时候,直接撞到了男人的怀里。 她空不出手来揉额头,只能边皱眉边低着头道歉。 “先生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总是冒冒失失的。” “傅言……总?”静歌抬起头来,呆呆的看着头顶上男人那张冷清的脸。 “嗯。” 傅言深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她手中的咖啡,薄唇掀起,冷笑,“我让你来公司,是来学习和工作的,公司里不缺打杂的,你若是喜欢做这个,不如提早请辞。” “我刚好顺便……” “犟嘴。”傅言深眼里闪过一抹凌厉的光,吓得静歌噤了声。 傅言深睨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几步后,没听到她跟上来的声音。 转头,压紧了眉,“愣着做什么,还不跟过来?” “哦。” 静歌这才回神,提起脚,跟在了傅言深的身后。 她不敢离他太近,因为傅言深的心情看着不太好。 虽然说,他就没什么心情好的时候。 …… 静歌推门进了心理咨询部,梁英俊正翘着腿,对着自己的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看到静歌进来后,扬眉一笑,“哟,可真是够慢的啊。” 梁英俊翻了个白眼,“要是这么不情愿,干脆就请辞去别的地方高就吧。” “是么?!”低沉生冷的声音如同一柄利剑穿进了梁英俊的心口。 他拿着镜子的手哆嗦了一下,偏头,看向来人的那一刹那,镜子啪的掉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总,总裁……”梁英俊赶忙从椅子上起来,“您怎么来了。” 说话间,梁英俊已经换了一副面孔。 静歌提着咖啡的手都酸了,可算见识了官大一级压死人。 傅言深偏头瞥了静歌一眼,道:“你出去。” 静歌愣了一下,反应倒是快,转身就出去了,还不忘带上了门。 “对我的人不满?”傅言深在部门助理抬过来的椅子上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眸光藏着锋锐。 这梁英俊别看人长得娘里娘气的,但是人的确是有本事。 梁英俊提了一口气,道:“若是静歌是正儿八经经过面试进来的,我无话可说本来您安排人进来我也不该管闲事,可是……” 梁英俊话语顿了顿,可是傅言深明白他的意思。 “部门你在管,你当然有权利。”傅言深的声音很平静,“但是梁助,考核和为难是两个概念。” 傅言深淡淡的话落下,梁英俊的脸都白了。 …… 心理咨询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梁英俊恭敬的将傅言深给送了出来。 傅言深长腿阔步的走到静歌面前,长臂一伸,搂住了她的腰肢。 “傅总……”静歌眼神四处看了一下,挣扎着想躲开他的怀抱。 第50章 别怕,他们不要你,我要你 “你躲什么。”傅言深不悦,大手按住她细软的腰肢,将她禁锢在身侧。 静歌回头,梁英俊已经不在身后了。 顿时松了一口气。 “傅总,这里是公司。”静歌余下的话没说,意欲却很明显。 傅言深扯唇,“怎么,怕你部门里那个小白脸看到?” 小白脸? 静歌想了下,才觉得傅言深说的是张耀客。 “和张耀客没关系。” “名字都记住了。”傅言深脸上的笑意更冷。 静歌背后一凉,她又不傻,一个部门工作这么多天,名字哪能记不住啊。 可是她又不敢顶嘴。 “傅总,刚才梁部长和你说什么了?” 静歌眼神一转,甜甜的笑道。 “他说,他的部门不需要你。” 静歌觉得苦涩,她就知道。 见她像是小狗一样受了委屈似的,接过她手中的咖啡丢进了垃圾桶里,微凉的手掌摸了摸她的脑袋。 “别怕,我要你。” 静歌猛地抬起头来,傅言深的瞳眸特别的黑,他很少笑,可是笑起来的时候,是真的真的很轻易让人不由自主的深陷。 “从今天起,你就跟在我身边,除了我,没人能欺负你。” 见静歌依旧怔怔的看着他,傅言深俯身下来,吻了一下她的唇。 这小东西的好,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太清楚了。 …… 几天后,静歌接到了段弦的电话。 “静歌,你来我这里一下,他要见你。” 段弦的口吻有些严肃,静歌紧紧的闭了闭眼,心脏狂跳。 “嗯。” 这条路,走了就不能回头了。 静歌对着镜子,化了妆,捏着口红往嘴上涂,轻轻的抿了抿,拿着包包下了楼。 到了段弦那里,一进门,静歌就被蒙上了眼睛。 段弦凑到她耳边,叹了口气道:“那边不想让人知道他的长相,以免以后麻烦,你知道的。” 静歌点头,如果事情成功,十个月后,交了孩子。 想必两人是再无牵扯的。 有男人引着静歌进了卧室内,段弦则留在外面,卧室的门被关上。 静歌不由得战栗,只觉得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双手不由自主的搅在一起。 “静小姐。”男人的声音不似傅言深那般低沉,到是有些清和的意味,只是听起来,年纪不小了。 静歌嗓子咕咚一下,点了点头。 “第一次做这个?”中年男人盯着静歌的那张漂亮的脸,很是满意。 “嗯。” 得到静歌的答复,男人盯了她的脸半晌,点燃了根烟,说道:“静小姐,我还需要一个更确定的答案,我必须确认你能给我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也必须确认你没有什么病。” 也不怪男人怀疑,他的妻子双侧输卵管都堵住了。 只能找代孕来实现有孩子的愿望。 静歌只觉得脸烧得慌,半晌没说话,男人敲了敲烟蒂,道:“价钱好谈。” “好。”静歌只觉得嗓子有些发干。 而后听见男人叫了人进来,将她带了出去。 摘了下眼前蒙着的黑布。 “小姐,一个星期后来这里。”带静歌出来的男人给了静歌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一家贵族医院的名字,以及一串电话号码。 …… 人都走后,静歌摊在地上,腿软的起不来。 段弦心疼的将她扶起来,说道:“这些人都很谨慎的,之所以是一个星期后检查而不是几天就检查,是在给你反悔的时间,到时候是要签契的,一旦签了,你就命就攥在人的手里了,就再也不能反悔了。” 段弦还是希望,她能好好考虑考虑。 静歌摇头,“我想好了。” 段弦迟疑了一下,说道:“小歌,那天带你走的是傅二爷吧。” 段弦讲的是,她带着静歌去找鸭子的那天,将静歌带走的人。 她分明看到了,是傅言深。 而且静歌第二天回来,身上那暧昧的痕迹,都表明了,那天晚上,静歌绝对和傅言深发生了什么。 静歌眼神猛地晃动了两下。 段弦握住她的手,抿唇,“小歌,这景城,没人能比傅言深更有钱,你何不跟他开口呢。” 段弦大抵明白,他那样的男人,不会亏待和自己睡过的女人。 静歌目光有些怔,和傅言深开口么? 以什么理由? 他太霸道,占有欲太强,他让她害怕,她不想一辈子被豢养在他的身边,像个宠物一样。 静歌眼神颤动,如果真的跟傅言深开了口,她就再无回转的余地了。 静歌摇头,道:“我和他没关系。” “静歌。”段弦皱眉,静歌却是摆摆手,苍白着脸站起来,“段段,你不用再说了,我心意已决,还有,你……” 静歌看着段弦,知道为了自己,段弦很有可能去找傅言深。 “这件事情你千万谁都不能告诉。” 尤其是傅言深,他知道了,会杀了她的。 “我知道了。”段弦垂下眼帘,知道劝不回头静歌,只是叹了口气。 …… 静歌现在已经不在心理咨询部了,那天傅言深说完他要她后,就将她直接调来了总裁办。 静歌将文件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准备走的时候,却被他叫住。 傅言深伸手,擒住她的手腕,将她轻飘飘的身子拽过来,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静歌脸色一僵,脸烧的厉害,忐忑不安要起来,却被男人一把环住了腰,禁锢的死死的。 “别动。”他轻瞥了他一眼,静歌瞬间从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读出了危险的味道。 她嗓子滚了滚,不敢再动。 贴着薄薄的布料,他身上的温度渐渐的发烫起来。 烧的静歌心惊胆战。 偏头去看他,他在低头签署文件,他工作的时候,表情严肃,眉头偶尔皱起,配着那张英俊的脸,有一股子禁欲的气质。 可是怀中还抱着她,怎么看都正经不起来。 “傅总……” 静歌小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小声的叫道,他从嗓子里溢出一抹低沉的嗯声。 仰起头来,露出男人的象征喉结来。 皮肤颜色是晒出来健康的蜜色,颇具男人味。 不能静歌说话,他伸手捏了一下她腰间的软肉,静歌觉得痒,就开始躲。 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蹭出了火来。 “静歌。”他嗓音沙哑,暗沉,“你蹭哪呢?” 静歌脸色轰的红了个透,像极了一个熟透了的虾子。 秀色可餐。 要不是待会还有个会,他真想就在这里要了她。 脸色难看了些,傅言深松了手。 静歌忙不迭的从傅言深的怀中逃了出来,还没等冲出总裁办,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徐图。 她伸手打开总裁办的门,傅言深抬起头来,眸色深深,在门关上的前一秒,他听到,门外,静歌叫了徐图的名字。 傅言深脸色冷硬了些。 …… 下班的时候,静歌走出帝国大厦,徐图那辆车就停在路边。 徐图站在车边,见到静歌后,对着她温和的笑了笑。 周寅恰好来找傅言深,两人一同走出公司,周寅眼见的看到了静歌上了徐图的车。 “哎,那不是小姑娘嘛。”周寅摸了摸下巴,看了傅言深铁青的脸一眼,笑道:“这是谈朋友了?” 傅言深偏头,凝结着幽深的眼灼暗沉沉,那神情,令胆子大的周寅也不敢拿他调侃了。 感情这爷是真生气了。 “走了,老三坐局。”周寅讪讪的笑,傅言深修长的腿迈开,周寅这才松了一口气。 …… 这次,徐图带着静歌来了一家以森林为主题的餐厅。 点了餐后,静歌直接插入正题。 “徐图,我不能同意这婚事。”静歌脸色有些抱歉,果真,拿着杯子的徐图动作顿了一下。 而后抬起头来,道:“你都听说什么了?” “嗯?”静歌有些愣怔,徐图见状,摇头道:“没什么,说说你悔婚的理由。” “我不爱你。” “不是所有的婚姻都需要爱情来维持的。”徐图笑,漫不经心的眼底带着抹静歌不懂得意味。 “对不起。” 静歌说完这话,徐图就知道,静歌的意念很坚决。 徐图低头沉默了半晌,道:“是因为言深哥么?” 静歌脸色僵了一下,唇角颤动。 摇了摇头,“不是。” 徐图只是笑,没再说什么,而是点了点头,“好,既然这样,我回去和母亲说。” 静歌不知道的是,就在昨天,傅言深有来找过徐图。 …… 徐图提出要送她,静歌没同意,走出餐厅后,吹着凉风,心里竟然轻松了些。 说实话,和徐图有婚约的日子,让她觉得心里不安宁。 大概是因为和傅言深羁绊在一起,让她觉得对不起徐图这个温和的男人。 手机嗡嗡的作响,是个陌生的号码。 静歌接起,那端嘈杂的声音便冲进了耳朵里。 “喂,静歌吗,我是周寅,你来一下成安路的名家888号厢,二哥醉了。” 静歌赶到的时候,周寅正焦急的在包厢里来回踱步。 包厢里醇香的酒气弥漫,傅言深就半倚在角落里的沙发背上,衬衫的扣子扯开了几颗,紧阖着的眉眼,安静的不似平常。 “啧。”秦三也在,静歌看到他后,身子不自觉的绷紧。 第51章 我想要的,可是你 “就麻烦静小姐了,把二哥带回去。” 这话是秦三说的,一张俊脸在笑,笑的令静歌发毛。 秦三张的很好看,可是每每静歌见到他,只觉得他那笑眯眯的好意里带着邪狞。 周寅带着秦三离开。 静歌走向傅言深,低头碰了碰他的手,“傅先生,你还能走吗?” 傅言深闭着眼,似乎醉的厉害。 他身上的酒气醇香,随着体温发散开来,静歌闻着,就觉得有些醉意,他这是喝了多少啊。 早知道这样,刚才就该叫周寅帮忙一起把傅言深带出去。 认命的蹲下身子,握住他的手,将他的胳膊抬到肩膀上,静歌用力的想起来。 可是傅言深是个男人,还是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人,他身上的比例太好,像是上帝精心凝结的作品。 静歌跌回沙发上,成功的跌醒了男人。 傅言深一双深眸看向静歌,随即握住她的手,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取得了主动权。 “小东西。”他醉意朦胧,眼神却很清晰,“你来了。” “傅……” “叫二哥。” 静歌脸爆红,抿着嘴,他醉大发了还不忘纠结称呼的问题。 可是她不叫,也没关系吧。 她不叫,傅言深眸色沉了些,修长的手指摸索着她的脖子,成功的引起静歌一个战栗。 “不叫,我就在这里办了你。”他身上好闻的薄荷香混合着醇香的酒气,几乎将静歌薰醉,小脸通红,在灯光下显得更为漂亮。 静歌知道,傅言深向来说一不二。 她抓住他的手,咬咬牙,声音软糯,“二哥。” “乖,再叫一声。”他粗粝的拇指擦在她柔嫩的肌肤上。 傅言深低着头,额前碎发垂下来几缕,遮住了他英挺的眉,露出一双高深莫测的眸来。 “二……哥。”静歌细碎的叫出声,只因为傅言深另外一只手捏了她软腰一下。 傅言深勾唇,心情似乎好了,轻俯下身,薄唇凑到她的耳边,道:“小东西,我醉了。” 静歌点头,她看的出来。 他的小丫头真漂亮,傅言深凝视着她的眼。 静歌唇瓣抿紧,看起来很紧张。 “怕我?”傅言深沉下脸,怒了。 静歌知晓他的脾气,此时不顺着他,恐怕惹火了他不可。 “不怕。”静歌笑了笑,眼睛却不太敢看傅言深。 傅言深盯了她一会,道:“撒谎。” 他虽然醉了,可是目光比平时还要有力度。 静歌咬唇,却再也不说了,她怕惹火上身。 傅言深盯了她几许,似乎觉得难受,喉结上下滚动,扯了两下领口,从她的身上起来。 静歌松了一口气,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开沙发那危险的地方。 “扶我。”傅言深抬起手,静歌咬咬唇走了过去,将他的手搭自己的肩膀上,由于傅言深的配合,这次很容易就站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就是男人沉沉的身子都压在她娇小的身子上。 …… 家里的车等在了名家的外面。 静歌将傅言深扶上了车,高温下,身上出了一层汗,汗水浸透了她薄薄的衣衫,贴紧肌肤,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 傅言深头倚在椅背上,五官深邃,偏头看她一眼,喉结滚动,眼神紧了些。 静歌一上车,傅言深就搂住了她的腰,盯着她的脸看。 “化妆了?”她那张清纯的脸叫妆容遮住,因为出汗的缘故,眼线晕染开来。 “嗯。” “真丑。” 傅言深咬咬牙,冷笑一声,静歌皱眉,不解的看着他。 “为了和徐图约会。”他的嗓音沉沉,手指勾勒她的轮廓,薄唇冷冰,“真是煞费苦心。” 女为悦己者容,他是知道那句话的。 静歌却觉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傅言深,你跟踪我!” “我跟踪你?”傅言深扯唇,“扯淡。” 他将静歌的脸掰过来,盯着她那张妆花了也漂亮的脸,冷声道:“虚荣,不知死活。” 傅言深的脸色越来越冷,静歌能感受到他周遭的寒雾。 “那你呢?”静歌心里涌起一股子怒意,“我是徐图的未婚妻,徐图是你的弟弟,那我和你是什么关系,难道你不明白么,难道你就没错么!” 傅言深的眼神几乎要活剥了她,他活这么多年,静歌是第一个敢说他错了的人。 也是第一个敢忤逆他的人。 “我们的关系?。”他欺身靠过来,大手捏住她的肩膀,将她用力的推到椅背上,静歌头不自觉的扬起,“多刺激。” 那双寒薄的眸子里漆黑的神色令人心惊。 “刺激?”静歌脸色白了一白。 变态,才觉得刺激。 傅言深冷笑了下,眼神扫过她的唇,“和徐图在一起,还和我睡。” 他的尾音拉的很长,最后简短的吐出一个字。 “浪。” 这个字音重重的砸在静歌的心尖上,几乎让她无所遁形。 “傅言深……”静歌的唇都在抖,这个男人太恶劣了。 她从来都不愿和他纠缠。 “停车,我要下车。”静歌用力的挣扎,推搡着傅言深。 傅言深单手擒住她的双手,“小东西,我怎么把你带出来的,就能用同样的方法把你送回去,我要一个乖顺的女人,不要不听话的。” 他一个用力,静歌的双手被举上头顶。 冷冷的对司机道:“停车。” 车停在路边,傅言深压着眉眼看着静歌,薄唇紧抿,“我给你选择,下车还是不下车。” “下车。”静歌咬着唇,眼睛通红。 傅言深盯了她半晌,从裤兜里摸出一支烟,叼在嘴上,没点。 他将静歌那侧的车门打开,松开了静歌的手。 静歌转身,就往车外跑。 傅言深摸出打火机,淡蓝色的火光窜起,点燃了眼,他吸了一口,眼神寒的彻底,烟雾缭绕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盯着那抹踉跄跑动的背影,沉沉的笑了下。 很好。 静歌没跑两步,本来落在她身后那辆黑色的轿跑如同利箭一样冲过她的身侧,刮起了一阵风,她像个纸片人一样跌在地上,刚才那车再偏几毫米,就撞到她了。 静歌吓出一身的冷汗,高温的天气,却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静歌去了段弦那里,连着三天都没有去公司。 段弦白天睡觉,晚上就去上班,今日如常。 黑暗中,手机嗡嗡的响,静歌从枕头上抬起头来,摸到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 那端传来男人粗鲁的声音,“你是段弦的朋友么?你朋友惹事了。” 静歌一下子就清醒了,坐起来看了一眼号码,这是段弦的号码没错。 “你是谁!你对她做什么了?” “现在还没做什么,不过你若是不带钱过来,我不保证待会不做什么。” 说着,男人似乎踹了段弦一脚,段弦的惨叫声传来,静歌生生的打了个哆嗦。 “你要多少?” “五十万。” 五十万…… 静歌脸色一白,逼迫自己镇定了些,“你在哪,我马上就过去。” “别报警,否则你朋友就死定了。”男人威胁完事,给静歌报了地址后,利落的挂断。 静歌几乎是爬下了床,胡乱的换上衣服,抓着手机就往外跑。 脸色苍白的跑到楼下之后,意识到自己无法弄到五十万。 想到段弦,只觉得浑身冰冷。 她死死的抿紧唇,眼色晃动,掏出手机,颤抖的打开通讯录,翻到那个本以为再也不会拨出去的名字。 嘴角颤动,手指也在颤,拨通了号码过去。 那端传来男人温润的声音,“小歌?” “季学长。”静歌语气颤抖,腿脚有些站不住,蹲下身来。 听到静歌的语气,就知道她可能出了什么事。 当下就急了,“你怎么了,没事,慢慢说。” “你能不能借我些钱。”静歌闭了闭眼睛,她真的,连脸都不要了。 “要多少,我马上给你送过去。” “五十万。” 季乾没多说什么,问了静歌地址,就挂断了电话。 静歌给季乾的是刚才那男人报的地址,她怕时间来不及,段弦再出什么事情,打车就先去了那个地方。 是个声色场所,门外站着涂抹妖艳妩媚的风尘女。 眉眼间都是堕落的美丽。 静歌寻着男人给的包厢号往里面走,站在包厢外,听不见里面的动静。 她刚抬手,还未等敲门,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里面坐了一群男人,其中段弦跪在地上,双手被绑着,嘴角有血迹。 “段弦。”静歌冲过去,欲解段弦的绳子,轻佻的男人冷声道:“抓住她。” 瞬间有人过来,将静歌抓住,静歌动弹不得。 抬起头来,这才看到,包厢里,竟然还有张熟脸,是那天王亚茹将她卖掉,第一个买他的男人。 成西双腿交叠,怀中搂着个漂亮的女人。 “竟然是你。”成西冷笑,真是冤家路窄,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道:“真不巧,你又落到我手里了。” “五十万马上就送来,你放了段弦。”静歌仰着头,一张秀气的脸看着成西。 谁道成西确是笑,“五十万是李少要的,我想要的,可是你。” 第52章 为什么救我? “先生说笑了。”静歌不卑不亢,心里紧张,面上一点都令人看不出来。 成西眯眼打量着静歌,推开身边的女人,走到静歌面前,抬眼给了押着静歌人一个眼神。 那人松了手,成西在静歌面前蹲下身来。 “好样的。”他拍了拍手,脸上笑意深侬,“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成西。” 成西?静歌眼神眯紧,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熟悉? 是在哪里听过却又想不起来。 未等静歌想清楚,成西挑起静歌的下巴,眯眼道:“还是那句话,跟着我亏不了你。” 静歌偏头,躲开了成西的手。 瞧她那倔强的模样,成西只是笑。 “静歌,该不会以为谁回来救你吧。” 静歌抿紧唇,成西脸上冷意扩大,“还是你觉得傅言深会来救你?” “他不会来的。”静歌摇头,未多想。 “他当然不会来。”成西拍拍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静歌,“傅言深那边传出消息,你的路在这个圈子里被他堵死了。” 静歌仰头,不明白。 见他不解,成西冷笑着解释道:“说白了,就是封杀你,他用一百万买了你的初夜,现在他不要你了,以后谁还敢要你?” “他傅言深扔的东西,没人敢捡,不过……” 成西斜眼打量了一下段弦,“你可能更惨,你当我们闲的没事找你朋友的麻烦?” “你什么意思?”静歌皱眉,站起身来。 膝盖上磕的青紫。 “你朋友给我们送来的酒里掺了药,可是显然,你朋友不像是有这个胆子,因为今日我们是第一次见。”成西摸出一支烟点燃,“静歌,你是不是得罪傅言深了,否则他怎么会想这般弄死你呢。” 静歌的脑海中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串联在成西的话里。 成西表达的很清楚,她得罪了傅言深,傅言深要弄死她。 段弦给成西下了药,而她则是段弦的朋友,如果段弦出了事,她肯定会来的。 而当初成西出价最高,傅言深压了他一筹。 静歌突然觉得后脊背凉风刺骨,傅言深的话在脑海里轰的炸开。 “小东西,我怎么把你带出来的,就能用同样的方法将你送回去。” 难道,一切都是傅言深在背后操纵? 他派人在段弦要送给成西的酒水里掺了药,成西那样的人谨慎又谨慎,自然不会不发现。 成西的人必定会抓住这件事,抓住段弦。 然后再给她打电话,诱她过来,成西一向对她有兴趣,所以傅言深是真的将她扔给这个男人了。 静歌的脸色煞白,成西一看静歌的模样,当下就知道她想明白了。 “傅二爷就是傅二爷,狠起来真叫人心生敬佩。”成西哈哈的笑,“既然傅二爷不要你了,你干脆跟了小爷我。” “休想。”静歌咬牙。 成西也不生气,“性子怎么就这么烈呢,不过你不跟我,你朋友……” 成西打量了一下段弦,“长得还真的漂亮呢,李少你说是吧。” 开口要五十万的粗狂男人,摸着胡茬笑的猥琐,“是啊。” “静歌,你别管我,今日我也是被人算计了。”段弦一直很平静,蜷缩着身子,身上被打的地方隐隐作痛。 “今天,谁也走不了。” 成西微仰着头,目光不可一世。 静歌抿着唇,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承在季乾的身上了。 可是,季乾迟迟没有出现。 成西强制性的将静歌抱在怀里,踹开包厢的门往外走。 “李少,里面那个女人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 二楼,走下来一行人。 为首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一张英俊的脸好看到举世无双,浑身透着那么一股子孤冷。 上身只穿了件白衬衫,袖口挽起一摞,挽到手肘处,露出精壮的手臂。 灯光摇曳,他微微偏头,一半灯光一般阴影,将他整个人衬的更为冷清。 他的身后,跟着周寅,秦三,一行人看来是刚喝完了酒。 “二哥,明天和塔海的生意需要你亲自过去一下。”秦三双手插兜,跟在傅言深后面,说道。 傅言深淡淡的嗯了一声,幽深的视线看着底下喧闹的场子。 “二哥,那不是成西么?”周寅的视线落在从一层包厢里抱着个人走出来的成西身上,看着他身上的女人不断挣扎,头发凌乱遮住了脸后,皱眉,“他怎么竟喜欢干这等强迫黄花大闺女的事。” 周寅有些看不惯成西。 “她算哪门子黄花大闺女。”傅言深压迫性的视线落在成西怀中的女人身上,眼神冰冷,刺骨的寒。 “啊?”周寅不解,说的怎么跟他认识那女人一样。 由于女人的脸被头发遮住了,周寅也看不真切。 “你放开我。”静歌手脚并用的挣扎,成西不松手,静歌往他怀里一靠,张嘴就往他的身上咬。 这一下,咬疼了成西,一下子将静歌丢在了地上。 静歌被摔得七荤八素。 成西撩起衬衫,胸膛下被静歌咬出了血。 “妈了个巴子的,你是不想活了吧。”成西脸色都变了,蹲下身子抓住静歌的手,将她狠狠的摁在了地上。 “敢咬老子,没傅言深罩着你,爷就算杀了你爷没人敢替你声张。” 成西的声音很大,惊动了不少人往这边看。 包括傅言深一行人。 “真没品,还打女人。” 周寅点了烟抽上。 静歌身子都蜷在一起,成西冷笑着偏头,眼角余光就看到了那抹不容忽视的身影。 突然就笑了。 “静歌,没想到吧,傅言深也在。”成西往傅言深那端瞥了一眼,“也是,这里可是傅言深的主场,秦三那小子带的产业,否则怎么能轻而易举算计了你朋友和你呢。” 感受到身下的女人全身都僵住了。 “你说,我要是在这里扯了你的衣服,他是会直接离开,还是冷眼看着呢。”成西摸了摸静歌的侧脸。 几乎是压着她的身子,唇凑到她的耳边说着。 “成西,你敢碰我,我就杀了你。”静歌睁大眼睛,气的连声音都是抖的。 “想杀了爷的人多了去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成西摩拳擦掌,手掌贴住静歌的裙子。 大手握住,邪笑几声,猛地向下一扯。 …… 周寅皱眉,本着这是傅言深的地方,现在秦三再管,闹出事来就不好了。 他刚迈开步子,就见本来站在他身侧的傅言深,高大的身形从他的面前闪过。 静歌的衣服被扯下来大半,她闭紧眼睛,唇角颤动,一件衬衫倏地就盖在了她的身上。 而成西,被傅言深一脚踹翻了身。 傅言深像是发了狠,大手随手拎起一个酒瓶子,啪的砸在了成西的脑袋上,酒瓶子碎裂,只剩下一个瓶颈参差不齐的面还握在他的手里。 傅言深的手被伤到,开始潺潺的流血。 他拿着酒瓶子余下尖锐的部分,直接抵着成西的脖子。 瞬间,成西的脖子流出了血。 傅言深一拳挥过去,用了不知道多大的力气,直接将成西给揍晕了。 握着酒瓶的手背青筋暴起,傅言深举起手,就要将酒瓶刺入成西脖子的时候,周寅和秦三一人拽住了他的一条胳膊。 两个大男人用了全身的力气拽着傅言深。 还差点被傅言深甩开。 “还看什么,把人带走啊。”周寅皱眉大喊,与成西同行的李少和另外一个人这才架起已经不省人事的成西往外跑。 “二哥,二哥,不至于把人打死。”周寅看傅言深眼底压了火,那火焰似乎能吞噬一切。 傅言深抬手,将两人推开。 扔了手中的碎裂的酒瓶子,虎口处被割伤的伤口渗人。 静歌的脸被白衬衫盖住,傅言深上身脱得什么都不剩,蜜色的胸膛随着呼吸上下伏动,身上一层薄汗,阴着脸的模样更具男人味。 别人没看到,秦三可是看到了。 成西动静歌的时候,傅言深的眼神变化。 还有他边走边扯衣服,最后大手一扔,将衣服盖在了静歌的身上。 速度很快,几乎在成西扯下静歌衣服的下一秒,就准确的将衣服盖在了静歌的身上。 他二哥,对这女人…… “都滚。”四周看热闹的人很多,傅言深抬起头来,冷眼一扫,所有人都被吓到,疯了一样的往外跑。 傅言深是谁啊,帝国大厦的掌门人,景城最大的势力,更是最神秘最嗜血的男人。 “走。”秦三拽了周寅一下,周寅也点头。 一行人很快离开,瞬间,会所安静的吓人。 静歌颤抖着做起来,傅言深大手拽住她的后衣领,逼迫着静歌仰起头来。 她的眼睛很红,眼圈里已经含着眼泪了,只是没有落下来而已。 “为什么救我?”静歌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铁青着脸的傅言深。 傅言深甩了甩手上的血,嘴角含着一抹嗜血的笑意,“救你?” “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的声音很冷。 静歌想,是啊,明明是他设的局。 “这是我的场子,我只不过是不想让你们脏了我的地方。” 第53章 没有办法了 傅言深起身,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他的眉眼压低,轮廓被上帝雕琢的完美,就连一个眼神都紧紧裹着冷冽。 长腿迈开,在静歌面前离开。 “静歌,你没事吧。”被解绑的段弦几乎是向着静歌扑了过来,满脸都是泪水。 静歌摇头,长长的睫毛颤动,一张小脸隐隐泛白。 “是我对不起你。”静歌抬眼看段弦,段弦脸上有伤,衣服上还有脚印,可见刚才那堆人玩的有多狠。 段弦边哭边抱着静歌,“你胡乱说什么呢。” 段弦感觉到,静歌的肩膀一耸一耸的,低声在哭。 段弦胡乱的擦着静歌脸上的泪花,“刚才多亏了傅先生,否则我就算杀了自己也不解恨。” 是她连累了静歌。 如果傅言深不在,静歌说不上会出什么事情,如果真出了事情,她就算是死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他不是好人。”静歌吸着鼻子,闭了闭眼,“他不过是看不惯成西而已,因为这里是他的地盘,出了事总是不好的。” 傅言深,是不会有同情心的。 更何况是对她,她是他的谁啊。 段弦想说些什么,可是看静歌的模样,终究是没开口。 将静歌扶起来,静歌腿一软,膝盖上沙沙的疼,这才看到膝盖摔得有多严重。 关节处都青了,隐隐泛出淤血来。 静歌将自己的衣服扯上去,本想将傅言深的白衬衫丢掉,却被眼疾手快的段弦拦住。 “小歌,你疯了,你这样子怎么出去。”说罢,将衬衫夺过来,穿在静歌的身上,男人的衬衫身上带着他独特清冽的好闻味道。 两人身形差的太多,静歌穿上他的衬衫,像是偷了大人衣服穿的小孩。 衬衫的下端几乎遮到静歌的大腿四分之一的位置。 …… “二哥。”周寅站在门外,看到傅言深出来了,上前,递给他一件助理刚送来的上衣。 傅言深接过,慢条斯理一颗一颗系着扣子。 仿佛刚才那般骇人的样子,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只有手上渗人的血迹提醒着众人,刚才的事情是真真实实发生的。 傅言深上了车,周寅招呼了司机,“老李,去医院。” “回家。”傅言深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燃,将车窗降下,歪头看着窗外。 棱角分明的轮廓冷冰冰的,眼中的神色更是生人勿进。 “二哥,你不带静歌走么?”周寅小心翼翼的问道。 傅言深冷笑一声,未答话。 不知好歹的丫头,带她做什么。 “去查查,成家公司最近要招标的项目以及合作方。”傅言深深吸了一口烟,骨节紧握,隐隐泛白,薄唇抿紧,没什么弧度。 乌黑的短发就跟他这个人一样的利落。 衣服领子和扣子处有他抓出来的血迹,像是开在黑夜的妖花。 周寅暗叹,这成西要倒霉了,成家三世的产业,要败在成西这个不知死活的败家子身上了。 …… 当晚静歌就坐了噩梦,梦到了成西的那张脸,大床上,她额头冷汗涔涔的醒来。 将被子抱在身上,下巴抵在被子上,乌黑发亮的眼睛睁着。 她突然想起来了,成西这个名字为什么熟悉。 分明那天王亚茹提过一句,说成西收了公司的股份,还是公司最大的债主,更叫了黑社会来家里要债。 怪不得那天,王亚茹言语刻薄,生说她和成西睡了。 原来要价二十五万的男人就是成西。 静歌手指抓紧被子,打了个哆嗦,她偏头看向窗外,五千万她可能很难弄到,所以得想想办法,能抹掉一部分算一部分。 想到此,给段弦发了条短信息过去。 天刚微微亮,静歌走去阳台,傅言深的衬衫她给洗了,上面洗不干净的血渍刺的静歌眼眶痛。 收拾好后,将熨好的衬衫放进袋子里,静歌打车去了公司。 她已经躲了好几天,不能再躲了。 站在总裁办门口,静歌深吸了好几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进。”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 静歌握住门把手,推开门,弧形的办公桌前,男人穿着藏蓝色的西装,系着同色系的领带,额前有碎发遮住了眉,比起露出额头的时候,稍显的柔和了些。 “傅总,您的衣服我洗好了。”静歌恭敬的走到傅言深面前,将装有衣服的袋子放在办公桌上。 傅言深抬起头来,静歌便对上一双幽深不见底的黑眸。 “我丢掉的东西,不必送来。” “即便丢掉,也是你的东西,怎么处置还是由你决定。” 傅言深扯唇,啪的将手中的钢笔扣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震的静歌心尖一颤。 他站起身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俯下身来,与静歌平视。 “话里有话?” 静歌笑着摇头,“没有。” 傅言深笑,笑的特别好看,笑容中隐隐生出寒意,“拿着东西,滚。” 静歌几乎是没做任何停留,就离开了总裁办。 走出外面,才觉得空气不那么压抑了些。 手机嗡嗡作响,是段弦打来的,“小歌,我查到成西住的医院了。” 段弦给静歌报了地址,静歌赶了过去。 成西伤的比想象中严重,额头上缠着白纱布,一层一层的,脸色苍白,唇无血色。 “你来干什么,看笑话?”成西向站在门口的静歌撇去一眼,冷笑道。 傅言深下手真他妈的狠。 为个女人,差点做了他。 “成先生,我来跟你谈生意。” 静歌向着成西走过去,一张小脸极为漂亮,说出来的话,也是极为有自信的。 成西忽的就笑了,“你我之间有什么生意可谈,如果你恨傅言深,我倒是可以考虑帮你。” “据我所知,你收购了静氏的股份,顶了债务,如今是静氏最大的债主。” 成西挑眉,被砸的地方有些疼。 他不说话,静歌掏出手中的手机,在成西的眼前晃了晃,“昨天你们违法绑架我的朋友,又涉嫌敲诈,还对我进行语言伤害,人身伤害。” 她的嗓音很好听,一字一句在病房里尤为清晰。 “这里有视频,你说,我若是上法庭告你一场后果会怎样?” 静歌抿紧唇,垂眸冷冷的看着成西。 成西眯紧眼神,后牙根咬紧,眼神死死的盯着静歌,在核实她话里的真假。 若是放在以前,他是不怕的,像静歌这样来威胁她的,恐怕都消失在这世界上了。 可是若是静歌和傅言深还有联系,那事态就不一样了。 傅言深现在已经盯上了他,即便不甘心,如今自然要活的小心一些。 “你想要什么?” “用这个,抵债。” 成西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年纪不大,心思够深,胃口也不小,可是你的算盘恐怕要打空了。” “成先生是不打算答应么?”静歌抓紧手机,其实她什么视频都没有。 孤注一掷来的,若是成西赖到底,她还真没办法。 “怎么会,我成西对你有兴趣。”成西笑,本打算成为静氏最大的债主,反正静家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他是想换静歌的,可是现在…… “你要什么我自然能给你就给你,可是丫头,你来晚了。” “你什么意思。” 成西眼神意味深长,“如今,你家最大的债主,是傅言深。” 今早,傅言深就对他动手了。 静歌握着手机的手越发的紧,脸色不受控制的惨白了一片。 走出医院的时候,静歌眼神还有些茫然。 在成西手里她尚可以搏一搏,可是在傅言深的手里,她要怎么办,她怎么可以算计到那个男人呢。 静歌闭了闭眼,如今要还钱,只能走那条路了。 …… 与交易方约定的一个星期时间到了,一大早,静歌自己便去了名片上的私人医院。 医院内冷冷清清,消毒水味道刺鼻。 “静小姐,里面请。”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静歌看着眼熟,正是那天递给她名片的制服男。 静歌十分紧张,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 早就预约好了妇科医生,静歌走进检查室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冰凉刺骨。 “请躺到床上面。”医生带着白色的口罩,是个男人,声音冰冷专业,没什么温度。 静歌苍白着脸,爬上了床。 “把裤子脱了。”男医生眼神没什么温度的瞥了静歌一眼。 静歌坐起身来,双手颤抖的握住裤腰,却怎么也脱不下去。 脸色涨的通红,她来的时候,还以为会是女医生。 “女士,请你把裤子脱了。”男医生有些不耐烦,去调仪器的同时,催促着不愿动的静歌。 静歌死死的咬住牙,手指将裤子褪下去了一寸,可是终究过不了心里的疙瘩,冲下了床,狼狈的推门跑出了检查室。 等在门外的两个男人一把擒住静歌的手,“小姐,你去哪?” “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时间。” 静歌的额头都出汗了,两个男人皱眉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将电话打给了那边的男人,在请示着。 得到什么命令之后,皱眉对静歌道:“我们老板说了,如果静小姐你今天不做这个检查,就算拒绝了这单生意。” 第54章 怎么就不开窍呢 静歌沉默了半晌,万念俱灰。 “好,我做。” 她的神经似乎都被麻痹了,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看着穿着制服的男医生,看着冰冷的仪器。 脸上一阵阵的发麻。 “考虑好了?”医生问了她一句。 其实来这里做妇检的女人,大多和静歌一样,看到做检查的是男医生,就很羞耻。 但是在他们的眼里,女人不是女人,只是患者而已。 静歌重重的点头,抬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主动爬上了床,哆哆嗦嗦的解自己的裤子。 “放松些。” 医生走到床边,静歌浑身都出了一层汗。 静歌深吸了一口气,眼睛一闭,已经解开了扣子,正准备脱了的时候。 检查室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门外的两个守着的男人被气场冷然男人带来的人压制住。 周遭,冰冷蔓延。 静歌木然的转过头去,看到了傅言深。 他猩红着眼,像是来自地狱的男人。 “静歌,你找死。”傅言深一把扼住她的喉咙,眼神逼仄,静歌双手握住傅言深的手,呼吸困难。 脖子痛的像是骨头要碎了一样。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眼神似乎是要将她吃掉。 “你疯了是不是!” 她疯了?她早就疯了,静歌使劲儿的挣扎着。 “傅言深,你放开我,你凭什么管我,你管我要做什么。”她脸色痛苦的噼里啪啦的说了好几句,像是泄愤一样。 内心委屈,男人的手从她的脖子移到她的下颌处,“我凭什么管你?” 傅言深森然冷笑,“凭我还没腻了你。” “你就是个混蛋!”静歌大喊出声,眼中晶莹涌动。 傅言深大手用力推了她下颌一下,疼的静歌呼吸难忍。 “你的底线还真是超过了我的预期。” 他低低的沉着声,为了钱,代孕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还不够,来检查,在男医生面前她也敢脱裤子。 傅言深气的牙痒痒。 “和你无关。”静歌眼中恨意涌动,“你又不是我的谁。” 下一刻,傅言深将她扛在了肩上,带了出去。 静歌又锤又打,敲在男人结实的身上,锤的手疼都没见男人有半点皱眉的神色。 车门打开,傅言深一把将她扔在了车门,旋即上了车,车子疯了一般的驶离医院门口。 刷的将遮挡板降下来,傅言深一把将静歌拎起来,粗鲁的吻上了她的唇。 静歌又惊又怕,一阵眩晕袭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静歌从床上幽幽转醒,眼前很黑,只有淡淡的月光从窗外透过来,她顺着光线的方向看过去。 背对着窗台,男人高大的身形倚在那里,双手环臂,即便他背着月光,逆着面孔,静歌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依旧感觉得那道冷冽的视线在注视着她。 那视线,令人恐惧。 “醒了?” 傅言深打量着她,深眸没什么表情。 静歌没说话,身子缩了缩,扯疼了膝盖的伤口,小脸皱巴巴的。 傅言深大步走来,伸手按开了灯,大手掀开被子,扯住她的脚踝,将小人扯到了自己的身前。 静歌吓得开始蹬腿,傅言深的手掌像是铁钳一样,将她的两只脚腕握到一起,直到静歌挣扎到没了力气。 傅言深冷笑一声,才松开了手。 起身去拿了药膏来,他坐在床侧,将药膏涂抹在静歌的膝盖上,温热的大手压在淤血处轻轻的揉。 “傅言深,你放过我吧。”静歌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脸色苍白,几乎软下语气来求着他。 他大手一顿,静歌只觉得膝盖一疼,他已经按住了她淤血处,疼的静歌变了脸色。 傅言深怒意未消,将药膏啪的扔在床上,起身走了出去,摔门的声音震的静歌的耳朵嗡嗡的响。 没过一会,门再次被推开,静歌瑟缩了一下,来人是张妈。 张妈手里端了饭菜,看到静歌后,叹了口气,“静小姐,你这是何必呢。” “我很少见少爷动这么大的怒。”张妈将小桌给静歌立好,摆了饭菜,“其实少爷人很好的,你服个软,撒撒娇,事情就过去了。” “我凭什么。”静歌委屈,瘪嘴,心里难受,“他又不是好人。” 傅言深站在门外,听到她这句话后,脸色铁青一片。 张妈笑了笑,摇摇头没说话,“你把饭吃了吧,吃了饭才有力气不是么。” 说着,捡起傅言深摔在地上的药膏,坐在静歌身边,像是妈妈一样,给她上着药。 …… 傅言深站在窗边,手机响起。 垂眸瞥了一眼来电后,接起。 “傅先生,静歌在你那吗?”那端,赫然是段弦的声音。 “嗯。” “傅先生,静歌她也是迫不得已,她家里欠了一屁股的债,她后妈说要卖了家里的房子抵债,可是那房子是静歌母亲留在世上最后一样东西了,静歌舍不得,她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的。” 傅言深之所以能找到静歌,是段弦想来想去,都觉得不能让静歌做代孕妈妈。 所以纠结之下,找到了傅言深,告诉了他医院和静歌要做的事情。 段弦打电话的时候,明显的能感受到男人不同寻常的气场。 段弦不知道,自己是做错了还是做对了。 男人半晌没有出声,段弦抿唇,叹了口气,“傅先生,还请您不要为难静歌,她心里一定不好受。” 电话挂断,傅言深看着外面漆黑的夜,高大的身子立于窗前,看起来有些孤冷。 张妈拿着饭菜下了楼,看到傅言深后,走到她身后,恭敬的站定。 “少爷,静小姐睡了。” “知道了。” 傅言深没回头,张妈颔首,转身走了。 …… “傅先生。”女人一双乌黑的眸子灵动,穿着最简单的白t恤,蓝色牛仔裤,白色帆布鞋。 一张小脸和静歌长得三四分像。 “过来。”傅言深对着她伸出手,女人胆怯的咬唇,却还是伸出了手,男人的手有些凉,她颤了一下,被男人一把拽到了腿上。 傅言深挑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的脸。 “叫什么?” “茉莉。” 静歌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两人四目相对的景象。 静歌别过眼,准备转身上楼,可是傅言深看到了她。 “过来。”他沉沉的嗓音响起。 拥着茉莉的手抱紧茉莉的腰肢,衬衫的扣子随意解开几颗,模样慵懒。 静歌脚步顿了一下,转身向着傅言深走去。 “帮我把衣服拿下来”傅言深冷淡的扫了静歌一眼。 静歌没说话,转身往楼上走去。 傅言深冷眼眯着,看了她背影半晌,薄唇冷冷的勾起,转头,摁下茉莉的脑袋,薄唇顷刻凑到茉莉的唇边,茉莉虽然害怕,可是眼前的男人生了一张好看到令人尖叫的脸,又太过优秀,冷清神秘,又有男人味。 她想和他在一起。 茉莉闭上眼睛,准备承接他的吻。 傅言深却在距离她唇瓣几毫米处停下来,一双幽深的冷眸凝着茉莉那张脸,明明同样的气质,长得也很相像,可是,该死的,他对这女人却没兴趣。 静歌,静歌,傅言深眯眼,松开了按住茉莉脖子的手,又坐正了身子。 茉莉一脸的诧异,睁开眼睛之后,一张兔子般的眼睛都红了。 “傅先生,我很干净。”茉莉眼含泪水,一张小脸娇俏到惹人怜惜。 静歌在楼上拐角处听到两人的对话,眉头皱紧。 傅言深的衣帽间很大,大大的玻璃柜面,成排的高定西装,一橱橱的领带,一格格的名贵手表。 一面墙那么大的鞋架上,工整的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皮鞋。 静歌随意的搭了一身,往楼下走去。 “你先回去吧。” 傅言深推开茉莉,发话,茉莉不敢不听,委委屈屈的就走了。 所以当静歌拿着衣服下来的时候,茉莉已经不在了。 “过来。”他双腿交叠,发话。 静歌拿着衣服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去,将衣服递给他。 谁料到,傅言深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拽到了腿上,衣服从静歌的胳膊和手上溜下去,掉到了地上。 静歌想到这男人刚才抱过另外一个女人,在她没下来的时候,指不定还做了什么事呢。 当下觉得很抗拒,就要起身。 傅言深结实的压住她的腰,修长的手抚上静歌的脖子,静歌一个颤栗,偏头看着傅言深,发觉他的眼神很沉,比以往都沉。 “小东西。”他沉沉开口,“看到刚才那女人了么?” “看到了。” 静歌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能好说话的时候,就绝对不要惹他,于是乖巧的回答。 “她怕我。”傅言深盯着静歌的眼睛,“却也知道如何讨好我。” 静歌想,傅言深说过,喜欢听话的,看来刚才那女人很对他的口味,不过傅言深对别人有兴趣是好事,至少不用拘着她了。 “你怎么就不开窍呢。” 他粗粝的手指捏着她的细脖,见她晃神,迫着她回神。 最后在静歌没防备的时候,按头,静歌被迫低下头来,掠过他那双寒薄的冷眸,而后贴上了男人温凉的薄唇。 第55章 霸道专制不讲道理的男人 静歌推了他一下,傅言深倒是也没强求,应着她的意思薄唇离开了她的唇,粗粝的拇指擦了一下她的嘴角。 握住她的手,道:“待会跟我出去。” “不行。”静歌拒绝。 傅言深的眉头皱的很深,静歌补充道:“今天学校安排了实践课,我得去。” 傅言深沉思了一会,点头。 “早点回来。” 回来?静歌秀气的眉头皱了一下,傅言深仰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怎么,不愿意?” “没有。” 想到,成西说傅言深现在是静家最大的债主,光是这个就让静歌无法轻举妄动了。 傅言深笑了下,静歌不自在的别过头。 昨天,傅言深的怒气还让她心有余悸。 静歌从他的身上起来,弯腰将刚才掉到地上男人的衣服捡了起来。 “喏。”她将衣服递给傅言深,却见傅言深淡淡的看着她,“刚才掉地上了。” “没事,又不是吃的。” “邋遢。” 傅言深皱眉,大手拂开衣服,道:“小丫头,跟着我,你有些习惯可得改改。” 这姑娘也太不拘小节了些。 “哦。”静歌老实的把衣服抱在了怀里。 “刚才……”静歌深吸了一口气,本想问问那姑娘以后是不是要住过来,可是又想着不关自己什么事,干脆就没再说下去。 察觉到她有话,傅言深起身,身高比她高了许多,居高临下,视线极具压迫性。 “想说什么?” 他边说边解衬衫的扣子,静歌不自觉的后退小半步,摇头,“一时忘了,等想起来再问你好了。” “嗯。”男人的嗓音很性感,“待会把实践的地址发给我。” “为什么?”静歌不愿。 一张小脸皱巴巴的,傅言深睨了她一眼,“废话那么多,叫你发就发。” 静歌漫不经心的点头。 傅言深手指勾着静歌的轮廓将她的脸转过来,俯身,薄凉的视线压了下来,“如果你忘了,晚上就等着挨收拾。” 说完,手指边解衬衫扣子,边上了楼。 静歌跺脚,瘪嘴。 专治!蛮横!搁在民国那就是一个霸占四方的军阀! “静小姐,把衣服给我吧。”张妈从厨房里走出来,看了看静歌手中的衣服。 静歌点头,递了过去。 “少爷爱干净,一天要换两次衣服,掉在地上的衣服是万万不会再穿的。” 重度洁癖呗,静歌抿抿唇。 学校租了三辆大巴,一个专业的人一起出行去实践,一个车里坐两个组别的。 静歌因为收拾晚了的缘故,到集合地点的时候,车都快开了。 车前有人拿着点名表在等她,是个学姐,学姐的身旁还站着个人,静歌没多注意。 “叫什么名字?”学姐手里拿着笔,翻了翻手中的名册。 “静歌。” “上车吧。”勾了静歌的名字之后,学姐翻了一下,发现没有没来的学生之后,合上了名册,转头对着男人说道:“上车吧。” 静歌上了大巴,卓琴已经坐在左侧靠窗位置处了。 看到静歌后,皱眉道:“你怎么才来啊,只剩下那个位子了。” 卓琴指了指位于前排的两个空位。 “不还有座嘛。” 卓琴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道:“是按小组坐的。” 说完,也没再说什么。 静歌只以为卓琴遗憾两人没坐在一起,手按了一下裙子,坐在了靠窗的里座上。 刚才站在学姐身旁的男人上了车。 静歌只觉得身侧落下一大片的阴影,他身上特有的气息传来,静歌偏头,看到他的脸后,神情僵了一下。 是季乾。 “对不起,那天没到。”季乾的脸上有伤,不知道怎么弄的。 静歌只是摇头,“没事,解决了。” 季乾不来也很正常,毕竟两人已经没有关系了,更何况,听说最近季乾和静漫来往的密切了些。 “小歌。”季乾张嘴,要说些什么,静歌已经将头转向了窗外,没再搭话的意思。 季乾的眉眼黯淡了些,那天晚上,他从家里的保险柜里提了钱。 因为手伤了,开车出门的时候出了事故,虽说不严重,可还是住了好几天的医院。 父母派人看着,他出不来,也联系不上静歌。 季乾只觉得懊恼,静歌好不容易联系他一次,可还是错过了。 季乾眼神深了些,这都拜傅言深所赐。 手腕被陈痞伤了的关节还未好,因为撞车又冲撞了一下,现在丝毫用不上力气。 静歌能感受到季乾的目光,可是他看自己做什么呢。 静歌闭了闭眼,她终于明白了刚才卓琴那欲言又止的意思,因为来晚了,又是按分组坐的,只剩下季乾和她没坐,没有别的办法了。 静歌在客车的晃动下,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她的脑袋逐渐的往窗户那边靠过去,季乾迟疑了片刻,小心翼翼的伸出右胳膊,右手轻轻的挡在玻璃上。 静歌一歪头,脑袋就陷入了他宽厚的掌心中。 车上大部分的同学都陷入了沉睡,只有季乾还清醒着。 他凝视着静歌的睡颜,最后目光落在她粉嫩的唇上面。 静歌的一切,本来是他的。 季乾的目光一暗,他要将属于他的夺回来。 …… 不知道过了多久,静歌被客车颠簸的动作颠醒,一睁眼,就觉得一个温热的东西包裹着自己的半张脸。 偏头,是一双修长干净漂亮的手。 静歌躲闪开,她的动作,碰醒了刚闭眼不久的季乾。 季乾倒也没因为她躲避的动作而觉得尴尬,很自然的收回自己的手,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色。 摇头道:“看来今天晚上,得在紫城那边留宿了。” 静歌愣了下,傅言深低沉的声音猝不及防的钻入脑海中。 “早点回来。” 一字一句的可以清晰的记起,静歌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摇了摇头,傅言深对她的影响已经太大了。 甚至他不在身边,都觉得他在一样。 “很远么?”静歌觉得情况有些不妙,转头问季乾。 季乾笑了下,“车都开了一个半小时了,不算长途,可是那边是山区,实践内容又不简单,本来可以赶在晚上闭寝之前回去,可是你看这天。” 静歌看向窗外,天空阴沉沉的,偶尔有闪电闪过,吓得静歌一激灵。 暴雨的前兆啊。 车子再往前行驶,进入了一段很长的山路。 刚刚好够一辆车的宽度通过,四周很陡。 “这里有一所监狱。”季乾的声音在身边响起,静歌听到他叹了一口气,“我们待会要面对的,就是各类罪犯。” 静歌点头,季乾已经看向她。 “怕吗?” 静歌笑了下,当然怕,可是这些她没必要和季乾说。 她不答,季乾毫无办法。 以前,静歌总喜欢围着他,问这问那,现在话越来越少了,人也越来越安静。 除了那张漂亮的脸,她变的太多了。 季乾忽然很挫败,他甚至太晚,认识到自己的心了。 大巴车吱嘎一下停在空地前,同学们都兴奋的下了车,等看到眼前肃穆冰冷的建筑时,又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 静歌发现,只有他们这辆大巴车停在这里了,跟在后面的两辆车此刻早已经不见踪影。 “我们的实践分为12组,每4组乘坐一辆大巴,来一样的目的地。”季乾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 静歌解了惑,点头。 季乾说完,已经去了最前面,将自己组的同学带到一侧,监狱里已经有人出来接了。 卓琴找到时机跑到静歌的身侧,关切的跟她说:“小歌,我不能在你身边,但是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 卓琴总觉得静歌跟在季乾的身边不安全。 “知道啦。” 静歌冲着卓琴笑笑,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卓琴怎么像个老太太似的。 “静歌,跟上。”季乾从队伍的前头叫了一声她的名字,静歌转头跟卓琴摆了摆手,跟了上去。 监狱的走廊里有些阴冷,不见阳光。 四周全是监控器,铁门冷栏,怕罪犯越狱,可谓是做了最完全的放越狱措施。 “我们先去看罪犯陈述。”季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静歌的身边,“今天我们要见的男人叫陈祎,是个连环杀手,去年5月到今年7月间,短短一年零三个月的时间,杀害十人,被害者年龄最大23,最小7岁。” 季乾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严肃,静歌听着,只觉得空气中的气氛凝结了起来。 连环杀手,杀害十人,真是个恶魔。 “这堂实践,我想你知道,是要研习犯罪心理学,所以待会他在做陈述的时候,我们要仔细的观察,仔细的听他的犯罪动机。” “我知道了。”静歌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坚定。 其实,静歌一直有个梦想,就是可以用自己所学到的知识,帮助这个社会。 如果可以,她想进专案组。 “静歌,深呼吸。”季乾干净的手压在她的肩膀上,“今天,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不会让导师失望。” 对于专业来说,季乾无疑是专业的,这点不容置疑。 很快,专人将五人一同带去了与审讯室相连的房间里,透过深色的大玻璃,可以看到审讯室里面的情况。 第56章 傅言深的怒火 犯人陈祎穿着深蓝色的囚服,头发白了不少,低着头,若是此时他没有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如果不确定他是个连环杀人案的刽子手。 静歌估计不会想到,这样一个面相老实的男人,会是那样丧尽天良的杀人犯。 陈祎抬起头来,眼睛向着看来,那副老实的皮相上,生了一双极为狭隘的眸子,和长相不相符。 过程很顺利。 “一般这样的犯人被抓到后,就不反抗了,而且不会少说自己所犯的每一件案子,连环杀人案的犯人大多心里扭曲,而且觉得杀人是一个功勋的过程。” 季乾的声音在静歌的头顶上响起,静歌却只觉得这个社会的可怕之处。 陈祎杀得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和孩子,年纪越小越能引起他的杀念。 陈祎出生在一个小村庄,父亲在他出生后就死在了工地上,母亲对他的父亲没什么感情。 虽然十月怀胎,一朝生下陈祎,却对这个儿子没什么母爱。 对陈祎不是打就是骂,后背经常被扫帚和掏炉子的铁钩打的一条条的血痕。 陈祎一开始还很平静,讲述到此,眼神开始变了,整个人变得很亢奋。 “那个女人她不要脸。”陈祎咬着牙,他亲眼看见母亲勾引了别家的男人,做尽了苟且之事。 被勾引了丈夫的村妇,经常陈祎的母亲打回家来,而陈祎的母亲挨打,就十倍百倍的还在了陈祎的身上。 村子里的孩子,经常当着他的面嘲笑他。 一帮小女孩,扎着小辫子,围在他的身边拿泥巴丢他。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对女人产生了一种近乎厌恶的情绪。 直到去年4月的时候,他没钱,走投无路,劫持了一名23岁的年轻女性,那女人抵死抓着包,在被抢走包后,扬言要报警。 于是,陈祎就杀了她。 杀人的那一刻,他只有一刻的害怕,看着躺在地上,哀求着眼,流着血,将死的模样,陈祎只觉得活了35年,从未如此过瘾过。 而后,他发现,自己很贪恋那一刻的感受。 在第一次作案后,陈祎消失匿迹了一个月,警察并没有找到他,于是,陈祎开始计划,下一次要什么时候动手。 陈祎挨个讲述自己所杀的人,十个人,他每个都记得清清楚楚。 除了第一个女性,余下的九名女性他都进行了不同程度的肢解,到底没学过医,不专业,所以警察发现的被害者身上的切口粗糙不齐。 所以也确定,陈祎应该不是从事屠宰行业或者医学工作的人。 陈祎还将他每杀死人的一缕头发作为珍藏,每杀死一个人,便买一个黑盒子,将死者的头发放在黑盒子里。 深埋在地下。 听完陈祎的陈述,现场的人都沉默了下来,静歌几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杀人魔也不过如此。 陈述结束,陈祎被警察带走,他离开前的那一刻,眼里闪过一丝释然。 同时,静歌也看得出来,他不后悔。 “静歌,静歌。”季乾发现静歌在发愣,于是叫了她好几声。 静歌才听到,轻轻地咳嗽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好看。 季乾问,“注意到什么了吗?” 静歌点头,“他的作案动机源于对女性的厌恶,源头便是他母亲的虐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杀人计划里,有他的母亲。” 季乾点头,“的确,他就是在正下手杀害亲生母亲的时候,被警方抓获的。” 静歌吐了一口浊气,心情有些沉重。 “我们应该算完成比较快的,其余的组有去精神病院的,还有去医院心理科的。” 静歌点头。 季乾看着她,“报告今晚赶一下吧,明天下午要交到院里。” “我知道了。”不知为何,静歌心里很沉重。 从监狱出来的时候,暴雨倾泻,像是瀑布一样,雨珠连着雨珠,洗礼了大地。 好在季乾提前订了民宿,等来了卓琴等人后,大家一起坐车去了民宿。 静歌和卓琴还有几名同学一间房。 静歌吃过饭,又简单的冲了个澡后,躺下,伴随着同学们轻微的鼾声,和外面用力拍打着的雨声,静歌辗转反侧,如何都睡不着。 一道雷声闪过,静歌缩了下身子,整个人都钻进了被子里。 放在枕头旁的手机铃声响起,静歌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摸到手机,拿到被窝来,看了一眼来显,是个陌生号码。 谁能给她打电话呢? 将手机放在耳边。 “小东西。”那边男人沉沉的声音传来,静歌怔了下,看了一眼号码,这才猛然想起,她从未曾存过傅言深的号码。 而他也从未主动的给她打过电话。 静歌的声音有些粗,她从小就害怕打雷,小时候害怕的时候就窝在母亲的怀里。 母亲总是笑她,笑她胆子小,却又将小小的她抱得紧紧的,温柔的手捂住她的耳朵。 静歌的眼睛莫名的就酸了。 “怎么不说话?” 傅言深的声音沉稳有力。 静歌垂眸,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那端无名的沉默了半晌,可奇怪的是,即便傅言深没再跟前,静歌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意。 “喂?”她小心翼翼的说了句。 “我说的话,你有一句听进去么?” 静歌还以为他说的是,她今晚不回家的事,顿时扁嘴道:“我们来的是个村子,下雨了,路上滑,回不去了,不信你听,雨下的可大了。” 静歌说话瓮声瓮气的,同一间房里还有别人在,她不敢大声。 “你那里有人?”显然,傅言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静歌抿唇,嗯了一声。 “男的还是女的?”他的声音已然沉了下来。 静歌脸感觉烧了起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当然是女的,我同学。” 身旁的卓琴翻了翻身,静歌身子僵住,不敢动。 察觉到卓琴没醒后,静歌缓缓的起身,掀开被子走了出去。 外面的雷声弱了,静歌不那么怕了,与其让卓琴发现她和男人打电话,明早起来轰炸,还是出去谈要好一些。 “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和我通电话是么?”那端,男人冷笑了一声。 她那细弱蚊子的声音,怎么听都不顺耳。 静歌诧异,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静歌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傅言深掀唇,脸色淡淡的,“静歌,你好样的。” 他嫌少叫她的名字,叫她名字通常就是生气的时候。 “不是,是我同学都睡着了,大晚上讲电话打扰同学睡觉是很没礼貌的。” 静歌走到走廊里,站到窗前,外面雨下的很大,哗啦哗啦的没有停的迹象。 “我要你将地址发我,你到底是忘了还是干脆就不想发。” 傅言深脸上冷意更甚,电话这端的静歌察觉到冷意,一哆嗦,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是真忘了,不如我现在发你?” 她小心翼翼的讨好他。 谁知道,男人冷笑一声,“不必了。” 语毕,通话一下子被那端切断。 静歌茫然,还维持着打电话的姿势,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咬牙,这个不讲理的男人。 “小歌。”季乾已经在静歌不远处站了半天。 听着她打电话,听着她小心翼翼的跟那边的人讲话,听着她软糯着的声音,季乾拧眉,那端,应该是个男人吧。 静歌回身,就看到了穿着灰色t恤,灰色短裤的季乾。 他的头发有些乱,似乎是刚起来。 “不好意思,我吵到你了吧。”静歌道歉,有些愧疚。 季乾走过来,站在她身边,“没有,是我睡不着。” 两人一时之间无话。 “你……” “你……” 两人近乎同时开口,季乾道:“你先说吧。” “你的手怎么样了?”静歌看着他还包裹着纱布的左手,其实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季乾近乎不动左手,一直垂在身侧。 “还在恢复中,不过无大碍。”季乾转过身来,深色的眸子望着静歌的眼睛,那般的深情,让静歌生出想逃的感觉。 于是,她就真的这么做了。 “季乾,我……”她本来要说,我先去睡了。 季乾却快她一步,伸出右手握紧了她的手腕,将欲离开的静歌拽了回来。 低头,逼视着她,“静歌,你告诉我,你和傅言深到底是什么关系。” 关系?静歌脸色变了变,她和傅言深么? 不是情人,不是情侣,不是夫妻,更不是爱人。 不过是一场买卖而已,想到此,静歌觉得自己有些可悲。 静歌不说话,季乾心疼的无以复加,眼神更是深侬,“小歌,你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你,你离开傅言深,他绝对不是良人。” “季乾,你先放开我。”季乾看她的眼神,令她觉得无比心慌。 季乾的眼中闪过痛苦,单手大力的将静歌扯进了怀里,眼里也带了怒意,她太抗拒他了。 季乾低下头来,去寻她的唇,锁定后,寻着方向去了。 静歌被他推的后退,身子砰的倚在冰冷的墙壁上。 而后,男人的唇瓣带着温度吻住了她的唇。 第57章 他想要的 还没有得不到的 察觉到静歌的抗拒,季乾愤怒了咬了她的唇。 静歌抬手,一个巴掌扇在季乾的脸上,季乾的脸被打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静歌。 静歌擦了下嘴,狠狠的瞪了季乾一眼,转身就走。 “小歌。”季乾追了两步,静歌回头,怒道:“你别跟过来,季乾,我们早就完了,是你亲手断送掉我们之间的感情,你别忘了,我也不会忘。” 季乾脸上的神色落魄,神情黯淡,静歌用了很大的力气,季乾的脸都被打红了。 季乾垂眸,苦笑一声,她大概恨死他了吧。 静歌攥到被窝里,越想与越委屈,眼眶不由自主的就红了。 她以前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呢。 静歌窝在被子里,蒙着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声响雷,静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一双修长白皙的大手轻轻的捂住她的耳朵。 雷声过后,将熟睡的人,抱在怀里,带出了民宿。 “傅总……”司机撑着伞,有些诧异的看着傅言深怀中抱着的女孩,傅言深扫了司机一眼,司机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噤了声。 静歌皱着眉头,傅言深伸手,轻轻的将手心覆盖在小人的眉眼上。 轻轻的抚平她眉间的惆怅。 傅言深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大床上的小人正翻身睡着,睡衣被撩起,露出修长线条漂亮的长腿。 他擦着头发上的水珠,下身围着一件白色的浴巾。 走到床边坐下,凝着她一张清纯漂亮的脸。 脸上没有擦任何的粉,干净的如同出生的婴儿,傅言深大手轻轻的按在她的头顶,女孩像是察觉到了似的,脑袋他的掌心蹭了蹭,乖巧的不像话。 只是,粉嫩的唇角处破了皮,还出了血。 傅言深凝着那伤口,眉头皱紧,这地方,磕是很难磕到的。 除非…… 想到此,蓦然伸出手,压住了她嘴角的伤口。 静歌皱眉,疼的睁开了眼,一双大眼睛迷茫的睁开,看到眼前逐渐清晰的俊脸后,还不可置信的伸出粉拳揉了揉眼睛。 旋即惊呼出声,“傅言深,你……” 她立马向四周看了看,这女生的房间他是怎么进来的? 可是一看,没有看到卓琴的身影,也发现,这地方很陌生,装修更像是一家酒店! 酒店…… 静歌迅速坐起身子,扯着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子,瞪大黑眸,又羞又恼。 “你是变态么?”静歌咬唇,恰好咬到了伤口,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傅言深的视线很沉,一眼不炸的盯着她嘴角的伤口,“怎么弄的?” “什么怎么弄的?”静歌不懂,皱眉。 傅言深俯身靠近她,粗粝的拇指压住她的唇,静歌当即就要躲,却被他用力的钳制住腰。 “说,嘴上是怎么弄的!” 静歌不知怎么,有些心虚。 可是联想到傅言深的脾气,她是万万不能坦白的。 眼珠不由自主的往左边看,小声的呢喃,“不小心磕的。” “嗬。”他几乎冷笑出声,将她抱起来,放到底下,“磕的?如何磕的来演示一遍。” 静歌手足无措的站着,双手搅在一起,有些茫然。 可是她也想不起用什么姿势才能磕到嘴,自己往棱角处撞么? “还要撒谎么?”他站在她的身前,身高呈现百分之百的压制,甚至挡住了静歌眼前的光。 他周遭冷寒的气息将静歌包裹,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我又不是犯人。”静歌瘪嘴,不高兴,“你干嘛这么审问我,你每次都这么凶。” 说着,便红了眼。 傅言深这还是第一次见静歌流露出这么委屈的神情,当下眼神软和了些。 外面惊响一声雷,吓得静歌直接窜进了傅言深的怀里,小小的手环抱住他的腰,两条腿圈住他的腿。 像个八爪鱼一样的黏在他的身上,语调都在哆嗦,“傅言深,打雷了。” 她的动作,成功让傅言深气笑了。 拎着她的后脖领,托住她的腿将她抱在身上。 “小东西,你说我凶?” 静歌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眼里更加委屈。 “既然我这么凶,你出去好了。”说着,他抱着她就往外走,那样子,大有把她赶出去的架势。 “二哥……” 静歌眼睛湿漉漉的凝视着他,软声叫道。 傅言深停下步子,他似乎发现了这小东西的弱点。 “亲我一下,就不把你丢出去。” 傅言深眉眼都是笑意,静歌拧紧眉,小脸皱巴巴的,最后低下头去,亲了傅言深一下。 傅言深似乎满意了,转身将她放在软和的白色大床上。 随后欺身压了下来,搂着她的腰,道:“今天出来一天,想我了没?” “想。”才怪。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她的身子背对着傅言深,女孩的骨架很小,生的又白,干起来是很小的一只。 傅言深将她的身子转过来,眉头舒展开,“以前的你我暂且不管,但是以后,我不希望你和任何别的男人接触。” 静歌的长睫颤了颤,“你说的这个根本做不到。” “做不到也得做到,今天就当你玩疯了,没给我发地址。”傅言深黑眸锐利,“下次就没这么好算了。” 静歌点点头,忽然意识到,看电视上说,山路上的泥石都冲下来了。 他是怎么来的? 她转过身来,小手垫在脸蛋下,眼睛很亮,“你是怎么过来的?” 傅言深勾了勾唇,“明早一起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着,从她的身侧躺下来,将她圈在了怀里,亲了亲她的耳朵。 静歌痒的躲了躲,傅言深大手按住她的头,转而吻住了她柔软的唇,他吻势来的很凶猛。 很快两人便纠缠在了一起。 傅言深将静歌按在怀中,他坚硬的胸膛是静歌呼吸触碰到的地方。 他的吻滚烫,很快,意识将两人吞没。 一室的旖旎,静歌已经沉沉的睡去,傅言深抱着她去浴室简单的冲了个澡。 将她重新抱到床上后,替她掖紧了被角。 走到酒店的办公桌前,翻开电脑,打开邮件,点燃了支烟,嘴里叼着烟,身子倚在椅背上。 看着邮件。 最后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一个好字回了过去。 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哒哒的响,静歌迷糊的睁开眼睛,立刻发现自己正窝在傅言深的怀里。 他穿着衬衫,黑色的西裤。 而西装外套此刻正披在她的身上,她起身,玻璃下的场景吓得她立马揪紧了傅言深的衬衫。 妈妈呀,她恐高啊。 “傅先生,你,我们……”静歌有些语无伦次,傅言深端正的坐着,手指压在她的腰上。 “待会会直接降落在凛江。” 凛江,是景城房价最高的地段,临海,环山,景色美的不用说。 正好是傅言深所住的地方。 直升机直接降落在了傅言深的别墅区,静歌下了直升机,裙摆被直升机带起来的气流,吹的纷飞。 傅言深一手搂着她,帮她遮住了不少风。 进了室内,傅言深扯了扯领带,立刻有人将护照递到了静歌的手里。 “护照?”静歌翻开,愣了下。 傅言深点头,“去收拾一下,待会和我去个地方。” “要出国么?”静歌不傻。 “嗯。” 傅言深肯定的态度,令静歌慌了,“傅先生,我下午还得赶实践报告,晚上还要回寝室,学校要查寝的,我不到的话会给处分的。” “怕什么。”傅言深盯着她那张惊慌失措的小脸,“有我在,没人敢给你处分。” “……” “傅先生。”静歌试图挽回傅言深的心意,他倾身向前,压迫性的视线注视着她,声音沙哑,“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二哥。” “以后叫一次傅先生,就解锁一个新姿势,怎么样?”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压紧了些。 静歌在他的视线下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傅……言深,我没答应做你的女人。” 静歌嗓子滚了滚,即便再怕,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傅言深盯着她紧张的眼神,淡淡道:“你答不答应,都是我的。” 静歌身子一震,有些难言,嘴里苦涩。 “只要我对你有兴趣一天,你便一天都逃不掉。”傅言深的眼里似乎藏了一头猛兽,他笑的好看,却令静歌觉得头皮发麻。 他傅言深看上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 “不换衣服?”傅言深看着她,走近后,低下头来,“打算就这么走?” “我能不去吗?” “实践报告在哪都可以写。” 傅言深转身,不再和她说话,静歌叹了口气,知道傅言深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她是逃不掉的。 心情沮丧,上楼去换了衣服。 楼下,傅言深修长的手指拨出一个号码,眼神漠然的开口,“去查一下,昨天a大去实践的心理学生都有谁,拟一份名单给我,越详细越好。” 结束通话,傅言深垂下手来。 眼神深沉,静歌的唇,绝对不可能是磕的,更像是猛烈亲吻后弄出来的。 想到此,傅言深冷漠的扯唇,眼底隐隐浮动着肃杀之意。 第58章 乖 静歌换了身新衣服下来,红色针织半袖,打折牛仔鱼尾半身裙。 将她姣好的身材都勾勒了出来,针织半袖是一字肩设计,露出她精致漂亮又显眼的锁骨。 她的皮肤极白,像是从湖中央露出美貌的妖物来。 傅言深走过来,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凉。 他握紧,掌心热烈的温度传递着。 一辆黑色的轿跑停在外面,将两人送去了机场。 下飞机后,一行穿着整齐的黑衣人站在一个年轻人的身后,那个年轻人长相斯文,戴着一副金框眼镜。 他们说的大多是生意上的事。 静歌听不太懂,就安静的跟在傅言深的身旁。 偶尔,那个斯文的男人会将目光投向她,她能看得出来,那个男人对她很好奇。 不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好奇,纯粹是在好奇,她是傅言深的什么人。 谈得差不多之后,两个男人分开。 傅言深带着静歌去了提前安排好的酒店,他随身的行李箱打开,分明还有提前命人准备好的静歌的衣物。 他随手拎出有一个袋子,扔在大床上,睨着静歌,道:“换上。” 静歌打开袋子,看着里面衣服的布料后,脸色红了个透。 “热?”傅言深皱眉,看着她突然就红透了的脸。 见她不动作,抓起袋子将衣服倒了出来,里面是一套三点式的比基尼,也难怪…… 傅言深眉眼一跳,绷着脸。 将衣服推到一边,“这身你晚上穿给我看,剩余的你选一套,待会去海滩。” 晚上穿给他看? 她是疯了么? 海滩就在酒店外,穿过一条公路就是,碧海蓝天,浅黄色的沙滩,穿着比基尼的美女成三成二的走在一起,颇具风情。 提前就有人替傅言深安排好了躺椅和遮阳伞。 傅言深此时身上就穿着一条短裤,身上皮肤是健康的墨色,戴着墨镜,黑色的短发三七分开。 喉结性感的上下滚动,腹部整齐的八块腹肌,胸部的肌肉匀称。 他大手牵着静歌的手,将她领到躺椅处,自己先躺下去,而后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 静歌穿了身粉色的泳衣,显得柔美,除了胳膊和长腿之外,其余的都遮盖在了衣料下。 “会游泳么?” 傅言深将搁置在一旁的果汁递给了她,静歌摇摇头,她有些怕水,总觉得下水就会淹死。 “我教你。” 傅言深闻言,似乎来了兴致,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十分好看的眼睛来。 他本来就生的十分好看,一举一动都十分吸睛。 静歌能感觉到,四处外国美女的视线,有往这边看的,还时不时和自己身旁的女性友人在谈论些什么。 “不用了,你自己去吧。”看他这身打扮,是要游泳的。 “以后一起出来的机会多了,总不能因为害怕,就不想学。”傅言深起身,搂住她的腰,将她往海边那边带。 察觉到静歌的抗拒,他笑了下,低头凑近她耳边说道:“别怕,有我呢。” 有你在,才怕好么? 上次可是他亲手把她扔到了水里。 想到此,静歌就觉得这男人实在是阴晴不定。 很快,海水蔓延到静歌的脚边,有些凉,瞬间,她就停滞不前。 傅言深似乎没察觉,抓着她的手,将她一下子带入了水里。 越往前走,水越深,很快,就蔓延道了静歌的腰腹处。 水在上下波动着,静歌只觉得害怕,因为上次傅言深将她扔到湖里,让她对水更恐惧了。 见傅言深饶有兴致,静歌就没张嘴。 很快,她脚的力度已经不能支撑她站在水里了。 傅言深见时机成熟了,一手拉住她的手,一手托在她的腹部上,将她托着,使她恰好能趴在水面上。 男人胸膛上全是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隐隐泛着光泽。 “蹬腿。” 傅言深发号施令。 静歌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蹬水,蹬的毫无章法。 “一点都没学过?” 傅言深皱眉。 静歌忙不迭的点头。 傅言深突然松了手,静歌心一下子就乱了,手脚开始乱蹬,最后呛了口咸咸的海水。 手触碰到什么之后,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直接抱住,等被人托住彻底的浮出了水面,静歌才发现,自己慌乱去寻的,竟然是傅言深。 而她搂住的,则是傅言深的脖子。 偏头愤怒的去看傅言深,却发现他正笑着,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静歌才知道,他是故意的。 “傅言深,你混蛋!” “嗯。”他挑眉,没搁心上。 傅言深伸出手,拂开她长长眼睫毛上搁置的水珠,问,“还学吗?” “不学了。”静歌猛地摇头。 “那你去岸上,下次再教你。” 傅言深带着她去浅水的地段,松了手,静歌像是逃命一样的离开了有水的地方。 太阳晒的她皮肤通红,静歌跑到遮阳伞下,转身,去看傅言深。 却见他转身,径直潜进了水里。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从水里出来,蜜色的肌肤上都是水珠。 头发也湿漉漉的,正往这边走。 静歌喝着果汁,就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穿着凉爽的彩虹比基尼,向着傅言深走去。 成功的拦在了傅言深的面前。 傅言深低头,似乎在听女人说话。 静歌看着,就觉得果汁不是味道了,因为距离隔得远,所以静歌也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 傅言深眼里是难得的柔和,身后背着阳光,湿漉漉的头发被风吹干了不少。 很快,那女人就离开了傅言深,傅言深向着静歌这边走过来,静歌别过眼。 傅言深走到她面前,俯身亲了她一下,手指轻轻地蹭了蹭她的鼻尖。 静歌躲了下,傅言深倒也不生气,将她抱起来,自己躺在椅子上,侧身让开一条的位置,将静歌圈在他的怀里。 “等哪天你学会了,我带你去潜水。” 傅言深看了她一眼,就发现她不太高兴。 旋即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问:“怎么了?” 静歌垂眸,摇头,“没什么。” 傅言深长臂越过她,一把拿起放在静歌身那一侧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跟那边说些什么。 夜晚降临,不少人已经从海滩上回去了。 只剩下几对情侣,以及窝在傅言深怀里睡觉的静歌两人。 没一会,傅言深起身,给静歌盖了条毯子。 等静歌睡醒的时候,傅言深不在身边,坐起来后,揉了揉眼睛。 便看到,傅言深正在距离她几米处搭帐篷,从她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男人结实的后背,宽肩窄腰,简直是黄金比例。 晚上,海边的风异常的大。 静歌裹着毯子走向他,看着快要搭好的帐篷,没想到他竟然还会这个。 印象中,他似乎是全能的。 “今晚在这睡。”傅言深也看到她了,给了她个安定的眼神,语气不容置喙。 “可是我的实习报告……”静歌担心不及时交上,就毕不了业。 “电脑给你带来了。” 傅言深指了指帐篷里,静歌点头,钻了进去,跪在一层薄薄的帐篷料上,打开了电脑,将毯子裹紧了些。 上了qq后,下载了实习报告的模板。 开始绞尽脑汁的想要如何写。 期间,傅言深抱了被褥过来,铺好,转身出去,在外面支好了烧烤架。 静歌是被肉香味馋的写不下去报告的,外面有些喧闹,静歌裹着毯子出去后,才发现,今天下午,去和傅言深搭话的金发碧眼小姐姐也在,身旁还跟了两个也很漂亮的小姐姐。 也有同行的男人,傅言深站在中间。 是唯一一个亚洲人,轮廓立体不输欧洲人,在静歌的眼里,傅言深生的更为好看。 见她出来了,傅言深抬头,声线被黑夜渲染的更加神秘。 “过来。” 静歌走过去,发现那个金发碧眼的小姐姐在打量她。 小姐姐用英语跟傅言深说了些什么,惭愧的是,静歌英语不好,一句也没听懂。 只是见小姐姐似乎问了什么之后,傅言深笑着答了什么。 然后小姐姐看她的眼神就更深了。 女人的直觉,这个小姐姐对傅言深是有意思的。 “饿了吧。”傅言深递给她两串烤好的肉,说实话,出来看到傅言深在烤东西的时候,静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印象中和传闻中的傅言深,是那种穿着高定出入高端场所的神秘男人。 是手里掌握着景城经济命脉的冷酷男人。 更是对付起对手来心狠手辣的制裁者。 可是,今天,她似乎见识了他的另一面。 傅言深见她发愣,低下头来在她手里拿着烤串上咬了一口,牙齿咬着肉最后含在嘴里。 优雅的吃着,像是在吃西餐。 夜色渐浓,外国友人和静歌以及傅言深友好的告别。 临走之前,那小姐姐目光依旧深深的看着静歌。 看的静歌有些不自在,在人走后,静歌当下就忍不住好奇,问傅言深,“刚才你们说什么了?” 傅言深闻言,笑了下,底下身子,俊脸倏地凑了过来。 薄唇勾起,亲了她一口,“她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第59章 我对你有兴趣 静歌仰头,刚好能看到男人的喉结。 以及那红润的薄唇。 想必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吧。 所以当傅言深顶着那张冷峻的脸,问她想不想知道他说了什么的时候。 静歌认真的摇了摇头。 傅言深的手还搂着她的腰,静歌微微推开他的胳膊,转身往帐篷里走。 实践报告还没写完呢。 傅言深高大的身子跟着她走了进来,当静歌坐下身子抱起电脑的时候,傅言深就坐在她的身后,双手环住她的腰。 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手臂有力,将静歌的细腰环紧。 “我实践报告还没写完呢。”静歌偏头,对上男人一双极黑的眼眸,眸子里夹杂着孕育席卷过的浓雾。 “明早再弄。”他的声音有些哑,看着静歌的目光不禁深了些。 “不能!”静歌果断摇头,“写不完就毕不了业了。” “我养你。” 他大手合上她的电脑,将她的身子掰过来,手臂环住她的肩膀,低头,去吻她的唇。 静歌偏头躲开,脸有些红。 “傅言深,我们谈谈。” 傅言深不悦的皱眉,显然她躲闪的动作激怒了他。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唇,眼底明显压了火。 “你先别生气。”静歌看得出他怒了,当即安抚道。 可是男人的脸色并没有好转。 “你跟我谈条件?”他冷冷的出声,眼底藏了座冰山,从身侧摸了盒烟出来,点燃,傅言深单手撑在身后。 冷冷的扬着下颌看着女孩。 “我……”静歌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眼睛,最后干脆闭眼,豁出去了说道:“以后是要正常谈恋爱的,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傅言深,她真的惹不起,也不想惹。 这个男人,太危险了。 傅言深薄唇卷起一抹冷血的笑意,几乎同一刻,将烟拿到了手机,大手压住静歌的手,将她压在了身下。 静歌的表情慌张,黑白分明的眼睛乱晃,看得出来,十分局促不安。 傅言深高高在上,重重的吸了口烟,冲着静歌一呼,白色的烟气直接扑在她的脸上。 静歌觉得眼睛有些辣,同时咳嗽起来,显然是被呛到了。 “我就没打算放过你。” 他冷冷的笑,语气肯定,像是恶魔。 “我不欠你什么了!”静歌激动起来,脸涨的通红,海风灌进来,吹凌乱了男人极短的发丝,“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说了。”傅言深嘴里叼着烟,扯了扯衣领,扯开两颗扣子,紧蹙的眉头显得他极为不耐烦,“我对你有兴趣。” 静歌皱眉,“你不可理喻。” “随你怎么想。”傅言深松开她,一把将电脑推开,躺在铺好的被子上,长腿伸开,将她抱在了怀里。 静歌手用力的推他的胸膛,傅言深低下头来,凝着她的眼,“除非我玩腻了,否则你想都别想离开我。” 他的眼神带着浓重肯定的意味,深侬的眼里的确满是对她的兴趣。 确切的说,是对她这幅身子有兴趣。 静歌忽然就觉得万念俱灰。 见她眼中的神情暗了下去,傅言深的戾气更重,虎口钳制住她的下颚,将她的下巴捏的泛了红。 一双大眼睛潋滟水雾,极度惹人怜惜。 傅言深承认,活了这么多年,静歌是头一个令他如此有兴趣的女人。 见不到想,见到也想。 他指间夹着烟,角度控制的很好,呛不到她,也烫不到她。 静歌许久,才不安稳的睡去。 傅言深盯了她许久,毫无睡意,手机叮铃响了一声,他翻身捞过手机,手扶着静歌的胳膊,下巴抵在她柔顺的头发上。 翻开了邮件。 里面是一份a大,参与昨日活动的心理专业学生的名单。 一共十二组。 傅言深大致的扫了一下,就看到了静歌的名字,而上面的组长,名字只有两个字。 季乾。 他低下头来,望着她嘴上还未好的伤口,薄唇冷冷的掀起。 起身,走出了帐篷。 拨通了一个号码,夜风穿透了他的衬衫,吹的瑟瑟的响,男人单手插兜站在海边,高大的背影挺拔。 侧脸俊美无双,只是那双眼眸,沾染了夜的静谧,深海的宁静。 “对付季家。”空气中,不轻不重的落下这四个字,景城,却是翻了天。 …… 静歌是在回学校交报告的时候,知道季乾出事的。 季乾出事的消息还是卓琴告诉她的,卓琴脸上满是快意,“这个负心汉,这会遭报应了吧,苍天有眼啊。” 卓琴非常高兴,她早就看季乾不顺眼了。 见静歌安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卓琴皱眉,“小歌,别告诉我你还担心着他呢。” 静歌怔了下,一下子笑了,“怎么会,他怎样与我何干?” “也是可怜,季氏那么大个产业,说断就断了,也不知道得罪谁了,下手真狠啊。”卓琴感叹着,静歌脑海里却平白无故的闪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影来。 晚上,静歌到家的时候,傅言深还没回来。 窝在沙发上,没一会便有了困意。 傅言深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他的小姑娘,娇小的身子正窝在沙发上,露出一双白皙的小脚丫,和两条修长的美腿。 静歌生的极为漂亮,如今更是有女人味了些。 他脱了上衣,走到静歌面前,俯身,勾起她的脸,在她的耳边吻了吻。 她长长的睫毛颤了下,没醒。 傅言深眼色深浓,目光落在她睡衣的领口处,喉结滚动,大手抚上她的脖子。 他的手很凉,静歌惊醒了。 眼神诧异,看清眼前的人后,刚要叫他的名字,傅言深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旋即修长的手指按压在她的唇中央。 “我累了。”他低着头,沉声说道。 静歌愣怔的点点头。 傅言深向着她这边凑了凑,笑道:“傻丫头。” 说罢,将她的手抓起来,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将她的身子往沙发里面推了推,自己则躺在了她的身侧。 静歌坐起来,声音柔软,“肩膀疼?” 傅言深背对着她,点了点头。 静歌粉嫩的舌舔过唇角,小手力度适当的捏着傅言深的肩膀。 他的肩膀上肌肉很结实,静歌几乎捏不起来,本来想着捏疼他算了,可是捏了几下,没抓到实肉后,她就放弃了。 “往下。”他轻哼了一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安静的伏着,像是刚化茧的蝴蝶,在眼睑处落下好看的阴影。 静歌依着他的话。 “是没吃饭么?”静歌的力道实在是太小了,他抓住她的手转过身来,黑眸凝着她。 静歌抿唇,寻思着,她给捏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傅言深正面向上,躺在静歌的腿上,她身上的香气一阵一阵的往他的鼻尖里扑。 她的小脸是自然的嫣红色,傅言深不自觉的伸出手去,喜爱的捏了捏。 捏的静歌鼓起嘴来。 “丫头。”他看了她一眼,手放在她的腰间,她的腰很软,也很细,手感正好,静歌被她压得扑下身来。 两人的鼻尖几乎贴在一起。 “我想……”他的眸光敛紧。 “你……”无耻两字静歌憋着没说出来。 “不愿意?”他皱眉,明显不悦。 “我来那个了。”静歌没办法,只得撒谎。 傅言深沉思了下,想了半晌,眉头收紧,将她抱在怀里,“女人就是麻烦。” 这一晚上,静歌睡得格外踏实,因为除了搂着她之外,男人没再做任何动作。 …… 第二天,静歌回家了一趟,父亲身体不好,她想看看父亲。 静江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到静歌后,冷咳了一声。 下意识的看向静歌的脸,上次他打了她一巴掌。 静歌见到父亲气色还不错后,放下了心,于是找了个回家拿衣服的借口,准备拿几件衣服就走。 说实话,她不能原谅这样的父亲。 静歌拿着衣服下楼,静江终于开了口,“小歌,那天我不该打你。” 说实话,静歌长到这么大,父亲很少和她说软话。 静江的头发白了许多,眼角的皱纹几许,终究是老了。 静歌鼻子蓦的一酸,别过头去。 “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有爸在呢,你就放心的学习,放心的去寻着自己想走的路走。”静江语重心长,拿起烟准备抽,看到静歌回过头来,他又抖了手放下,“这房子,我不会卖的。” “爸。”到底是自己的父亲,生她一回,养她一回,平时是对她冷淡了些,可是以前却也真的疼她的。 如今静江承诺不卖房子,静歌心里顿时有了底气。 父亲说话一直是一言九鼎的。 “小歌,你是我的女儿,是静家的姑娘。”静江咳嗽了两声,脸色咳得红了些,“我希望你以后路子能走的正,也希望你与徐家的儿子尽早完婚,你爹我,就这点心愿了。” 静江笑笑,静歌眼眶酸涩。 她这些日子都忘了徐图这茬了,可是她和徐图分手了。 静歌吸了吸鼻子,正准备和父亲说明情况的时候,就发现父亲的情况有些不对。 唇色发紫,眼睛也闭上了。 “爸!”静歌几乎是扑过去的,而王亚茹也在二楼听到了静歌的尖叫,跑了下来。 第60章 有我在,没人能欺负的了你 医院抢救室外,静歌已经憋红了眼,而王亚茹坐在椅子上,低头抹着眼泪,泣不成声。 静漫也赶了过来,模样有些憔悴,看到静歌后,欲言又止,却什么都没有说,坐在王亚茹的身旁安慰着她。 负责抢救的医生出来,叹了口气,道,“你们做好准备,现在病人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必要的情况下,可能需要换心。” 换心啊,哪里去找心脏供体。 王亚茹几乎瘫在了地上,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流着,也只有这个时候,静歌还是看得出王亚茹是爱着静江的。 静江被推去了重症监护室。 王亚茹跟了进去,静漫留在了外面,拦住了静歌。 静漫的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开门见山道:“你和季乾这次一块出去了,也应该知道,他家里现在出事了吧。” 静歌心里有些难受,不想理会找茬的静漫。 静漫却是不打算放过她,开始低低的哭出声来,“静歌,你不是爱他么,为什么对他这么狠!” “这件事和我没关系。”静歌揉了揉眉心,想走。 静漫伸手,一把抓住她,声音歇斯底里,“你这样等同于要了他的命,你知道么!” “他家的公司一夜之间破产,家里的房子也被银行收走了。”静漫蹲下身子,双手颤抖,“静歌,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静漫,我再和你说一句,我没能力也没这个心思去对付季乾,我和他已经分手了,你认为好的东西,如今我觉得一文不值。” 静漫的眼神僵住,缓缓的死灰一片,“静歌,你真好命,季乾和你分手还惦记着你,如今,连傅言深也帮着你,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次傅家企业收购了季氏,而且还要拆毁原来的季家公司,如果不是你授意,他为何要对付季乾!” 静歌只是冷笑,傅言深可不是那种为她出头的男人。 她是谁啊。 说白了,就是一个床板,再好听点,就是个情妇而已。 他要季氏,自然有自己的理由。 更可能因为上次季乾在夜庄,不知死活的挑衅了他。 傅言深是惹不得的,对付季乾也有可能。 “可笑。”静歌冷冷的丢下了两个字。 还未走几步,拐角处露出来的一双男人皮鞋吸引了静歌的眼。 而后,男人转身出来,露出一双疲惫的眼睛。 那分明是季乾。 而他,显然也听到了静漫的话。 “小歌。”叫她名字的声音,都是沙哑的,“我不相信静漫说的。” 他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下巴生着青灰色的胡渣。 与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截然不同,静歌的心里一抽,不是因为还爱着他,而是看着以前那个美好的男孩变成如今这样。 觉得造化弄人罢了。 静歌低头,没和他对话的打算,季乾眼神变了变,一把握住静歌的手腕,低下头来,眼中意味太多。 “小歌,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和我和好。” “不可能了。”静歌甩开了他的手。 季乾再度抓住她的手,声音冷了些,“难道你真的爱上傅言深了么?” “你管不着。” 静歌皱眉,季乾神色一僵。 “是啊,关我什么事。”他忽然自嘲的笑了一下,眼色寒了些,“可是,好歹在一起一年,我又怎么会害你。” “你之前了解傅言深么?你知道在你之前他有多少个女人么?”季乾眸色压低。 一字一句的说着。 “有时间关心我的事情,不如上心一下自己家的企业。”男人冷淡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静歌偏头,只见男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系着格子领带,黑色的西裤包裹着他的长腿。 眼神略冷,薄唇勾着似有似无的弧度,令人看着胆战心惊。 傅言深将静歌从季乾的钳制中拽了出来,静歌的额头撞入他结实的胸膛。 不知为何,心里竟然不那么惶然了。 季乾咬了咬牙,红了眼,“傅言深,你别以为你可以只手遮天。” “欢迎来战。”傅言深却是看都未看他一下,带着静歌走了。 外面的冷风在吹,静歌的眼圈有些红。 傅言深将她带上了车,静歌咬着牙一言不发。 男人偏头,看着她,“哭出来。” 他的声音带着些命令的意味,静歌刚才还觉得自己可以忍,可是因为傅言深,此刻连呼吸都在抖。 她害怕,害怕父亲就此离开她。 那这个世上,她就再也没亲人了。 眼见着她越哭越难过,傅言深大手将她捞在怀里,“你父亲那边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去治疗,你尽管放心。” “傅言深,我害怕。”静歌委屈极了,她不能和王亚茹吐露心声,更不能在静漫面前表露。 可以说话的季乾,却早就回不去了。 如今,能让她感到温暖的,竟然是曾经给了她无限恐惧的傅言深。 她的眼泪沾湿了他的衣衫,其实,他平时是很讨厌脏兮兮的眼泪的,可是静歌伏在他怀里哭。 这感觉,竟然不坏。 “丫头,有我在,没人能欺负的了你。”他的声音沉沉的,嗓音好听,带着不可一世的狂傲。 静歌听着,鼻子酸涩的厉害。 “你不喜欢你继母?”静歌哭够了,傅言深问。 静歌没点头也没摇头。 他的眼神深了些。 静歌敏锐的察觉到他眼神的变化,急匆匆的抓住他的袖子,摇头,“傅言深,你怎么对付别人我不管,可是你不能动我的家人。” “她也算是家人?”傅言深扯唇,家人能将自己的女儿卖了数钱? 静歌眼神颤了颤,“我父亲爱她。” 爱。 傅言深冷冷的笑,不可置否。 …… 当天下午,静歌去医院,竟然碰到了徐图。 “静小姐。”徐图很有礼貌的叫了她。 静歌气色有些不好,说道:“徐先生怎么来了?” “来看看伯父。”徐图脸色有些遗憾,“可是伯父还没醒。” 静歌的眼神闪过失望,徐图看着静歌,叹了口气道:“能不能跟我谈一谈。” 坐到医院外的长椅上,静歌的神色还有些恍惚。 “我们之间的事,我还没和我母亲说。”徐图将买来的咖啡递给静歌,眼神紧紧的盯着她。 静歌感到诧异,徐图笑笑,“实不相瞒,我有喜欢的人。” “那……”静歌语气顿了顿。 徐图只是笑,“可是,比起你,我妈更不会让那个人进我家的门。” 静歌想不通,难道还有在徐母的眼里比她更差的女人么? “今晚,我有个家宴,希望你能帮我这最后一个忙。”徐图放下身段,眼神柔和,“静歌,帮我一把。” “对不起,我不能……” 静歌还没说完,徐图急切道:“静小姐,你帮我一次,今晚过后,我再也不会找你,而我也欠你一个人情,如果你任何时候有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会帮你。” 徐图所说的家宴,和静歌想象中的不一样,当她打扮的都不像自己挽着徐图的胳膊出现在宴会现场的时候。 静歌眼皮一跳,忽然就觉得自己来错了。 宴会厅的人极多,男人俊美,女人漂亮,有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像是骄傲的花孔雀。 可是,让她更觉得不安的是,在和徐图父母低头交谈的男人。 厅中央的大灯,璀璨耀眼。 笼罩在他的身上,衬的他更加的孤冷。 尤其是那眼神,再看到她后,便的更加令人猜测不出来意味。 “言深哥,其实有来找过我。”徐图拿了杯果汁递给静歌,声音平静,静歌的手一抖,徐图倒是没多余的表情,“言深哥,问我,对你是认真的么?” 徐图仰头干了一杯红酒,低头睨着静歌,柔和的眼神迷离,“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关系过一个人了,尤其是女人。” 徐图的眼里有太多嘈杂的东西,让静歌看不懂。 里面隐隐危险的神色,叫静歌想逃。 “徐图……”静歌小声叫着他的名字,徐图本来虚搂着她腰的手,真切的搂住她的腰,低声说道:“说好帮我的,别忘了,待会你只要笑,点头就好。” 徐图说完,带着她往前面长形的台子上走。 静歌的心里就更紧张了,“徐先生,你要我帮你什么,能不能先告诉我。” “你马上就知道了。” 徐图的手已经拿到了话筒,轻咳了两声,成功的将宴会厅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首先,很高兴今天大家聚在一块,其次,我要宣布一件好事。” 徐图的目光从母亲那越发难看的脸上扫过,最后看向了沉下脸去的傅言深。 徐图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收紧放在静歌腰侧的手,声音低沉,由着话筒传递出去,却是一清二楚。 “这位是静歌。”徐图低头看着静歌,眼神带着浓厚的爱意,静歌清楚,那都是装出来的。 那一刻。 徐图眼中划过暗纹,“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将择日成婚。” 静歌的脑子轰的一声的炸开了,徐图他,疯了么? 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是他的未婚妻。 静歌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有一道冷到极致的视线烧的她痛,偏头望过去,正对上傅言深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嗜血,冷冽,令人不寒而栗。 第61章 背叛他的下场 洗手间,静歌甩开徐图的手,“徐图,你说话不算话,今天你是什么意思?!” 当着他这么多家人,宣布她和他的关系。 甚至宣布择日成婚,静歌觉得自己被算计了。 “和我结婚,对你没有坏处。”徐图身子倚在门板上,表情很轻。 他需要个老婆。静歌不爱他,刚好合适。 静歌只觉得无语,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我不能跟你结婚,你现在就去澄清。” 静歌看的出,徐图不是真的对她有意思,要不,今天她也不会毫不设防的就跟着来了。 “静歌,帮我一把。”徐图眼睛里意味不明,握住静歌的手腕,将她扯进怀里,盯着她,“结婚后,我们可以去偷偷摸摸的把婚离了,如果你需要,除了我的家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知道你和我结过婚。” 他的眼神很紧,就那么的盯着她,盯的静歌心慌。 “你另择人选,我不合适。”静歌垂下眼,想和徐图讲道理。 可是看着温润的徐图和傅言深一样,都无法讲道理。 “消息已经宣布出去了,我是不可能推翻我自己的言论的,家族里的事情很多,你可能不懂,但是有多少人觊觎着我父母的位置,你眼前除了和我结婚,没有别的路。” “你是不是疯了?” “你父亲不也希望你和我结婚么?”徐图扔下一个重磅炸弹,炸的静歌半天缓不回神来。 她的父亲,甚至在昏迷前一刻,都在为她打算。 说他希望她嫁给徐图,那么他的心愿就算了了。 静歌的眼眶很酸很酸,牙齿咬着唇,半晌没出声。 徐图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低下头来,“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伯父那边,我会找最好的医生来。” 徐图走后,静歌还愣愣的站在洗手间反应不过来。 忽然,洗手间的门被人踹开,静歌的手被捏住,在她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推进了卫生间的隔间,男人反手锁上了门。 眼神逼仄,嗜血而恐怖。 傅言深将静歌的两只手握在一起,举过头顶,狠狠的压着。 嘴里叼着支烟,眼里含着冷血的笑意。 “摆我一道?” 他用力的推了静歌的手一下,手砸在冰冷的瓷砖上面,疼的静歌倒吸了一口凉气。 “傅言深,你放开我。” 静歌红着眼,希望他找回理智。 可是傅言深怒起来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背叛我的女人。”他膝盖分开静歌的双腿,两人贴的更近,他的声音令静歌战栗,“想嫁给徐图?” 他吸了一口烟,手指拿下烟,冲着静歌的脸呼了一口气,“除非你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静歌浑身都在抖,他是恶魔么? 傅言深摁住她的下巴,摁出了红印子。 “小东西,你是我的女人,背叛我的下场,就只有死。” 他的眼里狠厉阴沉,浑身带着戾气。 静歌从未见过这样的傅言深,她吓得浑身都在抖。 傅言深丢了烟,低下头来,咬住她的唇,咬破了皮,重重的吻着,碾压着。 她双手推搡着傅言深的胸膛,身子后仰,却推不开他,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听着像是可怜的小猫一样。 她越怕,傅言深的眼神就越冷。 他扯开她的衣服,毫不怜惜。 他单手就可以捏住她的脖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你是死了?” 静歌琉璃一般的眼神晃动,水雾蒙住瞳孔,唇角颤动,几欲哭出声。 卫生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傅言深张嘴咬住她白皙的肩膀,静歌仰头,咬紧嘴唇,痛的白了脸。 待人出去后,看着她慌张的脸,傅言深视线嘲弄,大手松开她。 将身上的外套扔在她的身上,看着瑟瑟发抖的静歌。 “跟我出来。” 他衣衫整洁,与她狼狈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 静歌手抖的披好傅言深的衣服,低着头,路过卫生间镜子的时候,静歌往那上面看了一眼。 镜子中的女人脸色通红,头发凌乱,西服遮盖的身子更是引人遐想。 她就这样出去?傅言深是要给她难堪么? 察觉到她的踌躇,傅言深大步走过来,将西服披在她的脑袋上,将他搂在怀里。 男人宽阔的怀,将女人遮了大半。 宴会厅里很热闹,大多都是在做自己的事情,也没几人将视线往傅言深这边看。 除了…… 高位上,徐图冰冷的目光。 静歌被傅言深丢在车上,车窗打开,风灌了进来,吹乱了男人的头发。 “夜庄。”傅言深冷漠的报出地址,偏头捏住静歌的下巴,“背叛我是吧。” 他近乎冷笑,带着肯定的语气。 静歌的眼神有些空洞,唇角颤抖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司机将车开去了夜庄,看到那熟悉的地方的时候,静歌觉的浑身的血液都逆流了。 就是在那个台子上,她被人明码叫价。 她被傅言深上了。 老板娘依旧是那个老板娘,摇曳生姿的过来,看到傅言深后,一脸的谄媚。 看到静歌的时候,诧异了一下。 大概是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了,静歌还能跟在傅言深的身边。 “二爷,二楼请。”夜庄的二楼,一般人是不能上的。 上次,傅言深可是给老板娘做了庄好生意,所以老板娘看到他之后,更是热络。 他傅二爷,来了就是给面子了,别说往里面添钱了。 “二爷来的真巧,下一位啊,可长得真是水灵灵呢。”老板娘笑着介绍道。 静歌被傅言深拽着上了二楼。 他拖开椅子,坐在上面,将静歌拽过来,按在自己的腿上。 将她的脸掰向台子上。 果然如老板娘所说,出来的是个美人,弯月眉,杏仁眼,标准的鹅蛋脸,一张小嘴嫣红嫣红的。 比初见的静歌,她更有风情些。 竞拍的牌子就放在桌子上,有人过来给傅言深沏了上好的名茶,茶香飘起,静歌脸色煞白,有些回不来神。 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想不想再上去一回?”他仰头,炙热的呼吸呼在她白皙的脖子上,起了一层战栗,“第一次见你时,你的表情最生动。” 静歌咬着牙,闭了闭眼,额头出了冷汗。 她不知道该怎么接傅言深的话,她怕一句话不对,傅言深就把她放在上面卖了。 这男人,绝对做的出来。 他对她向来无情。 底下已经开始要价了,都是小码,一万两万的没什么看头。 傅言深的手捏在静歌的腰上,漫不经心的欣赏着静歌因为害怕而变得苍白的脸。 “不如打个赌?”他捏了她腰间软肉一把,静歌僵住身子,低下头来看他。 男人低沉戾气的声音响起,“你猜她会不会比你卖的贵。” 轰,静歌的脸白了个透。 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透支,喘不过气来,觉得从未有这么一刻,觉得难堪。 “说话!”傅言深皱眉,显然没了耐心。 “我不知道。” 她的语调都在颤,傅言深笑,眼神里倒是没什么笑意,“选一个,否则我就把你送上去。” 他身子半倚在椅背上,衬衫的扣子不知何时被解开了两颗。 “选不贵如何?”他眼中带着戏谑。 静歌抿唇,点点头。 傅言深的话,不能反驳。 他偏了偏头,听着底下叫价的声音,是十五万。 “给我茶。”底下价格没有太大的变动,傅言深的视线一直没有往下看,不过盯着静歌苍白的脸看,看着那因为被她咬着更红的唇瓣,有了兴致。 静歌回身,端起还有些热的茶杯。 递给傅言深,傅言深没再为难她,拿过茶喝了一口,茶香萦绕在齿间。 他忽的按下静歌的头,吻上她的唇,将茶水尽数的渡给了她。 静歌没防备,呛得咳嗽了两声,咳得脸都红了。 傅言深抬手抹了一下她唇角的茶渍,手中茶杯溢出来的茶沾脏了他的衣服。 “弄脏我衣服了。”他的语气沉沉,“帮我解扣子。” 傅言深很霸道的开口,完全没给静歌反抗的权利。 静歌的小手触碰到他湿了的衬衫,衬衫贴在他的胸膛上,露出雄美的男性曲线。 因为手抖的缘故,解扣子的时候,半晌也解不开一颗。 傅言深挑眉,靠近她,“你现在,和跟我第一次上床的时候很像。” 那个时候,她就抖的像是个筛子。 这么久了,一点都没变。 静歌闭了闭眼,“傅言深,你到底想怎么样!” “等着。”他还没做什么呢。 拂开她的手,他迅速的将扣子都解开,脱了衬衫扔在一旁。 偏头,视线落在楼下一处隐晦处,不出三分钟,一套新的衣服便有人送了上来。 像傅言深这样的男人,哪里都遍布眼线和帮手的。 因为他敌人多,仇人更多。 底下的价格叫到二十万就不动了,老板娘显然不满意这个价格,视线不由得频频往二楼的方向看。 台子上,这款和静歌那款差不多,而且台子上的女人更有风情。 就在竞拍的开始喊价的时候,傅言深仰头看着静歌,冷声道:“举牌子。” 静歌诧异的看着他。 “一百二十万,底下的那个女人我要了。” 第62章 二哥,我错了 当女人的声音喊着价码的时候,底下的男人一片愕然。 再看向二楼,虽然没有看到二楼上坐着什么人,可都心知肚明。 那上面的人,是不在意钱的,他们能加,他更会加。 老板娘一听,满是褶子的脸都笑出花来了,当下牵着女人的手往二楼来。 看到傅言深的怀中抱着静歌的时候,老板娘愣了一下,不过终究是久经风月场的人,没什么情绪表露。 将女人推向傅言深,“二爷要了你了,记得好好伺候啊。” 说着,老板娘走下了楼。 静歌挣扎着从傅言深身上起来,傅言深这回没阻拦。 也是,他买了女人,自然就不要她了。 这样最好。 傅言深不让她走,她不敢走,站在一侧。 女人看到傅言深的长相后,先是脸一红,的确,傅言深的皮相的确是万里挑一的。 走到傅言深的身边,细声叫了个二爷,低下头来,满脸羞红。 “坐上来。”傅言深身子倚在椅背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嘴里叼着烟,已经换上了新的衬衫。 女人扭着身子坐在傅言深的腿上,涂着艳色指甲的手主动的放在傅言深的胸膛上摩挲。 “二爷,你带我走吗?” 说着,解开了傅言深的一颗扣子。 胸前若有若无的贴近傅言深。 静歌站在一侧,别过眼,看着底下新上来的女家,脸上没什么表情,胃却是难受的厉害。 女人的脸摸上傅言深棱角分明的轮廓,俯身,就要去亲傅言深。 傅言深偏头,将她的脸推开。 女人明白,有些男人,是不能亲的。 大多是心里装着一个人。 女人顺着傅言深的视线,看向站在一旁不知道在看哪里的静歌,唇角挽起,双手勾住傅言深的脖子。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静歌也能听见。 “二爷,我叫婉儿,从今以后,我就是您的人了。” “嗯。” 傅言深抱起婉儿,往外走。 静歌怕这个地方,于是也跟了出去。 傅言深带着婉儿上了车,静歌却是没上。 “小姐姐,你不上车么?”婉儿依靠在傅言深的怀里,手勾着傅言深的肩膀,笑着对静歌说着。 眼里却没多大的兴味。 静歌勾唇,这婉儿是把她当敌人了。 “上车。”傅言深英俊的脸上疏离,没看静歌。 静歌拉开副驾驶旁的车门,向窗外看去,吐了一口浊气。 可能是在宴会厅里喝了酒的缘故,胃里实在是不舒服。 后座上,干柴烈火,仿佛就像是燃起来一样。 静歌没敢看后视镜,她怕张针眼,绷着一张脸看着窗外,时间长了眼睛都忘了眨。 她能听见婉儿娇滴滴的叫傅言深二爷,偶尔瞥向视镜。 还能看到婉儿在傅言深的身上蹭来蹭去。 扭着身子像是美艳的蛇女一样,魅惑到吸人魂魄。 静歌想,傅言深就喜欢这样的吧,至少不是死物。 看来他找到自己想要的了,她今晚等他完事之后,也可以和他谈自己离开的事。 静歌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唇。 傅言深从镜子里看到静歌的表情,眼神一冷,她竟然在笑,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竟然在笑。 车子开到了别墅,傅言深将婉儿带下了车。 静歌慢吞吞的跟着,走在后面。 他踹开门,没关。 很快,带着婉儿去了二楼,不久,楼上就有低低断断续续的声音传了出来,引人遐想。 静歌从冰箱里拿出白水来,只觉得口很渴。 心里也有些火,不过她不清楚为什么。 楼上的声音一直持续了一个小时之久,最后女人的声音变得尖锐,而后偃旗息鼓,没了声息。 静歌眨了眨眼,几分钟后,傅言深从楼上走了下来。 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傅先生,我能不能走了?”静歌抬眼,看着傅言深一张冷脸。 这男人床上和床下真是两幅样子,刚销魂完,脸上却阴沉的不像话。 “你打赌输了。”他冷冷的声音传来,走近她。 他的身上一股子沐浴后的香味,静歌知道,傅言深有洁癖,肯定是要洗的。 “如果不是你出手,我也不会输。” “不服?”傅言深挑眉,捏住静歌的软腰,将她抱在怀里。 眼神暗哑,瞧她像是瞧猎物一样。 静歌自然也看得出傅言深眼神中的意味,心中叹道,这男人体力真好,不知足,刚从女人身上下来,却满眼都是对她的想法。 傅言深不是那种会要自己忍的人,想要她,从来都不等。 指间摩挲着她滑嫩的脖子,咬了上去。 “我想要的女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他的声音沉沉的,将静歌脖子咬出来一个浅浅的压印,像是自己的烙印一般。 “觉得刚才,那女人叫的好听么?”傅言深瞧着她,唇角勾着笑。 “好听。”静歌勾唇,“还是傅先生您节奏好。” 瞧那抑扬转和的调子,当然归功于傅言深了。 “你这是在夸我?” “当然。” 静歌想离开他的坏,却被傅言深发现.猛地拽了回来。 “既然输了,就要愿赌服输。” 他的眼底压着邪火,“像刚才那个女人一样,叫给我听。” 静歌脸腾的一红,“我不会,傅先生喜欢,就去楼上。” 反正他像是没吃够一样。 傅言深冷笑一声,将放在她腰间的手收回,起身,将静歌推倒在沙发上。 有机会就将他往别的女人身边推,可见在这个小东西的心里,他一点位置都没有。 这个认知,让傅言深暴怒了。 “小东西,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静歌仰着头,万念俱灰。 “不想做我的女人是吧。”他冷着声。 静歌点头。 很好,傅言深阴沉的看着她,“那就做情妇。” “你……”静歌咬牙,因为傅言深下作的话而气的发抖。 傅言深冷眼,一手将她拉起来,薄唇吻住她的唇,她的嘴角还是破的,此刻被他啃咬的疼。 “那天你去找了成西,想必你也知道了。”傅言深声音低沉,落在她的耳畔,“我现在是你家最大的债主。” 他用力的吻着她,静歌几乎都不会呼吸。 长睫颤动,眼中一片水雾。 许久,他放开她,静歌像是刚从水里出来一样,细喘着气,大汗淋漓。 傅言深呼吸一点起伏都没有。 他冷峻的脸上表情越来越淡,“现在你父亲住院,急需要钱,你觉得你那个继母会主动的往外掏治疗费么?” 静歌呆呆的看着他,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抓住了傅言深的胳膊,眼中带上了乞求,也想到了如今落魄的季家。 她就知道,傅言深有多狠。 “傅言深,你要做什么?” 她的声音都带上颤意。 傅言深低头,气场慑人,那压迫感令静歌喘不上气来。 “为了钱你可以卖自己。”他的声音冷漠,眼神阴沉,“去给老男人做代孕。” 他眼神阴鸷,似乎将静歌生吞活剥一样。 “不如跟着我,做个不见光的情妇如何?” 光明正大的她不愿意,很好,那他成全她。 静歌脸色血色褪尽。 他一定要这般对待她么,她到底做错什么了。 “我不做。”静歌咬牙,睁大眼睛。 不做,傅言深冷嗤一声,捞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静歌几乎一下子就知道傅言深是打给哪里的,当下起身就要抢他的手机,傅言深大手压住她的手,压住她胡乱扭动的身子。 “喂。”他刚脱口,静歌大喊,“二哥,我错了。” 眼里,是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砸,看着可怜极了。 她示弱的时候,比顶嘴的时候让人舒心多了,傅言深扔了手机,眼底闪过一抹浓重的色彩。 “说说,哪里错了。” “我不该不听你的话。”静歌哽咽着,“二哥,你别动静氏,那是我父亲的心血,你别动我父亲,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静歌的话让傅言深表情有一瞬间的停顿,动她的父亲? 他傅言深做事还不至于这么龌龊,去伤害她的父亲。 至于公司,死空壳子而已,他不保着,早就被人吞了。 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静歌,果然没将他放在心上。 傅言深蓦然松了手,从她的身上站起来,阴鸷的模样,生人勿进。 静歌缩着身子,傅言深似乎不爱看她,上了楼。 楼上房间里,婉儿躺在大床上,衣衫整洁,大床上干净的只有她躺过的褶子,哪里有一丝暧昧的气息。 见傅言深上来了,婉儿从床上起身,扭着身子走向傅言深,环住他的脖子,双腿缠上了他。 “二爷,我想要。” 刚才傅言深,一直在里间洗澡,进去之前,叫她卖力的叫,他不出来,不准停。 可是婉儿,是真的想属于傅言深,这个男人,高不可攀,如今有机会,她自然是不想放过的,这样的相貌和身材,哪怕一晚上也值了。 “滚。”傅言深推开她,女人的身子跟秋风落叶似的跌在柔软的大床上,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爷。”她柔软的叫了他一声,“您买我,难道不是为了……” “你是我和我女人的赌注,仅此而已。” 第63章 她是我的女人 “二爷……”婉儿委屈,眼眶红了。 “滚。” 傅言深脸色已然不耐烦,黑眸慑人,静歌哭的时候,他只觉得怜惜。 别的女人哭的时候,他觉得烦。 婉儿擦了擦眼泪,打开门走了出去。 正好和上楼的静歌打了个对面,瞧见静歌红肿的唇,婉儿脸色十分难看。 难道傅二爷真的喜欢这个女人? 婉儿上下打量了静歌两眼,长得倒是挺清纯的,一双眼睛特别的亮。 静歌没看婉儿,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脱了衣服,进了浴室,光着脚踩进浴缸里,泡着,脑子里很乱很乱,似乎还余留着婉儿婉转的声音。 闪过父亲病恹恹的脸,闪过徐图的脸。 最后定格在傅言深那张冰冷嗜血的脸上,静歌猛地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将自己沉入浴缸里,不一会,鼻尖鼓出气泡来。 下一刻,浴室的门被踹开,男人长臂一伸,将静歌从水里给捞了出来。 “咳咳。”猛然被捞出来的静歌被吓了一跳,慌张的睁开眼睛,水珠进了眼睛里,她用力的眨了眨,长长的睫毛上沾了水珠。 “寻死?”他冷冷的开口。 转身将静歌扔在了大床上,水渍浸染,他欺身压了上来,抵住她的下颌。 “没有。”静歌摇摇头。 她的眼睛有些干涩,伸出手揉了两把。 傅言深盯了她半晌,似乎在质疑她话的真假程度。 “小东西。”他沉沉的出声,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水珠,瞳仁极黑,“在你心里我是不是特别坏。“ 静歌茫然的看着傅言深,沉默了半晌,眼眶突然一酸。 何止是坏,简直是坏透了。 她的眼神无声的出卖了她,傅言深的眼角只余下冷笑。 “白眼狼。” “我才不是白眼狼。”静歌吸了一口气,“傅言深,你不开心就可以枉顾人命么!” 想到段弦那天的事情,静歌就觉得心惊胆颤。 傅言深多狠啊,说算计她就算计她,甚至连她的朋友都算计在内。 所以她怕他。 “什么意思?”傅言深眯眼,皱眉。 静歌面无表情的别过头,眼底委屈,胸腔里酸涩的在冒泡泡。 这个男人,她惹不起,如今,也躲不起了。 “说清楚。”他拘过她的脸来,她带泪的眸子撞入他极黑的瞳眸中,“哭什么?” 静歌伸手推了他一下,傅言深一个没防备,竟然被她推后了几寸。 他一把将她捞起来,眼神难得的柔和,“小东西,说说,哪里委屈了?” “那天,在名庄,是你让人在段弦送给成西的酒里掺的药吧,你生我的气可以直接冲我来,不必将我的朋友也扯上。” 想到那天,傅言深将她推给成西她就觉得后怕。 “你觉得是我算计的你?”傅言深神情冷了些,眼中不复刚才的温和,冷冷的吐出一个字,“蠢。” 他宠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算计她,又怎么可能把她往成西的怀里推。 他是生气了没错,可是那次在名庄,看到她纯属意外。 静歌愣了下,看着傅言深深邃的眼。 “不是你?”和傅言深相处下来,静歌明白,如果是傅言深做的,他一定会认,他这样的男人,没什么可怕的。 也不会敢做不敢当。 “不是我。”傅言深将她圈在怀里,下巴抵在她乌黑的头发上,“你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闻言,静歌心里一酸。 傅言深低下头来,吻了吻她的睫毛。 起身,去拿了浴巾将静歌擦干净,吩咐张妈换了床单被罩后,傅言深抱着静歌,直到怀中的小女人沉沉的睡去。 傅言深才起身,走去客厅,拿起手机,看向窗外,眼神淡漠中夹杂着漆黑的狠意。 “老三,去查,成西最后来那次,是谁在名庄下黑手。”傅言深打给秦三,黑暗中,点燃一支烟,赶在他的地盘动手,真是活腻歪了。 “二哥,不会是因为静歌吧。”秦三可没忘记,傅言深那天差点把人打死的事情。 “少废话。” 傅言深挂断通话,吸了口烟,薄唇轻启,呼出白色的眼圈,模糊了轮廓,最后四散开来。 …… 徐图站在傅言深家外,在门口站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抬手按了门铃。 来开门的张妈。 “哥在吗?” “少爷在楼上,我去叫。” 张妈忙前忙后给徐图沏了茶,上楼去叫傅言深,卧房的门紧闭着,张妈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道:“少爷,徐家少爷来了。” 傅言深黑眸睁开,看着怀中的人儿。 他的胳膊搭在她的软腰上,似乎昨天累了,她睡得特别熟,还没醒。 傅言深低头,亲了她的耳朵一下,掖上被角,盖上她白皙的肩膀,这才下了床。 开了门,将门带上下楼。 他没穿上衣,好身材直接暴露在徐图的视线中,宽肩窄腰,蜜色的肌肤,颇具有男人味。 徐图看了傅言深几眼,目光在他的未穿上衣的身上流转,眼神沉了些。 看情况,傅言深的房里分明藏了人。 “怎么来了?”傅言深下了楼,接过张妈手里熨烫好的白衬衫,穿在身上,修长的五指熟脸的系着扣子,最后坐在了徐图的对面。 取了支烟,点燃。 烟雾唇边缭绕,傅言深的眼神冷漠,盯的徐图有些不自在。 “哥,你说的话我想过了,我对静歌是认真的,我一定要娶她。” “哦?”傅言深眯起眼,“舅妈不是一直要你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么?” 傅言深话里的舅妈,是徐图的母亲。 徐图一笑,“我妈的观念老,哥你不能跟着一起观念老不是么?” “为什么和我说这个?”傅言深的眉眼沉了下来。 徐图脸上的笑意也浅了,“因为你和静歌认识。” 傅言深沉默半晌,面无表情的看着徐图,眸光扫过徐图的眼睛,冷冷的扯唇,“的确,她是我的女人。” 徐图收在身侧的拳头攥紧,“二哥,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 “徐图,她不适合你,更不适合你的家族。” 傅言深嘴里叼着烟,漫不经心的眼神里,分明带着一丝肃杀的意味。 徐图一直对这个哥哥的感觉是敬畏的,如今更甚。 “我已经对家里的所有人宣布她是我的未婚妻了,我一定要娶她。”徐图的眼神坚定。 傅言深将烟拿离嘴边,眼神暗沉,“小图,我不会因为你是我弟弟,就让着你。” “哥!”徐图陡然站起来,“你以前什么都依着我的。” “别的你要尽管拿去,可是她不行。”傅言深弹了烟灰,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徐图笑了。 “可是你不会娶她的,不是么?” 傅言深的心里,有个女人,葬在心底,不见天日。 “出去。” 他冷下了脸,下了逐客令。 “哥,她爱你么?你觉得她会一辈子都留在你身边么?” 徐图没走,步步逼近傅言深,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眼中却蔓延着心疼。 “滚。” 傅言深冷冷的低吼出声。 “你的婚姻,将比我更难,我妈虽然不喜欢静歌,可是至少她没阻止,因为……”徐图深深的看了傅言深一眼,嗓子哽住,终究是没将那句话说出来。 傅言深起身,两步走到他的面前,拽住他的衣领,将他压在沙发上。 “信不信我揍你。”他眼神猩红,徐图僵住身子。 “哥……” …… 静歌睡得正熟,只觉得被男人粗鲁的扯了起来,她迷茫的睁开眼睛,眼中还未清明。 男人霸道又愤怒的吻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静歌嘤咛一声,因为困,闭着眼承受着。 傅言深似乎不满足于这个吻上,将她的身子压在柔软的白色大床上。 大手握住她的胳膊,将她的身子向下扯了扯。 手指握住她的脖子,他的手很凉,静歌一个瑟缩,睁开眼睛。 对上男人一双腥红的眸子,静歌愣怔,旋即慌张的起身。 “二,二哥……”她嘴角颤抖,摁住他的手,有些害怕。 傅言深眼神逼仄,漆黑如潭,眼中不见一丝光亮,摁住静歌的腰,压住她,狠狠的吻下去。 “二哥,二哥……”静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一时之间忘记了呼吸,脸憋得通红。 “你想嫁给徐图?”他冷冷的盯着她,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静歌的眼睛瞪得老大,心里咯噔一下子。 看着他黑的嗜血的眼,静歌猛地摇头,抓住他的手,“我不想。” 傅言深眼神顿了一下,盯着她,那眼神能将人的心烧灼出个黑洞来。 “没骗我?” 这个丫头,没以前那么耿,甚至知道讨好他。 可是,这样他才不好分出她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 就算静歌此时有异议,也不敢说出来,傅言深的模样,就像是一只饿极了的野兽。 她一个不对他的心意,他便会撕裂了她。 “嗯。”静歌重重的点头,傅言深眯眼,扯开衬衫,露出精实的胸膛来。 “那就证明给我看!”他冷冷的出声,眼中漆黑不见光亮。 转过她的脸来,低头,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第64章 我的女人 名庄。 秦三丢出手里的牌,“三万。” 周寅嘴里叼着烟,笑,“杠。” 包厢的门被打开,冷气压的男人走了进来,秦三瞬间推了手中的牌,对旁边的两人说道:“散了散了。” “哎,这把我手气好着呢。”周寅皱眉,秦三从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二哥来了。” 周寅将烟从嘴里拿下来,将牌一推。 起身,走向傅言深。 傅言深此刻坐在包厢里的暗角,灯光照顾不到的地方,半张轮廓都逆在黑暗中,令人看不出表情。 自周身传来的冷意,令周寅意识到。 这位爷,心情不好啊。 “二哥,查到了。”秦三掏出手机,点燃支烟后,用拿着烟的手敲了敲手机屏幕,翻开相册,递给傅言深。 “就是这个女人,将药混在了酒水里。” 傅言深扫了屏幕一眼,上面的女人令他的眉头锁紧。 周寅拿过手机,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哎,这姑娘怎么看着眼熟呢。” “当然眼熟,长得和二哥的娇娇不是差不多么。” 秦三在一旁附和道,秦三嘴里的娇娇,是静歌。 周寅仔细一看,同意的点了点头。 “不像。”傅言深抽着烟,眼神眯着,“我女人更好看。” “那是,二哥什么眼光。”周寅笑,将秦三的手机丢在桌上,问,“三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就查出是这女的给成西下药,估计是有仇吧,二哥娇娇那朋友也是倒霉,成西混迹场子这么多年,怎么会看不出开过的酒和未开封酒的区别呢,正好她接了这单,听说李少勒索那朋友五十万票子。”秦三抽了口眼,吐出一口烟雾。 眯眼,“不过后来,娇娇应该是被李少随机点到的,这娇娇和成西之间的瓜葛你们比我清楚,后面的事情就不用我说了,那成西纨绔子,看上二哥的女人了呗,还要霸王硬上弓。” 傅言深漫不经心的扫了秦三一眼,秦三被他看得有些发毛。 “把茉莉找出来。” “二哥,你知道这女的叫茉莉啊。”秦三诧异。 看来他二哥是十分喜欢静歌那款,长得像的也不放过啊。 傅言深吐出烟气,“偶然接触过。” 嘿,秦三一笑,莫不是投怀送抱?他这么想着,可没敢说出来,实在是因为他二哥心情不好,平时还能皮几句无大碍。 可是要在傅言深生气的时候往他的心上浇油,他吃不了兜着走。 “有门道么?”周寅看着秦三。 “咳,找个女人还不容易么。”秦三起身,捞起手机,拨出一个电话,很快,包厢的门被打开。 茉莉就被两个男人给推了进来。 双手被绑住,嘴里贴着黑色的胶带,眼睛上蒙着黑布。 秦三走上前去,抽了茉莉眼睛上的黑布。 “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绑架是犯法的!”茉莉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待看清楚包厢里的人后,却恨不得自己刚才没说出那句话。 尤其是看到坐在角落里抽烟的傅言深后,茉莉的脸色变了又变。 “二爷……”茉莉开口,眼神小心翼翼的投向傅言深。 秦三见状,拍手笑,“这姑娘眼神可够利索的啊,我们这两个大活人啊,就直接看不见了,这直冲着二哥去呢。” 茉莉的脸白了白。 “嘿,是爷绑的你。”秦三挡住茉莉的视线,压眉,问,“告诉爷,你跟成西有仇昂。” 秦三提到成西,茉莉的眼神一暗,狠狠地咬住牙。 那模样,别提多恨了。 “是,他就是个畜生。”茉莉一口牙几乎咬出血来。 茉莉看向傅言深,“二爷,那天我之所以去找你,也是成西教唆的。” 虽然,她也有私心的成分在。 傅言深偏头,暗影间,眼神高深莫测。 “是你在成西酒里下的药?” “是。” 傅言深冷冷的吸了一口烟,将烟蒂丢了,走到茉莉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眼中的墨色令人心惊。 “你说那天你来找我,是成西教唆你的?” “是。”茉莉有些慌。 周寅有些不明白,明摆着的事,他二哥为什么要再三的确定,难道只是因为这茉莉和静歌长得像。 所以他二哥生出怜悯之心了? 周寅想错了的是,傅言深这人最缺的就是怜悯心,尤其除了贴己的人外,更不会将多余的感情吝啬给别人。 “你口口声声说恨成西,为什么那么听他的话?”傅言深的眼神极具有穿透性,犀利的令茉莉忍不住的想躲。 “我,喜欢二爷你。”茉莉咬唇,眼里柔波潋滟。 傅言深冷笑,“不知死活。” 傅言深抬眼,“将她绑起来。” “二爷……”茉莉心尖一颤。扑到傅言深面前,傅言深冷眼,躲开。 茉莉一下子跪到了地上,磕的膝盖生疼。 “二爷,我不过是爱慕你罢了,我怎么知道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茉莉欲哭,本来真与静歌三分像,可是现在看在傅言深眼里。 两人天差地别。 傅言深蹲下神来,周身的气压陡然降低。 “本想放过你,是你找死。” 那天茉莉出现在傅宅,傅言深就知道,成西有后手。 “二爷,我不明白。” 茉莉的睫毛上挂着眼泪,看在外人眼里楚楚可怜。 周寅满脸疑惑,秦三表情倒是一副了然的模样。 “不明白?”傅言深眼神冷极了,“你在背后调查我的女人,借以恨成西的名义给他下药设计我的女人,帮着成西引诱我的女人,你不明白?” 茉莉的脸刷的变得毫无血色。 “你以为有恨成西的由头我就不会查到你身上?!” 茉莉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男人光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弥足深陷,也能让人死无葬身之地。 茉莉的脸色一片死灰,挣扎着。 “二爷,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周寅在一旁戳了戳秦三,皱眉,“我有点不懂二哥,这女人算计的是成西,怎么二哥生那么大的气?” 秦三看了周寅一眼,将他向后推了推,吸了一口烟,冷笑道:“你真以为事情这么简单?” 见周寅皱眉,秦三吐出一口烟雾,继续说道:“如果,这女人真的恨成西,算计成西,二哥没必要将她找来,这女人压根和成西就是一伙的,否则怎么会那么巧?刚好那天成西在名庄喝酒,刚好静歌的朋友段弦那天在名庄打工,也刚好是段弦去给成西开酒?” 周寅的思路清晰了。 “巧合太多。” “还有更多的呢。”秦三冷笑,“为什么李少拿到段弦的手机,那么多的号码,不打给别人,专打给静歌呢,而成西偏偏对静歌有兴趣,一切都太巧了不是么?” 周寅豁然开朗,骂了声脏话。 “操!” 秦三看了跪地下的女人一眼,“估摸着这婊子是真的看上二哥了,否则怎么会帮着成西将静歌骗去名庄。” 八成是想着将静歌弄出去了,自己好上位。 “成西这犊子倒是狠,反将一军,在静歌面前将脏水泼到二哥的身上。”秦三冷眼看着茉莉,“周寅,你真当二哥会因为婊子这张脸而对她有特别的兴趣?” “二哥的性子你了解,假的永远入不了他的眼,成西这犊子真傻逼,真以为二哥在圈子里都是白混的么!” 自以为天衣无缝,其实早在傅言深的眼皮子底下了。 “那估计成西也是打听好了二哥那天会在名庄。”周寅沉下了脸,因为那阵子傅言深正在气头上。 成西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以为傅言深彻底和静歌掰了。 这才敢把贼心打在了静歌身上。 偏偏成西之前没将静歌得到手,又气又恼,所以当着傅言深的面,跟静歌来那么一出。 估摸着成西以为静歌事傅言深丢了的棋,傅言深不会抬眼看静歌一眼,没想到却触了傅言深的底线。 拉垮了整个成家。 “嗯,你总算开窍一回。”秦三给旁边人使了眼色,顿时将茉莉连脚都捆了起来。 “二哥,怎么处置这女的。”秦三走到傅言深面前。 傅言深扫了一眼腕表,这个时间,他的小丫头也该来了。 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穿的一身素净的静歌素面朝天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静歌看到里面的情况后,有些无措,尤其是对上秦三的眼睛,她的眼神颤动,手指收紧。 她是被司机送来的,说是傅言深吩咐的。 就在她紧张的时候,傅言深已经走了过来,将她搂在了怀里。 静歌小手拽着傅言深的衣服,被傅言深带到了躺在地上的女人面前。 静歌低头,恰好对上茉莉那张冷冷的脸。 这不是……那天早上坐在傅言深怀里的女人么? 静歌抿唇,看向傅言深,有些不解。 “她,随你处置。”傅言深扯唇,薄唇掀起极冷的笑意。 地上的茉莉一哆嗦,脸色苍白。 “她,怎么了?”静歌诧异,抬眼看着傅言深。 傅言深扫过她粉嫩的嘴唇,薄唇凑到她耳边,眼神漆黑。 “她是成西的女人。”傅言深压着眉眼,“在这里算计你和你朋友的,也是她。” 第65章 离我的女人远点 静歌不笨,茉莉既然是成西的女人,那么那天的一切与成西都脱不了关系。 傅言深和成西。 她更愿意相信傅言深。 傅言深做事的确狠厉,却不会像成西那般下作。 想到段弦脸上和身上的伤,静歌脸上是忍也忍不住的怒气。 “送警?”见静歌不语,傅言深握住她攥紧的小手,将她白皙的手指头搓开,握住她有些凉的指尖。 静歌看着傅言深那张上帝缔造完美无缺的脸,点点头。 傅言深大手环着她的腰,看向秦三,“老三,带上成西的那些底子,一并将这个女人送去。” 光是送这个女人,没多大的意思。 成西敢打静歌的主意,就该承接后果。 秦三痞气的一笑,他这二哥是要把成西和成家往死里弄啊。 成家,暗底下那些勾当,勾一大家子在牢子里一辈子出不来了。 秦三扯了一把周寅,给一旁的两个黑衣男使了个眼色,几人一起出了名庄。 “放开我,都是成西做的!”茉莉几乎尖叫出声,身子不停的扭动,眼睛睁的老大,她害怕,进去就出不来了。 秦三道:“去了那里,就好好的把这句话说出来,记得带上证据。” 秦三的笑意在夜色中很浓,茉莉满脸的泪水,手脚被绑着用不上力气。 周寅后退了两步,看了一眼茉莉,道:“三哥,就这样把她送去不妥吧。” 秦三点了支烟,点点头,吐出烟气,吩咐道:“给她解绑。” 茉莉被丢在地上,绳子解开,手腕和脚腕都是被勒出来的红印子,害怕的腿上都没了力气。 起也起不来,只是不停的哭。 “成西成也成在这女人手里,毁也毁在这女人手里。”秦三眯眼,修长的指间夹着烟,眼神颇有些邪气。 一双眼睛狭长,薄唇冷冷的勾着。 周寅抿唇,“你是指她去找二哥的事?” 周寅综合了一下傅言深和秦三的说法,大致得出了个结论。 “对,这女人是帮助成西引去了静歌,可是也因为自己的贪,害了成西,估摸着她去找二哥呀,还真不是成西授意的。” 秦三脸上的笑意扩大,“真是蠢。” 周寅笑笑,“成西估计也想不到,他利用这女人对钱势和男人的贪图,而这女人也利用了他。” 若不是茉莉去找了傅言深,让傅言深察觉到茉莉的意图,也不会扯出她身后的成西来。 茉莉听着两人的对话,只觉得血液逆流,彻骨的寒冷。 浑身都开始哆嗦。 “三哥,你既然早就知道这女人有问题,为什么一开始还那么说?” 说这女人和成西有仇,说一切纯属巧合。 还说李少拨出静歌的号码也是巧合。 秦三吸了口烟,扫了一眼周寅,薄唇溢出笑意,“二哥的事情,我们不合适在中间搅和,我之所以那么说,是不想掺进去,到底,二哥什么都知道。” 傅言深不愧是傅言深。 一支烟抽尽了,秦三上了车,招手让黑衣人将女人带上了车。 回头睨了茉莉一眼,笑道:“算你三生有幸,爷今天送你一程。” 茉莉,面若死灰。 直到秦三他们离开了很久,静歌还没缓过神。 傅言深大手捏了她软腰一把,令静歌精神了些。 “小东西,我生气。”傅言深凝着静歌,薄唇倾吐出这几个字,让静歌不由自主的愣怔,“你生气?” 傅言深黑眸紧眯,脸色绷着,点头。 “因为我信了成西的话?”静歌很快反应过来,心里一阵一阵的发酸,那天她的确的信了成西的话。 因为一切一切都太巧合了,正好她和傅言深吵架,正好,名庄是傅言深手下的产业。 可是她没想到,其实换个角度想想,一切都本末倒置了。 成西的嫌疑更大,成西教唆茉莉给段弦要上的酒里下药,联合李少演了一场戏,装作要惩罚段弦的样子,用段弦的手机给她打电话要五十万。 不过就是想引她入局而已。 想至此,静歌看着傅言深那冷峻的眉眼,突然觉得他也不错。 “嗯。”他点头,双手圈紧她细软的腰肢,“丫头,你要怎么谢我?” 静歌思虑,眉眼柔和,傅言深深眸凝着她,漆黑的眸子里沾染着夜色。 她迅速的低下头,飞速的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而后闪开,要从他的身上站起来。 可是傅言深怎么会放过她,当下将她抱得更紧。 眯紧眸子,大手掌握着她的后脑勺,仰头吻在她的唇上,不似静歌那般蜻蜓点水,而是加深了这个吻。 男人的眼眸越加的深浓,呼吸也重了些,放在静歌腰上的手也有些不老实。 “傅言深……”静歌见状不对,深深的喘着气,推搡着他精实的胸膛,微微偏头,不再让他吻。 “回家,嗯?”他的嗓音哑了几许,眼神灼灼。 像是要烧了她。 静歌脸蹭的一红,不语,傅言深直接抱起她,将她带了出去。 “放我下来。”四周不少人往这边看,静歌脸红的跟西红柿一样,他不放手,静歌只得将头深埋在他的胸膛里,不抬起来。 所以她没看到,傅言深眼中那深浓的笑意。 如同璀璨的星河,耀眼的令人看不真切。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光芒。 将静歌抱上了车,降下了挡板,他欺身,将她压在身下。 毫不顾忌的索吻,静歌几乎失了呼吸。 到家的时候,嘴唇红的诱人,像是在荒地,生出来的光泽诱惑的果实。 傅言深粗粝的拇指摩挲着那好看的唇,薄唇勾起,静歌仰头,微颤的对上他一双极黑的眸子。 “傅言深……” “嗯。”他嗓音沉了沉,喉结滚动。 “我……”静歌想找个什么理由逃开,却一眼被傅言深给看透。 “那天你骗我来那个了,今天要用什么理由,嗯?”他的声音有些邪气,眼中的热度不减。 静歌的脸一阵燥热,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是怎么发现的? “昨天你泡澡了。”若不是她撒谎,那天在徐家他就会要了她,他不是一个想要会忍着的人。 他修长的拇指压在她的眼角处,她长长的睫毛颤动,眼里似乎盛了一汪春水。 诱惑逼人,令人忍不住的陷进去。 静歌咬牙,再也说不出话来。 “没话说了?” 他像是在诱惑猎物进捕猎圈的猎豹,眼中的光芒盛大,灼的静歌脸上发麻。 她的一张小脸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眼神垂着,眼见着傅言深一颗一颗极为暴躁的解开了衣服上的扣子。 顿时垮下了脸,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事实上,她的确没得逃,傅言深一向不懂得温柔是什么。 最后,静歌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死死的仰着头,脸色红润,额头上汗珠涔涔。 傅言深抱着她,跌在了被子里。 …… “二哥,季家的人来求了。” 一早,秦三打了电话过来,傅言深站在窗前,单手插入西装裤的兜里,微微偏头,轮廓清冷,薄唇微掀,神色是无可替代的孤傲。 “谁?” “季乾的哥哥。” 傅言深回身,身子向后倚,贴在冰凉的墙上,抬眼,看着光着脚走下来的静歌,道:“嗯,带去名庄。” 挂断电话,大步的走向静歌,楼上楼梯,一把将她抱起来。 静歌一个惊呼,双手抱紧了傅言深的脖子。 “以后不许光脚。”他将她放在沙发上,将拖鞋套在她白皙的小脚丫上。 静歌被他的动作惊住,傅言深哪里是给别人穿鞋的人啊。 瞧见她惊讶的眼神,他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是做我女人才有的福利。” 见静歌呆愣愣的看着他,傅言深俯下身来,自身上透出来清冽的味道,包围着静歌。 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当然,晚上的福利更好。” 静歌的脸从脸蛋红到耳朵根,看在傅言深的眼里别有一番味道。 他的小东西,真可爱。 将静歌送到学校,做最后实践报告的总结后,傅言深开车去了名庄。 白天的名庄,相比夜晚要冷清一些。 走入白金包厢,秦三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已经等在了那里。 傅言深推门而入,长腿迈开,走到秦三对面坐下,抬眼,看向陌生的男人。 “傅总你好,我是季琅。”陌生男人起身,走向傅言深,弯下身子伸出手。 傅言深眯眼,没动。 季琅也不尴尬,直接切入正题,“不知道,季家可有得罪傅总之处。” 季氏虽然也是一个上市的大公司,可是和傅言深的家业比起来,不值一提。 季琅知道,一定是哪里犯了傅言深的忌讳,否则傅言深怎么会出手打压季氏呢。 傅言深唇角没有一丝的弧度,神色不变,没说话,他个人比较讨厌无聊的试探。 果然,下一刻季琅再次开口。 “是我弟弟得罪您了么?”上次,季乾的手伤了,他怎么问季乾都不说缘由。 可是他还是打听到,当晚,季乾得罪了傅言深。 可是他不清楚,季乾到底做了什么事,会让傅言深怒及季家的产业。 第66章 养不熟的白眼狼 秦三给傅言深送上支烟,颇有些好笑的看着季琅。 这男人,以为傅言深是那种你求,他就应的人么? “既然知道,何必来。” 傅言深的话,让季琅愣了一下。 “烦劳傅总告知,我弟弟如何做的不对,我回去定当教训。” 傅言深抬起眼皮看了季琅一眼,眼神深深。 季琅的眉眼有季乾的影子,他不喜欢。 “老三,送客。” “季先生,请吧。”秦三也颇不给面子,面上的笑意不减。 季琅的脸色沉了些,“傅总,还请告知。” 傅言深冷的跟座冰山似的,看也不看季琅,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脸憔悴的季乾冲了进来。 扯住季琅的袖子。 “哥,谁让你来找他的。”季乾脸色苍白,下巴上都是青色的胡渣,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的缘故。 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攥着季琅袖子的手,青筋暴起。 “你放开。”季琅甩开季乾的手,看着弟弟的脸色,闪过一抹心疼。 “给傅总道歉。”季琅将季乾往傅言深面前推。 傅言深薄唇轻启,吐出白色的烟雾,眯起眼睛,起身,身高直接压制住了季乾和季琅,他偏头看向季琅,道:“不需要。” 那东西,说白了就是句废话。 碰了他的女人,一句道歉就想混过去? 呵呵。 他扔掉烟,转身就走。 季琅脸色大变,这次他是抱着最后的希望来的,希望傅言深能网开一面。 季乾确是率先追了出去,在出口处成功的拦住了傅言深。 季乾很年轻,眼睛里都是不服输的神色。 “傅言深!”他叫了一声男人的名字,张开双臂,挡住傅言深的路,“静歌是个好姑娘,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静歌身家普通,像傅言深这样显赫的家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怎么会偏偏是静歌!爱么?季乾不相信,傅言深才见了静歌多久,他了解静歌多少。 “这些我比你清楚。”傅言深扫了季乾一眼,冷笑。 “你又了解她多少,我们认识三年,交往一年,我喜欢她,我爱她!她也爱我!”季乾甚至是吼出来的,一张俊脸有些颓废。 是这个男人,抢走了他的静歌。 傅言深垂在身侧的手背青筋暴起,如果可以,他真想将他的小东西和别人好过的历史抹去。 随后走出来的季琅,敏锐的察觉到了傅言深情绪的变化。 从两人的话里,也听出来是因为一个女人。 季琅在抱住季乾,捂住他嘴的同时,看了傅言深一眼,这个传言中的男人,竟然为了一个女人…… 傅言深的眼中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嗬。” 他冷笑。 劈腿女友的妹妹,也配说喜欢,也配说爱? 季琅拖着挣扎着的季乾往外走,季琅决定不再求傅言深,因为他知道,这样只会是徒劳。 唯一的突破口只有那个女人。 打定主意后,将季乾拖上了车,季乾依旧神色激动,挣扎着要下车,被季琅狠狠的拉住。 “司机,开车。” 车子开走后,秦三从黑暗中走出来,站在傅言深身边。 “看不出这小子,还有点血性。”敢跟傅言深叫板的,挑不出几人。 …… 完成实践报告总结后,静歌从学校里出来,刚走几步,手便被人从身后拉住。 夕阳的余晖落在男人的背影上,让他憔悴的脸色上染上了一丝暖色,季乾瘦了,瘦了太多。 静歌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不知道季乾是不是没有力气,竟然没有抓住她的手。 “小歌。”他的嗓音沙哑,像是发烧了许久的患者,眼中布满红血丝。 想到那天那个吻,静歌就觉得心情难以言喻,转身要走,季乾高大的身子立马拦在了她的身前。 “小歌。”他固执的叫着她的名字,眼里有太多的意味。 静歌静静的看着他,季乾低下头来,声音哑的不像话,“我喜欢你。” 这句话,以前的静歌会开心,会高兴地睡不着觉。 如今的静歌,只觉得难受,喜欢么?喜欢到不相信她,喜欢到和自己的妹妹手牵手到家里来恶心她。 静歌冷笑,眼神不自觉的冷了些。 “学长,何必呢。” “那天,你跟他走了是不是?”在民宿醒来的第二天一早,他去找静歌,静歌不在。 谁都不知道她去哪了,还是民宿的老板说,她被一个男人接走了。 那天下着暴雨,静歌被一个男人连夜接走了。 想到此,季乾的心里,就疼的要死过去。 “和你无关。” 静歌没什么表情,转身走,季乾从她的身后抱住了她,力气很大,静歌挣扎不开。 “你放开我,季乾,你放开我!”静歌推着他的胳膊,季乾只是越抱越紧。 静歌手肘向后用力,砸在了季乾的身上,他一个闷哼,松了手。 静歌头也不回的往前跑,就听见身后腾的一声响动,以及周围人的尖叫声。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去,就发现,季乾脸上毫无血色的倒在地上。 该死的。 静歌双手攥紧,脚步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终究,理智战胜了感性,她转身走向季乾。 周围人七手八脚的帮着静歌将季乾抬上了出租车,出租车径直开去了医院。 季乾在里面接受检查,静歌就在外面坐着。 医生出来,说他只是太久没吃东西,身体虚弱,所以才昏了过去。 就那么在走廊里坐了一会,医生说季乾醒了,静歌这才走了进去。 “是要我帮你叫静漫过来,还是打电话给你的家人?” 说来可笑,交往那么久,季乾对家人绝口不提,静歌竟然一点都没有印象。 静歌无奈的笑了,是她当初被一厢情愿蒙蔽了双眼,季乾不想她融入他的圈子,她竟然到如今才反应过来。 季乾正吊着点滴,脸色苍白,颓废。 “小歌,我和静漫不是真的,我只是太气了。” 静漫说静歌堕落了,将自己卖了,他怒意冲上了头,才牵着静漫的手去了静家。 看到静歌脸上当时撕裂般的表情,他的心里有那么一刻觉得很爽,可是随之而来的就是漫天的不是滋味。 那个时候,他才清楚,他真真切切的喜欢上这个女人了。 “你好好休息。”静歌垂眼,时间已经很晚了,她没丢下季乾,送他来医院,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以后,她不会再见他了。 反正也快毕业了,各奔东西,江湖不再见。 静歌,转身走出了病房,季乾拔了针头,跌跌撞撞的下了床,追上静歌,从背后抱住她。 “小歌,别走,我知道错了。” 季乾的神色痛苦,休憩过去的季乾力气更大,他的头埋在她的颈间,胡渣扎着她白皙细软的皮肤。 这一幕,落在走廊那端,傅言深的眼中,他唇角扯出一抹冷笑。 季乾的话径直冲进了大脑。 “你又了解她多少,我们认识三年,交往一年,我喜欢她,我爱她!她也爱我!” 那个时候,他觉得挺可笑的,可是眼前。 傅言深冷冷的抬眼,抬起下颌,长腿迈开,走出拐角,黑色的皮鞋踏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静歌挣扎着抬头,看到傅言深后,只觉得血液逆流。 他每走一步,便背过一盏灯,他的表情逆在黑暗中,令人看不清,可是静歌还是感觉到了颤栗。 “季乾,你放开我。”静歌几乎要哭出来。 季乾自然看到了傅言深,将静歌的身子掰过来,低头,眼神疯狂。 将她用力的绑在怀抱里,仰头冲着傅言深笑。 傅言深越走越近,静歌也就越来越能看清他的表情,看清楚他眼眸的那一刻,静歌只觉得浑身都僵住,连挣扎都忘了挣扎。 下一刻,他迅速的出手,抓住季乾的衣领,将季乾甩了出去,像是扔个垃圾一样。 “傅言深!”静歌回头,傅言深已经挽起袖子,将季乾压在了地上,他眼神像是渡了千年的冰,唇角倒是勾着一抹笑意。 那笑意,像是索命前给的最后的怜悯。 静歌蓦然想到那天,傅言深揍成西时候的场景。 那个时候,成西尚为身强力壮,却还是被傅言深一拳揍得不省人事。 而季乾,显然是吃不消的。 静歌脑子一慌,如果季乾被傅言深打死了,傅言深是要坐牢的。 就在傅言深拳头要落下去的那一刹那,静歌扑过去,死死的抱住了傅言深的胳膊。 傅言深巨大的力道,将静歌推到了墙上,撞得她后背一痛,痛哼出了声。 “别打了。”静歌的脸色煞白,看着傅言深,身子不停的在抖,眼神几乎带了乞求。 傅言深偏头,眼神极黑,深不见底,他额前的碎发落下来几缕,却遮不住那眼中的狠厉。 “养不熟的白眼狼。”他冷笑,一把甩开静歌,起身,看了一眼两人。 怕他打死她的情郎是吧。 “小歌,别为我求他。”季乾咬牙,挤出话来,静歌偏头,呆呆的看着季乾。 两人相望的样子刺痛了傅言深的眼,几乎是下一秒,他一脚踹在了季乾的腹部。 伸出手,毫不怜惜的将静歌给拽了起来。 第67章 有我在,你怕什么 男人眼中似乎爆发出了炙热的岩浆,他周身的气息灼的她哆嗦。 傅言深将她推到副驾驶位置上,绕过车头上了车,发动引擎,车子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车速很快,越开,车流越少,越荒无人烟。 车窗被降下,风夹杂着热浪飞了进来,静歌的头发随风飞扬,遮住了脸,迷了眼。 她几乎是押上命一样的系紧安全带,双手紧紧的握住。 侧头看,正在开车的男人,他乌黑的短发被风吹的肆虐,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眼神冷的像是千年寒冰。 一个急转弯,静歌身子迅速的靠后,狠狠的撞在了椅背上。 她有种感觉,傅言深想和她同归于尽。 他,疯了么! “停车,停车。”静歌瞳孔地震,眼看着车头迅速的向着海里冲去。 巨大的速度让她来不及时间考虑,甚至准备都没有,车径直冲向了海里。 很快,车下沉,海水顺着车窗灌进来。 静歌学不会呼吸,顿时呛了一口水,双手挣扎着,眼神绝望。 她偏头,傅言深帅气逼人的脸转过来,眼神深邃,眉目如同刀刻一般冷厉,他丝毫没有挣扎,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那模样,像是只有静歌自己置身于水里。 只有,他在水中缓缓飞舞的头发,提醒着静歌,两人同处一个境地。 静歌转身,去拍车门,嗓子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空气,她的脸涨红,开始觉得气短,眼前也逐渐开始发黑,手里用不上力气。 从嘴里吐出最后的气泡,眼前陷入黑暗中。 傅言深冷眼,推开自己那侧的车门,俯身靠向静歌,大手勾住她的腰,将她向水面上带。 他将她抱到岸上,海浪声卷着沙子飞速的向着岸边冲过来,没过两人的脚踝。 修长的手指探入她的鼻息,发现她还有呼吸后,傅言深解开了她绷紧的衣服领口。 静歌只觉得意识在回来,黑暗中,牙齿禁不住的打颤。 她睁开眼睛,热不住的捂住脖子,那窒息感席卷而来,像是要吞没她一样,溺水原来是这样的可怕。 缓慢的坐起身子,她看向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周围有礁石,有沙,有海,撞在静歌的眼里都是陌生。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 傅言深呢? 她想站起来,脚一软,跌在地上,陷入软沙中。 她眼前清楚了些,暗色的天,深蓝的海,在夜里越发的神秘。 而不远处的礁石上,站着一个男人的身影,他背对着她而立,背影孤独冷傲,短发被风吹的凌乱。 微微偏头,即便看不清他的样貌,那样的气质还是令人心口一窒。 他跳下礁石,淌过水,向着这边走来,月色阑珊,洒在他的周身,静歌心口却被慌乱所填充。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起身,向着反方向跑。 头也不回的跑。 身后,悄无声息,静歌不知道跑了多久,跑的呼吸乱了,跑的没了力气,最后跌在了地上。 踩沙的声音越发的清晰,他在她的身后站定,蹲下身来,捏住她的下颌,一双沉入海的眼眸逼视着她,“看你还能跑,是清醒了。” 静歌又惊又怕,转身欲跑。 他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脚踝,将她扯了过来,“你再跑一个试试看。” 静歌打了个哆嗦。 傅言深将她抱起来,静歌身子腾空,浑身借不上力,依旧倔强的不去抱着他的脖子。 他刚才,是想弄死她吧。 将她放在背风的地段,傅言深脱下衬衫,盖在她的身上。 手指下意识的去摸烟,摸了个空之后,他的眉头皱紧,有些烦躁。 回头看静歌,恰好对上她闪烁着的瞳眸,那里面惧怕的意味太明显,明显到他的胸腔里升腾起一股子浊气,吐出不来,咽不下去。 他傅言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怎么就栽在了这么个小丫头身上。 他走进静歌,静歌手指攥紧他的衣服,埋住了半张脸,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颤动,心跳如雷鼓,只觉得浑身冷的厉害。 不禁缩紧了身子。 “冷?” 看到她在发抖,他蹲下身子,蹲在了她的面前。 静歌咬着嘴唇,别过头。 傅言深睨了她一眼,忍着怒意,道:“给我个解释。” “解释?”静歌缓缓抬起头来,眼神迷茫。 “你和季乾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静歌此时有点诧异,傅言深一向专断,什么时候,竟然能来跟她要解释? 眼见着傅言深眼底的耐心到了极限,静歌开口,“我在学校门口遇到他的,他好像因为家里的事情状态不好。” 静歌嗓子滚了滚,忽略了季乾抱她的经过,继续道:“他晕倒在校门口,我们又认识,不好见死不救,于是就送他去医院了。” 因为家里的事情状态不好? 傅言深扯唇,季乾分明是因为她。 他看着她,眼色极深,两人之间一阵沉默。 “蠢。”沉默半晌,他冷冷的吐出这么一个字,静歌听了低下头去。 季乾,明显的对她图谋不轨,偏偏她心里还不清楚。 “我刚才差点淹死。”静歌抿唇,有些委屈。 傅言深一怔,旋即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抱在了怀里。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透过薄薄的衣衫,他身上的热度传了过来。 “车坏了,我们得在这过一晚上。”傅言深的声音低沉醇厚,似乎消弭了怒意,薄唇呼出的热气,招的她耳朵红了个透。 静歌特意的避了避他。 却被男人察觉到意图,箍的紧紧地。 “手机呢?”单独和他在这空无一人的地方呆一晚上,她有点方。 心里直打鼓。 “掉海里去了。”傅言深不咸不淡的丢下这句话。 模样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 “那我们怎么办,万一谁都找不到我们呢?” 静歌眼神湿漉漉的,像是一只迷路的小鹿,傅言深的眼神深了深,大手揉在她的腰上,温声说道:“有我在这,你怕什么。” 有他在,才怕呢好吧…… 傅言深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顺势将她放倒,夜晚的沙坑还残留着余温,不是那么的凉,也不是那么的热,温度刚好很舒服。 咸咸的海风伴随着凉意吹来,静歌只觉得神经都涣散了。 傅言深抬手,拂开她耳侧的头发,吻在了她的唇上,缠绵细致,嗓音性感诱惑。 “想不想在这试试?” 静歌的脸一红,只觉得浑身都烧得慌。 他是流氓么?!这是什么地方,就试一试! “不想。”她的小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想。”他的声音沉沉,像是天籁,诱的静歌一阵脸红心跳的,“嗯?” 这两个字被他断开来说,别有一番,嗯,感受。 静歌摇头,把脑袋窝进他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不肯松开。 傅言深大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笑了。 他将她抱在怀里,大手搭在她细软的腰肢上,口吻霸道,“小丫头,从明天开始,你不许离开我身板一步。” 总有些男人觊觎他的小丫头,让他一刻也不想她离开他的身边。 静歌有些累了,迷迷糊糊的应着,然后沉沉的睡去。 所以当天晚上,秦三寻着追踪器找过来的时候,就见着傅言深背倚在石头上,怀中窝着一个小姑娘。 他是有多久,没见傅言深露出这样的神情了? 秦三摇摇头,走近,小声叫了一声二哥。 傅言深偏头,抱起了怀中的女人,上了车。 …… 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静歌转了转身子,蜷缩起来,脑袋陷入软和的被子里。 几秒后,清醒过来,猛地坐起来,看着房间的装饰愣住了。 伸手拍了拍脸,她这是睡在沙窝子里做梦了么,随着浴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傅言深从里面走出来,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精实的胸膛上还淌着水珠。 蜜色的肤色极具男人荷尔蒙的味道。 看到美男出浴,静歌就知道自己这不是在做梦了。 “我们这是在哪?”静歌一开口,嗓子是连自己惊讶的哑。 她捏了捏嗓子,试图出声,难听的像是鸭子叫一样。 “你昨晚发烧了。”傅言深走过来,大手贴在她的额头上,已经降温,昨晚后半夜回程的途中她浑身热的跟烙铁一样。 恰好,常进傅家的私人医生就住在附近,于是在围近开了一间房。 给她吊了点滴。 静歌点点头,嗓子难受,有些无力,躺在了床上。 房门被人敲响,傅言深走了出去,半晌静歌听到傅言深打开了房门。 酒店的送餐小哥推了餐车进来,没走两步就被傅言深拦了回去,因为再走,送餐小哥就能看到静歌了。 “吃饭。”傅言深推着餐车进来的时候,静歌有些恍然,难得看到这样一幅景象。 见她愣着,傅言深坐到她的边上,搂着她的腰让她坐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 打开餐车上特制的粥,傅言深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低头,递到静歌的嘴边,低声道:“乖,吃饭。” “我自己来。”静歌要起来,傅言深将她抱得紧紧的,不让她动。 第68章 危险的男人 “听话。”傅言深将粥往她的嘴里送。 静歌没再说话,安分的吃了。 “把药吃了。” 他将放在柜子上的药,依次数出来,置于掌心,递给静歌,将水杯也递给她。 静歌伸出手,一粒一粒的将药捡起来,放在嘴里。 傅言深只觉得她的手像是没伸出指甲的小猫爪子一样,在他的掌心里挠来挠去的,惹得人心痒痒。 将一套女装扔在床上,俯身下来,再次确认她没有发烧后,说道:“换衣服。” 说完,也不等静歌说什么,转身出了房间。 静歌摸了摸鼻子,这男人也真是够霸道的。 黑色的轿跑已经等在了酒店外,傅言深带着静歌上了车。 一上车,他便抱住了静歌,将她的脑袋摁在了怀里,一言不发的闭上眼睛。 长长的睫毛阖着,下巴干净的没有一点胡渣。 …… 季家。 地下一对酒瓶子,窗帘拉着,沙发上躺着一个男人。 静漫开门进去的时候,满屋子的酒气熏天,地板上还有酒瓶子的碎片,静漫走近沙发,蹲下身来,看着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满脸憔悴的男人,心里一阵抽痛。 “学长。”她泪眼盈盈的看着季乾,手指颤抖的抚上他俊逸的脸庞,这是她一直爱慕的男人啊。 如今怎么会是这样的模样,她心里难受的要死。 季乾长睫毛动了动,紧闭的眼睛睁开,却不甚清明。 眼前女人的模样在晃动,季乾只觉得看不清楚。 “学长。”静漫声音颤动。 季乾的身子猛地一怔,伸出手去,抚上女人的脸庞。 “小歌……”他口中呢喃出名字。 静漫连眼神都僵住,小歌么…… 她的眼里投射出怨毒,几乎咬碎了牙龈。 季乾却越觉得眼前的女人和静歌一模一样,半起身,勾住她的脖子,低头,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 静漫起先一愣,季乾竟然吻她。 之前,她索吻的时候,季乾从不给回应。 他是把她当成静歌了吧,可是就算是做替身又如何,她又不是不清楚,季乾还爱着静歌。 想到此,静漫张开双臂拥住了季乾。 季乾疯了一样的将她的身子压在沙发上,低头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静歌。” “静歌。” 他一遍一遍的喊着静歌的名字,静漫被他折磨的疼,却一声不吭。 醉眼朦胧中,瞧见她紧皱的眉眼,季乾低头吻了吻,声音痛苦,“我弄疼你了?” 那声音,带着怜惜,却更让静漫心如死灰。 沙发上,一片凌乱,季乾紧紧的拥住她的腰肢,头埋在她的脖颈里,沉沉的睡过去。 静漫的脸上一片红晕,牙齿咬着嘴唇。 她终于属于季乾了。 …… 头痛。 季乾皱眉,缓缓的起身,手掌心摁住脑门。 一个没注意,从沙发上摔了下去,后背撞在茶几上,将他撞的清醒了些。 地上散落的衣物尽入季乾的眼底,他猛地抬头,当沙发上那用毯子遮盖了半个身子的女人窈窕的背影撞入视线中时,他愣了下。 他昨晚梦见静歌了。 还…… 抱着毯子的静歌缓缓的回过头来,小脸上一片红晕,低下头来,发丝遮住了半边脸。 “学长……”声音软绵,十分娇俏。 季乾手指压住眉心,“漫漫,昨晚……” 他猛地晃了晃头。 静漫眼底似乎弥漫起雾气,小声说道:“疼。” 这个字一下子撞进了季乾的心窝子里,他晃悠着站起身来,眼神复杂。 静漫裹着毯子起身,脚一软,身子跌在地上,沙发处那刺眼的暗红色显露出来,季乾额前的青筋近乎跳起。 静漫瞧着他的眼神,唇角勾了勾。 在季乾偏头看她的时候,很好的低头掩饰过去。 “我把你当成小歌了。”季乾眼神很快冷漠下来,想到静漫中伤静歌的话,想到静漫对他撒的那些谎言,这才让他一时头脑发昏误会了静歌。 静漫几乎是下一刻就抬起头来,眼中一片雾气,她甚至不敢相信。 季乾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以前的季乾,如果出现和今天同样的场景,他一定会说我对你负责的。 就因为季乾的正义感,她才爱上他的。 可是如今,他满嘴的静歌,静歌,静漫的眼神像是淬了毒。 这个世界对待她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学长,是你主动的。”静漫攥着毯子的手在抖。 季乾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憔悴的模样依旧没有遮掩他那俊朗的面庞。 他看着静漫,眼神复杂,沙发上那红色的血,像是针一样的往他心上一下一下的扎。 “你穿多大的码,我叫人买衣服过来。”季乾缓了一口气道,抬脚准备走,静漫双手抱住他的腿,眼前朦胧,声音哽咽,“学长,那天是你默认的,我们在交往。” 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你也不曾说分手。” “你知道那是假的。”季乾回头,他只是从静漫的口中得到了静歌的消息,一起和静漫去了静家,见到静歌的那一刻,昏了头,所以当静漫单方面宣布他是她男朋友的时候,他才没反驳。 “我一直喜欢你啊。” “我喜欢的是静歌。” …… 静漫踉跄的出了季家,季乾说的那句话不住的在她的脑海中盘旋。 她像是要疯了一样。 走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从包里掏出小镜子,看着自己那张漂亮的脸。 她想不通自己哪里比静歌差了,为什么学长从不曾主动看她一眼。 静漫眼神通红,突然,目光触及到脖子上那暧昧的印记。 她愣了半晌,突然就不难过了。 整理了一下衣服后,对司机报了新地址。 …… 帝国大厦。 金碧辉煌。 门口两排保镖依次排开,黑色的轿跑缓缓的停在公司门口。 车门打开,傅言深下了车,随后下车的是静歌。 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他毫不避讳的拉住静歌的手往公司里带。 静歌皱眉,小手一直在试图往外抽,动的傅言深眼神都冷了下来,锋锐的眼看向她,似乎是要将她的心脏给穿透一样。 小丫头,似乎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和他亲近。 想至此,眉头皱的更深,直接将她拉进了怀里。 周围的空气都紧张了起来。 “傅言深。” “闭嘴。”他冷下脸,“再躲我就亲你。” “……” 傅言深的黑眸盯着她,盯得静歌发毛,他的头似乎真的要低下来,静歌迅速的偏头,手指迅速的捂住嘴,而后低下头去,生怕被人看到她的囧样。 保镖的步伐停在了电梯前,专属电梯的门一关上。 傅言深转身就将静歌压在了电梯壁上,挑起她的下颌,吻了上去。 他的呼吸灼热,手指力气很大,似乎是要将她揉进怀里。 直到静歌不知道呼吸,差点憋过去,他才放开了她。 修长的手指擦了一下她的唇瓣,笑道:“怎么还跟第一次那样生涩。” 第一次,鬼个第一次,静歌小脸皱巴巴的,就怕他提这个。 瞧见她那不情不愿的样,傅言深就觉得新鲜。 静歌一张小脸清纯的不染杂质,此刻耳朵根都红透了。 “怎么了?”他低下头来,问。 静歌抿抿唇,不说话,视线却不由得往电梯角落处的摄像头上看。 傅言深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薄唇一勾,亲了亲她的额头,声音魅惑,“这个摄像头里拍到的东西,只有我能看到。” 说着,他修长的手指握住她的腰,摩挲了两下。 “不如,做点什么,嗯?” 回头,顺便可以回放一下。 静歌一下子就get到了他的意图,当即神经紧绷,这男人! 好在,很快,电梯到了顶层。 静歌几乎逃一般的冲出了电梯。 傅言深薄唇轻勾,好整以暇的出了电梯,笑看着她仓惶的背影。 静歌回头,只想到一个词语来形容傅言深。 衣冠禽兽! 好在,从早上开始,公司的事物就很繁忙,傅言深没太多的时间注意到她。 手机叮铃一声,传来微信提示音。 静歌低头,看到备注眼神顿了一下。 她抓着手机的手攥紧,微信是静漫发来的。 内容很长,说是要跟她说一件关于父亲的事情,她已经在公司楼下的西餐厅内了,要见她。 如果她不下去,她就会上来找她,让她别后悔。 静歌不知道静漫是怎么打听到她在这里上班的,不过想到,她的人际圈子一向很广泛,知道自己也不稀奇。 静歌抬眼,看向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他带着薄薄金丝框架的眼睛,漆黑的眸子垂掩,令人看不清他的神情,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修长的手指拿着钢笔,在批阅文件。 偶尔眉头轻蹙,指间的笔轻轻转动。 他认真工作的时候,有一种特别禁欲的感觉。 静歌小心翼翼的起身,刚迈出一步,男人冷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去哪?” “卫生间。”静歌舔舔唇,觉得唇角有些干。 傅言深黑眸几乎审视一般的看着她,看的静歌心里十分慌乱。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又不是去见男人。 傅言深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 第69章 罚 “紧张什么。” 傅言深走过来,将她勾在椅子上的裙子展开,看了她一眼。 静歌笑了下,眼神明媚如春光。 …… 静漫提前点好了餐,等到静歌来的时候,餐已经上了。 “姐,我点了你爱吃的。” 静漫笑的一脸灿烂,毫无城府,静歌拉开椅子坐下,直切主题,“爸怎么了?” 静漫长长的卷发披散下来,她伸手,将头发掖了一缕在而后,微微侧脖。 脖子上那斑斑点点的暧昧痕迹便露了出来,若是说以前,静歌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现在,她分明的清楚。 那是欢·爱过才会有的痕迹。 见静歌往她露出的地方看,静漫脸上的笑意越加的扩大,微微捂住嘴,杏眼圆睁,“啊。” 微微喊了一声,像是不好意思一般的迅速将头发撂下,低下了头。 “学长也真是的。”她羞红了脸,双手捧在下颌上,似乎有些不敢看静歌。 静歌身子倚在椅背上,没什么表情,“静漫,你若是没什么话和我说,我就走了。” 静歌起身,纯属不耐烦。 可是静漫误会了,以为她受到了刺激,当下眼神有些得意,也不去装了。 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笑的乖张,“怎么,嫉妒了?” 静漫的嗓音很好听,只是在咄咄逼人的时候有些尖锐道刺耳。 静歌挑唇冷笑,不去理会她,准备离开。 静漫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从小时候开始,她和静歌就不对头,能看到静歌失魂落魄是她毕生的所求。 快走两步,拽住静歌的胳膊,甜腻腻的叫了声,“姐,这么多人在这,你不会是想让人看我们的笑话吧。” 周围的确有三两目光落了过来,静歌不再走,看着静漫,想知道她到底要闹什么幺蛾子。 “你喜欢季乾就去追,你这样挺没意思的。”静歌拂开她的手,看了眼时间,她出来的有些久了。 静漫笑意盈盈,“若真那么不在乎,为什么连一顿饭也不和我吃?” 静歌只觉得好笑,她和静漫几乎没有一起心平气和的吃过饭。 除了静漫刚到静家的那两年,真真乖巧的令人怜惜。 大概后来装不下去了,本性就显露了。 “抱歉,不想吃。”静歌回身就走,静漫皱眉,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静歌,如果你还惦记着学长就死心吧,你也了解学长,如果不是真的爱我,是不会动我的。” 静漫的语调咄咄逼人。 静歌怔了下,静漫的话没错,她和季乾交往了一年,仅限于拉拉手,连吻都没有,更别提睡在一起。 “那祝你们幸福。” 静歌转身就走,刚走到门口,脚步太过于急促了,没抬头,一下子撞入一个精实的怀抱里。 男人的胸膛很硬,碰的她脑门痛。 “对不起,对不起。”静歌低头道歉,想后退,却被男人用力的抱在怀里。 她诧异的抬起头来,对上男人极深的眸光。 “傅总。” 他怎么会在这? “公司的卫生间不够你用?”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幅度来,看那张脸,就知道他的心情不好。 她半天没回来,他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不是……” “见谁来了?” 傅言深接着发问,神情严肃,静歌抿嘴,静漫已经从身后跟来。 静漫的眼神触及到傅言深后,愣了下。 傅言深? 怎么会和静歌在一起! 那次生日宴会,傅言深出现为静歌摆平事务,她还以为是巧合,更觉得静歌没机会和这样的男人接触,所以没往心里去。 可是,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静漫抓着包的手直哆嗦,如果静歌真的和傅言深在一起。 那么静歌是当真不在乎季乾的。 这两个男人,完全没有可比性。 “你好,我是静歌的妹妹,静漫。”静漫调整了呼吸,往傅言深面前走,伸出手去。 傅言深冷淡的扫了她一眼,旋即低下头来,对静歌说道:“以后不许再跟我撒谎,知道了吗?” 静歌点点头,傅言深带着静歌转身走出了西餐厅。 静漫站在原地,突然觉得胸膛里怒火中烧。 脸上的表情都不能控制,看来,静歌和傅言深的关系真不简单。 …… 除了在西餐厅门口,和她说了一句话之外,傅言深没再开口。 目视前方,侧脸轮廓幽冷,静歌低头,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的时候,傅言深沉沉的开口了,“丫头。” “嗯。”静歌点点头,看着他的侧脸。 “那种心理阴暗的人,以后少接触。” 他都查过了,静歌的这么妹妹,典型的两面三刀,不仅平时对静歌没大没小,还仗着他的小丫头善良,老是横加欺负。 他一本正经的说静漫心里阴暗,静歌失笑。 以往,有人见到静漫的时候,第一想法都是怎么会有女人长的这么漂亮。 “知道啦。”静歌主动的抱住他的胳膊,小脑袋在他的胳膊上蹭了蹭。 这动作,像是撒娇的小猫,让傅言深一阵心里舒畅。 “下次再撒谎,看我怎么罚你。” 他抬起手指,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以后出去见什么人,一字不落的跟我报备,听见没有。” 他大手收紧,霸道的说着。 静歌嗓子滚了滚,脸色有些难看,他这是要彻底的掌控她么? “听见没有!” “听见了。”静歌的嗓子有些涩。 …… 晚上六点钟,下班,傅言深牵住静歌的手,进了电梯。 静歌一直低着头,看着脚尖,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慌。 直到,坐进车里。 傅言深跟司机报了地址后,静歌才明白自己慌张的缘由。 “去静水?” 静水央司是景城最早的一片豪宅区,那里才是权利的中央。 “嗯,带你去见我母亲。”傅言深的眼神很平静,就像是谈论今晚要吃什么一样的随和。 可是这不亚于在静歌的心里投下一颗雷,轰的就炸了。 她急的抓住了傅言深的手,她的手很凉,他的手很热。 两人的温度形成了反差。 “傅言深,回去吧。”静歌眼神晃动,摇摇头,脸色不太好。 见父母,是那是至亲恋人才会做的事。 她和傅言深是什么关系啊。 她不可能和傅言深一直这么推拉下去,她是要离开他的。 即便他现在不让她走,他这样权势滔天的男人,总有一天会腻了她的。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是他买来的,而不是正常的相识。 而且,他不爱她不是么。 傅言深沉默了半晌,偏过头来,“不用怕,我母亲为人很随和。” “我不是怕。”静歌急的脸都红了。 傅言深冷眸沉下,没说话。 在两人的沉默中,车子停在了静水央司的门口,门口的保安看了车号后,抬手通行。 “下车。”终于,车子彻底的停了下来。 傅言深打开自己这一侧的车门,偏头看了一眼坐在座位上不动声色的静歌。 静歌眼神垂着,长睫轻颤。 “你每个情妇都要带回来见父母么!” 她的话,让傅言深的身子一僵,眼中开始蔓延起滔天的怒火。 “静歌!” 他低吼出声,静歌身子重重一颤,却还是倔强的对上了他的眼。 静歌抬起头来,泪眼盈盈,“你到底要把我置于什么境地才满意?!” 傅言深眼里的火几乎要冲出来,烧的静歌片甲不留。 她看着他,不肯低头。 “傅言深,我从来就不欠你的!”静歌委屈极了,来日里的压抑都爆发出来。 傅言深的脸色彻底变得铁青,拳头攥的咯吱咯吱的响。 “你知道见父母是什么意思么?”静歌仰头,一张漂亮的脸素面朝天,干干净净,是他喜欢的样子,此刻眼底都是疏离,“那是爱到极致的恋人才能做的事情,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你在恨我没给你名分?”傅言深眼底震怒,冷冷的开口。 那日,他叫她跟着他。 静歌曾亲呢的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身下,仰头笑意盈盈的问:“那,先生你可以给我什么呢?” 她说,“先生,我不当豢宠,如果你要我跟你,就给我傅太太的身份。” “我有什么资格恨你,你我不过一场买卖罢了。”静歌别过头,擦掉眼泪,冷声一笑。 买卖! 这两个字彻底的点燃了傅言深心中的怒火,大手将静歌扯过来,手背青筋暴起。 “静歌!”他带她来见父母,就是要承认她的身份。 可是她说什么?买卖! 他傅言深,何曾在女人身上吃过亏,向来只有别人求他的,这个女人却总是在紧要关头,往他心口上捅刀子。 “滚!”他极度用力,才能压下心中的怒意,松开了她的衣服,一张俊脸铁青无度。 静歌侧身,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倔强着往前走,一步也不停,也不肯回头。 傅言深冷冽的目光往下后视镜中,女人脊背挺得笔直的身影。 一双眼睛漆黑如同暴雨来临前的夜。 妈的! 他暗骂一声,踹开车门,下了车。 静歌刚走出静水央司,只感觉胳膊被拽了下,然后整个人都被扛了起来,她尖叫一声,旋即被塞进了跟着男人开出来的车里。 第70章 不如给我生个孩子 “傅言深,你放开我!”静歌尖叫着。 等车开到别墅,静歌的嗓子都喊哑了。 傅言深都一句话没说,他的眼中布满寒芒,打开车门,走去静歌那侧,静歌见状不好,开了车门,就往空地上跑。 可是她再快,也没有傅言深快。 他一把勾住她的腹部,毫不费力的将她扛在了肩膀上。 刷开了房门,径直将静歌丢在了沙发上。 他愤怒的压了下来,眼神冷冽刺骨。 “情妇?”他冷笑,“知道什么叫情妇么?” 他修长的手指抽开皮带,对折,握在手里,静歌见状,缩成一团,眼睛睁大。 傅言深一把将她翻身过来。 “你哪点有情妇的觉悟!” 他怒极了,毫不怜惜的扯下她的衣服,冰冷的皮带握在他的手里,压在她的皮肤上,金属的皮带扣刺的她浑身直哆嗦。 静歌咬着唇,手指抓紧沙发垫,紧张的汗都出来了。 “有能耐你杀了我!”静歌不服输,偏头来,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杀你?”傅言深眼神像是浸了冰水,扣紧她的手腕。 一把将她抱起来,往楼上走。 静歌挣扎不得,张嘴咬在他结实的肩膀上,可见是用了力气,渗出了红色的血来,男人竟然眉头皱都没皱。 直接将她扔在了大床上。 “脱!”手拿着皮带啪的打在床沿上,清脆的响声带着风,像是鞭子一样。 静歌被扔的七荤八素,起来的时候,他已经解开了衬衫的扣子,将衬衫随手一丢。 肩膀上刚才被她咬出来的牙印就露了出来,蜜色的肌肤,精壮的肩膀,不深的牙印,手里拿着皮带的男人满身的戾气。 静歌扣着领口,咬紧牙关,瞪着他。 “我不脱!”她一字一句的咬字清晰。 眼见着男人眼中怒意更盛。 长腿迈开,走向床边,静歌往后缩了缩,缩的退无可退。 他修长的手拉开柜子,里面一盒一盒的玛尼仕排列整齐,将东西都扔在了垃圾桶里,静歌看着,只觉得凉意冲上了头。 他上了床,拉住在躲的静歌的脚踝。 一言不发,将她压在身下,开始掠夺,啃咬着她的唇,夺了她的呼吸。 大手的拇指上下摩挲着她的脖子,高大的身子骑在静歌的腰间,哪怕她费力的蹬腿也动不到他的一分一毫。 他的手摸过她平坦的小腹,眼神一深。 “我改主意了。” 他冷冷的逼视着她,目光不带一丝感情。 静歌的额头出了冷汗,白皙的小手抓在他蜜色的手臂上,形成了巨大的色差。 “你什么都不会。”他挑着她的下巴,目光冰冷,“不够格做我的情人。” 目光打量着她的眼,眼神压紧,“长相倒是合我的意,不如给我生个孩子。” 说完,再度吻住她的唇,夺了呼吸。 孩子?她才不要! 她对着他又锤又打,傅言深不屑去抓她的手,任由她打着,静歌打的手都疼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的吻霸道又强势,静歌的呼吸都溺弊在了其中。 浑身无力,毫无反抗之力的被脱了衣服,这一次,傅言深比以往更疯狂。 …… 静歌醒来的时候,傅言深不在,她低头看着身上大大小小的印记,脸上一点表情都没了。 这是第一次,她生出一种强烈的想逃的欲望。 她必须走,这个男人太危险了,她惹不起。 门被敲响,她瑟缩了一下,裹紧身上的被子。 张妈开门进来,开了灯。 “小姐,吃点东西吧。” 静歌摇头,垂下眼睑,“我不想吃。” “吃点吧。” 静歌躺下,干脆转过身去。 张妈将饭菜原封不动的拿下去的时候,坐在餐桌前的傅言深啪的摔了筷子。 “哎。”张妈叹了口气,“小姐毕竟还在上学,有些事情她自然没经历到,想不开也是正常的。” “我凶么?”张妈正说着,傅言深兀自说了这么一句。 张妈愣了下,旋即笑道:“先生不凶,只是太严肃了些。” 傅言深脸色不好,目光冷冷的看着二楼的方向。 他是第一次不知道拿一个女人怎么办。 静歌窝在被子里,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她瓮声瓮气的说道:“张妈,我真的不饿。” 进来的人没有说话,将托盘放在柜子上,一把将她捞了起来。 静歌对上傅言深铁青的脸,眼神地震。 她身子不住的后退,却依旧在他的怀里,没能挪动半步。 傅言深的手伸到被子里,捏了一把她的腰,脸色很冷,“瘦成这样,能生的出孩子么!” 静歌不说话,被子几乎盖到了眼睛下巴,只露出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来。 和顶撞他时候,那倔强的模样不同。 傅言深气消弭了不少,声音冷硬,“起来,把饭吃了。” 静歌本想说不饿,可是触及到他的眼神,直接被堵了回去。 安分的吃了饭,傅言深还停留在屋内,张妈进来收走了盘子,一时之间只剩下了静歌和傅言深两人。 气氛有些沉,静歌别过眼,不去看他。 “我比你大。”傅言深开口,眼神沉沉,“可能有时候顾及不到你的想法。” 他的语气缓和,没生气时候那么吓人。 见静歌不看他,他点燃了支烟,想起她好像不爱闻烟味,又掐了。 “不如直白的将你的想法说出来。” 他站在窗前,高大的身形笼罩在灯光下,静歌缓缓的抬起头来,瘪嘴,“你放我走。” “除了这个。” 她马上面临毕业,有太多太多的选择,他若是真的放她走了。 怕她真的走远了,就不回来了。 她还年轻,有太多选择的空间。 “那我没什么好说的。” “跟着我不好么?”傅言深看着小姑娘,语气缓和。 静歌低下头去,跟着傅言深不好么? 她不知道,只是,她更渴求自由。 她的沉默回答了一切,室内的气氛又降至冰点。 “还是……”他脸色沉了下去,“你心里还有别人。” 静歌吸了吸鼻子,说她的心里有别人,傅言深就能放了她么? 她蹭了蹭眼睛,轻轻的点头。 “是,我忘不了他。” 傅言深忽然就想到了那天夜里,她醉眼朦胧,口齿不清的叫着季乾的名字。 果然。 他重新摸出一支烟,站在窗边,点燃后猛地推开了窗。 静歌的身上裹着被子,时不时的抬眼看傅言深一眼,他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一连抽了好几支烟,直到夜色更加浓郁,他才回过身来,漆黑的双眸紧紧的锁着她。 “我给你时间。”他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忘了他。” 这是他能给的最后的让步。 静歌白了一张脸,一时之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帝国大厦。 “静歌。”静歌抱着文件准备上电梯的时候,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心不在焉的回过头去,发现是几天没见的徐图。 想到徐图那天的话,静歌只觉得气恼,抬脚准备上电梯。 徐图先她一步拦在了她的身前,“静歌,我们谈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我是你未来的丈夫,你觉得我们还没什么好谈的吗?”徐图不急不躁的说着,周围还有人,静歌皱眉,看着徐图,“你不要乱说话,徐先生。” “你跟我走,我就不说。” 徐图是打定主意要和她谈谈。 “我正在上班,没时间。” “哥要是知道我来了,不会不同意你和我去坐一坐的。” 徐图笑,直接拉住静歌的手,把她带了出去。 “徐先生,那天我就只当您开了个玩笑,也希望您不要再拿我开涮了。” 坐到冷饮厅后,静歌和徐图摊牌。 徐图看了眼窗外,不知道静歌的话听进去几许。 “我比你大一岁,不用您您的跟我说话,我不太习惯。” 徐图的脸上依旧维持着笑意,将服务生刚端上来的冷饮推到静歌的面前,道:“我去医院看过伯父了。” 静歌精神过来,坐正了身子,等待着徐图接下来的话,“你父亲希望你嫁给我,我知道你很孝顺,这点跟我一样。” 徐图脸上的笑意是温和的。 “嫁给我于你而言,没半点不好的地方。” “为什么是我呢?”静歌攥紧了塑料的饮料杯。 “非你不可。”徐图定定的看着静歌,眼神很郑重。 徐图认真的神色令静歌有些吃不准,其实徐图娶她没有任何的理由,如果他是孝顺的话,不会看不出他自己的母亲是不太喜欢这桩婚事的。 若说爱她,那更是天方夜谭。 静歌要说些什么,就见徐图的目光越过她,看向了她的身后,静歌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见到傅言深和秦三以及周寅一起走了过来。 静歌身子一僵,徐图深深的看了静歌一眼,眼神深邃了些。 “呦,二哥那小白脸是谁啊,这是在挖你的墙角啊。”周寅眼睛睁的很大,傅言深的脸一寸一寸的沉了下来。 秦三看着傅言深铁青的脸,踹了周寅一脚。 “嘴怎么连个把门的都没有,那是二哥的弟弟,徐家三儿子,徐图。” 周寅一看,觉得问题严重了。 第71章 你必须走近我 “哥。”徐图起身,恭敬的跟傅言深打招呼。 “嗯。” 傅言深淡淡嗯了一声,走向静歌,牵住她的手,将她拉至身侧。 徐图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眉眼是化不开的惆怅。 静歌的手里还抱着傅言深要批阅的文件,他从她的手中将文件抽了出来,递给一直跟在身后的秘书。 吩咐着将文件送上去之后。 和周寅一行人,带着静歌出了公司。 “去哪?” 静歌疑惑的问,跟在傅言深身侧有些惴惴不安。 “我的圈子在这里,你必须融进来。” 命令的语气,理所当然。 他脸色冷峻,眉眼鼻梁英挺,似乎是生来就注定站在顶端上的男人一样。 “二哥,去名庄?”周寅走上前来,往静歌身上看了一眼。 “你想去哪?”他低头询问静歌的意见。 静歌抿唇,道:“我哪里都好。” “那就去名庄。” 两辆车惹眼的车停在路边,傅言深拥着静歌上了前面的那一辆。 秦三和周寅上了后一辆,一上车,秦三就将音乐开了,周寅从储物盒里摸出盒烟,抽出一支,点燃后,降下了车窗,开始抽烟。 “讲讲,二哥怎么认识那小姑娘的。”秦三目光注视着前面的路况,精明的眼里若有所思。 关于傅言深和静歌的事情他只知道一知半解,傅言深一向讨厌别人乱议论他的事,所以现在也没什么消息传出来。 周寅侧着头,指间夹着香烟,白色的烟味袅袅升起,像是慢镜头的炊烟。 “可能,一眼就看上了。” 于傅言深而言,那天去夜庄不过就是个消遣,夜庄晚上八点过后才会上的茶,十分的合傅言深的口味。 至于,一掷千金买下静歌的事,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秦三眼神依旧若有所思,“这小姑娘长的倒不错,可是也不像……” 就要提起那个名字的时候,秦三的语气一顿,终究是叹了一口气,没往下说,可是其中的缘由周寅明白。 “那个坎,想必二哥已经迈过去了。” 五年,足够忘记一切。 秦三目光微妙,轻微的摇摇头。 忘? 那样炽烈的一刀捅入傅言深的心尖里,搁谁身上也轻易忘不掉。 名庄门口,现在是白日,所以有些冷清。 倒是只有几人的两辆车停在了门口,这地方向来是不适合白天过来的。 傅言深带着静歌下了车,门侍将腰弯成九十度,直到几人彻底的进了名庄之后,才直起来。 一进去,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被人推着往外走。 是名庄的肖管理。 见到傅言深和秦三后,他每敢和傅言深搭话,而是走到稍微熟识的秦三面前,质问,“老板,我兢兢业业的在这里做了三年,如今连通告都没有,就辞了我,请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就不怕伤了老员工的心么!” 男人看起来粗狂,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都在闪动。 “看在你是老员工的份上,才没出告示。”秦三眯眼,脸色不太好看,“在我还能说好话之前,抓紧滚蛋。” “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还就不走了!” 名庄的工资极高,他不想放手这块肥肉。 “吃里扒外的东西。”秦三走到男人面前,虽然看着比男人瘦了些,身高却占着优势,“在这里工作的久了,怎么随意的什么人都能开名庄的酒了?!” 秦三神色十分冷冽,“包庇她人往酒里面掺东西,陷害兼职生,光是这几点就足以踢你出名庄。” 男人脸色变了又变,事情竟然败露了。 那边的人分明的说这件事情保证天衣无缝,叫他老实的待着就可以。 刹那间,脸色变得苍白。 “老板,我是被威胁的!”男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威胁?”秦三冷笑,“怕是人家给你的好处数量不少吧,来人,丢出去!” 秦三不想废话,偏头看傅言深,皱眉道:“二哥,是我监管不力,给庄子带来了麻烦。” 傅言深冷冷的看了跪在地上的男人一眼,薄唇勾起一抹冷笑,“进这里可是签了契的。” 他的话让跪在地上被架起来的男人一怔,旋即吓的尿了裤子。 “二爷,二爷,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男人被拖起来,拖的离傅言深远了些,秦三挥手,“按规矩来吧。” 本来他想着放过他算了,可惜谁叫他不长眼,撞上了傅言深呢。 周围名庄的工作人员都站在一旁,心惊胆战的看着。 什么叫杀鸡儆猴,这就叫! “背叛的人不叫他尝点苦头,总有没眼界的效仿。” 傅言深抬眸,眼神很凉,在她怀里的静歌眼神猛地颤动,五指收紧,因为他的一句话,而透心凉。 傅言深不止一次说过,他最恨背叛的人。 静歌明白,若是背叛了他,恐怕会死的很惨。 察觉到怀中女人的不安,他低下头来,一双寒薄的眸子一点温度也没有,深深的看着她。 静歌被他的眼神惧的浑身不自在。 “冷?” 她在抖。 静歌嗓子滚动,就听见男人冷漠的吩咐着。 “把空调关了。” 什么,这大热天的! 可是谁也不敢忤逆。 傅言深想的是,静歌刚退烧,可能还是怕冷。 名庄的所有空调在同一时间停止了运转,室内一会就像是蒸笼一样,高温突袭。 蒸的秦三想脱了上衣光膀子,可是碍于傅言深那冷冰冰的眼神,只得不停的拽着衬衫,试图弄点凉气进来。 一屋子的人,都热的不像样,静歌也看出来了。 拽了拽傅言深的袖子,小声的在他的耳边说道:“将空调开了吧,好热的。” 傅言深的身上也出了汗,和那帮大老爷们身上一出汗就臭的味道不一样,他身上那股子清冽的幽香却一阵一阵的散开。 他的胸膛上已经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浸透了衣衫,从喉结至锁骨,一路向下全是剔透的汗珠。 有几缕头发不安分的掠在了他的额头上,在这个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的气氛中,这个男人平添了一抹妖冶。 薄唇黑短发,白衬衫黑西裤,令静歌一阵愣怔。 不禁心里暗自感叹,这张脸,绝对是老天在赏饭吃。 傅言深抬起下颌,吩咐了侍应生,一阵凉风吹过来,秦三觉得比酣畅淋漓的游了个泳,还要爽。 “去叫几个妞来。”秦三扯了扯衬衫的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对一直站在包厢里等待吩咐的侍应生说道。 秦三一向花,这么玩傅言深和周寅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没一会,几个美人就随人走了进来,站成一排,秦三舔了一下嘴唇,仰头从美人的脸上一一略过,挑了两个长得比较顺自己眼的,叫了过来。 顺带着,几人常点的酒也抬了上来,放在冰桶里。 秦三抽了一瓶酒出来,冰块被晃的哗啦哗啦的响。 挑出两个酒杯,依次倒满,秦三举着一杯,走到静歌的面前,递给她,“静小姐,上次的事一直没有合适的时间给你表达歉意。” 那天,秦三对静歌表现出了浓浓的兴趣,跟老板娘直接将静歌给点了。 这件事,一直是静歌心里的阴影,那天,她甚至求了傅言深,好在傅言深没丢下她。 可是因为那件事,导致她看见秦三心里就发慌。 静歌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她现在也大致的了解,秦三属于傅言深这圈子里玩的比较开的,跟成西那类很像,却又在本质上有着不同。 “接了,就等同于接受了我的道歉。”秦三在静歌手里拿着的杯子上碰了一下,仰头将杯中的酒干了。 而后眼神灼灼的看着静歌。 静歌双手拿着杯子,刚往唇边送,一只大手从她的腰间穿过来,轻而易举的夺走了酒杯。 静歌回头,诧异的对上傅言深深邃的眼眸。 只见他修长的手里拿着静歌刚才所拿的酒杯,仰头干了。 “她酒量不好,我代。” 秦三嘿嘿一笑,“你们俩谁喝都一样,反正也不是外人。” 秦三的一句话将静歌的脸说红了,秦三挑眉,坐回自己的位置,搂着自己选好的小美人,笑道:“能让二哥代酒的,从以前到现在就出你这么一个。” 静歌诧异,傅言深大手已经搁在了她的腰上,手掌心似有似无的隔着薄薄的衣衫。 轻轻地在她的腰上摩挲。 …… 从名庄出来,时间已经到晚上了。 秦三喝了不少,从两个顺眼的美人中选了一个带走了。 四人中,就周寅的少,静歌干脆一口都没喝上。 “静歌,我叫代驾,你把二哥带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周寅吐出一口浊气,摆了摆手,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静歌点头,此刻半个身子受力,因为傅言深高大沉重的身子压在她的右侧。 傅言深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类型的,浑身都十分的结实,所以压下来的时候,那重量不可小觑。 静歌费力的扶着他,此刻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他要带她来了。 她严重怀疑,傅言深将她带过来,是来做苦力的,将他送回去,没人比她更顺路了。 静歌刚迈出一步,男人眉头蹙紧,一把将她转过来,紧紧的抱住了她。 第72章 傅言深有别的女人? “晃什么。”他的下巴颏抵着静歌白皙的脖子,摩挲着,手也不安分的在她腰间蹭了又蹭。 静歌无奈,他当这是在他那舒适的车上呢,她现在是人力交通工具好不好。 带着他走就不错了,竟然还嫌弃晃。 “傅言深,我们回家。”她握住他的手,试图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拿开。 傅言深换了个姿势,薄唇凑近她的耳垂,轻轻的咬了下。 静歌一颤,一把推开他,傅言深似乎真的是喝多了,身子踉跄了下,静歌怕他后脑勺着地摔出个好歹来。 又手忙脚乱的将他拉住。 男人唇边隐隐有丝笑意,静歌没看见,任由着两人的怀抱撞在了一起。 他低下头来,声线低沉,“再说一遍。” “什么?” 静歌抬头,不解的对上他比夜还要黑的瞳眸。 “傅言深,我们回家。”他一字不落的重复,眼里似乎藏了火苗,灼的她像是置身于蒸房中。 傅言深不比平常,短发听话的一直延续到他刀刻般的眉宇上。 看不到他的额头,却觉得他今日的样子,无比的乖顺。 “别闹。”静歌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刚才这话纯属不经意说出来的,完全没经过大脑思考,被他这么一提,瞬间觉得有些暧昧。 那是他的家,又不是她的家。 傅言深大手握在她的腰上,唇边都是醇香的酒气,薄唇嫣红。 见她真的不说,拍了一下她的屁屁。 “不听话!” “傅言深!”静歌跺了跺脚,一到晚上,这边就异常的繁华。 此刻停车路过的人并不少,傅言深这张脸又无比的标致,让人看了一眼还想看第二眼,必定招人眼球。 好在此刻他窝在她的颈窝里,埋了半张脸。 “小丫头。”傅言深下巴蹭了蹭,“你怎么不叫我二哥啊。” 他大概是真的醉了吧,醉了也不忘记称呼这事。 他不走,她还真拖不动他。 静歌认命的闭眼,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中,脸蛋也五彩斑斓的,她开口,“二哥,我们回家。” 声音软绵绵的,却令傅言深的身子僵住,抬起头,深深的看着她。 大手按住她的脖子,作势要往下吻。 静歌躲闪不及,被他吻住了唇角,似乎察觉到她在躲闪,他用力的按住她的脖子,咬了一下她的唇。 没用力,静歌只觉得麻麻的。 好在,他只是醉了,没兽性大发,亲了几下之后就松开了她,甚至无比配合的跟着她一起上了车。 静歌哪里知道,他现在这么乖,纯属是想早点到家,办了她。 当一进门,她就被他推到软软的地毯上时,望着那双不甚清明的黑眸,静歌忽然觉得,他其实没有醉的很厉害。 因为那双犀利的黑眸,此刻蒙上的不是醉意,而是qing欲。 他烦躁的将领带扯下来扔在一旁,利索的褪了她的衣服,褪了自己的衣服。 室内的气氛烧到最热。 静歌慌忙的躲闪着,“别,张妈她……” 被她看到怎么办?那她不如死了算了。 傅言深勾唇,手指摩挲着她的唇,声音沙哑,要多诱惑有多诱惑,“张妈回家去了,这两天都不在。” 那双眼睛看的她心里发慌,下一刻,他席卷而来,烧乱了她所有的神经和感官。 静歌迷迷糊糊的被他抱到二楼的栏杆处,腰抵在冰冷的栏杆上,引起她一阵战栗,脸颊是诱人的浅粉色。 一双眼睛逐渐的清明了些。 “小野猫,成年了么?”他的手托着她的大腿根,居高临下,恶劣的问。 嘴角一丝邪肆的笑意撞入她柔软的眸中。 她只觉得脸都要烧出一个洞来。 第一次见傅言深时候的场景,在脑海中闪现,她低下头,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 …… 静歌迷迷糊糊的醒来,只觉得眼前不甚清明。 傅言深胳膊霸道的圈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都裹在自己的怀里。 “几点了?”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安静的伏在眼窝处。 都说早上醒来的时候,是最真实的模样。 可是静歌看着他,分明的觉得他的脸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依旧俊朗的惊人。 静歌伸出手,摸到手机,手机屏幕亮起,静歌头往枕头里窝了窝,瓮声瓮气道:“九点半。” 大脑空白了几秒,静歌忽的坐起来,“九点半了!” 被子从她的身上滑落,光滑线条漂亮的背就落在了身后的傅言深眼里,他的眼色暗了暗,喉结上下滚动。 “你今天有个国际会。”静歌转过身来,陡然的撞上他的眼神,她惊了一下,慌张的拉住被子将自己遮盖住。 那神情她太熟悉了,分明像极了猎豹狩猎前深沉的眼。 “祸水。”许是因为刚醒的缘故,他的嗓音还有些哑。 什么,祸水?她是祸水? 她又没勾引他,她怎么就成祸水了。这男人怎么就一点道理都不讲。 静歌的脸色变了又变,傅言深坐起来,精实的手臂环住她的脖子,将她圈在怀里。 “你误了我的事,你说。”他手指蹭了蹭她的鼻尖,“我该怎么罚你好。”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勾引我了。” 静歌咬唇,睁大眼睛,“勾,勾引?” “嗯。”他神色极为认真,那模样像是在说真话一样。 真的像是,昨晚她做了什么让他把持不住的事,才起晚了。 见静歌没话可说,傅言深凑到她耳边,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呢道:“你光是站在那,就足够引人犯罪。” 静歌小脸顿时皱巴巴的,一把将傅言深推开,起身裹着被子迅速的冲进了浴室。 傅言深轻笑,眉眼像是春日的花绽开了一样,好看的令人想让时间就那么停留在这一刻。 静歌反锁了浴室,拿起牙刷,愤怒的刷牙,这个变态,流氓! …… 傅言深载着静歌去了公司,在会议开始前三分钟进了会议室。 这种会议,静歌是参加不上的。 于是乘着电梯去了办公室。 电梯到了顶层,静歌走了出来,旁边的一侧电梯也开了。 平时那个电梯只有傅言深乘,所以她下意识的回头,却在看到一个穿着海蓝色裙子的女人后,愣住。 那女人也看到了她,微微笑了下。 那是一个极具杀伤力的笑容,静歌不得不承认,哪怕她是个女人,也要心动几分。 而且,那张脸真的特别的漂亮,比以往静歌所见过的电影电视明星都要好看。 眉眼盈盈,极具女人味,但是又不似俗物的媚,周身带着白天鹅一样的孤傲,巴掌大的小脸,一双眼眸尤为坚定。 静歌此刻穿着衬衫牛仔裤,在如此美丽的女人面前,自愧三分。 “您找傅总?”上顶层来的,大概是找傅言深的。 “你是?”女人走了过来,身上浅浅的香气散在静歌的鼻尖,令人心旷神怡,也清楚,这香水必定价格不菲。 “我是傅总的助理。” 女人听闻,长睫垂下,点点头,红唇弯起,“他,不在么?” “傅总开会去了,小姐你可以先在休息室稍等一会。” 漂亮女人愣了一下,旋即友好的笑笑,摇头,“不了,麻烦了。” 对静歌点点头后,转身离开,女人走路的姿势特别漂亮,像是常年跳舞的人,优雅从容,身体的线条像是上帝缔造一般,一点都不多,一点都不少,竟然刚刚好。 电梯下去后,静歌还站在原地。 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沉甸甸的,她对傅言深称呼为他。 那么关系,自然是不一般吧。 静歌兀自叹了一口气,又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呼气,自己想这么多做什么呀,傅言深和别的女人有什么关系又关她什么事。 最好,现在来个能把傅言深迷的死去活来的女人,那么她就解放了。 这么想着,静歌的心里却一点都没轻松。 刚才那女人,绝对有资本将世界上所有的男人迷的七荤八素的,连她这么个女人都忍不住的一直想她的脸,想她的身段,更别提如狼似虎的男性同胞们了。 傅言深推门进来的时候,就见静歌手里拿着支笔,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戳着,眼神看着桌子上的纸,在发呆。 他走过去,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静歌啊的一声捂住额头,看到傅言深后,嘴张了张,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等她想好要把刚才有人来找他的事,告诉他的时候,他已经在她的身旁坐下了。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修长的手指将被静歌戳出了洞的纸抽出来,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只有几行季度总结。 “傅总,刚才……” “想我想的呆了?”没给她说完的机会,傅言深薄唇勾勒出弧度。 “才不是。” 静歌否认。 傅言深面容紧绷,刚毅的轮廓线条完美,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小丫头,你说话的时候真有把人气死的本事。” 她就从来不知道说些好听的来讨好他。 嘴一点都不甜。 静歌低下头,不去看他的眼睛,傅言深却不如她所愿,骨骼分明的手指挑起她小巧的下巴。 “作为迟到的惩罚。”他眼神灼灼,“来勾引我。” 第73章 不讲理 静歌推了傅言深一下,皱眉,这男人怎么就这么不正经。 这可是上班时间,还是在办公室,勾引我这几个字说的理所当然的。 傅言深只是笑,摸了摸她的脸,知道凡事要慢慢来,总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的。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同一时刻,静歌就像是触电一般的从傅言深的怀中快速的起来,拽了拽衣服的下摆,脸红的跟个虾子一样。 傅言深微微扬起下颌,露出性感的脖颈来。 他不说话,外面的人自然不敢擅自进来。 “傅总,在吗?”门又被敲了敲,是个男人的声音。 傅言深这才从静歌的位置上起来,路过静歌的时候,手掌轻拍了一下她的屁屁。 静歌利落的捂住,瞪了他一眼,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进。”他低沉的嗓音溢出。 门外的人这才安心的推开了门,进门的是心理咨询部的张耀客。 因为梁英俊生病请假了,所以有些需要上司过目的文件,需要他直接送上来。 张耀客进门后,一眼就看到了静歌。 她低着头,拿着笔在写什么。 “傅总,请签字。”张耀客将所属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在傅言深翻着文件的时候,目光一点都没敢乱转。 傅言深拿着钢笔在文件上刷刷的签了字。 递给张耀客,张耀客抱在怀里,回身时将目光投向静歌,脸微红。 静歌抬头,便对上了张耀客的目光,她友好的冲张耀客笑了一下,张耀客回应,想着待会要给静歌发个微信约出来吃顿饭。 互动的两人没注意到,在身后脸色已经黑了下去的俊朗男人。 待张耀客关上门出去后,傅言深手指捏着钢笔,若有所思的看着静歌。 那视线热烈到令人无法忽视。 静歌顺了顺头发,寻思着他看她做什么。 “他喜欢你。” 很快,傅言深开口,脸上的神情令人看不清楚。 静歌诧异,“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他的小丫头条件这么好,要脸有脸,要性格有性格,要身材有身材的,关键是他喜欢,这足以证明小丫头的优秀。 静歌一时无言,遂低下头去。 傅言深啪的将钢笔摔在桌上,脸色很难看。 静歌被那响动震了一下,抓着笔的手颤了一下,手心出了汗。 “你刚才冲他笑了。” 她从来不喜欢对着他笑,却跟刚才那个叫张耀客的互动的欢喜。 “我那是表示友好!” “你是我的女人,不需要跟别人表示友好!”傅言深脸色更难看,干脆推了桌上的文件,带着腕表的那只手握紧,眼神薄寒。 这是正常交际好不好,他怎么那么霸道。 静歌怕再说什么触雷,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可是她的不回答,无疑让男人更恼火。 难道她喜欢那种弱不禁风的?想来张耀客和季乾貌似是一种类型,生的白白净净,看起来就没力气。 “傅总,你不要不讲理。” “你现在叫我傅总?”他眼神阴鸷,看起来要发火了。 静歌一看现在是上午,要是惹火了他,说不定这一天都会被他折磨死,当下抿嘴,眼神柔软了些。 “傅言深,你不要不讲道理。” 傅言深沉下脸,一句话也不说。 静歌也低下头,两人僵了下来。 所以静歌微信消息的提示音显得尤为清晰。 静歌慌忙的将手机的音量关了,翻开微信,发现是卓琴的消息。 说明天要回学校确定一下毕业论文的选题。 静歌偷悄悄的瞄了傅言深一眼,她刚把他热火了,他能放她回学校么? 将手机放在桌上,静歌起身,脚步慢慢的挪到傅言深的身后,柔弱无骨的小手按住他的肩膀,轻轻的揉捏着。 劲儿是不大,态度还不错。 “有事求?”他沉沉的开口,一秒钟就戳穿了她的意图。 静歌咬唇,头低下来,凑到他的面前,重重的点了点头。 “嗯。” 傅言深冷笑,这小丫头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圆滑,反手架住她的胳膊,一用力,直接将她整个人都摔在了他结实的腿上。 静歌的后背撞上他精实的大腿,疼的哼了一声。 头向后仰,胸前那几两肉更加突出,傅言深看了一眼。 “大了。”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静歌羞的脸都红了。 “你变态啊傅言深!”她一张小脸粉红粉红的,像是要被蒸熟了似的。 她要起来,傅言深横过胳膊,按住她的腰,让她无法动弹。 “要求我什么?” 他低下头,哪怕是这么个诡异的角度,依旧帅的不像话。 静歌咽了咽喉管,盯着他那双深黑色的瞳仁看,眼睛轻颤,“傅总,我得回学校。” “不是才回去么?” 傅言深明显不满。 什么学校不能一块把事情办了,这么折腾学生做什么。 “我要毕业了,得准备毕业论文。”静歌笑笑,脑袋里想的却是,回学校,就有办法不见他了。 每天在他眼皮子底下生活,真是一点自由都没有。 “我看你挺高兴。” 傅言深冷笑,盯着她那双柔和的眼,平时就没见她这双眼睛如此生动过,明显是要回学校了,时常见不到他开心的。 “没有,不高兴。”静歌摇头。 “撒谎。” 他大手蒙住她的眼,能感觉到她长长的眼睫毛在他的掌心里轻颤。 看不见东西,静歌就有些慌,小手去拽他的手,奈何用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有拽动。 “傅言深。” 静歌急了,叫他的名字。 傅言深将手从她的眼前移开,她眨眨眼,刚见光亮。 他便托着她的后背,将她整个人送到了自己的眼前。 静歌一个呼吸间,他的唇便吻了上来,有些凉,在这热气腾腾的天里,却该死的舒服。 他握紧她胡乱动的手,整个身子压了下去,静歌的后脑勺被他的手托住,鼻息间都是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 “不许回去。” 吻了许久,在静歌呼吸急促的时候,他丢下这四个字。 静歌愣了,抓住他的衣襟,猛地摇头,“我不回去准备论文,就毕不了业了,我这四年大学就白上了。” 拿不上学位证,她就得无限期的延迟毕业。 傅言深眯眼,看着静歌气鼓鼓又惊恐的样子,只觉得可爱至极。 “小丫头,我重要,还是学位证重要。”他深深的看着她,投下陷阱。 静歌心里在大声的呐喊,当然是学位证啊啊啊啊!她念大学是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拿毕业证和学位证,毕业出去了找个体面的好工作,以前的规划里面有季乾,现在没有了。 可是这不代表傅言深也在她的规划里。 静歌的迟疑给了他最好的答案,哪怕她骗骗他,他都不会说什么。 可是她连撒谎都不愿意。 恐怕,她的未来,根本就没有他。 傅言深松了桎梏她的手,静歌逃一般的起来,傅言深冷眼看着她。 她每次对他的时候,眼里害怕居多。 他就这么吓人?就这么凶? 以致于她每次都是逃开的,哪怕在欢爱的时候,眼底除去身体需求之外,有他他不了解的情绪在。 “你回去吧。”傅言深重新拿起钢笔,手指很用力,压抑着内心的不悦。 “哎!”静歌重重的应了,虽然看到出傅言深有些生气,可是他每天都是这样,她也有点习惯了。 为了避免他反悔,对着他鞠了一躬后,转身去拿包和手机,也没说是明天才回学校。 小秘密的说了句,傅总,再见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彻底的将傅言深隔绝在了里面,傅言深握着钢笔的手十分的用力,最后啪的甩了出去,起身踹了椅子,双手插兜,转身面向着大窗,心里烦躁难消。 另一面,静歌心情很好的下了楼。 欢喜雀跃的要出公司的时候,被张耀客给叫住了。 “静歌。”张耀客站在她面前,比她高了半头,白皙的脸有些红,欲言又止。 挠了挠头发,看着静歌,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了?” 张耀客一看就是有话和她说。 “那天,说好一起去吃饭的。” 经由张耀客这么一说,静歌刚想起来,那天去出差,张耀客是说请她吃饭,结果半路傅言深突然杀出来,将她带走了。 这饭没有吃成。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见静歌明显想起来了,张耀客笑了,一双眼睛明亮明亮的。 静歌想着今天晚上再回学校也成,反正现在她也无处可去,中午了,去吃吃饭也是好的,于是欣然答应了。 又是同僚,有什么大不了的。 张耀客挑了围近的一家餐厅,根据着静歌的口味点了单。 “说好了,这顿我请。”张耀客笑的明朗,就像是每个女孩子高中时候,暗恋的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男生似的。 “aa吧。” 静歌拒绝,说实话,她和张耀客没什么交情,只不过在一期学习,出来吃饭完全是同僚之情。 怎么能让同僚请客呢。 “静歌,其实你不用和我这么生疏的。”张耀客脸上的笑意不减,但是看得出还是有些失落。 傅言深的话突然钻入静歌的脑海,惊的她一哆嗦。 他喜欢你。 第74章 离开 静歌猛地摇了摇头,傅言深哪能看的那么准,她信了才有邪。 “不是生疏,我不习惯别人请。” 静歌笑的时候,露出白白的牙齿来,好看到不像话。 张耀客寻思了一会,没再坚持。 而是同她聊别的。 “怎么不在心理部继续做下去,部门工作不是更适合你的专业么?” 两人都是a大毕业的,连同导师专业都一样,所以有很多聊的。 “我实力还不够,需要再打磨一下。” 傅言深的公司,依照她的资历,进来的确不服人。 “其实梁主管性格就那样,他非常的有才,是个好领导。” 张耀客多少听说了一些梁英俊和静歌之间的事情,反正闹的不怎么欢快。 “是啊。” 静歌不得不承认,虽然跟梁英俊学习的时间很短,可是相处下来,不难看出来,梁英俊的工作能力是一流的。 “那有没有考虑回来做?” 张耀客小心翼翼的问,如果两人在一个部门的话,有些话说着也方便,平时也就能多见见了。 ”暂时还没有这种想法。“ 静歌摇头,微微叹了一口气,毕业后,拿了实习证明,她不会留在帝国。 不会留在傅言深身边。 她不是小孩子了,得为未来考虑,如今她已经无心去开展感情,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资格开展一段新的恋情。 只希望能找个好点的工作,赚钱,将父亲的病治好,不求能和父亲一起生活,只求尽了孝道。 张耀客点点头,表示理解,可是也觉得有些失望。 他双手握紧,看了一眼正在喝果汁的静歌,踌躇半晌说道:“静歌,你觉得我怎么样?” 他的眼神充满期冀,闪闪发亮。 “很好啊。”静歌没心没肺的笑,笑的弯了眼。 “那你这周六有时间吗?” 听到静歌的回答,张耀客放下心来。 后知后觉的静歌这才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怎么那么像相亲呀。 她从果汁中抬起头,坐正身子后,摇头,“我要回学校,可能没什么时间出来。” 她倒是不清楚张耀客在想什么,直白的说她怕自己误会人家了,太尴尬不好。 张耀客眼底刚燃起的光芒黯淡了一些,“就不能抽个时间出来,我们去月崂山看看,听说那边风景挺不错的。” 景城的月崂山,是月老山的谐音。 据说山上有月老庙,前去求签的恋人,如果求到了好的签,便能长长久久幸福的在一起。 如果带着喜欢的人去的话,求到了好签,预示着将来这点感情能成功。 所以张耀客想试试看。 “不好意思,我真没什么时间。”此刻,静歌要是听不出张耀客这是在约她,就太傻了。 不想开始的感情,直接掐掉就可以了。 “嗨。”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静歌回头,看到一张俊脸。 周寅! “正好我有事找你,就在这见到你了。”周寅笑的俊逸,看了一眼张耀客,笑道:“同事啊。” 静歌点点头。 “那快跟同事道个别,哥哥找你可有急事呢。” 周寅皱眉,最后在张耀客面前将静歌带走了。 带去了楼上的包厢里,让静歌浑身不自在的是,秦三也在。 她有些不知道,自己跟着周寅过来是好是坏了。 “那臭小子明显就是想勾引你,幸亏我来了吧。”周寅拍了拍静歌的肩膀,将她再座位上按下来,将菜单推给她道:“看你们桌子空空的,就知道你没吃东西,点吧,想吃什么吃什么,反正有人请客。” 静歌发现,周寅有些自来熟,她明明跟他们没这么熟的。 从进来开始,静歌就没看秦三,秦三自己坐在一边,眯着眼打量着静歌,觉得有趣。 “喂。”秦三抬眼叫了静歌一声,静歌拿着菜单的手抖了一下,有些坐立不安。 “你怕我?” 秦三离静歌坐的进了一些,凑近静歌笑道:“二哥不比我凶多了?” 周寅在桌子底下踹了秦三一脚,他怎么谁都调戏,背着二哥说什么呢。 秦三没理会周寅,拿过静歌手里的菜单,道:“想吃什么,我帮你点。” “不用了,我不饿。”静歌起身,觉得自己被周寅拽了就是个错误。 秦三在静歌的背后笑,周寅刚要起身去拦静歌,包厢的门就被推开了。 静歌差点撞到进来的人,忙的后退了两步。 抬起头来,对上男人湛黑的眼神,愣了下。 傅言深也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她,到底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脸上没什么表情,走到秦三的身边坐下了。 是刚才静歌坐过的位置。 秦三在桌子底下踹了周寅一脚,疼的周寅皱眉。 秦三挑眉,眼里意味兴浓。 这两人不对劲儿啊。 他眼底的意味很好的传达给了周寅,周寅垂下眼,示意他不要八卦。 “静歌,留下吃个饭吧。”还是周寅先开口。 静歌还未说话,男人凉凉的声音传了出来,“不想留的人,何必留。” 静歌脸色寡淡,心口却莫名的有些酸。 她背身,敲了敲心口,她是病了么,最近心口老是难受。 “二哥。” 周寅本想说些什么。 傅言深却没听的计划,点燃支烟,看向了别处。 静歌离开包厢,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去医院看了父亲后,干脆打车回了学校。 “歌歌歌歌歌,你听说了吗?”卓琴一进寝室,看到静歌的床铺鼓起来一团,利索的爬上来,掀开了她的被子,满脸都是喜悦。 “怎么了?” 静歌睡得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这次,在我们这批毕业生中,挑三个进法国的总部去学习。” ,是法国今年新成立的心理咨询专院。 任职高位的都是著名的心理专家。 这点,静歌有所耳闻。 “哦。”静歌点点头,倒不是她没兴趣,而是她对什么事情都很寡淡。 “哦什么哦,你成绩这么好,肯定能去的,成为犯罪心理专家不就是你的梦想吗!” 卓琴激动的握住静歌的手,“而且,学校还专设了专门的奖学金,完全不用愁到法国的花费!” “系里优秀的同学很多的。”静歌笑笑,没抱什么希望。 狼多肉少,她运气一向不好,所以就没怎么抱希望。 可是当第二天导师将她叫进办公室的时候,静歌那死灰般的心活络了些。 导师给了她一份申请书,这次的研修只给最尖端的是个学生申请书。 最后交由法国那边选出最终的三名。 拿着申请书的时候,静歌的手都在控制不住的发抖,她的毕生梦想啊。 回宿舍,手里拿着笔,却迟迟下不去手填资料,生怕填错了一个字。 卓琴的专业一向很好,所以也拿到了,见静歌坐在那里发呆,风风火火的坐过来说道:“签呀,待会就要交上去的。” 静歌这才似乎被人从梦里拉回来,然后她才意识到,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签字的时候,静歌眼眶都红了。 她要走了,要去追梦了。 卓琴看着她的模样,心里也很触动,“静歌,我们这样的家庭,就得要自己争气才行。” 卓琴的家庭结构和静歌家差不多,不过后妈不像王亚茹那般的坏心眼,但是对卓琴也实在说不上是好,只能说是亲切罢了。 父亲向着新老婆,对孩子有些忽视。 静歌是因为父亲公司经营不善,导致现在没什么钱,可是卓琴家是一开始情况就不好。 “爸妈年纪也大了,我们总得努力让他们享福是不是?”卓琴落笔的最后一刻,有些感叹,“要是真能选上就好了。” 卓琴去交了表,静歌则拿着去食堂排队帮自己和卓琴点餐。 一回寝室,就见卓琴表情有些不对劲儿,吃饭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的,静歌寻思着,她是不是摊上什么事了? “小琴。”静歌推了一下卓琴的手,卓琴愣了一下回神,看着静歌,半晌没有移开眼。 “静歌,我跟你说个事情。”卓琴放下手中的筷子,叹了口气,看着静歌,“我刚才去交表的时候,你猜我看见谁了?” “谁?” “季乾。” 静歌愣了下,似乎这么名字是在遥远处一样。 最近,她真的很少想到季乾了,甚至是没有想到他。 “他,怎么了?” “他在和自己的导师谈话,导师在劝他去法国。” 季乾的专业一向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学校的每个榜单上都有他的名字。 这么优秀的人,法国那边邀请也是必然的。 “不过他倒是没给什么消息。” 卓琴是在担心,如果季乾也去了的话,静歌也去了的话,两个人要同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多尴尬啊。 “他选择什么都和我无关。”静歌放下筷子。 看着卓琴忧愁的脸,她这个朋友,总是凡事都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大学四年,能遇到这样一个朋友,此生足矣。 …… 名庄。 男人坐在沙发的角落,嘴里叼着支烟,手里攥着两个骰子,甩了出去。 在桌上利索的转,跳出两个六来。 “三哥,喝。”周寅将酒杯推到秦三面前,一脸坏笑。 秦三的脸都垮了,扔掉手中的烟,看向傅言深,“二哥,你存心要整死我吧,这一晚上我都喝了多少了?” 第75章 他要的补偿 傅言深垂着眸,长长的睫毛将眼中的薄寒掩盖。 他的衬衫领口解开了好几颗,桌上的酒也喝了不少。 秦三寻思着,傅言深该不会听到,在包厢里他和静歌说的话了吧,要不怎么在他手里的骰子总是双六,总该他喝。 “二哥,给你家小姑娘打电话叫她来接你?” 几人喝的差不多了,周寅试探性的问道。 谁知道,傅言深的眼神没因为周寅的提及而回暖,反而更冷淡了些。 半晌,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起身出了包厢。 “她去学校了。” 留下一脸醉意的秦三和周寅,秦三啧啧的拍着大腿,“我说二哥这表情不对呢,原来是害了相思病。” “谁说不是呢。”周寅起身,他一口没动,准备去送傅言深。 秦三扯住周寅的袖子,吼出一句,“你干嘛去。” “送二哥。” 平时不都是这样的么? “你傻啊。” 秦三摇晃着站起来,吐出一口浊气,眯缝着眼看着周寅,戳了一下他的脸,拧眉,“跟你三哥我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秦三瞥了一眼门外。 “二哥他害的是相思病,不是喝酒不能开车愁的,你现在把他送回去,那不是让他一整晚上守着空房间睡不着嘛。” “那你说怎么办?” 周寅觉得秦三说的有些道理,毕竟秦三跟傅言深的时间要长。 秦三也更了解傅言深。 秦三勾住周寅的肩膀,按住他的脖子,让周寅不得不低下头来,秦三薄唇凑到周寅的耳边。 笑着说了些什么。 “这样行吗?” 周寅心里有些不踏实。 “今儿下午,二哥对小姑娘那态度你看不出来啊,我们是兄弟,能帮一把就是一把,去,给小姑娘打电话去。” 周寅握紧手机,秦三怎么知道他有静歌的电话号码? 见他不动,秦三直接将周寅手中的手机给抢了过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了,上次给人家打电话叫她来接二哥的也是你吧。” 秦三将电话拨通,扔进了周寅的怀里。 周寅好不容易才将手机拿到手,那端已经接通了。 周寅捏了捏鼻子,垂下眼睑,道:“静歌,这么晚还打扰你真不好意思。” 那端的静歌刚洗完脸,准备上床刷会剧,接到周寅电话,眉心一跳。 “没事,你有什么事吗?” “二哥他生病了,我怎么劝也不去医院,你快回来看看吧。”周寅边说边叹气。 傅言深生病了?这个念头在静歌的脑海里闪过,她第一个想法冒出来的竟然是,他也会生病? 大概是平时他展示给她的形象太强势,太过无所不能,所以在静歌的心里,傅言深就是铁铸的。 “我回去也没办法,我又不是医生。” 静歌还在挣扎,心里乱七八糟的。 其实,她不该管的,管多错多,还不如彼此来保持距离。 周寅一听,这俩人之间的确有问题啊,于是手一抖,将手机拿远了些,焦急了喊了两声二哥,然后结束了通话。 他能做的就这些了。 “好了?”秦三起身,醉醺醺的。 “好了!” 周寅扶着秦三走了出去,傅言深正站在街边吹凉风,风将他的衣角吹动,吹乱了那利落的发。 一双漆黑的眼神仿佛生于夜间,更为深邃。 暖黄色的路灯照耀在他的身上,周围的霓虹五光十色,他就像是生在云巅上的男人一样。 光是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就足够引人驻足。 周寅扶着秦三上了车,将傅言深送回了家。 不管静歌今晚会不会回来,他的任务也完成了。 空荡荡的卧室,傅言深推开门,卧室里面十分整洁,没一丁点女人的痕迹。 他站在卧房门口,眉心紧缩。 想着她一味想逃离,一味怕他的样子,心口就堵得慌。 …… 半夜,傅言深侧身躺在大床上,客厅里传来不大不小的动静,他敏锐的睁开黑眸。 很快,卧房的门被打开,一双温热的小手趁着黑摸上了他的额头。 他一手擒住那手的主人,起身,一个用力,将人翻身压在身下,双手有力的握住了身下人的脖子。 将她向上拖,空出一只手来,撑着墙壁,按开了室内的灯。 灯光打开,是静歌那张因为他用力已经憋红了的脸,他愣了下,快速的松开手,眼神懊恼心疼。 “怎么是你。”他的嗓音沉沉的。 静歌的脖子被他抓出了红色的印记。 静歌半翻身,用力的咳嗽着。 周寅那边什么都没说的就挂断了通话,分明像是出了什么事。 她在宿舍的床铺上翻来覆去的,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于是偷溜着出了宿舍。 “回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傅言深把她拽起来,低头去看她的脖子,大手轻轻地揉。 静歌瑟缩了下,黑溜溜有些水雾的眼睛看着他。 “你不是生病了么?” 生病? 傅言深诧异,不过片刻,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怪不得秦三和周寅迟迟不出来,在车上,两人也像是在计划什么一样。 没想到,都算计到他的小丫头身上来了。 “他骗你的。”傅言深眉眼英朗,薄唇没什么弧度。 尤其是目光落在她的膝盖上后,脸上的寒意更甚。 “怎么弄的?” 她白白的大腿膝盖上,破了皮,还流着血。 静歌抿着唇一声不吭。 晚上十点半之后,寝室的门就锁了,她是左右都出不去的。 好在二层有认识的同学,商量了一下,就说想逃寝去网吧打游戏,从二楼跳下去的。 结果摔破了腿。 先前还不觉得疼,这被傅言深一说,顿时觉得膝盖疼的厉害。 “摔得?”傅言深对a大多少有些了解,知道那里的学生在闭寝后是进不去出不来的。 她这大半夜的出现在这,腿又伤了。 不用想也知道她做了什么大事。 周寅这个千杀的! “坐着别动。”他将静歌的腿曲起,争取不碰到她的痛处。 从床上起身,裸着上身就出了卧房,没一会,骨骼分明的手拎了一个医药箱进来。 他低着头,手里拿着棉签,给她伤口处消着毒。 疼的静歌生往后瑟缩,傅言深大手握住她的脚踝,凉凉的看了她一眼,“不见你学好,学人家逃寝。” 他的声音沉了几许,惹的静歌一声都不敢吭。 “以后周寅和你说什么都别信,听见了没?” 他抬起头,眸子十分冷漠。 “听见了。” 静歌乖乖的点头,觉得酒精杀在伤口上的感觉,太疼了。 以前她也磕过,熬熬就过去了,也没处理过,于是往后缩着腿,“傅言深,不用了,小伤口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多大了还怕疼。” 傅言深凝了她一眼。 过两天自己就好了,这句话戳到了傅言深的心窝子里,想来她在那个家庭里受了不少委屈,小小年纪没了母亲,心里肯定不好过。 见她还缩着腿,冷声道:“我会轻点,你别躲。” 明明挺好的话,可是配上男人那张冷面阎罗的扑克脸,令静歌有些哭笑不得。 傅言深这一被吵醒,睡意全无,倒是静歌,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月色中,他撑着侧脸,看着她安静的睡颜。 因为从周寅那里知道他生病了,所以逃寝也要回来看看他是么? 想到此,傅言深那张冷漠的脸多少柔和了些,大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脖子上,有些心疼。 本以为家里进贼了,所以才用了技术,谁知道是她。 静歌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转过身来,两只小手不由自主的环住了傅言深的腰。 她身上穿着他一件白色的衬衫,修长笔直的两条白腿,轻轻地交叠,暴露在男人的视线中。 傅言深的眸光沉了下,只觉得一股子燥热从体内最深处奔涌而来。 傅言深薄唇轻抿,猛地别过头。 闭上眼睛,就是静歌那两条又白又长的腿,该死的,那刺激的画面不由自主的在眼前晃。 傅言深喉结滚动,有些燥的坐了起来。 转眼看着静歌,手握成拳。 做,吓坏了她,以后不主动回来了怎么办? 不做,难受! 最终,傅言深还是起身,进了浴室。 …… 一觉醒来,静歌睡得很好,早上起床的时候,身侧没人。 浴室里水声停下,静歌抻懒腰的功夫,浴室的门被推开,男人雄魄用力的长腿迈了出来,下身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 水珠顺着他的脖颈,下落至胸膛,最后没入浴巾里。 静歌的视线不自主的往下看了看,吞咽了一下后,瞬间别过眼。 她是疯了么? “睡得好吗?” 傅言深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好。” 静歌重重的点头。 傅言深冷峻的眉皱了下,嗓音低醇沙哑,“我睡得不好。” 静歌迅速的下了床,脸上有些歉意,“是我半夜过来吵醒你了吧,以后不会了。” 要是搁她半夜有人这么过来,非得吓的没魂了不可,傅言深没发脾气都是好的了。 都怪周寅,骗她做什么! 傅言深看向静歌的双眸幽深,眼神灼灼,“所以想好,要怎么补偿我。” 第76章 求姻缘 补偿? “大不了我下次不这样了,我保证。” 静歌举起小手,一副乖乖的模样,长长的睫毛颤动。 傅言深冷淡的扫了她一眼,手指扶住浴巾的上沿,靠近了静歌。 静歌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小脸只觉得热得慌,顿时身子向后躲。 没计划好步子,刚退后两步,脚就踩了个空,仰着头要从床上摔下去。 得亏傅言深反应快,扑上去勾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带了回来。 静歌整个身子都砸在傅言深的身上,手指按在他身上结实的胸膛上,傅言深闷哼一声,俊朗的眉眼蹙起。 “你没事吧。” 她好歹43公斤的人呀,傅言深这不亚于做了人肉垫子。 也不知道他哪里疼,小手在他的身上胡乱的摸,不知道如何是好。 傅言深眼底的神色越加漆黑,很快,静歌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因为此刻,傅言深正盯着她,眼神过于的安静,过于的…… 危险! “啊,张妈不在对吧。”静歌手忙脚乱的从他的身上爬起来。 傅言深寒眸沉着,“对。” 张妈不在,做什么更方便。 静歌一见傅言深的模样,就知道他误会了她的意思,当下讪讪的笑,“张妈不在,就没人做早餐了,正好昨晚我吵醒了你觉得心里挺抱歉的,我做给你吃呀。” 静歌眼里欢喜,蹦跳着下了床,飞一样的冲出了卧室。 才将那一室的灼热隔绝,直到出了卧室,静歌的心脏还砰砰砰的乱跳。 傅言深仰面看着天花板,黑眸缓缓的闭上,再缓缓的睁开。 喉咙轻滚,她柔软压下来的触感,仿佛还在。 …… 静歌身上围着张妈的围裙,她的头发挽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柔和的侧脸。 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西红柿在切。 其实她会做的菜不多,西红柿炒鸡蛋,炒鸡蛋,凉拌西红柿…… 傅言深从楼上下来,就见她在笨拙的切着,显然没什么做饭的经验。 拿起报纸在桌上坐下,长腿交叠,他到是好奇,她能做出什么味道来。 半晌,从厨房里飘过一股子糊味,傅言深有点坐不住了。 起身,长腿阔步的走进了厨房,就见静歌将黑黄的东西往盘子里盛。 “这是什么?”他伸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 什么吃的能烧成这样?! “炒鸡蛋啊。”静歌抹了把脸,有些心虚。 傅言深面色冷淡,到了没说什么,将静歌手里的盘子接过去,放在了餐桌上,而后进了厨房,双手按住静歌的腰,低头,解开了她身上围着的围裙。 而后递给她,抬眼,“给我系上。” 语毕,转过身,留给静歌一个宽阔结实的背影。 …… 傅言深手起刀落的快速的切着姜丝,静歌看的直感叹。 “你平时自己也会下厨?” 在静歌的印象里,像傅言深这类男人,不该负责开外处理事务,家里的活都由女人做,或者保姆做。 他自己会下厨也挺稀奇的,看刀工,厨艺还不错。 “嗯。”傅言深脸色淡然,他不常在家里住,很早就学会做饭了。 他不认为男人做饭是什么丢人的事。 “真好。” 静歌看着傅言深,想着,能成为傅言深另一半的那个人,一定很幸运吧。 他将她放在心尖上宠,会下厨,会为她遮风挡雨。 …… a大。 静歌回学校的时候,就被导师给叫过去了。 昨晚她逃寝的事情败露了。 导师黄曦长相斯文,戴着副文质彬彬的眼镜,可是严肃起来一点都不含糊。 “静歌,临毕业前拿个处分你是不想毕业了吧!” 导师手里拿着个处分通告单,只是还没盖章。 “我,我家里有急事。”静歌情急之下,撒了个谎。 黄曦探究般的看了她好几眼,问,“找对象了么?”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静歌大脑单机了片刻。 “没,没有。” 说话的时候也有些结巴。 她能想象出导师的意思,无非是半夜逃寝出去找对象去了。 大一的时候室友这么做过,被黄曦给了个处分,这事情弄的全系的老师都知道了,还成了笑谈,这个处分室友在第二年软磨硬泡的才消掉。 “静歌啊,你是我看好的学生,这次去法国ppc的推荐名单里也有你,我希望你以后可以深刻的反省自己,想好自己以后要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造成大错误。” 黄曦在谆谆的教导着,静歌半耳朵进半耳朵出。 黄曦巴拉巴拉的说了半个小时。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在,静歌能感受到四周传来的那探究的目光。 “好了,你回去吧,这次就口头警告一下你,处分就不给了。”黄曦将打印好的处分通知一撕碎,扔进了垃圾桶里。 静歌是个好学生,平时一直很乖,他这样做,不过是为了给她警个醒。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静歌恭敬地跟黄曦道了别,出了办公室,还不忘带上门。 一转身,墙壁上倚着一个人。 “你昨晚出去了?” 季乾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好了很多,胡子也刮了,脸上白白净净的,除了那双颓废的眼睛之外,令人看不出他这几天的变化。 “哦。” 静歌不想和季乾多说,越过他走。 “这次去ppc的申请名单里有你,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季乾站在原地,憔悴的眼看着静歌娇小的背影。 眼里盛着复杂的情绪。 “这不是我想或者不想的问题,名额是那边定的,我不知道自己去不去的了。” 静歌此刻很平静,如果单纯的将季乾当做同专业好成绩的学长,其实也没那么难。 “那你是想去?” 静歌曾和他说过,她的梦想蓝图。 只是,他现在有些不确定罢了。 “想。” “好。”季乾眼神垂下,松了口气。 静歌走后,季乾推门进了导师办公室。 找到自己的导师,第一句话就是,“班导,我决定了,去法国。” 季乾和静歌他们不一样,季乾是不用申报的,是法国那边主动提出要来的人。 …… “查重率不超过多少算过来着?” 静歌正在准备论文的时候,卓琴趴在上铺,脸冲下面,一张脸因为血液逆流的缘故,通红通红的。 外加上卓琴有一头长黑发,静歌抬头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百分之18.8.”静歌摸着自己的心脏,摇了摇头。 “嗷。”卓琴将床板蹬的哐哐的响,“论文啊,怎么就那么难啊。” 手指用力的拽了拽头发,干脆的爬下床来,捧脸看着静歌。 “哎,我们去浪吧。” “去哪?” 静歌合上电脑,对上卓琴兴致盎然的眸子。 “月崂山怎么样?” 月崂山,上次张耀客倒是也提过。 见静歌陷入沉思,卓琴先忍不住了,“听说,那里求姻缘求的特别准,你说我大一没处上对象,大二也没处上对象,这都要毕业了,还是单身狗一只,我总有种预感会单身一辈子,我妈一直在催我,从我大二的时候就开始催,说该找也该找找了,再不找好的都被人给挑走了,我那时候觉得烦,觉得没咋地来着,可是这眼见着毕业了,我就有点着急了。” “有那么严重么?” 静歌笑。 “怎么不严重啊,现在单位不都流行禁止同事恋情嘛!与其指望着工作了就能找到对象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还不如去月崂山求个签来的划算。” 卓琴一脸虔诚,静歌只是无奈的摇摇头,两者算起来,后者更扯吧。 卓琴好说歹说了半天,连要毕业,以后可能就很难再见的话都说出来了,静歌没办法,只能答应了。 …… 周六一大早,卓琴带着静歌去了月崂山,乘车一个小时,晃的静歌昏昏欲睡,头晕目眩。 可是卓琴还是兴致盎然。 真如卓琴所说,来月崂山的人非常多,成堆的情侣十分的惹眼。 买了门票进去后,卓琴直接拉着静歌找到了月崂山最里端的庙。 与外面丰富的求签,挂红绳,扔硬币相比,这里相对来说冷清了些。 排了不到三分钟的队,就到了两人的顺序。 “长老,求签,求姻缘。”卓琴跪在蒲团上,眼睛亮亮的。 静歌跪在一边的蒲团上,看着卓琴抽签,祈祷,最后将签递给了和尚。 放在兜里的手机在响,静歌起身,走到一边接了电话。 “我在你学校门口。”那端,男人寒眸半眯,高大的身子坐在车厢里,车窗半降,露出一张冷漠又生人勿进的脸。 静歌下意识的看了卓琴一眼,发现她正认真的听着和尚解签。 “可是我不在学校,我和同学出来了。” 傅言深垂眸,沉默了半晌,“在哪?” “静歌静歌,长老说,我抽了个上上签,我的另一半下半年就会出现,你也来求求,看看你的姻缘在哪?” 卓琴十分兴奋。 那端叽叽喳喳的声音,显然傅言深也都听到了。 傅言深微蹙眉,求姻缘? 琢磨过之后,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她竟然去求姻缘! 第77章 那个女人她回来了 一个小时后,傅言深的身影出现在了月崂山。 确切的是出现在了静歌和卓琴的面前。 卓琴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抓着静歌袖子的手紧了又紧,紧了又紧,甚至一句话都不敢说。 主要是男人身上的气势太强大了。 往那一杵,活脱脱一个雕像啊。 “静歌。”卓琴看了几眼傅言深,嗓子轻滚,拽了拽静歌的袖子,小声的凑在她的耳边说道:“这个和上次晚上来学校找你的男人不是一个呀。” 傅言深的听力特别好,卓琴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在了他的耳朵里。 眉头皱着,紧紧的盯着静歌那张漂亮的小脸看。 半夜去学校找她,还是男人?! 也不怪卓琴认不出傅言深,她一向不关心财经,眼光只展望娱乐圈。 不过,卓琴还是看傅言深有些眼熟。 “他是演哪个电视剧的男明星来着?不该啊,这长相不火天理难容啊。” 不过,卓琴还是很会看脸色的。 这个男人一看就挺有钱的,长得也不错,如果真能和静歌成了,她喜闻乐见。 “哎呀,我想起来今天还有事来着,不能陪你逛了,真抱歉呀。”卓琴一脸惋惜的样子。 边说边走。 静歌愕然,不是她约她出来浪的么。 “琴……”静歌刚脱口而出一个字,傅言深的大手已经捂住了她的嘴。 静歌回头,狠狠的瞪着他。 “为什么不回家?” 傅言深沉着一张脸,黑眸慑人,脸色不悦。 “我忙着写论文呢。” “忙到求姻缘来了?” 傅言深眼底压着寒意,语调很冷,薄唇紧绷着。 “这不是陪同学来的嘛。”静歌小小的叹气,看着卓琴走远了,无奈笑眯眯的看着傅言深,“既然来了,不如去求一签。” 瞧着静歌满眼的流光皎洁,傅言深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冷声道:“我的姻缘自己定,不信命。” 静歌,“……” …… 回程的路上,静歌只觉得困乏,开着窗吹着风,万分的舒服,眼皮也开始上下打架。 “傅言深,待会把我送到学校前面那个路口就好。”静歌打了个哈欠,在睡过去之前,嘱咐了一声。 便安分的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没一会,呼吸便均匀了些。 …… 傅言深站在窗边打电话,静歌窝在床上,睡得熟。 楼下传来响动,傅言深俊朗的眉眼微蹙,转身出了门,刚一开门,徐茯苓就冲了进来。 看到床上躺着的女人后,一张保养合宜的脸,看不出什么神情来,只是眼睛,一直在静歌只给个背影的身上打量。 “妈。”傅言深目光不悦,长身玉立,跨了半步挡住了徐茯苓的视线。 徐茯苓还要看,可是见自己儿子明显不愿意让她见的样子,只好缓和着说道:“下楼来。” 说完,转身先走,傅言深跟出来,关了卧室的门。 “刚才我在门口看见女人的鞋了。”徐茯苓坐在沙发上,脸上有笑意,“怪不得一直没见你有动静,原来早已经有了人了。” 金屋藏娇,她这个儿子真是越老越不好掌控了。 傅言深目光往门口看了一眼,静歌那双白色的运动鞋平稳的摆在门口,那是刚才他抱她进来的时候,脱掉放在那里的。 “哪天带家里来看看,还有,没忘记明天是什么日子吧。” 徐茯苓的眼神难得柔软了些,泛着哀愁。 “没忘。” “没忘就好。”徐茯苓叹了口气,抬眼看着自家儿子,“妈不求你找个家世特别配得上你的女人,只希望你能找个心思单纯的。” 她这个儿子,长相未免太招人了些,公司又经营的好,心怀叵测的女人不少。 “知道了。” 瞧着傅言深也不爱听她唠叨,徐茯苓叹了口气,“真是儿子大了不留人哟。” 起身,走到傅言深面前,拍了拍他的胳膊,“明早,早些来家里吧,我先走了。” 傅言深捏了下眉心,点燃了支烟,神情严肃。 静歌下楼的时候,傅言深正站在大窗前,背对着楼梯站着,单手插兜,另外一只手夹着支烟,烟气袅袅,缠绕在他修长的指间。 “傅言深。”静歌叫了一声。 他回过头来。 “为什么没送我去学校。” 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六点了,她这一睡,睡了五六个小时。 傅言深掐灭手中的烟,走过来,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微低着头,半晌没说话。 “怎么了?” 察觉到男人情绪的波动,静歌抬起眼来,眼里干干净净的,毫无杂质。 傅言深盯着静歌,闭上眼睛,沉声道:“让我抱会儿。” 和平常不同,傅言深此刻整个人都是过分沉默的。 静歌没说话,头依靠在他的怀中。 “今晚留下来住。” 傅言深开口,语气是不容反抗的霸道。 静歌刚想拒绝,傅言深再度开口,“今天是周末,你学校不查寝。” 他连这都知道? 静歌抬起头来,诧异的看着傅言深。 傅言深低头凑近她的唇,轻轻啄了一口。 …… 一早。 “你是回学校还是回家?” 餐桌上,傅言深拿着纸巾擦干净手,薄唇轻启,问着低头有些心不在焉的静歌。 “回学校。”静歌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好,喃喃的道。 “不回家?”傅言深再次确认道。 静歌抬起头来,看着傅言深,微薄的唇绷着,半晌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 若是往年,今日是要回家和父亲一起去那里的。 可是如今,父亲在医院,家里是王亚茹和静漫的天下,她回去又如何?难道那对母女还能跟着她一起去不成? 再说了,她不希望在今天这个日子看到王亚茹。 不过,他难道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静歌探究般的看着傅言深,傅言深已经起身,准备出门。 静歌自己想,傅言深一定将她的一切都调查清楚了,知道似乎也不稀奇。 将静歌送到学校的傅言深,驱车赶往傅家。 母亲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正装,脸上憔悴了几许,唯有这个日子,傅言深才会看到一向强势的母亲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走吧。” 扶着儿子的手,徐茯苓迈开了脚步。 黑色的轿车一顺排开,傅言深和徐茯苓上了最前面的那一辆。 车子,径直开往墓园。 正值烈日时节,墓园一片花海,绿色的草在地上铺成了毯子,青灰色的台阶因为被打扫过,所以分外的干净。 “老傅,我和儿子来看你了。” 徐茯苓手指颤抖的抚摸着墓碑上那张看不出岁月痕迹的脸来,脸上的神情悲拗。 那张黑白照,和傅言深有八分的相似。 这个人,是傅言深去世的父亲,傅海。 傅言深笔直的站着,很难阔别脑海中那天的景象,父亲满身是血,被送往医院急救室,抢救无效后,被宣布死亡。 傅海死于车祸,是一场意外。 留下了当时年仅17岁的傅言深和还很年轻的徐茯苓在这个世界上。 烈日将墓碑照得发亮,在场的人心中一片灰暗。 徐茯苓又大哭一场,身子跌在地上起不来,每年这个日子,她都要老上几岁。 傅言深将母亲扶起来,安抚过后示意身后的人将母亲送回去。 自己则又在这里呆了许久,才往回走。 皮鞋踩着青灰色的石阶,走出墓园,手机很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是周寅打来的。 “二哥,在名庄,来不来。”手机那端的周寅很是兴奋。 其实他和秦三都分明的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去。” 傅言深沉着眉,应道。 “等你啊。” 周寅那端挂了电话,傅言深弯腰上了车。 黑色轿跑一路行驶到名庄,里面场子已经很火热了。 傅言深一推门进包厢,周寅咔咔的开了酒,举起酒瓶子道:“今个,就咱们哥几个聚,不带别人。” 说完,拎起杯子,倒满酒,递给傅言深。 傅言深修长的手指接过,坐在沙发的一侧。 “二哥,挑个日子去泰国玩几天怎么样?” 秦三手指夹着烟,已经抽了好几只,迷离着烟看着傅言深。 几个人在闲下来的时候就会聚一聚。 “正巧着你家小姑娘赶上毕业,可以跟我们一起去。” “以后叫她小嫂子。” 小姑娘,听着有代沟。 傅言深将杯中的酒喝了,拎起酒瓶子又倒满,脸上没什么表情。 “行,小嫂子就小嫂子。”周寅一双桃花眼笑的眯了起来,举起杯跟傅言深碰了一个,就一饮而尽。 “二哥,说真的,你来真的啊。” 秦三看着傅言深,不合时宜的来了一句,气的周寅想踹他。 不来真的,能让叫小嫂子么。 傅言深凉凉的扫了他一眼,未做声,可是眼中的意欲表明了一切。 秦三闷了口酒,心里有话,不知当不当说,可是看周寅一直往这边使眼色,在三思虑,就没开口。 二哥的事,尤其是感情上的事,他们做弟弟的不该掺和。 傅言深喝了不少,周寅给傅言深叫了代驾。 代驾将车停在傅家门口,交了钥匙后离开,傅言深身子半倚在椅背上,长睫遮掩的黑眸缓缓睁开,正准备下车。 车门被打开,一个女人坐了进来。 第78章 她的决心 女人穿了一件价值奢侈的流苏裙,身上的香水味道和以前一样,清香适宜。 连那张脸,似乎都和五年前没什么变化。 傅言深气息降了下来,偏头,冷眼看着坐进来的女人。 一头卷发,配着一张轻俏的脸,漂亮极了。 “滚。” 他身上有醇香的酒气,柳清月看着那熟悉,日思夜想的眉眼,一双柔情似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似乎没有听到他那一声低低吼出来的滚字。 “言深,我好想你。” 女人薄唇张合,细看之下,一双本来冷清的眼里,带着那么不可忽视的眷恋。 傅言深冷冷的扯唇,推开反侧的车门,抬脚下了车。 柳清月也不示弱,干脆追了出来,一把抱住他的腰,傅言深身子一僵。 “松开。”他沉眉,眼神里几乎溢出冰来。 “言深,你不想我么?” 柳清月松开了他的腰,站在了他面前,仰着头,漂亮的不像是凡人一样。 “想你?”傅言深压低眉眼,眼里成寒,“你是谁?” 柳清月的眼底折现出受伤的神色,手指轻颤,“言深,何必这样。” …… 静歌坐了公交回来,离到家还有一段路,去墓园看了母亲后,又去医院看了父亲。 今天这样的日子,分外的冷清。 她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不知怎么的,想到了傅言深,想过来看看他。 脚踢着石子,刚转弯,前面明亮宽阔的地方。 站着一对男女,两人侧对着她,她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傅言深。 刚走两步,想叫他的名字,话未出口,静歌就看到,那女人踮起脚尖,圈住傅言深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静歌身子猛地僵住,睁大眼睛,五脏六腑涌起酸涩,暖风撩起她的头发,她的眼底染上慌乱,无助。 几乎未做考虑,她利落的转身往后走,走着走着开始跑,跑的头都出了汗,不知道跑了多远才停下脚步来。 深深的喘着气,静歌蹲下身子,用力的拍了两把自己的脸。 她这是做什么呢? 伤心?她有什么立场,她不爱他的不是么。 可是又不是没见过傅言深有过女人,为何这一次这么难受呢? …… 傅言深推开柳清月,眉头皱的更深,转身就走。 “言深,你恨我就说明你还没忘了我!” 看着傅言深的背影,柳清月终于忍不住的大喊出声,“我承认当初是我错了,可是那个时候我还小,这个世界我没见识过的太多太多,我没能禁得住诱惑!” 她的嗓音已经带上哭意,头发被吹的乱糟糟的。 那个时候,她和傅言深多好啊。 傅言深不像现在这样不爱笑,那个时候傅言深多宠她啊。 “言深,谁这一辈子还没犯过错啊,你能不能原谅我,就原谅我这一次。” 冰冷的门在她的面前关上,柳清月看着看着,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傅言深进了房间,关上门,笔直的脊背倚着房门,黑眸掩在长睫下,眼神深沉。 静歌回到学校后,就将手机关了机。 专心埋头的准备毕业论文。 而傅言深也没来找过她。 静歌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傅言深以后再也不会来找她了。 医院那边,傅言深的确依言找来了最好的心外科医生给父亲治病,静歌去过两次,没有见过傅言深。 半个月后,这个名字在生活中像是彻底的消失了一样。 直到,晚些时候,卓琴拿着一本杂志冲了进来。 大喊着她的名字,眼神惊慌失措。 “小歌,你看!”她将杂志推到静歌的面前,指着封面上的男女,道:“看到这个我算是想起来了,那天去找你的,不是傅言深嘛!” 要是跟卓琴说傅言深是谁,她肯定清楚。 只是她一直没有见过他的长相,所以那天才没认出来。 静歌往杂志上看过去,大大的标题,刺的人眼眶酸涩。 帝国集团ceo傅言深深夜密会新锐钢琴家柳清月,夜宿酒店,一夜未出。 静歌只觉得心脏被揪紧,卓琴敏锐的发现她的脸色有点不对劲儿。 “小歌,你和傅言深是……” “我们没关系。”静歌别过眼,眼睛看着电脑,大脑却一片空白。 卓琴看了静歌两眼,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来着。 …… 食堂。 在静歌再一次发呆的时候,卓琴终于忍不住的碰了一下她的胳膊。 “小歌,发什么呆呢,到你了。” 被卓琴这么一碰,静歌才回过神来,接过自己点的餐,脸色苍白的往空位上走。 期间脚碰到桌子腿上,差点绊倒她自己。 卓琴欲言又止,还未等开口,身后冲过来一个男人,将静歌拉走了。 静歌被拽的七荤八素,没一会,两人就站在了三食堂的外面。 外面乌云密布,要下暴雨的模样。 季乾沉着眉看着静歌没有什么精神的面庞,咬着牙说道:“你看到报道了么?” 静歌不说话。 季乾抓住她的肩膀,问,“静歌,你看着我,我问你你看到报道了吗?!” 他很用力,抓的静歌肩膀生疼。 “看到了。”静歌推开季乾,抬起眼,眼中没什么情绪,“那我问你,看到又如何?” “他都和别的女人开房去了,你别告诉我你还在想着他!”季乾眼眶猩红,看着静歌,眼神十分复杂。 静歌笑,傅言深和谁开房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无谓的笑意刺痛了季乾的眼,“他这样你都不在乎,你是真的爱他啊。” 季乾戳着心窝子,“那我呢,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啊!” 轰隆一声,响耳的雷声轰鸣。 暴雨倾歇,将地上的尘土砸了起来。 “季乾,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静歌冷静的说完,就要回去,季乾就像是疯了一样的抓住静歌的胳膊,将她往雨中拽。 雨水打湿了静歌的衣裳,季乾一路将她拽到了车内。 将车上了锁。 他双手捧住静歌的脸,就要吻,静歌偏头,声音冷清,“季乾,别让我恨你。” 恨这个字,沉沉的敲在了季乾的心头。 他颤抖的放开了手,目光看着静歌的脸,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你跟他这么久,还有别的人知道么?”许久后,季乾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静歌看着他,季乾忽的笑了,“很少有人知道对吧,像他这样出名的人,出门就会有狗仔拍,但是你们之间的关系一直没有曝光,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不想外界知道他和她的关系。 若是他不想曝光这段关系,依他的手段,很容易就能压下来。 “这个女钢琴家才回景城不久,这么快就和傅言深上了头条,你说,若是没他的允许,这消息能爆出来么?“ 季乾字字珠玑,将静歌的心烧的生疼,像是被人扒了皮一样。 头上渗出了汗,连眼神都在晃动。 可是静歌生生的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和他,从来就不是一对,是你想多了。” 车厢内,是她低低的声音,这让季乾愣了很久。 “静歌,你……”他神情十分的复杂。 许久,像是下了决心一样,抓住静歌的手,“和我一起去法国吧,忘了这里的一切。” “季乾,我和他不在一起,不代表我还能和你在一起。” 静歌抽回手,“你总归是不爱我的,否则当初就不会不信任我。” 季乾,爱他自己更多一些。 这些,是以前的静歌看不透的,这点,倒是要感谢王亚茹,让她看清了人。 与其之后爱的更深被甩,这样更好。 “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静歌说的话,他百口莫辩,见静歌身上的衣服都湿了,薄薄的衣衫贴着肌肤,勾勒出身材曲线。 季乾抽了后座的毯子,盖在了静歌的身上。 …… 静歌回到宿舍的时候,卓琴一脸担忧的等着她。 她追出去,就不见静歌和季乾的身影了。 静歌看她的样子,摇头安抚道:“我没事。” 卓琴叹气,将电脑搬来,打开邮件,转给她看,“小歌,这次去ppc,我和你都入榜了。” 三人中,静歌和她占了其中的两个席位。 静歌看着,扯唇笑了,“真好。” 下午和卓琴去了导师的办公室,签了书面说明,导师说学校这边正在帮她们办去法国的手续。 让她们好好准备毕业答辩,稍安勿躁,又说了好多恭喜的话。 能看得出,黄曦是真的很高兴,交出这么优秀的学生来。 晚上,久违的接到了傅言深的电话。 电话那端,男人的声音依旧好听。 静歌换了身衣服,去赴约。 一进门,傅言深就将她抱住,下巴蹭着她的脖子,低沉的问,“你有没有想我。” 那天,是她母亲的忌日。 他思虑过后,打算给她自己休息的时间,所以有几天没联系她。 可是他不联系,她也不主动打电话过来,今天实在是熬不下去了。 当静歌的身影出现的那一刹那,他才知道他这些天难熬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身边没有她。 “那傅先生想我了吗?”静歌仰头,一双眼睛平静无波,嘴角甚至带了那么一丝笑意。 第79章 不如一起下地狱 傅言深浓黑的眸凝着她,嘴角噙着笑意,手臂收紧。 “想。” 他的声线好听,静歌却觉得迷茫。 “傅先生,我要走了。”静歌推开他的手,转身,言笑晏晏。 清亮的眸光皎洁,刹那间,男人脸上的笑意僵住,凉薄四散开来。 “去哪?”他低眸看着她,眼神凝住,“学校么?” 她刚来,就要走么? “我们以后别再见了。”静歌只是笑,浅浅的梨涡十分漂亮。 他有他的新欢,她有她的梦想。 两个从未在一条路上的人,怎么可能走得到一块呢? 这些日子不过就像是梦一场的交集。 “你得出的就是这个结论?” 他给她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去沉淀自己的想法,许久不见,她给他的确是这个结果。 傅言深眼神漆黑一片,染上薄怒。 “静歌,谁给你的胆子!” 他抓住静歌的手,一把将她推到冰冷的墙壁上,身子紧跟着欺上来,冷峻遂然的眸子隐隐泛寒。 “傅言深,我现在是徐图的未婚妻。”静歌仰头,笑。 这个身份不是她想要的,可是如今拿出来,再适当不过。 傅言深死死的盯着她,那目光几乎将她的脸烧灼出一个黑色的洞来。 “未婚妻?”他轻扯唇角,“你们小孩子的把戏我向来不看在眼里,你能和他结婚,算我输。” 她是他的女人,想嫁给徐图?下辈子都不可能! “如果我和他真心相爱呢?” 静歌手指抚上傅言深的心口,这个冷漠男人的心脏也是火热的,可是他真的知道什么叫做爱么? 还是他爱的人,从来就不是她呢。 “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他目光冷仄,冰凉刺骨,静歌觉得从脚心生疼起一股子凉意,侵略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他捏住她的下巴,低下头来,“你选。” “傅言深,你不爱我不是么?”静歌脸上的笑意全无,眼圈红了。 他沉沉的盯着她,薄唇勾起浅薄的弧度,“你想要么?” 他曾亲口许诺让她跟在他身边,是她不屑一顾。 静歌在眼神的厮杀中败下阵来,眼神颤动,心里想着算了。 “我拿下了去法国的申请,下个月就走,我不和徐图结婚,也不和你在一起。” 就算这辈子孑然一身,就算这辈子她都不配得到爱情,她也想逃离开这个漩涡。 傅言深深邃的冷眸直视着她,法国? 他突然俯下身来,将她扛在了肩膀上,静歌吓得大叫出声,双腿乱蹬,拳头用力的敲打着傅言深的后背。 男人岿然不动,像是感知不到疼痛。 踹开卧房的门,她整个人都被丢在了大床上,头撞入柔软的被子中,静歌短暂的蒙了一下,旋即快速的起身,想要逃离出他的桎梏。 却被男人握住了脚踝,抓住了手腕,甚至,戴上了手铐。 静歌长长的睫毛颤着,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无助,瑟瑟的看着傅言深,眼中震动,唇,几乎被她咬出血来。 他的眼神不似平时那般的冷傲,甚至不复寒魄,只是,那双眼里溢出来的怒火,灼着她的皮肤。 未开窗的室内,她像是活在蒸笼里,出了一身的汗。 只是几秒,他脱了衣服,欺身上来,静歌身上冰凉一片。 “我傅言深这辈子想要什么还没有得不到的。” 他手指挑着她的下颌,冰冷的笑,“落在了我手里,你这辈子都逃不了。” “傅言深,你个疯子。” 静歌大哭出声,喊得嗓子都哑了。 他手掌摩挲着她的唇,看着她泪盈盈的眼眸。 “丫头。”他笑,“不如一起下地狱。” 那一刻,他那双漂亮漆黑的眼中绽放出光彩,将静歌的哭泣吞没成呜咽声中。 傅言深比每一次要的都狠,将她的呜咽声撞的破碎。 …… 眼前一片漆黑,眼睛睁也睁不开。 静歌仰头,想说话,发现嗓子哑的厉害。 门被推开,张妈看了一眼卧室内的情况,摇了摇头,端着饭菜走了过来。 将静歌扶的坐了起来。 被触碰到,静歌整个人都瑟缩了下,张妈的手很温暖,和傅言深的手不一样。 静歌想说什么,嗓子却哑的厉害。 “小姐,你生病了,先把饭吃了吧,吃了饭身体才能好。” 静歌的手被拷住,用力的向下拽,拽的手腕都有了红痕。 张妈看着,却没有办法。 她是为傅言深办事的,总是心疼静歌,也不能违了傅言深的命令。 静歌只觉得浑身凉了个透,张妈已经盛了饭,坐在床边,拿起勺子喂她。 “张妈。”她一说话,嗓音十分难听。 昨个被折腾完,又被浇了冷水澡。 一早嗓子就发炎了。 卧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傅言深长腿迈进来,眼里藏着黑雾,接过张妈手中的碗。 舀了一勺粥,坐下来,送到了静歌的嘴边。 静歌别过头,傅言深眉眼一沉。 将碗搁置在一边,挥手示意张妈出去。 张妈话到了嘴边,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开口,心里暗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傅言深将遮住她眼的布条解开,静歌眨了眨眼,好半晌才从黑暗中清明些,看清了坐在身侧人的轮廓。 “吃饭。”他声音冷硬。 将碗端了过来,重新舀了一勺。 “我不饿。” 静歌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有气,嗓子火辣辣的难受,别过头,手腕用力,向上坐了坐。 傅言深闻言,黑眸一沉,开了灯。 看着被铐子勒红的细嫩的手,眉心一软,看着静歌那张倔强的脸,眉头展不开。 “你到底要跟我闹到什么时候?” 他黑眸慑人,冷冷的盯着她,眼神寒淡,像是生来就薄情的男人。 “是我跟你闹么?” 静歌偏头看着他,因为哭过的缘故,眼睛有些肿。 现在她这是算什么,被囚禁了? 傅言深薄唇抿紧,抬手将她的软发掖到耳后,脸色紧绷,“我只问你一句,去法国是为了躲我么?” 静歌抬起头来,死死的咬着唇。 许久后,颤抖着出声,“那是我的梦想,我的毕生梦想。” 傅言深眼神有些复杂,看着她眼圈红了,抬手,将她的手禁锢解开,一把将她圈到怀里。 看她难受,他何尝不心疼。 …… 静歌晚上没吃东西,嗓子发炎眼中,后半夜甚至开始发烧。 傅言深将她的衣服穿好,抱着她冲下了楼,去了医院。 静歌在冰凉里面吊点滴,他就站在走廊里往病房中看,看着看着烟瘾犯了,从兜里摸出盒烟,走去楼道。 身子倚在墙壁上,干净的白衬衫一丝不苟的穿着。 手指夹着香烟,不时的往嘴里送。 低着头,额前碎发垂下来几缕,模样有些落寞。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估摸着静歌的液也该输完了,才去了病房。 病床上,静歌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眼皮有些肿,唇角干涩,看起来难受极了。 傅言深伸出手,指间并拢,抚平她眉间的褶皱。 …… 拳馆。 傅言深双手带着攥紧,眼神紧锁着厚重的沙袋,一拳一拳挥洒着汗水,拳头砸在了沙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周寅从门外走了进来,已经换了衣服,带上拳套。 手臂搭着擂台的边缘带子上,看着傅言深,眯眼,叫了声二哥。 傅言深一拳重重的砸在沙袋上,将沙袋砸的晃了老远。 他抬手蹭了把脖子,脸色绷紧,对着周寅招了招手,“上来。” 语毕,弯腰,带上拳套,浑身的肌肉都绷的很紧。 周寅看他的样子,眼神顿了顿,这是要跟他对练? 说实话,以傅言深的水平,除了打不过职业拳王外,像他们这个级别的,还不是跟撂小鸡崽子似的。 可是见傅言深似乎心情不好,周寅深深地洗了两口气,准备舍命陪君子。 “那天,你骗小丫头我说病了?” 傅言深盯着周寅,黑眸沉了沉。 周寅双拳对捶两下,摆好姿势,“是,她后来回去了吗?” “回来了。” 周寅笑,那他总算是做了一桩好事。 “可是她从二楼往下跳,磕破了腿。” 傅言深脸色冷邃,周寅只觉得眉心一跳,下一刻,傅言深强烈的攻了过来。 一拳打在了他的右脸上,周寅被那巨大的力道震的侧退了好几步,甩了甩头。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傅言深对静歌有兴趣,甚至不仅仅是有兴趣。 周寅摆好姿势,抵御着傅言深近乎疯狂的攻击,偶尔挥出两拳,砸在傅言深的身上,他躲也不躲。 周寅看的出来,傅言深心气不顺。 依照傅言深这种损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打法,一场下来,两人身上都伤了不少。 周寅直接脱了光膀子,扔给傅言深一瓶水。 傅言深仰头喝着,喉结性感的上下滚动,周寅累的坐在一边,傅言深在他的身侧坐下来,将额前的短发一股脑的掀起,五指插入黑色的短发里,露出光洁的额头来。 “二哥,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周寅吐了一口气,看着傅言深,眼神有些复杂。 “说。” “柳清月和你一起登了娱乐杂志头版。” 第80章 天塌了,有我给你扛 “娱乐头版?什么时候的事?” 周寅就知道傅言深一向懒得关注这些,解释道,“前几天,你不是和她在一起了么?” 傅言深冷眸半眯,除了那晚在家门口见过柳清月之外。 他再未见过柳清月,何谈在一起。 两人换了衣服出了拳馆,周寅弯腰上车,从里面拿了份杂志出来,递给傅言深。 杂志大标题几乎占了五分之一的版面,剩下的只有还算清晰的照片,一张是他前脚出入酒店,另外一张是柳清月后脚出入酒店。 傅言深点燃了支烟,脸色犹如铁铸。 许久后,丢了眼,抓起衣服,上了自己开来的车,开去了医院。 静歌因为扁桃体发炎,被傅言深安排住了院。 门外有两个保镖把守着,静歌想走都走不了。 她坐在病床上,看着皓月当空的夜色,有些心不在焉。 荣昌的走廊里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她的身子下意识的绷紧,掀开被子躺在床上,将头蒙住,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很快,那脚步声停于床前。 静歌的心跳入擂鼓,安静的室内,她能清晰的听到狂动的心跳声。 手指揪紧被子。 傅言深冷眸扫了一眼被子下鼓鼓的小人儿,坐在床边,将她脑袋处的被子掀起来。 “不热么?” 他冷邃的眸光看着她,静歌背对着他,不回头。 傅言深眉心微微皱了起来,伸手将被子中的她给捞了起来,触手可及的是,女人身上的软肉。 静歌抿紧唇,乌黑的眸子睁开,依旧没看傅言深。 “生气了?” 傅言深的眼底有些笑意,看着静歌紧抿着的粉嫩的唇,大手握住她的手。 静歌不说话,傅言深将她抱得很紧,下巴抵在她的脖颈处,薄唇呼出好闻的气息。 “总有不入流的小道记者乱写消息,我那天,是自己在酒店住的。” 静歌长睫毛轻颤,没吭声。 傅言深抬手敲了她的额头一下,“不要动不动就走,我会生气。” 静歌依旧不吭声,傅言深数着她的手指,问,“嗓子还疼么?疼就点头,不疼就摇头。” 语气和昨晚天差地别,静歌再傻,也察觉的到傅言深这是在哄她。 她轻轻的点头,傅言深的手已经抚上了她白嫩的脖中央,修长的手指抵在脖间,轻轻地揉着。 静歌身子一僵,傅言深抱紧了她,摁住她的腰儿。 她还是那么怕他。 将她的身子半转过来,低头,薄唇贴着她的唇,虎口掌握住她的轮廓,将她的唇瓣轻咬开,用力地吻。 “明天我会送你回学校,手机记得24小时开机,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带静歌被吻得呼吸乱颤,他才松开了她,薄唇咬了一下她的耳垂,以示惩罚。 …… 第二天,傅言深果然依言,将静歌送回了学校。 他的车停在学校的门口,静歌见四周人少了些,才快速的推开车门,抱着手中的包下了车。 一路没停的冲进了宿舍。 她身子软软的跌在自己的床上,垂眸看着手腕处还未消的红痕,她差点以为,傅言深要囚她一辈子。 卓琴进来,就见静歌失神的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过来,将洗好的桃子放在她的面前,卓琴拖了把椅子坐下。 “出国的事情,你和你爸说了吗?” 卓琴咬了一口桃子,嚼出脆生生的响。 “还没有。”静歌将包放在床上,低着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和父亲开口说。 父亲一心想要她嫁给徐图。 如今她要走,不知道父亲会怎么样,她不敢冒着风险告诉他。 “静歌,你出来!” 走廊里,传来女孩尖锐的叫声,静歌皱眉,起身,就看到了静漫那弱柳扶风的腰身。 好在,这个时段,五层楼没什么人。 静漫红着眼眶,指着静歌就喊,“你不是静家的亲女儿么!为什么还要去法国,你爸病了,你不在身边尽孝,你还敢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孝顺!” 静漫本来是去找季乾的,可是偶然听到他和朋友的对话。 说要去法国。 她不死心,去看了一下学校公示栏贴着的名单,没想到竟然在上面看到了静歌的名字。 静漫吵闹的声音,令静歌皱了眉头,头疼的要死。 卓琴像是护孩子一样的将静歌护在身后,“喂,这是哪,你就敢大呼小叫的,信不信我打你。” 卓琴一向彪悍,静漫是有些怕的。 说的话也结巴了些,“静歌,有能耐你别躲在身后,你出来和我正面说清楚!” “我没什么和你说的。” 静漫一听,脸色都变了。 当即将包摔了,一张小脸就要哭,“你说,你是不是还想着将学长勾引回去!” 静歌绷着脸,她实在佩服静漫的想象力。 “回去吧,别给家里丢脸。” 她不想再跟静漫多说什么,下了逐客令。 静漫眼睛瞪得老大,委屈的咬着唇,死死的咬着,看了静歌半晌,弯腰捡起包,转身出了静歌的寝室。 直接去找季乾。 找到季乾的时候,季乾正在学校的篮球场上,单手拍着篮球。 受伤的那只手还没好利落。 静漫红着眼,看着自己喜欢的这个男人,冲上前去,一把夺过篮球,双手死命的往他的胸膛上锤。 “季乾,我恨你!”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向下滚落,静漫哭的泣不成声,一双乌黑的瞳眸里布满了泪水。 季乾冷脸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推开,神情冷淡。 “静漫,我和你彻底完了,连朋友都没得做。” 季乾说完,静漫身子就跌在了地上,一张小脸哭的妆都花了。 看着季乾的眼底委屈遗憾难过接踵而至。 “为了她,值得么?” 她吸着鼻子,只觉得万念俱灰。 “我爱她。” 季乾平静的说着,静漫却哭的更厉害。 “可是她不爱你啊,你忘了你的手是怎么伤的了吗!” 静漫看着他垂着的手,心疼的厉害。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你是为了去找静歌,才出了车祸的。” 那天,季乾拿了大量的现金出门,却飞来横祸。 她得到消息的时候,怕的要死。 昏迷中的季乾,嘴里叫的确是静歌的名字,一声一声的就像是刀子在割她的心一样。 “这是我心甘情愿做的,和她无关。” 季乾低头看着静漫,“你以后不要在算计静歌了,再有一次,我绝不饶你。” 季乾说完,留下眼神变得绝望狠毒的静漫,抱着篮球出了篮球场。 静歌,他一定会追回来。 …… 晚上,傅言深开车去了a大的校门口,修长的手指拨通了静歌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静歌才接起来。 “我想见你。” 静歌刚洗完澡,手指握着手机,黑睫微颤,“你在学校门口?” “嗯。” 没一会,静歌穿着睡衣就跑下来了。 傅言深开了车门,下了车,迎面将她抱在了怀里。 然后将她带进了车里,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传递到鼻尖,头发还未完全干,傅言深凑到她的脖颈儿处,她身上的香气直冲鼻尖。 他的唇在她的脖处吻了吻,转战到她的唇瓣,细吻缠绵。 傅言深大手插入她的发丝里,将她的脖后仰。 她的睡衣很保守,该遮的都遮住了。 傅言深在她漂亮的锁骨上,和线条漂亮的脖颈上看了好几眼,眼神沉沉,似乎在想着什么。 静歌呼吸一紧,抓住傅言深的衬衫,低头,“我们十点半就闭寝了。” 傅言深闻言,眉心折起,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就剩五分钟了。 见傅言深眉心紧拢,静歌警惕的道:“我必须回去,学生会会查寝的。” “我没说不让你回去。”傅言深嗓音沙哑,嘴角微动,眉眼不悦,“什么时候毕业答辩?” 等毕业了,她就可以不用来学校了。 那时候,还用顾忌什么闭不闭寝。 她就是太乖,胆子太小了。 静歌低头,红润的唇瓣抿着,掰着手指头算着日子,“下个月6号。” 6号答辩,8号毕业照,11号毕业晚会。 “丫头,毕业了,想要什么礼物么?”傅言深凝视着她的眸,指间在她的唇上轻轻地摩挲着。 静歌愣了下,怔怔的看着傅言深。 礼物么?她是在本市念得大学,念大学之前,想着毕业那天,父亲一定要来。 她要穿着学士服跟父亲合张影。 可是这个愿望,怕是实现不了了。 静歌有些挫败,眼神有些黯淡,傅言深望着她,手掌心按着她的脖颈儿,让她看着他。 “你毕业那天,我会来。” 静歌不知为何,觉得心口一酸,傅言深此时的话,给了她莫大的依靠。 她以前就羡慕,有爸爸有妈妈,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 可是母亲去世后,父亲再娶,她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有依靠的感觉了。 见她眼圈要红,傅言深皱眉,手指指腹擦拭着她的眼角,“难过什么。” 他大手按着她的脖颈,让静歌低下头来,他微微仰头,一双漆黑炙热的眸子望着静歌那如水的眼眸,薄唇轻启,“只要我在,天塌了我给你扛。” 第81章 孤注一掷 天塌了我给你扛。 静歌脑袋中一片空白,周围的声音都听不见,只是不停的回荡在他刚才说的话。 静歌抿嘴,怔怔的看着他,一时忘记移开了眼。 “小丫头。”傅言深盯着静歌,“以后不许再惹我生气。” 只要她乖乖的,他会一直对她好。 “知道了吗?” 见她不说话,傅言深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腰,问道。 静歌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子暖流。 为了不让傅言深察觉到,她特意避开了他的目光。 “不是说十点半闭寝么,回去吧。” 他抬手,打开一侧的车门,微凉的夜风灌了进来。 虽然这么说着,他抱着她腰的手却没松开,眯眼凝着她,俊脸无双。 “那我走了。” 静歌垂眸,黑睫颤动,双手撑着他的胸膛欲离开,傅言深握住她的手腕,扬起下巴,偏头。 静歌诧异的看着他,傅言深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迟钝,提醒道:“亲我一下再走。” 他眯眼凝着她,露出好看的侧脸来。 静歌觉得脸蛋蓦的烧得慌,手指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襟。 “还有一分钟。”傅言深壮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腕表。 静歌咬咬牙,低下头去。 在她唇贴近的一刹那,傅言深回过头来,两人唇面贴在一起,傅言深按住她的脖颈,猛地亲了几下才松开。 拍了下她的屁屁,道:“快去吧。” 静歌从他的身上下来,打开车门往宿舍里冲,在阿姨瞪着眼睛拉铁门的时候,静歌冲进了宿舍楼。 跑的生喘,她初中测八百米都没跑的这么认真过。 坐在台阶上,休息了一会,拖着脚步上了楼。 楼下,车里,车窗半降,男人的胳膊肘搭在车窗上,指间夹着一支香烟。 目光经久的看着宿舍楼,移不开眼。 过了一会,似乎意识到了,那小人不会从楼里出来的时候,吸了最后一口烟,吐出白色的烟雾,抬眼看向司机。 “开车。” 车子开动起来,风灌进来,吹乱了他的头发。 …… 学校的公示栏上,贴了几张照片。 四周白纸上,红色的字体不堪入目。 静歌抱着文件夹走在路上,不少人投过来异样的视线,尤其是一众人聚在公示栏前的时候,那些人看她的眼神更加的讽刺。 议论纷纷。 静歌向着公示栏走过去,拨开人群,看到贴在上面的图片后。 眼神一顿。 身后有人闯了进来,看到了照片,快速的冲到静歌的前面,将照片全部撕了下来,攥在手里,攥成了一团。 季乾牵住静歌的手,冷声道:“你跟我走。” 静歌一路被他拽着去了学校的湖边,她甩开季乾的手。 “知道是谁贴的么?”季乾拧着眉。 若是在这个时候,静歌出了什么不好的传闻,她去法国的名额可就泡汤了。 “照片给我。” 她伸出手,季乾犹豫过后,还是将照片递给了她。 静漫将照片展开,心下已经了然。 现在最期望她出事的女人,只有一个。 她将照片攥紧,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转身就走。 季乾急了,“小歌,你去哪?” “自然是算账去。” 静歌动了动脖子,她以前不追究也就罢了,可是如此给脸不要脸,她没办法再置之不理。 出了学校的门,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季乾不放心,打车跟在了后面。 车子一路开去了静家,静歌冲进客厅内,气势直接吓了正在喝茶的王亚茹一跳。 “哟,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进土匪了呢。” 王亚茹目光傲慢,讽刺着静歌。 静歌没有理会,直接上了二楼,抬脚踹开了静漫卧室的门,将正在准备试衣服的静歌吓了一跳。 静歌一回头,静歌一个耳光就扇了上来,打的她愣神了片刻。 反应过来之后,愤怒的要还手。 静歌紧紧的握住她扬起来的手腕,低头,眼神压制,“学校的照片是你贴的?” 静漫眼神闪烁,“你说什么呢。” 静歌看她是要死不承认,唇角掀起,“你以为,这样我就会一败涂地了?” “静歌,你不要冤枉我。” “冤枉?”静歌冷笑,“真不知道你是蠢还是傻,学校公示栏那区域有三个摄像头,不如你跟我一起去保安室看看?” 静漫脸色微变,干脆不否认,扬起头,俨然不甘示弱。 “就算是我贴的又怎样,你敢说那照片是假的?” “我不否认。”静歌甩开静漫的手,晃了晃手腕,“反正我的名声也坏透了,不如看看,是你怕失去的多还是我怕失去的多。” 她一把抓住静漫的手,往外拖。 静漫有些害怕,紧张的语无伦次,“静歌,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让人看看,静家二小姐是怎么对自己姐姐的,静漫,你让我不痛快,我也不会让你痛快。” 静漫瞳孔震动。 平时在学校,在同学面前,她都是一副好妹妹的形象,尤其是她不是静家的亲生女儿,所以在外面面前对静歌向来都是唯唯诺诺的。 除了前几次失控外,她一向表现的很好。 “妈,静歌她疯了。”一下楼,看到自己的母亲后,静漫大声的向王亚茹呼救。 王亚茹看情况不对,冲上了楼梯,去拉扯静歌。 “你放开我女儿。” 争执之下,静歌被王亚茹推开,脚一滑,直接滚下了楼梯,脑袋不偏不倚的撞在了楼梯柱上。 门外,下车的季乾冲了进来,扶起静歌,双目颤动,怒视着静漫。 那满腔的怒火,烧的静漫又惊又痛。 “学长……”静漫的声音迟疑,“她是装的。” 下一刻,她手指指向静歌,手指在颤抖,“是她自己摔下去的,不是我推的。” 季乾咬牙,将静歌抱了起来,扫了静漫一眼,那一眼,凉薄无光。 静漫忽然全身都发起抖来,看着母亲,眼里都是泪水,“妈,学长他要恨死我了怎么办。” 季乾抱着静歌上了车,静歌推着季乾,脑袋眩晕感好了一些。 “我没事。” “静歌,你可以依靠我。”季乾目光深沉,盯着静歌,眼神十分复杂,“静漫今天这样对你,我不会放过她。” “狗咬我一口,我不能像狗一样咬回去。” 静歌觉得头有些疼,手指捂住,皱起眉头来。 “我送你去医院。” 季乾很紧张,静歌的额头都青了。 手机在兜里嗡嗡作响,静歌接起,是卓琴打来的。 说是导师黄曦找她。 静歌深吸了一口气,呼出,她知道,事情搞得这么大,必定会惊动校方。 “学长,麻烦你把我送到学校。” 她不是拧巴的人,不是非要不搭乘季乾的车。 季乾眼神复杂,终究是没反对,将她送去了学校,一路跟着她到了导师办公室门口。 并且,自觉的没有进去。 静歌一开门,就感受到了办公室不同寻常的气氛,像是积压了一个星期的乌云,没有等来暴雨,也没有等来阳光。 令人无比的郁闷。 “静歌,这是怎么回事!” 黄曦手里拿着手机,指着从公告栏上拍下来的照片,脸色难看。 “你这样的行为是在为学校抹黑,是在用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你知不知道!” “你这样是去不了法国的!” 一串字连珠炮轰下来,黄曦甚至没有给静歌开口的机会。 “我就问你,这是不是真的?”黄曦终于将手机甩在了桌上,皱眉看着静歌,似乎是想从她的表情中得出答案来。 静歌下定决心,刚要开口。 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校长走进来,黄曦见状,站了起来。 “傅总的企业为我们学校提供了一批新的教学设备。”校长的眼神跳跃着,看得出,他很高兴。 黄曦本来正教训静歌呢,闻言,道:“这是个好事呀。” “是呀,傅总现在已经到了,你跟我去开个会。” “可是我这边的学生……”黄曦看了一眼静歌。 校长也往静歌那边看了过去,看了一眼后,绷着脸道:“小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怎么不对了?” “这是你的学生,没查证之前,你要无条件的相信你自己的学生,保护好她。” 校长神情很严肃。 严肃到黄曦看了一眼静歌,竟然觉得校长说的十分有道理。 静歌是他带起来的学生,平时学习成绩不错,从不逃课,除了逃了一次寝之外,也没做过什么破格的事情。 大学四年,连一次违章电器都没被查处过。 “这样,你先回去,具体的下午你再过来,我们详谈。” 黄曦还说着,校长眉头已经皱的老高,黄曦看到,不再言语,跟着校长走了出去。 一出门,在教学楼的大堂,就见到了那个男人。 身材挺拔,气势昂然,轮廓绷紧,浑身一股子孤冷的意味。 他穿着一身不算中规中矩的深蓝色西装,袖口精致,连头发都整齐的一丝不苟。 静歌从导师办公室里出来,走了两步,抬眼,看向被众人围绕的那人。 因为惊讶,睁大了眼睛,她没想到校长口中的傅总,竟然是傅言深。 傅言深偏头,从人群中拨开视线,看向静歌。 第82章 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那一眼,闪耀了静歌的整个年华,他勾起唇角,冲着她笑了下。 随后,众人拥着傅言深越来越远,静歌还站在办公室门前,心脏砰砰的跳。 季乾从拐角处走出来,看着静歌迟迟不收回的眼神,有些复杂。 他走过来,说道:“他是在帮你解围。” 不早不晚,不偏不倚,这个时候出现,是否也太巧了些。 虽然季乾不想承认,可是傅言深的确救了静歌的燃眉之急。 这个男人…… 季乾的眼神深了些。 出了教学楼,迎面碰上刚停完车的季琅。 看到静歌后,先和她打了个招呼,“静小姐也在。” 静歌微微颔首,季乾的哥哥和季乾长的十分相像,只不过季琅更加成熟一些,看着更加温和一些。 在静歌走之前,季琅将人拦了下来。 “静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季乾皱起眉头,抓住季琅的手,“哥,你要做什么?” “弟,你去忙你的,我找静小姐有些事情。” “哥!”季乾大抵猜到季琅要跟静歌说什么,眉间折起,看着静歌,“小歌,你先走吧。” 静歌离开后,季琅蹙眉看着季乾,有些不理解他。 “你这是做什么!” “哥,你想让她求傅言深是不是?” 季乾几乎咬紧牙根,看着自己的哥哥,眼中几乎溢出怒火来。 “没错。” 季琅毫不否认。 “哥,你凭什么要她这样做,你知道这样会为她带来多大的麻烦么?” 傅言深那样的人,不是有求必应的。 “早怕麻烦她,为什么要惹火傅言深呢!” 季琅原本温和的眼神变得冷硬,“是你不知道天高地厚,给家族带来了麻烦,你倒是毫不在乎,可是我不能不在乎,季氏要是完蛋了,你我都得完蛋!” 季琅何尝看不出季乾的倔强,他对静歌有情,不想在静歌面前毫无尊严,不想麻烦静歌。 可是季家如今这样的状况,足以拖垮一竿子人。 季琅转身,开了车门,季乾反应过来后,追上来时,季琅已经锁了车门。 “哥,你不能去找她,你若是去找她,我这辈子都不认你了!” “随你。”季琅发动引擎,将车开了出去。 季乾垂在身侧的双拳握紧,眼睁睁的看着季琅的车身消失不见。 而静歌,是在回宿舍的路上,被季琅再次拦下来的。 “静小姐,现在你方便不方便和我谈谈?” 季琅坚持,静歌想了下,不好推脱,上了车。 季琅将车开出了学校,开到了一家咖啡馆。 “听说,你和我弟弟交往过?” 静歌看着季琅全然明了的样子,长睫微垂,“季先生,有话请直说。” 季琅愣了一下,随后笑了,“静小姐,倒是个爽快人。” “我弟弟年轻气盛,对你的心思我想你也应该明白,所以冲动了些,得罪了傅先生。” 季琅垂下眼睑,神情严肃了些,“我们这小企业,对傅先生没有什么竞争力,也没什么用处,还请静小姐在傅先生面前美言几句,让傅先生消消气,放过季氏。” 静歌看着季琅,唇角漾起笑意,“季先生,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 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傅言深的事情,尤其是企业上的,她不能干涉,也不可能去干涉。 “季乾到现在还忘不了你。”季琅下了一剂狠药,果然,静歌的眼神有了变化。 季琅趁热打铁,“上次他伤了手,已经是对他的惩罚了,解铃还须系铃人,烦请静小姐你一定要帮忙。” “季先生……” “我弟弟伤了手,不是在明道上伤的,我想这点你应该明白。” 季琅的眼神骤变,一句话,让静歌的眼神都僵住了。 看着季琅,有些不明确的问道:“您的意思是?” “必要的话,我们法庭上见。” 季琅走后,静歌还坐在原位置上,法庭两个字在她的心尖转了又转。 刚才,她是被威胁了么? 唇角扯出笑意,静歌伸手揉了揉头发,思绪有些乱,看来,她得找个时间,见见傅言深。 …… 周寅手握着方向盘,嘴叼着烟,车子停靠在路边,将电话拨给傅言深。 那端接通。 周寅笑着说道:“二哥,听说你去给a大捐了一批媒体教材?” “嗯。”那端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周寅吸了一口烟,挑眉,“怎么想起做慈善来了,还是a大,该不会是……” 周寅笑笑,那端没说话。 “是想小嫂子了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干脆就去人家学校了。” “嗯,就是想。”罕见的,傅言深没沉默。 回答的时候,黑石般的眸子夺着笑意。 周寅抬手敲了一向方向盘,二哥陷得深呀。 “你想办法查查静歌那个妹妹。”傅言深低沉的声音再度传来。 周寅眉头堆的老高,“二哥,你该不会是要辣手摧了姐妹花吧。” “我对她没兴趣。” 傅言深声音明显冷了一个度。 周寅多人精啊,当即就不敢再打趣傅言深,老老实实的办事去了。 …… 校领导带着傅言深在学校里转了一圈,傅言深参观了一圈,觉得静歌学校的氛围还是不错的。 哪怕是有关于她的一点,他也想了解。 黄曦的心里老想着,待会要怎么给静歌开开窍,这次去法国的名额多珍贵啊。 怎么在这个兴头上出了这么个难堪的事。 走着走着,就没注意傅言深的脚步已经停了下来,低着头越过了傅言深,在校长的冷声咳嗽中回过了神。 “黄老师。”傅言深深沉的视线落在黄曦的脸上。 黄曦又惊又喜,没想到傅言深竟然记得他。 下一刻,更不可思议的是,傅言深向着他伸出手来,骨骼分明,十分好看。 黄曦伸出手去,握住。 “您是心理学专业的导师?”傅言深视线落在黄曦的脸上,黄曦点头。 “听说您教出来的学生都很有能力。” 他的眼神十分深邃,黄曦只是点头,谦虚的道:“那是她们本身就很优秀。” 傅言深想了下,他的小丫头的确优秀,这话没错。 直到傅言深走后,黄曦还是没明白傅言深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只有校长脸上意味深了些。 傅言深一来,似乎不经意的提到学校今天发生的事,又不经意的说,优秀的老师,一定能带出来优秀的学生。 优秀的学校,自然也会相信自己的学生。 状不经意的话,却让校长如同醍醐灌顶。 也隐隐的明白,这次赞助和谁有关。 …… 傅言深车子停在了校外,没一会,静歌娇俏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校门口。 她将头发扎了起来,扎了个马尾。 本来就清秀的一张脸,因为跑了几步的缘故有些红润。 轻快的身影,显得她的年龄要更小一些。 在静歌身影走近的时候,傅言深将手里抽了一半的烟掐了。 打开车门,将静歌拽进车里来。 他手掌将静歌的脸托过来,指间淡淡的烟草味传入静歌的鼻息中。 意外的,静歌竟然不讨厌这种味道。 “在学校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傅言深黑睫掩着黑眸,寒眸凝着她。 静歌想想,摇头。 傅言深面庞冷峻,凝了她好一会,松开了手,坐正了身子。 气氛陡然沉了下来,静歌不知所以。 似乎是觉的太尴尬了,主动开口,问,“你为学校赞助了媒体教学器材?” “嗯。” 他冷冷的应了一声,没看静歌。 静歌有些吃不准他为什么生气,两人之间一时无话。 傅言深拧眉,突然转过头来,狠狠的看着静歌一张无辜的脸。 “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他的语气已经很不好了,隐隐有发火的趋势。 静歌低下头来,傅言深目光落在她额前有些泛青的地方,眉间折起。 伸出手去,在那青色的地方擦了擦,疼的静歌向后直躲,皱紧眉头。 他修长的手指上,染了一层粉。 而后,那块青紫的伤处彻底的露了出来。 她平时,是不爱擦粉的。 眼神气温骤降,“这是怎么回事?!” “不小心磕着了。” 静歌拿手遮了遮伤处,下楼的时候特意擦了一层厚厚的粉,没想到还是被他给看出来了。 傅言深眼神严肃,俯身给她系上了安全带,将车开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后,直接让医生给她拍片。 在等ct图的时候,静歌坐在傅言深身边,小嘴抿着,低着头,活像是一个犯错的人一样。 傅言深一句话也不说,眼底像是深潭一样,漆黑无光,严肃冷漠。 终于,片子出来,医生说没有脑震荡之后,傅言深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 车上,傅言深淡漠的看着她。 “我再问你一遍,有没有事情要和我交代!” 静歌身子僵了些,半晌才说道:“今天,学校发生了些事情。” 看眼前的情况,傅言深大概是知道了。 见她终于松口和他分享事情,傅言深脸色不再那么冷漠,他希望,她能将自己所遇到的喜悦也好,难过也好,都和他说。 “我和成西的照片,被同学看到了。” 第83章 未来没有他 “你那个妹妹做的?” 傅言深长腿儿交叠,眼神深邃,高深莫测。 一句话,将事情点透。 静歌诧异,他竟然知道。 不过,如果他想知道的事,早晚都会知道的,当下也不再瞒。 “傅言深,这是我的家事,我想自己解决。” 有些事情,不该他插手的。 傅言深眼神深了些,偏头过来,眼窝深沉,黑色的瞳仁像是那深不见底的深湖。 “家事?” 她大概,从来就没把他放在心上吧,她这个家里有对她不好的继母和妹妹,有在医院的父亲,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唯独没有他傅言深。 “下车。” 男人的脸色铁青,俊脸轮廓紧绷,静歌眸子望着傅言深,终究是什么也没说,转身,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没一会,那抹背影彻底消失,傅言深这才偏过头,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眼神寒的厉害,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 …… 这端,周寅得到了些消息。 将电话拨给傅言深,细数着静漫对静歌做的那些事。 将些陈年往事都挖了出来,包括,高中的时候,两个年级一起上体育课,在静歌换下来的鞋里,放图钉的事情。 说到最后一条,周寅吸了口烟,还是头一次见识到心眼儿这么坏的女生。 “a大公告栏上的照片是她贴的,我去彩印店里去问过了,昨晚,静漫去彩印过照片和文案。” 周寅眯眼,占着静家的宠爱,还处心积虑的在背后算计正儿八经的静家大小姐,抢人家男朋友。 这样的女人…… “把她弄出来。”傅言深头倚在椅背上,长睫半遮掩着黑眸,面无表情,眼里折射出一抹肃杀之意。 “包在我身上。” 周寅最近闲的发慌,巴不得找点乐子来图。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静漫收到了季乾的短信。 ‘我们见个面。’ 静漫本来坐在床上,穿着睡衣,因为哭过眼睛肿的厉害,收到短信后,再三的盯着短信看,眼中几乎溢出激动的泪水来。 忙的下床,洗脸化妆,遮住了肿眼,换了身干净漂亮的衣服出了门。 静漫下楼的时候,王亚茹抬起头来,问她去哪。 静漫高兴的回答,去见学长。 王亚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很晚了,要是搁在以前她是很高兴女儿能跟季乾好的。 尤其是这男人还是从静歌手里抢过来的,她就觉得过瘾。 最重要的是,季乾长相好,家里有钱。 可是这阵子,一起打牌的牌友,状不经意的说起,季家现在好像有难关要过。 王亚茹皱眉,本想劝自己的女儿,可是谁知道静漫根本就不听劝。 打车去了季乾后来发过来的地址。 季乾说在最里面的包厢等她,静漫进门之前,去卫生间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表情。 挺胸抬头,伸手推动门。 包厢内,一个圆弧形的黑色真皮沙发摆在房间的最里面,透明水晶的大吊灯,全玻璃的茶几。 最吸晴的是,长腿交叠,正坐在角落里抽烟的那个男人。 他一头黑色利落的短发,长睫轻敛,依旧掩盖不住眼中的冷傲,眉峰凌厉,轮廓紧绷。 “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静漫目光迟迟的落在男人的脸上收不回来。 嘴上说着走错地方,脚依旧在原地,不见动弹。 一旁的周寅冷笑着将打火机扔在茶几上,对着静漫招了招手,“你没走错,是我们找你。” “找我?”静漫诧异,目光看向一直未开口说话的男人。 傅言深夹着烟的那只手拿了杯酒,不看静漫。 “可是我明明收到的是……” “伪造个短信还不简单?” 周寅眯眼笑,笑里藏刀。 抬眼,示意自己人将包厢的门关上,静漫这才觉得有些惊慌。 “你们,什么意思?” 傅言深将酒杯搁在茶几上,发出沉沉的响声,静漫闻声看过去,对上一双漆黑漆黑的眼。 那眼神,冷厉,令静漫愣怔,旋即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哆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是你将照片贴在公示栏上的?” 傅言深扯唇,瞳仁敛紧。 周寅知道傅言深的个性,他明明确定的事情,还要在要处理的人面前再确认一遍,像是给死刑犯临死前不刺要害的一刀。 疼的发指。 静漫脸色一白,旋即僵硬的笑道:“是我。” 人家都设圈套让她钻了,肯定是什么都知道了。 不过静漫有自己的打算,捏紧裙角,神情僵硬,“不过,那都是事实,静歌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和学长交往就跑去不正经的地方和不三不四的人玩。” 一想到,上次她的生日宴会,傅言深曾出现,甩出了母亲陷害静歌的证据。 静漫抿了下唇,垂死挣扎,“上次下药是我们不对,可是她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年纪轻轻就和别的男人鬼混,夜不归宿,初夜不知道多大就没了。” 静漫眼神一闪而过的恶毒,她是见不得静歌好的。 如今竟然靠上了傅言深,这让她更恨。 傅言深眼中寒芒深浓,仰头,轮廓棱角分明,抬眼,眼中泛出寒光。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弄死你。” 他瞳仁紧敛,薄唇无一丝弧度。 静漫本来还想说,可是对上傅言深的眼,她只觉得一股子凉意从脚窜上了头。 唇角不自觉的发颤,连腿都在抖。 这一个她深刻的意识到,她怕这个男人。 傅言深吸了一口烟,压着情绪,冷声道:“今天晚上,去给静歌道歉。” 好汉不吃眼前亏,静漫的眼力界有时还是很快的。 “我会道歉的。” 傅言深将烟头扔在烟灰缸里,接下来的话,让静漫的脸白的跟墙壁一样,不见一丝血色。 甚至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 a大,夜晚降临。 八点钟,学校礼堂几乎坐满了人。 今晚举行的是有关于绿色环保主题的晚会,学校要求在校生必须来参加。 所以早早的,卓琴拉着静歌的手,挑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了。 前面一排留的是校董的位置。 晚会没多大的创意,有几个关于绿色环保的小品和相声,少不了歌舞。 在众人的昏昏欲睡中,接近了结束。 突然,舞台的灯光聚焦在中央的一点,从侧门中走出来一个女生,女生穿了一身白裙子,如果离得近的话,可以看到她的双腿和双手都在抖。 手紧紧的攥着裙子的布料,手心濡湿了汗水。 很快,她走向亮光处,后排的人看不清,可是坐在前排的卓琴一眼就认出了台子上的女生是谁。 静歌亦然。 “这不是你那个妹妹么!”卓琴伸手,激动的指着台子上的静漫,对着静歌说道。 眼睛瞪得老大,“这么个晚会,她上去做什么,是不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卓琴的脸色不好,撸起袖子,起身,“看老娘不扒了她的皮。” 静歌握住卓琴的手,示意她坐下。 卓琴咬了咬唇,看着静歌那双漆黑的瞳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脸色拧巴的坐下。 愤怒的看着静漫,眼中几乎要烧出火来。 “我……”台子上,静漫颤抖的看口,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一片人,脸色苍白如同一张白纸。 她的声音颤抖,握着话筒的手也在抖。 察觉到一处视线,静漫望过去,在对上那人深沉的视线后,打了个激灵,紧紧的闭了闭眼,死死的咬住唇。 声音就像是挤出来的一样,“姐,对不起。” “昨晚,那张照片是我贴的,是我利用电脑合成……” 静漫眼中夺出泪水,“来诬陷你的。” 静漫的声音抖的厉害,话一出口,台下的所有人都愣了。 瞬间,大部分人的视线望向静歌,是知道照片的事的。 那些不知道的是少数,也随着大流看向静歌。 瞬间,静歌和卓琴的区域就成了一个包围圈。 卓琴愣住了,“这丫头脑袋坏掉了吧。” 可是见她这样道歉莫名的爽是怎么回事。 静歌面无表情,眼神无波无澜的看着静漫,静漫本来是不知道静歌坐在哪里的,跟着众人的目光寻了过来。 她嘴上道着歉,可是眼神里满是不甘,委屈的泪水在眼中打转,死死的盯着静歌的方向。 这次的机会多好啊,几乎全校都知道静歌不检点,不要脸。 和季乾去法国的机会明明可以泡汤的。 可是,傅言深…… 静漫将视线移向坐在第一排位置上,矜贵男人孤冷的面容上,一股子冷意上涌。 晚会因为静漫的缘故,掀起了最高潮。 结束的时候,礼堂一阵喧哗,有不少认识静歌的跑过来安慰她,不认识的也过来说两句。 顺便骂几句静漫这个人。 一下子,风向逆转。 连导师黄曦都走了过来,似乎解开了心结,眉开眼笑语重心长的跟静歌说道:“这件事,是我没查清楚,就误会了静同学你,我绝对不会允许我自己的学生,受委屈。” 黄曦拍了拍静歌的肩膀以示鼓励。 就去找校长要治静漫一个处分了,这次的时间影响极其恶劣,该着重处罚。 倒是静歌,努力的冲出人群,去追那个人。 第84章 除非你想让他们听见 她刚刚明明看见傅言深了。 人很多,灯光很暗,可是他站在那里,足以将静歌的视线吸引过去。 拨开人群,跑到礼堂外,静歌四处看,却没看到他的身影。 人群一点一点的走出去,只有静歌左顾右盼。 身后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只骨骼分明的手伸出来握住了她的手腕,在她要喊的前一秒,另外一只手精准的捂住了她的嘴。 随后,静歌被男人拉进了一个房间里。 门砰的关上,静歌仓惶的抬眸,对上男人的深眸,刹那间,安静的气氛中,只能听到她如同敲响擂鼓的声音,以及男人身上熟悉好闻的味道。 “傅言深。” 静歌下意识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眼中意味复杂。 傅言深冷峻的面庞每什么表情,深湖般的黑眸紧紧的盯着她。 “不避着我了?” 他刚才看到下丫头在四处找他了。 静歌仰头,“我没有避着你。” 一直是他在掌握主动权,一开始她的确是不想和他扯上关系,可是因为他的霸道,她并没有达成自己的期望。 傅言深将她的身子压下去,静歌的腰肢紧紧的贴着门板,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的感觉到门板的凉意以及他身上隐隐的热意。 “你是不是记性不好?”他皱眉。 静歌细碎的眉眼微蹙,傅言深见了,指间压在她的眉心处,不让她皱眉。 “怎么了?” “称呼都纠正多少次了?不许你连名带姓的叫。”傅言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可以让步,“若是不喜欢叫二哥,就叫言深。” 言深…… 静歌想到就觉得头皮发麻,与其如此,还不如叫他二哥来的痛快。 叫言深,似乎太过亲切了些。 她不适应。 “是你,让静漫来跟我道歉的?” 静歌小心翼翼,试图从傅言深的口中套出什么话来。 谁知道傅言深只是浅薄的看了她一眼,手指捏了一下她的腰,薄唇倾吐温热,“太瘦了,撑不住。” “傅言深!” 他怎么这么不正经,静歌脸上一阵燥热,有些恼的盯着傅言深。 她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他嘴里的荤嗑她都能听得懂了。 “孺子可教。”见她懂了,傅言深薄唇勾起,单手勾住她的肩膀,将门打开了一个门缝,“丫头,想想怎么出去。” “走出去呗。” 静歌想也不想,傅言深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蠢。” 细看之下,静歌才发现,礼堂的门锁了。 她睁大眼睛,诧异的看着傅言深,又诧异的看着紧锁的礼堂大门,整个大脑属于宕机状态。 今天晚会,闭寝时间改到11点,可是只比平常推迟了半个小时。 八点开始晚会,晚会持续两个小时十分钟,她回寝室的时间本来充足。 可是她偏偏来找傅言深了,还没锁在了礼堂里,这样,怎么都回不去了。 见静歌一张小脸涨的通红,傅言深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脸颊,眼中云淡风轻。 “学校应该知道你在这里吧。”傅言深是被特别邀请来的。 他刚才在这个房间,应该提前和学校打了招呼才对。 “你觉得他们知道么?”傅言深放开静歌,挺直腰板,低下头睨着她,眼中笑意深沉。 静歌手指握拳,敲了一下自己的脑子。 她是蠢么,如果学校真的知道傅言深在这里的话,压根是不会锁门的。 这下子可完蛋了。 静歌瘪嘴,身子一滑,往地下一坐,有点不知所措。 傅言深顺势蹲下身来,握住她刚才敲了自己脑袋的那只手,将她紧握成拳的手指掰开,嫩白的手指在他的指间细细的柔。 在这只有两个人在的空间内,男人的声音特别的诱惑。 “告诉我,想不想出去?” “想!” 静歌毫不犹豫的点头,眼神期冀的望着傅言深,他是傅言深啊,一定会有办法的吧。 傅言深起身,手指一颗一颗的解着扣子,有条不紊。 静歌以为他有什么办法了,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解扣子,直到扣子解到最后一颗,将西装脱下,搁置在一旁,走到沙发处,躺了下来。 静歌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 他,这就妥协了? 静歌的小脸顿时有些无措,手指跟猫挠一样的抓着门板,思虑几秒后,转身走向傅言深,伸出嫩白的小手去,“能不能把你手机借给我用用。” 她可以打电话给卓琴。 傅言深长睫阖上,遮挡处星光璀璨的深眸,眉目冷漠,未吭声。 瞧他闭上眼睛了,静歌站在原地,手指攥的紧紧的,目光一直不住的往他裤兜鼓鼓处看。 半晌,他依旧闭着眼睛,静歌摩拳擦掌的靠近了傅言深。 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悄咪咪的伸出手,纤细的手指顺着西裤的边缘探进去,摸到金属物后,眼里不禁喜悦的跳了一下。 所谓乐极生悲,就在静歌想将手机抽出来的时候。 他的大手重重的落了下来,将她的小手压在了裤兜里。 她的掌心温热,贴着男人更硬更热的腿部肌肉,静歌忽然觉得,室内的温度飙到了42度,简直要活蒸了她。 静歌的耳朵根红了个透,手抽也抽不出来,往下深入也深入不了。 终究忍不住,乖贴的叫了句,“二哥,你放手。” 傅言深黑眸倏然睁开,眼中意味不明,那是一种看猎物的眼神。 静歌直觉不对,可是晚了。 傅言深一个挺身扑了上来,翻身将她压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傅言深和静歌所处的位置,是礼堂用来开会的小会议室,有个还不够他伸展开拳脚的小沙发,还有一堆椅子。 他的动作太大,胳膊肘碰上了周围的椅子,发出响动,静歌一个激灵,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丫头。”他下颌紧绷,“是你主动送上来的。” 他脸上依旧是生人勿进的气息,唯独那双眼睛,视线极有穿透力。 静歌哑然,因为男人的力气,她突然腾空,害怕的手指紧紧的抓住他的胳膊,男人的衬衫袖子都皱了。 “别……”习惯性的拒绝。 傅言深眼神敛紧,两条长腿将她的双腿紧紧的压制住。 “不会有人进来的。” 他似笑非笑,静歌脸直烧得慌。 她当然知道没人进来,要是能有人进来,她至于去摸他的手机么。 瞧着静歌眼神慌乱的模样,傅言深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逗你的。” 他再想,也不能在这里要了她。 传出去,对她不好。 “要手机?” 他抛下诱饵,静歌紧紧的抓住。 他特意侧身,将装有手机裤兜的那一侧朝向静歌,“想要,自己拿。” 静歌咬牙,再丢人的事她也做过了,也不差这一桩。 于是小手如同灵活的鱼儿一样伸进了他的裤兜,将手机摸了出来。 静歌像是得了宝,怕傅言深返回,立刻打开拨号键,连续的拨入了卓琴的手机。 在表明自己是谁后。 卓琴一上来就劈头盖脸的问,“静歌你在哪呢,都几点了还不回来!” “我被锁在礼堂里了。”静歌支吾着。 “你真行。”若不是今天不是愚人节,卓琴会以为静歌在逗她。 好在朋友就是朋友,卓琴丢下一句你等着,立马挂断通话下了楼。 静歌小心翼翼的将手机还给傅言深,傅言深眼眯着,冷冷的看着她的眼睛。 “丫头。” “嗯。” “背一下我的手机号。” 静歌怔愣,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她不记得傅言深的号码呀。 傅言深瞧着她,脸色冷淡,静歌越不说话,他的脸色就越难看。 “不记得?” 他沉沉的发问。 静歌如实的摇头,她对数字一向不敏感,也没想过背傅言深的号码。 傅言深的脸色绷着,气氛降至冰点。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静歌,这对静歌造成了很大的压迫感。 薄唇轻启,报出11位数字,看着静歌茫然的脸,霸道的道:“背下来。” “你再说一遍。”静歌总觉得傅言深有自己的执拗。 而她最好不惹他生气的办法,就是顺着他。 傅言深好脾气的3、4、4的报了手机号。 静歌长睫垂下,心里反复的念,最后抬眼,他的手机号码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刹那,傅言深脸上的冷峻化开了些。 “多记几遍,待会检查。” 他要的,是她彻彻底底的记住,而不是复述下来。 门外,卓琴带着学校保安过来了,两人在门口交谈的声音,静歌听见了,傅言深亦是。 只是此刻,傅言深双膝跪在沙发上,压着她的腿,他在上,她在下,怎么看怎么少儿不宜。 “卓琴来了。”静歌瞳孔扩大,战栗的看着傅言深,“你从我身上下去。” 门外传来锁孔转动的声音,傅言深没下去,却是勾起唇,俯下身来,粗粝的拇指捏住她的下颚,不顾她的惊讶和挣扎,吻上她的唇。 静歌发出呜呜的声音,傅言深偏头,大手抚上她的软法,薄唇凑到她的耳侧,一句话成功的让静歌一点声音也不敢出。 傅言深说,“别喊,外面听得见。” 第85章 傅言深的心思 静歌顿时如遭雷劈,一张小脸直发麻。 傅言深薄唇贴在她的唇上,手臂勾着她的脖子。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静歌的额头都渗出了冷汗,连带傅言深吻着都有些力不从心。 突然,搁置在一边的手机响了。 声音很大,外面卓琴和保安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 两人说话的声音传了进来。 “这里是?” 先开口的是卓琴,捏着正在拨号中的手机走向门口。 门倏地被拉开,静歌站在了门前,吓了卓琴一大跳。 捂着心口不住的后退,睁大眼睛,“静歌,你出来也没个预告,吓死我了。” “对了,你是用谁手机打的电话?号码不是你的呀。” 卓琴刚问完,傅言深便站在了静歌的身后,眉目犀利,卓琴目光落在那张脸上,看了看静歌,又看了看傅言深。 总觉得这两个人哪里不对,怎么能一起被锁在这里呢。 “先出去。”卓琴抿了下唇,觉得还是先不要问比较好。 傅言深的臂弯挂着黑色的西装外套,一直在静歌的右侧,几人出去后,保安随后锁上了门。 “快闭寝了,我们先回去了。”静歌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傅言深,目光澄亮澄亮的。 “好。”傅言深低沉的应了一声。 静歌牵住卓琴的手,头也不回的走,脸上的平静下,是心里几乎要压不住的慌乱。 静歌本来就腿长,快走起来,卓琴竟然跟不上。 要小跑着才能跟上静歌的步伐。 两人进了寝室后,才倏了一口气,卓琴关上门,双手环臂,挑颌,八卦的盯着静歌。 “亲爱的,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到底做了什么,连门锁住了都不知道。” 卓琴打量了好几眼静歌,见她身上连个皱褶都没有,放心了些。 静歌愣了一下,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谢谢你啦。” 经由卓琴这么一说,静歌才反应过来,似乎在她开门的瞬间,傅言深就说出不去了。 那就证明他是知道门锁住的,可是他竟然什么都没说! “喂。”卓琴原样的走过来,不满的戳了戳静歌的脸颊,“八卦一下不行呀。” 卓琴做事一向很有度,知道静歌不愿意说,所以就没再多问。 而是拖了一把椅子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纤细的手捧着脸颊,眼是星星眼。 “离近了看,你家男人还真好看。” 静歌偏头,嘴皮子动了动,她知道卓琴又想入非非了。 “不过,今天静漫道歉的事,和傅言深有关系吧。” 能让静漫女刺头一样的大小姐来道歉,背后无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不知道。”静歌去追傅言深,其实是想问的。 可是看男人的眼神,她就知道傅言深什么都不会对她说的。 卓琴说得对,静漫道歉的事,应该和傅言深有关,毕竟要说静漫突然醒悟了也太牵强了些,况且让她在这么大的场面上丢脸。 静漫以前是死也不会做的。 …… 傅言深出了a大,周寅的车正停在外面。 看到傅言深后,推开车门下来。 “二哥,怎么才出来。” 他从晚会结束后就等在外面,左等又等的等不出来人。 “有事耽搁了。”傅言深弯腰上了车,修长的手指拽上了车门,将西装放在一侧,头倚着椅背,阖着眼睛。 “二哥。”周寅发动引擎,疑问的问,“就这么放过小嫂子的妹妹了?” 这完全不像是傅言深的作风啊,傅言深说要找来静漫的时候,他还小小的期待了下。 可是这次,傅言深的事办的太柔和了。 “你小嫂子说她想自己处理。” 想着静歌说的那句话,傅言深长眉拧紧,他的小丫头势单力薄的,他总得在身后帮衬一把。 周寅长眉微挑,一声长长的哦就要从嘴里脱口而出。 不过从内后视镜中看到傅言深的神情,周寅就又把话给憋了回去。 算了,要命呢。 ……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一下子就到了静歌答辩的这天。 同时,这也无声的宣告着,她这四年的大学生活即将走到尾声。 静歌答辩的时候有些紧张,越到后面越流畅。 在老师面前得了个满意分后,走出了阶梯教室。 直到走出去的那一刹那,她还能听见自己跃动的心跳声。 倒是黄曦手里拿着一沓文件站在答辩教室外,见静歌出来,就走了过去,从每摞中抽出一张递给静歌。 “这是需要你们实习单位盖章的,还有这是就业协议,你签下字,记得去单位盖章,两天后交给我。” 静歌接过,打算下午去帝国大厦一趟。 找一下公司的行政,盖个章。 …… 帝国大厦。 员工们有条不紊的开始着一天的工作,静歌抱着需要签字盖章的文件走进了公司。 她这次来,没打算惊动傅言深。 所以直接去找了行政。 公司的行政是个年轻的女性,单眼皮小眼睛,一张脸巴掌大,皮肤超级好。 说是让她去休息室坐会,等她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再给她开实习证明并盖公章。 静歌去了休息室,等了一会,便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大约两个小时后,行政小姐姐打开休息室的门进来,静歌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双手握拳,揉了揉眼角。 “静歌,是这样的,这章我给你盖不了。” “为什么?” 行政小姐姐挠了挠头发,“像盖章开证明去找傅总吧。” 静歌就算不在社会上打拼,也知道,这事根本就不用惊动傅言深。 “你是总裁办的助理,傅总就是你的直属上司,签字要傅总来的。” 静歌坐上助理的位子,完全是属于特别提拔。 静歌坐在椅子上叹气,坐了好一会,终于承不住行政小姐姐那探究的目光,上楼去找傅言深了。 总裁办的门紧闭着,静歌站在门前,提气、抬手、敲门,动作一气呵成。 很快,里面的男人低沉的应了一声,静歌这才抱紧文件,谦逊的开门走了进去。 傅言深低着头,从静歌的方向看,只能看到他掩住黑眸的睫毛,以及高挺的鼻梁,傅言深长的干净,一身的男子气概。 修长的手指握着钢笔,在文件上签着字,忙的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 静歌抿抿唇,叫了声,“傅总。” 她的声音成功的让傅言深抬起头来,看到静歌后,冷硬的脸色柔和了些。 “怎么了?” 他放下手中的钢笔,看着静歌。 “傅总,麻烦您帮我盖个章。”静歌走过来,将文件放在傅言深面前。 盖章? 傅言深眸色沉了些。 静歌心里正忐忑呢,男人忽然探出手,一把将她拽在怀里,静歌一屁股坐在了他十分硬的大腿上。 他按住她的头,在她的嘴上亲了一下。 静歌惊讶,她让他盖章,他亲她做什么。 “盖了。”随着他低沉的嗓音落下,静歌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他的盖章和她的盖章理解的不是同一个意思。 可是看傅言深的样子,他明明就什么都知道,只不过是故意拿捏她罢了。 静歌有些气恼,想起来,却被男人拦腰抱住。 “我很忙。”他沉沉出声,瞥向静歌,“所以你老实待着,不许出声,不许动。” 他左手用力的圈着她的腰,右手则拿着钢笔。 目光在桌上的文件上看着,如他所说,是很忙。 静歌抽了抽嘴角,扫了一眼自己需要签字盖章的文件,顿时不吭声了,算了,她还有事要求呢。 不动就不动吧。 可是,她显然低估了傅言深折磨人的毅力。 “翻页。” 他看完一页,吩咐静歌。 静歌不得不伸出手去,乖乖的帮忙翻页。 等看完一沓文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静歌坐在他的怀中昏昏欲睡,怕倒在他身上,强撑着眼皮。 最后还是忍不住的阖上了眼睛。 傅言深签完最后一页,偏头凝视着她。 看见她低头睡着的模样,嘴角轻轻地勾起,放下手中的钢笔,大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娇小的身子抱在了怀里。 静歌的头埋在他的胸膛,男人身上那股子清冽的味道,好闻的直往鼻尖里钻。 她一呼一吸,都是他的气息。 傅言深将她跌下来的发丝掖在耳后,瞧着日思夜想的人就在他的怀里,目光深沉了些。 将她抱起来,径直走向了总裁办公室内内设的卧室里。 将小丫头放在床上,似乎觉得比睡在他的怀里舒服,静歌满意了翻了个身,小手紧紧的抱着被子,睡得一脸满足。 傅言深站在大床边,凝着她肤若凝脂的脸。 扯开领带,扔在一旁,将她的鞋脱了后,他解开衬衫的扣子,上了床。 一手勾住静歌的脖子,让熟睡中的她仰起头来,他薄唇微张,咬在了她的侧脖上。 男人呼吸沉重,头埋在她的脖子上。 很快,静歌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推身上的男人,她只觉得室内的温度很高。 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是做梦,闻着他身上那熟悉好闻的味道。 静歌想,她竟然梦到傅言深了,照着这进展,春梦无疑了。 第86章 狭路相逢 当他辗转的吻上她的唇后,静歌蓦然睁开眼睛。 对上男人一双深眸,她诧异的瞳仁扩张,怪不得这么有真实感。 没给她太多考虑的时间,男人炙热的手指点火一般的撩起她衣服的下摆,指间灼热,碰到皮肤,引人战栗。 静歌脸红扑扑的,水眸蒙上一层雾气。 “实习盖章?”他沙哑着嗓音问了一句。 静歌点头,才发现,原来他竟然知道。 想必行政找她说不能盖章也是他授意的才对。 傅言深这是想做什么,静歌刚想张口,他便用唇吞没了她的呼吸。 一吻缠绵急促,她的嘴唇微肿,男人神色深邃的盯着她看。 “勾引我,就给你盖。” 静歌愣怔半晌,突然勾起手指,抓住他的领口,半坐起来,脸几乎贴上他的脸,两人呼吸交缠在一起。 静歌微微咬唇,手掌心与他的锁骨处贴合。 她细嫩的小手转移阵地,抚摸到他的肩膀。 最后缠绕到他的脖后,像每次他按头的动作一样,按住男人的后脑勺,主动吻了上去。 傅言深的眼中带笑,一动也不动,任由她在他的身上浇油点火。 见傅言深没反应,静歌有些懵。 抬起头来,就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瞬间羞耻心上来,脸涨的通红,发热发烫。 “怎么不继续?”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脸上痞笑。 眸光深邃,像是万年深湖。 静歌咬咬牙,手指利落的解开了他的衬衫扣子,将手伸了进去。 果然,下一刻,她能感受到男人明显绷紧的身体。 傅言深暗暗的吸了一口气,眼神灼灼,喉结上下滚动,目光发紧。 静歌坏心眼起,扬起唇,半跪着起来,双手按住男人的肩膀,她这个动作出来,要比男人一些。 静歌低下头来,散开的长发如同瀑布一样散下来,倾散在傅言深的耳侧。 “你闭眼。”静歌扬唇,笑的梨涡乍现。 那一双明亮的眼眸皎洁,不谙世事。 傅言深轻咽喉管,长睫遮住深眸,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毫无保留的暴露在静歌的面前。 静歌伸手,将他推倒。 她双手艰难的将傅言深的两只手腕并在一起。 在傅言深没反应过她的意图之前,死死的压制住。 男人深眸睁开,看着她。 女人脸上狡黠的笑意落在傅言深的眼里,他微微仰头,笑,“做什么?” 傅言深不是挣不开,只是配合着她胡闹罢了。 静歌抿嘴,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俯下身来,墨发从一侧滑下,滑落在他的胸膛上。 “把章盖了。” 她挑起傅言深的下颌,男人和女人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傅言深只是笑,“威胁我?” 笑意中宠溺更甚,静歌重重的点头。 从兜里摸出手机,打开相机,对准傅言深的俊脸,手指放在拍摄键上,将手机向下微移,她一双透亮的眼睛看着傅言深。 “不盖章的话,我就拍了。” 这一旦拍出来,肯定很劲爆。 傅言深眼神微阔,薄唇扯起弧度。 忽的起身,静歌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去,手机脱了手,被傅言深拿到,静歌的腿几乎缠在他的腰上。 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脸上还有些慌张。 傅言深举起手机,修长的手指转了录像。 “录一段更有意思不是么?” 他的声音暗哑,发丝凌乱,却依旧掩盖不住那清贵的气质。 静歌认命,在这方面,男人天生就比女人体力好,力气大。 傅言深冷硬的唇角扯起弧度,手指轻轻地敲了下她的额头。 “胆子大了是么,敢威胁我了。” 这小丫头,虽然是一时兴起,却也有半分的真心,是真的想威胁她。 静歌发现自己被看出来了,干脆怒视着他。 “你这是以公务之便,潜规则下属!”她瞪着他,说出的话无比真心。 傅言深轻笑,眉眼都是笑意。 “潜规则你?”他笑的好看,“睡自己的女人那叫天经地义,潜规则这词可不是这么用的。” 他挑起她的下巴,压下身来,“不过你若是喜欢角色扮演,我不在意陪你做一场……” 他语气停顿了一下,这句话令静歌的呼吸紧窒。 “戏。”他慢悠悠的说完这最后一个字,静歌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她刚才,想歪了。 傅言深从床上下来,偏头看了静歌一眼,“过来。” 他伸出骨骼分明的手,静歌不明所以,还是乖乖的握住。 傅言深将她领出了卧室,一开门,对上的就是男人偌大的办公室。 静歌当时就呆了,她刚才还以为这是酒店呢。 “几点了?”她的脸红了红,还好没过分!万一有人来找傅言深,就惨了。 “很晚,今晚跟我回家。” 傅言深牵着她的手,将她领到办公桌前,拿了公章,翻开静歌需要盖章的纸张。 利落的盖了。 将文件盖住,丢在桌上,转身环住她的腰,推着她就向外走。 “哎,我拿一下。”静歌回头恋恋的看着盖好章的就业协议,不满的抗议着。 “明天再过来,现在回家。”傅言深眉间折起,干脆将她扛了起来。 办公室的卧室没换洗的衣服,他没办法要她。 静歌失声尖叫,直到电梯到了一层,傅言深才将她给放了下来,步履匆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忙什么呢。 “你是有什么事么,这么着急!” 静歌小跑着被他牵着手。 傅言深直接将她塞进了车内,发动引擎,车子飞速的驶离。 男人沉沉的声音在车厢中落了下来,“办你。” 静歌,“……” 别墅。 傅言深重重的将静歌压在了卧室的床上,铺天盖地的吻席卷上来。 猛地令静歌喘不上气。 夜半,蝉鸣,室内火热一片。 …… 一直折腾了很久,第二天早上,静歌起来后,觉得浑身酸痛,无精打采的。 她醒来的时候,傅言深已经去上班了。 静歌吃完早餐,回到了学校,才忘记了昨天去找傅言深,落在他办公室那重要的东西。 正兀自懊恼着,又得跑一趟的时候。 一辆车停在了学校的门口。 蓝色的跑车,车门打开,下来一个女人,长发,美到用什么词汇去形容她那张脸都不得贴切。 很快,就有人认出了她。 “钢琴师柳清月?” 这个名字传到静歌的耳朵里,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僵住。 柳清月,柳清月,钢琴师柳清月。 是和傅言深一起上杂志的那个女人? 女人走的近了些,静歌愣怔的看着她的脸,不禁感叹,真漂亮啊。 而且,她怎么看她都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同学,教学楼怎么走?” 不消片刻,柳清月已经站在了静歌的面前,声音婉转,犹如天籁。 教学楼的位置一时半会讲不清楚,静歌决定带着她去。 她走在前面,柳清月就走在后面。 一路上,不住的视线往这边看。 将柳清月带到了教学楼,柳清月友好的道了谢,静歌准备离开,刚转身的那一刹那,有什么线索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突然就想起来,上次去公司找傅言深那个蓝裙子的美人。 就是柳清月呀! 静歌猛地转身,柳清月窈窕的身影已经进了教学楼。 “你们知不知道,柳清月也是a大毕业的,近些日子才回国。” “上次re杂志看了没有?她和傅言深好像是情侣!” “听说傅言深给我们学校捐了一批媒体教材,看来是因为柳清月的缘故啊。” “为自己所爱女人学校做贡献,这样的男人好浪漫。” 如潮水般的议论声传入静歌的耳朵里,她有些呆住。 她还以为,傅言深是为了给她解围才…… 看来是她误会了。 长长的睫毛颤动,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握的很紧,指甲陷入掌心中,片刻才觉得痛,静歌低头看了一眼掌心的印记。 哭笑了下,她这是怎么了? 像是一缕幽魂,无精打采的回到寝室,静歌直接上了床,将头埋在枕头里。 她不开心,不知道为何不开心。 “静歌静歌,柳清月来我们学校啦。”卓琴跑了进来,第一时间给静歌分享这个消息。 主要还是中间有个傅言深。 在卓琴眼里,这俩人就是情敌,目前还分不出谁是正牌,可是在她的心里,她家静歌肯定是正牌。 那个柳清月再漂亮也是个狐狸精。 “嗯。”静歌瓮声瓮气的硬了一声。 卓琴三下五除二的顺着梯子上了静歌的床,将她的身子扳过来,半骑在她的身上,手掌拍了拍她的脸。 “原来你知道了啊,怎么垂头丧气的。” “我没有。”静歌垂眸,否认。 “还说没有呢,跟季乾分手你都没这样过。” 卓琴的一句话,将静歌的神经都扯紧了。 她,有么? “你有什么可气馁的,柳清月她不就漂亮点么,身材好点么……” 卓琴说着说着,就想打自己的嘴,“不过,我们静歌也美,我们内在很出众!” 静歌心里更堵了,句句实话,句句扎心。 “亲爱的,你要不要换个路子?”卓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发亮。 第87章 将他惹毛了 “换个路子?” 静歌诧异,卓琴脸上笑意深浓,将她拉了起来。 “跟我走。” …… 将静歌改头换面之后,卓琴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不禁感叹道,“妖物啊。” 想着都打扮成这样,不如去嗨皮一下。 于是拉着静歌去了酒吧。 酒吧内,高台上,dj像模像样的在打碟,高分贝金属感重的音乐充斥着整个空间。 舞台中央,男男女女绕在一起,各自摇摆。 卓琴也换了身衣裳,拽着有些不适应的静歌冲进了人群。 卓琴一进去,就疯了。 静歌兀自无措,不过很快适应了气氛。 怪不得人说迪吧解压呢。 静歌扭了一会,从人群中出来,去点了酒,坐着等卓琴。 往卓琴那边看,卓琴面前是个很帅气的男生,两人一起跳的很嗨。 暂时似乎没有结束的意思。 静歌将酒倒入酒杯中,轻抿了一口,放下酒杯。 “美女,一个人?” 如此老套搭讪的话,静歌抬头,就看着一个穿的满骚包的男的站在她面前,白西服里面穿了个花衬衫。 长得倒是还不错,就是那双眼睛看着就坏。 “我能不能坐这?”见静歌不答话,骚包并不气馁,问完了,也没等静歌回应,自顾自的坐下,抬眼看了一下静歌面前摆着的酒。 抬手,招了侍应生。 男人低头跟侍应生耳语了什么,没过一会,上来一瓶玛歌。 男人将酒开了,给静歌满上,笑道:“美女,赏个脸,和我喝杯酒。” “不好意思,我和朋友来的,你要找人喝酒,去别处吧。” 静歌友好不失礼貌的回答。 骚包似乎习以为常,自动的忽略了静歌的话。 “赏个脸嘛,酒是刚开的,绝对没问题。” 知道静歌可能有顾虑,骚包自己倒了一杯,一干而尽。 以此来证明,这酒是真的没问题。 卓琴从舞台上晃够了,去找静歌,一眼就看到有个男的坐在静歌的身边搭讪。 她拽了拽裙摆,踩着高跟鞋走过去。 “喂,先生,您占了我的座了。” 骚包看了卓琴一眼,转头看向静歌。 静歌看到卓琴,才是看到了救星,当即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 男人皱了下眉头,“不如一起喝?” 说话的时候,看的是卓琴。 “谁跟你一起喝!”卓琴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个社会上怎么不少这种吊儿郎当不三不四的人呢。 当即纤细的手指拽住男人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 男人没想到,一个女生的力气可以这么大,当即俊脸一僵,变了又变。 卓琴顺势坐到了静歌的身边,松了手,看向桌上的两瓶酒,问,“哪个是我们的?” 静歌将自己面前的酒推给卓琴,卓琴伸手就将男人刚点的玛歌塞进了他的怀里。 “先生,做人坦荡点。” …… 酒过三巡,静歌醉的脸颊酡红。 而卓琴,背倚着沙发,打了个酒嗝。 杏眼迷离,看向静歌,“我们,回呀。” “好。”静歌起身,没站稳,手掌下意识的扶住沙发背,另外一只手抵住额头,显然醉的不轻。 两人刚出门口,就有一行人围了上来。 带头的,是刚才那个骚包。 卓琴一眼就认出来了。 看这架势,她眯眼,“怎么,找茬呀!” 她撸着袖子,半晌才发现,她今天穿的是露胳膊的裙子。 骚包男见状,笑了。 “用不用我送你们回家?” “不用。” 卓琴大手一挥,“我们有男朋友。” “哦?”骚包男愣了一下,双手环臂,打量了两人好几眼。 “有男朋友,还自己出来喝酒?” “你瞎呀,我们是两个人,两个人!”卓琴伸手比了个二,扶着静歌,皱着眉头。 “都是女人,算不得伴。” “闺蜜情你懂不懂!”卓琴抗议。 “既然有,不如打个电话,叫男朋友来接,如果男朋友不来,我愿意效劳。” 骚包男今天还真就不打算走了,几人将静歌和卓琴拦住,两人醉成这样,走也走不了。 卓琴吐了口酒气,推了一下静歌的腰。 “喂,给你家男人打电话。” 静歌眯缝着眼看了一下卓琴,醉的要死,还是瞧清楚了眼前的形势。 她掏出手机,那串在男人薄唇边呢喃的数字,一下子就跳了出来,像是镌刻在生命中一样。 她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拨了过去。 很快,傅言深就接了电话。 “喂。”一个字,令静歌的眼酸了酸。 今日,见了柳清月之后,她胸口就闷了一股气,否则也不会和卓琴大晚上的来喝酒,来疯。 她倒是醉了,露出小白牙,唤了声,“二哥。” “喝酒了?” 傅言深声音低沉,眉宇折起。 “嗯。”静歌点点头,“你来接我。” “好。” 静歌报了地址后,结束了通话,五分钟后,一辆黑色的轿跑停在路边。 车门打开,穿着一身休闲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眉目深邃,眼神漆黑,高深莫测,周身透着那么一股子孤傲。 酒吧门前,围着的众人很是惹眼,傅言深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被围在中间的两人。 当视线初级到静歌的身影时,他绷紧唇角,眼神沉了下去。 她那是什么打扮? 好好地直发烫成了大波浪,还剪了刘海,将本来就不大的巴掌脸遮了不少,更显得她脸小。 化着浓妆,涂着红唇。 穿着堪堪遮住臀部的短裙,露出两条修长的白腿。 傅言深不否认,这样的静歌很漂亮,可是他此刻,心情十分不快。 走过去,站在静歌的身侧,抬眼看了一下几个痞子模样的人。 声音冷淡,“站在这是有话要说?” 骚包看到傅言深后,就知道,自己今天怕是摊上事了。 这个男人和传闻中一样,看着很冷傲,很生人勿进。 “没有,没有,我们走。”抬手示意身后的男男女女都撤离,给傅言深不住的弯腰点头后,骚包男也离开。 傅言深偏头,将烂醉还没摊成泥的静歌揽在怀里,扫了一眼卓琴。 “上车。” 卓琴被傅言深的眼神吓到,酒醒了大半,哦了一声紧紧的跟上,坐在车后座,回学校的路上一句话也没敢吭。 看傅言深这模样,要是知道是她怂恿静歌来酒吧玩的。 还不得劈了她。 所以,当车停在学校门口的时候,卓琴很识相的抛下静歌,道了谢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傅言深将车开出了一段路,停在了路边。 他低头,点燃了支烟,火星子忽明忽灭,烟雾缠绕在他修长的手指上。 以及那薄唇间。 他从内后视镜上看了一眼,阖着眼睛,歪着头睡的静歌,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眼神眯紧了些。 …… 别墅,静歌是被突然冲下来的水,惊醒的。 水温正好,不冷不热。 她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在男人的怀里。 水珠顺着她的睫毛往下窜,惹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为了躲水,不得不向傅言深的怀里靠。 “疯丫头。”傅言深冷冷的睨着她,语气听不出喜怒。 可是他分明生气了。 傅言深是在生气,怒火正浓。 穿这么短的裙子,敢去夜店晃,胆子倒是不小。 傅言深将她放下下来,冷冷的盯着她,“把妆卸了,衣服换了!” 语气命令,不容置否。 静歌这么一冲,清醒了不少,见傅言深脸色不好,乖巧的点点头。 随后意识到,她在这里还真没什么衣服。 傅言深转身出去,没一会拿了件他尺寸的衬衫,递给她后,转身出去,站在窗前,轮廓绷紧。 从窗外钻进来的冷风吹的他很舒服。 静歌磨蹭的从浴室里出来,手指扯了扯衬衫的下摆,抿着唇。 傅言深一回身,她自动立正,小心翼翼的盯着他那双寒眸。 “知道自己哪错了么?” 他走过来,笔挺的身形逼近,身高完美的将小丫头压制住。 静歌瞧着他的脸,咽了下喉管,“知错了。”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错了。 她心虚的眼神,傅言深一下子就看了出来,当即眼中寒芒更盛。 “那就说说,哪里错了。” 静歌一时无言,脸上的妆容卸的干干净净,露出一张白嫩清纯的小脸来。 “蠢。”傅言深薄唇冷冷的吐出一个字,见她不住的扯衬衣的下摆,冷声道:“这件比你刚才穿的那件长多了!” “我又不是十七八岁。”静歌低头,小声嘟囔着,穿的好看一点怎么了。 她今天照镜子的时候,还觉得挺好的。 傅言深眼神压了压,眼底漆黑,“没区别。” 还未等静歌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味时,傅言深突然弯腰,将她扛在肩上,撂倒在了床上。 静歌先洗澡的时候,清醒了点,可是进了室内,又觉得有些晕乎乎的。 傅言深这一下子,将她摔得七荤八素,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他欺身压了上来,俯视着她,“以后不许去这种地方,听见没有?” 静歌乌黑的眼眸盯着他,不知为何,一种逆反心理打心底里冲了出来,不知为何,觉得心气不顺。 “我不是小孩子了。” 一张嘴,就将傅言深惹毛了。 第88章 和言深在一起的,是你吧 她这张脸,看着和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有什么区别! 想着她露着大白腿给那些男人看,他就生气。 他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臀,静歌颤了下,瞪眼,“你做什么!” “揍你。”他黑眸紧敛,薄唇抿紧。 静歌咬唇,酒气上来了,不服输的瞪着他。 “还瞪?”他蹙眉,手掌又扬了起来,静歌下意识的护住屁股,长睫垂敛,不敢再瞪他。 傅言深俯身,她刚洗完澡,身上全是沐浴液的香气,没有刚才入骨的酒气,令他心情舒畅多了。 瞧着静歌垂着眸,似乎有了困意,眼皮向下打着架。 小嘴不乐意的抿着,小脸通红,怎么看怎么好看。 傅言深纵使有气,看她这样也全消了,问,“累了?” 静歌默不作声的点头。 傅言深捏了捏她的脸蛋,“都玩疯了能不累呢?” 静歌有些迷糊,微微抬起下颌看着他的眼睛,头一次发现,男人的眼眸竟然可以这般柔和。 他,不生气了吗? 这么想着,静歌的神经已经陷入了混沌,眼皮彻底的盖住那双黑白分明的水眸,微微偏着身,盈盈一握的腰肢曲线漂亮。 白皙的颈部线条非常的美。 两条又白又长的美腿摄人心魄。 傅言深看了两眼,又顾着她脸上那困意,终究是将她揽在了怀里,将她的小脸靠在他的胸膛上。 睡了。 …… a大。 静歌回到寝室的时候,卓琴正盘腿坐在床上吃草莓。 手机支着刷着剧,见静歌推门进来了,利落的爬下了床,支着下巴冲着静歌眨眼。 就冲昨天,傅言深那到的速度,和做事的态度,卓琴就觉得,静歌绝对是傅言深掌心上的宝贝。 “你男人也太酷了吧。”静歌一放下书包,卓琴就抱住了她的胳膊。 眼中全然是崇拜之意。 静歌脸蹭的红了起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卓琴啧啧了两声,“你都不知道,昨天你男人把我送过来的时候,看我那眼神,下次我可不敢带你去玩了。” 见静歌有些不好意思,卓琴掐了一把她的腰。 “亲爱哒,下个月你要是去法国的话,你们可就分居两地了,你舍得吗?” 舍得吗? 静歌愣住,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她不知道,她其实对傅言深的感觉很复杂。 说不清道不明。 垂下眼睑,下定决心道:“没什么舍不得的。” “人家钢琴师从国外回来,你就要走。”卓琴是担心,主要是静歌的情敌实在是太强大了。 柳清月啊。 国民女神柳清月啊。 静歌看了卓琴一眼,她有苦难言,不能什么都和卓琴说。 终于叹了口气,她走与不走,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吧。 如果柳清月和他是真的,那再好不过了。 静歌这么想着,明明是在宽慰自己,可是越想心情越糟糕。 她猛地拍了两把自己的脸,是自己太缺少关爱了吗?他对她好点,她就乱想。 一定是这样的,猛地摇了摇头,下定决心,没事不要想他。 下午的时候。 微博第一条热搜爆了。 傅言深女友五个字冲在了最前端。 神秘女,傅言深等字眼也在热度上居高不下。 还有几张老远拍摄的模糊的照片,她倒是不好认,可是傅言深,就算是模糊,都极其惹眼的。 “静歌!”走廊里,就听见卓琴嚎了一嗓子,惊的静歌汗毛都起来了。 卓琴拿着手机冲进了寝室门,将寝室门合上,三下五除二的上了静歌的床铺。 点开微博配图,手指颤抖着,指着静歌模糊的侧影道:“亲爱的,你火了!” 照片上,傅言深搂着她的腰,她只有个侧影,多亏卓琴的点子。 大卷发将她的半张脸都遮住了,不过如果是熟悉她的人,应该还是能凭身形认出她来。 静歌心情有些慌。 她起身,下了床,在桌上看了两眼,似乎想起了什么,从柜子第二格里面掏出了一把剪子。 快步的走到镜子前,看着妩媚的卷发,静歌举起剪子。 在卓琴的惊呼中,将头发剪了。 她第二剪子下去,卓琴才下了床来,抱住她的手,瞪眼道:“小歌!你干什么呀!” 这是她留了好久才留起来的头发。 “这头发,当初是为季乾留的。”静歌眼神很平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起初,她总是顶着头假发,像个假小子一样。 自从遇见了季乾,偶然听说,他喜欢长发的女孩,从此之后,每月必剪发的她开始留起了头发。 听静歌说完,卓琴的心疼了一下,看着瘦弱的静歌,总觉得有些心酸。 那个时候,静歌多么喜欢季乾呀。 在季乾下课的时候,会买季乾爱吃的零食带去,季乾出去打篮球赛,她就顶着烈日,抱着水抱着衣服,在观众席最前端,站着等他。 可是这场轰轰烈烈的爱,换来的是什么呢? 卓琴松开了握住静歌的手,静歌利落的将余下的头发剪完。 末梢最长的地方才到下颌处,只有静歌知道,不是因为季乾的不信任和欺骗,她才会剪头发。 而是因为她和傅言深的身影,被一起拍到了,还上了微博热搜。 现在微博热搜的影响力,谁都清楚,非常的大。 如果被扒出来,后果她不敢想。 她和傅言深,终究不是什么可以光明正大的关系。 看到热搜的那一刻,从心底上涌起来的后怕,让静歌知道,她和傅言深,总要完的。 至于现在,躲不开就好好的在一起,反正,几十天后,她就会离开。 卓琴看着静歌的背影,其实不甚理解。 以为她只是突然想起来了季乾,心情不好,才剪了头发。 翻开微博,再去看热搜的时候,卓琴惊觉,热搜不见了。 微博第一条是食堂大叔一句话让毕业生泪奔,再往下翻,连带着傅言深的那条热搜都不见了。 卓琴将手机拿给静歌看,静歌垂下眼睑,季乾那天的话就像是利剑一样刺入她的心脏。 为什么,他和柳清月同入酒店的消息,就会上杂志头条。 而她和他见面这么多次,所有人都得不到消息。 再加上这撤热搜的速度,静歌知道,季乾的话,其实不假。 刚才卓琴还看到,有网友在热门微博下评论,坐等傅言深认爱。 有人疑惑,女人的身形不像柳清月,一时之间三角关系的留言四起。 甚至还有网友留言。 能结婚,算我输! 现在看着这一点消息也没有的微博,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 静歌一直睡到晚上八点钟,醒来的时候,觉得肚子有些饿。 卓琴有事出去了,整个寝室只剩下她自己。 爬下床换了衣服,拿了手机之后,去了学校后面的小吃街。 买了份烤冷面,两袋水果后,往学校走。 宿舍门口,黑夜里,路灯亮着,将路面照的很暖。 穿着一身高定裙子的女人,就站在路灯下,光是一个侧脸,就漂亮的令人移不开眼。 连平时,走路从不观察路人的静歌,都第一时间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女人。 女人转过头来,目光凝着她。 静歌呼吸一滞,下一刻,柳清月向着她走了过来。 柳清月比她要高,近看脸上一点瑕疵和毛孔都没有,皮肤特别的白,穿着颇有些北欧的风情。 总之,非常的美。 “我叫柳清月。”女人脸上带着笑意,向着她伸出手。 静歌愣了下,四处看看,没有别的人了,这证明她真的是在和她说话。 “我知道。”静歌并不想介绍自己,握了一下她的手,大方的笑了下。 “昨天,谢谢你给我指路。” 柳清月笑的时候,唇畔弯弯,一双眼睛透彻的令人挑不出瑕疵来。 连同为女人的静歌都觉得,这个女人颇有吸引力。 可是她明白,一个这么忙的人,不会因为她给指个路,就来特地等她。 甚至连普通人也不会。 静歌看着柳清月,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问,“你在这等人?” “我在等你。” 柳清月笑看着她。 静歌的头发是自己剪得,参差不齐,有些难看,好歹脸还是很漂亮。 她左手拎着烤冷面,糖醋顺着餐盒里面流出一些,右手拎着两带水果,穿着身类似睡衣的衣服,脚上穿了双人字拖。 而柳清月,一身高定,美的令人自愧不如。 两人就这么站着,静歌都觉得,自己有点太邋遢了。 “等我?”静歌看着柳清月那张极为漂亮的脸,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昨晚,和言深在一起的,是你吧。” 柳清月也不绕弯子,说话的时候,声音柔和,脸上的表情也很友好。 那双眼睛让人揣测不出她的意思。 静歌惊觉,柳清月这双眼睛,和傅言深的那双眼,实在很般配。 静歌抿唇,没说话。 她不知道,柳清月和傅言深是什么关系。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是开口认了,会发生什么。 “你很漂亮,你给我指过路,所以我认出你来了。” 末了,又再次问了一遍,“是你吧。” 卓琴回来的时候,老远就看见静歌和一个女人在站着,因为那女人太美,也因为静歌的头发太过惊悚。 看清楚那女人是柳清月之后,卓琴皱眉,几步就走过去了。 第89章 静歌,你喜不喜欢我 “你是柳清月吧!” 卓琴天生嗓门大,这一嗓子,将周围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了。 柳清月和静歌同时怔了一下,卓琴飞速的冲到柳清月的面前,都包里利落的掏出一张纸和笔,将静歌往外推了推,笑着对柳清月说,“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柳清月似乎见过很多这样的场面,不慌不忙的低下头去签字,卓琴回头,冲着静歌挤眉弄眼,嘴型说着。 走啊,走啊。 静歌一下子明白过来卓琴的意思,当即拎着东西往宿舍楼那边走。 因为卓琴的活跃,引来了一种宅男粉。 柳清月一时被包围的脱不开身,抬眸,只能看见静歌的背影,进了宿舍楼。 眼神暗了暗,终究是没露出多余的什么表情。 没一会,卓琴蹦跳着回了寝室,随手将柳清月签的名扔在了桌上,走到静歌面前,双手撑在静歌的椅子上。 将静歌围在她的怀里,低下头来,卓琴长长的睫毛非常漂亮。 “亲爱的,你姐姐我是不是特机智?” 静歌笑了下。 卓琴捏了一把她的脸,寻思着,这姑娘终于笑了。 …… 帝国大厦。 总裁办。 傅言深高大的身形立于窗前,看着夜幕下,灯火璀璨的繁华夜景。 车辆灯流汇聚,在马路上开出好看的城市风景线。 周寅推开办公室的门进来,就看到这么一副光景。 他看着傅言深挺拔的身形,总觉得他有些孤独。 没错,的确是孤独。 虽然傅言深什么都有,至高无上的权利,金钱。 周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想法,大概是因为和傅言深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吧。 “二哥。”他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傅言深回过身来,那张冷峻的面庞没什么表情,背对着夜景,灯光衬托下,他的一双眼睛星眸璀璨。 “有人曝光了你和小嫂子在一起的照片。” 周寅将装有原片的u盘放在了傅言深的桌子上。 傅言深走过来,将u盘插入了电脑,照片很模糊,内容是昨晚他扶着醉酒的静歌,上车时候的画面。 他脸上倒是没有多余的什么表情。 周寅说道:“本来我看到后就想跟你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将搜索撤掉了,为了确保不会再有照片流出来,我去查了人,是一个叫李伟的人干的,我调了监控录像,就是带着小痞子围着小嫂子的那个带头的。” “撤了?”傅言深冷眸微沉。 “是啊,你不知道?”周寅诧异,“不是你这边撤的?” 傅言深将鼠标推开,冷声道:“不是。” “那就奇了怪了。”周寅抿唇,一时间想不出谁能做这个事。 桌上摆放着的电话,恰时亮了起来,号码很陌生,傅言深看了一眼,接起。 那边沉默了几秒,开口道:“言深,我们见个面。” 是柳清月。 傅言深冷眸沉着,直接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在一边,想到了什么之后,拨给了静歌,却没人接。 “和我去趟a大。”傅言深拿起衣服,周寅点了下头,两人出了公司。 因为明天要去美国出差,公司的事物有些多,所以今日傅言深在公司待到很晚。 事物没有处理完,他去a大的理由,只是因为,他想那个小丫头了。 车子停在a大的门口,傅言深再次拨了静歌的号码,这次接了。 “出来。” 他沉眸盯着学校门口,期冀可以早看到那抹身影。 静歌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有那么一刻没敢认。 看到静歌模样的周寅,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声。 “小嫂子,你这头发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啊。” 跟让狗啃的似的。 这话周寅没敢说,因为他笑的时候,傅言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我觉得挺好看。”傅言深摸了摸她的头顶。 周寅真想说一句,二哥,你是什么时候瞎的啊,可惜他不敢。 “不过,怎么把头发剪了?” 他还是问了。 静歌其实心里有些慌,这个时间点,同学不少。 “我们,去车里说吧。” 傅言深闻言,眼神微不可察的出现了一丝裂纹,不过,还是打开了车门,两人坐了进去。 “想留短发了。”静歌笑笑,没心没肺的。 她总也不能说,是因为怕人认出来,她是和傅言深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吧。 傅言深盯着她跟狗啃一样的头发,眸色深邃。 “自己剪的?” 静歌诧异,樱桃小嘴因为惊讶微微张开,看着倒有些呆萌。 他刚才明明还说挺好看来着。 “嗯。”她点了下头。 不自觉的摸了两把头发,摸了几下之后,心情突然有些怅然,剪的那一刻下狠心来着,现在心里有点那种自己把孩子丢了的感觉。 “静歌。”他突然叫了她的名字,静歌的心突然一颤。 抬起头来,却发现,他的眸光犀利冷冽,“在你眼里,我傅言深就那么好骗?” 静歌咬紧唇,突然有些不敢看这样的他。 “我没有。” “那就说实话!”他淡声道,眼神不复温暖。 静歌唇瓣颤抖,眼神晃动,那怕的模样让傅言深的眼神越来越寒。 “我就让你那么怕?”他冷冷的开口,眸子眯紧,寒魄的慑人。 静歌没说话,她的表情代表了一切。 傅言深忽然就笑了。 “下午的时候,看到新闻了吧。”他不再看静歌,目光疏离的看着车前方。 “看到了。” “所以就剪了头发,怕别人认出你来?”他几乎一下子戳中了静歌的心窝子。 连卓琴都没看出来的心思,竟然被他看出来了。 这点,让静歌始料不及。 “所以,才跟我说到车里说,因为怕别人看到你和我在一起。” 他近乎低低的说出这句话,眼神阴霾彻底。 “静歌,我就问你一句话。” 他偏头过来,寒眸暗流涌动,“你喜不喜欢我。” 静歌的脑子突然一片空白,手指紧紧的抓着衣角,有些无措。 半晌,在男人冷魄压人的目光下,她终于垂下眼睑,说道:“不喜欢。” 气氛沉默了下来,男人那双眼眸寒气肆意,面色冷鸷。 忽的,他扯唇笑了,笑意令人从脊背升腾起凉意。 “因为季乾?” 他紧压着怒火。 静歌心中翻搅,她几乎要控制不出那破口而出的酸涩感觉。 可是她知道,哪怕折了和他的关系,她也不能再错下去。 她想,柳清月大概真的和傅言深很熟吧,否则仅凭那么一张照片,就能寻出来她。 如果,傅言深和柳清月真的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那她就是第三者,这辈子,她最痛恨的就是小三。 “是。”她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含着笑,那笑意生生的刺痛了男人一双寒眸。 傅言深冷笑,原来她还没忘了季乾,因为季乾,所以不会爱他。 “滚。”他几乎是压着嗓音吼出这句话的。 静歌转身,手指颤抖的打开了车门,离开的时候,背影僵直。 尽管眼泪都要出来了,她还是在暗示自己做得对,她做的没错。 周寅在车外,诧异静歌这么快就出来了,一上车,就发现车内气氛不对。 他二哥那双眼睛太过淡凉了些,太过生人勿进。 “二哥,你和小嫂子……” “走。”傅言深闭上眼睛,薄唇抿成一条僵直的线条,额头青筋暴起,似乎在紧紧的压制着怒意。 周寅不敢再说话,当即上了车,在内后视镜看了傅言深一眼,发动了引擎。 车正往别墅那边开,开到半路,男人倏地睁开了黑眸。 “去柳清月那。” 周寅在柳清月一回国的时候,就知道她住哪了,一直没和傅言深说。 只是上次他看到绯闻杂志后,傅言深漠不关心的态度,令周寅知道,这两人八成见过了。 柳清月的地址很好查,周寅一路开车停在了柳清月所住的水榭花都高档小区。 傅言深打开车门,下了车。 偏头看周寅,“你回去。” 周寅还想说什么,傅言深已经迈开长腿,几步就走远了。 周寅心里打鼓,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柳清月刚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门铃就被人按想了。 走到门口,顺着猫眼望过去,看到站在门口男人的时候,她眼睛蓦然亮了,一张漂亮的脸蛋也变得有生机起来。 她将睡衣的领口敞开了些,露出一边肩膀来,又跑到化妆台前,挑了一支唇釉,涂在唇上,将头发撩起后,走去门口,开了门。 “言深。”她冲着他笑。 傅言深眸色深深,一脸寒气,推开柳清月走了进去。 柳清月一愣,脸上确是惊喜。 她给傅言深打电话的时候,他挂了,她还以为他不想见她了呢。 这次,他主动来了,他果然还是爱着她的。 想到此,柳清月的一双眸子不由得更加柔和了些。 傅言深背对着她,她只能看到男人冷酷的背影,心尖一动,她抻开上臂,一把抱住了男人的后背。 男人身上的肌肉很结实,她的脸贴在上面,隔着衣服的布料,犹然觉的硬邦邦的。 “言深,我终于等来你了。” 柳清月本以为能等来傅言深的原谅,却被想到,下一刻,她圈着他腰腹的手被男人强硬的扯开。 第90章 看着她走向季乾 他面容冷酷,转身过来,冷冷的盯着一脸错愕的柳清月。 “是你?” “什么是我?”柳清月一时没懂傅言深的意思。 漂亮的大眼睛里,疑惑重重。 小嘴抿起,刚才的好心情不复存在,傅言深这样,明显不是因为想她而来的。 柳清月的心里忽然升腾起一股子无力和难过来。 “撤搜索。” 傅言深眼神了然,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余下冰冷。 柳清月轻轻咬唇,她没想到,傅言深会知道的这么快。 虽然喜欢他这么多年,男人心思的缜密,还是令她震撼。 “是我,我担心你困扰。”柳清月仰头直视着傅言深,试图看清他的眼神,可是,在他的眼里,她什么也看不见。 这五年的感情空白,让她对傅言深不再那么了解了。 连他一向透彻的眼睛,她都看不懂了。 “不会。”傅言深垂眸,长睫下的黑眸冷厉,“柳清月,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以后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言深,一定要这么恨我么?” 欧式的大灯悬挂在天花吊顶上,散下来的光似是琉璃,照亮了他凉薄的轮廓,和柳清月难过的眼。 “五年了,整整五年我都没有见过你,可是我没有一天放下过你。”柳清月的眼中溢满泪水,“言深,我还爱着你,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傅言深看着柳清月,他的的确确的爱过眼前的女人。 她离开后,那爱意日夜骤变,成了憎恨,那憎恨一度将他变得疯狂。 可是,如今再见柳清月,没有当初他暗下心来,一定不要让她好过的那种恨意。 只是,她的背叛,如今依旧是他心口处的一道疤。 谁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当初做过些什么,傅言深的母亲只以为是因为自己拿钱给柳清月,所以柳清月选择了金钱而抛弃了傅言深。 事实上,并非如此。 傅言深一句话也没说。 他转身,准备离开,柳清月泪眼朦胧的扑上去,一把环住他的腰肢,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他的衬衫上。 “言深,我……” 傅言深掰开她的手,冷声道:“我有喜欢的女人了,以后,不要再找我。” 柳清月神情怔住,一双泪眼红了个透。 她紧紧的咬住嘴唇,看着傅言深离开的背影,除了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后,毫无办法。 他大概恨极了她吧。 …… 天似乎要下雨,冷风劲劲。 傅言深高大的身形倚在车边,低头,点燃了支烟,冷风吹得他碎发纷飞。 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衬着夜色,冷清无比。 天气阴沉,似乎被感染了情绪。 同一时间,躺在宿舍床上的静歌,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心情沉重,像是被大石头压住了一样,喘不过气来。 许久,她坐起身来,双臂环住双腿,将额头抵在膝盖处,垂下眼睑。 “静歌,你怎么了?”卓琴的床铺和静歌的床铺连着,所以静歌一起来,卓琴就可以察觉得到。 她同样的坐起来,见静歌以一种保护自己的姿势坐着。 心里不知怎么的,跟着一起难受了起来。 “小琴,你有爱过一个人吗?” 她喃喃的出声,卓琴看着她那一头乱糟糟的短发,唇抿紧,眼神怜爱的看着她。 “爱过。”卓琴笑,“可惜,我爱的是个人渣。” “那你怕么?”静歌红着眼抬起头来。 卓琴忽然有一瞬间就懂了她。 她从自己的床上爬到了静歌的床上,双手抱住静歌,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 温热的手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柔和,“别因为一段爱情的失败,就不敢再将真心交付出去,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吗?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几个渣男呢?” 静歌不吭声,卓琴叹了口气,她终于不是静歌,体会不了静歌心里的难处。 所以她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来安慰她,帮助她。 “睡吧,别想那么多。”卓琴轻轻地拍着静歌的后背,像个姐姐一样的哄着。 静歌点点头,躺了下来。 彻夜难眠,等到天亮的时候才稍微的眯了一会,早上起来的时候,气色不是很好。 自从那日和傅言深闹掰之后,他许久没有联系过她。 很快,就到了拍毕业照的日子。 静歌换上了学校租来的学士服,跟着同学一起去图书馆前拍集体照。 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傅言深那天说的话。 他说他会来。 可是现在,大概不会来了吧。 连静歌都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这么的失望。 卓琴拽着静歌走去了最前排中间的位置,来帮助组织照相的是上一届留在学校的学长。 “小歌,笑。”见静歌不知道在想什么,卓琴怼了一下她的胳膊。 静歌闻言,对着镜头,绽放出笑容。 …… 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跑,车里,坐了三个人。 秦三,周寅还有傅言深。 秦三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转身看向正在抽烟的男人,说道:“小嫂子穿学士服的样子还挺新鲜的。” 傅言深的眸光一直盯着窗外那抹离得不算近的身影。 即便很远,他依旧能准确的将视线锁在她的身上。 周寅看的出傅言深心情不好,秦三不知道为何,他可是知道的。 那天,傅言深和静歌分明是大吵了一场。 他抿抿唇,轻声的问,“二哥,要不要过去?” 毕业生已经散开,各自拍照了,不少学生家长过来,和自己的孩子合照。 很快,卓琴被叫去合影,静歌独自站在了一边。 傅言深看着,什么也没说,眸光深沉。 抽掉一支烟,他伸出手去推门,在旁边坐着的周寅忽然惊呼出声。 “我没眼花吧,小嫂子前男友?” 从车旁过去的男生,不是季乾又是谁。 傅言深薄唇抿直,手垂了下来,因为季乾走去的方向,赫然是静歌那里。 “烟。”傅言深冷冷的出声,脸上布满阴鸷。 周寅递上,点燃,傅言深抬手将烟搁置在唇瓣之间,目光冰冷,轮廓寒魄。 季乾跑到了静歌的身边,站在了静歌的身旁。 低头问,“我们拍张照吧。” 静歌对季乾已经完全放下了,扭扭捏捏的才是问题,当下也没多想,顺从的站在季乾的身边。 前面的学长拿起相机,看着两人,笑道:“稍微靠近一点。” 季乾低头,往静歌那边靠了靠。 “笑一笑。” 季乾脸上笑容俊朗,静歌轻轻勾唇。 坐在车上的秦三看了,笑着说了句,“还别说,郎才女貌的。” 周寅想伸腿踹他,奈何位置不方便。 傅言深那张脸,寒意更甚。 将烟头扔掉,抬手推开车门下了车。 静歌拍完照,老远就看到了那抹身影,她的眼神紧紧的看着傅言深,唇瓣轻抿。 傅言深一直没有向她这边看。 而是走去了校董那。 静歌忽然就觉得自己很好笑,刚刚有那么一刻,她还以为他是因为她来的。 想想多好笑。 静歌低下头来,不再去看傅言深。 身旁的季乾察觉到她心情低落,看到傅言深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也更加的复杂。 “同学们,集合一下,和校领导拍照了。”有人招呼了一下,同学三三两两的凑了过去。 季乾低头,看了眼静歌,“你去吧,待会拍完照的时候来找我,我有话和你说。” 静歌点了点头,挪着步子走了过去。 她看到,傅言深被校领导引着到了中间去拍照。 此刻,她更加的确定,傅言深能来,是因为校领导的邀请。 她站在队伍的一侧,离傅言深很远。 她能看到,傅言深微微低头,侧耳倾听校长说话,说的是什么,她听不见。 只是看到,校长示意先不要拍照。 似乎在等什么人。 大概两分钟后,女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青灰色的台阶上,她今天穿了一身耀眼的红色裙子。 美的张扬,不可方物。 那双手,修长漂亮,轻轻的拎着裙摆,露出银色亮闪闪的高跟鞋。 漂亮的人,果然连脚都会漂亮。 而后,很自然而然的走到了傅言深的身边,静歌此时,不合时宜的想起一个词。 虽然不适合用在这,可是她却觉得很恰当。 举案齐眉。 她的心上嗓子都涌起苦涩,不再去看两人,目光直视着前方,眼眶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红了。 静歌狠命的往下压自己的心思。 不,她不会喜欢傅言深的,只是因为习惯了他在自己的身边而已。 只是被这个男人的霸道,这个男人的好,这个男人的坏,渗透进了生活里。 她不爱他的。 微微闭了闭眼,轻呼了一口气,却有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静歌侧头,对上卓琴的眼睛。 那一刹那,静歌忽然觉得,这一刻有了力量。 她握紧了卓琴的手,恰好负责拍照的人在喊一二三。 咔嚓,将此刻定格。 又拍了几张,人群散开,静歌低低的吸了一口气,看着在一旁等着的季乾,想着他还有话说,于是向着他那边走了过去。 脊背僵直,没有回头。 所以没有看到,傅言深那双漆黑布满沉鸷的眼,一直在看着她,看着她走到了季乾的身边。 第91章 逆我,就毁了你的梦 季乾问,“小歌,出国的时间定下来了,你准备准备吧。” “几号?”手续是学校帮办,这方面,倒是不需要他们担心。 “下个月10号。”季乾看着她。 静歌点头,她在走之前,还需要去和父亲说一下。 这两天,医院那边有给她发过缴款短信,住院费和治疗费又要交。 医院在找心脏供体,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 见静歌脸色有些不好,季乾走近她,温声说道:“如果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来找我吧,即便我们已经分手了,还是朋友不是么?” 静歌呼了一口气,其实没听清楚季乾在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可能是因为这几天没有睡好,有些心不在焉。 身后有阴影在靠近,季乾似乎愣了一下,静歌跟着他的目光转过头去。 穿着休闲的秦三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静歌看到秦三后,眼神闪了闪。 “小嫂子。”秦三一张笑脸,一双笑眼,“你这辈子就毕这么一次大学业,来跟我拍张照。” 不管静歌愿不愿意,秦三已经抓住了静歌的手腕,要带她走。 季乾眉头皱起,拽住静歌另外一只手。 推搡了秦三一下,“你干什么!” 亲三比季乾年纪大,在他眼里,季乾也就是个年纪大点的毛头小子。 本来脾气就不好,当下就要发作。 静歌眼力快,让开了季乾的手,对秦三说道:“走吧。” 季乾不甘心,静歌却头也没回。 卓琴拍完照一圈回来,去季乾那找静歌,她刚刚明明看到静歌往季乾那去了。 可是此刻季乾确是自己一个人,没有静歌的身影。 “静歌呢?”卓琴皱眉,冷眼看着季乾。 她对季乾的印象一开始还不错,现在,无印象可言。 “走了。”季乾垂眸,望着卓琴,淡淡的说道。 卓琴想了想,往四周看了看,发现傅言深也不在,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也不再问,先走了。 这端,静歌被秦三带着去了远处,老远的,静歌就看到了站在树下的傅言深和周寅。 两个男人,性格截然不同。 一个冷若冰霜,一个一脸笑咪咪。 秦三看了自家二哥一眼,识趣的松开了抓住静歌手腕的那只手,因为他感觉他要是再不松开,他的手会被傅言深的眼神戳出一个火洞来。 周寅快步的走过来,一不做二不休的将静歌推到了傅言深的身边。 静歌一个踉跄,娇小的身子猛地撞到他高大的身躯上。 男人眉头都没皱下,也没看她,兀自站着,冷的跟冰山似的。 静歌抿唇,欲走。 秦三已经举起了相机,“小嫂子,给个面子啊。” “我不拍。”静歌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腰板,她又没错,干嘛要像是做错了一样的看他的脸色。 她刚迈出步子,手腕就被男人拉住,巨大的力道将她拽进了他的怀里。 傅言深冷冷的看着秦三,命令道:“拍。” 静歌奋力的挣扎,奈何男人的力气太大,挣脱不开,只能兀自恼怒。 “傅言深,你放开我!” 她气的眼圈都红了,凭什么他说让她滚她就得滚,凭什么什么事情都按照他的心意来。 “想把同学都招来的话,尽力喊。” 他单手就将静歌给困住了,脸上没什么表情。 “傅言深!” 傅言深低头,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低头就咬在了她的唇上,随后唇瓣相贴,将她的话尽数堵住了。 秦三咔嚓的拍上了,招呼周寅道:“别看了,走。” 这边极少来人,尤其是毕业生拍照的时候,其余的学生要么在寝室要么在上课。 周寅和秦三一走,就剩下了静歌和傅言深。 傅言深像是发了怒一样的,用力的吻着,掠夺了她的呼吸,在她的心上狠狠的席卷了一圈。 吻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静歌的双手起先还能锤着他的胸膛,后来渐渐的没了力气。 只余两人粗重的鼻息,和傅言深越加沉下去的眼眸。 他的手已经不满足与抱着她的腰了,渐渐的开始在她的身上摸索,游走。 这下子,静歌算是真的怕了,眼里不由得带上乞求。 这里还有摄像头,他要做什么? 好不容易他的薄唇离开,静歌得了空,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说道:“傅言深,你别碰我。” “睡都睡了,装什么贞洁烈女。”他眉间染着戾气,比平时更甚。 “你……”静歌的脸因为羞愤涨的通红,连眼圈都红了。 傅言深没有打算听她说话的意思,直接拽住她的胳膊,往车那边走。 本来是和周寅秦三同乘一辆车来的,此刻车上就剩下个司机,两人都不见了。 将静歌塞上车,静歌的身子被推的后仰,学士帽掉落,一头短发露了出来。 傅言深看着那不整齐的短发,心里像是点了火一样。 车子开到了别墅,傅言深下车,直接将静歌抱上了楼。 将她扔到雪白的大床上,宽松的学士服散开,露出她两条修长的美腿来。 静歌有些恼,快速的坐起来,下床绕过傅言深要跑。 可是男人哪里容的她跑,一把将她拦截住,用力的将她压在了大床上。 手掌猛地拍像她的屁股,冷声道:“还想跑?” 这下子,将静歌打疼了,估计都打红了。 她红着眼睛,瞪着傅言深,死死的咬着唇。 “小野猫。”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没多少情。 手指将领带勾掉,扔在一边,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你让我走!”静歌看着他解衣服的动作,有些慌。 咬着唇和他谈判。 傅言深只是扯唇冷笑,并不搭理她心里的那点小心思。 几下将衬衫脱了,将裤子也脱了。 精壮结实的身材,宽肩窄腰,看在静歌的眼里,静歌咽了下喉管,手指有些抖。 傅言深像是惩罚一样的,大手扯开她的学士服,里面穿着的背心也被他一把抓下,女孩雪白的皮肤落在他的眼里。 让他呼吸一紧,下腹处一阵燥热涌动。 在这件事上,他像个野兽一样很狂暴,静歌起先很抗拒,后来意识被那舒服的感觉所吞没。 静歌像是个被虐过的娃娃一样,躺在白色的大床上,皮肤上的印记大小不一,很是明显。 她的皮肤很白,唇很红,暖黄色的灯光照下来。 整个室内形成一幅靡靡的画卷。 傅言深站在窗前抽烟,静歌抱着被子坐了起来。 盯着傅言深的背影,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感觉升腾起来,想起他和柳清月站在一起的画面,静歌酸了酸眼眶。 心中突然生气一股子倔强,出声道:“傅先生,请付款。” 傅言深身形僵直,下一刻,转过身来,眼神里隐着阴鸷看着她。 薄唇似笑非笑,令人不寒而栗。 “要多少?”许久后,傅言深终于冷笑出声。 烟火星子在他的嘴里忽明忽灭,他走到一边,弯腰拿起了钱夹。 “听说,傅先生您对情妇一向大方,您觉得我值多少?”静歌笑,笑的眼眶有些红。 傅言深抽出一张支票,冷冷看着她,“不如坦诚些,你要多少我都会给。” 她既然敢开口谈钱,肯定是做好了打算。 既然在她的心里,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只是交易,那便是交易罢了。 静歌垂眸,算着父亲的医药费,长睫颤了颤,“二十万。” 傅言深冷冷扯唇,将支票签了,走到她的面前,随手一丢。 支票飘到了她抱着的被子上。 傅言深吸了一口烟,拿在手里,俯身下来,逼视着她,“你这张脸,对我还有点吸引力。” 静歌闻言,猛然颤抖。 傅言深已然坐在了床边上,看着她那张漂亮的小脸,笑道:“不如我们签个合同,你做我的情妇,做到我结婚为止。” 静歌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 她紧紧地咬唇,一股子酸涩齐齐的将她淹没。 傅言深虎口钳住她的下颌,眯眼,“你在床上和我很合,你开个价,我买你。” “混蛋!”静歌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的,眼中已然出现了一层白雾。 小脸苍白,似乎下一刻就能哭出来,可偏偏眼神倔强的很。 傅言深这个混蛋,混蛋! “对,我就是混蛋。”傅言深眼角微眯,捏着她的下颌,“所以不要试图跟混蛋讲道理。” 静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傅言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恶劣。 “我不签。” 静歌一把推开他的手,眼圈红着,偏过头,抱着被子要下床。 可是脚刚挨到地,双腿酸的没力气,一下子跌在了地上,狼狈至极。 傅言深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让静歌觉得自己真的很渺小。 “刚才开口跟我要钱,现在装什么清高。”他冷笑,“你想走,也得等我腻了你。” “傅言深!” 静歌终于忍不住的吼出声,全身都在发颤。 傅言深蹲下身来,看着眼前的女孩,眼中像是有暴风雨在翻涌。 “法国是你的梦?”傅言深眼神残余着冷冽,盯着她那双纯洁倔强的眼睛,冷眸寒气更甚,“逆我,就毁了你的梦。” 第92章 想逃跑? 更令静歌难以接受的是,第二天一早,她便发现自己根本离不开傅家。 门口的两个保镖和一个张妈像是座大山一样,挡着她出去的路。 听张妈说,傅言深去公司了。 张妈面善,静歌仔细的思忖后,抱着希望看着张妈。 试图说服她。 可是张妈只摇了摇头,说是先生的吩咐,她一个管家实在是管不了主子家的事。 似乎是为防止她逃跑,一早玻璃外就安装了一层铁栅栏。 昨晚静歌被男人折腾太久,睡得太熟,所以根本不清楚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安的。 静歌忽然想起还可以打电话,在兜里摸了两把,空空如也,她这才知道,傅言深是做足了豢养她的准备。 静歌坐在那里,忽然觉得万念俱灰。 中午的时候,张妈来送了两次饭,她都吃不下,在床上昏昏欲睡,一直睡到天黑。 玻璃床上摇曳着树影,两束黄色的大灯光在玻璃上晃过,静歌迷糊的睁开眼睛,抱着被子坐了起来。 她能听到,男人说话的声音。 “哥。”徐图紧跟在傅言深的后面,寸步不离,眼神晦涩。 傅言深边走边脱西装外套,将手腕上戴的腕表摘下,最后解开了领带。 “静歌是不是在你这?” 徐图本来得知静歌是a大的,于是就去学校找,可是扑了个空。 他左想右想也觉得,静歌在他哥这里。 傅言深回头,薄唇绷紧,“徐图,我跟你说的话都当了耳旁风是不是?” 他的脸色很冷,徐图皱紧眉头,其实,他还是有些敬畏傅言深的。 “言深哥,她是我未婚妻。”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傅言深冷下脸来,小孩子的把戏他向来不看在眼里。 “平时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为什么她不行!” 徐图堵在傅言深面前,他比傅言深要矮一些,平时笑起来春风和煦的,可是要真是较真起来也很令人头疼。 此刻,就是令人头疼的状态。 “她是你小嫂嫂。” 张妈将茶端过来,傅言深接过,抿了一口,张妈似乎有话说,可是看到徐图在这,识趣的没有开口。 “你喜欢的不是那个钢琴师么?”徐图皱眉,“据我所知,钢琴师回来了,这不正是一个好机会?” “太晚了,赶紧回家。” 傅言深不愿多说,将茶杯重重的搁在茶几上。 转身上了楼,徐图要往上追的时候,保镖将他拦在了楼梯上。 就在静歌抱着被子坐着的时候,傅言深伸手推开了门。 穿着件干净的衬衫,西裤笔直,眼神依旧冷漠,他的目光落在一旁摆着还没动过的饭上。 眉心折紧,眼底隐隐有了些怒意。 “张妈。”他叫了一声,张妈本来就在候着,听闻,赶忙进来。 见到自家先生表情不好,说道:“小姐可能不舒服,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傅言深偏头,她哪里是不舒服,她在跟他置气。 抬手,示意张妈出去。 张妈顺手带上了门。 傅言深走向静歌,抬手掀开被子,拦腰将她抱了起来,往浴室里走。 “你放开我!”静歌恼怒,锤着他结实的肩膀,手掌握成拳,用力的打,像是敲在石头上一样。 浴缸里,有张妈提前放好的水。 傅言深冷眸微沉,直接将她丢进了浴缸里。 静歌的头没过水面,呛了两口,手忙脚乱的摩挲着浴缸的边缘,半晌才坐起来,狼狈至极。 下一刻,他长腿迈入浴缸,整个人都进来。 静歌吓得一哆嗦,整个身子贴着浴缸的后边缘,尽力的在离他远点。 “生气了?”他的声音低沉,冷硬的眉宇没有一丝暖意。 静歌唇瓣抿成一条直线,低下头去,不吭声。 “哑巴了?” 他虎口钳住她的下颌,女孩娇小的脸也就一巴掌大,白皙的皮肤和男人蜜色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静歌偏头,躲开他的手。 傅言深,蓦的笑了。 笑意深沉,令人不寒而栗。 他衬衫被水浸湿,露出精实的胸膛来,回手,在一侧打开了淋雨的开关,刹那间,冷水淋了下来,冲刷了静歌的脸,将傅言深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淋得凌乱了些。 可是他依旧,好看的不像话。 静歌被水冲的睁不开眼睛,手试图找个着力点,想站起来离开。 可是浴缸太滑,她刚起身,就跌了下去,未防止她摔倒,傅言深一手抱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带了下来。 他的眼里压着火,躁动深陷。 “不老实。” 嗓子有些沙哑,更显低沉,静歌愣了下,下一秒,傅言深已经按住了她的小脑袋,将她的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的皮肤很烫,烫的静歌脸通红。 从头顶冲下来的凉水都没降了他身上的温度。 他的气息沉重,低头,咬了一口她细嫩的耳垂,手掌心捏了一把她细嫩的软腰。 “傅言深……”静歌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抖音。 “嗯。”他咽了下喉管,虎口从她的锁骨向上滑,一直拘住她细嫩的脖子处,迫使她扬起头来。 对上男人一双冰火两重天的眸光。 他低头,像是发怒一样的咬在了她的唇上。 静歌吃痛的皱眉,手掌推搡着他的胸膛,傅言深嗓子滚了滚,眸色暗沉,微微抬起头来,声线沙哑,“睡服我,我答应你一个条件,如果我不满意,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静歌不傻,满意不满意,还不是凭他一个主观的判断。 “我……”不字还没说出口,他的薄唇便贴上了她的唇,将她余下的话音堵住。 既然她没说出来,他就当她答应了。 …… 她还没睡着,身后就是阖着眼睛的男人,一条精实的手臂还霸道的搭在她的腰上。 静歌转身,仰头,看着他的脸庞。 睡着的时候,不似平日那般冷清,她魔怔似的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咬唇思索后,手指轻轻勾起,碰了几下他长而密的睫毛。 男人未醒,看来是累了。 静歌将他的手臂移开,悄悄的下了床,光着脚丫蹑手蹑脚的往门外走。 却不知,原本以为熟睡的男人,倏然睁开了黑眸。 许是因为傅言深在的缘故,门口看守的保镖撤掉了。 静歌拢紧身上的衣服,黑暗中,一颗心脏砰砰砰的似乎要跳出嗓子眼。 等到跑到大街上的时候,静歌才觉得安心了些。 身后,传来两道铺成一片的灯光,静歌脚踩着柏油路,回头,被灯光刺了眼睛,却看不到车上是什么人。 她躲开走到一边,那车便停了下来,她开始走的时候,那车就继续往前开。 静歌心跳的很快。 黑色的轿车车窗半降,男人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手肘抵着车窗,指间夹了支烟。 她看不清他,他却可以清楚的看到她。 那跟在身后的车,在黑暗中,拉成了一个巨大的影子,像是要将少女吞没一样。 随后静歌意识到,车里坐的,可能是傅言深。 意识到的那一刹那,她开始疯狂的向前冲,石子硌破了脚心,她却觉不出疼来。 车子忽然轰鸣一声,男人踩上了油门。 车子飞快的向着静歌冲去,从静歌的身侧擦过,一阵风起,她像是秋风扫落叶一样,被掀到了一边,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膝盖着地,磕破了。 随后,那车在前方两米处停了下来,车门打开,男人下了车,穿着白色的背心,黑色的短裤,一手抄兜,一手拿着烟。 走到静歌面前,面色冷硬,眼神像是深湖一样,漆黑不见底。 他俯身下来,将烟丢了,将静歌抱了起来。 她全身疼的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傅言深没多怜惜的将她丢在车上。 车头调转,将她载了回去。 空气寂静的可怕,静歌没想到,他竟然醒了,还追出来了,自己恐怕是完了吧。 越想心里越没底,头也越来越低,长睫敛着情绪,有些懊恼。 傅言深率先下了车,没理她。 静歌一瘸一拐的跟着进了屋,猛地一进屋,和外面的温度形成对比,还有些凉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傅言深就在眼前的缘故,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静歌没敢再走,老实的坐在沙发上。 没一会,男人从楼上下来,手里还拎着个药箱,脸色依旧很臭。 将医用酒精打开,他握住她的小腿,直接将酒淋在了她的伤口处,疼的静歌缩腿,眼圈都红了。 男人眼神敛紧,深不见底。 小丫头,比他想象中还要不听话。 大半夜的就敢跑,她究竟知不知道危险。 将她的腿包好,抱着进了卧室,放在了床上,傅言深没急着躺下来,而是看着使厉害过后,惴惴不安女孩的眼,瞳仁微眯,“想逃跑?” 静歌老实的点头,傅言深看着,就被气笑了。 该说她诚实还是蠢。 “明天我就送你回去。”傅言深薄唇一张一合,“所以你不必费尽心机的偷着走。” 静歌抱紧被子,眼神紧敛,长长的睫毛颤啊颤,颤的人心痒痒。 傅言深俯下身来,“还有,你别忘了,你欠我一个条件。” 第93章 老情人 “我……”静歌本想着狡辩几句,可是这是傅言深想要的。 她又能奈他何呢,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 她低下头,心里颇有些复杂。 “乖,睡吧。” 见她乖乖的,他的神情平和下来,上了床,将她抱在怀里。 他的怀抱很温暖,精壮的胸膛里有股子香气,令人心神宁静。 许是累了,静歌没一会便昏昏欲睡,最后眼皮阖上,意识彻底的陷入了黑暗中。 …… 傅言深说话算话,第二天一早,便将她送去了学校。 一回到寝室,静歌察觉到寝室的气氛不同寻常。 卓琴侧躺在床铺上,没有和她打招呼。 她放下包,走到床铺下,仰头,这才看到,卓琴抱着被子,身子一耸一耸的,似乎在哭。 静歌有些慌,三两下的爬上了卓琴的床,坐在她的身侧,将她转过来。 卓琴的眼睛已经哭的肿了起来,此刻死死的咬着唇,抽噎着。 见到静歌后,那抽噎声开始变得明晃晃,最后干脆嚎啕大哭。 “静歌,我该怎么办。”卓琴倏然坐起来,抱住静歌,浑身都在颤抖,眼里满是绝望。 “怎么了?” “我,我爸不让我走,说走了就不认我了。”卓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说我去法国只是浪费钱,没有前途,他说,我就该毕业后找个工作,赚钱供养弟弟上大学。” 卓琴越说越委屈,逐渐的语句不连。 似乎伤心到了极致,手掌心抓着心口,恨不得将心口抓出个洞来。 静歌听着,眼圈就红了。 心下感触,卓琴的家庭情况和她是一样的,父亲再婚,再生,有个比她小的弟弟。 只是,卓琴的弟弟和她的弟弟不一样。 那个孩子向来不听话,在学校打架,旷课逃课,早恋,甚至对卓琴这个姐姐都十分抗拒,说话也很难听。 可是因为是男孩,所以是家中的宝。 父亲和继母都是偏爱的。 卓琴好委屈,她本以为自己能去追逐梦想了,可是就眼睁睁的看着梦想在眼前毁灭了。 “静歌,我该怎么办。”卓琴将头埋在她的肩膀,心里万念俱灰,“我爸刚才过来大闹了一场,还把我的身份证带走了。” 静歌手指攥紧,拍了拍卓琴的肩膀,道:“你起来,我和你回家。” 卓琴哭着抬起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这还是静歌第一次看见卓琴哭,平日里的卓琴,开朗的像是个男孩子。 “走。” 静歌拉了一把她的手,率先下了床,卓琴抽噎了下,跟上。 卓琴的家,住在城南的巷子里,青灰色的巷子,无多少人烟,破败的墙石和崎岖不平的道路,都在彰显着,这里有多么的落后。 卓琴的家就在这里,不超过60平方米的房子,挤着一家四口。 静歌和卓琴进屋的时候,卓琴的父亲正坐在床上抽烟,烟灰落了一地。 卓琴父亲头发花白,而从里屋走出来的继母,长了一副刻薄的嘴脸。 “呦,大姑娘回来啦,还带了同学呀。”继母看到两人后,脸上皮笑肉不笑了下。 虽然静歌事个外人,可是她连慈爱都不愿意装一下。 卓琴的父亲抬起头来,眼睛里的眼白发黄,眼神也有些浑浊,穿着件干净的发白的t恤,一条黑色看起来上了年头的裤子。 “爸。”卓琴叫了声。 “想要身份证?” 卓琴的父亲一语道破两人来的目的,卓琴忍着想哭的意欲,点点头。 “爸,我发誓到那里不会花家里一分钱,我会打工赚钱,供弟弟上学的,您就让我去吧。” 那里何尝不是每个学子的梦呢。 可是眼见着那梦就要实现了,却被人生生的扼杀在了起跑线上。 卓琴轻轻地咬住下唇,眼眶通红。 卓琴父亲抽了口烟,面相有些老,眉头因为忧愁而皱起,没说话。 静歌看着,说道:“叔叔,去法国研修的钱都是学校给报的,不用拿家里一分钱,而且这是个好机会,从那里学习回来,小琴会找到一份更高薪的工作。” 卓琴父亲这才看向平静的跟他讲道理的静歌。 看着是个小丫头,生的白白净净的,当下脸色难看了些,“我们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来管了!” 卓琴拉紧静歌的手,看向自己的父亲,“爸,我从来没说不供养弟弟,可是同样是你的子女,我不期望别的,只期望公平!” “丫头片子!”卓琴父亲忽的起来,将手里拿着的打火机丢出去,直愣愣的砸在了卓琴的额头上。 随手抄起烟灰缸来,就要往卓琴脑袋上砸。 静歌见状,一下子拦在了卓琴的面前,还是卓琴的继母出手拦下了烟灰缸来。 皱眉凑在卓琴父亲的耳朵边上,说道:“砸了人,我们掏不起医药费。” 这话,卓琴和静歌都听到了。 卓琴眼里的泪都干了,只剩下了讽刺的笑意。 瞧瞧,不是因为担心怕把人砸伤,而是怕担医药费,若是静歌不挡上来,她的脑袋今天绝对得开瓢。 静歌忽然就明白了,卓琴的境地,原来每天没心没肺笑意的后面,是这样不堪入目的家庭关系。 卓琴也明白了,她必须来硬的。 伸手擦了把眼泪,目光带着讽刺的笑意看着继母,“不给我身份证也可以,我不出国了,可是我也不会往家里交一分钱!” 卓琴仰着头,眸色倔强。 “你!”卓父眼中溢出怒火来,连继母的眼神都变了。 “狼心狗肺!”继母狠狠的咬牙,卓琴只是笑,“哦,你就当我是狼心狗肺好了,你们尽管扣着我的身份证,妥协的话算我输!” 卓琴拉着静歌就走。 身后传来卓父继母骂骂咧咧的声音,卓琴紧紧的拽着静歌的手,走的头也不回。 走出巷子,卓琴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胸腔里还是很难过。 豪言壮志放了,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么对着干,其实对她也没有好处。 “小琴,你可以去挂失身份证,就说丢了。”静歌大脑蓦然开朗,“我们办最短时间出来的那个价位,还来得及。” 卓琴轻咬下唇,猛地点点头,是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两人说办就办,去拍了照片等消息,办理身份证的业务员说两个星期就能出来。 出了办理处,卓琴才倏了一口气,拉着静歌的手,低下了头,“幸亏有你,我父亲来闹了后,脑子里乱的像是一团浆糊。” 静歌长睫轻颤,她本想着事情不会这么严重。 可是和卓琴去了家里,才觉得卓琴生活的是那样的水深火热。 见卓琴不高兴,静歌抿嘴,笑道:“走,我请你喝酒去。” 说罢,也不管愣怔的卓琴,直接带着她去打了出租车。 “别,你现在情况也不好。” “酒我还是请的起的。”静歌只是笑,笑意明朗,似乎没有忧愁一样。 两人在学校附近的酒吧喝的烂醉,里面的气氛让人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卓琴像是疯了一样的冲上台子,随着音乐,抓着麦克风,举起手,大唱,‘你小心,一吻便颠倒众生,一吻便救一个人,给你拯救的体温,总会再捐给某人,一吻便偷一个新,一吻便杀一个人。’ 静歌在台子下,端着酒,小口的喝。 “静歌?”身后有人叫了一下她的名字。 静歌回过头去,突然看到了穿的一身休闲的张耀客。 “好巧。”静歌笑了下,笑出了浅浅的小梨涡。 张耀客看着,就有些发呆。 “是啊,你一个人来的?” 张耀客身边还站了一位男士,静歌没见过,想来不是傅言深公司里的员工,可再一想,帝国集团的人员何其的多,她又怎么会一一都见过呢。 “和朋友。”静歌仰头看了一眼卓琴的方向。 张耀客会意,指着身边的人道:“这是我的初中同学,许统。” 两人互相打了招呼后,张耀客就和许统进去里面了,好像是将初中同学聚会约在这里了。 静歌没再意。 卓琴唱着唱着,身子轰然的倒在了台子上,话筒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周围人一阵骚动。 静歌眉心一跳,就往台子上跑。 将卓琴扶起来,她的眼角还挂着眼泪,因为喝多了,所以失去了意识,卓琴不沉,但是好歹是个成人。 压在静歌的身上,还是很有重量的。 包厢里面的人不知所以,都纷纷的走出来看。 刚进去的张耀客和许统也从包厢里面出来了,他们的身后,跟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男人头发梳的整齐,面容清隽,一双手骨骼分明,衣角整齐,眸形十分漂亮。 他将目光投在女生娇小的身子上。 “静歌。”张耀客喊了一声静歌的名字,男人眸子倏地一怔,旋即敛紧了些。 而静歌,艰难的回过头来。 此时张耀客已经跑了过来,挡住了身后男人的视线。 “我帮你吧。” “不用了。”卓琴毕竟是女生,男人女人还是不方便接触。 “我来吧。”男人的声音在张耀客的身后响起,静歌刚想说不用了,张耀客侧身,露出男人的面庞之后,静歌所有的话都淹没在了喉咙里。 第94章 为什么不接电话 她抓着卓琴衣衫的手,近乎陷了进去,在不可察觉的地方,连眼睫毛都在抖。 静歌低下头,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那个少年,曾活在她的世界里,干净,光明。 男人已经走了过来,从静歌的手里接过了卓琴。 并低下头来,眼里有着细碎的星光,“好久不见,小歌。” “好久不见。”一句话,如鲠在喉。 静歌抬起头,笑笑,眼睛近乎贪婪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有多久没见过他了?五年还是十年了。 “变得漂亮了。”男人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扶起卓琴,道:“我送你们回去。” 张耀客在两人的身后一脸诧异。 喊了一句,“锦年,你们认识?” 陆锦年偏头,点点头。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张耀客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来。 陆锦年开的是一辆黑色的轿车,看着很贵,可惜静歌对车不精通,叫不出名字来。 她满心的杂乱,满心的无章,呆呆的看着陆锦年将卓琴扶进了车里,呆呆的站在门口。 “上车。” 直到陆锦年说话,静歌才如梦初醒,坐进了车里,看着卓琴的醉脸,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喝多了,出现了幻觉。 她偷悄悄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发现十分的疼。 “还没毕业吧。” 如果说傅言深是火,那么陆锦年就是水。 “嗯。” 她的嗓音晦涩,末了补充了一句,“在a大,麻烦了。” a大,陆锦年俊朗的脸上有了丝动容,可是那情绪很快,快的令人捉不住。 那年,夏日蝉鸣,教室里闷热,老旧的风扇咯吱咯吱的在卖力的工作。 少女捧着脸,看着坐在身旁的少年,脸面是出落成大姑娘的模样。 “锦年,锦年,将来高考后,第一志愿你要填哪里呀?” 少女一脸的期冀,少年桌上摊着一本物理书,单手撑着侧脸,漫不经心的道:“a大。” a大,a大。 车外的树影在一排一排的过,静歌有些晃神。 之后,陆锦年一声不吭的出了国,而她来了他说要去的a大,勤勤恳恳的四年。 “什么时候,回来的?”许久后,静歌觉得,自己似乎怠慢了陆锦年,于是问道。 “昨天。” “还走吗?” “嗯。” 他一向少言,以前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是她眼里的光。 现在依旧瞩目,可是却不是她的谁了。 世事沧桑,他也许变了,但是她肯定变了。 车子停在a大门口,静歌扶着不省人事的卓琴下了车,午后的阳光正烈,秋老虎的余波还在震颤。 陆锦年下了车,走到静歌的面前,低下头来,碎发随风在动,“把你的号码告诉我。” 静歌报了自己的号码,看着陆锦年修长的手指将号码存入。 看着他的背影,静歌眼神有些恍惚。 年少时,你有没有爱过那样的一个人?他光芒万丈,明月皎皎,一双眼睛似乎盛满了浩瀚的星河。 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世界发亮。 他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在物理专赛上,绽放光芒。 在静歌的心里,陆锦年就是那样的一个人。 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这个人,是她的初恋。 卓琴趴在静歌的肩膀上,嘤咛了一声,抬起头来,恍然看见静歌的眼圈红了,随即闭了闭眼,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静歌轻轻勾唇,她的少年啊,依旧那么光芒万丈,而她,早已摔入了尘埃里。 浑身是泥,再也洗不干净了。 …… 卓琴是在半夜醒来的,因为口渴爬下了床。 寝室里,漆黑一片,仔细看,才能看到,在静歌的床铺上,有那么一片细小的光亮。 她喝完了水,爬上了静歌的床,手用力的拥着她的后背,将小脸贴在上面。 “朋友,谢谢你。”静歌的身子一僵,卓琴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 学校组织毕业生去爬山,野游。 昨天,傅言深还打电话来,叫她有什么事情都要告诉他。 在床上辗转反侧之后,一开始打算发个短信来着,后来怕傅言深生气。 静歌干脆坐起来,拨通了他的号码。 窗外夜色正浓,风吹的树叶哗啦哗啦的作响,电话里那端的沉默扰的静歌心神不宁。 终于,接通。 她的心忽然快速的跳动了几下,刚要张嘴说话的时候,那端传来的声音让她立马住了嘴。 “喂。” 单单一个字,是个女人的声音,静歌抓着手机的手有些发抖。 许久,她垂下眼睑,挂了电话,然后直接关了机。 是她认真了,傅言深一向霸道惯了,她其实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寝室里的时钟指向九点,这个时间,他的身边有女人,那她打电话过去,是打扰他了吧。 静歌长睫颤动,径直躺在床上,将夏被蒙在头上,半晌又觉得热,夏被掀开。 却怎么都没有睡意。 对床的卓琴听见她在折腾,瓮声瓮气的道:“亲爱的,你多大了,至于因为明天去玩而这么兴奋么?” 静歌叹了口气,卓琴揉了揉眉心,坐了起来。 “怎么了?” “没事,睡吧。”静歌翻身躺下,总觉得心里堵了口气,可是又不知道为何赌了口气。 闷了半夜,也没睡好。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明显精神不佳。 学校里统一的发了服装和背包,班长拿着小红旗,一路走一路摇。 起先登山的时候,同学们还充满干劲儿,随后爬到半山腰,都泄了劲儿,只有几个体力好的男生,还兴致高昂的叫嚣着要爬上山顶。 静歌早就不行了,和卓琴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喘着粗气。 “你说这大好的光阴,我们不应该坐在小资的咖啡馆里,享受着宁静的下午么?”卓琴停下来就开始抱怨,“是谁提议的爬山啊,累死老娘了。” “就是。”身后还有人在附和。 静歌揩了一把额头的汗,将背包拿下来,从里面掏出水,递给了卓琴一瓶,自己拧开一瓶,喝了两口。 抱着书包,将手机拿出来,下巴抵在书包上,找了个好姿势。 打开了手机。 显示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傅言深的。 因为静音,没听到。 静歌看着,蓦然响起,女生娇气的一声喂,顿时将手机扔在了书包里。 “走!”她站起来,有了气力,拉起卓琴就往山上走。 “姑奶奶,你是疯了吧。”卓琴嘴上叫苦不迭,脚上一点也没闲着,跟着静歌走。 登了山顶,找了个视野好的地方,是一片大平地,搭起了帐篷,摆起了烧烤架子。 半夜,才开始活动。 酒过三巡,同学抱着同学,一时之间有些伤感,三天之后,各奔东西,各奔前程,从此江河湖海各自走。 有比较感性的同学还哭了起来,连静歌都酸了鼻子,不禁多喝了几杯。 以前没觉得,可真到毕业这个关卡了,总觉得心里难受。 吹了一晚上的野风,第二天收拾收拾行李就都下山了。 一路上,比起来时的兴致高昂,同学们都沉闷了好多,坐上租来的大巴车。 静歌有些晕车,抱着书包,靠着椅背,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路。 车开到学校门口,静歌是被卓琴晃醒的,车上的同学都下去了。 就剩下了她们两个。 卓琴先下了车,看到了什么人后,眼神严肃的上了车来,拉了下静歌的袖子,说道:“好像是来找你的。” “嗯?” 静歌诧异,跟着下车后,看到了就停在学校门口的黑色轿跑。 而周寅站在车外,戴着副黑墨镜,看到静歌后,直接打开了车门,不由分说的将静歌赛上了车,“小嫂子,你怎么不接电话。” “我没听见。”静歌自然知道周寅指的是什么。 “二哥现在在医院呢。”周寅严肃道,静歌听了,脑子轰然一下就空了一片。 “他怎么了?” 静歌有些着急,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周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让静歌更慌,所以跟着周寅进医院的时候,脚步也有些磕磕绊绊的。 “二哥在八楼。”周寅说着,按了电梯,静歌进去后,周寅忽然来个电话,示意静歌先上去,自己转身去接电话了。 安静的电梯内,只有她一个人,她都能听到自己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根据名牌,她很快的找到了傅言深的病房,推门进去,可以看见,冰凉的液体正在往他血管里输入。 男人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脸。 静歌放下书包,走到了傅言深的正面,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长睫安静的伏在眼睑处,安静的如同天上悬挂的明月。 静歌咬唇,要出去找医生的时候,病床上的男人倏地睁开黑眸。 看见她后,大手迅速的擒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了病床上。 静歌仓惶的低下头来,对上他一双漆黑莫测的瞳仁。 如同深湖一样,神秘幽深。 “听说你病了。”许久后,静歌咽了下喉管,小心翼翼的说道。 男人冷冷的眸子看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 “嗯。”他沉着眸,问,“为什么不接电话?” 第95章 跟我走 “我没听见。” 静歌回答道。 傅言深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沉默半晌,长睫将寒眸敛紧,对着她说道:“过来。” 他伸出手,静歌握住,被傅言深顺势拉上了病床,将她抱进了怀里。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小脑袋,眸色敛紧,薄唇轻启,“陪我睡一会。” 静歌诧异,抬起头来的时候,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其实静歌很想问,他到底怎么了,可是见男人似乎不愿意多说的模样,就将心里的话给咽了下去。 沉默半晌,外面的风将窗帘吹起,傅言深突然又说道:“以后不许不接我的电话,手机不要静音,我找不到你会着急。” 他的嗓音很好听,仿若天籁。 静歌听着,心里一阵暖流划过。 …… 学校没有什么事,静歌就没有回去。 一大早,静歌下楼去给傅言深买早餐,等回来的时候,傅言深已经收拾的利落,恢复了往日英姿飒爽的模样。 静歌推门而入,这才发现,病房内还有一个人。 是好久不见的徐图。 徐图看到她后,眼神颇有些复杂。 “静歌。”徐图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正在系着袖口的男人眼皮抬起,冷声道:“叫嫂子。” 徐图俊脸一僵,深深的看着傅言深,俊脸绷得紧紧地。 见他不叫,傅言深那张脸,眉眼锋利如刀,让人只看一眼,就心生敬畏。 静歌有些不好意思,拿着饭走去了傅言深那里。 “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如果不喜欢吃你告诉我,我再去给你买。”静歌将餐盒依次摆在餐桌上。 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不是很好,徐图紧紧的盯着傅言深,傅言深的脸色冷然。 终于,徐图先忍不住了,“哥,你出来,我跟你有话说。” 说完,静等着傅言深的答复,傅言深勾了静歌的肩膀,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轻声道:“等我。” 见两人这样,徐图僵在身侧的手指收紧,一双俊眼十分复杂,里面涌动着不明的情绪。 傅言深长腿迈开,走出了病房,徐图跟在后面,关上门后,徐图面向傅言深,咬紧牙关,“哥,你们是真的?” 徐图一直以为,傅言深还没忘了那个钢琴师。 “嗯。”他冷冷的嗯了一声,低眸睨着徐图,“以后不要再来找她。” 因为他是徐图,所以他不会动他。 可是哪怕是徐图,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觊觎他的女人。 徐图看着傅言深,那张脸冷淡,犹如冬雪,徐图双手握成拳,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眼中情感饱和,可是似乎又在顾忌这什么,终究是紧紧的闭了闭眼,没有开口。 脸色十分难看,近乎苍白。 “那我祝你们百年好合。”徐图重重的吸了一口气。 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咬牙说道:“我母亲那边我会处理的,还有,大姑不知道静歌和我们的事情,所以你放心。” 在傅言深没看到的地方,眼圈红的透彻。 徐图走了,傅言深进了病房。 静歌抬起头来,就见傅言深眼神寒魄,紧紧的盯着她。 静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自己的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直到他走过来,将她抱在腿上,自己坐在床上,他穿着黑色的西裤,西裤的料子很薄,他的大手圈着她的腰,霸道的说道:“喂我。” 静歌提了口气,寻思着他病的又不是手。 可是她明知道也不能说出来,乖乖的拿出勺子和筷子,合力的喂给他吃。 傅言深一直很沉默,空气有十足的压迫感。 静歌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所以有些坐立不安。 半晌,傅言深眸色幽深,问她,“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你想走?” 他一语道破静歌此时的境地,静歌抿抿唇,沉默下来,傅言深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眯起眼睛,冷冷的扯了扯唇。 “还吃吗?”静歌想转移话题,可是傅言深根本不搭茬。 空气寂静下来,直到办完出院手续的周寅推门进来。 静歌局促的逃出了傅言深的怀抱,男人坐在病床上,眼神幽深,目光冷邃。 “二哥,二嫂,走吧。”周寅上来拎了傅言深的东西。 静歌想着,待会找到傅言深不在的时候,一定要问问周寅,傅言深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了车后,傅言深无话,静歌也不说,周寅更有眼力界。 路上,静歌收到了卓琴发来的微信,说今晚同宿舍的要一起聚聚,能在宿舍住的倒数第三个晚上了。 回复了好之后,周寅也将车开到了公司的停车场。 下车前,傅言深突然回过头来,看着她,说道:“今晚的时间空出来。” 说完就要下车,静歌起先愣了一下,随后想到自己和卓琴她们约了,于是赶紧的抓住了傅言深的手。 他的手很热,傅言深手僵了一下,随后握紧她的手,因为她的主动,声线柔和了些,“怎么了?” 静歌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有些抱歉,“我今晚要和同学聚会,要不我明天……” “不用了。” 傅言深一道眼眸幽深不见底,刚缓和的脸色瞬间寒芒聚集,松开了她的手,径直下了车。 长腿迈开,留给静歌一个冷漠的背影来。 周寅在前座看的直叹气,回头说道:“小嫂子,你今晚就不能将时间空出来吗?” “不能。”室友对她来说,非常的重要,这次聚会之后,可能这一辈子都聚不齐了。 周寅看着静歌,似乎欲言又止,可是终究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二哥的家事,他不该横加插手。 “那我送你回学校。” 周寅将车头调转,送静歌回了a大。 等周寅再赶回傅言深公司的时候,男人正对着大窗户站着,他一开门,就看到男人挺拔冷漠的背影。 他指间夹着一支烟,轮廓冷冽,周寅走过去,能感觉到,男人的心情不好。 “二哥,小嫂子她晚上好像有重要的事情,机会还很多,不如下次……” 周寅开口,试图帮两人转圜一下,总觉得傅言深生气的时候,很吓人。 傅言深回头,看了周寅一下,笑了。 那笑意不答眼底,夹杂着太多的意味。 周寅知道,其实傅言深今晚要参加一个上流社会的晚宴,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士。 他想带着静歌,就是想彻底的承认静歌的身份。 可是,两人似乎又谈崩了。 周寅只能叹气,傅言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造就了如今的地位,而静歌不过是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丫头。 两人之间,肯定有许多需要磨合的地方。 其实,周寅倒是觉得,傅言深喜欢柳清月那样的女神还很正常,喜欢一个单纯的毛丫头,静歌虽然好。 可是若是放在平常,这两人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一块去的。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室友王丽丽突然肚子疼,疼的冷汗都出来了。 静歌和卓琴几人手忙脚乱的将人送去了医院,一检查,才发现是急性阑尾炎,需要紧急手术。 这事情一出,原本的晚上室友聚会也取消了。 等王丽丽手术过后,静歌和卓琴以及另外一个室友,一直待到晚上六点钟。 等到王丽丽的家长从邻市赶过来了,王丽丽略带歉疚的说不用她们陪着了。 静歌和卓琴才离开。 回a大,走到半路的时候,卓琴的弟弟来了电话,说是在学校附近的,要见她。 虽然这个弟弟从来不把卓琴放在眼里,可是毕竟血浓于水,卓琴还是疼的。 知道弟弟来可能还是要钱,卓琴依旧去了。 所以只有静歌自己坐车回了学校,寝室里空荡荡的,静歌坐着,突然想起傅言深说的话来。 静歌拿起手机,有些踌躇,想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只是,静歌长睫垂下,那晚那个女人的声音在脑海中如同魔咒一样挥之不去。 静歌将手机一丢,猛地摇了摇头。 恰时,背对着她的手机响了起来,静歌快速的拿起,看了一眼号码。 是个陌生的号码,她眼中的光亮熄灭下去,不知为何,有些失望。 “喂。”她定了定神。 那端传来几秒钟的停顿,听在静歌的耳朵里,就觉得异常的漫长。 就在她以为这是个开玩笑的电话时,准备挂断。 那端终于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低沉,醇厚。 熟悉,令人眼眶发酸。 “是我,陆锦年。” 陆锦年,曾几何时,是少女春心月夜入梦的名字。 静歌愣怔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说道:“是你呀。” “我在a大门口,方便出来吗?” “嗯。” 其实遇到陆锦年,除了初见那次巨大的波澜后,静歌的心里,只有一种时过境迁,惋惜的成分在。 那最好的年华,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站在校门口栀子树下的陆锦年,穿的考究,身后依旧停着那辆那天他开的车。 静歌望着陆锦年,觉得恍如隔世。 他走过来,站在她的面前,他要比她高出很多,陆锦年唇角挽起,笑意俊朗,眼神之中星光灼灼。 “跟我走。”他说道。 第96章 傅言深还是看到她了 帝京大酒店。 宴会厅觥筹交错,灯光琉璃。 宴会厅外的路上铺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红毯,名贵的车徐徐的从红毯上开过。 今晚,商界名流,明星大腕汇聚于此。 是场以慈善为主的晚宴。 当静歌被陆锦年带到这里的时候,微微呆住。 陆锦年穿了一身黑色的礼服,裤管笔直,脚上穿着一双黑色考究的皮鞋。 而静歌,头发挽起,换了一身蓝色流光裙,黑暗中,裙子像是天空中的星星一样熠熠生辉。 胸前的布料别致的设计过,细碎的星光点点,由水晶镶嵌而成,整个裙子,她穿起来,更看着有少女感。 她的脸上化了淡妆,所以比平时还要漂亮。 “锦年,这是哪?” 静歌完全处于一头雾水的状态,她是被陆锦年拉着走的。 一通改头换面之后,就到了这里。 陆锦年站在她的身侧,“我缺个女伴,而你刚好合适。” 静歌微微讶异,刚想说什么,陆锦年已经抓住了她的手,静歌像是触电一样要抽回,陆锦年也不勉强,只是笑了下,“几年不见,你我还是生疏了。” 以前,静歌从不顾及这些的。 “我们都长大了啊,不是小时候了。”静歌笑笑,心里怅然。 陆锦年伸出胳膊,弯曲胳膊肘,静歌咬唇,轻轻的将手穿过他胳膊和侧腰之间的空当,圈住了他的胳膊。 陆锦年的话,她听明白了,江湖救急。 作为老同学,不能不给面子。 到了门口,就有人给陆锦年递了块号牌,陆锦年将牌子递给静歌,说道:“今晚在这里举行的是,慈善拍卖,拍来的钱都作为善款捐给山区的孩子。”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了进去。 宴会厅装饰奢华,大灯琉璃,男男女女打扮时尚,矜贵无比。 静歌甚至还从这里面看到了好几个平日里电视上见过的顶级演员和明星。 “陆少,您的位置在二楼。”有侍应生过来引着两人去了二楼的包厢坐。 底下觥筹交错,上面却是安静的很。 侍应生上了酒,静歌注意到,陆锦年挥手示意他将酒拿下去,换上了茶。 原来,他不喝酒啊。 静歌想着。 “在大学谈恋爱了吗?”陆锦年将茶沏好,推到静歌的面前,一双清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状不经意的问道。 静歌手指搅在一起,轻轻的嗯了一声。 陆锦年看了她一眼,眉宇微动,“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我们,分手了。” 静歌笑笑,只觉得气氛有些过分的宁静了。 陆锦年似乎没想到静歌这么说,长睫微动,轻轻地抿了一口茶,道:“是他不懂珍惜。” 静歌,在他的心里,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之一,另外一个,是他的母亲。 静歌偏头看着陆锦年的侧脸,终究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楼下,宴会厅门口一阵躁动,红毯之上,迎来了两个人。 男人一身黑色条纹的西装,同色系的领带,一张冷硬的俊脸。 静歌刚看过去,便看到了他。 她眸子微怔,尤其是看到他身旁女人的时候,眼神猛地晃了晃。 女人一身大红色的礼服,将她的肌肤衬的雪白,美的张扬不可方物,那只漂亮的手握在男人的胳膊上。 从她的方向看,两人是如此的登对。 以至于,陆锦年叫了她好几声名字,她都呆愣愣的没回过神来。 直到,陆锦年碰了一下她的手,静歌才瑟缩了一下。 眼中的神情还没来的及收回,就撞入了陆锦年一双漆黑的眸中。 “认识?” 陆锦年问。 静歌闭了闭眼,笑着摇了摇头。 陆锦年将目光投向走进来,光芒万丈的男人,抿了口茶。 傅言深,一个非常厉害的男人。 身旁跟的,新晋钢琴师女神柳清月。 “傅先生,您的位置在楼上。”侍应生走过去,将傅言深和柳清月往二楼引。 女人提着裙角,跟着男人的脚步,一脸的幸福。 傅言深每走一步,静歌就越发的觉得那几秒很难熬,她低下头来,灯光垂落在她的头顶上,隐藏了她的表情。 傅言深到了所在的包厢,胳膊垂下,柳清月的手就落了个空。 其实两人是在门外遇上的,柳清月主动跑上来,因为她知道,在媒体面前,傅言深不可能不给她面子。 她赌赢了,他虽然抗拒,但是还是让她挽着他的胳膊进来了。 傅言深刚落座,侍应生就上了酒。 傅言深冷眸微沉,看着一楼大厅的情况,眼神敛紧,不知道在想什么。 柳清月坐在边上,撑着下颌看着傅言深,“你上次跟我说你有了喜欢的女人,可是为什么不带她来呢?” 言深,你是骗我的吧。 柳清月蔓延的期冀,这句话,她没说出来,可是傅言深听得懂。 只是,柳清月发现,她提完这句话后,男人周遭的气息都冷淡了些,眼神寒芒盛凌。 柳清月是个识趣的人,更何况她了解傅言深,见此情况,不再言语,拿起酒瓶,动作优雅的将酒给他满上,递给了傅言深。 她美眸盯着酒杯,忽然间一亮,有了心思。 贝齿轻咬下唇,她从小包里拿出手机,给经纪人编辑了一条短信息。 八点钟钟声响起,拍卖会开始。 第一件拍品是亚泰企业老总千金义卖的一件珠宝,起拍价两百万。 一楼竞争激烈,二楼上没什么动静。 陆锦年偏头,就见静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穿的单薄,二楼空调吹的正盛。 他脱下外套来,俯身披在了静歌的身上。 傅言深偏头的时候,刚好看见这一幕,只不过男人的身子将女人彻底的挡住,他看不清女人的脸。 只是隐隐的觉得女人那双,柔弱无骨的手,像极了他小丫头的。 恰时,柳清月也顺着傅言深的视线看了过去,笑着说道:“真的好恩爱啊。” 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羡慕,又抬眼看了一眼傅言深。 究竟什么时候,她才能得到傅言深这样的对待呢? 哪怕不用像别人那么好,哪怕只是接受她就好了。 陆锦年缓缓坐正了身子,露出女人的半张侧脸来,傅言深本来转过了头来,却隐隐有种直觉,于是他再次向男人身边的女人看过去。 这一眼不要紧,就看到了静歌那张漂亮的面孔。 傅言深的俊颜神情猛地沉了下来,一双深邃的冷眸紧紧的盯着静歌。 柳清月察觉到他的异样,跟着看过去,美眸睁大,因为良好的教养,只是轻呼了一声。 “那不是……”柳清月看着傅言深冷冽的侧脸,终究是没将余下的话说出口。 …… “谢谢。”静歌轻轻地看着陆锦年,她是被空调吹的有些冷。 没想到陆锦年直接将衣服脱给她了。 “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就和我说。”陆锦年看着静歌,俊脸带着清和的笑意。 静歌有些恍惚。 可是这一幕看在傅言深的眼里,就像是两人在深情对望一样,这不异于在傅言深的心脏里埋下了一颗炸弹。 只需稍稍刺激,就会轰然爆炸。 “这些年,过得好吗?”陆锦年视线一直落在静歌的脸上。 静歌笑笑,“好呀,上了理想的学校,交到了很好的朋友,如今也要顺利的毕业了。” 说完自己的,静歌终于鼓起勇气,“那……” “你呢?”其实,她早就想问了。 当年说好一起考a大的陆锦年,在毕业之际,不声不响的离开,将她的青春豁了个口子。 如今再见,静歌只觉得,那青春远去,缺口似乎也不再那么的重要了。 唯一不变的是,陆锦年依旧是那么优秀。 “除了缺了你,一切都很好。” 陆锦年脸上的笑容很令人着迷,他说完这句话,静歌的心脏里的血液都开始逆流了起来。 除了缺了你,一切都很好。 她长睫颤动,笑道:“怎么会,我这么烦人,没我在你应该很开心吧。” 静歌其实不够聪明,偏偏陆锦年学习很好,偏偏她喜欢陆锦年,所以她每次都缠着陆锦年给她讲题。 想想,那几年也没少给陆锦年添了麻烦。 陆锦年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映下了黑色的阴影,他轮廓俊朗,和傅言深不同的是,陆锦年虽然沉默,可是没有傅言深那种生人勿进的气息。 “其实,我从未觉得你烦。” 陆锦年的话落,第一件拍卖品已经以两千万的价格被一个明星拍下。 静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陆锦年不声不响离开的那段日子里,其实她有太多太多的话要同他说,特别是,想问问他为何离开。 可是如今见到,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就在静歌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身旁的椅子被人拖开,发出刺耳的响声,静歌仰头,蓦然对上男人冷沉的脸来。 她的心里忽然开始不安起来,脸色煞白,看着男人冷漠幽深的目光。 声音微不可察的发颤,“傅言深。” 他,还是看到她了。 傅言深看了一眼她,唇角轻轻地勾起,那弧度冷然,眼神冷邃。 第97章 半路杀出个傅言深 他甚至没有说话,气势就强到足以令静歌发抖。 他冷冷的睨着她,静歌贝齿轻咬下唇,一时之间只觉得从脚底板升腾起一股子凉意。 “傅先生,你好。”陆锦年先站了起来,面带笑容的伸出手去,“我叫陆锦年。” 傅言深看了他一眼,伸出了手,目光淡漠,似乎毫无温度。 “傅言深。” 他语气淡淡的报了自己的名字,陆锦年点头,“久仰大名。” “介意一起坐么?” 令陆锦年没想到的是,傅言深竟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虽然这么说着,身后的侍应生十分有眼力界的搬了椅子过来,还是两把。 因为柳清月的身影,很难令人忽视。 “言深,要坐这里呀。”柳清月笑容落落大方,她往静歌的脸上看了一眼,静歌恰时抬起头来,两人四目相对。 柳清月冲着她笑了下,然后亲昵的挽住傅言深的胳膊。 傅言深没躲开。 静歌长睫颤了颤,移开目光,心里乱糟糟的,台子下,主持人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见。 而傅言深眼神冷邃的盯着静歌的侧脸,长腿交叠,胳膊搭在椅子上,唇瓣一丝弧度也无,她的身上还披着陆锦年的外套。 傅言深扯了扯领带,嘴角扯起。 “冷?”他看向柳清月,虽然这么说着话,眼神却无半点的柔和。 柳清月是觉得,当下觉得傅言深在关心她,眼神里是藏也藏不住的雀跃,她的眼神都点燃了光亮。 “嗯。”她哼了一声。 两人的对话,丝毫不落的传入了静歌的耳朵里,她神情绷紧,双手冰凉握在一起,有些不自在。 “空调关了。” 傅言深偏头,对着侍应生说道。 柳清月脸色却变了变,他这是没打算给她衣服? 想到此,柳清月看着静歌的背影神情不禁紧了些。 空调一关,室内的空气很快热络了起来,静歌的身上披着陆锦年的衣服,自然十分的热,从曲线漂亮白皙的脖颈儿渗出了汗珠,连额头上都是汗珠。 傅言深眼神冷淡,根本就没注意底下在拍卖什么。 也不看静歌,唇角浅勾着,笑意薄寒。 陆锦年率先发现了静歌的不对劲儿,他伸出手去,握住了静歌的手。 静歌如临大敌,身子紧绷,下意识的腰抽出手,陆锦年的力气很大,将她的手握紧,她的挣扎丝毫另外人看不出来。 他的手指轻轻地扫过她的掌心,陆锦年从西服兜里拿出帕子,要帮她擦汗。 “我自己来吧。”静歌是连头都不敢抬,慌张的从陆锦年的手里接过帕子,脱了陆锦年的西装抱在怀里,低头擦着脸上和脖子上的汗。 “两位之前认识?” 终于,傅言深偏头看向了陆锦年。 他一发问,静歌不知为何,就更加的紧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锦年笑笑,看了眼静歌,“我们是高中同学。” 傅言深笑了下。 陆锦年垂下眼眸,问,“傅先生您也和小歌认识?” 静歌的手陡然抓紧帕子,一颗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看着傅言深,生怕他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傅言深似笑非笑的看向静歌,唇角勾着,眼神与唇角的笑意不同,十分的冷淡。 他静静的打量着静歌,许久后,嗓音低沉,“静小姐之前有段时间在我的公司里实习。” 静歌一怔,陆锦年目光也顿了下。 随后笑了,“那承蒙傅先生照顾了。” 傅言深未说话,静歌只觉得冷汗从背后一直滑到大腿,提到嗓子眼的心脏落了下去,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情感自心里翻涌而出。 搅的她一时之间有些难受。 她长睫颤动,呼吸慢了下来,掩住眼中的神情,令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几人这么说着话,拍品已经下去了两件。 下一件,是陆锦年的。 拍品一上来,静歌只是扫了一眼,呼吸便密密绵绵的急促起来。 瞳仁地震,随即嘴唇勾起笑意。 偏头看着陆锦年,“没想到,你还留着。” 毕业那年前夕,静歌曾送给了陆锦年一支钢笔,那个时候静歌家境良好,陆锦年亦是天之骄子。 陆锦年的一双手生的尤为好看。 上课时候,偷偷看他写字的静歌,那个时候就想,这样一双手,得配上一支好的钢笔。 于是,在陆锦年18岁生日那天,送了一支钢笔给他。 再后来,两人好约定,如果分数够线,报a大的话,报考前一天的晚上到学校香樟树下会面,拿着这支钢笔来。 最终,静歌没有等到陆锦年。 往后的四年,都没有再见到过他。 “你送我的,一直留着。” 陆锦年生的很好看,样貌俊朗,生的也十分的白,笑起来的时候仿佛能将漫天的花都媲美下去。 “待会,我一定要拍下来。” 陆锦年的话音落,傅言深薄唇勾了勾,搭在椅背上的手,轻轻地敲着木的材质。 眼神那凉薄到几乎要溢出冰来,寒芒布满了他一双冷邃的眼。 当初那支钢笔,是静歌花了一百二十块买的。 如今起拍价是五十万。 其实拍品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来参加慈善晚宴的众企业家和明星需要一个鳌头来做慈善罢了。 静歌不懂陆锦年既然要拍卖了,为什么自己还要参与。 可是大概许多年没见了,之间的默契早就生疏了吧。 这笔,卖了就卖了。 虽然她的心里有点可惜。 叫价很快上了一千万,傅言深只是点燃了支烟,漫不经心的看着,似乎没有要出手的意愿。 终于,卡到一千二百万,陆锦年握住静歌的手举了号牌。 傅言深盯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眼神几乎要冒出火来,他越是生气,脸上的笑意越大。 只有坐在他很近地方的柳清月,能感受到,傅言深那周遭布满的寒意。 了解入她,他是真的生气了。 价格又番了些,变动不大,最后举号牌的依旧是陆锦年。 就在主持人准备喊次数的时候,傅言深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淡淡的开口,叫了两千万。 静歌猛地转头,看向傅言深,傅言深目光冷淡的盯着那放在红底托盘里的钢笔,眼神压紧。 陆锦年没想到,傅言深会突然叫价。 不过,他倒是没有多惊慌,钢笔他是一定要拿到手的,那钢笔对他很重要。 陆锦年正准备再次叫价的时候,静歌猛地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锦年,一支钢笔而已,谁拍了就拍了。” 钱都是要捐给山区的孩子的,谁拍都没差,大家做的是慈善,没必要那么较真。 而且,傅言深是个想要什么就要得到的人,无论陆锦年出多少,他都会往上抬的。 陆锦年深深的看着静歌,眼底沉静,在令人难以察觉的角落里闪过一丝暗痕。 他不是傻子,傅言深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记得一个要毕业来实习的大学生。 陆锦年眸色淡了些,顺应了静歌的意思,将号牌按下。 很快,就有人拿着托盘将钢笔送了上来,傅言深侧头,修长漂亮的手指拿起钢笔,在手上把玩了两圈,轮廓冷硬,盯着那老式钢笔的笔深,眼神凉薄。 随后静歌看到,傅言深顺势将钢笔揣进了怀中的兜里。 晚宴在最后一件拍品被高价拍得后,为落幕,众人依次散场。 静歌拎起裙角,去了卫生间。 待静歌离开后,陆锦年拦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傅言深。 “傅先生,我们能否谈一下。” 傅言深轻抬眼皮,眉目如锋利的刀,盯着陆锦年,眼神没什么温度。 “傅先生您能否将那支钢笔让给我,实不相瞒,这支钢笔是陆某的拍品,是一个非常要好的故人送的。” “不能。” 令陆锦年没想到的是,傅言深脸色冷冽,连考虑都没考虑就拒绝了。 “傅先生。” 陆锦年叹气,再要商谈。 傅言深薄唇抿紧,眼神极有压迫感,“既然是故人送的珍贵物品,为何会送到这拍卖场上?要知道,拍卖价是天,不是你想掌控就掌控的了的” “傅先生,我愿意出十倍的价格换这支钢笔。” 陆锦年清隽的眼神看着傅言深。 傅言深冷笑一声,“不换。” 随后,迈着长腿离开,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来。 陆锦年看着傅言深的背影,突然笑了下,然后摇了摇头,是他鲁莽了。 因为钢笔对他而言很重要,别人的拍品都是珠宝和古董,所以他以为,钢笔他自己会拿下。 这钢笔本打算是要送给静歌的,因为里面…… 陆锦年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俊脸笑的有些无奈,看来他得再想个办法了。 …… 静歌从洗手间洗完手出来,刚转弯,便撞上了一堵人墙。 她后退一步,捂住胸口,低头就道:“对不起,对不起。” 而后,她听见,男人的一声冷笑。 抬起头来,就见傅言深矜贵的身影笔直的站着,嘴里叼着支烟,修长的手指在把玩着一个奢昂的打火机,淡蓝色的火苗随着他手指的动作窜起,又熄灭,他的眼神寒芒肆意,令人忍不住的心慌。 第98章 牺牲品 静歌还未等说话,傅言深已经将她推进了卫生间。 白色的烟雾散开,钻入了静歌的鼻尖,她觉得有些呛得慌,可是不难闻。 “你拒绝我,就是为了这个小白脸?”傅言深薄唇含着烟,眯起眼睛,将烟拿下,拿在手里。 紧紧的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的脸灼出一个洞来。 眼神冷厉,蕴藏着怒意,滔天的怒意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淹没,偏偏,越是生气,眼神越是沉静如同古潭的水一样。 无波,却不免令人心慌。 “他叫陆锦年,不是小白脸。”静歌扬起头,下意识的不想让傅言深这么叫陆锦年。 傅言深狭长的眸子眯紧,忽然就笑了。 他的手快速的擒住她白皙小巧的下巴,一个用力,将她的身子径直的推到了冰冷的墙壁上。 脊背传来的冰凉的温度,叫静歌一个瑟缩,瞳仁不自主的睁大,看着傅言深的眼神有些颤动。 “在我面前维护他?”他眼神逼仄,“不知死活。” 傅言深是真的生气了,力气都比平时要大几倍。 疼的静歌眼圈里眼泪在乱转,可是她倔强的没让眼泪掉下来,直直的盯着傅言深,一刻也不肯低头。 “他是我的高中同学,是……” 她害要说什么,傅言深脸色铁青一片,低下头来,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 将她余下的话全部堵在了嗓子眼里。 他近乎在啃咬着她的唇,静歌疼的躲,可是躲不开,直到她的唇瓣被男人咬破,血腥味在两人的唇间蔓延开来。 他才松开她,眼神里一片嗜血。 骨骼分明的手伸进怀里,掏出那支拍来的钢笔,举到静歌的眼前。 “看你们都很想要这个。” 傅言深的情绪令人看不真切,静歌的内心难掩不安。 他冷冷的笑,“不知道这笔里有什么故事。” 他挑起她的下巴,冷眸睨着她,“不如,讲给我听听?” 傅言深握着钢笔的手,近乎青筋暴起,静歌几乎毫不犹豫的相信,如果他再用力,能将那钢笔撅断。 钢笔是她送陆锦年的,她不想给陆锦年惹麻烦。 于是垂下眼睑,声音柔和的说道:“高中的时候,锦年在学习上没少帮了我,这支钢笔,是为了感谢他而送的,我们是很纯洁的革命友谊。” 过往的感情,一律不提。 “是么?”傅言深的语气很冷。 静歌重重的点头。 傅言深黑睫垂下,遮住了眼前的情绪,他松开了捏着女人下巴的手,转身,走到窗前,径直的将钢笔丢了下去。 静歌脸色绷着,没动作。 傅言深头也不回的离开。 在听不见他的脚步声后,静歌提起裙子,飞速的跑出了宴会厅,冲进了草丛。 俯下身来,一双白皙的手在草丛里扒拉。 找了半个钟头都没找到,静歌迷茫的起身,陡然觉得浑身汗毛直立,一转头,就见傅言深高大的身影倚在车身上,眼中没什么温度,往她这边看着。 而他的手里,紧紧的捏着什么。 静歌脸色有些苍白,手臂不可控制的有些抖,可是还是壮起胆子往傅言深那边走。 越近,越看的清楚,他手里捏的便是刚才那支扔下来的钢笔。 他比她先找到了,那么她在这找的时候,一切就都落在他的眼里了。 “革命友谊?”傅言深声音冷邦邦的,“骗谁呢?” 手指一用力,钢笔径直弯曲,他的手臂肌肉紧绷,可见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我……”静歌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嘴唇抿紧,有些慌。 可是她如此,在傅言深眼里,就更像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一样。 “静歌。”远处传来陆锦年的声音,还有他跑过来的脚步声,“原来你在这。” 陆锦年找了静歌半天了,看到静歌嘴角的破口,眼神顿了下,可是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静歌紧张的弄了下头发,点点头,“哦。” “我送你回去。”陆锦年走过来,很礼貌的站在静歌的身边,看到傅言深后,跟他打了个招呼,“傅先生,那我们就先走了。” 我们?这两个字眼,令傅言深眼神更深了些,紧紧的看了一眼站在陆锦年身侧的静歌,眼神阴鸷。 直到静歌和陆锦年离开,傅言深还站在那里,目光冷邃的盯着两人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言深,是她吗?”柳清月拎着裙子走了过来,看着傅言深,笑道。 傅言深吸了一口烟,什么也没说,转身上了车。 柳清月碰了一鼻子灰,不由得皱眉跺了跺脚,拉住傅言深的车门。 “言深,你就不能送我回家吗?” 傅言深冷脸关上车门,柳清月一咬牙,就直接钻进了车后座。 死活不下车。 傅言深也懒得和她拉扯,因为喝酒,所以叫了代驾。 代驾来了径直将车开走,可是车开到半路,他就觉得身体不对劲儿。 燥的厉害,开着空调都顺着脖颈往胸膛里淌汗。 他冷声叫代驾将车停到路边,然后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双手撑在车上,眼神寒魄。 柳清月看了傅言深一眼,眼里都带上了笑意,将包包放在他的车里,摇曳着身姿走下了车。 缓步走到傅言深身边,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柔弱无骨的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言深。”她软糯的叫了他的名字。 柳清月下定了决心,什么清高,什么欲擒故纵,她都不要了,她就想要眼前这个男人。 想要的要发疯。 所以她刚才看到傅言深喝酒的时候,就叫经纪人去给她买了可溶的催情药。 傅言深一把将她推开,死死的盯着柳清月,扯了扯领口,眼神眯紧。拉开车门就要上车。 柳清月快速的跑过去,双手死死的环住他精壮的腰肢。 手若有若无的在他的身上摸索,傅言深胸膛上下起伏,连额头都在淌汗。 “滚。”他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这个字的。 柳清月手僵了一下,她是怕,可是这是她好不容易自己争取来的机会,她不能放弃。 所以抬起脚尖,双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脖子,香唇送了上去。 她微凉的唇贴上男人的唇,能感觉到男人紧绷的身子,和那紧绷的脸色。 傅言深一手推到她的锁骨上,将她推开,柳清月一个没站稳,摔在地上,就这个空当,傅言深已经上了车。 车在柳清月的眼前绝尘而去。 柳清月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蒙了,这药效很猛,只要沾了女人就会收不住,他…… 柳清月忽然觉得脑子都一片空白,坏了! …… 陆锦年将静歌送到学校门口,离开之后,静歌迈开脚,往学校里走。 刚走没两步,身后男人的阴影靠近,她的唇被人捂住,几乎是被男人大力的拖到车上。 他的速度之快,静歌都没来得及反抗。 上车之后,她才看清绑她的人是傅言深。 “我要回学校!”静歌还不知道同宿舍的室友情况怎么样了。 傅言深一声不吭,精实的手臂紧紧的将她禁锢在怀里,将遮挡板放下,他低头,像是饿久了的猛兽遇见了心仪的猎物一样。 眼中光芒肆意。 他十分凶狠的吻上了她的唇,静歌根本没反抗的余地,狭窄的空间内,她的手脚都被男人钳制住。 很快,他的眸光迷上了一层qing欲,盯着她脸蛋的眼越发的灼灼。 待车子一开到别墅,他直接将静歌抱下了车,进门后,直接将她娇小的身子压在了沙发上。 铺天盖地的吻,密密麻麻的吻了下来。 静歌内心十分不安,一方面承接着他近乎惩罚的力道,一方面,被他弄的生疼,所以下意识的在躲。 “别躲!”他的声音沙哑,重重的落了下来。 呼吸沉重,静歌终于看出来了,傅言深不对劲儿。 而且,他追来学校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她想看清楚他的眼神,傅言深便不给她机会,大手已经在拉扯她的衣服。 因为她今天穿的是礼服,布料繁琐,不似平常那般的好剥,他额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 最后失了理智,直接上了双手,用力,露出女人雪白的肌肤来。 那一片细腻的雪白进入他的眼中,随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药效彻底上来,静歌紧紧地咬着唇,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这衣服一样,差点被他撕碎。 解了药,静歌娇小的身子蜷着,躺在沙发上,两人一下子睡到了早上九点钟。 傅言深先醒了,醒来之后,目光混沌几秒,最后清明。 低头,看着臂弯处的女人,看着她身上那青青紫紫的印记,眉头皱起,有些心疼。 粗粝的手指,摸索到印记处,熟睡中的静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身子猛地颤了一下。 傅言深眉心折起,眼神里聚集起怒意。 柳清月! 他真没想到她有这个胆子来算计他。 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女人,他伸手,将她的脸蛋往他的怀中贴了贴,她的脸蛋有些热,细看之下有些红。 傅言深手掌贴上她的额头,这才发现她的额头烫的厉害。 一双深邃的眸子沉下。 第99章 更喜欢谁多一点 傅言深叫了私人医生过来,静歌身体没大毛病,只是因为一冷一热交替,感冒发烧了。 烧的温度有些高,所以吊了点滴。 傅言深推了公司的日程,就坐在床边看了静歌一天。 直到她醒了。 静歌一张小脸因为发烧的缘故,红扑扑的,刚睁开眼睛,眼神有些茫然。 傅言深看着,呼吸一滞,手掌心不自然的贴上她的额头。 语气还颇有些冷硬,“感觉好点了吗?” 静歌眼球动了动,这才偏头看向了傅言深,想张嘴说话,嗓子却干涩的厉害。 “喝水?” 傅言深问。 静歌点点头,唇瓣发白,与那红透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傅言深去冰箱里拿了冰水过来,将她扶起来后,递给她。 静歌太渴了,嘴唇一接触到水,便咕咚咕咚的喝了个透。 喝的急促,还不小心呛到了,傅言深叹气,伸出大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又不是小孩子了。” 静歌楞然,恍惚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来着,于是抬眼看着傅言深,他的目光十分柔和,和昨天暴戾的模样相差的很远。 难道,他在那种事情上满足了,心情就会好? 静歌不禁摇了摇头,自己想什么呢。 她将水杯握在手里,问道:“你昨晚,是不是喝了什么不该喝的,或者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他明显就是…… 傅言深眼神深了些,什么也没说,盯着她的眼神漆黑。 静歌一时无言,昨晚他一直跟柳清月在一起,她这么说,倒是挺像在诋毁柳清月似的,难怪傅言深看起来不高兴。 “躺着。”他冷硬的挤出两个字,拿过她手里的水杯,站起来,留给她一个冷傲的背影。 静歌觉得累,哪里都累,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无力,想一辈子都不动弹。 可是,她却越发的清醒,她和傅言深的情况,到底能维持多久呢? 闭了闭眼,因为发烧的缘故,眼眶有些酸。 没一会,傅言深却再次进来了,站在床边盯着静歌,皱眉,“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他语气低沉,眼神也沉着。 昨晚她和那个男人的事情,还没完呢。 静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一顿,忽然伸出手去,“你能不能把钢笔给我。” 昨晚他折了,不知道有没有丢。 傅言深脸色铁青,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紧。 “你留着也没用,不如给我……” 静歌的话还没说完,傅言深冷着脸从兜里掏出钢笔,修长的手指利落的拧开笔盖,矜贵的笔身上绕着一圈显眼的小纸条。 傅言深冷脸晃了下钢笔,冷声问,“你想要的是这个吧。” 他将纸条拿下来,手背青筋暴起。 静歌还真不知道陆锦年往钢笔里放东西了,她只是觉得,这钢笔于傅言深而言真的没什么用处。 而她,也只是想看看罢了。 静歌的沉默,无疑给了傅言深最好的想象空间,很好,她果真是为了这个。 他冷眼,摊开纸条,纸条上写了时间和地址。 时间就是静歌那次和他说过的毕业典礼当天晚上,至于地址,是景城的一家水上乐园。 他忽然冷笑了下,将纸条递给静歌,静歌在他皮笑肉不下的目光中接过了纸条。 她还未来得及看,傅言深便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的身前。 静歌仰头,一张小脸十分惊慌。 “说。”他眼神眯紧,“季乾和陆锦年你更喜欢谁?” 静歌咽了下喉管,她其实谁都不喜欢了。 一个是初恋,不见难忘,见了其实除了惋惜,再无其余的想法。 一个是劈腿的渣男前男友,她除了忘记,再也爱不起来,连恨都没了。 她只是叹了口气,长睫垂下,淡淡道:“我谁都不喜欢。” 傅言深深邃的眸光顿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审视的盯了她半晌,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太凶,于是坐下身来,与她平齐。 紧攥着她手腕的手松动了些,看着她手腕处的红印子,傅言深有些心疼。 于是拇指在那红印处慢慢的揉着,看起来十分温和。 “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动不动就发烧,身体这么差可怎么行。”傅言深低着头,睫毛黑而浓密,像是两把扇子,十分的好看。 静歌有苦难言,他若不这么折腾她,她也不会生病了。 瞧着她有怨气的小脸,傅言深捏了一把。 “怎么,不服?” 她敢说不服嘛,当即摇了摇头,可是脸色还是不自然的病态,令人心疼。 …… 帝国大厦。 总裁办。 男人坐在办公桌前,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桌上某个方向。 助理小心翼翼的顺着自家总裁的目光望过去,发现他一直在盯着一支折了的钢笔。 揣摩了半天傅总的心情,小助理自以为有了眉目,于是小心翼翼道:“傅总,这钢笔一定是喜欢您的人送的吧。” 半天没动的男人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冷淡淡的,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怎么说?” 傅言深突然问了一句。 小助理以为说到了点子上,立马笑着说道:“送钢笔比喻情比(笔)金坚(尖)啊,送笔的人一定用了心思在,傅总您真有福气。” 小助理越说,傅言深脸上的阴霾就越大。 然而,一向擅于察言观色的小助理,今天好像没有带眼睛来。 “这钢笔压了不要紧,我知道有一家修钢笔的百年老店……” 啪,傅言深将一沓文件扔了下来,砸在小助理的脚边。 小助理这才停止了滔滔不绝的大论,诧异的看着傅言深,看到那张臭脸后,惊觉自己说错话了。 至于从哪里说错的,不得而知。 “出去。”傅言深手指捏住眉心,长睫遮住眼中的怒意,小助理跟在傅言深身边很久,相当了解他,立马告退。 情比金坚,情比金坚。 傅言深眼睛直直的盯着钢笔弯曲的腰身,上手,直接撅断了。 去他妈的情比金坚。 幼不幼稚,是不是有病! 越想越气,傅言深干脆抓了车钥匙,离开了办公室,驱车到了静歌的学校。 一个电话将静歌叫下来了。 静歌老远就看到傅言深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跑停在校门口,傅言深就坐在后座,看起来情绪不太好。 静歌一走过来,傅言深就像是有感应似的,偏过头,冷邃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盯的静歌有些发毛,手不自觉的在自己的脸上摸了摸。 男人终于发话,“上车。” “去哪呀?”静歌上了车后,问傅言深,旋即说道:“待会我还得和小琴一起去医院看朋友呢。” 傅言深绷着脸,一言不发,静歌碰了个没趣,干脆就不言语。 车子开到了一家十分气派的商场,商场大楼很高,从珠宝到小商品到高端的服饰,一切应有尽有。 傅言深先下了车,有人帮着静歌打开了车门,所以他直接过来,就牵住了她的手。 长腿阔步的往商场里面走。 静歌虽然腿也长,可是比起傅言深来,还是差了不少,要小跑着才能跟上男人的大长腿。 男人的肩膀很宽阔,一双眼睛如同鹰隼,拉着静歌上了电梯,直接按了9层。 到了9层后,一出电梯门,就有一个男人等在了门口。 看到傅言深后,恭敬的叫了句傅总。 傅言深冷邃的目光盯着那个男人,男人轻咳了下,开口说道:“听说傅总您的钢笔坏了。” 钢笔坏了?静歌愣怔,傅言深钢笔坏了,商场员工都能知道? 傅言深冷冷的嗯了一声,随后看了静歌一眼。 静歌有些茫然,傅言深握紧了她的手。 “那傅总您习惯用什么牌子的?”男人又开口问道。 傅言深冷冷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静歌。 静歌,“……” 有什么念头在静歌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突然觉得有趣,同时有些不敢相信,不会吧。 当迎接傅言深的男人,脸上已经有些无措的时候,静歌试探性的开口对傅言深说道:“我帮你选一个?” 傅言深低下头来,神情柔和了一个度。 同时,商场老板松了一口气,这出戏演的累啊。 静歌在挑的时候,专门看贵的牌子,知道傅言深一直用的肯定不次。 傅言深双手环臂,站在她的身后,瞥了一眼那令人肉疼的价格,道:“你送我。” 静歌手一抖,吓得差点没咬了自己的舌头。 目光在那价格上游离,她……买不起。 “我允许你刷我的卡,还有,你挑的什么样的我都喜欢。” 傅言深扬头,言下之意,哪怕十块钱的,她选的,都是宝贝。 静歌一开始还觉得不好来着,可是转而一想,他用的钢笔,刷他的卡,一点都不过分。 挑了支综合性都非常好的钢笔,营业员拿着去包装,傅言深已经掏出卡来塞进了静歌的手里。 静歌取了钢笔后,伸出手,递给傅言深。 傅言深一张原本冷漠的脸,有了笑意,“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静歌不解的看着傅言深。 傅言深一脸的沉静,突然觉得,情比金坚这个比喻,非常不错。 第100章 准备离开 北海酒吧。 男人身子靠在吧台上,手里拿着漂亮的高脚杯,杯中的液体在灯光下琉璃,像是漂亮的灯盏。 他长得很英俊,生的白皙,论面相,不输当红明星。 眼中含着笑意,笑意中染着氤氲,氤氲里沾着难以戳破的不真切。 他摸起手机,看着那串熟悉的号码,掌心隐隐用力,最后将手机砸在了吧台上。 徐图喝醉了,摊在酒吧里,烂醉如泥,一直到凌晨,酒吧里的人群都散去,他还在。 吧台前耍酒的侍应生走过来,唤他,“先生,您醒醒,我们这里要打烊了。” 徐图趴在桌子上,动也不动。 侍应生见状,走到他的身边,俯身下来,推他。 “别动我!”他猛地挥开侍应生的手,皱着眉,像是一头要发怒的狮子,“都别他妈的管我。” “先生,我们这里要打烊了,您还能走吗?不能走的话是否需要我帮您打电话叫您朋友过来接您?” “朋友?”徐图呢喃,随后冷笑了下,摇头,“我怕不要朋友,我要他来接我。” “先生,他是谁?”侍应生见有眉目,赶忙趁热打铁。 徐图仰头,眉宇舒展开,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开心。 “把我的手机拿来。” 手机递到他的眼前,他掌心轻握,随即找到了那个号码,递给侍应生,眼神轻笑,“你就说我醉了,要他来接我。” “好的,先生。” …… 华灯未初。 霓虹喧嚣。 一辆黑色的轿跑停在了北海酒吧外。 侍应生站在徐图的身边等,没片刻,门口风铃铮铮的响,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有一双好看的眉眼,剑眉星目,英姿飒爽。 徐图偏偏眼,看到来人后,扬起唇,眼中有太多的意味。 “哥。”他起身,抱住了走近来的男人,“言深哥。” 他身上的酒气令傅言深皱了下眉头,这小子是喝了多少。 “我送你回家。”傅言深将徐图扶了起来,可是徐图非常不配合的往他的怀里钻,像个孩子一样。 “言深哥。”他双手抱住傅言深,嗓子哽咽,“哥。” 反反复复的叫着他。 最后终于一声撕裂般的吼声,带着浓浓的眷意,喊了他的名字。 “傅言深!” 傅言深长睫垂敛,并不在意他的唐突。 将徐图带离了酒吧,带上了车。 徐图的脑袋倚着车窗,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竟然哭了。 傅言深觉得有些闷,降了车窗,偏头看着窗外的光景,这个男孩,是他从小时候一直疼到大的弟弟。 只是他不该,看上属于他的女人。 徐图一直处于半醉半醒间,司机车开的很稳,路上一点颠簸的感觉都没有。 徐图眼神微阖,最后深深的睡了过去。 傅言深将徐图送回了徐家。 徐图一向不是出去疯玩的人,徐母担心,打给徐图电话的时候,徐图正睡在傅言深的车里。 电话是傅言深接的。 这会,徐家灯火通明,徐家父母都等在客厅里。 傅言深强有力的手臂,几乎半夹着徐图,将人给带了进来,徐母看到傅言深后,眼神颇有些复杂。 抿了下唇,看着烂醉如泥的儿子,终于是叹了口气。 “今早,他回家来,说不结婚了。” 徐母一双眉目有化不开的惆怅,虽然年过半百,却依旧很漂亮,足以见得,年轻的时候是个漂亮的姑娘。 徐图的这张脸,就是像了她。 徐父的脸色不那么好看,“为了个女人,瞧瞧这像是个什么样子,没有出息。” 徐母抿抿唇,深深的看了徐图一眼,有什么想法在心里囹圄了一圈,终究是闭了闭眼,摇头。 “言深,谢谢你把小图送回来。” “应该的。” 傅言深要走,徐母质疑出去送他。 夜色阑珊,寂静的大院,傅言深站在车前,徐母抬头,对傅言深说了句话。 男人眸色微顿,似乎僵了片刻,随即长睫敛紧,上了车离开了。 傅言深离开后,徐父叹了口气,也不管儿子了,径直上了楼。 而徐母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儿子的脸。 徐图长睫微动,缓缓的睁开眼睛,有醉意也有清明。 “儿子。”徐母先开口,“你没错,错就错在你生在了徐家。” 徐图坐起来,双手捂住额头,轻轻地笑。 “我都告诉他了。” 徐母的话无疑给徐图泼了盆冷水,徐图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眼神有裂缝,有风雨。 …… 傅言深一直将车开到了住处,迟迟没有下车。 从储物盒里掏出盒烟,抽出一支,点燃。 骨骼分明的指间夹着烟,眸光深敛,看着窗外,漆黑一片,他的心沉着。 凌晨快三点。 傅言深开车去了a大,车子停在学校外面,他下了车,挺拔的脊背倚在车身上。 一支一支的抽着烟,目光看着学校里面。 路上的车辆不多,灯光映衬的身影有些寂寥。 一直等到早上七点,等到了出来买早餐的静歌。 早上,还有些许冷意。 傅言深一身大衣,将静歌裹在了怀里。 他的下巴上有胡茬,抵在静歌的额头上,有些扎人。 “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来了,既没有给她打电话,也没有提前通知。 若不是她正好想吃校外的这家小笼包了,他岂不是要等到地老天荒? “昨晚。”他很诚实,闭上眸子。 静歌愣怔了下,仰头,“你一晚上没睡?” 傅言深点头,声线低沉,“想你了。” 静歌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应对,傅言深却不想放过她,低头问,“你呢,有没有想我?” 想了吗?静歌承认,闲下来的时候,这个男人的身影就往脑海里钻。 她低下头,轻轻的点头。 傅言深很满足,不管她是不是在骗他。 …… 两人在一家卖杭包的早餐店里坐了下来,傅言深似乎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西装革履的模样与小店面十分不搭配。 “这家的包子特别的好吃。” 静歌一边摆着筷子,一边给他介绍。 傅言深看着静歌,就觉得这姑娘其实特别的简单,一个包子就足以她高兴许久了。 “什么时候拿证?” 傅言深问。 静歌想了下,“毕业晚会第二天去阶梯教室领。” “毕了业就直接来我这里。” 傅言深有傅言深的想法,静歌有静歌的想法。 包子上来了,她却一直没答复。 傅言深按住她那双要去夹包子的手,道:“回答我,来,还是不来。” 他的眼神极深,像是要将人陷入一样。 静歌认真的看着傅言深的眼,叹了一口气,“二哥,我有我的梦想,我想去法国。” 想走,就不能惹怒他。 静歌终于在数番的失败中,摸索出了能让傅言深不那么生气的办法。 傅言深沉默了好半晌,声音冷硬,“我不许。” “我就去两年,两年后再回来,是一样的。” 静歌还在解释着,可是她那点小心思何尝能瞒过傅言深。 一样?她才多少岁?机会多,天地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什么诱惑了去。 这个险,傅言深冒不起。 之后,傅言深就不愿意再说话,说不上脸色不好,就是很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令人心生敬畏。 结了账,傅言深率先出了小店面的门,静歌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 太阳已经升的老高,傅言深回过头来,那光芒便全蛰在他的后背上,衬出他一张冷峻的脸庞来。 …… 父亲缴住院费的日子到了,静歌从学校赶往医院。 将钱划了卡后,去看望父亲。 静歌坐在床边给静江削着水果。 “你和徐家那小子,处的怎么样了?”静江一开口,静歌手一颤,刀尖没长眼一样划破了她细嫩的指腹。 生生的冒出一股子红色的血珠来,静歌将手攥了攥。 “爸,我和他不合适。” 静江皱眉,“小歌,徐图那孩子要长相有长相,要未来有未来,还很喜欢你,你怎么就不知道知足呢?” 静歌本意不想惹父亲生气,可是父亲这种逼婚手法令她心口闷的慌。 “人家大好青年,我就不去祸害了。” “你!” 静江皱眉,十分生气。 他这女儿的骨血里就滋生着叛逆,如今他是管不了了。 “算了,算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爸,我要去法国了,生活费和学费您不用担心,学校那边给出,我就学两年,等学成后就回国来。” 乍一听这个消息,静江有些没反应过来。 养了静歌这么多年,总觉得离开这个字眼是如此的遥远。 哪怕和这个女儿之间有一段时间的生分和疏离,可是她说要走,静江的心里突然就空落落的。 可是静江想也想的明白,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半晌,叹了口气,“你都决定好了,我也拦不住你,想走就走吧。” “爸……” “不要给我来电话,我不惦记你。”静江忽然背过身去,一把年纪了,鼻子竟然有些酸。 静歌笑笑,哪里真能不给他打电话呢。 出了病房,静歌回手带上了门,一转身,就看到走廊处站着那个身形挺拔的男人。 第101章 真心 “陆锦年?” 静歌惊呼出声,他怎么会在这里。 陆锦年也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生病了?” “不是,我爸在这里住院。” 陆锦年点点头,道:“我叔叔是心外科的专家,今天刚从美国回来,我是来见他的。” 两人正说着,电梯门打开。 一行人从电梯里面走了出来,人中有不少熟脸。 尤其是站在中年人身侧的傅言深,尤为惹眼。 傅言深也看到了静歌,以及她身边的男人。 “静歌,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叔叔。” 这个时候,静歌才知道,傅言深给父亲请来会诊的心外科专家,竟然是陆锦年的叔叔。 陆锦年的叔叔进病房去看静江的具体情况。 除了医生外,剩下的人都留在病房外,一时之间,空气有些静。 “待会回学校?” 陆锦年问。 静歌点点头,因为傅言深在,更因为他那压迫性的目光和看不出什么表情来的扑克脸,让静歌觉得有些呼吸不上来。 “嗯。”静歌应了下。 傅言深沉沉的勾了下嘴角,一双眼眸高深莫测,令人猜不透想法。 陆锦年本想送静歌,可是途中被陆叔叔叫走。 于是,静歌和傅言深一前一后出了医院。 “谢谢你傅言深。” 傅言深上次说,关于父亲的病,他会帮忙找最好的专家来,他没食言。 “我从不要口头上的感谢。”傅言深轮廓紧绷,薄唇近乎抿成一条直线。 “那……”静歌挠头想了下,“我请你吃饭吧。” 傅言深思索了下,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两人去了一家粤式餐厅,店员引着两人坐到了靠窗的位置,傅言深长腿交叠,一条胳膊搭着椅背,另外一条胳膊曲肘,漂亮的手掌心轻放在腿上。 “我……”空气太安静,静歌想找点什么话的时候,傅言深的手机响了起来。 静歌敏觉的看到,来电是个陌生号码。 傅言深看到后,眉间折起,似乎很不耐烦。 静歌抿抿唇,依照她活了二十多年的经验看,他一定知道这通来电的主人是谁。 静歌老实的低头,用吸管喝着饮料,傅言深抬眼看她的时候,就见他的小丫头,腮帮子鼓鼓的,小嘴含着吸管,在用力的吸。 一直吸到杯子里一点果汁都不剩。 他的眉间终于有了丝笑意。 难得他笑一回,男人本来就生的好看,这一笑更是倾国。 静歌以为是自己的吃相太难看了,推了推杯子,傅言深俯身过来,伸出拇指,轻轻的蹭了一下她的唇。 静歌脸一热,顿时觉得有些坐不住。 …… 走出餐厅,傅言深牵着静歌的手,带她上了车。 可是车开的方向却不是去a大的。 当车停在傅家别墅的时候,静歌总觉得自己好像想错了什么。 在沙发上坐下来,傅言深抿紧薄唇,眼神深深的看着她,“带你来是想告诉你,做好准备,跟我回家见父母。” 见父母?静歌的眼睛倏然睁大。 傅言深的话不亚于一个惊天的炸雷炸在她的耳边,她顿时有些六神无主。 见她眼神在游离,傅言深语气加重了些,“我从不带情妇见父母。” 这话,无疑是在回击上次静歌说的话。 静歌彻底的傻了。 “你母亲在徐家家宴上见过我吧。”静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平静的在说着话。 傅言深冷眸低着,道:“她没见过你,再说,就算她见过你又如何?” “可是……” “我要娶你,谁都拦不住。” 静歌诧异的看着傅言深,这才察觉到,他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他刚才,是说要娶她? 傅言深走过来,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俯身下来,盯着她的眼睛。 “我给你时间考虑,什么时候嫁给我。” 这是他,最后可以让步的地方。 …… 帝国大厦,傅言深站在窗前,薄唇吐着烟圈,眼神微眯。 周寅推开门进来,手里拎着保温桶。 “二哥,你和嫂子什么时候把事定下来,以后这叮嘱你吃饭的事,就有人做了。” 上次傅言深住院,就是因为胃病犯了。 “快了。” 傅言深难得答复,转过身来。 “呦。”周寅眼神不禁兴奋,凑近傅言深,笑道:“小嫂子这是同意了?” 傅言深蹙眉,淡淡道:“还没有。” 周寅俊脸皱了皱,那他刚才是白高兴了? “不过,现在不都提倡晚婚么,可能她不着急,要我看二哥你也别着急。” 周寅劝道。 “她要走。”傅言深说。 “走去哪啊?” “法国。” 周寅一怔,“这可有点远啊。” “所以我想抓紧把事办了。” “二哥,你想让她走吗?” 周寅问。 傅言深摇头,“不想。” 沉默了片刻,周寅走近傅言深,“打从见第一眼我就知道,小嫂子是个有个性的人,她不适合做笼中丝雀,如果执意要留下她,可能物极必反。” 静歌乖的时候,让人察觉不到什么来。 可是傅言深也清楚,这小丫头骨子里有多么的倔。 傅言深脸色绷紧,周寅抿唇,“二哥,不如你听我句劝,她要走你就放她走。” 男人捏着烟的手紧了下,冷眸阴鸷。 放她走? “但是,你们可以先把证扯了啊。”周寅笑道:“刻在你傅家的户口本上了,小嫂子她再走还能走哪去,再说了,她家都在这,肯定是不会长久的在国外发展的,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想去看看她不就是几个小时的事么。” 傅言深深眸敛紧,在想周寅说的话。 …… 这厢。 静歌直到,坐在了宿舍的床上,依旧回不过神来。 卓琴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走过来,怼了下她的胳膊,“哎,怎么了?” 静歌抿嘴,摇摇头,“觉得有些头疼。” 她是觉得心里闷得慌,两种矛盾的情绪在她的胸腔里似乎要破口而出。 “我看你是有心事吧,和我说说。” 卓琴拖了把椅子坐在静歌面前,一双眼睛澄亮澄亮的。 静歌思考了一阵,看着卓琴,终于开了口,“我现在不确定……” “不确定什么?” “我不知道,我的心里很复杂。” “男女关系?”卓琴第六感一向敏锐,静歌的沉默,让卓琴坐实了自己的想法。 她凑近了静歌些,拍了拍她纤瘦的肩膀,“我问你,你是不是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他?” 卓琴的话,无疑是一道闪电,将静歌脑海里的混沌一下子劈开。 许久后,她长睫轻颤,嗯了一声。 “那我问你,见到他和别的女人走的近,你生气么?难过么?心酸么?” 卓琴的问题霹雳而来,静歌想了下。 傅言深和柳清月在一起的时候,她的确觉得不适,觉得心里堵得慌。 至于生气,是有过一时的愤怒和几晚消不去的失眠。 “静歌,你现在想象一下,如果那个男人说要娶你,你开不开心,哪怕就是一点点,你开不开心?” 静歌瞳仁微缩,心脏像是被抓紧了一般。 “如果都中了,那么恭喜你,你对他百分之百有感觉。”卓琴说道。 静歌像是元神初醒,脑中的迷雾彻底的四散。 傅言深说要娶她的时候,她心里那滋生出来的兴奋和喜悦,没瞒过她的感觉。 她,喜欢傅言深。 “小琴,我出去一下。”静歌忽然起身,冲出了宿舍,卓琴起先愣了下,随后笑了。 …… 傅家门口,柳清月站在门前,不顾烈日,按住门铃。 他根本就不接她的电话,所以她就主动来找他了。 似乎是被她惹得烦了,傅言深终于出来,开了门。 柳清月唇角碾起一抹笑意,“我们谈谈。” 语毕,越过傅言深进了门。 傅言深眼神微冷,关门,隔绝了外面的烈日。 柳清月没坐,而是将包扔在沙发上,定定的看着傅言深的眼,“如果我说,我没和他睡,你信么?” 当年,所有人都以为,柳清月是拿了傅家的钱而离开傅言深。 却没人知道。 当年,傅言深究竟看到了一副怎样的光景。 柳清月这个女人,和他的死对头,上了床。 傅言深冷眸气压很低,柳清月眼角噙着泪,嘴唇微勾,笑着,“当年公司刚起步,你只知道忙公司的事情,我是你的女朋友,可是我却一点都没感受到你作为男朋友给我的关心。” 柳清月闭了闭眼,“我承认我错了,我不该一时的头脑发热,想出这种恶劣的招数来惹你生气,可是言深,我不过也是一个想要爱情想要你关心的小女人罢了,我只是想博得你的注意力,我没和他睡,真的没有。” 那日,傅言深就像是发了疯,将和柳清月同躺在一张床上的男人揍了个半死。 那样的他,令柳清月害怕。 所以她才出了国,因为怕傅言深杀了她。 可是五年,在国外,每日每夜渗透骨髓的都是对他的思念。 傅言深不语,柳清月心里一阵难受,她轻笑,“你不信是不是?” 说着,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傅言深转过身去,冷声道:“你给我滚。” 柳清月脱的只剩下了里衣,走上前,抱住傅言深的腰肢,脸贴着他的后背,闭上眼睛,“言深,你不信,我便证明给你看。” 第102章 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几乎同一刻,静歌推开了门。 她手里还拎着刚买过来的晚餐。 客厅里的两人太惹眼,柳清月几乎脱的不剩,纤细的手臂拥着傅言深。 静歌咬紧嘴唇,转身就往外跑。 傅言深用力的掰开柳清月的手,可是柳清月不死心的抓住了他的胳膊,笑,“你瞧,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不是么?可是她还是误会了。” 傅言深眸间冷邃,甩开柳清月的手,径直追了出去。 静歌很慌张,眼圈里含着眼泪,跑到马路上,招手拦车,手中的餐袋被她攥的皱巴巴的。 傅言深很快赶上来,在静歌上车之前,拉住了她的手。 “静歌。”他低下头来,紧紧的看着她,“听着,我和她没什么。” 他从未见过小丫头这般委屈的模样,心里一阵疼。 “你放开我。”静歌抿紧嘴,力气大到差点咬破自己的嘴唇,她一双盈盈的眸子,盯着傅言深,胸腔里挤压的酸涩几乎要将她淹没。 傅言深捧住她的脸,强迫她不得不看着他。 低头,重复道:“听着,我和她没什么。” 静歌哪里听的进去这些,衣服都脱了,她要是晚去一步,两人指不定发生什么呢。 想着想着,又咬了咬唇,泪水在眼眶里转着圈圈。 傅言深从来未承诺给她什么,男欢女爱,各自选择,她又来这较什么劲儿。 是她疯了。 “你和她有没有关系,关我什么事。” “嘴硬。”看着她别扭的模样,傅言深眉心一阵跳。 也不管静歌愿不愿意,直接牵住她的手,眼见着要往房子那边走,静歌就一阵抗拒,用力的退阻着男人的力道,“很晚了,我要回学校了。” “学校比家好?”傅言深眉心折起,将她禁锢在怀里。 “这是你家,又不是我家。” “我傅言深的,就是你的。”他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头,深深的凝着她的眼道:“以后不许瞎想,听见没?” 柳清月推门出来,就见到这样一幕。 傅言深的神情,比以往的每一刻都柔和。 柳清月被眼前的景象刺痛了眼,她走到两人的面前,红着眼看着傅言深,唇角动了动,因为静歌在边上,她始终拉不下这个面子,也不想当着傅言深的面跟静歌有任何的冲突。 于是越过两人离开。 静歌一进客厅,柳清月抱着傅言深的景象就在她的脑海中一遍一遍的放。 傅言深给她倒了水过来,坐在她的身边,拿过她带来的袋子。 “晚上吃油炸食品不营养,我做给你吃。”傅言深看了一眼,就将袋子搁置在了一边。 静歌不知怎么的,气性冲上了头。 “傅先生您活的可真养生。” 称呼加上您,再加上养生这词,令傅言深挑起眉,换个语气,可不就是形容老头的么? 这小丫头是在影射他老? 傅言深一下子被气笑了。 揉了下她的小脑袋,“胆子大了是不是?” 静歌推开他的手,傅言深起身,去了厨房。 手机在兜里叮铃叮铃的响,是卓琴发来的信息。 问她进展如何?想必卓琴已经将事情猜出一二来。 静歌抬头,就看见傅言深高大的身形在厨房里忙活,奇怪的,看着并不格格不入。 晚餐过后,静歌要走,傅言深直接将门内锁了,拉着她进了卧房,傅言深先上了床,宽阔的脊背靠着床头,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过来睡。” 静歌走过去,傅言深一把将静歌拽上了床。 修长的手指捏了把她的脸,问,“还生气吗?” 见他小丫头生气了,傅言深倒是觉得舒心的很,至少,她不再那么无动于衷,这点改变让他很高兴。 静歌眨了眨眼,脸有些挂不住,所以干脆一声不吭。 傅言深只觉得好笑,亲了她的额头一下,亲了她的鼻子一下,最后亲上了她的唇。 不同于对额头的浅尝辄止,这吻深深的,持续了很久,直到静歌有些喘不过气来。 傅言深勾着她的腰,将她压在床上,将她的小脑袋窝在他的怀中,声音低沉,“睡吧,明早我带你回家。” 静歌深吸了口气,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抓紧了傅言深的睡袍,十分用力,很是紧张。 傅言深长睫阖着,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无措,睁开眼来,笑道:“丑媳妇总得见公婆。” 静歌睁大眼睛,她丑么?她好歹算是清秀吧。 见她气鼓鼓的样子,傅言深就觉得有趣,不过见她紧张,也不逗她了。 “我妈,其实很好说话的。” …… 虽然傅言深安慰了她,可是静歌还是很光荣的失眠了。 傅家的宅子,上次傅言深带她来过一次。 在门口不欢而散。 其实,静歌对傅言深的家庭关系,十分不了解。 所以心情异常的忐忑。 傅言深清眸寥寥的望着她,眼神很令人安心,大手握紧她的手,带着她进了傅家老宅。 管家杨阿姨见到傅言深后,眼神是掩饰也掩饰不住的惊喜。 对傅言深道:“少爷你都不知道,夫人可盼你回来来着,夫人在楼上,我去叫她。” 没一会,杨阿姨突然焦急的跑下来,眼里都是恐慌,“少爷不好了,夫人她,夫人她晕倒了。” 傅言深脸色一变,长腿迈开,几步跑上了楼。 只见,徐茯苓趴在地上,像是休克了。 傅言深将徐茯苓抱起来,静歌跟在他的身后,送徐茯苓去了医院。 …… 医生检查过后,发现是严重的低血糖症。 傅言深打电话给杨阿姨后,杨阿姨说这两天母亲没什么胃口,总是不按时吃饭。 有时候脸色也不好。 手机铃声响起,静歌看了眼屏幕,是卓琴打来的。 今晚便是毕业典礼了。 傅言深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内容,再次问询医生母亲的情况后,决定先送静歌回学校。 母亲现在的状态,两人实在不适合见面。 …… 毕业晚会是晚上七点半开始,各学院毕业生派代表上台,接受校领导的拨穗礼。 静歌就是其中一员。 静歌站在台上,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将她的周身都衬托的柔和。 而在礼堂入口处,陆锦年就站在那里。 身后还跟着助理。 “相机给我。”陆锦年伸出手,助理将相机带从脖子上拿下来,将相机递给了陆锦年。 在校长替静歌拨穗的时候,陆锦年拿起相机,调好焦距,拍下了这一刻。 仪式结束后,毕业生陆陆续续的下台,而后就是校领导讲话,静歌的脑袋小,学士帽的尺寸要比她的头围大很多。 所以她从侧面下台的时候,一手扶着学士帽,低着头,看着台阶往下走。 刚下去,便被人抓住了手。 静歌抬头,就对上了陆锦年的眼神。 她像是接了烫手的山芋似的,收回自己的手。 “恭喜你毕业。” “谢谢。”静歌笑了下,两人走到了灯光照不到的地方。 “礼物。”陆锦年像是便魔法一样,从身后拿出来一个盒子送给静歌,俊朗的眉眼间都是柔和的笑容。 哪怕逆在黑暗中,都足以晃花少女的眼。 “谢谢。”静歌接过,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毕业后有打算吗?” 找到一角有空余椅子的地方,两人坐下,静歌将礼盒抱在了怀里。 只听见陆锦年问道。 “嗯。”静歌点头,“我修的是心理学,法国那边有招生的名额,我打算过去研修。” “法国?”陆锦年心里一喜,静歌点点头,问,“怎么了?” “我就是在法国念的书。” 说完这话,两人之间沉默了下。 静歌偏头,“当初是出了什么事,所以让你决定出国留学吗?” “我爸想让我学金融管理,以后好继承他的公司。”陆锦年叹气,“我本来是不愿意去的,可是那段日子我父亲的身体不好。” 陆锦年的为难,静歌懂。 他一直是个孝顺的人。 陆锦年看着静歌,其实他不想瞒着她的,只是那段时间父亲病情不稳定,他一直守在医院。 去法国,一走就是四年,他怕舍不掉她,所以连见都不敢见。 现在想想,当时还是想的太简单。 “你什么时候出国?” “还有一个月。”静歌粗略的算了下日子。 陆锦年点点头,“到时候我跟你一起走。” “你不留在国内?” “嗯。” 重新找到她,本来想继续留在国内发展的,可是既然她要走,他待在这里似乎没什么样意义。 而且现在父亲的身体状况很好,完全可以操持公司,用不上他。 这些,陆锦年没跟静歌说,这个姑娘很敏感,他怕给她压力,怕她躲开。 两人正说着话,静歌就觉得身侧有阵阵的压迫感。 静歌转头,就撞上男人一双幽深的眸子。 “傅……”静歌说了句,便顺势的捂住嘴,这么多人的场合,他怎么过来了? 他穿着黑色的西裤,上身是干净整洁的白衬衫,领口微敞,一双冷眸寂静不见光亮。 静歌不清楚他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清楚他听到了她和陆锦年多少的对话。 只是看到,男人眼神布满戾气,周身冷意十足,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第103章 做好觉悟 陆锦年也注意到了傅言深,起身,伸出手,友好的说道:“傅先生,你好。” 傅言深握了下陆锦年的手,点了下头。 走到静歌身边的空位子上坐下,冷邃的目光看向台子上。 眼神不悲不喜,令人看不出情绪来。 静歌心里跟被挠痒痒似的,一场晚会下来,她几乎什么也没看进去。 晚会结束,人群逐渐散去。 a大校园内的气氛,逐渐的安静下来,卓琴眼尖的看到了傅言深,所以没有叫上静歌一起走。 “小歌,你待会有时间吗?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陆锦年站在静歌的面前,低着头,眼神清隽,十分的清亮。 “我……” 静歌捏紧了手中的礼盒,下意识的看向傅言深,男人目光很冷清,高大的身形站在那里。 视线冷冽,淡漠中隐着咄咄逼人的意味。 “我们下次见吧,我想回宿舍了。” 静歌笑了下,还是拒绝了陆锦年。 静歌的回答是陆锦年没想到的,但是陆锦年也没觉得是多大个事,虽然惋惜,还是点了点头,颇为绅士之礼。 “那好,我们就下次见,我先走了。” 陆锦年轻拍了一下静歌的肩膀,长腿迈开,逐渐的走远了。 “看够了没?” 傅言深沉默了半晌,终于冷冷的开口,脸色十分难看。 她一直盯着那小白脸干什么,依依不舍? “嗯。”静歌揉了下头发,重重的点头。 傅言深目光注意到她手里拿着的那个礼盒,眼神深了些。 “跟着我。” 傅言深冷冷的开口,转身就走,静歌摸不准他的脾气,小脚迈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一直跟着傅言深上了他开来的车。 黑色的轿跑行驶出a大,驶向繁华的大街,这个时间,街边灯火通明,出来饭后锻炼的人也不少。 车子最后停在了一家珠宝店前。 傅言深率先推门下了车,等静歌下车后,才迈开脚步走在前面。 静歌看的出,他还在生气,至于为什么生气,其实静歌不太知道。 珠宝店内灯火通明,明亮的灯光映衬着珠宝的光泽,漂亮的无法形容。 “先生,要选点什么?”珠宝店的店员十分有眼力界,见着客人来了,抓紧前来,热情的问着。 傅言深回头,见静歌离他远远的,顿时伸出手,冷声道:“过来。” 静歌抿唇,迈开脚步走到他的身边,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傅言深,来这里做什么?” “把你定下来。” 傅言深的冷眸里折射出锋锐的光,静歌心里一揪。 店员这么一听,顿时开窍了,“先生,请问您是要买戒指吗?我们这新上了几款,拿来给您看看?” 店员小心翼翼的问着,傅言深冷嗯了一声。 便有店员欢欢喜喜的去拿了戒指的款。 静歌就算是再傻也知道他是来做什么来了,买戒指,定下她。 静歌的心里忽然有些紧张,手心都冒出汗来。 “二哥,我们谈谈。”静歌脸色不好,握住傅言深的手。 傅言深能感受到她手心的汗,抬起眼皮看着她,眼神幽深,“怎么了?” “我还没准备好。” 静歌喃喃出声,心里沉甸甸的像是压下了千百斤重的大石头,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总像是有障碍一般,让她喘不过气来。 傅言深的眼神有些冷,那锋锐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穿透。 蓦的,傅言深笑了。 “你不想嫁给我?”他薄唇抿直,脸色不好。 静歌长睫颤动,“不是,只是我还不了解你。” “可我已经足够了解你了。”他的嗓音很沉,眼神亦是灼灼,见静歌低着头,傅言深一把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腿上,手捧住她的脸,让她转头来看自己。 “丫头,听着。”他薄唇抿紧,“我傅言深清清白白的身家,你想知道,尽管来问。” 静歌有些诧异,情绪忽然有点涌动。 他手指摩挲着她的脸,冷声道:“我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走太近,我会生气。” 她还年轻,她还不爱他,她还有太多的天地可以去闯。 可是他就认定她了,这辈子怕是没人能撼动这种想法。 静歌咬唇,长睫敛住思绪。 “不高兴?”他声音终于柔和了些,薄唇轻抿,手掌心按着她细软的腰肢。 静歌摇摇头,傅言深薄凉的唇瓣轻勾,这丫头,从来不会隐藏心思。 “把那个拿给我。”傅言深伸手指了指柜台上的一款手链,店员将手链拿上来,并介绍了手链的设计理念。 傅言深听完,亲手将手链戴到了静歌的手腕上。 “毕业礼物,没我允许,不许擅自摘下来。”他盯着她,静歌愣怔,最后手掌心按住手链,点了点头。 店员将戒指拿上来,傅言深长腿交叠坐在那里,将选择的权利交给静歌。 静歌的心里压力十分的大,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而且,她有想追求的东西,并不想这么早将自己交出去。 因为去法国两年的时间,这期间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都不喜欢?” 傅言深询问。 静歌点点头。 傅言深深眸看了她几许,掏出卡刷掉手链的钱。 静歌的身体从进店里就一直僵着,站在傅言深身边,这种情况愈加的强烈。 他牵着她的手,出了珠宝店,两人坐上了车,空气有些静。 “丫头。”傅言深摸出一支烟,又想起静歌不喜欢他抽烟,于是又将烟放下,“我给你时间做准备,但是不要让我等太久。” 她的犹豫和心思,他都明白。 静歌压在心上的大石头因为傅言深的话,终于轻了不少,愉快的点了点头,她看向窗外,倏了一口气。 傅言深望着静歌的侧脸,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挑起她的脸蛋,低头,吻了下去。 他近乎霸道的控制住她的两只手,压着吻,吻的她喘不过气来。 静歌脸憋得有些红,想躲避,傅言深的大手却仅仅的捧住她的脸,让她动也不能动。 “二哥……”傅言深咬了下她的嘴唇,她终于得了呼吸,喘着暧昧的气息叫他。 “再叫一遍。” 这小丫头究竟知不知道,这样情形下,这样叫他,让他几欲控制不住自己。 “二……哥。”静歌有些发颤。 “回家,嗯?”傅言深的呼吸粗了一些,手掌心摩挲着她的腰肢,明明她什么也没做,却在他的心上点了一把火。 添了干柴,那火烧的越来越烈,几乎要控制不住。 “不。”静歌咬唇,她明天一早就要去阶梯教室领毕业证,要是跟傅言深回了家,这一晚上,怕是都不要睡了。 傅言深眉心折紧,神情不悦。 “我不同意。” 他凝着静歌,几乎要将她娇小的身子揉入骨血中。 静歌知道跟傅言深硬来是行不通的,于是半坐起来,手臂乖巧的环住他的脖子,仰头,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 静歌的脸几乎红成了柿子,她轻咬下唇,开口,“我得回学校,明早要和同学一起去领毕业证和学位证。” 静歌的心里在打鼓,她怕傅言深在这种情况下不放了她,如果真的不放,她也毫无办法。 傅言深盯着她的眼神深浓,性感的喉结滚动了好几下,最后按住她的脑袋,歪头吻住她的唇,这吻来的比第一次还要用力,几乎将静歌的身子揉进怀里。 静歌没有力气,只能承受着。 感受着男人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和被他按的发痛的腰肢,她的呼吸也不禁粗了起来。 这感觉,令静歌一怔。 感受到她的不专心,傅言深咬了下她的唇,疼的静歌回过了神。 一阵狂风骤雨,他终于食足,静歌已经无力的跌在他的怀中,软成了一汪春水。 脸蛋红扑扑的,嘴唇红的剔透,像是诱人的樱桃。 傅言深挑起她的下巴,低沉着声音,眼神充满情欲,“小东西,我再问你一遍。” 他眼神深浓,炙热,“你跟不跟我回家。” 他的胸膛像是烙铁一样,滚烫坚硬,她的脸蛋贴着他的胸膛,静歌只觉得自己要被烧起来一样。 好在,她的理智逐渐的回来,小脑袋在他的怀里蹭着摇头,“我要回学校。” 她可不想起不来。 她柔软的头发刺入他的胸膛,就像是小猫的尾巴在挑动,惹得人心痒痒。 傅言深深热的眸中划过一抹暗流,嗓子滚了滚,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仰起她的头来,低沉说道:“倔丫头。” 静歌晃了晃神,就听傅言深说道:“可是,跟不跟我走,由不得你。” 静歌睁大眼睛,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圈套,挣扎着从他的怀里起来,“那你还问我做什么。” 傅言深勾着唇笑了,“想听听参考意见,意见一致听你的,意见不一致听我的。” “你!”不可理喻。 静歌两只拳头紧紧的握紧,眉头都皱了起来。 他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了! 傅言深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巴,眼睛盯着她诱人的唇,喉结滚动,“敢上我的车,就做好起不来床的觉悟。” 第104章 等了太久 “流氓。”静歌双手握拳,敲了下傅言深的胸口。 男人胸口很硬,敲的她手疼,秀气的眉不禁皱了皱,看他的模样,俨然一副又气又羞的样子。 傅言深眉宇隐隐有些笑意,冷邃的眼柔和了些,手掌心摸了下她柔软的头发。 “送你回去?” 他还真不想就这么将她送回去,总觉得要把她定下来才好,那样就可以天天看到她了。 静歌重重的点头,末了,又怕他返回,咬唇道:“反悔是小狗。” 傅言深抬手敲了下她光洁的脑门,眉心轻蹙,“不许胡说。” 静歌捂住被他敲的有些痛的脑门,怕他反悔,立刻坐正了身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傅言深失笑,他总该改改她这个喜欢躲着他的毛病。 将静歌送到学校门口,她几乎头也不回的下车,向着笑门里走去。 傅言深开了车窗,摸了支烟出来,打火机握在手里,点燃了香烟,他很少对什么东西上瘾。 而静歌那丫头,就像是香烟里所含的成分尼古丁,沾了一点,就足以上瘾,戒都戒不掉。 目光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良久,傅言深才收回。 “回家。” 吩咐了司机后,傅言深吸了一口烟,目光不期然的落在了刚才小丫头坐过的位置上。 一个粉色的礼盒,工工整整的放在那里。 傅言深将烟叼在嘴里,目光冷仄,看了礼盒良久。 他没记错的话,这是陆锦年送给她的。 …… 静歌回到寝室后,良久才发现,陆锦年送她的礼物不见了。 其实她还没打开看。 阔别四年的好朋友送的东西,她究竟丢在哪了呢? 静歌坐在自己的铺上,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究竟是珠宝店还是车上。 她抬起手腕,傅言深送她的手链,圈着白皙细嫩的手腕,特别的精致漂亮。 于是静歌想起了傅言深,虽然他霸道无理,但是也有退让的一面。 静歌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该问问,陆锦年送的礼物在哪。 于是拨通了傅言深的号码。 那边接的很快,像是还未等铃声想起就接了。 虽然听不到,静歌只觉得他的呼吸近在耳侧,令人心脏如同擂鼓一样咚咚作响,像是比赛前的头鼓,响亮,振奋。 “喂。”还是他先开口,声音低沉醇厚。 “二哥。”静歌看了一眼睡在床对面的卓琴,有些不好意思叫他的名字。 傅言深听闻,眉角唇畔都是愉悦的。 虽然叫他二哥的人很多,可是每个人都和他听静歌叫的时候感觉不一样,女孩软侬细语的叫着,让他的心窝子陷进去了一块。 “嗯,怎么了?” 听着傅言深的话,静歌低下头,看着雪白的脚尖,贝齿咬了下唇瓣,轻轻地呼吸过后,问道:“你在车里有没有看到一个粉色的盒子?” 静歌不敢说这是陆锦年送的,她怕傅言深扒了她的皮。 那端沉默了半晌,静的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心跳声。 良久,男人淡淡的开口,“没有。” 与此同时,傅言深右手拿着盒子,五指用力,稍稍捏扁了些。 他问,“对你很重要?” “嗯。”静歌有些失落,觉得挺对不起陆锦年的。 傅言深眼神敛紧,渡上凉薄。 男人的沉默打破了静歌的情绪,她猛然的觉得哪里不对劲,补充道:“是朋友送的,很有意义。” 语气急促,此刻听在耳朵里,颇有一股子欲盖弥彰的味道。 傅言深长睫低敛,淡淡的看着那盒子,眼神淡漠,暗藏寒芒。 “我帮你找。” 傅言深抬起头,目光冷仄的看着车身行驶,飞速倒退的窗外景象,心里有了打算。 …… 静歌事没抱多大希望的,毕竟傅言深可能没注意到那盒子。 窗外绿意岑岑,阳光飘在叶缝里,洒下斑驳的光影。 太阳热烈,剧烈的温度渗入人的皮肤,灼热刺痛。 同卓琴一起在阶梯教室,从导师手里领了毕业证和学位证,以及工作关系证明。 导师黄曦很有感触,看着自己教了四年的同学,一个硬汉子,眼也有些红。 询问着同学,以后打算去哪里发展,想做什么工作。 以往闹的不愉快,在此刻像是消弭了一般,烟消云散。 静歌走出教学楼的时候,情绪有些低落。 卓琴也罕见的少言,低着头走路。 “小歌,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来的那天?”卓琴的眼中有亮色,四个陌生的女孩,推开同一扇门,从此走进了彼此的世界。 这四年,有过吵闹,有过欢笑,有过泪水。 这四年,在今晚,将要结束。 静歌和卓琴家在本市,毕业后准备一起去法国。 王丽丽明天要离开景城,上午八点的机票,昨晚凑在一起说心事的时候,她说要回家做一名大学老师。 而另外一个室友,从小艺术细胞优越,画了一手好画,她不打算继续本专业,要系统的学习两年,然后开自己的画展。 四年前,一起唱着当下流行歌曲的姑娘,一起哭一起笑。 四年后,这四个姑娘,站在一起,满是惜别的眼泪。 …… a大外有一条美食街,几乎景城代表性的美食在这条街上都能见到。 四个姑娘手拉着手肩并着肩,笑的坦荡。 选了又选,终于定了一家好久之前四人就想一起来的海鲜火锅店。 席间,一向不喝酒的王丽丽都自行满上,举起杯子,“为友谊,为青春。” 话一出,几人笑眼中都迷蒙了雾气。 举杯对碰,一仰而尽。 王丽丽端着酒杯走到静歌身边坐下,将酒杯放下,眼神亮亮的看着她。 “静歌,我们因为一件小事冷战了两年,如今要毕业了,我心里特别的不好受,因为觉得我自己特别的不懂事,特别的对不起你。” 王丽丽再也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的向下掉。 静歌眼神氤氲,鼻头酸的厉害。 朋友间吵架的缘由可能不是什么大事,可能是因为件件小事积压太久而爆发,但是这并不是说明这样的两个人不适合做朋友。 反而是因为太顾及彼此的感受。 静歌伸开双臂,王丽丽就扑了上来,埋在静歌的肩膀上,身子一耸一耸的在哭。 “喂,以后结婚可得叫我们。”卓琴拍了下林萌的肩膀。 林萌是个话很少的人,她的性格和她的名字截然相反。 这四年,是寝室里最沉默的一个妹子,可是性格也是最好的一个。 她总是默默的在身后为几人收拾烂摊子,默默的记得几人的生日,虽然寡默少言,却含了最真的情感在里面。 那时候王丽丽总是调侃林萌,说林萌毕业后可能就会将她们微信都拉黑。 其实在外人眼里,林萌是一个性格很乖僻的女孩儿。 也曾调侃过,林萌结婚的时候,都可能不会通知她们,当微信群聊的最嗨皮的时候,她也极少参与。 天生的性子使然,一开始她们不了解,以为林萌是不爱跟她们玩,也因为林萌的乖僻,闹过些别扭。 只是相处的时间长了,就认清了,其实她很好,只是不善言谈。 “一定的。”林萌腼腆的笑笑,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我们四个,十年后一定要再聚,谁不来,老娘和谁绝交。”卓琴站起来,背过身擦了把眼泪。 静歌看到了她的动作,只觉得心里更加的难受。 夜深了,四个姑娘有说不完的话,可是天,总会亮的。 …… 静歌站在寝室内,空旷的一切提醒着她,她毕业了,相处四年的朋友各奔东西。 她的脚边立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每个桌子下,放着一把没人坐的椅子。 今早王丽丽先走了,然后是林萌,卓琴是下午一点半走的,静歌因为无事,所以最后走。 看着和来时一模一样的兀自,静歌的心里忽的涌起一阵酸涩,可以任性过的青春,终究是过去了。 她纤细的五指握紧行李箱,行李箱上轮子的声音涩涩的响,她开了那扇寝室的门,走出去。 最后回头,望了一眼,眼圈内迅速聚集起翻涌的雾气。 转身过去,闭了闭眼,手掌用力的握住门把手,将她的青春葬在了里面。 学校里的夏季花都开了,迎风绽放,五颜六色的十分漂亮。 静歌推着行李箱,因为心情不高,视线一直落在地上,所以根本就没注意到。 那个一直在等她的人,渐行渐近的高大身影。 直到,阴影笼罩在她的身前,她惶然的抬头,看到了男人那双冷淡遂然的眼睛。 他今日穿的很正式,衬的他身材高大挺拔,像是参加了什么会议后直接赶过来。 西装外套搭在他的手肘处,那只手插入兜内,白衬衫黑西装,极为简单的搭配,却令人移不开眼。 他俯身,接过她的行李箱,宽厚的手搭在她的腰肢上,轻轻一勾,就将她揽在了怀里。 静歌的肩膀撞入他的怀中,如同小鹿般的眼神不安低落,似乎还没从离别的气氛中走出来。 可是傅言深他,等今天,等了很久。 傅言深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圈住她的腰,薄唇贴住了她的唇。 第105章 妥协 静歌心里如同小鹿乱撞,手也不知道放在哪里。 情绪既喜悦又难过,交织在一起,心跳特别的快。 “别难过,你有我。”傅言深大手揉了下她的头发,眼神温和,定定的看着她。 静歌低下头,揉了揉发红的眼圈,嘴硬道:“谁说我难过了。” “从学校里出来的学生,十个中有八个和你是一样的表情。” 她还真当他看不出来?这小丫头多愁善感的,想必毕业了要离开朋友心里也不好受。 静歌吸了吸鼻子,自顾自的没抬头。 她没想到自己细微的情绪能被傅言深所发现。 “傻。”他长臂一伸,勾住她的腰,另外一只手拖着她的行李箱,放进了车后备箱里。 上车后,傅言深偏头,道:“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他想知道的,是她的内心。 静歌有些不敢看傅言深的眼睛,她跟他提了几次要出国的事情,他的态度都是不明朗的。 静歌知道,傅言深必定是不想要她走的。 她抿嘴,小心翼翼的看着傅言深,细嫩的小手握住他宽厚的手掌。 傅言深压低神情,她很少向他示好,每次这样,接下来的话都不是他想听的。 至少是他不爱听的。 果然,静歌小声的说,“我想出国去学习,不。” 她闭了闭眼,“我必须出国去学习。” 傅言深眼梢冷漠了些,薄唇抿直,轮廓绷紧,“必须走么?” 男人周身仿佛渡了一层冰,这让静歌的心里很忐忑,心脏砰砰的乱跳。 许久后,她嗯了一声。 傅言深脸上已经没了笑意,眼角眉梢十分冷淡,静歌感觉到他大手近乎反握住了她的手。 力道很大,握的她有些疼。 “其实我。”静歌情急之下想说些什么。 傅言深的声音在车厢中砸了下来,“你未来的计划里,没有我是吗?” 他不是第一次如此意识到她的心境,可是这次,他分明的感受到了。 静歌没有否认,抬眼,傅言深的睫毛很长,敛着幽深的情绪,他周身气氛淡漠的模样,让静歌觉得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 他站在高高的看台上,而她站在下面,瑟瑟的发抖。 静歌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以前还没毕业,一切可以稍后,可是现在她毕业了,去法国的时间在即。 该说的总要说出来。 “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你的选择很多,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万一,他以后后悔了呢? 傅言深这样的男人,就像是一块行走的万物磁铁,吸引着一切的目光,享受着一切光明与盛大。 可是她呢?她什么都没有。 傅言深扯唇,忽的笑了,眼神戾气慑人。 “你究竟是不相信我,还是从始至终就没打算跟着我。” 傅言深转过头来,薄唇轻扯,眼神沉沉的看着她。 “说。” 静歌很怕现在的傅言深,那凌厉的眼神令她恐慌,似乎心里的那最后一点暗处也被他揭了开来,无处可藏。 她眼神闪动,这表情傅言深很熟悉。 当她怕他的时候,她就是这幅表情。 傅言深高高在上惯了,什么人也见识过,怕他的不再少数,所以当初她会怕他,他并不在意。 可是相处这么久,她依旧还在怕。 他不知道,是他看着就比较凶,还是她根本就一点都没有试图了解过他。 对爱人,又怎么会怕呢。 傅言深失望透了。 “我没有不相信你。”静歌咽了下喉管,“换位思考的话,其实两年也不是很长,去学习是我的梦想,所以我不想放弃。” “你有没有和我要说的?” 傅言深冷冷的看着她,眼神压迫。 静歌想了想,摇头。 傅言深蓦然笑了,“可是你没告诉我,你不是自己去。” 他的眼梢尽是锋锐,静歌只觉得浑身都置身于冷窖之中,她不明白他的话, 傅言深左手拿了个盒子出来,静歌看着眼熟,几乎第一时间就意识到那是陆锦年送她的。 “你找到啦。”静歌眼神亮堂堂的,傅言深看着,眼神幽暗深沉。 “我只问你一句话。”傅言深五指并拢,倾身欺向娇小的静歌,将她逼在角落里,“这个叫陆锦年的,你喜不喜欢。” 静歌觉得,如果她敢说喜欢,傅言深会有把她就地掐死在这里的打算。 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呢,现在,她见过陆锦年之后,就释然了。 “不喜欢。”静歌露出小白牙,笑笑,试图缓和一下此时的气氛。 实践证明,只要她说他喜欢听的话,傅言深就不那么冷漠了。 他将盒子递给她,目光却是不咸不淡的笔直的看着前方的路况,似乎真的一点都不注意静歌欢欣雀跃开盒子的模样。 可是眼角余光在重要的时候总是那么好用。 静歌打开,看到陆锦年送的手链之后,心里怔了下,再看向傅言深松给她的那一条,突然有些失笑。 傅言深显然也看到礼物是什么了。 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敢摘下我送你的,后果自负。” 静歌胆战心惊的盒上盒子,兀自的说了句,“我本来也没打算戴。” 静歌和陆锦年在高中的时候,关系很不错,可能是太长时间没见了,总觉得生疏了些。 陆锦年既然送了她礼物,还是以不好拒绝的由头,她总要还给他什么些。 于是盯着那盒子出神,傅言深眼角余光察觉到她在看着盒子发呆之后,眉头越蹙越紧,脸色越来越紧绷。 偏偏静歌还没注意到。 在傅言深已经到了怒意值满的边缘,她拽了下他的袖子,眼神亮堂堂的问,“二哥,你说我要送他些什么好呀。” 傅言深彻底的怒了,越生气,越不想说话,直接别开她的手,转过头去。 可能是因为跟他的时间长了,所以不太难摸索出他生气的点来。 静歌凑近傅言深,下巴贴着他的胸膛,仰着头,眼睛汪汪的跟小狗似的。 “二哥,朋友之间要礼尚往来对不对?” 傅言深眼神讳莫如深,长腿交叠,眼神冷清,难得静歌软下声来说话。 他冷淡的嗯了声,静歌笑着将手指插入了他的五指中,握紧他的手,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女人的主动,令男人眼神柔和了些。 “送他之前,先给我看。”傅言深最终做出了让步,静歌心里的大石头落下,愉悦的点头。 车子开去的方向不是家里,而是一家餐厅。 等静歌进去的时候,才明白傅言深今日为什么要来接她,因为秦三和周寅都在里面。 已经开好了酒,点好了菜。 这还是静歌头一回见几人在这么正经的地方约见,也头一次没看到秦三身旁多俩大美女。 “呦,小嫂子。”秦三见到静歌就笑,笑的静歌发毛,下意识的就往傅言深怀中靠了靠。 周寅踹了秦三一脚,“三哥,瞧你那浪荡样,该吓坏小嫂子了。” “你当谁都跟二哥那惜字如金似的呢,说不定小嫂子就喜欢我这样活泼的。”秦三说完,傅言深一记凌厉的眼刀飞过去,削的秦三头皮发麻。 得嘞,开玩笑都不行了。 傅言深给静歌拖开椅子后,坐在了她的身边。 将秦三递过来的酒直接推了。 秦三直接不干了,越过傅言深和静歌对话,狭长的眼眯紧,“小嫂子,我们今天来可是庆祝你毕业的,你也干脆别听二哥的话,喝点意思意思,不喝酒怎么算庆祝呢。” 秦三舔了下唇,似乎惋惜道:“因为你,美人相约我们一起为爱情鼓掌我都推了。” 秦三的话,静歌听懂了,当即脸色爆红。 傅言深直接踹了秦三一脚,“少胡扯。” 秦三痛呼一声,揉了揉被踹的地方,好久之后才挨着周寅坐下,小声道:“欺负我们没带女人来是吧。” 上了菜,静歌就埋头吃,不去看秦三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其实秦三没别的意思,他吊儿郎当惯了,这还是因为静歌是傅言深的女人,还收敛着点,他嘴欠,这已经是礼貌的极限了。 桌子上摆了几瓶烈酒,男人之间谈着男人的事,静歌听不懂,也不去掺和,低头吃着,吃的肚子都圆了起来。 秦三说着说着,就点了支烟,还没放进嘴里。 就听见傅言深说道:“掐了。” 傅言深面色冷峻,盯的秦三掐着烟的手放下,秦三上了烟瘾,不抽有点难受。 烟掐在手里半晌,终于往烟灰缸里一摁。 “小嫂子,毕业后你有什么计划么?”周寅手里拿着杯酒,喝了一口。 看向一直头也不抬的静歌,眸子里尽是温和的笑意。 静歌吃东西的手一顿,抬起头来,老实的说道:“有。” 可是也没说是什么,如此铜墙铁壁的防御,周寅又不傻,干脆就没问下去。 不过不知为何,觉得傅言深的脸色寒魄了些。 没一会,静歌去了卫生间。 秦三终于搁着功夫点了支烟,凝着傅言深,“二哥,前一阵你让我去扶持静家的企业,合着是打算等小嫂子毕业后,让她带呗。” 静家的企业被傅言深完全收入囊中之后,费了集团好大的力气,才让静家企业起死回生。 秦三以前看不懂他要这费力不讨好的公司有什么用,现在倒是明白了。 第106章 我难受 “嗯。” 傅言深推了面前的酒盏,他待会要开车,不喝酒。 见傅言深默认,秦三忽然觉得傅言深很陌生,以前傅言深和柳清月处那会,无论是脾气还是行动都十分独断,哪里像现在这样上心。 秦三觉得,他家二哥怕是真的栽在这小绵羊手里了。 还别说,这静歌能把二哥收了,他秦三还是挺敬佩的。 “可是我看小嫂子没那意愿。”周寅摇摇头。 秦三嘴里夹着烟,手指敲在杯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周寅回头看秦三,就见秦三一脸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周寅被他盯的有些发麻,当下明白他想唠什么混蛋嗑,于是踹了他一脚,低声道:“三哥,少说混蛋话,我也没你想的那么混。” 秦三本想开开周寅和静歌的玩笑,谁知道一下子就被戳穿了,也不顾被踹痛的腿。 夹着烟的手拿起酒杯,碰了下周寅面前的杯子。 “知道,顶你最纯洁。”秦三隐晦的笑,说的也不是什么好话。 静歌半晌没回来,傅言深起身,秦三见状,嘴痒的想说两句,周寅看出苗头后,直接捂住了秦三的嘴,将他将要脱口而出的恶行堵灭在胸腔里。 眼下。 静歌扶着洗手台,脸色苍白。 不知道是不是吃的太饱了,总觉得反胃。 “怎么了?”静歌抬头,从镜子中看到了走到她身后的傅言深,傅言深察觉到她的脸色不好,将她的身子转过来,眉心折起,看着她。 “胃好像有点不舒服。”静歌咬咬唇,手掌心按在胃部,“不过不是特别的严重。” “我们去医院。” 傅言深一向做事果断,静歌倒是觉得没必要去浪费医院资源。 摆摆手道:“真的没事,我也不爱去医院,回家躺会就好了。” 傅言深盯了她一会,她十分的坚持,傅言深退让一步,打算先带她回家。 “那周寅他们……” 静歌有顾虑,人家好心好意的给她操办毕业席,她就这么先走了,不好吧。 傅言深看透了她的想法,长臂揽着她的腰,低头,凑近她的耳廓,道:“没事。” 傅言深的眼神极黑,静歌看着看着就觉得要陷入进去了。 她晃了下神的功夫,就被男人带到了餐厅外。 …… 包厢里,秦三和周寅半晌没等到两人回来。 秦三手指夹着烟,烟雾在唇边环绕,迷蒙了他的轮廓,他弹了下烟灰,眯起眼睛。 “二哥八成是先走了。” 周寅长腿交叠,脊背依靠着椅背。 秦三瞥了周寅一眼,笑他的天真,“什么叫八成,是百分之百。” 周寅失笑,也是。 秦三将烟蒂丢在了烟灰缸里,极度认真的盯着周寅那张俊脸,声线不禁沉了些,“周寅,你是不是对静歌有意思啊。” 他刚才就想问,可是二哥在,他有那心没那胆。 “你什么脑回路,这要是二哥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啊。”周寅扬眉,激烈的否认。 “那我劝你,别在二哥面前那么关心小嫂子,你知道二哥这人,天生就护短。”秦三将腿啪嗒的搭在桌子上。 活生生一副大爷的模样。 “知道了。” 周寅知道秦三这人虽然看着不靠谱,可是到底是兄弟,处处为他好。 …… 静歌躺在卧室的床上,白色的大床,白色的床单,床单上味道很干净。 卧室的窗帘被风掀起,露进来些许的风,吹的凉爽。 静歌的小脑袋陷入枕头里,脸色白里透着红润,一双漂亮的眼睛阖着,长长的睫毛伏在眼睑处,落下好看的阴影。 傅言深处理完公事,从书房出来,进了卧室。 床上的小人正在睡觉,帅的人神共愤的男人就站在床边,盯着小人一眨不眨的看。 静歌本来就没睡太熟,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人进来了,主要是那道视线太魄人。 她微眯眯的睁开道眼缝,缝隙里可以看到他冷酷的轮廓来,眉宇如剑,鼻梁高挺,薄情的唇以红为润色,菲薄惑人。 静歌不那么难受了,她撑了撑身子,坐起来。 傅言深见她起来,坐到她的旁边,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压入了自己的怀里。 “困就再睡一会。” “嗯。” 她点了下头,却觉得倦意十足,靠在男人怀里,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一阵一阵的往鼻子里钻。 静歌就觉得更困了。 她一双漂亮的眼睛,上下眼皮轻阖,眼见着要睡着。 傅言深的大手捂住了她的耳朵,手捧着她半张脸,另外一只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哄小孩子睡觉。 门外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静歌被吵醒,眼神惺忪,傅言深低下头,凑近她的薄唇,轻吻了一下。 “不是说不要医生来吗?”静歌仰着头,小脸肃静,白的透。 她刚刚睡觉之前觉得好些了,就跟傅言深说过了,要他不要叫医生来了。 傅言深将她放躺在床上,俯身亲了下她白皙的额头,“我出去看看。” 傅言深走下楼的时候,门铃声刚想想起。 他从显示屏往外看了一眼,柳清月那张漂亮的脸出现在屏幕中。 傅言深寒眸收紧,像是浸了冬月的寒冷。 “言深,我知道你在家里面,开门!” 她看到他的车停在家了。 柳清月还要叫,门已经拉开,男人挺拔的身形挡在门口,单手插兜,脸色幽暗冷淡,看她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这个给你。”柳清月从包里掏出一张票,塞进傅言深手里,“今天晚上在市中心维也纳大礼堂里,有我的演奏会,你一定要来。” 当年她和傅言深还好的时候,承诺过他,如果有一天她学有所成,她愿意只为他一人奏响曲章。 “柳清月。”傅言深的声音就想冬湖中,裹了冰碴的水,摸着凉,沉进去,觉得浑身都僵透了。 他这般低沉的叫她的全名,让柳清月觉得恍惚。 她一直是个骄傲的女人,骄傲到不想跟他认输。 可是如今,她只觉得自己溃不成军。 退一万步来讲,失去傅言深,就是在她的心头里挖了一块肉,还是心尖尖上的那块肉。 “我听着呢。”她如同天鹅一样的扬起漂亮的脖颈,整个人漂亮的如同一幅画。 “那你听好。”傅言深睨着她,领口微敞露出来的锁骨,干净性感,“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看在以前认识的份上,她做的那些事,他可以既往不咎。 柳清月只觉得仰头看他的自己,像是一个笑话。 “言深,你觉得你和那孩子会有未来吗?”柳清月眼底讽刺,漂亮的唇弯起弧度,“我只见过她两次,可是我看的出来,她很有个性。” “你找过她?” 傅言深寒眸眯紧,幽深的视线落在柳清月的脸上,隐隐带了肃杀之意。 柳清月心尖一颤,随后无畏的笑道:“是,我去她学校找过她,就是在爆出你们照片的那天晚上,可是言深,她分明对你没有感情。” 门砰的一声在柳清月的面前关上,弯腰捡起被扔在地上的演奏会门票。 她低下头,泪光涟涟,柳清月知道,自己和傅言深彻底的完了。 …… 静歌闭着眼睛,刚陷入睡眠,门便打开。 随着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一起贴过来的还有他整个人,他以一种占有者的姿态将她拥在怀里。 薄唇凑近她的耳廓,密密细细的吻在她的耳垂,白嫩的脖颈,圆润的肩膀以及漂亮的锁骨上。 “我困。”静歌仰面,小手推搡着,眼神抗拒,整个人都困泱泱的。 傅言深几乎压在她的身上,低下头来,呼吸灼热的倾在她的脸蛋上,灼的人心慌。 他的大手按向她的小腹,静歌心头一紧,猛然睁大眼睛,手指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腕。 “也该有了。”他冷邃的眸凝着她的脸蛋,静歌没听懂,啊了一声。 傅言深亲了下她的眉心,凝着她,自上次她逆反他后,他跟她做就再也没用任何保护的措施。 瞧她迷迷糊糊的模样,傅言深笑了下,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她仰起头,露出白嫩漂亮的颈部曲线来。 静歌不会瞧不出他眼神中的兴味,当即脸蛋一红,红扑扑的跟水蜜桃似的。 他低头,亲了下她的额角,亲了下她的鼻尖,缓缓向下,慑住她粉嘟嘟的唇,辗转细吻后,便是一阵铺天盖地而来的汹涌。 静歌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被吞没在了他的掌控之中,他抱着她的身子,十分用力,几乎将她揉进了自己的怀里。 男人额头上薄汗涔涔,一根一根强壮有力的青筋突起。 “二哥,我,我难受。”好不容易挣脱出呼吸来,静歌踹踹的喘着粗气,不安的瞳眸望着傅言深。 傅言深浑身一僵,从静歌的视线看过去,他的身材无一点多余的赘肉,浑身都精实的很。 有汗珠从额头滚落,傅言深嗓子滚了滚,看着她因为动情而红润的脸,却依旧掩不住眼底的倦意,他一下子翻起身,眼神压了压火,转身,凝了静歌半晌,察觉到这样只会让自己更受罪后,长腿迈开,走进了浴室。 第107章 敢做不敢认? 浴室里的水声哗哗的响起,傅言深单手撑着墙壁,手撸了把头发,将头发都撸到后面,露出额头来。 淋浴头的水喷洒下来,呈伞状浇在他身材匀称的身上。 他呼吸着,胸膛上下起伏。 …… 静歌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空调开的温度适宜,她双手捧着脸,呆呆的看着浴室的方向。 像是听见了她期许的声音似的,男人没有洗很久。 推开浴室的门,裹着浴巾的傅言深走了出来。 静歌一眼就撞上了一双黑眸,男人黑眸里撩着深邃的气息,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珠。 掉在肩膀上,顺着蜜色的胸膛和腹部滑落在浴巾的绵软布料上。 “怎么不把头发擦干?”静歌站起身来,光着脚丫踩在地板上。 见她白嫩的脚丫踩着地板,傅言深眉头蹙起,大步走来,就将她抱了起来。 静歌轻呼一声,双手用力的搂住他的脖颈。 裸露在外的手臂接触到他带着水珠的皮肤,一开始的时候有些凉,不过几秒,他身上温度迅速的烧了起来。 身上的水汗蒸发,静歌的手指沾了一滴,湿润的水珠顺着手掌心,划入内手臂。 “胃难受,还光着脚在地上踩?!” 他声音不悦,在教训她。 静歌小声的嘀咕,“没事的。” 傅言深显然听到了,不过她今天不舒服,他也就不与小丫头计较,只是问,“下床做什么?” “拿风筒。”她瘪嘴,白皙的手臂环紧她的脖子。 因为他凶,所以她委屈巴巴的模样和男人的臭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傅言深凝了她半晌,将她放在床上,转身去浴室拿。 再抱她一会,他估计还得去冲个凉。 俯身,将插头插在插座上,将风筒递给她,背对着身坐在床边上。 静歌小手抓着风筒的手柄,半坐着,给傅言深吹头发。 他的头发很短,很好吹干,静歌摸着,只觉得有些硬硬的,遇到更短的,只觉得扎手。 吹干后,他后背肩膀处的一道疤引起了静歌的注意力。 她温软的小手自疤上摸过,傅言深精实的脊背僵住,大手一把捉住她的小手,回过头来,深眸凝视着她。 “你这怎么有道疤啊。” 虽然两人坦诚相见了不少次,可是静歌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也就一直没有注意到他身上有什么。 此刻,乍一看到这道疤觉得新奇,也觉得有些心疼。 这么长的一道疤,得多疼啊。 他大手一用力,拽着她的小手,将她拽倒,他侧身,静歌便安稳的落到了他结实的怀中。 傅言深强有力的一直胳膊搭在自己的大腿上,静歌的小脑袋刚好枕在那上面。 静歌仰着头,从她的视线可以看到他的下巴,他冷冽的轮廓,薄薄的唇以及高挺的鼻梁。 傅言深长的好看,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好看,撇去一切不谈,光是看脸也足够赏心悦目了。 他大手摸着她的额头,粗粝的拇指在她的额头上摩挲,动作柔和,像是对待世上仅此一件的珍宝。 她的眼神漆黑漆黑的,瞳仁里染着光亮,眼神像是小鹿一样,干净纯粹。 “想知道?”许久,他才开口。 声线低沉安静,眼神幽深,深意十足。 静歌愣怔了下,旋即点头,道:“想。” 关于傅言深,她知道的不多,人可能就是这样,越不了解就越是想了解。 她的眼神晶亮,傅言深唇畔勾起,笑了下。 “上高中的时候,救过一个女孩子。” 静歌的小脑袋动了动,侧身,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饶有兴味。 “英雄救美?” 傅言深在思考,凝视着静歌的眉眼,“英雄不英雄我不清楚,美倒是真的美。” 傅言深这么讲,静歌忽然有些食不知味,心里想着,那姑娘一定很漂亮吧,让他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她眨了下眼,眼神敛紧,不去看他。 傅言深两片薄唇抿紧,看着小丫头,瞧她吃味的模样就觉得新鲜。 他长腿收回,半起身,静歌的身子就落在了柔软的床上。 他长腿越过她娇小的身子,俯下身来,强有力的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望着她的眼神极深。 低下头来,要吻她。 静歌偏头躲开,傅言深虎口圈住她的小脸,正过她的脸来,拇指轻蹭了一下她的唇,声音低沉道:“你勾引我,还不让我收点利息?” 勾,勾引? 静歌蓦然睁大眼睛,他哪只眼睛!什么时候!看到她勾引他了。 傅言深眯眼,“就知道你不想承认。” “我做都没做过,有什么可承认的?”静歌觉得,自己不能被他这般拿捏着走,否则待会进了这头狼的圈套,被吃干净都不知道是如何被吃的。 “你刚才摸我了,你敢否认?”他压着眉眼,声音染上沙哑,眼神毫不避讳的盯着她的唇,就想着一口咬下去。 静歌无处可躲,像是一只进了捕猎圈的兔子,又惊又恼。 “你这男人不讲道理。” 静歌皱着眉,眼神湿漉漉的看着身上的男人。 傅言深见她有些不乐意,不禁眯眼,问道:“你喜欢讲道理的男人?” 静歌一听,有门,当即板起白嫩嫩粉嘟嘟的小脸来。 “嗯。” 这声音像是从嗓子眼中柔和过后发出来的声音,软侬像是撩过心尖的羽毛一样,令人心痒痒。 傅言深看着她,眼神深了些。 “那好,我跟你讲道理。” 静歌眼睛一亮,以为他要起来,于是挣扎着要坐起来,腰还没离开床一厘米,就被男人重新压在了床上,压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他的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啄了下她粉嫩的唇瓣。 薄唇凑到耳廓处,说道:“你刚才摸也摸了,这是想赖账?” “我没有。”静歌下意识的反驳,他的呼吸几乎都倾洒在她耳廓的敏感处,小手伸出去,想推开他的脸。 却被他咬了一下,静歌如同触电似的,抽回手,眼睛瞪得老大。 “既然没有,那让我摸回来。” 静歌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从未见过,将耍流氓,耍的如此心安理得的人。 “傅言深。”静歌抖着嗓音叫了他一声,小脸红扑扑的。 傅言深喉结滚了滚,终于是忍不了,低头,在她的唇上来回的索取,手也不老实,探进她的领口,摩挲着她肩颈处的皮肤。 不过,终于是碍着她那句不舒服,没真的动了她,在她几欲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放开了她。 将她整个娇小的身子揉在怀里,越揉越紧,静歌的胳膊被傅言深箍的紧紧的,她紧靠着他,能感受到他身上不寻常的温度。 她根本都不敢往下看,眼神老老实实的闭紧,被亲的紊乱的呼吸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她细细的喘着气,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傅言深察觉到了,低头看她,“丫头,好好呼吸。” 他额头有汗,见她眼神跟受惊的小鹿似的,低声道:“我不动你,别憋气。” 静歌如同大赦一般,开始放开了呼吸着空气。 傅言深敲了下她的额头,这个蠢丫头。 …… 静歌偷偷报了个法语班。 虽然学校说,到法国后,会有专业的老师来教习她们语言。 可是静歌想早些接触下基本的语言,否则到时候去了那里,语言不通,会很麻烦。 傅言深有带她去公司的意向,她只说自己不舒服,傅言深也便不再强求她,家里留下张妈操持一日三餐。 日子就这么平稳的过了一个星期。 周一的晚上,一个电话,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是久久没联系的段弦,电话里,她说话的声音支支吾吾,大抵就是要借一笔钱。 要借二十万。 可是静歌的手里都是小钱,根本没那么多。 后来,那端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电话就被挂了,静歌再打过去就关机了。 静歌从楼上跑了下来,慌乱的穿鞋,抓起钱包就要往外跑,张妈正在厨房里忙活,抬起头,喊了句,“小姐,大晚上的出去不安全,你要去哪呀。” 先生吩咐过,不让静小姐太晚出门的。 张妈放下手中的铲子,从厨房里擦了把手,跑了出来。 “我去见个朋友,很快就回来。”静歌深吸了一口气,出了门,拦了辆出租车,报了段弦家的地址。 张妈利落的转身回了屋,看静小姐离开的时候,看着挺着急的,像是遇到了什么急事。 张妈思索片刻,还是给傅言深打了电话。 彼时,傅言深刚开完会,公司正拓展新模块,所以今天加了班。 接到张妈电话的时候,他刚进电梯。 “先生,小姐刚刚出去了。”张妈老实的说道。 傅言深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20点15分。 这个时间,她出去做什么? “她有没有说去哪?” 傅言深眉心折起,眼神深了些。 “静小姐说她要去见一个朋友,说很快回来,可是我看她走的时候,像是遇到了什么急事。” 张妈将事情都交代了。 傅言深的眉心突突的跳,心里猛地揪紧,电梯门一打开,长腿阔步的走了出去。 第108章 不听话的小丫头 静歌直接去了段弦的家,用力的敲门过后。 没人来开门。 记得段弦跟她说过,备用钥匙就在放着消防器材的窗格里,静歌去那里摩挲,果然摸到了一把钥匙。 打开段弦家的门,里面漆黑一片,静歌刚走两步,脚便碰到了什么,咣当一声吓了她一大跳。 伸手去摸灯,忽然觉得一个冰凉刺骨的物件抵住她细嫩的脖颈。 伴随着男人阴沉沉的声音,静歌出了一身的冷汗。 “别动。”男人说。 静歌不敢动,嗓子滚了滚,镇定道:“你是谁?” 室内的灯内男人打开,静歌才看清楚,室内的情况,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 而挂断电话的段弦,此刻被严实的绑紧,蜷缩在地上,脸上有伤,一看就知道这帮人对她动手了。 抵在她脖子上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一把锋利的刀。 沙发上的女人一头利落的短发,妆容很浓,眼角的眼线勾着,看着妩媚又冷清。 两种气质揉杂在一起,却不令人觉得唐突。 这个女人很美丽,她的眼神中透着冷意,看的出是个狠角色。 “你是这个贱女人的朋友?” 短发女人抽着烟,嘴里吐出烟雾,眯紧眼盯着静歌,说话的时候,脚上一双黑色的尖跟高跟鞋踹了段弦一脚。 段弦痛的呜咽一声。 静歌想挣脱开去救人,一动,匕首就划破了她的皮肤,沙沙的疼。 静歌乌黑的眼珠盯着短发女人,唇抿紧,“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的朋友?” 听到静歌的话,短发女人轻笑了声,“没想到这贱人竟然还有朋友。” 她手指夹着烟,顺着烟气的细碎缝隙中,盯着静歌那张漂亮的脸。 “小朋友,知道她犯了什么事吗?”她抽了一口,冷笑。 静歌拧眉,段弦一向玩的开,但是轻易不去招惹人,静歌真的想不出段弦会因为什么惹到这个女人。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静歌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么一种情况。 短发女人见此,笑的冷漠,“误会?” 她将烟头丢在段弦身上,眼里隐隐肃杀,“那是你没看见这贱人在别人老公身下喘。” 短发女人的眼神变了凌厉而狠绝,静歌甚至从她的眼里看出了杀意。 “不可能!”段弦不是那样的人。 静歌的脸色隐隐发白,她明白,这女人存心要弄死段弦,事情麻烦了。 可是刚才为什么段弦打电话跟她说要借钱。 静歌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依照段弦的性子,如果当时被人胁迫,她定是不会给她打电话的。 这点,静歌无条件相信。 那么,段弦来电话的时候,这帮人肯定是还没到。 段弦要借钱,应该是遇到麻烦了。 看来和这女人说的也有关系。 她嗓子滚了滚,冷静的看着短发的女人,“我朋友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小朋友,知人知面不知心。”短发女人向着静歌走过来,瞳仁紧缩,盯着静歌一张漂亮的脸蛋,挑起静歌的下巴,逼仄道:“换做是你,被人勾了老公,亲眼撞到她们在一起滚,你会怎么做?” 静歌唇角颤动,一时之间说不上话来。 短发女人白皙的手掌拍了拍静歌的脸蛋,示意身后的人收了刀,“这件事情本就不关你的事情,你现在离开,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老老实实的回家,管好自己的嘴,我保证你不会出任何事情。” 段弦蜷缩在地上的身子动了动,偏过头来,嘴角一扯就痛,“小歌,不关你事,你走吧。” 段弦垂下眼睑,似乎有情绪,又似乎已经认命。 这样的段弦,静歌看着十分陌生。 “段段……”静歌嗓子一涩,提起气刚要说什么,段弦再度开口,“她说的没错,一个字都没错。” 这让静歌接下来的话全然分崩离析。 短发女人眼里闪过刀光剑影,冷笑着咬紧牙,回头,抓住段弦的头发,将她拖了起来,拖到沙发上压住。 “来人,给我死命的往她肚子上踹,踹一脚五千块!” 短发女人扯出冷笑,死死的盯着段弦那张脸,眼神狠厉,将段弦推倒在沙发上。 房间里还有另外两个男人,两人摩拳擦掌,靠近段弦,抬脚冲着她的腹部踹去。 段弦本来平静的眼,突然波动的厉害,看向静歌,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双手颤抖的护住腹部,那个动作,就像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保护动作。 静歌忽然就明白了什么,段弦可能怀孕了。 “你们住手!”静歌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手肘将身后的男人砸弯了腰,刀偏了偏,静歌就冲了出去。 “抓住她!”在静歌后护向段弦的那一刻,拿刀的男人再度抓住了静歌。 房间里传来一阵女人的惨叫声,段弦脸上刹那间血色褪尽,她浑身都开始颤抖,可是那两个男人如同铁像一般面无表情。 一脚一脚的踹。 段弦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血色从她的下身蔓延出来,段弦的眼都红了。 蜷缩着身子。 静歌睁大眼睛,用力的挣扎,眼泪顺着眼睛啪嗒啪嗒的掉。 “你们住手,住手!”静歌的嗓子都喊哑了。 短发女人见差不多了,抬手,那两人便收了脚。 段弦没了声息,像是死了一样的躺在地上。 “段段!”静歌终于挣脱了男人的手,冲到了段弦的面前,将她抱在身上,浑身都在颤。 短发女人看了静歌一眼,冷笑着说道:“本来我想安静的处理下这个女人,可是你偏偏来插一脚。” 短发女人似乎在思索,看着静歌那双明亮的眼睛,心生狠意。 “这双眼睛可真漂亮,我要了。” 挖了她的眼睛,她说什么,别人便都不会信了。 静歌连同唇瓣都在抖,身上的衣服被段弦的血沾上。 身后拿刀的男人已经步步逼近,静歌此时已经听不见任何的声音,感觉像是被屏蔽了一样。 身后的门砰的被踹开,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率先冲了进来,随后跟来的还有警察。 短发女人一见不好,跑也跑不掉,心生歹意,抢过刀就冲向傅言深,打算抓住他做人质。 傅言深站起身,眼神漆黑里夹杂着狂风骤雨,抬手劈掉了女人手中的刀。 大手折住她的两只胳膊,一用力,女人便跪在了地上。 “二哥……”静歌颤到不能再颤的声音传入傅言深的耳朵里,他身子猛地一僵。 推开女人,转身蹲在静歌的面前。 “快送段段去医院。”静歌眼泪像是开了闸的大坝一样,泪如决堤。 傅言深凝着她,静歌脸色发白,“我没事,她出事了。” 静歌见到傅言深了,才敢哭出声来。 傅言深抱起段弦,就往外走。 静歌起来,跌跌撞撞的跟在傅言深的身后。 到医院后,医生很快推段弦去了急救室。 静歌双手握着拳,抵在额头上,小脸苍白,傅言深走向她,将她抱在怀里。 因为联系不上静歌,怕她出事,所以叫了警察。 开门时候的场景,足以令他几日都睡不着觉。 此刻,静歌身上还都是血。 傅言深抱着她,抱得紧紧的。 跟着一起来的警察走过来,要静歌去做笔录,说一下现场的情况。 傅言深眼里有不许,静歌提了口气,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眼神坚定,“我不能让我的朋友白伤了,恶人就该受到惩罚。” 静歌心里多少明白,敢如此做的人,要么就是有滔天的背景,要么就是亡命之徒。 傅言深陪着静歌一起去了,做完笔录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据说,短发女人就说和段弦起了争执,轻推了一下,就这样了。 警察还在等段弦的伤检,傅言深载着魂不守舍的静歌回了家。 傅言深瞳仁漆黑,此刻想起来,才觉得静歌胆子有多大。 他的脸色也不由得沉了下来,拽住静歌的手腕,对上了她晃动厉害的眼神。 “我有没有说过,去哪之前要跟我报告!” 几天前才说过的话,她到底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着急。”静歌咬着唇,长睫像是两道扇子一样。 “出事了怎么办!”傅言深脸色并无缓和,“如果我没找到你,你知道你现在会怎么样么?你觉得那样的人会放过你么!” 傅言深已经很少这么生气了,现在就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 静歌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她低下头,抬起手背擦了下眼泪,一声不吭。 “念了四年的大学,把脑子念没了?!”他甚至低吼出声来。 静歌心尖一颤。 傅言深眉眼都是怒意,盯着静歌的脸,越想越觉得后怕。 他傅言深,从小到大还没怕过什么,这小丫头,凭什么! 眸色冷冽,他紧咬牙根,气她的不听话,气她的莽撞。 见她低着头,更气,于是捏着她的下巴,逼迫着她抬起头来与他对视,她白皙脖子处的一抹红色让傅言深幽暗的眼神凝住。 她穿了件米色的衣服,身上沾了血特别的吓人,所以没注意到,她脖子上,竟然有伤! 第109章 利落的认错 傅言深轮廓冷冽,一双眼神漆黑。 双拳攥的咯吱咯吱的响,显然动了怒。 静歌知道他看见了,不想节外生枝,握住傅言深的手,小手揉着他冷硬的拳头。 “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低头认错,长睫垂敛,十分的乖。 傅言深余怒未消,眼神牵出冷意,推开她的小手,转身往外走。 静歌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是清楚,如果他此刻出去,肯定会出什么事情。 这个男人生气的样子,她见了不是一次两次,光是揍成西,她就见着两次,而且一次比一次的狠。 情急之下,握着小拳头的手松开,从傅言深的背后扑上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男人身材高大,几乎在同一时刻便僵住了身子,她白皙的双臂环着他精实的腰肢,很用力,脸贴在他的背后。 “放开。”傅言深的眼神轻敛,情绪冷然。 “你别走,我怕。”静歌垂下眼睑,声音发颤。 傅言深轮廓紧绷,大手握住她的一双小手,掰开,转身过来。 静歌眼神乌黑,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抖意。 傅言深手掌僵硬的摸了下她的脸颊,大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颊贴入怀中,积郁在胸腔里的愤怒一点一点的隐忍住。 脸色缓和了些,他托起她的脸,凝视着她,眼神里渗出丝丝暖意来。 “以后,再也不许这样了。” 他果断道,静歌知道他做了退步,重重的点头,双手抱住他的腰,眼圈一红。 她没骗傅言深,她是真的怕。 段弦的情况令她现在还感觉到后怕。 一闭眼,就是段弦蜷缩在地上,身上流着血的样子,这场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当晚,静歌就做了噩梦。 …… 第二天一早,静歌就早早地起来,收拾着东西去医院。 准备去看段弦。 傅言深在门口拦住了她,“吃了饭再走。” 静歌的脸色一顿,摇摇头,她现在一点食欲都没有。 傅言深牵住静歌的手往餐桌前走,张妈已经摆好了早餐。 张妈因为昨晚的事,对静歌心生愧疚,该多问两句的。 看先生的模样,还发脾气了,就知道,事情该有多严重。 昨晚,先生半夜出了门,去买了药物和纱布。 此刻,静歌脖子的伤处已经被处理过了,白色的纱布包在上面。 静歌吃饭的时候,傅言深拨了个电话。 吩咐着助理,今天自己不去公司了,有一切事物电话和邮件联系,结束通话一回头,静歌已经放下了牛奶杯。 “二哥,我吃完了。”静歌怕傅言深不让她走。 老老实实的露出来空空的餐盘。 傅言深的眉宇舒展开,“我送你。” 语气果断,不容置喙。 …… 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静歌和傅言深一起去了段弦的病房。 昨晚傅言深在这边留了人。 问了情况后,结果触目惊心,段弦在胎儿发育10周的时候,结束了妊娠。 段弦已经醒了,静歌进去,傅言深等在病房外面。 段弦脸上毫无血色,唇瓣泛白,眼神无光,眼睛肿着。 看到静歌后,牵出一抹笑容,“小歌,之前不该给你打电话的,给你添麻烦了。” “你这是说什么胡话!”静歌见不得段弦这模样,忍着汹涌而来的酸涩,勉强的维持着表情。 将手中拎着的水果放在柜子上,拿出水果刀,低头给段弦削苹果吃。 静歌看着苹果皮,雾气朦胧了眼眶。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段弦面无生气,轻轻的牵动唇角。 静歌吸了下鼻子,“你觉得身体怎么样,还难受吗?” 段弦本以为静歌会问她,关于昨晚的事情,关于孩子的事情,却唯独没想到,她开口却是在关心她的身体。 顿时心情复杂,本来平静下来的心情再次涌动。 “我……”段弦唇瓣哆嗦,垂眸哭了。 认识段弦这么多年,她从未在她的眼前哭过,静歌母亲去世那年,段弦小小的手牵着她小小的手,那个时候段弦要比静歌高出半个头。 像个姐姐一样,摸着静歌的脑袋,安慰着她。 段弦父母离异,都不要她的时候,她挺着腰板,说总有一天会活出自己的样子。 让他们后悔都不要她。 可是如此坚强的段弦,终于卸下了盔甲,静歌何尝不明白,段弦终于断了弦。 静歌俯身将段弦抱在怀里,身后的门打开,走进来一个男人。 男人微胖,戴着副眼镜,穿着套黑色的西服,身材很高大。 长得不算好看,看着像是商业精英。 静歌本以为是傅言深,回过头去,看到陌生男人后,脸色诧异。 刚要说些什么,段弦拉住了她的手,静歌对上段弦的眼神,就明白了。 这个男人,是段弦认识的人。 男人走向段弦,段弦眼里有愤恨,有不甘,眼眶逼仄,咬紧嘴唇,嗓音哽咽,浑身抖的厉害。 “对不起。” 男人叫王生,是一家私有企业的老总,公司规模不算大,却有几个钱。 初遇王生的时候,段弦不知道他有家室。 说实话,王生的长相看着一点都不花心,耐不住他的追求攻势,段弦终于答应了。 两人同居,段弦顺理成章的怀孕。 可是就在前几天,王生的一个朋友,将段弦和王生的事和原配说漏嘴了。 王生的原配叫张璐,是富家千金,从小被惯着长大,脾气特别的差。 不过,张璐非常的爱王生。 在得知他出轨后,派人跟踪王生,与此同时发现了王生和段弦同居,还意外得知段弦怀孕了。 张璐与王生结婚三年,一直没有孩子,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当下就做了玉石俱焚的准备,带着人找了段弦。 这才发生了静歌所见的那一幕。 王生站在病床前,眼神看着段弦,“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王生说完话后,段弦激烈的情绪反而缓缓地平静了下来。 “谁要你的臭钱,你给我滚。” 段弦睫毛颤动,手指甲近乎陷入掌心之中。 “段弦,我……”王生还要说什么,段弦已经将头埋在了静歌的怀里,不再去看他。 …… “我就说呢,他那么有钱,怎么会看上我一个卖酒的。”王生走后,段弦自嘲的笑笑。 那模样令人心疼。 令静歌没想到的是,段弦的哥哥来了。 段弦的哥哥是个十足的痞子,无所事事,每天不知道做什么过活,没少压榨了身为妹妹的段弦。 “小歌,谢谢你今天来陪我,先回去吧。” 眼见着,段安的目光落在了静歌的身上,段弦脸色一紧。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她这个哥哥,就是个十足的流氓。 静歌出去,傅言深身子正依靠在白色的墙壁上,眸色冷邃,看到她后,牵住她的手。 两人离开后,病房里的气氛剑拔弩张。 “钱呢?”段安点了根烟,丝毫不理会医院不让抽烟的规定。 痞气的盯着段弦,一点都不心疼。 段弦只觉得心寒,不过段安这么多年一直都这样,她其实也没抱多大的期望。 段弦面无表情道:“我哪里有钱。” 段安冷笑,死死的盯着段弦的脸蛋,“你不是跟个富豪好了么?怎么,那富豪就舍不得在你身上下点血本?” 段弦脸色煞白,没吭声,段安不依不饶,“我妹妹这脸蛋,不输任何人,怎么,他还就想白睡了!” 段安的话一落,段弦就将身后的枕头扔了出去,砸在了段安的身上。 男人一下子就恼了,“小兔崽子,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你他妈的混蛋!段安,混蛋!”段弦吼出声,气的喘着粗气,眼泪在眼眶里转着圈。 段安是她的亲哥哥啊,与她不同,从小就拥有父爱母爱,哪怕父母离婚了,都是双方抢着要的孩子。 段安不是善茬,钳住段弦的下颌,将她的脑袋向后推,眯眼冷声道:“你该不是有钱不想给吧!” “你滚。” 昨晚,段安给她打电话,说他赌博欠了二十万。 说不还钱,对方会要他的命。 所以段弦才打给静歌的。 段安举起手,恨不得一巴掌扇上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落下手来,静静的盯着段弦,似笑非笑,“来,告诉哥哥,你为什么进医院,病了?” 他昨晚来找段弦,就见段弦被人抱着上了车,跟了一路到了医院。 可是昨晚有人跟着他,他没敢进来。 现在想想,他还不清楚他这个妹妹为什么进医院呢。 段弦死死的咬住唇,额头渗出汗来。 见段弦不说,段安有些恼,他动了动脑子,在段弦的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她的手机,于是问道:“你手机呢?” “你要手机做什么?” “当然是给你男朋友打电话了,你男朋友不是有钱吗,你就跟他说两句好话,让他给你二十万。”段安眼珠子一转,“当然,越多越好,你也不忍心看着你哥我去死对不对?” “我们分手了。” 段弦无比庆幸,被送来医院的时候,身上没带手机。 段安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在病房里来回踱步,突然想到了什么。 第110章 不讲道理 静歌刚出了医院,还未下台阶。 段安从身后跑出来,拦住了静歌。 “你好,我是段弦的哥哥,我想问一下,我妹妹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静歌防备起疑的眼神,段安补充道:“我怎么问她她也不告诉我,大概是怕我担心。” 可是,段安棋差一招,静歌对段安的行为早有耳闻。 当下冷了脸,不言不语的往台阶下走。 静歌生的漂亮,冷脸蛋的时候像个冷美人,段安倒是也不生气,盯着静歌的小脸,双臂抻开,拦住静歌,“喂,怎么这么没礼貌呢,按理来说,你还该叫我声哥哥呢。” 段安再混,也是段弦的家事。 所以由不得静歌说什么。 秀气的眉头皱起,依旧没理会他。 段安见静歌不吃这套,当下变了脸色,扯住静歌的手腕,“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主动告诉我,我妹妹身体是怎么回事,要么,我让你被动的来说,你选!” 段安的一双眼睛很凶,他其实和段弦长的很像,可是人品不好,白瞎了皮囊。 静歌一把甩开段安的手腕,“如果你真的和段段好,她为什么不告诉你?” 如果她有个哥哥,她愿意把一切的委屈都和哥哥说。 可惜,段安不是好人。 “真当老子没脾气是吧!”段安连太极都懒得和静歌打了,眉头凶凶的皱着,咬牙切齿的说道。 傅言深开了车过来,就见刚进了段弦病房的男人,对静歌凶。 他眉头一冷,推开车门,长腿阔步的走到男人身后,一把拽住段安的衣领,将他拖到后面。 段安没站住,摔在了地上,嘴上骂骂咧咧的转头看傅言深。 傅言深那张脸,已经布满戾气。 段安想骂,这才看清楚傅言深的脸。 傅言深他知道啊,景城最有钱的男人啊。 段安脑筋转的快,“呦,傅爷。” 傅言深眉头紧敛,眼神幽暗深黑。 段安没想到,段弦还认识这号人物。 顿时换上嬉皮笑脸的态度,看着傅言深,“刚才多有得罪,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傅言深懒得跟这种人扯,牵住静歌的手,冷声道:“走。” 段安抿抿唇,笑,既然段弦认识有钱朋友就没多大的事了,他总能想到办法,让段弦从朋友手里弄出点钱来。 …… 车上,傅言深很沉默,脸上没表情,薄唇抿如刀,脸色冷的跟冰窖似的。 车没开回家,而是开向了一家道馆。 静歌没耐住性子,问,“二哥,这是哪呀?” 傅言深眯起眼睛,眼神冷邃:“武术馆。” 他的声音没什么情绪,静歌脊背僵直,武术馆?他带她来武术馆做什么? 两人进去的时候,正巧碰到学生下课。 接待傅言深的是一个看着比傅言深稍微年长几岁的男人,身上肌肉匀称,表情十分严肃,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静歌不由得紧张,站在原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叫师父。”就在静歌还没来得及缓过神的时候,傅言深黑眸看着她,冷声道。 静歌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傅言深双眼深邃,跟她解释道:“你学点本事防身,我也好放心。” 原来,这师傅是傅言深的挚友,精通武术,防身术。 静歌的力气小,傅言深比谁都清楚。 偏偏胆子又大,遇见事情又莽撞,他不可能每一刻都跟在她的身边保护着她。 所以她自己也得学会强大。 一天练下来,只是基础,静歌身上就已经累的不像样。 傅言深疼她,可是疼归疼,与其现在受点苦,总比遇到危险交了命强。 静歌睡了一晚,睡之前,只是觉得有点累,可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疼的像是散了架子一样。 若是她昨晚喝了酒,她都能毫不犹豫的以为傅言深又对她用强。 可是现在静歌清楚,这绝对是练武留下来的疼痛。 好在傅言深还不算太狠,叫她每周六日去就好。 今天静歌有法语课,可是傅言深却迟迟没有去上班的计划。 “二哥,你不去上班吗?”吃过早饭后,静歌等了又等,终于忍不住看向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男人,问道。 他要是不去上班,她该怎么偷溜出去学习法语。 傅言深抬起眼皮,状有深意的看着她,“你很想我出去?” 他的眼神浓黑,静歌眉心一跳,心虚的摇头,“没有,没有。” 傅言深深深的看了她几眼,扯动唇角,这丫头,明显的有心事。 他起身,走到静歌的面前,一路搂着她的腰,带着她上了楼上的衣帽间。 将她娇小的身子推入室内,他欺身而上,她的后背抵在冰冷的门上。 与门的温度不同,男人的呼吸灼热,几乎都喷洒在她的颈间,令人心痒痒,静歌呼吸不禁紧了些,脸蛋红扑扑的,像是诱人的红樱桃,想让人咬上一口。 傅言深喉结紧了紧,本打算逗逗她,可是到头来难受的是自己。 他向来就不是压抑自己的人,想要就要,况且这是在他的地盘,想要的是他自己的女人,更没什么顾忌。 于是低下头来,强势的吻住她的唇,掠夺了静歌的呼吸。 亲吻过后,他的唇抵在她白润的肩膀上,轻轻地咬了一口,静歌忍不住的战栗,手掌心退阻着他的胸膛,软着声叫道:“傅言深……” 傅言深的大手揉捏在她的软腰上,力道不重也不轻,静歌下意识的躲,他则越逼越紧。 身子将她狠狠的顶在门板上,静歌几乎动弹不得。 “小丫头。”他沉着声叫她,眼神深沉。 那如同深湖的眼,令静歌感到无限的高深莫测,令人揣测不出他的意味,心里却惴惴不安,像是等待判刑的犯人。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他话音一落,眼神锋锐,直直的看透静歌的心底。 静歌脑子轰的一声,像是有鞭炮在脑子中炸开,将她的思绪炸的支零破碎。 “我,我没有。” 傅言深冷眸浮动,“没有你紧张什么?” 静歌干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傅言深见她一声不吭,心里跟明镜似的。 傅言深冷笑一声,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被吻得红透的唇。 “不说实话,今天你休想出去。” 静歌的沉默,终于惹恼了傅言深,他大手勾住她的腰,反身将她柔软的身子压在了排列着手表的玻璃柜上。 静歌的后背贴在冰冷坚硬的玻璃上,凉意透进后背,硌得她娇嫩的皮肤出了一道红印子。 “说不说,嗯?”他眼神如同鹰眸般锋锐,静歌小脸紧绷,咽了下喉管,一股子凉意从脚底逐渐的生疼起来。 麻痹了她的大脑。 她想起来,可是傅言深箍着她,她怎么挣扎,也动弹不得半毫,腰酸的厉害,身子也跟着抖了起来。 他挨得她太近,男人身上清冽的须后水味道直钻鼻尖。 她的鼻息间都被他的气息所包裹。 “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静歌知道,可能瞒不下去了,在傅言深面前,她真的不可能藏住什么秘密。 他要知道,她什么都瞒不住。 傅言深冷眸微缩,低低的嗯了一声。 静歌舔了下唇,看的傅言深眼神一紧,呼吸也粗重了起来。 “其实,我今天约了法语课。”静歌鼓起勇气,对上他一双漆黑的瞳仁中,他眼中的锋锐刺的她不敢直视着他。 傅言深脸上布满黑气,冷森森的。 “打定主意要走了是不是?”傅言深冷冷的扯唇,笑了下,可惜那笑意不答眼底,反而头皮发麻。 怪不得,她这些天这么安分,怪不得,他要她去公司的时候她不去。 原来偷约了法语课。 每一天都在策划着如何离开他,每一天都在算计着离开他的日子。 傅言深的眼神冷极了。 “这是我的梦想。”静歌抿着嘴,还是忍不住的说了一句。 傅言深面色阴鸷,如同一头发怒的头狼。 他没再给静歌说话的几乎,将她抱起来,踹开衣帽间的门,直接将她压在了卧室内的大床上。 静歌被摔的脑袋有些懵,还没反过神来。 男人密密麻麻的吻已经落了下来,将她融化成春水,静歌知道他怒了,可是她也不想就这么妥协。 于是十分不配合。 傅言深不会察觉不到,他冷着脸起身,解开了皮带,解开了衬衫的扣子,动作很粗鲁,静歌看着,就觉得心里慌成了一片。 “傅言深,你不能不讲道理。” “我不讲道理?” 傅言深眼神幽冷,紧紧的盯着她,眼神像是一把裹了毒的箭。 静歌对上他的眸子,告诉自己不能退缩。 这件事情早晚要解决的,她重重的点头,眼神还有些委屈。 “胆子大了。”他沉沉的声音落下来,眼神阴鸷,幽深不见光。 随后,静歌只感觉到身上一热,他已经俯身下来,双手紧紧地按住她不安分的手,低头,咬上了她的脖子。 静歌浑身像是过了电的一颤,那麻意钻入四肢百骸,她愣怔的看向傅言深,他便抬起头来,咬上了她的唇,大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第111章 怕他不要她 因为傅言深的缘故,静歌没去去成法语课。 教法语的老师,在下课后打来了电话,也被傅言深摔的挂断了。 男人一双眼眸压抑着怒意,即便是现在,脸色也不好看。 静歌缩着身子,抱住被子坐在大床上,在无声的反抗。 他实在是太霸道了。 可是,傅言深身体力行的令静歌明白,反抗他是没用的。 静歌下午的时候想去医院看看父亲,再去看看段弦,傅言深倒是没有派人拦住她。 可是她要走,张妈便也收拾好,要跟着她出门。 “张阿姨,我去看看我爸和朋友就回来,您真不用跟着。” 其实,在静歌的眼里,张妈是个非常好说话的人,可是也太过于刻板了些,因为张妈只听傅言深的话。 这点静歌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因为毕竟是傅言深在发张妈的工资,张妈也本来是傅言深家的管家。 可是,张妈看着她的态度,令她心里有点难受。 她是个大活人啊。 静歌气不过,拿起手机给傅言深拨了电话过去。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傅言深竟然将电话挂断了,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静歌出门,张妈便跟在后面。 静歌叹了口气,直接打车去了傅言深的公司。 她现在不在这里工作,所以当她想去傅言深办公室的人,被新来的前台给拦了下来。 “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当静歌表达了自己想去找谁之后,漂亮的前台尽职守则公式化的在遵循自己本身的职责。 “没有。”静歌摇头,秀气的眉头皱起,有些苦恼。 “那不好意思,请您预约过再来。” 就在前台小姐话音落下的时候,静歌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一回头,正好看见张耀客和梁英俊站在一起。 梁英俊前阵子病了,现在才好点,比以前憔悴了好多。 叫她的是张耀客。 静歌走过去,跟梁英俊打了个招呼,梁英俊还是以前那样,冷哼了一声,现在静歌没在他那里工作,他自然没什么偏见。 “你怎么在这?”张耀客很是熟络,因为喜欢,所以见面的时候,心情特别的好。 “我来找个人。”静歌笑笑,露出一口糯白的小牙,她没说找谁,怕张耀客误会。 张耀客点点头,梁英俊见两人寒暄上了,一张颇为娘气的脸皱巴巴的,“我先上去了,下午两点上班啊!” 梁英俊特意举起手腕瞥了眼时间,话是对着张耀客说的。 “主管,不会晚的。”张耀客应着,梁英俊冷哼一声,别过头,走了。 “梁主管还是跟以前一样。”静歌瞧着梁英俊的背影,不禁笑笑。 张耀客点头,“是呀,不过梁主管人看着很刻薄,可是接触长了,就知道其实他这个人就是外冷内热,俗称刀子嘴豆腐心,一身的才气,人也很有魅力。” 张耀客对梁英俊赞不绝口,这点静歌赞同。 不说别的,傅言深公司里的这些人,都有两把刷子。 “方不方便一起喝点东西?”张耀客看了眼时间,提议道。 静歌觉得,她好像是上不去了,于是同意了张耀客的邀请。 这下子,静歌和张耀客从公司里出来,张妈就将电话打给了傅言深。 傅言深此时在顶层的办公室内,正坐在办公桌前,因为是他让张妈看着静歌的,所以当张妈打电话来的时候,他的眼皮一跳。 “先生,静小姐来公司了。”张妈如实的说道。 其实刚才,助理就上来通报过了,他是知道的。 “她人呢?”傅言深故意不交代下去,所以前台的人公式化的拦住了静歌。 他就想看看,这小丫头,想上来会不会用什么鬼点子,可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人上来。 “跟一个员工出去了。”张妈脸色有些惆怅,眼神看着正在和张耀客一起喝咖啡的小丫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傅言深。 傅言深沉默下来,眼神冷厉。 “男的?”没等张妈说,傅言深率先发问。 张妈叹了口气,“是个挺帅的小伙。” 那端,傅言深连同呼吸都是冷的,张妈补充道:“先生,静小姐毕竟年龄比您小,有时候,很多事情你们想的不是一个层面,可是要相处好,总得相互的理解,她年纪轻轻,自然有很多自己的规划。” 张妈虽然不完全清楚这两人冷战的原因。 可是多少听见了一点。 好像是静小姐要走,先生不让。 傅言深她跟了很久,自然知道这个面冷的主子,一向说一不二惯了。 静歌年纪小,再倔强点,两人不吵架才奇怪。 “你是觉得我做错了?”傅言深长睫敛紧,思考着。 语气听不出喜怒。 张妈叹了口气,到底是跟着傅言深的老人,其实以她的身份本不该多言的,可是这不是怕两人走岔路嘛。 “先生没有错,静小姐也没有错,是我多言了。” “但说无妨。” 张妈和老公结婚四十多年,育有两个儿女。 虽然傅言深没见过张妈的老伴,可是张妈偶尔会提起,那幸福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一对夫妻能和和睦睦的过这么多年,是有理由的。 “两人要是想永永远远的在一起,靠的不仅仅是爱情,还有理解。” …… 静歌和张耀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静歌向着窗外望去,刚才还打电话的张妈,此时已经挂了电话。 站在外面等着。 张妈的年纪不小了,静歌看着,就觉得有些心疼。 她刚起身,就见着张妈对面走来一个男人。 男人漫不经心的目光往这边一瞥,静歌便迅速的举起小手,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侧过头不敢去面对窗户。 这个时间,傅言深怎么下来了? 傅言深显然看到了静歌,更是看到了和她坐在一起的张耀客。 骨骼分明的手指骨节攥紧,长腿阔步的走来。 静歌心里一慌,一口将咖啡干了之后,慌张的跟张耀客说道:“我刚想起来还有点事情,先走了,下次聊啊。” 还未等张耀客说什么,静歌转身就往身后的方向跑。 这家店位于拐角处,她刚才看到这边还有一个门。 可是当跑到那个门面前的时候,静歌才发现,这门只是一个摆设,是开不开的。 傅言深已经走进了店来。 静歌一着急,恰好看到卫生间的引导标志,直接跑了进去。 张耀客被静歌搞得一个愣怔,不过她走了,他自然没有坐下去的计划,站起身来,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大boss。 “傅总,您也来喝咖啡?”张耀客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 和静歌年纪相仿,带着刚出社会的青涩,少了傅言深那种真男人身上的成熟气质。 傅言深要比张耀客高,他低头看了眼腕表,“快两点了。” 张耀客背后的寒毛都立起来了,顿时笑道:“这正准备回去呢。” 张耀客有种翘班被老板抓包的感觉,顿时也不再敢多呆,一刻也不停的离开了店里。 …… 静歌在卫生间呆了半晌,没听到外面有任何的动静。 在洗手台前,掬了捧水,扑在脸上,握紧手机出了卫生间。 刚迈出去一步,她的步子生生的顿在了原地,她如何也没想到,傅言深那很难让人忽视的身影就站在墙壁对侧,高大的身子倚着墙壁。 冷冷的抬起眼皮,眼窝深邃,短发利落,更衬的他生人勿进。 静歌咬咬唇,未等傅言深先发问。 她先开了口,“是你叫张阿姨跟着我的?” 傅言深眯眼,这小丫头倒是学会先发制人了。 不过,他不是那种你给圈套,他就会乖乖钻的人。 “都来了,为什么不上去?” 他气势幽冷,咄咄逼人。 静歌心尖一颤,“你一个公司的管理人,哪是那么好见的。” 傅言深轻笑,眼神灼灼的盯着她,眼前的小丫头,脸上还有水珠,颇有委屈的意味。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走近她,静歌步步后退,被逼至墙角,“你大可以说你是我的女人,她们不会再拦你。” 傅言深眼神很沉,如同深湖,深邃令人看不出其中的意味。 静歌一时语塞,就听见男人冷淡的声线砸来,“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让别人知道?” 这个小丫头,从一开始就在躲着他。 尤其是有外人的时候,恨不得规避三尺。 他傅言深,就那么见不得光? 静歌突然意识到,她本来掌控好的主权,轻易被男人夺了去。 顿时抿住小嘴,心里感觉挺复杂的。 她的确怕这段关系曝光,众口铄金,更何况傅言深还从未应许过她什么。 这年代,不结婚生孩子去的多了,生孩子也不结婚的也多了去了。 见她秀气的眉皱起,又想起张妈的话,傅言深脸色又柔和了些。 “小丫头,你对我不放心?”他的眼神深邃,直戳戳的望进静歌的心里。 静歌心里直发酸,她也八卦,所以柳清月和傅言深的过去,她也听到个皮毛,虽然两人之间轰轰烈烈的事没听多少。 但是,总归两人是深爱过的。 她心有芥蒂,怕傅言深突然想起柳清月的好,怕有那么一天,她会觉得这些只是一场梦,傅言深从梦里抽身而去,不要她了。 第112章 不许 “那你对我呢?” 静歌仰起头,凝着傅言深那双冷邃的眼。 “不放心。” 傅言深很直白,静歌和他不一样,他清楚自己想要她。 他俊眼眯紧,他不清楚,她是怎么想的。 静歌一时语塞,没想到傅言深会如此说,深深的提了一口气道:“你这样,我会觉得没有自由。” 傅言深颔首,拨通了张妈的电话,让她回家。 挂断电话后,问小丫头,“还有什么想说的,一并也说了。” 他清楚,这小丫头心里定是有不满,不过平时不张嘴罢了。 傅言深低着头,碎发伏在额前,眉宇下的眼窝深邃,眼神深黑。 他很高,光是站在静歌的面前,就给人一种十分强烈的压迫感。 “我没别的想说的了,我要去看段弦。” 静歌说完,就走。 傅言深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怀里一拽,轻易的挑起她的下巴,凝着她一双乌黑的眼眸。 “以后不去再莽撞,听见没?” “听见了。” …… 傅言深放她走了,这让静歌松了一口气。 赶去医院的时候,病房里只有段弦一个人在。 她呆呆的看着窗外,侧脸恬静,这份安静,向来不属于这个很活泼的女孩。 静歌看着心疼,又不忍心戳她的伤疤。 段弦看到她来了,黑睫动了两下,没说话。 她的气力仿佛在那个日子里,随着肚子里孩子的逝去也跟着一并走了。 护士来给配发医院餐,饭菜刚摆上来,静歌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她凝着烧的很诱人的肉块,却没什么食欲。 手掌心放在胃部,揉了揉,静歌皱眉,难不成是肠胃炎犯了? “你吃饭了吗?”段弦问静歌,静歌摇摇头,段弦将盘子往她那边推了推,“你吃了吧,我不饿。” 静歌闻着味道,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她撇过头,手捂住嘴,干呕了两声。 段弦苍白的脸有些诧异。 “段段,我去开点胃药,胃有些不舒服。”静歌捂住鼻子,没回头往外走。 留下段弦一个人,依旧诧异的盯着静歌的背影,若有所思。 站在走廊里的静歌,脸色有些不好。 走到一楼,本来想去挂个号,可是看着那长长排着的队,和不痛的胃,静歌忽然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了。 她吐了口气,揉了揉发胀的眼睛,在她闭眼的时刻,有个中年女人急匆匆的跑来,撞在了她的肩膀上,撞的静歌一个踉跄。 “对不起,对不起。”中年女人有些焦急,手中的东西也一并掉在了地上。 静歌蹲下身子帮忙捡,地上的一张照片吸引了她的视线,是一张四维彩超。 见静歌盯着那张四维彩超看,中年女人笑笑,“我儿媳妇怀孕五个月了。” 中年女人脸上是要抱孙子的心里,静歌心里却咯噔一下,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没抓住。 跟中年女人道了声恭喜后,中年女人看着她,关切的问道:“没撞疼你哪吧。” 静歌摇摇头,摆手。 揉了揉眉心,本想上楼去和段弦说说话。 手机在兜里嗡嗡的震动,是静漫打来的。 静歌抿了下唇,接通。 静漫电话里说的话,令静歌眉眼跳动上喜悦。 径直出了医院,打车去了父亲所住的医院。 到病房门前的时候,静漫和王亚茹都站在病房里,父亲的脸色也好了些许。 “真的找到心源了?”静歌推开门。 静漫回头,点了下头。 和父亲说了会话,王亚茹突然把静歌叫了出来。 “小歌,跟你说实话,心源是找到了,可是手术的费用……” 王亚茹脸色有些不好。 “我会想办法。” “这钱不是一笔小数目,手术时间医生在商议,可能手术也就在这个月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要筹集那么多钱,王亚茹没报什么希望。 本来她手里还有两个闲钱,这阵子家里入不敷出的,也挥霍的差不多了。 王亚茹眼睛定定的盯着静歌,盯的静歌头皮发麻。 “小歌,你不是和……” 静歌几乎一下子就知道王亚茹要说什么,顿时摇头,“我不会和他要的。” 王亚茹脸色难看了些,瞧了静歌半晌,忽然叹了口气。 “这样吧,你晚上的时候来家里。” …… 晚上,静歌到家的时候,看到家门口停了辆白色的车。 静歌没多想,进了客厅。 王亚茹正笑涔涔的跟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说着话,见到静歌进来了,起身笑道:“小歌,你回来了。”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有段时间没见的季乾。 季乾刮了胡子,看起来和以前那清风月朗的模样差不了多少。 “静漫呢?”静歌突然发问。 王亚茹脸色僵了下,随后说道:“和同学出去玩了。” 静歌扯了扯唇,她忽然就明白了王亚茹的意思,怪不得这么好心的叫她回家呢。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静歌不动声色的坐到沙发上,问,“王姨你叫我回家,是有什么事要说么?” “瞧你说的,这是你家,你好久没回来,我这不是想你嘛。” 王亚茹生怕季乾看出什么来,端起桌上的果盘说道:“我去切点水果,你们先聊着。” 王亚茹一走,气氛就冷沉了下来。 季乾端坐在那里,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静歌。 她比以前还要瘦,却比以前更漂亮了些。 “听说叔叔要做手术了。”季乾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先开了口。 静歌吸了口气,点点头。 她今日穿了一件衬衫和一条很短的牛仔裙,露出白皙的两条长腿。 灯光照下来,她的腿越发的显白。 季乾视线在上面停顿了两秒,拿起桌上的文件袋,推给静歌。 “这个你拿着。” 静歌不解,还是将文件袋打开了,里面是一沓照片,是学校拍出的毕业照以及各种合照。 在照片下面,还有一个信封。 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卡。 静歌明白季乾的意思,抓着卡的手有些停顿。 她将卡装回去,推给季乾,摇头道:“我不能收,你还是拿回去吧。” 这钱给的名不正言不顺,她又不是疯了。 “啊!”站在门口的静漫看到季乾和静歌坐在一起,整个人都崩溃了,在厨房切水果的王亚茹手一抖,登时冲了出来。 可是静漫年纪轻轻的,爆发力又强,直接冲向了静歌。 脸上的平静因为看到季乾和静歌在一起,被撕破了。 静漫扑向静歌,季乾猛地站起身来,挡在了静歌面前,静漫的一巴掌直接扇在了季乾的脸上。 季乾头未偏,冷邃的眉宇皱起。 “静漫!” 他冷冷的叫了她一声。 静漫气的几欲喘不上气来,看着自己的母亲,眼泪哗啦就下来了,“妈,你到底是站在谁那边的!季乾是我喜欢的男人啊,你为什么要安排他和这女人见面呢!” 怪不得晚上母亲将她往家外推,她总觉得心里不妥当,于是半路就和朋友道别,往家里赶。 没想到,真的被她撞见了。 “漫漫,不许胡闹。”王亚茹抓住静漫的胳膊,将她拖了两步,低头凑在她的耳朵边上小声说道:“这季乾有什么好的,季家都是强弩的空架子了,你听妈的,妈以后会给你找个好男人。” 静漫哪里听的进去王亚茹的话,一把将她推开。 冲到季乾面前,质问,“学长,我就问你,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静漫浑身都在抖,指着静歌,怒道:“她都和别人在一起了,她不稀罕你!你哪里比的过傅言深,你觉得她可能会选择你吗?” 季乾垂在身侧的手指攥的咯吱咯吱的响,静漫的每一句话,都刺入他最柔软的心窝子里。 “你闭嘴。”他冷冷出声。 静漫擦了把眼泪,“我还就不闭嘴了,今天我就给你开开窍!她……” 啪的一声,空气寂静下来,静漫被打的偏了脸。 她从未想到有一天,一向对女人很绅士的季乾会翻脸打人。 静漫心里委屈齐涌,捂着被打的脸,忽然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静歌懒得看这场闹剧,拿起包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静漫大喊,可是没拦住静歌的步伐,连季乾都跟了上去。 “妈,你是要逼死我啊!”静漫回头看着自己的母亲,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你想要静歌比你过的好?”王亚茹脸色难看,盯着不成器的女儿,脸色严酷。 静漫嘴唇哆嗦着,“什么意思?” “跟你说了多少遍,季乾现在对我们没一点的用处,他家里现在都自身难保,你还想跟着她,你是疯了么!” 王亚茹拉住静漫的手,匀了口气说道:“放弃季乾。” 静漫愣愣的被母亲压到沙发上坐下,王亚茹从一堆照片中拿起一张,举到静漫的面前,静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镜头中间,那个很难被人忽视的男人。 “她静歌可以,我女儿为什么不行?”王亚茹脸上笑意冷凝。 静漫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忽然觉得她很陌生。 …… 静歌快季乾一步上了出租车,回了傅家。 傅言深坐在沙发上,手指夹着烟,听到开门声,抬起头来。 第113章 怀孕了 他的目光犀利,幽远。 傅言深将烟戳灭,起身,走向她。 高大的身形几乎将灯光挡住,静歌抬起头来,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 “怎么了?” 静歌觉得有些疲累,无力。 傅言深张开双臂将她娇小的身子抱入怀里,他的手臂圈在她的软腰上。 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 “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静歌一直知道,傅言深的声音很好听。 越相处,就觉得他整个人越发的沉淀。 静歌摇头,毛茸茸的头发在他的下颌处蹭了又蹭,像只撒娇的猫咪。 傅言深眸色深了些,大掌托着她的后脑勺,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下。 “去换衣服。” “嗯。”静歌松了口气,拖着沉重的脚步上了楼。 静歌的身影一消失,傅言深便摸了支烟点燃,走到窗前,高大的身子站定,轮廓在清冷的灯光下幽暗分明。 眼神漆黑,令人看不出其中的想法。 他整个人浑身布满了冷清,从兜里掏出手机,背靠窗,烟夹在指间,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 电话那端很快接起,傅言深垂下黑睫,问,“什么时候安排手术?” 那端说了些什么,傅言深听着,“手术的钱我来交,暂时不要告诉她。” 结束通话后,深深的吸了口烟,香烟上的火星子忽明忽灭,男人骨节修长,比女人的手还要漂亮。 静歌已经换好衣服下来,走到傅言深的面前,双手张开,主动的抱住了他精实的腰。 相处这么多日子,她主动的次数屈指可数。 因为她的主动,傅言深眉眼都柔和了些。 大手下意识的托在她的腰上,低下头,女孩子身上奶奶的香气只往鼻尖里钻。 “我今天,去看我爸了。” 静歌笑着,脸贴向他坚硬的胸膛。 傅言深嗯了一声,听着下文。 “医生说找到心源了,很快就可以做手术了,现在我忽然觉得特别的庆幸。”静歌眼神盯着地面,唇角带笑,“手术成功后,我爸就能像以前那样生活了。” 静歌的眼底全是憧憬,眼神里绽放出的光芒,全是喜悦和明媚。 这样的女孩,无疑是光芒万丈的。 傅言深觉得心窝子似乎塌陷了一块,轻勾唇,忽觉自己没救了。 “小丫头。”傅言深手掌勾住她的脖子,大手摩挲着她柔嫩白皙的侧脸,“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我的就是你的。” “知道啦。” 静歌脑袋在他的怀中蹭了蹭。 傅言深被她蹭的肌肉紧绷,俯身,有力的手臂圈着她的细腿窝,一把将静歌扛在了肩头。 静歌哪里料到他会突然抱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扛上了楼。 男人将她压在软床上,吻在了她的耳侧。 静歌心脏跳的很快。 就在傅言深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静歌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今日在医院,撞掉的那张四维彩超。 一个突兀的想法瞬间钻入脑海。 这次被她捕捉到了。 傅言深已经在脱衣服,静歌忽然坐起来,推着他的胸膛,眼睛睁大,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了?” 半路被叫停,傅言深眉心跳了跳。 静歌提了口气,莹莹的眼神望着他,跟只小白兔似的。 “我有点难受。” “什么时候的事?”傅言深表情已经严肃起来,当即将衣服扣子扣上,“怎么不早说。” 他下床,“走,去医院。” 静歌心急的拉住他的手臂,摇头,“可能天气热的缘故,没什么事,只是有些累。” 她不确定,所以什么也不能和他说。 心下已经做了打算,明天她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傅言深眼神冷邃,静歌主动的将他拽到床上,头枕在他结实的大腿上,闭眼,长长的睫毛安静的伏在眼窝处,“我就是困,想睡一会。” 她模样可怜兮兮的,傅言深有些不舍得动她。 静歌真的困了,没一会呼吸变得均匀,真的睡着了。 傅言深盯着她睡颜许久,直到大腿被她枕的有些麻,伸出手将她捞在怀里,傅言深躺在她的身后,扯上被子将她包裹的严实。 女孩的颈部雪白,曲线特别的漂亮。 傅言深看着,嗓子滚了滚,皱眉,大手捂住眼睛,背过了身去。 嗓子越发的干,他忽的坐起来,扯着衣服往浴室里走。 静歌哪里知道,傅言深因为她的缘故,此刻分外的煎熬。 小嘴吧嗒两下,睡的特别的安心。 傅言深冲了凉出来,怕凉着她,也不敢抱,自己在一侧躺了许久,摸了下自己,觉得温度好些了。 才钻进了被子,亲了亲她细嫩的脖子,将她揽在了怀里。 静歌翻了个身,面对着傅言深,小脑袋在他的怀中寻了个好地方,呼吸喷洒在他的胸膛上,又痒又热。 傅言深眼神漆黑,毫无睡意。 半晌,捏了下她的鼻子,叹道:“小妖精。” …… 静歌破天荒的睡到了上午十一点,她坐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非常懵。 她以前的生物钟非常的准,每天早上七点就会醒的,但是这几日,似乎睡也睡不够。 揉了揉眼睛,坐起来。 张妈从外面敲了门。 “静小姐,起来了吗?” 静歌应了一声,掀开被子下床,不知道是不是起猛了,眼前突然乌黑一片,她手掌撑住床沿,几秒后,眼前的黑雾散去,她才觉得不那么晕了。 傅言深一早就去公司了,张妈烧了好菜,都是她爱吃的。 可是偏偏没什么胃口。 看着张妈期待的眼神,静歌多少吃了些。 …… 出了门,静歌本想直接去医院,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突然看到对面开的一家药店。 她咬唇,想了想,过了马路走了进去。 再出来的时候,脸有些烧的慌,紧攥着包,眼神有些晃动。 张妈正在收拾屋子的时候,静歌已经回来了。 她以为静小姐要出去好一会,没想到今日回来的这么早。 静歌草草的跟她打了声招呼后,上楼进了卧室就再也没出来过。 张妈忽然觉得,这姑娘神神秘秘的。 静歌看着眼前的包,像是里面装了炸弹似的,眼神紧紧的盯着,甚至紧张的咬起大拇指来。 “小姐,下来吃水果啦。”张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静歌下意识的要去藏包,可是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不由得失笑,她怎么像个贼似的。 “知道了。” 听着张妈走远的声音,她蹲下身子,将包打来,将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验孕棒拿了出来,拆了包装后,踹在后兜里,上衣盖上。 开门,脑袋探出门缝听着动静,张妈似乎在忙活,静歌直接溜进了卫生间。 拆开验孕棒后,她咽了下喉管,说实话,当年高考的时候,她心里都没这般紧张。 张妈本来还想去叫,静歌先自己下来了。 切好的水果就摆在茶几上。 张妈发现静歌有些心不在焉的,笑道:“我给你煮了绿豆汤,先生说天热了,怕你病着。” 一早,傅言深就吩咐了张妈。 “谢谢。”静歌笑着,手掌抹了下额头。 看了眼时钟,心不在焉的吃着水果,绿豆汤的香气从厨房内传来。 是张妈掀了煮锅的盖子。 闻到味道后,静歌肚子生咕噜咕噜的叫,这两天吃什么都没胃口。 倒是这绿豆汤合她的心意。 张妈用小瓷白的碗盛出来,静歌喝了不少。 手机在卧室里响起,静歌放下了碗,小跑着上了楼。 电话是傅言深打开的,静歌接起电话。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觉得身体好些了吗?” 静歌不知道,原来一向冷面的傅言深也会关心人,顿时点了点头,点完头后又意识到傅言深看不见。 又嗯了一声。 “就不想多跟我说说话?”傅言深很是不满她就说一个字的态度。 他想听她的声音了,他也想她了。 可是这小妖精现在死活也不去他的公司上班,他见不到她,也就只能打打电话了。 偏偏她的话还很少。 以前傅言深不是很喜欢那类叽叽喳喳的女孩子,可是现在觉得,若是对象是静歌的话,天天闹腾也挺好的。 “没不想。”静歌应着,目光却落在了放在一侧的验孕棒上,背对着放着,静歌却提不起脚来去看。 她紧咬着唇,只觉得心跳快要爆了表,要是怀了呢? “二哥……”傅言深听着静歌的呼吸声,她突然唤了他一声。 傅言深眉眼柔和,“怎么了?” “没……就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静歌提了一口气,久久放不下去。 “想我了?”傅言深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挑起。 静歌没吭声,却不影响傅言深心情好,“我争取早点回去,等我。” “知道了。” 结束通话后,静歌将手机扔在床上,用力的吸了口气,再吐出,她一步一步的迈向搁着验孕棒的小柜。 伸出手去,心跳猛然加速,她手指紧了紧,有些发抖。 将验孕棒转过来,静歌视线落向显示上,一时间,呼吸似乎都听不见了。 只觉得耳朵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竟然是,两道杠。 第114章 傅言深知道了 静歌捂住脸,蹲下身子,告诉自己别慌。 可是心跳击着耳膜,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咚咚敲击的力度,像被人敲的咚咚的响。 她深深的吸着气,好久心情才平复了一些,起身,快速的将验孕棒和包装塞在一起,装进包里,下了楼。 也许会有不准的情况,她得去医院确定一下。 静歌心从未如此的乱过,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她预料之外的事情。 …… 妇产科外,静歌坐在椅子上,等血hcg的检查结果。 上午就检查了,可是医生说要下午才能出结果。 她连午饭都没心思吃,一直在医院等。 检查结果下来,妊娠51天。 静歌坐在椅子上,不只是喜是忧,冷冷的捏着纸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她自己什么准备都没做,就有了孩子。 手机铃声响起,静歌擦了把额头的汗,来电是傅言深。 静歌手一抖,上午他来过电话了,下午怎么会又打来? 她敏感的往四周看了两眼,出来的时候,没觉得有人在跟着她啊,难道还有她没有注意到的? 静歌瞬间很紧张,她没做好准备和傅言深说这件事情,如果他先知道了,那…… 深吸了口气,眼神如常的接起。 “在哪?”傅言深的声音传来,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 静歌只觉得唇角发干,沉默了一会,道:“医院。” 在傅言深说什么之前,她补充道:“刚看了段弦。” “我现在到家了,你快点回来。”傅言深如此说着,静歌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从语言来判断他的情绪。 听到他这么说,静歌忽然就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不知道。 打电话不过巧合而已。 “嗯,我马上回去。” 静歌起身,将检查结果塞入包内,走出医院,想到什么后,转身往垃圾桶走去。 从包里掏出验孕棒和包装,一齐扔进了垃圾桶内。 …… 傅言深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 张妈收拾好屋子后,走到傅言深面前,说道:“先生,这两天静小姐的胃口好像不太好。” 傅言深眉头折起,放下手机,抬眸。 “她早上吃东西了吗?” 傅言深问。 张妈心疼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舒服,睡了好久,气色也不好。” 正巧着,门打开,静歌走了进来,低头换着拖鞋。 傅言深起身,径直朝着她走了过去。 温热的手掌直接贴在她的额头上,静歌因为他的动作而向后退了一步。 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看着他。 傅言深垂下手,“鞋别换了,去医院。” “怎么了?”静歌忽然就紧张了起来,好端端的说什么去医院,难道他察觉到什么了? “身体不舒服怎么不说!” 傅言深表情严肃,黑眸里隐忍着担忧和怒意。 “我没有不舒服。”静歌摇头,眼神晃动的厉害。 贝齿紧咬下唇,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跳再度飞快的跳动着。 “不舒服为什么不吃饭?” 他就像个大家长,教训小孩似的。 静歌勉强的勾了勾唇,“天太热,没食欲。” 傅言深黑眸紧紧的盯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假。 “张阿姨,我饿了。”静歌偏头看向张妈,不动声色的转移着话题,为了配合自己的话,还揉着肚子,看着像是真饿了。 一听静歌要吃东西,张妈喜上心头,眉间都是笑意,“好嘞,我去准备晚餐,刚去超市买的新鲜的鱼。” 听到鱼这个字眼,静歌脸色有些差。 然而还是笑着说了好。 微微避开傅言深,迈步向前走。 她背影消瘦,衣料下的腰肢盈盈一握,整个身形纤细,似乎怎么吃都吃不胖。 他看得出,小丫头情绪不太好。 静歌进了房间,坐在床上,紧紧的抱着包,低下头,双腿屈起,将额头搁置在膝盖上,闭上眼睛,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该怎么跟傅言深说呢? 说,还是不说? 静歌大口吸着气,从未觉得如此为难过。 …… 张妈穿着围裙盛上了鱼汤,静歌就坐在傅言深的对面。 傅言深后背倚在椅子上,目光望着静歌的脸,没动筷子的打算。 静歌在他凌厉的目光下,手指用力的捏紧勺子。 张妈还热心的给她盛了一碗鱼汤,“小姐你太瘦了,该多喝点汤补补,等明天我去市场买只鸡来。” 静歌心尖一颤,一句可别啊,差点就脱口而出。 鱼汤味道倒是不腥,可是她闻着腻腻的,看着那飘着油的汤汁就不想动勺子。 傅言深都看在眼里,眼神幽如深海,“怎么不喝?” 他的声音沉沉的。 静歌连眼都没敢抬,攥着勺子的手指开始哆嗦,怎么也下不定决心去舀一勺鱼汤来喝。 傅言深起身,拖开她身侧的椅子,坐了过来。 修长的手指拿过她手里的勺子,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舀了一勺鱼汤,递到她的嘴边,温声的哄着,“不挑食才能长肉。” 她太瘦了。 在床上的时候,他都怕她晕过去。 “我不爱吃鱼。”静歌头避了避,她是真不想喝。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挑食?” 他的目光很严肃。 “我真不想喝。”静歌转头,脸色有些难看。 傅言深将勺子放下,也不逼她。 大手搭在她的腰上,低头,声音就在耳边,“那总得把饭吃了。” 坐在桌前那么久,她就扒拉了两筷子米饭。 静歌清楚,自己要是再不吃,傅言深就该怀疑什么了。 拿起筷子,低头往嘴里扒着饭。 …… 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早就洗完澡的静歌窝在大床上,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吃饱饭了,就特别的困。 她侧身,白皙的手臂抱着被子,一条腿搭在被子上,脑袋靠近胳膊,睡的安然。 等傅言深出来,就见静歌像是个刺猬一样,团着团在睡觉。 他的腰间围着条白色的浴巾,腹肌分明,胸膛呈性感的蜜色。 可惜,静歌背着身,困的连看都没看见。 傅言深上了床,双手撑在静歌身子两侧,喉结上下的滚动,凝着她的脸,视线灼灼。 她的皮肤好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哪怕近距离的看,皮肤细腻的看不见一点毛孔,小鼻子小嘴,大眼睛长睫毛。 小嘴颜色粉红,漂亮的跟蜜似的。 她这张脸,比起年龄来,还要看着更显小一些。 傅言深周身线条绷的厉害。 “丫头。”他嗓子滚动,叫了她一声。 静歌闭着眼,思绪混沌,哼了下鼻子,鼻音软侬,分外可爱。 傅言深大手握住她的胳膊,按在床上,静歌非自我意识的翻过身来,侧着头,头发遮住了侧耳。 傅言深将她的软发掖在而后,俯身,亲了亲她的耳朵。 静歌觉得痒,伸手挠了挠。 下一刻,傅言深咬了她手一下。 静歌没醒,傅言深干脆放开了做自己的。 将她剥了个一干二净,许是空调温度开的低,静歌忽然瑟缩了一下,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她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呼吸便被人夺了去。 好不容易有喘口气的机会,静歌小手推搡着他的肩膀,“傅言深,我困,我困。” “你睡,不用你动。”他的呼吸很急,这小丫头好几天都没让他碰了。 他这开了荤,小人又在眼前,哪有忍的道理。 静歌昏昏沉沉的又要睡去,理智让她清醒。 她小手握住他精壮的胳膊,借着力气坐了起来,“你别。” 软发乖乖的挨着她白皙的脸蛋,静歌眯着眼,秀气的眉头皱着。 不过,在一个正常男人面前说这话,无疑火上浇油。 傅言深向前,抱着她的腰,有力的手臂收紧,她身上好闻的味道,让他几乎把持不住。 他低下头,狠狠的吻住她的唇,静歌有躲避的动作,他的眼神一暗,大手按住她的头,将她整个人侧身压入软床上。 静歌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傅言深倒是没要了她。 将她搂在怀里,气息不匀,脸色也不甚好看。 他好不容易停下,静歌一歪头,便睡着了。 傅言深侧身,深深地看着她的脸,直觉告诉他,静歌不对劲儿。 第二天早上,傅言深醒来,静歌还睡在他的臂弯,睡颜恬静。 他吻了下她的额头,起身下了床,伸手去拿手机,不小心碰掉在放在手机一侧的女士包。 包里面的东西哗啦撒了出来。 掉出个女士钱包,一张折着的纸,几只口红,一个喷雾,一包纸巾,还有一片卫生巾。 都是些女生的小玩意。 傅言深将东西捡起来,往包里装。 修长的手指捏住那张折着纸的时候,他深眸顿了下,随后将纸打开。 十几秒后,他大手用力的将纸攥出道印子,回头,幽深的眸紧紧的盯着窝在床上睡觉的小人。 他的大手越发的用力,纸张在他的手里皱成了一团,他盯着她的背影,眼神越发的凌厉。 静歌幽幽转醒,揉了下眼睛,转身便看到傅言深站在床前,眼底冷成了一片。 “怎么了?”她困顿的坐起来,在看到地上的凌乱和他手里捏着的纸张那一刻,脑子轰然炸裂。 第115章 结婚了 “这是什么,你告诉我!”他的眼神沉戾,声音严厉。 静歌心里有些发虚,傅言深双拳握紧,沉沉的盯着她。 “我……”静歌唇角发白,傅言深那双冷邃的眸光令她有些害怕。 “没想告诉我是不是?” 他眼神愤怒,似乎要冒出火来。 一步跨到床上,将静歌压在身下,静歌整个人都缩住身子,眼神地震。 她的惶然令他更加愤怒,他从来都不会伤害她,她却这般怕他。 “静歌,我要你老老实实跟我讲清楚,这是什么!” 傅言深咬着牙,一字一句说的尤为清楚。 皱巴的纸张在静歌的面前摊开,静歌的脸色忽然一片死灰。 瞬间,委屈,惶恐,不知所措齐齐的涌上心头。 这完全在意料之外,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她也很惶恐,她也很不知所措。 她不说话,傅言深的脸越来越阴鸷,怒火几乎要喷薄出来。 他手背青筋暴起,难以想象,她到底在心里做了什么决定。 不告诉他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想要这个孩子。 眼见着傅言深的脸色越来越恐怖,静歌深深的吸气,眼红了一圈,见她泪眼兮兮,傅言深只觉得心脏被人拿刀戳了一把。 他心疼。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还没来得及告诉你。”静歌长睫在颤,垂下眼睑,她坐起来,双手抱臂。 “撒谎。”他冷眸敛紧,冷笑。 联系到她这几天反常的状况,傅言深眼神泛冷。 昨晚她不想喝鱼汤的时候,明明就可以和他说实话的,可是她没有。 若不是今早他无意间看到了,他何时能等到她开口。 静歌小脸黯淡无光,心里乱如麻,眼神委屈。 “去换衣服。”傅言深突然说道。 静歌抬起头,倔强的看着他,不明所以。 傅言深干脆将她抱了起来,静歌吓得忙环住他的脖子,他真的生气了,静歌有一瞬间就觉得,他真的有可能将她从怀里扔出去。 小手紧紧的勾着他的脖子,不松手。 低头,他身上好闻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傅言深直接将她抱紧了衣帽间。 在她来住的时候,他就让人给她买了很多的衣服。 将她安稳的放在椅子上,转身出去拿了拖鞋来,给她穿上。 因为生气,所以冷硬着眉骨,声音也很冷,“穿衣服。” 静歌不想惹他在生气,乖乖的站起来,去挑衣服穿。 傅言深寒气压眉,转身出了衣帽间,站在门口,眼中的冷冽半晌都化不开来。 他无法想象,如果他今日不知道她怀孕的事,日后他到底还有没有机会知道他有这个孩子! 他一直都想要她,可是她,分明有犹豫。 静歌出来的时候,傅言深已经不在门口了,下楼后,才发现,傅言深正坐在饭桌上。 头也不抬,也不看她,依旧臭着一张脸。 可是静歌也不是故意的呀,顿时倔脾气也上来了,坐在傅言深的对面,一顿早饭下来,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张妈敏感的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僵硬,似乎是吵架了。 瞧着静歌的脸色不好看,张妈有些心疼,“没胃口,多喝点牛奶也好,对身体好。” 张妈这端说着,傅言深眼神终于有了丝松动,抬起眼来,看着静歌略微苍白的脸,眉头皱了下。 “你的户口本在家?” 他突然发问,静歌拿着面包的手顿了下,点了点头。 嘴角嚼着吃的很慢。 傅言深,“待会回趟家。” 静歌这才放下手中的面包,看着傅言深,眼底有不解。 可是男人也没跟她解释,起身,抬手拂去她嘴角的面包屑,一声不吭的冷着脸将牛奶推给她。 静歌不敢说不喝,端起杯子,小口的喝着,杯子几乎遮住了她的半张脸。 等她吃完了,傅言深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他的腿很长,走一步,通常她要走两步才能跟的上。 她在他的身后趔趄,傅言深察觉到后,放慢了脚步。 …… 车子停在了静家。 傅言深弯腰解了静歌的安全带,期间一直臭着脸,连下车牵住她的手,眼底的冷漠都没化开。 不过,最惊讶的莫过于王亚茹了。 傅言深气势压人,往那一站,就跟一尊冷面的大佛似的。 平时气焰嚣张的王亚茹也不敢再他的面前表现出什么。 “小歌啊,这是?”王亚茹抿唇,试图从静歌的言语中解读些什么。 傅言深轻轻地握了下静歌的手,低头说道:“去拿户口本。” 静歌没反应过来,王亚茹却是反应的飞快。 她甚至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想。 “王姨,户口本你放在哪了?”静歌不得不跟王亚茹开口。 “这户口本啊,恰好拿出去用了。”王亚茹撒谎,眼神不自主的乱瞥。 傅言深一眼便看的出来,他冷冷的挑起薄唇,眼神不带一丝暖意,“要我自己去找?” 王亚茹是长辈,他本应该尊重。 可是王亚茹做了太多让静歌受苦的事情,他连客套都懒得客套。 若不是那天他和周寅在地下庄喝茶,成西就得到她了。 想到此,傅言深薄唇冷抿,眼神寒魄,那眼神令王亚茹脊背生寒。 “瞧我这记性,好像用完拿回来了。”王亚茹转身,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上楼去将户口本拿下来,很不甘心的递给了静歌。 两人走后,王亚茹眼神十分的复杂,静漫从楼上下来,看着自己母亲魂不守舍的样子。 “妈,怎么了?” “刚才静歌回来将户口本拿走了。” 静漫没多想,“拿就拿呗,一个户口本能捣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静漫挑了把长发,却听见王亚茹说道:“有了户口本,就能结婚了。” …… 当车子停在民政局的那一刻,静歌傻眼了。 是真的傻眼。 傅言深将车门打开,手机揣入裤兜,偏头,走到那端,开了她那边的车门,解开安全带,几乎半抱着将她从车里抱出来。 “傅言深,我们……” “结婚。”傅言深看了她一眼,毫不犹豫的说道。 “我知道。”都来到这里了,联想到前因后果,再不知道她就是个傻子了。 “不想结?”他冷眸微沉,薄唇抿紧,看着她。 静歌眼神亮亮的,如实说道:“想。” 终于,聚集在傅言深眉眼中的冷意消退了些,心里被戳中了柔软。 这小丫头,总算开了窍。 从进门到办完手续,到手里拿到两本红红的结婚证,静歌都觉得脑子晕乎乎的。 心里的情绪很难讲,这两天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难消化了。 傅言深却是很高兴,他早就领证的打算,一直在等她毕业。 在等她自己想清楚,可是如今,他不想再等了。 这小丫头,总算放在自己的户口本上才放心。 …… 周寅发现,他二哥今天似乎特别的高兴。 戳了戳秦三的侧腰,周寅翘起二郎腿说道:“你不觉得,今天二哥有些奇怪吗?”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自从来了这里之后,一直都是笑着的。 秦三端起酒杯,看了坐在角落里的傅言深一眼,的确,挺奇怪。 秦三是那种好奇就要搞清楚的人,于是端着酒杯,坐在傅言深身边,勾起薄唇,手掌搭在傅言深的胳膊上。 傅言深一低头,就见秦三娘里娘气的,盯着他的眼神有点恶心。 他皱眉,冷声道:“滚蛋!” 秦三悻悻的收回手,挑眉问,“二哥,谈了大项目?” 傅言深抿唇,看了秦三一眼。 冷不丁的说道:“备好礼。” 秦三诧异,周寅突然就反应过来,想起和傅言深上次的谈话,他心里的念头呼之欲出。 “二哥,你和小嫂子成了?” 周寅目光灼灼,要是真的,可真是好事一件啊。 傅言深笑了,那眼神不言而喻。 后知后觉的秦三,倏地站起来,“连个预告都没给啊。” “又不是跟你结,给你什么预告啊。”周寅在那边笑。 秦三抬脚踹了周寅一脚,周寅疼的龇牙咧嘴,秦三在沙发上坐下,“早预告,爷就不玩投资了,你没听二哥要我备礼呢嘛!” 秦三笑着凑向傅言深,“二哥,咱俩谁跟谁啊……” 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傅言深冷清的眼压住他接下来的话。 “我这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你看着办。”收了钱,给他家小丫头收着,给她买零嘴吃。 秦三无言,周寅笑的肚子都疼了。 …… 晚上,傅言深回了家,他和秦三周寅聚了,却烟酒未沾。 去浴室里洗去带回来的烟酒味,进了卧室。 没开灯,衬着月色看着床上不大点的小人,冷厉的眉眼温和下来。 长腿迈开,靠一侧压入床榻,温热的手掌顺着她纤细的腰肢伸过去,最后大掌停在她的肚子上。 掌心包裹着她的肚子。 她的腹部依旧平平的,摸着柔软细滑。 他睁着眼,毫无睡意。 静歌转身,困顿的睁开眼睛,看到他后,小脑袋往他的怀里拱了拱,软声道:“你回来啦。” 傅言深扬唇,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第116章 他不讲理 大手托住她的小脸,手指在她的耳侧摩挲着,静歌的眼神软成了一汪春水。 现在她有孕在身,即便她不拒绝,他也得克制。 伸手揽住她的腰肢,下巴抵在她的小脑袋上,“明天再去医院检查下。” 她太瘦了,娇小的身体里孕育一个生命,在傅言深眼里是一件令他非常喜悦,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 “嗯。”静歌的小脑袋往他的锁骨处窝了窝,瓮声瓮气的嗯了声,闭上眼睛,熟悉的困意袭来。 傅言深把玩着她的软发,“明天检查完了,一起去趟医院,再一起回我妈那里,我们结婚的事情得跟长辈说。” 他的声线很低沉,像是醇厚的大提琴的音色。 静歌的小手环抱住他的腰,手指触摸之处硬邦邦的一片,他的身上真的一点赘肉都没有。 她的呼吸全都呼在他的胸膛上,像是小猫的尾巴扫过心尖一样的痒。 “全听你的。”她闭着眼睛,喃喃的回答。 傅言深亲了下她的额头,见她实在是困,终于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声道:“睡吧。” …… 傅言深没去上班,特意等到静歌睡够了起来,吃过早饭后去医院。 拍了个b超,做全了检查,医生说胎儿一切健康。 两人一刻未停的去了静歌父亲静江所住的医院。 进病房之前,静歌的心里十分忐忑。 父亲一直希望她嫁给一个好人,他期待的人选是徐图,不知道看到傅言深会…… 静歌想不出来父亲会以一个什么样的心态来看待她和傅言深的结合。 直到,傅言深温暖的手掌握住了她的小手,男人是岁月磨砺下的沉稳,那双眼睛像是夜空中的星,黑暗中升起光明。 她的心底,忽然就有了力量。 静江正坐在病床上看报纸。 病房门被推开,他下意识的扶了扶眼睛去看。 静歌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静江知道是谁。 虽然从未说过话,可是他的知名度非常的高,当静江目光触及到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时。 眼神深沉了些。 “小歌,这是……” 静江摘了眼镜,放下报纸。 “爸。”静歌还没等开口,傅言深先说话了。 这称呼让静歌嘴角一顿,诧异的看着他。 静江显然也没反应过来,“傅先生,你……” “我们结婚了。”静歌咽了下喉管,决定先说出口。 静江一时之间没说出话来,静歌忐忑的看着父亲,生怕他心脏承受不了再有个好歹。 静江用了好久才消化了这个消息,皱眉道:“小歌你先出去,我和……他谈谈。” 此时,再用傅先生显然不合适。 傅言深握了一下她的小手,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静歌老实的出去了。 将门关上后,只能看到两人在病房里,却听不见他们再说些什么。 傅言深是人中龙凤,说实话,这门亲静江是从来没想过的,哪怕再活一百年,他也不会能想到。 有一天,她的女儿会嫁给这种人,随之而来的就是满满的担忧。 他自己的女儿当然是最好的,可是哪怕是一个外人,他都清楚,傅言深的背景样貌无一例外都是顶尖的。 静江思忖过后,定定的看着傅言深,严肃道:“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对小歌是真心的吗?” 静歌事他的女儿,她何尝不疼。 他也承认,王亚茹进门后,他的确有些忽视这个女儿,可是,到底是自己的心头肉。 如今突然结婚了,他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我爱她,我会对她好。” 很难想象,傅言深能亲口对他说这些话。 傅言深的眼神十分认真,没半点开玩笑的成分。 静江看着,就觉得放心,因为他相信一个如此年轻的人能将企业做的如此之大,必定很有毅力,很果断。 “好好好。”静江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无论是嫁给徐图还是傅言深,他总归是放心的。 以后,静歌终于不用受苦了。 静歌站在门外观望,听不见两人说什么,小脸有些懊恼。 不过看父亲的神情平和,应该两人聊得还不错吧。 转角处,王亚茹拿着单子走了过来,看到静歌后,脚步一顿。 静歌也看到了她。 王亚茹走过来,看到傅言深在病房里,于是就没进去。 “还挺有手段的。”王亚茹冷冷的笑了下,“不仅攀了门好亲事,花钱也是一眼都不带眨的。” 在静歌回来拿户口本的那一刻,王亚茹就明白,静歌是要嫁给傅言深的。 “王姨,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事,手术费有人缴了,我开心不行啊!”王亚茹态度不好。 静歌也不想跟她多言语,可是手术费是谁缴的呢? 傅言深吗? 静歌决定,待会他出来后,旁敲侧击一下。 王亚茹意识里是有些惧怕傅言深的,所以在傅言深出来的时候,装作去卫生间,摇着身子走了。 静歌走到傅言深身边,拉了下他的袖子,“我爸和你说什么了?” 什么事情,还要背着她说呀。 傅言深笑了下,揉了把她软软的头发,“要我好好待你。” 父母的心思,有时候子女真的不不懂,那份爱,太深沉,这一辈子无论如何也还不起。 静歌心窝子软了下,眼里通红,她低下头,鼻子特别的酸。 傅言深见状,将她抱在怀里,低头,“等爸身体好一些了,我们就举行婚礼。” 静歌抿紧唇,眼圈存了一圈的雾气。 她轻轻的点头,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他白色的衬衣被她的眼泪打湿了一块。 傅言深活这么大,什么都很擅长,唯独安慰人这事,做不来。 他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薄唇紧抿。 黑眸盯着她的小脑袋,“别多想,不会有事的,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静歌永远忘不了那天,她满心的忐忑,满腔的难过,却因为男人的一句话而消融。 虽然不是多么动听,可是那一刻,她依旧被感动的一塌涂地。 …… 晚上,周寅给傅言深打电话。 此时,傅言深正半抱着静歌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玩游戏。 她的小脑袋靠在他的怀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 接到周寅的来电后,傅言深偏头。 “二哥,来喝酒啊。”周寅情绪高涨,“你来我就和三哥说。” 傅言深看了眼静歌,摇头,“不去。” 周寅沉默了一下,虽然平时傅言深这人挺冷淡的,可是兄弟之间的聚会,他没少给了面子。 今天这是怎么了,娶了老婆不要兄弟了? “二哥,把小嫂子也一起带来吧。”静歌多少听到些周寅的话,抬起头,没出声,做了口型,说道:“去吧。” 傅言深大手揽在她的细腰上,眉心折起。 还是将周寅给拒绝了。 挂断电话后,蹭了静歌的小鼻子一下,“你在赶我走?” “我没有。”静歌只是不想,影响他自己的生活,“只要不多喝,我很开明的。” 酒喝多了伤身,烟抽多了也是。 以前她不是他的谁,自然管不着,可是如今她是傅太太了,自然有权利管理傅言深的健康。 “现在我才有了实感。”傅言深忽的笑了,眼神宠溺。 “什么实感?” “结婚了。”傅言深眸子犹如深湖,很黑。 他的小丫头开始为他考虑了,这是之前没有过的。 她的改变让他很开心。 他以前是不服管的,可是现在,觉得被人管着也是一种幸福。 见他笑,静歌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他的意思是指刚才她管他的事情。 仰着头,放下手机,道:“趁现在没办婚礼,后悔还管用。” 她这么一说,傅言深眉头皱紧,捏了下她的鼻子,表情严肃,“胡说些什么。” 静歌悻悻的不开口,傅言深却已经板起了脸来。 “你也一样,不许去偷喝酒,去聚会。” 静歌瘪嘴,没吭声。 “听见了没?”他少见的有耐心,低沉着声音叮嘱着她。 “听见了。”静歌低下头,脑袋抵着他的腿,忽然觉得人生都没了意义。 这个孩子来的太意外了,她虽然觉得开心,可是每每睡醒起来,都会觉得彷徨。 会不自觉的小心翼翼。 见她不太开心,傅言深将手垫在她的额头上,将她扶了起来。 “我知道你们去法国的日子没几天了,明天我陪你去取消这个行程。” 说实话,傅言深之前虽然对静歌去法国这件事情,抱有否定态度。 可是也没完全就说明他真的不让她去,想着领证办婚礼之后,她真的去也没关系。 他想她了,可以飞过去看她,甚至可以再那边住一阵子。 但是现在不行,她怀着孩子,他怎么可能让她去那么远。 那样,她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他会心疼,万一要是出个好歹,他会后悔死。 “我不。”静歌一下子转过身来,面对着傅言深,小手紧张的攥紧,语气很坚定。 傅言深眼神沉冷,幽深,“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你不讲理!”静歌秀气的眉头拧紧,漂亮的脸满是不乐意。 第117章 要听他的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傅言深板起脸来,“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孩子。” 静歌坐正身子,小脸也板着,和傅言深的态度如出一辙。 “两者之间没什么必要的联系,我想去,是因为我想好好地学习,将来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一开始,她就知道傅言深不愿意让他去,可是当两人将事情光明正大的放在明面上摊开讲的时候,心情不是一般的差。 “不一定非要现在。” 傅言深皱眉,幽暗的眸里冷厉,静歌看在眼里,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让步。 “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就不会再有了。” 静歌推开傅言深的手,站起来,心里有些难受。 她觉得,怀孕和追求自己的梦想一点都不冲突。 她一双乌黑的眼里有了雾气,傅言深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和她一样,他也绝对不同意。 “你想要什么,尽可以跟我说。” 她说错过机会就不会再有,可是他可以给她创造机会。 静歌忽然哽咽住。 她当初选择专业的时候,就是因为她喜欢这个,想毕业后做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她不想,靠着傅言深什么也不做,这不是她想要的。 见她一句话不说,委屈的样子,傅言深心里软了,可是面上依旧很严肃。 他必须态度强硬,必须告诉她,让她知道。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不应该离开。 静歌起身,转身就走。 傅言深拉住她的手,低头捧住她的脸,静歌瞬间眼泪就下来了。 她以前没这么多愁善感的。 傅言深粗粝的拇指擦着她的眼泪,温声下来,“不是不让你去,至少你让我照顾好你和孩子,等时机成熟了,我不拦着你。” 到时候,他可以放手这里的一切,和她一起走。 她的眼里氤氲着泪水,傅言深将她的小脑袋按在自己的怀中。 这一晚上,静歌睡得极不安稳,梦里铺天盖地的黑暗向着她冲来,压抑的她喘不过气来。 还没天亮,静歌就醒了。 坐起来,抬手擦了把额头的汗。 傅言深睡在身侧,一只胳膊霸道的搭在她的腰上,睡颜安静,长睫毛薄嘴唇,收起了冷漠的眼神,和平时有很大的不一样。 手心都是汗,展开,顺着淡淡的光线看着手心,静歌的心里忽然就很难受。 她的一切规划都没打破了。 …… 卓琴约了静歌在学校附近最常去的那家冷饮店见面,店内空调开着,凉爽适宜。 静歌发现,几日没见,卓琴瘦了一圈。 不过脸上的喜悦很难遮掩,一见到静歌,就扬了扬手中的身份证,笑的很开心:“小歌,你看看,我的身份证办下来啦。” 静歌坐在她的身旁,拿着卓琴之前就点好的冷饮,有些心不在焉。 卓琴是谁呀,是最了解静歌的人啊。 当即就看出来,静歌情绪不对,她伸出手在静歌的眼前晃了晃,“怎么了,有心事?” 静歌薄唇含着吸管,垂下眼睑,情绪不高,她点了点头。 “感情问题还是家庭纠纷?” 一个指她和傅言深,一个指她和继母之间的关系。 “都没问题。”静歌叹气,摇摇头,见卓琴诧异的盯着她,又问道:“你说,如果我现在不去法国,ppc会招往届的毕业生吗?” “你家那位,不让你去?”卓琴一点就透。 静歌只余下叹气和难受的份。 见静歌默认,卓琴捧着脸,表情有些难过,“据我所知,除了特招之外,像季乾学长那样的,那里是不会要往届的毕业生的,都只要应届,如果想要向季乾学长那样,估摸着你毕业后就得留在学校,可是啊,谁说的定明年会怎样呢?这个名额真的是千金难求。” 见静歌情绪低落,卓琴握住她的手,“真的没商量的余地了吗?不过你也别想的太多,政策每年都不一样。” 卓琴心里也是挺可惜的,静歌要是不去了,她会挺孤独的。 因为她就静歌这么一个好朋友,好的坏的事情都想与她分享。 静歌看着卓琴半晌,想着结婚的消息不能瞒着她,思索过后,看着卓琴道:“小琴,我还想跟你说一件事。” 卓琴点头,静静的听着。 “我……”静歌深吸了一口气,“我结婚了。” 怀孕的事她没敢说。 卓琴点了点头,正要喝冰的时候,瞳孔倏然扩张,“什么?你再说一遍!” 结婚了?结婚了?她没听错吧。 “我结婚了。” “和谁?”卓琴十分的激动,随后用力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腿,“瞧我这嘴快的,除了傅先生你还能跟谁结婚。” 怪不得傅言深不让她去呢,新婚燕尔的,谁舍得娇妻往国外跑,那么长的时间见不着面,不得想啊。 这样,卓琴就有点理解傅言深了。 “什么时候办婚礼?”这是卓琴嘴关心的事,不管如何,她都这两人的婚礼能在她去法国之前办。 那样她就可以看着自己的好朋友出嫁,就可以做伴娘了。 卓琴忽然有一种自己养的猪,会拱白菜了的感觉。 “还没决定。” 瞧见静歌的心情低落,卓琴握紧她的手,安慰道:“小歌,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只是你要好好的想清楚。” “嗯。”静歌明白卓琴是什么意思。 她是无理由站在她这边的,这点让静歌十分感动。 她只是有些冲击罢了。 和卓琴分别以后,静歌没着急回家,走着走着,就被一家母婴用品店吸引了。 她站在店外,怔怔的看着里面的东西。 店里面几个大着肚子的准妈妈,脸上是要为人母的喜悦,选着孩子要用的物品。 静歌抿抿嘴,从进去的那一刻,心境忽然有那么些不一样。 是啊,现在她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她的手下意识的摸着小腹,平坦的什么都感受不到,以后胎儿会在子宫里面一天一天的发育成型,静歌就觉得很神情。 母亲真伟大。 静歌回家的时候,傅言深已经回来了。 这几天,他总会回来的特别早,见到她进门后,起身走过来抱住她。 低头就要亲她。 静歌偏头,傅言深眼神深了些,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 “还生气呢?”这小丫头这两天都不爱跟他说话。 “我没有。” “那就是有了。” 口是心非的小丫头,傅言深拿她没办法,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到沙发上,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单手臂环着她的腰,低低的声音说道:“我从明天开始休假。” “休假?”这也不是年中,也不是年末,修哪门子的假。 静歌知道,傅言深这是在空出时间来陪她。 “其实你不用管我的。”静歌低头。 傅言深叹了口气,将她抱紧,低声道:“丫头,你得习惯有我,我们结婚了,你是我的太太,而我不是别人,是你的丈夫。” “我知道。” 静歌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生得很漂亮。 一切都无可挑剔。 他不让她走,也是担心她。 傅言深也知道,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了,她也很堂皇,所以她的拒绝和难过他都理解。 她的心思,其实不难懂。 可是有些事情,他不能由着她。 他大掌摸向她的腹部,静歌一个激灵,他想干什么? 当即就要起来,可是男人的力气太大,她被他牢牢的抱在腿上 “别动。”他沉眸,不悦。 大手探入她的衣服下摆,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小腹。 静歌连呼吸都轻了些,脸有些红。 “你在想什么?”傅言深一抬头,就见她有些羞的脸,当即笑了。 眉眼倾城,绽放出花来。 拇指在她的肌肤上摩挲。 他不过,是想感受一下她肚子里的小生命。 有开门的声音,静歌一把推开傅言深,自顾自的坐在了沙发的对面。 傅言深挑眉,张妈已经开门进来了。 张妈跟两人打了招呼后,进了厨房。 傅言深起身,跟了进去。 张妈以为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好了,东家跟进来了,当即心里有些紧张。 “张妈,以后要改称呼了。”傅言深眉心很柔和。 张妈一愣,听到傅言深说什么后,满脸的惊喜。 她家先生竟然和静小姐结婚了,可是还没等消化这个重磅的消息,傅言深接下来的话则让张妈半天回不过神来。 意识到他说什么之后,开心的像是自己得了孙子一样。 “真的吗?”说着,有些不知所措,“现在这个时期啊,是最闻不得也吃不得荤腥的菜的,先生,你要是信我,以后夫人的饮食也由我来负责。” 傅言深点头。 静歌转头,看向厨房,正好对上张妈的眼神,张妈的眼神特别的暖。 …… 洗完澡出来,静歌爬到了床上,拽起被子盖上。 傅言深一直在书房忙到了深夜,在处理公事。 等回到卧室的时候,静歌已经睡着了,月光寂然,淡淡的月色将她娇小的身形包裹,渡上一层清冷。 床榻的一侧陷了进去,他轻声的上了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第118章 热恋中 她的身上没多少肉,可是也不是硌手的骨架,滑腻的皮肤摸在掌心里的触觉刚好。 傅言深顿时有些心不在焉。 她的小嘴嫣红,睡着的时候,乖极了。 他在她的侧耳处细碎的吻了几下,又庆幸之前的猴急没伤了她。 可是他终归忍住了。 …… 静歌醒来的时候,傅言深还在。 懵怔过后,恍然想起傅言深说他从今天开始休假。 他紧紧的搂着她,很固执,很霸道,跟他的性格一样。 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她鼻子凑在他的怀里,鼻尖里都是他身上清冽的味道。 “醒了?”她长睫毛在他的皮肤上轻蹭,傅言深觉得痒。 其实他早早醒了,只不过她在睡,怕吵醒她,他又闭眼睡了个回笼觉。 没想到,她倒是先他一步醒了。 “嗯。”静歌点点头,“其实你不用陪着我,公司忙你就去公司。” “赶我走?”傅言深说:“我还不知道你这点心思。” 她习惯一个人,他偏要她适应有她的生活。 以后他就要像空气,无孔不入的渗透她的全部,让她心里脑海里都是他。 抹也抹不掉。 静歌好不容易清醒了些,不接他的话茬,起身,薄被滑落。 她身上穿着丝质的吊带睡衣,露出白皙滑润的肩膀来,锁骨沟很深,骨形也很漂亮。 傅言深手肘支着床榻,手撑着耳后侧,看着他的小女人。 温暖的手指握住她纤细的胳膊,掌握在手掌里,粗粝的拇指在摩挲。 静歌手臂一缩,回头看着他的眼神里,有些无辜。 瞧她似乎有些怕的模样,傅言深坐起来,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抬起眼皮,“还难受吗?” 他的眼神有道光,静歌长睫颤了颤,不确定的点头。 其实她就是有些困,别的反应没那么厉害。 可是傅言深眼神极黑,她揣摩不出来他的心思,干脆就装作很难受的样子,以便他什么时候脑袋一热,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傅言深笑了下,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印下一吻。 “起来吃饭。” 他率先下了床,穿了个白色的背心,黑色短裤,难得一见休闲的模样。 静歌换好衣服,洗漱过后,下楼吃饭。 张妈做的是皮蛋瘦肉粥,软香浓糯,令人胃口大开,静歌难得开胃多喝了几口。 饭后,傅言深开车载着静歌出了家门,车上,吃饱的静歌眼皮子上下打架,觉的困的厉害,她干脆将脑袋靠在一侧车上,闭上了眼睛。 傅言深见状,将车开慢了些,车身一点都不颠簸。 她倚着,倒是也不觉得震的慌。 徐茯苓出院已经有些日子了,听管家说,那日,自己儿子是带了人回来的。 所以当傅言深带静歌进屋的时候,徐茯苓倒是也没多诧异。 早就知道他有女朋友,也一直想见见。 徐茯苓有着大家太太的那种知书达理,也有着大家太太的清高,所以表现不算热络,可是也并不难为人。 唯一让她有些介意的是,傅言深说了两人结婚的事情。 这件事情,竟然事先都没有告诉她一声,这令徐茯苓多少有些不满。 到底多好的女人,令她的儿子这样的猴急。 静歌生的不算特别的漂亮,可是偏偏很清秀,五官看着令人很舒服,尤其是一双眼睛,极为有神。 生的白净,看着干净,这在徐茯苓的心里给静歌加分了不少。 静歌穿的不是很洋气,今天回家来,穿了一件改版过的旗袍,衬着那腰身呀,曲段玲珑,脚踝纤细漂亮。 徐茯苓越看越满意,这孩子真真的比柳清月那个表里不一的女孩好多了。 当即冷淡的脸色柔和了些,拽着静歌的小手在身侧坐下,反倒是显得傅言深是个外人一样。 傅言深脱了外套,坐在沙发的对面。 见自己的母亲热络的握着静歌的手,静歌低着头,静静的听着。 傅言深了解自己的母亲,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偏向保守派,以前陪着母亲出去的时候,遇见定制旗袍的店,总是要进去看上两眼。 也许是心有灵犀,早上说今日要回家去见母亲的时候,静歌当真挑了他买的那件柳荷缎面的旗袍。 精心改版过,倒是也不显得复古和突兀。 “言深脾气不好,小歌你要多担待。”徐茯苓握住静歌的手,声音慈和,笑起来的时候,眼尾处有三两段的皱纹,可是依旧没遮住那双漂亮眼睛的光芒。 这么看,傅言深的母亲,年轻的时候也一定是个大美人。 静歌细细的看下来,才发现,其实傅言深和母亲倒不是特别的像,唯一随了的,是那双眼睛。 “下月十六是个好日子,你们干脆把婚礼办了吧。”徐茯苓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还有,你家人什么身后有空,我们见一见?” 静歌把家庭情况说了下,徐茯苓听着,不自觉的感同身受。 “说起来,言深他的父亲,也是早早的就去世了。” 静歌一直没听到过傅言深提父亲,今日来之后,没见到,她还以为是离异了。 却没想到,傅言深的父亲和她的母亲一样,早早的就离开了。 “哎,不提这个。”徐茯苓因为前两天生病的缘故,身子也有些虚,一提起傅言深的父亲,眼中变得通红。 “今天就在家吃吧,我下厨去做几个菜。” 静歌乖巧的点头,等徐茯苓进厨房的时候要去帮忙,徐茯苓虽然保守,可是也不是老一辈的做派。 将静歌往外推了推,笑着说道:“你们小两口去说说话。” 徐茯苓的态度,让静歌一颗悬而未决的心脏彻底的放下,以前看多了家庭伦理剧,那里的有钱婆婆总是恶婆婆。 所以她来的时候,分外忐忑来着,可是没想到,她这个婆婆倒是可爱。 傅言深掌了遥控器,将静歌拽到自己的身边坐下,手臂固执的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往怀里带。 可是傅言深母亲就在厨房,静歌只觉得浑身不得劲儿。 心想着,他怎么也不分个场合。 她抗拒的动作,傅言深感觉分明,登时脸黑了一半,将遥控器一扔,也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电视的音量骤然上升。 淹没了厨房里徐茯苓掌刀切菜的声音。 傅言深一下子将静歌扑在了沙发上,薄唇贴住她的唇,蛮力的撬开她的唇,探了进去。 静歌事又惊又怕,脸红扑扑的,看着极为诱人。 傅言深本来想惩戒一下她算了,可是见她百般顾忌又害怕被人发现的模样,娇俏透了,顿时就不想放过她了。 大手撑在她的腰身两侧,薄唇吸吮着她的唇。 “言深啊。”徐茯苓的声音传来,静歌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直接将傅言深推开,所以当徐茯苓从厨房里探出目光的时候,就见傅言深仰面躺在羊绒的地摊上,手扶着额头。 “家里盐没了,你去买。” 傅言深站起身来,应了声,目光幽深的盯着静歌,唇畔引着笑。 她刚才推他了! 静歌被他的目光盯的不敢正眼面对,傅言深却已经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薄唇凑在她的耳边,声音低低的说道:“你跟我去。” 静歌手握成拳锤了下他的胸口,挣扎着,脚终于挨到了地面。 在玄关处换好鞋后,傅言深拿着车钥匙出门。 徐茯苓往外看了一眼小两口的背影,心里忽然就放心了。 上车后,静歌低头系好安全带,傅言深将车门关上,欺身上来,就将她压在了座椅上。 “你干什么!”静歌瞳孔地震。 傅言深那晦暗如滔的眸子盯着她,确切的说是盯着她的嘴唇。 她的嘴唇有些肿,在傅言深的眼里,这样更好看。 静歌瞧着他的目光,刚想捂嘴,他已经分开了她的手,继续刚才在沙发上没做过瘾的事。 进一步不能,解解馋总是可以的吧。 好在这里不太过车,静歌挣扎了一会,收效甚微,自知白费力气,也就由着他去了。 他倒是也没过分,折磨她也是折磨自己。 烦躁的撩起额前的碎发,俊脸十分不满。 超市不远,开车两分钟就到,两人推了购物车,傅言深将她握在车上的手,搁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先去挑了盐,傅言深又买了不少徐茯苓爱吃的东西。 两人回家的时候,徐茯苓已经关停了火。 “让你俩去买个盐,也是够久的。”徐茯苓在两人的脸上来回的打量了两眼,静歌听着话里的意味,有些没敢看徐茯苓的眼神。 下午,徐茯苓简单的抱了床被子去傅言深的卧室里。 留两人在家里住。 自从傅言深独立后,他就再没回来住过了,可是房间徐茯苓每日都有打扫。 静歌这是第一次接触傅言深的一切。 卧室里有许多照片,还有许多奖杯和奖状。 傅言深洗完澡回来,关上了门,从她的身后抱住了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偏头,呼吸都倾洒在她白皙的嫩脖儿上,痒痒的。 她的小手推了一下他的额头,傅言深迅速的握住她的手。 第119章 一切都是命运 两人温存了一会,静歌困顿,傅言深倒是毫无睡意。 抽了本书,开着灯,静歌的小脑袋枕在他的胳膊上,背对着他。 他则翻着书页,书页哗啦哗啦的声音,像是催眠曲,没一会,她的呼吸就变得缓慢而均匀。 听着就知道是睡着了。 傅言深发现,近些日子,她常犯困,以前还挺活泼的,可是现在沾床就睡着。 抬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又担心碰醒她,无奈的收回手,在她的侧耳处亲了一下。 将书本合上,放在柜子上,伸出手去,按灭床头的灯。 室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外面月色正好,透过纱帘倾洒到室内,他结实的脊背被笼罩在朦胧的月光中。 傅言深一双深邃的眸子望着她的耳朵,她的耳朵很小巧,珠圆玉润的,白皙又俏皮。 静歌毫无察觉他的目光,翻了个身,面对着他。 呼吸轻轻的戳在他的锁骨上,温度是热的,力度令人心痒痒。 傅言深乌黑的短发压在枕头上,手臂搭在她的软腰上,幽深的眸看着她的脸出神。 上高中那会放学晚,下晚自习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了。 他是走读生,那阵子迷自行车,所以怎么着也不让家里的车送。 他骑车回家的时候,每天要经过一个小巷子,巷子很窄,人烟挺稀的。 傅言深那时候就会抽烟,他妈不让抽,于是每次就骑车到巷子里,将车随便往墙上一靠,从校服裤兜里掏出盒烟来,摸出一支点了。 傅言深正靠着墙壁抽烟,耳灵的听到有拉拉扯扯的脚步声往这边传来,没到他的位置,不过离的很近。 因为两方说话的声音很清晰。 “把钱掏出来。” 这开场白一出,傅言深眯眼,这是抢劫呀。 不过他一向不是什么爱管闲事的人,说白了,正义感和他没什么关系。 “要钱没有,要命你随便。” 和抢劫者对话的是个女孩子,声音稚嫩,傅言深挑眉,吐了一口烟气,忽然觉得这女孩儿倒是新鲜。 听这话,大概是不想活了。 抢劫的大概也没想到这小丫头有这么大的胆子,倔着一张白嫩的脸,一副要杀要剐随便的样。 抢劫的一下子就被激怒了,扬起手就要动手。 傅言深从男人身后窜出来,一手擒住男人的手腕,一个利落的过肩摔,直接将男人摔在了地上。 小巷子里没有灯,只有月色,傅言深撩起刘海,站的笔直。 他背对着光,而小丫头面对着光。 她看不清他的长相,他眯着眼,却将她尽收眼底。 小丫头看着年纪不大,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手里拎着个保温桶,梳着马尾辫,还未长开,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 “艹!”男人起身,骂了句冲来袭击傅言深,傅言深回身,一个飞腿,将男人踹的老远。 从兜里摸出手机,报了警。 “谢谢你。”小丫头仰着头,一双乌黑的眼睛特别的亮,脸上没什么表情,说完之后,径直走了。 越过傅言深,马尾辫一甩一甩的。 她哪里有劫后余生的样。 傅言深看着她的背影,生平第一次,被人忽视的如此彻底。 这小丫头,挺有个性啊。 左肩膀有些沙痛,他手摸过去,摸了一手的血,想来刚才那犊子用刀了。 再次见面,不过短短一周后。 同一家医院,他得知父亲急病的消息后,赶来医院。 电梯门一开,盖着白布的女人被医生推了出来,而她,哭的满脸是泪,揪着裙子,跟着手术推车后面,踉跄的追。 之所以对她记忆深刻,是因为在那天,他的父亲因为急病去世,和小丫头的母亲去世于同一天。 再见,她瑟瑟发抖的站在拍卖台上,明明怕的要死,却依旧倔强的像是美丽的雏菊。 小丫头张开了,眉眼如水,漂亮的令人移不开眼。 才知道,原来她的名字叫静歌,挺特别的。 他承认,拍卖会一见,没动感情。 不过是因为几面之缘,见不得她受什么委屈。 和她在一起,也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至于喜欢上,算是他中规中矩人生中的一个意外。 小丫头依旧睡得很熟,傅言深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怀里软香如玉,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帘。 他从不相信什么命运,可是她的出现,让他明白,有些命运理所当然。 …… 让静歌觉得有些不得劲儿的是,早上一起来,下楼就见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人。 徐图。 徐图比起以前瘦了一圈,他也诧异,静歌回出现在这里。 唯一没什么表情的,当属傅言深了。 紧紧的握住静歌的手,带着她下了楼,看了眼徐图,声音淡漠,“来了。” 徐图两只手握紧,薄唇抿直,咬紧牙关,盯了眼傅言深身后的静歌,道:“我来找姑姑。” 徐茯苓恰时从厨房里端着果盘出来,儿子结婚了,儿媳妇还乖巧。 徐茯苓的脸色自然好看。 见到徐图后,便问,“都互相介绍过了吗?” 见两方情绪有些淡,徐茯苓还以为是因为彼此不熟络呢,她儿子一向冷淡人。 于是介绍道:“小图啊,这是你嫂子。” 偏头看向静歌,介绍道:“这是我大外甥,叫徐图,刚从国外回来不久。” “你好。”静歌不想惹是生非,主动伸出手去。 徐图笑了下,刚要碰到静歌的手,傅言深一胳膊拦在两人中间,他代替静歌握了下徐图的手。 徐图表情僵硬了下,收回手,指间似乎还残余着他的温度。 他眼神闪过一丝不自然,转移视线看向徐茯苓,“大姑,我妈说让你去我家住两天,她怪想你的。” 平时徐茯苓都是一个人住,儿子在外打拼,也挺孤单的。 “今天吗?” “嗯。” “不急不急,咱们一家人中午一起吃个饭,等吃完饭了我收拾收拾就跟你去。” “哥不忙吗?”徐图看向傅言深。 后者正把玩着媳妇的小手。 “不忙,新婚燕尔的,正休假呢。”昨晚母子两人谈了一下,徐茯苓这才知道傅言深休假了。 静歌怀孕的事情,傅言深暂时没告诉徐茯苓。 依照母亲的性子,她肯定是要亲自照顾的,她的身体不好,他也不想让她多操劳。 新婚燕尔? 徐图心里咯噔一下,眼底先是诧异,随后深黑的眼底是无边无际的复杂,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他不蠢,这个新婚燕尔,想必就是字面意思。 他本以为,傅言深要娶静歌,必定过不了徐茯苓这关,要知道当初柳清月那样的才女都没能拿下他这个姑姑的欢心。 可是没想到,事情向着他无法想象的地步在发展。 意识到这个之后,徐图忽然有些无措,就算傅言深不娶静歌,也会娶别人,他总归是…… “小图啊,我听你妈说,你有未婚妻了?上次姑姑身体不好,没去成家宴,哪天啊,也让姑姑看看看,是哪个姑娘将我们家小图迷成这样。” 要知道徐家的权利体系复杂,他敢拽着小姑娘的手,当众宣布,这份勇气可嘉。 徐图下意识的看了眼静歌。 傅言深眼神一沉,凌厉的眼刀扫过去,就将徐图的视线杀在了半空之中。 静歌倒是平静,她知道,有些事情,迟早得漏。 “我们……”徐图嗓子艰难的咽了下,“分开了。” “呦,怎么回事啊。”徐茯苓正色,她除了儿子,就疼的就是徐图了。 徐图的婚姻大事和傅言深的婚姻大事一样,值得她关心。 “妈。”傅言深黑眸不悦,直接截住了两人的话题。 徐茯苓本来想反驳,可是见儿子冷峻的脸色,顿时就不吱声了。 寻思着,这两兄弟平时关系好,许是觉得她太啰嗦了。 哎,年轻人的事,她也管不着了。 徐茯苓女士突然有些忧郁。 想着当初为什么没再要个小棉袄呢。 当下牵住静歌的手,“走,我们去厨房。” 留下了两兄弟,傅言深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双手搭在沙发背上,冷愫的眼神看着徐图。 徐图笑笑。 “哥,静歌总有一天会见到我妈,我的家人,事情瞒不下去的。” 年初一聚,什么都露馅了。 “你惹出的幺蛾子,自己摆平。” 傅言深声音冷淡,没什么温度,徐图正了眼神。 傅言深说的没错,从一开始,他就一厢情愿的在计划,将无辜的静歌一手拉进自己的圈内。 从始至终,想要和静歌结婚的就只有他一个人。 他当然不爱静歌,至于原因…… 傅言深今日穿了件白色的t恤,额前碎发安静的伏在眉眼上,展露出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 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肉分明。 徐图看着傅言深,眼神深了些。 傅言深从不揣测别人的心情,视线很快从徐图身上移开,偏头去找跟着徐茯苓进厨房的静歌。 他的小丫头笨手笨脚,不会做饭。 忽的起身,长腿迈开,高大的身形几秒后便进了厨房,而静歌站在厨房里,手里拿着铲子,出了一头的冷汗。 傅言深一来,她的眼睛都亮了。 第120章 小夫妻 傅言深眼角有笑,双手按住徐茯苓的肩膀,将她身上的围裙解下来。 在徐茯苓诧异的眼神中,将她慢慢的推出了厨房。 “妈,今天这顿饭我们做了。” 徐茯苓嘴角动了动,看了眼小两口,寻思着,这俩人真腻,来厨房都要一起。 不过两人多相处相处是好的,徐茯苓也安然的出去和徐图说话去了。 视线一挪开,傅言深接过静歌手里的铲子,单只胳膊将她挡在身后,“你站我身后,锅里溅油。” 怕烫着她。 “帮我把围裙系上。” 他穿的干净整洁,静歌低头钻过他的胳膊,钻进他的怀里,仰头踮脚将围裙套在他的脖子上,双手绕过他的腰,将围裙的带子系上。 傅言深半只身子护着她,有力的掌勺,动作娴熟。 坐在沙发上的徐图,目光落在两人的身上,厨房距离客厅有些远,推拉门半掩着两人的身影,使得他看不真切。 “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哥要结婚?” 徐茯苓就坐在徐图身边,听到他的话后,徐茯苓眼神顿了下。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你们现在年轻人的想法,我是跟不上了。” 现在一代比一代的思维跳跃,以前她们那个时候,婚姻崇尚介绍。 她和傅言深的父亲,就是经过熟人介绍在一起的,那个时候也有自然恋爱,可是相对人比较害羞。 她那个时候,不善言谈。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二十二岁的时候经熟人介绍认识了傅言深的父亲。 徐茯苓正值青春年华,一眼就相中了他。 徐图笑笑,“嫂子看起来比柳清月要好。” 一提到柳清月,徐茯苓的脸色就差了些。 “小图啊,你姑姑我也不是那么古板的人,什么棒打鸳鸯,拆散婚姻的事我做不来,当初啊,我去找过那个柳清月,不过就是因为一个母亲对儿子对象的期待和好奇,谁知道两人散了,我就怕你哥哥怨恨我呀。” 一说起这事,徐茯苓还有点伤心。 之后,傅言深就再也没什么绯闻了,更别提恋爱。 如今,徐茯苓总算是放下了心,傅言深很优秀,这件事情有目共睹,所以她不是怕傅言深找不到合适的。 只是觉得,结婚还不要太晚为好。 这点,徐茯苓还是有些古板的。 “哥怎么会怨恨你呢。”徐图目光缓缓的看向厨房,唇角勾起,不咸不淡的笑了下。 吃过午餐之后,徐茯苓上楼去收拾东西,准备去徐图家住几天。 客厅里,三人坐在沙发上,徐图自己坐在一边,静歌和傅言深坐在一块。 傅言深手里拿着手机,在看新闻。 徐图双手握在一起,闭了闭眼,下定决心后,跟傅言深说道:“哥,后天我准备离开这。” 傅言深放下手机,“舅舅的意思你也清楚,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些事情不能再由着性子来。” 徐家的事情,也是一团诡谲。 公司股份分别掌在外姓人和徐家人手里,几个堂叔手里也有份。 现在徐图的父亲是董事长,徐图的父亲是希望徐图能掌起公司的舵把的,可是徐图,暂时没这个想法。 徐图也很苦恼,他双手揉着额头,“可是我没这个天分,交给我我怕处理不好。” “没人生来就会管理公司的,可以先从基层做起。”傅言深眼神正色,“现在风浪正平,可以由着你慢慢的摩挲,若是真的到了波涛汹涌那天,只怕会来不及。” 徐氏的事情,傅言深早有耳闻。 不过他是外姓,只能给些建议罢了,就算再亲的人,也无法忍受自己的事情被指手画脚。 这点,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傅言深,比谁都清楚。 “小图,你该长大了。” 静歌的事情,他只当徐图还年轻,没过多的思索。 徐图的嘴角溢出一抹苦笑,看了眼窝在傅言深怀里睡着的静歌,道:“哥,说真的,我和静……嫂子,不是偶然认识的。” 见傅言深脸色无恙,徐图接着说道:“我和她的婚事,是经由熟人介绍,是两家都愿意的婚事。” “舅妈不愿意。” 那天家宴,傅言深看的出,徐图的母亲并不赞同这门婚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只是隐忍不说罢了。 徐图笑笑,看着傅言深那张举世无双的俊脸,笑道:“那是因为,我妈不得不同意。” 徐图的内心开始剧烈的翻涌起来,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拳。 眼眶蓦然红了。 那年,徐图七岁,傅言深十二岁。 徐图刚跟母亲回国,两兄弟第一次见面,就打了一架。 傅言深总是冷张脸,不跟他玩,徐图气不过,就挠花了他的脖子。 徐图是在高一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性向可能和别人不太一样。 当同班男生谈论着哪个女生长的如何如何漂亮的时候,他丝毫体会不到同学的点。 直到,那天,许久未来的傅言深跟着大姑踏入他的家。 大概有一年未见,傅言深又高了些,剪了寸头,穿了件特平常的黑色背心。 入夜,他脑子里,都是傅言深那张冷酷的脸。 十七岁那年,偷藏傅言深的照片被母亲发现,察觉到自己儿子不对劲儿的徐母当即就拎清了想法。 将他关在家里三天,第四天就直接送出了国。 外人只知道,徐家想让徐图出国深造,只有徐图的母亲和徐图二人知道其中缘由。 徐茯苓已经走下来,徐图的内心还久久不能平静。 他想娶静歌,和家里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不过,是想让傅言深记他一辈子罢了。 静歌还在睡,傅言深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臂,静歌缓缓的睁开眼睛,眼里一片迷雾。 傅言深低头,手指勾起在她的脑门敲了下,温声道:“回家了。” …… 两天后,段弦执意要出院。 段弦没什么朋友,更没什么家人。 所以静歌第一时间跑到医院去接她。 段弦住院几天,没几件衣裳,这个日子,段安也没来。 她的气色不好,段弦爱美,问静歌要了支口红,出院前,涂了红嘴唇。 医院门口停了辆银灰色的轿车,一见段弦出医院。 男人就从车上下来了,是几日未见的王生。 看见王生,静歌就气得牙痒痒,想起段弦哽咽的说,她根本就不知道王生有家室。 要是知道,她死也不会跟他在一起的。 段弦那张被泪水布满的脸在她的脑海里闪烁,像是一个勒紧的弦,就要崩断。 “你怎么还敢来。”静歌吼出声。 段弦只是垂着眸子,脸上没有生气。 王生一脸抱歉,“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他也无话可说,可段弦比起来,王生就显得太过鲜活了些,气色很好,腰板挺的笔直,甚至比前几日见还圆润了些。 静歌气的手都在抖。 王生从怀里掏出一张卡,递给段弦,“弦,这个你拿着。” 段弦看到那张卡,冷笑了下,没接。 王生叹了口气,“张璐还在警察局,我希望你网开一面,放了她,这钱就当我们对你的补偿。” 段弦抬起头来,笑看着王生,“你真他妈的不要脸。” “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不关张璐什么事。” “这个时候知道护着人家了。”段弦只是笑,脸色苍白如纸,“当初你背着人家在外面鬼混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人家会难过呢。” 段弦心里跟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她平生最讨厌小三,可是偏偏,自己做了。 王生无话可说,将卡强制性的塞进段弦的手里。 “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希望你这边和警察好好说说话,我希望你不要起诉张璐。”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段弦将卡直接甩了出去,拽住静歌的手,道:“我们走。” “段弦!”王生见段弦真的没转圜的余地,当下就急了。 弯腰捡起卡,拦在段弦面前。 “段弦,你再好好考虑清楚,如果你这样做的话,我们这个家就散了。” 这话一出,段弦的眼眶终于忍不住的红了。 她是真爱过这个男人。 “好啊,想我不起诉她也可以。”段弦仰着头,笑着将眼泪逼了回去,“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段弦素白的手,颤抖的捂住肚子,咬紧牙关。 “你跟我来。” 段弦和静歌拦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王生赶紧开车跟了上去。 车开到段弦家楼下,天空中有风,将段弦本就单薄的衣衫吹起,她似乎毫无气力,似乎连站都站不住。 “王生,你从这里跪下,一步台阶一磕头,一直磕到我家门口。”段弦眼神逼仄,王生却是连脸色都变了。 “段弦,你别太过分。” “那就没什么好商量的了。” “你……”王生咬着牙,盯着段弦的脸,发现她是认真的后,双拳握紧。 可是张璐的牢狱之灾,与他的屈辱,显然牢狱之灾让他更不能接受。 当即跪了下来,咬牙道:“你说话算话!” 段弦看着王生跪在地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大概,那颗心,终于是死了吧。 他这跪拜,就当洗了她孩子走轮回的路。 第121章 傅言深突袭 王生一步一磕头的往楼上爬。 段弦住五楼。 小区的住户都围观起来,王生脸色涨红,不抬头的磕头往上爬。 临街的对面,段安嘴里叼着烟倚在树身上,看着这场闹剧,眼神眯着,在算计着什么。 待王生跪着进了楼,他过了马路,走了过去。 静歌握紧段弦的手,段弦眼色平静,手臂细微的在颤抖。 一直爬到五楼,王生累的气喘吁吁,待他要起身的时候,段安突然一个箭步从下面的楼梯上窜了上来。 大手按住王生的脑袋,将他的头往地上按。 王生没防备,脑门哐的磕在地上,顿时眼冒金星,整个人跪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当时段弦就受到了惊吓,平静的脸色终于因为段安的动作有了裂缝。 她不是疼这个男人,她只是怕段弦闹出了事来。 “在这跟谁装死呢,起来!”段安一脚踹在王生的侧腰上,拽住他的领子将他拎了起来,用力的将人往前推。 王生的后背哐当一声撞在门板上。 段安将烟丢了,揪紧他的衣领,“你个王八犊子!” 王生的额头出了血,有些渗人。 眼前就跟老式电视机里信号不好的时候出的雪花似的,一片白茫茫的,只朦胧的看出眼前男人的一个大致的轮廓来。 甚至连段安身后的人都看不清楚。 血液顺着额角流了下来,段安眯眼,勒紧了他的衣领,“我妹子心软,可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可不是好欺负的。” 段安冷笑,“你觉得这事情就这么完了是吧!” “我没有。”王生见段安不是好惹的。 赶忙否认。 他实际上觉得很晕,若不是段安强行拽着他,他估计都站不住。 段安眯眼打量了一眼,早些日子,听说,段弦的对象是个有钱人,如今一见,的确很像是有钱人。 “那你说说,你想怎么解决?我妹子进了医院,没了个孩子,你就打算这么算了?” 段安很聪明,即便静歌什么都没告诉他。 他一看形势,就明白了。 他这个妹子分明是遇人不淑了。 可是这对于他来说,是件好事,他缺钱,眼前的这个男人有钱。 本想让段弦跟静歌借,可是如今这机会,实属难得。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王生开始呼吸困难,手颤抖的抬起,要拿什么。 段安见状,松了手,王生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久久起不来。 他从怀中的兜里掏出一张卡来,还未抬起,段安就抢了过来。 “段安!”段弦眼睛睁大,拽住段安的胳膊。 段安舔嘴唇,偏头,推开段弦,低声恶狠狠的道:“你想干什么?别搞事情!” “这钱不能拿。” 段弦的话明显将段安激怒了,“你他妈的有病吧,装什么清高!” 段安逼近段弦,眼里光芒狠厉。 静歌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男人,恶劣到令人发指。 “密码!”段安转头,不耐烦的问王生。 王生穿着粗气,脸色非常的难看。 “小弦的生日。” 段安狠狠的出了口气,转身,“把你生日告诉我。” 他还真不知道段弦是哪年哪月哪日生的。 “你死了这条心吧。”段弦拿出钥匙,开房门。 段安抬手碰掉段弦手里的钥匙,将虚弱的段弦拽过来,眼神逼仄,狠狠的盯着她,“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告诉老子密码,老子现在缺钱的很。” 语毕,见段弦不开口。 段安邪狞一笑,将目光投向静歌。 “段弦,如果你不肯说,我就要从你这位朋友手里弄钱了,她可认识有钱人对吧。” 段弦的脸色一变,眼神冷冷的盯着段安许久。 终于抵不住段安的不要脸,说了密码。 段安甩着卡,在掌心拍打着,笑了后,低声对段弦说道:“没想到你还有点用。” 说完,离开了。 段弦僵着表情,捡起钥匙,开门的时候,因为手一直在抖,钥匙都对不准锁孔。 “王生,你滚吧,我不会对你妻子提起诉讼,但是以后也不要让我看见你。”段弦咬着牙下决定。 王生怕段弦反悔,扶着墙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 和段弦分开后,静歌坐上了公交车靠窗的位置上。 将脑袋倚在窗户上,抬眼看着窗外缓缓穿梭过的风景。 放在包里的手机铃声在响,来电显示令她愣怔了下。 陆锦年。 距离上次相见也有些日子了。 “喂。” 将电话接了,和一开始相见时候波动的心情想必,她现在心情无比的平静。 陆锦年离开的太久,久到她那份感情从激烈褪去以致平淡,最后释然。 陆锦年今天有时间,想和她见个面。 静歌想想,自己待会的确也没什么事情做。 陆锦年又是老同学,人家开口了,不见也是不给面子。 立刻答应了。 结束通话后,陆锦年发过来一个定位,地址眼熟,静歌知道该怎么去。 自下一站换乘公交车后,四十五分钟,静歌出现在了陆锦年发的红豆冰店门口。 这家店,在静歌上中学的时候特别的火爆。 她好久没来,这里竟然还开着。 许是周末的缘故,生意冷清了些,没几个人。 不过在店里的都是小年轻,看着年纪不大。 唯独陆锦年,比起青涩的高中生,显得成熟些。 穿着白体恤,灰色的短裤,还有件带帽的运动外套搭在椅背上,陆锦年说他刚爬山下来。 “还记不记得这家店?”陆锦年将刚点好的红豆冰推向静歌,笑的时候,令人眼前一亮。 不得不说,即便是现在,陆锦年的颜依旧能让静歌恍惚一下子。 毕竟,除了成套的试题,无数的考试,陆锦年就是她的青春了。 “以前我们经常来。” 那时候夏天天气热,教室里都是吊顶式的风扇,一个教室就一个,解不了什么热气。 所以一下课,同学们就蜂拥的往校门口跑。 红豆冰店的门口时常能排起长长的一条队。 陆锦年偏头,看了下店,“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静歌同感的点点头。 地球会转,人会变,这家店却一直保持着原有的样子。 来一次,伤感一次。 静歌走神了一会,一偏头就对上陆锦年的眼神,陆锦年极为认真的看着静歌,眼神温和。 “静歌。”陆锦年先开口,手松开红豆冰,握住了静歌的手。 因为刚握过冰杯子,所以他的手心很凉。 静歌往回缩着手,陆锦年力气很大,哪怕她挣扎,依旧往他那边挪了几寸。 “陆锦年……” “为什么不给我回应?”陆锦年眼神紧凝,说的静歌一愣。 “什么回应?” 陆锦年微微勾起唇角,“那本24个比利,你看了吗?” 静歌恍惚了下,记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毕业前,陆锦年送她的,那本书被她放在书架上,随着陆锦年一言不发的离开,她就再也没去触碰过。 她老实的摇头,陆锦年皱眉,看了她许久,忽的笑了,忽然觉得一切都是命。 他松开了她的手,静歌捏的非常紧的呼吸终于松懈了些。 将手收回,放在桌子下,他凉凉掌心握过的手心,已经回了温。 “对了,班长说要聚聚,就这两天的事。” “我都不知道。”静歌有些不好意思。 “听说这几年你都不怎么和同学联系。” 静歌嘴唇抿紧,这今年,她家里的情况骤变,她一下子从云端跌落。 她越加的孤僻,所以和同学们都很少联系了。 陆锦年见她情绪低落,叹了口气,“你不愿意讲,我不会逼你,这次聚会,希望你一定要来,我……们都很想你。” 走神的静歌,没注意陆锦年句子里的停顿,只是机械性的点点头。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先亮了,随后铃声响了起来。 陆锦年往屏显上扫了一眼,傅言深三个字映入眼帘。 此时,傅言深的车正停在段弦家外面,静歌说她今天要陪着段弦回家,不让他送。 可是她又迟迟没联系他,他不放心就来了。 刚见过段弦,说静歌走好久了。 “在哪呢?”傅言深单手搭着方向盘,腕表因从外投射进来的光线泛着光。 “外面。” “地址。” 傅言深皱了下眉头,这小丫头最近越来越疯了,什么也不要她陪。 他看平时那几个朋友身边的女朋友都挺黏人的,可是小丫头不一样。 她非但不黏着他,还恨不得她去哪里他都不在。 傅言深明白这点,所以心情有些不好。 静歌老实的将地址告诉了傅言深,挂断电话后。 陆锦年的目光敛紧,问,“朋友?” 静歌刚要张嘴,就听见一声惊呼,“陆锦年!” 叫陆锦年的女生,捂住嘴巴走近两人,盯着陆锦年的脸,又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静歌,眼睛瞪得更大。 “静歌!” 这个女生,正是静歌的高中同学范芸,陆锦年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而范芸每次考试都是第二。 “我的天,你们怎么……我……我……”范芸有些激动,故而有些结巴,眼眶红了红,“我的天,没想到我们还能这么见面呀。” 第122章 她是他的小绵羊 青春已故,昔日的同学见面,心中不禁惋惜和酸楚。 范芸坐下来,抓着静歌的手,眼睛依旧很红。 “你们两个还在一起?” 范芸的情绪平静了些,问道。 这话把两人问的皆是一怔,一直沉默的静歌笑着摇摇头,“没有,只是朋友。” 范芸眼神讶异,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在她的眼里,静歌和陆锦年就是一对,那个时候老师和家长严抓早恋。 两人偷偷的好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静歌的话…… 范芸自知多问无异,道:“对了,班长说过两天我们班的同学都聚聚,你们得到消息了吗?” 陆锦年点点头,范芸突然倏了口气。 “啊,对了,我就在这附近上班。”范芸从包里掏出名片,分别递给两人一人一张。 范芸长相很温婉大气,眼睛大大的,素颜也很好看。 皮肤白净,是个挺多愁善感的女生。 名片上印着范芸的名字,职业是律师。 星恒律所的律师,这个律所静歌听说过,擅长刑事纠纷解决。 静歌忽然就很羡慕,当初范芸的成绩非常优秀,考上了国家重点大学。 如今一毕业就录入名声大气的律所。 “别看今天是休息日,可是我还得去见见当事人。”范芸笑笑,“本来想和你们多坐一会的,可是这件案子比较赶时间,静歌,陆锦年,我们以后一定要常联系呀。” “嗯。”静歌点点头。 范芸点的红豆冰打包带走之后,静歌手肘撑在桌子上,双手捧着脸,忽然有些惆怅。 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做不完的作业,令人头疼的作息时间和讨厌的考试,都让她无比的想逃离。 可是如今回忆起来,高中的生活如何不是她这一辈子最舍不得的时光呢。 那是一段,回忆起来感动,珍贵无比的时光。 她瞧着眼前的陆锦年,曾经那个大男孩长大了,身形不再单薄,连轮廓都凌厉了些。 那双漂亮的眼睛,也终于沾染了世故。 陆锦年瞧她呆呆的看着自己,似乎失了神。 他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静歌眼睛轻轻的眨,最后伸出手,推开他的手,笑意粲然。 傅言深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静歌仰头看着对面的男人,男人背对着他,他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他能想象的到。 静歌脸上的笑意,和以往他看到的所有笑容都不一样。 那是从心底之中彻彻底底因为喜悦而放送出来的表情,并非讨好,并非虚与委蛇,并非伪装。 这样的她,漂亮的发光。 傅言深忽然就觉得心里闷了一口气。 他大步的走过去,皮鞋踏地的声音清脆,这脚步声静歌很熟悉,她仰起头,对上傅言深的眼神。 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僵在了脸上。 陆锦年看静歌在越过他往身后看着,回过头去,看到了傅言深。 傅言深这才看清楚坐在静歌对面的是陆锦年。 陆锦年,他在心里琢磨了两声这个名字。 静歌说,他是她的高中同学。 可是什么高中同学,会让她流露出这样的表情?分明是初恋。 傅言深唇角冷淡的扯紧,轮廓冷漠,踱步走到静歌身边,周身冷漠气场强悍。 陆锦年起身,“你好。” 他伸出手去,傅言深看了下桌上的冷饮,又偏头看向静歌,道:“你喝冰的了?” 傅言深没给陆锦年面子,陆锦年慢慢的收回手。 “喝了一点,没事。”静歌笑的时候露出糯白的小牙,看着特别的乖。 傅言深轻轻捏了下她的脸蛋,眼神宠溺。 陆锦年看着傅言深,心中危机感十分强烈。 他不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可是看起来很亲昵。 静歌和陆锦年道了个别,跟着傅言深走了。 陆锦年久久的站在窗前,看着车离开的背影,半晌回不过神来。 …… 刚喝的红豆冰缓解了暑意,静歌坐在开着空调的车里,闭着眼睛小憩。 傅言深坐在她的身侧,盯着她的小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平时就不爱说话,可是静歌发现,傅言深今日的话更是少之又少。 到了家后,一句话不说的去了书房,留下她在客厅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明明之前都还好好的呀? 静歌觉得脑袋混沌,揉了下头发,决定要去书房一探究竟。 走到门口,忽然醒悟了什么。 他该不会是因为她见陆锦年的缘故不开心吧。 这么想着,静歌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进去。 当即快速的下了楼,进了厨房忙活。 傅言深正忙着处理公事,戴着副金细框的眼睛,遮去了不少与生俱来的凌乱,多了分儒雅。 静歌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抬起敲门。 傅言深头也不抬。 “进。” 静歌得到允许,推门而入。 脸上是带着笑意的,瞧着傅言深在忙,走过来,将盘子放在他的书桌上。 走到他的身边,一手勾住他的脖子,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这个动作,无疑大胆又玩火。 傅言深身形一僵,抬头对上她的眼睛,鼻尖蹭过她的唇瓣,她的眸子乌黑若水,盈盈的泛着光。 “生气啦?” 他未说话,眼神幽深。 静歌先开口,打破了此时的僵境。 傅言深凉凉的看着她,旋即别过头,目光望着泛着光的电脑屏幕。 静歌双手捧住他的脸,歪头,挡住他的视线。 “因为我见陆锦年所以你生气啦。”她眨巴眨巴眼睛。 傅言深冷呵一声,没看她,看来余怒未消。 静歌咬唇,脸蛋一红,低头飞快的在他唇上啄了一口,轻声道:“别生气了,老同学叙叙旧而已,你气性怎么这么大呀。” 傅言深皱眉,气性大?她见别的男人还有理了? 静歌伸出手,帮忙抚平他的眉心。 “大不了下次见的时候,我提前告诉你还不行嘛。” 傅言深猛地抱住她腰,吓了静歌一跳,低呼道:“你做什么!” “不许见。”傅言深拧着眉,看的出,他的心情不佳。 静歌笑笑,“行,你说不见就不见。” 一看她就在敷衍,难得她这么乖,还这么主动,傅言深也不打算深究。 强有力的手臂环紧她的腰。 静歌能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咚咚的,像是他一样,力气十分的大。 “我给你切了水果。”静歌伸出手,去将果盘拿在了手里,她的手腕很纤细,有一种随时拿不住的架势。 傅言深暗叹了一口气,将果盘接过来,叉起一块,递到她的嘴里。 “丫头,你太瘦了。” 手在她的腰上捏了一把,几乎掐不起来软肉。 “那我以后多吃点。” “嘴上说的倒是好听,每次吃饭,就吃两口。” 傅言深以一种教训的口吻说着。 静歌笑了笑,忽然就觉得他像个老大爷。 可是这话她不敢说呀,说了她今天就完蛋了。 “我要去洗澡了。”静歌去推他的手臂,想起来,可是他箍的牢牢的,她站也站不起来。 疑惑的目光看着他,眼如秋水,波纹盈盈。 傅言深大手按住她的后脑勺,静歌一低头,便贴上了他微冷的薄唇。 她愣怔了两秒,傅言深撬开了她的舌,在她的领地肆意扫荡。 她回来之后,换了件舒适的裙子,这可方便了傅言深。 “你干嘛呀。”静歌羞着脸,秀气的眉头皱着,看着像生气,奈何没半点威慑力。 傅言深薄唇凑近她的耳边,“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可以……” 他接下来的话令静歌的脑袋嗡嗡的响,拳头捶在他的胸口上,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不正经。” 傅言深笑了,仰着头,眼里似有星光。 “我就这样,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你放开我,我要去洗澡了。” “别,明天去医院检查下,顺便咨询下医生,听话昂。”他不依不饶,静歌哪里许,挣扎着推他。 傅言深是个男人,力气比较大。 她跟个小猫似的,在怀里不安分,他也不敢真的用力气,就松开手由着她一路小跑着出去了。 她身上的香气很淡,却经久不散。 他挺拔的脊背倚在椅子上,喉结上下滚了滚,歪头,关了电脑。 等了差不多几分钟,起身,边脱衣服边往卧室里走。 等进卧室的时候,脱的也差不多了。 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他勾唇,一把将浴室的门拉开,静歌张嘴刚要叫。 他一手捂住了她的嘴,一手带上了浴室的门。 静歌被他高大的身形逼得后退了两步,眼里都是惊恐。 他,不要脸! 她眸子怒视着他,傅言深却只是笑,一手垫在冰凉的墙壁上,随即静歌光滑的后背便贴在了他的手上。 “不许叫。” 他声音循循诱惑,她点头,他缓缓的放下手。 她的头发被水淋湿,还往下滴滴答答的滴着水珠,顺着她的锁骨,缓缓的向下流着。 “你进来干嘛,出去!”静歌脸涨的通红,双手护在胸前,紧紧的盯着男人俊朗的脸。 他薄唇掀起,眼笑的时候狭长,声音低沉,“舍得我出去?” 他挑起她的下巴,“会着凉。” 第123章 他是她的大灰狼 静歌欲哭无泪。 双手抵着他,可惜毫无用处。 …… 一早上,张妈准备了营养餐。 静歌觉得胃口好了些,吃了不少。 傅言深见着也高兴,长了张妈的工资。 傅言深不去公司,把一些推不了的工作拿到家里来做。 去书房的时候,一定把静歌带上,抱在怀里,两人谁也不出声。 静歌近些日子嗜睡,困顿了就窝在他的怀里,见她实在窝的不舒服,傅言深心疼,直接将她抱起来,抱去了卧室。 给她盖上了被子。 静歌面相小,皮肤瓷白干净,睡觉的时候,习惯侧卧,蜷成一团睡。 床那么大,她只占床的一小点。 手机铃声阵阵响,傅言深快速的接了,大步的走出卧室,轻声的带上门,这才开口说话。 是周寅打来的。 周寅声音急促,“二哥,三哥出事了!” 秦三跟在傅言深的圈子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敢来惹了。 今日去别的场子玩,带上了个姑娘,谁知道那姑娘是有主的,还是个难惹的主。 当天秦三也是邪门,没带平时一块玩的人。 周寅赶到的时候,秦三的一张俊脸挂了花,看起来挺严重的。 傅言深接到电话,跟张妈吩咐让她照顾好静歌后,便快速的出了门。 秦三是在东区的门汀出事的,眼眶被打肿,嘴角出了血,拳头骨节上,全都伤了。 除了几年前,秦三跟混子打架,技不如人,傅言深还是头一次看见,秦三占了下风。 “你给二哥打的电话?”秦三皱眉看着周寅。 这事让傅言深知道,可真他妈的丢人。 秦三本来想遮遮脸,可是每一块好地方,遮了也白遮,于是也由着去了。 傅言深走近秦三,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来。 皱眉瞧着他脸上的伤,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回事?” 秦三将脸一别,不吱声。 周寅叹气,“还不是因为个女的。” 周寅有些不赞同秦三的处世法子,也老大不小了,就不定下心来好好的谈场恋爱,天天混迹夜场,身边竟跟些不三不四的女的。 秦三身子大刺刺的倚在沙发上,点了根烟,叼在嘴里,眼神冷厉。 “这女的和对象吵架了,就出来找刺激,这不三哥见人家姑娘长得清纯么,就看对眼了,那姑娘为了报复男朋友,跟着三哥混场子,那姑娘提议来这,三哥也是被迷了心窍,带着人家姑娘就来了,谁知道碰见姑娘正主了,正主可真是个硬茬子,几个人将三哥揍成这样,我估摸着那姑娘啊,是知道自己男朋友在这,想故意气他。” 傅言深坐在沙发上,摸出根烟点燃,白色的烟雾缭绕了他的轮廓。 他眯着眼,手搭在沙发背上,骨骼分明,指间干净。 “老三,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傅言深偏头,问。 秦三狠狠的吸了口烟,眼神狠辣,“老子绝对不放过他。” 傅言深轻垂眼睑,周寅知道傅言深不爱多话,于是走到秦三身边坐下,“三哥,要我说就算了吧,不是兄弟不帮着你,这事啊你也有错,你想想,搁你身上你能忍下这口气?” 换位想想,上次二哥见着成西跟着小嫂子不还将人揍得半死。 这话周寅没敢说,给了秦三一个眼神。 “什么意思?”秦三脸色不好看,被打的伤口隐隐泛痛。 “我就说,你的女朋友跟别的男人混在一块,你不生气?” “老子没女朋友。”秦三轻嗤,说的理所当然。 周寅点点头,“可不……” 他这样能有女朋友才怪。 傅言深抽干净一支烟,起身准备走。 周寅拦住他,“哎,二哥,这些日子兄弟都没见你,要不今天在一起聚聚?” 傅言深垂眸,“有人在家等我。” “啧。”周寅一听,哪里还敢拦,在傅言深心里,当然是小嫂子为大啊。 傅言深离开后,秦三久久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周寅,你说,和一个人过一辈子不腻歪么?” 他想想就觉得可怕,所以在他身边的女人,没超过一个星期的。 周寅就觉得,秦三是没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说十遍不如实践一遍,所以也懒得和他解释。 …… 静歌醒来的时候,傅言深不在家,问过张妈后,张妈说他出去了。 静歌在客厅里坐了一会。 陆锦年的话突然钻入了她的脑海,思虑了一会,静歌起身换了身衣服,拿了包准备出门。 “夫人你去哪?”张妈走过来,关切的问。 静歌俯身在门口换鞋,“我回趟家。” “哦哦。”张妈是不清楚静歌与家里的那些事情的,只当她是想家了,所以才回去,所以也没说别的什么,只叫她路上小心。 家里只有静漫在,王亚茹和好友搓麻将去了。 静漫神情恹恹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门一开,她转头看到静歌后,眼神有瞬间的变化,遂又趋于平静。 她已经没力气和静歌在战下去了。 静歌径直上了楼,在卧房的书架上找了一圈,也没看见那本书。 捏着眉心想了半天,她决定去库房看看,想来东西是被收拾到那去了。 库房似乎许久没人打扫的样子,灰尘纷飞,进去之后,静歌掩着鼻,打了好几个喷嚏。 角落里有一堆书,她蹲下身子,去翻。 终于在翻开一堆无用的书籍后,找到了那本厚厚的24个比利。 她拿起书来,翻开第一页。 上面署着陆锦年的名字,他字体刚劲有力,笔画张扬不死板,字如其人。 陆锦年问起来,大概是有玄机的,静歌这么想着,将书上的灰尘扑了扑,转身走出库房。 在上楼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吵架声。 两个声音她都很熟悉,男人声音很平静,女人却是歇斯底里。 “季乾,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静歌走上最后一级台阶,此刻,她已经能很清晰的看到客厅的景象。 两人都站在茶几后面,静漫脸上的神情激动,而季乾则很淡漠。 “不是说你怀孕了吗?” 季乾冷冷的看着静漫。 静漫的眼神闪烁。 之前两人说什么了,静歌没听到,可是季乾说出这句话后,还是令她怔楞了一下。 静漫怀了季乾的孩子? 静歌的心里倒是没什么感觉,不过依照季乾的性子,大概会和静漫结婚的吧。 静漫半晌没说话,季乾声音已然没了耐心,“我问你,你电话里说怀孕的话是真是假。” 静漫嘴唇哆嗦,蚊子似的嗯了声。 季乾的专业是心理学,所以静漫的小情绪没逃过他的眼。 他冷笑一声,“撒谎。” 静歌站的有些累,抬脚走上地板,季乾敏锐的视线扫过来,看到静歌后,愣了一下。 “你们接着聊,我先走了。”静歌笑笑,没想多留。 季乾脸色变了变,眼神有些复杂。 静漫看季乾看到静歌的样子,眼眶都红了,牙齿咬着嘴唇,近乎咬出血来。 静歌走出门,季乾二话不说的就追了出来,静漫伸出手去抓季乾的手,可惜扑了个空。 她呆愣愣的望着季乾离开的方向,连最初的哭泣都忘了,只余下满心的苦涩。 “小歌。”季乾拦在静歌面前。 静歌脚步一顿,抬起头来。 风轻轻地吹拂她的裙角,光晕下的静歌美的像个仙子,季乾一下子就失了神。 “你有什么事吗?” 静歌说话的时候,季乾脑海里还是恍惚的。 “你现在不住这对不对?”季乾眼神复杂。 他其实接到静漫的电话来这里,也是想,万一能见到静歌呢。 可是来了这么几次,他发现静歌都不在,上次还是王亚茹将人叫回来的。 “嗯。”静歌笑着点点头。 其实季乾很想问她住哪,可是思索过后又觉得自己实在没资格问,心里分外的憋屈。 “对了,去法国的事情你和叔叔说了吗?” 季乾想不出能用什么理由挽留静歌一会,想来想去这次学业的进行是他和她唯一的交集。 静歌听闻,心情有些低落,她嘴角的笑意都有些无奈。 “说了是说了,可是季乾,我恐怕去不了了。” “为什么!” 这种情况是季乾所没想到的,眉头折起,不禁有些着急。 他还想着,两年的共同学业,是一个他能挽回她的好机会,当初他申请去那里,也是因为静歌在名单之上,可是如今,她跟他说她可能去不了了,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季乾,我结婚了。”静歌笑意璀璨。 她觉得有必要,告诉季乾这个消息。 他的脑海刹那间天旋地转,几乎要看不真切她的脸,他用力的凝着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庞,话梗在嗓子眼,说不出来,逼红了眼眶。 他看得出,静歌没骗人。 “学长,我们都往前走吧,谁也别回头,我祝福你前程似锦,也希望你祝福我新婚快乐。” “静歌。”季乾终于喊出了她的名字,双手用力的捏住她的肩膀,“你说的轻巧,你要我如何祝福的出口!” 静歌痛的皱紧了眉头,“学长。” 季乾抑制不住的在抖,一个大男人,此刻觉得天都塌了。 第124章 要怎么报答我? 季乾从未想过,静歌会嫁给除他以外的别人。 静歌后退一步,季乾的手劲儿很大,抓的她肩膀痛。 她的动作令季乾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松开了自己的手,眼睛涣散,最后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垂下眼睑。 “为什么连一次机会都不给我呢?” 他抬起头来,眼神里刻着清晰的痛意。 这些日子他无一天不被折磨,他后悔自己会做出那样的事,痛恨自己失去了她。 “学长,学会往前看。” 静歌神情平静,她终于意识到,季乾在她的生命里彻彻底底的是一个过客了。 当时清晰的痛过,成了她成长的堡垒。 季乾眼睛倏然红了,唇角挑起,心中有万千言语却一句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静歌缓缓地呼吸,低着头越过他往前走。 季乾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阻拦住她的步伐。 他迅速的转身,从她的背后抱住她。 在静歌挣扎之前,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绽放开来。 “小歌,我祝你幸福。” 静歌瞳孔震动,震惊和错愕最后都化作柔软的释然,季乾收紧手臂,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难过的时候,呼吸中都充满了酸意。 “谢谢。” 她的声线很轻,如同微风拂过杨柳,枝条烂漫,阳光倾照,她一张脸漂亮的明媚动人。 …… 静歌离开后,季乾久久的站在那里,没有动。 静漫从他的身后走来,看着季乾注视的方向,仰起头,“学长,我和静歌从认识那一刻起,就没有一天不在吵架,可是我和她生活了很久,我了解她,从你抓住我手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再也不可能了。” 可笑的是,她明明很清楚,却还是会嫉妒。 也许是太害怕失去,所以嫉妒冲昏了她的理智。 季乾垂下眼帘,轻勾唇,“静漫,我们好聚好散。” 静漫紧紧的咬住嘴唇,笑的红了眼。 “真的,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这个世界,不会再有比她更爱季乾的女人了。 如果季乾说能,她愿意刀山火海,风里雨里的跟着他。 “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抱歉。” 从得知静歌结婚的那一刹那,季乾就丢了魄。 静漫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好呀,那以后我不会再找你了。” 季乾没看到,静漫的眼氤氲,她在他的身后张开双臂,“学长,最后让我再抱抱你吧。” 季乾没应,静漫主动的从身后抱住他。 眼泪啪嗒的渗入了他的衣衫里,很快,被太阳灼干,季乾并没有感觉到。 …… 静歌到家的时候,傅言深已经回来了。 静歌将书放在茶几上,走到他的身边,傅言深张开双臂,静歌便听话的钻进了他宽厚的怀里。 他身上的味道好闻,衬衫一股子阳光的味道。 她的小脑袋窝在他的胸膛里,傅言深大掌摸着她的软发,嘴角噙着笑意。 过了一会,静歌仰起头来,眼神漉漉的。 “二哥,你当初为什么要收购季家的企业?” 傅言深深深的看着她,眼神深邃,她的小心思瞒不过他。 “想让我放过季家?” 这个小丫头,总是拐弯抹角的来试探他。 静歌诧异他竟然能看透她的想法,只是抿唇,垂下眼睑,“季乾固然有错,可是季家企业那么多员工,如果季氏塌了,他们该怎么办呀。” 傅言深将她抱紧在怀里,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捏着她细嫩的手指。 “那你想我怎么办?” 静歌本以为要费好大的力气,或者要把他惹毛了,或许还求不下这个情来。 没想到,傅言深比想象中的要好说话。 她撑着下巴,眼神很亮,“只要你不插手就成。” “好。”他答应的很痛快。 胳膊横在她的脖子上,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可是丫头,我答应你了,你要怎么回报我?” 静歌拧鼻子,她就知道,傅言深这老狐狸肯定还有后招,肯定不白送给她承诺。 见她半晌不说话,傅言深捏了下她的鼻子,“求我的时候那么漂亮,怎么我一提要求就不高兴了?” 他低头,亲了下她白皙的侧脖。 薄唇微凉,静歌颤的躲了躲。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静歌干脆扭过头来,面对着他。 傅言深冷邃的眼,撞入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中。 他微低头,额头抵住她的额头。 眼神掠向她红润的唇,“不许离开我。” 他说完,不给静歌反应的时候,便吻向她的唇。 大手摁住她的后脑勺,另外一只手收紧她的腰,她整个人都被按进了他的怀中。 几乎要嵌入骨血中。 静歌呆愣愣的想着,傅言深刚才的话。 不许离开他么? 她思绪万千,忘了闭眼睛,察觉到她在出神,他重咬了一下她的嘴唇,疼的静歌一下子拉回思绪。 刚皱眉,他的大手便伸过来遮住了她的眼睛。 一个天旋地转,她便被傅言深压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他欺身下来,她的身子将沙发压塌一块。 室内光线朦胧,窗户开着,吹动纱帘,婆娑的树影摇曳,室内一片火热。 傅言深的自制力几乎要失控,在要把持不住之前,猛地起身,冲去了浴室。 静歌还从未看他有这么急促的时候,当即弯了弯唇角。 被宠溺过后的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嫩的能掐出水来,眼神莹莹,波光流转。 她坐起来,拽了拽,被男人抓的皱巴的衣服。 她拿起那本回来时放在茶几上的书,一页一页的翻开,看了十几页,没看出什么门道。 静歌思虑了一会,将书合上,将书完成拱形,一手抓着书背,拇指按住书页,缓缓地松开按住书页的拇指,书页瞬间翻飞,就在快要正本翻完的时候,一张纸条在她的眼中一闪而过。 静歌松了手,将纸条抽出来。 上面的黑色字,依旧很清楚。 ‘静歌,我们认识1095天,而我喜欢你787天有余,我有许多话要和你说,今晚,学校香樟树下不见不散。’ 这本书上落了尘,不知什么时候还浸了水,纸业有些泛黄。 静歌手指捏着那张泛黄的纸条,愣愣的坐在沙发上,忽然就有些想笑。 错过,真是一个可怕的词汇。 楼梯上传来男人的脚步声,静歌敛紧神情,将纸条快速的塞进书里。 她偏头,傅言深围了条浴巾,正拿着棉白色的毛巾擦着凌厉的短发。 傅言深瞥了茶几上的书一眼。 想着静歌是学心理学的,看did纪实类的书籍倒是也没什么值得深思的。 走过来,坐在她的身边,大手就要去拿书。 静歌看了,心里猛地紧张起来。 本来她就和陆锦年没什么,可是要是被他看到了纸条,她怕引起不必要的风波。 静歌快速的摁住了他的手,勾唇笑的粲然,“毛巾给我,我给你擦头发!” 语毕,为了不让他去拿书,静歌长腿跨过他的长腿,坐在他的大腿上,挡住他看向茶几的视线。 傅言深愣了下,眼神深思的看了她两眼。 “小妖精。”他漫不经心的出声。 静歌脸一窘,瞧着他的眼神,她就知道他想多了。 她才没想着勾引他。 他主动的将毛巾递了过来,静歌接过,将毛巾盖在他的头发上,双手抬起,按住毛巾在他的头发上揉。 傅言深喉结滚动了下,闭上了眼睛。 静歌这才细细的看他,相处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长时间的观察他。 他下巴上一点青色的胡茬都没有,十分的干净。 眼睛闭起来的时候,遮去了冷清,最显眼的是他那长而浓密的眼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唇很薄,颜色红润,很漂亮。 锁骨很漂亮,身上线条匀称,肤色也很男人。 静歌举着手,看着傅言深愣了会神。 因为她停顿了太久,傅言深睁开眼来,长睫抬起,如同混沌被劈开,一双墨色的眼眸动人心魄。 两人几乎面对着面,呼吸近在咫尺。 “怎么了?”傅言深眼神似笑非笑,有些痞气。 静歌回过神来,暗骂了一声自己没出息,她以前也不是什么颜既正义的人呀。 他修长的手指背抵在她的下巴上,轻抬,她便对上他的眼神。 “学坏了?”他低沉的出声。 静歌摇头,抓起毛巾,继续擦。 “还敢否认?” 傅言深笑,哪怕他闭着眼,都能感受到她那灼灼的视线。 几乎要透过那层薄薄的眼皮,撞进他的瞳仁里。 “你自己来吧。”静歌将毛巾往他的头上一盖,回身去抓那本书,傅言深哪里肯放过她。 眼神深了深,有力的手擒住她的小手,将她拽入了怀里。 静歌跌坐在他的腿上,他的腿很烫,肌肉紧绷着。 “我不喜欢你说话不算数。”傅言深嗓音沉了沉,刚洗完的凉水澡这一会已经过了功效。 他深呼吸,看着静歌懵懂的脸,忽然就觉得她在这里,就是对他的一种折磨。 静歌再度拿起毛巾,盘腿坐在沙发上,单手圈住傅言深的脖子,一下子将他放倒在她的腿上。 傅言深抬眼,目光之上,就是她的唇。 第125章 不听话的代价 他迅速向上用力,他的俊颜在她的眼前放大。 静歌看苗头不对,小手迅速的捂住他的嘴,将他摁了下去,眼睛睁大,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傅言深眼神沉了沉,将她的手给拉下来,攥住,压在身上。 “拒绝我?”他挑眉,情绪不好。 似乎有股子躁动的情绪,在眉间缠绕,像是一头饿狼,眼神泛着幽光。 静歌抿唇思索了几秒,弯下神来,在他的嘴角亲了亲,笑道:“行了吧。” 傅言深垂眸盯着她的嘴唇,见她乖乖的,拇指蹭了一下她的嘴角,猛地勾住她的脖子,自己则抬起头,深吻了几秒,才放开她。 翻身,躺在她的腿上。 静歌低头,细细的给他擦头发。 傅言深闭着眼睛,模样似乎是要睡着,又似乎是没睡。 静歌坐着坐着,就困了。 眼皮开始上下打架,她最近老是困,身子也乏。 察觉到她有几分钟没动作,傅言深倏地睁开黑眸,灼灼的盯着她。 她歪着头,眼睛闭着,身子斜倚在沙发上,呼吸均匀,竟然睡着了。 傅言深失笑,起身,摸了下她嫩嫩的脸蛋,在她的脸颊处亲了一口,将娇小的静歌抱起来,上了楼。 …… 静江手术时间在即。 陆锦年因为静歌的缘故,对于静江手术的事情十分上心。 陆锦年将电话打给自己的叔叔陆承衷,陆承衷是心外科有名的专家,也是他对静江的病情进行了分析,提供了手术方案。 到时候,主刀的一定是陆承衷。 陆承衷是接到傅言深的邀请来的,对于自己这个侄子,来问静江的身体情况,倒是觉得很诧异。 “叔叔,您不如来我家。”有些事情电话上三两句话的说不清楚。 陆锦年想跟陆承衷详谈一下,于是试探性的问道。 因为陆承衷很忙,这个时间很有可能在医院。 不过恰好,今日陆承衷休息,自己侄子邀请,他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 两人已经好久未见。 陆承衷来的时候,陆锦年家的阿姨已经做了一桌饭菜。 家里只有陆锦年一个。 “锦年,你爸妈呢?”陆承衷将衣服外套放下,坐在沙发上。 陆锦年去端了茶来,放在陆承衷的面前。 “两个人出去旅游了。” 陆锦年坐下,陆承衷笑笑,这对夫妇的感情还是跟初恋时候一般的好。 “叔叔,患者静叔叔是我同学的父亲,我想问一下,如果现在进行手术的话,成功几率有多高?” 陆承衷喝了口茶,若有所思的看着陆锦年。 “普通同学?” 瞧着他叔叔完全抓错了重点,陆锦年失笑,不过没隐瞒。 “现在还是好朋友,不过以后不一定。” 陆承衷阅历多,经历的事情比陆锦年要丰富。 先不说他是傅言深请来给静江看病的,他就知道静江有个姑娘,而傅言深与静家没什么必要的联系。 其中的缘由…… 陆承衷不禁深思。 可是想归想,他年纪也大了,年轻人的事情他也不想掺和,太费脑袋了。 于是说道:“手术成功可能性很高,不过几率这个东西,谁也不敢保证。” 静江现在已经有心衰的症状,他不能完全保证换心的过程或者换心手术过后,静江的身体就能完全的接受容纳这颗新的心脏。 不过,照目前的情况,好的形式还是很可观的。 陆锦年点点头,思索了几秒,问道:“那叔叔,你知道静叔叔家的情况吗?” 高中的时候,静歌就从不和他说家人,不过那个时候,朋友之间也都想的很简单,他一走这么多年,对于静歌家的情况也不了解。 “他家里情况似乎不好。”陆承衷有听人说过,静江的治疗费用几乎没有按时交上的时候,“你同学应该很辛苦的。” 据陆承衷所知,那些住院费治疗费用全都是静江的女儿交的。 陆锦年沉默下来。 以前,静歌家庭是很好的,她阳光开朗大气。 只是如今听叔叔的话,似乎家里出现了什么变故。 倒不可能是因为静江生病掏空了整个家。 陆锦年心里一阵复杂,他发现,自己对静歌了解的太少了。 和陆承衷吃过中饭后,陆锦年开车将陆承衷送去了医院,自己则开车去了清泉路。 他记得,静歌家好像就在那里。 车子在路上转了几圈,陆锦年也没找到地方。 于是将车子停下来,拿出手机,拨通了静歌的号码。 陆锦年电话来的时候,静歌正在小口小口的吃饭。 公司里有急事,傅言深不得不停止休假去处理,家里只有她和张妈两个人。 静歌放下筷子,接了。 那端传来男人稳重的呼吸声,还有车鸣的声音,他似乎在路上。 “静歌,你现在在家吗?” “在。”静歌想多未想,下意识的回答。 陆锦年听闻,眉眼有了笑意,“我在你家附近,可是具体找不到是哪,你能告诉我你住哪个小区吗?” 小区? 静歌一听,就知道,陆锦年应该是找去了家里。 以前,陆锦年送她回过家,不过停在公交最后一站,她就不让他往前送了。 因为父亲看到她和男同学在一起的话,会生气的。 她唇角紧抿,“锦年,你找我有事吗?” 陆锦年开了车窗,目光看着前方,低声道:“我想见你。” 静歌这边停顿了一下,静歌深吸了口气,其实她不了解陆锦年的想法,所以她无法开口说些什么。 因为也可能是她想的多了,陆锦年现在可能并没有还喜欢着她。 如果说些什么,可能会造成两人的尴尬。 静歌沉默半晌,到了嘴边的话,没有说出口。 “你不想见我?” 静歌那端的沉默令他心有些乱,那种失去的时间感强烈的袭来,在他的五脏六腑里乱撞,撞的他浑身的痛。 “没有。” 静歌摇摇头,如果说她上一刻还在犹豫要不要像拒绝季乾一样的跟陆锦年说的时候。 他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她放下了心来。 “还是不是好朋友,大热天的我在你家附近,你都不出来迎接一下,真不够意思。” 静歌忽然笑了,果然是她自作多情了。 要是没头没脑的跟陆锦年说一大堆推诿的话,肯定特别的尴尬。 不过陆锦年轻松的语气,倒是让静歌想起以前了。 “我正在吃饭,要不下午你找个地方,我们聚聚,顺便叫上范芸。” 说实话,静歌说要叫上范芸,陆锦年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可是转瞬之间便又释然了。 她大概,一直拿他当朋友。 陆锦年忽然失笑,他想,如果当初他要是没离开,跟着她一起上a大,若是当初她看了那本书,如期的赴约,他很可能就不会离开。 那么现在,他和她是否会有什么不一样呢? 陆锦年想,很有可能一切都向着和如今不同的方向走。 他和她,不一定只是朋友。 陆锦年的沉默让静歌心里有些没底,不过他后来答应的很痛快。 “我来联系范芸,要不要我去接你?” 陆锦年提议道。 静歌摇摇头,恍惚想起来她在这边做动作他是看不见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说道:“不用了,你地址发我就好。” 陆锦年有些失望,可是,她必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静歌一直都是一个有着浓厚个人主义的女孩,这也是他喜欢她的地方。 …… 张妈见静歌将她做的东西都吃光,脸上带着慈母的笑容。 “张阿姨,我待会出去下,要是傅言深回来,你就说我去见同学了。” “先生交代过,你得午睡。” 张妈一听,可不得了。 出去就得收拾,一收拾就不睡觉了。 “我不困。”静歌笑笑。 “那不行,先生说了……” 张妈还要说什么,静歌握住她的手,笑意动人,“他现在不是不在嘛,你不说我不说,他不会知道的。” “哎……” 张妈本想还说什么,静歌已经转身小跑去楼上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想着待会先生千万不要打电话来查岗。 否则问起静歌来,张妈还真心不会撒谎。 若是知道她不听话,没睡觉,先生指定不高兴。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静歌出门半个小时后,傅言深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张妈接起,连呼吸都慢了许多。 “她呢?” 傅言深低沉醇厚的声线从听筒中传来,张妈咽了下喉管,如是说道:“出去了。” “出去了?”傅言深那端,站在大玻璃窗前,皱眉,“什么时候?” “半个小时之前。”张妈皱眉,自己还是不会撒谎。 傅言深脸色严峻,半个小时之前!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顿时眼色冷沉,那就证明她中午根本就没有睡觉。 他根本都不用和张妈求证。 “她没有有说去哪?” “说去见同学。” 傅言深长眉拧紧,眼神凌厉,冷沉的轮廓紧绷,眉眼气势压低。 那边张妈连大气都不敢出,本来想为静歌说点好话的时候,傅言深直接将电话挂了。 听着嘟嘟声,张妈的心跟打鼓似的,这俩人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第126章 被他抓住 静歌收到地址后,打车赶了过去。 陆锦年就站在中餐厅的门口等她。 “怎么不进去?”静歌小跑着站到了陆锦年的面前。 天气很热,烈阳下他也没遮没挡的就那样的等她。 “你吃过午饭了吗?” 陆锦年温润的眸色如水一般,声线如同大提琴般的音色。 “嗯。” 静歌如实的点头,陆锦年就知道自己在电话里没听错。 “这家餐厅我刚预约上,等晚上的时候再过来。” “那范芸呢?” 静歌一头雾水,她本以为出来后,就能看见范芸和陆锦年了。 她本意聚聚,正好就当下午茶了。 陆锦年沉默了下,盯着她半晌。 其实,让她这么早出来,就是想多和她呆一会,并不是等晚上出来,简单的吃一顿饭的事。 他想她。 “怎么了?” 静歌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怔楞,纤细的手指在自己的脸蛋上轻轻的拂了下。 他这么看她,她的脸上是有东西吗? 陆锦年瞧着她的动作,忽然就觉得她其实一点都没变,还是以前那个他所认识的静歌。 他也不说透,直接靠近她,伸出手去,拇指在她的脸蛋上蹭了一下。 似乎她的脸蛋上真的沾了灰尘似的。 静歌有些不自在,笑了笑,可是也没多想。 “范芸现在过不来,我许久没回来,感觉景城好多地方都变了,你带我看看吧。” “好。” 静歌不再说什么,看着陆锦年。 包里的手机嗡嗡在震动,静歌之前习惯性的为了午睡关了静音,结果出来的时候,忘记开了。 屏幕上傅言深的名字亮了许久又暗下去。 再次亮起,又暗下去。 如此几个来回,静歌不知道的是,电话那端打不通她号码的傅言深,眼神冷的几乎能射杀一切事物。 他寒眸微眯,冷邃的眼看向因为他的怒火而战战兢兢的站在一侧不敢吱声的助理。 “去查,静歌现在在哪。” 只要她的手机开机,他就可以找到她。 五分钟后,助理将静歌所处的位置发给傅言深。 傅言深眯眼,抓了车钥匙离开了公司。 …… 陆锦年将车停在路边,静歌偏头向外看去。 是景城新建的印象城。 见静歌的眼神疑惑,陆锦年解释道:“我爸打算建这么个大型的商场,我提前过来踩踩点。” 静歌点头,解开安全带跟着陆锦年下车。 陆锦年穿了件白色休闲式样的衬衫,一条黑色的料裤,裹着他笔直修长的双腿,单手插在兜里,精致的腕表映着漂亮的色泽。 黑色利落的短发,发型一丝不苟。 侧过脸来,属于少年的青涩稚嫩消失的一干二净。 静歌跟在他的身后,眨眨眼。 陆锦年真的长大了,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所有的同学都觉得陆锦年性子温和,只有和他走的很近的静歌明白,他骨子里有份与生俱来的桀骜。 陆锦年回头,恰好对上静歌亮亮的眼睛,薄唇勾起,俯身下来,碰撞住她的呼吸。 “我有那么好看?” 他的眼狭长,长眉轻挑,笑的时候特别的漂亮。 “嗯。”静歌也不惧他的调侃,重重的点头。 见她的模样,陆锦年失笑。 “你呀。”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 这下子两人一时间都怔住了,到底是和高中时期的感觉不一样了。 陆锦年手指紧了紧,收回了手,静歌摸了把被他摸过的头发,气氛有些尴尬。 “走吧,去看看。”陆锦年先开口,转身,虽然这么说着,却在等她一起走。 印象城建的很好,地下一层是美食城,一二层是奢侈品店,三层珠宝,四层是专门卖鞋的铺子。 整个区域采用的是环形设计,电梯分两个区域。 在每层分别的转了一会,陆锦年和静歌乘着电梯上了四层。 四层大部分是专营女鞋店,店铺灯光璀璨。 一件件的高跟鞋在灯光的映衬下像是在发光。 静歌粗略的转了一圈,觉得腿很累。 “锦年,我去坐一会。” 她找到休息区,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俯身,揉了揉自己的脚踝。 今天,为了配合身上这条裙子,特意穿了一双带高跟的鞋子。 她正揉小腿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双黑色锃亮的皮鞋,还有笔直的裤腿。 她正想抬头,身前的人已经蹲了下来,手里拎着双十分漂亮的高跟鞋。 轻轻地将鞋放在她的面前。 “一直想给你买双鞋,试试看,我记得你是37码。” 陆锦年脸上带着笑意,低沉的声音像是毒品令人上瘾。 “不用。” 静歌拒绝,陆锦年按住她的腿,仰头看着她,“要我帮你穿?” 静歌垂下眼睑,忽然笑道。 “听说送人鞋,是要让收鞋的人走的更远。”她不肯穿,只是看着陆锦年,“今天又不是我生日,你干嘛送我鞋啊。” 这个鞋的牌子静歌知道,价格很贵。 她没道理收。 “送你鞋,是要你穿着走向对的人。” 送你鞋,是要你穿着走向我。 这句话,他只敢想想,却不能真的说出来,因为时机未到。 陆锦年拿起鞋子,温暖的手握住她的脚踝,静歌腿一抖,就要往回抽。 但是陆锦年力气大,静歌动弹不得。 “你和我认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我送你什么东西你尽管收着,你和我这么生疏,我很不高兴。” 陆锦年利落的将鞋给她穿好,低头说着。 …… 对面,玻璃隔断前,男人手指夹着支烟,将对面的情景尽收眼底。 脸色黑沉,甚至能刮下一层霜来。 不接他的电话,就是为了见小白脸是么? 傅言深唇角冷冷的勾起,吸了口烟,眼神压低,周身的气压低到了一定的程度。 垂在身侧的那只手,已经握成拳。 他仰头,看着两人一同出了店铺。 …… 范芸在下午六点的时候过来了。 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裙子,范芸很白,红裙配美人,显得张扬,美感十足。 范芸的美和柳清月不同,范芸不似柳清月那般妩媚十足,即便一身红裙,依旧掩饰不住她活泼的性子。 一见到静歌,就挎住她的手臂。 “我来晚啦,刚结束一个案子,你俩见谅见谅。” 三人进了餐厅,静歌一坐下,打开包包拿出手机来,按亮之后不要紧,看到六个未接来电之后,静歌有些慌了。 尤其是看到这六个未接来电都来自同一人。 傅言深。 这点,就足以令静歌觉得坐立不安。 “不好意思,我去打个电话。” 静歌起身,在陆锦年沉静的眼神中去了卫生间。 拨通了傅言深的号码,明明通了,可是却没人接,连续的打了几个都是这样。 一抬头,看到镜子中有些紧张的自己,静歌皱皱眉。 等等,她又不是故意没接的。 她为什么要心慌,为什么要紧张? 一顿饭下来,大家都说了些各领域方面的事情。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华灯初上,整个街道都被灯光渲染的特别的漂亮。 “范芸你住哪?” 几人出了店门,静歌问道。 “不远,做地铁五站到。” “我送你们。” 陆锦年双手抄兜,站的笔直。 范芸一听,乐了,凑近陆锦年说道:“你确定要送我?带上我不觉得很闪耀吗?” “什么意思?”陆锦年一时没听明白。 范芸皱皱眉,轻声道:“我这么大瓦数的电灯泡,你看不见?” 陆锦年薄唇弯紧,“你还有这觉悟?” “切,我是没心没肺,可是我不傻呀,你喜欢静歌你当我看不出来?”范芸看着因为自己和陆锦年慢下来的脚步,静歌已经走的离两人有了距离的背影,笑着说道。 陆锦年看着静歌纤瘦的背影,连范芸都看的出来,为什么她就不知道呢? 静歌一回头,就见陆锦年和范芸在说话。 一男一女,男俊女美,甚至有些般配,一个大胆的想法突袭静歌的脑海中。 她抿抿唇,快步的往两人那边走边走边扶额。 “哎,我忽然想起来我得去取个东西,离这里不远,你们先走吧。” “我陪你去。”陆锦年向前一步。 静歌赶忙的摇头,“不用不用,挺近的,再说了我住的也离这里不远。” “我有点急,先走了啊,下次有时间我们再见。”静歌说着,就像是真的要急着取东西一样,快步的走远了。 陆锦年站在原地好一会,眼中的愉悦散去。 ……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拐角,静歌毫不犹豫的拐进去。 手掌摁着墙壁,偷偷的探出头去。 陆锦年的目光突然偏转过来,吓得她连忙将头缩回来,待几秒后,再往那边看的时候,陆锦年已经载着范芸走了。 她舒畅的呼了几口气,刚从拐角中走出来,就被笼罩了一层的阴影。 静歌被吓了一跳,这大晚上的,她该不会遇上流氓了吧,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退,紧张的抬起头来,做好往人多地方跑的姿势,却在看到男人的脸后,睁大了眼睛。 男人穿着简单的衬衫西裤,店铺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他黑沉的俊脸一般亮在灯光里,一般逆在黑暗中。 第127章 怒火滔天 傅言深的眼神黑的可怕,眼中似乎是深海中席卷开来的黑风暴,巨大的漩涡像是要把她拖进去。 静歌嘴角微张,在这里见到傅言深,让她十分的惊讶。 “二哥。” 见他脸色不好,静歌笑的眯眯眼,声音十分好听,只是,傅言深的脸色一点都没缓和。 他冷冷的扯唇,轻笑一声,转身就走。 静歌愣住,只觉得自己完蛋了,以前他生气归生气,可是也没不理她的时候呀。 他长腿阔步的走在前面,静歌得小跑着追。 脚上穿着高跟鞋,走了一下午特别的累,追他的时候,脚酸的厉害,还磨后脚跟。 听着身后女人高跟鞋哒哒的声音,傅言深的眼神几乎溢出寒冰来,心里怒意燥的厉害。 他猛然回头,静歌没料到他会停下,想站住,高跟鞋的跟卡了下凸起来的灰色砖上,她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扑。 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双手紧紧的攥住他的衣襟。 傅言深的大手紧紧的抱在她的腰上,额头青筋暴起。 “静歌!” 他冷着脸吼她,眼神似乎在喷火,静歌心虚的连头都不敢抬。 她想从他的怀里出来,傅言深大手用力,将她整个人拦腰抱了起来。 静歌惊呼,双手仓促的搂住他的脖子,瞳孔微张,呼吸急促。 他很是生气,可是顾及着她现在有孕在身,没忍心让她跟在身后跑。 将她抱到车上,他弯腰将她的高跟鞋给脱掉,抬手扔到后座,倾身过去,扯住安全带给她系上,眼神寒着,一句话也没跟她说,一手搭上方向盘,启动引擎,车子发动。 他那侧的车窗开着,冷风灌进来,将他利落的短发吹的肆意凌乱。 更衬的男人本就冷冽的轮廓更加的寒魄。 静歌双手紧张的握在一起,时不时的看他一眼,可是傅言深连个正脸都没给她。 静歌咬唇,寻思着这下子可把他惹毛了。 她电话静什么音呀,她突然有些懊恼。 就这么一路忐忑的到了家,傅言深率先下车,长腿迈开,也不管她,就走。 静歌眼睛眨巴了两下,叹气,回身去够高跟鞋。 她总也不能光脚走呀。 手刚碰到鞋面,她那侧的车门就被男人猛地拉开。 “不许拿!” 他近乎是吼出声来的,吓了静歌一跳,一转头见他这么凶,忽然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她瘪嘴,呼吸开始快了起来。 她看了眼傅言深,忽然伸出手去,推了他一把,傅言深没想到静歌平时挺安静个性子,会跟只炸毛的小猫一样。 力气不大,因为他没防备,也后退了一步。 “你干什么!” 傅言深冷着声,语气里充斥着火药味。 眉宇跟结了冰似的。 静歌光着脚就下了车,他不不让她拿鞋么! 她还就不拿了。 地面跟干净,定期有人过来打扫,没有石头渣也没有玻璃渣,顶多就是有些灰尘。 瞧着她就这么下车了,傅言深寒眸深处冲出火光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忍着怒意,上前将她抱了起来。 静歌冷着脸挣扎,傅言深将她抱得紧紧地,冷声道:“再动我就把你扔下去!” “那你扔!” 静歌瞪大眼睛,心里又委屈又难受,他干嘛呀,不就没接他电话嘛,她又不是故意的,他这么凶做什么。 凶起来还这么吓人。 “闭嘴。”他冷冷的瞪了她一眼。 进了屋,将她放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冷邃。 静歌看着他,锅底多黑他的脸色多黑。 “我说的话你怕是一句都没听!” 傅言深声线低沉,一字一句咬的极为清晰,脸上能刮下一层寒霜来。 “我手机静音了,真没听见。” 静歌忍不住为自己解释。 傅言深冷眸微眯,她当他只为这一件事生气? “中午为什么不睡觉!” 傅言深盯着她,低着头,眼神强硬。 静歌看着他的眼睛,抿唇,“朋友约我出去,我在家呆的太闷了。” 语气中,还有些委屈。 这些日子,她都要闷死了。 傅言深眼神一顿,看着她委屈巴巴的脸,眼色缓和了些。 “以后不许了听见没有,就算是出去手机也不能静音!” 她知不知道,他找不到她有多着急。 瘦的没多少肉,现在肚子里还带着一个,还跟男人出去!他能不气么。 “知道了。”静歌低下头,有些不乐意。 傅言深抿着薄唇,看出来她的想法,走近她,蹲下身子,看着她的小脸。 “我不相信你。” 他这话说的明目张胆的,静歌睁大眼睛,诧异的看着他的俊脸。 下一秒,傅言深已经站起身来。 转身上了楼,没片刻,拿了张白纸拿了支笔下来,放在她面前,黑眸寒着。 冷声道:“八百字的保证书,一个字都不能少!” 静歌这下子彻底的蒙了。 她念了这么多年书,上次因为傅言深半夜劫她,她给指导教师写了份检讨。 她都毕业了,竟然还要给傅言深写保证书。 “不想写?”傅言深寒魄的眸子眯起,看透了她的心中想法。 “没有。” 废话,谁喜欢写呀。 可是她有苦难言,她要说不写,估计他得更生气。 白皙的小手将笔握住,一手五指插入头发里,她从小就偏科,像是英语呀物理呀都还不错,就是语文特别的差,尤其是作文。 每次写作文,感觉就像是在喝慢性的毒药。 看着那试卷上一大片空空的格子,她就头疼。 鼻尖在纸上顿了半天,傅言深先上楼去换了衣服。 等换下衣服下来的时候,纸上已经有了字。 算上标点符号才十一个字,傅言深快气笑了。 ‘我保证,一定不会再犯。’ 看她挠头抓耳的模样,还有那紧皱着的秀气的眉,皱巴巴的五官,就知道她这是真的犯难了。 傅言深晚上还没吃饭,张妈做的红烧排骨味道十分的香。 静歌在为保证书奋战的时候,傅言深去吃饭了。 哪怕不看,傅言深也能感受的到静歌那透着哀怨的眼神。 一想到她和陆锦年吃过了,傅言深又觉得,不能同情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客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静歌双手捧脸,看着白纸唉声叹气。 客厅笼罩在暖黄色的光晕中,沙发上坐着娇小的人。 双手捧脸,看着纸上的字逐渐的发花,眼前也开始朦胧,眼皮开始上下打架。 傅言深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高大的身子站在栏杆前,凉薄的目光向下看。 一眼就看到他的小姑娘趴在茶几上,侧着脸,睡着了。 傅言深长腿迈开,一步一步的走下楼,金丝绸质地的拖鞋踩在地面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静歌半坐在地面上的羊绒毯上,双臂搭在脸下,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安静的伏在眼窝处。 他伸手,抽出被她压在胳膊下的纸来,这么一功夫,写了不少。 将保证书放下,他俯身将静歌抱了起来,抱去了楼上。 静歌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噔愣一声弹出消息。 “睡了吗,鞋子落在我这了。” 微信那边,陆锦年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一瓶红酒,喝一个倒了四分之一的红酒杯子。 发过去之后,静歌那边没消息。 陆锦年笑笑,看了眼放在沙发上的鞋子,银色的高跟鞋泛出漂亮的光泽,她的脚踝很漂亮,腿也漂亮,穿起来的时候十分的好看。 傅言深没睡意,抱了静歌一会,恰好来了个电话,他起身下楼去了客厅。 正下楼的时候,静歌的手机屏幕亮起。 傅言深揉了揉眉心,走过去,边跟那边的人谈着,边拿起她的手机。 ‘明天我给你送去。’这条消息一下子跃入眼帘,而陆锦年的名字同样也映入沉眸中。 他的眼神不冷不淡,将手机重新放在了茶几上,将烟和打火机拿起来,走到窗前,挂断通话后,低头,摁下打火机,蓝色的火苗哧的一声窜起,点燃了烟。 他将打火机握在手里,轻轻吐了口烟气。 背影孤傲冷淡。 …… 静歌醒来的时候,傅言深不在身侧,她伸手揉了揉眼睛,迷蒙的看了眼大床,和换下的睡衣,就知道是傅言深抱她上来的。 她抻了个懒腰,起身打算去洗个澡。 昨天没洗澡就睡,身上黏黏的。 她根本没睡醒,半眯着眼,拉开浴室的门。 站在浴室的男人吓了她一跳,眼睛倏地睁大,连睡意都消失了。 他下身围着条白色的浴巾,没系太紧,腹部肌肉紧实,裸露的胳膊也十分的强壮,皮肤蜜色,看着十分有力。 “你,你,你没走呀。”静歌看完了,结巴的连话都说不好。 傅言深身子半倚着洗手台,微眯起眼,“就那么希望我走?” 他的声线很沉,如果静歌敢说一个是字,他眼刀都能将她刮了。 “没有没有,怎么敢。”静歌眼睛笑的弯弯,小手摆着。 傅言深黑沉的眼中闪过丝暗色,他走上前,将静歌圈进自己的包围圈里,静歌被逼的后退,身子贴上了冰凉的门上。 第128章 她会关心他了 他倾身下来,声音魅惑。 “洗澡?” 静歌眼睛跟鹿眼睛一样的亮,对上他深邃的眼,点点头。 傅言深勾起唇角,手掌握住她盈盈一握的侧腰,将她的睡衣向上推了推。 静歌睁大眼睛,用力的按住他的手。 “傅言深!” “一起洗。”傅言深没松手的意味,反而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你不是洗完了吗?” 静歌脸开始热了起来。 “不介意再洗一遍。” 静歌贝齿咬住下唇,用力推了傅言深一把,傅言深笑笑,依着她的意思退后一步。 静歌回头开了门,拽住他的手就把他给推了出去,反手锁上了门。 傅言深失笑,将浴巾向上拽了拽,转身上了床,躺着。 很快,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傅言深看着磨砂玻璃的浴室门,看着门上映着那朦胧的曲线,他喉结上下滚动,大掌压住额头,眼神有些暗。 等到静歌出来,就见傅言深半躺在床上,眼神灼灼的盯着她。 她就围了件白色浴巾,露出漂亮的锁骨和诱人的白皙肤色。 静歌将浴巾向上扯了扯,防备似的盯着傅言深。 傅言深一跃而起,一把拽住静歌的手,大手垫着她的腰,将她压在床上,高大的身子压下来,特意避开了她的肚子。 静歌瞳孔扩张,刚张嘴想说什么,傅言深就吻了下来。 静歌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说男人早上都那啥…… 她忽然就想哭,不该去洗澡的。 傅言深的手揉捏着她的腰,呼吸很粗重,像是厚积薄发的野狼,浑身的肌肉绷紧。 她莹白的皮肤被他看在眼里,傅言深目光更深,吻得她近乎喘不过气来。 门被人敲了敲,张妈的声音响起,“先生,吃早饭了。” 静歌分了神,她本以为傅言深应该会停下了。 结果他压根就没说话的意思,见她分手,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大手捧住她的脑袋,往自己这边压。 静歌浑身都绷紧,生怕张妈一个推门进来。 他离开她的唇,低头咬着她的脖子,静歌得了气,迅速的推着他,“傅言深,我,我饿了。” “饿了?” 他的声音有些哑,因为抑制的关系,额头青筋暴起。 “嗯。” 如同捣蒜一般快速的点头,静歌眼睛晶亮亮的看着他。 嘴唇被他吻得红肿,像是果冻似的。 “现在不行,你得忍着,我不能要你。”他邪气的一笑,静歌一听,就知道他想歪了。 她是想吃饭好不好! 她的脸开始涨红,傅言深寒薄的眉压紧,粗粝的手指抹了下她的唇瓣。 “丫头,我们来算笔账。” 他双臂撑在她的身侧,静歌眉毛一挑,“什么账?” 她脑袋开始迅速的转,她是不是欠他钱了。 “你算数不好,我只说结论。”他笑了下,静歌的脑袋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孩子生下来,你得把欠我的还给我。” “啊?” 静歌懵,猛然觉得,自己好像被算计了。 总有种要吃亏的感觉。 “不多,就三百回。” “什么就三百回?”静歌想坐起来,却被傅言深按住。 她眼神晃动,心里头十分不安。 “我帮你把生理期的日子过滤掉了。”傅言深脸上笑意深浓,静歌再傻,也懂了。 妈的,他…… 见她有些不乐意,傅言深低声说道:“你天天惹我一身火,都给你攒着。” 静歌微张着嘴,因为他的不讲理,甚至无语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上一阵烫一阵麻的,最后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傅言深抬手拍了一把她的屁股,起身,往她的小白兔那边扫了一眼。 笑了下,转身出去了,看起来春风愉悦。 静歌躺在床上,有些懵。 半晌才拉起被子捂住脸,他想的倒是美。 …… 她下楼的时候,傅言深正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的看报纸。 静歌瞄了好几眼他的脸,怎么也想不通,这男人平时看着挺禁欲的呀,怎么一进卧室就那么狼性。 傅言深转过头来,视线扫过她的脸,放下报纸,起身。 “过来,吃饭。” 静歌哦了一声,下意识的开始找手机,记得昨天将手机放在茶几上了呀。 “找什么?”傅言深见她心不在焉的模样,问。 “手机,昨天明明放茶几上了。”静歌挠了挠头,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昨晚傅言深让她写保证书来着。 她肯定没拿上去。 傅言深闻言,眉宇冷淡了些,薄唇微动,“在楼上。” “真的?” 静歌诧异,她这是还没生就开始傻了? “嗯。”傅言深冷淡的嗯了声。 走去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静歌抿唇,走去傅言深的对面坐下,早餐是简单的吐司和煎蛋。 “待会跟我去公司。” 静歌小口吃着吐司,傅言深伸出手将她蹭在嘴角的果酱蹭掉。 “我不想去。” “今天有安排?” 静歌哪里有什么安排,跟着傅言深去公司,肯定会被不少人撞见。 如今他和她的婚礼还没举行,知道他们在一起的人其实不多。 静歌其实还是不想太多人知道。 因为傅言深的名气很大,静歌还是有些顾虑的。 但是明白的跟他说,他肯定会生气。 于是小心翼翼的小鹿眼看着傅言深,“没安排,只是有些乏。” “好。”傅言深答应的比想象中还要痛快,静歌松了口气。 送傅言深出门的时候,静歌在张妈看不到的地方,快速的踮脚,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他的脸一口。 …… 傅言深走后,静歌百无聊赖的进了卧室。 拿起手机,才看到陆锦年发来的那条微信。 她想了半晌,才编辑了一条信息过去。 “等哪天见面的时候,你再给我就行。” 她不敢邀请陆锦年来家里,怕傅言深炸毛。 打开微博,无聊的刷热门,微信噔愣的弹出消息,竟然是卓琴的。 本以为她忙着准备出国的事,会没时间找她。 卓琴约她见面,静歌翻身躺在床上,心情忽然就愉悦了起来,人果然还是需要朋友的。 她迅速的起身,满血复活,开始的换了漂亮的衣服,如意的去赴约了。 大热天的,坐在冷饮店喝冷饮,顾及着静歌是个孕妇,卓琴替她点了奶茶。 “想着要走,要很长时间见不到你,就想约着你出来聚聚。” 卓琴是个很重感情的人,静歌又属于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性子,两个直白的人遇到一块,火花碰撞,一拍即合。 “还可以视频,别想得那么悲观。” “六个小时的时差呀,大姐,等我下课想找你的时候,你这边都快零点了。” “也是。”静歌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奶茶,觉得索然无味。 后来干脆就不喝了,双手捧住脸,眉眼有些黯淡。 她真的好羡慕卓琴呀。 静歌长睫垂敛,卓琴一眼就看出来,她的心情和刚才有些不一样。 知道她在为什么烦恼,因为静歌不是一次和她说过,她的梦想是做最好的犯罪心理学的专家。 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因为生孩子而失去,她心里该多难受。 “你说,我要不要再跟他商量商量。” 静歌叹了口气,不肯死心。 她其实没觉得生孩子是个大事,只要自己小心着点,总归没事的。 可是傅言深太小心她了。 卓琴笑了下,“你家那位,名声在外,可是铁血手腕呀,就算他再疼你,你能拗过他?再说了,他也是为你好。” 谁忍心自己的心头宝,甚至肚子里还有个宝,自己去国外生活呀。 卓琴简单的见到过傅言深两次,就觉得这男人说一就是一的。 “我知道,可我就觉得可惜,我又不是一个人走,不还有你嘛。”静歌干脆趴在桌子上,眼神有些黯淡。 这个孩子来的太意外了,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她甚至都结婚了! “是啊,实在不行你就好好的跟他谈一次,万一可以呢?” 卓琴觉得自己能照顾好静歌,就是傅言深信不信的问题了。 静歌双手捂住眼睛,哎了一声。 …… 这两天公司的事情有些多,傅言深每天回来的都很晚。 静歌有话想说,却找不到时机。 常常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或者早上醒来,他已经走了。 在名额上的同学去法国的日子越加的临近,静歌的心里就越慌。 她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想了半天,决定给傅言深发条短信。 问问他今晚什么时候回来。 万一他忙,也不打扰他。 待编辑过去后,大概一分钟左右,傅言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想我了?”她一接起,就听见傅言深低沉好听的声音从那端传来。 “嗯。”静歌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然后又问,“我是不是打扰你啦?” 傅言深转头看了眼紧闭的会议室的门,摇头道:“没有。” “那你今晚什么时候回来?” “会早点回去,公司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乖乖的等我。” 助理从会议室里出来,傅言深将手指贴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助理识趣的站在一边,没张嘴。 “那你别太累了。”静歌别扭的说出这句话,傅言深听着,笑意深浓。 他的小丫头会关心他了。 第129章 他不答应 挂断电话后,傅言深重新进了会议室,其实会议才进行一半不到,静歌就打来电话了。 …… 晚上的时候,静歌主动进了厨房,她不会做菜。 可是她总想着给傅言深做点什么吃,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抓住男人的胃,她既然想跟他谈谈,肯定得给他哄开心了。 张妈正在厨房里忙活,见静歌进来了,哎呦一声。 让静歌快点出去,张妈可不敢让她动手。 静歌心意已决,捧着脸看着张妈,问,“张阿姨,你知道言深他最喜欢吃什么菜吗?” 静歌需要一点点的了解傅言深。 张妈一听,本来想着让静歌去待着就好了,可是见她这么问,顿时眉开眼笑。 这两人呀,终于让她不提心吊胆了。 “先生不挑食,做什么吃什么的。” 说实话傅言深对在家里工作的人都很好,又不挑食,张妈平时做菜全凭发挥。 张妈这么说,静歌就放心了。 而后打开冰箱看了眼食材。 因为静歌闻不得腥味,所以近日张妈都没有买鱼回来。 冰箱里有新鲜的虾,静歌眼前一亮,偏头问张妈,“张阿姨,虾怎么做好吃?” 张妈思虑了几秒,道:“不如做个脆皮金狮虾?” 静歌种种点头,“那你来教我,我来做。” 张妈抿唇,慈和的脸上尽是笑意,先生若是知道了静歌有这份心意,肯定会很高兴的。 给静歌围了件围裙,张妈站在一边边做别的菜,边指挥静歌做虾吃。 傅言深回家的时候,餐厅内飘着菜香的味道。 修长的双手解开领带搭在衣服上,边解衬衫的扣子边准备去卧室。 静歌从厨房中探出头来,声音愉悦:“你回来啦!” 傅言深脚步一顿,偏头,看到静歌后,愣了下,还以为她在卧室呢。 瞧着她身上穿着围裙,傅言深眉头皱了下,走过去,高大的身形站在她的面前。 他很高,静歌要仰着头才能看他。 傅言深大手摸了下她的脑袋,“怎么在厨房?” 她不会做饭,他是知道的。 静歌一笑,露出白白的小牙,浅浅的梨涡闪现,十分的俏皮。 “你去换衣服,待会就知道了。” 她伸手将傅言深推的转过去,双手推着他的后背,将他推去了客厅。 …… 晚饭三菜一汤,静歌坐在傅言深的对面,心情有些忐忑。 傅言深吃相很好,一般吃饭的时候很少说话,动作优雅。 他的筷子伸向虾,静歌瞳孔晃了下,眼神灼灼的看着他。 傅言深也瞧见了她的小眼神,嘴角微不可察的勾起,看来这道菜是小丫头做的。 夹了一块,放在嘴里嚼。 吃饭时候很少说话的他,破天荒的说了句,“这个最好吃。” 傅言深抬眼,就见静歌脸上有了笑意。 静歌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容,低下头来,寻思着他吃开心了,待会跟他谈正事的时候,应该会顺畅很多吧。 傅言深目光在她低着的脑袋上凝视了很久。 她很少主动,应该是有事。 所以当吃饭后,两人坐到沙发上,傅言深就将静歌抱在了怀里,挑起她的下巴问,“说吧,想对我说什么?” 静歌微微诧异,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有事和你说。” 傅言深冷邃的眸子幽深,今天,她主动给他打了电话让他早点回来,第二,她主动下厨。 她的眼睛是藏不住事的。 傅言深不说话,静歌红唇抿紧,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眼睛,开口道:“二哥,我能不能跟着卓琴一起去学习呀。” 下一刻,傅言深的眼眸深似海,神情瞬时冷了下来。 “我们大学的时候就住在一起,其实我觉得怀孕也不见得什么都不能做,有卓琴在,不会有什么事的。” “你就是要跟我说这个?” 傅言深冷笑一声,将放在她身上的手收回,仰起头,整个人周围的寒气袭人。 “嗯。”静歌的眼神灼灼,“我想了,如果我现在不去,我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我才刚毕业,什么都还没做呢。” 傅言深眼梢都是寒意,他脸上的笑容很淡很淡,薄唇扯着,盯着她的眼越发的寒魄。 “我给你自由,不是让你想着怎么离开我的。” 静歌深吸了一口气,从他的身上站了起来。 “傅言深,你就答应我一回好吗?” “我不答应。”他起身,转身就走。 静歌心里有些难过。 “你就不能为我想想吗?”她的眼圈已经有泪水在打转,“我有我的梦想啊!” 傅言深脚步顿住,双拳握紧,转身回头,冷仄的看着她。 “你在后悔?” 他一字一句的咬的极为的重。 “后悔要这个孩子?” 静歌眼泪一顿,有些哽咽,她只是觉得这个孩子意外,可是她从未觉得有这个孩子不好。 可是傅言深那冷漠的眼神让她觉得更为难过。 她一声都不说,吸着鼻子,眼泪啪嗒的掉下来,转身就往外走。 “你敢走就别回来!” 傅言深真的是生气了,语气十分的重,眼神凌厉仿佛是一把锋锐的刀子。 能割的人头破血流。 静歌到门口换了鞋,打开门,头也没回。 傅言深深吸一口气,垂在身侧的双拳握紧。 客厅里传来哐当的声音,闻声的张妈出来,看到客厅内一片狼藉,茶几的玻璃碎片满地都是,在看周身生人勿进的傅言深。 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静歌从兜里掏出手机,边走边给卓琴打电话。 卓琴接到电话后,听着静歌在电话里说话的声音不对。 “小琴,你现在住哪呀,我能不能去你那住一晚上。” 当卓琴开门的时候,见到穿的单薄的静歌后,后悔不迭,“我该去接你的,快进来。” 静歌在路上该哭也哭够了,只是眼睛有些红肿。 卓琴给她倒了杯热水,披了件衣服。 “和他吵架了?” 瞧她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顺利。 静歌喝了口热水,躺在卓琴租的房子的沙发上,垂下眼睑。 “我和他谈崩了。” 即便静歌不说,卓琴也知道是什么事,其实从静歌开口的那一刻,卓琴就觉得傅言深一定不会同意。 静歌吸了吸鼻子,“其实我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是啊,我……” 她鼻子一酸,“我还没准备好。” 谁都不知道,从静歌查出自己怀孕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是飘的,每天生活在懵的状态中,每天都在忐忑,她和傅言深连恋爱都没谈过,孩子就有了。 她更不喜欢只依靠着傅言深。 她的母亲爱了父亲那么久,在身后默默地支持,母亲画画很好,可是为了做父亲身后的女人,她放弃了自己画画的梦想,结果呢? 卓琴叹气,她不能感同身受,也不知道静歌此刻安静的神情里究竟掩了下多少的茫然。 她蹲在静歌的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 “别想那么多了,去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在卓琴的信条里,如果今天遭遇了很糟心的事情,那么明天一定不会比今天还差。 “我在这里睡就好。” 她过来就已经很麻烦卓琴了。 卓琴笑笑,“你和我怎么还客气起来了,走,睡觉去,让男人见鬼去吧。” …… 半夜的时候,敲门声想起,静歌已经睡着了,卓琴下床。 去门口,她的心脏突突的跳。 这大半夜的会是谁呢? 抓起放在门口的羽毛球拍,打开猫眼,向外看去。 看到门口的男人后,卓琴眼里闪过惊讶,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看过去,确定她没看错之后,放下羽毛球拍。 开了门,将男人迎了进来。 “她在你这?”傅言深也不废话,身上带了夜的冷气,卓琴点点头,去给傅言深倒了杯热水。 “已经睡着了。” 卓琴迎着傅言深去了卧室里,静歌正蜷在床上,睡颜安静,只是细嫩的眼皮有些红。 卓琴知道傅言深是来接她的。 于是试探性的说道:“要不,今晚就让她在这睡了?出去的话会感冒的。” 其实卓琴主要是怕,静歌见到傅言深,心里再难受可怎么办。 “不会。” 傅言深将外套脱了下来,套在静歌的身上,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她一会不在他的身边,他的心里总觉得空空的。 “傅先生。” 在傅言深出门前,卓琴叫住了傅言深。 “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傅言深点头。 卓琴深吸了一口气,平缓的说道:“小歌她不是个任性的人,想必她家里的情况你也都清楚,她从刚进大学开始,就特别努力的学习专业课,就是想有一天成为一个专业的犯罪心理学专家,这次去法国的机会非常的难得,当时名额下来的时候,她真的特别的高兴,我从未见过她那般开心的模样,我不是想参与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只是想为她说句话,她真的努力了太久。” 车上。 静歌躺在傅言深的怀里,脸贴着他坚硬的胸膛。 傅言深低头看着她的脸,卓琴的话一遍一遍的在脑海中想。 回想起来,静歌虽然有时候性子很倔,可是这是第一次,因为一件事情,这般的坚持。 第130章 瞪他 名庄。 当傅言深推门而入的那一刹那,周寅和秦三对视了一眼。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 平时傅言深可是叫都叫不出来的。 更令人惊悚的是,进了包厢后,傅言深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拎了个酒瓶子,走到角落处坐下,仰头灌了几口酒。 浅色的液体顺着他的下颌滴下去,沾湿了衬衫的领口。 他的眼神寒肃,周寅一看就知道他心情不好。 没一会,秦三先点的姑娘到了包厢,有个不着道的,冲着傅言深就去了。 妖娆的身姿坐在他的身侧,柔弱无骨的小手搭在男人结实的肩膀上,随后整个身子都依了过去。 “先生,点酒吗?” 秦三瞄了一眼姑娘的背影,唇角挑了下,是个新来的,还不知道傅言深是这的主呢。 傅言深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扯唇冷笑,“滚。” 他冷着脸,却没吓走姑娘,这姑娘见多了有脾气的主了。 只是笑意更加的妩媚,干脆双手都搭在他的肩膀上,下巴抵在自己的手背上,眼神灼灼的盯着傅言深冷沉的俊脸。 “先生,怎么这么没情趣呀。” 姑娘笑着说着。 周寅只觉得眉心突突的跳,他有点怕傅言深发脾气。 秦三倒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搂住怀中的姑娘,捏着姑娘的小腰,喝着姑娘喂着的酒。 傅言深皱眉,将姑娘的手推开。 姑娘愣了下,倒是识趣的不再去碰他,改着弯腰去倒酒。 她穿着单薄的露脐装,一条超短裤,弯腰的时候,事业线展露无疑。 她将长腿叉开,倒了酒,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捏着酒杯,就往傅言深的唇边送。 傅言深终于将目光转了过来,眼神幽暗,姑娘一对上,只觉得惊心动魄。 傅言深扯唇,接过她手中的酒杯,在姑娘期冀的眼神中,径直将酒杯甩了出去。 酒水和着玻璃的碎渣滓咋地光滑的地板砖上,发出的响声吓了几人一跳。 姑娘有些不知所措,脸倏然就红了个透。 她是新来的,教她的那个女人只告诉她,不管男人脸色多臭,都要笑脸相迎,装也要装的风情万种。 可是…… 她瞬间手都凉了。 “二哥,瞧你吓着姑娘了。” 秦三见那姑娘脸色煞白,眉眼不经心的笑。 将姑娘扯进了自己的怀里,端详着她的脸。 还别说,长得可真够漂亮的。 “告诉爷,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一下子就看出来,这个男人和刚才那个不一样,这个更流氓一些。 她轻咬了下牙后跟,脸上渡上笑意,“我叫秦素。” “呦,和我同姓,新来的?” 秦三挑着眉,上下打量着她。 秦素脸色白了下,轻轻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秦三哈哈的笑出声,抬起下颌看向傅言深,对秦素说道:“他是这家酒庄的老板。” 秦素脸色煞白,忽然浑身开始抖了起来。 傅言深脸色黑沉,薄唇微动,“把青禾叫过来。” 这话是对秦三说的。 秦三这下子,可算知道傅言深是真的毛了。 当下将两个姑娘都带出去,将青禾叫了进来。 青禾许久未见傅言深,以往都是秦三在打理的。 傅言深这个人深沉神秘,青禾很怕这个老板。 傅言深点了支烟,微眯着烟看青禾,“这里是妓院?”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像是响雷劈的青禾头皮发麻。 青禾是名庄名义上的老板娘,平时负责招人。 她垂下眼睑,不敢看傅言深,只是轻声说道:“不是。” 傅言深吸了口烟,手指搭在沙发背上,冷笑,“不是?” 两个字,疑问的语气,却让青禾的脸白一阵红一阵。 “二哥,姑娘是我让青禾培训的。”秦三站出来,这主意的确是他出的,哪个酒庄还没点女郎啊。 傅言深冷冷的扫了秦三一眼,秦三只觉的脊背升腾起一股子寒意,冰冷刺骨。 他顿时闭了嘴。 “我只是觉得秦先生说的有道理,况且招了姑娘后,名庄的生意更好了。” 青禾试着辩解,傅言深后背倚着沙发背,因为在角落里,灯光稍微暗下,轮廓暗色冷冽。 “不需要。”傅言深扔了烟头,起身逼近青禾,青禾顶着发麻的脸,根本不敢抬头,“叫你招姑娘,不是叫她们去陪客的!” “知道了,老板。” 青禾应下,傅言深冷声道:“酒吧里的保安十几个,不怕保不住一个姑娘,如果谁敢对她们动手动脚的,尽管处理,出了事我兜着!” 傅言深眼神寒戾。 秦三顿时觉得自己刚才摸过姑娘的手一阵发麻,连头皮都是麻的。 他二哥这是怎么了? 傅言深说完,径直出了包厢,青禾终于松了一口气,差点瘫软在地上。 秦三将人扶了起来,“待会把姑娘们都聚起来,愿意在这正儿八经做的,就留在这,薪资照开,不愿意做的,将钱结一下。” 青禾点了点头,带着秦三去了后面。 而周寅去追傅言深了。 青禾招来的姑娘有二十几个,大多都画着浓妆,穿着暴露。 当秦三将要求说了后,秦素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还有几个撇撇嘴不以为然。 她们梦想着,来这里,傍上一个有钱有势的,不让她们进包房里长时间的呆,还怎么行动。 所以也有结了钱不做的。 …… 夜里,微风习习,傅言深出了名庄。 这端是营业的繁华地段,各色酒吧层出不穷,夜晚,更是部分人一天生活的重点。 街道上,排排的豪车停着。 傅言深的头发被风吹的凌乱,周寅从身后走过来,问,“心情不好?” 周寅看傅言深的手里夹着烟,俊脸寒着。 傅言深偏头,看了眼周寅。 “我凶么?” 这个问题令周寅一愣,颇有些摸不出头脑来,平时傅言深便不爱笑,手段挺决绝的,这般说话的时候,脸上没一丝笑意,像是个冰块脸。 的确很凶。 于是看着车水马龙的街区,点了点头。 傅言深薄唇抿紧,眸色幽暗,将烟送到嘴里,轻呼,吐出白色的烟雾。 他的手很漂亮,烟雾在指间缠绕。 “你毕业那会,有什么梦想么?” “梦想啊。”周寅笑笑,“当然有,那个时候刚进社会,毛头小子一个,在政法大学念得书,本来梦想着毕业后当个律师或者检察官来着,谁知道老爷子一声令下,就给我圈在这金融圈子里了,说实话,别看过了这么久,有时候半夜想想,也挺唏嘘和遗憾的,你说要是我当时没听老爷子的话,却做律师了,现在说不上我已经开了个名律师事务所,是一名大律师了。” 傅言深想想周寅爷爷那手段,就知道,周寅想追求什么都没戏。 “怎么问起这个?” 周寅不禁好奇,傅言深竟然会有一天跟他谈梦想,这太惊悚了。 傅言深吸了口烟,吐掉烟雾,眼神冷漠,没回答周寅的问题,只是问他,“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除了惋惜和遗憾外,想想还挺恨老爷子的,你想想,刚入社会,想着大展拳脚的时候,被逼着去做不喜欢的事情,谁能觉得心里好受啊,你都不知道我那个时候,为了和老爷子对抗,又绝食又求的,就差特么的上吊了,可是老爷子半点都没心软,现在想想也傻逼的,一个男人能屈能伸的,当时就应该果断的走,和亲人打什么感情牌啊。” 周寅似乎想起了伤心事,点了支烟,叹气,“说实话,真恨,也真后悔,可是因为那是我爷爷,恨一时也就罢了,老爷子也是为我好,可是二哥,那是我这一辈子的遗憾事。” …… 傅言深到家的时候,静歌还没睡,两道车灯扫过窗户,光影刺眼。 静歌坐在卧室里,她和傅言深冷战了好几日了。 男人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黑夜里特别的清晰,逐渐的离卧室越来越近,静歌赶忙的拉起被子,钻入被子里,将被子盖在脑袋上,闭上眼睛装睡。 她有点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 门被男人推开,静歌的心跳跟擂鼓似的咚咚咚的跳。 傅言深看着黑暗中窝在床上睡成一团的静歌,解开衬衫的扣子,高大的身形走近床边,大手将被子拽道了她的脖子下。 卧室里没开灯,可是有月光。 她额头上汗珠清晰可见,傅言深大掌擦去她额头的汗,坐在床边,声线低沉,“小丫头。” 静歌眼睫毛颤了两下,没睁眼。 傅言深大掌深入被子里,环住她细软的腰肢,握住她的右手,半个身子倾下,将她罩在怀中。 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和从外面带来的冷气,将静歌包围了起来。 她微不可察的瑟缩了下,傅言深感受到了。 他凝了她半晌,起身,就在静歌以为他要走的时候,男人脱了衬衫,顺势欺了上来,随后他凉薄的吻便落在她细嫩的耳后。 男人唇微凉,静歌一躲,傅言深抬手圈住她的脖子,将她往自己的方向逼。 他的手很凉,接触到她温暖的脖子,静歌凉的抖了下。 此刻,她装睡也睡不得了,睁眼,气恼的瞪着他。 第131章 是你说要我走了就别回来 “不装睡了?”他的声音缓和,他低着头,月光抵达不到他的脸,静歌只能隐约的看着他的五官,却深究不出他的表情来。 她别过头,推开他的胳膊。 傅言深失笑,钻进了被子,长臂拦腰搭在她的腰上。 胸膛紧靠着她的后背,按住她的脑门,她的后脑勺便紧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安静下来,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强有力的在跳动。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身上有些凉意。 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 静歌不说话,两人一时之间僵持了下来。 傅言深亲了下她的头发,柔声说道:“我之前态度不好,是我的不对。” 他看不到她的脸,就将她的身子转过来,即便她因为怀孕体重还增加了,可是傅言深依旧毫不费力的将她抱着面对自己。 她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垂下眼睑。 长时间逆在黑暗中,傅言深的眼睛越来越适应没开灯的卧室,他甚至能看到她的睫毛在颤动,像是两把小扇子一样。 发现她没在看他,傅言深有些不满,虎口钳住她下颌的轮廓,静歌被迫抬起头来,哪怕是不想面对他,也不得不看着他深邃的双眸。 “还没消气?” 他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眸光温和。 “你说,让我走了就别回来的。”静歌轻声的出声,她本不想计较的,可是她真的太生气了。 他凭什么这么凶啊。 “所以我去接你了。”傅言深勾唇,亲了下她的额头,“我怎么会舍得你在外面。” 静歌长睫颤了颤,未吭声。 傅言深大手轻轻地揉着她细软的头发,“丫头,你可以去学习。” 静歌眼睛倏然亮了,心里竟然有点不相信,“你说真的?” 傅言深点头,“可是得等你将孩子生下来再去。” 其实静歌也没非要钻这个牛角尖,傅言深做了让步,她就已经很感动了。 要知道,之前,他是根本不允许她走的。 她喜欢学心理学,她只需要有个人能理解。 他大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头顶,“不会没有机会的,放心吧。” 就算没有,他也要为她创造机会。 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妥协了,他担不起那个风险,静歌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绝对会疯掉的。 静歌点点头,小脑袋在他的怀中蹭啊蹭。 瞧见他的小丫头不生气了,傅言深积压在胸腔里的郁气也一消而散。 从被窝里起来,解开皮带。 俯身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下,道:“我去洗澡,困了就睡吧。” 静歌点点头,窝在床上。 看着傅言深高大的背影走进了浴室,拉上了门,水声响起,磨砂的玻璃上映出他精实的身影,朦胧中依旧可以辨别的出他紧绷的肌肉来。 …… 一早,静歌还在睡,傅言深已经醒来,刚下楼,门被敲响。 做早饭的张妈快速的去开了门,抱了快递进来。 “先生,有太太的快递。” 盒子不大,彩色的,上面包裹着彩带,颇具少女的色彩。 傅言深点了下头,将快递接过来,是同城快递。 看到寄件人那一栏后,他本来好好的脸色忽而沉了下去,眉头皱起。 将盒子往茶几上一丢,而后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摸了支烟,打了打火机,打火机窜出蓝色的光,将烟头烧出了烟,火星子随着他愈加深邃的眼忽明忽灭。 烟雾弥漫,朦胧了他冷厉的轮廓。 陆锦年。 他吐了口烟气,将烟叼在嘴里,眯眼,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 “将陆锦年从出生到现在的详细资料发给我。” 说完,将手机撇在茶几上,抓起快递盒上了楼。 进了书房后,将盒子扔在书桌上,傅言深长腿阔步的坐在椅子上,单手翻开电脑,开机后打开了邮箱。 助理办事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五分钟后,傅言深就收到了邮件。 陆锦年的出身很好,属于从小家里宝,幸福长到大的孩子,父母健在。 读的是景城一中。 傅言深眼神一顿,的确是和静歌在一个中学念书。 陆锦年取得的奖项很多,是个学习十分优秀的男生。 从长长一列的资料中,找不到他的感情史,只有一段从同学口中传来的绯闻。 绯闻的女主角,是静歌。 初恋这两个字在傅言深的脑海中闪过,他大手啪的摁住电脑,手指夹住烟,大手漫不经心的搭在书桌上,目光看着面前紧闭的门。 将烟火摁灭,将烟蒂扔在垃圾桶里,他的目光落在那包装精美的盒子上。 他好奇里面是什么东西,眼神深了深。 当里面那双精致的高跟鞋落入眼帘的时候,傅言深突兀的想起那天,他站在远处,看着静歌和陆锦年在一起。 静歌坐在休息的软椅上,而陆锦年半跪着,替她试鞋。 他薄唇淡漠而缓慢的勾起,眼神里的光芒令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默不作声的将盒子原封不动的盖上,起身,去了客厅,将盒子放在了茶几上。 正转身的时候,静歌正好推开了卧室的门,睡眼惺忪,一只手揉着眼睛,一只手扶着楼梯的扶手,缓缓的往下走。 “太太醒啦,那我们开饭。”张妈见静歌下来之后,十分的热络。 乍一被张妈这么称呼,静歌还有些不自在。 “有你的快递。” 傅言深的声音不咸不淡的穿透空气,传到了静歌的耳朵里。 静歌迷糊的点点头,也看到了就放在茶几上的盒子。 她走过去,腿上没多大的力气,无力的坐在沙发上,抱起盒子开始拆。 刚开了个缝,里面的鞋子样式便映入眼帘,静歌手的动作顿住,睡意忽然就醒了。 陆锦年,将鞋子寄来了。 问题是,他是怎么知道地址的? 手机来了条短信,是段弦发来的。 ‘陆锦年问我,你家地址在哪,我告诉他了。’ 静歌了然,怪不得。 瞧着她在那抱着盒子发呆,傅言深冷眸轻闪,“吃饭。” …… 徐茯苓从徐图家住了几天后,回来,总觉得家里没有人气。 这不,坐着坐着就想起来静歌了。 当即就一刻也不听的赶去了傅言深的家。 徐茯苓还带了自己做的小菜,傅言深以前最喜欢吃她做的小菜了。 傅言深上班去了,徐茯苓来的时候,是静歌开的门。 静歌看到徐茯苓还是有些拘谨,倒是徐茯苓很和善,到了客厅就去找厨房,开了冰箱的门,将小菜一盒一盒的往冰箱里面放。 边放还边回头跟静歌说道:“拿了几盒小菜,都是言深喜欢吃的,你以后有什么想吃的就和我说,我都会做。” 徐茯苓的确有一手好手艺。 想来,傅言深会下厨,除了本身天分之外,还有他妈妈的功劳。 静歌应着,心里却想着自己要赶紧学会做菜才好,等哪天在婆婆和傅言深面前大展身手。 徐茯苓关上冰箱的门,回头,看着小丫头,心想着,比第一次见她,她要圆润了不少,不过姑娘家家的不要太瘦才有福气。 “言深呢?” 婆媳俩去沙发上坐下,徐茯苓开了电视。 “他去公司了。” 徐茯苓点点头,“这两天我去选了几个好日子,你看看喜欢哪一天,就和言深把事办了吧。” 她傅家,也终于要热闹起来了。 其实和傅言深领了证,静歌都有些恍惚,觉得是做梦,此刻听着徐茯苓谈婚礼的事情,只觉得是以前自己所不敢想的。 “到时候带我去见见你父亲,我们商量一下,婚礼你不用担心,全包给我就可以。” 徐茯苓觉得,别人家的姑娘嫁给了自己的儿子,万万不能让她受了委屈才好。 该有的礼节不能少,该给的礼金也不能少,到时候带着小两口去挑酒店或者礼堂。 再带着静歌去看婚纱。 徐茯苓都已经想好了。 她这辈子就稀罕姑娘。 如今看着静歌乖巧,心里喜欢的紧。 徐茯苓握着她的手说了不少话,也说了傅言深不少小时候的事情。 静歌正听得入迷,门外传来车开来的声音。 徐茯苓先停了话音,眉间跃上喜悦,“我儿回来了。” 话音落下不久,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傅言深西装革履的走进来,简单的黑西装白衬衫黑西裤,穿在他的身上却不显得死板。 将外套脱了,张妈接过后,挂了起来,傅言深向着母亲这边走了过来。 “妈,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来不久,这不正和你媳妇说你小时候的事呢。” 傅言深薄唇勾起,笑了笑。 跟绽放开的绚烂夏花一样,使得整个室内都明媚了起来。 吃过中饭,徐茯苓将记着吉日的那张纸拿了出来,摆在茶几上,让小两口看。 小两口坐在一块。 傅言深看了眼日子,将纸推到静歌面前,问,“你喜欢哪天?” 静歌头一次结婚,有点紧张。 她抬头看向徐茯苓,“妈,要不你选吧。” 这声妈,叫的徐茯苓心花怒放的。 “行,你们俩就放心交给我就行。”欢欢喜喜的看了眼日子,左思右想,徐茯苓选定了下个月的六号。 第132章 送我回家! 徐茯苓和小两口又说了会话。 开开心心的回家去了。 …… 医院内。 陆承衷正和静江的主治医生讨论着手术方案。 方案敲定之后,陆承衷打算去病房去看看静江。 陆承衷一进病房,就看见一个女孩子的背影,正坐在床边,给静江削着苹果。 坐在那里的不是别人,正是静江的女儿静歌。 静歌回过头来,见到陆承衷后,起身,恭敬的鞠了一躬。 这次的手术,由陆承衷主刀,他决定了手术的成败。 陆承衷打量了两眼静歌,是个漂亮的姑娘,干干净净的看着很乖巧,很招人喜欢。 怪不得,能让他的侄子那般的惦记。 想着,如果未来两人有个发展也是好的。 陆承衷问了静江些情况后离开,静江觉得口渴,静歌拎了拎病房里的热水壶,发现已经空了。 于是拿着热水壶出去打水。 王亚茹刚坐着电梯上来,一下电梯就看见了静歌的背影,她皱眉,眉心有些许的怒意。 推开病房的门,病床上的静江抬起头来,看到王亚茹后,笑了笑。 王亚茹刚输了钱,心情不是很好,可是又不能在静江的面前表现出来。 看了半晌静江那张越发精神的脸,王亚茹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静歌和傅言深的事情,他知道吗? 王亚茹抿嘴一笑,靠近静江,握住了他的手,柔声道:“老静,你知道小歌已经有男朋友了吗,听说呀,小歌还偷着结婚了。” 这事,静江自然是知道的。 见王亚茹别有用心的说起事情来,顿时有些不悦。 抽回王亚茹攥着的手,静江脸色冷了些,“小歌好歹也算是你的女儿,你就不能对她好点,为人母的在背后嚼女儿的舌根让人笑话不笑话!” 王亚茹没想到静江生这么大的气,心里隐隐有些怒意和委屈。 “我这不是就跟你说一声么,我怎么就对她不好了,小漫有的东西她都有,她又是大小姐,谁还敢给她脸色看是怎么的!她的性子叛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来家里拿户口本,出去和别人男人结婚了,亏你还为她安排了那么一门好的婚事。” 王亚茹不开心,静歌叹了口气,看着王亚茹,“亚茹啊,我不求你能将小歌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只希望你别对她那么刻薄。” 静江说话的态度很严肃,虽然语气很委婉,可是王亚茹知道,如果她再说点什么不中听的话,静江一定会发怒了。 她顿时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渡上笑意,握紧静江的手,“我知道了,我不那样了还不行嘛。” 听着她软下来语气,静江冷哼了一声。 王亚茹俯身,笑看着静江,“老头子,你看小漫的年纪也不小了,你说,有哪家的公子哥适合做我们小漫的夫婿呢?” 之前,静江为静歌安排了徐图。 这点,就让王亚茹十分不满意,徐图的家庭那么的好,她的女儿和静歌只差一岁,怎么就不给她女儿介绍呢。 虽然现在静家没落了,可是静江认识许多有钱人家。 再说了,她的女儿那么美,也不怕和人家见面之后被退了。 静江说了很长时间的话,觉得有些累,可是静漫是他很疼的女儿。 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但是一直当做亲生的女儿在对待。 “小漫现在年纪还小,不着急。” 静江咳嗽了两声,王亚茹却不依不饶,“什么年纪小啊,就比小歌小一岁。” 静江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王亚茹,王亚茹的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静江下一刻说的便是,“我记得小漫和她们学校的一个学长在交往是吧,叫季……什么来着?” 王亚茹不情不愿的回答。 “叫季乾,可是小漫和他早就分手了,再一起都不知道是哪辈子的事了。” 即便女儿喜欢季乾,她也是不允许的,季乾的家庭和傅言深家里差了太多。 她的女儿要是没有那个女人的女儿活的好,她不开心。 “你问过女儿的意思了吗?” 说实话,因为静歌不是那么听他的话,所以他才强制的安排她和徐图的事情。 可是静漫不一样。 这个丫头平时挺听话的。 不过,也和静歌一样的有主见。 “问她做什么,我们做父母的不会害她就是了。” 王亚茹挺怕静江问静漫的,因为静漫真的很喜欢季乾,对待感情是个死脑筋。 万一她这个女儿就说今生非季乾不嫁了。 那么她的一切努力不是都白费了? 王亚茹有些恨铁不成钢,静漫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静江思索了下,“这样吧,等我出了院,给小漫安排安排,让她去见见面,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真的呀。”王亚茹一听就乐了,“老头子你真好。” 静歌早已经打完水回来,看着父亲在和王亚茹说话,也就没进去。 她坐在走廊等候的椅子上。 走廊那端,陆锦年走了过来,他穿了件运动衫,里面穿着件无袖的t恤,下身是条短裤,看样子像是刚运动完过来。 他本意是来看静叔叔的,令他惊喜的是,静歌竟然也在。 她坐在走廊的橘色椅子上,低着头看着脚尖,脚旁边放了一个热水壶,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锦年笑笑,忽然放慢了脚步,打算悄声过去吓吓她。 静歌也的确在想的事情没察觉。 陆锦年啊的一声,吓得静歌猛然站了起来,一下子将热水壶踢开。 陆锦年吓了一跳,一把拽住静歌的手,将她拽进了怀里,一个转圈,将她护在了自己的怀里,热水壶胆碎裂,刚打来的热水炸了满地。 光着腿的陆锦年直接被烫到了。 腿上瞬间沙疼一片。 “陆锦年,你怎么样了!” 壶胆炸裂的声音挺吓人的。 静歌低头就看见陆锦年的腿红了一片。 陆锦年皱皱眉,回头看了一眼,笑道:“没事,幸亏我离得远。” “去处理下吧。”静歌有点急了,拉着陆锦年就走。 之前还没觉得,陆锦年的腿一动,就觉得跟杀猪一般的疼,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瞧着静歌着急,还安慰道:“真没事,你别着急。” 将陆锦年带去了急诊室,护士在紧急的处理着。 还好,陆锦年当时距离不算近,在壶胆摔碎的前一秒将静歌护在了身前,转身的时候,热水才崩上来。 要是离得近,这条腿会烫伤留疤。 静歌站着,愧疚急了。 见她那又心疼又自责的样子,陆锦年的手在她低着头的眼前晃了晃,“是我先吓你的,不是你的错,你看,就烫红了一点,男子汉大丈夫的一点都不疼,你不信我跳给你看。” 小护士见状,借机插了句话,“先生,你可悠着点吧,就你这腿,起码得瘸三天。” 陆锦年,“……” 静歌按住想动的陆锦年,“这么严重你还是别动了。” “哎,怎么我见你总得有个血光之灾呢。”陆锦年毫不觉得疼,笑道:“还记不记得,高一开学那天,你一篮球给我砸到校医室去了?” 这事静歌没忘,高一刚开学那天,她和段弦一起去报道。 去教学楼的路上,陆锦年手里抱着个篮球,脚下踩着滑板,和几个一起滑滑板的,从学生之间穿梭。 他原意是将手里的篮球传给一同玩滑板的哥们,没想到偏了手,砸了静歌的后脑勺。 当时静歌就被砸恼了,一回头,见罪魁祸首正往这边来,长得倒是高帅帅白白净净的,可是静歌那个时候还没花痴陆锦年,当时脑子一热,就将篮球用吃奶的力气扔出去了。 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陆锦年的头上。 他刚学滑板不久,好不容易技术稳定了些,可也经不住篮球砸头的力道啊。 当即一个后仰,从滑板上摔了下去,摔到了后脑勺。 当时陆锦年半晌没起来,可把静歌吓坏了。 当即和几个人合力将陆锦年送去了医务室,因为愧疚,一直等到他醒。 后来才知道两人还是一个班的,俗话说不打不相识,革命友谊在那个时候也就悄无声息的建立起来了。 再后来段弦辍学后,学校里和静歌一起玩的就只有陆锦年最好了。 “我也觉得,不如以后就别见了。”静歌笑道。 陆锦年脸色严肃了些,“那怎么行,哎,你没烫着吧。” 陆锦年没看静歌身上有被烫到的痕迹,可是怕那热水溅到了她的裤子里。 “没有。” 静歌摇摇头,示意陆锦年放心。 …… 陆锦年一开始还说没事来着,可是下床的时候,非要她扶着。 想着他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静歌愧疚的不行,单手搭着他的腰,他的一只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 陆锦年像个三级伤残患者似的,被静歌扶出了医院。 “好好听医生的话,药膏要及时的抹,我待会给你拦个车,你别去别的地方了,抓紧回家。” 陆锦年胳膊重重的搭在静歌的肩膀上,低头,眼神灼灼,“我开车来的,你送我吧。” 末了,又加了句,“我家还住之前那个地方。” 第134章 不喜欢小孩? 闫明轩登时愣住,大眼睛弥漫起一阵雾气。 “小姐姐。” 他惧怕似的看着傅言深,旋即委屈巴巴的将目光移向静歌。 静歌特别喜欢小孩子,一看到闫明轩的模样心都化了。 就像是当初王亚茹生下静昭后,虽然她和王亚茹以及静漫的关系非常不好,可是却疼静昭疼的紧。 静昭上的是寄宿学校,想来已经很久没见了。 因此,静歌对眼前的小不点更加的怜爱,于是挣脱开傅言深,蹲下身子,摸了摸小不点的头发。 问,“你叫什么名字?” 闫明轩张开肉肉的手臂,一把抱住静歌的脖子,小脑袋在她的肩膀上蹭。 “我叫闫明轩。” 静歌顺势将闫明轩给抱了起来,傅言深俊眸黑沉,怒看着小不点,“你这么重,下来!” 闫明轩嘟嘴,埋头进静歌的颈窝中,委屈巴巴的开口,“小姐姐,哥哥他凶,你可不要喜欢他。” 闫明轩的话一出,傅言深的脸黑的跟锅底似的,当即要上手将闫明轩从静歌的怀中捞下来。 静歌躲开,瞪了眼他。 “你干嘛和小孩子过不去。” 这么好看的小孩,他怎么就不喜欢呢。 瞧见静歌帮衬着闫明轩,傅言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俊脸黑沉,一甩手上楼去了。 留下一个冷沉的背影。 闫明轩回头,见他哥哥不见了,白嫩嫩的小脸顿时笑开了花。 静歌抱着他边走,闫明轩瞪着大眼睛问,“小姐姐,你是我哥哥女朋友?” 静歌没成想孩子这么问,当即脸蛋一热。 微微点了点头。 小不点一听,圆溜溜的大眼睛回头往楼梯那边看了一眼,确定傅言深没出来后。 开始诉说傅言深的暴行,“小姐姐,我跟你说,我哥哥可凶了。” 傅言深正在卧房里换衣服,只觉得耳朵根有些烫,他眉头折起,将黑色的背心扯过腹部就开了门往楼下走。 从二楼向下看,闫明轩还坐在静歌的怀里,静歌哄着他,特别的有耐心。 听见二楼的动静,闫明轩倏地抱紧静歌的脖子,一回头见到傅言深后,小脸顿时又委屈巴巴的。 傅言深顿时有些窝火,走到沙发前将小东西从静歌身上拎了下来,想了许久,才没将他丢下去,紧抱在怀里。 当即闫明轩的小脸就有些惨淡,小脸鼓鼓的,看着静歌,模样就跟要哭了似的。 “我又没揍你,你委屈什么!” 傅言深瞧见自家弟弟这表情,又见静歌一脸愤慨的看着他,就跟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一样。 傅言深凶了闫明轩一眼,抱着闫明轩进了卧室,卧室门一关。 他将闫明轩放在地上,俯身下来,问道。 “刚才跟你嫂子说什么了?” 闫明轩瘪嘴,开始一抽一抽的想哭。 “问你话呢!” 闫明轩哇的一声就哭了,哭声顺着卧房传递出来,静歌眉心一跳,站起身来就往楼上走。 卧房门没锁,静歌推门进来,就见闫明轩双拳捂住眼睛哭,傅言深叉腰站在一侧,谁教训谁一看就很明白。 “傅言深,你……” 静歌语气顿了顿,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闫明轩一听是静歌进来了,拳头放下,跌跌撞撞的往静歌的怀里跑。 晚上,闫明轩得洗澡,可是因为怕傅言深的缘故,一直抱着静歌死也不下来。 “下来,去洗澡。” 傅言深命令。 他总也不能让这个小不点一直赖着静歌。 “想一直待在这里就去洗澡!要不明天我就把你送走!” 傅言深冷声道,闫明轩已经很懂事了,看着傅言深真的生气了,当即不情不愿的从静歌的身上下来。 傅言深一把牵住他的小手,往楼上走。 小不点短胳膊短腿,肉嘟嘟的,傅言深大长腿走一步,他得跌跌撞撞的小跑着跟,看着可怜又有趣。 察觉到小不点跟的费力,傅言深慢下步子,皱眉,小孩子就是麻烦。 蹲下身来,将气喘吁吁的小短腿抱了起来,长臂托在他的屁股上,带着他进了浴室。 傅言深姑姑几乎是把自家儿子的东西全部都搬到傅言深家了,什么儿童沐浴露之类的一应俱全。 张妈已经放好了水,傅言深不放心,伸手去试了一下水温。 偏头,一下子对上闫明轩惴惴不安的童眸,“先试试,看烫不烫。” 他抓住他的小肉手,语气有些生硬。 静歌不在这里,闫明轩没有靠山,哪里敢跟傅言深耍,当即乖乖的将小手按在水里。 “烫吗?” “不烫。” 傅言深出了一口气,将小不点脱光,放进了浴缸里。 闫明轩坐在浴缸里,水刚漫过胸口的位置。 “哥哥,我要那个。” 闫明轩看了半晌傅言深的脸,觉得他没刚才那么凶之后,手指指向袋子里的小黄鸭。 傅言深顺着小不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站起身,将两只小黄鸭拿了出来,递到了小不点的小手上。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闫明轩都在玩鸭子。 而傅言深在给他搓澡。 洗完后,将小浴巾包裹在了小不点身上,傅言深将他抱在怀里,小不点看着自家哥哥的俊脸,问,“我能跟小姐姐一起睡吗?” 傅言深俊脸一僵,“不许。” 小不点委屈,“可是小姐姐身上香香。” “叫嫂子,叫什么小姐姐。” 闫明轩认死理,“我要和小姐姐睡。” “不许!” 傅言深将小家伙放下,蹲下身子来,板着一张脸,“你都五岁了,不是小孩了,该自己睡。” 闫明轩表示不服,“那你和小姐姐一起睡吗?” 傅言深差点脱口而出我当然,可是见闫明轩那张稚嫩的小脸,忽然就沉默了下来。 小孩子家家的,怎么知道这么多。 傅言深抱起他,往他儿童房那边走。 因为他姑姑经常将闫明轩送过来,几次之后,他姑姑和他妈奇思妙想的将他一间客房给布置成了一间儿童房。 傅言深抱着闫明轩进去的时候,儿童房里已经被打扫干净,张妈也换了新床单,还给挂了蚊帐。 闫明轩是看出来了,傅言深是真的打算丢他自己一个人睡。 肉嘟嘟的坐在床上,小嘴瘪着,跟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 “睡觉。”傅言深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小不点。 闫明轩躺下,傅言深弯腰将小被子拽到他的脖子以下。 起身要走,闫明轩小手拽住他的手指头,“哥哥,讲故事。” 傅言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头,闫明轩吓得将手收回来了,一声都不敢吭。 “下不为例!” 傅言深眉头压紧,小不点抓紧点头。 …… 待小不点睡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傅言深将他的被角掖好,这才出了儿童房,将门关紧,回了卧室。 静歌正坐在床上玩手机,见傅言深进来了,抬头,问道:“睡着了?” “嗯。”他冷淡的应了声,将静歌的手机抽出来,放在一边。 掀开被子上了床,将静歌搂在怀里,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她一缕头发。 “尽量别玩手机,对身体不好。” 静歌依靠着他,她身上的香气就往鼻尖里钻。 “闫明轩那小子挺重的,不许你抱他,他也不是一两岁的小孩了。” 傅言深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话。 “你不喜欢小孩?” 之前也一直没留意过,看了傅言深今天对闫明轩的态度,似乎有点嫌弃。 “喜欢。”傅言深大手摸向她的肚子,轻轻地摩挲着。 其实他知道静歌指的是什么意思。 “明轩这孩子非常调皮,混世大魔王什么样他就什么样。” 想起小不点会说话后来他家,简直无法无天,那之后,简直可以用噩梦来形容。 姑姑家里谁都治不了他。 “知道为什么姑姑将孩子送我这来吗?” 傅言深低头看着静歌。 静歌仰起头来,摇头。 “小胖子要是在,他们还玩的成么。” 傅言深去洗了澡,两人刚准备睡觉,卧室门就被敲响了。 傅言深去开了门,闫明轩手里抱着大海豚,穿着小睡衣,小脚丫踩在干净的地板上,柔软的头发睡得都炸毛了。 静歌下了床,看到小家伙光着脚站在门口,怜惜的将他抱了起来。 闫明轩顺势抱住她的脖子不松手,“小姐姐,我不自己睡。” 傅言深的怒火要有燃起来的趋势,静歌先一步的将孩子抱到了床上。 “要不,你去客房睡?”静歌瞧见傅言深似乎不乐意和小家伙相处,提议道。 谁知道傅言深的脸色更沉了,“你赶我走?!” 语毕,关上门,径直走向大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背对着俩人。 闫明轩识趣的往静歌那边靠了靠,静歌搂着孩子关了灯。 那端,闫明轩倒是睡着了,傅言深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他转过身来,就见闫明轩在中间睡得十分熟。 他的小脑袋窝在静歌的怀里,看着特别的乖巧。 傅言深伸出手去,往两人那边靠了靠,伸出长臂揽住了静歌细软的腰肢,在她的腰上捏了一把。 静歌睁开眼睛,因为傅言深的动作,神情瞬间绷紧。 第135章 她送给别人了 “你干什么?”静歌不敢太大声,怕吵醒孩子。 傅言深眉间漾出一抹笑意,摸了摸她的脸蛋,“睡吧。” …… 闫明轩吵着要去游乐场玩,好在今天是周六,傅言深不用去公司忙。 游乐场带着孩子来的人很多,三人走在一块,像极了一家三口。 静歌走着走着,就发现有卖小兔耳朵的。 她从傅言深手里抽回手,站在卖各种萌耳朵的摊位前,给闫明轩试了好几个。 自己也试了好几个。 回头,见傅言深单手抄兜,身姿站的笔直,形象与这里哥哥不如。 静歌微微一笑,拿起个粉红色的心形耳朵,直接戴在了傅言深的头上。 傅言深俊脸明显沉了下来,那眼神明显有些别扭。 “我不戴!” 他取下来,就要往摊位上放。 闫明轩牵着静歌的手,手里拿着一只棉花糖,往远处的一对情侣身上看了后,又看向傅言深和静歌。 “哥哥,你看人家小哥哥小姐姐都一起戴,还一起牵手,你是和小姐姐不好,所以不戴吗?” 静歌一听,低头笑了。 傅言深冷笑一声,手指抓紧了心形的耳朵,愤怒的戴上。 儿童玩的东西有限,静歌现在不适合玩。 所以闫明轩上游乐设施后,是傅言深难得的清净时间。 他干脆牵住静歌的手,将他拽到了自己的身前,抱在了怀里。 双手撑着隔着游乐设施的栏杆,静歌则在他的面前站着。 她的头发很柔顺,墨色的长发,看着干干净净的,头发部分掖在耳后,露出形状很漂亮的耳朵来。 傅言深不满意只看她的后脑勺,于是见她转了过来。 两人的呼吸胶着在了一起,静歌抬抬头,便碰到了他的下巴。 “怎,怎么了?” 这的人有些多,静歌语气也不禁有些结巴。 “紧张?” 他的嗓音低沉,俊朗的眉宇有些沉。 她是觉得和他一起出来,丢人么? 还是没有适应自己的身份,还有避着别人,避着自己。 “我没有。”静歌咬咬下唇。 “是么?” 傅言深冷笑,低下头来,薄唇几乎碰到她的额头,他呼吸的气息是灼热的。 她身上的味道很香,不是喷过香水后的香气,而是似乎由本身而来,萦绕在鼻尖,令人魂牵梦绕。 令人难以忘怀。 傅言深喉结滚了滚。 他比她要高出很多,所以很容易形成居高临下的姿势,静歌的呼吸微薄,她从这个方向,真的很清楚能看到他自身的反应。 傅言深大手贴着她的后腰,沉声说道:“我会尽快将闫明轩给他妈送过去。” 她要过二人世界,他还想和静歌过二人世界呢。 这臭小子这么赖着他的小丫头,偏偏小丫头还那么宠他,这让傅言深觉得原本属于自己的小丫头,分给了别人一部分一样。 “还说明轩是混世魔王,你比他还过分。” 静歌吐槽傅言深。 傅言深忽然扬唇,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带着深浓的意味,令静歌后背发寒。 “我和他不一样,他是小孩子,我可是个成年人。” 他薄唇微微轻启,说出的话在她的耳边缠绕。 那话中的意味,虽然静歌没有领略透,可是总明白是带着一点成年人段子的意味的。 她的脸连带耳朵根都红个透,敲了傅言深胸口一下,“你离我远点!” 傅言深抬手捏住她的下颌,静歌不得不抬起头来。 傅言深对上她一双水盈盈的眸子。 “怕你到时候舍不得。” 他扬唇笑。 静歌的脸更红了,他真恶劣。 偏头躲开他的手,从他的胳膊下钻了出去,站在一边,也不和他搭话。 傅言深勾唇,双手搭在栏杆上,偏头看着她的模样,只觉得喜欢的紧。 “过来。” 傅言深说道。 静歌才不会过去,她是疯了么。 于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傅言深倒也不及,他站直身子,“还是你希望我去抱你?” “你……”静歌看了眼周围,脊背倏地一僵,咬了咬牙,瞪着他。 “给你三秒钟时间,我开始数了,一。” 他的眼神不变,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二。” 他脸上一直维持着笑意,薄唇轻启,就要喊三。 静歌忽的扑过来,他一张开手臂就将人给接了个满怀。 低头,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没想到你这么热情。” 热情你个!!! 静歌骂街的心都有了,可是碍于傅言深的脾气不敢开口罢了。 她跟傅言深拗,吃亏的一向只有她罢了。 闫明轩玩欢了下来,静歌微微推开傅言深,傅言深这回没强迫她。 这一天下来,闫明轩玩疯了,也玩累了,晚上在沙发上看了会动画片就睡着了。 傅言深将闫明轩抱到了儿童房后,这才回了卧室。 静歌正在浴室里洗澡,于是里哗啦哗啦的水声,无疑是和他拉开的一场神经战。 傅言深看着那磨砂的玻璃门,决定了。 等明天就找师傅来,换成透明的。 而正在浴室里洗澡的静歌,还没察觉到危险性。 傅言深站起身来,脱了衣服,露出一垒一垒的肌肉来,他将衣服丢在床上,径直拉开了浴室的门。 静歌吓得扯住浴巾,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抵在了墙上。 睁着大眼睛看着一句话不说就闯入的男人,因为热水的蒸汽,她的身上晕着一层淡淡的粉色。 “挡什么?你有什么我没看过的?” 他长腿逼近,静歌攥紧浴巾,身子紧紧的贴着墙壁。 她直觉,今天傅言深和每日不一样。 他今天,似乎特别的…… 还未等她想完,他一步上前,搂住了她的腰肢,大手贴在她的后腰上,力气很大将她摁到怀里。 低下头来,一个吻就覆盖了下来。 静歌呼吸一滞,睁大双眸,他的大手握住她细软的腰肢,爱不释手。 一吻完毕,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傅言深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神很沉,声音沙哑。 “明天,做饭给我吃。” “嗯,好。” 静歌应下,不知道傅言深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了。 他伸手按住她白皙的脖颈,静歌的薄唇更偏向他的唇,眼见着几乎吻上,傅言深再度开口,“我不喜欢你刻意的讨好。” 也不喜欢她只有在有求于他的时候,才讨好他。 “好。” “我要你的心,听见没?” 静歌安分的点头,还未等开口,他的再一轮掠夺已经开始。 这次不同以往,傅言深的呼吸极深,他忍不住了。 最后,还是静歌先出了浴室,她的脸通红,右手有些抖。 脑子里不住的回想刚才的场景,她双手捂住脸,往床上一滚,将被子扯到头顶蒙上,她刚才都干了什么! 怎么就顺着他的意思去了呢! 傅言深出来后,看着她跟鸵鸟一样窝在被子里,脸上都是愉悦。 …… 帝国大厦。 静歌拎着便当盒站在公司的门口。 上次,傅言深说想让他给她做饭吃。 挺好达到的一个愿望,后来静歌想想,傅言深那时候的语气分明有那么些可怜,可是因为他的语气实在太强势了,所以她未察觉出来罢了。 闫明轩被他妈妈接回去了,所以静歌在家做了便当拿来了公司。 刚进公司,便遇到了傅言深的助理。 助理是知道静歌与傅言深结婚的事情的,所以将静歌拦下,说道:“傅总现在不在公司。” “那他去哪了?” 静歌没想到傅言深会不在,早知道就打电话确定一下了,因为想给他个惊喜所以才没提前问的。 “去l大厦和商团开会去了,中午估计要在那里吃个饭,下午才能回来。” 助理看着静歌有些失望的神色,试探性的问道:“要不,我送您过去?” 小助理觉得,傅总看到静歌来了之后,应该会很开心的。 静歌也不是不懂事的人,男人生意上的事情,女人还是少掺和的好,也最好不要打扰。 于是摇摇头,谢绝了小助理的好意,“不用了。” 张耀客正抱着电脑下来送策划书,眼尖的看到了静歌,于是走过来打了个招呼。 “便当,是要和谁吃饭吗?” 张耀客自然美错过她手里拎着的便当盒,静歌笑着摇摇头,本来就是给傅言深送的,可是现在他不在。 “你要是不介意,就吃了吧。”静歌将便当递给张耀客。 傅言深不在,她也没有胃口,不送人的话就得浪费了。 “不介意,不介意,谢谢啊。”张耀客一手夹着电脑,欢快的接过便当盒。 小助理在一旁,心里想着,他也没吃饭啊啊啊。 …… 下午三点,傅言深驱车回了公司。 一见面,小助理就跟在他屁股后头,说有话要跟他说。 傅言深坐在办公桌前,翻开电脑后,揉了揉眉心,骨骼分明的手指拿起钢笔,翻开文件,边让他说,边准备签字。 可是小助理的第一句话就让傅言深的鼻尖一顿。 小助理说,“夫人中午的时候来过了。”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傅言深薄唇轻启,眼神肃然,吓的小助理不敢说接下来的话了,因为还有更刺激的呢。 第136章 出事了 “怎么不说话?” 小助理突然不开口了,傅言深盖上文件,放下手中的钢笔,手指捏了捏眉心。 他的表情很淡漠,眼神漆黑一片,小助理怎么着也捉摸不出自家总裁现在的心情来。 小助理的心情忐忑,早知道就不听夫人的话了,死活都要将她送过去,就算不送过去,至少也要给傅言深通个电话过去。 夫人来这里的事情,他又不能瞒着不报。 “本来我想带夫人过去来着,可是夫人她怕打扰你,所以没用,傅总,夫人真是善良又大方。” 小助理脸上笑意很璀璨。 傅言深本来冷淡的脸色因为听见小助理在夸静歌,有了丝动容,嗯,这个助理还是很有眼光的。 “她有说来干什么吗?” 傅言深心情一好,身子向后倚在椅背上,双腿交叠,抬起眼。 “我看夫人带了便当来,估摸着是做饭给您吃呢。” 做饭? 傅言深眉宇挑起,上次他是说过想吃她做的饭了,没想到小丫头记着,还主动来公司了。 要知道,之前他让她来,她都是不太愿意的。 于是,眉心尽是愉悦。 小助理也笑的开心,却听见傅言深冷不丁的来了句,“饭呢?” 饭饭饭…… 小助理紧张的舔了下唇,两只手拘谨的交握在一起,有点不敢看傅言深。 “听不到我说的话?” 傅言深觉得,助理今天有些反常,平时看着挺能说会道的一个人,今天怎么支支吾吾的。 “饭,夫人送给别人吃了。”末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傅言深,又补充道:“估摸着是怕浪费粮食,夫人真的是很善良啊。” 傅言深手指摁住额头,眼神看向桌面,半晌没说话。 静歌在公司里不认识几个人,饭送人的话,肯定是要送给熟人的,举个例子,如果和他不熟的人要送他饭吃,他肯定是拒绝的。 傅言深凉凉的看了小助理一眼。 看这样子,不像是他吃的。 那么除了他,静歌就认识梁英俊和心理咨询部的那些人。 他仰起头,手指贴在唇上,扫向小助理。 “张耀客?” 他兀自说了个名字,小助理却是后脊背一凉,因为傅言深的眼底很深浓,像是一汪深海,漆黑不见底。 就像是那慑人的海拔之下还生着什么令人发凉的怪物。 “是。” 小助理也不敢瞒,傅言深放下手,从桌面上拿了盒烟,从烟盒中抽出一直,手掌心握住打火机。 他将烟叼在嘴里,迟迟没点。 小助理战战兢兢的站的不远,揣摩不出自家总裁的意思。 傅言深轻压眉角,将打火机打响,蓝色的火光像是富有生命力的生物,像是窜起,像是要脱离开打火机本身。 火苗点燃了眼,火星子忽明忽灭,他吸了一口,薄唇溢出白色的烟雾来。 他眯起眼睛,烟雾升腾起来,近乎朦胧了他冷峻的面庞。 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小助理快步的走过来,将烟灰缸往傅言深那端推了推。 “出去吧。”傅言深看了眼小助理,吩咐道。 小助理这巴不得呢,一刻也没听的走出了总裁办公室,还不忘给傅言深带上了门。 心里的紧张劲儿一直没有过去。 下楼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张耀客,张耀客也看到了小助理,于是走过来打了个招呼,并问道:“你认识静歌?” 小助理没说话,张耀了挠了挠头发,补充道:“以前我俩是同事来着,你别觉得我唐突,其实我中午的时候我看你俩在一起来着。” “不算认识。”小助理可不敢和静歌说熟,传到总裁耳朵里,他会倒霉的。 “我还寻思着你能找到她,把饭盒还给她呢。” 张耀客已经吃完了,心形饭盒还留在他的办公桌上。 小助理笑笑,“要不,你给我吧,我想办法帮你还回去。” 张耀客一听,语气顿了下,“那就谢谢了。” 其实他更想自己送去,不过这话和小助理说,显得有点唐突,还是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你等我一下昂。” 小助理的办公室就在总裁办的隔壁,桌上摆着心形饭盒,小助理捧着脸,叹了口气。 他说的送,也就只能交给总裁了。 …… 下午六点,公司下班时间。 傅言深正准备乘电梯,小助理从办公室中窜出来,挡在傅言深面前。 先说了句,“傅总,下班呀?” 傅言深下颌轻点,小助理陡然将右手中拿的东西举了起来。 “傅总,这个是夫人的东西,要不您拿回去?” 要是傅言深一声令下,将饭盒丢了,他将迅速的消失在总裁面前,去完成任务。 傅言深看了那饭盒两秒,在小助理一眼忐忑的眼神中接过了。 高大冷傲的背影进了专属电梯,小助理在确定总裁眼神没什么波动之后,这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看来今天能睡个好觉。 电梯到了负一层,是帝国的停车场。 傅言深上了自己的车,将饭盒摆正,看着那形状,薄唇微微的勾紧,眼神很深,几乎要将那饭盒盯出个洞来。 车开出停车场,刚上了路。 前面的马路上,一个女人疯狂的冲了上来,挡在了车的面前,傅言深眉头一紧,浑身紧绷的踩了刹车。 车子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傅言深握住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抬起头来,看向突然冲出来的女人。 女人已经跌坐在了地上。 她似乎也受到了惊吓,脸色有些苍白。 她将头发拢了拢,露出一张漂亮的脸来。 那张熟悉的脸映入傅言深的眼帘,傅言深薄唇紧抿,猛地推开车门下了车。 他周身的气势冷冽,几乎要逼退还坐在地上的女人。 “柳清月!你不要命了!” 他一字一句说的极为冷厉,若是眼前是个陌生的女人,他可以相信她是不小心冲出来的,可是偏偏眼前女人是柳清月。 柳清月的嘴唇在哆嗦,她刚才看到他的车,想也不想的冲过来了,就在车子停在她膝盖前的那一刹那之前,她竟然生出一股子惧怕,觉得自己可能就死在这里了。 反应过来之后,已经被撞到了地上,身的虚汗,身子忽然瘫软。 “撞到了?” 傅言深蹲下身子,看向柳清月的膝盖。 柳清月不说话,眼中有泪水在打转,苍白的脸看起来楚楚可怜。 小助理刚出公司,就看到了自家boss正蹲在一个女人面前,女人坐在地上,跟丢了魂似的。 他快速的跑过来,站在了傅言深的身边,傅言深起身,道:“送她去医院。” 小助理哦了一声,就要去扶柳清月,柳清月躲开小助理的手,抬眼看向傅言深,“言深,你连送我去医院都不愿意了吗?” 小助理当即有些不知所措。 傅言深打开车门,站在柳清月面前,伸出手,“能起来吗?” 柳清月的眼周通红,眼泪啪嗒的往下掉,纤细的手伸出去,柔弱无骨的搭在傅言深的掌心。 他的掌心很暖,柳清月一度几欲要落下泪来。 她现在竟然要可怜到,因为出事故才能博得他的同情了。 勉强站起来后,一瘸一拐的上了车。 “傅总,那我……”其实这事小助理处理就可以了,可是走近了看,这女人可是和自家总裁有着绯闻的钢琴才女柳清月呀。 “回去吧。” 傅言深上了车,车子发动,缓缓的开远。 柳清月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其实她的心里憋着一口气,她不联系他,他就真的不联系他。 她这些日子就跟魔障了一样,想见他想的要发疯。 今天本是想来碰碰语气,没想到真的能截住他。 柳清月偏头看着傅言深那张不近人情的脸,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 她日思夜想这个男人,可是这个男人心里好像没半点她的位置,明明她和他以前是那么的好。 那些回忆想起来,心就疼。 柳清月的眼神很直白,不避讳。 傅言深能感觉到她再看他,他薄唇抿紧,眼神更冷了些。 将车开去了最近的权威医院,很快,柳清月就被送进去检查。 膝盖碰的都青了,因为摔倒的时候用手垫了一下,左手用力,手腕骨折了。 可是要命的是,柳清月是弹钢琴的,最近还有个巡演要开,医生说她的手可能一时半会无法用力了。 对于得知这个消息的柳清月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她坐在病床上,双腿曲起,双臂紧紧的抱着双腿,脸色苍白,虽然没哭,眼眶却逼红了一圈。 傅言深去给她办了住院的手续,进来的时候,柳清月正低着头,肩膀缩在一起。 医生刚才也将话给傅言深说了一遍。 和柳清月认识这么多年来,傅言深清楚的知道,钢琴就是她的命。 她爱钢琴甚至等同于爱他。 “医生说,我最近不能弹钢琴了。”柳清月的声音很轻,她逐渐抬起头来,对上傅言深一双常年如雪的眸子。 柳清月无比的清楚,傅言深明明是有感情的,可是他一向太过于冷淡了些,他的外表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哪怕知道,他这样看着她,她还是觉得心里难受。 第137章 我不会帮你 “我最近有一场巡演。”柳清月吸了吸鼻子,“我大概去不成了。” “好好休息。” 傅言深转身要走,柳清月疯了一般的从床上冲过来,忍着膝盖和手的疼痛,拽住傅言深的手腕,几乎跪在了床上。 “傅言深,你要是走,我就从窗户上跳下去!” 她终于忍不住泪水,眼泪顺着眼眶溢出来,几欲痛不欲生。 傅言深回身,眼神凉薄。 “我不吃你这套。” 他甩开柳清月的手。 柳清月手无力的垂在,唇瓣颤的厉害,“是,我是有错,可是你就没错吗?!” 她大吼出声,几乎要将胸膛里的浊气一口吐出去。 傅言深脊背一僵,抬脚欲走。 “你觉得静歌会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吗?” 傅言深眼神肃杀,转身过来,冷漠的看着柳清月,耗光了所有的耐心。 “闭嘴。” 他不许她扯上静歌。 柳清月被他的眼神吓到,可是下一刻,她突然浑身无力,唇角勾起,仓惶的笑了。 果然啊,他现在的底线是那个女孩子。 “傅言深,是你先对不起我的啊,我和你在一起三年,整整三年的时间,为了你,我放弃了多少实现梦想的机会,我只想陪着你,可是你呢,你心里只有自己的事业,你的心里可曾为我想过一丝一毫!” 柳清月说着说着嗓子便哑了。 和柳清月在一起的时候,傅言深当时籍籍无名,只是个创业公司的小老板。 他的家底虽然不错,可是他没有可以继承的事业。 今日的公司,都是他一点一点的打拼起来的。 短短几年公司的快速崛起,和傅言深敢想敢做的性格,足以令同行谈之色变,却又令人钦佩不已。 傅言深垂在身侧的双拳握紧,冷冷的看着柳清月。 柳清月不怕死的仰头看着傅言深,“我还以为你对所有人都会一个态度呢?” 她苦笑,笑着笑着眼泪就跟豆子一样的滴在被子上。 “你真的爱静歌对吗?” 她终于问出卡在自己心坎的那个问题。 泪眼凄凄,眼前的雾气遮挡住了她的视线,令她看不太清傅言深的脸了。 “是。” 一个字,铿锵有力,柳清月当即脑子就轰的一下子一片空白。 傅言深离开后,她自己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回神。 晚上,护士来查夜的时候,发现病床上没有柳清月的身影,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人。 当即汇报给护士长,护士长一听就急了。 这个病人,来头可不小啊,是那人给送来的。 负责柳清月的所有人都慌做一团,这里那里的开始找,还去保安室调了监控,发现她并没有出医院。 直到有护士想起了一个地方,带着人冲了上去。 护士奔去的地方是医院的天台,有不少得绝症又不乐观的病人,有时候会来这里。 天台上有风,护士们推开上来的门,就见不远处,柳清月站在那里。 身形单薄,身上的病号服被风吹的抖成了波浪,她的长发披散开,随风飘扬,侧颜如仙,美的令人移不开眼。 只是她此刻,站在高高的边缘上面,令人几乎要窒息。 她听到开门声,缓缓的回头,明亮的灯光照亮了她的脸,她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上已经被泪水铺满。 “柳小姐,你不要想不开,你的手腕伤势并不是很严重,不至于弹不了钢琴!” 收到对讲机消息的医生也跑了上来,试图和柳清月对话。 柳清月的眼中有泪,却很清明。 她看了眼楼下,街道很明亮,车水马龙,每一辆行驶的车都有一个家。 可是她呢。 现在孑然一身,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是因为弹不了琴而崩溃,只是积压在心里对傅言深的怨念和那份得不到的爱,击垮了她而已。 她向前挪了一步,身后传来抽吸的气息。 医生本想偷偷接近她,好将她拽下来,却被柳清月的下一句话吓得一动都不敢再动。 “你要是敢在过来一步,我立马就跳下去!” “好好好,我不过去,我们不过去!” 医生声音柔和下来。 “柳小姐……” 医生再度要开口,要劝她下来。 “我帮我给他打电话,你告诉他,他若是在四十分钟之内到,我就不跳,他要是到不了,明天就给我收尸吧。” “谁?” 医生诧异。 柳清月流利的报了傅言深的电话号码。 医生一刻也不敢耽搁,将电话播了出去。 傅言深刚刚到家,张妈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静歌下楼来,看到他回来了,本想和他说句话。 下一刻,傅言深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后,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眸里带了些凌厉。 静歌走过去,待他挂了电话后,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傅言深握住她的手,另外一只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嘱咐道:“我今晚可能要晚点回来,你先睡,别等我。” “你要出去吗?” 他才刚回来。 见他的模样,静歌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嗯。” …… 柳清月干脆正面对着医生和护士,蹲在边缘处,时不时的晃动看的人触目惊心。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她的眼中隐约的有了丝嘲讽的笑意。 他可能不来了吧。 她忽然起身,脚向外挪动了一寸,身子已经摇摇欲坠。 底下医生护士着急的话,她已经听不清楚,只觉得耳朵里都灌了风。 她转身过去,张开双臂,眼泪无声的掉落。 天台的铁门被踹开,傅言深疾步走了上来。 “柳清月!” 他低沉的嗓音响起,柳清月只觉得浑身一颤,缓缓的回头,她爱过的那个男人啊,身后披着星月,正向着她走来。 她缓缓的勾唇,在傅言深过来的时候,身子前倾。 傅言深眼神一变,两步迈上前去,双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带了回来。 柳清月倒在他的怀中,用哭红肿的眼睛看着他,“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 傅言深眼中几乎要溢出寒冰来。 医生护士七手八脚的上来,将柳清月带回了病房。 她坐在病床上,不哭也不闹,傅言深出了病房,拨通了个号码,几分钟后,几个保镖出现在了医院走廊里。 以防柳清月再出意外,傅言深在门口安排了保镖。 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 拨通了号码给家里,是张妈接的,说静歌睡下了,他这才放心了些。 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柳清月还坐在病床上,紧紧的抱着膝盖,低着头。 傅言深沉默的看了她几秒,冷声道:“你记住,没有下次。” 柳清月知道,这次她寻死,他出现已经仁至义尽了。 傅言深是一个极其薄情的人,如果她有第二次,他可能会冷漠的看着她从楼顶上跳下来。 因为清楚的知道这个,所以柳清月才觉得特别的挫败。 “你放心,我不会去死了。” 她只是想留住他而已,柳清月的眼中闪过一抹暗芒,如果她死了,岂不是让别人开心去了? 她还要得到傅言深呢,她怎么再会去死。 …… 周寅是在柳清月住院第三天得知这个消息的,缘由是柳清月的个人巡演取消了。 看到周寅的时候,柳清月有些诧异。 “你怎么来了?” 周寅不该和傅言深一样恨她么? “我不能来么?” 周寅的脸上没什么笑意,将送给病人的花放在一侧,以表心意。 “我刚才来医院的时候听到了些消息。”周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听说你要跳楼来着。” 柳清月最近很有名,所以她的话题十分有热度,这么劲爆的事情已经在医院里传开了。 至于为什么没传出去,估计是有人将消息给压下来了,至于是谁,周寅不太在意。 “那你听没听说过,我这伤是哪来的?” 柳清月倒是不太在意周寅的话,她刚出道那会,什么大风大浪,什么恶毒的言语没听到过?所以她不在乎。 “不是出了车祸吗?” 医院外都围上粉丝了。 “是车祸没错,可是撞我的,是傅言深。” 柳清月笑笑,周寅脸色冷了下来,“少跟我胡扯,你当二哥是你?再说了,他要是想弄死你,你现在还能坐在这?” 周寅忽然觉得自己来这就是个错误,这女人有一句这话吗?! “是我主动扑上去的,脑子一热,下意识的就去拦车了。”柳清月看着周寅,眼睛缓缓的闭上又睁开,“周寅,你能不能帮帮我?你也希望我们好不是吗?” “少提这茬,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也该翻篇了,我看你养好了,该回哪里去就回哪里去。” 他又不傻,现在傅言深一门心思扑在静歌的身上。 他帮柳清月,他是疯了吗? 再说了,这女人当初多毒啊。 “那如果我说,我知道春雪的消息呢?”柳清月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深藏的笑容,“冯春雪,你该不会已经忘了她吧。” 周寅目光猛然僵住,手掌紧握成拳,站起身,冷笑道:“就算是冯春雪现在就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帮你。” 第138章 找不到她了 周寅离开后。 柳清月的助理拿着从外面买来的饭进了病房,顺手拉上病房的门。 一回头,就见柳清月已经从床上下了地来,穿上了拖鞋,对着他说道:“给我准备件能穿出去的衣服,再把出院手续办了,另外帮我收拾一下东西。” “你要出院?” 助理有些诧异。 柳清月转了转手腕,疼的皱了下眉头,“本来也没多大的问题,不必耗着医院的资源。” 说着,接过助理手里的饭菜,立起桌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这哪里像那天晚上要死要活的女人。 助理也算跟了柳清月许久,知道这个外面美丽的像是花一样的女人,其实挺不惧怕风雨的,个性也很要强。 她想做的事情,就算是亲妈来劝也不管用。 医院门前堵了许多粉丝,男粉居多,柳清月不想生事,换了身衣服将自己包裹的严实,从后门出去了。 帽檐压低,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神来。 “李睿老大说要你去公司一趟。”小助理回头,对柳清月汇报刚才接到的消息。 柳清月舒服的坐在椅子上,摘下帽子,随手拿起平板来,刷着这几天的消息。 全网一点关于她跳楼的消息都没有,柳清月嘴角轻扯,并不高兴。 将平板扔在一边,摘了口罩,头向后仰,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消息不传出去,功劳在傅言深。 可是他究竟是在保护她,还是不想让这消息传出去,最后传到了他心尖宝的耳朵里呢。 毕竟她一个公众人物,为爱所困,要跳楼这事,不难扒出来。 柳清月的眼里闪过一丝阴沉。 “去公司。” 小助理一直注意着柳清月的状态,刚才她沉默了半晌,还以为她不想去公司了。 毕竟出了这事,于她于公司,都遭受了莫大的损失。 车子开到了青星经纪公司。 柳清月推开车门下了车,仰头目光冷淡的看着经纪公司的大楼,双手将头发拢在一侧,迈步走了进去。 柳清月嘴中的李睿是柳清月的经纪人,三十岁的男人。 长相精明,身形匀称。 柳清月找到李睿的时候,他正坐在办公室里抽烟,柳清月是他一手包装起来的钢琴明星。 虽然柳清月一直在国外活动,可是鲜少人知道,柳清月是在五年前签约了国内的青星娱乐公司,后才出国发展的。 李睿在经纪公司的地位举足轻重,只要他肯出手,没有包装不住来的明星。 当然,柳清月是他这些年的经纪人生涯中,遇到过,各方面指标都很强悍的女人。 青星是个娱乐经济公司,李睿一直有种想法,就是让柳清月转行去拍戏。 如今,柳清月的手伤了,恰好是一个她转型的时机。 “坐。”李睿抬手示意。 柳清月在他的对面坐下,身子倚在沙发背上。 李睿看着眼前的柳清月,她现在,比五年前还要好看,要说五年前还是个青涩不知妩媚为何物的丫头,现在就是一个光芒万丈的尤物。 这样的样貌,不进娱乐圈可惜了。 李睿抬手敲了下烟灰,直进主题,“今天找你来,主要是讲讲你接下来的发展。” 关于李睿的想法,柳清月不是没有察觉到。 之前李睿就在安排她拍广告,抵不住公司的压力,她的确拍了几个。 就在前不久,她回国来,李睿有天下午竟然拿了几个剧本过来。 其中有个角色,就是个钢琴家。 是剧中的女三号。 “你说。”柳清月已经看穿了李睿的意图。 “上次那个《风中的少女》剧本你看过了吧,导演很希望你能出演盛颜那个角色,看过剧本和人设后,我觉得很不错,暂且不说这个,只从剧的阵容来看,就一定错不了,名导,名制作,男一号是近两年非常火的鲜肉,女主是流量小花,现在都讲究粉丝效应,清月,我觉得你该考虑一下。” 柳清月沉默着,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睿。 李睿抿唇,将烟蒂扔在烟灰缸里。 “你是我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我不会害你,步入娱乐圈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难以接受,钢琴我也没让你放弃,这和进娱乐圈不冲突不是么?你要是拒绝的话……” “谁说我要拒绝了?”柳清月忽然就笑了。 脸上的笑意如同绽开的洁白花朵,漂亮的令人移不开眼。 李睿听柳清月这么说,当然高兴,“那这部剧你接不接?” “接,为什么不接?” 柳清月眼神里细碎着一抹流光,以前她总以为弹钢琴是她的一切,也的确,那是她初始的梦想。 可是现在她不那么觉得了,她虽然现在拥有固量的粉丝,她却觉得还远远不够。 她要变得更出名,更强大。 她要强大到足以配的上傅言深。 “那我现在就去回复。” 李睿很欣喜,因为那边片酬开的很高,如果柳清月执意不想演,他也是没办法的。 “清月姐,你真打算开始演戏?” 助理有些不可思议。 柳清月点点头,站起身来,“帮我去联系个演技老师,越快越好。” …… 静歌去家附近的超市转了转,买了些想吃的零食。 宽阔的柏油路因为毒太阳的缘故,蒸腾起热气。 静歌一手拎着两个袋子,一手抬起,遮住额头,挡着光。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慢的从她的身边开了过去,旋即停在了前面。 徐茯苓打开车门,走了下来,静歌看到后,起先愣了一下,随后放下手,快步的向着徐茯苓走过去。 “妈,你怎么来啦。” “想你了,就过来看看。” 徐茯苓见静歌身板挺纤瘦的,看着就没力气,还拎着个大袋子。 回头吩咐了老忠从静歌手里将东西接过去了,两人一起进了屋子。 “这是都买了什么呀?” 徐茯苓看了眼,发现袋子里不是中午要吃的菜,倒是些小孩子爱吃的玩意。 不过真正吸引她视线的可不是那些零食,可是另外一个袋子里的东西,她细眯着眼,怎么看都像是宝宝的东西。 也不怪徐茯苓多心,这俩人突然就结婚了,能没蹊跷嘛,之前也没给她什么预告,除了上次来傅言深家里,在卧室里撞见过一回,还没看见人正脸。 徐茯苓将袋子里的小袜子小衣服拿出来,一双眼睛都瞬间温暖了下来。 她摊在掌心看了一会,突然站起身来,坐在了静歌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脸上笑意浓厚。 “丫头,告诉我,你是不是怀孕了?” 静歌张了张嘴,其实她没想到徐茯苓会来的,一直没什么机会告诉她这事,被突然发现了,觉得有些无措。 不过,静歌还是很乖巧的点了点头,在徐茯苓太过热情的眼神中败下阵来,低头,脸一阵一阵的火辣。 “婚前有的?” 徐茯苓八卦之魂一下子就燃烧起来了。 静歌脸倏然就红透了,没吭声,徐茯苓一看静歌这样,就知道绝对错不了了。 “现在流行未婚先孕,你俩也算赶了波热潮。” 瞧见静歌脸皮薄,徐茯苓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静歌其实是有点感动的,本以为徐茯苓会有些偏见的,可是没想到她开句玩笑这事就算过去了。 “你这丫头这么这么瘦啊,是不是言深那小子不关心你,亏待你了?” 之前见静歌生的苗条,徐茯苓是觉得现在的小丫头都追求个瘦,都追求个美。 可是她都怀孕了,看着瘦小的身板,营养跟不上,再受苦可怎么办。 几天前,徐茯苓特意了解了一下静歌家的情况,听到一些关于静歌继母和妹妹的传闻,就觉得气不大一处的来。 这个丫头母亲早早的就去世了,她的父亲又再娶,性格又属于不会关心人的那类。 想必,这丫头也是瘦了不少苦。 这让徐茯苓想起来,她的儿子言深。 那年,傅家失去了顶梁柱,就剩下她们母子,徐茯苓深切的记得那些难熬的日子。 她的儿子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冷淡。 心里情绪一上来,就叹了口气。 “没有,他对我很好。” 虽然傅言深那人固执霸道不讲理人又别扭,可是的确没亏待过她。 “你少为他说话,言深那孩子,性子冷淡了些,又固执又霸道的,可委屈你了。” 静歌只得笑笑。 “不行了。”徐茯苓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拽住静歌的手站了起来。 “怎么了,妈?” “你这样营养上不去可不行,待会我就请个营养师去家里,你跟我回家去。” 回家?静歌怔愣,婆婆的意思是回傅家吧! …… 当晚,傅言深到家的时候,家里冷清清的。 进了卧室,没看到静歌的身影,也不再浴室里。 他眉心一跳,着急了。 掏出手机,给静歌打电话,可是几个电话过去之后都没有人接听。 傅言深只觉得整颗心脏都提起来,他俊脸冷沉,这个时间了,她不在家能去哪呢? 客厅的茶几上有两个袋子,傅言深走过去,一包零食和一包婴儿用品。 他沉思了会,拨通了一个号码。 第139章 心意 夜半,月明星稀。 黑色的雕花大门打开,两束刺眼的灯光照亮拼接地砖的路。 院子中央是个人鱼形状的雕塑喷泉,水柱在车灯下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很快,车灯按掉。 从车里走下来一个男人,挺拔冷峻的身影,几乎要和黑夜融为一体。 “少爷。”管家恭敬的站在傅言深的身后。 傅言深偏头,“李叔,你去睡吧。” 被称为李叔的男人,点点头。 傅言深迈开步子,进了别墅。 夜深了,别墅里黑着灯,傅言深换下鞋后,上了楼,拖鞋踏地的声音稳重令人觉得踏实。 他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伸手摸向灯开关的位置。 暖黄色的灯光瞬间将卧室照亮,大床上,女人穿着白色的睡衣,被子盖到腰以下,柔软的头发掖在而后,乖巧的在床上铺散开来。 卧室的窗户开着,外面有风吹进来,窗帘浮动。 傅言深轻轻的关了门,又去关了窗。 动作优雅又缓慢的脱着衣服,开了床头的台灯,将卧室的大灯关掉,一下子,卧室的光线朦胧柔和了起来。 睡着的静歌娇小的身影被笼罩在金橘色的光晕中,显得极为柔和。 傅言深俯下身去,长臂抱住她的腰,欺身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 随即大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学坏了,去哪都不告诉我了。” 他一边眯着眼,在轻声教训她,可是又知道她听不见,于是笑了笑,钻进了被窝,将她紧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 静歌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习惯性的翻身,可是刚转过身,额头就撞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上。 她下意识的抬手,将‘东西’推了推。 傅言深本来睡得很晚,还没醒,却因为她的动作,倏地睁开黑眸。 一睁眼,就见她白嫩的手推在他的下巴上,没多大力气,还想将他推开。 他眉眼尽是笑意,大手捉住她的手。 静歌被吓了一跳,一下子睁开眼睛,未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之后,就要喊。 傅言深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盯着静歌水润乌黑的眼眸,笑道:“这要是让我妈听见了,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语毕,将手收回。 静歌眨眼,“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睡着了,贼抱着你跑你都不会醒。” 瞧着他脸上很明显的笑意,静歌抿紧唇一言不发。 “生气了?” 她这模样,让傅言深觉得既好玩又喜欢的紧,于是手不由自主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静歌哪里是生气呀,分明是不知道怎么回他的话了。 感觉怎么说都对自己没有好处。 “没有。” 静歌摇摇头,不爱和他搭话。 傅言深大手捧住她的小脸,让她看着他,“下次去哪必须告诉我听见没?” 他回到家找不到她,她电话又不接,他该有多着急。 “知道了。”她本来想着给他打个电话来着,可是和婆婆说着说着话,就困了。 于是就忘掉了。 “这次就放过你,下次还敢这样,就得罚了。” 不痛不痒的她没记性。 “我下次不这样了。”静歌笑笑,小脸凑近他的胸膛,双臂环住他精实的胸膛,她甚至都环不过来。 他身上的肌肉很结实,想捏都没个下手的地方。 她脸蛋很热,很软,傅言深就由着她贴着,不自觉的就笑了。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徐茯苓走到卧室门口,抬手敲了下门。 静歌从傅言深的胸膛里将脑袋抬了起来,有点心慌。 这样是婆婆开门进来,见她和傅言深这样,她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反观傅言深,一脸的平静,甚至看着她紧张的时候,嘴角微挑,看着非常的愉悦。 “丫头,起来吃饭了。” 徐茯苓在外面说了句,孕妇嗜睡是很正常的,可是早餐还是要按时吃的。 昨晚联系的营养师今天一早就过来了,看过证书再三的确认过后,徐茯苓才放下心。 “这就来。” 静歌抬起头,应道。 傅言深大手按住她的小脸,将她按回了枕头上去。 “你做什么!” 静歌像是小猫一样的在发脾气,傅言深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 “一起下去吃饭。” 静歌推搡着他,就想起来,可是傅言深软香入怀,哪里肯让她跑,当即将她抱紧,下颌抵在她的脑袋上。 她的脸埋在他的胸膛里,鼻息都是他身上淡淡好闻的气息。 “不着急。” 傅言深咽了下喉管,低下头来,突然盯着她。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歌心脏突突的跳。 见她有些防备的看着他,他的眸光里有些无奈,大手握住她的手。 “我就是想抱你睡一会。” 每天下班后回家,看到她的脸,就是他竖日一整天的动力。 她的小脸很娇俏,皮肤白皙,皮肤好到脸上一点毛孔都看不出来,细腻惑人。 “就只准一会,要不待会妈该开门进来了。” 静歌特别认真的想了会,软着声跟他谈条件。 傅言深低声笑了笑,“都听你的。” 将被子向上拉了拉,将她抱在怀里,闻着她身上的味道,静歌躺在他的怀中,可以清晰的听到他强有力心脏的跳动声。 似乎携着她的心脏一起跳动。 静歌忽然就觉得很安心,被他抱着抱着,就又困了。 要是别的时候,她睡就睡了,可是她得吃早饭,傅言深不得不将困顿的她叫醒。 抱着她坐了起来,薄唇勾唇弧度,“先别睡,吃了饭再说。” 傅言深这么大个人出现在客厅的时候,吓了徐茯苓一跳。 “哎呦我的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傅言深眼眸深邃,“要不是你将我媳妇带回来还不告诉我,我也不至于半夜过来。” “瞧你急的,静丫头在妈这里你还不放心?” 本来徐茯苓看着儿子回来了挺高兴的,可是专心摆弄餐具的时候,又想起了个事。 回头,瞪着眼看着傅言深,这让傅言深有些莫名其妙。 “言深,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妈了?静丫头怀孕这么大个事,你也不告诉我!” 徐茯苓昨天晚上越想越气,她这儿子是怎么想的,不知道她多想抱这孙子孙女,怎么怀上了连告诉都不告诉她呢。 这么大的好事为什么要瞒着她。 “怕您受不了这刺激。”傅言深唇角勾了勾,握着静歌的手走去餐桌前坐下。 “家里换厨子了?” 傅言深大概的看了眼今天的早餐,和以前的阿姨做的不一样。 “嗯,新请了个营养师回来,你看静丫头瘦的,肚子里还有一个,该补补身子了。” 徐茯苓拿着勺子给静歌舀了碗汤后,说道:“这几个月,你们干脆就住我这吧,言深你要是不喜欢住这里,就让静丫头和我住。” 傅言深到底是个男人,公司又忙,静歌要是急着有什么事,他都不一定能照顾的到。 当然,这是徐茯苓的想法。 傅言深当时没有表态,饭后,问了静歌的想法。 静歌事觉得,长辈的一片心意,要是拂了也不好。 这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徐茯苓乐的高兴,静歌要是在这,她这个儿子就也得回来,家里要是热闹了。 比她出去和那些牌友打牌还开心。 傅家常年有人来送花,傅言深的母亲徐茯苓特别的喜欢花艺。 家里还有些花制品,罩在玻璃罩里特别的漂亮。 平日里觉得无事情的时候,徐茯苓就喜欢自己坐在后花园里的休闲椅上,摆弄着花花草草。 徐茯苓在后院教静歌做花艺品,温声的说道:“做了这些,还可以出去卖卖钱,卖来的钱我们可以捐给儿童慈善机构,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孩子。” 静歌第一次了解这个婆婆,徐茯苓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侧脸和傅言深又几分相像。 静歌对徐茯苓的印象又有些改观,说实话,一开始傅言深要带她见家长的时候,她心里吓得要死。 也可能是高中的时候,言情小说看多了,对那些恶婆婆的形象根深蒂固。 而且,静歌也不是有钱人家的女人,父亲还病着。 自己也没有优秀到可是配的上傅言深,所以在确定喜欢傅言深之后,其实她的心里是有些空落的。 直到,见到徐茯苓,发现其实她这个婆婆也很可爱,很善良。 这样的母亲,教出的孩子一定错不了,怪不得傅言深那般的优秀。 将需要出去义卖的花艺品制作完成后,已经近黄昏,管家沏了茶,后院的花香气息一直在鼻尖围绕。 蝴蝶萦绕飞舞,黄昏夕阳,花园。 让静歌觉得这一次特别的美好。 徐茯苓突然起身,离开了一会,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了个盒子。 她将盒子打开,握住了静歌的手,将一个很厚重的金镯子套进了静歌的手腕。 “你进家门这么久了,我也没送过你什么,这个也是我的心意了,你一定要收下。” “谢谢。”静歌知道自己是不能拒绝的,这毕竟是长辈的一份心意,她拒绝也就太不礼貌了。 第140章 想不开 徐茯苓的关心让静歌觉得心里很暖,徐茯苓总是令静歌有种她是母亲的错觉。 静歌不是一个泪窝子浅的人,可是她真的很庆幸能遇到良人,能遇到好的婆婆。 瞧见静歌眼窝红了,徐茯苓温暖的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傻孩子,难受什么呀?” …… 青巷子,红砖头,简陋的小巷水面湿淋淋的。 里间的卧室里放着一个银色的行李箱,箱子大开,衣物都被扔在了地上。 卓琴从市场买了菜回来,一开门,就见父亲冷着脸在沙发上坐着,继母不见踪影,只听见房间里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还伴随着摔什么的声音。 这声音是从她卧室里传出来的。 卓琴将菜放在茶几上,看了父亲一眼,父亲手里夹着支烟,抽了一口,看也没看她。 卓琴心里一慌,快速的打开门冲进了卧室。 卧室里的场景给了她冲击,本来收拾好准备出国的衣物,现在全被继母翻了出来,衣物扔在地上,有几件都被剪得破破烂烂,而继母的手里还拿着剪子。 另外一只手拿着她装证件的袋子,卓琴眼神睁的老大,扑上前去一把将证件给抢了回来。 卓琴继母没想到卓琴会突然扑上来,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就快要咬碎了银牙。 “死丫头片子,给我!” “你疯了!” 卓琴有些崩溃,身体抖的厉害,她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 “死丫头你说谁疯了呢?” 继母举着剪子就冲了上来,一手拽住了卓琴的头发,将卓琴推到了墙上。 继母是做活计的,卓琴根本抵不过她的力气。 剪子离她的脸就只有几厘米,继母眼神发狠,猛地拽住卓琴的头发,将她的脸薅起来,“有能耐你再说一遍我疯了?” 看她不整死她。 卓琴一双漂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继母,继母被看的怒气中烧,“死丫头,就该在你小时候掐死你,让你吃我喝我的,现在还气着我。” 她死死的摁住卓琴,拽住她的头发,操起剪刀,咔嚓咔嚓的几声,卓琴黑色的长发落了一地。 剪完泄愤后,继母心情顺了些,直接将卓琴推开。 卓琴直接被推到地上,头发被剪得参差不齐。 她双手捂住眼睛,胸膛里升腾起一股子怒气,就要烧的她失去了理智。 她死死的咬着牙不让眼泪落下,双手握成拳,转头,狠狠的盯着继母。 继母一对上她的眼神就气不打一处来。 “呦,你这眼神是想要杀了我呀。” 继母一下子就觉得受了莫大的委屈,擦干抹泪的推开门就去找卓琴的父亲诉苦。 “老头子,你这丫头是要杀了我呀。” 卓琴的父亲烟还未抽完,抬起眼皮,冷声道:“她也那么大了,别闹太过分。” “我过分?我过分吗?她妈早早的就没了,是我一把一把将她拉扯大的,可是她呢,不报恩也就算了,现在还敢骂我了,我不让她出国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呀,我们儿子明年就上大学了,要是她出了国,我们的儿子谁来供啊!” 继母的眼里满是不甘和怨恨,卓琴父亲近两年来酗酒,家里本就没多少存款,偏偏卓琴父亲还不去劳动。 全家就靠她开个裁缝店挣点钱,可是现在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 卓琴要是出国去学习,别说赚钱,不从家要钱就算好的了。 “供她上个大学,就是希望她毕业后能找份赚钱的工作,给家里减轻些负担,我们的儿子还有一年高考,她这个当姐姐的就应该负担起家里的生活来,你要是放她去国外,不赚钱不说,等玩够了岁数也大了,连人都不好嫁了,不嫁人的话,怎么拿聘礼给我们儿子买房子。” 卓琴在屋里听着这些话,双手捂住脸,无助的笑。 虽然以前继母对她也不好,父亲对她也不好,可是她尽量不去想这些事情,因为他们毕竟养育了她。 可是现在情况愈演愈烈,她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继母还在和卓琴父亲说着些什么,卧室的被人从里面摔开,卓琴跑了出去。 “哎!”继母回头,瞪眼睛,气的胸膛上下喘不过来气,看着卓琴父亲就开始数落卓琴,“你看看你丫头,不就说了她几句吗,这就跑出去了,哎你说,她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卓琴父亲将烟蒂摔在桌上,啪的一声吓了继母一跳。 “哎呦,你这是干啥子嘛。” …… 静歌跟在徐茯苓一起去送花艺品。 花艺品要送去的地点是景城创意园,里面有许多公益书屋,书屋里的书籍都是免费看的,如果有人付款买下来,资金都是要做工艺的。 这家叫晴子花艺品店的铺子也和公益书屋的性质差不多。 店铺周围环境幽静,整个创意园区,绕湖而建,更有数不清品种的数目生长在湖边和路两旁。 鸟语花香,幽深僻静,园外烈日炎炎,园内清凉消暑。 徐茯苓由花做出来的工艺品已经被放置在适合尺寸的玻璃房子里。 在单子上签了字后,徐茯苓给静歌引荐了一下铺子的老板。 老板是个大约四十几岁的女人,样貌恬静,一身的书香气息,头发梳起来,身上穿着一件改良版的旗袍。 旗袍是水蓝色,裹着老板窈窕的身段。 在两人的对话中,静歌得知,徐茯苓做公益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 这份善心,从二十五岁开始,一直延续到现在。 因为静歌带着身子的缘故,徐茯苓也没久留,带着静歌出了园子。 刚坐上车,静歌的手机就响了。 翻开短信,静歌的脸刹无血色,颤抖的握住徐茯苓的手,“妈,我要下车。” “怎么了?”徐茯苓见静歌的脸色难看,心里一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同学出事了。”静歌的眼泪啪嗒就下来了。 因为卓琴给她发了条信息。 说,这辈子她很感谢她能成为她的好朋友,她说她累了,太累了,想了断一切。 卓琴是那种天塌下来可能都会一笑而过的姑娘,静歌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只是觉得内心慌的要命。 “你别着急,我和你一起去。” 这种状态,徐茯苓不敢让静歌自己一个人走。 “我,我不知道她在哪。” 静歌忽然有些无力。 徐茯苓温暖的手顺着她的后背,温声道:“别太担心了,我帮你找。” 徐茯苓立马拨通了个号码,将卓琴的手机号码给那人发过去。 静歌则拨了卓琴的号码,第一次通了,她没有接,再打第二次过去,甚至关机了。 一分钟后,卓琴的地址被发过来。 旋即,徐茯苓就报了警。 徐茯苓收到的地址是一幢高层居民楼的位置,等几人到的时候,楼下已经围了不少围观群众。 静歌一抬头,就见顶层上,有人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上面的人稍微动一下,底下的人便倒吸一口凉气。 静歌眼眶倏然红了个透,再次拨通卓琴的号码,依旧是关机的状态。 趁徐茯苓一个不备,她冲向了居民楼口。 “静丫头!”徐茯苓吓了一跳,转头就找李叔,“还看什么呀,快跟上去!” 冲向顶楼的时候,静歌已经迈不动腿,喘不上气来。 而卓琴,就要迈开脚跳下去。 “卓琴。”她歇斯底里的叫出卓琴的名字。 她看到,卓琴的脊背一僵。 “小琴,你还有我呀,你还有我呀!” 静歌兀自哭出声。 卓琴眼中布满悲伤,回过头来,身体却没有离开那危险的地带。 静歌这才注意到,卓琴引以为傲那漂亮的她头发,如今被剪得参差不齐,那张有活力的小脸煞白一片。 卓琴眼里没什么焦距,声音很轻,“静歌,谢谢你能来。” 到了如今这个田地,会来找她的也就只有静歌一个人了。 “小琴,你还有大好的前景,你马上就能进好的学校学习了,只要两年,你就能和现在大不同。” “不。”卓琴情绪忽然很激动,“不!我等不到了!” 卓琴双手捂住头,蹲下身子,情绪彻底的崩裂。 “我帮你,我会帮你脱离家庭,会让你平安的去学习的。”静歌趁着这个机会向前走。 只是还未走几步,卓琴就抬起头来,看到静歌已经过来了,眼色忽然一变。 “现在从家庭里走出来如何,两年后,从学校走出来又如何?”卓琴眼中的神情逐渐的无力。 “我弟弟马上就要上大学了,明年就考,要是仅仅负担他的学费我就认了,可是你知道吗,她说,嫁了要拿聘礼给我弟弟买房子,这和卖有区别吗?静歌,我真的真的受不了了。” “我能明白你的感受。”静歌拍着胸脯,想尽量的平复卓琴的心情,“但是活着还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要想不开。” “没有希望了。”卓琴回过头去,轻轻地摇摇头。 旋即,她的身影像是风一样,一跃,在静歌的面前消失,静歌脸失去了血色,大脑轰然炸开,眼前忽然黑的彻底。 第141章 为她好 “啊!”她悲戾的喊出声,却再也没听到卓琴的声音。 静歌彻底的没了意识。 …… 关上病房的门,徐茯苓脸色有些难看。 拿出手机,拨通了傅言深的号码。 傅言深正在开会,电话来了之后,他抬手打断会议,转身出了会议室。 那端,徐茯苓说的话,使得他的眼神猩红,傅言深猛地抬起脚,往外袍。 从会议室里出来的助理,只来得及看到男人的背影。 助理快速的追上去,却怎么也没追上傅言深。 助理知道,这个会议室开不成了,于是赶回了会议室,宣布会议解散。 徐茯苓等在医院走廊里,没几分钟,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回头,就见傅言深一身戾气的跑了过来。 “言深啊,静丫头她……” “她怎么了?” 傅言深眼神猩红,甚至有些吓人。 从公司到医院不是一个很短的距离,至少平时短短几分钟是到不了的,可见傅言深将车开的多快。 “吓到了。” “在家里怎么会吓到!” 傅言深的脸上怒意夹杂着焦躁,他同意静歌住家里,却没想到第二天就出了这档子事。 “她的朋友出事了。”徐茯苓叹了口气,看到出儿子很生气,很宝贝静歌,“她得到消息去现场,然后那同学当着她面跳楼了。” “朋友?” 傅言深的眼泪浮现出卓琴的模样,他就记得有个女学生和静歌很要好来着,好像叫卓琴。 他眼神猛然怔住,静歌一向不是什么胆子很大的人。 如今最要好的朋友当着她的面跳下去,她肯定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傅言深脸色绷紧,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病床上的静歌紧闭着眼睛,脸色不是正常的白,唇瓣似乎都褪去了血色,看的傅言深特别的心疼。 他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她的小手很凉。 徐茯苓也走了进来,傅言深回头,“妈,她那个朋友怎么样了?” 徐茯苓叹了口气,“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下来,哪里还有个活路,静丫头已经尽了最大的力气拖延了那孩子跳楼的时间,消防员都来了,救生气垫刚拿出来,那孩子就跳下来了,消防员还没来得及跑上楼去救人,她就……” 徐茯苓摇摇头,当时那场面她有些不敢想。 说实话,她这个年纪也经历了不少事,可是还是有些看不得这生死离别。 傅言深看着静歌,等她醒了,这个消息无疑对她又是个打击。 “那孩子呢?”傅言深问。 “送太平间了,摔下楼当场身亡,不过还是往医院送了,到现在也没见家属来。” 静歌的眼角砸下一行眼泪,唇角哆嗦的厉害,开始吸着气哭。 傅言深回头,就见静歌闭着眼睛哭的厉害。 他蹲下身子,握紧她的手,静歌缓缓的睁开眼睛,声音颤抖,“小琴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了。” 刚才徐茯苓的话她听见了,说是送太平间了。 傅言深俯身,将她抱在怀里,见她难受,大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抚着她。 静歌嚎啕大哭,“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真正算起来,卓琴是她唯一的朋友,以往静漫去找她的麻烦,卓琴总是站出来,吓得静漫一张脸花容失色。 当初季乾背叛了她,卓琴替她出了头。 到后来,她认识傅言深,卓琴真心的替她高兴。 还有那些住在一起的日子,两人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打水,一起学习,一起刷剧,甚至有时候会睡在一起。 可是如今有人告诉她,卓琴没了。 卓琴没了。 静歌的哭声愈演愈烈,开始喘不上气来。 傅言深就抱着她,他知道,得让她哭出来,哭个够,不然憋着口气,肯定会生病的。 “我该怎么办呀。” 病房里,哭声悲拗,徐茯苓背身抹了把眼泪。 卓琴的家属她已经让李叔去联系了,不知道现在有消息了没。 静歌将头埋在傅言深的肩膀上,哭湿了他的衬衫,就在前几天,卓琴还兴高采烈的说她要走了,舍不得她所以约她出来聚聚。 那样好的一个人,如今被家人活活的逼死了。 她该遭遇了什么呀。 卓琴的话在静歌的脑海里不断的响,“我弟弟马上就要上大学了,明年就考,要是仅仅负担他的学费我就认了,可是你知道吗,她说,等我嫁了要要高额聘礼给我弟弟买房子,这和卖有区别吗?静歌,我真的真的受不了了。” 卓琴曾经喝醉过和她抱怨过,也就抱怨过那么一次。 说都是家里的孩子,父亲怎么就那么不公平呢。 母亲走后,娶了现在的老婆。 继母生孩子的时候,父亲一直陪在医院,年纪不大的卓琴要自己在家里做饭吃。 要有弟弟,她也很开心,于是她在弟弟出声后,也去了医院。 她活了那么多年,从未见过父亲那样异彩的眼神,对怀中的孩子满是宠爱,跟继母说着以后的计划。 父亲,继母,弟弟,病房里其乐融融,像极了三口之家。 而她站在病房外,像极了一个外人。 然后看到弟弟的时候,父亲说什么来着? 问她为什么不守着家,出来干什么! 不过第二天酒醒了,卓琴就再也未提过了。 卓琴很善良,即便没人对她好,她依旧很乐观,依旧嘴里不会说一点关于继母的坏话。 对弟弟也是仁至义尽,哪怕弟弟并不领情。 静歌哭的手脚发凉,最后再也哭不出声来,抽噎着眼睛都要睁不开。 走廊里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李叔带头来敲了敲病房的门,徐茯苓转身,走了出去。 然后,走廊里传出了中年男女说话的声音。 静歌当即神情紧绷,从傅言深的怀中抬起头来,推开傅言深,踉跄的下床,傅言深下颌绷紧,握住她的手,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果然静歌没听错,是卓琴父亲和继母说话的声音,后面还站着穿着校服的弟弟。 弟弟的眼神很冷漠,继母皱着眉头,卓琴的父亲看着苍老了些。 “你们说我女儿怎么了?!” 卓琴的父亲声音厉色,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十岁。 看到出来的静歌后,卓琴父亲踉跄的冲了过来,要去抓静歌,傅言深将静歌拉向身后,挡在了她的面前。 傅言深眼神很冷,给人一种很强悍的压迫感。 卓琴的父亲眼眶都红了,看向在傅言深身后的静歌。 “你不和我们小琴是好朋友吗?你告诉我,我女儿到底怎么了!” 电话中,有个男人说他的女儿死了,说他的女儿跳楼了,可是怎么会呢? 那孩子昨天还兴高采烈的收拾好了衣服,今早还出去买了菜回家。 他家孩子不是那种想不开的孩子啊。 静歌的眼神有些冷,看着如今才来着急的男人。 “她去世了。” 静歌是如何也说不出那个死字的,那个字,不该出现在卓琴的身上。 卓琴的父亲垂在身侧的双拳攥紧,“不可能,你们将我女儿藏哪里去了!我女儿怎么可能会死!” 静歌从傅言深的身后走出来,说实话,她不愿意在卓琴父亲面前揭那层伤疤。 可是见卓琴继母和弟弟的样子,静歌就觉得怒火中烧。 “你们有一天把她当做亲人吗?在你们心里,她不就是一个用来赚钱和换钱的工具吗?” 卓琴的父亲眼神猩红,继母在一旁不乐意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对她怎么了?谁知道她是不是被人背叛了,想不开才寻思的!” 卓琴的父亲像是受了刺激,猛地一巴掌就扇在了卓琴继母的脸上。 继母被打的一怔,顿时脸色就变了。 “你打我?”继母觉得委屈。 静歌垂下眼睑,看着这样的情况,她心里特别的难受。 卓琴的心里该有多难受啊,她鼻子酸涩,哭干的眼有些疼,如果不是傅言深抱紧她,她现在根本就站不住。 后来医生来了,确定了谁是卓琴的家长后,带着人去认人。 静歌要跟着去,却被傅言深拦在了走廊前。 “傅言深,我要过去!”静歌抬头,眼神倔拗。 “不许。” 只怕,现在让她去看了,她会受不住。 静歌很难受,“她是我朋友啊,你让我见她最后一面。” “听话。”傅言深这么说着,语气却冷硬。 静歌看着傅言深的目光有些冷,她开始用力的挣脱傅言深的手,可是她哪里抵的过他的力气。 “你听着!”傅言深看着她,低吼出声。 静歌被吓住,小脸有些苍白,一旁的徐茯苓倒是理解儿子的心情,当时卓琴的情况她看了还心有余悸,要是静歌看了恐怕会受刺激。 只是,他的脾气不好,这样恐怕会适得其反。 “她葬礼的时候我会和你一起去,现在不许就是不许!” 静歌还要反抗,傅言深将她送进了病房里,将病房的门关上,静歌双手扒在门口上,眼神十分无助,“傅言深,我求求你,你让我再去见她一面,就一面。” 傅言深冷硬的眼神丝毫无缓和,他狠下心来,不去看她的脸。 第142章 她喜欢的 静歌一张漂亮的脸表情死绝,她双手颤抖的捂住双眼,唇瓣绷紧却抵不住那汹涌而来的颤抖。 她依靠着病房门的身子缓缓的跌落,哽咽着哭出声。 傅言深一回身,就不见了静歌的身影,他眼神一顿,推开门,就见静歌坐在地上,神情悲拗。 他觉得心疼,心也软了下来,一把将她抱起来,将她放到了病床上,有力的双臂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 她的小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平日里言笑晏晏的脸面,如今布满泪水,打湿了他前胸的衣襟。 她一时哭的有些喘不上气来。 傅言深大手顺着她的后背,冷硬的面庞不禁柔和了些。 她哭着哭着便没声音了,只是哽咽着,似乎再也没了力气。 徐茯苓看着只觉得心疼。 当时她应该拦住她的,不该让她冲上去。 …… 见到卓琴的那一刻,卓琴父亲甚至不敢相信躺在这里的是自己的女儿。 她脸上的血迹被清理干净了,可是模样看着还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额头凹陷下去了一块,想也很严重,摔下来,直接毙命。 他的脸面突然看着就很沧桑,继母倒是没太多的感想,只是觉得那个活生生的孩子变得如今这样怪吓人的,待在这里,她真是活生生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继母找个借口就拽着自己的儿子出去了。 李叔站在门外,看着卓琴父亲的背影,细看之下,那个男人竟然在颤,肩膀猛地沉下去,他竟然跪在了地上。 卓琴父亲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捂住眼睛,哆嗦着唇终于忍不住,泣不成声。 卓琴是他的亲生女儿,可是他却没有好好的疼过她。 有一次,卓琴说学校要开家长会,叫他去一趟。 可是那天弟弟高烧,他就将事情忘了。 晚上,卓琴很久没到家,他才想起了这茬事,还记得那天雨下的特别的大,他撑着伞去学校找人。 那个时候卓琴还小,小丫头生的黑瘦,长得也不高。 站在学校旁边小卖部的屋檐下,躲着雨。 他当时看到就气不打一处来。 冲到卓琴的面前,凶神恶煞。 问她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家,是在抗议他没来,还是非等着他来接她? 那个时候她说什么来着? 小姑娘明明委屈,却还是笑着说,“我们学校你没来过,我想着你可能一时没找到,所以想着在这里是不是能等到你。” 然后就下雨了,她没带伞,于是就发了会呆,想着雨小小再回去,没想到父亲就生气了。 如今,那个孩子没了呼吸,躺在冰冷的床上,卓琴父亲脸上的眼泪止都止不住,他甚至不敢再看一眼那孩子,只怕再看一眼,心中的愧疚会汇聚成利刃将他活活的戳死。 傅言深过来的时候,只听见空旷的房间里,中年男人低声抽噎的声音。 可怜又可恨。 傅言深闭了闭眼,吩咐了李叔照拂一下卓琴的后事。 …… “还是不肯吃?” 傅言深站在门外,看着家里的阿姨原封不动的将饭给端了出来。 阿姨摇摇头,徐茯苓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 “恐怕,静丫头一时难以接受这事。” 唯一的挚友去世了,这对她是多么大的打击啊。 傅言深薄唇紧抿,接过阿姨手中的饭,推开卧室的门走进去。 静歌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背对着他,甚至察觉他来了,一句话都不肯说。 傅言深知道,她是怨他的,怨他不让她去见卓琴最后一面。 “丫头,把饭吃了。” 傅言深长腿迈开,走过去,静歌的长睫紧敛,似乎睡着了。 可是他知道,她没睡。 傅言深将托盘放在一边,坐在床边,大手搭在她的腰上,俯身下来。 “静歌。”他叫了她的名字,语气中已然有些严肃,静歌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神里有郁色。 她本来生的就白,现在看着脸上更没什么血色。 看着虚弱的不像话。 傅言深大手摸向她的肚子,眉宇严肃,“你这样不吃东西,你和孩子都会吃不消的。” 孩子? 静歌因为他的话思绪回来了些,是啊,她还怀着孩子呢。 见她的眼神有松动,傅言深长臂捞着她的脖颈,将她抱了起来。 拇指擦过她红肿的眼,最后指尖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动作极尽温柔。 她一口一口的将东西吃了,可是拗着性子,一句话都没和他说。 卓琴葬礼的那天,天空飘着阴霾的云,空气闷热,那阴沉的云似乎积攒了一整个夏天的不愉悦,要在今天爆发一场。 学校里的很多同学得知这个消息,都来送卓琴。 季乾也来了,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 卓琴的父亲瘦了不少,几天不见,两颊都凹陷了下去,比以前看着还要瘦。 手里拿着支烟,跟人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抖。 “静歌。” 同寝室的玲玉,看到静歌后,哭着走了过来。 玲玉紧紧的抱住静歌,“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啊,小琴她怎么会想不开呢?” 静歌低头,情绪有些绷不主。 她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看着卓琴一跃而下,她在想,如果当时她能快点冲向卓琴,卓琴会不会就不会死。 可是,这个世界上啊,缺的就是如果。 玲玉觉得鼻子酸的厉害,平日里卓琴性子大大咧咧的,说些话也不中听,她和卓琴是闹过些别扭。 可是毕竟是在一个寝室里住了四年的姐妹。 如今她就这么没了,玲玉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后门。 卓琴继母和卓琴弟弟两人站在一起,脸上没多大的悲拗,但是继母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明,你可别学那小蹄子,不知道性子怎么就那么矫情,也没受什么委屈,性子就那么的烈,你瞧瞧,人死了还晦气,这大热天的呀我都觉得脊背凉。” “那是您怕遭报应吧。” 女人定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继母诧异的回头,见是卓琴的小同学后,脸色变了变。 可是一个小辈,她还是不看在眼里的。 静歌本想过来透透气,却没想到听到了这些,想到卓琴之前跟她说的话。 就算这女人是她的长辈,她也觉得恨得牙痒痒。 如果不是难受到了一定的地步,如果不是被逼到了一定的地步,小琴怎么会想不开。 “小琴的头发是你剪得吧。” 静歌的眼神很冷,继母咬了咬牙,莫名的就觉得这姑娘的眼神跟和她一起来的那个男人很相似。 继母挺起胸脯,声音尖锐道:“你可别冤枉人我跟你说。” 静歌冷冷的扯唇,垂在身侧的双拳攥紧,整颗心脏都气的在发抖。 “遇到你这种人是她的不幸,连她的最后一滴血都想压榨干净是吧,那我就看看,逼死了她你以后会过的怎么样。” 静歌是偶然听李叔说的,卓琴出事的那天,卓琴的继母和弟弟不看卓琴出了门外,李叔也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卓琴的继母跟自己的儿子说,要不要找静歌理论理论,毕竟当时天台上的就只有卓琴和静歌两个人,说不准就是静歌将人给推下去的呢。 卓琴继母后来思虑也觉得自己的想法靠不住,只是她就想捞一笔钱。 “提醒你一句,亏心事做多了,入梦可别怕见鬼。” 静歌转身离开,继母嘴张了张,只觉得后背阵阵发凉,可是又觉得气的不行。 于是就冲上去追,想跟静歌理论理论,可是刚走几步,便碰上了正走过来的傅言深。 傅言深眼神如同冰潭,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她就僵的走不动步子了。 本以为傅言深会直接离开,没想到他径直向着她走了过来。 傅言深很高,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压迫的人呼吸都困难。 卓琴继母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你要干什么?” “你要敢打静歌的主意,胡乱说话管不住自己的嘴,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卓琴继母被吓住,傅言深冷眼离开。 傅言深看的出来,静歌心中有自责,通过母亲他才知道,当时静歌就和卓琴一起在天台上。 她没将人救下来,心中是有愧疚的。 如今卓琴继母不知道又打着什么主意,要是跑到静歌面前乱说话,就如那天自己自言自语的那般说是静歌把人推下去的。 静歌会真的难受,虽然她不说,可是她一直在自责,自己没守住卓琴。 卓家雇了一辆车,将卓琴的遗体带走,送去了殡仪馆。 …… 入夜,静歌睡不着,坐在床上,双手抱紧膝盖,眼神茫然,心里空荡荡的。 傅言深洗完澡出来,见她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他走过去,将她揽入怀中,静歌有些抗拒,可也没敌得过男人的力道。 “我认识个画画很好的老师,明天不如去见见?” 傅言深深入了解静歌后,发现她竟然还有画画这个兴趣,可是许是家里不支持,就搁浅了。 静歌小脸倔强,傅言深叹了口气,大手揉搓了一下她柔顺的头发。 知道她一时半刻也转不过这个弯来,也不勉强她。 第143章 宠爱 静歌一早起来,她以为他去公司了,却没成想,如此晚的时间还能在家里看到他。 他也没吃早餐,而是在等她一起。 静歌走下来,只觉得还有些难以面对。 傅言深了解她的心思,遂也没多说什么。 傅言深果然说话算话,说要她去见一个画画很好的老师,真的就带她去了。 他口中画画很好的老师,名字叫徐志峰,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 这个人,静歌却是知道的。 徐志峰才华横溢,诗词歌赋,画艺精湛。 当年a大美术系,花高价外聘他,他都没给面子去。 徐志峰最擅长的便是国画,为人有点小傲气。 不过当年年轻的时候,和傅言深的父亲是同学,有些交情,要不,也不一定能承了傅言深的请。 静歌一进门,看到徐志峰的时候,还微觉诧异,早几年见画本杂志上的徐志峰,生的白白净净,少了点俗人所说的那些艺术气息。 今日一见,下巴处留了小胡子,头发也有些许的长了,常年室内呆的缘故,皮肤和骨骼都是极白的。 傅言深早就知会过徐志峰,徐志峰见到静歌后,态度算不得多热络。 傅言深还要留下来作陪,静歌知道他忙,一双纤细的手柔弱的握住他的大手,傅言深遂将她的手也握紧,低头看着她。 目光深情,令一旁的徐志峰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你不用陪我,去忙你的事情,别因为我耽搁了。” 这些日子,傅言深对她极好,可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静歌不迟钝,看的出来,当日因为他不让见卓琴的怨恨,也随着夜里彻夜的思虑而冲淡了去。 她明白,傅言深大抵是为她好的,偶然听到婆婆说,小琴去世时候的模样有些慑人。 “以前可学过画画?”待傅言深走了,静歌走到徐志峰身边,看他的画,徐志峰瞧着姑娘倒也恭敬,于是问道。 “学的都是些基础,素描水粉有些底子,油画也接触过一些,国画还没来得及学。” 静歌的模样文静,声音也静,像是淡淡的湖水一样,波澜令人心旷神怡。 徐志峰本以为傅言深身边的女孩,应该骄纵些,毕竟依着那样的男人,必定金银不缺,锦食无忧,傅言深问他能否来教的时候,在他面前夸这丫头的时候,表情都不似平日那般冷漠。 徐志峰觉得,傅言深倒是像了他的父亲,喜欢一个,就用极了宠爱。 想到此,又唏嘘老友早逝,心里隐隐有些不舒坦。 “乍叫你学倒是难为你,不过你要是喜欢就跟我学,如果你能入了心倒也罢了,如果不能,早日脱身也是好的。” 徐志峰明明人才中年,一双饱含睿智的眼中,像是历尽了千帆沧桑。 静歌点头,徐志峰大抵是有些不愿意教的,可也就是碍在傅言深的面子上吧。 傅言深送她来,是叫她淡心的,她也明白。 再者,她也的确喜欢写写画画的,总不能拂了傅言深的一片好心。 …… “舅妈,我嫂子呢。” 闫明轩母子俩来了傅家,也是听闻傅言深和静歌小两口搬过来了,于是过来看看。 徐茯苓对明轩是喜欢的紧的。 闫明轩一来,就吵着闹着要找静歌。 “你嫂子去学画去了,待会我给你嫂子打个电话,看她什么时候回来。” 徐茯苓慈和的摸着闫明轩的小脑袋,闫明轩短胳膊短腿的坐在沙发上,因为腿短也触不到地板,于是就在沙发半晌晃荡着。 “那舅妈你快点去打。” 闫明轩一向缠人,闫明轩母亲见自己儿子这样,摇头笑道:“这急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潇潇,我看明轩这性子倒是像了你夫婿了。” 傅潇潇一听,抿了口茶,这两天正和明轩他爸吵架呢,一听儿子像他,心里也不怎么舒服。 徐茯苓是个明白人,每次傅潇潇自己带着孩子出来,那一定是跟家里那口子闹嘴了。 傅潇潇性子烈,又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好在,傅潇潇嫁的人性子好,有时候玩笑几句这事就过去了。 可是哪怕这样,傅潇潇也经常自己气自己,将自己给气了出来。 傅潇潇抬手扇了扇风,道:“言深最近可忙?” “忙。” 徐茯苓疼自己的儿子,可是也帮不上忙,只能看着。 “再忙也得把事办了,嫂子你不知道,明轩一回家,就跟我说小姐姐多么多么的好,以前怕言深像是耗子见了猫似的,死活也不愿意去他那里,可是你猜怎么的?这孩子从一回来就吵着要去找小姐姐,言深最护短,我可这是费了好几天的功夫,才叫明轩将称呼改了。” 徐茯苓知道闫明轩调皮,向来我行我素惯了。 倒不是教养不好,就是有些少爷脾气,性子也顽劣了些,好在品性是没什么问题的。 “日子已经定下来了,请柬的样式我都选好了,只是来参加婚礼的名单还在填。”徐茯苓这一开心,就想跟傅潇潇分享喜事,凑近傅潇潇,低声道:“潇潇啊,静丫头有了。” 傅潇潇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只觉得惊叹。 以前还担心傅言深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脾气,就是不肯正儿八经处个对象呢。 没想到这突然就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 “那我可就先恭喜嫂子你了,这就要抱上小孙子孙女了。” 傅潇潇是真的高兴,徐茯苓的丈夫,是她的大哥,大哥比她大了十多岁,一直对她都很好。 俗话说,长兄如父。 可惜就是哥哥走的太早了,要是如今能看着言深娶妻生子该多高兴啊。 傅潇潇想着,就觉得心里难过,可是又不敢在徐茯苓面前提,怕把她惹了难过去。 她这个嫂子实属不容易,孑然一身的将言深带大。 如今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以后就只等享福了。 徐茯苓高兴,就不免与傅潇潇说了好一会话。 直到,静歌进了家门。 静歌看傅潇潇是眼生的,但是闫明轩她却是熟悉。 瞧见闫明轩从傅潇潇的怀里冲出来,又见两人几分相似的眉眼,猜也猜的差不离了。 “静丫头,这是你潇潇姑姑,潇潇,这就是静歌,我儿媳妇。” 徐茯苓起身,热情的给两人互相做了介绍。 “姑姑好。”静歌走过来,傅潇潇张开双臂,两人抱了下。 当时傅言深说傅潇潇一把年纪的要孩子,静歌还以为傅潇潇真的年纪很大了,没想到看着十分的年轻。 后来她才知道,这傅潇潇可是傅老爷子的掌上宝,人到中年才有了这么个老丫头。 “嫂嫂。”闫明轩软声软气的,抱着静歌的大腿,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我好想你。” 静歌蹲下身子来,笑着捏了捏孩子的小脸。 闫明轩讨抱抱,傅潇潇耳尖的听到有车回来了,一寻思就是傅言深,于是赶紧的拉住自家的小祖宗,说着,“你嫂子现在肚里有小宝宝,不能抱你。” 静歌倒是觉得没什么。 “姑姑,不碍事。” 傅潇潇将儿子抱在怀里,眉眼温软,“你这是头胎,总要注意些,轩轩这孩子皮,没轻没重的。” 主要是,怕让傅言深看着了。 傅潇潇总是有些怕这个侄子,总觉得傅言深太阴沉了些,和她哥哥是不一样的。 傅言深的父亲虽然也雷厉风行,可是也不像傅言深这样眉眼淡漠。 可能也是因为父亲走的早,跟着母亲,性子又孤僻,造成了现在这样的性格。 片刻后,傅言深推门而入,傅潇潇看着怀中安分下来的儿子,松了口气。 闫明轩很怕傅言深,见哥哥进门了,一句话都不敢说,大眼睛水汪汪的,躲在母亲的怀里不敢出来,也不敢去叫静歌了。 “姑姑,最近不忙?”傅言深走了过来,白衬衫黑西裤,黑色锃亮的皮鞋,戴在手腕上泛着冷光泽的腕表,牵住静歌的手,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傅潇潇笑起来的时候眼弯弯的。 “不忙,公司里的事你姑父忙去了,我在家带轩轩。” 傅言深扫了一眼闫明轩,闫明轩如临大敌的小嘴一瘪,将脑袋埋进了自己傅潇潇的怀里,也不敢看傅言深一眼。 只是瞧着自家哥哥那眼神,他就觉得害怕。 “明轩该上学了。”傅言深声音冷淡了说了句,“他性子有些骄纵,早去学校也是好的。” 傅潇潇怎么不想送闫明轩去学校啊,可是小祖宗在家哭天喊地的,她家那口子又笑眯眯的两手一撒,根本就不管闫明轩是否去上学。 倒不是他没责任,而是他认为,晚上两年学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次傅潇潇就是因为这件事生气的。 他一个做父亲的不做起来好榜样,孩子怎么看着学呢。 傅潇潇眼神一转,忽然有了心思。 “言深呀。”傅言深太明白姑姑这个眼神了,每次她这么看他,准没好事。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傅潇潇笑眯眯的说道:“要不,你……” 傅潇潇指了指怀中的小孩。 第144章 情之所起 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傅潇潇想着,她这个宝贝儿子最怕的就是傅言深了。 也最听傅言深的话,要是让傅言深送小宝去学校,一定没问题。 傅言深倒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看了一眼窝在傅潇潇怀里的小白胖子,目光深了些。 闫明轩还不知道,此刻他已经被他的亲妈给卖了。 待傅言深去换衣服的时候,转身没心没肺的就去吃徐茯苓家里的阿姨洗好的葡萄去了。 静歌刚走进卧室,身后的门便被人打开。 感到腰身一紧,男人有力的手臂已经箍在了上面,“学的怎么样?” 他低沉有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热气弄的静歌耳朵痒痒的。 “还行。” “徐师父凶你了吗?” 其实傅言深最放不下心的就是这个,徐志峰那老头性格怪奇怪的,认识他这么多年,也没见他笑过几次。 冷着脸,能吓哭小孩。 “没有。”静歌有些哭笑不得,拽开他的胳膊,转身过去看着他,傅言深低下头,额头抵着她光洁的额头。 “要是谁欺负你,就告诉二哥,我替你出气去。” 静歌嘴角隐隐的勾着笑,傅言深大手轻捏了一下她的脸蛋,见她笑了,才放心。 她那样阴郁,对身子不好。 连医生都说了,要她要调整好情绪。 可是她那般的难过,是谁也替不了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她再难过下去。 “下午我没公事,和你一起去。” 傅言深说完,怕静歌反驳,捏了一下她的手,“不许拒绝,听见没?” 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有些凶。 门吱嘎一声,被人推了个缝隙。 两人回头去,就见闫明轩圆圆的小脑袋挤了进来,小胳膊小腿的,堵在门口看着有些滑稽的可爱。 静歌见着,心就软了一大截。 她一下子松了傅言深的手,转身去将小家伙抱了起来,几日不见,总觉得又沉了些。 傅言深手心里空落落的,冷淡的目光凝在闫明轩那张笑起来的嫩脸上,目光有些凌厉,闫明轩看到就愣了。 他无措的小手攥住静歌的衣襟,圆溜溜的大眼睛也不敢去看傅言深。 只小声着在静歌的耳朵边上告了傅言深一状,“哥哥凶。” 傅言深耳力极好,一字不落的都听了去,寻思着明天他就亲自将这小屁孩扔学校去。 他太腻着静歌了。 傅潇潇在这吃了饭,下午的时候,傅潇潇的夫婿闫庄就带着东西上门来。 一来,就笑嘻嘻的往傅潇潇那边去了。 傅潇潇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倒也不想当着侄子和侄媳妇的面给闫庄难堪,在闫庄好言好语的求了几句后,就跟闫庄回去了。 …… 下午的时候,傅言深真的就跟着静歌去了。 徐志峰看到的时候倒也没惊讶,反正也由着两人去了。 静歌到底是有画画基础的,虽然国画和她以前接触的那些都不一样,不过对她来说也不难理解。 画国画是要练基本功的,画交叉线、圆线和波浪线,就跟以前初学素描的时候,老师教她拿铅笔不用尺子徒手画三角形画圆一样。 只不过用的笔不同罢了,因为有底子,倒是比常人学的快。 徐志峰这里有许多名著和老一些市面上都没有的书籍,傅言深坐在一旁的老藤椅子上,手捧着一本书,安静的看着。 傅言深侧坐着,静歌一抬头,就能清楚的看到他的侧脸。 握笔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的就去描他的轮廓,他的眉眼。 徐志峰不经意的一瞥,就见那熟宣上,已然出了俊朗男人的轮廓。 这俩小孩。 徐志峰摇摇头,波澜不惊的心里有了丝涟漪,自己呆着久了,久不看到相伴之人间的悸动,心里似乎都麻木了。 将书本合上,傅言深起身,走到静歌身后,静歌还没来得及收气宣纸。 就被傅言深将画中的人给看了去。 傅言深缓缓勾唇,笑意清朗,他一向以冷漠示人惯了,真要是笑起来,总是要人移不开眼的。 可惜静歌背对着他,没看到,傅言深突然握住了她抓着勾线笔的那只手,他的大手微动,在宣纸上写下了她的名字。 笔锋利索,静歌这两个字字画有张有弛,看着大气又气魄。 静歌没想到,傅言深的字竟然是这般好看的。 在徐志峰专心作画的时候,傅言深在她的背后护着她,轻轻的咬了一下她的耳朵。 静歌低头躲闪着,时不时的往师父那边看,好在徐志峰离得两人不近,又因独画某一处而转过了身去。 静歌偏头瞪了傅言深一眼,傅言深只是笑,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只觉得戏弄着她,跟猫一样的好逗弄,好让人喜欢亲着。 静歌忽然想,他还不如去公司,她得个清净,因为他的不老实,导致她一下午都提着一口气,心里跟绷了根弦似的紧张。 终于挨到了晚上回家的时间,傅言深将静歌带上了车,车却不是往家开的。 见静歌疑惑,傅言深解释道:“家里那边我跟妈说了,今晚上带你去泡温泉,放松一下。” 傅言深带静歌进去的时候,碰上周寅了。 这事说巧也不巧,因为这温泉会所就是周寅家的。 碰上他也不稀奇。 “二哥二嫂,你们要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周寅很是高兴,傅言深依旧很冷淡,令人看不出什么情绪来,静歌笑笑,就听见傅言深幽幽的开口,“就是怕现在这样,才不跟你说。” 周寅倒也没在意傅言深的话,只是笑意更深浓。 “前面开席呢,我们去里间吃个饭吧。” 傅言深也正有这个意思,低下头来,凑近静歌的耳朵边说道:“周寅家手里的馆子,师傅做的菜都很不错。” 这些日子静歌胃口不好,吃的极少,哪怕是家里营养师做的,她都不爱吃。 就算是逼着勉强多吃两口,也是面色艰难,眼见着也不长肉,他干看着着急。 所以也想着带她出来,散散心。 正好想着周寅这边的吃食不错,附近就是温泉会馆,一举两得于是就来了。 所以,周寅相邀的时候,傅言深是一句否定都没说的。 静歌听着傅言深的话,心里就暖洋洋的。 同时也隐隐的明白,傅言深为什么带她出来,她这几天的确没什么胃口。 有时候他冷着脸叫她多吃些,可是她真的吃不下,他总也不舍得逼她的。 静歌握紧了傅言深的手,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傅言深是真的将她往心坎里疼。 感觉到他的小丫头主动,傅言深嘴角隐隐的勾起,心情顿时大好。 松了小丫头的手,将她搂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周寅一回头,就见傅言深在低头吻静歌的额头。 周寅笑了下,转过了头去,心想着自己看的时间真是不巧。 其实他总也没想到,那日夜庄一见静歌。 傅言深一掷千金,将人买下来。 本不过以为是禁欲久了,找个新鲜,却没想到他这个二哥是真的看上人家了。 也罢,傅言深总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人。 做出点惊天动地的事来也不叫稀奇。 席间,傅言深和周寅谈着事,静歌不懂,就默不作声的吃自己的。 傅言深偶然会见她碗空了,夹些肉过来。 动作浑然不觉得令人突兀。 周寅一直有话想要跟傅言深说,可是碍着静歌在这里不好开口。 直到静歌起身去卫生间了,周寅这才得了机会,对傅言深说道:“二哥,我最近心里总觉得毛得慌,你知道上次柳清月跟我说什么了吗?” 傅言深没想到周寅会突然提到柳清月,放下酒杯,眉心微敛。 周寅揉揉眉心,道:“倒也没跟我说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该小心点她为好,女人心海底针啊,她上次敢拿跳楼的事要挟你,以后指不定有什么幺蛾子。” 周寅本想说柳清月让他帮忙那事,甚至提出了冯春雪来,可是周寅到底觉得还是不要在背后说的太过了。 也就顺水说了些自己心里所想的。 “随她。”傅言深眼神冷了些。 上次他帮忙了,也仁至义尽,以后便不会再管。 柳清月心思缜密,倒是静歌,他是有些担心的,不过倒没大事,因为他会护着她。 周寅点点头,想到冯春雪这人心情有点不好,就多喝了两杯。 傅言深是开车来的,出门就叫了代驾。 周寅晚上从会馆睡,喝多少也不碍事。 夜色微凉,傅言深身上有醇香的酒气,他大手搂着静歌,将小人搂在怀里。 代驾还没来。 他低头,下巴蹭着她的小脑袋。 晚上有凉风,傅言深就将她挡在背过风的那面。 她的眼秋水盈盈的,傅言深看着,就觉得有些燥。 他是想做什么便不会顾虑的人,当脑海里出现念头的时候,他便已经行动起来。 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低头,气息里带着醉人的酒香,薄唇贴住了她的唇,席卷着她的舌。 他身形很高大,见她有些不好意思,脸皮子薄,他笑了下,大手捧着她的脸,将她的半张脸都遮了去 第133章 小不点来了 “车钥匙给我。” 静歌伸出手,掌心纹路清晰。 陆锦年勾唇笑,侧腰,眼神看向静歌。 “在兜里,自己拿。” 他穿的是运动裤,两个裤兜很深,静歌白了他一眼。 “你再这样就自己回去。” 瞧她这么狠心,陆锦年眉头一皱,“你这丫头,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你自己拿不拿?!” 静歌仰着脸,陆锦年瞧着她明亮的眼睛,无奈的笑了,“好好好,我自己拿。” 将车钥匙交到了静歌的手里后,陆锦年带着静歌去找了自己的车。 将陆锦年扶上车,静歌系上安全带,偏头,问,“你家住哪?” 陆锦年眸色微挑。 静歌补充道:“真的不记得了,我不也就去过一次嘛。” 那时候还流行手柄游戏机,两人打魂斗罗和绿色军团来着。 将地址输入进导航,静歌开始倒车。 将陆锦年成功的送到楼下,静歌下了车,打开陆锦年那侧的车门,将人扶下来。 “你住几层?” 陆锦年半晌不说话,静歌一抬头,就见陆锦年的眼中带着笑意,定定的看着她。 她愣怔,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脸,“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陆锦年将胳膊抬起来,压在她消瘦的肩膀上,“还以为你不会送我上去。” “我有那么没人情味吗?” 静歌佯装不悦,陆锦年却是缓缓的收起笑意,“我有感觉你在躲我。” 他不是看不出来,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甚至连她家在哪里都不想让他知道。 静歌脸上的表情一顿,半晌没说话。 其实她也没有特意的在躲他,只是觉得,两人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而已。 阔别的岁月,终究在两人之间横亘了一条蜿蜒的河流,顺着一个方向,一去不复返。 稍久,陆锦年先别开了眼。 “腿都站麻了,你还不送我上去?” 陆锦年家的装修是现代风,色调搭配合宜,在静歌的眼里,还是很符合他的性格的。 茶几桌上,有瓶插花,看起来有些蔫。 瞧着静歌再看,陆锦年抬手指了指,道:“那个是我妈弄的,她平时就爱摆弄花花草草的,这不她和我爸出去旅游了,也没人换。” 静歌点点头,双手放在身侧,“锦年,我得走了。” “一起吃个中饭吧。” 陆锦年看了眼时间,马上就十二点了。 “不了,我得回家。” 静歌拿起包准备走,陆锦年勉强的站起身来,紧握住她的胳膊,“只是吃一顿饭。” 他的眼神很认真,倒是静歌显得小家子气了。 静歌思虑了几秒,将包放下,点点头。 “会做饭?” 静歌一看陆锦年,就发现他眼神期冀的看着自己。 她如实的摇摇头,“要不,我们点外卖?” “得,你把我扶进厨房,你来打下手。” 陆锦年一直自己生活在国外,单租房子住,平时的一日三餐都是自己做的。 在那里也学了西式,想念家乡菜的时候,就和母亲视频,要母亲教他。 一来二去的,厨艺大增。 趁着陆锦年做菜的时候,静歌进了客厅,从包里拿了手机出来。 拨通了傅言深的号码。 傅言深正从公司出来,准备回家。 就接到了静歌的电话。 “二哥,我中午不回去吃了,在同学家吃。” 她想着,还是自己先主动的报告为好,省的他担心。 “别呆的太晚。” 对于她不回来,跟他报个消息这事情,是一个莫大的进步,傅言深很开心。 这证明,她终于将他放在心上了。 结束通话后,傅言深打算就在公司里吃就可以了。 本来大中午的开车那么远回家,就是为了看她,为了和她呆一会,既然她不在家,也就没什么回家的必要。 她有这么大的进步,该奖! …… 当天下午,静歌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里不一样的安静。 张妈不在家,傅言深估计也没回来。 将包放下,换好鞋之后上了楼。 正开卧室的门,却无论如何也按不动门把手,静歌突然呼吸一紧。 进贼了?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里,静歌整个人浑身都紧绷了起来,她的心脏砰砰的跳。 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跟里面的人对上的。 她是个女人不说,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不能硬冲。 记得玄关处的橱框里有傅言深的棒球棍,她轻手轻脚的下了楼,呼吸放缓,时不时的回头看,生怕小偷直接冲出来。 静歌的心脏就没跳的这么快过,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来。 寂静的空气中,她可以听的很清楚自己的呼吸声。 包就放在沙发上,她走过去,手有些发颤,颤抖的拨出傅言深的号码后,那边却显示无法接通。 静歌的额头渗出薄汗来,白皙的脖颈都迷上一层水雾。 她嗓子眼滚了滚,握紧手中的棒球棍。 时间过了许久,楼上也没动静,她直觉不对,就算要偷什么,也该偷完了。 也是是察觉人回来了,所以等在房间里,打算来个鱼死网破? 静歌思虑了几秒,拿着棒球棍快速的上了楼,手再次握在了门把手上,向下压,这次压动了。 只要她往里面推一点,门就开了。 静歌咽了下喉管,紧张到几乎无法呼吸。 她紧紧的咬住牙,心想着豁出去了。 猛地推开门,举着棒球棍大喊一声就冲了进去。 手还维持着举棍的姿势,脚步先不动了。 这是什么情况? 卧室内布置一新,被铺成花海,傅言深手里抱着一大把的玫瑰花,俊脸有些诧异。 静歌想哭的心都有了,“傅言深,我差点以为进贼了!” 身子上忽然就没了力气,棒球棍掉在了地上。 见她一点都没感动的意思,傅言深脸色有点僵硬,这助理出的什么破注意。 他这辈子还没送过小姑娘花呢。 问助理说女孩都喜欢什么,助理说没有女孩不喜欢花的。 回头一定修理他。 “吓到你了?” 傅言深走近她,将花扔在一边,将静歌抱在了怀里,有些心疼。 她的皮肤很白,有浅浅的汗珠浮在皮肤上,晶莹剔透。 他伸出手,擦掉她额头的汗,低头亲了她一下。 “门开不开,我有点害怕来着。” 傅言深当时还没准备好,所以下意识的顶住了门,绷住了门把手,没想到她会想到进贼那里去。 大手在她的后背顺了顺,其实静歌反应过来后,还挺感动的。 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下巴抵住她的头顶。 直到静歌的心跳渐渐的平复。 “花送我的?” “嗯,喜欢吗?” 傅言深一向不习惯于去讨好女孩,当年和柳清月在一起的时候,其实回忆起来也挺冷硬的。 静歌在他的怀里点点头,傅言深笑了。 静歌去将花找了瓶子插了起来,傅言深说晚上要带她出去吃。 张妈也乐的轻松,瞧见两人的感情好,心里也高兴。 这不,下午五点的时候,傅言深开车载着静歌出门了。 他在中午的时候就已经订了一家餐厅。 是做传统中餐的店,东西很好吃。 火爆的时候,很难订上位子。 车子行驶了二十多分钟,才开到地方,静歌和傅言深来这里的时间不算晚,餐厅里面就已经坐了很多的人,几乎座无虚席。 傅言深一进去,便有服务生迎上来。 “请问有预约吗?” “傅言深。” “得嘞,二位楼上请。” 服务生将两人带去了楼上,上了茶水,静歌啜了几口,发现还挺好喝的。 菜上来后,傅言深的手机来了个电话。 静歌小口吃着菜,耳朵听着,就发现傅言深那边的情绪有些不对。 “怎么了?”她放下筷子,问道。 傅言深修长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晚上回去就知道了。” 他的脸色说不上好还是不好,静歌倒是被勾起来一阵好奇来。 能让傅言深变了脸的,倒是什么事情? 等到家之后,静歌就明白傅言深当时为什么是那个表情了,因为家里来了个小毛头,男孩看着只有五岁。 生的极为漂亮,大眼睛水汪汪的,小脸肉嘟嘟的。 “这是?” 静歌也惊了,看了男孩几眼,长得也不像是傅言深呀,不应该是他的小孩吧。 她的心情当即有些复杂。 瞧着静歌复杂的小脸,傅言深就知道她想歪了。 “这是我姑姑的小孩,一把年纪了才要的。” 静歌本来以为傅言深的姑姑应该是二胎想要个男孩了,没想到傅言深却说道:“本来想要个女孩来着,谁知道二胎怀的又是儿子。” 男孩叫闫明轩,从家就是大魔王,唯一怕的人就是傅言深。 所以她妈特别乐于将孩子送到傅言深这里来,美名其曰为调教。 实际上,乐的清闲。 刚才电话上说,明天要和她老公一起出去旅游,孩子太小,不适合带出去,就托付给他了。 闫明轩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傅言深和静歌,软声软气的叫了句,“哥哥,姐姐。” 这一声姐姐叫的静歌心都化了,她要去包闫明轩,却被傅言深拦腰截住。 傅言深蹙眉,居高临下的看着小不点,冷声道:“给你妈打电话,就说你要回去。” 第145章 欺负她 傅言深今日和周寅见面,高兴之下多喝了两杯。 此刻在车上,男人半阖着眼睛,遮去往日冷漠的眸光,只余下轮廓的一片阴影,叫人看着亲近。 静歌很想伸出手摸摸他的脸,又怕闹醒他,举起手之后故又放下了。 司机车开的很稳,傅言深高大的身形却缓缓的偏向静歌,脑袋倚在静歌的肩膀上。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染着淡淡的酒气,微醺。 静歌握住他的手,低眸看着他的脸。 这人,生的真好看。 代驾将车开到门口,熄火后,便离开了。 傅言深闭着眼睛,依旧没醒。 静歌轻轻地摇了摇他的手,轻声的唤道:“言深,到家了。” 傅言深未动,静歌身子偏向他一些,小手捧着他的脸蛋,低头再欲开口,他却倏然睁开黑眸,眼底清明一片,大手捧住她的后脑勺,精实的身子猛然欺向她,将她的话堵在唇齿之间。 静歌顿了鼻息,半个车窗都被傅言深挡住。 别人从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光景的。 知道静歌呼吸急促,脸蛋扑的红腾腾的,傅言深才放开她。 她的嘴唇红润,胸膛上下起伏,傅言深伸手抹了下她的唇,唇角轻扯弧度,推开了她这侧的车门。 静歌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醉的不厉害,早知道就不让他倚着自己了,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静歌越想越不公平,下车后,气鼓鼓的。 傅言深哪里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下车后,张开怀抱一把将他包裹在宽厚的怀中,眼睛盯着她的眼睛,低沉着声音道:“生气的话,我允许你亲回来。” 说着,他还指了指自己的唇。 男人的唇极薄,唇色很漂亮,很润,静歌咽了下喉管,别开头,推开他进门去了。 傅言深关了车门,站在她的身后笑,见她真的走远了,小跑着追她,“媳妇儿,等等我。” 静歌一开门,正好碰见往这边走的徐茯苓。 “回来啦。”徐茯苓慈和的笑,手里捧着被牛奶,见到静歌就塞进了她的手里。 温润的手捧着静歌的小手,嘱咐道:“睡前喝杯牛奶,对睡眠好。” “谢谢妈。” “我也睡觉去了,年纪大了就不比你们小年轻,能熬夜。”徐茯苓打了个哈欠,她早就困了,可是估摸着小两口应该回来了,就去温了杯牛奶。 静歌这两天脸色不好,想着让她能睡个好觉。 徐茯苓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静歌捧着牛奶,小口小口的喝着。 …… 竖日。 吃过早饭后,傅言深去换了件衣服。 “这么早就走?” 静歌走过来,将水杯放在茶几上,看着他穿戴的整齐,离去上班的时间还早。 “去姑姑那,送轩轩上学。” 傅言深换了鞋,傅言深站在玄关里,静歌站的比他高一些,但是也刚刚好和傅言深差不多高。 傅言深伸手抱了抱她,道:“想去哪里叫司机送你,我也好放心。” “知道了。”静歌抿嘴一笑,露出漂亮的小梨涡来。 静歌最近越发出落的好看,她的面相显小,变化一些的就是,近来多了些女人味。 傅言深出门了,静歌瞧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有些空落落的。 突然就怀念起昨天他陪着的日子,有些人,在身边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当他不在身边了,就会愈加的想念。 傅言深开车去了傅潇潇家。 到那里的时候,闫明轩正在闹脾气,桌子上他面前的小碗被他打翻,汤和饭全部都撒了出来。 手背被汤烫了,不甚厉害,闫明轩却哭也哭不止。 傅潇潇也不哄,倒是家里的阿姨有些心疼。 “他就是不想去上学。”傅潇潇不太赞同溺爱孩子。 以前闫明轩虽然也不懂事,可是不至于去碰翻碗,昨晚的时候跟闫庄商量了一下闫明轩上学的事,被闫明轩给听了去。 今天一早就这么闹。 “妈妈,疼。”闫明轩举着红扑扑的小手,哭的泣不成声。 傅潇潇见孩子哭这样,终于也冷不下脸去。 抓住孩子的手腕,抱到自己的怀里,哄着声说道:“明轩,学校里有小朋友,可以和小朋友一起玩。” “我不和小朋友一起玩。”他哭了半天,嗓子有些哑了,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看起来伤心极了。 傅潇潇摸了摸儿子的头,心思有些动摇。 门铃响了。 闫庄去开的门,傅言深一进来,闫明轩见着人后,忽然就不哭了,傅潇潇送他去上学的心思又坚定了起来。 傅言深眸光扫向闫明轩,小孩的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知道他又闹了。 他径直走过去,从傅潇潇的手中将小孩给领了过来。 随后抱在了怀里。 闫明轩吭吭着,一抽一抽的吸着鼻子,委屈极了。 “哥哥。” 闫明轩软声软气的叫人。 傅言深伸手,傅潇潇抽出了几张纸巾递给了他。 傅言深将闫明轩的小脸擦干净,问道:“吃饭了吗?” 闫明轩点点头。 “那就得去学校了。” 这句话,直接让闫明轩悲从中来,呜哇的就哭了。 “哥哥哥,我不想去学校呜~” “走了。”傅言深抱着闫明轩,跟姑姑姑父说道。 傅潇潇本想跟着一起去,闫庄不赞同,他是觉得,孩子只要脱离了父母,情绪总也要收敛些。 闫庄猜得不错,小孩生无可恋的跟着傅言深上了车,开始默哭,却一句不去学校的话都不敢说。 他心里觉得,他妈不要他了,要不怎么让这么难搞的哥哥来送他。 他心里委屈,他想哭。 傅言深从内后视镜看了小孩一眼,丢过去一包纸巾,“不许乱抹鼻涕。” 小孩皱巴着脸,心里那个委屈呀,自己哭出来的眼泪,哭着也要擦干。 车开到学校,正是上学的时候,小孩都背着书包,一个个的笑的跟花一样,唯独闫明轩,格格不入。 哭成了泪人,还不得不牵着自己哥哥的手,迈着短腿跟着往学校里面走。 闫明轩入学手续早就办完了,但是一直没有来校。 所以得去跟学校老师支会一声。 学校老师见到傅言深来了,觉得很诧异,没敢怠慢,去倒了茶。 傅言深大致的将闫明轩的情况说了下,闫明轩坐在那竖着耳朵听,尤其是在听到傅言深说,一定要严格对待的时候,只觉得心如死灰。 最后小屁孩还是得跟着老师去班里。 傅言深见小孩实在哭的太可怜了,想着他也第一次入学,小孩都有抵触情绪的,不由得给了小孩个笑脸,大手摸了摸小孩的脑袋。 “好好上学,等周末哥哥给你买你喜欢的玩具。” 小孩哽咽着点点头,之后被老师领去班里了。 …… 傅言深上午有个会,一直开到了中午。 “散会。”他从主位上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走出了会议室。 助理就等在外面,看到傅言深后,跟上来,说道:“傅总,柳小姐找您。” “谁?”傅言深偏头。 “柳清月小姐。” “不见。” 走了几步,上了电梯。 “柳小姐说有东西要给您。” 傅言深不语,眼神很冷淡。 小助理也就彻底的明白了傅言深的意思,想着下了电梯后,再下去通知柳小姐。 傅言深伸手推开办公室的门,脱了西装外套,扔在一旁的沙发上,扯了扯领带,顺手解开了两颗衬衫的扣子。 办公室有些热,于是将空调调低了两度。 他将空调遥控器扔在茶几上,目光冷冷的扫向办公桌的方向,他的目光落在电脑的鼠标上,黑眸倏然眯紧。 旋即薄唇抿紧,唇角冷扯出弧度,转身,大步的向着办公室内设的休息室门口走去。 直接开了门,站在里面的女人直接扑了过来,傅言深一手握住了女人的脖子,才使得女人没扑到他的怀里来。 傅言深很用力的,将人推向门板上。 柳清月双手抓紧傅言深的手,开始掰,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傅言深,你这是干什么,你是要杀了我吗?” 柳清月的脸色都涨红了,见他不松手,抬眸有勇气的对上男人的眼睛。 他的眼睛极黑,一眼望不到底,深沉入深海,不透一丝光亮,像是末日深海中伫立着经年不化的冰山。 傅言深冷笑,从兜里掏出手机,打给了保安室。 没一会保安就上来了,他松开了柳清月的脖子,柳清月此刻吓得已经腿软了。 “傅总,人怎么办。” 保安一看,这人他看着眼熟,是那个有名的美女钢琴师啊。 “丢出去。” 男人的声音不冷不淡的砸在空气中,保安毕竟是服务于傅言深的,直接两人一人一边架住柳清月的胳膊,将人直接架出了公司。 来往的人很多,柳清月愤愤的遮住自己的脸,一张漂亮的脸上尽是不甘心。 她没想到,如今连傅言深的身都近不了了,这不是她想要的,傅言深愈加的冷淡,让她心里总觉得患得患失。 柳清月坐进了自己的车里,从包里拿出一张纸,看着上面的那个号码,咬了咬牙后,拨了出去。 第146章 他生气了 公司的人都知道,总裁傅言深发了顿很大的脾气,撤了前台的职。 只有助理知道,是因为前台服务没有看好柳清月,让人给溜上来了。 …… 一家茶餐厅。 漂亮的女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摆了几样点心。 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女人的身上,交头接耳,甚至胆子大的,拿着卡片和笔过来,要签名。 “柳小姐,能给我签个名吗?” 男人很热情,柳清月对着窗户的目光很冷淡,她微微吸了口气,在转头的一刹那,笑的风情万种。 “好。”她边点头边从男人的手中接过卡片和笔,利落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静歌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一个美如画的女人,一个很出名的女人,一个看着修养极高,很雅致的女人。 穿着连体裙,深黑色,v领,皮肤白皙,高贵的像是天鹅一般。 静歌不清楚柳清月为什么突然找她,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你好,柳小姐。”静歌走过来,拖开椅子坐下。 柳清月这才将目光落在了静歌的脸上。 她不说话,静静地打量着静歌。 与她想必,静歌实在是嫩了些,面貌年轻漂亮,气质清纯,身段好,笑起来还挺好看。 柳清月眯眯眼,可是她自己十分清楚,论外貌,她不会输。 她柳清月一无所有,有的就是这张脸了。 “你今年毕业了是吧。” 柳清月漫不经心的搅着面前的柠檬汁。 “是的。” 静歌只是笑了下,拍毕业照的那天,柳清月是去了的。 “打算去留学还是留在这里工作?” “我的去留和柳小姐您怕是没什么关系吧。” 柳清月句句话压迫,眼神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咄咄逼人。 可是静歌,也不是吃素的。 她这人,向来的遇软则软,遇硬则硬。 柳清月冷嗤一声,“你这是觉得有言深给你做主了,腰板儿直了是吧,可是静小姐,你觉得,言深会宠你到什么时候?” 她的眼神带有挑衅性。 静歌缓缓勾唇,“我们之间的事情,不劳您费心。” 我们…… 这两个字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子,将柳清月的心脏划破了。 她的面色突然就很难看。 “我比你认识言深早,所以我比你了解他,他若是玩性起来,可能会对本该不入眼的东西起兴趣。” “柳小姐,明人不说暗话,你大可直白些。” 柳清月口里不起眼的东西,说的可不就是她么。 “年纪不大,脸皮可够厚的。” 柳清月眸光有些冷,涂着艳色指甲油的手指握住饮料杯。 “如果你要是没别的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静歌是不爱跟她在这耗的,喜欢傅言深的人多了去了,如果没个她都要见见,岂不是要累死。 “你等等!” 柳清月将人叫住,静歌的不在意彻底的将柳清月激怒,她甚至想站起来和静歌打一架。 可是若是真的打起来,只能是她吃亏,因为她是公众人物。 真要是论起得失来,她会比静歌失去的更多。 内心狠狠的顺了口气,才让自己微笑起来,看着静歌,“我有样东西,麻烦你转交给言深。” “既然是给他的,就不必多此一举,你干脆直接交给他好了。” 静歌毫不留情的拒绝,柳清月的脸色变了又变,这丫头怎么软硬不吃。 柳清月知道一切迂回都是没有用的,只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既然这样,静小姐,我不如和你说清楚。” 柳清月站起来,目光逼视着静歌,眼底很冷淡,沾着三月的雪。 “你说。”静歌抬了抬下颌,冷淡的看着柳清月。 “你离开傅言深,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你是想要钱也好,想要别的什么也好,我都可以满足你的要求,对了,你的父亲不是病着呢吗?现在你花的是言深的钱?” 柳清月这般的说着,静歌心里的确有些不好受。 她的确在花傅言深的钱。 瞧见静歌不说话了,柳清月觉着戳到她的痛楚了。 “你知道我一年拿到的广告和商演费有多少吗?虽然比不上言深的,可是我也足以配站在他的身边,做一个与之相当的人,倒是你呢?” 柳清月上下的打量静歌。 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家里条件也不好。 只不过是靠着运气,得到了傅言深的喜欢。 这点,却让柳清月嫉妒的发狂。 假如能和傅言深在一起,她愿意和静歌去交换。 “我宠着她,天经地义。” 静歌听到男人的声音,猛地回头,傅言深已经将她揽在了怀里。 傅言深冷冽的视线扫向柳清月,眉心敛紧,一身的冷意。 他就知道,柳清月不会罢休。 周寅是跟着傅言深一块来的,站在傅言深的身后,十分不赞同的看着柳清月。 静歌被他的话镇住,半晌没说出话来。 柳清月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头,周围的人很多,她不想失去面子,却又咽不下去这口气,很快,眼中就逼出了雾气来。 …… 车里,傅言深和静歌一起坐在后面,静歌坐的位置离车门很近,因为傅言深自打从茶餐厅出来后,便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脸色非常的难看。 静歌抿着唇一会看傅言深一眼,可是无论她怎么给他目光,他都没给她一个眼神。 静歌有点懊恼,她又怎么惹他生气了? 车子开入傅家。 傅言深径直下了车,长腿迈开,走的很快,静歌跟在他的身后,他的背影高大挺拔,带着股子冷意。 他头也不回的进了别墅,上了楼。 徐茯苓发现自己儿子脸色不好看,静歌随后进来,于是问道:“他怎么了?” 静歌抿嘴,摇摇头,她哪里知道。 和徐茯苓在客厅里看了会电视,傅言深一直没下来,静歌有些心神不宁的往楼上不住的看。 终于忍不住,迈开两条修长的白腿上了楼,开门进了卧室,傅言深不在。 静歌提了口气,出了卧室去了书房。 书房门关着,静歌想着他黑着脸的模样,乖巧的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安静的像是湖水静静流淌,没有人应。 静歌心里就有些不确定了,看来他真的真的是生气了。 小手握着门把手,心乱的舔了舔唇,推门进去。 她探头进去,看到傅言深就站在窗前。 “二哥?” 她的声音不由的放软,将门带上,轻手轻脚的往他身边走。 在她还没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傅言深猛地回身,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静歌低呼一声,无辜的眸子撞入他的眸中。 他眼神森冷,像是冰冻了的冬湖,凉意彻骨。 “你……为什么生气?” 静歌吓得结巴,傅言深没顾她,直接将她放在了书桌上,书桌上的东西掉了一地。 眼神凶狠,静歌的一颗心脏乱七八糟的在跳。 “为什么见她?!”傅言深将她的手从他的脖子上拿下来,禁锢的攥在手里,不由得她反抗。 静歌眼巴巴的瞧着他,傅言深的声音没丁点的温度。 “她打电话来找我。” “找你你就见!”他欺身下来,将她压在了书桌上。 静歌从未见傅言深的神情这般的慑人过。 静歌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她不是你认识的人吗!她不是你的前女友吗!她不是你的白月光吗!” 静歌一下子就想起来,那天两人在家,她一进门看的那个场景,柳清月一丝不挂的站在傅言深面前。 她的胸膛就喘不过气来,像是有一大朵的乌云沉甸甸的压在心上,眼见着在她的心尖上要下了瓢泼大雨。 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压下心上的愤怒。 因为那个时候她还不是他的什么人,所以她没权利管,尽管她气的要死,可是现在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男人! 她几乎是吼出声的,倔强的小脸,一点也不相让。 傅言深看着看着,忽然就笑了。 “吃醋了?”他的小丫头原来也会多想,也会嫉妒,也会吃醋。 这点认知让他很高兴。 “我没有。”静歌别过脸,傅言深大手捧着她的脸,迫使她不得不面对着他。 傅言深见她的眼中有雾气,低下头来,两人的鼻息近乎都缠在一起。 “丫头,她不是你需要在意的人。”傅言深的声线低沉。 静歌依旧倔强着眼神看着他。 傅言深低头,吻了吻她的脸蛋。 他以前还是太不了解柳清月了,直到最近柳清月做出的这两件疯狂的事。 柳清月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怕,可是他怕她伤害到静歌。 所以他生气静歌和柳清月见面。 “听话,以后不要在见她。”傅言深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脸蛋。 静歌听着他说完,长睫颤了颤,“二哥,我腰疼。” 她皱皱眉头,傅言深才发觉自己压着她,而她躺在书桌,书桌这么硬。 傅言深眉心一跳,将她抱了起来,他刚才没注意。 桌上有一支笔,正好搁在她细软的腰上,撩起她的衣服来看,白皙的腰间已经被硌上了一道红印。 傅言深冷峻的眼神里不由得心疼,大手覆盖在红印上,眉心微敛,“疼怎么不早说。” 第147章 还没追到手 “你正生气,哪里肯听我说。” 静歌将脸一撇,白嫩的脸蛋写满不乐意。 傅言深揉着她腰被硌红的地方,揉了半晌,将她放下书桌。 “你还有理了。”他抬手,敲了下她的脑门,没用多大劲儿,不知怎的,出了个红印子。 静歌皱眉,捂住脑门儿,转身欲往外走。 “去哪?”傅言深将她拉住,大手环住她的腰肢,男人坚硬的胸膛贴在她的后背上,随后,他的薄唇凑了过来,在她的脖子上辗转吻了两下,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你这个时候不去上班呀。” 现在才下午三点,静歌倒是觉得挺意外的,他怎么就能直接去了她和柳清月在的地方呢。 这么一想,静歌觉得好奇。 握住他的手,偏头,问,“二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和柳清月见面的?” “周寅告诉我的。” 上次柳清月去找过周寅后,周寅就多了个心眼,在柳清月的身边安插了眼线,她去哪里,见谁,做什么,他都知道。 今天得到消息,柳清月和静歌见了面。 周寅就赶紧将这个消息告诉傅言深了。 怕柳清月对静歌不利。 “周寅……”静歌在心中暗暗咀嚼,怎么又和周寅扯上关系了呢。 不过具体的太费脑子,她也不愿意问。 “对了二哥。” 静歌将他的手掰开,回身看着他。 “我明晚有同学聚会,可能要晚些回来,以防万一先跟你说一下。” 静歌这回长心眼儿了,知道提前报备,要不傅言深回家见不到她,又该黑脸了。 “大学同学?” “高中的。” 高中,傅言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绷紧,他记得陆锦年那小子就是静歌的高中同学吧。 他沉默了一会,脸色不甚明朗。 “怎么了?”静歌察觉到傅言深的情绪不高,小手握住他的手晃着他的胳膊,声音软绵绵的。 “我陪你。” 傅言深眼神深邃,眸光似是千年寒潭,冰的温度为零下。 静歌的眼神闪了闪,将小脸靠在他的胳膊上,“可是他们都不带家属的,我保证不喝酒不乱来。” 被拒绝后的男人,脸色谈不上好看。 他正视着静歌,大手扣住她的腰,静歌瞬间就贴向了男性结实的胸膛。 她的小手趴在他的胸膛上,丝毫无用的在保持着距离。 她仰着头,暴露在空气中的脖颈曲线十分的漂亮,她生的又白,因为年轻的缘故,颈上一点纹路都没有,入目光滑一片。 傅言深盯着她红润的嘴唇,喉结滚了滚,眼神发暗。 良久的对视中,他的眼底闪过一道不易令人察觉的光线,旋即,他压低了头,薄唇轻启,“究竟是她们不带家属,还是你不想我去?” 男人的嗓音很有磁性,静歌想,如果傅言深去电台的午夜频道,她是非常愿意去听的。 这么想着,她便溜了神,直到,男人在她的腰上捏了一把,她猛然回神。 “真的不是,你要相信我。” 静歌主动的抱住他的腰,眨巴眨巴了两下眼睛。 傅言深凝视着她,许久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一句话不说,希望静歌能领会。 静歌当然懂,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薄唇贴在了他的唇上,傅言深一个用力,将她抱上了自己的脚。 静歌的小脚丫踩着他的脚背,直到仰的脖子都酸了,他才放开她。 …… “四年不见,你小子出息成这样了啊!” 班长张鹏伸手拍了拍当时班里有名的混头子王泽,也不怪张鹏觉得欣慰,当年这混头子除了学习,打架早恋翘课逃宿可是样样事都干过。 最出名的还是跟物理老师打的那一架,轰动了整个学校。 今日,站在张鹏面前的王泽穿了件中规中矩的西装,留了个干净利落的发型,拿着个公文包。 哪里还有当年那个在校服上乱涂鸦,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永远不系的浪荡样。 王泽笑笑,“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现在当老师了,看到和我差不多的孩子,才知道自己当初有多混。” “觉得怎么样?” “只能说,我不后悔。” 张鹏招呼着王泽进了包厢,回头数了下人,还有两个人没来。 “范芸,陆锦年和静歌什么时候到?” 范芸坐在角落里,听见班长招呼自己了,起身走到门口。 “等下,我给他俩打个电话。” 范芸拨通陆锦年的号码,走出了有些吵闹的包厢,走向稍微安静的远一点的走廊。 范芸电话打来的时候,陆锦年刚走出停车场。 站在灯火通明处接通。 “喂,你什么时候到?” 陆锦年接了电话,范芸唇角蔓延出一丝笑容来。 “大概两分钟。” 范芸抿唇,眼神落向远处,“那,静歌是和你一起来的吗?” 陆锦年低头看了眼腕表,“没。” 简明扼要,没什么多余的话要说,范芸知道,自己再多说,就自讨没趣了,于是笑笑道:“赶紧来吧,班长都着急了。” “好。” 结束通话后,陆锦年倒是不着急进去了。 听范芸的意思,静歌还没到,他想在门口等她一会,一起进去。 没让陆锦年等太久,两分钟后,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停在了聚会饭店的门前,送静歌来的是家里的司机。 是傅言深吩咐的。 静歌一下车,陆锦年看到她后,便走了过来。 “你也刚到?” 静歌拿着包,一回头,就见到了正向着她这边走来的陆锦年。 陆锦年低头看着静歌,薄唇弯起弧度,“在等你。” “那我们进去吧。”陆锦年的意思,静歌不想深想。 “家里的车?” 陆锦年漫不经心的问,他刚才向车里看了眼,似乎大概是个中年人,车里就静歌和司机两个人。 “是啊。” 夜里的风习习,将静歌的裙摆吹的起伏,她将头发梳了起来,露出一张小脸来,看着十分的精致。 她说话的时候是笑着的,脸上有漂亮的梨涡,调皮的头发落在耳侧一缕,衬着她的脸蛋弯着好看的弧度。 陆锦年下意识的就伸出手去,将她的头发掖在了耳后。 他温热的大手触碰到她的脸颊,温度很高,静歌眼睛闪了闪,气氛有些僵凝。 “你们来啦!”一声惊呼,由着两人的身后而来,静歌又再次将头发重新掖了一下,回头,就见范芸飞奔过来,脚上还踩着恨天高的高跟鞋。 跑的时候,静歌都为她捏一把汗,生怕她磕着。 范芸一把将静歌抱住,随后看向陆锦年,“你不说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嘛。” “正好碰上。” 陆锦年简单了说明了下情况,“进去吧。” 范芸重重的点头,握住静歌的手,拉着她就往里面走。 “大家都来了?”在没到包厢的时候,静歌有些好奇的问范芸。 “是呀,就等你们两个了,待会进去少不了得自罚几杯。” 范芸怕两人误会,皱着眉说道:“这可不是我提议的,你们要知道我和你们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是我出来之前,那帮男人讨论的。” 这么说着,陆锦年已经伸手推开了包厢的门。 “来晚了来晚了昂,罚酒。”班长喜悦的起身,将空酒杯依次倒满。 要是平常,喝也就喝了,可是现在她是不能喝酒的,静歌犯了难。 “我替她喝了。” 陆锦年的声音,痛快又决断,惹得包厢内的男人们一阵高呼。 整整六杯酒,静歌记得陆锦年之前是不耐酒的。 “锦年……” “没事。”陆锦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笑容很俊朗。 跟在静歌身后的范芸看直了眼睛。 陆锦年几乎是一仰头一杯的水平,最后一杯酒下肚后,将酒杯搁在了桌上。 “走。”他握住静歌的手,将她带到同学们给留的空位子上坐下。 静歌十分担心的看着陆锦年的脸,他真的没问题吗? “人都到齐了,大家开喝开喝。”张鹏一拍手,首当其冲的举起酒杯。 “来,为我们的相聚,干杯。” 在场的女士能喝酒的倒了酒,不能喝酒的倒了果汁。 清脆的杯声碰在一起,静歌看了一圈同学的脸,大家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那个时候,大家都多青涩,多有个性啊,如今,成家的成家,立业的立业,不爱化妆的女同学甚至成了美妆博主。 最爱打架的混子王,成了一名合格的人民教师。 而当初腼腆的男孩,成了大企业的精英。 可是看着大家都在,都好,静歌心里划过一阵温暖。 有人说,高中的友谊是最真实的,这点,静歌觉得,是个硬道理。 那个时候没什么小团体,小社会,大家都那么的青涩单纯。 当初关系还不错的几个人,在席间上不停的问候,张鹏说着说着,就问到了陆锦年的身上。 “今后就打算在国内发展了?” “过段时间要走。” “有女朋友了吗?”张鹏说这话的时候,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的静歌身上。 这两个人,当初可是有猫腻的。 “还没追到手。”陆锦年薄唇勾起,目光很深。 第148章 告白 他这么一说,饭桌上的人都不言而喻。 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静歌,班长的笑意明朗,意有所指的道:“看样子,这是条长路啊,也不是一年两年了,都认识了七年了,还没把人追到手呢,锦年你不行昂。” 路锦年勾唇,举起酒杯,目光清朗,移向静歌。 他眼神中太多的意味,甚至包裹着浓浓的情意,从他温暖的眼神中散发出来。 静歌瞳眸颤了下,她想着,待会聚会结束的时候,要跟陆锦年解释清楚。 是她误会了,她以为陆锦年也向她一样的放下了。 她本想着,要是陆锦年也和她是一样的心情,她冒然的说些拒绝的话,会令两人的关系尴尬,可是如今,看着明显就和她所想的走向了岔路。 陆锦年是个好人,他不应该就此等下去,等一个不可能的人。 她爱傅言深,她已经有爱人了。 心里千回百转,极其复杂,陆锦年看着她逐渐移开的目光,面上笑容缓缓的僵住,随即低了下头,调整好情绪,和张鹏碰了下杯子,杯中的酒一仰而尽。 他待会有话要和她说。 范芸坐在两人的对面,陆锦年的目光一直在静歌身上,几乎未移开。 她的手指紧紧的抓着筷子,心里头竟然有点复杂的情绪。 她摇了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 人家一直在好,她这是哪门子的不痛快。 默默的给自己倒了杯酒,范芸一口就将酒给喝掉了。 “小芸,怎么就自己喝呢,不够意思啊。” 范芸自己喝酒,让张鹏看在眼里,不禁出声调侃。 一直低着头的王泽,忽然抬起头来,看向脸蛋因为喝酒变得绯红的范芸,唇角勾了勾。 “听说,你做律师了?” 张鹏端着酒杯走到范芸的身后,范芸点点头,笑容明朗,“刚上岗,还没做出什么名堂。” “你上学的那时候,将将口号喊得叮当响,什么使社会正义,做正义的天平,那时候,话一道一道的啊,我都学不来。” 班长张鹏这么一复述,静歌还真就想起了那时候。 高中时候的范芸一头的短发,有一阵子迷上了港剧,尤其是对港剧里面正义的法官律师什么的,特别着迷。 她性子大大咧咧的,经常跟关系好的人说,自己一定要考政法大学,做社会上有用的人。 静歌如今的专业,还是受了范芸的影响,以前的她,只想着,什么专业火就报哪个专业,有时候陆锦年会问她以后想学什么专业,考什么大学,有什么梦想。 那个时候的静歌,还没什么计划,每天属于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的状态。 后来,陆锦年说他想上a大,那个时候静歌就觉得,她一定要和陆锦年考上同一所大学。 去查询了往年分数线和专业后,心理学这门学科抓住了静歌的眼球。 静歌一直迷悬疑侦探类的书籍,尤其是关于人性解剖的,兴趣被发掘出来,她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说实话,我也不记得了。”范芸白皙的脸上,笑意明媚。 她和静歌事两个类型的女生,范芸的五官都特别的好看,可是组合起来,就少了那么一点柔和。 她的鼻梁很挺,也不是审美范围内的瓜子脸。 眼睛很大,样貌很英气。 “不管记不记得,来,我们干杯,敬我们的大律师。” 张鹏调动起了气氛,范芸高兴起来,爽快的将一杯都干了。 酒过三巡,酒喝得差不多了,同学们像是有说不完的话,都互相坐的很近,有谈近来的烦恼的,有谈自己的感情的。 还有调笑的问起,当初喜欢的女孩或者男孩的。 大家说说笑笑,仿佛真的回到了那个时候,阳春三月,明媚阳光下的教师,拿着粉笔站在讲桌前,讲题的老师,在课桌下看小说,搞小动作的男生女生。 静歌看着,忽然就很怀念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的少男少女,是最无畏的,感情也是最干净的,不掺杂利益,不会想太长远的问题,不会因为现实而苦恼,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陆锦年喝了不少,偏头看向静歌的时候,发现她在发呆。 他轻轻地碰了下她的胳膊,静歌愣怔的回头看着他。 “想什么呢?”他的声音清和,唇边隐隐有醉意,脸色微醺。 静歌低头笑了下,“在想,我们高中的时候怎么就那么疯,那段日子,怎么就那么短。” 要是能给她一台时光机,让她选择的话,她一定会选择活在那个时候。 她的笑脸刻印在陆锦年的眼中,他甚至要抑制不住自己,想要伸出手去摸摸她的脸。 甚至,想吻她。 可是,他还没喝到那种混蛋程度,理智拉回了他的想法,身侧的手隐隐的攥紧。 他发现自己越发的想要得到她了,像是疯魔了一样,每个日夜都想着她,她笑的样子,哭的样子,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样子。 半夜拿起手机,调出通讯录来,想拨通她的号码,却要再三的告诫自己,她一定睡了,一定睡了才能忍住不将电话拨出去。 现在她就在眼前,那份思念和爱意,甚至要冲破胸膛奔涌而出。 “小歌……” “好了好了,散了,以后又不是不见了!”班长喝的脸通红,粗狂的声音直接将陆锦年的话截住。 其实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只是不舍得走而已。 可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她们能做的,就是以后常聚,常联系。 毕竟,再也回不到,这些人在同一个教室里学习嬉闹的时候了。 出门的时候,部分人有些伤感,范芸红了眼眶,走在后面偷着用手抹泪。 静歌心疼的抱了抱她,范芸鼻子一酸,“小歌,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怕我们聚都聚不全。” 范芸的话,让静歌心里也不好受。 她忽的就想起卓琴来,大学刚毕业不久,她们甚至还没来得及毕业后的第一次聚会。 卓琴就不在了。 静歌本来安稳的情绪,因为想到卓琴,觉得有些难捱。 这些天,家里的人都很努力的让她开心,她也在劝自己,逝人已去,她不该沉溺在里面,应该堂堂正正的带着卓琴的那份好好的活着。 可是她是个人,她也有心啊。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的眼前没了,她怎么能不难过,怎么能不刻骨铭心呢。 在眼泪掉下来之前,静歌迅速的低下头去,抬手抹了下眼泪。 大家纷纷的告别,静歌心口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不住的点头。 待宾客散尽,陆锦年俯身下来,抬手用大拇指擦掉她落在眼睑处的余泪。 “越长大怎么还越爱哭呢。” 静歌以前受了委屈也顶多红个眼眶,是个倔强的丫头,有时候掉泪珠子也死活的不承认。 那个时候陆锦年就觉得心疼,想着自己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女孩。 可是现在看着她哭,心里也不好受。 “只是,想起了些事。” 静歌勉强的笑笑,她不打算向陆锦年说卓琴的事,她甚至不敢再提起卓琴,哪怕只是说她的名字,她都会控制不住自己。 静歌将自己包裹在了躯壳里,陆锦年明白,她这是打算将心事自己吞了,不想跟他讲。 大手拍了下她的肩膀,陆锦年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终究是向前稍稍的迈了半步,右手绕过她的胳膊,将她抱在了怀里。 她的身上很香,是陆锦年万千次想象的味道,甚至要更好闻。 他想要抱她,于是便放开自己一回。 在没见到她之前,在回来之前,他对两人的重逢有万千种想象,热烈的,怨恨的,却偏偏不是如今这种似近似远的感觉。 静歌就在那里,却不属于他。 他甚至觉得心里很空,觉得,静歌永远不会属于他了。 陆锦年的拥抱使得静歌措手不及,察觉到她抗拒的动作,陆锦年低下头来,抱紧她,眼神灼灼。 “我有话要对你说。” “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静歌觉得这样很别扭。 “不好。”陆锦年一向温和,这是静歌第一次见他这样的目光。 执拗,深沉又热烈。 “陆锦年……” “你听着,我喜欢你,从高中一直到现在,我的心意就没有变过,静歌。”他的眼神十分的郑重,“我们交往吧。” 静歌的脑袋轰的一片空白,像是被橡皮擦抹过了一样,思绪干干净净,一瞬间的空白,如同电脑死机。 如果不是看了那张字条,静歌一定会以为陆锦年现在是在开玩笑。 可是哪怕只看一眼他的眼睛,她都明白,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锦年,我必须和你说清楚。”静歌努力的使自己平静下来,她并非心动,而是觉得不知所措。 静歌用力的挣扎出了陆锦年的怀里,在他一步后站定。 她仰起头,双手攥成拳头,挺起胸膛。 “我……”陆锦年向前一步,大手猛地捂住她的嘴,她余下的话全部吞了下去,她睁大眼睛。 眼见着陆锦年那张俊脸,迅速的靠近。 第149章 我有点怕 他的呼吸倾洒在她的鼻息上,在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之后,静歌直接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声音很清脆,陆锦年的脸偏过去。 愣了下,随后偏过头来,看着她。 他的手已经放下,静歌后退了一步,看着陆锦年。 郑重的说道:“锦年,我已经结婚了,我有我爱的他。” 陆锦年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他轻轻地笑了,“你何必搪塞我,如果你不喜欢,我也不会强迫于你,静歌,你何必。” 他眼中的神情很悲伤,静歌认识陆锦年这么多年,从未在这个天之骄子的脸上看到如此的表情。 静歌仰起头,冷风吹拂,将她的发丝卷起,她看着是那样的好看。 “我并非搪塞你,锦年,我希望你能祝福我。”她深吸了一口气,“我们都长大了,我早就不是之前的我了。” 陆锦年的目光不经意的落在她的身后,男人正披星戴月的走来,大衣的衣角被风掀起,那个人是真正的万人瞩目。 静歌的眼神太认真,所以陆锦年也大概的猜到了。 猜到了为什么他的女孩,会几次都和傅言深在一起。 “你……”陆锦年勾起唇角,笑意越发的惹眼,可是那璀璨的笑意中,分明的夹杂着落魄,“爱他吗?” “爱。”她一刻都没停顿。 陆锦年的双拳缓缓的收紧,他眼中几乎融化出雾气来。 在那人走来之前,他用力的将静歌抱在怀里,静歌的鼻尖撞在了他的肩膀上,撞得眼泪都要出来。 下一刻,静歌只觉得自己被人给拽了出来,傅言深将她扯到身后,拳头带着凌厉的风,便向着陆锦年的脸上招呼了过去。 陆锦年被揍得后退了一步,他摸摸破了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反身就给傅言深来了一拳。 陆锦年的力道不小,傅言深的头一偏。 静歌直接握住了傅言深紧握的拳头,她很害怕,傅言深回过头来,就见静歌冲着他摇头。 陆锦年看着,并不觉得开心,因为她站在傅言深那里,虽然在求情,可是那分明就是将傅言深当做了自己的人。 “你凭什么!” 陆锦年冷冷的看着傅言深,近乎低吼出声。 他伸出手,指向静歌,“我喜欢这个女人七年,整整七年!” 他的眼睛因为剧烈的情绪而睁的很大,黑眸灼灼,带着剧痛,看着眼前的人。 傅言深握紧静歌的手,冷冷的笑了下。 陆锦年这是在和他比时间? 他认识静歌,要不陆锦年认识静歌要早的早,他惦记静歌的时候,陆锦年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但是他懒得和没长大的孩子计较。 “我不管你以前怎样,但是从现在开始,别惦记我的人。” 傅言深的声音压的很低,冷气流几乎冻彻了顺流而过的风,冻僵了陆锦年周身的气息。 “你要是真的喜欢她,就不会现在才来。” 傅言深轻飘飘的一句,终于将陆锦年所有的堡垒给炸的粉碎。 “走。” 傅言深手臂揽着静歌的腰,一步一步的迈下台阶。 车子就停在路边,司机是家里的司机,上车后,静歌只觉得周身一阵的寒意。 静歌偏头看向窗外,看着陆锦年怔怔的望着这边的眼神,两人目光有一瞬间的交汇,可是也就那么一瞬间,静歌就转过了头来。 感情最忌讳的就是当断不断,她不能犯了错误。 “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一直沉默的男人终于开口,声音令人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静歌转头,看向他。 他的轮廓紧绷,眼神凉薄淡漠,像是困在冰川的琥珀。 “那天,我和陆锦年见了一面,他问我,有没有看他送的那本书。” 静歌透过傅言深的眼睛似乎看到了那天的场景。 “书里面夹了张纸条,是他写给我的。” 傅言深薄唇冰冷的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他的侧脸棱角分明。 那张纸条和那本书,他当然看到了。 静歌并未对他设防,那天,她就将书本丢在了茶几上。 他一直清楚,陆锦年可能对静歌有种感情,但是一直不清楚那是什么,可是看到纸条之后,他确定了。 “傅言深。”静歌盯着他的眼睛,“要是放在四年前我会心动。” 傅言深的眼神陡然凌厉了些,他的手紧紧的攥成拳,眼神已然冷到了极致。 如果下一刻她敢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他就掐死她。 理智已经被情感埋没,他高大的身形已然逼近,几乎将静歌困在了难以呼吸的地步。 静歌很直白的看着他,她的心里毫无隐瞒。 “可是现在,我爱的是你,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 她的话音未落,男人的薄唇已然贴了上来,掠夺呼吸,掠夺神志,他的大手按住她的脖子,两人之间几乎毫无空隙,她仰着头,只有承接的份。 细看,能看到他的眼眶有些猩红。 “再说一遍!” 他终于放开了她,静歌猛地呼吸了几口,他的声音已经重重的砸下。 静歌抿嘴一笑,双手主动的勾上他的脖子,红唇凑到他的耳边,“我爱的是你。” 几个字轻飘飘的却让这个神鬼不怕的男人,脸上盛开夺人心魄的笑意来。 她缓缓的身子向后退,看着他伤了的侧脸,纤细的手指在淤青周围抚摸。 “疼不疼?” “不疼。” 傅言深握住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心中的不愉已经消散。 …… 静歌三步并作两步的去拿了药箱,拿着棉签,在给傅言深被揍的俊脸上药。 她聚精会神的看着他,小脸凑的他很近。 “你跟他打什么架呀。”静歌看着他伤了的脸,有些心疼。 她不提还好,一提傅言深就来气。 “他抱你了。” 傅言深这么说出来,让静歌愣了下,旋即她就笑了。 这个男人,有时候看着也挺可爱的。 见她笑,傅言深垂眸睨着她,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眯眼,“如果,我去抱别的女人,你还笑的出来吗?” 静歌神情一滞,突然手指用力,棉签便按痛了傅言深。 “你敢!”静歌瞪眼。 他扯了扯嘴,捏了下她的脸蛋,“那你以后还跟陆锦年来不来往!” 静歌摇头,之前她当陆锦年是朋友,可是如今,却再也平静不下来心去,拿他当朋友了。 陆锦年也即将要出国去,以后两人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见她的小模样,傅言深就觉得喜欢,于是上手又捏了两下她的脸蛋,直到她哎呀呀的抗议,才放开她。 徐茯苓下楼来倒水喝,走到一半,就见小两口在沙发上笑嘻嘻的。 她捂嘴笑了下,转身,轻悄悄的回卧室去了。 睡觉前,静歌收到了一条陆锦年的信息。 三个字,对不起。 静歌叹了口气,关掉手机,转身面对着傅言深,傅言深将她搂进怀里,大手贴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小脑袋往自己的怀里靠了靠。 与此同时。 有人却难以入眠。 陆锦年面前摆了几瓶啤酒,他的胳膊搭在沙发上,眼神看着远方,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发过信息去已经有了一阵时间,可是一直没有回复。 他想,静歌大概是永远也不会回复他了。 因为,他抱她的那一下,他分明的感觉到了她剧烈的抗拒。 哪怕傅言深不揍他,他也会再挨一巴掌。 静歌,是真的很喜欢傅言深吧。 他嘴角缓缓的勾起,手掌握紧瓶身,举着啤酒仰头往嘴里灌,辛辣的酒水走过嗓子眼,却没他心里的难受来的厉害。 终于,他的情绪开始分崩离析,起身,将啤酒瓶子甩了出去,砸在了大玻璃上。 瓶身碎了,崩裂出酒水来,酒水飞溅,部分留在了玻璃上,像是去往大河的水流,飞速的朝着地下涌来。 他身形站的笔直,微微偏头,轮廓逆在黑暗中。 他眼角的下方,被玻璃渣划过,滋滋的冒出了红色的血珠。 陆锦年抬起手,拇指轻轻地蹭了下血液,摊开在冷清的月光下,只留下一室的冷意。 半夜的时候,乌云遮月,外面天空不透光,空气也变得浑浊了起来,不出半个钟头,剧烈的雨水落了下来,砸的地面啪啪的响。 静歌往傅言深的怀里缩了缩,傅言深缓缓的睁开黑眸,他大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一道闪电使得天空都亮了起来,他大手缓缓的覆盖住她的耳朵。 几秒钟之后,响雷砸亮了进门的声控灯。 静歌像是只下乌龟一样的,窝在他的怀里,还将自己都缩了起来。 他低下头来,轻轻地吻了下她的额头,大手揩去她额头细碎的汗,随后闭上了眼睛。 雨还在下,整个世界都变得安详。 …… 静歌是被痒醒的,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傅言深正半躺在身侧,修长的手指逗弄着她的长睫毛。 “待会我们去医院。”他的眼神极黑,哪怕只是对上他的眼神,都让静歌觉得安心。 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觉得呼吸有些紧,眼神垂下,模样看着有些不安。 “二哥,我有点怕。” 第150章 休学 “陆医生是心外科最好的专家,有他在,不用怕。” 傅言深安慰着静歌,他的神情给人一种宁静致远的感觉。 今天,是医生定下来父亲手术的日子,父亲最近的情况好转了很多,现在正好是合适手术的时候。 起床收拾后,静歌没吃几口东西,便动身去了医院。 傅言深将工作推了,陪着她一起去。 手术安排在下午三点,这个时间段父亲还在休息。 静歌走进病房,握紧静江的手,坐在椅子上,将父亲的手抵在脸上。 静江缓缓的醒来,精神头很好,他自己也记得今日是什么意思。 看着女儿的模样,静江唇角扯出一抹笑容来,“孩子,没事,别担心。” “我没担心。”静歌笑着摇摇头,笑的很开朗,“爸,等你手术过后,出院了我就带你去旅游。” 这件事情静歌一直有在想,就在前些日子这还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可是现在,她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父亲病情痊愈的希望。 现在只希望手术成功,不出一点差错。 虽然静歌表情云淡风轻,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内心已然焦躁不安,像是蚂蚁在皮肤上爬过,可是她又不能将它给弹下去。 她的心里很慌,甚至有些害怕。 “爸,你就快有小外孙了。” “外孙?” 静江起先愣了一下,在明白过来静歌在说什么的时候,一双睿智的眼睛亮了起来,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他握紧静歌的手,很是开心,看着纤瘦的静歌心里又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样。 他对不起这个孩子啊,他这个父亲做的一点都不合格,以前从未关心过她的学习,她的生活,只想让她按照自己的期许来生活。 静江心口一酸,唇绷紧。 “我很高兴。” 静江半晌才说出这几个字来,这几个字包含了所有的情绪。 父亲,一向不善言谈,可是一切又尽在不言中。 下午两点五十分,父亲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关上,发出冗重的声响,傅言深紧紧的握着静歌的手,站在她的身侧。 “二哥。”静歌沉默半晌,叫了下傅言深。 傅言深低下头来,温柔的看着她,他在这里就给了她莫大的力量。 他大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最后将她拥入怀中。 他什么也没说,却比说什么都来的令人安心,静歌的心脏跳的厉害,依靠在他的胸膛里,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陆锦年出电梯的时候,向手术室那边看过去。 身材很好的男人背对着他,怀里拥着一个女人,陆锦年只能看见女人的小半个侧身,可是那就足够了。 他向叔叔问了,静叔叔的手术日期和地点。 所以他来了。 他迈开步子往前走,被揍开的嘴角还隐隐作痛,听到他的脚步声,静歌从傅言深的怀中抬起头来。 看到了陆锦年,她眼神怔了下,没说什么,只是攥紧了傅言深的衣襟。 “叔叔的手术开始了?” 陆锦年走过来,他的声音很平静,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似乎昨日的事情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静歌点点头。 傅言深回头,他的俊脸有一块伤,是被陆锦年揍的。 傅言深将静歌护的很紧,虽然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敌意,可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很难令人忽视。 随后,王亚茹和静漫也赶来了。 虽然王亚茹很恶毒,可是和静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少说也有些感情。 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串佛珠,说是去成西的静安庙求的,听说那的住持很灵,王亚茹去求的是平安。 静漫的情绪不高,脸色有点寡淡,和以往高调的样子不同,今天穿的很肃静。 一向对静歌有敌意的她,现在也不针对静歌,而是为静江的手术成功在祈祷着。 和季乾的分道扬镳,让静漫想了很多,由一开始的不甘心,到后来的心如死灰,再到后来的心甘情愿,静漫的心里经历了一场风暴。 刮破了她的五脏六腑,洗礼了她整颗心脏,她甚至现在能平静下来的思索,她和季乾的这段关系。 以及她和静歌的敌对。 静漫看着无比担心的静歌,觉得,自己以前是太过分了。 可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要是人生重来一回,她还是会主动去追求季乾的。 但是现在她想明白了,她愿望放季乾走。 余生,两条路,一条向阳,一条向暗,季乾该走他的阳光道,她独自坠入黑暗中。 静漫想着,手指缓缓的摸向自己的小腹,脸上有温柔的笑意,她低着头,谁也不曾发现。 终于,手术结束。 医生出来之前,在外面等着的所有人心里都不能平静下来。 陆承衷走出来,摘下口罩,呼了一口气,而后笑了,“手术成功。” 静歌心口一直提着一口气,如今这口气冲了出来,她高兴的泪眼朦胧。 王亚茹也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连双手合十说着谢谢,一口气说了六七个。 但是静江还是要住进icu观察几天,毕竟不是小手术,还得仔细的观察是否有排异的情况。 “静歌,我有话和你说。”静漫走到静歌的身边,神情让人看不出什么来。 静歌松开了傅言深的手,点点头。 两人走远了些,静漫看着静歌,笑容很恬静,“季乾要走了,明天的飞机。” 静歌恍惚了一下,如果她要去法国,大概也是明天走吧。 静歌的表情很安静,静漫忽然觉得心里很不好受,她唯一一次见静歌神情大变,便是那天,她牵着季乾的手,当着她的面和父亲宣布这是她的男朋友。 静漫知道自己很卑劣,卑劣到季乾那样的人,不爱她,甚至厌恶她。 “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静漫知道静歌不会原谅她,可是她还是想道个歉。 最近经历了很多事,静漫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老了,根本提不起以前那腔热血了。 “我接受。”静歌点点头,其实她大抵是明白静漫是什么意思的。 这个女孩终于抹掉了心中所有的戾气,变得开朗了起来。 静漫鼻子一酸,想起从前来,静歌对她是真的很好。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她开始觉得不公平的呢? 是无论在学习上还是在样貌上都很优秀的她,还是她名正言顺静家大小姐的地位? 静漫只知道,她的嫉妒心在季乾出现的那一刻,彻底的被点燃了。 “虽然这句话不该我来说,可是静歌,我希望你幸福。”静漫握住静歌的手,傅言深比季乾优秀,遇见傅言深,是静歌的幸运。 “谢谢。” 静歌对静漫的感觉其实很复杂,她不是圣人,当然也有因为父亲偏爱静漫也觉得难过的时候。 可是现在,静歌对静漫,没有怨恨。 离开季乾,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 静漫看着傅言深向这边走了过来,于是松开了静歌的手,她心里还有些话准备说,可是想了想,又觉得,还是算了。 静漫去王亚茹身边了,傅言深已经走了过来。 他对两姐妹之间的话不感兴趣,因为他不喜欢静漫这个女人。 “刚才妈打电话来问爸的情况。”傅言深握了握她的手,静歌点点头。 徐茯苓一早就知道了今日父亲要做手术,一直很关心这边的情况。 听说手术成功,开开心心的去超市里买大骨头。 这边,静漫站在王亚茹的身边。 “我看你最近脸色不是很好,正好在医院,不如顺道去做个检查?” 王亚茹也听说了不少季家的事情,季家的企业最近有回笼的趋势,季家二公子季乾却是要去法国了。 所以女儿的模样,她多少也是知道些原因的。 听到母亲的提议,静漫心里紧张了下,眼神轻微的闪烁,只是摇了摇头,咬唇说道:“不了,只是没睡好。” “漫漫啊,这天下男人多的是,何必在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身上耗着呢,他走了也好,省的你惦记。” 静漫听着,脸色白了一白,唇角勉强的勾起,“是啊,走了好。” 总有一天,她会忘了季乾,会彻底的断了念想。 可是她总觉得,这一天不会来了。 “你啊。”王亚茹叹了口气,“你爸之前不是答应我了吗?答应给你介绍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漫漫,你总是这样可不行啊。” 以前,她女儿性子是张扬的,现在,连话都不爱说了。 而且脸色一天比一天的差,她担心再这样下去,静漫会出什么事情。 “妈。”静漫握住了王亚茹的手,“我有事情同你商量。” “什么事?” 静漫看了眼周围,抿了下唇,“我们回家说。” 出了医院,两人上了车,王亚茹给司机报了地址。 旋即看着静漫,“说罢,什么事,还非得避开人。” 静漫的眼神闪了闪,“妈,我想休学。” “什么?!”王亚茹眼睛都瞪了起来,声音很大,听得司机都皱了皱眉。 “妈。”静漫握着王亚茹的手,“这是我深思熟虑过的。” 王亚茹心中一阵气恼,真是一个一个的让人不省心,她忍着怒意,质问,“那你到告诉我你到底是深思出什么了,竟然要休学!” 第151章 出事了 静漫心里有苦说不出,她若是将真相跟母亲说了,恐怕母亲会有杀了她的心思。 “我不打算念了。”静漫长睫颤动,一口气将话说出来。 王亚茹要被自己的女儿给气死了,反手就是一个巴掌甩在静漫白皙的脸上,用力之大,看她脸上那个红色的印记就知道了。 清脆的响声弥漫在空间里,就连司机都愣了下。 可是别人的家事,司机明事理的没掺和,一声不吭的开着车。 静漫承接下这一巴掌,手掌往脸上摸了摸,眼神很淡,她知道自己该打,所以也不会委屈。 不管母亲如何生气,她意念已决,不会改变的。 她过阵子开学就去学校递交休学申请。 王亚茹的手在哆嗦,气得胸膛上下起伏,她没料到自己会打静漫,这个孩子是她从小到大疼起来的。 一巴掌也不舍得打,在外面磕了跟头她都会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着,就觉得女儿细皮嫩肉的,摔了会疼。 静漫一向也很听她的话,可是现在这是怎么了? “季家的那小子要走,你就打算退学了?”王亚茹句句带着怒意,“瞧你这点出息,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你这点到底是像了谁!” 静漫轻轻地笑了下,休学这事和季乾的确有关系,可是却不是母亲所想的这种。 她柔软的手轻轻地贴在腹部,脸上虽没什么笑意,可是眼神异常的柔和。 静漫一声不吭,王亚茹却是忍不住了,开始抹眼泪。 “妈,你别哭,就一年,我就休一年,明年会继续念的。”静漫握住王亚茹的手,母亲哭她心里难受。 她见不得母亲的眼泪。 “漫漫,你也说了就一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一年而已,你看看静歌,她现在嫁的那么好,还不是一毕业就结婚了,我本来就想着,先让你爸给你物色着对象,等你一毕业你们就去结婚。” 王亚茹抹了下眼泪,“我的姑娘比那个静歌差到哪了?哪里也不差,凭什么她嫁的那么好,我这还不是心疼你嘛!” 王亚茹越说越觉得委屈,她这一辈子将所有的期许都寄托在了这个唯一的女儿身上了。 一开始这孩子听话,她还觉得欣慰,一开始这个孩子喜欢那个叫季乾的。 王亚茹知道季乾家庭好,所以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是谁知道季家一下子就差点垮了,如今是在回暖,可是那个叫季乾的孩子分明是不爱静漫啊。 哪怕季乾有一点喜欢她家女儿,她也不会像今天这样。 王亚茹鼻子酸涩,她是过来人,所以知道,女人一厢情愿,有多痛苦。 所以她哪怕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爱她的,也不要嫁给一个她爱的,却不爱她的。 可是现在,静漫分明是不懂她这份苦心。 “我知道,妈,我全都知道。” 静漫握紧母亲的手,低下头来,声音温暖,“我有我的打算,我跟你保证,就休学这一年,等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我会和你喜欢的人结婚。” 静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很艰难。 她的心里有个人,犹如深海,葬在海底。 她想要他,他却厌恶她入骨。 “妈。”静漫的声音带着卑微和妥协,“我真的真的太累了,想休息休息。” 女儿说累,王亚茹泪眼朦胧的看着静漫,看着她苍白消瘦下去的脸,心里一阵一阵的疼。 可是她敏感的觉得,静漫的性格平日里不是这样的。 她的女儿是一个不懂得退步为何物的女孩,说来可笑,这点倒是像极了她。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王亚茹这般问,静漫心里紧张了下,她整理好表情,摇头,“我能有什么瞒你的啊。” 她的确藏了个秘密,这个秘密却不能说。 静漫的确坏了季乾的孩子,上次骗季乾来,确确实实是在撒谎,可是后来,她觉得身体不舒服,于是就去做了检查。 检查结果,让她哭笑不得。 这个孩子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哪怕再早一点,也不会是如今这样。 静漫暗叹了一口气,她留不住季乾。 留不住孩子的父亲,她怀孕的事情更不能和母亲说,母亲的性格她清楚的知道,如果母亲知道了,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 如果她现在开口,母亲知道,那么下一刻,她要面对的就是医院了。 静漫陡然羡慕起静歌来。 王亚茹瞧了静漫好一会,终究是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之后,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你先别急着下结论,反正现在学校放假了,也不急着一两天,等你爸醒了,我和他商量一下,这事情在定。”王亚茹语重心长的说道:“孩子,学业的事情不是小事,我们的家现在不比以前,如果你没有学历,对你以后是没有好处的。” a大事名牌大学,静漫如果从a大毕业出来,有名牌学校标榜加身,以后的道路会好走不少。 虽然心疼女儿,可是王亚茹还是打算先转圜一阵子,再劝劝静漫。 现在她的心意已决,再多说无益,只能等过一阵子,她想通了,再和她谈。 静漫何尝不了解母亲在想什么,可是她不会等的。 过一阵子,她的肚子就大了,虽然是大学,可是她会面对什么样的风言风语啊。 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季乾,所有人也都知道,季乾不喜欢她。 静漫甚至不敢想象以后的生活,所以她才要休学。 …… 静歌从医院回到家,总觉得身体隐隐的有些不舒服。 可是又说不上哪里难受。 “静丫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徐茯苓端了水果过来,一看静歌的脸,吓了一跳。 静歌笑了下,手背下意识的擦向额头,额头上有汗珠。 她嗓子滚了滚,觉得可能就是因为父亲手术紧张的,所以也没当回事。 “你现在可怀着孕呢,我们去医院看看吧。”徐茯苓还是觉得放心不下,回身去换衣服。 静歌想站起来,下腹却开始隐隐作痛。 她的眼一顿,心里忽然就慌了起来。 她手掌颤抖的捂住肚子,咬住下唇,脸吓的毫无血色。 “妈。”徐茯苓正要上楼,一听静歌叫她,心尖一颤,赶忙的从楼梯上冲下来。 “我肚子疼。”这句话可把徐茯苓给吓坏了。 再看静歌的小脸白的跟纸一样,着急的不得了。 叫了司机出来,徐茯苓去扶静歌,静歌一动,有血染红了一块裤子。 这下子可怕徐茯苓吓坏了。 将静歌扶上车,开往医院的路上,就给傅言深打电话。 因为公司临时有一个大项目要谈,傅言深不得不回公司。 徐茯苓电话进来的时候,他正在和对方商议。 徐茯苓其实很少在他上班时间打电话的,傅言深走出会议室,站在冗长的走廊里。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脚上的皮鞋干净到一丝不苟。 利索的黑色短发,红润的薄唇,高挺的鼻梁,凌厉的眼,衬着傅言深生的好看。 大窗户有散光泄露下来,倾洒在他的后背上。 他还未开口,电话那端徐茯苓的声音有些着急。 “言深,静丫头身体有点不对劲儿,她觉得肚子疼,现在正在往仁武医院开,你马上赶过来。” 静歌肚子疼? 傅言深神经猛地绷紧,他高大的身子几乎有些站不住脚。 曾经丢了几个亿的项目,他也没像现在这样,觉得心颤。 “傅总……”助理走出来,刚要开口,就见傅言深长腿迈开,迅速的往电梯那边跑。 小助理寻思着现在正开着会呢,傅总这是要中途离开吗? 于是小助理就追了上去。 直接追上了电梯,“傅总,会议还没结束,这次的项目……” 小助理本打算跟傅言深说一下这次合作项目的重要性,傅言深转头过来,猛地对上傅言深的眼神,小助理只觉得心里一寒,直接闭了嘴。 “叫程英去谈。”程英是公司的副总,最近才从澳洲分公司调回来。 还没正式上任。 小助理点了点头,傅总做的一定是对的。 傅言深出了电梯后,小助理又坐着电梯上去了,一出电梯门,就赶紧给程英打电话,程英恰好在公司熟悉情况。 接到任务之后,直接上来救场了。 一路上,傅言深的车速开的极快,他的眉头蹙紧,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 他的小丫头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这边,已经到了医院,静歌已经被推入了治疗室。 徐茯苓焦急的等在门外,心里乱糟糟的像是一团麻,楼梯间传来跑动声。 徐茯苓一转头,就见傅言深从楼梯间冲了出来,衣服因为他跑步的动作被甩起,徐茯苓从未见过自己的儿子这副模样。 “她怎么样了?”傅言深站在徐茯苓的身边。 他来的时候,电梯正好接了一个准备做手术的患者,迟迟的不下来。 因为着急,所以跑了楼梯,细微看下,他的胸膛上下起伏着。 “在里面,还不知道。”徐茯苓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一回家,我就发现她的脸色特别的不好。” 第152章 担心她 “静丫头说她肚子疼,然后就见血了。” 徐茯苓说完,叹了口气,着急的往里面张望。 傅言深眼神骤变,双拳握的紧紧的,脸色绷紧。 很快,医生便出来了,傅言深猛地上前,他眼神冷冽,高大的身形压迫在医生的面前,吓了医生一跳。 徐茯苓拽住傅言深的手,问道:“我儿媳妇她怎么样了?” 傅言深眼神死死的盯着医生,仿佛如果他敢说出一句不好的话,他会当场掀翻他。 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患者有先兆流产的征兆,切记一定要让患者卧床修养。” 徐茯苓听这话风,是没什么问题了。 心跳回落不少,她之前和各家太太打牌的时候,也听说过这种情况,是张太太家的女儿,从怀孕到生产,几乎没太走动过。 有时候情况严重了,一动就会出血。 傅言深放心不下,尽管医生说暂时没什么问题了。 给静歌办了住院手续,静歌被送进了病房。 等傅言深见到她的时候,她躺在床上,一张小脸煞白,可能是吓到了。 傅言深走到她的身边,握紧她的手,坐在床边,大手摸了摸她的脸。 “没事了,别怕。” 静歌看着傅言深,总觉得他比她还要害怕的多。 她点了点头,刚才肚子疼可把她吓坏了,生怕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的。 以前还不觉得怎么,听了医生的话,静歌的汗顺着发根就流下来了。 她以后再也不乱走了。 “我什么时候出院?”静歌觉得现在没什么问题了,她不是很喜欢医院的味道,所以不喜欢在医院待着。 “住一周。”傅言深安抚的看着她,这两天他会去请一个靠谱的护工。 等静歌出院回家的时候,去家里伺候她。 静歌点点头,傅言深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因为他太担心了。 “言深,我爸刚做完手术,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去帮我看看他,我不放心。” 傅言深听了,大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傻瓜,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她的父亲就是他的父亲,这事自然不用静歌说,他也会去看的。 他知道,静歌现在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静江了。 同时他也为自己不让静歌出国学习的决定觉得正确,他也觉得和静歌领证这事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好的决定。 静歌和傅言深说了会话,就困了。 傅言深出了病房,徐茯苓起身,问,“睡了?” 她想着,让小两口说会话,就没进去打扰。 傅言深点点头。 徐茯苓倏了口气,同时又叹气道:“请柬都印好了,本来打算静歌父亲手术后,就发下去的,可是现在看静丫头的情况,你们这婚礼……” 余下的话徐茯苓没说,可是傅言深明白。 “妈,她嫁给我,我不能薄待了她。” 他要给她的婚礼,一定是独一无二的,一定是让她不留遗憾的。 徐茯苓点头,“我待会叫李叔将这批请柬收起来吧。” 婚礼少不了要耗费心力要打扮,还要走流程。 静歌的身子差,怕是耗不起。 傅言深脸色严峻,“这事我们还要商量一下。” 即便是现在不能举行婚礼了,他也要和她说过才算,不能一声不吭的就将婚礼取消了。 徐茯苓安慰的看着傅言深,以前觉得自己儿子对感情这事不开窍,经常臭着一张脸,也不爱说话。 现在看看,果真是有了喜欢的姑娘,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的父亲,如果有幸能看见,也一定很宽慰吧。 徐茯苓这么想着,只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人,怎么就撇下儿子和她走的那么早啊。 …… 陆锦年心里挂念着静江的情况,在叔叔陆承衷休班的时候,就去见了他。 两人面对面,木质的桌上一壶名茶,两个漂亮的杯子。 周围藤蔓绕绕,缠绕的葡萄架子令亭子处于一片绿意之中,院内十分的凉快。 “叔,你怎么还想起在这买房子了?”陆锦年抿了口茶,笑着问道。 陆承衷闻言,身子依靠在藤椅上,眯起眼睛,“不觉得这院子环境很好吗?” “是挺好的。” “我打算退休后就在这养老了,景城这么宜居,这来了啊,就不想走了。”陆承衷闭上眼睛,享受着此刻的阴凉。 他虽然年纪大了,可是满头黑发无一根银丝,看着精神的很。 陆锦年表示赞同。 陆承衷想到了什么,遂睁开眼睛。 “你真的打算回法国去?”陆承衷是私心这个侄子能留下来的。 “嗯。” 这一刹那,陆锦年脑海中闪过静歌那张漂亮的脸来,那么的生动。 她生气的样子,开心的样子,哭的样子,愤怒的样子,一切一切都刻印在脑海中,是那样的清晰。 他在这里,唯一惦念的就是那个女人。 可是她告诉他,她和别人结婚了。 陆锦年苦笑了下,陆承衷看陆锦年的表情,就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锦年啊,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放不下的感情。”陆承衷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在开导他,“走出去也好,多看看风景,不要钻牛角尖,将自己困住。” 再好的姑娘,也是别人的女人。 他的侄子可不能犯了错误,况且傅言深不是个好惹的人。 虽然这些日子接触过几次傅言深,傅言深对他以礼相待,可是那人身上化不去的疏离就像艮在人和人之间的深海。 骨子里的淡漠是散不去的。 “我当年就不该走。” 陆锦年笑笑,手心抵在额头上,看着氤氲的茶面,眼神有些飘忽。 “可是,后悔也解决不了问题。” 陆承衷年纪大了,早就看遍了世态炎凉,他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有时候,安慰也只是骗人的道具罢了。 有头无尾的感情,还是早断早好。 “不谈这事了,叔叔。”陆锦年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只要想起静歌,他的心里就像是被万千的蚂蚁在啃食,痛的厉害。 “对了,静叔叔的情况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不过具体的情况还在观察,病这个东西,谁也不能下结论。” 谁也没权利跟谁保证。 陆承衷将杯里的茶饮尽了,看了会陆锦年,还是决定和他谈谈。 “锦年,告诉叔,你是不是和那姑娘之间还有没说清楚的事?” 如果只是被拒绝了,陆锦年也不该是现在的状态。 他有时候看这个侄子,就觉得这小子有话没说。 陆承衷的一针见血,令陆锦年愣了下,他上次太冲动了,吓到了她,在他酒醒后,这事就艮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了。 他不想最后给静歌留下的印象是如此的。 “那丫头好像病了。”陆承衷半晌,还是将话说了,“你也要走了,去看看她吧。” “病了?”陆锦年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 一刻茶都喝不下去了,恨不得现在马上就去见静歌。 “嗯,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是那天在医院,看着她被推进来了。” 陆锦年猛地站起来,转身脚拌在了椅子腿上,差点摔倒。 “叔,我先走了啊。” 陆承衷叹了口气,看来,他这个侄子是一时半会走不出去了。 这么着急可还行? 不过他不后悔和陆锦年说这事,感情当断则断,可是有些话也该说清楚的。 要不,会一辈子记在心里,死去也会带进坟墓。 看着那被他撞得歪斜的椅子,陆承衷起身,将椅子摆正,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陆锦年是不知道怎么将车开到医院的,可是到医院后,他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静歌住的是哪个病房,究竟是哪个科室。 陆锦年正准备去问前台的护士,却在走了两步后,看到一个眼熟的人。 正是徐茯苓,两人虽未正式见过面,可是陆锦年却在有傅言深杂志页上看见过她。 陆锦年提起脚步,便跟了上去。 两人进了同一部电梯,徐茯苓抬手按了6层。 徐茯苓拎着个手包,保养得宜的脸和傅言深有那么些相似,陆锦年正兀自出神的时候,电梯已经到了六层,徐茯苓抬脚出去。 走了两步,徐茯苓突然停住脚步,回身,恰好对上陆锦年的目光。 “阿姨你好。” 徐茯苓眼里已经有疑惑,陆锦年快速的走过来,有礼貌的跟徐茯苓打了个招呼。 徐茯苓不认识陆锦年,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 她有感觉,自刚才开始,这个年轻的孩子就一直在跟着她。 长得很是俊朗,看着没什么坏心眼。 “我是静歌的朋友。”陆锦年在徐茯苓的眼神更加怀疑之前,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徐茯苓一听,笑了,“原来是静丫头的朋友啊,来看她?” 不过,徐茯苓内心留了个心眼,这个朋友也长得太优秀了,瞧那身板直的跟军人似的,长得又俊,白白净净的看着还有礼貌。 “是的。”陆锦年笑着点头。 “那你跟我过来吧。” 徐茯苓很快的走到静歌的病房门前,推开了门。 静歌见她来了,亲昵的叫了声妈,却在看到跟在徐茯苓身后的人后,噤了声。 第153章 爆发前夕 “说是你朋友。”徐茯苓笑笑。 之前让李叔买了不少水果,徐茯苓走过去,拿起水果刀削起苹果来。 静歌不说话,陆锦年走了过来。 “听说你病了,我过来看看你。” 徐茯苓在,静歌已经结婚了,陆锦年爱她,所以不想给静歌惹上任何的麻烦,尽量的掩盖自己的情绪,他的眉眼很温和,俊逸。 “谢谢。”静歌坐起来,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我过阵子就要去法国了。”陆锦年的目光停留在静歌那张白皙温柔的小脸上,心里复杂的感情充斥在整个身体里,像是一股子厉气,要冲破他的胸膛,从而冲向静歌。 “那祝你一切都好。” 静歌本想说一路顺风来着,可是察觉到这个词现在似乎不太适用,于是便说了一切。 这也是她对陆锦年的心,他是她最好的朋友,只希望他以后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女孩,属于自己的幸福。 “给,吃苹果。” 徐茯苓将削好皮的苹果递给静歌,静歌咬了一口,入口是香甜的汁液和饱满的果肉。 徐茯苓擦了擦手后,低头看向静歌,“我出去一趟,你们聊。” 清脆的砰声,病房的门被关上,一时之间室内只剩下了沉默着的两个人。 “那天,对不起。”陆锦年走近她一步,静歌的双手握在一起,长睫敛紧,“没关系,我都忘了。” 陆锦年红润的嘴角缓缓地勾起,“小歌。” 他只叫了她的名字,纵有万千言语,此刻堵在心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或者说是不适合说了。 “你婚礼的时候,记得告诉我,到时候我会给你包大红包。” 陆锦年的眼里清凉,似乎随时能刮起急风骤雨来。 “好。” “祝贺你结婚,祝福你幸福。” 多少次,寂静的夜,他总会做同一个梦,那个他爱的女孩呀,穿着洁白的婚纱,纤细的胳膊挎在他的胳膊上。 他和她迈同样的步伐,走向前方的教父。 他们口中念着誓词。 说着我愿意。 陆锦年回身,一片红占领了眼眶,弥漫的雾气氤氲着那双干净的眼睛,他知道,他最爱的女孩,这辈子都不可能是他的了。 陆锦年走后,静歌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她缓缓的勾唇,笑了笑。 锦年,谢谢你。 …… “将这盆花拿出去,这个搬进来。” 傅言深将静歌接回家,一进门,就听见婆婆徐茯苓铿锵的声音。 不一会,就见工人下来,搬出来不少东西。 “妈,这是?” 静歌走过去看了看,家具像是客房的。 “静丫头,你来。” 徐茯苓显得很兴奋,走过来牵住静歌柔软的手。 “慢慢走。” 傅言深眼底闪过一抹担忧,薄唇轻启,叮嘱道。 静歌乖乖的点头,有那么一次足够惊心动魄了,她早就过了叛逆的年纪,有了孩子胆子也小了很多。 自然是他说什么,她听什么。 半分钟后,静歌就明白婆婆为什么这么兴奋了。 一间客房完全被整改,从地板到天花,换了个遍,大床换成了大大的婴儿床,床上挂着公主幔,还有可爱的毛绒玩具,色彩斑斓的小型摆设物,墙上还挂着暖色的灯。 将灯拉开,整个室内温馨的不像话。 “好漂亮。” 静歌眼神一亮,看着室内的装饰尤为喜欢。 傅言深换好衣服后,也走了过来。 他双手抱住静歌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眼神温和。 “我知道你们生了孩子之后也不一定在这住,可是我这个做老的还是希望能帮你们带带孩子。” 一想到即将要有孙子,徐茯苓就打心眼里开心,傅言深父亲走的早,这些年家里都是她自己在操持,儿子长大后就独立了,平日里很少回来。 她每天自己呆着,也挺空的,有个孩子给她哄,光是想想就觉得幸福。 楼下有人在按门铃。 阿姨开了门,进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是傅言深请来的护工。 静歌看到后,首先是不赞同的。 她总觉得有人伺候着别扭,尤其是跟妈妈年纪差不多的阿姨。 “言深,我保证老实的躺着休息,不乱走动,叫阿姨回去吧。” 静歌好声好气的和傅言深商量,生怕他不同意。 傅言深沉默了一会,他和她的想法不一样,有人照顾她、他才放心。 可是相处了这么久,傅言深大概的摸透了静歌的脾气。 她若是不愿,那边不是推诿,是真的不喜欢。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滑嫩的触感令人流连忘返。 “好,听你的。” 傅言深下了楼,为表示道歉给了阿姨一笔钱,阿姨自然是开心的,高高兴兴的便走了。 静歌还没站一会,便被徐茯苓推去室内躺着休息。 静歌躺在床上,苦巴巴的算着日子,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十个月啊啊啊啊啊。 她还要躺多久? 不再算,反正是好多天,想到此,她不由得觉得有些气馁。 如此看来,傅言深不让她离开的决定是对的,她的确照顾不好自己,这才多长时间,就出了这档子事。 傅言深推开门进来,见静歌一张笑脸闷闷不乐的样子,于是走到床前,掀开被子上了床,长臂一伸,将她揽在臂弯里。 手指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秀气的鼻尖,“怎么不开心?” 静歌将头依靠在傅言深的胸膛上,闷闷不乐。 “一想到要躺好多天,我就觉得心累。” 她可不是那种呆的住的人啊。 傅言深摸了摸她的脑袋,偏头亲了一下她干净柔软的发丝。 “我会多陪你。” 静歌抬头,便对上了他一双沉如深海的眸。 “那你可要说到做到。”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嗯?” 这小丫头,竟然不相信他。 静歌勾唇笑笑,浅浅的小梨涡看着尤为可爱,傅言深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一下。 静歌双手抱住她的腰,脑袋往下凑了凑,“二哥,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其实静歌很好奇这个,她自己是偏爱女儿的,不都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嘛。 “只要是你生的,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傅言深再遇见静歌之前,或者准确的说是,在得知静歌怀孕之前,他认为自己是完全不喜欢小孩的。 因为姑姑家的闫明轩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是个小肉包的时候就无比的淘气,他谈不上不疼这个弟弟,只是觉得麻烦。 所以他从未曾想过,当得知静歌怀孕的那一刹那,他会如此的高兴,比谈下一个几个亿的项目还要高兴。 至于男孩还是女孩,他觉得,只要是静歌生的,他都喜欢。 如果她喜欢孩子,他们还可以多要几个。 静歌星星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傅言深低头,没受住诱惑,把她圈在怀里亲。 门咔哒的一声,静歌迅速的推开傅言深,坐正身子,徐茯苓已经走了进来。 她倒是没想到傅言深在这里,本以为他去书房了。 “我晚上要去你舅舅家,小图走了,你舅舅又工作忙,你舅妈让我去陪她住两天。” 徐茯苓已经换好了衣服,手里拎着一个和衣服色相衬的宝宝,因为心情好的缘故,整个人的脸色看起来都特别的好。 “嗯。” 傅言深点头,平时他上班忙,母亲和舅妈走动的很多,两人有许多的共同话题谈。 本来徐茯苓想拒绝来着,可是刚才傅言深跟她说,这几天他不去公司,要在家里陪着静歌。 她一把年纪了,也是十分懂道理的,人家小两口新婚燕尔的,她就不做这个的电灯泡了。 可是徐茯苓又对静歌放心不下,又站在门口叮嘱啦小两口好一阵才离开。 ……… 司机将车开到了徐家,徐茯苓下了车,徐图的母亲已经等在门口了。 “燕琴呀。”徐茯苓热切的走过去,两人几天没见面,就觉得想。 “小图走了?”一进门,徐茯苓便问道。 高燕琴点点头,“我这啊,是越来越不热闹了,哪像你,言深都结婚了,现在又都住家里,让我羡慕。。” 佣人将沏好的茶端上来,徐茯苓眉眼都是笑意,“还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儿媳妇啊,有啦。” “真的?”高燕琴一听,也开心,想到自己的儿子,目光又淡了淡。 “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一天能来的这么快,想当初我愁的头发都要白了。” 她活到这个年纪,儿子的婚姻大事就是她唯一的心事了,当初本以为是因为柳清月那个女孩,言深不愿意再找,没想到现在连孩子都怀上了。 这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说不准。 “哎,小图上次不是订婚了吗?女孩什么样,我看看。” 上次徐家家宴她没来,后来听人说,徐图在宴会上是带着女朋友去的,还当场宣布了。 一提这个,高燕琴的脸色就暗了暗,“散了。” 她一开始是不喜欢静家的那个姑娘,不是因为静家的女孩不好,而是因为小图他…… “我们图那么优秀,年纪又小,会遇上更合适的。” 高燕琴笑着点点头。 又问道:“言深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第154章 傅言深服软 “本打算就这十几天的事,可是我儿媳妇的胎不稳,医生说要静养,所以打算婚礼的日期推一推,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那也好。”高燕琴点点头,看得出徐茯苓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儿媳妇。 认识徐茯苓这么多年了,多少也了解她的性子,一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十分分明。 现在,谈起儿媳妇来眉眼之间都是止不住的笑意,看来言深真的找了个不错的女孩子。 高燕琴平白的开始羡慕起来,什么时候她的儿子也能安定下来就好了。 高燕琴想,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等到这一天。 “对了,你还没见过我家儿媳呢吧,她现在身子不好,要不我今天就带她来了。” 高燕琴的老公是傅言深的舅舅,理应走走亲戚,各家都见见的,可是长辈去家里看似乎也有些不合适,徐茯苓想着,等小孩生了,她一定要带静歌各家都转转,也熟悉一下傅家的家人。 “漂亮吗?”高燕琴笑。 “小丫头长得白白净净,可漂亮了。” 高燕琴只觉得打心眼里高兴,她是觉得她这个外甥一般不走寻常路,人又沉稳又难以捉摸,平日里这些长辈见了也都不是很敢跟他搭话。 小时候性格就十分孤僻,不大点的小孩,不爱说话,一张小脸面无表情的,如今也成家立业了,想着还挺欣慰,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孩能治住她这个大外甥。 这边两人聊的热火朝天,外面的夜也渐渐的深了。 …… 静歌小心翼翼的洗了澡,换了身宽松的衣服准备睡觉。 傅言深就站在窗边打电话,他的话不多,大多的时候在聆听,偶尔说一两句都是掷地有声的必要话。 静歌歪头望着他的背影,男人已经换了身睡衣,站在窗前,背影如高竹般挺拔,脚上踩了一双绵软的拖鞋,两条腿修长笔直,单手拿着手机,窗户开着,风从窗口中吹进来,将他的头发吹的微乱,打破了平时一丝不苟十分严肃的形象,令人看着也有些亲近。 这个电话通话时间很长,聊的是公事,似乎很重要,静歌越看便越觉得,这个男人,是个值得她跟一辈子的人。 尤其是他不发脾气的时候,满分五分可以给他五分。 暖黄色的灯光很亮,背对着静歌的傅言深唇边擒了一抹笑意,从玻璃的反光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床上的静歌在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言深听着那边公式化的声音,突然有些心不在焉。 想着,要是现在回身去抱抱她该有多好。 这么想着,迅速地结束了话题后,姜通话切断,直接回身,动作利落的上了床,精实有力的长臂一把将静歌揽在了怀里。 静歌甚至没反应过来,刚刚还站的很远的男人是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她的身侧的。 就在她愣怔的期间,傅言深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精巧的下巴,低下头来,深情地吻住她的唇,在眼底,充斥着与生俱来的霸道。 见她愣怔,傅言深大手捂住她的眼睛,以让她专心。 亲完了,傅言深深邃的眼神紧紧大王锁着她的小脸,现在的静歌在他眼里就是一颗诱人的果子。 最要命的就是看得见摸得到就是吃不着。 傅言深喉结上下滚动,以前还敢逗逗她,现在她身子太差,他连碰都得克制。 瞧着他的眼神不对劲儿,静歌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她嘴角微微的勾起,就觉得有那么点小幸灾乐祸。 没想到傅言深也有今天。 她眯了眯眼,伸手轻轻的捂住嘴装作打了个哈欠,“好困,睡了。” 说完,翻身躺下闭上了眼睛。 剩下傅言深一个人,在她的身后坐着,不说话,沉默着,黑着一张脸。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小丫头根本就不困,分明是在幸灾乐祸。 黑眸一沉,干脆躺在了她的身侧,长臂一伸,火热的身躯紧紧的贴着她,热的静歌有些透不过气来。 许久后,才难受的说道:“言深……热。” 傅言深薄唇抿紧一声不吭,静歌不得不妥协,转过身来,一双星星眼柔软的看着他。 哪怕什么话都不说,这眼神就足以令傅言深心动的了。 最终,傅言深妥协,暗叹了口气,稍微放开了她一些。 “你真好。”静歌璀璨一笑,傅言深咬咬牙,总觉得自己上了她的当。 …… 静歌从未想到,自己会接到这个人的电话。 距离卓琴的葬礼已经过去了好长的时间。 这些时间不足以令静歌忘记伤痛,每次想起,疼痛的感觉就越加的清晰。 尤其是现在,电话那端传来卓琴父亲的声音。 卓琴父亲似乎苍老了很多,连声音都没以前有底气。 他打电话来,是想问问静歌,她的手机里是否存着他孩子的照片。 卓琴和家里关系不好,其实家里有好些张全家福,可是里面只有三人的笑脸,而没有卓琴罢了。 静歌和卓琴的关系好,经常一起活动,她的确有不少和卓琴的合照,以及卓琴的单独照。 说实话,卓琴父亲以及继母对卓琴的态度嚷她觉得愤怒又无力。 可是如今卓琴父亲低声下气的来问,甚至语气里带着哀求。 静歌是真的狠不下心来。 于是将卓琴单独的照片全部发给了卓琴的父亲。 与此同时,卓家爆发了一次巨大的争吵。 卓琴继母听到卓琴父亲在打电话,要女儿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留有的东西。 听到这些,继母就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人都没了,还弄这些干什么! 于是在卓琴父亲身后说话的语气也不太好。 “真是白白养到这么大了,要活着不活着,非得去死。” 卓琴父亲听闻,额头青筋直蹦,回过头来怒吼,“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 卓琴父亲这么一喊,继母登时脸色一变,眼睛瞪的溜圆,“我说什么了我,她从小时候就是我养着,你除了出去喝酒出去赌你对这个孩子上心了吗!她是你女儿,不是我的!你跟我吼什么吼!” “要不是你瞎嚷嚷,小琴能想不开?!” 卓琴父亲脸色都变了,铁青灰白,一方面生气一方面又觉得愧疚。 眼前这女人嫁给他之后,就给他添了一个儿子。 他又十分的喜欢这个女人,卓琴那孩子性格很倔,又不得他喜欢。 所以这女人有时候说些难听的话他也就当听不见了。 卓琴父亲突然浑身都开始发抖了起来,如今他才意识到,其实他和这女人没什么不同,都是将女儿推向死亡的凶手。 “我瞎嚷嚷,我说错什么了?!家里条件不好,她又是长姐,早点去工作又怎么了!那么大个孩子就不为家里想想,也不为她弟弟想想!不就是说一句她就去寻死……” 继母瞪着眼睛,还要说些什么,卓琴父亲的一巴掌已经打了下来。 将女人一张脸打偏,啪的一声很是刺耳。 “卓元行,你竟然打我!” 继母捂着被打的那张脸,眼泪都要掉下来。 卓元行双手已经紧握成了拳头,“我们离婚!” 卓琴拒绝一听,也不妥协,“好,离婚就离婚,你可别后悔!” 喊完,就怒冲冲地进屋去收拾东西。 卓元行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女儿笑颜如画的模样,泪水模糊了眼眶,这孩子在他们的面前,从来没露出过这么高兴的表情来。 他甚至最后的记忆都停在了那天,太平间里,曾经漂亮女孩吓人的伤口和紧闭的眼睛。 紧握住酒瓶子,灌了一口白酒,酒顺着嗓子眼过,他甚至觉不出辛辣。 女人边哭边拉着行李箱往外走,她收拾东西的时候胡乱塞了一气,越想越气,而她直到出门,卓元行都没出言挽留一下。 从发完照片后,静歌就坐在床上发呆,呆愣愣地看着她和卓琴的合照,心口像是泡了醋那样的酸。 傅言深推开卧室的门,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她低着头,手握住手机,攥的紧紧的。 傅言深走过去,将手机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静歌眼神颤来一下,下一刻,傅言深就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看到了,手机屏幕露出来,上面的照片。 他也明白,她的心埋了卓琴的生平,是一个很难解开的心结。 系结的人不在了,他只能尽最大的努力让她不再去想,抚平她的伤疤。 “言深,你知道吗?我们学校图书馆a馆c区靠窗的位置特别的好,春天柳树刚抽芽,坐在那开着窗就能摸到探进来的枝桠,夏天微风,秋天细雨,冬天还可以看雪景。” 小琴就喜欢坐那个位置,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她以前不知道卓琴为什么会独独喜欢坐在那,后来她问,卓琴是这么告诉她的。 她说,“小歌,你不觉得从这里往外看,就像看世界一样,特别的光明,连雨天也不觉得闷。” 静歌将脑袋埋在傅言深的腰上,沉默下来。 卓琴还说,她以后的家,要有明亮的大窗户。 第155章 霸道的他 那个时候静歌还不了解,现在她却是明白了,卓琴的生活像是挣扎在泥潭里的泥鳅,暗无天日,所以她才那般的向往光明。 傅言深安抚的摸着她的脑袋,不出声,仅仅是站在这,他便给了静歌莫大的力量。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张阿姨上了楼,抬手敲了敲卧室的门,轻声说道:“先生,太太,起床了吗?外面来客了。” 傅言深应了一声,静歌将脸抬起来,手指下意识的去摸眼睑。 她已经感觉不到眼泪,却早已泪湿满面。 而傅言深的衣衫也被她的泪珠浸湿,傅言深面色严肃,低下头来,双手捧住她的脸,低沉着声音道:“不许瞎想。” 她现在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肚子里还有个小的。 傅言深怕她情绪不好容易出问题。 静歌点点头,傅言深已经伸出手去,抹掉了她的眼泪。 两人出了门,静歌看到来人后,有些诧异。 她没想到王亚茹会登门来,静歌走下来的时候,王亚茹刚打量完傅家,在心里暗叹,傅家家底果然不一般后,心里就觉得更不好受。 她家漫漫到底是比静歌差在哪里了? 要说长相,两姐妹也差不离,同样都是静家的女儿。 甚至她觉得静歌性格太好强了些,还不如她的女儿呢。 可是偏偏静漫的感情一直不顺利,喜欢季乾可是人家不喜欢她。 现在就等静江病彻底的好了,给漫漫介绍个好家庭的孩子。 见傅言深和静歌下来了,王亚茹轻咳一声,站了起来,脸上挂上一抹笑意。 那笑意像是蜜蜂的刺,扎的静歌眼睛生疼。 “小歌啊。” 王亚茹热络的走上来,虽然她不待见这个继女,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也是很识时务的。 如今静歌身后有傅家,当真是不好惹的,况且她如今有事要拜托静歌,所以态度不由得变得非常好。 “王姨。”静歌笑了下,不是很热络。 其实静歌属于那种看的很淡的人,只要你不太过分她其实都可以装作看不见。 可是王亚茹…… 王亚茹抿抿嘴,傅言深给王亚茹点了点头,算是示意。 “我来找小歌有点事说。” 王亚茹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一双手不由得握住静歌的手。 傅言深看了静歌一眼,静歌点点头,傅言深转身去了书房办公事。 等傅言深一走,王亚茹感受到的那种强烈的压迫感终于消失殆尽。 傅言深这人光是站在她的眼前,就足以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她觉得傅言深的眼神很凌厉,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亲近的人。 来之前她本来是想和傅言深缓和一下关系,毕竟曾经也发生了几件不好的事情,可是真当见到本人了。 王亚茹就又退缩了,因为她觉得傅言深不是很好说话,于是也就作罢了,准备只和静歌谈谈事情就行了。 言归正传,她看着静歌,脸色柔和了些,“小歌呀,我今天来是有事情要拜托你。” “您说。” “漫漫她不想念书了,非要休学,也不知道被什么冲昏了脑子,做出这种糊涂事来,趁现在放假她还没去学校办手续,我想,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她?” “王姨,你是认真的吗?” 静歌失效,恐怕没人更比王亚茹清楚了,她和静漫关系是有多么的不好。 虽然上次在医院有所缓和,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如今可以以姐姐的身份去劝静漫些什么。 静漫性子她了解,是个做什么决定就会执行到底的人。 王亚茹当然知道两人的关系不好,可是她自有打算,她看得出最近女儿变的愈加消沉,而以往,静歌便是她努力的目标,有时候觉得做不下去了,可是看到静歌后还能有咬咬牙坚持,王亚茹想,是否让静歌去劝静漫,才能让静漫悔悟,重新调整然后开始学业。 “我自然是认真的,算是我拜托你了,你一定要帮我劝劝你妹妹呀,她要是不上学这辈子都完了,女人的青春有几年可以耽误的起啊。” 如果静漫今年休学,那么本将明年毕业的她按时毕不了业,她该怎么嫁的好? 女人光有皮囊还是不够的,还需要有学历加持。 这是王亚茹的想法,可是她跟静漫说也说了,劝也劝了,可是那孩子就是听不进去,说什么今年都不念了,这可急坏了王亚茹,要不是静漫这样,她也不会来找静歌。 平日里两人关系不好,王亚茹总觉得现在自己低头,十分的不好。 她其实更怕静歌拒绝了她。 “王姨,恐怕我帮不了你了。” “静歌,我承认平时我对你的态度不好,可是漫漫毕竟是你的妹妹啊,她一休学可就什么都耽误了啊。” 王亚茹唇角抿了抿,有些着急,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漫漫她被季乾伤了,我更怕她想不开。” 王亚茹说着,眼眶就红了。 为人母亲,最担心最挂念的莫过于儿女,王亚茹最心底的东西被她亲口说出来,让静歌有片刻的恍惚。 想起,那天静漫竟然那么反常和她说那么一堆话,行为的确不像以前的她。 静歌心里一紧,思虑了会,道:“那我就试试吧,复学这事我不敢保证,您也不要抱太大的期待。” 静歌只是想了解一下静漫的想法。 她失去卓琴已经很痛苦了,她不希望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出意外,哪怕是曾经不好的人。 “好好好,只要你能去跟她说,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王亚茹这下子才是打心眼里的开心,并不是挂在皮囊上面虚情假意的笑容。 静歌点点头。 “小歌,过阵子等你父亲身体好了,就出院回家了,到时候你和傅言深也回家来住几天吧,你爸啊,他挺惦记你的。” 许是因为静歌答应了她的请求,王亚茹整个人看起来都很热络,甚至说些平时不甚说的话。 “我爸他怎么样了?” 她自打出事后,还没能去医院看父亲。 这两天和傅言深说了想法,傅言深告诉她,父亲那边他有注意,身体恢复得不错。 可是她还是想自己去看看。 “你爸他恢复的可好了。” 静江一天一天的变好,王亚茹的心情也好了些,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生命是一切的本钱。 只要活着,什么都有可能,家族重振,再给她女儿安排一门好亲事,女儿过得好,她这辈子的心愿倒是了了。 之前拿住院费治疗费的钱为难静歌,她也不想静江死,如果静歌真的拿不出来,她也会出钱的,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人,两个人还有个儿子,感情哪那么容易说断就断。 “多亏了医生,等改天一定要请人家吃顿饭,好谢谢人家。” 静歌点头,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得安稳。 静歌留王亚茹在家里吃饭,王亚茹推脱说要去医院,因为静江想吃她亲手做的菜。 其实,王亚茹不过是有些爬傅言深罢了。 她之前做的很过分,这事,傅言深八成都知道,她也不要在这里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于是没说一会话就离开了。 静歌揉了揉眉心,觉得眼睛有些干涩。 这些日子,她也没季乾的消息,静漫与季乾的事情她是不关心的,不过既然答应了王亚茹要和静漫说说话,她多少得掌握些情况。 给保送去法国名额的同学微信沟通了下,同学说她们已经到法国了。 静歌旁敲侧击了下,她们就毫不保留的将静歌想要的话说了出来。 季乾跟她们同一批去了法国,因为季乾有经验的缘故,和她们的待遇也不甚一样,像她们都是统一上大课学习,季乾则有单独的导师。 大家各自聊了一会,几人抱怨的都是法语虽然浪漫,却不好学,去那里沟通是个大问题。 所以以后要边上课边学习语言。 好在,负责教她们的老师是华人。 同学们的语气还是很兴奋的,静歌觉得由心里羡慕,真好。 结束聊天后,静歌翻到了静漫的联系方式。 开门见山的约她见面。 静漫倒是回的痛快,两人约在了离傅家不远的咖啡店。 得知静歌要出去见静漫,傅言深是不同意的。 医生说像她这种情况十分严重,有时候走的时间长了都会见红,是不建议她多走动的。 傅言深的态度很严肃,一双漆黑的眼睛寒魄,许久没见他这样,静歌心里还是有点发怵的。 “你别生气嘛,就在家附近,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就和张阿姨一起去。” “不行。”傅言深斩钉截铁。 “言深……” “这件事没得商量。”傅言深推开她的手,冷着张脸,一点也不通情达理。 静歌知道他的顾虑,咬紧嘴唇,“那要不,让她来家里?” 静歌想了一个中折的办法。 傅言深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心想着这丫头没心没肺的,她那个妹妹是怎么对她的。 不过照理来说,他倒是该感谢静漫,若是没她的搅合,静歌现在很可能还和季乾在一起呢。 想到这里,傅言深脸色便又寒了几分。 第156章 谈一谈 他的小丫头就没有一点看男人的眼光。 …… 静漫是第一次来傅言深家,她站在大房子外,白皙的手背血管是青色的,她十分的白,脸色憔悴,似是要融进这烈日里。 抬手敲了敲门,她低下头来看着脚尖,手握紧了包。 来开门的是傅言深家的张阿姨,张阿姨将静漫迎进了门。 静漫抬眼,看到了就坐在不远处的静歌。 静歌比前几天看着还要漂亮些,素颜,皮肤极好,坐在沙发上,手臂轻搭在沙发背上,透着一股子慵懒劲儿和高贵来。 静漫看着,勾起唇角,走近了静歌。 “来了。”静歌抬眼,静漫轻嗯了一声,“你找我有什么事?” 静歌能找她,静漫也很诧异。 相处了这么多年以来,与其说是姐妹,不如说是关系不好的亲人。 别说主动找,平日里就算是说话,也是要思忖三分的。 静歌将桌上的果盘往静漫那边推了推,道:“听王姨说你准备休学。” “嗯。” 静漫微微诧异后,还是点点头。 静歌都说了,是她妈妈说的,静漫倒是不知道她的母亲会和静歌沟通这件事情。 而今天静歌找她来的目的,她大概也知道了。 无非就是劝她。 静歌看的出她的抵触情绪,只是说道:“我不会影响你做的决定,我只想知道,你要休学的原因。” 静漫抬起眼,“要说是因为季乾你相信吗?” 她脸上的笑意很淡,淡到了极致。 静歌抿唇,如今静漫的眼里没多少的敌意,语气也很冷静。 这太反常了。 她倒是宁愿静漫如往常一样。 “开个玩笑而已。” 瞧见静歌不说话,静漫红润的唇角勾了勾,目光悠远,“我只是想放开眼界,准备到处走走,今年也是个契机,学校那边我是不会放弃的,就出去玩一年,回头来我还会继续念的,所以你们不用担心。” 静漫的语速很平,转头看着静歌那双尤为漂亮的眼睛,“而且,我不会去寻死,永远不会。” 卓琴自杀的消息,学校里已经传开了,各个学生群也已经传开了。 所以静漫是知道的。 她能看出静歌眼底的担心来,可是她不是那种为了一个男人就去死的人。 她还要活着,她还有自己的小孩儿。 哪怕这辈子只是和孩子在一起,她也觉得很好了。 季乾,她不敢再想,也不奢望了。 静漫的眼底弥漫上悲伤,她偏头,不想让静歌看见。 可是却还是没有逃过静歌的眼。 静歌叹了口气,坐的离她近了些,温暖的手握住她的手。 “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你要和父亲说清楚,走的时候也要告诉我一声。” 静漫虽然时常小性,可是她说话是算话的。 她是那种有什么就说什么的女孩儿,心里不会藏事,所以静歌相信她。 “好。” 静漫左手缓缓的摸向小腹,她看着静歌,眼神闪烁。 “我……” 她犹豫了下,可是理智阻止了她。 “怎么了?” 静歌看她欲言又止,于是问道。 “没事。”静漫摇摇头,她苦笑一声,觉得自己刚才想和盘托出的想法简直是疯了。 “中午留下来吃饭吧。” 两人又聊了一会,眼见时间就到了中午,张阿姨已经在做饭了。 “不用了。” 在这里吃饭,她觉得不自在,尤其是如果碰到傅言深的话,她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 静漫的态度很明确,静歌到头来也没留住她。 出了傅家,外面的大热头将静漫晒的一阵晕眩。 明明入了秋,太阳依旧猛烈,温度依旧高昂。 她几步走到一家店铺的棚子下,坐在椅子上,服务生过来,静漫点了一杯冷饮。 她双手握住杯身,一阵凉意从掌心渗透了进去。 然后,她便出现了幻觉。 因为她好像,看见季乾了。 她只看了一眼,强忍住了要追上去的欲望,手指握紧塑料杯,冷饮溢了出来。 静漫双手猛地捂住脸,冰凉的掌心贴在脸上。 一股子眼泪,猛然决堤。 她大概是疯了吧,明明知道季乾在法国,明明知道他不爱她,明明知道她和他不可能,可是她甚至还会从人群之中看到他。 哪怕是个男人,她都觉得那人身上有他的影子。 指缝有泪水沁出,从店里出来的服务生见坐在棚子下的漂亮女孩哭的发抖,他便走过来,递过来几张纸巾。 静漫双手放下,抬起眼来,泪眼朦胧,吸着鼻子仰起头看着年轻的服务生。 心里只觉得疼的慌。 一个陌生人都知道在她哭的时候递上纸巾,可是季乾是怎么忍心看着她哭,甚至还转身走掉的? 静漫眼神有些茫然,随后了然。 大概真的是讨厌透了她吧,否则一向温和的季乾怎么对待她像是一个仇人。 “谢谢。”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 …… 王亚茹一直在家翘首以盼,她总觉得,静歌能让自己的女儿回心转意。 大门开着,见静漫慢吞吞的走过来,王亚茹快速的站起了身,快步的走到静漫的跟前,牵住她的手,神情和温和。 静漫低头看着比她稍微矮一点的母亲,心里只觉得酸涩无比。 她这个做女儿的,注定要违背她的话了。 母亲平日里所有的事情都是为她打算的,包括让父亲寻一门亲事也是为了她好。 谁又不想自己女儿嫁的好呢? 可是她,这辈子除了季乾,再也爱不上另一个人了。 她预料不到如果她真的和别人结婚,那个人是否会喜欢她的孩子,也预料不到,自己真的是否能放下季乾,再重新开始。 她唯一知道的是,能成为她另一半的那个人,不该为她过去的行为买单。 世界上哪里那么多的好男人,能心无芥蒂的抚养别人的孩子,有是有,可是她静漫,没把握遇到。 “妈,你叫静歌劝我啊。”静漫从母亲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因为哭过的缘故,觉得眼皮都些紧,眼神很淡漠,淡漠到了尘埃里。 “是,是我叫她劝你的,所以漫漫,你要不要再想想?” 王亚茹试探性的问出口,她心里很紧张,生怕女儿依旧铁了心要休学。 “不了,我已经决定了,而且过阵子我准备出去旅游。” 静漫的话,无疑是对王亚茹的一记响雷,她怎么也没想到,女儿休学也就罢了,还要离开家。 女儿不对劲儿,所以她总有一种预感。 女儿走了,一时半会就不会回来了。 王亚茹心脏都紧绷了起来,再次紧握住静漫的手,眼神里已经没了强势,近乎带上了哀求,“漫漫啊,你要去哪啊,家就在这里,我也在这里,你要抛下我去哪啊。” “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能不了解你?!你这分明就是要走的远远的。” 王亚茹终于忍不住,开始哭了起来。 “漫漫啊,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叫季乾的,可是你不能为了他这么的作践你自己啊,学校也不上了,家也不要了,你这是何苦啊。” 静漫不说话,王亚茹整个身子都开始抖了起来。 “你要还是我女儿的话,你就给我振作起来,这个世界上的好男人那么多,你何必在他一个人身上陷进去不出来,他不是不喜欢你吗?那你就要过得更好,以后再见了面,也扬眉吐气。” 王亚茹掏心掏肺的说了一堆,手一直在抹眼泪。 静漫看着心疼,可是她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她要走的决定,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妈,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为了让母亲松口,她叹了口气,道:“还有,我不是为了季乾才休学的,他还不至于对我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我只是突然想出去看一看,玩一玩,这些年光顾着念书了,也没好好的出去玩玩,祖国这么大好的河山,总要去看看才妥当。” 静漫这么一说,王亚茹更着急了。 她总觉得静漫说的跟绝症患者似的,似乎看透了一切。 “漫漫啊……” 王亚茹刚叫一声她的名字,就觉得有些喘不上来气,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静漫脸色一变,“妈,妈,你怎么了?” 可是王亚茹没有应她,静漫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手指颤抖的摸出手机,拨了120。 她现在,连个求助的人都没有。 静昭在补课,家里就剩下她们两个了。 救护车来的很快,王亚茹被送去了医院,一路上,静漫都紧紧的握住王亚茹的手。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母亲的脸,心里已经乱成了麻线,要是母亲真的有个三长两短。 那她,可真就活不下去了。 王亚茹被送去急救,静漫站在急救室的门外,双手无力的垂下,手脚冰凉一片,她脸色煞白煞白的看着那白色的门。 唇角失了血色。 过了许久,急救室的门被医生推开,医生走了出来。 静漫冲上去,拽住医生的袖子,“医生,我妈她怎么样了!” “暂时没事,还需要进行详细的检查。” 第157章 有他想要的消息 静漫只觉得浑身瘫软,一个趔趄,差点跌到地上。 医生帮忙将她扶住,静漫脸色苍白,“谢谢。” 后续的检查结果出来,王亚茹的血压比一般人要高。 王亚茹很快就醒了,躺在病床上,睁开眼睛。 她看到静漫坐在身侧的椅子上,巴掌大的小脸憔悴,王亚茹心口一阵酸涩,她抿紧唇,一声不吭。 她还在生气,气她的不听话,气她的直脾气。 “妈。”静漫见她醒了,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贴在脸上,“你别着急。”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向你保证,一年之后,我会复学,听你的话,嫁人。” 嫁个好人,不就是母亲的期许吗? 王亚茹听到后,只觉得心里难过,她别过脸,闭上了眼睛。 泪珠顺着眼角流下。 静漫有许多的话,可是怕母亲一着急再出事,所以一句话都不敢说。 王亚茹从静漫的手中将手抽回,深吸了一口气,“你要是决意休学,就走吧,我也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从今之后你我一刀两断!” 静漫只觉得一股子强烈的气息在她的身体里撞,撞的她五脏六腑都是痛的。 她手指颤抖,站起身来,绷着脸重重的呼吸着。 “也好。” 两个字轻飘飘的落下,却是让王亚茹脸色大变。 “你是想气死我啊!” 她猛地坐起来,静漫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转身就走。 从小的时候开始,母亲就在她的身上包裹上了一层桎梏。 包括她要穿什么衣服,要说什么话,要见什么人。 长大后,开始一层一层的筛选她未来的男朋友,一步一步的在逼着她向前走。 静漫脊背挺得僵直。 她知道,母亲这么做都是为她好,可是她心里还是落下了埋怨。 母亲甚至为了让她忘记季乾,试图复合静歌和季乾。 从那次,母亲捏紧傅言深的照片开始,她从心底里就升起一股子寒意。 母亲甚至想让她,傍上傅言深。 静漫走的步子很小,边走边哭,边哭边笑,在路人的眼里就像是一个疯子。 两天后,王亚茹回家,静漫已经离开了。 只留下了张纸条,简短的几个字,却让王亚茹瘫坐在沙发上,哭的泣不成声。 静漫要她身体健康。 王亚茹捏紧静漫的亲笔信,甚至将纸攥的褶皱。 她的脸被泪水铺满,忽而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冲出了静家。 静歌正在午睡,便听到门外的争吵声,她揉了揉眼睛,披上衣服走出卧室的门。 一道身影便快速的冲了上来,在她还没看清楚的时候,那人拽住了她的胳膊,一把推向她。 静歌下意识的护住腹部,后背却因为惯性撞在了墙上。 撞的生疼,她的后背很快的就起了一层薄汗。 吓的变了脸色。 “我让你劝劝你妹妹,你到底跟她说什么了?!” 王亚茹歇斯底里,被张阿姨猛地拽着拉开。 张阿姨没想到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妇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她进门的时候张阿姨根本就没拽的主她。 见到她推静歌,张阿姨脸色大变。 这要是静歌和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你再不出去,我就报警了。”张阿姨好不容易将王亚茹拽开,瞪着眼睛大吼道。 “你算什么东西!”王亚茹已经杀红了眼,一把将张阿姨推开,张阿姨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脑袋撞在了栏杆上。 “张阿姨。” 静歌想去扶张阿姨,王亚茹已经再次控制住了她。 “你给我说清楚!” 王亚茹近乎歇斯底里的吼着,就算是认识了这么多年,静歌也没见过王亚茹如此的面目。 像张着血盆大口的鲨鱼,锋锐的牙齿恨不得将她咬碎了往下咽。 从王亚茹的只言片语中,静歌明白,静漫还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 王亚茹攥的她胳膊生疼,静歌也有些恼。 可是她没王亚茹的力气大。 “我找过她,问了一下她的想法,我觉得,她的想法并没有错。” 静漫也不是小孩子了。 王亚茹一听,本就暴躁的情绪直接躁动到了顶峰。 她扬起巴掌,静歌咬牙闭上眼睛,可是半晌,王亚茹的手没有落下来。 长睫颤动,她睁开眼睛。 面容冷冽的男人就站在身侧,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他钢铁一般有力的手攥紧王亚茹的胳膊。 他手指附近王亚茹的皮肤已经开始泛白。 王亚茹痛的冷汗直流,尖叫一声,那声音近乎穿透耳膜。 张阿姨牵住静歌的手,将静歌护在了一侧。 傅言深薄唇冷扯,那弧度下像是深埋的骸骨,可是静漫走了,王亚茹也顾不上一切了。 “你没大没小是吧,还不赶紧放开我!” 王亚茹瞪着眼睛,内心惧怕,嘴上却不饶人。 傅言深死死的睨着她,“你竟然敢动她!” 傅言深的话,让王亚茹浑身一哆嗦。 “张妈,打电话给警察。” “好嘞。”张妈冷冷的看了王亚茹一眼,奔去客厅打电话。 “打电话给警察?你这是要抓我啊!” 王亚茹这下子彻底的懵了,她这回想起静歌来,正转头向静歌的方向准备求救。 傅言深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将人大力的拎去了客厅。 王亚茹被警察带走,一路上哭天喊地。 傅言深则将叫了家庭医生去家里,看看静歌的情况,好在,胎儿没问题。 医生走后,室内安静了下来。 傅言深站在窗前,脸色不是很好。 “你妹妹离开了景城。” 傅言深先开口,静歌听完,想,怪不得王亚茹会这样。 原来是静漫走了。 “言深,我觉得有点蹊跷。”静歌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儿。 “嗯。”傅言深看了她一眼,低沉的应了声。 静歌略加思索后说道:“言深,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 名庄。 周寅开了包厢,在会所里转了两圈都没看到秦三,打电话也不通。 难得傅言深出来一趟,秦三那小子竟然不在。 沙发角落里,男人双腿交叠,手里捏了根烟。 “别转了,你帮我查趟事。” 傅言深眯眼,将烟递进嘴里,白色的烟雾顺着男人的唇溢出,将男人的轮廓衬的朦胧。 “你说。”周寅最近正好没事做,心里痒痒。 家里的会馆经营的中规中矩的,他又没傅言深这么大的企业,也没什么需要操心的事,唯独有一件他还不爱伤心。 傅言深薄唇轻启。 说完之后,周寅愣了下神,“查静漫?就是小嫂子那个不同父不同母,也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妹妹?” 查个姑娘多无聊,查她做什么。 “嗯。”傅言深冷淡的嗯了声,嘴里叼上烟。 说实话,周寅有些失望,他还以为傅言深有什么大事要他做呢。 包厢的门被撞开,刚才周寅没找到的秦三走了进来。 这回身边没带妞。 主要是碍着傅言深的场子,他得收敛点。 “二哥!”秦三看到傅言深,鞠了一躬,傅言深抬眸,脸上没什么表情。 不过秦三这样,纯属喝了不少。 秦三在周寅身边一屁股坐下,将沙发压的凹陷下去,他一把搂住周寅的脖子,醉醺醺的将脸凑近周寅。 那股子酒气让周寅皱起了眉头。 “你这是在哪喝了这么多。” “你现在都火烧屁股了,还特么的管我在哪喝?” 秦三笑,捏了把周寅的脸。 傅言深抬起眼皮,秦三转头就跟他说道:“二哥,你还不知道吧,周寅他爸催着他结婚呢。” 周寅皱着眉将醉鬼推开,寻思着这事就不该跟他说。 这厮根本不会解决事情,只会让事情越变越大。 “你推我干什么,推我也没用,你这呆子,就他妈的记着那个小娘们,一个好好的公子爷,学什么痴情汉!” 哐的一声,秦三直接摔在了地上。 周寅还维持着揍人的姿势,拳头握的生紧。 秦三舔了下嘴角,手捂着脸踉跄着站了起来。 他伸手,指着周寅的鼻子,“老子说错了吗?当初你因为那小娘们跟老子哭哭唧唧的事,老子都不愿意提!” 周寅还要出手,可是平日里周寅打架就是个二把手。 秦三和傅言深可是一等一的好功夫。 就算是秦三醉了,周寅也不是个。 秦三擒住周寅的胳膊,反手将他给擒了,将他压在沙发上。 “操,你个小四也敢造反了是吗?敢跟你三哥动手,嗯?” 秦三目光流里流气,扯着被周寅揍破的嘴角冷笑。 “你放开我。”周寅喊着出声,脸因为秦三的钳制紧紧的贴在沙发上。 “瞧你这点出息,真当老子爱扯扯你。” “行了。” 傅言深将烟蒂丢了,淡慢的扫了两人一眼。 周寅挣扎了下,秦三就将人给松了。 周寅坐的离秦三远了些,一张白净的脸,愤怒溢于言表。 兄弟打架是常事,倒也不怕伤了和气。 几人喝了酒,喝到了晚上十一点。 傅言深先坐车走了,周寅要走,秦三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周寅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直接将秦三手推开,生着气要上车。 秦三仰起头,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你要是这么走了,可别后悔。” 第158章 一步都不要靠近 “滚蛋!” 周寅才不信他。 “我这里有姓冯那小妮子的消息。”秦三不以为然的笑。 周寅猛地摔上车门,暴走两步,拽住秦三的领口,大骂一声,“艹!” “你这是不想要的意思?”秦三扯唇冷冷的扫了一眼周寅攥住他衣领的手,随后目光不咸不淡的停在了他暴怒的脸上。 “你他妈的是不是兄弟!”周寅已经红了眼。 秦三眯眼,周寅做人一向很温和,打架的时候都慢条斯理的。 唯一值得他动怒的就是冯春雪的消息。 周寅觉得自己用了全力,奈何秦三很轻松的将他推开,从兜里掏出盒烟来,抽出一支递给他。 周寅咬紧牙根,脖子上血管条条暴起。 “不抽?” 秦三手指勾了下,见周寅依旧狠狠地盯着他,就觉得十分有趣。 他摸出打火机,将烟点了,深吸一口后,夹在了指间。 “老四,兄弟奉劝你一句,那姓冯的就不是什么省心的姑娘,她要是真还念着你,早就来找你了。” 周寅手握成拳。 秦三扫了一眼,扯唇,“这样,你告诉我二哥和你说什么了,我给你冯春雪的消息。” “二哥让我查静漫。” “谁?” “静歌那个没一点血缘的妹妹。” 秦三将手搭在周寅的肩膀上,戏谑道:“怎么,不气了?” “滚蛋!”周寅将秦三的手推开,郑重道:“该你说了。” 秦三将烟叼在嘴里,目光看向远方的霓虹。 “冯春雪就住在景城,压根,就没离开过。” “不可能。”周寅皱眉,还要说什么。 秦三张嘴截住他的话,“另外,她和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还有个孩子。” 夜里的风明明是暖的,周寅的感觉似乎缺失,只觉得风刮在脸上,十分的痛苦。 他温和的眉目迅速冷却,眉眼成冰。 “她住哪?” “上城区禄丰街66号水榭花都c栋,另外,二哥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周寅上了车,修长的手指摁住眉心,倏然睁开眼睛,偏头看向窗外。 “少爷,您要去哪?”家里的司机,转头过来问道。 “上城区禄丰街66号水榭花都。” “好嘞。” …… 车窗半降,风灌进来,将男人头发吹的肆虐。 他手肘曲着,抵在车框上,目光一动也不动的望着有些冷清的小区门口。 车子已经停在这里很久了,连司机都耷拉着眼,昏昏欲睡。 男人却一点困意都没有,一双漆黑湛黑的眸子冷淡的掠过每一个人。 直到,那人从街角走来。 女人的头发养长了,及腰的位置,头发如同软缎面一样柔滑,一侧的头发掖在耳后。 她的手里,还领着一个小男孩。 “春雪。” 从小区里,走出来一个男人。 男人样貌清隽。 而女人领着的小男孩,松开了女人的手,飞速的冲向男人。 “爸爸,抱。” 周寅的目光,深了些。 冯春雪拢了下头发,扬起脸来笑,男人走近,将女人抱在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周寅刚好能看到两人的侧面,他冷眼看着男人的唇落在女人的额头上。 点燃了支烟,薄唇冷冷的扯起。 秦三说,冯春雪一直都住在景城。 可是当初她可不是这么对他说的。 周寅神色冷淡,而三人一起进了小区。 他的目光落在c栋的楼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12层的一户客厅的灯光亮起来。 他将烟吸完,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 一大早,楼道里就一阵嘈杂和人走动的声音。 冯春雪边刷牙边竖耳朵听,像是有人在搬重家具。 她家隔壁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妈妈。” 冯现一小拳头揉着眼睛,小小的身影走进洗手间来。 冯春雪漱了口,将孩子给抱了起来,放在小板凳上。 “现一坐,妈妈给洗脸。” “妈妈,外面为什么那么吵呀。”冯现一边点头边问。 冯春雪洗了手,掬起水给孩子洗脸,手掌心在孩子的脸上转圈的洗,冯现一不得不闭上眼睛。 “隔壁应该有人搬进来了。” 现在冯现一这个年纪,正是对什么都好奇,实则没多大兴趣的时候。 解释过后,一会就忘到脑袋后边去了。 “妈妈,今天我有表演,你去吗?” 冯春雪忙着上班,白天没时间带孩子,就给孩子报了个唱歌的班。 拿起毛巾,将孩子的脸擦了。 冯春雪将他抱下椅子,拍了下他的小屁股,“妈妈一会就去请假,下午保证去看你好不好?” 冯现一小朋友开心极了。 早餐过后,冯春雪拿了钥匙换好鞋,带着儿子出门上学。 开门出去的时候,隔壁已经没了动静,不过门外有个大箱子,看着是真的来人了。 冯春雪倒是没有过多的关心,带着冯现一下楼去了。 两人坐的电梯刚关上,隔壁的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男人穿了件白t恤,黑色短裤,一身家居服,单手抄在裤兜内,目光淡漫的将眼神收了回来。 …… 王亚茹被关在警察局内,坐在单间里不吃也不喝,冷着脸一声不吭。 直到旁边被暂时关住的犯事的人都被人保了出去,她才真的着急了。 双手攥住栏杆,脸贴在冰冷的栏杆上。 “警察同志,没人来保我吗?” 值班警察头都没抬,王亚茹肚子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她双手捂住肚子,缓缓的坐在地上。 傅言深竟然说她私闯民宅。 静江在医院,静漫那孩子不知道去哪了,静昭在上补习班,爬是真的没人来带她出去。 王亚茹一张保养得宜的脸,是掩藏不住的沮丧。 “阿姨?”一道男声从头顶上传来,王亚茹四处看看,确定现在这边只有她一个人之后,抬起头来,对上了男人的眼睛。 “你……”王亚茹的脸刹那间变化。 季乾这下子才确定,被关的的确是静歌的继母,王亚茹。 “认识?”从季乾身后走过来一个男人,看着比季乾要成熟,长相和季乾有几分神似。 男人正是季乾的哥哥季朗, “我朋友的母亲。”季乾介绍了下。 王亚茹脸色不太好,好一个朋友的母亲,她女儿为了他都成了那个样子了,他用朋友两个字就想概括两人之间的关系?! 她女儿怎么就不开窍喜欢上这么个男人呢。 除了一副好皮囊,剩下的还有什么?! 季朗点了下头,两人直接去找了警察问王亚茹的情况,得知详情后。 季朗将王亚茹给带了出来。 王亚茹一得自由,就准备离开警局。 季乾要比她出去的早,正站在车边打电话,王亚茹本来不想找季乾的麻烦,可是越看他越生气,一想到女儿委屈的样子,心里就疼的跟蜜蜂蛰了似的。 “季家那小子!” 王亚茹的声音很大,正在打电话的季乾微微皱了皱眉心,匆忙的嘱咐了几句后,便挂断了通话。 转头来,温润的眼底无情绪。 “阿姨。” “你别叫我阿姨,我是你哪门子的阿姨!”王亚茹气的心口疼。 她现在多想揪着季乾的衣服领子,跟他说,漫漫走了,因为他连她这个妈妈都不要了。 可是她不能。 “我送你回去。” 察觉到王亚茹情绪失控,季乾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走。 “好啊,你送我!”王亚茹咬着牙,边点头边笑的难看。 季乾去静漫的家简直轻车熟路,多少次他送静歌回家,就是走的这条路,一遍一遍,闭着眼睛都能记得。 天已经很晚了,房子一片漆黑。 王亚茹坐在车里,看着空荡的房子,只觉得心里被上了绞刑。 “漫漫不在家。”王亚茹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眼眶有些红。 “嗯。”季乾没多大的情绪变动,仿佛静漫这个人对他的意义,仅仅是一个名字而已。 “她休学了。”王亚茹继续说道。 而后,季乾愣了下。 王亚茹转过头来,正好对上季乾一双没什么情绪的眸子。 “我女儿是骄纵,可是她没什么坏心眼,我不能完全说她没有错,可是你一定是有错的!”王亚茹手颤抖的捂住心口,“你不该喜欢她姐姐,还来招惹她!” 那时候,静漫多喜欢季乾啊。 半夜的时候,窝在她的身边,说那个学长有多么多么的优秀,人多么多么的好。 在那之前,只是喜欢,从没有逾越不该过的警戒线。 可是,在静歌出事之后,是季乾利用了静漫对他的喜欢。 是他给了她机会,却又一刀割断。 “对不起。”季乾闭了闭眼。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王亚茹唇抿的紧紧的。 “您说。” “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要再出现在我女儿的面前,连一步都不要接近。” “好。” 季乾答应的十分快,王亚茹心里难过又想笑,如果静漫在身边,她真想拉着她的手,让她看。 瞧瞧,这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 她让他不见她,他就答应,连一秒的时间都不考虑。 王亚茹只觉得心里冰凉一片,摇摇头,“罢了,罢了。” 说完,下了车。 季乾望着漆黑的房子,心里有一块,忽的就空了。 第159章 开始报复 唱歌班内。 不大点的小孩子按照老师的要求排列成队。 由于冯现一比同龄小孩子要矮,所以站在第一排。 小朋友们的身上都穿着小兔子的衣裳,看着十分可爱。 演出就要开始了,冯现一往台下张望,门口每进来一个人,他的小脸便失望一分。 这厢,冯春雪工作的超市人员排班出现了问题,她本来忙完中午就可以换班了。 可是要换她班的小孙坏肚子没来。 超市正是人多的时候,她走也走不了。 时钟的指针一点一点的在走,冯春雪干看着着急。 她用力的咬了咬牙干脆跑去领班那里请假。 领班是个女人,微胖,皮肤很白,眼睛中眼白的比例比正常人多,所以她只是随便看人一眼,便叫人产生她在翻白眼的错觉,更何况,她现在真的正在白眼看着冯春雪了。 冯春雪顾不得那么多了,尽力的说清楚缘由,哪怕被扣工资也不要紧。 因为答应孩子的事情,就要做到。 领班静静的听她说完,双手抱臂,颇为傲慢的看着她。 “孩子的表演对你来说很重要是吗?” “是。” “那你干脆回家带孩子去得了,来上什么班!” 领班的语气很差,声音也很大。 她平时就看不惯冯春雪,因为冯春雪长得太过漂亮了。 漂亮的像是不属于这份工作的人员。 想到每次老板来都要多看她几眼,领班就觉得嗤之以鼻。 狐狸精! “心姐,我只请半天的假。” 冯春雪低下语气求着领班,奈何领班根本就不领情。 周寅就站在不远处,将情况看进眼底。 他的眼神冰冷,她真是变了不少。 以前冯春雪不屑于跟任何人低头,有人欺负她她会立刻欺负回去。 连跟他说话,都是高昂着头,大眼睛里满是坚定和高傲。 那样的女人,如今…… 周寅点燃了支烟,冷冷的看着女人漂亮的侧脸。 当初冯家生变,她转眼就攀上高枝,没想到如今走到了这步田地。 他薄唇勾起,眼神邪肆。 领班怎么说也不给假,冯春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身上的围裙解了下来,“那我辞职总行了吧。” “辞职?”女领班的语气更加尖锐了些,一双眼睛瞪的铜铃一般。 “是的,请你将我这个月的工资给发了。” “现在超市正是用人的时候,你说撂挑子就撂挑子,现在还来跟我要工资?冯春雪,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啊!” 领班双手叉腰,瞪着眼看着冯春雪那张白皙漂亮的脸。 心中怒火蹭蹭的窜。 冯春雪看了眼时间,撂下围裙转身就走。 女领班伸出手指颤抖的指着她的背影,“你给我站住!” 冯春雪头也没回。 摸了摸兜,兜里还有些零钱。她走到路边抬手拦了辆出租车,打开车门还未等坐下去,就被人生生的给拽了出来。 拽她的人手很有力度,冯春雪回头,看到来人后,连眼球都僵住了。 出租车司机按了两下喇叭,探头出窗外,问,“哎哎哎,你还走不走啊!” “不走。”冯春雪嗓子眼滚了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走拦什么车啊。”司机的吐槽伴随着车离开的声音一起消失在了冯春雪的视线中。 “你……”她双手攥紧衣角,道:“是什么人。” 站在冯春雪面前的男人穿着一身严肃的黑色西装,墨镜高档耳机,以及站姿就足以令人清楚,这人恐怕不是小来头。 “我们爷有请。” 黑衣男人公式化的语气,语调一点起伏都没有,像是一台只会运作和停歇的机器。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冯春雪忽然就有些后悔刚才没上出租车了,这两年找事的人不少,她极少与人交往,生怕连累别人。 可是每经历一次,她便更怕一次。 “听说你的儿子在启程歌唱班。” 黑衣男人面无表情的叙述着,冯春雪听到儿子的消息,她脸色都变了。 黑衣人见冯春雪波澜不惊的脸有了变化,伸出手坐了一个请的手势。 顺着黑衣人手的方向看过去,冯春雪才发现,就在不远处的前面,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跑。 车窗紧闭,黑衣人帮冯春雪拉开了门。 车内除了司机再没有第二个人。 冯春雪怀着忐忑的心情坐进去,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找她的人会是谁呢? 冯家的债主不是一位两位,平日里仇家也不少。 冯春雪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次怕是踩到霉头了。 车子开往富庶的别墅区。 抬眼望过去,不远处有一大片的人工湖,堤岸上有喂鱼的游人。 她摸了摸裤兜,里面的东西令她安心不少。 “下车吧。” 车子开到了一幢独立的别墅前。 黑衣男人说道。 下车后,冯春雪被领到了客厅。 客厅中央摆放了一张屏风。而屏风后坐着一个男人。 因为黑衣人的拦截,冯春雪半步也不能往前,只能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屏风上。 视线似乎穿越屏风看到了后面的人。 “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既来之则安之。 冯春雪是这样想的。 屏风后的男人抬了抬手,站在男人身边的中年男人便说道:“水榭花都明年计划开发,希望小姐你能在一个星期之内搬出去。” “先生,那你请人的方式有些特别,难道每个住户您都以这种方式劝换房的?” 这个房子,她绝对不能让步。 她是如何攒了首付,又如何每个月还贷款换来的这房子? “我请人的方式不用你操心,你只要搬出去就好。” 中年男人继续开口。 冯春雪咬了咬牙,“既然是开发,那可以啊,只要先生您拿出诚意的价格是来,我立马就搬走起。” 坐在屏风后面的男人薄唇冷冷的扯紧,钱,真是个好东西。 中年男人低头,用眼神询问开怎么回答。 男人薄唇微动,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 中年男人像模像样复述出来。 “钱自然好说,只希望女士你到时候如约离开才好。” 冯春雪出了别墅,脚踩在坚硬的鹅卵石上,她抬起脚,踢跑一块小石子。 小石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滚远不动了。 看了下时间,冯现一的演出已经开始了。 冯春雪暗叹一口气,快步的跑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往班里赶。 别墅里,黑衣人撤掉屏风,年轻男人的面貌露了出来。 “少爷,您真的要收购水榭小区?” 那地段,房价便宜,也没什么商用价值。 周寅喝了口茶,眼神眯紧,“周叔,你明天带两个自己人,以你自己的名义,去找刚才那个女人,待会我会给你样东西,你看了就明白了。” 虽然周叔不知道少爷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点了点头。 …… 冯春雪还是去晚了,到的时候,孩子们的演出已经结束,家长陆续的领着自己的小孩离开了。 冯春雪大步地跑进班里,却没看见冯现一。 “老师,现一呢?” 老师转身一看,是冯现一的妈妈。 记得冯春雪的原因不是因为她的记性好,也不是因为冯春雪来的次数多,而单单只是因为这个女人生的十分出挑罢了。 站在人堆里,那是万分瞩目的。 “你跟我来。” 老师讲冯春雪领进了后面的休息区,冯现一小小的身影趴在桌子上。 冯春雪看不到孩子的表情。 “冯现一,你妈妈来接你了。” 老师笑着说道,随后轻扯了一下冯春雪的袖子,低声说道:“现一一直在等你来。” 冯春雪觉得特别愧疚,蹲在孩子身边,摸着他的小脑袋。 “现一,我们回家好不好?” 冯现一抬起头来,小脸困顿。 看到冯春雪后,脸色有些茫然,伸出手抱住她的脖子。 冯现一不沉,冯春雪单手抱起来毫不吃力。 抱着孩子走到外面,冯春雪边拍孩子的后背边道歉,“现一,今天妈妈错了,明明答应你来看你表演,却没来。” 冯现一摇了摇头。 冯春雪只觉得更窝心。 许是从小他的身边就只有她一个人,跟着她受了不少苦,所以特别的懂事。懂事到不像个孩子。 冯春雪抱着孩子走进了一家冷饮店,给孩子点了份冰淇淋。 “妈妈,其实我一点都没生气。” 冯现一捧着小脸,声音柔软。 冯春雪对着孩子笑了下,心里却难受孩子的懂事。 …… 襄城,秦三下了飞机,去提了车。 襄城这边有他的弟兄,所以提前将事宜都打点好了。 秦三也顺利的拿到了静漫的地址。 地址是乡下的,开导航绕来绕去的很不好找。 最后秦三干脆将车停在了街外边,他自己进巷子里走。 嘴里叼着支烟,单手握着打火机,最后站在了一间出租屋前。 对了眼地址后,抬手敲了敲门。 有人敲门的时候,静漫正在洗衣服,她甩了两下手上的水,出来开门。 一开门,见是陌生人的面孔,她想关门已经来不及了,秦三大力的推门而入,静漫被力道撞到了一侧。 她抬眼怒视秦三,质问道:“你是谁?” 第160章 惊讶的发现 秦三嘴里叼着烟,笑的邪气。 “你男人。” “你!”静漫气不过,扬起手来就要扇他一巴掌。 秦三轻易的拦截住她的手腕,脸凑近她,盯着她那毫无瑕疵的脸。 “开个玩笑而已,别那么较真,女人动力气可就不可爱了。” 秦三的目光凉凉的扫过她的肚子,静漫只觉得后背一凉,手下意识的将衣服拢紧了些。 其实静漫的事情秦三早就调查清楚了,休学的原因他几乎百分之九十可以肯定。 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怀孕了。 大着肚子在学校上课,总要受到非议的眼光。 秦三之所以找到这里来,纯属无聊。 静漫将自己的手从秦三的手中抽了出来,指着门口的方向,怒道:“你给我出去!” 秦三漫不经心的将烟拿下来,扬起下巴,目光倨傲。 他轻笑一声,出了门。 门从身后被人砰的一声关上。 秦三眯了眯眼,待会就可以给二哥汇报交差了。 用冯春雪的消息换这么一门乐子也挺有趣的。 静漫手掌心摁住心口,心脏砰砰砰的乱跳。 刚才那人真是吓了她一跳,静漫想,现在连好皮囊的男人都出来做流氓了。 捂住心口,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心情才渐渐的平静下来。 …… 傅言深站在窗前,大玻璃窗通透干净,映出里外的景象。 窗帘随着风卷动,他微低头,耳朵边上贴着手机。 手机那端的人在说些什么。 他边听边点头。 电话是秦三大来的,秦三倒是也诚实,电话里就跟他说周寅那小子可能去找冯春雪了,而他去办事,是拿冯春雪的消息换的。 “二哥,瞧瞧周寅多不靠谱,被个女人迷的神魂颠倒的……” “他比你强点。” 秦三啰里八嗦说了一大堆,傅言深简单的一句话就将秦三的话匣子给堵住了。 得,秦三自知平时自己痞惯了,傅言深多半不会信他的话。 “切,我这辈子都不会栽到女人的头上。” 他秦三见过那么多女人,青春的妩媚的妖艳的什么类型的都有,可是他一个都不喜欢。 “别玩的太离谱。” 得知秦三去了襄城,傅言深嘱咐道。 兄弟几个,秦三的秉性最难以捉摸。他不碍于平凡,是个善于寻求挑战的主 这次主动揽下去找人的事,可见他多无聊。 “我知道了,会适可而止的。” 傅言深挂了电话。 静歌是在三分钟之后知道静漫怀孕的事的,那之前静漫的反常一切都行的通了。 而且这孩子…… 应该是季乾的。 静歌抱着娃娃坐在沙发上,目光有些放空。 她会把消息吃到肚子里,不会泄露出去。 毕竟这是静漫的隐私。 况且感情这事,外人实在插手不来。 “哎,我儿子在家啊。”徐茯苓乐呵呵的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里面装了两幅画。 “你舅妈还要留我住几天,我这惦记你们就回来啦。” 徐茯苓将袋子放到了茶几上,将包拿下来,喝了点水。 然后从袋子里掏出画莱递给静歌看。 “上次我们做的工艺品不是去义卖了吗?钱已经捐出去了,这是受助孩子画的画,我觉得还挺好看。” 画面展开,画笔涂鸦颜色五彩缤纷的,刚到十岁的小孩还没什么画画的天赋。 静歌这么看着,就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好看。” 静歌由心的夸奖了下。 “是吧。” 徐茯苓则是颇为自豪,将画收起来后,徐茯苓看向静歌,“小图她妈,哦对了也就是你们的舅妈可能过两天会过来,说是要看看你。” 静歌唇瓣抿紧,心里又些有些乱糟糟的。 小图,是徐图吧。 她和徐图的母亲是打过照面的,宴会是一次,在那之前还有一次。 傅言深察觉到她的不安,大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给予她力量。 静歌抬眸看着傅言深的眼睛,他的眼神像是在说。 一切有我,别害怕。 可是静歌心里总觉得够不到底,一直在悬着。 她深呼吸了两口气,也不知道如果她和徐图母亲见面,会是一幅什么样的场景。 可是令静歌没想到的是,这一天来的会这么的快。 早上,在静歌还未醒的时候,徐茯苓便接了个电话,正是高燕琴打来的,问她今日是否有空,她要来家里看看。 与高燕琴一起来的,还有徐图的父亲,也就是傅言深的舅舅。 徐茯苓一听,可是高兴坏了,她这人最见不得冷清,总希望家里人越多越好。 眼见着静歌的肚子一天一天的大了起来。 她就寻思着要是两人能对生几个就好了。 大胖孙子孙女,一定很可爱。 一起打牌的老张孙子已经三岁了,正是可爱的时候,有的时候会抱出来给大家看。 徐茯苓就只有羡慕的份,不过好在她也是快做奶奶的人了。 高燕琴和徐富是开车来的,路过婴儿用品店的时候,高燕琴还亲手挑了小孩要穿的小袜子。 车上还有她买来的补品。 明知道傅家什么也不缺,所以送的就是份心意了。 车子开到傅家门口停下,管家去开了门,徐徐打开的大门像是一道历史的闸门,打开之后,是一幅令人沉醉的画卷。 说实话,高燕琴特别喜欢傅家设计,每次来都觉得之前那个设计师很是厉害。 “下车吧。” 高燕琴解开安全带,拎着东西下了车。 徐富随后下车。 他抬了下眼镜框,说道:“我们是不是来太早了?” 高燕琴瞪了徐富一眼,“怎么来你姐姐家还这么多事。” 徐富性格和粗暴的名字不同,他是个温文尔雅的人。 从来不大声说话,不跟人红脸。 所以无论老婆怎么吐槽,他都一副平静的样子,看着丝毫没有往心里去。 时间久了,高燕琴和就摸透了他的性子。 “刚我给姐打电话,姐说我们来的正好呢。” 说完,高燕琴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高燕琴一看开门的是徐茯苓,顿时喜上心头,连表情都变得明媚了些。 两人见面就拥抱,明明前几天就住在一起,今日见了,也就跟没当时那么回事似的。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徐茯苓接过高燕琴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 看了眼徐富,“今天公司休假?” 徐富点头,正好今天不忙,否则就来不了这里了。 静歌已经睡醒了,楼下的声音有些热闹,她洗漱干净后穿好拖鞋,准备去客厅。 徐茯苓耳朵很尖,能听到静歌开门的声音。 随后,静歌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楼梯之上。 徐茯苓很是高兴的站起来,给高燕琴介绍道:“燕琴啊,富啊,这是我们儿媳妇儿静歌。” 高燕琴一抬头便看到了静歌,还没来得及消化徐茯苓的话,就被眼前的场景慑住了。 静歌!静歌! 本以为是同名的,可是这张脸…… 高燕琴神色不好,脸色变化的很大。 “小歌,这是你舅舅和舅妈。” 反正嫁过来了,就跟着傅言深一起叫就对了。 对上高燕清明显锋利的眼,静歌思绪很是不平静。 “舅舅,舅妈好。” 静歌很有礼貌的跟两人打了招呼,还是傅言深的舅舅先反应了过来。 随后徐富碰了下高燕琴的胳膊。 高燕琴这才神色正常。 “好,好啊。” 高燕琴笑的干巴巴的没什么感情。 怎么会这样?! 当初小图领回来的女孩儿,说要娶的女孩,怎么会嫁给了傅言深呢? 她到底和傅言深是这么时候在一起的? 高燕琴越想,心里就越凉,总觉得她是错过了什么。 “姐,听说你家后面有花园?” 高燕琴问徐茯苓,徐茯苓点头。 “我想去看看,要不让静歌陪我一起去?” 高燕琴看了静歌一眼,眼底的意味很浓。 静歌不傻,高燕琴分明就是有话对她说。 徐茯苓看向静歌,静歌点点头,起身,和高燕琴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徐茯苓倒是没对想,只当高燕琴是喜欢静歌,所以想和她变亲近一些才这样的。 花园就在别墅的后面,有一大片的阴凉,阴凉底下是实木的桌子和椅子。 “坐。” 高燕琴显然没有刚刚的热络,就剩下两个人,说话也不必拐弯抹角。 高燕琴直接问道:“静歌是吧,麻烦你跟我讲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徐富和静江之前有生意上的往来。 两家孩子又年龄相当,所以两家的父亲都彼此商议了一下。 所以才促成了上次徐图和静歌的见面。 “阿姨,我和徐图没关系。” 她只是和徐图见了几面,就被莫名其妙的带去还差点有了未婚夫。 “没关系?”高燕琴怒火攻心,“没关系你上次和小图一起参加家宴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徐家和傅家的关系!两家的共同亲戚不少,上次你婆婆也就是没去家宴!” 静歌要是和傅言深举办婚礼,势必要请亲戚,而上次家宴很多亲戚都看到静歌和徐图是一对了! 高燕琴怎么也没想到,高高兴兴的来这里,却让她大吃一惊! 第161章 层层揭开的真相 静歌很明显的感觉出来,徐图不喜欢她,更别说爱了。 之所以带她去家宴,也许是有自己的苦衷。 “阿姨,我和徐图只是朋友。” 静歌无奈的叹了口气。 高燕琴脸色寒着,“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先认识的我儿子还是先认识的言深!” 高燕琴可没忘了上次徐图带静歌去家里做客,那天傅言深也是在她家的。 徐家虽然也很有钱,可是终归是比不上傅言深的身家。 所以极有可能是静歌搭上徐图这条线认识了傅言深,如果真是这样,这女孩子根本就不善良,徐茯苓所以为的一切美好很有可能都是装出来的。 高燕琴越想越觉得背后冷汗涔涔,如果真是这样,她会一下子揭开静歌隐藏的面目。 静歌看高燕琴这样,以及她说的话。 静歌就知道她是误会了,八成以为她利用徐图,傍上了傅言深。 “我更早认识的言深。” 静歌语气平静,事实也终归如此,她没什么好心虚的。 无论徐图带她去家宴也好,单方面的宣布她是他的未婚妻也好,那都是徐图的事情。 高燕琴听了,将信将疑的看着她,眼里的疑惑不减,“小丫头,言深是我很疼爱的孩子,而小图是我的儿子,你们之前的事情我会查清楚,如果是你心术不正,我一定会揭穿你。” 高燕琴说话的语气凌厉,静歌知道,高燕琴的心里已经种上了怀疑的种子。 所以无论她说什么她都不会信的。 与其多说,还不如让时间证明一切。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去,徐茯苓亲自榨了果汁。 “言深呢?”高燕琴放下杯子问道。 徐茯苓慵懒的坐在,想到自己的儿子满脸都是笑意。 “有重要的事情所以出去了,不过他说中午之前就回来。” 徐茯苓笑着看了一眼静歌,眼底有些宽慰。 傅言深并不是一个粘家的人,自打有了自己的事业,更是显少回家。 多亏了静歌,让傅言深改变了不少,别的不说,至少知道顾家了。 徐茯苓眼底的意味高燕琴怎么会看不懂,自打她嫁入徐家,跟夫家的这个姐姐就相处的特别好,觉得各方面都很合得来。 无疑,徐茯苓是非常的喜欢静歌的。 高燕琴瞧了眼静歌还平坦的腹部,如果她真的是有预谋的接近傅言深,那么还真是有点手段。 连孩子都有了。 静歌下意识的手掌心护住腹部,只因为高燕琴的目光太犀利。 这种被怀疑的感觉并不好,但是她倒不是很在意。 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敢作敢当,从未做过的事情更不会任人歪曲了事实去。 徐富在一旁沉默了好久,等徐茯苓和静歌去厨房的时候,他凑近高燕琴,皱着眉头发问,“这是怎么回事?” 徐富一头雾水,当初徐图回家来说他跟静家的丫头分手了。 相亲这事是他和静歌的爸爸一手撮合的。 两人未成他还觉得有点遗憾。 可是这静歌怎么就嫁给傅言深了呢? 高燕琴握住徐富的手,叹了口气,“老徐,关于她和我们儿子的事情,我希望当着姐姐的面我们一个字都不要提。” 如今静歌肚子里有傅言深的孩子,徐茯苓又喜欢静歌喜欢的紧,在事情不明朗之前,高燕琴觉得还是不要给大家找事情为好。 见老婆的神色严肃,徐富点了点头。 总之,这事闹起来对谁都不好。 不过徐富想得开,谁还没个感情史了,让他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的是,按时间算下来,静歌和傅言深太快了。 他总觉得不对,傅言深也不是那种花花肠子的孩子,可是他又弄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 时间快接近中午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傅言深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西装外套随意的搭在手臂上,迈进了屋子。 “舅舅,舅妈。”傅言深点头示意。 刚才在外面就看到舅舅家的车了。 徐富笑着点点头。 说实话,傅言深是他大的孩子,这孩子话并不多,也不爱笑,用别人的话来说就是看着这个孩子有些阴郁。 不大点的时候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就表现的很不一般。 有时候,徐富都非常的敬佩这个大外甥。 高燕琴多看了傅言深两眼,上次她儿子带着静歌去家里。 他明明看到了,可是并未有什么反应。 高燕琴心下决定,待会要去问问他,搞不清楚这件事情,高燕琴觉得自己会发疯。 而且现在儿子不在眼前,所以能直接了解真相的人就只有静歌和傅言深了,静歌的话她不相信,所以…… 在傅言深上楼的时候,高燕琴果断的跟了上去。 “今天不上班?”高燕琴如平常一般的和傅言深说着话。 为的就是不惹这个外甥不高兴,也想循序渐进的套出些话来。 “嗯。” 傅言深应了声,半晌后发现高燕琴似乎还在等着他说什么,这才补充了句,“休假在家陪她。” 这个她两人彼此之间都心知肚明。 其实从高燕琴跟上来,傅言深就知晓了舅妈的意图。 想必她已经看过静歌了。 也一定很疑惑,一定很好奇。 傅言深倒是不觉得这事有什么,一家人早晚要见面的,这事情瞒也瞒不住,况且,他和静歌名正言顺,所以他觉得无所谓。 高燕琴被傅言深的眼神给看的发冷,总觉得自己的想法全然被他给看透了。 他的眼神一向很不好对视,连她一个长辈对上了都觉得紧张,更别提他真的发火的时候了。 高燕琴想着,如何问才能不会使得傅言深发火。 “静歌和小图之间的关系并非你们所看到的那样。” 还是傅言深先开口了,他不说,高燕琴也总会疑惑。 与其让她瞎想,再对静歌有什么偏见,还不如他来说清楚的好。 “这我知道。” 高燕琴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不敢看傅言深,小图的情况她比谁都清楚,就连徐富都不知道自己儿子的一些情况。 徐富的观念很刻板老套,她怕徐富要是真的知道了徐图的事情,会大发雷霆,做出什么让人后悔的事来。 所以这件事她就在心里搁着,谁也不敢说。 “在小图和她见面之前,我们就在一起了。” 傅言深脸色凝着,“只是我没对外宣布,我不知晓舅舅和静歌父亲之前的商量,也不知道舅舅希望小图娶得人是静歌。” 高燕琴本来有一肚子的话,可是此刻傅言深的话堵的她哑口无言。 那么这就证明静歌没说谎了。 “小图,他之前知道吗?” 高燕琴还是忍不住的问。 傅言深眼神压低,“我不清楚。” 傅言深忘不了徐图知道他和静歌关系后,歇斯底里的挑衅。 直到现在傅言深都不清楚,徐图到底喜不喜欢静歌。 傅言深周身的气势冷了些,高燕琴也察觉出他的情绪变化。 想到徐图,高燕琴叹气,解释道:“你舅妈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今天着实被吓到了,我就怕你啊,被女人给骗了。” 毕竟傅言深往那一站,就是个焦点。 有权有势,相貌堂堂,哪个小姑娘看着不动心啊。 如今看来,其中肯定还有她不知道的事,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静歌的确和傅言深先认识的。 不过徐图为什么执意要静歌呢? 高燕琴心里埋下了一个问题的箱子,而那把钥匙就在徐图的手里。 她抿了抿唇,想,看来今晚得给徐图打个电话了。 傅言深换好衣服就去了厨房,静歌正在洗菜,傅言深从身后抱住她,接过了手中的菜说道:“不是让你多休息吗?” “我躺不住。” 静歌笑笑。 其实说到底她还是没娇嫩到那种一动也不能动的地步。 而且傅言深的舅舅舅妈来了,她一个小辈在卧室里不出来也不像样。 好说歹说的才说通徐茯苓让她来帮忙。 傅言深眼神深了些,薄唇凑到她的耳边道:“有我在,舅妈那边你不用担心。” 他的小丫头,见到徐图的父母心里一定慌了吧。 事实上也是如此,静歌的心里很乱,可是奇怪的是,只要傅言深在她的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心里那块发慌的大石头也像是沉入了湖底,逐渐的平静下来。 她乖巧的点点头,傅言深低眸看着她的侧脸,心生涟漪。 虽然之前她和徐图一起出现,让他很是不悦,舅妈隐藏没说的话他都明白,以前也的确有女人借助他身边的人来接近他。 可是静歌不一样,从开始,就是他看上的。 他修长的手指曲起刮了刮她白净的侧脸,好在他先遇到了她。 否则真的先遇到了徐图相了亲,事情可能就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还是他的女孩嫁给别人,他会疯。 高燕琴夫妇没多在傅家呆,吃过午饭没一会就走了。 静歌被徐茯苓赶去卧室休息,傅言深看着静歌睡着后走了下来。 徐茯苓看着傅言深,道:“,言深,你不觉得今天你舅舅和舅妈有些不对劲儿?” 傅言深下楼的脚步顿了下,随后平稳了步伐。 第162章 带她出去 “没觉得。” 瞎话被傅言深说的一本正经,连徐茯苓都有点怀疑自己了。 “真的没觉得?” 平时高燕琴可多话了,不过今天异常的沉默,那目光啊,老是往静歌的脸上看。 傅言深点点头。 徐茯苓开始自我安慰上了,“也是,谁家还没个烦心事啊,说不上是因为什么事不开心了。” 她不开心的时候也不愿意说话。 就这么打消了怀疑,徐茯苓进房去睡觉。 傅言深在沙发上坐下来,修长的两条腿交叠,挺拔的脊背倚着沙发背,脸色沉着,沉默。 这件事情早晚都会透的,只能尽最大的力量将事情的影响性减的更少。 不过看高燕琴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这端,高燕琴刚到家,放下包拿了手机就上了楼。 将门一关,听着门外没动静之后,打给了徐图。 她是在迫不及待的要问徐图些事情。 徐图接通后。 高燕琴舒了一口气坐了下来,表情严肃,也不知道那边的徐图能不能感受的到。 “妈,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高燕琴一听就不乐意了,怎么打电话就非得有事,她没事就不可以给他打电话了吗? “嗯。” 高燕琴颇为气恼的应了一声。 徐图听闻,便笑了,笑声很干净清朗。 “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高燕琴很是牵挂儿子,虽然年纪不大的时候被她送走一回。 徐图想了下,看向窗外,“还挺好的,我一切都适应。” “钱够用吗?” “妈,你放心,我什么都不缺。” 高燕琴寒暄的话说完了,清了清嗓子。 “小图啊,妈妈问你,你和那个静歌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图并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和自己的母亲谈论女人的事情。 他无所隐瞒。 “分了。” 徐图轻描淡写的将话落在了这,谁也不知道,当初他放弃静歌那时候,一切有多么的艰难。 他也不想将细则告诉母亲,以免她心里不痛快。 “小图啊,那你知不知道她是你言深哥的人啊!” 高燕琴多么希望自己能听见儿子坚定否定的答案。 徐图如实的回答道:“不知道。” 徐图是在几次的机缘巧合下才发现傅言深和静歌关系不同寻常。 不说别的,就说傅言深,往那一杵,就是个冷面的人。 连胸大屁股翘腿长又白的妹子都入不了他的眼。 不生气都令人惧怕三分。 他不在乎别的女人的目光,唯独对静歌是不一样的,从眼神就开始变化。 还有行为,都是不一样的。 这足以证明,静歌在傅言深心里的重量。 高燕琴的心一步步的提起来,可是她的问题还没有结束。 徐图正坐车回去,下车后站在马路上。 听着那段母亲的语气词,他的眉头紧锁。 敏锐地察觉到母亲应该还是有话要说。 如同徐图所料,高燕琴暗自的叹了一口气,道:“儿子,你是在跟我置气吗?” 或许是因为烦透了她的管制? 徐图半晌没说话,许久后才宽慰道:“并没有。” 母亲比他想象中要开明的多,为了他的事情,也算得上是操碎了心。 明明生了个富贵命,却因为他一辈子都在操心,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要惦记着他的事情。 徐图大概的知道了,母亲既然知道静歌和傅言深的事情,那必定是去傅言深家了。 母亲一向对静歌就有偏见,这下子,恐怕问题会更麻烦。 “妈,我不喜欢静歌,我和她之间你也清楚,我们根本不会有那种关系,而且,带她去家宴,在宣布她是我的未婚妻,完全是我自己的行为,和她无关,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对她抱有什么偏见。” 静歌没有任何的错误。 她只是嫁给了傅言深而已。 道理高燕琴都懂,可是到谁这里谁不窝心啊。 听见自己儿子这般的护着她,高燕琴想了又想,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这样,我能把她怎么着啊!” 傅言深一个,徐图一个,徐茯苓一个,都护着静歌。 徐图沉默了下。 高燕琴的心里有结,其实她特别的想问,儿子之所以和静歌在一起到底和傅言深有没有关系? 尤其是宣布和静歌的关系,还是当着傅言深的面。 高燕琴不禁想的深层次了些。 她的心里总觉得有些害怕,有些问题她都不敢往深里面去想。 儿子从小在她的身边长大,明明是没什么乖巧的一个孩子,现在她也不甚了解了。 “我这边有事,下次再说吧。” 徐图那边传来一阵嘈杂声。 高燕琴刚想张开的嘴又不得不闭上,应道:“好。” 这通电话至少让高燕琴判定了静歌不是那种利用徐图依附权贵的人,至于其他的,还是像一团迷雾。 徐图那边,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 他过了马路进了便利店,买了酒,走到门外,坐在伞下的长椅上。 将手机扔下一旁,他开了酒,闷声不动的喝。 他的母亲高燕琴是个想法很快的人,他感觉得到,母亲似乎要问他些什么。 徐图轻笑一声,仰头喝了好几口酒,目光落在不远处,眯起眼睛。 找静歌做未婚妻,而不是别人,自然是有缘由的。 因为静歌是傅言深喜欢的人,而傅言深…… 可是他喜欢的人。 他冷冷的笑,当初真的想夺过静歌来,结婚也好在一起也罢,他是真心的。 因为这样,傅言深才能对他刻骨铭心一辈子。 徐图闭了闭眼,那阵子他大概是疯魔了吧。 …… 到了去做检查的日子,上午傅言深开车载着静歌出发。 到了医院后,预约检查。 静歌和胎儿的情况一切都很健康。 静歌从未见过如此乖巧的傅言深,医生说什么,他都很安静的听着。 他的侧脸紧绷,一点都不柔和,唇角紧抿,表情淡漠。 静歌伸出手去,柔软的小手覆盖住他的手背。 静歌明显地察觉到男人愣了下。 随后傅言深便握紧了她的手,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后,他低头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静歌摇摇头,她只是想握他的手,于是就那么做了。 她的头发较之前又长长了些,发丝柔软的搭在肩膀上,整个人看着十分恬静柔美。 她没化妆,眉眼依旧不显得暗淡。 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少女气息很浓厚。 肚子还没大起来,孕味不浓。 静歌瞧见傅言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我的脸上有东西?” 她眼睛里光芒很盛,傅言深勾唇笑了下。 “因为漂亮。” 傅言深这是头一次夸她好看。 静歌很小的一个,让人想将她揣在兜里带着。 静歌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低下头,脸蛋微热。 傅言深将落在她耳侧的软发掖在她的耳后,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细软的腰肢。 “今天带你出去吃。” 这些天,静歌一直窝在家里,谨遵医嘱,也不太动。 今日来检查,身体情况的确好了很多。 可是傅言深看得出来,静歌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还是很憋闷的。 一个人就在床上那么躺着,心里肯定觉得无聊。 一想能在外面多呆会,静歌就觉得自心眼里高兴,不禁抱住傅言深的胳膊,脸蛋贴在他的肩膀上,笑眯眯的笑的跟讨了肉骨头的小狗似的。 一双大眼睛亮亮的,心情十分的棒。 静歌心里真的在摇旗呐喊,她终于不用死躺在家里了! 傅言深开明!傅言深威武! 两人去了一家中餐馆,单订了一个包间。 服务生进来的时候,静歌的目光漫不经心的往走廊里一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愣了下,寻思着,不会吧。 他不是应该在法国吗? 静歌揉了揉眉心,心想着也许是自己看错了。 “过来。” 静歌没注意就坐在了离傅言深隔着一个椅子的距离上。 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傅言深伸出手去,目光紧锁她的脸蛋。 静歌将手搭在他温热的手掌里,傅言深顺势握紧,将她带起来。 静歌一下子便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隔着薄薄的西裤能感受到肌肤的热度,静歌低眸,正好撞入他深邃的眼中。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他的声线很低沉,目光灼灼,十分具有穿透力。 静歌抿了抿嘴,贝齿轻咬红唇,傅言深看了,喉结滚了滚。 “说。” 静歌不得不告诉他,“我刚才好像看到熟人了。” 末了又补充道:“不过好像是看错了。” 她脸上的笑意很明朗,傅言深粗粝的拇指蹭了下她柔软的唇。 看到谁能让她这么出神? 傅言深眼底划上一片冷淡的光。 静歌还坐在他的怀里,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怕是服务生来,静歌慌张的要起来,可是傅言深手臂将她紧紧的困在怀里,不让她起来。 “傅言深!” 静歌有些恼,傅言深瞧见她跟小猫一样的闹脾气,就觉得分外的有趣。 过会,见她真的要生气了,才松开了抱住她的力道。 静歌怕他反悔,二话不说的就站起来,坐在了他旁边的椅子上。 第163章 小丫头脸皮薄 傅言深失笑,小丫头脸皮太薄,逗逗也是十分有趣的。 两人吃过饭,傅言深带着静歌去了孕婴专店。 傅言深倒是不懂这些,但是静歌一副兴致昂扬的模样,一会看看小袜子,一会看看婴儿车。 母亲那里已经做了婴儿房,但是家里还没有。 傅言深沉默着考量了一会,打算等静歌情况稳定一些再布置。 不是都说女生喜欢亲手挑那些小玩意儿吗? 看她每天闷闷不乐的,给她找点乐子也好。 静歌挑了两件小衣服,粉粉的特别可爱。 虽然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看着就想买。 可能这是母亲的通性吧。 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傅言深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转身接通。 那端说着,他的眉头皱了下。 “怎么回事?” 他问,语调不好。 静歌听到后,转身看着他的背影。 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傅言深单手叉腰,修长的拇指按在无一丝赘肉的腰垒上,身材笔挺,微偏头,静静的听着那边的人说话,随后冷静的下达指令。 那边一结束通话,静歌便向着他走去,站在他的身边。 “怎么了吗?” 傅言深低头看她仰着的小脸,伸出手去摸了下她的脸蛋。 “没事。” 静歌抓住他的手腕,“要是公司有事就去吧,你不用陪着我的。” 总也不能因为她怀着孕他什么都不去做了。 静歌知道傅言深为了陪她推了许多工作,有他陪着她心里高兴,同时也觉得有些愧疚。 “我送你回去。” 他反握住她的手,去结了帐,出了孕婴店。 车上,傅言深冷峻的脸没什么表情,虽然和平常差不多,可是静歌还是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儿来。 一定是哪里出事了。 到家之后傅言深不放心的嘱咐了她几句,才出了门。 开车一路飞驰到公司,他到的时候助理正焦急的等在一楼大厅。 见傅言深来了,眼前一亮,像是看到救星。 “傅总,我们的后台被黑客侵入了。” 小助理脸色焦急。 “嗯。” 傅言深应了一声,他在电话里听技术人员说了。 公司的系统防御是非常安全的,曾经他找了几个业界顶尖的黑客来试图侵入,都没侵入进去。 可见这次的人来头不小。 傅言深眯了眯眼,大步地走向电梯。 总控制室在地下一层。 打开电梯门,入目而视是一大片的白墙蓝光。 帝国采用的是未来式设计。 维护公司系统的人员都在这里工作。 见到傅言深来了,总负责人王旭站起来,大步的走过来说明情况。 傅言深边点头边向着电脑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来,看了一眼界面,修长的手指快速的敲击着键盘。 小助理站在身后,他是不懂这些的。 但是他知道傅言深在这方面也很强,可以说就没有他不会的。 找出了bug后,着令王旭带人修复。 傅言深起身,眸光冷肃,大步地向外走。 小助理跟上去,不解的看着傅言深,想着这么快就解决了? “你去查这个ip。” 走到前台,傅言深拿起纸笔,快速又准确的写出一长串数字,小助理有些惊讶他的记忆力。 拿了纸张之后一刻也不停的去查了。 傅言深只等了两分钟,小助理就飞奔下来,带来了一份准确的地址。 傅言深眯了眯眼,其实他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查的地址,可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的就查出来,这黑客技术和这么容易查出的地址能力完全不匹配。 事实只有两个,要么这是个烟雾弹,要么,黑进公司的人就是要他知道他是谁。 第一种方法明显不高明,所以第二种情况的几率比较大。 从兜里掏出车钥匙,攥在手中。 他薄唇缓缓勾起浅淡的弧度,既然那个人想玩,他奉陪。 地址在市区。 离公司也不过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当车开到楼下的时候,五楼窗边站着的女人,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大红色的唇缓缓地勾起。 纤细漂亮的手指轻轻的扯了扯的睡衣的领口。 门外敲门声响起,女人脸上的笑意越加的明媚,她要跳的身影一扭一扭的走到门口,本想等男人敲第二遍门的时候再开。 可是傅言深啊,一向没什么耐心。 她等不到,就将门给推开了。 站在门口的男人穿着黑西服,一板一眼,一丝不苟,干净又俊朗。 冷漠的外表,一双漆黑如深海的眼。 他目光缓缓地向下看,将女人的一张小脸都看在了眼里。 他猜错了,本以为是第二种情况,真相却是两种方法相结合。 那人是要他来这里没错,可是真实侵入的终端却不在这间屋子内,说白了这还是个虚拟地址。 目的就是要他过来。 他之所以这般肯定,是因为来开门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有一阵子没见的柳清月。 柳清月穿了件酒红色蕾丝的睡衣,化着精致的浓妆,漂亮的像是个堕落天使。 她烫了头大卷发,一个微表情都是另一种不一样的妩媚。 “你比我想象中来的还要快。”柳清月上下的将傅言深看遍,伸出手去,要触碰他的衬衫。 傅言深面无表情的侧身,将她的手给躲了过去。 柳清月起先怔了一下,旋即笑意万分的妩媚。 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进来吧。” “柳清月。”傅言深垂眸,深色的瞳仁里映着冷厉,“活的,不耐烦了?” 柳清月指甲陷入掌心,心里翻涌,面上连一丝变化都没有。 她只是笑笑,转身就进了屋,两条修长的白腿交错着迈步。 柳清月抬手挑了下长发,酒红色的睡衣包裹在白皙的娇躯上。 “坐。” 柳清月回身,看了眼傅言深。 以前相处的时候就觉得他不爱亲近,如今不在一起了,这种感觉更甚。 “说吧,这么做的目的。” 傅言深将胳膊上搭着的西装扔在一边,微仰下颌,面容冷淡。 “很明显,我想你来。” 如今,他不接她的电话,也不听她的请求,她唯有出此下策。 傅言深冷笑一声,未说话。 目光掠过一边的茶几,上面有瓶红酒,和两个杯子。 看来她事先早有准备。 见她看那边,柳清月走过去,弯腰,傅言深别过眼,柳清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领口里面,笑了笑。 给他倒了杯酒,走过来递给他。 傅言深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并不接。 柳清月抿抿嘴,“怎么,怕我给你下药?” 她笑起来,眼角是上扬的,足以撩的别人心痒痒。 可惜她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是傅言深。 “真小气。” 柳清月自己将杯中的酒喝了。 眼神迷离,“言深,我的手废了,以后不能弹琴了。” 柳清月看起来十分伤心。 她伸手从他的胸口,缓缓的抚上他结实的肩膀,随后拇指轻轻的蹭过他的唇。 “我真的特别的难过,可是我最难过的不是这个啊。”她笑,笑的很悲伤,“你知道吗?” “我最难过的就是当初让你不开心了。” 如果没当初那件事,傅言深怎么会离开她呢。 那么如今,可以和他时时刻刻在一起的就不是那个静歌,而是她了。 柳清月双手紧紧的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 “言深,你曾经爱过我对不对?” 她看着他的眼,眸中波光流转,“如果可以,你能重拾对我的感情对不对?” 傅言深将她的手从他的身上拽了下去,“想多了。” 他冷淡的扯唇,转身就走。 “言深!” 柳清月神情一下子就变了,她快速的抓住他的胳膊,因为他的力道,所以她直接摔在了地上,以一种跪着的姿势。 可是她全然不在乎了,她只想要傅言深,也只要傅言深,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她什么都不在乎。 “你先别走,你听我说,我不是要你和她分手,我也不是非要做你的妻子,我只要能跟在你身边就满足了,言深,我爱你啊。” 柳清月哭着拍着自己的心口,“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什么都没和他发生,我只是做戏给你看啊!” 傅言深甩开她的手,柳清月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地上很凉,她颤抖的哭的心都碎了。 可是男人没有回头。 柳清月半晌才站起来,她脸上精致的妆容已经花了。 跌跌撞撞的走去拿酒杯,目光朦胧地落在沙发上。 傅言深的外套落在了她这里,她走过去,将衣服紧抱在怀里,低下头,整张脸都埋在那衣服里。 衣服上都是他身上那熟悉又好闻的味道。 傅言深出门,扯开领带,扔在车上。 在车里坐了会,他便隐约的觉得,身上不对劲儿。 他抬手蹭了下脖子,额头青筋暴起,只觉得口干舌燥。 “该死的!”傅言深低声骂了句,他还是低估柳清月了。 …… 静歌正在睡觉,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开门进来。 他的脚步声很乱,她转头,还未等看清来人,他温热的大掌便覆住她的眼睛,静歌只感觉脖子被人咬住,他没用多大的力气,却让静歌一哆嗦。 第164章 我爱你 “傅言深。”静歌还没完全睡醒,现在也被吓醒了。 他的呼吸灼热,喷洒在她细嫩的脖颈上,痒痒的。 她拽住他的手,从她的眼前挪开,这才看到傅言深的脸,很红,额头都是汗,青筋暴起,喉结上下的滚动。 “你怎么了?” 静歌刚坐起来,便被傅言深给压了下去。 他的力道很大,有力的手紧握住她的手腕,压的她有些疼。 他吻下来,堵住了静歌唇齿间的呼吸,大摩挲着她的肌肤。 手指粗粝,静歌一抖。 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他趁乱小手探上他的额头,有些烫,瞧见他已经发红的眸子,静歌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可是这大白天的他怎么会染上这个。 这个时候的男人是没有理智的。 静歌越想越害怕,她现在要还是没怀孕怎么都可以,大不了被他折磨一顿,可是现在她没有冒险的资本。 当机立断,在傅言深要控制不住的时候,她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这招果然奏效,傅言深被打的愣了下,目光碰撞上静歌惶惶不安的眼眸。 可是他那眼眸里没有多少理智。 仅仅是这般对视一眼,静歌就知道事情大了。 果然下一刻,他准确地压制住她的手,欺身上来,完全不给她一点余地。 静歌只觉得身上一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一下子就哭了。 腿也被他制住,她没一点办法。 他吻在她的眼泪上,将她纤细的手腕攥出了红印子。 在他松开她扯衣服的那一刻,静歌猛的从脑袋后抽出枕头,一下子摔在他的脸上,将他用力地推了一个踉跄。 跌跌撞撞的冲下了床,腿不下心的碰上柜子的边缘,疼的她脸色一变。 静歌像是疯了一样的往外跑,可是男人速度很快,她手刚握住门把手,傅言深已经将她压在了门板上。 “傅言深!” 她的声音有些无助,他将她往回拽,静歌慌乱中抓起一边的花瓶,颤抖着举着。 她满脸都是惊吓的表情,泪水糊了一脸。 “砸!” 他近乎是从嗓子眼中挤出的这个字。 拳头死死地握住,他想走,可是身体不大听使唤。 静歌哽咽了下,不舍得下手。 犹豫了那么两秒,傅言深要有所动作,静歌紧闭眼睛,一下子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傅言深闷哼一声,静歌趁他觉得痛得片刻拉开卧室的门冲了出去。 一切都静了下来,静歌站在门外,紧握花瓶的手在颤。 张妈在楼下已经听到了动静,也冲了上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墙边,一脸失魂落魄的静歌。 “这是怎么了?” 张妈吓了一大跳,赶忙上去握住静歌的手,她的手有些凉,偏偏手心还都是冷汗。 “怎么了这是!”张妈急了。 静歌的手松开,花瓶咣当一下掉在了地上。 见张妈要去开门,静歌拦住张妈,道:“阿姨,去给陈医生打电话。” 陈医生是傅家的家庭医生,张妈听都找医生了,也不敢耽搁,忙的去打电话。 门从里面被男人拍了一下,傅言深整齐利落的短发此刻有些凌乱。 结实的双臂紧紧的压在门板上,胸膛上下起伏。 有汗水从喉结处滑落。 静歌转身从断格中拿出钥匙,从外面将门给锁上了。 陈医生住的地方离傅家不远,所以当他的车停在傅家的时候,静歌紧绷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回落了些。 她十分担心傅言深在里面的情况。 因为现在里面已经没了动静。 陈医生在门口听了张妈着急的话,几乎是飞奔上来的。 静歌拿着钥匙开了门,指了指里面。“麻烦了医生。” 陈医生点头后进去,里面的情况吓了她一跳。 床单被撕开,傅言深将自己绑住,呼吸极为不对劲儿。 陈医生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转头见静歌进来了,他道:“麻烦太太先出去,这里放心交给我就好。” 静歌见傅言深那样,心疼极了。 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不过医生说的话,她得听,于是心里忐忑的出去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陈医生卧室里出来,额头上的汗滑落。 哪怕他现在这种程度,制服他也不容易。 见静歌着急的看着她,舒了口气道:“没事了,他还得睡一会才能醒。” “谢谢。”静歌眼眶一酸,进了卧室,傅言深的确在床上睡下了。 紧闭着眼睛,睡的极为不安稳。 他的身上还有水珠,静歌走过去,摸了下他的手,察觉到他的高温度的确退了。 她一眨也不眨眼的就坐在床前,生怕他出什么问题。 张妈将陈医生送了出去,走到门口看到室内的情况,微微叹气,将门给带上了。 他的侧脖子上有一大片淤青,是被她拿花瓶敲的。 她知道,傅言深当时不往外跑的原因,他这样,出去之后才是麻烦。 所以要她打他。 夜半,星辰漫天。 傅言深缓缓的睁开眼睛,脖子僵痛的厉害,手臂有些麻。 转头,就见静歌枕在他的胳膊上,小手握住他的手,握的紧紧的。 就那么的坐在床边睡着了。 他摸了下脖子坐起身,轻轻的将她的脑袋移开,下床来,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到了床上。 卧室内很暗,他开了床边的台灯。 回身到柜子里找出睡裙给她换的时候,发现了她小腿上的一块严重的淤青。 傅言深其实记不太清了,他只记得开车到家的时候意识就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他薄唇抿紧,眼神冷厉,柳清月竟然敢算计他! 他差点伤到了静歌,无论是哪种,她都会受到伤害! …… 静歌只觉得腿上有点疼,所以醒的。 醒来的时候,之前还犯混蛋的男人此刻正低着头给她上药。 傅言深抬眸,正好对上她一双漂亮的眼睛。 “对不起。” 其实听到他道歉,静歌是诧异的,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傅言深这样的男人一般不轻易低头。 可是同时她的心里觉得又欣慰又难过。 她抿抿唇,问,“你回家之前去哪了?” 大白天的怎么会被人算计了呢? 好在,他还知道回家,否则就初大事了。 ”柳清月那。” 傅言深毫不隐瞒,静歌听完了,心里五味杂陈。 她紧抿嘴,眼里一片晶莹。 傅言深见她委屈的样子,笑了下,“你想哪里去了,嗯?” 他大手摸摸她软软的头发,坐到床上,捧着她的脸蛋看着她,“不许胡思乱想,我去找她是因为公司的问题。” 静歌不像别的女孩那样,委屈知道哭,痛知道喊的。 有时候就闷声的在心里。 他怕她胡思乱想,而且他跟柳清月也没什么。 静歌点点头,低下头不看他。 “这是你跑的时候碰的?” 傅言深看了眼她白皙腿上的淤青问。 静歌点头。 她当时吓得什么都不会想了,可是碰到的那一刻还是钻心的疼。 “我保证,再也不会有这种情况了。” 好在,她没问题,孩子也没问题,否则他连做了柳清月的心都有。 “你脖子疼吗?” 静歌抹了下眼睛。 看向他的脖子,现在看也依旧挺吓人的,不敢想要是砸偏一些,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会怎么样。 “疼。” 他伸手揉了下,“你下的手?” 他挑眉。 静歌见他有秋后算账的意思赶忙说道:“是你让我砸的。” 他可不能赖账啊。 “小丫头你说实话。”他的俊脸忽而凑近,静歌呼吸一怔,静等下文。 “你是不是早就想这么做了?” 傅言深成心逗她,“我可是你亲老公,你下手这么狠。” “是你先混蛋的!” 静歌越想越气,可是话又说不过他。 “我对你混蛋天经地义,我要是对别人混蛋去了,你还不得哭。” “你!”静歌憋红了眼,一股脑的担惊受怕和委屈都淌在眼泪里了。 瞧她哭了,傅言深手脚无措的,他怎么就把她惹哭了呢! 慌乱的把她抱在怀里,静歌还生着气呢,使劲儿的挣扎。 可是她力气哪有男人的力气大啊。 他像是抓只小猫似的将她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角,大手顺着她的后背。 “逗你呢,别哭了,嗯?” 他低声地哄着。 静歌哽咽着,傅言深擦着她的眼泪,最后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将她紧抱在怀里。 “以后我不见别的女人,好不好?” 他低声哄着。 “谁管你了。” 静歌吸着鼻子话说的断断续续,委屈巴巴地让人越看越可爱。 傅言深笑,他倒是挺喜欢她在乎他的样子的,这样他才有明确的感觉,她真的心里有他了。 因为和她在一起,一直都是他的意愿。 “丫头,我爱你。” 他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精巧的下巴。 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静歌愣了下,他这突然的…… 他好像是第一次说他爱她。 “我说我爱你。” 他不满她的不回应,耐着心望着她的眼睛,他想要她的答案。 “那你呢?” 傅言深耐着心说话的模样,比以往要温和,可是骨子里依旧掩盖不住那抹霸道的劲儿。 他的眼神很深沉,与他对视,很容易就陷入他的眼神里。 第165章 有仇报仇 “我……” 她刚开口,卧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给推了开来。 徐茯苓焦急的冲进来,关切的就往静歌身边去了。 “静丫头你没事吧!” 刚才她听张妈说了事情的经过,她都差点吓疯过去。 这要出了事可得了? “我没事。” 静歌笑笑。 徐茯苓舒了一口气,抬眼瞪着傅言深冷声道:“你跟我出来。” 她要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言深起身,摸了摸静歌的头发,跟着徐茯苓走出去。 门一关,徐茯苓转身,脸色难看。 “言深啊,你……” 真到这个时候,徐茯苓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这个儿子一向不受控制,虽然很孝顺,也很听话。可是她有些事情心里有嘴上也不好说。 可是今天,事情非同小可。 “听说你去柳清月那里了?!” 傅言深垂眸,母亲这是调查他了? 他嗯了声。 徐茯苓这才真的急了,“言深啊,你别告诉我你对那孩子还有感情,你可不能这么混蛋啊,静丫头还怀着你的孩子呐!” 徐茯苓心里十分上火,有担惊受怕,生怕自己想的事情是真的。 那柳清月的确有才识,长得又漂亮。 她倒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做混蛋事。 可是心的想法是自己控制不了的。 “没有。” 他的心里只有静歌一个,他现在对柳清月没感觉。 “真的?”徐茯苓将信将疑,“那你找她去做什么!” 徐茯苓抿唇后,继续道:“刚才张妈说陈医生来过了,我给陈医生打过电话,他说你……” “嗯。” 他还是低估了柳清月。 那东西,估计藏在她的指尖上,甚至是指甲里。 她只碰了他的唇。 所以也只有这种可能。 “我跟你说。你妈也活了五十多年了,别的不行,可是最会看人,柳清月那丫头不是良人,她的心思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自打她见柳清月第一面就不喜欢,所以当初才极力反对两人交往。 她没想到,当初离开的柳清月会卷土重来。 来势汹汹,办法还那么多。 “我知道。” 傅言深清楚母亲在担心什么。 “柳清月找人黑了公司的后台,我是追ip到那里去的。” 他之前也不知道柳清月住在那里。 剩下的他不解释,徐茯苓也明白了。 傅言深已经着手让人下去查了,他倒是想会会这个敢阴他的人。 也算是为这平淡的日子添一抹乐趣。 柳清月那边的消息很快就被查出来了。 帮助她的是个居住在美国的华裔。 也是柳清月大爷的儿子,是柳清月的哥哥。 第二天,傅言深的人就乘坐专机去那里将人给揪了出来。 柳清月的哥哥生的很俊朗。 看着年纪非常的年轻,实际上要比柳清月要大上两岁。 将人给带回来后,被傅言深勒令将人带进了一个空仓库里。 柳旭被绑在木头椅子上,手脚都是绳子,想挣脱也挣脱不开。 更何况还有四个彪形大汉在眼前看着他,一步也不走。 柳旭大概能想到出了什么事,他知道傅言深早晚会找上门的,要是单靠那个迷惑人的信息被骗的话。 他甚至会觉得很失望。 铁门被打开,男人长腿阔步的走了进来。 保镖立刻给他搬把椅子,傅言深坐下,目光冷凝在男人的脸上。 “柳旭?”他不轻不重的叫了句他的名字。 还真是哥哥,因为这事。 哪怕给钱,外人也不会这么死心塌地的效力。 “嗯。” 柳旭眼神凶巴巴的,要不是此刻手被绑着,他可能会响亮的拍一下胸脯。 他是个男人,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怂。 “哦。”傅言深扯唇冷笑了下,笑的柳旭有些发毛。 “你放开我,否则我会告你绑架!” “想活着出去?” 傅言深缓缓的勾起唇角,慢慢地解开衬衫的两颗扣子,挽起袖子的模样让柳旭有些摸不到傅言深的脾气。 “你想做什么?” 柳旭还是紧张了。 “揍你。” 傅言深一拳下来,柳旭就觉得有些懵,他听说过傅言深不好惹。 这还是第一次尝到他的拳头,铁硬铁硬的! 他的脑子里白花花的一片,像是电视机死机一样。 柳旭嘴角出了血。可是傅言深并不解气。 不用问,也知道是谁指使他的。 柳旭挨打的疼,想转移话题于是问,“你之前和清月在一起过是吧!” 他紧紧的盯着傅言深的眼睛。 柳旭还是第一次看见,男人能长这么漂亮的眼睛。 怪不得柳清月忘不掉。 可是男人并未回答他的问题,接下来的半分钟,他被男人狠狠的揍了一顿。 这半分钟像是一个钟头那么长。 傅言深停手的时候,柳旭已经轻飘飘的坐在椅子上,头脑有些懵。 就黑了他系统一次,这男人的拳头揍的他伤的厉害,估计这张脸一时半会就不能看了。 “后续是什么?!” 傅言深终于停手,左手手掌心抵在右手的关节处。 计划绝对不可能像是这次这么简单,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 “我凭什么告诉你?” 柳清月可是他的妹妹,他们柳家几家子里可就只出了这么一个女孩。 所以平时就是掌上明珠,宝贝疙瘩。 哪里能让她受委屈的道理。 尤其是柳旭,最疼柳清月了,否则也不会答应帮她做这事。 傅言深表情没多大的变化,脸上有半分弧度,那笑意让柳旭打心眼里怕。 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把人带进来。” 就在柳旭不明所以的时候,柳清月已经被傅言深的人给押进仓库了。 柳清月之前都觉的无所谓,可是在看到柳旭的时候,脸色还是变了变。 傅言深竟然把人打成这个样子! “哥!” 柳清月声音有些颤抖,不可置信的看着傅言深。 柳旭也急眼了。 “傅言深你有什么都冲我一个人来,把我妹妹扯进来干什么!” 傅言深不会对女人动手,可是必须给她个教训。 最好是让她害怕,怕到以后再想用手段就想起今天这一幕。 “傅言深,你怎么可以这么狠。” 柳旭被打的没个人样,都看不出原本的俊脸了。 “我讨厌别人算计我。” 傅言深的声音森冷,像是来自地狱的阎罗。 柳清月只觉得彻骨的寒。 他走近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当我不知道你做了两种打算?” 柳清月只觉得男人的眼睛极富有穿透力。 似乎就连她内心的那抹不堪在他的面前都显露无疑。 的确,她想着,如果傅言深没走,她自然高兴,她会尽一切睡了他。 然后名正言顺。 如果他察觉到不对,第一时间一定会回家。 她打听到,静歌怀孕了,胎像不稳。 这么一弄,孩子保不保得住还是二话。 可是目前看来,静歌那边毫无问题。 否则傅言深就不会顾忌她是不是女人了。 为了自己心上人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柳清月的眼眶特别的红,“是,我承认。” 傅言深眼中几乎眦裂出怒火来,整个空间的气氛很恐怖。 柳清月后背出了薄薄的汗,“这事,是我让我哥做的,你把他放了吧,他只是太疼我了。” “公司的文件你拷贝多少?” 傅言深没回答她的话,只是问道。 柳清月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傅言深冷笑,太抬起下颌示意。 一旁的保镖便将柳旭的一只胳膊松绑出来,摁在了一边。 还有一个人去拿了锤子。 柳清月眼神颤动,当即唇瓣哆嗦,她对上傅言深那双透彻的眼,只觉得一阵冷意从脚心升腾到头盖骨。 就在她还侥幸傅言深应该不会真的这么做的时候,保镖已经将柳旭的五指有距离的散开。 “傅言深!” 那锤子泛着冷淡的光泽,柳清月看的触目惊心。 “我将文件都还给你,我不敢了,我再也不会这样做了,你放过我哥哥吧。” 柳清月是真的怕了。 “天真。” 傅言深低头从兜里摸出支烟点燃,柳清月自以为柳旭盗取的那些文件是公司的机密。 实则,一堆无用的文档而已。 如果公司系统这么容易就被攻陷,还被人盗取了机密,那么他傅言深才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柳清月多了解那个笑容,她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怪不得他会这般的气定神闲,也怪不的,那文件得来的那么容易。 “傅言深。” 柳清月这才清楚,他一开始就不是要与她做交换,而他一直都是主导。 她双膝触地,给他跪下了。 柳旭的眼神震动。 “清月你别求他!” 一旁的保镖一把按住柳旭的头,柳旭只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被截断了。 柳清月双手合十,看着眼里一点怜悯都没有的傅言深,语调可怜,“看在我们曾经那么好的份上,你放过我哥这一回吧,我保证,以后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有了。” 傅言深无动于衷,柳清月手颤抖的抓住他的裤脚。 “我亲自去给她赔罪好不好?” 傅言深虽然没到想杀了她的地步,现在这样,柳清月也清楚因为自己那天的行为,必定差点伤到静歌。 第166章 看来是真的想我了 “不必。” 傅言深眼中无一丝怜悯,他果然什么都没猜错,一切都如她所料。 这个狐狸一般的女人,利用她哥哥的技术黑进他公司的系统,来达到找他的目的。 在在指尖藏药,留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现在她去想给静歌道歉? 傅言深扯唇,他怎么可能让她有机会去接触静歌呢。 傅言深的冷漠超出柳清月的想象,她的心这才真的乱了。 她大爷家可就这么一个孩子。 要是真的在傅言深的手里出了什么事,那柳家的长苗可就断了。 要是家里人知道,柳旭是因为她出事的。 那么她会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她是家中这一辈唯一的女孩子,哥哥们都让着她,宠着她。 可是在柳家,男孩才是一切。 “傅言深,如果你能放过我们,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我会走的远远的,再也不打扰你。” 她的声音颤抖,近乎迫切。 暗色的仓库内,一切都显得那么萧条,柳旭的脸被揍得很难看,几乎说不出话来。 钢琴女神柳清月此刻狼狈无比,像是条落水的狗。 傅言深点燃了支烟,打火机淡蓝色的火光窜起,似乎在柳清月的心底点燃了希望,烧成了灰烬。 她近乎乞求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男人,希望他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看在她如此求情的地步上,放她一码。 男人揣在裤兜里的手机响起,傅言深将烟叼在嘴里。 垂眸看了眼。 看到来电显示后,冷漠的眉梢柔和了些。 柳清月嗓子眼滚了滚,她眼神一晃,手指攥紧。 “喂。”傅言深转身,声线低沉。 那端传来女儿家特有的好听声音,傅言深的心中似有春风拂过。 “你在哪?” 傅言深眼窝深邃,目光淡淡的扫了眼仓库,“在外面办点事。” 他将烟夹在手里。 “静歌,你救救我!” 柳清月猛地在傅言深的身后喊出声,紧接着有人上来捂住柳清月的嘴,她呜呜的出声。 虽然那句话说的快而急促,可是声音足够大,静歌那边听得清楚。 她一怔,旋即眼神紧绷。 “二哥,你那边……”她抿了下唇,心里有些忐忑。 傅言深还有她好多不了解的一面。 傅言深微微扬起下颌,冷冷的看了柳清月一眼。 后对静歌道:“乖,我待会就回去。” 语毕,他要挂电话。 静歌察觉到他的意图,脱口而出,“二哥,你和妈的话我都听到了。” 傅言深那边沉默了片刻。 静歌握紧手机,“刚才说话的是柳清月对吧。” “嗯。”傅言深没想到她能猜到这点。 一旁的柳清月猛地挣扎,一直在做无用功。 “二哥,你能不能听我一句,这事算了吧。” 傅言深没想到,静歌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般的女人,这个时候不应该盼着柳清月被长点记性吗? 也是,她的确不是一般的女人。 傅言深半晌没说话,静歌看不见他,也不知道他此刻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和心情。 她深吸了一口气,喃喃的说了心里话,“二哥,我担心你。” 傅言深本来没什么起伏的心头忽然一软,她的话软绵绵的却直接戳进了他的心窝子里。 他薄唇隐不住的弯起好看的弧度。 “你赶紧回来吧,我想你了。” 如果说刚才那句话软了他的心,这句话无疑是对傅言深那颗冷淡的心致命的一击。 他的确拒绝不了她。 “好。”傅言深应了。 静歌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有了笑意,“那你快点回来,我在家等你。” 挂断电话后,傅言深转身,用眼神示意手下人松开柳清月。 他眉骨压低,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冷声道:“带着你哥滚蛋,永远别在出现在我面前。” 他家的小丫头都开口了,他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柳清月心里像是有万千蚂蚁在啃食,跌撞得爬起来却解柳旭身上的绳子。 等解开的时候,傅言深已经带人走远了。 柳清月边扶着柳旭边哭。 傅言深放两人一马,她该高兴的,可是这是她求静歌得来的。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难受的要命。 他终究,连她的话都会听,傅言深对静歌是真的上心了。 这边很难打车,路边只有个废弃的公交车站点,还有一排老旧的木椅子。 将柳旭扶坐在椅子上,柳清月在他的旁边坐下,双手捂住脸。 眼泪止也止不住。 柳旭偏头,心疼她。 “你也看到了,算计他是什么结果。” 这事,一开始柳旭就不赞同,可是她是他心里的宝,她说什么他都会应。 他这个妹妹就是对这段感情不甘心罢了。 “哥,对不起。”柳清月哽咽着,不敢看柳旭得脸。 柳旭的样貌和才学样样都是人中龙凤,为了她,差点折在傅言深手上。 明明该恨,可是她对傅言深就是恨不起来,只是心里越加的嫉妒傅言深那个宝贝女人。 手机铃声在这安静的空气中显得尤为响亮,柳清月看了眼来电,心里一紧,她有些慌乱的看了眼柳旭。 “哥,是我妈打来的。” “接。” 柳旭也觉得事情可能有些往坏的地方发展了。 “女儿啊,你和你旭哥哥联系过吗?那边的室友说他失踪了!” 柳清月母亲十分的着急。 柳清月下意识的看了柳旭一眼,将手机拿远了些,凑近柳旭问怎么办。 被家人知道他们闯祸了,他们就死定了。 “就说我正在参加比赛,赛前很你联系过。” 柳清月照实讲话告诉了母亲。 母亲那边将信将疑,不过听柳清月这么说,倒是放心不少。 柳旭在之前经常参与些各种黑客比赛,攻克难关。 比赛的时候,手机是必须关机的。 找不到人也很正常。 至于打给他舍友说他失踪了,也应该是不知道柳旭去参赛的事吧。 因为是女儿的话,所以柳清月的母亲很快的就打消了疑虑。 去跟家里说了这事。 柳旭摸了下自己被揍破的嘴角,眯眼调侃道:“我说你这前男友是不是练过啊,那拳头可真硬。” 也真是个爷们。 柳旭本身是个技术流,身手不好。 平时主要在电脑前高速的旋转大脑,打架什么的一窍不通。 这一刻,倒是对自由搏击什么的起了兴趣。 柳旭还在笑,可是柳清月却是笑不出来。 “待会打上车,我们去医院吧,你那边一时半会别回去了,就给舍友打个电话说去旅行了,家里这边我来应付,你千万别出现在家里人面前。” 柳旭要是以这样一副面貌被家里人发现,肯定惨了。 柳家的家风很正,就出了柳旭和她这两个不按牌路走的人。 “知道了。”柳旭只觉得脸上身上都疼。 见柳清月惆怅的模样,他语重心长的说道:“等我恢复一阵子,你就跟我走。” 这景城,大概是容不下她了。 “哥,我的手不能弹琴了。”柳清月低头,无奈的笑笑。 柳旭一听,脸色大变!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却又跌坐在上面,“你怎么回事?!怎么就不能弹琴了?” “还不是想留住他,反正,我也不是真的喜欢钢琴。” 话虽这么说着,可是柳清月的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 她喜欢那种万众瞩目的生活,享受在舞台上,坐在钢琴面前,弹指如飞,在她的指尖下跳出美妙的音符。 或激荡,或哀伤,或平稳,或欢悦。 “你……” 柳旭眼神地震。 柳清月偏头来,一笑,“罢了,就当是偏执的代价吧。” 怪她用错误的方法逼走了她爱的男人,怪她在他另有所爱的时候,无理取闹。 “哥,你们男人是不是都特别讨厌我这样的人啊。”柳清月想了想,自己还真是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甚至连她自己都不认识现在的自己了。 “我妹妹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没人不会喜欢你。” 路边微绿的草被风拂过,柳清月看着柳旭,唇瓣挽起。 …… 傅家。 静歌坐在窗边画画,时不时的就向外面看一眼,看他有没有回来。 在厨房里忙活的张妈和徐茯苓将她的样子看在眼里。 脸上不禁露出笑意。 “静丫头,做太长时间不好,去躺着休息会。” 知道静歌趟不住,也就让她做点别的事情。 可是还是孩子为重。 “妈,我不累。” 外面传来车轮压过地面的声音,静歌站起身来,眼神雀跃的看着外面。 果然是他的车。 车子停住,车门打开,首先映入眼中的是矜贵锃亮的黑皮鞋。 还有男人笔直的西装裤腿。 随后,傅言深下了车,他短发梳的整齐,露出额头来,那双深邃的眼看着越加的冷清了几分。 随后,他从车里拿出了什么东西,走来。 徐茯苓去开门,静歌也放下画笔。 门一打开,徐茯苓就埋怨似的说道:“儿子,你怎么才回来,静丫头已经往窗外看了一上午了。” 徐茯苓这么一说,静歌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傅言深勾唇一笑,将东西递给张妈,走向她,将她纤瘦的身子圈在怀里。 低声道:“看来,是真的想我了。” 第167章 那个男人 大手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软发。 他愈加的发现,他好像越来越喜欢她了。 “画了什么?” 窗边架着画板,傅言深带着静歌走了过去。 “那的风景。”静歌抬手指了指院落的一角,正好适合写生。 傅言深点点头。 “猜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他刚进屋就交给张妈了,静歌没注意是什么,只看到傅言深拎了个袋子就进来了。 “炸鸡?”静歌最近特别馋这些东西,好像吃不下饭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一样。 傅言深摇头,张妈已经将东西码好了盘,端了出来。 是翠宝祥的酥糕,景城特产。 一家百年老店,无论是早上去还是晚上去,都可以看到满满当当的排队人。 和一般的糕点味道不一样,不知道师傅往里面家了什么秘方。 徐茯苓曾经买回来,吃了后试着做,可是始终做不出人家做的那个味道。 …… 门被敲响,冯春雪刚洗完的头发还未干,她用毛巾裹着头,从猫眼里往外面望去。 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拎着一个手提包。 头发微白,看着很慈和。 冯春雪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认识这么一个人,她犹豫了半晌,才开了门。 “你好,是冯小姐吗?” “我是。” 冯春雪心里有点忐忑。 “冯小姐你好,我姓杨,这是我的名片。” 男人很有礼貌的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她,冯春雪接过,看了眼名字,最后被公司名字吸引住。 朝阳地产。 她的手下意识的缩紧,脸色僵了僵,她大概知道,这个男人来是所为何事了。 “杨先生里面请吧。”门外始终不是个谈话的地。 “你是冯承忠先生的女儿?” “是的。” “那好,请冯小姐你看一眼这个。” 中年男人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来,摊开在冯春雪的面前。 她大概的看了两眼,就知道,自己真的猜对了。 三年前,父亲欠了朝阳地产三千万。 三千万,对一个濒临破产的公司来说,无异于是一个天文数字。 朝阳地产的人一直没来要钱。 可是冯春雪是知道这个账目的,因为在父亲去世的时候,父亲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事情。 将债务明细写的清清楚楚。 她永远忘不了,父亲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的时候,说不能欠了人家的钱不给。 说对不起她。 冯春雪捏紧衣角,抿唇道:“张先生,这笔钱我会尽快的还的。” 那个开发商不是说要将她现在住的房子开发了吗? 开发的钱,应该可以补一下缺口,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一次还清的。 三千万,简直是在要她的命。 中年男人一走,冯春雪坐在沙发上发了好久的呆。 自己出来久了,都差点忘了,她的身后还有许多需要还的地方。 无论是钱财还是人情。 头发没吹,窗户开着,风灌进来,就给她那样吹干了。 看了眼时间,冯春雪拿起包出了门去接冯现一。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学校对面的马路上,车窗半降,男人的胳膊肘搭在车窗上。 狭长的目光落在一个一个出来的小朋友身上,目光没什么温度。 他手里夹着支烟,烟雾在他的唇边缭绕着,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他轻吐烟圈,直到校门口出现了一个女人。 女人似乎是骑着单车来的,将单车放在人少的地方,一路小跑的跑到了校门口。 她的额头跑出了汗,抬起袖子随意的擦了擦。 掖了下头发。 周寅眼神眯紧,她倒是变得多。 小朋友们都由着自己班的老师排队带了出来,冯春雪打老远的就看到了自己的儿子。 背着黄色的小书包,带着同样颜色的小帽子,看着可爱极了。 冯现一身上的肉长的很匀称,看着肉嘟嘟的,却又不是个小胖子。 冯现一也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妈妈,不是他眼神好,实在是因为妈妈长的太漂亮。 站在人堆里十分的惹眼。 他规规矩矩的跟着队伍走到门口,在老师安排解散的时候,他径直奔向了她。 周寅推开车门,笔直修长的腿迈出,刚要下车,却在看到什么后动作顿住。 那天在小区门口看到的男人,此刻跑到了冯春雪的身后。 冯春雪抱起孩子,两人离得很近。 他听不到两人说的话,可是按照秦三的说法,那么现在两人应该是夫妻。 那个孩子。 周寅目光直直的落在冯现一的身上,他可以确定不是他的。 不光年龄不符,长的也不像。 他重新坐在了车上,猛地关上车门。 冯春雪总觉得有道视线很扎人,她偏头望过去,只来得及看到缓缓合上的车窗。 “对不起,我来晚了。” 李铭呼吸有些喘,伸手摸着小孩子的头,道歉的话确是跟冯春雪说的。 “没事,你那么忙其实不用过来的。” “我答应孩子了要陪他去游乐场的。” 冯现一一听,大大的眼睛里充满兴奋。 “李爸爸,我们今天就去吗?” “今天就去。” 李铭是开车来的,将冯现一安排在儿童座椅上后。 车子开了起来。 李铭对冯春雪道:“你知不知道你隔壁的房子被人买了?” 他一直想买,但是那个房主死活都不卖。 可是这两天就住上别人了。 “知道,那天搬家的时候声音挺大的,我听到了。” 这个邻居,这几天出门倒也是没碰见的。 她也的确有所耳闻,打听隔壁房子的人不少,包括李铭,可是隔壁的房主就是不卖。 想着可能是现在改主意所以卖给别人了吧。 李铭对这事一直挺遗憾的。 他就想住的离孩子和孩子他妈近一点,可是偏偏运气不好。 整栋楼就这一家有房,房主还不来住的,可惜的是房主不卖给他。 也不知道隔壁的人什么样的来头,可以让房主心甘情愿的就将房子个让了? “李铭,其实你现在住的那地方挺好,离你公司也近,不用特地住过来的,现一我会照顾好的。” “你们母子俩单独住,我担心。” 车子拐弯,李铭熟练的打着方向盘。 抬眼看了眼后视镜,道:“你看后面那辆车,是不是从刚才就一直在跟着我们?” 冯春雪回头看了眼,“可能就是顺路吧,不是说环山路那边正修呢吗?从定高路上走的人多。” 地上的车道有原来的四条变成了现在的五条。 几个车道上的车都挨得很近。 “也对。”李铭笑笑。 他也没得罪什么人,也没什么多大的能耐,似乎没有被跟踪的理由。 在到红绿灯之前,身后的那辆黑色轿车慢慢的跟了上来。 冯春雪转头,看到的玻璃除了漆黑还是漆黑。 她实在看不清楚车里面的情况。 而对面车里,男人坐在后面,脑袋倚在椅背上,侧头,目光冷淡的看着女人那漂亮的侧脸。 而后,对上她的眼神。 周寅一刻也没移开视线,知道她看不见自己。 她只是好奇了没一会,便收回目光,低头逗着孩子。 偶尔笑的时候,眼角弯弯,像是又回到了他初次见她时候的样子。 他打完篮球一身臭汗的回来,而她穿着校服,剪了短发,十分清爽的抱着书从他的身边走过。 意识到自己在想她,周寅面容便冷淡了些。 既然放不开,余生谁也别想逃了。 冯春雪带着孩子随着李铭进了电梯,站在后面,低头看着孩子。 就在李铭要关门的时候,穿着一身藏蓝色西装的男人已经走到了电梯门口。 他微微抬手示意,李铭便摁了开门键。 两个男人相视了一下。 男人背对着冯春雪站着,高大的身形几乎遮住了她面前所有的光。 往那一站,就挡住了冯春雪的视线。 她一开始还没察觉,拿着纸巾将孩子的手擦干净之后,将孩子抱了起来。 恰时,电梯在12楼处停下来,站在前面的男人率先走出了电梯。 冯春雪抱着孩子随后出门。 最后,男人站在了她隔壁门前,冯春雪这才有意识的看了男人一眼。 只看了个侧面,便如遭雷劈。 抱着孩子的手猛地颤了下,心脏像是被刀割开了一道口子,疼的厉害。 他……怎么会。 “怎么了,不舒服?”李铭瞧见冯春雪脸色苍白,有些不对劲儿,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 冯春雪像是触电一般的后退。 终于,周寅偏头看向她,那一眼,极尽陌生,就像是两人从未认识过一样。 李铭还在关心冯春雪的时候,周寅已经开门进了屋。 门关上的声音,拉回了冯春雪的理智,她将怀中的孩子抱紧,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红。 为了不被别人看见异样,于是低下头来。 “我没事。” 冯春雪面对李铭的关切,笑着摇了摇头。 周寅一直在门口站了很久,他听到对面的门打开关上,好一会过后,再次打开关上。 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随后渐行渐远,似乎是出去了。 周寅低头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后将烟从嘴里拿下去,看了一眼腕表。 这个时间,她和那个男人出去会做什么呢? 第168章 终于见面 冯现一玩累了,趴在冯春雪的肩头上睡。 “我帮你抱一会。” 李铭伸出手,冯春雪摇摇头,“待会他该醒了。” 明明是个小孩子,睡眠却特别的浅,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孩子一切都很正常,可是她还是有点担心。 李铭点头,两人进了电梯。 “小雪,你想没想过给现一一个家?” 他很郑重的看着冯春雪,突如其来的话,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唇瓣无奈的弯了弯,“李铭……” “我想过。” 李铭截断她的话,他甚至能清楚的直到她要说什么。 这个女人看起来很好接触,可是她的心里有堵墙,推不倒,砸不透。 孩子在她的怀中动了下,冯春雪下意识的去拍他的后背。 “你这样太辛苦了,这孩子也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义务。” 他十分心疼冯春雪,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无依无靠的。 “既然我决定将他带在身边,早就做好了准备,有我一口吃的,便饿不着孩子,就算没我吃的,也饿不着孩子。” 她的语气很坚定,可是却是一种婉拒。 “小雪,你何必那么固执。” 电梯门打开,看着女人挺着脊背走了出去,李铭站在身后,暗叹了口气。 他喜欢这个女人,奈何她好像对他没意思。 将钥匙插在锁眼里,转动开门后,冯春雪手部动作顿住,偏头看向胳膊。 周寅,他住在那里。 住这里也应该是偶然吧。 她笑笑,她早就过了脸红的思春期,经历了那么多事,她清楚,他不会为她而来。 可笑的是,他一出现,她的心便还会乱。 也许是天意吧,这房子有人要买,如今想想,卖了也好。 隔壁。 黑暗中,男人躺在大床上,闭着眼睛,可是没有睡着。 他的耳朵极为好使,所以隔壁开门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 黑眸倏然睁开,趁着月色看了眼腕表。 九点半。 她和那男人整整出去了四个小时。 他起床,摸黑摸到了一盒烟,熟练的抽出一支,用打火机点燃。 单手插兜走到窗前,夹着烟的手顺势将窗户推开了。 白色的烟雾顺着窗户,随着风飘出去。 扔在窗上的手机叮叮的响了几声,他眼神微垂,身形未动。 稳着劲儿的将烟抽完,掐灭烟头后,扔在烟灰缸里,回身去看手机。 当年冯家生变,冯春雪攀上高枝,放弃了他和她多年的感情。 这女人绝情起来毫不手软。 那之后,他发誓不要再听到查看她一丁点的消息。 可是现在,他看着手机中助理发来的有关于她的信息,他就觉得,避而不见实在没意思。 总该也叫她尝尝那苦头才是。 …… “不好意思冯小姐,你去领一下上个月和这几天的工资。” 冯春雪刚到超市,便被领班的给拦了下来。 一向趾高气昂的领班今日态度还算和蔼。 冯春雪当时就懵了,领工资? 这是开了她的意思。 “我能问一下,辞退我的原因吗?” 冯春雪知道,一旦人家真的下了什么决定,自己无论怎么挽回都是无用的。 而且,领班一向看她不顺眼。 领班扫了她一眼,心里想着,长的这么漂亮,也不知道得罪了谁。 不过她还没傻到和冯春雪说这些。 “你迟到早退有人看不过眼,把你举报到老板那里去了,你也知道,超市这么忙,不养闲人,冯小姐你还是另寻高就吧。” 领班说完,转身,身子一扭一扭的走了。 去了老板办公室,汇报说道:“老板,已经将人给开了。” “冯春雪人倒是很勤快,可是得罪了周家的人,估计……” 老板惋惜的摇摇头,领班倒是知道老板的言下之意。 冯春雪可能不好找工作了。 就和两人想的一样,接下来的好多天,冯春雪就连服务生的工作都应聘不到。 甚至还有上一刻同意,下一刻就立马反悔的。 找不到工作,手里的钱转不过来。 又要到了孩子用钱的时候,冯春雪不免着急。 这几天,那个说要买房子的人,也没了动静。 冯春雪有些懊恼,当时不该置气,应该将人家的号码留一下的。 现在没有手机号,她要怎么联系? 做了片刻,她的脑子一转,出门跑去1202住户那里,敲门。 1202住着女白领和她的妈妈,现在白领去上学了,家里只有老太太在。 平时出门见面都打个招呼什么的。 “阿姨,就您在家呀。” “是啊,闺女上班去了。” “阿姨,你有没有听说这片楼要被开发掉?” 老太太一听,就笑了。 “这事当然知道,那开发商给的价可不少。” “那您这有他们那边的手机号吗?” 冯春雪没抱多大的希望。 但是老太太神采奕奕的点头,“当然有,那天特意留了名片。” 老太太进屋去将名片拿了出来,递给冯春雪。 冯春雪将名片拍下后,还给老太太之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拿起手机,按照号码拨过去。 通话那端,时间安静的过,冯春雪摸着自己心脏跳得快的胸腔,笑自己实在是太长时间没自主的联系过人了。 打个电话,也能这么紧张。 电话是个中年男人接的,冯春雪说明了意思后。 男人便问了一句,“考虑好了?” “嗯,考虑好了。” “合同这事你得找我们少爷,这样,下午的时候他在亚泰高尔夫球场约了人打球,你来吧。” 冯春雪答应后,中年男子将电话掐掉,低头给坐在一旁喝茶的男人汇报。 “少爷,冯小姐她答应了。” 周寅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杯搁置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眼睛眯了眯,道:“约上三哥和李家老二。” 周寅微微扬起下巴,唇角扯开一抹十分冷淡的笑意。 好戏就要开始了。 亚泰冯春雪以前来过,那个时候家里还没破产。 父亲和友人相约,她跟父亲一起来过。 现在站在亚泰球场的门外,有那么一瞬间,感觉恍然隔世。 她的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穿着一双白球鞋。 与来这里打球的人,看着格格不入。 那人叫她去二号馆,她便去那里等着。 等了大约一个半小时,人还没来,她打电话,那人又不接了。 可是事情很急,她不敢走。 想着万一是人家手机没在边上或者静音了呢。 从一点等到下午三点半,人还没来。 她低头打着瞌睡,前些天忙着兼职,外加上要照顾还年幼的孩子,所以她一直没睡好。 场馆等候的位置温度正好,她坐一会就困了。 一行人从外面走来,穿着休闲服,手里拿着杆。 秦三走在周寅后面,抬眼眯了下终于不算热烈太阳勾上他的肩膀道:“老四,怎么就想到来打高尔夫了?” 多少辈子都不碰的东西了。 周寅默不作声的笑了下,看了眼茵绿的草地,眼神冷了些。 “还不是因为三哥你喜欢这个。”周寅回道。 秦三自然不信。 他摘下帽子漫不经心的往休息内馆里一瞥,这一看不要紧,秦三直接停住了脚步。 里面坐着那女人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那不是冯春雪吗? “周寅。”秦三唤了一声他,示意他往里面看。 周寅看向秦三视线所及,轻笑一声。 “怪不得。”秦三摇摇头。 “谁啊。”跟在两人后面的李家老二李川跟着他们俩瞧了眼,“谁家这么漂亮的妞?” 瞧那小脸长的真水灵,看着就想捏两把。 “冤家。”见周寅走远了,秦三说道。 “哎,谁冤家啊。” 李川跟着秦三,想问出什么来,奈何秦三就是不开口了。 …… “小姐,醒醒。” 冯春雪是被人摇醒的,她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有些茫然。 摇醒她的是个中年男人,声音和电话里面差不多。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现在几点了?”冯春雪慌张的站起来,到处找手机都找不到。 “四点。” “你们是不是先就来了。” “刚到,不好意思忘记告诉你具体的时间了。” “没事。”她现在找不到工作,别的没有,就是时间多。 “我们少爷在外面,冯小姐你请跟我来。” 跟着中年男人穿过走廊,走廊连接着绿地的高尔夫球场。 球场占地13000亩,还有个湖。 就在不远处,站着几个男人,和两个女人。 几个男人十分的出众,身上穿着名贵的休闲衫,长腿高身,比例十分优秀。 唯独有一个男人,她只能看见一小部分的身影,那人差不多被旁边的人挡住。 还是李川先看到了她,吹了个口哨,道:“呦,妞,漂亮的妞。” 另外的两个男人也顺着李川的视线看了过来。 而一直被挡住的男人因为身旁人的错开,也露出了全貌。 冯春雪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心里咯噔了一下,脚下直接绊上了台子。 在她摔倒之前,被人牢牢的拽住,拽到了怀里。 “要小心。”李川低头,脸上挂着笑意,欣赏着冯春雪惊慌失措的脸。 冯春雪退出了他的怀,看了眼周寅,没错过他脸上那冷淡充满讽刺的笑容。 第169章 报复 “好嘛,美人都知道往你的身上扑。” 秦三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李川,又看向冯春雪。 冯春雪曾经见过秦三几面,不过都没怎么说过话。 每次见秦三的时候,他身边的女人都不一样,这不,身边还站着两个的漂亮的姑娘。 “少爷。”就在冯春雪以为哪里出错的时候,中年男人走到周寅身边,神态恭敬。 冯春雪只觉得从脊背升腾起一股子冷意,彻骨的寒魄。 少爷?周寅? 她脚颤抖的抬起来,后退一步,欲走。 “走?”男人出声,不咸不淡的一个字,却让冯春雪的脚步跟灌了铅一样的抬不动。 她双拳握紧后又松开,对上他眼睛的时候,已然隐藏好了表情。 “你在耍我?” 要不她无法解释这么巧的事情。 为什么要开发她的房子,为什么他会搬到她家的隔壁? “你算老几。”周寅扬起下巴,眼神眯紧。 “周寅!”冯春雪皱起眉头,怒道。 “他们认识?”李川拽了拽秦三的袖子,小声的说道。 秦三侧眸看了他一眼,“都说了是冤家。” 李川似懂非懂的点头。 周寅试了试杆,轮廓紧绷。 冯春雪转身就走。 她边走边想,周寅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开发她的房子还要给她钱,他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她的脑子很乱,有些想不清。 “要是走了,合同没的谈。”周寅的声音不大,可是神经紧绷的冯春雪只觉得这声音伴随着神经一直冲到脑子里。 她脚步顿了顿,脊背挺的僵直。 她现在缺钱,十分缺钱。 长睫毛颤动,她闭了闭眼。 算了,自尊又不能当饭吃,要活下去,什么都比自尊重要。 “谁说我要走了?” 她转身,不服气。 几步走到周寅身边站定,仰头看着他,“上次你说的我同意了,我们签合同吧,我会尽快的搬出去。” 挥杆打球。 周寅目光看向远处,“我后悔了。” 他扯唇笑了笑,冯春雪差点没控制住情绪。 “先生,你不知道什么叫言而有信吗?” 说好的事情,还会反悔,他这是在故意的整她? “我的字典里就没言而有信这四个字。” 似乎像是怕她还不够生气似的,男人的笑容越来越痞气。 两人剑拔弩张,看的李川手心都捏了一把汗。 “三哥,你说他俩谁会吵赢?” 毕竟秦三和周寅在一起的时间长,而且听他刚才的话音,似乎了解许多内幕似的。 于是李川没忍住,低声的问道。 秦三摸了摸下巴,以前这两人相处的时候,周寅是对冯春雪百依百顺的。 现在,他可真不清楚。 毕竟,现在的周寅可不是之前为了感情而冲动的毛头小子了。 “好,那算我打扰了。” 冯春雪忍下一口气,就算周寅反悔,她也没别的情绪,毕竟合同没签,他时刻有反悔的权利。 她不禁想,也许周寅本打算买下她的房子,可是知道房子是她的后,就反悔了。 她挺直脊背,转身欲走。 周寅再次挥杆,“想让我买下你的房子,也不是不可以。” 周寅将杆交给李川,大手拽住了一直跟在身侧,漂亮女孩的手,将她拽到怀里。 女孩儿撞入他的胸膛,喜悦的七荤八素。 冯春雪冷眼看着他将那姑娘抱在怀里,眼睛一眨也不眨。 “待会我们打完球,你跟着我。” 他的手在女孩的胳膊上捏了把,话是跟冯春雪说的。 “好啊。” 彼此的所有面都见识过了,她还能怕了他不成? 周寅对高尔夫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似乎对怀中漂亮的姑娘更感兴趣。 冯春雪就一直站在旁边等。 周寅怀中的姑娘起先放不开,后来干脆就大胆了起来。 在男人的怀里扭得跟水蛇似的。 小手缓缓地顺着他的胸膛,勾上了他的脖子。 冯春雪将视线别开,抿紧嘴,告诫自己。 他和她早就完了。 无论现在他如何,都和她没关系,她要是再动感情,就是不要脸,没出息。 “嘿,别站着,来坐。”李川看冯春雪在一旁站着别扭,指着身旁的椅子说道。 现在秦三正在打球,两美女中的一个陪在秦三的身边。 而周寅也有美人相伴,比起来,他是有点孤单了。 “不了,谢谢。” 冯春雪摇头,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 提醒自己要记得,待会打电话给李铭,叫他去接下孩子。 “不要客气嘛。”李川直接站了起来,双手压住她的肩膀,直接将冯春雪按在了椅子上。 “你在哪工作?”李川也不觉得生疏,自来熟的坐在冯春雪的旁边,问长问短的。 直到秦三都玩完一局回来,他还在问,期间冯春雪能答的问题就答应着,答不上来或者不想说的干脆沉默。 “我们加个微信好了。” 李川其实对冯春雪谈不上有好感,只是单纯的好奇她和周寅而已。 秦三口中的冤家,到底是什么地步? 周寅怀中的女人十分的不安分,他忍着不悦,错开怀中女人的眼神看了冯春雪一眼。 发现她和李川说的好像正投缘。 他冷冷的勾了勾唇,将怀中的女人推开,站起来道:“走了。” “哎,哥哥哥,我还一局都没玩呢。”李川一听,有些懵。 玩的好好地怎么说走就走。 “少废话。”周寅心里不爽,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 只觉得一股子郁气在心里缠成了结,勒的他生疼。 可是他不会认为是因为冯春雪那女人,那样的女人,就算是如何在他的面前惹眼,他都不会动摇半分。 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 周寅晚上说去的地方,无疑就是夜生活开始的场子。 冯春雪的打扮在一群人里面格格不入。 周围嘈杂的音乐声使得她的耳朵嗡嗡的响。 “周少爷。”冯春雪努力的跟上周寅的脚步,“我们什么时候能谈房子的事?” 都现在这个时间了,她还不回家,实在不放心孩子。 周寅没答话,一行人进了包间。 包间里面坐着先来的两个陌生男人,看起来都是周寅这个圈子里面的。 其中一个长的算一般,但是生的很高。 另外一个则不同,生的很俊朗。 “新口味?” 长的一般的那个瞧着穿着牛仔裤白鞋的冯春雪,觉得好笑。 他说这话是对秦三说的。 因为周寅从来不乱玩女人。 倒是在秦三身边天天能看见陌生女人。 冯春雪从起先的气愤已经平静了下来,要是搁以前,别人敢开口挑衅她。 她早就冲上去一顿揍了。 可是现在,她不一样了。 冯春雪扯唇笑了笑,这算不算的上真正意义上的长大? “不是我的,老四的。”秦三坐在沙发的一侧,摸了盒烟,抽出一支点燃。 问话的男人八卦的瞧了一眼周寅,一眼冯春雪,只觉得不可思议。 “她不是我的。” 跟着周寅来的女人乖巧的给他倒了一杯酒,顺势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冯春雪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周寅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他低眸看着她,声线低沉,“想要卖房子?” “是。” “把酒喝了。” 他突然将刚才那女人倒给她的酒,推向她。 冯春雪眼神顿住,薄唇抿紧,咽了下喉管。 她对酒精过敏。 什么酒都喝不来的,他明明知道。 她算是看出来了,周寅这是在暌违的报复。 好,既然他都豁的出去,她作陪。 冯春雪向前一步,拿起酒杯,“我喝了你就买?” “你喝了我就买。” “那好。” 她举着酒杯对周寅示意了下,仰头都没换气的将一杯酒都灌进了喉咙里。 辛辣的酒划过喉咙,从鼻尖钻出热气,逼得冯春雪差点流出眼泪来。 周寅的脸色变了变,细小的表情没人察觉。 “合同。”冯春雪伸出手,脸蛋有些红。 周寅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冯春雪吸了口气,瞧着一屋子的人道:“你们可都听见他刚才答应的话了吧,只要我喝了,他就买。” 秦三皱皱眉头,冯春雪强忍着站的笔直。 看着周寅,眼神有些朦胧。 “我知道你可能还没准备好,没关系,明天我们签约也行。” 她弯下腰,给周寅鞠了一躬。 “在这我提前谢谢你了。” 要的眼睛布上红血丝,冯春雪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周寅的脸色已经相当的难看,脸沉的跟锅底一样。 她转身,开了门走。 走了几步,只觉得心脏跳的厉害,脚也软。 勉强的走到拐角处,她蹲了下来,满包里找手机,可是却找不到。 身上还是起小疙瘩,红红的一片,有些渗人。 …… 包厢内。 唯独周寅异常的沉默。 裤兜里的手机在震动,他将手机拿了出来,本下意识的接,可是看到手机后,才意识都不是自己的。 他目光凝着。 这手机是在离开会馆的时候,管家交给他的。 说是在2号厅休息椅子下捡到的,说有可能是冯春雪在这休息的时候落下的。 来电是李铭。 他薄唇抿紧,将手机又揣进了兜里,抓起车钥匙往外走。 第170章 不会那么容易 冯春雪深吸了几口气,勉强的站起来,踉跄的往外面走。 手扶着墙,每一刻都特别难受。 此刻,脖子上就像是无形中有一双手扼住了她的呼吸。 抬手拦车,可是路边的车见了她都快速疾驰过,根本就不停。 冯春雪难受的敲着胸口。 身子无力的跌落。 兀的,一件外套盖在了她的脑袋上,外套里全是男人身上干净好闻的气息。 她看不清人是谁,意识已经有些模糊。 男人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抱上车,开往了医院。 经过治疗后,冯春雪被转入了单人病房。 周寅走进门来,看着呼吸平稳许多的女人,眼神漆黑。 她露出的一截胳膊上,红了一大片。 脖子上耳朵,以及那张漂亮的脸蛋,此刻都跟煮熟的虾子似的。 周寅薄唇抿紧,在窗边坐下,双腿岔开,盯着她的脸看。 放在他兜里的手机还在响。 似乎她不接,就有打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而这个叫李铭的似乎就是现在和冯春雪在一起的男人。 那个孩子,管他叫爸爸。 周寅犯了烟瘾,可是医院不允许抽烟,他猛地有些烦躁。 她手上插着输液管,在吊着点滴。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看着,明明连家属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一个前男友。 还是被她甩了的。 周寅一想到这,刚压抑下去的怒意又冲了上来。 他是疯了吗?在这守着这种女人。 起身,大步的出了病房。 将门摔的很响,可是她没能醒。 冯春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医院的味道,一睁开眼就感受到了。 她回忆了一下情形,似乎没拦到车后,她就没什么意识了。 但是她是记得有人将她送来的。 可是具体是谁,她还真不知道。 就当是一个好心人吧。 掀开被子下了床,拽了刚插上不久的输液针头,这让刚进来的护士吓了一跳。 “哎,这位患者,你不能动这个。” 可是她到底是说晚了,女人已经将针给拔了下来,手背直接就出血了。 冯春雪张嘴,张了半天,声音有些奇怪。 “你过敏情况很严重,最近几天可能说不清楚话来,在休养些日子就好了。” 护士说着,将没什么力气的她按回床上。 给她重新扎上了输液的针头。 冯春雪没反抗,她其实只是想问问,这个护士她知不知道到底那天是谁送她来的? 过敏可是要命的。 多亏了那个好心人。 她大舌头的说了一堆,护士将就的听见了几个词汇。 用脑袋一想,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来送你的是为先生,很高,很帅。” 原谅她词汇匮乏,那男的的确长的很好看呀。 是在她所见过的男人中,长的最好的。 冯春雪心情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护士小姑娘这话说的跟没说一样似的。 这个世界上,长得高又帅的男人多了。 就单说那天周寅开局的包厢里面,随便拎出啦一个,都要比明星还好看。 “我要找医生。” 冯春雪试图表达自己的意思,护士连听了好几遍,才确认她说的是什么。 见医生实在是好说,她去叫就是了。 “我去找医生,你别到处乱跑。” 也不怪小护士现在提醒,有时候再去病房,一个人影都不见了。 跑的病患大多都是心理压力大,或者觉得自己的病其实没那么厉害。 护士小姑娘,没一会就将负责冯春雪病情的主治医生叫了进来。 医生长的像香港的喜剧明星,冯春雪的心里忽然就没那么压抑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冯春雪重复了三遍,医生才捕捉到出院这个重点词汇。 冯春雪其实对自己的情况没兴趣,她担心的只有孩子。 自从孩子来到这个家之后,她别的时间陪伴不上,可是晚上是一定要给孩子讲完故事之后哄着孩子睡的。 冯现一很懂事,通常听故事后就会睡着。 “你的情况非常严重,所以希望你能住院观察,不必非得出院。” 她还得吊几天点滴呢。 “可是我家里还有孩子,孩子。” 她比划着。 李铭还不会做饭,就算是他陪着他,冯春雪也不放心。 医生不说什么,冯春雪以为是医生没听懂,想走,再度要拽开针头的时候。 男人冷厉的声音划破寂静而来。 “你敢动试试看!” 冯春雪愣了下,看到从门口走进来的周寅之后,皱了下眉头。 她死死的咬住嘴唇,想着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都出去。”周寅看起来心情很差,医生护士都走光之后。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故意的是不是?” 周寅终于调节愤怒失败,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 捏的冯春雪紧咬住唇。 “我故意什么了?” 她仰着头看他,目光不卑不亢。 周寅目光紧了紧,喉咙上下滚动,眸光危厉。 虽然她的话很含糊,可是他还是能听懂。 她就算哼哼他都知道她的意思。 服软一句能死?求人一句能死? 别的女人都会的东西,她凭什么不会! 倔强的像个强力胶,十头牛也拉不回她那倔劲儿! 瞧他死瞪着她,冯春雪忽然想起个事来。 “周少爷,合同拿来了吗?” 冯春雪手比划了个长方形。 周寅冷笑,没回答她的话,而是微微抬了抬手,外面的保镖便拿着文件走了进来。 周寅将拟好的合同拿出来。 冯春雪想拿着看,周寅却不给。 他本来生的就高,此刻将合同高举过头。 她还躺着,根本就没办法够到。 “我觉得你挺幼稚的。 周寅近乎逼仄的目光盯着她,目光很有魄力。 似乎能将人心看透,他的目光落在她红红的脸蛋上,以及那红脖子上也扫了一眼。 “话都说不清楚。”他冷笑。 “合同给我,我保证跟你办完手续就离开这里。” 她压着嗓子,说话后,只觉得十分费力,甚至有些累。 她当年她没走,如今也不会走。 只要小心着别再遇上他就可以了。 以前单身一人也挺好,可是现在身边有个那么大点的孩子,心里牵肠挂肚的,也舍不得离开。 再说了,现在给小孩安排学校多困难啊。 冯现一好不容易落实了上学的事,她肯定没法折腾。 不过只要她走,相信周寅是不会查她的。 走? 周寅的眼中几乎要冒出火光来,冯春雪的心里有些不踏实。 他将合同在冯春雪面前抖了两下,在和她第一次谈完之后,他就拟了合同。 他有想到她会特别重视这个,可是没想到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兴。 下一刻,周寅脸上出现一抹很好看的笑容,大手将合同撕成了两半。 将碎纸往病床上一扔。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可是我不会让你得到的那么容易。” 周寅出了病房,哪怕他不在这里,她还能感受到他的怒火。 可是他凭什么生气? 走廊的拐角处,周寅拨通了一个号码。 “张叔……”他安排了一些事情,那边的人听着,小心翼翼的问道:“少爷,真的要这么做?” “嗯。” 他冷淡的嗯了一声,结实的后背依靠在墙壁上。 看见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关心房子关心钱。 她卖了房子之后是不是就打算和那个叫李铭的双宿双飞? 还说马上离开这里。 周寅额头青筋直蹦! 正在他心情久久平复不下来的时候,秦三的电话打了进来。 两人说话还未超过三句。 秦三便听出了异常来,“怎么了,语气这么冲!在冤家那待着呢?” 说实话,周寅和他都是傅言深圈子里的。 在这个圈子里有很多人,可是傅言深的脾气是最差的。 周寅平时不爱生气,光看脸跟翩然的公子哥似的。 唯一能让他的生气的,也就只有冯春雪一个人而已。 秦三估摸着,周寅这是自己在跟自己过不去呢。 那天他看冯春雪了,从头至尾她都没什么情绪流露。 和以前真的是不一样了。 他叹了口气,难得劝道:“老四我劝你别和女人一般见识。” 周寅不说话,秦三便多说了两句。 “我怎么觉得你们俩当中,你好像是更过不去坎的那个?” 这话,直戳进周寅的心窝子。 他气的慌,却又不承认秦三的话。 过不去坎? 她冯春雪那道坎,他周寅早就过了。 “三哥,睡吧。” 这件事情上,他不想很秦三多谈,因为秦三常年混迹于女人圈里。 家里又有些钱,为人又大方,长的又好看。 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 “呦,你这是嫌我话多了?得得得,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秦三那端结束了通话。 周寅在楼道里抽了根烟,待在医院久久没走。 可是也没去看冯春雪。 他对冯春雪酒精过敏是有印象的。 一开始只是以为推脱喝酒的借口,可是这次,却真的让他给见到了。 他手紧握成拳,那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睛里凝注暗色。 碰到随意揣在裤兜里的手机后,周寅看了一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大步的走去冯春雪病房的方向,推开门,掏出手机扔在了她的床上。 第171章 不服输 “你的手机。” 他单手插兜,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冯春雪眼底一亮,她还以为彻底的丢了呢。 估计是掉在高尔夫球馆了,被他捡到了吧。 打开手机,就发现有李铭的未接电话。 她看了一眼时间,这个时间,李铭应该和孩子都睡了吧。 她不是很想在周寅面前展示自己的隐私,手机紧握住手机,想着,待会等他走了,她再打电话联系李铭,问问孩子。 周寅瞧着她特别宝贝那个手机,连他在哪捡的,怎么捡的一句话都不问。 从他的方向看过去,她刚才是去看那个未接来电了。 指尖几乎要碰触到屏幕,可是不知怎么的,她又收了回去。 他冷笑一声,“怎么,你还有我能见不得的事情?” 没人看到,他放在兜里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周寅,周少爷,我怎样是我的事情,和你无关。” 冯春雪真的累了,她也不管周寅能不能听懂她说的话,将被子盖好在身上躺下,侧身将手机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一副不想跟他说话的样子。 周寅咬牙,二话不说的上前掀开她的杯子,整个人都上了床,直接将她压在身下。 他的动作吓得冯春雪瞳孔地震,他这是疯了吗? “周寅!” 周寅抬手挑起她的下巴,睨着她,“怎么这幅表情看着我?” 他笑意邪气,“当我还对你有兴趣?” 他一张俊脸逼近她过敏却遮不住那张漂亮的脸,看着她的眼睛,眸子深黑。 “我没这样想,请你自重!” 冯春雪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虽然她话说的很含糊和艰难,可是周寅听得十分清楚。 他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唇,眼神闪烁。 “记住现在是你有求于我,态度端正点。” 冯春雪轻笑,“周少爷,如果我没记错是你找我在先。” 是他,二话不说的叫人把她带到了一个地方,说明来意。 怎么就成了她有求于他了? “随你怎么想。”周寅黑眸泛起冷淡的光泽,在他找她之前,她站在圈套外。 可是从她见他的那一刻,她就站在圈子里,跑不出去了。 “现在想想,花大价钱收购你的房子似乎不划算。” 他似乎在思考。 他没错过,他话音落下,冯春雪微皱的眉头。 周寅像是后悔了,冯春雪唇角抿紧,呼吸慢了下来。 周寅说的没错,现在是她的情况比较交集。 就算不卖这房子,如果朝阳地产的人将她告上法庭的话,这房子还是要没的,还是要用来抵债的。 可是法院的估值,自然没有卖给周寅能卖个大价钱。 冯春雪微微抬起下颌,看着周寅的眼睛。 她这个前男友,别的不说,真的不缺钱。 冯春雪忽的莞尔一笑,藕白的双臂像是蛇一样的缠上他的脖子。 她半起身,在他的耳朵边上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怎么,后悔了?” 周寅冷眼看着她。 “怎么,准备勾引我?” “我勾引你的话,你买房吗?” 冯春雪觉得,自己不去做房产销售真的可惜了。 她掩下心中复杂的心绪,这房子的钱是她那么辛苦赚来的,每月还要还房贷。 这个房子的意义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是她和孩子的家啊。 如今要卖给周寅,她心里比谁都不好受。 周寅俯身,俊脸几乎贴上她的脸蛋。 两人的鼻尖近乎抵在一起,他扯唇,“要不给你个镜子,照照你现在的样子?母猪都比你漂亮。” 他将冯春雪的手臂从脖子上扯了下来,面容冷漠。 冯春雪倒是没多大的情绪波动,反而脸色看起来很平静。 “你周少爷向来是看脸交往的,我这张老脸怎么配得上你的眼睛。” 冯春雪冷冷的笑,因为过敏而泛红的脸颊其实一点都不难看。 周寅没想到这女人连话都说不清楚,可是每说一句话都能气到他。 “当然,我向来喜欢漂亮的。” 他从床上起来,扯了扯外套的襟口。 “是,你多从一而终啊。” 冯春雪摊开被子上的褶皱,低头笑,笑容里夹杂着苦涩,周寅没看见。 她翻身躺在床上,将被子盖到了嘴边。 明明不算冷的天,她却觉得浑身都在钻风。 可能,是因为她和周寅分手的时候是冬天吧。 男人摔门出了病房,冯春雪闭上眼睛,等到外面彻底的没动静了。 才翻出手机,拨通了李铭的电话。 她本以为李铭已经睡了,可是没想到她的电话刚打过去没多时,那边就接了。 李铭真的担心她了,也真的着急了。 “小雪,你去哪了,现在还没回来?!” “我遇见一个老朋友,叙旧晚了,住她家了。” 她没告诉李铭自己在医院,她怕他大晚上的再过来,也怕孩子知道。 “女朋友?” 李铭其实心里有点不开心,什么朋友,聊得这么投机,都不接电话。 “嗯。”冯春雪点点头,“铭,现一睡了吗?” 以前她不觉得自己会这么念着一个人,可是自从有了孩子后,她才清楚了这种感觉。 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怎样,可是一分开,就觉得全世界和她劈成了两半。 要不是现在她这幅样子不适合回去,她一定会飞奔回去,亲亲儿子的小脸。 “睡了。”李铭没忍心说,冯现一睡觉之前,一直问他妈妈在哪。 知道冯春雪心软,他怕说了她心里不好受。 而且,她不是一个可以扔下孩子就外宿的人,事情一定不简单。 “铭,明天还得麻烦你送孩子去幼儿园,我朋友这边离家远,可能我一时半会回不去。” “放心吧。” 李铭应了后,冯春雪才挂了电话,这天晚上睡得很好。 …… 冯现一踩着小凳子伸出小手去拿牙刷。 李铭高大的身子站在他小身板后,轻松的伸出手,将他想要的递给了他。 李铭揉了揉孩子的小脑袋,道:“现一得多吃饭,那样才能乖乖的长个子。” “李爸爸,妈妈呢?” 冯现一一早上起来就没看到冯春雪,这还是头一回。 他小脸仰着,李铭忍不住的捏了捏他的脸蛋。 “你妈妈有事,今天爸爸送你上学好不好?” 冯现一尽管很想妈妈还是点点头。 两父子吃完早餐后,出了门。 隔壁的房门打开,被李铭牵着小手的冯现一回头,看到了一个帅叔叔。 心里感叹了下,隔壁的叔叔可真帅。 比他李爸爸还要帅。 周寅看了孩子一眼,又看了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神情绷紧,十分冷酷。 冯现一一怔,觉得这叔叔大概是脾气不好。 虽然长得帅,可是喜欢臭着脸。 “爸爸。”被李铭握着手走进电梯,冯现一仰头看着李铭,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 李铭伸出手本想去按楼层,后进来的男人却率先的按了。 李铭和男人对视了一眼。 冯现一拽了拽他的袖子,李铭便蹲下身子去,方便孩子跟他讲话。 “爸爸,我觉得你笑的时候最好看。”冯现一小手搂住李铭的脖子,“妈妈说她最喜欢你笑了。” 这句话,是他编的。 看了隔壁冷脸的帅叔叔,冯现一小朋友忽然觉得,李铭爸爸越看越可爱。 李铭爸爸不是喜欢妈妈吗? 那他说妈妈喜欢他,他一定很开心。 李铭是开心了,站在前面的周寅脸更沉了。 他没想到,这男人会和孩子一起从冯春雪的房子里出来。 可是这也更加的证实了,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看孩子叫这两人爸爸妈妈其实他就该清楚了。 …… 从医院出院,还未走出医院门口。 冯春雪就接到了个电话,是朝阳地产的,那边的人语气依旧很好,可是说话却一点都不委婉。 简单来说,就是责令她快点还清债务,否则将会将她告上法庭。 她觉得,自己不能吊死在周寅这一棵树上。 水榭这个小区地理位置还不错,抱山环水的,这个小区位置最好的那一栋楼里,都是开发商的自己留下的房子。 现在这房子卖的很热,好楼层都售空了。 冯春雪的房子楼层还不错,从客厅的窗外看过去,还能看见远处的海,以及海上的船只。 她想,这个房子如果她要卖,应该很简单。 冯春雪去打印了一份告示,贴在小区门口的公告板上。 效率还挺快,下午一点的时候,就有人给她打电话了。 问能不能来看看房。 来的是对小夫妻,看起来新婚不久,两人身上透着一股子甜蜜劲儿。 女人依在男人的怀里,看着娇俏又乖巧。 两人看了下房子,表示很满意,但是无论是什么,都要比三家的。 两人留了冯春雪一个电话后,就去看别的房了。 等李铭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同一楼层的谭大姨。 “哎,你朋友要卖房?”谭大姨走到李铭身边,皱了下眉头,“我那时候出来,看见有人进去看房了,要我说你劝劝你朋友吧,这房先别卖,最近有风头说开发商要来,那给的钱可比卖了划算。” 卖房子? 李铭眉头皱紧,牵着孩子的小手。 冯现一仰着头,孩子的眼里很单纯,“妈妈为什么要卖房子啊。” 第172章 我们走着瞧 “现一,具体的我们还要去问妈妈。” 和孩子不能说太多,他年龄小,想到的事情会很片面。 有些事情也不懂,平白的造成困扰不是他所愿意的。 冯春雪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 开门进屋,李铭正窝在沙发上。 长腿长臂的,沙发根本伸展不开他的高个子。 她进来的动静吵醒了李铭,李铭起身,揉了揉眼睛,身上的衣服被压出了褶子。 李铭平时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对于衣服的整洁度也有着一定的癖好。 见他这样,冯春雪突然觉得挺愧疚的。 “这两天,麻烦你了。” 她走过去,放下包,脸上的红疹子已经消了,身上还有,好在穿着衣服看不见。 李铭彻底的清醒了,其实他不喜欢这样和他见外的她。 已经认识了这么久,两人明明是朋友,可是也仅仅的停留在朋友这个阶段。 “吃晚饭了吗?” 他忽略了她的话,刻意的让自己不去想。 “吃了。” 她现在没什么胃口。 李铭点点头,两人之间有一瞬间的沉默。 室内被橙黄色的灯光笼罩着,将女人身上笼罩上一层光晕,看着柔和漂亮。 李铭站在那里,看着她,心脏便跳的很快。 “你要卖房子?” 他等她这么晚,就是想问她这件事情。 冯春雪愣了下,没想到这事情会让李铭知道了。 “这片区有开发商过来问过了,价格给的还挺高的。” 冯春雪笑笑。 “可是你并不是要把房卖给开发商不是么?” 李铭的脸色严肃下来,他走近她,有力的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眼神极具压迫性。 “小雪,为什么要和我撒谎,是我不值得你信任吗?” 说实话,他有些失望,他明明都和她相视这么久了。 冯春雪摇头,其实她就是怕李铭这样,她知道他对自己对孩子都很上心。 所以更不想麻烦他。 “我只是不想供这个房子了。”她低头,叹了口气。 李铭捧起她的脸,看着她非常漂亮的眼睛。 她的瞳孔一直在左右的晃,心情似乎也受到了纷扰。 “你……”他皱眉,“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她当时是多想自己有个家的,这些他都看在眼里,怎么可能说不供就不供了。 冯春雪心头一颤,没想到李铭会看出来,她笑着摇摇头,“我哪里能遇到什么事,是你想的太多了。” 见她这样子,李铭就知道她是不会主动说的。 看来想知道具体的事情,就不能从她这里下手。 他看似信以为真的点点头,不再计较,松开了按住她肩膀的手。 “我去看看现一。” 这样的气氛让冯春雪不是很自在,于是转身落荒而逃的去了房间里。 冯现一已经睡了,侧着身子抱着小被子,脸蛋很白,眉眼生的很细致。 小手臂有些肉嘟嘟的,平稳的呼吸,似乎是困极了。 冯春雪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因为怕吵醒他,所以动作都不敢太大。 门开着,李铭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场景,只觉得温馨。 他想,这若是他的妻子和孩子该有多好? 可是他会努力,让他所想象的多变成真的。 …… 第二天一早,两人一起讲孩子送去了学校。 在离开学校之前,李铭握住冯春雪的手。 他低头,眸色深沉,里面带着讳莫如深的光泽。 “小雪,别到处找工作了,来我这里。” 她的辛苦,他都看在眼里。 更何况,她最近找工作频频的失利。 冯春雪自己也都知道。 现在的确不是她逞强的时候了,以前觉得自己可以,咬着牙干点别的也行。 可是现在她还有孩子要养。 李铭的提议对她来说是个诱惑。 “我今天再找最后一天,如果找不到,明天我就去你那好不好?” 李铭家经营了一家渔具公司。 冯春雪去了可以做会计。 李铭自然是开心,她之前一直不答应的,现在松口已经很好了。 两人分开之后,冯春雪找了个商场,坐在一旁的休息区上,打开手机ac招聘这个软件。 点击同城招聘。 看了她可以胜任的,投了简历。 刚开始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幻想去大公司工作,可是周家那边,将她的路挡的死死的。 她不清楚是周寅的意思,还是周寅母亲的意思,不过对于她来说,也没什么差别。 后来很平凡的工作,做着做着也觉得蛮有意思的。 她扯起袖子,看着还过敏的地方,忍住去抓的冲动,将红了一片的皮肤盖住。 周寅,周寅。 她闭了闭眼,都这么久了,她怎么还跟以前那样,像是中了他的魔咒一样。 现在他依旧那样高高在上,甚至比以前还要多了几分傲气。 他的世界,她早已融不进去了。 她早就被生活折磨透了,而他依旧是光鲜的大少爷,和档次一样的人一块玩,交着干净漂亮的女朋友。 现如今看到她了,不过是又找乐子而已。 他一向是这样,以前她拿真心换,可是他玩过一阵就觉得腻了。 而且是在那样一个关头。 几乎是她人生的大转折。 商场的空调吹的很舒服,冯春雪大概的睡了一会,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就抓紧拿起手机看。 简历已被hr阅读。 可是都没什么消息,她无奈的笑笑,到底自己还期待些什么呢。 起身,手机当啷的响了一声。 应用弹出了一条消息。 冯春雪看到后,眼前一亮,又坐了下来。 打开之后,笑意僵了下。 她记得没往这家公司投简历啊? 怎么会发来面试的邀请。 她倒不是担心骗子,因为这家公司是一家非常有名的上市公司。 面试时明天的早上八点。 冯春雪忽然觉得,自己灰白的人生又有了希望。 第二天一早,送孩子去上学后,她特意的穿了昨天新买的面试衣服。 稍微整理了下自己后,便搭着公交出了门。 和她所了解的一样,这家企业的门面非常的大气。 简历在她的手中捏着,她的手心已经出了不少汗。 是有多久,没这么紧张过了? 她其实很担心,她毕业这么久,都没找到过一份体面正式的工作。 白白的浪费了光阴。 让她更忐忑不安的是,同期来竞争的,有留学归来的,有研究生毕业的。 来应聘的人大多比她的年纪小,而且很自信。 冯春雪有那么一瞬间的感觉,公司回复信息的平台可能是出bug了。 她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告诫自己不能打退堂鼓,不管这是不是一个错误。 既然她来了,就要好好做。 机会不是没一刻都有的。 面试是五人一组,和冯春雪一起进去的是两个男生和两个女生。 女生穿着长裙子,肤白貌美,还穿着高跟鞋。 公司面试的职业是商务。 当然,在面试官的眼里,另外两个漂亮又高挑的女生很适合商务这个职业。 至于冯春雪。 面试官看了一眼,表情倒是很开朗的询问了许多问题。 冯春雪认真的回答后,面试官让她回家去等消息。 等人都面试完了。 两个面试官在屋里面嘀咕,“你说这上面整的是什么幺蛾子?” 两个面试官很年轻,难免心思活跃了些。 “谁知道呢,不过上面吩咐的,我们做下属的就照办吧。” 其实这场招聘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真正需要的人只有冯春雪一个而已。 处理好事情之后,其中一个面试官坐着电梯上了顶楼。 敲了敲总裁办的门。 听到里面的人喊劲之后,才推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内的男人临床而立,身材高挑挺拔,两条腿笔直又修长,背影伟岸。 就连面庞都十分帅气,就像是上帝用心缔造的作品。 男人转过身来,低眸看着面试官,问道:“事情都办好了?” “办好了。”面试官看着这位新上任的总裁,只觉得压迫感很大。 公司被前总裁卖给了现在的年轻男人,而这个男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招人。 而且不走寻常路。 这个女人的简介看着没什么特别的地方,甚至有些杂乱,也没有很光鲜亮丽。 一没有工作经验,二学历也不是非常的高。 除了长得还不错之外,看着没任何的亮点,怎么总裁煞费苦心的搞这么一出,来特意的招这样的一个人呢? 面试官想不通,大概是觉得这些有能力的人心思很难猜。 “周总,没事的话那我就先出去了。” 不过面试官很人精,以后是要和那位冯小姐一块工作的。 而且以后,对待那位冯小姐不能随便。 周寅点点头,薄唇抿紧,眼神如刀锋一般的锐利。 待年轻的面试官出去后,周寅微微的扬起下巴,站在窗前,低眸睨着底下车水如龙的街道。 那里的人都是一小点不大。 他不清楚冯春雪现在是否离开公司,可是他知道,等她来入职,好戏就彻底的开场了。 人生既然如此的无聊,那么给自己找点乐子未尝不可。 而且,是曾经背叛过得罪过他的人。 他的唇角扯起一抹冷淡的笑意,冯春雪,看谁输谁赢,我们走着瞧。 第173章 孩子是谁的? 好久没这么高兴了,冯春雪去接上了冯现一。 两母子一起去了超市,买晚上要吃的菜。 冯春雪将孩子抱在手推车里,推着他到处逛。 这个时间,来买菜的人很多,走来走去的很是拥挤。 “现一,你想吃什么呀?” 冯春雪推着孩子到了零食区,架子上都是些小孩子爱吃的东西。 “妈妈,我不要吃。” 冯现一生了一双很亮的大眼睛,脸蛋也白白嫩嫩的,梳着乖巧的头发,细绒的发丝手感特别的好。 可能这也是冯春雪十分爱摸孩子脑袋的原因。 冯春雪心里忽然就有些难受,丁大点的孩子,哪有不爱吃零食的啊。 平时生活拮据,孩子从来也不主动要。 冯春雪背过孩子眼眶红了红,鼻子一酸,心里觉得很对不起他。 孩子跟着她,也没享福。 小手握住她的手,冯现一乖巧的看着冯春雪。 “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没事。”冯春雪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来笑盈盈的,“现一,跟你说个好事情,妈妈找到份不错的工作,如果做的好的话,可能会在那一直做下去。” 冯现一现在这个年纪还不太懂生活的意义,可是他能分得清这事是好事。 冯现一十分的开心。 冯春雪给孩子挑了不少零食后才去买菜。 她推车转弯,一下子撞到了迎面来的手推车。 “不好意思。” 冯春雪先道歉,将车后退,正准备走。 就听冯现一笑着说了句,“妈妈,是住隔壁的帅叔叔。” 隔壁,帅叔叔? 冯春雪本来没想看人是谁的。 可是经由冯现一这么一说,她不得不抬起头来,恰好对上了周寅的脸。 冯春雪将手推车往身侧拽了拽,迈步挡住了周寅看冯现一的视线。 周寅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唯独那双眼睛很黑,眼窝深邃。 “怎么,有猫腻?” 他的声音很冷淡,明明超市里面很吵,明明他说话很低沉,可是她分明的都听到了。 而且觉得身子似乎置于冰窖之中。 周寅一向是这样,冷漠起来,对她来说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你想多了。” 这个地方,她不想多留,遇见周寅就是是非,她不愿意看到他,也不想不能再看到他了。 她推着车转身,身后的男人却跟了上来。 皮鞋踏地的声音一下一下的敲击在冯春雪的心头上,隐约的让她有些呼吸不过气来。 她的步子越来越快,因为迟迟平稳不下来的情绪,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 眼见着她要撞了人,周寅大步向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了回来。 “放开我!” 冯春雪看了孩子一眼,孩子眼睛里满是好奇和无辜。 她的心脏在隐隐作痛。 “我也不想碰你,只是不想看你在这里造成麻烦,邻里邻居很丢人。” 周寅薄唇抿紧,收回手。 “那周少爷你可要离我远点。” “的确,你以前出洋相的时候还少吗?” 那个时候,冯春雪就是一个骄纵的世家小姐,家里有钱有势,从小到大又是所有家人的心头宝。 所以性格,自然有那么些傲气。 她向来不会太顾及别人的感情,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当初他和那么些朋友在一块,她不给面子的时候也很多。 可是因为他爱她,所以没觉得这些有什么不妥。 如今,这些回忆成了伤害她的利刃。 周寅顾自残忍,冯春雪只能将刀割的感觉往外送。 出了超市,冯春雪将冯现一背了起来,孩子双手紧紧的搂住她的脖颈,她的双手拎着菜。 大步的往小区里走。 水榭花都离这个超市不过几百米的距离。 过个马路就快到了。 周寅只买了咖啡,跟在她的身后走。 冯春雪不会误会他是在跟着她,不过就是回家顺路而已。 恰好遇到红灯,冯春雪停下脚步,在这个停顿的时间周寅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 “没想到你现在还会下厨。”他的语气没有任何的起伏,就像是再说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 冯春雪抿嘴不语。 周寅脸上的笑容逐渐的冷淡,最后化为冰冷。 当初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舍不得她做什么。 所以她依旧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冯春雪有些忍不下去了,可是当这孩子的面,她也不想对他多说些什么。 只是看着还未变得信号灯,心里越加的焦躁。 而周寅,似乎还没够,眉头蹙紧,看了被她背在身上的孩子一眼。 “我看那天和你在一起的男人,不是当初那个。” 周寅冷笑,冯春雪却出了一头的冷汗。 她转头,怒视着他,“周寅,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当初背叛我,我还以为你会过的多好。”他扯唇冷笑,“可是看到你如今这副模样,我真觉得失望,失望透顶。” 冯春雪几乎要咬碎牙龈。 她变成今天这个地步,和周家的横加干涉脱不了关系。 不过她没什么怨恨的。 “既然笑话看够了,那你可以走了吗?” 冯春雪眼神很冷静,心里怒意十分,面上却没怎么表达出来。 现在,周寅就是来羞辱她的。 如今他,功名依旧,可是她,像是挣扎在泥潭里的泥鳅,浑身是泥,脏兮兮的。 而周寅就像是离她十万八千里的干净的水,她奔不到水里,便冲不干净。 “走不了了。”周寅见她终于有些变了脸色,脸上的笑容越加的扩大,“小雪。” 他倾身过来,凑到她的耳边,目光眯紧,“说实话,我现在对你背上的孩子很有兴趣。” 冯春雪听到这句话后,脑袋轰然一下子就炸开了,似乎有无数的烟火在飞溅,刺痛了她的皮肤,她的眼睛,她的心脏。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依旧如以前一样高大帅气的男人。 嘴角颤抖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他。 看着她如此防备自己,周寅脸色有点冷。 说实话,这孩子长得不像冯春雪,也不像和冯春雪现在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现在他满脑子的可能性,都是,这个孩子,可能是冯春雪喜欢的那个男人的。 她当初背叛他,不就是为了那个男人么? 两人僵持的时候,好几拨人都过了,冯春雪反应过来后,就背着孩子过马路。 她穿的很薄,明明天不热,却还是感觉浑身都湿透了。 她是不是不该去找周寅谈房子的事的? 她是不是就该在周寅出现的那一刻,就跑,跑的远远的,再也不看见他。 周寅的性子她太清楚了,跟他玩的都是些有头有脸,手段狠厉的人。 他的作风,也温和不了哪去。 几乎是逃一般的冲进了家门,刚才和他一起在电梯里的压迫感还在。 冯现一没察觉到大人之间的波涛汹涌,而是欢快的去吃零食了。 只有冯春雪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捂住眼睛,心脏跳的很快。 脑子一阵一阵的发麻。 她定下神看着就站在一旁的冯现一,嗓子滚了滚。 “现一,如果妈妈带着你搬去别的地方住,你愿意吗?” 冯春雪紧张的看着孩子。 “愿意,妈妈在哪,家就在哪。” 冯春雪猛地站起来,“那我们现在就走。” 她疯了一样的找到行李箱,进卧室去收拾自己和孩子的衣服。 而此时,周寅已经站在了门外,他单手撑在门板上,另外一只手按了门铃。 抬起眼皮,眼神幽暗。 “妈妈,我去开门。” 冯现一转身要出去,冯春雪想到什么后,一把将孩子给抱住,蹲下神来,声音轻柔的说道:“我去,你在卧室里别出来。” 冯春雪将卧室的门带上,透过电子屏看到来人是周寅后。 她扯了扯衣领,深呼吸,旋即开了门,快速的出去将门给带上了。 周寅薄唇勾起,“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你找我有事?” 她知道,自己不能被他控制着走。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他笑笑,睨着她雪白的肌肤和那熟悉的眉眼。 她的眉眼,一寸一寸他都十分的熟悉。 烙印在记忆力,出不来,消散不去。 “周寅你什么意思?” 冯春雪的神经已经快要燃烧起来,显然,玩这种气氛她是玩不过周寅的。 她没周寅有耐心,没周寅有魄力。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 他逼近冯春雪,冯春雪脚步下意识的后腿,消瘦的身子便依靠在了门板上。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呼吸都轻洒在她的额头上。 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让冯春雪觉得战栗,他并不是什么温和的人。 她长睫颤动,周寅已经捏住了她的下巴,俯身下来,几乎与她的视线持平。 “孩子。”他的声线低沉,富有蛊惑里,冯春雪望着他的眼睛,几乎陷入那深邃的漩涡之中。 “是那个人的?” 他目光逼仄的看着她。 冯春雪别过眼,咽了咽喉管,“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他妈的在说,孩子是不是当初那个野男人的!” 周寅大吼出声,愤怒几乎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第174章 彻底惹怒他 “周寅你说话客气点,什么叫野男人!” 冯春雪不服输的瞪着他,因为太过生气,胸膛上下起伏。 周寅冷笑,她就如此迫不及待的维护那个男人? 不就一句野男人,就能让她这只安静的小绵羊来顶撞他了? 她还真的是爱那个男的。 周寅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下巴捏出了红印子,那力道疼的冯春雪皱眉,却又挣脱不开。 双手握成拳,狠狠地砸着男人精实的胸膛,可是男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冷硬的像是一块石头。 “回答我!”他低头,冷睨着她。 俊朗的轮廓崩的很紧,性感的薄唇近乎抿成一条直线。 他贴的她很近,身上那熟悉的味道,冯春雪感受的到,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 “是。” 她眨了眨眼,眼中泛红。 “是他的。” 她近乎冷静的看着他,周寅的眼中几乎要溢出怒火来。 垂在身侧的另外一只手已经握成了拳,他抬手,冯春雪心惊胆战,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怂,于是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下一刻,他的拳头已经狠狠地砸在了墙壁上。 那闷钝的感觉,连她都觉得疼。 可是周寅似乎恍然不觉,他眼神眯紧,近乎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和我账总有一天要算清楚!” 他这辈子都不打算放过她。 男人甩手进了隔壁,门砰的一声关上。 冯春雪只觉得浑身的力气被抽离,身子顺着墙壁跌到地上。 她双手抱紧手臂,唇瓣哆嗦。 她垂眸,刚才有那么一刻,她甚至觉得,周寅那拳头是该砸在她脸上的。 冯现一半晌没听到动静,心里着急,一路小跑到门口,踮起脚尖,手握住门把手。 孩子开门的动作令冯春雪大梦初醒,踉跄的从地上站起来,转身,手扶住门。 深吸了一口气。 冯现一已经打开了门,小小的身影站在门口,一双大眼睛无辜又纯粹。 “妈妈。” 他一叫出口,冯春雪就觉得心头堵着的酸涩尽数划开,顺着五脏六腑流动,酸的她忍不住的流出眼泪来。 她看着孩子,眼里目光莹莹。 蹲下身子,将孩子抱在怀里,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孩子的后脑勺。 她无声的在流眼泪,冯现一是个敏感的孩子,还是觉察到了她的不对劲儿。 “妈妈,你是在哭吗?是谁欺负你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软糯奶声奶气的。 他双手抱紧她的脖子,“妈妈,是不是隔壁那个坏叔叔?” 看那叔叔长的挺帅的,总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妈妈回来就不对劲儿。 “没人欺负我。”冯春雪敛下情绪,抱着孩子进了客厅,将门关上了。 她将孩子放在沙发上,跟着坐下来,低头看着他。 “现一,等过了这个星期,我们就去一个新的地方好不好?” 她刚才是太着急了,因为周寅的出现,她连理智都要失了去。 现在不是以前孩子还小的时候了,现在要想走,要办的事情还有很多。 哪怕她一万个不想见到周寅的念头,她也必须忍着。 只是可惜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了。 她刚才实在是太慌乱了。 看了下时间,已经不早了,每天这个时候,孩子都该吃上饭了。 将电视打开,调到冯现一爱看的动画片的频道。 冯春雪戴上围裙,去厨房里忙活。 隔壁。 周寅站在窗前,装潢精致的窗台上,摆放着红酒和红酒杯。 这个窗台,冬天的时候会放一个羊绒毯。 可以在那上面晒晒冬日的太阳。 夏天的时候,可以小酌一杯。 他右手掐着烟,双手撑在台子上,目光望向外面,眼神冷沉,在想隔壁的那个女儿。 他吸了一口烟,黑色利落的短发梳的整齐,天慢慢的沉了下来,却不及他面容那般的冷厉。 一支香烟燃尽,他眯了眯眼。 想到她买菜的样子,忽然冷笑一声。 垂在身侧的手攥紧,黄昏的映衬下,男人的眉眼化着冷淡,很难舒展开。 那个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 为了现在的男人还是为了以前的男人? 他拳头骨节处还有伤,没有处理,血涔涔的看着有些渗人。 几杯红酒下肚,周寅的眼神飘忽。 他忽的将酒杯一扔,转身往外走。 走到隔壁,猛地敲响胳膊的门。 正在看着冯现一吃饭的冯春雪被吓了一跳,赶快的走到门口去看谁来了。 当周寅那张冷峻的脸出现在显示屏上时,冯春雪抿了抿嘴。 打算不给他开门,但是周寅好像识破了她的意图。 敲门声更加的用力,这声音让冯春雪有些心神不宁,回头看了眼冯现一。 果然,他已经不能专心吃饭了。 她抓起门的钥匙,放在兜里,开门的瞬间快速的出去,然后将门给带上了。 周寅连往室内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让冯春雪没想到的是,周寅见她出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往自己家拖。 他的力道很大,冯春雪拗不过他,反而被他抓进了怀里,她近乎是被他抱到他家的。 周寅关了门,她的身子被他压在门板上,他的呼吸很沉,冯春雪的一颗心跳的很快。 又气又恼。 她开始用力的挣扎,可是却换来男人更有力的钳制。 “想去哪?”他低下头来,薄唇凑到她的耳边,呼吸灼热,声线沙哑。 冯春雪怒瞪着他,“你放开我。” “我就喜欢你这倔样。”他挑起她的下巴,笑容很深,“像是驯服不了的小狮子。” 让人有征服的欲望。 “周寅!” 冯春雪抬手打他,双手却被他快速而有力的压在门板上。 她毫无招架之力。 他那一双冷清夹在着嘲讽的眸子盯着她,似乎是想要将她拆吃入腹。 每一个眼神都极具压迫性。 这样侵略性的眼神让冯春雪慌张急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粉嫩的嘴唇上,漂亮的唇像是未开封的果冻,诱人甜蜜。 他想吻她,于是就照着自己的想法去做了。 一手挑着她的下巴,低头狠狠地吻住。 冯春雪愣住,待他要撬开她牙齿的时候,她狠狠地咬了下他舌头。 周寅感受到疼痛,放开她后,眼神似乎能吃人。 他扯了扯有些紧的领口,将衬衫的扣子解开了几颗。 趁着这个空档,冯春雪转身准备跑。 却在刚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刹那,被周寅捉住,扔在了沙发上。 然后他欺身压了下来,连一丝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给她,便霸道的吻了上来。 掠夺她的呼吸,掠夺她的神智,甚至想要控制她的一切。 周寅恨她,可是又迷恋她的一切。 冯春雪几乎要呼吸不过来,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能认着他为所欲为。 在周寅解扣子的空档,冯春雪起身,猛地推了他一把。 将他推下了沙发,然后仓促的站起来。 眼神快速的看了眼四周,最后目光在茶几上干净的烟灰缸上落下,她快速的去抢,但是周寅哪能不知道她的意图。 先她一步的将烟灰缸扫的老远。 砸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音。 “长胆子了?”他收紧了拳头,眼中泛着幽幽的冷光,他盯着她。 像是将猎物逼近了自己的包围圈,给她一点生机,却又让她逃不掉。 “周寅,我们早就分手了,你这是在干什么!” 冯春雪身子不断的向后退,她现在想跑,只有门地方向一条路可以走,可是却被他堵得死死的。 她怎么可能会跑的过他呢。 她眼角的笑意有些讽刺,用来遮掩内心的紧张。 周寅冷笑了一声,长腿只迈进两步,便到了她的身前。 吓得冯春雪抓紧衣领,生怕他做出什么不轨的事情来。 他上下打量了她两眼。 “年纪长了,也变得无趣了。” 他阴沉的看着她,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的声音一样,让冯春雪觉得心惊胆战。 “我一直都很无趣,是你不了解我罢了。” “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我们互相了解一下?” 他的衬衫已经扔掉了,露出精实的身材来。 宽肩窄腰,比例刚好。 肌肉练的刚刚好,看着既有美感,又不恐怖。 “我不想。” 冯春雪已经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自己逼近了角落里。 这是他一贯的方式,用无害的笑容将人逼近死角,让人毫无翻身的余地。 用在商业上的手段,如今用在她的身上了。 “不想要钱了?” 他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扯唇,钱这个字眼就是她的软肋。 果然,冯春雪目光怔了下。 他冷冷的笑,果然在这个女人的眼中,钱是重要过一切的存在。 当初分手的时候,她跟他说什么来着? 说高子池比他成功,比他又钱。 “钱我怎么会不要。” 尽管内心风起云涌,她还是抵着风暴而上,因为她知道,只有惹得周寅恨透她了,她才有逃出的可能性。 他对感情有洁癖,如果厌恶过一个人,他是不会再爱她的。 “周少爷你这是想让我陪你,然后再给我钱?” 她眼神灼灼的看着他,唇边挂着漂亮的笑容。 周寅看着她似乎在思考的模样,怒意自心底涌了上来。 第175章 明码叫价 周寅睨着她。 她嘴角的笑意明媚,更像是在嘲笑,在谈判。 周寅捏住她的下巴,整个身子都欺了上来,他低头看着她,手指摩挲着她的皮肤。 冯春雪的心里很慌,他指腹热度不减,贴在她的皮肤上,引人颤栗。 “那你觉得,你值多少?” 他黑色利落的短发整整齐齐,周身气息慑人,眼里冷厉更甚。 冯春雪轻笑,眸子都略过笑意,似乎在思考。 她化被动为主动,手掌心贴上他的心口。 男人心脏有力的跳动传递给了她,令冯春雪心里有片刻的恍惚,她很好的忍住了。 她的身形很纤瘦,此刻被他困在一旁。 更显得惹人怜爱。 可是就是这么个女人,一句话就能将人气的半死。 “至少三千万。”她的声音很柔和。 周寅冷笑,“把你卖了都不值这个价。” 三千万,真敢狮子大开口。 “怎么,出不起?” 冯春雪近乎挑衅的看着他,“出不起就放我走,我好去寻出的起的人,愿意要我的人多了去了。” 她张扬的样子让周寅觉得十分不顺眼。 她的手还贴在他的心口上,他身上的温度很高,而她手的温度就凉多了。 他有力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压下去。 他似乎是故意的将她弄疼。 冯春雪细微的皱眉,周寅却觉得不满意。 凭什么,她现在敢这样对他? 一把将人拽走,带到卧室,给推到床上,与他相比,女人稍显狼狈。 冯春雪的心里一下子就慌了,额头渗出薄汗,她紧紧的攥住领口,目瞪着周寅,咬紧了牙根。 周寅目光玩味,“十万一次,玩不玩?” 暖黄色的灯光下,他的眼神越发的幽深。 冯春雪鼻子一酸,闭了闭眼遮住要发红的眼眶,深吸了口气,将酸涩的意味给憋了回去。 “周少爷,你真抠门。” 没人知道,她此刻如此平静的声音下,是早已汗水浸透掌心的慌乱。 如果周寅强来,她没有胜算。 周寅冷峻的脸没什么不表情,目光沉了下来,“现在的你,只值这个价。” 他的嗓音很沉。 冯春雪暗自吸了一口气,才抑制住对周寅动手的冲动。 几年未见,他毒舌的本事长进不少。 她闭了闭眼,说道:“既然互相不情愿,这买卖自然美做下去的道理。” “你当我这是在做买卖?” 周寅抿紧薄唇,拳头攥的咯吱咯吱的响,黑夜衬下,他的脸色越发的幽深。 “难道不是,难道周少爷你是在和我谈感情?” 冯春雪的嘴角扯出讽刺的笑意,这种可能性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难道他不觉得吗? 他凭什么恨她? “闭嘴!” 周寅彻底的怒了,按住她的双手,一张俊脸沉了下来,薄唇几乎要贴在她的唇上。 两人的距离很近,呼吸交缠在一起。 他能闻到女人身上有清香的味道,他午夜梦回,梦里喜欢的,忘不了的,就是这个。 他呼出的热气灼人,看着她的脸蛋眼中划过一抹暗流。 冯春雪哪能看不出他接下来想做什么。 她咽了下喉管,保持镇定。 “周少爷,碰脸十万,嘴五十万,脖子一百万,脖子以下五百万,若是你睡了我,就三千万。” 周寅听着她一脸平静的在提价格。 一双冷冽如刀的眸子几乎要讲她刮成片,冯春雪迎着他的目光,掌心冰凉。 “你和所有人都这么明码标价?” “对,玩得起就来,玩不起,滚蛋!” 冯春雪趁着周寅稍微松弛了些力气的时候,一把将他推开,扯了下衣领,顾自镇定的下了床。 “周少爷,下次找我,请带够钱再来,否则免谈。” 她头也没回的往外走。 直到关上周寅家的门,她的腿一下子软了下来。 可是她知道,如果待会周寅反应过来了,她肯定会完蛋的。 用尽全部力气,开了家门,反锁之后,瘫坐在了地上。 钥匙哗啦的掉在地板砖上,她双手握在一起,连指尖都是凉的。 他刚才温热的温度似乎还在耳畔,冯春雪浑身都抖了一下。 她闭了闭眼,知道自己错了。 她不该和周寅谈判的,无论是什么,她都赢不了。 “妈妈,你刚才去哪了?” 这会功夫,冯现一已经吃完了饭,走过来,蹲在冯春雪的身边。 他这个年龄,还不善于观察人的情绪。 冯春雪深吸了口气,勉强的笑了笑,将孩子抱在怀里。 “现一,去给你李爸爸打电话,就说待会我们过去。” 这里,一刻也不能待了。 可是冯春雪没想到,接下来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 刚出小区的门,她就被两个黑衣人给拦了下来。 她牵着孩子的小手往后退,一转头,身后还有好几个冲着她和孩子来的人。 黑衣人的目光转向了冯现一,冯春雪猛地将孩子抱了起来,转身就跑,边跑边喊救命。 可是她哪里跑的过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堵住她的嘴,别让她叫。” 其中一个貌似是领头的,眉头蹙起,十分的不耐烦。 另外的人接收到命令后,大手捂住她的嘴,然后下一个黑衣人过来,抢她抱着的孩子。 冯现一被吓哭了。 被迫与母亲分离。 冯春雪用尽力气也没抱住孩子,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被带上了一辆车,那辆车头也不回的开走了。 这时候,黑衣人才松开了她。 冯春雪迈开腿就去追车,边追边哭,心脏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的疼。 “孩子还我,把孩子还我!” 她跑了好远后,身子不稳的摔在了地上,膝盖摔破了皮。 寂静的夜,除了夜风什么都没有了。 “周寅,周寅呢!” 她踉跄的起身,回头去找刚才拽住她的人,那两个黑衣人还在原地。 她走上去,拽住男人的衣领,大声质问。 男人的眼睛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副公式化的态度。 他一句话都不说,冯春雪只觉得绝望袭来。 她颤抖的找到手机,用了好半晌才拨通了周寅的号码。 那边每一秒的寂静,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然而,那一秒,那边就挂断了。 …… 冯现一被带到了周家的别墅。 周寅正坐在客厅里和秦三谈事。 孩子被带进来的时候还在哭,抽噎的看着可怜极了。 秦三抬头,看了一眼周寅,“怎么回事?你儿子?” 周寅什么时候,哪里来的孩子? 哪冒出来的啊。 看那孩子眉眼倒是挺好看的,可是长的也不像他啊。 周寅将手机扔在茶几上,道:“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怎么抱你家来了。” 他这个老四不会想不开,拐人家的小孩了吧。 可是细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没几秒,秦三深眸一亮,“冯春雪的?” 他当初调查的时候,发现冯春雪和另外一个男人现在带着个孩子,年龄就和这个孩子差不多。 虽然没看过正面,可是也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周寅这一门心思都扑在冯春雪身上,估计这孩子还真是冯春雪身边的那个。 周寅不吭声,秦三就都明白了。 果然。 孩子还在哭,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两个大男人。 心里难过又害怕。 白白净净的脸蛋上哭的都是泪花。 秦三起身,走到那人面前,将孩子抱了过来。 看着肥嘟嘟的,其实也没多沉,至少是对于秦三来讲,抱个孩子非常的轻松。 “妈妈,呜。”冯现一害怕极了。 呜咽着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哎,你把孩子带过来,到底想干什么?” 怀中的孩子湿漉漉的大眼睛里满是恐惧,秦三不喜欢小孩,倒也觉得这个孩子很讨人喜欢。 周寅目光扫了一眼冯现一,眼中泛着幽幽的冷光,这一眼,就将冯现一给吓得哭出了声。 也不管秦三是不是和周寅一伙的,直接扑在了秦三的怀里。 看都不看周寅,一双白白胖胖的小手紧扒着秦三不松手。 “三哥,这事你就别管了,我自有打算。” 周寅捏了捏眉心。 “好,我不管,可是这孩子你抱去。” 冯现一现在完全依赖着秦三,这个时间,秦三是要去温柔乡的。 况且,今天的周家注定是个不眠夜了,他还要睡个好觉呢。 周寅薄唇抿紧,黑沉的眼神里似乎有些挣扎。 他走到秦三面前,僵硬的伸出手去,想抱孩子,可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他还真没抱过小孩。 秦三将孩子轻松的调转了个方向,冯现一哭哭的眼一下子对上周寅。 他连哭都不敢了,抽噎着,吸了鼻子,看着可怜极了。 周寅还是跨出了这一步,先抱住了孩子的小腰,从秦三的怀中抱了出来。 强有力的手臂托住孩子的屁股,另外一只手搁在孩子的后背上。 除了看着有些生疏和僵硬外,一切都还好。 “我走了。” 秦三摆摆手出了门,示意周寅不用送。 客厅里只剩下了一大一小大眼对哭脸。 冯现一觉得这个叔叔脾气不好,爱臭脸,实在是太吓人了。 他小手堵住眼睛,揉着眼睛擦眼泪。 “叔叔。”他哽咽着,“你是不是要拐卖我呀。” 第176章 孤注一掷 小孩的话让周寅有些哭笑不得。 他依旧板着脸,可是嘴角松弛了些。 抱着小孩走去卧室,把孩子放在床上。 周寅站在床前,第一次觉得有些束手无策。 想惩罚那女人,就想到了这个孩子,可是如今真的把孩子弄过来了,他只觉得头疼。 冯现一依旧泪眼汪汪的,他现在特别的想妈妈,特别的怕眼前这个叔叔。 两人大眼对小眼。 周寅薄唇抿紧,这个孩子长得很好看,不像冯春雪,估计是像了他爸爸了。 小孩眉眼很干净,很温和。 他忽然就想起来,当初冯春雪对那个男人的描述。 如果说他是地痞流氓,那个男人便是谦谦君子。 地痞流氓。 多少年了,冯春雪对他的形容,周寅一刻也忘不了。 他敛着眉,想起往事后,脸色越加的黑沉,沉的像是锅底一样。 冯现一坐在富有男人气息的大床上,看着帅叔叔,泪巴巴的不敢吭声。 “去洗澡。” 周寅突然有些烦躁。 兜里揣着烟,手都摸到烟盒了,却因为眼前的小孩,不能抽。 他冷冷的扯了下领带,见冯现一没动,再次开口说了句。 “不会?” 上下打量着这个肉嘟嘟的小孩,深吸了一口气后,他使劲儿的揉了下头发。 干脆的去将小孩抱起来,抱去了浴室。 早知道就该将他丢给手下,不抱到主房来了。 冯现一小手勾住帅叔叔的脖子,因为哭了太久的缘故,有些困意。 周寅调节好水的温度,然后放满浴缸。 水满后,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伸进去,觉得温度不错后。 将小孩放在地上,将小孩的衣服脱了。 冯现一有些抗拒,可是那点阻碍的力道,对周寅根本就没什么用。 “试下温度。” 他将冯现一抱了起来,用他的小脚丫沾了下水,然后问,“烫不烫?” 冯现一摇摇头。 “好。” 直接将小孩放进去,冯现一站在浴缸里,白白的小肚皮上荡漾着水纹。 “站着,不许坐下听见没?” 孩子还是小,周寅担心他出什么事。 冯现一乖巧的点头,周寅快速的出了浴室去拿手机。 几乎是飞奔着回来,看到冯现一还乖乖的站着后,松了一口气。 拨通了个号码,对着电话那边说了些什么。 没一会,便有人进门来。 然后上了楼,送来了小孩专用的洗护用品和小睡衣。 看样子他自己是洗不了了,周寅撸起袖子。 将小孩的身上撩上水,洗的干干净净后,将他的身子擦干净。 抱去了浴室,换上睡衣后。 孩子已经很困了,放在了被窝里没一会就睡着了。 就这么一功夫,周寅收到了好多通的电话,都是一个号码。 他站在窗前,薄唇绷紧,冷笑一声。 抽出支烟点燃,眉眼里尽是冷厉。 白色的烟雾缭绕在他的轮廓,将他的轮廓萦绕的模糊,男人眯了眯眼睛,本以为让她难过心里会顺畅,可是意外的,堵得慌。 冯春雪赶回水榭,去敲周寅的门,里面没人。 其实她早就预料到了,孩子是在小区里被抢走的,车开去的方向是外面。 周寅一定是带着孩子走了。 她蹲在周寅的家门口,双手抱住膝盖,抽噎着眼泪一直在往下掉。 她一遍又一遍的打周寅的电话,可是他都不接。 手机铃声响起,冯春雪悲绝的眼底划过希望,可是看到来电显示后,那希望变成了失望。 她擦擦眼泪,接起。 “小雪,你和孩子到哪了?” 先就接到电话,说她和孩子要来,李铭欢喜的等着,可是直到现在也没等到人。 要知道,这个时间到他家两个来回都够了。 他本来想说,冯春雪是不是走的晚了些。 可是越想越担心,就耐不住的打电话过来了。 那边没有声音,李铭心里有些没底。 冯春雪听到他的声音,忍不住的哽咽。 李铭一下子就急了,“小雪你怎么哭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孩子,孩子被人带走了。” 冯春雪一下子泣不成声。 李铭脑子轰的一下,“我们报警。” 他的话一说出来,冯春雪只觉得一激灵,她猛地摇头,“不能报警,不能。” “为什么?”李铭不解,沉默了半晌后,脑子里飞速的闪过什么讯息,“难道是孩子的父亲,可是孩子的……” 李铭说了句,便说不下去了。 “小雪,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李铭抓起衣服就往外走,现在他不看到她,心里放不下。 李铭来的时候,冯春雪依旧维持着一个动作,她很瘦,脸蛋很漂亮,哭过之后,看着弱柳扶风的,很惹人怜爱。 李铭大步的走过去,伸出手将她给拽了起来。 冯春雪一下子跌在他的身上,脚麻的难受,根本难以支撑她站起来的力量。 “钥匙呢?”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 “兜里。” 李铭将钥匙拿了出来,将她家门开了,将人打横抱起,将她抱了进去。 孩子不在,这房子里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说吧,怎么回事?” 她不让报警,李铭自然知道,她有她的理由。 冯春雪一向活的明白,所以她不会犯糊涂的,尤其是在孩子的事情上。 “我前男友,在这。” 冯春雪闭了闭眼,这句话无疑是给平静中投下的一颗炸雷。 李铭的脸色严峻,当初他遇见冯春雪的时候,她还没走出那个人给她带来的阴影中。 李铭坐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 很严肃的看着她,“现一是他带走的?”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了了,李铭却还是想确定一下。 冯春雪点点头,苦笑一声,“是。” 她的唇瓣有些发白,脸上也失去了血色。 身上汗涔涔的发虚。 “你不让我报警,是因为不舍得他被抓是吗?” 李铭很快的拎清了关系,哪怕这个结果,不是他想要的,也不是他想接受的。 冯春雪没吭声,默认了。 李铭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像是笑话,一直爱着一个心有他人的女人。 那个男人在她的心里有一席之地,他永远也挤不走,也无法让她忘掉。 李铭忽然很好奇,既然这么爱。 当初为什么会分开? 他只看到了被伤的体无完肤的女人,却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他来带走孩子,总是有目的的吧。” 李铭知道,现在不是他想太多的时候,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孩子找回来。 孩子不在她的身边,就等于是要她的命。 还记得当初冯春雪去抱着这个孩子来的时候,她跟他说,她一辈子都不打算结婚了。 就打算好好将这个可怜的孩子养大。 她说这个孩子是领养的,可是他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孩子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可是他也很清楚,这个孩子肯定不是她的。 “为了报复我。” 冯春雪双手抱住身子,只觉的寒意彻骨。 “他一向不可一世惯了,什么时候被女人甩过。” 他周寅,大概是咽不下这口气。 冯春雪知道周寅恨她的原因还有一个,很大的一部分是因为当初她带着高齐去和他分手。 所以他口口声声的再说背叛。 即使,分明是他错在先。 “那你打算怎么办?” 李铭很担心她现在的状态,她现在非常的不正常。 眼睛里本来天生明亮的光芒,此刻非常的黯淡,像是熄灭了对一切的希望。 “还能怎么办,他在哪,我就找去哪,他不还我孩子,我就在他家不走,他总归会将孩子还给我的不是吗?” 冯春雪自己说着,都不确定了。 李铭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已然冰凉一片。 他忍不住的将冯春雪抱在怀里,大手顺着她的后背。 “我帮你查他住在哪,今天就将心放下来,好好的睡一觉,等明天见到现一,现一才不会担心你对不对?” 只有用孩子来和她对话,她才会听。 冯春雪点点头。 冯春雪已经睡下了,李铭从她嘴里得知那个男人叫周寅,所以他连夜的找人查周寅的地址。 这一查不要紧,李铭才发现周寅这个人不简单。 平时和傅言深那伙人走的很近,傅言深是谁啊,是景城可以一手遮天的男人。 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 而且周寅不仅只是和傅言深关系近,他家里的水也很深。 李铭忽然觉得,事情棘手了。 可是哪怕是这样,孩子也得要。 天刚刚亮,冯春雪就推开卧室的门走了出来。 李铭一直没睡,回头看她的状态,就知道,这一晚上,她怕是根本就没睡着。 “查到了吗?” 这隔壁只是周寅暂住的地方,她离开他太久,连他住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了。 “查到了。” 李铭将手中记有地址的纸条递给她,冯春雪接过,李铭暗叹了口气,说道:“不如你去好好地睡一觉,等你起来,我们再去找孩子。” 她现在的状态,他十分担心。 冯春雪抿抿干涩的唇,摇头,“我自己去就好。” 她不能拖李铭下水。 这么好的一个人要是因为她受到什么伤害,她这辈子心里都过意不去。 第177章 求我 周寅住的地方是凯旋公馆。 冯春雪下了车,看好纸条上的门牌号,一个一个的对。 终于,在走到中间的位置时候,找到了周寅的地址。 凯旋公馆66号。 公馆的前面是条很宽阔的公路,再往下,就是一望无际的海了。 周寅的家,有保镖守着。 冯春雪刚接近门口,保镖便走了出来。 “你好,我找周寅。” 烈日炎炎下,女人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单薄的衣衫都贴在后背上。 她的眉眼很恬静。 保镖看了她一眼,说道:“你等一下。” 他转身,似乎去通报了。 手心的纸条已经被她攥的皱皱,纸面上的字迹已经被汗水晕染开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冯春雪只觉得脑袋疼的似乎要炸开一样。 她不安的向门里面张望,期待能看着孩子的身影。 可是出来的,就只有刚才那个保镖而已。 她急切的上前,双手抓住铁门地栏杆,眼神急切。 “周寅呢?” “少爷说,他不认识你。” 保镖的态度明显冷淡了些。 冯春雪只觉得脑袋轰然,白了一片。 她的唇瓣干涩,抿了抿唇,嗓子艰难的发声,“先生,麻烦你再去跟他说一下,就说我有事和他谈。” 周寅如果不见她,她该怎么把孩子带回来呢? 冯春雪不敢想,孩子在周寅手里,会怎么样。 孩子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 “不好意思。” 保镖完全公式化的态度,站定在那里,就不动了。 冯春雪,此刻只觉得完了。 她想到来这里会碰到困难,却没想到连周寅的面都见不到。 等等,他是怎么知道是她的? 冯春雪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她眼神一闪,抬眸四处的看,终于在侧面看到了安装着的摄像头。 冯春雪咬了咬牙,想必,他就在后面看着吧。 咽了下喉管,她几步走到摄像头下,仰起头,露出一张白皙的脸蛋来。 而与此同时,书房里,周寅交叠着双腿坐在椅子上,眼神淡漠的看着监控视频。 也看到了,她抬起来的眉眼。 冯春雪伸手在镜头上晃了两下,说道,“周寅,我知道你在看着!” 监控是没有声音的。 可是她知道他在看,所以动作很大。 冯春雪身上背着一个小包,她想起来包里还有教孩子认成语时候的卡片。 拉开包的拉链,将卡片拿了出来。 在上面刷刷的写了四个字。 当她冲着探头举起来的时候,周寅瞥了一眼。 ‘我们谈谈。’ 冯春雪的表情很急切,周寅抬起手,抹了下下巴,敛着眉,一言不发。 拿起座机,打电话给门口。 保镖接到了电话后,面无表情的看了冯春雪一眼,突然向前走了几步。 站到了冯春雪的面前。 冯春雪被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小姐,请你离开。” 里面的男人对她下逐客令了。 “我不走,你们少爷带走了我的孩子!” 他带走她的孩子到底要做什么? “走吧,要不我们就不客气了。” 保镖迈步向前,看样子是要来硬的。 冯春雪咬紧唇,唇瓣被她咬出血丝来。 “你帮我告诉你们少爷,他有什么不满的尽管冲我来,带走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保镖后腰上有灯在亮着,是周家给每个保镖佩戴的新型感应器。 打开开关后,那边的人可以听到这边的所有对话。 或者找到这个人的地理位置。 所以,冯春雪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在了周寅的耳朵里,他粗粝的拇指擦了一下唇。 抽出一支烟点燃,书房的窗户开着,偶尔有风吹进来,将烟气吹得四散。 窗帘浮动,他深吸了一口烟,薄唇轻吐出烟雾。 他的眼里一点温度都没有,黑眸沉沉的盯着她那张脸。 “把她丢远点。” 他冷声的下命令。 门口的保镖听到后,二话不说的就架起冯春雪,将人给拖出了好远。 然后松开手,她便一屁股坐在地上。 天空上挂着烈日,她的皮肤本来就白,还很敏感,太阳一晒脸蛋就会变得通红一片。 额前的碎发已经湿了。 她嗓子滚了两下,拿起手机,编辑了条信息过去。 “你再不给我孩子,我就报警了。” 周寅收到后,黑眸极其压抑,他微微扬起下巴,扯出一抹冷笑。 好,竟然敢威胁他。 将手机扔在一边,大手将电脑扣上,他起身,径直出了书房。 去卧室看孩子。 冯现一还在睡觉。 小孩的脸蛋很白净,大大的眼睛,粉红色的小嘴,还带着这个年纪该有的婴儿肥儿,看着十分的可爱。 周寅坐在床边,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孩子,呼吸清浅了些。 从白天等到晚上,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冯春雪都没等到周寅的答复。 她不死心,继续去周寅家的门口等着,可能是因为她太坚持了,也可能是因为周寅实在是懒得搭理她了。 所以这回保镖没有赶她走。 可是她也进不去院,因为有人守着不说,周寅家的设计,估计连毛贼都很难进来。 华灯正盛,公馆里面。 周寅新请的阿姨,正在给一大一小做晚餐。 冯现一现在是不哭了,可是还是很不高兴。 他已经一天没见到妈妈了。 帅叔叔的脸色很臭,两人面对面的坐着,相对无言。 “吃饭。” 当新来的阿姨将晚餐端上来后,周寅给孩子递去了一双筷子,声音颇为冷硬。 倒不是因为他不喜欢这个孩子,而是因为他之前没接触过。 “叔叔,我想见妈妈。” 冯现一忍了一天,现在外面天都黑了,所以觉得心里越发的难受。 “过来。”周寅对着孩子伸出手。 冯现一费力的下了椅子,迈着小短腿往周寅这边走。 走到他的身边,默默的握住他的大手。 头顶的灯光很柔和,两人大手牵小手。 做饭的阿姨一看,便觉得温馨。 周寅将孩子抱在了大腿上,低头摸了下他细软的头发,声音很好听的说道:“乖乖的吃饭,吃了后我们再谈。” 冯现一不得不妥协。 九月的景城,气温温差极大。 上午来的时候,还热的浑身出汗,晚上的风已经是凉飕飕的了。 冯春雪形单影只的站在门口,忍不住在瑟瑟的秋风中打了个哆嗦。 路边,停下来一辆出租车,车里的男人叫司机等一下之后,下了车往冯春雪这边大步的走。 他边走,边脱下自己身上穿着的外套。 而后,冯春雪只觉得身上一暖,男人已经将衣服给她披上了。 衣服中还带着他的体温。 他搓了搓手,搓出了热度后,捧起她的脸蛋,眼神深邃。 “小雪,你先回去,这里我来办。” “我们之间的事情,你解决不了。” 冯春雪摇头,她比谁都清楚,周寅想要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想看着她被打击的一败涂地,再也无翻身之余地才会觉得心情变好。 “小雪!” 李铭因为着急的缘故,不禁加重了语气。 她的脸色很苍白,看着是一副随时会晕倒的架势。 李铭很担心她。 冯春雪摇摇头,眼神很倔强。 二楼的窗前,男人单手插兜,站在那里,背影伟岸。 他眼神冷淡的盯着门口,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十分的扎眼。 他微微扬起下颌,拿起手机,打给保镖。 “让她进来。” 保镖得到消息后,直接将门打开,对冯春雪说道:“我们少爷有请。” 冯春雪挺了挺胸脯,将肩膀蹦的笔直。 李铭要跟着她进去,被保镖直接给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少爷要冯小姐单独进去。” 李铭垂在身侧的双拳握紧,看着冯春雪消瘦的背影,心里忽然很慌乱。 他替她查到周寅家的事情,是不是做错了? 他总有一种不安的预感,在心尖缠绕,经久不散。 冯春雪由管家引着进了屋,随后,门从身后被管家给关上。 随着关门声响起,冯春雪消瘦的身板挺的更加的笔直。 客厅里空无一人。 从二楼传来一阵脚步声。 男人穿着男士拖鞋,双手插兜,散漫的走了下来。 他的头发不像平时梳的一丝不苟,稍显凌乱,却多了些肆意的气息。 “孩子呢?” 冯春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只想要孩子。 周寅缓缓走下来,站到客厅的中间,看着依旧站在门口,不肯往前主动走一步的女人,冷声说道:“过来。” 他不喜欢被别人掌控局势。 冯春雪深吸了一口气,迎着他的目光走过来,站在周寅的身前,抬眸望着他。 从她这个方向,可以清晰的看清楚男人的轮廓。 他的气息很冷冽,压人一等。 冯春雪不由得对这个男人觉得陌生,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她似乎是从未了解过他一样。 很可笑的是,她和他明明交往了那么久。 冯春雪眼里的讽刺意味没逃脱周寅的眼睛。 他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怀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凌厉,他薄唇轻启,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带着淡淡的凉意,直戳人最心底深处。 “想要孩子?”他冷冷的扯了下嘴角,“来求我。” 第178章 被盯上 冯春雪心里咯噔一下,她扯了下嘴角,用力的挣脱开周寅。 看着他的眼神,明亮透彻。 她手指攥紧衣角,仰着头。 他依旧冷着脸,一言不发。 然后,在他逼仄的目光中,冯春雪直接跪在了地板上。 周寅的眼神几乎迸发出怒火来。 双拳握紧,薄唇死死的抿着; “当初分手,我们很不愉快,周寅,你我就该老死不相往来。” 她脊背挺得笔直,像是倔强的松柏。 他眼中锋芒毕露,冷笑开来。 连眉眼都是冷淡的笑意,戳的人心窝子疼。 “那是你的想法。” 他冷硬的目光睨着她,像是透过她在看过去的她。 “跪都跪了,嘴还这么硬。” 她这种求法,让他心里很不愉快。 “送客。” 他冷淡的字眼一开口,从门外便走进来两个保镖。 “小姐,请。” 到现在为止,保镖还很有礼貌。 冯春雪脸色一白,她不可置信的对上周寅的目光,看着他那张熟悉的俊脸,只觉得心头寒意更甚。 她忽然就明白,她根本没资格跟他谈,也根本比不过他。 “周少爷,我求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吧。” 她眼中光彩熠熠,希望他能好心的将孩子还给她。 而周寅,却只想摧毁她眼中的光芒。 “现在才知道求我?”他薄唇抿紧,“晚了!” 周寅抬起眼皮,对保镖下命令道:“把她丢出去。” “周寅!” 冯春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保镖抓住她之前,从地上站了起来。 猛地冲向他,纤细的手抓住他的衣领。 男人干净的衣衫被她攥在手里,她能看见的,就只有周寅怒火丛丛的眼睛。 然后,她便被人拖了出去。 这个时候,李铭还等在外面,他眼睁睁的看着,他心爱的女人被粗鲁的带了出来。 当时脑子什么也想不出来,也顾不上了。 满心的心疼,去接她。 将她护在怀里。 冯春雪出门的一刹那,就崩溃了。 李铭很少见她哭,她真的哭了,就证明是真的走投无路,被逼急了。 “小雪,我们先回家,再商量。” 李铭温声的劝着,她应该好好地睡一觉,不让他怕她撑不下去。 冯春雪摇头,“我不走,我的孩子在这啊。” 李铭擦着她脸上的泪花,眼中闪过一抹不忍,将她往怀里一抱,低头,一把将她给扛了起来。 无论她怎么挣扎,他就是不放手,将人给塞上了车。 …… 一早,周寅从外面跑步回来。 进家的时候,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饭。 小孩也跟着坐在餐桌上,规规矩矩的,显然被他妈妈教育的很好。 看着小孩,周寅就能想到冯春雪的脸。 他抽出毛巾,擦了两下额头和脖子上的汗。 去简单的冲了个澡,换了件衣服。 再次下来的时候,孩子面前的面包和牛奶一点都没有动。 “怎么不吃?” 周寅的语气有些严厉。 阿姨怕周寅误会孩子了,就说道:“少爷,孩子说要等你来,才吃。” 周寅愣了一下,他这里本来就不讲究什么。 看了一眼孩子,周寅脸色柔和了些。 走过去,将牛奶杯往孩子的面前推了推,说道:“吃饭吧。” 孩子身上还穿着睡衣,周寅看了两眼,抬起眼皮,对阿姨说道:“待会你跟我出去一下。” “好的少爷。” 车子在晨光中发动引擎,车里,临时加装了个儿童座椅。 周寅坐在车后座,就坐在冯现一的身边。 而家里的阿姨坐在副驾驶。 车厢中气氛很沉静,周寅看了会新闻后,将目光放在了孩子身上。 “小孩,你叫什么?” 从昨天来,到今天,他还不知道孩子的名字。 “现一。” 冯现一很乖,今天的帅叔叔好像没昨天那么臭脸了。 他表现的再好一点,他是不是能送他回家? 孩子脸上的渴求一点都没有遮掩的。 周寅看了,也只当没看见。 只是冷淡的嗯了一声。 跟她的姓。 不过也怪不得,如今她身边的男人是那个叫李铭的,根本就不是当初的高齐。 车子很快的行驶到了一家大型商场,周寅下车,将孩子抱了出来。 单手抱着他,手臂将他抱得紧紧的。 冯现一怕摔下去,双手搂紧他的脖子。 阿姨跟在两人的身后,心里琢磨,少爷带她来这里,莫不是要给孩子买什么? 果不其然,周寅进去后,粗略的扫了一眼商场的布局图,和上面的商家名之后,进了电梯。 “阿姨,你有孙子了吗?” 倒是周寅一开口,将阿姨问了个愣怔。 阿姨不敢怠慢,不过一想起自家的小孙子,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回少爷,小孙子都三岁了。” 周寅一听,有门。 清了下嗓子,又问,“那你应该会挑小孩的衣服吧。” 既然有孙子,那么应该知道现在的孩子适合穿什么。 “那少爷你算是问对人了。” 阿姨看了一眼这一大一小,脸上的笑意很和蔼。 少爷也有这时候啊。 阿姨果然猜对了,一出电梯,整个一层都是卖童装的店。 被周寅抱在怀里的冯现一忍不住的扭了扭,可是男人的力气很大。 冯现一没能动动腿。 周寅走了两步,察觉到他有些不安分。 一双漆黑的目光看向他,“怎么了?” “叔叔,我腿麻了。” 为了抱稳孩子,周寅的胳膊和胸膛,都用来固定他的腿了。 周寅真的没觉得自己用力气。 脸色舒缓了下,降孩子放了下来。 语气生硬,“那你自己走。” 他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 恰时,放在兜里的手机响了。 周寅看了一眼来电,是秦三打来的。 接起后,那边说今天要聚一聚。 本来周寅想拒绝,可是秦三说傅言深也来。 最近静歌怀孕了,傅言深出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周寅一想,就同意了。 家里的阿姨逛了几家店,给孩子挑了不少件衣服。 “阿姨,你跟他们先回家。” 他牵住冯现一的手,带着孩子上了车。 车一路开向了名庄。 大白天的,没几个人来玩。 周寅带着孩子一路上了二楼的包间。 当周寅带着孩子推门来的一刹那,秦三都惊呆了。 “不是吧你,怎么把孩子也带来了?” 傅言深正坐在角落里,修长的双腿交叠,听闻秦三的声音,微微的抬起眼皮。 目光深沉,缓缓的下落在周寅带来的孩子身上。 “你的?” 两个字,简洁明了。 “不是。” 周寅躁的搓了一下短发,走到傅言深身边坐下。 对面的秦三勾了下嘴角,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对傅言深添油加醋的说道:“他哪有那福气白得这么大个儿子,这孩子是冯春雪的,他强抱过来的。” 秦三一说完,傅言深的眼神便沉了一个度。 “胡闹!” “二哥,我不会乱来的。” 傅言深也是即将要有孩子的人,而且他一向有原则,周寅知道,他一定不会赞同自己的做法。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你的事情我不想管,但是别拿孩子开玩笑。” 傅言深看了那孩子一眼,乖巧得不像话。 似乎是有些害怕此刻的气氛,大气不敢出一声,惴惴不安,眼神像是小鹿的眼睛一样。 “我知道,我会有分寸的。” 周寅狠狠地看了秦三一眼,就他娘的话多。 “二哥,小嫂子的身体怎么样了?” 周寅觉得,有必要转移一下话题。 傅言深端了一杯酒,听到周寅说静歌的时候,眼神柔和。 “已经好多了。” 周寅看着,就觉得不可思议,这还是他那个铁血的二哥吗? 要是什么时候他用这眼神看女人,还不得给人陷进去,拔都拔不出来。 “二哥,最近万方那边有点不安分。” 酒也喝了不少,秦三开始和傅言深谈论正事。 这才是今天出来喝酒的目的。 傅言深点燃一支烟,面无表情,“不过是垂死挣扎,不用管他。” 最近他想吞了万方,只是这到嘴的东西上有些毛刺。 “听说万方的老总最近不停的在联络别的企业掌权人,似乎有意在我们成功收购企业之前,将公司卖出去。” 之前,帝国是和万方有合作的。 但是合作并不愉快,收拾万方是傅言深的深思熟虑,路却比想象中的艰难。 万方是一个中产经营的企业,和别的很多大公司都有生意上的往来。 可以说,人脉四面八方。 前阵子,万方的高层出了些问题,股东分崩离析,而万方的老总有意脱手。 这也是傅言深下定心思收购万方的一个契机。 奈何,因为之前的过节,这收购并不简单。 “无妨。” 被挖了内脏的鱼,再折腾,也折腾不到哪去。 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傅言深起身,道:“走了。” 出了名庄,刺眼的太阳令傅言深眯了眯眼。 家里的车已经等在了门口,保镖恭恭敬敬的给他开了车门。 傅言深长腿迈开,坐了进去。 车子开动,傅言深坐在后座,闭目养神,大概十分钟后,前面的司机皱了下眉头,“傅总,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傅言深倏然睁开黑眸。 第179章 爆发前夕 他长臂搭在一侧,缓缓的转过头去。 目光落在后面的一辆黑色面包车上,他一双黑眸沉如深潭,看着那辆车,冷冷的笑了下。 “甩开它。” 司机得令,脚踩油门,往前冲。 傅言深垂眸,从兜里摸出手机来。 拨通了手下人的号码。 其实在傅言深的车后面,还跟着一辆车,车里面都是他的人。 那边很快接通,傅言深眼底没什么表情,好看的手掌轻轻压了压侧脖子,头轻歪。 “回家,守着。” 他眼眸深邃,眼中隐隐带着些嗜血的兴奋。 好久,没人敢挑战他了。 “傅总,怎么让车回去了?” 司机一猜傅言深就是在给后面的车上人打电话,车窗半降,风吹乱了傅言深的头发。 他目光淡淡的看着司机,却让司机感受到一股子不容反抗的意味。 “我自己就够了。” 对付他们,还用不上手下人。 从兜里摸出一盒烟,在其中抽出一支。 嘴里叼着烟,左手轻拢打火机的火光,将烟点燃。 他现在脑子里,都是静歌的身影,眸子眯紧,他抬眼看向司机,“别往家开。” 静歌是他的软肋,虽然他不认为那些人可以动到她。 但是他还是不想让静歌受到不必要的困扰,她现在不是一个人,所以他更不能让她察觉到一点的不安。 “去空2号仓库,另外。” 他深吸了一口烟,薄唇缓缓的吐出白色的烟雾,模糊了视线。 “如果晚上七点之前我没回去,你帮我给家里打个电话,就说公司项目出了问题,我去处理了。” “傅总……” 司机皱眉,总觉得心里不安。 傅言深抬手,眼神安定,“放心。” 他不会有事,也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 司机一路将车开到2号仓库,傅言深下了车,抬手示意他回去。 这些人明显是冲着他来的,司机在这里,不过无辜送命罢了。 他身穿黑色的风衣,冷硬的衣角被风吹得烈烈的响。 他手中的烟已经是第三根了,抽干净后,扔了,抬脚捻灭。 而此时,跟着他的那辆车也开了进来。 傅言深将目光投向那辆十分宽敞的黑色面包车,眼神就没在意。 这些人比他想象的还要菜。 虽然寻着踪迹找到他了,可是速度显然太慢。 车上下来人,举起枪对准傅言深的眉心。 一片荒凉的2号仓库,他脊背挺拔的站在那里,明明是一个人,气势却像是有千军万马一样。 拿枪的男人也不敢轻举妄动,眼神一直在扫这四周的环境。 因为一切太诡异了。 拿枪的男人看了眼傅言深,他在想,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埋伏在等着他。 气氛僵滞下来。 傅言深向前迈了一步,另外一边的人所有的脑神经都紧绷起来。 男人拿着枪的手握紧,狠声道:“别动,不然我开枪了。” 傅言深扯了下唇角,双手缓缓的举起,他抬起眼皮,脸上带着笑意,漫不经心的却十分有毁灭力。 “有种你就开。” 他的嗓音很有质感,尤其是周围寂静无声的时候,他的声音,更为好听。 拿枪的男人有点慌,他没想到,一个人在看到这种阵势的时候还能保持如此的镇定。 甚至还在挑衅他。 后面的兄弟已经有滋不住挑衅的了,牙根咬地咯吱咯吱的响。 “都他妈的给我老实点。” 为首拿枪的男人低吼,那边吩咐了,要活的。 “兄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今天你要是乖乖的跟我走,我保证伤不到你一分一毫,可是你要是敢轻举妄动,小心我不客气。” 傅言深眼神微凉,扯了扯领带,笑道:“我跟你们走。” 他微微扬起下巴,走向车跟前。 为首的男人面色一沉,若有所思的看着傅言深。 他自从入了这行,见过的人,要么铮铮铁骨一条硬汉硬拼的,要么哭哭啼啼的求情的。 主动要跟他走的,还是第一个。 为首的男人将枪扔给同伴,警惕的上前,抓住了傅言深的胳膊,将他带到车里。 利用事先准备好的黑布蒙上了他的眼睛。 双手用绳子绑紧。 傅言深什么也看不见,身子轻靠在椅背上,他的唇边有淡淡的笑意,那笑意让人看了,只觉得心惊。 下午三点的时候,静歌才幽幽转醒,手摸向右侧的床,空空如也。 她愣了下,坐起来,看着空荡荡的身侧。 心里忽然也空落落的。 他今天,还没回来?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家陪着她,不管是午睡还是晚睡,睁开眼之后总能看见他。 也总能被他抱在怀里。 这还是第一次,她自己醒来,身侧没有他的温度。 静歌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心脏隐约的跳的很快,她修长纤细的五指捂住心口,过了好长时间,这种焦虑感都还存在。 她还是下了床,好好地穿上拖鞋后。 走出了卧室。 客厅里面静的可怕,似乎没有人。 静歌扶着腰,缓缓的下楼。 “妈?” 她唤了一声,可是没有人回答她。 静歌皱了皱眉头,走到窗前,向外看去,这才看到,徐茯苓站在门口,在和门口的保镖说着些什么。 她粗略的数了下,门口今日似乎多出来四五个人。 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再联想到傅言深到现在还没回来,她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 徐茯苓正在和保镖说话,听到开门的声音,一转头,就发现静歌抵着肚子出来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出来了。” 徐茯苓不禁很担心,她现在身子一天比一天的重。 所以她更怕她出什么事。 “妈,这是怎么了?” 静歌看了眼门口的情况,秀气的眉眼是对傅言深的担心。 “没什么,言深多叫了几个人过来家里。” 徐茯苓轻描淡写的将她的话带过,扶着她就往屋里走。 静歌一步三回头,她敏感的觉得,一定不对劲儿。 这一下午,她的神经都紧紧的绷着,直到下午五点的时候。 家里来了个电话,是负责送傅言深出行司机打来的。 说公司一个十分重要的项目出了问题,傅言深赶去处理了,今天可能回不来了。 叫家人不要担心。 电话是徐茯苓接的,静歌在一旁听着。 “言深在你旁边呢吗?” 静歌不禁着急的问道。 “傅总去处理事情了,我们不在一起。” 静歌本来想听听傅言深的声音的,可是司机的话却让她无从问起。 徐茯苓的目光已经起疑,静歌深吸了一口气,道:“好的,我知道了。” 她说完,便不再开口,仔细的听着徐茯苓和那边的对话。 直到徐茯苓结束了通话。 “静丫头,你怎么了?” 徐茯苓很是诧异,因为静歌看起来魂不守舍的。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静歌不说话,徐茯苓似乎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这丫头肚子里可是有她傅家的宝贝啊。 “不是,妈,我有点饿了。” 静歌垂眸,掩下神情。 一听她饿了,徐茯苓立马站了起来,去拿包,“你张阿姨这两天请假了,家里现在也没什么菜,你在家等着,我出去买。” 徐茯苓说完,就出了门。 静歌见她走了,小步的上了楼,拿起手机打傅言深的电话。 本来他在忙,她是不该打扰的,可是她实在是心神不宁,听不到他的声音,她估计今天都会睡不着了。 他的电话关机。 静歌抿紧唇瓣,利索的将号码拨给周寅。 周寅刚得到消息,正从家往外走,就接到了静歌的电话,他接起后,就听静歌在那边担忧的问道:“周寅,言深今天有没有联系你?” 周寅稳住情绪,为了不让静歌看出破绽。 “上午我们在一起喝酒来着,喝完二哥就走了,听说公司出了些事,我不参与二哥公司的事情,三哥应该比我更清楚。” 静歌和秦三一直有些不对付,这点周寅是清楚的。 他知道,静歌绝对不会打电话给秦三。 “那,你打得通他的电话吗?” 静歌在卧室里来回的走,只觉得心口闷得慌。 “打不通,应该是没电了。”周寅努力的安抚静歌的情绪,“小嫂子,你别担心,二哥去处理事情了,估计明早就回家了。” “周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周寅眉心一紧,他神情绷紧,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周寅笑笑,“小嫂子,你还不放心二哥啊,我给你保证,他绝对不会出去乱来的,你放心吧,真的是去处理正事了。” 周寅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跟静歌说话。 这个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外面。 司机刚要开口说话,他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并拉开车门上了车,将电话开了外放,打开信息,写了一串地址给司机看。 司机点头,发动了引擎。 “我知道了。” 静歌结束了和周寅的通话。 而周寅,在撂下手机的那一刻,眼里带上戾气。 万方的人是活够了吗? 旋即,秦三的电话打了进来。 “听到消息了?” “嗯。” “出发,去2号仓库。” “知道。” 第180章 脱险 私郊别墅。 周围森林耸立,广阔的大院内,中间建设着漂亮的喷泉。 地面上砖的花纹整齐,几辆车依次排开,停在院子内。 其中一辆车门被推开,黑衣人和一个俊朗非凡的男人走下车来。 男人的视线被阻挡,他迈开脚步,淡然又镇定。 太阳已经隐藏起来,天空阴沉下去,像是要下雨的模样。 室内,大玻璃窗落地而建。 黑色的真皮沙发上,中年男人双腿交叠,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 单手拿着酒杯,眼神眯起,仔仔细细的看着被带进来的男人。 他倒是没想到,傅言深会这么容易被他算计到。 眼神示意被雇佣者松开他。 中年男人起身,晃荡着杯中的液体,走到男人的面前,将蒙着他眼睛的黑布给扯了下来。 傅言深觉得眼前有片刻的白雾,随着时间过去,转而消散,视线变得清晰起来。 而他,也看清楚了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是谁。 如他所猜,是万方的老总。 “傅总,不好意思,以这种方式请你来。” 男人笑眯眯的看着傅言深,对上他的眼神,怔了那么几秒。 傅言深的手被绑着,男人刚悬起的心就放了下去。 傅言深眼神深邃如同深海,漆黑一片,神秘莫测。 他比中年男人要高很多,几乎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万方的老总,视线极具压迫性。 明明是该傅言深处于下风才对,可是在气势上,中年男人直接输了。 中年男人扯了扯扣子,道:“如此请你来,只是想和你心平气和的谈谈,傅总,不如你放弃收购万方?” 中年男人看着傅言深,他就不信了,如此境地,傅言深还能不答应? “放弃?”男人的嗓音很有磁性,性感低沉。 他轻笑一声,睨了万方老总一眼。 万方老总瞧见他的态度,眼神里窜起了怒火,刚要发火。 他的脖子便被傅言深一把掐住,他的手指抵住他的下颌,他的脸瞬间憋得通红,差点出喘不上气来。 “胆子倒是不小。” 敢明目张胆的算计他。 万方老总眼神睁的老大,他的手明明被绑住了,他是怎么解开的? 中年男人内心十分惊恐,想说些什么,可是舌头在打颤。 他的手下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几秒,反应过来后,拿起武器要对付傅言深。 傅言深一用力,中年男人便被他拽到身前,他的手依旧按在他的脖颈上,他扫了一眼四周。 微低头,凑到中年男人的耳边。 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 “如果他们不放下枪,我就掐碎你的喉咙。” 中年男人腿肚子都在打转,终于发出声音来,破碎结巴,“都放下枪,放下!” 手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甘心的将枪放下,扔在地上。 “手举起来。” 傅言深冷眸微眯,扫了几人一眼。 万方的手下,双手举过头顶,脚步随着傅言深的动作向后退。 傅言深好久没这么清醒了。 他边带着万方老总后退,边盯着几人的动静。 刚退出门外,万方老总的得力手下,不甘心的捡起枪,猛地冲了出去。 抬起手,要开枪。 傅言深直接推开了中年男人,一个翻身躲在了车后面。 他瞳孔微缩。 万方的手下都反应了过来,一个个的都冲了出来。 傅言深伸手拽开车门,迅速的上了车。 将车发动。 “关门!” 中年男人这时候已经反应过了神,因为人多势众,所以连气势都回来了几分。 他绝对不会放过傅言深。 傅言深脸上的冷意蔓延开来,车速飞快的倒退,在万方的人关上门之前,将车开了出去。 一个利落的甩尾,车子正冲向大路的方向。 “妈的!” 万方老总气的骂人,双手叉腰,来回的踱步。 他总觉得,让傅言深这么跑了。 他心里不踏实。 这不等同于放虎归山么? 傅言深将车开出了一条街,就停了下来,将车停靠在路边。 从储物盒里拿出盒烟来,抽出一根点燃。 阴霾的天空雷声阵阵,马山就要下雨。 他开的不是自己的车,车玻璃很脏,像是好久没有洗过了。 司机应该通知周寅了。 傅言深冷峻的脸看了一眼车窗外,嘴里叼着烟,目光紧眯。 与此同时,周寅的车开在前面,秦三的车跟在后面。 两人去2号仓库调取了监控录像,锁定了带走傅言深的车牌号。 并且查到了这辆车的行踪。 车最终开向的目的地是万方掌权人的家。 在离目的地还剩下一条街的时候,周寅开着车,一辆轿车便反向别了过来。 周寅心情不好,本想破口大骂。 但是当那辆车的门被人打开,而里面的人走出来的时候,那高大的身影映入周寅的眼帘。 他瞬间将脏话给憋了回去。 推开车门,下了车。 “二哥,你没事吧。” 傅言深看起来没有受伤。 “嗯。” 他一点也不像刚经历过大事一样的人。 秦三也从身后的车上下来,“二哥,真的是万方的?” 他摩挲了下嘴角,这人可真是胆子大,没遇见过老虎。 “是。” 傅言深见两人的样子,就知道是要赶去哪里。 “他们人多,手里有枪。” 傅言深轮廓冷硬,风穿透了他的衣衫,吹得瑟瑟的响,小雨开始下了起来。 “联系自己人,给他们个教训。” 周寅明白傅言深的意思。 “二哥,上车。” 他打开一侧的车门,傅言深俯身坐了进去。 他闭上眼睛,阖上深眸。 黑色的座椅上,很快沾湿了一块。 “去你家。” 傅言深嗓子滚了滚,眼睛不睁开,声音不轻不重。 周寅诧异片刻,却还是调转车头开向了自己家。 等傅言深下车的时候,周寅才觉得不对劲儿。 男人侧腰处湿了一块,他穿的是黑色的衣裳。 周寅觉得,那不是水。 他眉心一跳,转身打开了车门,弯腰探进身子去。 手在傅言深刚倚过的地方擦了一下,顿时,指尖上染上红色的血迹。 周寅手指握紧,拽住正要过去的秦三。 “三哥,叫私人医生来,二哥受伤了。” 傅言深的脸色已然没有刚才好看,此刻有些苍白。 周寅叫家里的阿姨看好冯现一,不让他下楼。 家门口保镖严守,直到医生来了,将人放了进来。 脱了傅言深的外套,这才看见,白色的里衣上已经渗透了一片红。 红灼灼的吓人。 小心翼翼的脱下被血染了的衣服。 傅言深的侧腰上,有一处枪伤。 医生眼神颤了下,周寅眼神一寒,冷声的叫道:“陈医生!” 他的语气尽有威胁之意。 陈医生起身,说道:“先生,这是枪伤。” “少说废话。”周寅眼神一寒 陈医生只觉得心惊胆颤。 “不过,好在只是擦过,并不是穿透。” 被子弹擦过的伤口周围,还有明显灼伤的痕迹。 虽然陈医生用擦过来形容,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的见,这伤口比医生口中的轻描淡写要重的多。 “治你的。” 周寅已经没了耐心。 傅言深额头有汗,倒是表情依旧很冷淡。 医生处理的时候,他连哼都不哼一声。 “对了二哥,刚才小嫂子给我来电话了。” 周寅想着,怎么着也得告诉傅言深一声,傅言深让司机对静歌说的话,司机找他的时候,两人已经通过气了。 傅言深眉头一皱。 静歌轻易不会麻烦别人,此番给周寅打电话,还是起疑了。 “手机。” 傅言深那双眼眸沾染了静谧,如同平静的深海一样宁静。 他在下车之前,将手机留在了车上。 因为一旦他被人带走,手机肯定是要被拿走的。 为了家人,他也不能冒这个险。 让车开走之前,告诉司机将手机交给周寅。 周寅将手机递给傅言深。 傅言深垂眸看了正在处理伤口的医生一眼,拨通了静歌的电话。 静歌一看是傅言深来电,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喂。” 她接起,手指紧紧地握住手机。 这端,傅言深笑了。 声音透过手机传到静歌那里,静歌忽然就安心了。 “想我了?” 傅言深挑起唇角,声线低沉好听。 “我没有。” 静歌垂眸,不承认。 “没有你给周寅打电话?嗯?” “他告诉你了?” “嗯。” 静歌抿嘴,她还不是担心他呀。 傅言深闭了闭眼,道:“我在外面处理事情,今明两天回不去了,你在家要好好的吃饭,要按时睡觉,等我回去,听见了没?” 静歌眉眼温柔,嘴角有了笑意。 “知道啦。” 他怎么也学得这么啰啰嗦嗦了。 …… 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傅言深的侧腰包裹着白色的纱布,线条分明的肌垒暴露在灯光下。 周寅和秦三在研究着明天要办的大事。 傅言深则闭目养神。 半晌,秦三接到个电话,那端人说的话让秦三的脸色沉了下来。 “二哥,万方的王成订了明天飞加拿大的机票。。” 傅言深倏然睁开黑眸,薄唇紧抿。 “几点的?” “明天下午三点从周立机场出发。” “拦住那孙子。” 第181章 报仇 周立机场,王成带着妻子和女儿进了航站楼。 离乘机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换登机牌。” 为了保证自己不会很快的被傅言深的人发现,王成带人妻儿十分低调的出行。 安顿好两人的情绪之后,王成大步的跑过去。 此时,傅言深的车已经到了国际入口前。 车门被推开,男人修长的腿迈开,矜贵的皮鞋踏在地面上。 他穿了一件不近人情的黑色西装,手腕处的腕表在温和的阳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光线。 因为昨天下过雨的缘故,景城的天显得特别的蓝,空气的味道很好闻。 他的脸更好看。 傅言深走进国际入口,周寅和秦三带着人跟在了后面。 知道王成要乘坐哪个航空公司的航班,找到他就很容易。 此刻,排着的队终于到了王成的位置。 将行李办理了托运,拿了登机牌后,回头去找妻子和女儿两个人。 他还没走两步,脚步便一顿。 微微肥胖的身体有些僵硬,脸上也不复昨日人多时候的嚣张。 因为此刻,他的妻子和女儿都在傅言深的手里。 王成手掌攥紧登机牌,只是犹豫了两秒,转头就往安检那边跑。 “抓住他!” 傅言深一声冷呵,身旁的保镖便冲出去了好几个。 各个身材都很壮。 王成的妻子已经吓得哭成了泪人,孩子更是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孩子不理解父亲为什么不过来救她们,而是转头就跑。 而王成的妻子,想的是,跑的越远越好。 王成想着自己只要过了安检就好,不要命的往前冲,撞倒好几个排队的人。 保镖一个个训练有素,在王成在安检办手续前,一把拽住了他的后脖领。 轻松的将人给拎了回来。 王成嗓子滚了滚,知道这回是他大意了。 他也知道自己完了,就算是他有通天的本领也逃不出五个人的钳制。 在这一刻,他忽然开始后悔,算计傅言深。 他本来也没想做掉傅言深,弄死这样一个人是需要承担巨大的风险的。 王成不过是想挫挫傅言深的锐气。 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保镖像拎小鸡仔一样的将男人拎到了傅言深的面前。 王成年纪大了,鬓角有白发。 他也是很大的年纪才娶了现在的妻子,女儿也不过八岁。 王成的眼神慌张,被压到了傅言深的面前。 周围的人目光越来越投向这边,傅言深抬手示意保镖将人带走。 他转身,出了机场大厅。 王成被人带上了车,和女儿妻子分开坐。 王成的妻子年纪比王成小二十八岁,还不到三十岁,长的还不错。 她双手抱着孩子,将孩子的脑袋埋在自己的怀里。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王成的妻子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只是觉得,王成应该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么一号人物。 所以现在才被人用强制的手段抓了。 王成被关进了一个阴森的阁楼里面,傅言深走进去,垂眸解开手表,放在一边,解开袖扣,撸起袖子来。 在王成愤怒的眼光中,一拳头挥了过去。 傅言深的力气,比一般人还要大。 王成只觉得自己的半张脸都要废掉了,他被打的偏过了头。 只觉得脸上的骨头都是痛的。 他眼神紧颤,好半晌才忍住痛吼出声。 傅言深痞气的甩了甩拳头,看着王成,冷冷的笑了一声。 “傅总,傅总,我们有话好好说。” 王成的为人昨日和今日的差别很大。 现在他满眼都是恐惧,他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傅言深。 以前只是听说过他。 后来,他觉得传言不可靠,于是与傅言深为敌后,他倒是觉得事情还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可怕。 可是现在,那些话,他信了。 “扯淡。”秦三给王成补上了一拳。 王成嘴角渗出血液来,他只觉得嘴里都是血腥味。 王成的眼神十分痛苦,看着面前的男人,艰难的道:“傅总,我妻子和女儿在哪啊?这件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她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伤害她们。” 王成有心悔过,怕的双手都攥在一起,可是只觉得对手的手心都很凉。 “少特么的废话,我问你个事。” 站在傅言深身边的秦三,冷沉的声音砸下,王成这才将目光投向了他。 他艰难的爬到秦三的身边,双手抱住他的大腿。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会做到的。” 王成其实内心还带着一丝希望的。 秦三的目光里有笑意。 “我问你,万方你准备卖给谁?” 王成这么坚持不卖给傅言深,秦三觉得不止止是因为上次两人因为有过节的事。 他冷冷的提问,傅言深已经走到沙发前,缓缓的坐下,视线淡漠的盯着两人的方向。 “亚欧商贸最近有收购的意愿。” 王成再也不敢在几人面前耍小心思,将话原原本本的说了。 半晌。 傅言深忽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散漫的走到王成的面前。 王成根本就不敢对上傅言深的眼睛,他的眼神太过冷寒,让王成觉得有剧烈的压迫性。 他只要对上两秒就会轻易的败下阵来。 傅言深伸出手,秦三抿唇,看了王成一眼,嘴角扯动,从怀中拿出了一把枪。 傅言深拿在手里,俯身,抬起手腕,将枪口抵在了王成的眉心之间。 王成刹那间冷汗都下来了,他有一种傅言深可能会杀了他的感觉。 他的思考十分快,脑海里迅速的飞转。 “傅总,我觉得,我们还可以谈谈这件事情。” 王成怂了,只希望,傅言深能网开一面的放了他。 子弹上膛,手指扣住扳机。 王成眼神闪的厉害,可是如今,他逃也逃不了。 为了活命,他知道,只有这个办法了。 “我将万方给你,傅总您消消气。” 要是之前没绑架过傅言深还好,那样王成也不会像是现在那么的心虚。 “我对万方没兴趣,但是对你。”他笑了笑,笑意轻侧,“十分有兴趣。” 枪口缓缓地从他的鼻子向下滑,滑过下颌,直到抵在了他胸膛的正前方。 “解开绳子。” 绳子是因为刚才王成在挣扎,所以才将他捆住的。 手下人听从傅言深的命令,手部动作利落的解开了捆住王成的绳子。 他眼神压紧了些,目光睨着王成,冷声道:“王总,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 王成咽了下喉管,后背已经湿透了。 “什么游戏?” 他结结巴巴的说道。 傅言深将枪转了个方向,冷笑一声,“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逃跑,看是你的腿快,还是我的枪快。” 侧腰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傅言深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 眼神平静,犹如上帝缔造的完美工艺品。 王成身子一震,有些难以置信。 胸腔里的血液似乎都在沸腾。 这傅言深是真的要弄死他啊。 当他不知道傅言深是什么人吗? 这帮人,拿枪跟拿笔一样,都熟练的很。 和他们斗,自己没赢得胜算。 王成在沉默中估摸着,傅言深已经没了耐心。 “跑不跑?” “跑!” 王成快速的答道,不跑那他就是傻子。 “计时开始。” 王成闻言,疯了一样的往外跑。 门外的保镖很多,因为傅言深提前通过气的缘故,所以见王成跑出来了,连拦都不拦着。 时间大概没有过去十秒钟,王成脚后跟后面的地面,被子弹炸开。 王成一个哆嗦,他知道傅言深那边的人开枪了。 现在,他就只有拼命的跑才能免去祸患。 傅言深站在男人身后的不远处,眼神淡淡。 只是那淡漠的眼底浮现着一抹杀机。 “爸爸!” 王成的孩子和妻子被关在另外一个房间。 孩子看到父亲往外跑,哭着喊道。 王成的脚步一顿,本来在跑的身子猛地停下。 他回头看向孩子,薄唇紧紧的抿紧,垂在身侧的双手颤抖。 而傅言深已经向着孩子那边走了过去。 就像是一枚定时炸弹一样,安在王成的心上。 “还有三十秒。” 傅言深看了一眼时间,薄唇扯紧。 跟在他身后的秦三眼中隐隐浮现出一抹兴奋的笑意。 他二哥终于要干一票大的了。 最近太安分,都没什么乐子了。 王成双手紧紧的攥紧,他深吸了一口气,唇瓣都在颤。 可是他顾不得太多了。 转身抬腿就跑。 见父亲跑了,孩子大声的哭出声。 而王成的妻子,眼中闪过绝望。 她真的没想到,这个时候,王成会抛下她们母女。 傅言深的眼神更冷,他微微扬起下颌,如果王成像个汉子一样的不跑。 站住保护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他还有可能会放他一马。 他抬起枪,手指正准备扣上扳机。 秦三忽然开口道:“二哥,我来。” 傅言深偏头看了他一眼,将枪递给他。 秦三擦了下嘴角,抬起手腕,薄唇隐隐的浮现出一抹冷淡的笑意来。 对准王成,枪口下移。 一下子开了枪,王成通喊一声,跪在了地上。 腿被打出了一个洞来,还在流着血,看着十分吓人。 第182章 她在担心他 王成的妻子吓得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的捂住孩子的眼睛。 她的睫毛害怕到在颤抖,紧咬着唇瓣的牙齿用力,眼睛里溢出泪水来。 她哽咽着,声音急促又难过。 王成被人给抬了起来,带进了阁楼里。 傅言深抽了支烟,神情淡漫。 直到香烟只剩下了烟蒂,他将烟蒂丢了,头也不回的对着秦三说道:“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 他看了眼时间,他该回家了。 时间再长,恐怕他的小丫头就要起疑。 “好。” 秦三点头,看着傅言深的背影离开。 等在外面的车,在等到傅言深上车后,司机发动了引擎。 傅言深长臂搭在椅背上,目光微低,侧脸轮廓幽冷。 车子开向傅家,到家的时候。 门口男人熟悉的身影,让傅言深抬起眼皮,脸色冷峻。 季乾正等在傅家的门口,想着要怎样进去的时候。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门口缓缓的停了下来,季乾抬眸望过去。 从后座的光影间,看到了傅言深冷峻的面庞。 季乾咽了下喉管,手指紧了紧后,走上前去。 傅言深刚下车,就遇到了正好走过来的季乾。 傅言深比季乾要高,他站在季乾的面前,薄唇抿紧。 他来这里做什么? 傅言深冷眸幽深,他比谁都不想见到这个男人。 “傅先生。” 季乾想了通说辞。 “嗯。” 傅言深淡淡的应道,他单手插兜,微风瑟然,将男人的衣服吹得上下鼓动。 “我是来找小歌的。” 季乾挺直腰板,话说的不卑不亢。 傅言深眯眼,他冷淡的扯唇,“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允许你见她?” 他一句话,堵得季乾有片刻的哑口无言。 “傅先生,我有事情要问她。” 季乾见傅言深明显没有松动的意思,心里暗叹了口气,不得不如实的说,“其实我是想问问她,她妹妹的事情。” 季乾当时跟着学妹一起出国的事情是真的,可是没几天便退学悄悄回来的也是真的。 前些日子一直在躲着静漫。 所以季乾没主动的去想过和静漫的关系,以及去关心她的现状。 可是这几天,他意外的得知,静漫竟然申请了休学,而且离开了景城。 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尤其是想到之前和静漫不欢而散的那一次对峙。 傅言深眼神冷淡,静歌却已经出来了。 她肚子已经有了起色,她挺着肚子走来。 傅言深见到她后,神情顿时柔和下来。 “言深。” 静歌很开心的迎了过来。 一直到他回来了,她就立刻出来了。 季乾外人一样的站在一旁,怔怔的看着静歌越加漂亮的脸蛋。 那熟悉的眉眼,像是镌刻在心间一样的刻骨铭心。 他的心里猛然的涌起一股子酸涩,他甚至想上前去抱抱她。 季乾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阻止了自己。 他心里明白,现在静歌已经完完全全的不属于自己了。 他在试着忘记,只是过程有些困难。 “学长?” 静歌这才注意到季乾。 季乾笑着点点头,笑意苦涩。 “你怎么来了?” “想找你问点事,就是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傅言深长臂揽着静歌的腰肢,他冷着脸一言不发。 他的手很热,所以搭在她的腰腹上,暖暖的温度在传递着。 这也是静歌爱傅言深的一个地方,别看平时他的脸色臭臭的,可是手的温度总和他有一种反差萌。 “进来谈。” 静歌刚要张嘴,傅言深冷眸沉下,声音低沉。 静歌要和这小子单独的谈,他不放心。 可是要是一直站在外面,她的身体不行。 …… “想问我什么事?” 静歌坐下后,纤细的手轻搭在腹部。 脸上的轮廓柔和,眉眼都是岁月善待的温柔。 季乾看着她,就觉得她和以前有太多的不一样了,现在的静歌收起了棱角,变得更加的好。 只是,更好的她,不在他的身边。 季乾愣神了片刻,直到静歌推了他的胳膊一下,他才幡然回神。 轻咳了医生,再度对上静歌的眼睛。 “你知道静漫去哪了吗?” 静歌沉默了半晌,季乾补充道:“如果你不知道就算了,就当我没有问过吧。” 这样和静歌想出,季乾觉得无比尴尬。 “学长。” 静歌的声音很平静,“我尊重她的决定,我只能告诉你,她现在过的很不好。” 静歌的眼神很柔和。 静漫出走总是自己的选择,她无法推动她的命运,也无法对别人的命运做出什么选择。 如果季乾真的想知道静漫的下落,其实努努力,并不难知道。 现在的季家已经开始回暖,即便比不上帝国如今的地位,可是在季朗的经营下也不可小觑。 查一个人的踪迹,应该不成问题。 静歌只是想着,这事情不应该自己来说。 毕竟,她其实和静漫没那么熟悉。 “我知道了。”季乾懂她的意思,他站起来,看着静歌隆起的腹部,薄唇抿了下,“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问这话的时候,他的眼底有一抹不舍闪过。 静歌抬起头来,笑了下,“还不知道,我打算顺其自然。” 男孩女孩她都喜欢,惊喜总是要留在最后的。 季乾的嗓子有些干涩,“还是要说一句,恭喜你啊。” “谢谢。” 季乾走出了傅家,站在门口,夕阳迎着黄昏,天空中披着红色的霞光,光芒万丈,照耀人间。 季乾手掌心轻压住心口,总觉得那心脏最重要的地方缺了一块。 半晌,他缓缓放下手,拿出手机,拨通了哥哥的电话。 “哥,帮我个忙。” “帮我查个人,她叫静漫。” …… 夜间,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秋雨。 静歌窝在傅言深的怀里,她睡得并不实,她总觉得身旁的男人身上有些烫。 甚至呼吸也有些沉。 静歌在黑夜中睁开眼睛,缓缓的做起来,侧身,长发如墨般倾泻,将台灯开亮。 她这才看清楚傅言深得脸。 他的脸很红,唇瓣有些苍白。 静歌抬手摸了下他的额头,烫的她心惊肉跳。 “言深,你醒醒。”静歌推了推傅言深的胳膊。 傅言深皱了下眉头,徐徐的睁开眼睛。 他嗯了一声,声音很沙哑。 “你发烧了,起来我们去医院。” 在静歌的眼里,傅言深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连生病对于他来说,应该都是很遥远的事情。 可是真的相处下来,静歌才明白,这个神一样的男人,也和平凡人一样,也会生病,也会痛。 她很着急,大眼睛里水雾氤氲。 傅言深握住她的手,按在怀里,摇摇头,“没事,我没事。” “我去叫人。”静歌要下床,傅言深抱住她的腰,将脑袋靠在她的身上。 他的脸贴着她的皮肤,那热度让静歌急红了眼。 “我没生病,只是着凉了。” 傅言深的声线低沉,嗓子眼滚了滚。 他每动一下,就觉得伤口烧灼的疼。 应该是伤口发炎了,他不能去医院,要不会被她发现受伤的事。 “傅言深!” 静歌重重的叫他的名字,傅言深温和的嗯了声,大手捧着她的侧脸,将她按躺在床上,一翻身,鼻息都轻洒在了她脖间的皮肤上。 滚烫,慑人。 他觉得眼皮都在烫,看着静歌,视线缓缓的落在她绯红的唇上面。 粗粝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嘴角,他低头,便吻了上去。 像是渴了许久的沙漠旅人,终于遇见了绿洲甘泉。 静歌推了推他的胸膛,可是男人太霸道,她根本就推不开。 双手颤抖的抓着他的衣襟,最后干脆迎合着他。 深吻过后,傅言深放开了静歌。 然后将她抱在怀里,黑眸闭上,道:“睡吧。” 静歌的小手还在揪着他的衣襟,她仰头看着他的下巴,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似乎是被她的视线惊扰,傅言深重新睁开了眼睛。 两人的目光一对上,傅言深便愣了下。 “傅言深,你拿我当什么?” 她灼灼的看着他。 傅言深心里一抽,他的手抚在她的侧脸上,“爱人。” “那你也该知道我和你是一样的心情。” 她板着脸的模样看着十分可爱,傅言深没忍住,轻笑了下。 俊朗的眉眼化开笑意,竟然一时令人移不开眼。 “你男人我这么强壮,这点温度还烧不死我。” “你还开玩笑?” 静歌皱眉。 傅言深薄唇凑近她的额头,亲了下。 “明天,如果明早还不退烧,我就听你的。” 他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 “大晚上的就不要折腾了,好不好?” 他低低的和她说话的时候,嗓音的质感让人觉得无比的平静。 她的眼睛很干净,所依她的担心他一览无余。 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傅言深继续说道:“这两天忙着收购的事情,有些累,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是难免的。” 他黑眸深沉,薄唇勾起,“所以不要在担心了,听话。” 他已经极尽温柔来和她对话。 生平头一次在安抚一个心里为他惴惴不安的姑娘。 静歌看见他眼中的疲累,好半晌才点点头。 傅言深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 第183章 她要陪着他 可是事情没有像是傅言深所想象那般发展。 他昏昏沉沉的睡去,静歌却清醒的根本睡不着。 一颗心砰砰砰的乱跳,她的脑海里一分钟都安静不下来。 她并不是小孩子,并非那么好骗。 感冒?头疼脑热? 他的症状虽然像,但是绝对不是。 傅言深可是那种别人给他一刀,他都不一定会哼一声的男人。 她抬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言深?” 他没有反应,呼吸越来越沉重。 静歌猛然坐起来,打开灯,看到了他满头的汗。 她一刻也不停的下床,脚步还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徐茯苓正睡得很熟,急促的敲门声吓了她一跳,心脏也跳快了好几个频率。 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 徐茯苓心里不禁觉得突突,家里该不会进贼了吧,可是贼会敲门? “妈。”直到静歌的声音传来,徐茯苓才舒了一口气。 然而,脚刚挨到拖鞋。 徐茯苓的瞳孔都大了一圈,到底有什么急事能半夜来敲她的门? 一定是出事了。 徐茯苓小跑着去开了门,就见静歌站在门口。 “孩子,怎么了?” “言深他生病了。” “啊?” 徐茯苓皱眉,眉心直跳。 徐茯苓往两人的卧室里去,静歌在她的身后抹了下通红的眼睛。 见到傅言深后,徐茯苓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孩子,我和他去医院,你好好的待在家里。” 徐茯苓快速的走出去,给家里的司机打了电话,将司机叫起来,说明缘由 自己则去换了身衣服。 静歌则坐在床边,紧握着傅言深的手。 徐茯苓再次走进来的时候,司机已经来了。 两人将已经叫不醒的傅言深扶了起来,而后由司机背了出去。 静歌快步走的跟在后面。 在出门之前,徐茯苓转身拦住了她。 “你好好地在家,有什么事情我会及时通知你的。” 徐茯苓因为丈夫去世早,自己带孩子的缘故,早已经练就了一种别人无法企及的心理防线和耐力。 她的表情很平静,和静歌说话的时候,十分镇定。 只是,微微发抖的手出卖了她此刻的不平静。 静歌哪里能在家呆的下去,她不放心傅言深,她要亲自跟着去。 陪着他。 “妈,我跟你们一起去。” 静歌的眼眶通红,急的眼泪在打转。 她拼命的忍着。 “你听话。” 徐茯苓的语气很坚决。 动静很大,连张妈都闻声起来了。 徐茯苓看了一眼张妈,吩咐道:“老张,带着少奶奶去房间。” 说完,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态度有些生硬了。 她轻轻地捏了下静歌的肩膀,“没事的,放心吧。” 徐茯苓走了。 静歌转身就忘楼上走。 要不是现在身子不方便,她恨不得几步就跑到楼上。 换了衣服后,她拿了包下楼。 “少奶奶,你这是要去哪?” 张妈还没睡觉,等在楼下。 她就知道,依照少奶奶的性子,哪会如此的妥协。 “医院。” 静歌眼神很坚定,走去门口换鞋。 张妈也不敢拽她,只能眼巴巴的跟着,然后拦在她的面前。 “少奶奶,你现在不能出去啊。” 外面天那么黑,她怎么可能让静歌就这么出去,万一要是出了些什么事情。 她该怎么向夫人交代。 “张妈,我得去看他。” 知道张妈是好心,静歌握住张妈的胳膊,声音有些变了样。 张妈的心坎一软,可是她还是猛地摇了下头。 “不行。” 静歌软唇抿紧,转身就往外走。 张妈哎了一声,急的焦头烂额。 “少奶奶!” 她伸出手,想去拽静歌。 静歌的手恰好抚在肚子上,张妈又猛地将手给缩了回来。 是啊,她现在怀着孕呢。 和这位少奶奶相处了也一段日子,除了知道她的人特别好之外。 还知道她从不轻易妥协,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办。 属于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性格。 也罢,少奶奶今晚是一定要去的,张妈知道自己根本就拦不住她。 静歌从包里拿出车钥匙,去车库提了辆车。 这车钥匙是之前结婚的时候,傅言深交给她的。 说是送她的,要她在需要的时候用。 但是她一次还没看到车是什么样子。 见到之后,发现车是好看的亮棕黄色,很适合女性的一款车。 车身小巧玲珑,她自己开刚刚好。 与此同时,傅家的车已经到了医院,在路上,徐茯苓就打电话给医院安排好了一切事情。 所以一到医院的时候,便有医生过来接。 徐茯苓大步的跟着担架车,看着儿子被推入了急诊室。 她手忽而抓住在医院走廊处安放的座椅上,手心都是汗。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睛。 一闭眼,眼前全是他侧腰处渗出来的血液。 她双手握在一起,几乎在祈祷。 她的生命中就只剩下这个儿子了,言深可一定不要有事啊。 如果他出什么事的话,她根本就不敢想自己会怎么样。 失去了丈夫,孩子就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这么多年,傅言深也从来没让她失望过。 她腿脚已经没力,缓慢的坐在椅子上,眼神盯着紧闭的门,表情紧绷。 静歌一路开车到了离家最近的医院。 英沙医院是景城最好的一流医院。 静歌猜想婆婆应该会带傅言深来这里,不仅是因为这里最好,也是因为最近的缘故。 去问询护士刚才紧急送来的病人,静歌得到了确切的答案。 这让她的心里更加不安。 “急诊室在哪?” 静歌的腿有些哆嗦,想弯腰捶捶腿,可是身子不方便,嗓子干涩的厉害。 护士抬手指了一下方位,就在一层。 “谢谢,谢谢。” 她说完,抬脚就走。 根据护士的指向和上面的指示牌,静歌顺利的找到了徐茯苓。 徐茯苓坐在休息椅上,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她的心里十分焦虑。 “少奶奶。” 司机的声音,将徐茯苓的理智拉回,少奶奶? 她猛地转头,就看到了大着肚子走过来的静歌。 “静丫头,你怎么不听话。”徐茯苓站起身来,嘴上责备,脸上却是担忧,“我不是不让你过来吗?你的身子差,这么乱跑可怎么行。” “妈,他怎么样了?” 静歌此刻脑子里已经想不出别的来了,满脑子都是傅言深毫无血色的样子。 “还在里面。” 徐茯苓叹了口气,“你过来坐下等。” 将静歌拉到椅子前,徐茯苓将自己的外套脱了,垫在椅子上,半强制的让静歌坐下了。 静歌咬着唇,几乎要将唇咬破。 徐茯苓看了一眼,就想起来,昨日傅言深没回来是有原因的。 伤口她看了一眼,看着不像刀伤。 他发烧也可能是因为伤口发炎了。 大约十几分钟后,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静歌一下子站起来,根本不能安静的等待。 “医生,我先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表情没那么严肃,“太太,请你放心,患者没有太大的问题。” “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发烧?” 静歌不觉得,傅言深身强力壮的就会突然发烧了。 “伤口发炎,应该是患者在伤口未愈合期间碰了水。” “伤口?” 静歌的眉心一跳,没错过这两个重要的字。 “你说清楚。” 她一下子急了。 徐茯苓握住她的手,听到自己的儿子没事,心放下不少,安抚的对静歌说道:“你先别着急,听医生说。” “患者受了枪伤。” 静歌的头嗡的一下,脚立刻就站不住了。 “不过你放心,只是稍微严重些的擦伤,之所以像现在这样发烧昏迷不醒,是因为碰了水感染了。” 医生解释道。 傅言深的伤说起来严重,说起来也不严重。 说是擦伤,位置伤口还是深了一些。 却也不是穿透性的打伤。 这位医生知道傅言深,他沉默了半晌后,继续说道:“说句不该说的,患者挨得是子弹,如果是被袭击了话,我觉得你们应该报警。” 静歌几乎瘫在徐茯苓的怀里,额头一下子就冒汗了。 “我能见他吗?” 她咽了下喉管,话说的都很艰难。 医生点了点头,“你现在就可以进去。” 静歌点点头,“谢谢你啊医生。” 傅言深没有醒,脸上看起来比在家的时候要好了很多。 至少是正常的红润了些,他紧闭着眼睛,伤口被重新换了药和纱布。 静歌站在床边,看着他,牙齿紧咬住嘴唇。 “静丫头。” 徐茯苓听完医生的交代后,走了进来。 静歌抬手抹了下眼泪后,回头。 徐茯苓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医生都说没事了,别难受了。” “我知道。” 静歌点头。 她心里清楚,徐茯苓表面上看着很坚强,似乎是没事的模样。 可是傅言深可是她的儿子。 她的心里一定不会比她好受,而且一定会难受百倍。 徐茯苓薄唇轻启,静歌已经预料到了她要说什么。 “妈,今晚我来陪着他,你先回去吧。” 徐茯苓想让静歌回去的话就这么截在了喉咙里。 徐茯苓手轻揉眉心。 第184章 小辣椒儿 她清楚静歌决定做什么事之后,就一定要做。 不再多说,徐茯苓妥协了。 只是叮嘱道:“这里有床,你睡一会。” 静歌点点头,“我知道了。” 徐茯苓离开后,静歌走到病床前,低头看着傅言深。 抬手,温软的手轻轻地贴在他的额头上。 男人的温度没有刚才那般热了,呼吸也平稳下来,连脸色都好了许多。 她抿抿唇,手轻轻地抚摸上肚子。 似乎愣了一会神,她转身,走到旁边的小床前,脱鞋上了床,拉上被子盖上。 虽然为了孩子想睡,却奈何睡不着。 她白皙的脸庞朝向傅言深,轻轻地睁开眼睛便能看着他。 静歌知道,她今天彻底的慌了。 第一次有一种后怕的感觉。 她是真的害怕失去他。 她将被子抱在怀里,脸贴在柔软的被面上。 静歌闭了闭眼,终于清楚,自己对傅言深的感觉,不一样了。 并非喜欢,并非好感,而是真真正正的爱他。 外面微风撩过,病房里的窗户开着,吹起白色的纱帘。 傅言深黑眸紧阖着,双手安静的放在腹部,看起来很乖巧,唇色有些发白,却依旧不影响他的俊朗。 他微微偏着头,与睡在小床上的静歌,正相对。 他很快就醒了,外面天空泛起鱼肚白,病房内刚蒙蒙亮的时候。 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睡在稍微距离的静歌。 嗅觉随着他,苏醒开来,闻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傅言深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医院。 脑海里的神经也已经开始清醒,他将手搁在额头上,闭了闭眼,终究是没忍过去。 他掀开上衣病号服,看着被换过的纱布,他捏了下眉心。 这下子家里人也该知道了。 静歌几乎是蜷缩在小床上的,眉心微微的皱着,傅言深掀开被子下了床,动的时候,伤口还在痛。 他咬了咬牙,走到窗前,将窗户给关上,这才往回走。 走到小床前,将静歌抱了起来。 抱到了自己的床上,将她抱在怀里,用被子将她盖得严严实实。 她头发上,清新的洗发水味道十分的好闻。 他低着头,鼻息间都是她身上清冽的气息,怎么觉得都不够。 他没了睡意,大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这丫头,终究是没有听他的。 …… 静歌的长睫颤了颤,而后缓缓的睁开眼睛。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她一睁眼,就看到了男人轮廓鲜明的下颌,静歌起先愣了下神。 随后感受到男人霸道的圈在她腰上的胳膊,不由得温柔的笑。 抬手轻轻地去摸他的额头,想看看他退烧了没有。 只是,手刚贴在他的额头上,手便被快速的抓住。 男人的手很有力,静歌挣扎不得。 傅言深黑眸倏然睁开,眼神深邃如同深海一般。 “担心了?” 他的嗓音沙哑,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静歌看着神采奕奕的男人,就知道,他没事了。 她点点头,双手小心的躲过他的侧腰环抱住他,“以后有什么事不许再瞒着我了,听见没?” 她的眼神有点小霸道,声音一点也没有威慑力。 傅言深看着张牙舞爪的静歌,嘴角禁不住的勾起,爱怜的摸着她的头发,点头约定,“好。” 她没有责怪他瞒着她受伤的事情,也没有哭哭啼啼,只是眼神光彩的跟他约定。 这让傅言深莫名的觉得心安。 中午的时候,闻讯后赶来的周寅和秦三,脚步匆匆。 秦三手里拎了个果篮,而周寅的怀里抱了一束花。 一开门,秦三将果篮放在一边,看着半坐在床上的傅言深。 “二哥,你没事吧。” “嗯,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王成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万方收购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傅言深点点头,扫了一眼进门后放下花就没怎么说话的周寅。 周寅一张俊脸上看着有些疲累。 他坐在一旁,不住的揉着眉心。 秦三瞧着他那副样子,就觉得好笑,“孩子还在你那?” 秦三有几天没去周寅家了。 现在见他这副模样,忽然就觉得,孩子应该还没还给人家冯春雪。 周寅抬眼看了秦三一眼,眼里布满红血丝。 “我出去抽根烟。” 周寅起身,从兜里掏出烟盒,一直攥着乘着电梯下了一楼。 快步的走出医院后,低头点燃了烟。 他的眼神看着远方浮动的绿枝,脑子里都是冯春雪求他的模样。 前几日,她还一直来,虽然他不见她。 可是最近这两天,她都没有再出现了。 而冯现一,一张小脸黯淡无光的,虽然平时不闹也不哭,可是作为一个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来说,实在是过分的乖巧了。 烟连着抽了好几支,周寅还觉得心口闷得透不过起来。 傅言深的公司,秦三也有参与,两人平时聊些工作上的时候,他也插不上什么嘴。 听说傅言深下午准备出院,周寅主动的去给傅言深办了出院的手续。 在去病房的时候,碰见了拿了衣服来的静歌。 这两人来看傅言深的速度,静歌就明白,周寅之前的说辞其实只是在宽她的心。 什么公司有事,全都是瞎编的,分明是因为傅言深受伤了。 静歌倒是不怪,因为撒谎的起点就是怕她担心。 虽然静歌没什么异常,周寅倒是觉得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来了。” 他走上前,“出院手续都办好了。” “谢谢。”静歌点点头。 她虽然怀孕了,除了脸稍微圆润点,四肢依旧非常的纤细。 再穿个宽松的衣服,看着完全就是少女的模样。 周寅搓了下头发,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谢你照顾言深。” 静歌站定,看着周寅,笑的时候,露出小白牙。 温柔耀眼,光芒万丈。 周寅不得不认同傅言深的眼光。 “应该的。” “这个给我吧。” 静歌扫了一眼周寅手上拿着的出院通知单,说道。 “噢,好。” 将材料交给静歌,两人便一起走进了病房。 “喏,换上。”静歌把新带来的衣服递给傅言深。 恰好和傅言深说完话的秦三起身,对傅言深说道:“那我走了。” 傅言深点头,秦三转身,拉着周寅就走。 病房里一时之间只剩下了两人,傅言深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她拿来的衣服,走到她面前。 他的个子很高,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的视线里就只能有他自己。 他低头看着她,眼神闪过一道光芒。 “你帮我换。” “你伤的又不是手。” 静歌虽然嘴上没说,可是心里多少有点生气。 有谁能由着自己的丈夫去冒险,而不担心的? 傅言深低低的笑了,抬手轻刮了她的鼻尖一下,“记仇的小丫头。” 跟小辣椒似的,后劲儿还挺足。 静歌抿嘴,瞪了他一眼。 拿过他手中的衣服,傅言深笑着配合的张开了手臂。 静歌一颗一颗的解开他病号服上的扣子。 一点一点露出他精实的胸膛来。 他的皮肤很有光泽,身上一点赘肉都没有,腹部的肌肉一块一块的。 静歌的心思全在他的伤上。 心里是又庆幸又怕又生气。 这可是枪伤啊,但是庆幸的是,没伤到别处,也没被打穿,现在这种情况她已经很庆幸了。 见她愣神,在看她的眼神,傅言深薄唇抿了抿。 他双手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 “我保证,以后永远不会再这样。” 他不会再犯第二次的错误。 “嗯。” 静歌的心里一软,瓮声瓮气的回答。 心口酸的厉害,眼泪窝子也开始变浅。 “哭了?” 傅言深微微俯身,按住她的肩膀,黑眸紧紧的盯着她的小脸看。 静歌别过头,嘴硬道:“我才没有。” 眼眶刚红,眼泪还没出来,就被她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傅言深失笑,“从遇见你开始,就没见过你不嘴硬的时候。” 她怎么就这么倔呀。 “以后咱们孩子一定不能像了你。” “你说什么呢!” 静歌掐了一把他的胳膊。 病房的门还开着,有漂亮的护士姐姐经过,往病房里看一眼。 见两人闹起来,没忍住笑。 静歌觉得有些窘迫,她直接将傅言深往里面推了推,把衣服塞给他。 “快穿。” …… “我就在这下,有点事。” 秦三搭的是周寅的车,他一般不开车,因为晚上时常要出去喝酒。 他已经不爱叫家里的司机来接他了,每次事情被他家那位老夫人知道,少不了就是一顿噼里啪啦的道理。 周寅将车靠边停,秦三下车后,周寅干脆将车开进了超市面前的停车场。 从储物盒里拿出烟来,低头点燃。 打火机冒出蓝色火光,他一手握着,时不时的把玩。 嘴角轻吐出烟雾来,白色的烟雾幻化成各种散漫的形状,模糊了他的轮廓。 周寅眯了眯眼,将烟叼在嘴里。 冯现一已经上幼儿园了,他决定明天就将孩子送去上学。 一直让孩子这么的待在家里不是办法。 抽完一支烟后,周寅下了车。 第185章 谈判 他倒是不常来逛超市,平时家里的吃穿用度都不用他操心。 哪怕是离家里最近的超市,他也不清楚什么东西都放在哪里。 进了门后,周寅直接找到了导购。 导购是个上了年纪,长的很白的大姐。 听到周寅再问什么后,笑道:“给儿子买?” 周寅闻言,怔了一下。 有那么一刻,他不想否认。 于是,就按照自己的心思去做了,没点头也没有摇头。 大姐很热心,将周寅带到了玩具区。 有赛车、无人机、机器人各种类型的玩具,周寅站在那里思考了半天,不知道怎么买。 他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车了。 现在家里还有不少的汽车模型。 见周寅愣神,大姐走出来,依旧热情。 指了指一架无人机说道:“先生,这是最近很火的新款,你要不要看看这个?” “好。” 大姐将无人机给拿了出来,递到了周寅的手里。 包装盒里有说明书,周寅研究了一会,大致的明白了。 “把那个也给我。” 他修长的手指指向一个方向,大姐一看,是个玩具拖拉机。 拿着这两样东西结账后出了超市,周寅觉得心里好过了些。 心情也莫名的好。 打开车门,将玩具都放在副驾驶上,他才上了车,开向家的方向。 大门口空荡荡的,周寅的车刚到门口,家里的大门就被人给打开。 他将车开了进去,走了几步到保镖的身边。 手握成拳轻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抬眼看着保镖,保镖的心里有些唐突,面无表情的心里有些慌。 好在,周寅并没有长时间的沉默来折磨他。 他问道:“我出去的时候,有没有一个女人来过这里,说要见我?” 他的心里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期待。 意识到这点后,周寅猛地闭了下眼,摇摇头,特么的他是疯了吧。 “没有。” 保镖在门口守到现在,别说女人,就连苍蝇都没过去几只。 周寅的心里有点失落,他凌厉的眼看着门口,那天她站过的方位,沉默了半晌,薄唇抿紧,眼神冷的像是冰块一样。 很好,不来是吧? 他转身往屋里走去。 冯现一很少下楼,所以周寅径直上了楼上的卧室。 因为冯现一年龄的缘故,所以他找人来家里的空房布置了一下,整个房间贴着汽车的壁纸,连床单被罩都是男孩子爱看的图案。 小小的孩子盖着被子,睡得酣熟,许是窗户没开的缘故,室内的温度不低,冯现一的额头和身上都是汗。 周寅走了两步,本想去开窗户,可是看到孩子嫩嫩的皮肤和泛红的脸颊。 他的脚步一顿,开窗户他岂不是要感冒? 小孩不是大人,经不起折腾的。 拿起家里佣人给小孩买的小毛巾,擦了擦孩子额头上的汗,周寅在床边坐了一会。 冯现一没有睡多长的时间,醒来的时候,粉拳揉着眼睛。 眼神还有些茫然。 “给。” 周寅看孩子醒了,将玩具都放到了他的面前。 冯现一起先懵了两秒,随后便开心了起来。 瞧着孩子脸上天真的笑意,周寅忽然感到很欣慰,孩子啊就是孩子。 这几年正是好年龄,无忧无虑,无焦无愁的。 “知道怎么玩吗?” 见冯现一在研究无人机,周寅坐到床边,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和。 他其实并不喜欢孩子,因为孩子缠人,还吵闹,有时候还会哭。 可是似乎,冯现一这个小不点很讨他的喜欢。 冯现一摇摇头。 周寅抓住孩子的小手,将孩子抱到床边坐下,弯腰给孩子穿上了鞋。 周寅伸出手,领着孩子下了地。 拿起无人机和遥控器就往外走。 周寅的腿很长,长腿阔步的走的很快,通常他迈一步,冯现一个小短腿要很久才能追的上。 他的小手被周寅温暖的大手握在手里,小腿走的踉跄。 将孩子带到外面,坐到草坪上。 将孩子拽到他的腿上坐下,周寅打开无人机的包装,一手拿着无人机,一手拿着遥控装置,跟小不点耐心的解释。 虽然他不知道小不点到底能不能听得懂。 冯现一很聪明,周寅说过一遍之后,他就大概的明白了。 “你看着我玩一遍。” 周寅决定亲自示范。 无人机起飞的时候,冯现一仰着个小脖子,湿漉漉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看。 他如此表现,周寅就知道自己买对了。 这个孩子平时像个小大人似的,很少哭闹,却也很少说话。 这般露出神采奕奕的表情,证明是真的喜欢。 “给,自己来。”将装置递给了冯现一,由着他操控。 不远处,守在门口的保镖快速的跑了过来,跑到周寅面前道:“少爷,门口有个女人,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 门口站着的女人长得很漂亮,保镖是一句废话都不敢说。 周寅看了一眼孩子,对保镖吩咐道:“你看着他点,别让任何人接近他。” 说完,周寅向着门口走去。 距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就看清了站在门口的女人是谁。 几天不见,她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未胭脂粉黛,却瘦的令人怜爱。 周寅冷淡的扯了扯唇,他松了两下领口,几步就走到了冯春雪的面前。 冯春雪还差一步踏到门里,两人相对而望。 女人的状态看着不是一般的差。 “你终于肯见我了。” 冯春雪轻笑了一声,看着有气无力的,像是风一来,她就会被吹走一般。 此刻站在那里,不知道是怎么坚持的。 周寅高大的身形就站在她的面前,一句话也不说,表情闲适淡漠。 眼神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她就只是一个陌生人。 “周寅,把孩子还给我。” 她的眼神陡然凌厉,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握紧。 “我要是不还你呢?” 周寅一副不在乎的表情。 “你混蛋!” “我混蛋也不是这一天两天了,你才知道啊。” 他冷笑,温度不达眼底。 她的心思从过去就不在他的身上,一向张扬,我行我素。 从来都不在乎他。 甚至说分手就分手。 “你不就是不想见我吗?”冯春雪深吸了一口气,仰着头,眼神倔强,“我可以保证,我可以走的远远的,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周寅抬起手,猛地捏住她的下颌。 声线低沉,狠厉,“还以为自己有资格跟我讲条件?” 他的眼神很恐怖,似乎是要将她拆吃入腹一样。 他的眼中布满恨意,冯春雪看着,忽然就有些不理解了。 该这样的,是她好吧,明明就该是她!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恨我?” 冯春雪怎么会看不出他眼中的恨意,可是他凭什么呢? 周寅恨不得马上就掐死这个女人,他眼底几乎要溢出冰气来。 冯春雪却一点都没有怕。 “资格?”他冷笑,“就凭当初你他妈的还没跟我分手!” 正在玩无人机的冯现一,似乎听到了妈妈的说话声。 玩具也不玩了,迈起小步子就要往前走。 保镖高大的身形用来尽职尽责的拦住这个小包子。 冯现一急的眼睛红彤彤的,“叔叔,我要见妈妈,我妈妈来接我了。” 他大概的了解了自己的处境。 自己被帅叔叔带来,虽然帅叔叔很怪,可是也不像坏人。 可是帅叔叔不让他见妈妈。 保镖一张扑克脸,一声不吭的挡着孩子。 见冯现一实在是不放弃,他干脆将孩子给杠了起来。 冯现一趴在保镖宽厚的肩膀上,哇的一声就哭出了声,撕心裂肺的叫妈妈。 因为隔得不远,所以冯春雪一下子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这哭声还是她儿子的。 她急的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进去。 然而,周寅这尊佛堵在门口,她就没有办法。 听见孩子喊妈妈,冯春雪的心脏就跟被搅碎了一样。 她眼中的倔强柔和了下来,几乎哀切的看着周寅道:“算我求你了,把孩子还给我,你有什么不满的,你尽管跟我说,周寅,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做!” 冯春雪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她放弃了自尊。 只希望能见到孩子,哪怕抱一抱也好。 “什么都可以为我做?” 周寅低头看着她,眼神微微眯起。 手放下,薄唇没什么弧度。 的确,他上次要她跪,她二话不说的就跪了。 然而,那样的胜利感却一点都不好受。 周寅绝对不会犯第二次的错误,他绝对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你现在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冯春雪了,那个原来背后有靠山。 张扬肆意的她。 现在的她,不过是一个连生计都发愁的普通到尘埃的女人。 周寅这么想着,心里有一瞬间的痛快,可是又很快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反噬。 冯春雪的脸色更苍白了,她有种感觉,她和周寅的谈话,又再次的崩裂了。 可是她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周寅,那我的命你要不要?” 她抬起头来,眼中一片灰烬。 眼神里的星光顿时被绝望所侵蚀。 最后变得黯淡无光。 第186章 住进他家 她的命? 周寅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眼中万分复杂。 他冷冷的看着她,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 她这是一定要跟他死磕到底了是吧。 这端正沉默着,李铭匆忙的赶来。 周寅一抬头,就看见已经跑到了他家门口的高大男人。 薄唇死死的抿紧,他的眼神锋锐,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子,那视线削在冯春雪的脸上。 冯春雪只觉得脸上似乎被寒风刮过,无比的刺骨。 周寅猛然的拽住她的手,将她拽的一个踉跄。 冯春雪一下子就急了,“你干什么!放开我!” 她不满意的挣扎,而站在门外的李铭看到了里面的场景,心急的想往里面冲。 可惜,周寅养的保镖可不是吃素的,其中一个上前,就将男人挡的死死的。 “小雪!” 李铭眼神愤怒的看着周寅攥着冯春雪细嫩的手腕,几乎是吼出声来的。 周寅咬牙。 见冯春雪还在挣扎,冷笑一声,低头薄唇凑近她的耳边说道:“想见孩子,就老实点。” 孩子是冯春雪心里的一点朱砂,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她立马就不动了。 只要能见到孩子,她什么都能忍。 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孩子了。 李铭一看这种情况,就知道和小雪在一块的男人必定说了什么威胁她的话。 “小雪,你不用怕他,你跟我走,我有办法!” 李铭的眼神坚定,愤怒的推开拦着他的保镖,身子站定。 冯春雪缓缓回头,她的眼中如同一片死水,可是起了一层水雾的眼眸,以此证明她还没彻底被击垮。 “你先回去,我待会就回去。” 冯春雪知道李铭是在为她好,她也清楚,李铭所谓的办法是什么。 可是她不能让李铭这么做。 因为,如果李铭真的选择了那条路,那么所有人都会被伤到。 两人的对视和平静刺痛了周寅的双眼,他越生气,手上的力道就越大。 冯春雪疼的皱了眉,出了汗,额头青筋都起来了。 “疼,你放开我!” 她忍不住痛喊出声,去推周寅的手,奈何她的力气根本抵不过男人。 他抓着她的力道就如同铁壁一样,无法攻破。 再也看不下去两人这般的情意绵绵。 周寅几乎是将冯春雪拖着走的。 直接带进了客厅后,才松手。 冯春雪揉了揉发疼发红的手腕,一心想着孩子。 “孩子呢?” 她问周寅,周寅目光逼仄。 薄唇紧绷,轮廓棱角分明。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冯春雪,快速的拨出了个号码。 旋即,他移开视线,对着电话那边的人道:“把孩子带进来。” 两分钟后,负责看管冯现一的管家将孩子带了进来。 管家的手里拿着周寅为孩子买的无人机。 冯春雪冲到了孩子的身边,一把将孩子给抱了起来。 因为哭过的缘故,冯现一的眼角还挂着泪,看着可怜兮兮的。 终于将孩子抱在了怀里,如此踏实的在怀里,而不是做梦。 冯春雪的内心几乎是百感交集。 她紧紧的抱着孩子,生怕被人给抢了去。 “我说话算话,你是不是也该说话算话?” 看着母子两个重逢的时刻,周寅等待了片刻后,低沉而缓慢的开口。 声音流淌。 “我说什么了?” 现在的冯春雪的脑袋里真的是一片空白,她完全想不出自己承诺或者答应过周寅什么。 周寅的笑意冷淡而令人望而生畏。 “不是说,什么都可以为我做么?” 他似笑非笑的脸,异常的俊朗。 冯春雪只觉得嗓子十分的苦涩。 可是这话,的确是她说过的。 她现在和他,真的不是一个层面上,就连和他斗,她都没资格,甚至也斗不起了。 这样云泥之别的两人,当初她还天真的幻想两个人可以在一起。 “你想让我做什么?” 冯春雪的内心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有些东西,该来的总会来,逃是逃不掉的。 “我家缺个佣人,不如你来。” 周寅薄唇勾起,略微了扫了一眼自己的屋子。 冯春雪将孩子抱得紧紧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她半晌没有出声。 “怎么,不愿意?” 周寅话是对冯春雪说的,可是视线,却凉凉的落在了孩子身上。 冯春雪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 她只是想着,如果现在她有个帮手多好,那样就可以带孩子出去了。 “我没有不愿意,我可以答应,但是现在你必须让我带孩子回去。” 冯春雪觉得,自己只能这样来和周寅谈判。 “你觉得可能吗?” 让她带孩子回去,再加上那个叫李铭的,三个人一离开,他找肯定不会像现在那么的容易。 他怎么能容忍她跑了呢! 他脸上的笑意带着丝毫的讽刺意味。 冯春雪心里十分的复杂,甚至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了。 她真的真的累了。 “那你想怎么办?” “行李就丢了,从今天开始你住在我这里,方便打扫,至于孩子,家里的管家会送他去上学。” “可是。 冯春雪还想说什么,周寅已经上前一步,冯春雪敏感的后腿。 生怕他将孩子抢过来。 周寅看她防备着他的动作,嘴角扯起,十分的冷淡。 “李叔,给她安排房间,告诉她以后该做什么。” 吩咐完后,周寅率先上了楼。 他不担心冯春雪会跑,门外那么多保镖,她就算是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更别提还带这个孩子了。 “跟我来吧。” 李叔还是会看些事情的,并没有把冯春雪真的当佣人看。 冯春雪的心里复杂,她沉默了好半晌,放在孩子腿上的手握紧又松开。 除了听他的,她没有办法了。 她暗叹了一口气。 李管家将冯春雪带进了客房后,就关门退出去了。 冯春雪将孩子放在床上,然后在他的身边坐下。 手爱怜的摸着孩子的小脑袋,心里的思念犹如洪水一般的决堤。 “想妈妈了没?” 她声音有些哽咽。 冯现一一下子扑到她的怀里,重重的点头。 孩子身上的温度很暖和,冯春雪现在才有了真实感。 她手轻轻地拍着孩子的后背,轻声说道:“现一,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现在待在周寅这里,只是权宜之策。 周寅的性格太难搞了,他不时的可能就会想出些什么事情来。 她承担不起这个风险。 冯春雪闭了闭眼睛,心里的痛楚久久消失不掉。 她知道自己还没有完全的忘了周寅。 那个穿着白t恤的阳光少年,老是在她的脑海里,怎么也忘不掉。 家里的阿姨已经将午饭做好了。 周寅下了楼,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阿姨在忙碌的身影。 那个女人并没有下来。 周寅拖开椅子,坐在餐桌前,薄唇紧紧的抿着。 “先生,要不我去叫一下那位小姐?” 阿姨擦了擦手,目光问询的看着周寅。 “不用。”周寅起身,“我去。” 他几步就上了楼梯,走到客房前,抬起手本来想敲门。 但是在敲门之前,他忽然的意识到,这是他的家,他要进自己家的门,还用的着敲? 这么想着,就直接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卧室里的情形让他的脚步不由得一顿,随后放慢。 大床上,女人抱着孩子,正睡着。 她似乎是累了,连他开门进来都不知道。 小孩难得这么乖巧的窝在她的怀里。 这样的场景,令周寅有些恍惚。 脑海中不由得想起来以前还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两人曾经规划过的未来。 就像是现在一样,有孩子,有彼此。 只是这安静的背后,是已经破裂的真相。 这个看着如此善良无暇的女人,背叛他攀上高枝,还和别人生了孩子。 如今,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怎么能不恨? 他黑暗的眼中已然开始不再平静。 冯春雪睡着睡着,就觉得不太踏实。 她睁开眼睛,首先看了一眼孩子,发现还在自己的怀里,心里落下了大石头。 她刚坐起来,就被站在身侧的男人吓了一跳。 她面色苍白,半晌没有发出声音来。 “见到我,就让你这么害怕?” 周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薄唇冷淡的扯着,脸上一点温度也没有。 和以前那个温驯的模样相差甚远。 冯春雪甚至有些恍惚,分不清究竟现在是真的他,还是以前那个才是真的他。 “怎么了?” 她贝齿轻咬了下嘴唇,下了床,和他面对面的站着。 “带着孩子下来。” “他睡着了。” “那你就自己下来!” 周寅说完,转身往外走。 冯春雪回身给孩子盖上被子后,快速的跟着周寅走了出去。 周寅说他家缺个佣人,她大概的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周寅人高腿长的,所以走路也快。 他都到了客厅,冯春雪小跑着几秒后才跟了上来。 因为跑动,喘息稍微急促。 “去吃饭,然后王姨会告诉你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他抬手指了下餐厅,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十分不得劲儿。 她现在瘦弱的看着像是随时能倒下似的。 周寅抿唇,轮廓绷着。 第187章 不安 “我知道了。” 见过孩子之后,冯春雪的心已经稳定了下来。 她走进了厨房,帮着王姨将菜给端上。 周寅先坐下,他拿起筷子,随后抬眼。 “坐。” 掷地有声的一个字,冯春雪将菜放在桌子上,坐下。 她的眸光很安静,与刚才那惶然的模样不同。 可是现在的冯春雪,对于周寅来说,依旧很陌生。 她的表情越加的平静,他的心里就越加的翻江倒海。 她变得太多了。 变得让他掌控不住。 周寅吃过饭后,先离开了桌,留下冯春雪一个人。 她自觉的收拾着东西,王姨走过来,站在她的身边,目光很严肃。 “新来的?” 王姨目光一点都不友善。 冯春雪点点头。 “刚做这一行吧。” “额,是的。” 冯春雪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点点头。 只见王姨轻蔑的笑了下,“怪不得,从你能这么稳的坐着和雇主吃东西,我就知道你刚做这行,不懂规矩。” 冯春雪眼神颤了下,没有吭声。 王姨斜了她一眼,道:“先生吩咐过我,让你跟着我做事情,这样,你先把桌子收拾了,然后碗洗了,再来后院找我。” 王姨说完,十分有气力的离开了冯春雪的视线。 冯春雪看着桌子,唇角轻轻地勾起,无奈的笑了下。 再也不想别的,将东西都收拾好后,去找王姨。 在后院的还有冯春雪之前看到的那个管家,听了两人说了几句话后,冯春雪才知道,原来王姨和李叔是一堆结婚快四十年的夫妻。 王姨眼角的余光瞧见冯春雪来了,就指着李叔的除草机说道:“来,你拿着这个,我教你怎么用。” 王姨随后轻咳了一声道:“你李叔的腿不好,我又这么大岁数了,你还是个小年轻,以后这活你多担着点,更何况也没多少。” 王姨说了好多,本以为冯春雪会反驳,但是并没有。 冯春雪的沉默无疑让王姨心气顺了不少,眼睛里带笑,笑眯眯的,“你好好做,晚饭前跟我一起去超市,听见了没?” “知道了。” 冯春雪点点头。 王姨拉着李叔往外走,大概的回头看了一眼冯春雪后,觉得离得挺远了,王姨才停下脚步来,拽着李叔的袖子说道:“你看这个妮子生的水灵白净,还那么漂亮,看她一副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我还以为是个千金大小姐呢,谁知道竟然是先生雇来的佣人,你说我就担心吧,这妮子心思不正,对先生有点别的什么想法。” “你少说两句吧,你这样早晚得得罪人。” 李叔皱眉,气自己老婆子的胡说八道。 他倒是觉得先生和这位小姐的关系不一般。 “得罪又怎么了?我还怕她呀,我告诉你,就这样三心二意来的,有歪心思的姑娘我打走了多少个呀,也没见先生说过我什么。” 其实王姨这个老婆子并不坏,因为她在周家好多年了,夫妻两个都是为周家服务的。 可以说得上是看着周寅长大的,对这个少爷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王姨到底是年纪大,有些阅历,有些姑娘一看就不是真的喜欢她家少爷。 外加上少爷有一张惹祸的脸,王姨可是没少操心了。 “你既然知道,也别太为难人家姑娘,初来乍到的处在陌生环境里,心里肯定不舒服,你可别跟人家姑娘摆脸色。” “知道了知道了。” 王姨听这话听的耳朵厚茧子都要出来了。 皱眉嘟囔道:“我这不也没想为难她,但是没规矩可不成方圆啊。” 王姨是最看不惯动歪心思的人的。 “知道了,可把你操心的。” 李叔边叹气边摇头,老婆子一辈子就这点性格了,他也没有办法改变她,甚至这么多年的相处都习惯了。 天气很热,秋老虎来的厉害。 尤其是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的时候,简直无法熬。 冯春雪顶着大日头,推着机器除草。 这里是一个花园,种着秋天也长盛的花,地面上的草坪整齐,就算是脱鞋踩上去,也不会划伤脚面。 没一会,额头已经渗出了汗。 她衣服单薄,汗水湿透衣背,包裹住她玲珑的曲线。 周寅站在自己房间的大窗户前,一手端着咖啡,目光则随着那抹娇小的身影上。 轻抿了还有些烫的咖啡一口,周寅眯眼。 将咖啡杯子放在一边,转身走出去。 机器的声音,没能让冯春雪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当一大片的阴影笼罩下来的时候,她才回头,这个时候心跳已经飚的很快了。 “去帮我收拾床,我要午睡。” 周寅冷淡着面孔,脸上一丝不苟的,冷血的一点情面都不讲。 冯春雪看了下时间,还有十分钟就到一点了。 “好。” 她边摘手套边往外走。走了两步后,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他住哪个卧室里。 随后问了周寅,因为她还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像现在一样契机合理。 周寅的卧房是明显的北欧风,华丽的像是一座宫殿。 一切都是他喜欢的风格,这点冯春雪能一下子都看出来。 床单十分的干净,连一毫米的碎发都没剩下。 帮忙舒展了枕头和被单,在走到床头边上的时候,一抖被子,床头柜上的相框哐当一下的摔在了地上,随后玻璃镜面就碎掉了。 冯春雪的心里咯噔一下,她有些慌,蹲下身子去收拾,许是因为她太不小心了,还是看到照片上竟然是自己的时候而惊讶。 玻璃碎茬已经扎破了她的手,非常疼的那一刹那,她呀的一声,将收给收回。 指尖很痛,心里也很痛。 她蹲在地上,将相框拿了起来,照片里只有她一个人,背景是蔚蓝的大海。 她脚踩在沙滩上,而拍摄照片的主人就是周寅。 可是他,为什么要留着这张呢? “你在做什么!” 一声冷呵,吓了冯春雪一跳。 她背对着他蹲在地上,浑身都颤了一下。 缓慢的站起身来,回眸,对上周寅一张冰冷异常的脸。 他的脸色黑的跟锅底似的,一点都不好看,他死死的盯着她,像是她欠了他好多的钱一样。 “对不起,不小心碰掉了。” 冯春雪站起来,将受伤的手往身后藏了藏。 周寅一把将相框夺下,重重的摔在一边。 “你出去!” 他胸膛上下起伏,显然是动了气了。 等到女人出去走远后,周寅将相框给拿了起来。 里面镶着的是她的照片,还是他亲手拍的。 相片上被玻璃渣划出了一道白色的印记。 他双手叉腰,低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起什么,快速的走出卧室,没想到一出门,就差点撞上了还没离开的冯春雪。 周寅看着怒气汹汹的。 “我……”冯春雪暗自的深吸了一口气,“能把那张照片还给我吗?” 忘记了他是哪次将照片要走的。 可是如今他们早已经分手,彼此之间再有挂念似乎并不好。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周寅笑意冷淡,眉心之间尽是冷漠。 她该不会以为,他一直对她念念不忘,所以才将她的照片放在卧室里的吧。 看他的眼神,冯春雪心里就知晓了,知道他对自己有偏见。 又想起现在的情况,冯春雪就全部承受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东西还是自己保管比较好。”冯春雪仰起头笑笑,笑意明媚绚烂。 “自己?”周寅冷笑,“什么时候这照片是你的了?” 他的态度不好,冯春雪懒得和他争执。 “当初是你将照片从我手里拿走的。” “谁拿的,现在就归谁。” 他一步也不让,冯春雪心里十分气恼,可是半晌也没发作,只是深深的呼吸调整着自己的心情。 她现在可怎么敢惹周寅啊。 “那先生你睡吧,我不打扰了。” 冯春雪识趣的退出,迈步离开,周寅的心里莫名的更加生气。 冯春雪进了自己住的卧室,冯现一听到了开门的动静,揉揉眼睛已经睁开了眼睛。 由于刚睡醒又见到妈妈的缘故,一向很听话很安静的冯现一嘤嘤的硁硁着,像是要哭。 孩子大多都这样,起床的时候总是要哭一哭的。 冯春雪将孩子抱了起来,抱在怀里,绕着屋子走,就像是小时候妈妈那样哄着她一样。 “宝贝醒了,再醒醒妈妈带你去吃饭。” 她的声音很柔和,眉眼暖意浓浓。 她只有对孩子的时候,才有这么难以看到的一面。 冯现一点点头,委屈的叫了声妈妈。 冯春雪的心里有些不好受,就像是针扎一样的,刺痛的疼。 她其实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李铭走时候怒气冲冲的模样让她有些心悸。 因为怕他一冲动而做出什么事来。 冯春雪抱紧孩子,闭了闭眼,长睫颤动。 她不让李铭报警时有原因的,她并非是舍不得周寅亦或者是放不下他。 而是,她有难言的苦衷。 如果警方介入…… 冯春雪猛地摇了摇头,心里却一直很不安。 实在觉得不行了,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李铭的号码。 第188章 她喜欢那个男人 让她稍微安心的时候,李铭接电话接的很快。 冯春雪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悠悠望向远处,说道:“铭。” “小雪,我有些不理解你了。” 李铭的声音听着不轻快,带着万千的思绪,语气很复杂,就算不用看,冯春雪都能想象出他的表情来。 那平展的眉头一定皱起,俊朗的脸色也一定有些暗。 “我……”冯春雪刚开口要解释,那边的男人忽而叹了一口气,问道:“你别告诉我,你还没忘记他,所以你舍不得报警,舍不得他被抓!” 李铭十分清楚,冯春雪绝对不是在畏惧周寅。 所以,现在就只剩下现在这么一种情况。 冯春雪嗓子哽了哽,她视线低低的看着地面。 说道:“是,所以你能不能听我的话?” 她只能如此对李铭说,只有这样,他才会死心,才不会再坚持。 果然,那边的李铭瞬间沉默了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寂静的味道,甚至连呼吸都很微弱。 如果不是因为这听起来浅弱的呼吸,双方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李铭看着脚尖,脸色很难看。 说不清现在的心里是什么想法,失望?还是难过! 许久后,他抿了抿干涩的唇,扯唇轻笑,“好啊,那我尊重你的想法。” 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小雪,那我祝你幸福。”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放在一旁的两人的合照上面,视线近乎静止。 这照片,是那年他和她去爬泰山的时候拍的,两个人穿着夏装,傻哼哼的比着剪刀手。 尤其是相片中的女人,笑得最灿烂。 李铭忽然就觉得心口涌起一股子酸涩来,几乎要将他吞噬掉。 他微微张开嘴巴,用力的喘气,用来排挤着难受的感觉,但是似乎没有什么效果。 “谢谢你啊。” 那边女人的声音很轻快,回答的话令他近乎喘不上气来。 其实对冯春雪来说,李铭更像是一个大哥哥。 他对她很好,最困难的时候就是有他在帮忙,可以说,如果没有他在,就没有现在的她和孩子。 李铭曾对她表达过爱意,冯春雪也不是没想过。 自己以后再也不会遇到像是李铭对她那样好的人了,不如在一起。 可是,她始终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关。 觉得自己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他对她好就和他在一起,心里十分的愧疚,觉的对不起他。 所以,她并没有同意。 李铭轻轻地笑出声,冯春雪听得到。 她的心里揪的很难受。 “铭,我不值得你这么为我。”冯春雪握紧手机,看了眼孩子,长睫毛轻颤。 “可我愿意。” 那端传来男人掷地有声的声线,冯春雪愣了下,旋即心里觉得纷涌复杂。 她做到让周寅满意后,就会带着孩子离开他。 孩子是她自己的责任,以后她会带着孩子好好的过。 可是这些,别人不必要知道。 “这么多年,真的谢谢你。” 当冯春雪说出这话的时候,李铭就知道,自己彻彻底底的出局了。 认识这么久,他不会看不出这个小女人面对爱情时候的封闭梳理。 他本以为,只要他够努力,就能够打开她的心门。 结果,他失败了。 那他只有祝她幸福,她幸福就是最大最好的事情。 结束通话后,冯春雪坐在床边发呆了良久。 然后她的心里忽然就很难受,甚至有些想哭。 她低头抹了下已经夺出眼眶的泪水,心里比谁都清楚。 他连她的朋友都不会是了。 卧室的门被推开,周寅大步的走了进来,他的眼神很烦躁,看到冯春雪,刚要张嘴,就见她在低头抹眼泪。 他愣了下,到嘴边的话给憋了回去。 她哭什么? 鲜少看她哭,她这一哭,他还有点不知所措。 “喂。” 他冷淡的叫了她一声。 冯春雪吸了下鼻子,快速的抬起头来。 然后起身,问道:“怎么了?” 见她如此拘谨,周寅就觉得十分的碍眼,心里又开始气恼起来。 “我有些需要送去干洗的衣服,你马上去,我明天就要穿。” “这么急?”送去干洗,哪能这么快就拿回来。 周寅仰着头,哼了一声。 这表情,看着就没商量的余地。 冯春雪无可奈何,“我知道了。” 周寅扫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孩子,目光又落在她微红的眼睛上。 眼神紧了紧。 “知道了还不去?” “那……”冯春雪反应过来后,打算和周寅一起出去,周寅面色冷硬,“怎么着,这是我家,我还不能呆了?” 一看她就是在赶人的意思,周寅薄唇抿紧,棱角分明的轮廓绷的厉害。 “我没这意思。” 周寅冷冷的睨了她一眼,也没再为难她,走在了她前面。 冯春雪出门后,将卧室的门给带上。 周寅带着她去了衣帽间。 他高大的身形站在挂着衣服的大柜子前,柜子里挂着一排排的各种各样各个季节的男士服装。 只见他直接从挂着的衣服里面开始向下扯。 回头瞥了一眼她的方位,冷声道:“过来,离那么远做什么?” 冯春雪一走过来,一套西服就被他扔在了她的怀里。 冯春雪折了折,挂在胳膊上。 她低头看了两眼,总觉得这衣服像是洗的干干净净的还没穿。 他为什么要洗呢? 周寅可不管她的想法,大约的扔了十几件,她几乎要应接不暇的时候,才懒洋洋的转身,背靠在柜子上。 双手抱臂,“去吧。” 这样的她,让他看着莫名的舒心。 冯春雪下楼去问王姨干洗店的地址,王姨不太耐心的告诉了她方位,又叮嘱了好多句先生的衣服有多么多么的矜贵,才放她走。 冯春雪一离开,周寅立马的走去了她的卧室。 开门后,冯现一已经坐了起来。 周寅走过去,坐在了孩子身边,大手摸了下他的头顶。 拿起她没有拿走的手机。 一打开,就因为密码而停住了接下来的动作。 四位数字。 周寅眯眼想了想,输入了她的生日。 不对。 半晌,又试着输入了自己的生日,也不对。 这样的结果,让他心里颇为不舒服。 试了好几组数字后,那提示错误的语言都叫他看腻了。 抬眼,目光十分压迫性的看着就坐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幕的小不点。 周寅心里忽然有了想法。 “喂,小孩。” 冯现一大眼睛巴巴的看着他。 “你生日几号?” “7月18。” 周寅闻言,在界面利落的输入0718四个数字,而后手机就解开了。 “蠢。” 周寅嘴角蔓延起好看的笑意,利落的打开了最近通话,目光落在最上面那个拨出去的号码上。 李铭的名字就映入眼前。 周寅的薄唇抿紧,下颌的线条都绷的紧紧的。 果然,她是和他通话了。 那她到底为什么哭? 周寅握紧手中的手机,难道是因为他让她留在这里,所以两人见不到,太过思念了? 周寅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这个女人!可真是张能耐了。 一副孩子最大的模样,可是还是放不下那个男人。 他十分的生气,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 猛地将目光转向冯现一,“你妈妈和你李铭叔叔认识多久了?” 冯现一小脸愣怔了几秒,回答道:“妈妈和李爸爸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认识了好久好久,比我的年龄还要久。” 冯现一其实也不清楚,他只是偶尔听着,妈妈有时候会讲李叔叔。 他大概的听过,好像是在他出生前就认识了。 周寅闻言,沉默了一会,这样看来,真的是认识好久好久了。 他不太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太纯情的男女友谊。 分明就是一方喜欢另一方,然后以朋友的借口留在对方的身边。 他眼神眯紧,捏了把孩子的小脸,“你妈妈有没有说过喜欢你李铭叔叔?” “有说过。” 冯现一这次回答的比较快,在周寅没看到的地方,眼神提溜提溜的。 周寅忽然就觉得很生气,胸腔似乎被浊气很堵住了一样。 他忽然起身,双手叉腰,在屋里来回的走动。 似乎觉得憋气,伸手解开了几颗衬衫的扣子,却还是不觉得解气。 她竟然喜欢李铭。 喜欢那种弱不禁风,看着就没什么出息的男人。 什么眼光! 周寅几乎要暴走了。 他紧咬了咬牙,打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走到客厅,一下子坐在沙发上,目光死死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这死女人是送衣服去埃及了吗? 怎么还不回来! “王姨!” 王姨听到周寅在叫她,赶忙的拎着吸尘器走了过来。 “先生,我在,你有什么吩咐吗?” “洗衣店离这里多远?” 送衣服这事情,一直都是王姨在办,其实周寅也不清楚,到底干洗店在哪里。 “就在出门之后的下路口,大约十分钟就到了。” 周寅点了下头,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她似乎才走了五分钟。 “我知道了。” 双腿交叠,他的身子完全的依靠在沙发上,目光抬起,望着客厅里华丽的吊灯,深邃的眼眸深的像是幽邃的大海一样。 第189章 剑拔弩张 洗衣店的老板娘很热情。 说了送的是谁家的衣服后,快速的将手续给办了。 冯春雪走出洗衣店,外面的日头已经升的老高。 总感觉晒的程度比夏天还要更甚。 她沿着柏油路往家里走,除了偶尔汽车驶离的车影外,一切都那么的安静。 她走着走着,脑子里就一片乱糟糟的。 想到了周寅,想到了李铭,想到了冯现一,甚至想到了……高江。 她似乎很久没有记起这个人了,现一和他长的很像,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还未走到一半的位置,搁在兜里的手机,就疯狂的响了起来。 这才将她的思绪拉回,接起后。 那边传来男人低沉又隐忍勃发怒气的声线。 “到哪了?” 冯春雪愣了下,看了眼来电。 是周寅。 “走到……”她抬眼看了下四周,报了店铺的名字。 周寅抬手抚上额头,闭上眼睛,遮住愤怒。 王姨说洗衣店离这里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来回半个小时应该足够足够的了。 可是现在都快一个小时,她还没回来。 在她没回来的时候,周寅坐在沙发上。 想了很多种可能性。 甚至想到了,这个女人会不会不要孩子,而选择了那个男人,跑了! “怎么了吗?”冯春雪不解。 “哦,王姨说家里没油了,你去超市买。” 周寅睁开眼睛,黑眸沉沉,开始胡言乱语。 王姨瞧了一眼,厨房里满满的一大桶油,旋即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 怪不得周寅要打电话来,估计问她到哪了,应该是想知道她有没有超过超市。 自己带着孩子生活的久了。 她也会几道自己拿手的菜。 想到儿子,冯春雪额外的买了些冯现一爱吃的东西,打算亲手做给孩子吃。 周寅目光一直望向窗外,双腿交叠,单手撑在下巴上。 眉头紧蹙,隐隐不耐烦的眸光暴露了他的心绪。 直到,在视线中,出现了那抹纤瘦的身影。 他猛地起身,笔直的双腿单膝跪在沙发上,回头再书架上快速的翻找,找了本经济管理类的书籍,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翻开。 随着门打开的声音,他的目光更认真的盯在了书上。 这一幕被王姨看在眼底,脸上不禁浮现起笑意。 这少爷,对新来的…… 王姨上前接过冯春雪手里拎着的大袋子小袋子。 两个女人一起进了厨房。 周寅视线从书中抬起来,扬起下颌,啪的将书给合上。 她真的是一眼都没看他。 “你和先生以前认识?” 冯春雪在厨房里帮忙择菜,王姨抬眼问道。 冯春雪抿了下唇,“老同学了。” “噢噢。”王姨点点头,老同学?恐怕不止这么简单吧。 她看样子就是个读书的,当初来的时候,她还好奇,这么个女孩怎么就来做佣人了呢。 “咳。”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声,王姨回头,就看到了站在厨房门口的周寅。 “你出来。”在冯春雪也将脑袋转过来之后,周寅挑眉,对她说道。 冯春雪洗了洗手,走了出去。 跟着周寅,一直走到客厅中央。 “我要喝咖啡。” “好。” 冯春雪拿起手机快速的往门口方向走。 “家里有。” 身后低沉的声音隐隐有股子咬牙切齿的意味。 “在哪?” “你事先不会把这些事情搞清楚吗?” 他倒是不说在哪,反而生起气来。 冯春雪就算再好的脾气也有些忍不住了。 “大事小事也得慢慢来,你吼什么!” 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隐隐有了些怒意,终于打破了之前像是假面一样的平静。 “你顶嘴?” “不行吗?” 冯春雪将手机紧紧的捏在手里。 “你!” 周寅成功的被她气到了。 “你要是觉得不满意,你大可以让我走啊。” 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周寅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想走?” 他漆黑的眼神越发的沉黑,突然一笑,“那你就走。” 他这般的笑意,令人从脊背生起一股子凉意来。 冯春雪猛然的转身,纤瘦的背影很快随着关门声在周寅的面前消失。 周寅面色绷紧,眼神越来越寒冷。 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经攥成了拳头,压得咯吱咯吱的响。 他狠狠地咬牙,抬起下颌,薄唇的笑意越发的大。 他就不信,她不回来! 冯春雪站在门外,胸膛气的上下起伏,深深的吸着气,努力的在平复自己的情绪。 半分钟后,女人再次开门进来。 周寅已经坐下看书了,看着气定神闲的。 冯春雪准备往楼上走,周寅眼神凉薄,抬起眼皮看着她。 “过来。” 她上楼的脚步顿住,咬咬牙后,勉强的脸上挂起笑意,走向他。 “不走了?” “不走了。” “刚不还挺有骨气的吗?”周寅将书翻得哗啦哗啦的响,冯春雪此刻恨不得揪着他那利落有光泽的短发。 脑海中已经将这种场景进行了千万遍,才觉得舒心。 “我错了。” 周寅翻书的动作一顿,漫不经心的对上她的眼睛,“你说你错了?” “嗯。” “你错的何止这一件!” 王姨正从厨房里走出来,周寅看到后,将书扔在一边,一把抓起冯春雪的手腕就往楼上拽。 “你干什么!”冯春雪皱起眉头,挣扎着要从他的手中逃离。 周寅一把将她按在了怀里,低头,呼吸洒在她的额头上。 “闭嘴。” 将她推进卧室后,他反手锁上门。 冯春雪敏感的退后一步,眉头紧紧的蹙着。 “怎么一副这样的表情?”周寅冷淡的笑笑,他解开衬衫的几颗扣子,露出性感的锁骨来。 冯春雪不说话。 周寅身高腿长的快速的逼近她,几乎将她逼进了角落里。 他抬起她的下颌,逼迫着她抬眼望着他的眼睛。 周寅欣赏着这张熟悉的脸,就算闭着也能描绘出来的脸。 “你跟王姨说我们是老同学?”他笑,“你怎么就不说说,你还是我前女友呢?” 他的目光咄咄逼人,甚至透出一股子危险的味道。 冯春雪再熟悉不过周寅这个眼神。 她嗓子眼滚了滚,“没必要。” “你爱高江爱的那般死去活来,甚至我们连分手都没分手的时候,就跟他走,怎么现在不见他的人了呢?” 他的语气很轻,却压得冯春雪一张小脸血色尽无。 苍白的吓人。 她唇角开始哆嗦,看着周寅的目光都冷淡起来。 她努力的掩盖眼中的情绪,微微的笑道:“周寅,你何必。” 冯春雪轻笑出声。 “怎么,李铭比高江有钱?”他眼神冷冽,“那你要不要考虑跟我?” 他低下头来,薄唇几乎碰到了她的鼻尖,缓缓的向下,几乎要碰到她的嘴唇。 “你滚!”冯春雪咬牙,双手攥的紧紧的。 “雪,跟着我?” 他的声音很有蛊惑力,当然,如果过去的一切都没发生的话,冯春雪可能会因为他的这一句话而陷进去。 可惜,自从那天她撞见那一幕之后,她就再也不信他了。 死都不信。 她猛地推他,可惜男人身形动也未动。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劲儿,抬着她下颌的手,直接捏住她的下巴。 然后猛然贴上她的唇。 冯春雪的眼睛睁的老大,开始对他拳打脚踢。 周寅抓住她的双手,一把将她扛在肩上,回身将她摔进了床里。 冯春雪被摔得昏昏沉沉,窝在被子里有一瞬间的安静。 周寅已经栖身上来。 他转过女人的脸来,声音冷淡,“看了这么多男人,还不是看走了眼。” 他眼中的讽刺意味十足。 当初和她交往的时候,还是很干净的年代。 是他自认为干净的年代。 那个时候,没有什么这样那样复杂的心思,想怎么爱就怎么爱。 他喜欢这个姑娘,他跟这个姑娘在一起,他真的就想过能跟她一起走进婚姻殿堂,可是这个女人呢?! 毕业后,一句分手吧,就跟别人走了。 交往那么多年,就他妈的像个笑话。 周寅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隐藏多年的积压情绪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恨不得一起拖她下地狱。 “冯春雪,你以为你不让我好过,我能放过你?” 见不到她也就罢了,可是如今既然见到了。 那他就绝对不会放过她。 冯春雪忽而就笑了,看着周寅,眼神不卑不亢,一点都不躲避。 “你说我看走了眼?”她嘴角的弧度越发的灿烂,“我不这么觉得,我在你之后见过的每一个男人,都比你优秀一百倍。” 她声音落下的那一刻,清楚的看到,男人眼中的情绪都变了。 周围寂静无声。 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意味。 “嗬。”许久后,他终于笑了。 可是笑的却让人背后一寒,筋骨都冷意十足。 他粗粝的拇指缓缓的抚摸着她细嫩的脖颈,低头,最后大手掐住他的脖子。 冯春雪只觉得呼吸一紧,他似乎就像是下一刻,就会收紧他的手,然后将她掐死。 毕竟,他们甚至是在互相的憎恨。 “冯春雪,那你不如期待一下。” 第190章 出事 他的眼中充斥着危险的意味,冯春雪迎难而上。 她目光坚定地看着他。 而周寅嘴角的笑意勾起,猛地将手松开,下了床,他背对着冯春雪站着,双手叉腰,低了下头。 声线十分有魄力,“滚出去。” 冯春雪一咕噜的从床上爬起来,十分淡然的走出去。 直到将门关上,她才闭了闭眼,心绪已经乱成了一片。 曾经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被他影响的情绪,如今就像是个笑话一样。 他的介入力依旧很强大,即便卷土重来,依旧挥兵难挡。 第二天一早,冯春雪要送冯现一去上学。 还未出门,就被保镖给拦住。 保镖伸出手,要将冯现一接过,冯春雪领着孩子后退了两步。 神色严肃,“让开。” 她抓紧孩子的手,生怕下一刻孩子就不在她的手上了。 身后传来稳重的脚步声,冯春雪回头,看到男人已经换好了衣服,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遮住了那双风华绝代的眼睛。 “你什么意思?” 明明说好今天去送孩子上学的,他派人拦在门口做什么? 周寅似乎是一下子就看透了她的想法,面无表情的走过来。 “我劝你别做无用功。”他走到门口换了鞋,“孩子会由我的人送去学校,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他的语气没半点人情味。 冯春雪脸色一变,几乎要被激怒了。 她握紧孩子的手,红唇抿紧,要不是孩子在这里,她一定会跟他理论到底。 “可是我要妈妈送。” 冯现一软软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他抓住冯春雪的衣角,眼巴巴的看着周寅。 “不许。” 周寅给保镖使了个眼色,自己便先走了出去。 背影高大沉稳,却冷的没什么人情。 怕伤到孩子,在保镖去抱冯现一的时候,冯春雪松了手,目送着他们将孩子带走,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 小小的孩子趴在大人的肩头上,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随后,冯现一笑了,跟冯春雪摆了摆手。 冯春雪起先一怔,随后跟着笑了起来,同样的摆手,直到孩子上了车。 离开,她放下手,脸上的笑意僵住。 “看什么呢?”王姨走过来,冯春雪回头,“去把先生的衣服取回来。” 冯春雪这才想起,周寅昨天说他今天要穿。 但是早上并没有提,所以她也忘了。 “好。” 去拿了取衣服的凭据,冯春雪出了家门。 …… 周寅坐在车后座,冯现一就坐在他的旁边。 一大一小都酷着脸,谁也不跟谁说话。 过了一会,冯现一的小手拽了拽周寅的衣角。 周寅正在翻新闻的手顿住,将手机放在一边,而后偏头看向他。 “怎么了?” 他皱眉头。 “叔叔,我想吃汤包。” “早饭没吃饱?” 周寅目光一紧,冯现一乖巧的点头。 他双手交握在一起,目光看向内视镜,刚好对上司机看过来的目光。 一看他的眼神,司机就秒懂。 将车停在离学校不远处的一家早餐铺前,周寅先下了车,走到车这边,将车门打开,把冯现一给抱了出来。 小孩在他的面前显得不高,背着小书包,戴着小帽子。 周寅伸出手,握住他软软的小手。 牵着他往早餐铺里走。 司机从车里向外望去,他忽然觉得,这一大一小的身影分外的和谐。 在冯现一吃早餐的时候,周寅收到了公司的消息。 旗下的温泉会馆出了点事。 周寅赶到的时候,场面没有安静下来,愈演愈烈。 工作人员和一方来这里消费的人在对峙。 为首和会馆作对的人,是城南有名的痞子。 专业就是闹事的。 这点,秘书凑在周寅的耳边,详细的说给他听。 周寅大抵的了解了下情况。 这痞子名叫王业,之所以闹事是因为,在泡温泉的时候,温泉水上浮起了一片死虫子。 现在因为他这么闹,刚来的和已经泡好的客人都停驻在现场,谁也不走。 有些人看着表情还不太好。 周寅家的温泉会馆经营了有几年了,风评一直都很好。 最大的功劳莫过于温泉会馆的环境和舒适。 如今出了这样的问题,肯定会对会馆有很大的影响。 王业光着膀子,手不停的在挠隔壁,嘴里念叨着,“这水里竟然有虫子,你看看我的身上都红了,谁知道是不是因为你这水!” 周寅朝王业的身上看去。 他身上的确起了一片红色的似乎是疹子的东西。 王业的话一出,周围立刻哗然。 还有刚从水里出来的,都觉得自己的身上在养。 “先生,具体的情况我们会查明,请你过来说。”现场的工作人员有礼貌的跟王业沟通。 希望将王业带进贵宾室,来具体的说明情况。 可是王业并不想这么做。 “怎么,这种事还要单独说啊,我不和你谈,你们管事的呢,叫他来!” 王业瞪着眼睛,神色非常的嚣张。 周寅拨开人群,上前走到王业的面前。 低头看着比他矮好多的男人,声线很低,“我是会馆的负责人,你有什么问题来和我说。” 王业抬起头来,对上周寅的眼睛。 看到周寅脸的那一刹那有些愣住,这人他很眼熟,在景城这个圈里是十分出名的。 老大是傅言深,接下来是秦家的那小子,然后就是这个姓周的了。 痞子王眼神里闪过那么一秒懊恼。 不过很快,快的让人捕捉不到。 “负责人是吧!”王业指向温泉,“我好好的来你们这里消费,结果在水里发现了死虫子,出来后浑身就开始痒,你说怎么办吧!” 王业说话的全程都很愤怒。 周寅听完,回头吩咐了一句,“去叫陈医生过来。” “医生?”王业咬咬牙,“你什么意思?” “王先生,我们会馆经营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每一个环节都有专门的监督人员,你说我们水里有虫子,可以,我现在派人去查,另外,你说你身上痒,不如检查一下。” 王业心里咯噔一下,随后有些跳脚。 “你们叫的医生,谁知道是不是跟你们是一伙的,万一你们为了推脱责任来说谎话呢?” “王先生为什么会这么想?”周寅冷淡的笑,视线十分带有压迫性。 王业咽了下喉管。 “难道是你身上的病症,本身就有作假?” “你少血口喷人!”王业的脸涨红,一个字比一个字声音要高。 周寅扯了下唇,对身边人说道:“去把监控调出来。” 王业听到要调监控,脸色十分的难看,额头的冷汗几乎下一秒就下来了。 表情也不那么的镇定。 很快,医生来了。 秘书跟医生说了下情况后,医生准备给王业做检查。 王业本身就心虚,见医生来了,就想躲。 可是周寅身边的保镖直接将王业给捉住,像是拎小鸡崽子一样的拎回来。 “你们放开我!”王业开始挣扎,然后大喊,“有你们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医生仔细的查看王业身上的红色疹子,看过之后,跟周寅说了下情况。 周寅点头,医生便拿出了装备。 王业一看不对劲儿。 这是要抽血啊。 可是他挣扎不过保镖,被按得死死的。 只能眼睁睁的被抽了血。 “我已经初步有了推断,具体的结果还需要化验来完成。” “好。”医生走后。 周寅看了眼王业,“将人带去贵宾室,在结果出来之前,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周寅虽然这么说着,眼底却没什么优待的意味。 会馆的经营他自己比谁都清楚,别说死虫子,就连一只苍蝇也休想飞进去。 王业所说的一大片死虫子也被捞了上来,大概有十来只。 黑色的甲壳累虫子,还有彩色的花纹,看着挺渗人的。 会馆的经理在安抚着客人们的情绪,并承诺给大家一个交代。 王业被保镖带去了贵宾室,然后被关在了里面。 王业在里面坐立不安的。 他来回的踱步,脑子里乱糟糟的。 早知道是周寅的地盘,他死也不会接这个单子。 这单给的酬金丰厚,他十分的动心。 可是周寅并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圈子里风评这帮人都是锱铢必较的。 有仇报仇的主。 王业快速的走到窗前,开了窗户,二楼的话跳下去还是没问题的。 可是刚开窗户往下一看,王业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神经都要被烧断了。 就在正下方,放置了三名黑衣保镖。 他跳下去也是被活捉的份。 王业咬着大拇指,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贵宾室的门被打开了。 周寅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他的秘书。 秘书的手里拿着电脑,电脑上插着一个u形的u盘。 王业看到后,就知道他可能完了。 “视频我看过了。”周寅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宽阔的脊背倚着昂贵的沙发背上,目光淡漠的瞥向王业。 看的王业后背一凉,目光甚至不敢和男人直视。 “那又怎样!”王业属于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类型。 他挺着胸脯,脑子转的很快,就算有监控又如何,他可以说他们伪造啊。 第191章 情债 其实周寅对这种连台面都上不去的小三流没什么兴趣。 这次的时间,王业的背后一定有人。 可是这种小痞子,比谁都会动歪心思。 周寅唇角邪气的扯起,不慌不忙的解开袖扣,闲适的目光睨着王业。 “不见棺材不掉泪。” 话音一落。 保镖上来控制住了王业,将人给拎了起来。 周寅给了个眼神,保镖便将王业给带出了门。 视频由秘书带着去给来这里泡温泉的客人做交代。 而周寅,和保镖一起将王业带去了后面的院落里。 院中央摆了口大锅。 从锅下面新鲜的印痕来说,就明白这锅是刚刚弄过来的。 像是在野外生存,底下用大铁架子给架了起来。 王业有些怕,周寅这是要做什么? 保镖压着王业到了锅面前,里面盛满了水,当另外几人抬着满满的木柴来的时候,王业的瞳孔猛地震动。 他开始挣扎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来人啊,救命啊,这里要杀人了!” 周寅看他声嘶力竭的样子,笑了下。 就算是他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他的。 很快,王业就被人给扔进了大缸里,溅起了一片水花。 周寅走过来,一把摁住他的脑袋,将他的头摁进了水里。 一秒,两秒,三秒。 之后松开手,王业猛地从水里抬起头来,用力的咳嗽,可是还未等他呼吸两口,脑袋便又再次被男人狠狠地摁了进去。 一种要死的恐惧在王业的心里蔓延开来,他开始后悔,没搞清楚事情就因为丰厚的酬金,而来闹事。 他知道自己肯定会发现,可是他是个这地的混子,一般人也是不敢惹他的。 谁知道,这次碰上了硬茬子。 “点火。” 周寅一声令下,随着引柴的点燃,新放入的木头也很快的燃了起来。 木架子被挑的老高,火一下子就烧到了缸的底部。 王业的双手被人按在缸的两侧,他的脸煞白一片。 看着狼狈至极。 “说说,谁派你来的?” 周寅俯身,像是看着弱者一般的看着他,眼中毫无怜悯的情绪。 “没人。” 王业咬牙,那边的人也不能轻易的惹。 他相信,自己只要咬定了不承认,他周寅怎么也不能杀了他。 “哦。”周寅站直身子,走到一旁保镖搬来的椅子上坐下。 期间,旁边摆上了一个茶桌。 他闲适的倒了杯茶,不紧不慢的喝着。 缸里的温度已经越来越高,王业一张苍白的脸此刻已经有些红润。 他能感觉到脚底的地方开始发烫。 因为两只胳膊被周寅的人摁住,他根本就动弹不得。 保镖还在往里面加柴,没一会,整个缸里的水温度已经起来了。 王业起先还在硬撑,但是随后就撑不住了。 “我说,我说!” 他禁不住的大喊,身上的皮肤都红了。 周寅似乎是没听到一般,继续喝自己的茶。 随后,王业发出痛苦的喊声。 “是刘青,刘青!” 听到名字,周寅这才抬起头来,微微扬了下下巴,两个保镖一把将人从滚烫的水中给提了出来。 “没出息的。” 身后传来男人调侃又戏谑的声音,周寅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你天天怎么这么闲?” “这不听说你这出事了嘛,我这个做哥哥的还不赶紧的过来看看?” 秦三一屁股坐在了茶桌上,拿起茶壶,喝了一口,却没差点将舌头给烫掉了。 “你什么时候也喜欢这一套了?”秦三瞧了一眼那大锅,周寅是哥几个里性子最内敛的。 “吓唬他而已。”周寅起身,薄唇勾起。 秦三特意过去,拿手过了下水。 “这水还没平时洗澡的水烫呢,那小子心理素质也够差的。” 周寅还真没想将他煮死,利用的不过就是贪生怕死之人的心里罢了。 其实这锅里的温度,也不过比温泉的温度稍微高一点点而已罢了。 王业之所以觉得受不了,是因为底下大火的煎熬以及被按住不可动弹的焦虑罢了。 周寅笑笑,不言语。 “哎,刘青这名听着莫名耳熟啊。”秦三觉得熟悉,可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刘青我大学同学,你不知道他,那刘固你总知道吧,刘青就是他儿子。” 一提到刘固,秦三知道了。 煤矿大老板,出了名的暴发户嘛。 “哦,他妹妹当初是不是死追你来着?” 秦三对这事还是有印象的,刘青的妹妹叫刘蕊蕊来着,记得还挺漂亮一姑娘。 周寅这看着无害的气质可不知道欺骗了多少无辜的小姑娘。 周寅不说话。 秦三却幸灾乐祸的说道:“我估计啊,这刘青不知道哪根筋抽错了,想找你为他妹子抱不平来了。” “你要没事就回家去。” 人家出事,兄弟都是来帮忙的。 他出事,这兄弟是来找乐子的。 “你要去哪啊。”秦三不搭他刚才的话。 “找人。” “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出了会馆,上了车,一路开向了刘青的温泉场。 最近两年,刘青也坐起了温泉山庄的生意。 周寅猜,这次时间是一次恶性竞争。 两人到的时候,刘青的车刚好停在山庄外。 刘青下了车,随后下车的还有一个女人。 看着比刘青小几岁。 周寅刚要下车,秦三便拍了一把他的胳膊,“哎,那不是刘蕊蕊吗?” 闻言,周寅抬起头来,看过去。 是她没错了。 秦三脸上的表情明显愉悦了起来,就知道跟着周寅,准有事做。 车门打开,周寅下了车。 刘蕊蕊往这边看过来,一眼看到周寅后,表情愣了下,随后满眼都是欣喜,一路小跑的跑到了周寅的面前。 仰起笑脸,露出白白的小牙,“周寅,你还记得我吗?” 两人也几年未见了。 周寅变得比以前更有男子气概,更成熟了。 而刘蕊蕊依旧张扬漂亮。 “嗯。” 周寅嗯了声,走向刘青。 刘青看到他来了,就知道,自己雇人去找茬的事,暴露了。 不过他也没在怕的。 “进来吧。”刘青抬手,周寅一行人跟着走了进去。 尽管周寅对刘蕊蕊不热络,可是刘蕊蕊再次见到他,还是很欣喜,像是个跟屁虫一样的屁颠屁颠的跟在他的身后。 刘青个子很高,和周寅差不多,但是比周寅要胖一些,要黑一些。 戴着副眼镜,和他的父亲刘固长的很像。 刘青刚准备坐下,周寅直接揪住了他的衣服领子,将人给推到了墙上。 “周寅,你干什么!”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刘蕊蕊一下子就慌了。 本来欣喜的表情被慌张所替代。 “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青笑,脖子被男人抵的很紧。 周寅扯唇,“玩下三滥是吧。” 他眼神眯了眯,看着刘青。 “周寅,你别这样。”刘蕊蕊上前,拽住周寅的胳膊。 刘青冷笑,推了周寅一把。 “在我的世界里,能赢就行,管它下三滥还是上三滥。” “那我们走着瞧。”周寅松开他。 “好啊。” 周寅转身就走,刘蕊蕊有些不知所措。 她想去追周寅,却被刘青给拽住。 “哥,他为什么这样?” 刘蕊蕊不明白。 “你哥我在他的温泉馆里撒了把虫子。” “哥,你疯了!” “你要是不那么追着那小白脸跑,我也不会跟他过不去!” 刘青皱眉,有些怒意。 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妹妹,喜欢人家就算了,一直上赶着倒追也没见人家多看她一眼,怎么看人家来了,就乐的不行不行的,一点出息也没有。 “哥,你这样我不是就和他更没机会了!” 刘蕊蕊不乐意了,她本来这几年都打算放弃周寅了,毕竟之前在学校都没得到什么回应。 可是今天一见面,她又舍不得了。 “我跟你说,你离那个姓周的小子远点。” 刘青是个男人,自然很懂男人,他清楚那周寅对自家妹妹没什么兴趣。 他也经营了一家温泉山庄。 最近从瑞士来了个投资人,本来他先去接洽的,可是最后好处却落在了凯旋会馆。 他在开温泉山庄之前就对凯旋会馆有所耳闻。 也知道背后的经营者是周家,更是周寅。 本来两家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可是这次,刘青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外加上刘蕊蕊的因素,所以他一时之间没控制住情绪,花钱叫王业那帮子人去捣乱。 他知道会被发现,也只是想出出气罢了。 “哥,可是我喜欢他,我真的喜欢他。” 刘蕊蕊皱着眉头,看着很不高兴。 “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现在多大了,还当自己二十岁刚出头呢,追着人家男生屁股后面跑,也不嫌丢人。” 刘青一生气,就没控制住情绪。 刘蕊蕊半晌没吭声。 她就是惦记着周寅,才不想去嫁人。 家里也介绍过许多青年才俊,可是她就是放不下周寅。 本来都打算和家里妥协了,可是今日再见,她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忘了他。 见刘蕊蕊真的伤心了。 刘青的语气放缓,“我是你哥,我不会害你,周寅和你就不是一路人。” 刘青说着说着,语气又狠了起来,“你要是这么等着他,八十岁也嫁不出去。” 第192章 有喜欢的人了 “那我就宁愿八十岁都嫁不出去,如果不嫁给一个我爱的人,我这一生一定会遗憾到死。” 刘蕊蕊甩手,转身往外走。 走出山庄的时候,周寅刚坐上车。 刘蕊蕊追上去,白皙的手扒住刚降下来的车窗。 周寅凉凉的看了她一眼,“松手。” “我和你有话要说。” 刘蕊蕊不放弃。 “开车。”周寅已经收回了视线,对司机说道。 “可是外面那小姐……” “我叫你开车!” 车子开起来,刘蕊蕊固执的跟着车跑了两步,便敌不过车速松开了手。 她面对着车的背影,猛地跺了跺脚。 即便他现在走了也没什么,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家的企业就在这里,她要是想找他还不是易如反掌? 况且,她绝对不会让哥哥与周寅作对的。 周寅手指抵在眉心,闭着眼睛。 外面的风顺着车窗灌进来,有些凉意。 将车窗关了,他身子倚在椅背上,缓缓的将目光落在外面。 车子行驶到周家。 提前雇佣好的园艺家,正在院子里指挥着手底下的人,将院子里的花和植物翻新。 周寅一进院,就看到了人群之中的冯春雪。 之所以看见她,是因为她个子很高挑,皮肤又白,因为长得好看的缘故所以比较显眼。 她手里捧着应季的花,头上带了个带纱的花帽子。 身上穿着条背带裤。 其实,她早就看到他了。 只不过两人如今的关系,不适合和平的打招呼。 既然两看相厌,还不如彼此都当对方不存在。 “哑巴了?” 高大的男人已经走了过来,声线低沉,他比她要高甚多,所以声音是从头顶上落下来的。 冯春雪立马一个九十度的转身,后退一步对着周寅鞠了一躬。 “先生好,先生你回来了,先生用不用我帮你更衣?” 她抬起头,眼神似琉璃般纯净。 周寅眯了眯眼,“好啊。” 冯春雪一时之间无话可说,可是她就是那种迎难而上的人。 她眼神紧了又紧,弯腰将花放在了地上,拍了拍手上的土,就要去扒周寅的衣服。 男人迅速的握住她柔软的手。 “在这,影响不好。” 他是凑近她耳边说的话。 冯春雪面上是笑的,牙根却都咬紧了。 她挣扎了下,手没抽出来反而被他握的更紧。 她直接被他带进了屋。 刚走到客厅,他一转身,抻开双臂,微微扬起下颚,真的在等着她更衣。 冯春雪站在他的面前,小手抓住他的西服两侧。 “你手别抻的这么直,这不是龙袍,合身的不好脱。” 他就跟拍古装大戏似的。 周寅闻言,“你废话怎么那么多?” 这么说着,还是将手给放了下来,配合她的动作。 冯春雪发现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今天心情好像还不错。 平时指不定怎么为难她呢,今天竟然这么好说话,不正常,不和谐。 她转身去将他的西服挂好,周寅凝着她的背影,说道:“我今天看上一女孩,你给我出出主意。” 冯春雪拿着西服的手一抖,好在脚步未停,因为背对着他,所以没被人看出端倪来。 “我能给你什么意见。” “还是你们女人看女人更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跟到了她的身后,说话的时候,气息都洒在她的脖子上。 她一回头,差点蹭上他的唇。 她微狼狈的后腿,皱眉,“这事你问我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他站直身子,眯眼,“还是你觉得心里膈应?嗯?” “呵呵。” 她翻了个白眼,看了下手,发现还有土,这么一想,刚才他的衣服上也少不了被蹭上。 显然,周寅也随着她的视线看到了。 他不悦的皱眉,“你手这么脏还碰我的衣服?” “你愿意的。” 她挑眉,去洗手间洗。 周寅被她气的憋了一口气,猛地抬起脚,踹了一下搁在连接玄关处的大复古花瓶。 花瓶是瓷的,一踹就碎。 碎片哗啦的落了一地,在洗手间听到动静的冯春雪不知所以的跑了出来。 看到现场的惨状之后,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是上天派来治她的吧。 “收拾干净,不许有一点碎渣,否则就滚出去。” 周寅的视线冷冷的扫向她,这个罪魁祸首就在她惊讶的目光中上了楼,咣当一声的关上了门。 “哎呦,这是怎么了?” 稍后进来的王姨睁大眼睛,见冯春雪一脸愁的站在这里。 心里下意识的就以为这花瓶是她不小心打碎的。 “哎呦我的姑奶奶,这可是少爷妈的心头宝啊,你这打碎了可怎么办啊!” “这少爷妈的心头宝,是你家少爷自己弄碎的。” 冯春雪蹲下去捡大的碎片,小的打算待会用矬子收拾一下。 “少爷弄的?” 王姨将信将疑。 不过也蹲下来开始收拾,一边收拾一边嫌弃冯春雪。 “你别弄了,我来吧,你要是割破了手。” 冯春雪以为王姨要关心她一下,没想到下一句却是,“中午的时候怎么沾水啊,少爷要吃阳澄湖大闸蟹。” 去他个大闸蟹的腿。 半分钟后,冯春雪已经在厨房,拿着小刷子,捏着螃蟹,在搓它的胸了。 虽然手上在刷螃蟹,可是脑子里一直都是周寅说他今天看上一女孩。 跟疯魔了一样,不停的在想。 冯春雪猛地晃了晃脑袋,试图将这个想法从脑海中甩出去,不过却徒劳无功。 她暗叹了一口气。 有些人啊,你一辈子不见他,可能觉得没什么,可是只要你见他一面,那蠢蠢欲动的心思就像是春天的柳树,抽枝发芽。 那些想要隐藏起来的心思,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什么毒誓,都是扯淡。 将螃蟹放上蒸笼,又调了蘸料,冯春雪这才抽空休息了下。 她这几年没学会别的,厨艺倒是一直在长进。 给不了孩子更好的,至少让他吃的好。 可是她和现一,总不能就困在周家了。 冯春雪揉了揉眉心,突然灵光一闪。 周寅说他看上一个女孩。 如果他真的有女朋友了,他女朋友总不能容忍一个前女友还带着个孩子在他家吧。 无论是以什么身份,做女人的总觉得心里膈应。 这么想着,她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反正她已经和周寅不可能了,何不因此为自己和孩子找个自由? 她去洗好手,上了楼。 周寅正在书房里看书,门被敲响。 他抬起头,“进。” 冯春雪推门进来,她这是第一次进他的书房,刚才要不是看他进了这间,估计她也找不到。 “有事?” 他将书合上,手放在上面。 他已经换了一身居家的衣服,看着少了些商业精英的气息多了些人气。 “你不是说让我帮你把把关吗?我来了。” 冯春雪走到书桌前,周寅的目光近乎不动的盯着她。 半晌,他笑了。 拿出手机,捣鼓了会,抬起捏着手机的一侧,将手机递给她。 冯春雪一低头,就看到手机上有一张女孩的照片。 女孩长得特别漂亮,是标准的瓜子脸。 大大的眼睛带着些异域风情,一颦一笑都带足了韵味,偏偏气质又那么少女。 也难怪他会喜欢。 “你觉得怎么样?” 他开口,没错过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很漂亮,配得上你。” “没别的评价?” “下次把人带来吧。” 冯春雪笑笑,她笑的时候,眼睛是弯弯的,看着特别的甜。 周寅不语,冯春雪补充道:“女人是最会看女人的,什么样的人,其实见一面就差不多了。” 真正的善良和伪善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好。” 周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 冯春雪没想到自己说的下次会这么快,只不过,是周寅载着她去看人家。 印象中的他,是一个不会等女孩的人。 也不会是一个主动的人。 冯春雪坐在他的身边,透过车玻璃,看着那个真实而不是照片的女人。 心头有些复杂。 他该是有多喜欢,才这般小心翼翼的带着她来看她。 “在车上等着。” 周寅说完,下了车,向着那女人走了过去。 冯春雪握紧手中的包,感觉有些滑,低头一看,才发现手心已经出汗了。 她忽然失笑。 她到底是怎么了? 刘蕊蕊和好友告别,一回头,就看到了正在往她这边走的男人。 男人生的很高,背对阳光,她有一种他披荆斩棘而来的错觉。 所以有那么一瞬间她愣在了原地。 就这么一瞬间,他已经走了过来,身高完全的将她的视线挡住。 “周寅。”她兴奋的叫他的名字。 周寅薄唇抿紧,“介不介意帮我个忙?” 刘蕊蕊重重的摇头,眼睛明亮而透彻,“什么忙?” “等下你就知道了。” 语毕,揽住她的腰肢,低声说了句抱歉。 刘蕊蕊身体里的血液刹那间开始沸腾了起来。 这是她无数次做梦才会求来的场面。 直到,周寅将她带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前,而从轿车里,下来一个女人后。 刘蕊蕊的内心才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冯春雪的目光看向她,很淡,很温和。 第193章 利用 “刘蕊蕊,我大学同学。” 冯春雪望着他勾着另外一个女人腰肢,眉眼温和,仔细的介绍的模样。 眉心令人察觉不到的颤了下,笑意更加的灿烂。 “你好。” 冯春雪伸出手去,刘蕊蕊有些诧异又有些不懂的握住女人微凉的手指。 她刚才还以为,这个从车上下来美貌如花的女人,是周寅的女朋友。 还以为周寅是带着他的女朋友来叫她彻底死心的呢。 那么现在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不,不介绍下吗?” 刘蕊蕊因为激动声音都有些发抖,小手揪着自己的衣角,血管里的每一滴血液都在躁动。 “噢,我是他高中同学,我叫冯春雪。” 自我介绍的女人,眉眼很是温和,刘蕊蕊不禁有些看入神。 她发现冯春雪的声音都是无比好听的,如同自然而下的流水,静静的流淌,眼前肤白貌美的女人不仅视觉上给人以美感,就连听觉上都给人一种产生喜欢的感觉。 “你好你好。” 刘蕊蕊将落在耳畔的头发掖在而后,同时,周寅放在她腰上的手收了回来。 刘蕊蕊悄悄的看了他一眼,刚才他说的帮忙,是什么意思? 现在显然不方便说,想着待会再问问他。 “既然这么巧遇见了,就一起吃个饭吧。” 冯春雪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抬起头道:“正好这个时间我也饿了。” 随后她对上周寅褐色的眼眸,“你没意见吧。” 周寅轻笑一声,旋即低头,“你觉得呢?” 刘蕊蕊一时对上周寅的目光还有些诧异,等听到周寅是在和她说话后。 整个人都有些紧张了起来。 他原来不是这样的。 紧抿的唇角泄露了她此时的不安,刘蕊蕊低下头,重新整理了下情绪。 “我也觉得饿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梨涡浅浅,看着特别的明媚。 冯春雪看着笑的模样,像是无辜小鹿般的女人,唇角勾了勾。 这样的姑娘,的确该拥有别人对她的喜欢。 这样的明媚,张扬,生活在阳光里从未接触过黑暗的女孩,是她所羡慕的,却也羡慕不来的。 她早就在泥沼里淌的浑身是泥,又怎么和人家比呢? 冯春雪突然意识到,哪怕嘴上说着要祝福他,可是心里,就像是十八线的女配一样,骨子里恶毒的要命。 她在嫉妒。 她抬手抵住眉心,长睫毛在拇指下刷刷的颤了两下。 确定情绪没有外露后,放下手来。 冯春雪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周寅全部都看在眼底。 他握紧手中的车钥匙,薄唇弧度降下。 准备走的时候。 冯春雪自觉的坐在了后面,将副驾驶的位置留给了漂亮的女孩子刘蕊蕊。 刘蕊蕊上车后,高兴的转过头去,给她眨了下眼睛。 冯春雪一下子就知道,这姑娘喜欢周寅无疑了。 她大概将自己当成成全两人的好人了吧。 她也笑了笑,抬手将头发别了别,偏头看向窗外。 心里一阵复杂。 去了家中餐馆,两个女生坐在一侧,周寅自己坐在另外一侧,面对的是刘蕊蕊。 菜单上来后,冯春雪自己开始点单。 她知道自己不用操心另外两人的,他们应该相互会处理的。 点菜后,餐桌上有一瞬间的寂静。 刘蕊蕊双手捧着脸,笑眯眯的看着冯春雪,率先打破了这寂静。 “以前周寅他也是这种性格吗?” 不冷不热的,看着令人火大。 别人都不知道,他有多么的难追。 刘蕊蕊想想自己一路追周寅跑过的路,简直就是一部辛酸血泪史,可以拍个一百八十集的电视连续剧。 而她也就只能当个配角,就是死缠着男主角的那种胚子,你说气不气! “大概是吧。” 冯春雪有些心不在焉。 周寅说看上人家了,那她总不能这么不识趣的跟着两个人,总要找个理由才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她内心的想法。 总之,此时此刻,来了个电话。 周寅看着听见手机响,低头看过来电显示之后,嘴角都翘起来的女人,眼神沉了一些。 “我先接个电话,你们聊着。” 冯春雪推开椅子起身,拿着手机往远处走。 背影纤瘦,看着令人很有保护的欲望。 刘蕊蕊一转头就见,周寅目不转睛的看着一边接电话一边往远处走的女人。 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 于是她伸出手去按住周寅的手背,男人的手背很温暖,被她指尖冰凉的温度触到,他下意识的回头,对上了刘蕊蕊的眼睛。 一只手抓着电话,另外一只手稍微握紧,食指在摩挲自己大拇指背的冯春雪不经意的回头。 两人的手已经握上了,她眼神顿了下,连话都忘了回答那边。 “小雪,小雪?” 那边的李铭唤了两声,冯春雪才回过神来。 移开眼神,“我刚刚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 “刚刚现一学校老师给我打了电话,说孩子的入学手续有些问题,让我们去学校走一下。” 冯春雪脑子激灵一下,“你在哪?” 她的手不经意的扶住一边的花架,骨节握紧,有些发白。 “正在去学校的路上,想问你去不去。” “当然要去,我是孩子的母亲。” 李铭听着那边语气坚定地他爱的女人的声音,心里又欣慰又复杂。 想着待会就能见到她了,心里很喜悦。 可是想到那个男人,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冯春雪转身,差点撞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伸手正准备拍她肩膀的男人。 她赫的被吓到,猛地后退了一步,惊魂未定。 周寅皱眉,“和谁打电话打出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你想多了。” 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过来,趁着她离得远远的时候,还不赶紧撩喜欢的妹子? “我跟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周寅明显不满,冯春雪一边走一边沉默着没回答。 她的心里有事,根本就听不清楚周寅在说什么话了。 此刻她就想赶紧的离开这里,去学校,去处理孩子的事情。 到了位置,她拿了包,低头看着一脸莫名的刘蕊蕊抱歉道:“不好意思,孩子学校出了点事,我得赶过去一趟,以后有机会再见吧,祝你们用餐愉快。” 孩子? 刘蕊蕊其余的没听清,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孩子这两个字上了。 眼前的女人看着这么年轻,竟然有孩子,还上学了,那孩子至少也得四五岁了。 没听说过周寅结婚,周寅有儿子,那么他们真的就是普通的同学? 刘蕊蕊觉得心情很舒畅,看着来上菜的服务员都觉得分外的顺眼。 这小哥哥真是帅。 周寅一手拦住她,冯春雪顿住脚步,偏头,看着一脸面瘫的男人。 “怎么了?” 周寅看了她良久,才道:“没事。” 冯春雪点了下头,不解的走了。 出了餐厅的门,就开始跑着去拦车。 上车后给李铭打电话确认他是否已经到了,让他等她一下。 而餐厅里,周寅看着刚才还坐着那个表情生动女人的椅子,此刻空空的,心里由空荡转为愤怒。 她接了谁的电话?走的这么着急! “周寅,你说要我帮忙,指的是什么呀?” 本来刘蕊蕊是不想提起这么扫兴的话题的,因为她在担心眼前男人和刚才匆忙离开的那女人的关系。 可是一听到孩子两个字,她又觉得松了一口气。 也是,虽然她追了周寅这么久,周寅都没有同意,可是也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喜欢的女人或者是得不到的白月光呀,一定是她多虑了。 “她是我前女友。” 刘蕊蕊漂亮的眼眸一哆嗦,脑子像是被雷劈过了一样。 “你说什么?” 因为不可置信所以音调有些高。 “所以你难道还想把她再次发展成现女友?!” 刘蕊蕊猛地站了起来,眼睛睁大,直直的盯着侧面对着她,一脸云淡风轻丝毫不知道他的话在她的心里掀起了多大惊涛骇浪的男人。 “也许。” 他依旧云淡风轻。 “什么叫也许!” 刘蕊蕊觉得有点喘不上气,哪个女人不清楚,前女友就是一种恐怖至极的物种。 比初恋还要可怕! 而后她意识到,周寅拉她来,可能真的就是为了刺激前女友的。 刘蕊蕊心里苦,心里难受,心口酸的慌。 眼眶肿胀,发红,牙齿咬着唇瓣一言不发,看着都要哭出来了。 “对不起。” 她即将要哭出来的模样周寅看在眼里。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不想听这个,周寅,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啊,你到底知不知道!” 刘蕊蕊终于忍不下这口哽咽,“我想听听你的答案!” 从眼皮子底下递过来两张纸巾,他的手长的很漂亮,刘蕊蕊倒抽了一口委屈的气,泪眼朦胧的看着他那张俊脸。 忽然觉得,其实他长的挺薄情的。 他的沉默和举动无疑给了她最好的答案,可是她不想放弃。 猛地擦了下眼泪,女人眼神很倔强,“我今天情绪不好,我们下次在聚吧。” 抓起包,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走了出去。 第194章 冲动 女人的背影修长,腿和腰,瘦的不和比例,却看着尤为漂亮。 周寅盯着那背影一会,面无表情的收回了首先。 冯春雪这边坐的出租车已经赶到了冯现一所在的学校。 这个学校面积很广阔,是一个从幼儿园到高中班都兼容的学校。 此刻正是上课时间,校园里很冷清。 校园门口亦是,所以一下车,冯春雪就看清楚了站在学校门口的男人。 路旁边停着他的车,李铭看起来等了很久。 冯春雪快速的走过去,习惯性的因为紧张而发抖。 “我们进去吧。” 她自己安慰叫自己放下不确定的心思,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境。 可是李铭没有动,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有掀起一下。 “怎么会这样?”男人的态度很冷淡,“小雪,别对我撒谎。” 这还是冯春雪头一次见李铭这么严肃。 所以她心里还真的有些忐忑,对上他锋锐如刀的深色眼眸,冯春雪轻咬下嘴唇,闭了闭眼,“等我们处理完孩子的事,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李铭看着脸色刹那间就白了许多的冯春雪,不再盯着看她的眼睛,因为怕自己心软下来,因为心疼她,就不想逼着她什么都说了。 无奈的别开视线,冯春雪低着头,所以没看到他的表情,只听家他冷哼了一声,算是同意。 进去学校,找到招生办的老师后,冯春雪的心才放了下来。 其实没多大的事,只是招生办的老师想再次确认一下冯现一的家庭情况,才叫人过来的。 因为孩子姓冯,户口却在李铭的户口本上。 一出教学楼,冯春雪的胳膊便被男人握住,旋即她便被男人拽到了一边。 他甚至霸道的将她圈在自己的怀中,低头盯着女人那张血色尽无的脸,那红润的唇像是在向他摇旗呐喊。 他凸起的喉结动了两下,皱起眉,表情严肃,“现一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兀的,他看到,冯春雪的脸色更白了些。 不用抹粉半夜就可以充当贞子出去吓到一票人。 “我……” “别撒谎,我比你还了解你。” “李铭。”冯春雪叹气,心里已经乱了阵脚,所以她都没注意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拽住了男人的衣襟,“我们能不在这里说吗,这是学校,我们找……” 她的话还没说完,李铭便一把将娇小的女人按在自己的怀里,打开车门,将她塞进了车。 李铭:“安全带。” 冯春雪:“我们……去哪?” 李铭:“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冯春雪:“……” 他说好好聊聊的地,是家特别幽静的餐馆,幽静到冯春雪有种这餐馆的老板根本会交不起这地房租的错觉。 因为一进来,出了几个打扮干净的服务员小哥哥,还真没看到别的人,别说客人,除了他们两个就是连苍蝇都飞不进来一只。 “别看了,这店周一不开店。”她的表情一露出来,李铭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冯春雪诧异了下,“那我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从餐馆楼上速度很快的走下来一个人,油头粉面的走到李铭面前,低头就叫少爷,那个态度,那叫一个恭敬。 然后冯春雪就闭了嘴。 她本来想问,人家关门了他们这样进来真的好吗? 可是现在看来,不必要的事。 怪不得李铭对这里这么了解。 李铭在这里有个单独的包厢,他长腿长脚的走在前面,只留给她一个背影来。 认识李铭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他背对着她,一点反驳的机会都不给她。 李铭拉开椅子坐下,抬眼看了下慢吞吞跟进来的女人,将菜单往她那边推了推。 从两人进门地那一刹那开始,就有一个服务员小哥哥一直跟着两个人。 亦步亦趋。 冯春雪看着李铭四稳八方的不看菜单将菜点完,旁边的小哥哥则一脸顾客至上的用心态度在服务。 大概几秒之后,两人的视线刷拉的都对准了她。 冯春雪:“……” 她沉默了下,说道:“我不饿,谢谢。” 她现在要是还能吃下东西,那她心也太大了。 李铭揉了揉眉心,用视线将正要转身离开的小哥召回,“给她来一份一模一样的。” “好嘞。”小哥笔刷刷的在小本本上写了个double后,笑着退出了包厢。 “说吧。”李铭放在桌上的左手食指敲了敲,提醒着她回神。 冯春雪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缓缓的搓了搓,直到感觉到手掌心的热度敷在眼睛上。 语气慢而无奈。 “现一,不是我的孩子,而且我没资格抚养他。” 冯春雪放下手,表情有些令人看着很不忍。 她的目光悠远,明明是望着李铭的,他却感觉她似乎在透过他看别的什么人。 “所以我一直都很感谢你,真的,特别的感谢。” 他好到,将孩子记到他的户口下,好到清清白白的男人,就那么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异姓的儿子。 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冯春雪不符合领养的条件。 她的工作不固定,不够资格给孩子好的未来。 李铭看了她一眼,在她眼神够沮丧的时候,探出手去摁住她的脑袋,大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将她的头发揉乱。 冯春雪一脸茫然的仰起头,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 所以,他这是不生气了? “我不是在生气。”李铭叹了口气,看着冯春雪,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虽然她现在就在他的眼前,可是他却觉得,她离得又近又远。 明明看得见摸得到,却隔着心。 李铭在懊恼,这件事情他早该想清楚其中的蹊跷。 可是是他太迟钝,知道的太晚了。 她心里一定憋着不少他不知道的事,心里一定很委屈吧。 他将手从她的脑袋上移开,落下来刚好搭在女人骨骼分明的手背上。 她的手很纤细,很瘦,白皙的手背上可以看见青色的血管走向。 手背上的温热让冯春雪下意识的将手抽回,李铭压得更紧,若不是隔着一张桌子,他可能呼吸离得她更近。 “小雪,我可能不是你最想要在一起的人,可是我会是一个非常好的倾听者,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对我说。” 说不感动是假的。 冯春雪只觉得鼻尖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 李铭伸出手去,粗粝的拇指摸了摸她的脸颊,“孩子的事你放心,我会帮你。” 他不是不能与周寅抗衡,他只是怕夹在中间的冯春雪受到伤害。 他所说的帮忙,是要让两母子早日摆脱周寅的控制。 “谢谢。” 除了这两个字,她再也想不出来要对周寅说什么。 从相遇以来的种种,他对她的好,对孩子的好,她无以为报。 …… 周家。 周寅一早就回来了,穿着拖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逗猫。 猫是刚才他路过宠物店买回来的。 男人修长的手里握着逗猫棒,不规则的上下左右的晃动着,小猫就像是着迷一样的用一只或者两只小爪子去抓。 因为无论如何也抓不到,所以猫脸很严肃,甚至发出喵喵的叫声来以示不满。 而正在逗猫的男人,视线很少停留在猫身上。 大概有一半的时间再看表,一般的时间在看窗外,至少王姨路过了大概五六次,发现少爷只干了这三件事。 像是在等人,又像是在消磨时间。 直到,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男人坐正了身子,低下头去专心逗猫。 将一切都看到的王姨,“……” 冯春雪刚开门,就听见了猫叫声,软绵绵的声音一听就是小奶毛,奶声奶气的声音一点都不尖锐。 她往沙发处看了一眼,一个大男人一只小猫咪看起来特别的和谐,和谐到她差点有错觉。 错觉她刚从外面回到自己的家,她的男人正舒适的窝在沙发里,逗他的宝贝猫。 她晃了下头,撇除掉这荒唐的想法,弯腰换了鞋。 “去哪了?”发现她没打算跟自己打招呼,而是换鞋之后直接就路过他准备上楼的周寅放下逗猫棒,这才抬起眼皮正视女人倔强的背影。 “学校。”冯春雪回过头,看着大手放在猫脑袋上在摸猫的男人之后,如实的回答。 周寅站起身来,冯春雪发现,他坐着的时候还没觉得,但是只要一站起来,就给人一种很强悍的压迫感。 大概是他太高? 还是相比较他来说自己太矮! “和谁去的?”她明显就是接了男人的电话。 片刻功夫,他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刚刚好好的站在楼梯口,堵住了她要往上走的路。 冯春雪知道,她是躲着他躲不掉了。 “周少爷,我想我没必要事事都跟你报备吧。” 可是她偏偏,觉得周寅这事管的名不正言不顺。 冯春雪明显的感受到面前人周身的气压低了一些,冷的能冻死人,可是话已经出口,想收回来已经晚了。 更何况她压根就不后悔。 当女人黑白分明的眼睛就那样不知悔改的望着他的时候,周寅突然摁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咬住她的嘴唇。 第195章 静歌的反逆 咬了一下就松开,冯春雪的脑袋都要炸了。 她捂住嘴,脸慢慢的涨红。 “你干什么!” 妈蛋,耍流氓啊! 前女友你懂不懂,前前前啊! 就在她心里都快要炸了的时候,周寅不缓不慢的摁住她的脑袋,“我再问一遍,去见谁了?” 他上扬的尾音带着些威胁的意味,微翘起的唇角却因为他压的极低的眉眼,让人感觉不到他其实是在笑。 “和你无……”话音未落,他一张俊脸猛的贴近,她慌忙的急转弯改口,“李铭,李铭!” 周寅笑了下,亲了下她的唇,啵的一声后离开。 冯春雪直接就愣在了原地。 他听到了想要的,此时不应该转身离开么? 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why? 此刻男人倒是转身上了楼,冯春雪反应过来后,三步并做两步的去追男人的大长腿,一把抓住周寅的胳膊,差点把周寅给拽下来。 男人一回头,还未来得及发怒。 就看到一张通红脸颊的女人,揪住了他的衣襟。 “周寅,我不是你可以随便碰的女人。” 她的情绪显然很激动。 “你要是忘了我就告诉你,我们分手了,原因是你……” 劈腿了三个字还没说出口。 周寅便神色冷冽的叫她闭嘴。 冯春雪紧紧的咬着唇,直直地看着他,最后失笑,她觉得自己真的挺可笑的。 现在再来讨论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你让我来是做保姆的,以后别弄有的没的。” 冯春雪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往下走了两步。 想到自己本来是要上去换衣服的,就又转身走了上去。 留周寅一个人,单手插兜站在楼梯上,神情冷酷,眼神肃杀。 半分钟后,冯春雪的t恤刚脱了一半,男人连门都没敲拉门走了进来,他像是一头浑身散发着怒意的狮子。 在看到她快速遮掩下却依然被他看到的雪白肌肤,他凸起的喉结滚动了两下。 本来想教训她一顿的话登时就卡在了嗓子眼。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冯春雪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的老大,狠狠的抓住自己的衣角,才抑制住自己抱住自己的冲动。 她庆幸,因为怕周寅会损她。 不是有那么句话么? 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但是她不想听这话。 “这里是我家,你住的是我的房子,我爱敲门不敲门,就算住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可,怎么,你有意见?” 怼天怼地的男人此刻挑着眉毛,那副模样着实将冯春雪气得要死。 妈蛋,他还有理了? 迈着小短腿几步走到男人的跟前,“难道是我自己想来住的,哪有你这样的人!” “不想来住你可以走啊,我又没拦着你。” 他冷冷的笑了一声,说了句让她差点气死的话,“谁知道究竟是不是你不想走。” “靠!”她儿子在这里好伐,他先拿孩子威胁在先好伐,怎么到了他嘴里,就一副她上赶着的样子! “别说脏话。” 周寅眯眼,还不忘对她进行素质教育。 “我……” “秘书帮我买的衣服在车里,你去拿。” 周寅面色淡定的在使唤她。 冯春雪双手攥的咯吱咯吱的响。 心里早已经将脏话骂了个遍。 看了一眼男人平静的眼眸,那忍耐的功夫,着实让她心生佩服。 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冯春雪选择远离他。 见她一句话没说就下楼了,周寅仰起下巴,“外面门开着,保镖不会拦你,想走就走,别整的跟我强迫你似的。” 冯春雪:“???” 冯春雪:“!!!” 算他狠。 猫着腰气冲冲的将购物袋从后车座里拽出来,大包小包的拎着往屋里走。 冯春雪168的身高,然而不爱穿高跟鞋的她站在周寅跟前还是矮了点。 此刻周寅站在二楼卧室的床前,嘴里叼着支烟,眯着眼看着哼哧哼哧的往这个方向走来的女人,唇角不自觉地挑了挑。 他发现,见过这么多女人,还是她最有趣。 晚上快到五点的时候,冯现一跟着李管家一起回来了。 他自己背着小书包,带着小红帽,穿着定制的校服。 见到正收拾沙发的冯春雪,迈起小短腿快步的跑了过去。 “妈妈。” 嗓音奶声奶气的,“妈妈,我回来啦。” 再说别的话的时候,还能听得出有些属于小孩的大舌头。 冯春雪一把抱起扑到怀里的孩子,单手抱着一点都不费力。 并不是因为冯现一的体重轻,而是因为这几年的磨练,让她以前有些做不到的事情,慢慢的做起来轻而易举。 以前和周寅在一起的时候,周寅会给她拧水瓶盖。 会像个十好男友一样,去买水果永远都是他忙帮拎着。 所以她永远也没想到,她和周寅会走到如此的地步。 她觉得眼眶有些酸涩。 摇了摇头,转身抱着孩子上了楼。 “妈妈,我们班这周日有亲子活动。” 冯现一手里拿着画笔在纸上天马行空,还不忘跟冯春雪说老师今天的交代。 “亲子活动?” 冯春雪愣了下,看着那和高江几乎如出一辙的眉眼,心里觉得有些不好受。 孩子懂事虽然不说,可是终归是羡慕有爸爸的孩子吧。 高江,高江。 冯春雪闭了闭眼,心里觉得特别的怜悯。 冯现一的亲生父亲高江在孩子出生的第二个月,就出车祸去世了。 孩子的母亲至今不知所踪,当时她和高江的关系好,又因为孩子小没有妈妈而高江的家里又不承认这个孩子所以一直是她帮忙带着。 高江去世后,高江的母亲和父亲更是不待见着这个孩子,连见也不见一面的在她们的生活中消失。 冯春雪爱怜的摸着孩子的小脑袋,眼眶猝不及防的就湿润了。 没爹妈的孩子,该有多苦。 “妈妈,你别哭。” 孩子染着画笔颜色的手擦了擦她的眼泪,擦了她一脸的花。 冯春雪倒是没注意到。 “妈妈,李爸爸会来吗?” 冯现一想了这个问题好久才敢跟妈妈提。 冯春雪也终于明白,孩子的内心是纯净脆弱的。 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却在无比的渴望,有父亲的样子。 周寅笔直地站在门外,门把手金属的温度很低,他一直维持着握住门把手的姿势良久,才缓缓地放下。 晚饭后,将孩子哄睡了,冯春雪下了楼。 看着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不停的在换台的男人,她的目光闪烁了下,随后无比的坚定。 “周寅,我……” “以后孩子由你来接送。” 冯春雪愣了下,男人头也不转的补充道:“李叔年纪大了,送孩子太劳累。” 冯春雪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妥协。 她的心里在滋滋地冒着喜气,无论如何,她能喜欢这个男人,是有原因的。 偏头一扫瞧见她翘起来压都压不平的嘴角,周寅冷哼一声,“有屁快放。” “哦。” 被他一打岔,差点忘了自己来找他是做什么来了。 本以为不好商量来着,可是既然他同意让她接触孩子,那她所要说的,也该不难才对。 她几步小跑到他的身边坐下,身子前倾探出脑袋看着这男人冷峻的脸。 “现一学校这周日有活动,需要家长去,我能不能请一天假?” 她的眼睛bulingbuling的像是一闪一闪的星星,晃悠着两条白皙的大长腿。 周寅将电视关了,遥控器随意一扔,手抵住唇边轻咳了一声。 “随你。” “谢谢。” 得到回应的女人欢乐的起身,光着脚丫踩着软绵绵的地毯去穿了鞋后,回房间的背影都是无比愉悦的。 周寅扫了一眼,唇畔勾了勾。 …… 快晚九点的的时候,接到了秦三的电话,说人都在名庄了,叫他也过来。 周寅到的时候,秦三的身边又是一个眼生的小妞。 浓妆艳抹,瞧见周寅进来还给他抛了个媚眼。 周寅刚坐下,随后包厢的门打开,傅言深走了进来。 “二哥。” 傅言深闻言,看了周寅一眼,颔首示意。 “你最近出事了?” 傅言深坐下,骨节分明的大手摸到桌上赏的烟,大约有两秒钟的停顿,当脑海中闪现出他家那小姑娘的身影时,无奈的笑了下,将烟放下了。 “二哥你忌烟啊。” 傅言深可是个老烟民,刚才一定是习惯性的去找烟,明显是烟瘾犯了。 “嗯。”傅言深捏捏眉心,笔挺的后背倚在沙发背上。 随后在秦三不解的眼神中补充道:“她闻不得烟味。” 秦三那眼神就像是在无声的呐喊,你疯了吧。 一个个的怎么喜欢上一个人就变了样呢。 要知道烟可算得上傅言深的命! 但是,你疯了这话秦三也就只敢想想,不敢说的。 “老四,你最近有事?” 傅言深极少关注别人的事,突然被提起的周寅还有些懵。 随后看了眼幸灾乐祸的某人,就知道是谁多的嘴了。 “没事二哥,都处理好了,上不得台面的把戏。” 傅言深点点头。 修长的手抵在额头上,最近静歌有些反逆,就像是青春期又到了似的,根本就不乖乖的听医生的话在床上老实的躺着。 第196章 公开 几人都喝了不少。 出门的时候,秦三没带走那个浓妆艳抹的小姑娘,小姑娘一脸的不乐意。 “转性了?” 周寅觉得稀奇。 “可能吗?”秦三瞥了周寅一眼,“见你和二哥这样,我害怕。” 为爱所变,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也不想做那样的人。 “二哥就二哥,扯我做什么。” 周寅不以为然,秦三笑了声,这厮大概是当局者迷。 他现在就是喜欢那个冯春雪喜欢的要死,要不疯了一样的,哪怕做恶人也要将人给留在身边了。 可惜,自尊心太强,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他说的话周寅也听不进去,索性就由着他去了。 只希望他不要把人家姑娘给伤大了。 “二哥,搭个车。” 秦三打了个酒嗝,追上傅言深。 来这里喝酒,傅言深带了司机过来,秦三关顾着泡妞了,完全将喝酒不开车的事,抛去了脑后。 这会,姑娘走了他才想起来了。 傅言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秦三非要一侧进去跟他挤。 秦三手指揉了揉眉心。 傅言深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缓缓的说道:“喝大了?” “嗯,我酒量不好你知道的。” 的确,每次约酒的都是他,但是最不能喝的也是他。 今天喝的比以往要狠。 傅言深知道他心里有事,不过秦三若是想说,自己总是憋不住的。 没一会,秦三就转头看着正在回微信的俊朗男人。 “二哥。” 酒气蔓延了整个车厢,傅言深抬起眼皮,侧眸。 “嗯?” “人啊,非得结婚吗?” 秦三的眼中有一瞬间的迷茫,一向放荡不羁的男人此刻的眼神不聚焦在一个点上。 看着和平时不太一样。 “不一定。”傅言深将手机放起来,脑袋倚在椅背上,薄唇微微翘起,“这婚一定要跟喜欢的人结,不要因为周围人的话而随随便便的就将就了,这对你自己不公平,对你的另一半也不公平。” 秦三哪能想到一向惜字如金的男人能跟他说这么一大段话,还挺有道理的。 “是啊。”秦三双手放在脑袋后,枕上,“二哥啊,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傅言深笑了笑。 秦三将脑袋往他那边靠了靠,几乎就要靠在了男人的肩头上。 傅言深察觉到他这个动作,就知道他真的醉大发了。 他伸手拍了拍秦三的肩膀,秦三闭上眼睛,敛下情绪。 秦三在青岛路海岸烧烤前下了车,傅言深降下了车窗,目光落在外面。 漆黑的夜,无数的灯火在沿路蔓延。 车速飞驰,风景向后跑,在男人漂亮的琥珀色瞳孔中映出明亮的点来。 傅家。 别墅内静悄悄的。 只有二楼卧室还亮着灯,傅言深脱了外套走进去。 听到声音的静歌翻身过来,睡意朦胧的睁开眼睛,眼神里还有些惺忪。 “回来啦。” 她坐起来,声音软浓,听得出还有些小雀跃。 傅言深走过去,双臂撑着床,将她环在臂弯里,亲了亲她的眼睛。 薄唇向下,辗转的吻住了她的唇。 女人的唇很软,接触到便令人欲罢不能。 傅言深直接将她扑倒在床上,男人身上充满了禁锢的气息,干干净净的将她包围。 静歌的脸蛋在澄黄色的灯光下看起来比平日更美,更柔和。 两人直接滚在了被窝里,傅言深大手一直撑着她的身侧,精壮的身躯一直避开她的肚子。 “别别别。”静歌觉得有点痒,漂亮的双手推着他笑出声,侧脖躲闪着他的吻。 但是她却不知道,此刻那细嫩的脖颈暴露在男人的视线里。 不亚于在吸血鬼的眼前放血。 随后,静歌嘤咛一声,唇抿紧,脖子上酥痒麻麻的。 男人正在吸吮她的脖子。 “就一会。”察觉到她在躲,傅言深大手包裹住她的脸蛋,微微用力,就使得静歌不得不正脸对着他,躲也躲不开。 傅言深舔了下唇,眼神幽邃。 静歌看着他的模样,觉得好笑又心疼。 双手主动的环住他的脖子,借力起身,亲在了他的脸蛋上。 傅言深无奈的叹息。 大手摸着她的小脑袋,起身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以后晚上不用等我。” 为了等他,她一直开着灯睡,睡不熟的。 大眼睛里带着困倦的意味,他心疼。 “嗯,不等。” 静歌侧躺在床上,将右手垫在脑袋下,看着自己的男人。 从他的眉眼开始,一直落到他正在解扣子的手上。 他的手十分漂亮,修长而匀称。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十分优雅。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呀?”静歌不解,其实她一直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她长的不够好看,只能说是很清秀,家里也没有很有钱。 天资不够聪颖,若说优点,也就只有一个绘画的天赋。 傅言深解扣子的动作一顿,“你真的忘了?” 静歌有些茫然,忘了什么? 她坐起来,单手支着下巴,连眉头都皱了起来。 傅言深将脱下的衬衫放在一边,随后俯身下来,静歌看着他那身材咽了口唾沫。 诱人犯罪啊,诱人犯罪。 可惜她现在身上带个球,否则怎么也得将他扑了才是。 站在床边的人抬起手,不轻不重的在她的脑门上敲了下。 “你除了吃还能记住什么?” 他的语气有些无奈,就在静歌想继续问的时候,傅言深止住了话茬,怎么也不肯说了。 只是在进浴室洗澡前,扔下一句话,“你就记着,老子看上你很久了。” 说完,浴室门砰的关上。 静歌保持着眼睛逐渐瞪大的姿势呆在了原地。 他说什么? 老子看上你很久了…… 看上你很久了…… 很久了…… 久了…… 了…… 静歌飞扑下床,想也没想的拉开浴室的门,傅言深此刻身上,嗯……身无寸缕。 静歌脸爆红,转身要跑。 傅言深一把就将她给揪了回来,抬脚将门踹上。 “一起?”他低下头,鼻息洒在她的耳后的肌肤上。 然后静歌不矜持的腿软了。 “我不,你松开我……” “心口不一。” 傅言深一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样子。 将她压在墙上,静歌双手颤抖的捂住眼睛,露出个缝。 傅言深抬手就给扒拉了下来。 这小东西自欺欺人的本事倒是不少,这捂住与不捂有什么区别,该看的她也一点都没少看。 静歌咽了下喉管,知道一时半会出不去了。 干脆心一横,问自己想问的。 “你话别说半道,什么叫你看上我很久了,我们之前认识吗?” 那次拍卖会不才是第一次见面吗? 静歌这么想着,突然觉得很感慨,时间一晃,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 傅言深黑眸凝视着她。 粗粝的手指摩挲了她细嫩的脸蛋两下,单手撑在她耳侧,俯身,视线与她平齐。 “真想知道?” “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亲我一下。”静歌瞧着俊脸几乎要贴到她脸上的男人,抬起手以男人猝不及防的架势直接捏在了他的脸上。 疼的傅言深皱了眉头。 傅言深呲牙捂住脸,怒巴巴的瞅着气鼓鼓的小东西。 她还有脸生气??? “你不告诉我就算了,我还不想知道呢。” 静歌转身,拉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 关门后才捂住心口,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她发现,她因为之前完全没有和傅言深恋爱过。 现在结婚了,反倒开始越来越觉得心动。 他哪怕就简单的嗯一声,她都觉得苏。 她捂住额头,有点崩溃,她是不是被傅言深下了降头了,这个坏男人! 喷头的水均匀的喷洒在男人线条流畅的后背上,湿漉漉的头发被他撩起。 她不记得倒是情有可原。 那天,是两人这一辈子最糟糕的一天。 当时她不过匆匆一眼,那惶然可怜的小鹿模样,就让他好久好久都忘不掉。 傅言深洗好出去后。 床上的人影已经缩成了一团,以一种保护自己的姿势。 傅言深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半晌,傅言深觉得自己身上暖和了些,转身凑近静歌,长臂一伸,就将她圈在了怀里。 他的怀抱特别的温暖。 静歌像是一只在寒冬中寻找温度的小猫一样,转身就窝在了他怀里。 脑袋还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打了个哈欠。 她闭上眼睛,长睫毛颤了两下就不再动了,逐渐呼吸变得均匀了些。 一绺顽皮的头发赖在她白皙的额头上,傅言深抬手将头发别开,大手轻轻地捧着她的侧脸。 他低头,凝着她的眉眼。 “我要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新娘。” 他低低的声音透着股子惑人的意味,静歌抿抿嘴,睡得正香。 “真拿你没办法。” 随后男人一声叹息,室内趋于平静。 …… 第二天一大早,傅言深和静歌结婚的新闻在景城日报的a版面上爆了。 实时热搜榜居高不下。 连同城市中心大厦以及帝国大厦的led屏上,都是两人结婚的消息。 这天,全市的少女都觉得自己失恋了。 当天下午两点,爆出第二弹静歌怀孕的消息。 微博,朋友圈上少女哭倒一片。 第197章 准备婚礼 看到消息的静歌一脸的懵逼。 怎么就突然的公布了? 傅言深一进家门,静歌站起身来,白皙的脚丫儿踩在暖绒的地毯上。 她抻长脖颈儿,颈部线条漂亮白皙,像是在翩翩起舞的天鹅。 “我看到消息了。”她对着正缓缓走来的男人说道。 傅言深将手机从兜里掏出来放在了茶几上,勾住静歌的腰,带着她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将她的双腿抱住,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她微凉的小脚丫儿。 那一刻,男人低着头,从她的位置可以看到男人雕塑般的轮廓,那薄薄的唇,那璀璨如星河的眉眼。 尤其是他勾起嘴角笑的时候,最好看了。 她一时之间脑袋一片的空白,心跳逐渐的加快。 每一下跳动的心率后,都是她对傅言深逐渐增加的爱慕。 大手在她软软的头发上揉了揉,“丫头。” “嗯?”静歌仰着头,看着很坚定地望着她的男人。 傅言深看了她两眼,捏住她软软的手,摆弄着她的手指头,“不要胡思乱想,我喜欢你且只喜欢你。” 静歌有那么一刹那没回过神来,随后低下头去。 觉得脸上的温度在蹭蹭的往上冲。 傅言深将她抱进怀里,都要做妈妈的人了,平时营养也没少补,可是就没见长肉,虽然该长的地方一点都没少长。 他的下巴抵在静歌的脑袋上。 静歌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哪怕他没说,她也明白了。 为什么傅言深会选择在这么个时间段公布两人已经结婚的事情。 他是在向全世界宣布,两人的关系。 他是在给她喂定心丸。 是想让她知道,他有她且只有她。 她的心里忽然很暖,她爱一个人,不求所有,只求这个男人将她放在心上她就知足了。 想起初见傅言深的时候,他缓缓的从楼上走下来,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天生就有一股子让人不敢接近的气势。 那个时候,她哪里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她能和他在一起。 能被他疼着爱着。 第二年的四月十八日。 静歌在市立医院,诞下一子。 小名在孩子还未出生之前,两人就想好了。 叫暖暖。 静歌希望,孩子长大后,做一个温暖的人。 傅言深则附议。 做完月子的静歌,就像是冬眠后的小动物,整个人精神抖擞。 怀胎十月,她大概有六七个月的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徐茯苓忙着筹备两人的婚礼。 傅言深也将公司的事情都集中处理,留下假期陪老婆和孩子。 晚上见儿子小腿蹬着被子,傅言深就觉得神奇。 儿子的小脚丫不过一点大,他握在手里,软绵绵的。 静歌一开门进来,就见男人猫着腰,大手握着婴儿床里孩子的小脚丫,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 静歌也知道,那分明是宠溺的。 她笑了下,傅言深忽然起身,转过身来,将她抱在了怀里,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过了几秒,静歌就忽然觉得,傅言深变了。 她怀孕的时候规规矩矩的,可是现在就不同了。 在她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傅言深已经将她压在了床上,高大的身形欺了上来。 “现在你躲不掉了。”他笑了下,声音低沉又性感。 静歌嗓子咕咚了下,有些紧张。 耳朵根到脸颊都红了个透,傅言深摸了摸她的脸,“把你交给我。” 静歌:“……” 她觉得心上火烧火燎的。 “不愿意?”察觉到她的停顿,傅言深定定的看着她。 静歌抿了下唇,仰起头,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微微起身凑近他的耳廓,吐气如丝,“我愿意。” 声音很轻,像是猫爪一样。 她咧嘴笑的好看。 傅言深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往脑袋上冲。 四肢百骸都是热的。 他吻住的唇,静歌缓缓闭上眼睛,手因为紧张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衫。 “别紧张。” 他俯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 说完,静歌就觉得脸上更烧的慌了。 傅言深的手抓住她的睡衣带子,轻松的就扯了下来。 温暖的手触到她的皮肤,感觉到她身子绷紧,傅言深手轻轻地压住她的腰,动作极其的温柔。 他低下头,吻住她的锁骨,手轻轻地握住她的胳膊,将睡衣从她的肩头褪落。 咚咚咚。 门被敲响了,傅言深的动作顿了下。 静歌像是受惊了的猫一样的将衣服拢紧,缩着身子钻进了被窝里。 “静丫头啊,言深,我刚熬了银耳粥你俩喝不喝?” 门外响起徐茯苓热情的声音。 傅言深咬牙,单手撑在床侧,一脸的不悦。 静歌看见他这没消火的样,扑哧一声叫笑出了声。 “妈,我们喝。”静歌边笑边说。 傅言深可笑不出来。 他握住静歌的手,摇头。 静歌却已经穿好了睡意,坐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说道:“走啊,出去喝粥。” 去他妈的粥…… 傅言深觉得头疼,头特别的疼。 你见过晚上九点来叫喝粥的吗? 这绝对是来砸场子的,这可真是亲妈。 他这忍了都一年了,好不容易捞到了机会,就这么没了! 没了! 静歌凑近他的俊脸,亲了他一下,这下不仅没缓解傅言深的脸色,反而更沉的跟锅底似的。 听着她拉开没出去的声音,傅言深抓住被子扔向一侧,心里一股子火气,想要发。 可是又不知道发给谁。 静歌刚下去大概一分钟,傅言深便从卧室里出来了。 一脸面无表情的走下来。 浑身都是低气压。 徐茯苓优雅的用勺子喝着粥,小指翘起,问坐在对面安静喝粥的当妈少女。 “他怎么了?” 声音不大不小,傅言深刚好能听到。 他薄唇紧紧的抿紧,轮廓紧紧的绷着。 “可能,遇上什么让他心情不好的事了。” 静歌笑眯眯的。 傅言深直接拖开椅子在她的身旁坐下,双手抱臂,看向徐茯苓,“妈,过两天我和静歌准备回去住。” 徐茯苓愣了下,“回去啊。” 傅言深点头。 徐茯苓点点头,她表示理解。 现在的新婚小两口,都喜欢单独住。 她也没什么意见,毕竟当初让两人过来住,是因为静歌怀孕了,他一个大男人一点经验都没有,她担心他照顾不好静歌才让两人过来的。 “也别走的那么急,先将需要拿的东西先送过去,等婚礼那天你们直接回去就好了。” 徐茯苓放下汤匙,双手交叉,提议道。 傅言深点头,表示同意。 傅言深是一点粥都没喝,蹬蹬蹬的又上了楼。 徐茯苓将粥喝完,拽住要走的静歌的手腕,低声而又神秘的说道:“刚才我是不是打扰你们好事了?” 静歌脸轰的一下红了个透。 徐茯苓见静歌羞涩还不反驳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怪不得自己这大儿子急着回去住呢。 气血方刚的年纪啊。 第二天一早,徐茯苓表示要和傅言深的舅妈一起出去旅游几天,反正婚礼已经筹备齐全了。 正好赶在两人婚礼前出去玩一波。 静歌一直安静的不说话,怎么会突然就决定出去呢。 随后,傅言深的一句话彻底的解开了她的疑问。 “妈这是再给我俩留空间呢。” 静歌耳朵根很快就烧了起来。 “不好意思了?”傅言深温暖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耳垂,看着她红脸的模样就觉得分外的喜欢。 静歌恼怒的推了傅言深一把,刚走了两步,就被傅言深拦腰给抱了起来。 “去哪?” “不用你管。” “好,我不管,我们去床上好好研究研究。” “流氓。” “合法流氓。” “你!” 随后静歌的声音被男人一并堵在了嘴里。 …… 小镇的诊所里,女人脸色苍白,脸上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往下掉。 “深呼吸,使劲儿.” 女医生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似的,女人的目光已经有些涣散。 “疼。”她脸色痛苦,像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字一样,“啊!” “集中注意力,用力!” 女医生的声音很镇定,床单上都染了血。 女人浑身已经湿透了,支起的大腿已经没了力气。 她胸膛上下起伏的吸着气,痛的要死,有那么一瞬间都想要放弃了。 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 偌大的诊所内,只能听得见她的痛呼声,和医生冷静平淡的声音。 静漫实在没了力气,她哽咽着,身下的床单都被她抓的皱皱巴巴的,手心都是汗。 那么一瞬间,脑袋里都是母亲和那人的面孔。 肚子痛的时候,出门一时拦不到车的时候,静漫当时有种特别无助的感觉。 好在碰上一个好心的司机,将她送来了医院。 静漫已经疼了十几个小时了,可是孩子迟迟就是生不下来。 她的力气已经慢慢的用光了。 疼的几乎要晕过去。 “我们再试两次。”医生见状,耐心的伸出两支并拢起来的手指头。 “我是不是要死了。” 静歌的心里开始涌起猛烈的无助。 季乾,季乾啊。 “不会,你这是头一胎,在稍稍用用力就可以了。” 第198章 终于见面 孩子终于生了下来。 可是安安静静的没哭声。 静漫眼角噙着眼泪,慌张的看着医生,“医生,我的孩子怎么不哭啊。” 医生将孩子倒过来,轻轻地拍了孩子屁股两下,孩子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静漫顶着心口的那口气一下气松懈,她只觉得好累。 第二天,静漫就带着孩子出院了。 到了租住的房子,首先将窗户关的紧紧的。 六月的天气,还有些凉。 孩子躺在床上,长的皱皱巴巴的,看起来特别的丑。 静漫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伸出手去摸了摸孩子的小手,软绵绵,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便是当母亲的感觉吧。 她低下头,忽然觉得很难过。 想起自己小的时候是如何的不懂事,母亲一个人带着她生活。 生活的不容易。 后来才遇见静江,两人相爱,她也便顺理成章的进入静家,认识那个叫做静歌的女孩,那个让她无比羡慕的女孩。 一开始她羡慕静歌的花裙子,静歌长而柔顺的头发。 后来便开始羡慕她有朋友,有个帅气的男朋友。 她是什么时候爱上季乾的呢? 大概是在学校的时候,看到季乾牵着静歌的手沿着萌荫的小路走。 路旁开满了鲜花,季乾很高大,穿着女孩子最爱的白t黑裤。 干干净净的在她的眼里,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少年。 静漫缓慢的捂住眼睛,露出一丝缝隙看着还看不出是像她还是更像他的女孩。 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缓缓的留下来。 手机缓缓的响了起来。 是母亲打来的。 静漫看了一眼,目光停顿。 从来到这里开始,她就再也没接过母亲的电话,那个时候,只觉得万念俱灰。 现在自己有了孩子,亲自感受到了生孩子时候那份不容易和痛苦。 静漫的心里开始抽痛。 将手机贴到耳边。 “漫漫。”王亚茹颤抖着声音。 电话那端寂静无声。 “漫漫你说话。” “妈,我想你了。” 静漫闭上眼睛,眼缝溢出泪水,她抬手抹去,忍住哽咽。 那边王亚茹一下子情绪崩溃掉。 “你这死孩子,你在哪啊,怎么还不回来,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身上还有没有钱,你离开我是怎么生活的啊,学你是不是不想上了,你倒是说话啊!” “妈,我过两天就回去。” 静漫看着盖着小被子已经睡着的孩子,就算是为了她着想,她也不该逃避了。 她无法承担养一个孩子的费用和精力。 孩子跟着她会受苦的。 况且,季乾在外学习,他不会知道。 也是,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他也不会认这个孩子。 “真的吗?”王亚茹一听见她要回来,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抬手碰了下静江的胳膊,笑道:“闺女过两天就回来了。” 静江抬起头,也是一脸的喜悦。 “还有啊,你爸最近恢复的可好了。” 王亚茹觉得现在的日子又开始过的好了。 公司的债务一并被傅言深全盘接收了,所以现在家里也没什么压力。 只是王亚茹还不死心给静漫介绍个好的男人。 电话里她没提,怕孩子听到这就不高兴,一不高兴就不回来了。 “真好。” 静漫由衷的感到高兴。 “还有,静歌生了个儿子,过两天要回家里来呢,到时候你就能看到你大外甥了。” 王亚茹这段时间将所以的事情都想通了。 现在提起静歌来,只觉得这姑娘有出息。 也希望自己的姑娘能好起来就好了。 “知道了。” 静漫抿唇,看来静歌过的很好。 也是,有那样的一个男人护着她,怎么会过的不好呢? 说到底,还是她成全了她和傅言深。 结束通话后,静漫买了回家的票。 两天后,抱着孩子从高铁站出来。 孩子被包裹的紧紧地,静漫这两天也有和母亲联系,可是在电话里决口未提孩子的事情。 当初离开家里也是想偷偷的将孩子生下来,等孩子大一点再回来。 母亲要是知道了,她会怎么样呢? 静漫有些不敢想象。 倒是静歌,听到了静漫要回来的消息。 她自己粗略的算了下日子,静漫的孩子也该生下来了。 既然她回来,也会带着孩子回来的。 “言深,待会我打算先去逛逛。” “去哪?”傅言深从沙发上抬起头来。 “静漫要回来了,她的孩子跟暖暖差不多大,我想给孩子买几件小衣服。” 待会就要回家去看父亲了。 直接送给静漫。 傅言深点点头,没有异议。 只是将手机收起来,起身走到静歌身边,有力的手臂圈住她的腰肢,“我陪你。”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静歌偏头对上他的眼睛,笑了下,“好呀。” …… 静家。 王亚茹早就换了身新衣服,静江要迎接女婿来也穿的很正式。 厨房里堆了一堆的菜,都是王亚茹亲自去买的。 而且今天晚上她打算亲自下厨。 想到女儿要回来,心里就抑制不住的开心。 她这是多久都没见闺女了啊。 门外传来车行驶过的声音,王亚茹几步跑去开了门,发现不是,还有点失落。 静江笑看着她的背影,“瞧把你急的。” “能不急嘛,也不想想看多久没见了。”王亚茹嗔怒道,又向外张望了几眼,才不情不愿的关上了门。 “这丫头也不告诉我是几点到,我这个心肝儿啊,真真的是要急死了。” “快了。”静江看了眼时间。 从静漫出发的地点到景城,一天就只通一趟高铁,现在应该早就下了高铁,在打车回家了。 静江话音刚落,真的就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门外。 静漫推开车门,抱着孩子下了车。 越接近门口一步,心脏就越加的跳的飞快。 她抱紧怀中的孩子,心里竟然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她发誓,她高考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 王亚茹听见了声,喜盈盈的将门打开,看到女儿后,高兴的刚要说话,目光却随之落在了她的怀里。 那个小包裹,怎么看都包着一个孩子。 王亚茹眼神一顿,张了张嘴,没出声。 “是不是孩子回来了?”静江问愣在原地的王亚茹。 可是她没回答。 他放下报纸起身,向门口走去,几秒后,也明白了王亚茹不说话的缘由。 “这孩子,什么情况?” 王亚茹的脸色有些复杂。 “我的。”静漫将孩子抱紧,承受着母亲复杂的目光。 王亚茹尽量的使自己平静起来,笑的有些勉强,“你捡的啊。” “是我的孩子,我的。” 静漫再次重复了一遍,王亚茹忽然脸色大变,静江见状一把抓住王亚茹的手,才拦住了她冲着静漫打下去的动作。 静漫吓得闭上眼睛,半晌睁开,看到父亲拦住母亲,才知道自己避免了一耳光。 “你……漫漫你可不能乱说话,你这样会气死我的知不知道!” 王亚茹的声音很大,傅家的车子一停在门口,静歌就听见了争吵声。 “什么情况?”她看了傅言深一眼,抱着孩子诧异的打开车门下了车。 傅言深从另一边下来,立刻的抓住了静歌的胳膊。 怕院内是什么骚乱。 “静漫?”静歌低低的叫了声她的名字,“她回来了,可是王姨怎么那么生气?” 而父亲在一边明显的是在拦架。 “爸。” 静江听到静歌的声音,抬起头来,看到女儿和傅言深后,眼神有些不悦。 “都进屋,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王亚茹气的浑身都在哆嗦,在静江的拉扯下,愤怒的进了屋。 静漫反而平静了下来,抱着孩子也跟了进去。 静江整理了下表情,“你们来了。” 傅言深微微颔首。 “来,把我外孙给我抱抱。”静江看着静歌怀里正熟睡的小暖暖,心生喜欢。 静歌小心翼翼的将孩子给递过去。 “怎么回事?”静歌问,“刚回来怎么就吵起来了?” “你进来就知道了。” 静江叹了口气,静歌一脸的茫然,等真的进去后,才知道,此刻争吵爆发的缘由。 是因为静漫怀里的那个孩子。 她皱眉,自己早该想到的。 王亚茹一直管静漫有些严,而且静漫这个孩子生的名不正言不顺的。 家里不闹起来才怪。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王亚茹寻思过味来之后,心里越来越难过,坐在一旁开始抹起了眼泪来。 “在女婿面前哭什么。”静江低声呵斥,王亚茹却怎么也收不回自己的情绪。 静歌手里拿着的是给静漫孩子买的小衣服。 显然不能现在就送。 否则王姨知道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埋怨她为什么不早告诉她。 静漫的脸色不太好,怀中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哇哇的哭了起来。 静漫的孩子一哭,小暖暖就被吵醒,漂亮的眼睛看了看外公的脸,咂了下嘴巴。 粉粉嫩嫩的模样看着特别的可爱。 静漫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她低头开始哄,可是孩子怎么也哭不停。 半晌,静漫有些崩溃。 “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她冲着孩子喊,孩子吓得一愣,顿时哭的更大声。 第199章 撒谎 小暖暖砸吧着小嘴在外公的怀里,安安静静的。 王亚茹心里觉得十分别扭,所以不去抱静漫的孩子。 还是静歌走过去,伸出手。 静漫抬起头,抿了下唇,将还在哭的孩子交给了静歌。 静歌将孩子抱在怀里,低头闻声的问,“孩子叫什么?” 静漫没说话,摇了下头。 静歌抱着孩子轻轻地摇,然后缓慢的走动。 逐渐的,正在哭闹的孩子安静了下来。 然后在静歌的怀里睡着了。 小孩子皱皱巴巴的,脸蛋还有些红。 但是无论是像静漫还是季乾,这个孩子都会好看。 因为和自己孩子差不多大,静歌对这个小姑娘有些怜爱。 静漫以前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基本没有遇到过什么困难, 自己出去这么久,想必生活的也不好。 生完孩子后,现在的脸色看着还有些憔悴。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室内很安静,静歌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听在每个人的耳朵里都很掷地有声。 “还能怎么办,带着孩子出去过。”静漫有些赌气。 她知道自己带着孩子回来不会受到欢迎,可是没想到事情远远比她所想的还要严重。 “你要出去现在就走啊!” 王亚茹一听,本来就生气的心绪更加的气恼。 她站起来,气的就要蹦高。 静漫也不知道像了谁的倔性子,起身走到静歌身边将孩子抱了回去。 小孩刚睡着,静漫面无表情,但是对待孩子的动作却很轻柔。 静歌看着,心里觉得一阵恍惚。 这就是以前和她斗天斗地的小姑娘啊,如今也为人母了。 似乎成长为母亲之后,性格也收敛了不少。 “妈,女儿不孝。”静漫抱着孩子,站在王亚茹面前。 王亚茹狠心的不去看她。 静漫扑通一声的跪下,膝盖重重的磕在地上。 王亚茹心尖一颤,觉得心里特别的痛苦。 “我走了。”静漫低下头,咬住唇。 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静歌抬手要去拦她,傅言深顺势抓住她的手腕,低下头来,深邃的眼底是不赞同。 “为什么?” 静歌仰头看着他。 傅言深大手轻轻地按了按她的肩膀,虽未言语。 静歌却在他的眼神中看明白了。 的确,这是王亚茹母女的事情。 她和静漫以及后母的关系不好,就算是她去劝和也没有多大的好处。 她其实只是怕孩子受苦罢了。 那么小的一点。 静漫走远,王亚茹双肩开始颤抖,一耸一耸的开始哭。 静江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皱眉,“刚才还开开心心的想着孩子回来,给孩子做什么吃,可是这孩子真的进家门了,你瞧瞧你这个暴脾气。” 王亚茹抬手抹着眼泪,心里觉得难受。 静江语气有点缓和,“再怎么说,这事也不能怨咱们闺女不是吗?她也是受委屈的那个,你想想,你之前自己带着静漫是什么样的感受?” 王亚茹突然一愣,随后,一股子铺天盖地的心疼席卷而来。 她起身就往外跑。 她不能让静漫跟她一样,带着个孩子出去过孤苦伶仃。 静漫抱着孩子走了很远,小被子将孩子裹得紧紧地。 她的眼眶通红。 站在路边,出租车过了一辆又一辆,她却不知道拦车后该去哪里。 路口,红灯亮起。 最前方缓缓的停下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男人的手握着方向盘,掀起眼皮漫不经心的往前面看了一眼。 视线忽的一顿。 静漫? 他瞳仁猛地收缩。 就那么的盯着那么身影盯了很久,直到后面的车按了喇叭,他才意识到,自己失神到连信号灯变了都不知道。 车缓缓的发动。 他的目光一直紧缩在那抹身影上。 她的怀里似乎抱了什么。 王亚茹已经赶了上来,一把拽住静漫的手腕,静漫转身。 季乾的车擦身而过。 他匆匆一瞥,什么也没看到。 “漫漫,我们回家吧。” 王亚茹看着女儿,妥协了。 她看着眼睛通红却隐忍不发的女儿,有些后悔刚才说那些话。 “你现在刚生完孩子身体需,妈给你做好吃的,听话,跟妈回家吧。” 王亚茹握紧她的手腕。 “刚才是妈不好,妈不该说那些话的。” 静漫一低头,眼泪啪嗒的就砸在了地上。 “来,孩子给我。”王亚茹伸出手去将孩子抱了过来。 她刚才光顾着生气,都没好好地看看这个孩子。 看不到那对母女的地方,季乾停下车来。 他脑袋仰着,倚着椅背。 静漫的身影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像是梦魇。 连他都不会想到的是,他明明该恨这个女人的,恨她拆散他和静歌,恨她是个大骗子。 用假怀孕来欺骗他,那个女人,万般娇纵,脾气也怀。 可是为什么,知道她失踪了之后,他心里却觉得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喘不过气来。 等他在开车回去的时候,已经不见静漫的身影了。 季乾将车停住,抬手捂住额头,许久后,他笑了笑。 他大概是疯了。 大概是因为静漫太过于嚣张的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给他的生活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后来又不声不响的消失。 所以他才会念念不忘。 是他疯了。 想明白这点后,他猛地摇了摇头。 开车离开。 那端,傅言深和静江正在谈事情。 静歌逗弄着小暖暖,捏捏小手,捏捏小脸。 王亚茹抱着孩子进来,静漫则跟在后面。 大家平和的像是刚才没有发生过那次争吵一般。 王亚茹让静江抱抱静漫的孩子,自己则去厨房里张罗餐饮。 “小漫,你介不介意我给孩子起个名字?” 静江目光慈和的开口。 静漫虽然跟他的姓,可是却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这个小姑娘,从刚开始跟母亲来的时候小心翼翼。 后来用张扬跋扈的外表来包装自己其实柔软的内心,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这个孩子,对待他的态度,一直都很好。 “爸,你不说我也要说的。”静漫笑笑,心里忽然觉得很温暖。 “既然是小姑娘,叫诗瑶你觉得怎么样?” 静漫看到出来,静江的眼神很期待。 她重重的点头,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 “诗瑶,真好听。” “小名呢?想好了吗?” 静漫想了想,“爸你觉得双双好不好听?” 双双,一听就很圆满。 成双成对。 静江满意的点头。 …… 季乾开车到公司。 刚好碰见出门来的季朗。 季朗手里拎着个文件包,将季乾拦下,“你别进去了,跟我走。” “怎么了?”季乾此刻脑袋里正乱着。 有些心不在焉。 “泰和那边的合作案出问题了。” 季朗率先上了车,季乾挠了挠头,跟上季朗。 车上,季乾沉默了一会,看向自己的哥哥,“哥,我刚才……” “怎么了?” 季乾还很少有说话迟疑的时候。 季乾挠了挠头发,猛地摇头,“哎呀没啥。” 他闭上眼睛,他今天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要不为什么脑海里全部都是那个女人的身影呢? 她有点过分的让他在意了。 “感情问题?” 季朗笑着开口,随后补充道:“人家静小姐都结婚了,你就别想了。” 傅言深和静歌公开那件事情,多轰动。 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是静歌。”季乾手撑住额头。 “哦?”季乾忙于公司的事情,倒是没有时间去关系弟弟地感情情况。 这是有新情况? “哥,我老是惦念着一个女人。” “你喜欢她啊。” “不是,你听我说完。”季乾下意识的有些激恼,“我不喜欢她,我有点恨她。” “那也很正常,对手公司的ceo我也不是恨了一天两天了,记他记得可清楚了。” 季朗打转方向盘。 季乾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知道和自己哥哥这个木头疙瘩说什么都是白搭。 这么大的年纪了,长的也不错。 怎么就没有个女人喜欢他呢。 察觉到季乾不说话,季朗唇角绽放出一抹笑意。 “你啊,就是口不对心。” “我怎么了?” “你别以为我没听说你那些破事啊,你当初和人家静小姐的妹妹掺和到一块去了是不是?”季朗神情严肃起来,“你当那些消息是怎么没被传出去的,还不是你老哥我在后面替你兜着。” 季乾忽然就沉默了。 然后季朗忽然就意识到一个问题,猛地将车刹住。 “你……”他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简单,“难道和静家的那个妹妹?” 季乾的感情生活很简单。 尤其是女人方面。 当时也就只有个静歌而已。 季乾将头转向窗外,不说话。 季朗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要是真的喜欢人家,就去追呗,大男人的面子不面子的是个屁啊。” 季乾敲了下方向盘,咚的一声。 季乾转过头来,“我不喜欢她。” “好好好,你不喜欢她。” 想到泰和的事情,季朗启动车子。 季乾重新将目光别了过去。 喜欢? 他才不喜欢。 但是他承认,当初静漫说怀孕的时候,他心里咯噔一下。 有些慌张,但是不想逃避,他有想负责的。 可是没想到她竟然在撒谎。 第200章 嫉妒使人发狂 季乾回到景城已经是三天后了。 这三天他想了很多,他得见见她。 没有事情是当面解决不了的。 当季乾下了出租车站在静家门口的时候,王亚茹正拎着一袋大骨头往家走。 季乾鬼使神差的走上去,伸出手,“阿姨,我帮你提。” 王亚茹躲开他的手,看了他一眼,“你来我家做什么?” 他总不能是来找漫漫的吧。 “我知道静漫回来了。” “所以呢,你要和她在一起?” 季乾一时语塞。 王亚茹摇了摇头,“你明知道我姑娘喜欢你,我也知道你对她没意思,既然这样,以后就不要来往了。” 说完,王亚茹进了家门,将季乾关在了门外。 “妈,你刚才和谁说话呢?” 静漫将手中的酸奶盒抬手扔进垃圾桶里,接过她手中的袋子,边走边问。 “问路的。”王亚茹的眼神有些不自然,不过好在静漫没注意。 洗菜的时候,王亚茹想了想,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偏头看着正在带围裙的女儿。 静漫头也不回的说道:“先把学业完成了,毕业之后出去找份工作,我觉得我可以养的起我和双双。” 王亚茹点头,也不好多说什么。 其实她在担心,季乾的出现,可能会打乱静漫此刻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 “漫漫呀。”她欲言又止。 “妈,你说。” 静漫甩了下手上的水,看向王亚茹。 “我其实以前和你爸爸谈过,他毕竟以前也是经营过企业的人,有不少的人脉,我看那些企业家的公子和你适龄的也有很多,你要不要试试看?” 了解静漫的性子,王亚茹说的颇为小心翼翼。 “好啊,我不反对。” 静漫笑了下,王亚茹却因为她突然的懂事觉得错愕,心酸。 王亚茹笑也不是笑,只是点点头说道:“好,那回头我和你爸说说看。” 当天晚上,客厅只剩下静江和王亚茹之后,王亚茹提了一嘴给静漫介绍相亲对象的事。 静江摘下眼镜,将书合上放下。 双手交叉握住,“静漫的事情的确该考虑考虑了,明天我问问老许,我记得他家的二公子好像还单着。” 静江对许家二公子的印象还不错。 长的斯斯文文,白白净净,一早就继承了家里的生意经。 现在有在管自家企业下的子公司。 “漫漫那丫头同意了吗?” 迎着静江的目光,王亚茹颇为失落的点了下头。 “她答应的很痛快,可是老静啊,我怎么觉得心里这么不踏实呢,我的孩子以前不是这样的,好像突然一下子就变了。” 静江抬手覆盖住了她的手,语重心长的道:“孩子啊,总归是要长大的,当初小歌我不就没管的了?” 王亚茹笑笑,一想也是。 当初徐家那孩子真的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可是当事人不愿意,不也一切白搭吗? “以前总担心她就那么喜欢着那个季家的小子,得不到回报,怕她浪费青春,可是如今真的妥协了,答应去相亲了,我的心里……” 她的语气顿了下,语气极度缓慢,“感到很难受。” “为人母为人父,都是这样的感觉。”静江握紧她的手,“听说小漫要继续完成学业?” 提到学业的事,王亚茹总算开心了些。 “是啊,当初因为她休学的事情,我还把她逼走了,如今回来,也总算是了了我一桩心愿。” 二楼,卧室门开了个缝。 拿着水杯站在门口的静漫,缓缓的关上了门。 孩子睡了,卧室内没开灯。 黑暗中,她苦涩的勾起唇角,觉得心口酸涩。 许久后,她将水杯放下,缓缓的走到床边,开了床头灯,蹲在婴儿床前,看熟睡中的孩子。 孩子就是她的一切。 她可以不顾自己,但是她希望如果能有另一半的话,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对孩子好。 与许家二公子的相亲排在了第二天。 许家二公子叫许文远,他有个哥哥,是个医生,对企业经营完全没有兴趣。 他则刚好相反。 静漫见到他的时候,他戴着一副金框的眼睛,一双眼睛犀利而冷淡。 “你好,许先生。” 静漫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将大衣搭在椅子上,伸出手去,“我是静漫。” 她脸上保持着姣好的笑容。 “许文远。” 他伸出手,两人的手快速的握了一下,便各自抽离。 “冒昧的问一下,静小姐您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许文远的声音很平静,甚至有些沉。 他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静漫有些不自在的坐正了身子,“我大学还没毕业,去年休学了一年。” 似乎没有镜片的遮掩,许文远的目光看起来更犀利了些。 他似乎考虑了一下,随后低声的说道:“方便说一下原因?” 静漫迎着他的目光,“我,未婚先孕。” 许文远愣了下。 “我觉得有必要将我的情况跟你说一下。” 静漫挺直腰板,看了一眼微微错愕的男人,“我有个孩子。” 许文远轻咳了一声,推了下眼镜框来调整思绪。 “所以。”静漫耸耸肩,“这顿我请?” 她已经挑明,许文远倒是觉得她挺洒脱的。 “还是我请吧。”他笑了下,他来相亲纯属被他妈逼着来的。 而对面这个叫静漫的女人,似乎对他也没意思。 许文远结账后离开了。 静漫还在原地坐了好一会。 她单手扶住额头,失笑。 拿起包起身往外走,就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大衣忘了拿。 她懊恼的拍拍自己的脑门回去拿衣服。 将衣服挂在臂弯处,一转身,差点撞上个人。 一抬头,那就对不起就卡在了嗓子眼里。 季乾,他怎么在这? 静漫的心里似乎被火车压过,他不是该在国外学习吗? 就在她脑袋里思绪纷乱的时候,男人接下来的动作更让她惊讶和匪夷所思。 因为他抓住了她的手,还把她拽到了车上。 在她一脸诧异中,季乾踩下了油门。 “停车!”反应慢半拍的静漫偏头。 “安全带。” 季乾看也不看她,丢下三个字。 留下一个冷酷的侧脸。 静漫内心复杂的将安全带系上,她知道,季乾绝对不会是因为喜欢她才带她走的。 她如果再像以前那样,卑微妥协,那她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你有什么事的话,不如现在就说,我还急着回去。” “我看你相亲的时候可不着急。” 男人嘴角隐隐的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静漫扯唇淡笑,“事关人生大事,当然不能马虎。” 季乾笑了下,淡淡的说了句,“是吗?” 车子停在了季氏的楼下,季乾率先下了车。 站到静漫车门的另一侧,敲了敲车窗,“下车。” 静漫看了一眼季氏高耸的大厦,不明白季乾带她来这里来有什么意味。 带着迟疑和怀疑,静漫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季乾长腿长脚的走在前面,走了半晌,听不到身后有半点的动静。 于是他回过头去。 熹微的光线中,女人站在那里,头发挽在耳后,柔软的披在肩膀上。 并没有跟着他。 这点,足以让季乾觉得烦躁,他觉得自己可能得病了。 得了一种叫贱的病,她追着他的时候,觉得烦。 不追的时候,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还不走?”他皱眉,表情不耐。 静漫仰起下巴,“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如果你真的有事情,我们就在此说清楚,如果你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你觉得我会没事找你?”季乾一下子就有些怒了。 好像是被人戳到了心里的敏感处,像是一头炸毛的狮子。 “我没有这意思。”静漫叹了口气。 孩子还在家,她得赶紧回去。 静漫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觉得空落落的。 如果他知道自己有个孩子,想必会比此时还要更厌恶她吧。 或许,他根本就不会承认。 静漫笑了笑,摇了摇头。 她那是什么表情?! 季乾直接火了,所以说出的话也很欠揍,“怎么,有新欢了,就对老情人不屑一顾了?” 看着眼前这张朝思暮想的脸,静漫觉得心里很难受,也很无力。 她不想争辩,也不想辩解,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随你怎么想,季乾,我还要谢谢你。” “谢我?”他一万个不相信。 “是呀。”静漫缓缓的笑,“是你让我知道,我的世界里有比你更重要的人。” 想到双双,静漫浑身散发出柔和的母性光辉。 可是在毫不知情的季乾眼里。 她那眼神分明就是在想那个男人的眼神,他已经将自己的想法代入了,所以越看她笑越觉得刺眼。 “滚。”他低低的咬出这个字眼。 静漫手一颤,五指收紧,脸上的笑意却愈加的扩大,“好,那我滚了,希望下次季先生你不要再这样莫名其妙的将人给叫来。” 她回身走的一点都不留恋。 季乾的心里堵得死死的,转身一脚揣在摆在门口的景观花盆上,盆身应声而裂。 第201章 都和你有关 “废物。” 周寅的父亲甩了他一耳光。 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如果你经营不好山庄,就滚出去。”中年男人怒意浑厚,手指着门口,对他破口大骂。 周寅垂下眼帘,勾唇笑了下。 “滚?”他顶撞的目光对上父亲的眼睛,“难道我滚出去,来让你那个儿子来接盘?!”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十分淡漠。 却轰然一声,点燃了周正雄的怒意。 抬起手来,眼见着一耳光就要下来,周寅也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身后传来女人焦急的喊声,“正雄,有话好好说,别对孩子动手。” 周寅冷冷的掀起眼皮。 从楼梯上跑下来的女人已经抓住了周正雄的胳膊。 “逆子,逆子。”周正雄咬着牙,在周寅的眼里。 父亲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仇人。 “寅啊,给你父亲认个错,对父亲有什么不可低头的。” 张玲还保持着握着周正雄胳膊的动作,不住的给周寅使眼色,希望他能妥协。 父子俩总要有一个妥协,关系才能好不是吗? “我没错。”周寅冷笑,随后眯起眼缝看着张玲,“还有,不用你假惺惺。” 假惺惺? 张玲的表情僵在脸上,似乎是被戳到了什么痛处。 周正雄的脸色更加难看,“平日里你张姨对你什么样,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周正雄咬牙,“周寅啊,周寅,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儿子来!” “我是我妈生的。”周寅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十分的平静。 可是眼底里那股子与生俱来的不服输,周正雄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周正雄双手握成拳,挣脱开张玲,就要去揍他。 周寅不躲闪,任由着周正雄一拳头砸在了他的脸上。 他被揍得偏过头,目光落在一侧的地砖上。 地砖映出他俊朗的模样。 “别打孩子,别打孩子。”张玲干着急,却也阻止不了怒气冲冲的丈夫。 “他算什么孩子,二十七八岁了,跟十七八岁一样,没个长进!” 周寅闻言,无关痛痒的笑了下。 “你还敢笑!” 周正雄见周寅这样他就生气。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听父母话的孩子! “打够了?” 周寅摸了下脸,确定自己的骨头没被打碎没破相之后,散漫的看着周正雄。 “你!”周正雄气的后脑勺疼。 张玲快速的拦在了周寅的身前,生怕丈夫再对周寅动手。 “看来是没打够,不过我待会还有事,没够的话下次我来你攒着打。” 说完,周寅头也不回的离开。 气的周正雄捶着心口,气生出这么个儿子来。 室内,张玲劝父亲的声音断断续续。 周寅已经拉开车门上了车,砰的一声将车门关上。 拉下上面的镜子,侧头看了下脸,被揍青了。 他握住方向盘的手背,隐隐的青筋暴起。 他绝对不可能让出山庄,让那个女人的儿子坐享其成。 …… 冯春雪实在很困,就在沙发上眯了一会。 还没睡熟,就被巨大的关门声吵醒。 她刚抬起头,还未等坐起来。 来势汹汹的男人迅速的擒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他将她拖进卧室,踹上门。 直接将她压在了门板上,低下头就去找她的唇。 他开始咬了下她的唇瓣,冯春雪疼的微微变了脸色。 冯春雪皱紧了眉头,周寅察觉到她有躲开的动作,大手握住了她的脖颈,开始啃咬起来。 她的手弯曲着抵在他的肩膀上,用了大力气,也没拉开与男人的距离。 直到,感觉到脖子上一热。 他用力的吸吮着她白皙的脖子,离开后,看着留下的红印,他眼神缩紧,犀利的目光落在她有些不安的眼睛上。 冯春雪看得出,周寅的心情不好。 “你怎么了?” 冯春雪刚开口,他粗粝的大拇指便压在了她的唇上。 食指用力,抬起她的下颚。 她不得不抬起头来,承着他凌厉的目光。 “想不想?” 他眼阔微缩,黑眸沉沉。 “想……什么?” 她一头雾水。 “做。” 他薄唇轻启,一个字气韵稳健,冯春雪的脸立刻就烧了起来。 她又恼又气。 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有病吧。” 她抬手挥开她的手,揉了下被捏痛的下巴,绕开周寅走。 就在她手即将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只感觉腰间一紧。 男人的大手已经贴在了她的腹部。 冯春雪被动的后腿,一下子被男人摁倒在了床上。 随后,男人高大精实的身子欺了上来。 他准确的锁定她的唇,吻上去,另外一只手撩起她衣料的边缘。 拇指与她的肌肤相贴。 冯春雪瞬间僵住,觉得心脏就快要爆了。 “手拿出去!”她脸很红,因为被吻住,话说的模模糊糊。 “什么?”他笑,“手要继续?” 冯春雪瞪着他,看着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手砸了他肩膀一下。 猫一样的力道,他倒是感觉像是按摩一样的舒服。 “你滚!” 下一秒,他的手已经碰到了里衣的钢圈,要挑起边缘将手挤进去。 却因为贴的太紧而不耐。 他大手抓上布料,冯春雪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脸上红的像是要滴血。 她扬起手要扇他的巴掌,周寅准确的将她的手握住,压下。 声线低沉危险,带着警告的意味,“别得寸进尺。” “你才是!”她瞪大眼睛,将男人的手从钢圈上推了出去。 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睁的很大,“周寅,你要是饥渴了可以花钱去嫖,你不是很有钱吗?” “要不你开个价?” 周寅嘴角的笑意邪气的挂着,语气有那么一丝的戏谑。 他打量着她的脸,再向下,看了几眼。 冯春雪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像是他真的在浏览自己需要的货物一样。 “一千万你敢不敢给?” 既然他要羞辱她,她也不会让他的心里舒坦。 果然,周寅松了松领带,笑容消失,眼神冷了下来。 “妓都不敢这么跟我要。” 妓? 冯春雪掀起唇角,“看来周少爷你没少光顾了。” “我不会要不干净的女人。”他的食指在她的下巴处轻轻地滑动,深沉的看了她一眼,“况且,我也不缺女人。” “我看你像是饥渴很久了,对前女友也下得去嘴。” “在一块的时候没觉得,现在越看你,越觉得妻不如妾,妾不如……” 他低下头,灼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畔,“偷。” 他说,“你觉得,偷着来刺不刺激?” 被他气息拂过的耳畔,像是着了火一样,迅速的蹿红。 冯春雪气的胸膛上下的起伏。 周寅笑了下,薄唇几乎贴到了她的耳后,轻声道:“你喘什么?” “你滚。”她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这两个字来的。 “还有,你顶着我了。” 周寅扫了一眼她的胸脯,冯春雪立刻呼吸小了些。 周寅被她跟气炸了毛小猫似的逗乐了。 阴霾消散了不少,翻身躺在床上。 冯春雪起身就要跑。 他一条大腿压过去,就将她压在了床上。 “你要是现在出了这个门,以后可就出不去了,要不要走,随你。” 他威胁的话说了,长腿移开。 冯春雪只觉得要被气炸了。 有理也是他,没理他也占三分! 可是她真不敢走。 她是个成年人,这点听力题,她还是能听懂的。 冯春雪一动不动的在他的身旁躺着,沉默了半晌后,偏头看了他的脸一眼。 其实刚才她就注意到了,他脸上伤的挺严重的。 似乎是跟人打架了。 察觉到她看过来又迅速收回去的视线,周寅侧身,手撑在耳侧,另外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腰上。 她冰凉的小手握住他的胳膊,用力的推。 男人似乎在享受这种她明明气的要死,讨厌的要死,却又拿他毫无办法的模样。 毕竟她力气敌不过他。 试了几次,她就放弃了。 “你不问问,我脸上的伤哪来的?” 他目光如炬。 很难让人忽视。 “不想知道。”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周寅垂下眼帘,自嘲的笑了声。 她听不到身后有什么动静,唯一可证明他还在的就只有依旧搭在她身上的手臂,和他的呼吸声。 周寅凑进她的脖子,将呼吸埋在他的脖间。 冯春雪感到一痒,向前躲开。 周寅快速的扣住了她的腰,她一下子被摁过来,后背撞上了男人结实有力的胸膛。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堂堂正正的温度。 “和你有关,也不想听?” 周寅的语气带着诱哄,像是在和一个小孩子说话。 冯春雪一听和她有关,脑袋里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 她迅速转身,带着香气的头发撩过男人的鼻尖,随后她的唇蹭过了他的唇。 冯春雪愣了下,她没想到他离她这么近。 周寅的视线在她的唇上扫了一眼,凸起的喉结随之滚动,唇抿起,一时半会移不开视线。 冯春雪迅速的起身,离他远了些。 不自在的将头发别在耳后。 “你打架怎么会和我有关。” “打架?” 依旧维持着半躺着姿势的周寅有些讶异,随后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第202章 高江的出现 “谁跟你说我是打架了?” 双手垫在脑后的男人侧头看了她一眼,察觉到她的沉默,继续说道:“我和我父亲关系不好。” 冯春雪侧着身,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 在她的记忆里,似乎有出现过周寅的父亲。 当年她和周寅早恋,不管是哪个年代的父母,对早恋这件事都是一个态度。 那就是绝对要扼杀在摇篮里。 当时她和周寅的事情,班里所有的同学都知道。 可是早恋这件事,的确太普遍了。 也好在当年,没有荧光校服一说,晚上走去黑灯瞎火的操场上绕圈,现在回忆起来,还是挺难以忘怀的。 外加上他们对外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所以交往了大半年都没被发现。 直到她生日那天,周寅没忍住跑去她家楼下等她一起上学。 被她妈妈从窗户上看到了。 家长看到自家的姑娘被男孩送回来,当然多了个心眼。 于是当天晚上,她母亲就怂恿父亲去学校蹲点。 一起牵手出来的两人,被逮了个正着。 当时她的父亲并没有发怒,一直跟着两人走到了自家家里,等和周寅告别的时候,冯春雪才看到了就站在身后的父亲。 那时候的心里真的是咯噔一下,她那时候胆小啊,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完了。 再后来,事情不知道怎么被周寅家知道了。 周寅的父亲周正雄闹到了学校,将事情闹大,人尽皆知。 那时候,冯家有钱,周家也有钱。 谁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受到委屈,所以都非常的护短。 两家家长彻底的闹僵。 周正雄回家就勒令周寅立刻和冯春雪分手。 周寅多喜欢她啊,死活不同意,那是他从小长到那么大,第一次挨揍。 回忆到这里,周寅的声音将冯春雪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说是因为她。 所以? “是因为我所以你和叔叔的关系闹僵了?” 冯春雪语气不确定。 周寅缓缓的勾唇,眼睑轻敛,父亲要的不过是一个听话有能力的傀儡。 他叛逆,所以被父亲几度放弃,因为他还有一个儿子。 可是…… 他真的看不得她这愧疚的模样,“没有的事,你还没这么大的影响力。” 他转头,别开视线,冯春雪看不到他的脸。 “那你还说是因为我。” “骗你的也信。” 她坐起来,“那我走了。” 周寅想也没想,嗯了一声。 门缓缓的合上,周寅倏然睁开黑眸,一室的空荡,他的心口像是缺了一块似的。 刚才那翻涌而上的滋味再次席卷而来。 让他自己不敢置信的是。 他意识到,他还在乎她,还在意她,甚至还爱着她。 可是他忘不掉那一幕,永永远远的忘不掉那一幕。 忘不掉,她被人抵在墙上亲。 那个人,叫高江。 周寅的眼神肃杀,烦躁的心绪泄露无疑。 他抓起东西猛地丢出去,砸在门上发出咣当的一声。 视线扫过去,是他的手机。 他恨她吗?固然恨。 可是现在他更恨得是自己。 恨自己明明被她伤的彻底,却还忘不掉她,三哥说的一点都没错。 他在无意识中,用恶劣的手段锁住她。 冯春雪推开门进来,男人正低着头,手指抵在额头上,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听到动静,周寅抬起头来,看到是她后,深邃的眸子眯紧,薄唇抿紧,“滚。” 他语调沉沉。 冯春雪愣了下,他抽什么风,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待会滚。”面对阴晴不定的男人,冯春雪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反而坐在了他的身边,拧开碘酒瓶盖,拆开棉签的包装,蘸着给他涂抹伤口。 周寅向后躲,冯春雪就勾住他的后脑勺,将他推向她的方向。 两人的气息几乎交缠在一起。 空气中弥漫着甜甜的味道。 她的睫毛很长,嘴的颜色也很漂亮,鼻子小巧,很漂亮。 他的视线由她的眼睛到她的唇扫量,像是中了魔一样。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周寅心里陡然的生出一股子危机感来。 爱是爱,可是背叛也是背叛。 他不能原谅! 男人伸出手,猛地将她推开,冯春雪直接摔在了地上,碘酒撒了一裤子。 颜色迅速蔓延开来,她仰起头,清澈的眼底一片不解。 起身,不在意的拍了下自己屁股上,其实没有脏,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你不喜欢我来就跟我说,跟女人动手像什么话。” 蹲下身,将碘酒的瓶子捡起来,手上沾了碘酒,看着挺吓人的。 “滚。”他低吼出声。 冯春雪咬紧后槽牙,表情几度要绷不住。 反复想了想,才忍下怒意转身往外走。 可是看她这么一声不吭的走,周寅更生气。 他双手握紧,眼神逼仄。 他不能再见到她了,这个女人就像是给他下了蛊,像是颜色鲜艳的毒蛇,看着漂亮,獠牙上却充满剧毒。 “从我家滚出去!” 在冯春雪刚踏出卧室的那一刻,男人冰冷的声音从身后重重的传来。 她带上门,将声音隔绝在卧室内。 如果有镜子照的话,她就会发现,此刻,她的眼里已经蓄上了泪水。 明明不想难受的,可还是抑制不住。 她抬手擦了下,扬起头。 他刚才说是让她从家里滚出去对吧,这不该正合她的意吗? 她可以带着孩子独自生活,没有周寅的世界,一定比现在自由。 一定比现在…… 她吸了吸鼻子,眼神闪烁。 她该恨极了了他的,可是她却念着他以前对她的好走不出来。 她不能再这样了。 简单的洗了个手,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拉着行李箱离开了周家。 关门的声音,让男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他从床上蹦起来,两步跨到窗前,没过一会,拉着行李箱从正门走出去的女人身影便映入了眼帘。 走了好,走了好。 他边看着,边对自己说。 但是心里到底有多少的留恋和不舍,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钥匙插入锁孔的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 一场久别重逢的梦。 周寅还是那么好看,还是那么高大,还是那么让人有安全感。 可是那一切,早在几年前就不属于她了。 屋子里的摆设依旧和走的时候一样,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灰尘。 她知道,一定是李铭来过。 冰箱里已经空了,记得她走的时候,是有蔬菜和水果的。 一定是李铭给扔掉了。 她从兜里摸出手机后,传了条简讯给李铭。 ‘谢谢你。’ ‘什么?’ 他的信息很快就回复了过来。 ‘我回家了,屋子很干净,冰箱很干净。’ ‘小忙,客气什么。’ 半晌,李铭意识到了,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你回家了?租的那个?” “是呀。”正在翻行李箱的女人肩膀和脸夹着手机,两只手在取衣服都没闲着。 ‘他肯放你走?’李铭这句话编辑了很久,最后还是删掉,改成,‘欢迎你回家,明天我过去,帮你温居。’ ‘又不是搬新家,温什么居?’ ‘新的开始。’ 新的开始? 她看着这条讯息发愣,最后笑着喃喃道:“的确是新的开始啊。” 晚上去学校将冯现一给接了回来。 孩子还问不去那个叔叔家了吗? 冯春雪点点头。 冯现一来了句,“其实那个周叔叔人挺好的。” 她将孩子的外套给脱了下来,“是啊,你周叔叔是个好人。” 只是不是她的良人罢了。 她心里的那朵花开在了他最好的年纪里,最后腐败,最后死亡。 “换个衣服,我们去超市,家里没吃的了。” 给孩子换了身家居的衣服,牵着他的小手进了电梯。 回来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就阴沉沉的。 到了一层,从电梯里出来,已经听到了潺潺的雨声。 这个时候的景城,连雨都下的优雅。 站到门口后,与雨就一个手掌的距离。 她低下头,去翻包里的雨伞。 随后听到,耳边的雨水声啪嗒啪嗒的,似乎落在了伞面上。 她落在包里的视线,被一双奢昂的纯黑色皮鞋所吸引。 不是因为这双鞋有多贵,可是因为那个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抬起头来,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眼来。 “啊!” 冯春雪惊叫一声,下意识的向后退,没成想绊在了台阶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男人伸出手来,冯春雪吓得身子都贴到了地上。 “高,高江。”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混着雨水有些模糊不清。 她甚至不敢抬头,没勇气去看那张脸一眼。 “是我。”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和记忆中的声线重叠开来。 冯春雪心脏跳动的像是速跑过后一样,她鼓起勇气抬头,缓缓的伸出去去,碰了下男人垂在身侧的那只手。 是暖的。 “高江。”冯春雪忽然就红了眼眶,她一下子起身,哭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高江手中的雨伞被撞掉,雨水落了下来,高江的衣服瞬间湿了个透。 冯春雪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前,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 他衬衫已经被眼泪打湿了一大块。 她的哽咽声尤其的委屈。 “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他的视线落在她身后,站着的小男孩身上。 第203章 前因后果 那个站在她身后,眉眼和他七八分相似的小男孩。 是他的儿子。 冯现一看着他,大眼睛里写满了陌生。 冯春雪从高江的怀中退出来。 转身就冯现一抱了起来。 激动的说道:“现一,叫爸爸,这是你的爸爸。” 冯现一捏紧小手,软软的身子往她的怀中缩了缩,小心翼翼的看了高江两眼,又重新将目光埋进了她的肩膀里。 怀里的孩子一声不吭。 高江一双温柔的眼里有些无奈,他抬起手,摸着孩子柔软的发。 冯现一明显有些抗拒,小嘴抿紧,眼神看着冯春雪的衣服。 “要去哪?” 高江看了一眼冯春雪身上的衣服。 “超市,家里东西吃了。” “一起。” 高江目光落在女人白皙的侧脸上,她的眼睛很漂亮,眼底徐徐藏着一抹柔和。 将冯现一放在购物车里,高江推着车。 他不熟悉这个超市,只负责跟着她一起转。 冯春雪心里太开心,不住的回头看着身后的男人。 当年冯现一还那么小,高家人就来通知她高江去世了。 然后彻底的从她的生活中消息,冯现一也交给了她。 她倒不是因为觉得抚养孩子辛苦,只是接受不了高江的死。 瞧着她不住地看自己,眼眶泛红。 高江心里很抱歉,“春雪,对不起。” “没有,说什么对不起呀。”冯春雪摆摆手,小声的呢喃,“我只是怕,自己在做梦。” 梦醒了,他就不见了。 像是那个夏天一样,她疯了一样的去医院,病房早已经空了。 他的家也空了。 如同高母所言,他在她的全世界里消失了。 高江是她最辛苦日子里的支柱,也是最辛苦日子里重重的一击。 “我再也不会走了。” 他有很多话,显然这不是一个很好的谈话场所。 他会跟她解释的。 解释他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找她,打听到她住的位置。 冯春雪重重的点头。 账是高江结的。 走出超市,他的手里拎了两个大袋子。 冯春雪怀里抱着冯现一,走的远了,冯现一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 表情看起来很难过。 冯春雪察觉到他的情绪,十分的紧张。 “怎么了?哪里难受?” 孩子由她一手带大,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她比谁都着急。 “妈妈。”弱弱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莫名的带了哭腔。 冯春雪鼻子一酸。 “为什么以前他都没有来看过我。” 冯现一将小脸埋在她的肩头,瘪嘴,微微的抽噎着。 听不到身后亦步亦趋的脚步声,高江回过头来,大概三米远处。 女人微低着头,几缕头发随着风落下来,而在她怀中的孩子伏在她的肩头,肩膀在抖动。 她看起来很难过。 一阵风吹过,高江眼底红了。 “现一,你要知道,爸爸从来没有不要你。”她轻声的安慰着。 可是孩子还小,他不理解。 为什么明明他有爸爸,他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平时听到小朋友嘲笑他没有爸爸的时候,他可以忍。 可是现在,他再也忍不住了。 冯春雪鼻尖通红,眼睛也跟着红红的。 她偏头看着高江,后者也凝视着他。 “没事。”她红着眼摇头,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他。 “先回家再说。”高江看了一眼儿子小小的身影,温和的脸上闪过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无奈。 冯春雪是将孩子哄睡了之后出来的,在冯现一睡着前,一直不肯松开抓着她的手。 她走出卧室,没在客厅里看到高江。 侧面的厨房里传出滋啦滋啦爆油的声音,她走过去,往厨房里探头。 就见高大的男人穿着她的小花围裙。 有条有理的在弄肉。 听到脚步声,高江回头,笑道:“今天我来做,你出去等着。” “好呀。”冯春雪没走太远,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单手撑着下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高江。 似乎一眨眼他便会消失了一样。 冯春雪心里对高江有种特殊的感觉。 那种亦师亦友的感觉。 现在才发现,冯现一和他真的太像了,无论是眉眼还是神韵。 小小的孩子完全继承了父母的优点。 冯春雪是见过高江女朋友一面的,很漂亮,江南女子的气韵。 很不巧,那唯一的一次见面,她还正好撞见了高江与女朋友吵架。 高江的性格一直很温和,在那之前她从未见过他和水红过脸。 而且,冯春雪在看到那时候的高江,她心里就非常清楚,高江非常的爱那个女人。 那么温润如玉,自尊心很强的男人,甚至不惜低下头去挽留。 她站在远处,看着眼前的男女, 高江握住女人的手腕,女人争吵和男人温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耳朵里。 大抵是女人有了更喜欢的人,而高江不想放手罢了。 后来女人转身离开,高江在原地站了许久,才动了动身子。 回头后,对上冯春雪的目光,那一刻,男人眼底的无奈和黯淡几乎要吞没了他那双漂亮的眼睛。 似乎因为撞破了尴尬,高江脸上的表情有一丝的变化。 不过只是一瞬间罢了。 他大步的向着她走来,当时她就站在柱子旁,身后是个走廊。 男人大长腿一步一步的走来,随后,冯春雪就只觉得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了下来。 随后,在她讶异的眼神中,单手撑在了她的耳侧,另外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俊脸瞬间贴了过来。 就在冯春雪要扬起巴掌打他的时候,他的唇停在了离她唇不到半厘米的地方。 随后男人轻笑了声,“看来还是不行。” 他本想证明自己不是非那个女人不可,可是他证明不了。 他甚至在要碰别的女人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的笑脸。 他的语气很平静,甚至面容开始出现一抹苦笑。 冯春雪咽了口唾沫,看着他那张俊脸皱起眉头。 高江的视线奖她遮挡的严严实实,所以两人都没注意到,就在身后几米处的周寅。 从他的视线看过去,两人就是在接吻。 周寅双手握成拳,眼神逼仄,几乎要溢出火光来。 可是随后想想这几天两人的冷战,她一个电话甚至一条讯息都没有给他,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第二天。 冯春雪听说他周寅打拳击的时候伤到了,她心疼。 两人已经冷战一个星期了,谁也不和谁说话,谁也不喝谁见面。 可是她再也等不下去了,于是打算自己主动一次。 于是就找周寅的朋友秦三问了他在哪。 说是周寅在家。 冯春雪赶到的时候,周家的门打开,周寅和一个女孩一起从家里出来。 当时冯春雪脑袋就嗡的一下,可是她没误会,他相信周寅。 当时她就愣神的功夫,没上前去追他。 于是等周寅和那个漂亮的女孩上了车后,她才反应过来,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 周寅所乘坐的车一直开到了一家酒吧。 当时天色渐晚,周寅和女孩一块进去,冯春雪从车玻璃向外看,看到那女孩将手搭在了他的腰上,然后脑袋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再然后,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她坐在车里,心里不知道有多复杂。 那个时候脑袋里一片空白,随后委屈席卷而来,她抿紧唇,随之而来的还有夹杂着的愤怒。 于是她拉开车门疯了一样的冲了进去,开始寻找那人的身影。 酒吧里很嘈杂,随时能撞到浑身酒气出来的男男女女。 直到,她从一层的楼梯往上看,看到了正在二层的两人。 而且,两人还准备进包厢。 冯春雪冲上去,只要再冲过几个人之后,她就能碰触到他的肩膀。 只是,周寅身旁的女孩问了他一句话。 “你和冯春雪分手了吗?”女孩的声音柔软细腻,她一个女人都觉得甜腻酥麻。 “没有。” “那为什么这几天不见她来了,你不想她吗?” 冯春雪屏住呼吸。 男人沉默了下,“不想。” 就在冯春雪心里即将跌入谷底的时候,男人的话无疑是将她踹入了地狱。 他说,“像她那样水性杨花,拜金又随便的女人,玩玩就好,不必当真。” “那你还和她交往这么久啊。” “那时候眼瞎。” 冯春雪的脸上像是触电一般,密密麻麻的冷汗从额头上渗出来。 脸上因为羞辱和通红一片。 交往那么久,他就用一句玩玩就好,不必当真,那时候眼瞎来结束。 她这几年付出的感情就像是个笑话。 “春雪,春雪?” 高江摇晃着她的肩头,女人才回过神来。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皱着眉头看起来很难受。 “怎么了?”她有些愣怔,才发现,自己是想的太入迷了。 看见高江,就会将那段她最不想回忆起的日子给想起来。 “想起他了?”他微微叹了口气。 “没有。” 她不自在的别过头去,将头发掖在耳后,心里痛苦的感觉迟迟的消散不去。 她不会原谅周寅,也不会再喜欢他,也不会再念着他的。 三年的感情被他像是垃圾一样的做了总结,她心早就该死了。 第204章 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偌大的房间内,深色的窗帘如同瀑布一样席卷而下,将光线遮的严严实实。 黑色系的大床上,男人坐在上面。 双手交叉在一起,手肘曲起低着膝盖边缘,而交叉在一起的手抵在额头上。 他的目光微微敛,透过双臂之间的缝隙看着一点光都不透的黑暗。 “少爷。” 李管家站在门口,轻敲房间的门。 “进。” 走廊里光线很亮,推开门,李管家有一瞬间的不适应。 “少爷,要不要开灯?” 李管家站在门口,姿态很恭敬,他看不见男人的表情,只能隐约用从身后透进来的光线看到他的轮廓。 “什么事?” 李管家低下头,没开灯。 “冯小姐,和一个年轻的男人走的很近。” 周寅倏地抬起头来,眼神深如冷窖。 李管家敏锐的察觉到,他身上情感的变化。 “我查了,男人叫高江,好像是冯现一的亲生父亲。” 交叉在一起的双手松开,他褐色的瞳仁收缩,双手压在床上起身。 听到他出来的脚步声,李管家快速的后退,站在走廊的一侧,右手搭在左手的手背上,轻握。 少爷没看他,步伐稳健的下了楼。 李管家抬起头,看到那连背影都承着冷酷男人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哐当一声关山,李管家抿唇,不知道自己此番告诉少爷这件事情,到底是对是错。 不过,监视冯小姐是少爷吩咐的。 他这么做不过是本职罢了。 …… 冯春雪将垃圾袋扔进垃圾桶里。 拍了拍手,转身往回走,还未走两步。 嘴便被一直大手捂住,她整个人都被男人扣在了怀里向后拖。 直到拖到小区旁边漆黑的巷子里。 第一次经历这事的冯春雪差点吓懵,只感觉浑身浸了一身的冷汗。 男人将她推到墙上,后背撞到坚硬的墙壁她止不住的闷哼一声。 抬起头来,只能看到男人漆黑的轮廓。 “你……”她声音哆嗦着打算和男人交涉一下,脑子里已经开始快速的转,想着该怎么脱身。 万一是劫财的…… 男人的唇猛然贴了上来,一下子就杜绝了她的想法。 冯春雪伸出手猛地敲打着他的肩膀,被打痛了的男人,用力的攥住她的两个手腕,猛地向下压,压在了她的身体两侧,让她根本无法反抗。 “怪不得走的那么乖,原来是高江回来了。” 他薄唇离开,低沉冷漠的话语从薄唇中溢出。 “周寅?” 满脑子蒙的冯春雪并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只因为他的声音分辨出这个人是谁。 周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回答我!” 他低吼出声,像是一头暴怒的雄狮,周身散发着森森的寒意。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他身上闻不到酒味,所以应该不是喝醉了。 周寅捏住她的下巴,捏的冯春雪疼的皱眉。 “我他妈的问你,高江!” 冯春雪短暂的沉默了下,反问,“你怎么知道他……你知道他回来了?” “你喜欢他?” 周寅眼中的冷厉摄人,几乎要将置身于黑暗中得她给吞噬掉。 冯春雪有些吓到,咽了口唾沫。 片刻后,眼神垂下。 “我的事情不必和你说吧。” 听了她的话,在看着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小脸。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极其阴沉的笑意来。 冯春雪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周寅一把将她扛在肩头。 她的腰腹撞在他坚硬结实的肩头上,闷哼了一声,随后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逆流,冲入脑顶。 “周寅,你是不是疯了,放开我!” 拳头一下一下的砸在他的背上。 他吭也不吭一声,长腿阔步的将她丢入车里。 车门被他甩上。 冯春雪推门就要出去,男人一步跨回来,大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推入车内。 强势的身高压迫下来,眼神漆黑,“敢下车,后果自负。” 冯春雪脑袋里快速的闪过现一那张小脸来,身上似乎被冷风刮过一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周寅见她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松开手,冯春雪捂住雪白的颈部,遮住了上面被男人捏出来的红印子。 扯过安全带系上,以免他待会抽风不要命。 可事实上,周寅开车的时候比他的怒气要平稳的多。 一路上,没担心她所想象的事情。 冯春雪被带到了一家陌生的别墅,至少不是上次她和现一住的那个。 周寅摔上车门,几步就走远了,冯春雪深吸一口气,下了车。 跟上他的脚步。 来的路上,她很少看见车辆,而且车开了一个半钟头。 这地方虽然看着很富饶,但是人却很少。 她想跑,也跑不掉的。 就算周寅不抓她,她也很难走远。 所以眼下最明智的,就是看看周寅到底想干什么。 他已经进了门,门开着,像是再无声的对她发出邀请。 只不过类似鸿门宴罢了。 冯春雪握紧双手,一踏进去,便被根本就没进客厅的男人给拽了进来。 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胳膊给拽脱臼。 她疼的脸色白了白,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身边的那个孩子是他的?” 他将她推到门上,门砰的一声关了严实。 “是。”冯春雪仰头,尽力的忽略掉从手腕传来的痛感。 周寅咬紧了后槽牙,眼神逼仄。 “所以,现在他回来了,你要和他在一起?” 他的目光实在是太危险。 冯春雪垂眸,笑了一下。 周寅在酒吧和那个女孩说的话像是魔咒一样的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突然,就不想那么如他的意了。 “是啊,为什么不呢?” 他明明将她视为玩物,甚至说她水性杨花,在他的心里她就不干净。 如今凭什么来这么质问她! “你敢!” 怒吼声传遍别墅,带着回响。 “我凭什么不敢!” 见她顶嘴,周寅的目光更加的凌厉。 将她瘦小的身子裹入怀中,不让她动弹。 他低头,用力的咬了一下她的脖子。 冯春雪颤了下,就在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的时候。 她的双脚陡然离开了地面。 她惊呼一声,已经被男人抱了起来。 甚至都没有上楼,而是直接将她丢到了沙发上,随后,紧实的身躯压了上来,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他身上的气味清冽好闻。 冯春雪却觉得脑袋都要炸了,因为他,她下意识的觉得缺氧。 “周寅,你滚!” 她的脸因为憋闷已经变得通红,呼吸急促,双手撑开在他的衬衫上,然后缓缓地收紧,他的衬衫被抓出了印子。 周寅推开她的手,微微起身,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裸露出来的胸膛上,都是被她隔着衣服抓出来的红印。 一路将衬衫的扣子解掉,大手一甩,扔在一侧。 当他的手开始解皮带的时候,冯春雪知道事情玩大了。 他不可能会放过她了。 可是她不想! 当他的吻密密麻麻的箍下来的时候,冯春雪偏头,几乎是从他粗暴的动作中挤出来的话音。 “去红灯街还要给钱呢,你打算给我多少!” 周寅动作一顿,将手中的皮带压在手掌下,压在她的耳侧,冰凉的皮扣碰到她的耳钉上。 发出让人颤栗的声响。 他的呼吸很沉,目光也很沉。 “钱。”他冷笑一声,“你也配?!” 冯春雪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语气冷酷又轻蔑。 这几乎不亚于用刀子将她心口的伤疤刻开。 “外面给钱睡的人一抓一大把,既然你不给,请滚。” 冯春雪努力的压住从声带传来的颤抖。 她甚至能听到他将皮带攥的咯吱咯吱的响。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会觉得,男人在盛怒之中将皮带挥起来抽在她的脸上。 冯春雪下颌紧绷。 周寅缓缓的起身,却依旧狠狠地压着她。 抓起电话,拨了出去。 “青山,支票。” 大概半分钟后,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西装,面无表情的男人。 将一沓支票和一支笔递给周寅,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后,无声无息的走了出去。 周寅将支票和笔扔在她的身上,笔掉落,打到了她的脸。 “填!” 冯春雪觉得四肢百骸冷意彻骨,甚至全身僵麻,她觉得万分屈辱。 抬起手,扇了周寅一巴掌。 她用极了力气,巴掌声很响。 周寅愣了片刻,似乎是没想到她会打他。 他锋锐的目光像是一把刀片,能将她的脸划开。 随后,他大手按住她的脸,向下,大拇指压住她的唇,随后强力的撬开了她的牙关。 他余下的手指抵住她的下巴,毫不费力的就能轻易的让她痛苦的抬起头。 “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话音刚落,冯春雪猛地咬在了他的手指上。 十指连心,周寅咬牙,可是这比起那天他所看到的,和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这点痛简直微不足道! “你伤我,我上你,扯平了。” 他将手抽出来,拇指被咬破,出了血。 沙发旁,随着最后一件内衣被扔到地上,她的双腿被扯开,若不是沙发拦着,几乎要扯成一字马,冯春雪痛呼出声,像是腿根上的肌肉都断裂了似得疼。 第205章 要不要和我结婚! 床上一片乱,冯春雪醒来的时候,动动身子,都觉得酸的厉害。 身旁已经没了男人的身影,她迷糊中记得,男人是拥着她睡的。 健壮的身子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扣了怀抱里。 坐起来,皱了下眉头。 掀开被子下床,利索的将被子包裹在自己的身上,刚出门,一个佣人模样的女人便将一个纸袋子递给了她。 “先生让给您的。” “谢谢。” 她接过,关了门。 低头打开袋子,袋子里面是一套崭新的衣物,包括内衣。 换上之后,将床单扯了下来,卷在一起,装在袋子里。 到客厅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散在沙发旁边的衣服已经没了。 她也不做过多的停留,也不打算问。 毕竟,周寅是个非常爱干净的人,相比他雇来打扫的人已经将衣物给收拾掉了。 出了周家之后,将东西都扔进了街边的垃圾桶里。 随手招了辆车,报了地址。 冯春雪闭上眼睛,觉得眼周酸麻。 昨晚,她没睡好。 …… 门滴的一声打开,周寅走进来,女佣便上前接过他的衣服。 “她呢?” 周寅扫了室内一眼,又看了下时间。 这个时间应该不会还睡着。 “冯小姐一早就走了。” 女佣双手恭敬的搭在一起,低下头,不敢看男人的眼睛。 他的眼睛深邃如海,十分慑人。 周寅沉默了会,往卧室走去。 骨骼分明的手指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他的瞳仁猛地收缩,随后薄唇溢出一抹冷笑。 床上的床单不见了。 捞起电话,拨给她。 她的手机在家里,高江听到手机铃声后,走过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周寅。 凭他和她的关系,不会不知道周寅这两个字对冯春雪代表着什么。 他眼神垂下,挂断了。 那边的周寅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她竟然敢挂他电话! 盛怒中的男人完全忘了,昨日的女人是怎么被他拖来的。 被人挂电话,当然不能忍,周寅再次拨了过去。 高江转身正准备走,手机又响了。 他抬手扶额,退步,接起,动作一气呵成。 “喂。” 那边接起,周寅正要发脾气。 男人的声音立刻传入他的神经末梢,给他当头浇了一盆凉水。 将稍微愣了下,手机从耳朵边上离开,低头看了一眼,的确没打错。 那么那个男人,是高江?! “她呢!” 周寅忍着怒意,声音不怎么和善。 高江刚要回答,门咔哒的一声被人打开了,冯春雪走了进来,高江目光平静的看了她一眼。 她的衣服换了。 冯春雪抬起头来,就见高江对她晃了晃手机,用口型说道:“你电话。” “谁?” “周寅。” “就说我不在。” “她不在。”高江转头给周寅答复道。 周寅相信才有鬼,他又不是三岁的小孩。 “把电话给她!” 他刚才听到开门声了,高江这边又没有及时的回答他,而是沉默了一回,似乎小声的跟人在嘀咕。 而且算一下她从家里出去的时间,将上班高峰期要堵得时间考虑掉。 她也该到家了。 高江耸耸肩,口型,“我帮你解决?” 冯春雪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给我吧。” 如果她不接,周寅可能会杀到家里来,到时候影响更不好。 毕竟周寅对高江有误会,她不想给高江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接过手机后,冯春雪进了卧室。 “找我什么事?” “我的床单呢?” 男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脏了,扔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是在侵犯别人的财产!” “床单而已!” “我的床单很贵!” 周寅就是气不过她一声不吭的就走,气她周围有别的男人。 气她明明自己做错了,却对他这种态度。 “多少钱,我赔你。” 冯春雪哪里看不出来他在找茬,别说床单了,就算给他的房子掀了,他也不一定在乎。 不过就是看她不顺眼罢了。 冯春雪一提钱,周寅沉默了那么一两秒。 随后啪嗒一声,将电话挂了。 冯春雪抿嘴,觉得他莫名其妙。 转身,就见高江站在门口。 高江耸了耸肩,“我刚来,没偷听。” 冯春雪笑了下,表示不在意,她和周寅又没什么关系了。 无论高江听到什么她也不介意。 “昨晚去哪了?”高江的目光很温和,像是烈阳下的一缕清风。 “下楼遇见他了。” 冯春雪并不打算撒谎,但是也不打算多说些什么。 高江点头,知道她并不想往下说,也不想揭她的伤疤,于是转身,“过来吃早饭!” 冯春雪的肚子不争气的开始叫唤。 无奈的笑了下,就知道高江懂她。 …… 这端,周寅手肘撑着大腿,双手交握,坐在沙发上。 下巴微微扬起。 青山摘了墨镜站在他的面前,被他的视线看的好不自在。 “去找她。”周寅抓起桌上的文件递到青山的手里。 青山看了一眼封面,点头,转身欲走。 周寅皱眉,突然起身,“算了,你负责将高江支开。” “好的,少爷。” 青山恭敬的将文件递了过来。 周寅接过,抓起车钥匙出门,青山赶紧的跟上,跑到周寅的前面,先替他打开车门,随后坐进了驾驶位上。 车子驶向冯春雪现在所住的房子。 而后停在门外。 高江和冯春雪此时正准备出门,有了好好说话的机会,冯春雪才了解到。 原来当初高江车祸重伤后,并没有死亡。 高江的父母因为不喜欢冯现一这个孩子,也不相信冯现一是自己儿子的孩子,而且连亲子鉴定都不屑去做。 总之,高江的父母觉得有这个孩子,会拖累自己孩子的前途。 所以才趁着高江情况好转了一些的,将人转院。 转去了a市。 高江因为车祸的原因记忆缺失,也免了父母苦口婆心的劝告,一家人去了日本。 冯春雪心里很清醒,还好高江活着。 他的死当时对她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 高江换了鞋,手刚握住门把手,就接到了个电话。 是个男人打的。 高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后,脸色大变。 “春雪,今天先不看房子了,恐怕我得出去一下。” 高江几乎是跑着出去的,因为车祸后遗症,他的左腿有些坡。 走路的时候几乎看不出来,但是只要一跑步,便十分明显。 冯春雪跟着他进了电梯。 “出什么事了?” “我父母那边有点问题。”高江皱眉,显然很心急。 冯春雪点头,不便多问。 两人一起下了楼,在楼前分道扬镳,高江拦了辆出租车后,片刻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冯春雪站在原地好一会。 心里有些不知所错。 虽然对高江父母的印象不好,开始高江着急,她也觉得心里很急。 本来是计划帮他去看房子的,现在他走了,她也不需要去看了。 冯春雪转身。 她听到从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声音距离她越来越近,冯春雪侧开身子,打算让身后的人进去,但是他并没有。 冯春雪觉得不对劲儿,回头便对上了男人一双凉薄的眼。 “周寅……”她喃喃的念叨出他的名字,因为被他抓过,下意识的就想躲。 周寅眼神越来越沉,“躲什么,我不碰你。” 冯春雪不信,还是退后三步远。 “你找我?” 周寅咬了下后槽牙,走近她,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她。 冯春雪疑惑的接过,打开,看完纸上的字后,瞳孔震动。 这竟然是那份三千万欠债的合同。 最近事情太多,她几乎将这件事落在了脑后。 毕竟她和周寅在次见面就是因为她父亲前的钱。 这时候她还不知道,所谓的安排和见面一切都是这个男人主使。 “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冯春雪知道他拿这份合同的目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她不会赖账。 她们冯家人都不会赖账的。 “我现在就要。”男人的目光咄咄逼人。 冯春雪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目光,脸上有一丝苍白,“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你能不能容我一阵子,我按月还给你?” “不行。” 斩钉截铁,不给活路。 “那你想怎么办?”冯春雪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现在身无分文,别说三千万,就是十万块她也还不起。 周寅沉默的看了她一会,那目光犀利,冯春雪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好久,才听到男人低沉的说着,“跟我结婚,一年之后,我们两不相欠。” 结婚? 冯春雪一瞬间的怔愣,随后失笑,她还真的不了解他了。 “回答我,要不要和我结婚!”周寅似乎没什么耐心。 冯春雪抿唇,“你真的要这样做?” 和她结婚,对他也没什么好处,迎娶一个当初他嘴里水性杨花的女人。 “回答我!”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一遍一遍的问。 良久,冯春雪抿紧唇角,点点头,“既然这样,我答应你,一年后,我们两不相欠。” 反正,她也不会再爱别人,反正她的爱情已经穷途末路。 和谁结婚都一样,更何况可以抵债,不答应的才是傻子。 第206章 上了贼船 周寅抓住她的手腕,冯春雪随着他的动作转身,上楼。 在他的目光中开了自家的门。 在冯春雪诧异的目光中,男人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拿证。” 拿证? 去结婚? “现在?”她不由得睁大眼睛。 “嗯。”周寅没什么耐心的嗯了声。 冯春雪将身份证和户口本都找了出来,随后周寅再次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证件早已在车上准备着了。 两人去民政局扯了证,没多大功夫就办好了。 出门地时候,天色晴朗,日光照耀着大地,全世界都是暖色的。 冯春雪有些茫然的被周寅拽着走。 她甚至连刚才办证的过程都不记得有什么了。 她竟然结婚了,还是和周寅。 这是从前她曾无数次想过,无数次想到就会笑,就会哭的事情。 如今真的实现了,她的心里竟然十分的复杂。 难过吗? 开心吗? 她不清楚。 但是不排斥。 到了周家后,周寅扔给她一份文件,俯身下来将一支笔放在了她的面前。 是一份婚后协议。 冯春雪看到这几个字后,长睫不自在的颤动了几下。 她看的慢了些,周寅双手抱臂,目光眯紧。 “看得这么仔细,是怕我吃了你?” 他的语气不温和,听着有些刺耳。 冯春雪不想再听他这样说话,于是抓起笔来,翻了几页将协议给签了。 她不怕周寅坑她。 毕竟,照实算起来,两人的这段婚姻,吃亏的是周寅不是她。 她签完之后,周寅将合同收了起来转身走了两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声线低沉拂过她的耳廓,“这一年内,你好好地做我的妻子,三千万,届时一笔勾销。” “好。”一年的婚姻换来三千万。 冯春雪笑笑,她这算是将自己卖了一个高价。 她是不是该感谢他,愿意花这么一笔大价钱,给他自己添堵? 冯春雪不懂周寅是什么意思,她觉得大概这一年她应该不会很好过吧。 周寅离开客厅,去了书房。 冯春雪在客厅里坐了一会,抓起包包出了门。 晚上去接了冯现一回家,到家之后,冯现一一双大眼睛四处张望。 再找高江。 冯春雪看着孩子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 嘴上说不想要爸爸,恨爸爸,可是还是不由得去想。 她轻轻地按住冯现一的肩膀,低声的说道:“现一,你爸爸有事情去处理了,事情办完就会回来找你。” 孩子的眼睛很澄澈。 冯春雪叹了一口气,“你听妈妈说,你爸爸从来没有抛弃过你,从来没有。” “那他为什么从来没有看过我。” 说到这里,孩子小小的在哽咽。 他的心里过不了这个坎,在他这个年纪,他不懂,为什么爸爸还活着,却不来找他。 “他是有苦衷的。” 将冯现一抱到了沙发上坐下,冯春雪摸着他的头,“在你出生后不久,你爸爸就出事了,一直在休养,所以才不能来见你。” 再细致的话,冯春雪也不知道该不该和孩子说。 到底是等他再大一点可以理解了再说,还是由高江亲口来说。 都需要她和高江商量一下。 冯现一低下头,“那爸爸疼吗?” 本以为他不会理解,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还是让冯春雪觉得很暖也很窝心。 “现在不疼了。” 她笑笑,将孩子揽在怀里,下巴搁在他的小脑袋上。 “现一,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你是被爸爸妈妈爱着的。” 冯春雪眼眶一红,眼泪啪嗒的掉了下来。 她忍着酸涩,亲了亲孩子的头发。 她养了孩子五年,五年。 如今高江回来了,孩子必定是要跟高江走的。 毕竟,她不是孩子真正的母亲。 冯春雪心里觉得特别难受,将孩子抱得紧紧的,无声的在掉眼泪,表情很痛苦。 “妈妈。你别哭。”冯现一双手抱住她的腰,小小的孩子跟个小男子汉一样的。 “妈妈没哭。” 她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冯现一都懂。 他不止一次,看到她在他不在的地方默默掉眼泪。 妈妈哭泣的样子,太让人心疼了。 …… 晚上八点,周寅从书房里开门出来。 走廊的黑暗让他有些不适应。 抬手按亮走廊的灯,从栏杆向下望去,客厅内空无一人。 下了楼,厨房张阿姨在忙活晚饭。 冯春雪的确不在。 周寅拿起手机,拨通她的号码。 “喂。”片刻后,女人的声音从那端传来。 “在哪呢?” “家。” “哪个家!” 她的声音特别的小,就像是在顾着什么人和他的谈话不想让人知道一样。 冯春雪看了眼睡着的冯现一,轻手轻脚的走出去,关上了门。 才敢稍稍的放大声音和他说话。 “周寅,你别无理取闹。” 他现在就是在找茬。 无理取闹? 他还是第一次有人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他。 他单手叉腰,在原地转了半圈,背对着灯光。 “你这是在跟我赌气?” 他耐着性子,其实眉头已经高高的皱起了。 “我没有,我不知道我又做错什么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算夜不归宿!” 周寅啪的将手拍在墙上,低吼出声。 冯春雪愣了下,才明白过来他这半天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是协议夫妻吗?”她抿了下唇,“我们不用一块住吧。” “你没这个权利决定,我是甲你是乙,你无限得听我的,现在!立刻!给我回家来!” “周寅,我还有孩子,我得为孩子考虑。” “孩子很适合我这里,又不是没住过。” “周寅……” “两个小时内过来,否则后果自负!” 他刚要挂电话,想到什么后,咬紧后槽牙,“算了,你给我老实的在家里待着!” 语毕,就挂了电话。 冯春雪本来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可是想到,不用去他那里还是很开心的。 但是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天真。 因为她没主动去,周寅先来了。 她听到敲门声后刚开门,周寅高大的身形就进了屋子,一点都没表现出见外来。 自来熟的像是自己家一样。 “现一睡着了?” 周寅回身,看着站在门口,穿着一身睡衣,头发也刚洗了的女人。 她还真没跟他走的觉悟,想到此,他几乎要将牙齿咬碎。 “嗯,他每天都睡得很早。” 冯春雪将门关上,“你来着做什么?” 周寅皱眉凝视着她。 “难道你是来接我的?” 她仰起头,问道。 周寅眉头一紧,看着十分不悦,“怎么可能!” 冯春雪一想也是,他怎么可能会主动来接她呢。 他别过脸,脸上有片刻的不自然。 “我去看看孩子。” “他睡着了。” “我还能吵醒他不成!” “……” 这男人就不能好好地说话? 没办法,冯春雪只能跟着他。 男人走到正睡着的孩子身边,俯身看着他,大手拽住小被子,往上拉,将他盖的严实。 他看了会孩子,一回头就见冯春雪一直在看着他。 那表情,就像是他动作会重,会将孩子碰醒似的。 他喜欢她千万种样子,唯独不喜欢这种。 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外人。 周寅起身,将冯春雪拽了出去,还不忘轻声的将卧室的门给带上。 怕吵醒孩子,她也没敢出声,任由着大力的男人将她给拽出去。 “你不走吗?” 两人面对面的站着。 她看了眼时间,马上就晚上十点了。 她也想睡觉了。 周寅单手捧住她的侧脸,另外一只手勾住她的腰,将她按向自己的怀中。 她狠狠地撞上他的胸膛。 男人的衣衫单薄,两人贴在一起,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 冯春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点快,她闭了闭眼,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怕让周寅看出些什么来。 他低下头来,甚至清冽的呼吸都与她软绵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结了婚,就要履行夫妻义务不是吗?” “我们的协议上没有这条。” “宝贝,这是常识,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都知道。” 瞧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和面孔,他觉得有些心猿意马。 突然觉得她这个小窝也挺温馨的,甚至他都不想离开。 比起他那个又大又空旷还没人气的房子好多了。 目光在她的唇上流连。 冯春雪察觉到他危险的目光,立刻做出防御的姿势。 周寅兀的就笑了,薄唇凑近她的耳边,呼吸很热,“前两次你还可以去告我,现在可没门了。” “你是我合法的妻子,我想对你做点什么都天经地义。” 冯春雪的脸涨得通红,“你无耻!” 说完这句话,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耳垂被男人咬了一下。 “有。”他的呼吸很沉,说出的这个字也很模糊。 冯春雪闭了闭眼,气的胸膛上下起伏。 他真是不听一点对自己不好的话。 她说的是无耻,不是无齿! 将概念偷梁换柱也真是有一手。 “你要是这样,我们的协议就不作数了,之前没说要有身体接触的。” 她皱眉。 她还是和他保持好距离为好,不要老是纠缠在一起。 周寅微微抬起头来,侧头亲了下她的嘴角。 “上了贼船,还想下去?” 第207章 我想要的就只是你 父母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高江回到日本的家里,发现父母亲都不在家。 焦急出门的时候,邻居的老太正出来倒垃圾。 见到高江,向他招手。 “奶奶,你知道我爸妈去哪了吗?他们的电话打不通。” 几年的时间,高江已经练就了一口流利的日语。 “下午的时候说是去冲绳了。”老太笑笑。 高江双手叉腰,“谢谢奶奶。” 他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 支于下巴处,目光直视窗外的漆黑。 没一会,手机响起,是妈妈打过来的。 “儿子,你朋友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高江没有告诉父母自己想起了一切,他只是对父母说,他有个日本的朋友去景城做生意,遇到了些困难,需要他过去帮忙。 “可能还要在这里再呆一阵子。” 高江擦了下额头上的汗,一颗悬着的心脏放了下来。 那端高江的母亲看了高爸一眼,神色有异,抿唇后问道:“儿子,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怎么会恰好是景城呢?哪里不好,非要是景城。 “我要是想起了过去,你不高兴吗?” 高江想笑,却发现无论这么勉强都笑不出来。 “怎么会不高兴呢,不过也还是不要勉强自己,医生不是都说了嘛,强迫着自己想起过去对你更不好。” 高江的母亲手心里有汗。 如果儿子想起来了一切,势必要去找那个女人,更会去找那个孩子。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没有,以后手机不要再关机了。” “这不是来冲绳,飞机上手机不让开机嘛,瞧你,平时从来不在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的,早知道就告诉你一声了。” 随后,高江的母亲意识到了什么。 他知道她们的手机关机,势必是给她电话了。 “儿子,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事要说吗?” “就想和你们说说话了。” 高江修长食指和中指并拢压在右眉上,星目中光芒渐冷。 是有人在整他。 这端母亲刚挂断和他的通话,他便将电话打给了下午的时候,那个给他打电话,说他家里这边出问题的男人。 再次打过去之后,那个号码已经成了空号。 手中的手机被男人攥的咯吱咯吱的响,他双拳抱在一起,抵在额头上,闭上眼睛。 那人耍他的目的是什么?! …… 周寅留在了冯春雪这里过夜。 男人身上围了件白色的浴巾,推开浴室的门,单手弯曲,手肘抵在门框上。 利落的短发还在向下滴水。 “给我件睡衣。” “没有。” 冯春雪铺好被子上了床,背对着他。 周寅抓起毛巾擦了擦还湿漉漉的头发,嘴角挑着一抹笑。 很好,她这里没有男人的睡衣。 冯春雪半晌没听到男人的动静,回头就发现他在笑。 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高兴个什么劲儿。 对上她的目光,他轻咳了一声,立刻收回了笑意。 像是她刚才所看到的不过是幻想而已。 他去吹干了头发,床头橘色的灯光还在亮着,将她娇小的身影笼罩在光晕里。 安安静静的,十分美好。 掀开被子的一角,男人轻手轻脚的上了床。 他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凉意。 冯春雪下意识的往边缘躲了一些。 周寅欺身过来,大手扣在她的腰腹上,将她按到了自己的怀里。 她隔着一层布料,感受着他身上微凉的肌肤。 “明天,我会叫人过来搬家。” 他闭上眼睛,声音低沉。 冯春雪睁开眼睛,回过头来,皱眉,“为什么?!” 周寅睁眼看她,抬手抚平她的眉心,“你是我的妻子,理应和我一起住。” “可是我们是假的。” “证都领了,假不了。” 她忽的坐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懂吗?”周寅的手肘曲起抵在床上,手掌撑着耳侧,眼神真挚,“假不了了。” 冯春雪心里一凉,后背涌起一股子凉意。 “我们签了协议的。” 她的瞳孔在震动,看到出来,她无法相信现在的状况。 “协议,你真的看完了吗?” 周寅嘴角扯起一抹笑容,眼神漫不经心的带着些肃然的意味。 她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总感觉上了当。 “我们离婚!” 她不能接受。 和他作假可以,玩真的,她接受不了。 她不过要的就是一段时间后的永不相欠。 而且她从来也没想到,周寅会拿婚姻困住她。 “不可能。” 他闲适的模样,让冯春雪死死的咬出唇角。 “周寅!” 她大喊出声,情绪有些崩溃。 “和我来真的你就这么不愿意!” 周寅眼神变得冷厉,语气也沉了下来。 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他都决定既往不咎了,她还要他怎么样! 他承认,这次用三万字逼她不得不嫁给他,的确是他的计划。 可是她的反应,让他十分的生气。 “我们说好一年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她尽量的使自己平静起来,和他谈条件。 谁知道,男人只是冷笑了一声。 微凉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邪气的笑,“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那三千万和那一年的时间,我想要的就只是你。” “冯春雪,老子还他妈的爱着你!” 冯春雪被他的喊声镇住。 眼神震动。 她嗓子不知为什么,觉得哽咽。 长睫颤动,敛起目光。 “可是周寅,我早就不爱你了。” 她永远忘不了,周寅是如何说她的。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种将自己的心捧上去,任由人家放在油锅里煎的感觉。 她的话语很平静,可是莫名的让男人想发狂。 “我知道。”他忍着怒意,“我他妈的当然知道,你喜欢高江那个犊子!” 可是我就是放不下你怎么办! 他闭了闭眼,使得自己冷下心来。 他不管,他爱她就要得到她。 他绝对不允许,他爱的女人和别人在一起,离开了五年的时间已经够了。 周寅已经不能再忍受的住没有她,失去她的煎熬了。 他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死死的盯着她。 眼眶猩红。 “我就问你一句,到底是为什么,高江他到底哪一点比我好!” 他和她那么多年的感情啊,她说不爱他就不爱他了。 理由呢? 冯春雪定定的看着她。 眼眶很酸,可是她忍着没有掉下眼泪来。 和周寅分手的日子,是她最难熬的一段日子。 那段时间,家族企业破产,一夕之间,她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 平时和她家要好的人,开始不和他们来往,甚至电话也不接,开始躲着。 而债主,一个一个的上门来。 因为要应付这些,父亲的身体出了严重的问题。 在父亲去世后,母亲郁郁寡欢,最后也随着父亲去了。 可是那个时候,周寅是怎么对她来着? 和不同的女孩去酒吧,将她说的那么难听,将那么多年的感情归咎于瞎了眼。 她想爱,可是她真的真的爱不动了。 “高江他哪里也不比你好,可是他比谁都了解我。”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起高江的时候,还笑了。 周寅没看到,她用力提着一口气,生怕自己在他的面前掉下眼泪来。 她发过誓,她再也不会为周寅哭了。 “你撒谎。” 男人重重的开口,一字一句几乎说的咬牙切齿。 紧紧盯着她的眸子漆黑一片,上面迷了浓雾,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没有。” 她这么说着。 然后周寅就再也不确定了。 他的目光很有压迫性,就连她几乎都要顶不住他这样的目光了。 在她快要躲避之前,周寅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她的下巴撞在他结实的肩膀上。 “你爱谁我都不会在乎,你只要记住,这辈子你是我的,下辈子也只能是我的。” 就算她心在别人那里又如何,他不想放她走。 五年前,他就错过一次了。 看到高江将她压在柱子上亲,那个时候,他放弃了她。 可是现在不会了。 总有一天,他会要她的一颗心和她这个人都完完全全的属于他。 他会从她的心里将属于高江的那个位子一点一点的剥离出去,让她永永远远的忘了那个男人。 他大手压着她的后背,咬着牙说道:“你敢离开我,我就杀了你!” 她听着他的呼吸,只觉得绝望。 “你又不爱我,为什么要困住我?”冯春雪轻轻地出声,“因为恨我,所以困住我你觉得心里好受吗?” 那天,在酒吧里听到他那么说她之后。 第二天,她就带着高江去和他分手。 撒谎说高江是她的男朋友,因为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软弱,她想让自己看起来输的不那么惨一下。 她永远也忘不了周寅当时的那个眼神,大抵是想杀了她的。 即便不爱她,他的自尊也容不得她主动来甩了他。 所以他才恨她吧。 冯春雪这样想。 “好受。”他垂下眼睑,轮廓清冽。 长睫掩盖下,是没人能看到的情深。 好受吗?并不。 他的心都要疼死了。 他无法忽视她对高江孩子的爱,无法面对她对高江的感情,无法想象,哪怕将她困在身边,她依旧不会再爱他的这个可能性。 第208章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一晚上,她都没有睡着。 周寅的手臂就跟铁箍一样,紧紧的禁锢住她的腰,使得她动弹不得。 一早起来,她的收回有些麻,偏头只能看到男人的半个轮廓。 他闭着眼睛,漂亮的眼睑下浮现着黑眼圈。 看来公司的事没少让他操心,可是这并不是她该关心的事情。 其实周寅也没睡着,他能感受到她醒了,他只是不想放开她罢了。 直到她的手握住了他的胳膊,小声的说道:“我要去上厕所。” 见他没回答,她叹了口气,“还没醒啊。” 周寅翻身,将手挪开。 冯春雪坐了起来,回头,周寅背对着她,她能看到他干净的耳廓,和脸上细碎白色的小绒毛。 特别的干净。 卫生间关门声响起后,周寅坐了起来。 揉了揉脑袋上的乱发。 他单手撑在床上,肩膀上肌肉结实,左肩上有一长条的刀疤。 冯春雪打开门出来,周寅迅速的捞上被子将自己盖住。 正在擦头发的女人愣了下,他这是干什么呢? 害羞? “你走的时候记得把门锁上。” 冯春雪将毛巾搭在肩膀上,准备出门去做早餐。 “等会。” 周寅抓起t恤,套在头上然后拽下来盖住肩膀和腹部。 “昨晚我和你说的话,都忘在脑袋后了?” “周寅,我有孩子,我不可能去跟你住。” “待会我叫人来搬行李。” “周寅!”她的声音不尽提高了一个度。 他走下床,不紧不慢的说道:“听话,昂。” 语毕,绕过她进了浴室。 冯春雪,“……” 一早。 冯现一吃过早餐,被冯春雪领着送去上学。 周寅则真叫着手下的人来搬东西。 等叫人来收拾之后,他才发现,其实她的东西真的很少。 明明是一个家,却弄得像是随时要离开一样。 这点让他觉得心气不顺。 五年前她的离开,对他来说还是一次不可磨灭的记忆。 …… 高江当天下午就飞回了景城。 坐电梯上来的时候,冯春雪家的门四敞大开的。 他心里咯噔一下,快速的进屋后,发现里面吵吵嚷嚷的在搬家。 还有一个他面熟的男人。 此刻男人脚上穿了一双家居拖鞋,坐在沙发背上,双手抱臂,做总指挥。 男人一回头,就和高江的目光对上。 高江发现,周寅的目光顿时下降了几个温度。 他猛地站起来,走过来,一把将他给推了出去。 “你什么意思?”高江好整以暇的看着周寅,目光不咸不淡的。 “这是你家吗就随便进。” 高江发现,周寅好像比起以前来,更像个冷傲找茬的痞子了。 “那你呢?”高江皱眉。 还真不知道他来这里是春雪授意的,还是自作主张来的。 周寅勾唇一笑,“这里是我家,我当然来得。” 高江当然不信他的。 在他的记忆力,周寅还是冯春雪的前男友呢。 难道和好了? 这不可能。 如果和好了,春雪不可能是现在这种状况。 高江转身,拿起手机拨通冯春雪的号码。 冯春雪两手拎着菜,刚下车往小区门口走。 将塑料袋放在一边的长椅上后,接通了高江的来电。 “你父母的事情怎么样了?” “没事,是我误会了。” 高江抿唇,他忽而皱眉。 看了颜倚在门框上的周寅。 该不会……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现在在你家门口呢。” 站在一旁的周寅一听,冷峻的眉头皱起,高江和她打电话做什么! “在你家的男人是怎么回事?”高江避开周寅的目光。 这男人的目光简直是想吃人了。 当初她和周寅的事情他不太清楚,因为她当时很难过,也不说。 但是他看得出,那么爱周寅的女人被周寅伤的很深。 他是站在冯春雪这边的。 “我马上就上去了,到了再说。” 冯春雪结束通话,拎起菜快速的往小区门口跑。 生怕周寅与高江有什么冲突,周寅实在是太冲动了。 等冯春雪气喘吁吁到的时候,两人依旧在门口,两个男人谁也不看谁,像是闹了大别扭一样。 “怎么回事?”高江率先开口。 周寅不悦的将脸板起,目光看向她,想知道她怎么说。 “他……”冯春雪抿唇,有点不知道怎么解释眼前的这种情况。 她和周寅的关系,也真是复杂。 “我们结婚了。” 周寅一把将冯春雪拽过来,拽到了怀里,跟宝一样的抱着。 冯春雪挣扎了两下未果。 高江轻笑一声,“怎么可能。” 目光扫过两人光溜溜的手指,高江脸上的笑意更大。 周寅目光寒魄,眉头蹙紧。 “是真的。” 的确是领了证的,这点冯春雪没法否认。 高江愣了片刻,定定的看了冯春雪几秒。 “你认真的?” 如果她幸福,他肯为她高兴,可是当初那段日子,她是怎么过来的! 他都看在眼里。 “是,认真的。” 本来周寅就误会她和高江有什么,她不能再给高江带去麻烦了。 “我和她单独说说话。”高江看向周寅。 周寅耸肩,将冯春雪放开,任由着她跟着他去。 两人走到不远处,大概说话周寅能听不见的时候。 “春雪,你真的想好了?”周寅是一方权势。 一旦是他用了什么不好的手段逼她的呢。 这点谁都说不好。 “高江,一直以来都特别的谢谢你,但是我们的事,你别管了。” 高江是她最好的朋友了。 “我担心你。” 高江叹了口气,心里也愧疚。 这么多年他的孩子都是她在照顾,而他一点责任都没尽到。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自己有打算。” 她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倒像是她在安慰他似的。 “动作快点!” 周寅因为听不见那两个人在说什么,心里有点烦躁。 于是转头莫名其妙的语气也不好。 手下的人看了一眼,都默默低下头一声都不吭,不去惹他生气。 随后,冯春雪和高江一起走了过来。 “等明天我和你一块去看房子吧,毕竟这里我还比较熟悉一些。” 高江离开了五年之久。 对于这边,也忘了许多。 高江点点头,侧头看着冯春雪,薄唇轻启,“春雪,我想找她。” 冯春雪愣了下,随后手指紧了紧。 找她吗? 冯现一的生母。 “好。” 冯春雪点点头,高江找到那个女人是好事,给现一一个完整的家庭也是好事。 可是她为什么觉得舍不得呢? 高江能看出她的想法,于是张开双臂,想要抱抱她。 还未等碰到她,周寅直接一步迈到两人的中间,握住冯春雪的手将她护在身后。 冷眼看着高江,目光不悦。 高江将手放下,耸肩。 这护犊子的模样,倒是一直没变。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周寅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表示不悦。 高江稍稍的和冯春雪拉开了些距离。 冯春雪心里像是压了重重的石头。 “高江。”她的声音有点小,仰起头,“孩子……” “以后现一由我来养。” 高江目光很坚定。 冯现一是他的儿子,他是一定要接回自己那里的。 这不该是她的义务。 可是他也知道她舍不得。 冯春雪唇角动了动,长睫垂敛。 周寅皱眉,“什么意思?” 高江,“什么什么意思?” “孩子的事。” 孩子不是冯春雪和高江两个人的吗? 高江笑笑。 一看他笑,周寅就来气。 “现一这孩子我们也可以养,小雪将孩子从小带到大,不需要你养。” 见他的小女人一副舍不得的样子,周寅觉得心酸。 谁手把手的把孩子带到这么大,会舍得孩子跟别人走啊。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高江脸上的笑意愈加的大。 “我误会什么了?” “现一不是我和春雪的孩子,是我和前女友的孩子。” 周寅表情顿了一下。 “什么情况。”他低头看怀中的女人。 “我和现一没血缘关系。” 冯春雪叹了口气。 高江回来了,她很高兴,可是一想到要和现一分开,她就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哪怕孩子不是她亲生的,现在却是她的心头肉啊。 “你想要我们就养着,难受什么,总要尊重孩子的选择。” 周寅看了高江一眼,想必冯现一也很少看见高江吧。 在她的身边五年,对她的感情想必不一般。 高江笑着摇摇头。 倒不是怕孩子留在冯春雪身边,孩子会吃什么亏。 而是那是他和他最爱女人的孩子,是他的儿子。 他不会让孩子流落在外的。 其实周寅能这么说,冯春雪的心里好受了不少。 可是她自己也清楚。 现一迟早要跟着高江走的。 …… 学校门口,背着小红书包,带着小黄帽的孩子排队走了出来。 冯现一的一张小脸酷似高江,生的很好看。 在人群中很显眼。 冯春雪站在远处一眼就看到了他,于是挤开人群去拥抱孩子。 冯现一双手搂着她的脖颈,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 总感觉妈妈今天有些不一样。 “现一,想吃什么,妈妈带你去好不好?” 冯春雪抱着孩子,眼眶忽然就红了。 第209章 误会解开 高江其实也来了,但是站在远处,没有走近。 看着女人淡薄纤细的身影抱着个孩子,他眼底尽是愧疚和无奈。 他打算在景城定居。 找到那个女人。 再和父母说明真相,将人从日本给接回来。 就算是父母依旧不愿意接受这个孩子,他也得想办法让他们接受。 带着孩子在外面逛了一圈,接近傍晚的时候两母子才回家。 走在路上,路灯将两人一大一小的影子拉的颀长。 周寅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这屋子已经被搬的差不多了。 高江刚回来不久,两个男人谁都不和彼此说话。 直到冯春雪开门的声音传来,坐在沙发上的周寅才将放在手机上的目光移开,偏头看向已经进来的女人。 她的两只手拎着许多东西,冯现一先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 周寅起身,想去帮她拿东西。 奈何,高江离得比较近,抬手就帮她接过了。 “谢谢。”冯春雪搓了搓手,被塑料袋勒的手心一道一道的红。 她看了眼屋子,比她走的时候显得更空了。 周寅还真是。 冯春雪进了厨房,高江跟了进去。 “小雪。” 男人高大的身形站在她的身后,将她的身后笼罩住一大片的阴影来。 她甩了甩手中的水,“怎么了?” “房子我已经找下了,明天去谈房屋买卖的合同。” 冯春雪手一顿,唇瓣抿紧。 半晌后才出声,“那很好啊,恭喜你。” “对不起。” 高江心里有太多对不起她的话想说,可是又不知道从哪里才算是开始。 万般的情绪涌上来,最后最好说的还是这三个字。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啊,高江,我不后悔。” 不后悔给他带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给来她太多的温和和幸福。 高江还活着她很开心。 孩子回去也无可厚非。 高江扳过她的身子,她低着头,他俯下身子去看她的眼睛。 微红,似乎在哽咽。 高江叹了口气,“我不会走太远,这辈子就打算在景城定居了,所以想孩子了随时来,我也会随时带着孩子过来。” 养育之情比天大。 冯春雪的情绪有些崩坏,眉头都在颤。 她重重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妈妈。”冯现一迈着小腿走进来,冯春雪回身擦了下眼睛,用力的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高江回头,蹲下身子想抱抱他,冯现一下意识的在躲,绕开他往冯春雪怀里去。 “妈妈我们的东西都去哪里了。” 冯现一在屋子里溜达了一圈,发现家里就跟遭贼了一样。 什么都没了。 “你周叔叔搬走了。” 将孩子抱起来,远离橱柜。 “周叔叔是小偷吗?” 正在客厅里坐着的男人眉头一皱,小偷? 就这屋子的破东西,要不是怕那个女人念旧惦念着,他早就都给丢了。 冯春雪被冯现一的话给逗笑了。 “不是的。” “现一啊。”冯春雪看到站在一旁一直看着孩子的高江,微微叹了口气对孩子说道:“去找爸爸抱会好不好?妈妈有些累了。” “那我也不要妈妈抱,我是个男子汉了。” 冯现一面上没怎么表现出来,可是高江还是察觉到出孩子在拒绝他。 冯春雪蹲下身子将孩子放下。 高江单腿曲起,蹲下和冯现一平齐。 握住孩子的小手,“儿子,明天爸爸带你去看新房子好不好?” “不好。”冯现一摇头。 这个孩子心里很脆弱,他几乎片刻就明白了什么。 “妈妈,你不要我了对不对?”他委屈巴巴的回头看着她,冯春雪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你要和周叔叔一起回去了对不对?”满屋子的空旷提醒着冯现一。 一切和以前都不一样了。 “我不要跟爸爸走!”他忽然就很悲伤,大声的哭了起来。 闻讯而来的周寅倚在厨房的门框上,他处理别的事情还好,可是孩子的事,真的是应付不来。 冯春雪刚要去抱孩子。 周寅便抓住来她的手,在她一脸难过的时候将她带了出去。 “时间留给他们相处吧。” 周寅摸了摸她的脸,然后将她抱在怀里。 “我知道你难受,一切有我呢。” 冯春雪闭了闭眼,眼睫毛开始湿润。 她知道周寅是什么意思,从现在开始,她也要开始放下了。 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生活,为了给孩子属于他自己的亲情,也为了五年都没见到儿子的高江。 她没的选择。 “姓高的不也说了吗,他不会离开景城,你想看孩子随时去,咱家也不是没有地方,还可以接孩子过来住。” “我都知道。” 她在他的怀中点头,内心的弱点暴露无遗。 …… 周寅完全没有想到,冯春雪今晚不和他回去住。 高江看样子是要留在这里,他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所以也一并留在这里。 大少爷的睡惯了软床,现在睡床板,咯的他后背疼。 高江抱着冯现一睡在沙发上,孩子总是好哄得,虽然依旧排斥,可是却不拒绝和高江接触了。 周寅实在是睡不着,起身。 将外套披在身旁的女人身上,从兜里摸出跟烟,进了阳台,关上了通往阳台的门。 他打着火机,淡蓝色的打火机火光窜起来将香烟点燃。 烟雾循着他的指尖缭绕,男人干净的指甲上染上了香烟的气息,闻着醉人。 黑暗中,星火忽明忽灭。 他回头,趁着月色看卧室床上躺着的女人,眉眼安静。 和以前似乎是一样的,又似乎是不一样的。 时光啊,终究是伤人的。 将他最爱的女孩带离他身边五年之久,如今再次回到了身边,他的心里到底是怕再次失去。 一支烟接着一直烟的抽,冷风将他淡薄的衣衫吹的鼓起来。 他一点睡意都没了。 另一侧的阳台门被打开,周寅回头,漆黑的目光对上男人温和的眸子。 “睡不着?”高江先开口。 他清楚,周寅对他是带着敌意的。 因为他是他的假想敌。 周寅将烟蒂捻灭,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内,双手抱臂,眯起眼睛来。 “周寅,你什么时候再次遇见春雪的?” 迷失了五年,高江也什么都不清楚了。 他也没问她,所以想问问周寅。 他的目光很温和,就是那双眼睛,让周寅隐忍着想发狂。 他拳头握紧,薄唇抿然,半晌冷冷的开口,“还不到一年。” 不到一年,高江将这个时间在心里不断的思考。 “我知道你们相爱过,或许是她爱过你,周寅,你和她在一起,是认真的吗?” 虽不知缘由,他当年将冯春雪伤的太深了。 以至于,往后的这么些年,她身边就只带个孩子,与他人再无瓜葛。 “我爱她。”周寅看着远方的灯火,“没有人比我更爱她,所以不管你们以前如何,现在我在,请你离她远点。” 高江笑笑。 周寅侧头,眼神如同深海一样的深邃,“她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样我比谁都清楚,她看你的眼神不是爱,所以你们当初。” 平静下来的周寅,由着这几天的事情联想到了结果。 当时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年轻气盛,走错了路。 “根本就是在演戏。” 随着他话的落下,高江的眼里有一瞬间的讶然。 似乎是因为没想到他会想明白这件事情。 的确,当初计划漏洞百出。 可是放在盛怒的男女身上,再浅显的谎话都有可能被当真。 见高江不说话和讶然的样子,周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可是为什么?” 他想,冯春雪当初和高江关系那么好,他总该知道原有的。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冯春雪开始做了和他分手的决定。 是从高江和她的那个吻开始算计的他,还是更早之前? “我也不知道。” 高江摇头。 “我看到你亲她了。” 周寅咬紧牙根,面露不悦。 高江愣了下,似乎在回忆,自己什么时候亲过她了。 随后想到了什么,他淡淡的笑了。 “我和她一直都是朋友,我从来没有亲过她,从来没有。” 见周寅目光冷厉的看着他,高江叹气。 “可能是你误会了吧,你在哪看到的?” 除去那次在学校教学楼前,他想试试自己能不能放弃那女人之外,就再也没有靠着冯春雪那么近了。 周寅冷着脸不说话。 “如果你是说学校那次,那你还真的误会了,与其说是亲到了,不如说是差一点。” 高江的眼底都是笑意,笑容很淡却很有力。 周寅沉默下来,许是因为风很凉,所以他能静下心来思考。 高江没必要撒谎。 而且他当时是站在两人背后的,他什么都没看到。 因为高江的动作他下意识的就联想了。 “该死的。”周寅低低的骂了一声,“高江我问你,她想和我分手是在那之前还是在那之后!” 他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怒意。 “大概是之后,那次是因为我和前女友分手了,心情不好。” 高江耸肩,随后意识到了什么,“你该不会因为是误会了我和她有什么,所以才做了什么事让她伤心了吧!” 高江一说完,周寅就愣了。 第210章 这两人在一块了? 他做了什么事了? 烦躁的再次点燃支烟,他低下头,眉头细微的蹙起,像是烦躁,又像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 一阵冷风吹过,高江打了个寒颤。 “睡了。” 高江转身回了屋,周寅咂了一口烟,没再看他。 抽完烟后。 周寅走到床边,俯下身来,双臂撑在女人的两侧。 借着月光,打量着女人漂亮的脸蛋。 他如何也想不起,他做过什么了。 抬起手,食指背部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蛋。 冯春雪睡眠浅,缓缓的睁开眼睛。 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首先吓了一跳。 薄唇微张,差点喊出声来。 待看清楚他的脸后,她皱起眉头。 “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小雪。” 男人的声音略微沙哑,她可以闻到淡淡的烟草香味,和他身上清冽的味道。 混杂起来,并不难闻。 冯春雪身子微微缩紧了一些,眉头皱的更加紧了些。 总感觉,今天晚上的他有些不对劲儿。 “恩。”半晌,她微不可查的恩了一声。 “为什么要离开我。” “你不是没喝酒吗?” 他的身上闻不到酒味,可是分明在说胡话。 她离开他? 表面上是那样没错。 当初她只是觉得,自己主动提分手,比被他甩了会好一些。 毕竟他也不爱她,又不会难过。 周寅皱眉,“你觉得我是在说胡话?” 他怎么会听不懂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周寅,我们别谈这些了,还是睡吧。” 她其实不太想谈这些,旧的伤疤揭一次痛一次。 男人轻微的叹了口气,单手扣在她的腰上,在她的身侧躺下。 鼻尖埋入她的脖颈中,呼出的热气酥酥麻麻的。 冯春雪向前躲了躲,然后闭上眼睛。 …… 第二天一早。 孩子是由高江带去上学的。 冯现一的心思敏感,其实他已经隐约的察觉出来了。 爸爸回来了,他就要跟爸爸在一起。 因为爸爸不喜欢妈妈,妈妈有周叔叔,所以他们不能一起生活。 一路上,冯现一脸上的表情都很黯淡。 高江看着孩子,想了想,大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儿子,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大的,小的,还是漂亮的?” 本以为孩子会从他说出的条件之中选。 没想到冯现一嗡嗡的说了句,“有妈妈的。” 他低着头,看着一点都不高兴。 高江沉默了一会,其实他很理解。 和春雪在一起生活了五年的现一,那种感情必定是他现在代替不过的。 在孩子的心里,春雪就是他的妈妈。 “若是以后,生活里没有妈妈呢?” 高江右手覆在左手的手背上。 这是现实,他必须选择接受。 他注意到,孩子的小嘴瘪着,一副要哭还忍着的模样。 可是出乎意料的,他没有哭。 只是接受的很坦然。 “我都知道,妈妈不会和我们在一起的。” 高江的心里忽然就很难受。 如果当初不是他爸妈不接受这个孩子的话,那么他也不会缺席孩子的生活这么多年。 他甚至错过了见证他成长的机会。 “是我对不起你。” 高江无奈的笑,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因为没有带过这个孩子,所以有些生疏。 …… 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周寅心情好,打算自己来开。 家里的东西该搬的已经搬完了。 他坐进车里,将副驾的门打开,等着女人坐进来。 冯春雪正往这边走,马上就要走到车门前了。 坐在车里的男人伸手一拉就将车门给关上了。 冯春雪一愣,他这是闹的哪一出? 而后,男人从驾驶位上出来。 走到副驾驶旁,将车门拽开。 “上车。” 他嘴角勾了勾。 冯春雪唇瓣抿紧,心里暗骂了一声有病。 当黑色的迈巴赫行驶到周家门口停下后,后面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跟了上来。 随后停在了迈巴赫的后面。 恰好管家将门打开,周寅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薄唇陡然抿紧,眼神绷紧。 他将车开进院落。 随后按住冯春雪的手,凑近她,眼神很深,“你在车上等我,别下来。” 他说完便下了车。 向着身后车的方向走去。 冯春雪回头向后看。 而后看到,身后的车门打开,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下了车。 她瞳孔微张,下意识的紧张。 那个人她认识,是周寅的父亲。 对于周寅父亲的初印象因为觉得太严肃,太不近人情,所以哪怕是现在看到还会有阴影。 周寅已经走到了父亲面前。 周正雄抬起手,冲着周寅的脸就是一耳光。 周寅躲也未躲,脸被打偏,很快就红了。 “逆子!” 周正雄眼睛本来就很大,此刻瞪起来,看着更吓人。 冯春雪因为紧张,手紧紧的抓着椅背的皮,甚至都抓破了。 她没想到,周正雄会动手打自己的儿子。 周寅不以为然的摸了摸侧脸,仰起头,“我又怎么了?” “你和一个女人注册结婚了?!” “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周寅笑,没想到他家老头消息来得还真快,这事他都没跟傅言深他们说呢。 老爷子就先知道了。 “为什么是那个臭丫头!” “她怎么就是臭丫头了!” 周寅挺起腰板,面露不悦。 从一开始,父亲就不喜欢冯春雪,他就是不理解。 在他的心里,冯春雪就是最好的。 “老冯家那个老头冥顽不灵,他的女儿要是向了他有什么好处!” 说到底,父亲是和冯春雪的父亲当年有什么瓜葛。 都是做生意的,圈子又这么小,生意上固然有点粘连,可是现在冯春雪的父亲都去世了。 他爹怎么就还记恨着事呢。 “这一点您还真说对了,子女都像父母,你看看我不就完整的遗传了你吗?” 周寅面无表情的说完,周正雄气的就像再扬巴掌。 跟着一起下车的秘书立马抱住周正雄的胳膊,“老爷啊,少爷这么大了,打不得了打不得。” 周正雄咬牙,看着周寅,气不成才。 这个儿子和他像吗? 他也承认,某些脾气是很像。 可是许是因为太像了,所以他并不喜欢这个儿子。 “我不管,总之你赶紧去和她离婚!我周家绝对不允许那丫头进门!” “又不是你娶媳妇儿。”周寅嘀咕了句。 周正雄听到了,眼睛都气大了。 要不是有管家在这里,周寅估计还得挨打。 在车里看着那场面的冯春雪,心里十分的紧张。 她看到,周正雄气冲冲的上了车,随后离开。 周寅则歪了歪唇,摸了嘴角好几下,似乎是被打痛了。 他漫不经心朝着这边走来,拉开冯春雪那侧的车门,见到她的眼神后,就知道她都看到了。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 “下车,想吃什么跟张妈说。” 说完,转身走。 冯春雪下了车,跟在他后面。 车外面的吼声很大,她都有听得清楚,事情和她有关。 “周寅。”她叫他的名字。 周寅脚步一顿,回头,深深的看着她,最后笑道:“怎么了?” “我们离婚吧。” 冯春雪走近他。 周寅低下头来看着她,他比她高出一个头。 从他的视线,可以看到她长长的睫毛,秀气的鼻尖,和红润的唇,以及漂亮精致的锁骨。 “春雪,我说过,我只要你。” 他摸着她的脑袋,“如果是因为我父亲,你大抵可以不用担心,我会和他沟通好。” 其余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都不想对她说,不想给她造成困扰。 他的眼睛很亮,特别的真诚。 有那么一瞬间冯春雪几乎要放下防备和铠甲。 可是她毕竟不是小孩子了。 她向后退一步,脸上的表情变得决绝起来。 “不是因为叔叔。” 她离开他,从来都不是因为他家庭的原因。 她爱他,就不会在乎。 “那是因为什么?” 周寅想起高江的话来,她与他分手的决定在她和高江错位之后。 那么就是他一定做错了什么。 可是他真的不记得了。 “你家庭好,什么都好,何必要跟自己过不去,你不喜欢我,只是觉得不甘心罢了,你也说了,这样报复我很好受。” 她敛下神情,将眼中复杂的情绪遮掩掉。 “不好受。” 周寅抿唇,声音很低。 直砸人心。 他一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可是真的见到她,心里却像是空了一块似得迟迟没有着落。 只有他自己清楚,在得到她的那一刻,他才觉得无比的安然。 就像是裂开的伤口被缝合,还抹去了疤。 “怎么在这站着呢。”去过早集的张妈坐车回来,就看到了没进门的少爷和冯小姐。 张妈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冯春雪快速的别过头,脸上有些热得慌。 他认真的时候,她很难不动心。 于是狠狠的闭了闭眼,想将这种感觉剥离出去。 周寅看她有心躲避的模样,也不打算逼她做出表态,现在,只要她不离开他就好了。 “走吧,我们进去。”他主动的牵起了她的手,冯春雪挣扎了下,却被男人攥的更紧。 不明就里的张妈在后面是一看一个头大,这两人在一块了? 第211章 学会离别 周寅没想到,事情没这么简单。 下午的时候,江玉找上了门来。 江玉是他的继母。 打开门后,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是她的时候,周寅目光明显变得更加淡漠了些。 “你怎么来了?” 周寅的语调很冷淡,倒是江玉脸上一直笑眯眯的,似乎周寅的态度对她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其实江玉早就习惯了,这个孩子从小就一直这样,对她的心,有一道高高的防线。 “想看看你了。” 周寅勾唇笑,倒是没多说什么。 让开门口的位置,让江玉进来。 其实江玉感到欣慰了很多,以前她关系他的时候,年轻气盛的孩子,总会一脸别扭和倔强,说他不是她的儿子。 不需要她假惺惺。 孩子啊,也总有长大的一天。 江玉进门后,冯春雪有些局促。 其实她能大概的猜出眼前的人是谁,以前只听说周寅的父亲再娶,传言都说这个女人温婉大方。 可是哪怕和周寅在一起那么久,她也没见过。 说起来,倒也算是刻意不见了。 因为周寅不喜欢江玉。 冯春雪很理解,后妈和继子的关系,在这么一个商亨家庭里,的确很难融。 周寅看的出冯春雪有些紧张,走到她的面前,将她挡在了身后面。 江玉一看这情况,不由得笑了。 周寅这孩子从小就是,喜欢什么,就一定要保护起来。 这个正雄口中一无是处的女孩,其实看起来还挺顺眼的。 “听你爸说了,我想过来看看。” 江玉表明来这里的目的,周寅不吭声,气氛一阵尴尬。 冯春雪实在受不住压抑,走出周寅的身后。 “我去泡茶,阿姨您坐。” 冯春雪对江玉的第一印象还是很好的,气质很好,长得漂亮,看着慈眉善目的。 而且,江玉并不是小三。 周寅回头看了一眼往远走的小女人,目光重新落在了江玉的脸上。 “所以,我爸找你来当说客?”他笑的轻蔑,“这是我爸做过最差的决定。” 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成为劝说他的说客,唯独眼前这个女人不可以。 他比谁都讨厌这个女人。 江玉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挑了下额角的碎发。 “小寅,你爸没有这个意思,同样。”她仰起头,“我也没有。” 江玉似乎是站的累了,将包放在一边,坐在了沙发上,双腿很优雅的叠在一起。 “结婚是自己的事,你喜欢就好,我只是想来看看,只是想关心一下你。” “哦。”周寅眼神里已经有不耐。 他察觉到,江玉似乎还有要说的话。 果不其然,下一刻,江玉已经抬起头来,眼底无波无澜。 “对了,你弟弟明天回来,明晚一定要带着春雪回家来。” 江玉唇角勾起,明明是一张看着很无害很漂亮的脸,在周寅看来,就像是一个披了人皮的狐狸。 而她那张脸,也逐渐的扭曲成狐狸。 周寅闭了闭眼。 “那是我家,不必你做邀。” 江玉脸上的笑意一顿,再次弄了下头发,随后换了个坐姿。 “我也没别的意思,你爸嘴上不说,可是是最希望你回家的。” 说完,江玉的目光落在了正端着茶壶走过来的女人身上,眼上的笑意更深。 这个女孩,没身份,没背景。 嘴角笑意愈发的大,而周寅看着她那抹笑意,瞳仁像是被泼了墨一样的深黑。 这个女人,她做什么都可以。 他无所谓。 家产也好,什么也好。 只是,别把心思动到冯春雪身上就好。 “阿姨,喝茶。” 冯春雪将茶递给江玉,后者笑眯眯的接过,“谢谢你。” 江玉笑的时候,眼睛是弯起来的,让人看着很有亲和力。 “没事。”冯春雪笑笑,起身。 她并非讨好江玉,只不过是因为人家来了,照顾是礼节。 江玉倒是没多留,出门的时候还拉着冯春雪的手嘱咐了几句。 说要好好照顾周寅。 …… “你还有个弟弟,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在厨房沏茶的时候,冯春雪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不是故意偷听,实属两人的说话声音刚刚好她听到。 “恩。” 周寅揽过她的肩头,将她抱在沙发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男人身上的味道十分好闻,这味道十年如一日的令她安心。 她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颤。 她看到他已经抓到了她的手指在把玩。 “江玉的亲儿子,我爸的亲儿子,比我小四岁。” 周寅淡淡的声音开口。 其实冯春雪很意外,刚才周寅沉默了不小的一段时间,她本以为他不会对她说了。 “你……”冯春雪语气一顿,最后深吸了一口气,“不喜欢他?” “你说我弟?”周寅捏了下她的手,真白真软。 “恩。”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他比较腻我罢了。” 冯春雪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莫名其妙的觉得,其实他在谈弟弟的时候,是有在笑的。 她实在是好奇,于是努力的低头去看他的表情。 周寅突然抬起头来,冯春雪只觉得唇被他的唇贴住。 轻吮下后松开,声音又低沉了些。 “既然对他那么好奇,明晚带你回家。” 她总归是他的妻子,是要见家人的。 冯春雪的手抬住他的下巴,男人配合的抬起头来,四目相对。 “我……”她抿了下唇,“能不去吗?” 其实她很惧怕见周正雄的父亲。 周寅摇头。 冯春雪敛下目光,周寅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蛋。 “难得有你害怕的事情。” 他虽然在笑,可是心底却不觉得高兴。 因为他知道,她的心不完全在他这里,究竟是因为他而不想回去,还是因为他父亲的缘故。 这原因,大概是一半一半吧。 可是,他明明都知道,却只能选择忽略。 她现在就像是一只被人伤害过的小猫,将自己缩在角落里,暗暗的舔毛,无论他怎么伸出手,她都以一种防备的姿态来面对他。 或许,他就是那个伤害她的人呢? 周寅眼神很深,冯春雪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 晚上吃过饭。 冯春雪迟迟睡不着,她看着床侧空出来的地方,在发呆。 周寅洗完澡出来。 就看见她怔怔的望着一个方向,在愣神,面上没什么表情。 听到他的脚步声,冯春雪淡淡的收回视线。 将脸别向一侧。 周寅将毛巾搭在脖子上,拿出手机,坐在床的一侧。 沉默了一会后,就听见了从他手机传来的视频邀请的声音。 随后,手机被递到她的眼皮底下。 那边接听,屏幕上出现了冯现一的小脸蛋。 冯春雪眼前一亮,莫名的情绪开始涌了出来。 好在卧室的灯光不是很亮,她勾唇笑,因为哽咽不敢先开口。 直到那边冯现一叫了声妈妈。 她的情绪终于崩裂,躲开摄像头,双手捂住脸。 死命的憋住声音在哽咽。 周寅真的很心疼。 “还记得叔叔吗?”周寅对着镜头那边的孩子晃了晃手,嘴角的笑容很干净。 冯现一重重的点头,问,“妈妈去哪了?” 周寅侧头看了一眼哭的天崩地裂的女人,唇角的笑意淡下,大手轻轻地在她的发梢处抚摸。 “春雪没事吧。” 高江的声音传来。 周寅将视线重新落在了手机屏幕上。 那端已经将手机拿远了些,露出了一大一小极为相似的两张脸来。 有那么很长的一刻,周寅很羡慕。 他在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有这样的时刻? “没事。”周寅摇摇头。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酷的很。 没有什么事是可以是十全十美都占到的。 你想得到什么,可能就得必须失去点什么。 她注定与这个孩子无缘。 他要她,而高江要孩子。 两方想要的其实并不冲突,只是将养了五年的孩子从她的身边带离比较残酷罢了。 可是她,怎么可能争得过孩子的亲生父亲。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过,现一这孩子要是真的是她生的就好了。 那么他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和高江争。 堂堂正正的养。 两边都沉默了半晌,周寅知道,冯春雪的状态是不可能和孩子说话了。 安抚好冯现一之后,结束了通话。 冯春雪肩膀依旧在耸动,双手死死的捂住脸不肯松开。 他俯下身,将她圈在怀里,大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什么也没说。 总要让她哭的心里舒坦了才好,那么下次才能真正的面对离别。 她哭过之后就睡了,窝在他的怀里。 周寅看着她的脸,陷入了沉思。 …… 第二天一早。 她起来的时候,眼睛肿的跟鱼泡眼一样。 周寅睡在身侧,因为睡的比较晚,所以还没有醒来,他眼圈下淡淡的发青。 那点小小的不足却没有对他那张好看的脸造成一丁点的影响。 冯春雪双手伏在脸上上,用力的搓了一搓。 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闭上了眼睛。 现在,比昨晚要好受多了。 被光线刺到睁开了眼睛的周寅,抬手遮了遮光。 他坐起来,被子滑落,露出精实的胸膛来,泛着淡淡的蜜色光泽。 第212章 变故 “不再睡一会?” 周寅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冯春雪回身,摇头。 身子倚在窗台上,窗帘在身后随风摇曳。 一阵冷气吹了进来。 男人起身,将被子掀开。 走过来,双手环住她的腰肢,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利落的短发蹭着她的耳侧。 有些扎的慌。 她下意识的躲了躲,男人大手便摁在她的脸蛋上,不让她动。 “抱一会。” 周寅闭上眼睛,他已经很久没睡的这么好了。 也已经很久,觉得心里如此的充实和宁静。 早餐吃完后,两人出了门。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了商场门口,周寅弯腰解开她的安全带,手没忍着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 她柔顺的头发被揉的有些乱,冯春雪低头整理了下。 下车后,男人牵过她的手。 她的手很软,和再一次和她重逢的时候,触摸的感觉不一样。 她手心的薄茧已经掉落了,手心的纹路很清晰。 “我们去做什么?” 来到这里的时候,冯春雪愣了一下。 “晚上一起回家。” 周寅干脆揽住她的腰肢,她靠在他的身侧,仰起头,从他的视线可以看到她漂亮的脖颈,像是一只漂亮的黑天鹅。 想也不想,低头便亲了下去。 周围人不少,冯春雪轻轻地敲了他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 周寅勾着嘴角笑。 逗她真的好有趣。 换了一件又一件的礼服,最后定下一套海蓝色的礼服,轻薄的网纱,针线勾勒出漂亮的纹理曲线。 当天晚上,冯春雪穿着这件衣服去赴宴。 在到周家之前,周寅大概的和她说了一下弟弟的情况。 周寅的弟弟叫周瑾,比他小四岁。 刚从国外留学回来。 到周家之后,冯春雪才发现是自己把这次的会面想的简单了。 周寅弟弟回来这件事,十分的隆重。 周家的门口大概的停了十几辆豪车。 周寅自然也看到了,冯春雪仰头,看向他,他一张俊脸没什么表情。 眼神很淡,漂亮的瞳仁映着淡色的灯光,色泽像是她今天穿的这件海蓝色的礼服。 “走吧。”他握紧她的手。 低头的时候发现她在呆呆的看着他,于是笑了一下。 这一笑,让冯春雪有些愣怔,记忆中的少年和眼前成熟的男人重叠起来,她的心里忽然就哽咽了。 忙的低下头去,不想让他看出异样来。 她真的太怀念他对她那么好的日子了。 “寅啊,我还在想你怎么还没来呢。” 江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周寅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些。 他轻轻地对江玉点了下头。 江玉今日穿了件合宜的白色礼裙,白皙的脖颈上几道浅浅的皱纹,映出了岁月。 她是个漂亮的女人。 “小雪。”江玉对冯春雪笑的特比的亲昵。 冯春雪缓缓的勾起唇角,眉眼如沐春风,眼梢微微弯起,又纯又妩媚。 自带风情。 江玉愣了下,她似乎明白,周寅这样一个性子的人,为何会喜欢这个姑娘了。 周家很热闹,宴会的吊灯灯光璀璨,像是琉璃挂在空中,映着美丽的光。 来的人远比冯春雪想象的多,而周寅的父亲,在两人进门的第一时间便转过了头来。 他起先看了周寅一眼,随后视线缓缓的左移,看着冯春雪。 大概看了那抹一两秒,便移开了视线。 哪怕只是那么一个瞬间,冯春雪只觉得裸露在外的肌肤被寒意所笼罩。 周寅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将她揽紧在怀中。 “没事。”低低的安抚,给了她莫大的力量。 冯春雪点点头,手搓了搓双臂。 周正雄在喝生意伙伴说话,周寅和冯春雪脚步未动,就有一个长相俊朗,面目白皙的男人长腿阔步的走了进来。 张开双臂要抱周寅。 周寅握住冯春雪的手躲开,俊朗的眉头皱起。 “哥。” 男人笑的很开心,显然是因为见到了周寅。 冯春雪抿嘴,心里清楚,这八成就是周寅那个弟弟了。 周瑾。 比起周寅来,周瑾显然长得更像是妈妈一些。 一个男人,生的十分漂亮,却并不给人一种女气的感觉。 看着很阳光。 “这位是?” 下一刻,周瑾将好奇的目光转向了冯春雪。 “你嫂子。” 言简意赅,男人的一向作风。 周瑾起先愣了两秒,随后眉眼染上笑意。 对着她伸出手,“嫂子好。” 周瑾笑的时候,露出白白的小牙。 像他这个年纪,正是走出校园,风华正茂,要做一番大事业的时候。 冯春雪去握周瑾的手,此期间,周寅的薄唇抿的紧紧的,眉心折起,很是不悦。 可是皱紧像是没察觉到似得,对着冯春雪笑的十分开心。 见两人的手还没松开,周寅握住冯春雪的手,将她的手给抽了回来。 “哥,我想你了。” “都多大了?” “多大和想你并不冲突。” 周瑾笑眯眯。 周正雄看两兄弟正在说话,抬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江玉赶忙的走过来,拽了下周瑾的袖子,“儿子。” 她往周正雄那边示意了一眼。 别说周寅和周瑾,就连冯春雪都明白了周正雄是什么意思。 冯春雪提气,深深地吸了一口。 她被周寅牵着手,带到了周正雄的面前。 周正雄没有看她。 “有事要宣?”周寅单手插在裤兜里,微低下头,面色淡漠。 周正雄冷哼了一声,这个儿子倒是十分的聪明。 “嗯。” “什么事?不就是欢迎我回来吗?”周瑾觉得不明不白的。 睁大眼睛,觉得压力山大。 江玉戳了自己儿子的后腰一下,示意他别乱说话。 江玉眼底那些要压不住的兴奋全然的落在了周寅的眼里,他挑了挑唇角,心里了然。 他基本知道,今天父亲要宣布的是什么了。 随着周正雄走到正中央的位置,全场的寒暄一下子停了下来。 似乎都在等待。 周寅往四周看了一眼,几个家族的上官也都来了。 “怎么回事?” 冯春雪仰头看他。 周寅牵着她的手走到最前面的位置,紧紧的握了握,“我爹这是要换帅。” 换帅? 冯春雪心里咯噔了一下,周寅他真的没问题吗? 照例说了一些生意场上的场面话。 随着周正雄清了清嗓子,正题开始了。 “我的小儿子今日回国,这次宴会除了是为了给他接风洗尘,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周正雄的目光扫过周寅,最后视线在冯春雪的脸上落了那么几秒。 要不是这个儿子太不好把控,他也不会做到如此。 “我宣布,我将从周氏的经营中退下来,而周瑾来接替我的位置。” 这话一出,全场安静了那么一两秒,随后三三两两的视线都往周寅的身上看。 一瞬间,周寅和冯春雪几乎成了包围圈的正中央,反而主角周瑾身边没有什么人去。 议论声传来。 冯春雪大概的听到了这么几种声音。 “这周氏不是一直由周董的大儿子在带吗?怎么小儿子回来,突然就换成了小儿子。” “周董是不是和周寅之间关系不和啊。” “位子就这么被抢了,周总能甘心吗?” “我看这周董有意将位子留给小儿子的。” 议论一声比一声高,冯春雪担忧的看着就站在她身边,牵着她的手,安安静静的男人。 他的侧脸很安静。 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刮进了旋涡之中。 感受到她的目光,他侧头,微笑,“我没关系。” 他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从他毕业的那一天起,就没想着靠自己家的企业发家。 他有自己想要做的,之前帮助将父亲经营是因为他是他的儿子,如今周瑾回来了。 一切倒是也挺理所当然。 “爸,你这是什么意思,集团不是一直由哥在带呢吗?你也知道我对生意经营没什么兴趣的,我想做设计师。” 周瑾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隐约可见周正雄漆黑的脸色,和江玉一直在拽儿子胳膊的手。 “儿子,别和你爸顶嘴。” “做设计师有什么前途!让你接手集团就老老实实的做!” 周正雄压低声音,表情已经相当不好了。 可是周瑾像是没看到一般。 “我不做!” 早知道接风宴会要宣布这件事情,他就不回来了。 他妈妈怎么就没提前告诉他呢! “混账!” 眼见着周正雄要压不住怒火了,江玉也不管儿子愿不愿意,拽着他就往外走。 一直将人拽到宴会厅外。 江玉皱眉,“儿子,你能不能听你爸的话一回!” “别的事情我都答应,这件事不行,我又不是哥,生意上的事不在行的。” 一提周寅,江玉的脸色就不怎么好。 “你怎么就这么善良啊,我的儿子。” 她都快急死了,天知道她等这个机会等了多久。 周寅就像是一个无声的山一样,一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等到他和一个没什么前途的女人好了,他父亲终于对他没什么期待的时候,周瑾这个时候又开始不听话了。 “妈,这些事情都无所谓的,为什么要看的那么重呢?” 第213章 我哥很专情 “傻儿子,我还不都是为你在着想。”江玉不禁有些着急,“你想想啊,你不是家里的独子,你……” 周瑾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江玉说了一半,其实他已经懂了。 “说白了,你就是在忌惮我哥。” 他的母亲,以前不是这样的。 周瑾心里觉得有点凉,但是他也能理解。 她是在为他好,他心里都清楚,可是他真的不愿意与自己的亲哥哥为敌,而且,他对生意并没有什么兴趣。 “妈,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不用拘束在家族企业里,可以去做自己想去做的事情。 这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事。 “反正你别忤逆你父亲的意思,你哥的事情已经让他很烦了,而且你知道你父亲对你抱有多大的希望吗?” “我知道。” 周瑾十分的清楚,当初他去留学学的设计并没有学金融管理,父亲还生了好大的气。 不过想想,经营公司也不一定需要专业出身,经着江玉的枕边风,周正雄的气也消了不少。 所以周瑾才能无忧无虑的在外面学个几年。 如今父亲等不下去,召他回国。 其实周瑾的心里多少是有点谱的。 只不过他想再挣扎一下罢了。 见儿子这样,江玉也不好多说什么。 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了,她的话可能他也不爱听了。 不过公司这事,她是不可能退步的。 “走吧,待会你爸该找你了。” 江玉拎着裙摆转身,周瑾搓了搓头发跟在后面。 而室内的局势已经变了。 周氏的合作伙伴和老董事都在围着周寅说话,少数的在和周正雄谈事情。 进来的江玉脸色一变,有些难看。 要想扳倒周寅现在的权利似乎还有些难,即便她儿子上位,恐怕下面的人口服心不服的很多。 她抿嘴,走到周正雄身边。 握住周正雄的手。 “老周。”江玉开口,“瑾儿好像有些紧张。” 周正雄还在气头上,别头冷哼了一声。 江玉叹气,“你也别生气,瑾儿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嘛,他就喜欢那设计,可是你看你这次让他回来,他不二话不说的就回来了嘛,他只是玩惯了还没接受现在的状况而已。” 江玉温声温气的。 周正雄的眉头舒展了不少。 “他那性子,迟早要吃亏,寅大学一毕业就白手起家,公司我是在前两年才交给他的,你看看他现在将公司做到什么程度,底下的人有谁不服他?!” 连周正雄都不得不承认的是。 周寅的确优秀。 天生就是一块做商人的料。 听周正雄这么说,江玉有些忿忿,但是紧压着嘴角没表现出来。 “是啊,寅是像了你了。” 周正雄低头看了江玉一眼,捏了捏她的手,“周瑾从小就对金钱没什么概念,如果他这次真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强求。” 江玉深吸了一口气,差点没绷住脸色。 勉强的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等瑾儿休息两天,我再去和他谈谈吧,毕竟有他在公司帮你打理,我心里也放心,你现在的身体……” 眼见着周寅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周正雄皱下眉头,握紧了江玉的手。 江玉识趣的闭嘴。 周正雄咳了下,看了眼周寅。 “你跟我上楼来。” 周寅掀起眼皮,沉默了下,随后点头。 “你去吧,我正好出去透透气。”冯春雪露出整齐的小白牙,用力压着眼底的慌张。 可是显然,让她自己出去走走,比她跟他上去承接暴风雨要强得多。 “别乱跑,不许让我找不到你。” 家庭的宴会就像是一场沼泽,虽然现在还在沉睡。 可是却有无数双的眼睛已经暗中的盯上了她,这点,冯春雪可能不清楚,但是周寅十分的清楚。 有时候,家里才像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 复杂商人的家庭,注定不和平。 周寅上去后,冯春雪转身,准备真的出去透透气。 她穿的单薄,所以觉得有些冷。 “嫂子。”就在她即将要出门的时候,男人活跃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冯春雪笑容僵了僵,转身,“嗯?” “哥上去了啊。” “是啊。” 眼前这个看着天真无邪的男人,她不知道是敌是友。 虽然看周寅对他的态度更像是无奈。 “那我陪你呆一会吧,外面凉,你要是感冒了,哥得多心疼啊。” 也是,她就穿了件礼服,还是极为淡薄的那种。 “好。” 冯春雪收回即将要踏出去的脚,实际上,现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和我哥怎么认识的?” 其实比起别的,周瑾最好奇的就是这个。 他这个哥哥可是十分不听话的。 因为需要娶什么女人的事情,父亲和周寅吵了不是一次两次了。 当然,这些都是他老妈在越洋电话里跟他说的。 不过两个脾气不怎么好的人,说不到一块也很正常。 “我们是高中同学。” “咦?” 记得高中的时候,他哥早恋,被全校师生都知道了,他老爹还去学校来着。 记得和那个女生的家也闹得挺不好的。 女生叫什么他忘了,毕竟那个时候他年纪还不大。 “怎么了?” 周瑾挑起眉头不说话。 冯春雪笑笑后问道。 “你当时就和我哥在一起了?” 周瑾觉得说别的不好,万一说了他哥早恋的事,不是眼前这个嫂子,自己不就惹事了嘛。 “恩。”冯春雪笑着点头。 和周寅的感情,她从来都不后悔。 哪怕最后弄得那么草草的收场,可是她依旧不后悔。 “算算也十年了。” 没想到他这个哥哥还挺长情的。 十年…… 听到这个字眼,冯春雪愣了下,十年的时间啊。 其实她和周寅,在一起的时间比分开的时间要短很多。 要不是这次遇见,恐怕这辈子也不可能在一起了吧。 她突然的沉默下来。 周瑾也陪着沉默。 “你哥……”冯春雪嗓子有些沙哑,可是说了这两个字她就失笑着猛的摇头,“没事了。” 她竟然想知道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周寅的过去。 她到底还是在乎的。 可是周瑾又能知道些什么呢? 瞧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周瑾多少看出了些端倪。 每次和老妈打电话,老妈都会说,父亲今日给哥哥安排了什么女人,哥哥去参加了什么相亲,哥哥是如何拒绝的,数不胜数。 如果是这样的话,两人应该在这之间是分开了。 毕竟,他哥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如果一直和她在一起的话,不会去相亲吧。 “其实哥这几年过的挺不好的,他很年轻就接手了公司的事情,自己也有一份事业在,而且我爸一直都在催促他结婚生子,可是我哥不愿意。” 周瑾的语气顿了顿,“而且这几年我也没听说过他的身边有什么女人,我哥挺优秀的,但是他一直没有找别人,嫂子这一定代表着什么。” 一定代表着他心里有个未亡人。 忘不掉,见不到。 恨着爱着被折磨着。 冯春雪沉默着,她心里已经起了波澜。 “也许吧。” 她无奈的笑笑。 她不敢再相信他了。 如果真的爱她,又怎么会在她陷入绝境的时候,跟别人说出那样的话。 她爱的人,伤透了她。 “嫂子……” “有酒吗?” 她忽然很想喝酒。 周瑾转身,招了侍应生过来,从托盘中端起两杯酒,一杯给她,一杯给自己。 周瑾刚喝了一小口,就见冯春雪将那淡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被眼前的景象惊呆的周瑾有些方,回头看了一眼楼梯的尽头。 他哥还没出来。 如果知道他给嫂子拿酒了,他哥会不会杀了他? 周瑾心里很忐忑。 冯春雪像是上了瘾,喝了大概两三杯。 脸蛋在灯光的映衬下带上两散绯红,十分的漂亮,一双眼睛迷离开来。 她扶着脑袋坐在沙发上。 周瑾跟着坐下,礼貌性的保持了一点距离。 冯春雪双手扶住脑门,一声不语。 “嫂……”就在周瑾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到周寅已经下来了。 而且视线向着这边看了过来。 他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西装,和冯春雪今天的这身礼服很相配。 从他的视线可以看到,她纤瘦的身影在角落里。 低着头,看起来很不高兴。 周瑾就坐在她的边上,她不高兴的原因,是因为周瑾? 周寅皱眉,下一刻,周瑾只觉得一道肃杀的眼刀飞了过来,他觉得后背一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周瑾刚站起来,周寅就走了过来。 微微低头看着他,“怎么回事?” “嫂子她喝酒了。” “废话!” 他一过来就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 “你给的?” “嗯……” 周瑾有些蔫。 周寅沉默了下,对他说道:“爸找你,上去吧。” 他如同大赦一样的离开这是非之地。 而周寅蹲下身来,握住她微凉的手腕。 声音低沉,“为什么不高兴?” 她不说话。 周寅将她的手拽下来,这才看到了她的脸,长睫颤着,虽然没有哭,可是更让人心疼。 第214章 肺癌晚期 “喝多了?” 冯春雪仰起头,笑了笑。 露出白嫩的颈部曲线来,很流畅,先纤瘦。 周寅深深的看着她,黑色的瞳仁漆黑一片,似乎深入千米的海底,一片深邃。 回家的途中。 冯春雪倚在他的肩头睡着了,周寅闭目养神。 脑海里却是刚刚和周正雄的对话。 父亲正襟危坐,面目严肃。 问他,“真的要和那个女人过一辈子?” 周正雄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一声不吭的就和别人领了证的。 还是冯春雪。 虽然周寅像极了他,也因为太过相像,所以周正雄才发现,他有多么的固执。 谈不上不喜欢,只是不得心意罢了。 为了巩固周氏,他认为,周寅的婚姻可以更有价值一些。 “是,我爱她。” 周寅身形站的笔直,薄唇抿成一条缝隙,俊朗的眼神里面凉薄,光芒正盛。 周正雄沉默了半晌。 “如果你心意已决,就从公司里出去。” 作为他的儿子自己想要的婚姻和事业必定是矛盾的。 “好。” 两父子的谈话没有进行多长的时间,周寅就走了。 周寅关上书房的门后,周正雄紧闭的眼睛都在发颤。 这个儿子,他真的彻底的管不了了,彻底的脱离了他的掌控。 不过还好,他还有周瑾。 所以当周瑾进门的时候,周正雄严肃的表情好了很多。 “明天准备去公司。” 他的语气依然是不容置喙的,没有给周瑾余地。 二儿子显然要比大儿子好说话的多,至少周正雄是这么觉得。 “爸,我不想去。” 周瑾皱起眉头,想想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辈子他觉得自己就完了。 他对公司继承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是父亲为什么一定是要他呢。 “哥不将公司打理的很好吗,爸,为什么就一定想把哥从位置上拽下来啊?” 都是亲生儿子,周瑾就不明白了。 周正雄眼神沉了些,“你哥娶了冯春雪,他的婚姻就算是废了,以后对周家毫无用处。” “婚姻?” 周瑾只觉得心里很烦躁。 在父亲的眼里婚姻就只能是为公司产生利益的筹码? “爸,我也不可能会按部就班的走。” 他的婚姻,同样是自己的! 周正雄猛地抬起头来,“你们一个个的要气死我是不是!” “爸!” 周瑾还想说什么,闻声赶来的江玉冲进门来,将儿子向后拽了一把。 “瑾儿啊,你少说两句,你爸他……” 江玉跺了下脚,“他身体不好!” 周正雄咬紧牙根。 周瑾愣了下,“身体不好?” “哦。” 江玉看了一眼周正雄,低下头去不言语。 她好想告诉儿子实情,可是正雄他不让说。 “爸,你怎么了?” 周瑾有些着急,父亲一向身体很好,经常锻炼所以现在看着也不显老。 “没事。”周正雄轻咳了一声,“行了,都出去吧。” “爸!” “出去吧。”江玉拽了拽周瑾的手,将儿子往外拖。 周瑾皱眉,跟着江玉一块出去。 走廊里,周瑾不再走,十分认真的看着江玉。 “妈,你跟我说实话,爸是怎么回事!” 江玉看着周瑾,半晌没吭声,可是眼眶却红了。 “你说啊。” 周瑾扶住江玉的肩膀,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如果是小病的话,父亲和母亲怎么会这样。 “你爸他,肺癌晚期。” 江玉忍不住的眼泪簌簌的落下,长睫颤动,几欲忍不住的跌在地上。 她一直在忍,忍着。 可是如今和儿子说出来了,堵住的心里就像是开了一个缺口,眼泪似乎有从那里冲出来了。 这个消息,她一个月前就知道了。 周瑾的眼神腥红,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无疑就像是晴天霹雳。 “这事,我哥他知道吗?” 江玉摇摇头,“他还不知道。” “所以啊,儿子,你就听你爸爸的话,去公司吧。” 江玉心里害怕,怕老公如果真有一天不在了,她的儿子也没能继承公司。 那么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母亲眼里的殷切让周瑾觉得陌生。 “这件事,我觉得瞒着哥不好,万一如果以后爸出了什么事……” 周瑾不敢想,依照周寅的性子。 会做出什么事来。 “先不要告诉他。” 江玉有些害怕的摇头。 如果周寅知道他的父亲病了,会不会就会选择听周正雄的话…… 那样的后果她担不起。 周瑾没说话,可是他的心意已决。 晚会结束后,周瑾就开车去了周寅家。 站在漆黑的门外,周瑾的情绪迟迟不能平静。 他没能想到,自己一回国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他抬起的手,落下又抬起,半晌才按了门铃。 门被打开,周寅高大笔直的身形就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 周寅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 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一件黑色的短裤,整个人看着很利索,很好看。 随后,周寅就对上了一双微红的眼眸。 “哭了?”周寅诧异,有什么事能让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哭出来。 “你进来。” 没等周瑾回答,周寅让开门口的位置。 周瑾进了门,抬手擦了下眼睛,冯春雪站在客厅,看到她后,两人互相的点了点头。 冯春雪见周瑾似乎有话要跟周寅说,转身去沏茶。 “怎么回事?” 周寅站在周瑾的面前,看着这个比自己稍稍矮的弟弟。 以为他是不愿意去公司做事,可是也不至于哭吧。 “哥。”周瑾坐在,修长的十指紧紧地交握在一起,脸色很沉重,“爸他肺癌晚期。” 随后,一室的寂静。 “开什么玩笑。”周寅笑了下,眼色黑沉,沉如汪洋。 “是真的,我妈亲口跟我说的。” 周瑾不敢抬头去看周寅的眼睛。 周寅沉沉的看着他,“你要是敢撒谎,知道后果的!” “我没有撒谎。” 周瑾站了起来,表情很不好。 周寅看了他半晌,心里明白,周瑾是在说真话。 他抓起衣服,转身就要往外走。 周瑾忽然的拉住他的胳膊,“哥,今天先别去了。” 他知道哥哥要去哪里。 “放开我!” 周寅甩开周瑾的手。 冯春雪听到周寅的声音后,快步的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脚步很匆忙的跑到周寅的面前。 看到他表情的那一刹那,冯春雪愣了下。 是有多久,没看过周寅有过这样的神情了。 上一次看到,还是两人分手的时候。 眼神低低的压着,风雨欲来几乎要爆发。 “怎么了?” 冯春雪试探性的问。 周寅咬紧牙根,看了她一眼,眼神沉沉,声音却柔和下来,“没事。” 他的确冲动了。 他攥着衣服的手骨节已经泛白,衣服已经被攥出了褶子来。 冯春雪低头去拿他手里的衣服,看着他的手,她沉默了下来。 周瑾到底和他说什么了? “你跟我来!” 周寅转身往上走,被点了的周瑾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一起进了书房。 周寅背对着周瑾站着,拨通了个号码。 那边很快的接通,周寅回身,看了周瑾一眼。 “陈医生,明天你跟我去家里一趟。” 那边的男人应下啊,周寅挂了电话。 “你明天去公司报道,我会跟你交接相应的事宜。” “哥,你要走?” 周瑾皱紧眉头,万万的没想到,自己和他说了父亲的事情之后,他还是要走。 “这事情早就已经定了下来,公司现在的情况还不错,初期多费心一些,逐渐的就好了。” 看着周瑾还不那么成熟的面庞,周寅难得的柔声下来和他说话。 他清楚,周瑾的志向不在周氏这一方天地。 “父亲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好,所以听话。” 周瑾沉默,他可以不想听父母的话,可是如今,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他有些闷闷不乐。 “我回来,不想这样的。” 他不想,像是抢走了哥哥的位置哥哥的一切一样。 “我知道。” 周寅走到他的面前,按住了他的肩膀,微俯下身。 眼神与他持平,周寅的眼神很安静。 莫名的就给了周瑾力量。 “周瑾,在你是你之前,你是周家的孩子,现在你没有退路可走。” “那哥你呢?” 周瑾仰起头,眼神很迷茫。 周寅脸色绷紧,随后摇了摇头,“我不能放弃她。” 这个她是谁,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其实父亲早就有意培养周瑾,这点周寅比谁都清楚。 他代手周氏,其实也不过在为周瑾的回来做准备而已。 周寅有自己的事业,所以他会从周氏剥离出去。 “我知道了。” 周瑾其实在知道父亲病了的那一刹那,就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可走了。 他眼中刚回来时候的光芒变得暗淡,像是一头斗败了的狮子。 无力又沧桑。 周瑾,好像一下子就成熟了。 这晚,周瑾没有走。 第二天一早,两人去接了陈医生,一起赶往了周家。 周寅进门的时候,江玉还愣了下,周寅其实平常不太会时常回来的。 可是看到自己的儿子跟在周寅身后的时候,江玉心里隐约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随后脸上讶异和痛苦的神情如何也遮挡不住。 第215章 婚礼 看来,周瑾把什么都告诉周寅了。 一切,都完了。 要是周寅不放手公司了怎么办? 江玉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种想法,每一种想法都让她惴惴不安。 她像是一个在等待凌迟的犯人一样,在等着周寅开口。 在等着他和周正雄的对话。 周正雄是认识陈医生的,陈医生是周家的家庭医生。 他看到后,目光冷淡的看着周寅。 “什么意思?” “让老陈给你检查一下,然后我们去医院。” 周寅身子站的笔直。 周正雄听完,忽然有些恍惚。 记得很多年前的时候,周寅还是个小鬼。 那个时候他真的没看出,这个儿子会像是现在一样。 那么的独当一面,那么的不服管教。 他闭了闭眼。 “不去。” 他觉得自己这五十多年的人生活的很精彩。 没必要将最后的时间都浪费在治疗上。 等公司交给周瑾后,他就出去旅游散心,也感受一下闲暇。 周寅不说话,看向江玉。 江玉一直在忐忑的看着周寅和周正雄,心情很差劲。 猛地察觉周寅的视线在她的身上,她理了理衣服,转头看向周正雄。 “老周,何不听孩子的话,他都是为你好。” 周寅收回了落在江玉身上的视线,江玉才觉得那压迫感少了些。 周家的大儿子,实在是脾气很差。 江玉出来劝了,周正雄沉默了下,抬眼看了下陈医生。 周寅抬起下颌,示意陈医生。 陈医生就去给周正雄做了个例行的检查。 身体健康情况没有恶化。 周正雄还是被送进了医院,再次做了检查后,的确是肺癌晚期。 周寅之前还是有些不相信的,可是现在看到了这个单子后,他才信了。 江玉坐在一边抹眼泪。 每一次的消息都是对她的一种打击。 周寅安排了父亲住院,父亲显然还很生他的气,并不是很想看到他。 “周瑾,去公司报道。” 周一,例行开董事会。 而这次,周瑾要上任的消息早在宴会上就传出去了。 所以这次开会,不过就是一个没有什么用的继任仪式而已。 其实最让董事会哗然的就是,周寅要辞职的消息。 本以为两兄弟会一起扶持公司,没想到一个新手上来,一直带领公司的人却走了。 底下的人纷纷的开始议论。 周寅敲了下手中的文件。 会议室里瞬间的安静了下来。 周寅双手垂在身侧,走下台,对着董事鞠了一躬。 以后的周氏,和他无关了。 会议室的人都散尽了,周寅才往外走。 周瑾也已经平静了下来。 “哥。” 周瑾站在他的身后,叫了他一声。 周寅回头,笑了下,“好好做。” …… 门铃被按响。 一大一小的身影出现在显示屏上。 冯春雪一开门,冯现一就扑在了她的身上。 “妈妈。” 几日不见,特别的想。 冯现一将小脸埋在她的身上,蹭了蹭。 “进来吧。” 冯春雪看了眼高江,将身侧的位置给让开。 坐下后。 冯春雪想到了一件事情。 “高江,现一的户口在我一个朋友上。” “没在你这里?” 高江愣了下。 “恩,因为我当初没有能力抚养这个孩子,所以……” 她没资格领养。 高江点头。 冯春雪拿起手机,“那我联系他一下,我们下午去把手续办了吧。” 总不能拖着。 联系好李铭之后,中午一起去吃了个饭。 下午就去办手续。 晚上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晚饭是和高江一起吃的。 到家的时候,室内的灯都是关的。 周寅没回来? 冯春雪挑眉,输入了门的密码,门叮的一声打开。 她伸手摸向侧面,开了灯。 刚走两步,她就被吓了一跳。 沙发上坐着个人。 “怎么不开灯?” 冯春雪拍了拍胸脯。 周寅卧在沙发上,像是一只乖巧的大狗狗。 冯春雪忽然就有些心疼。 见她过来了,他张开双臂,将她抱在了怀里。 感受着她的温度,心里忽然平静了些。 “怎么了?” 冯春雪摸了摸他的头发。 “我从公司辞职了。” “恩。”她点点头。 “那以后我没有钱怎么办。” 他笑了笑,在开玩笑。 冯春雪笑的露出小白牙。 没说话。 “春雪,事情我从高江那里听说了,你当初是在骗我。” 冯春雪身上的血液一僵。 “所以告诉我,当初你为什么会跟我分手?” 她沉默。 周寅坐了起来。 将她抱得更紧。 “当初和你冷战后,我去找过你,看见你和高江……在。” 周寅叹了口气,“是我误会了。” “高江和我?” 冯春雪坐直了身子,终于抓到了重点。 “嗯。” 周寅将脑袋埋在她的怀里。 “我看见他亲你了。” 他有些闷闷不乐。 “什么时候?”高江和她好像并没有亲密接触过。 “在学校,教学楼门口。”周寅脑袋在她的怀里蹭了蹭。 冯春雪想了一下,忽然所有的事情都串联了起来。 “在我和你分手的前两天?” “嗯。” 周寅眼底的光淡淡的,似乎很不高兴。 冯春雪沉默了下,怪不得周寅再见她,会那么恨她。 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才是被戏耍的那一个。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你分手吗?” 这个时候,周寅已经握住了冯春雪的手。 他摇头,不解。 “分手前一天,我去找过你,秦三说你在家,我就去了,结果看见你和一个女孩子一起从家里出来,到酒吧去了,可是那个时候我并没有误会。” 再说起来,她的心境已经很平静了。 “可是后来,我走近你俩,听到你说……” 这些话,她有些说不出口。 然而对那两天记忆犹新的周寅如何会想不起来自己说了些什么。 他恍然大悟,高江话里的意思。 是否是他做了什么事情伤到了她,原来如此。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和高江,因为我们那几天在冷战,我就自然而然的往别处想了,对不起。” 他抱住她的腰身,后悔不已。 冯春雪不出声,她的心里忽然被欣喜和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充满。 她曾以为的如今,都是误会。 而她整整和他错过了那么久。 她闭了闭眼,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春雪,别离开我。” 他一直很怕,怕她人在他的身边,心却不在这里。 虽然和高江确认过她的确和高江没有感情。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怕她不爱他了。 她的手握紧,周寅抬起头来的时候,撞上一双水汽朦胧的眸子。 她在点头。 周寅猛地起身将她抱在怀里,她的脸撞上了他的胸膛。 “答应我了,就不许反悔。” “嗯。” 她依旧点点头。 周寅双手捧住她的脸蛋,薄唇吻过她漂亮的眉,长而密的眼睫毛,最后辗转,歪头吻住了她的唇角。 她的唇角软软的。 而他的唇有些凉。 他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他要的,就只有她而已。 一夜辗转。 灰色系的大床上,被子外露出女人白皙的藕臂,纤瘦线条漂亮。 周寅单手撑在耳侧,看着她的侧颜,眼底真而切的是温柔的神色。 冯春雪睡意朦胧的醒来,转身抱住了他的腰,长发柔和的披在她的肩膀上。 “明天二哥的婚礼,要不我们什么时候也把事办了吧。” 他低下头,亲吻了下她的额头。 “二哥?” 她眯了眯眼,扬起下巴。 “嗯,傅言深。” 冯春雪点点头,到现在傅言深和静歌的婚礼在城的热度也是居高不下的。 只要有手机,能接收新闻的,不会不知道这件事情。 “我把工作的事情排一下,明天我们去参加婚礼,顺带着想想我们什么时候也把事办了,嗯。” 他的语调尾音上扬,特别的苏。 冯春雪将脑袋埋在他的胸膛里,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 景城正中心,那格拉礼堂。 礼堂的顶端伫立着一个巨大的钟表。 车队经过,在那格拉广场上的鸽子纷纷的展翅高飞。 迎头的喜车全黑色,车引擎盖上折射出阳光芒亮的光线。 在这里举行的是,傅言深和静歌的婚礼。 新娘等待室内,静歌双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很紧张,额头上出了细碎的汗。 这和去领证时候的心情完全不一样。 王亚茹走进来,看她紧张的样子,不知道为何自己也很紧张。 “都出汗了。” 王亚茹拿了手帕,给她轻轻地擦了擦。 因为静歌对静漫的态度,王亚茹也逐渐的对眼前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观念起了一些变化。 外面的司仪在走过场,拿着话筒说话的声音,这里听的很清楚。 新娘等待室的门被打开,静江推门走了进来。 静江的身体已经恢复的非常好了,未出现排异的状况。 静歌看的出来,父亲今日的表情似乎很紧绷。 静江为了掩饰自己心里有点不舍,有点紧张,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 司仪宣布新娘进场。 王亚茹扶着静歌站了起来,静江伸出胳膊,“丫头,来。” 父亲一开口,静歌的紧张有一大半的化成了眼泪,她泪眼盈盈的,将手臂穿过父亲的臂弯。 第216章 我会娶你 傅言深就站在前面,西装革履,头发一丝不苟的撩起。 露出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和那菲薄的唇。 那双深邃的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 静歌挽着父亲的手臂,一步一步的向着他走过去。 往后的一生,请他多多指教。 …… 婚礼结束后,季乾和着人群一起出来。 在礼堂外,点了根烟,缭绕的烟雾使得他的眼睛眯起。 “静漫。”他吸了一口烟,侧头看向刚走出来的女人。 静漫看过来,眼睑敛紧,其实,她刚才在礼堂里就知道他来了。 静歌的婚礼,他怎么可能不来呢? “什么事?” 静漫有些疲惫,最近双双在发烧。 现在是雇了个月嫂在看着,她还是不放心,想早点回去。 季乾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了下,摇头,“没事。” 静漫点点头,在季乾的眼前离开。 王亚茹是随后出来的,她看了一眼季乾,眼底很复杂。 季乾对上她的目光,朝着她点了下头。 王亚茹叹了口气,上了车。 回到家后,双双的情况看着更严重了,静漫红着眼睛由王亚茹陪着带孩子去了医院。 小孩就那么大点,脸烧的通红。 带进去检查,静漫眼底噙着泪。 坐在休息椅上,一言不发。 虽然回家了,但是看着好像更单薄了。 王亚茹看着女儿的样子就愈加的心疼。 “你爸,给你安排了相亲的对象。” 王亚茹摸了下她的脑袋,徐徐的说道。 “妈我不想去。” 她猛地摇头。 双双现在都这样了,她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 她知道母亲是在为她好,母亲希望有那么一个人来照顾她和双双。 王亚茹叹了口气。 什么也不说了,陪着她坐了下来。 双双的身子差,已经弄得王亚茹也筋疲力尽了。 其实静漫很愧疚,她觉得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心情的原因,或者是因为自己当初没有补充上营养的原因,才会使得孩子的身体这么差。 双双烧出了肺炎。 得留院察看。 当时静漫浑身就跟抽了力气一样。 王亚茹听了,就赶紧给静江打电话。 静江赶来医院后,就看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静漫和眼神担心的王亚茹。 “怎么办啊!” 王亚茹也慌了,双双那孩子极讨人喜欢。 她根本就讨厌不起来。 “听医生的,没事。” 静江的声音很沉静,像是给母女俩吃了一颗定心丸。 晚上静漫留在医院,执意要王亚茹和静江回家去。 王亚茹心里有事,所以也就没拒绝。 坐车回家的路上,她手里一直握紧手机,低头紧紧的看着自己的这双手。 静江的手突然伸过来握住她的手,王亚茹心里一紧。 “怎么了?” 静江问。 “我在想,双双的事。” “双双不会有事的。” 王亚茹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 她张了张嘴,又将心里想说的话给压了下去。 这事,恐怕还得她自己做决定。 …… 晚上八点左右。 季乾因为应酬喝了许多酒。 倒在沙发上,手捂住脑袋,脸色痛苦。 兜里的手机嗡嗡作响,可是他连动也不想动。 衣服没脱,迷迷沉沉的睡过去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手机里有三个来自王亚茹的未接来电。 他揉了揉泛痛的额头,将电话回拨过去。 那边接的很快,似乎早就在等待他的这个电话。 “阿姨,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的手紧紧的捏着眉心。 那端,王亚茹说了什么后。 季乾猛地站了起来,头还有些晕眩。 “阿姨,这事不能开玩笑!” 他的心里闪过复杂闪过欣喜。 等那端结束通话后,季乾迅速的洗漱干净,抓起大衣出了门。 今日有风,吹的大衣衣角瑟瑟的响。 …… 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店里。 静漫手握着金色的咖啡勺在杯子里晃动。 “静小姐,我刚回国不久,现在的公司位列全世界五百强,月工资三万左右,我想找一个……”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地中海男人。 头顶剩下几根头发稀疏的可怜。 男人长得不难看,身高也不错,只不过神态有些傲慢。 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他想找的妻子的标准。 静漫的眼神在涣散。 外面的日光透进来,在眼前形成了巨大的光阴。 “静小姐,静小姐?” 对面的男人将手覆在她的手背上,静漫忽然像是触电一样的回神,抽回手。 她完全没有听到对面的男人说了什么,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记住。 可是她知道,自己该收尾了。 “先生,我有个孩子,还很小。”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静漫的手腕忽而被人拽住。 她诧异的抬眼,径直对上了男人带着愤怒的眼。 坐在对面的地中海先生也站了起来,皱眉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出来见朋友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季乾脸上的笑意很淡薄,看着静漫。 静漫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季乾,你先松开。”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妻子和我闹了些别扭,这顿我请了。” 地中海可算清楚了眼前的状况,一甩手,“结婚了还出来骗什么人。” 说完,冷哼一声就走了。 静漫一把推开季乾,季乾再次握住她的手将她给带了出去。 “你要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 两人的话几乎同时响起。 季乾的表情不是很好。 静漫笑,“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你有孩子?” 季乾忍着怒意,咬着牙问道。 静漫愣了下,心里有些慌。 “没有。” “我刚才都听见了,而且,孩子是我的对不对!” 他近乎笃定的眼神令静漫沉默了一下。 许久她挑唇笑道:“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季乾的眉心都在跳。 想当初,她骗他说她怀孕了,他当时相信了。 可是明明是她在撒谎。 显然,这个孩子应该是那一次留下的。 的确,连静漫也不知道,自己撒谎假怀孕,竟然成了真的。 “你只和我睡过不是么?” 季乾眼神冰冷冷的,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该拿眼前的人怎么办。 “季先生,你未免也太过自信了。” 静漫不想多纠缠,她每在这里呆一分钟,就会越加的陷入他的沼泽里,不能自拔。 季乾来问孩子的事,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静漫有些害怕,怕抢孩子的那种事情会落实在她的身上。 她不能接受。 本来她要直接去医院的,可是怕季乾在身后跟着,要出租车司机绕了好几个圈子之后才去了医院。 孩子依然在住院观察,小小的一个,看着特别的可怜。 王亚茹在医院陪着。 静漫出现后,王亚茹往她的身后看了一眼,空空的,并没有人跟来。 她叹了一口气,还是失败了。 明明她都打电话告诉季乾,今天静漫会去相亲,而且将孩子的事情也告诉了他。 大概,他还真是不喜欢静漫吧。 一分钟后,电梯门打开。 男人长腿阔步的走了出来。 王亚茹的眼前一亮,静漫回过头去。 很诧异。 他是怎么跟过来的? 似乎是静漫的表情实在是表现的太过明显。 季乾走过来,表情十分冷淡,“查你还不容易?” 静漫眼神颤了颤,的确。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季乾说完,回身,目光转向大玻璃后。 孩子就躺在那里,睡着了。 长得很好看,眉眼太小,看不出像谁。 可是他心里分明有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他确信,这孩子就是他的。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个号码。 没一会,就上来了几个人。 静漫一见这状况,整个人都慌了。 “季乾,你想要干什么?” 因为着急,所以脸色变得很苍白。 “孩子是我的。”他很冷静,“所以我要带回去。” 连王亚茹也没反应过来这突然的变化。 “你!” 王亚茹刚要出口骂人。 季乾扫了一眼静漫,“你是我女儿的母亲,所以待会你跟我走。” 他的话虽生硬,却让王亚茹硬生生的将骂人的话给憋了回去。 他这是要接受静漫了? 可是静漫的脑子乱糟糟的,她不认为季乾会娶她。 一心只想着她的孩子要抢走了。 “你不能把孩子带走。” 静漫要哭了。 王亚茹拽了拽她的胳膊,摇头。 “妈!你听他说了吗?”静漫有些崩溃,“他要把双双带走,把双双带走啊。” “说是要你一起去,没事的。” 见女儿如此崩溃,王亚茹拽紧她的手,安抚道。 “你以为他会娶我吗!” 静漫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 季乾对她的态度,她真的是受够了。 一直是她在追,她在抢,他什么时候主动过啊。 “谁说我不会娶你!” 季乾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静漫哽咽着,愣住。 她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季乾,他刚才说什么? “我会娶你,所以别哭了。”季乾走过来,将她拥在怀里,声音柔和下来。 不似刚才那般的冷硬。 静漫牙齿死死的咬住唇,泪眼朦胧。 王亚茹回身,抹了下眼泪。 她的女儿,终于挺过来了。 …… 双双住了两天的院,就康复出院了。 第217章 尘埃落定 季乾将双双和静漫带回了家里。 静漫很紧张。 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季乾的父母,只从远处见过季乾的哥哥。 意外的,季乾的父母很好相处。 季琅出差去了,不在家。 季乾的母亲特别热情的招呼了静漫坐,一直抱着双双喜欢的不得了。 季乾之前是要去法国的,可是没去几天就回来,死活都不肯再去了。 他的母亲一直觉得,他该找个对象。 季乾的父母其实对女方的家庭观念不强,觉得只要自己儿子喜欢就好。 没想到,现在不仅女朋友有了,连孩子都有了。 小双双很可爱。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把证领了?”季乾的父亲轻咳了一声,他没有那么快的接受季乾突然多出一个孩子的事实。 所以他消化了好一会,才问了件比较重要的事。 “今天。” 季乾搂住静漫的腰肢。 他是一个很讨厌拖沓的人,今日事今日毕。 “婚礼呢?” 季乾低眸,看向静漫。 “你想什么时候办?” 静漫的目光溺在他的眼神里。 她摇了摇头,咬唇。 季乾叹了口气,她变得没那么有锋芒,没那么勇敢了。 随后苦笑一声,这不正是自己造成的吗?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静漫低下头来。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能和季乾在一起,她心里却还是那么忐忑。 怕是梦,一醒就破碎了。 因为要准备结婚的事宜,季乾决定搬出去住。 在景城,他的名下还有一套房产,不算大,但是一家三口足够温馨了。 公司刚从打击中恢复过来,正在走向正轨,家里的经济也着实紧张。 想到此,季乾闭了闭眼。 车里,气氛很安静。 静漫因为几日来的劳累已经睡着了,脑袋歪着歪着就要撞到了窗子上。 季乾伸出手将她的脑袋按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微微低头凝着她的脸。 他过去的二十多年,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娶了静漫。 会和她有个孩子。 他们之间…… 季乾的心里其实很复杂。 其实从静漫离开的时候,他就该注意到。 其实自己,是喜欢她的。 可能因为她在他的生活中造成了无法磨灭的印记,所以他才对她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长了,就成了心里的疤痕,一块阴影占据在那块纯净的地方。 久而久之,也就是爱了。 车子最终停在了家具城下,她没醒,所以他也就没动。 外面的阳光开始向西斜,从车窗上掠过,两人的脸上扫过了耀眼的光影。 季乾忽然有一种错觉,就是一切都平静下来了。 这个城市,真的好安静。 静漫的脑袋动了动,随后睁开眼睛,鼻息里都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我睡了多久?” 她抬眼看了一眼外面,被刺眼的光线给折回了目光。 “一个小时。” 季乾的肩膀有些僵。 静漫揉了揉眼睛,“对不起。” 这几天太累了。 “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静漫揉了揉眼睛,下了车。 抬头看了一眼,问他,“这是?” “我们总不能在我爸妈家一直住着,我手里有房,装修了一直没有布置家具。” 静漫点点头。 季乾说的很有道理。 家具都是静漫选的,说起来好笑的是,其实她从未去刻意记过季乾喜欢什么。 可是奇怪的是,这些东西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血脉一样。 记忆犹新。 比如他喜欢的颜色,他喜欢的风格。 只是看一遍,静漫就下意识的觉得,她选择这个他可能会喜欢。 家具由家具城的员工送。 配好之后,一直跟着季乾的车后面。 季乾的房子位于景城万达广场旁边的金苑小区里。 小区的环境很好。 季乾驾轻就熟的带着静漫去看房子,他的大手牵着她的手。 静漫有好一会都是回不过神来的。 乒乒乓乓的一下午,师傅将家具都搬入了室内。 季乾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挽起袖子,准备开始布置家里。 静漫跟在后面,有些不知所措。 季乾握了握她的手,将她按在已经摆放好的沙发上。 “你就负责看着,余下的交给我。” 他刚要走,静漫起身拽住了他的手,“学长。” 她的眼里在闪烁。 “嗯?” “如果是因为孩子,你大可不必如此。”静漫眼里没有期待,她的手有些抖,“你不用娶我,你可以反悔。” 昨天季乾带着她去领了证。 她有些怕。 怕有一天,孩子长大了,她和他吵架。 他会说当初是因为孩子才会娶了她。 她不知道季乾是否喜欢她,大概是不喜欢的吧。 否则又怎么会现在才来。 季乾眼底的笑意缓慢的消失,脸上的表情有些淡。 “你真的决定了?希望我后悔?” 他这般说完,静漫就笑了,果然,他还是不爱她的。 她忍下心中的苦涩,点点头。 “嗯,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去离婚。” 她的眼眶有些红,她自己十分清楚自己心里很难受,可是她在忍着。 季乾目光灼灼盯着她的眼睛。 就在静漫要抵不住那目光要移开视线的时候。 季乾温热的大手捧住她的侧脸,粗粝的拇指在温柔的摩挲着。 “漫漫,如果我和你结束了,我会后悔,娶你,我并不后悔。” 他缓缓的勾起唇,眼如星河般璀璨。 他伸出手,将她抱在怀里。 大手轻轻地按住她的脑袋,她的呼吸都埋没在他的肩膀里。 季乾忽然很愧疚。 她变得不敢相信自己,都是他的错。 这场感情的博弈从一开始就是他的错。 当初不相信静歌,利用静漫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他先向着她伸出了手,最后再将她狠狠的甩开。 他明知道,静漫是喜欢着他,爱着他的。 静漫的眼角有些湿润。 “你不用为了安慰我说这些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细如蚊蝇。 季乾将她抱得更紧,“静漫,你听着,从一开始就是我对不起你。” 他的声线很低沉,“所以,以后我不会再对不起你了。” 她的脑袋枕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我会做你的好丈夫,双双的好父亲,我会对你的父母好,所以你放心,别害怕。” 静漫闭了闭眼,很想问他,他爱她吗? 可是她自知这是季乾能给她最后的情感了。 不是爱情,大于亲情。 季乾的呼吸轻洒在她柔顺的发丝上。 爱她吗? 季乾闭了闭眼。 他不爱静漫,可是他会试着去爱上她。 …… 静漫的婚宴不打算大办。 只请了双方的父母和一些亲近的家里人。 起初,静歌听到两人结婚的消息愣了下,随后又觉得,这样似乎才是对的。 傅言深摸着沙发上老老实实坐在他身旁的大金毛的脑袋。 “我们去吗?” 静歌将视线投向俊朗的男人。 他穿了一件米白色的毛衣,柔和的质地将他的脖子包裹起来,露出棱角分明的轮廓来。 他微微抬眼,收回放在手机上的目光,偏头,看向静歌。 “去,为什么不去?” 静歌嗓子眼滚了滚,随后释然的笑了。 是啊,为什么不去呢? 让静歌没想到的是,婚礼的前一天,静漫来找她了。 这天,她穿了一件棕色的大衣,头发挽起来,衬着那张原本娇俏的脸多了些温柔的气质。 连同眉眼也安静了下来。 “姐。” 静漫冲着她笑了一下。 “坐吧。”傅言深不在,家里只有她和孩子。 孩子越发的像傅言深了。 “紧张?” 静歌看着静漫有些不在神的样子,静漫闻言,有短暂的愣怔。 随后,她低头笑了笑。 她的确很慌,可能是因为她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真的能和季乾成为夫妻。 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找来静歌。 可是看到静歌后,她又不敢开口了。 她只是看到静歌后,就觉得安心。 “有点。”她低下头承认。 静歌腾出一只手按住她的手,温声道:“没事的。” 她是真的为她感到高兴。 静漫长大了,不是那个曾经与她针锋相对的少女了。 她已经敛去了所有的锋芒,变得平静,变得温和。 她肯做改变,就证明,她从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坏人。 静歌不由得很庆幸,自己在那样一个绝望的日子里,遇到了让她安心一辈子的男人。 也许这个男人第一眼看着很像坏蛋,不能给人安全感。 他的一个眼神也会令人畏惧。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将她宠成了一个公主。 有夫如此,此生无憾。 傅言深,傅言深。 静歌的脸上带着笑意,回想着这个令她再也放不下的名字。 晚上,黑色的布加迪开进了家门。 车门打开,男人修长的腿迈出,矜贵的皮鞋泛着黑色的光泽。 他一身宝黑色的西装,笔直的西裤修饰着他修长的长腿。 家里一片灯火通明。 傅言深看着,嘴角不由得扬起了笑意。 这个家里,有他的爱人,有他的小孩。 开门的时候,女人娇小的身子就撞了上来,确切的说是扑到了他的怀里。 “你回来啦。”她的声音很柔软。 傅言深大手轻轻地环住她。 他的小女人主动的时候可以屈指可数。 第218章 大结局 “嗯。” 他低下头,鼻息间都是她身上好闻的气息。 她的脖颈儿很白皙。 缱绻的模样就像是一只小猫咪。 从当初对全世界都防备的小女人,变成了现在对他很依赖的女人。 她的改变,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新的惊喜。 他爱这个女人,很爱很爱。 “公司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从明天开始我休假,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他不忍心让她自己在家里待着,怕她会无聊。 静歌猫一样的从他的怀中抬起脑袋来,模样很乖巧。 “等下。” 瞧见她在思考的样子,傅言深就觉得可爱。 将衣服换掉后,两人坐在沙发上,查起了各地旅游的信息和评分。 这种事情傅言深第一次做。 和她有许多个第一次,他的人生也终于有了活力。 最后地点敲定在爱琴海。 订了后天的机票。 因为明天要去参加静漫的婚礼。 这一夜,静歌睡得特别的踏实。 …… 除了新娘子,王亚茹也很紧张。 一直很想将女儿给嫁出去。 可是如今,真到了嫁女儿的时候,她的心里不知怎么地,感情很复杂。 很想哭。 这不,坐在角落里,自己抹着眼泪。 身前,罩上一大片的阴影。 王亚茹急忙的擦了两下脸,抬起头来,对上静江一双睿智的眼眸。 静江蹲下身来。 语气温和,“你怎么哭了?” 她红着的眼睛,根本就骗不了谁。 “只是,觉得……”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舍不得。” 那是她唯一的女儿。 她辛辛苦苦自己带着的女儿。 遇到了静江后,情况才变得好些。 静江少言,也不懂得安慰。 王亚茹忍不住又抹了两把眼泪,“老公,我真的对静歌好愧疚,我对不起她。” 她现在才有点感同身受。 自己当初,是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啊。 静江其实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静歌不说,王亚茹没有勇气说。 她现在特别的想坦白,哪怕静江就此不要她了。 “老公,静歌当初说的对,我……” “爸!” 静歌走过来,看到了静江的身影,静江收回手,起身。 “王姨,你也在这啊。” 静歌脸上的笑意很干净。 对上王亚茹一双红通的眼睛,她愣了下,随后那愣怔的表情只持续了几秒后。 就又让人看不出了。 其实她很羡慕静漫。 羡慕她有个妈妈。 王亚茹要说的话就此被打断,她却如何都再也开不了口了。 “爸,要去准备了。” 静江点头,静歌走在后面,等着王亚茹。 “王姨。” 静歌转身,拦住王亚茹的去路。 王亚茹站定身子,只觉得抬不起头来。 “那件事情就不要告诉父亲了,过去就过去了吧。” 她不想让平静的生活再起什么波澜了。 现在安安静静的生活很好。 “对不起。” 王亚茹泪如泉涌,再也绷不住情绪。 “我知道你怪我。” “是的。” 她想平息这件事情,并不代表她已经原谅了王亚茹。 这件事情很严重,哪怕最后遇到的是傅言深。 哪怕,她现在很幸福。 如果当初有个阴差阳错,她现在的人生,会很不堪,会是她想象不到的不堪。 她有时候做噩梦,还会梦到成西,梦到那天那个场景,无数的纸币从她的脑袋上被砸下来。 她就是个被人买卖的物品。 王亚茹还在哭。 静歌已经从回忆里走了出来。 “我只希望,以后你能对我的爸爸好,他真的真的很爱你。” 静歌定定的看着她。 王亚茹的心理如同刀绞一般。 “我会的。” “还有,漫漫会幸福的。” 静歌笑了,轻轻地拍了拍王亚茹的肩膀,抬手拭去了她的眼泪。 “走吧,婚礼开始了。” 司仪的声音透过墙壁传了出来,稳重又平和。 婚礼上,王亚茹一度落泪。 静歌坐在傅言深的身旁,期间,两人的手一直紧紧的牵在一起。 …… 这天晚上,得知了傅言深要和静歌出去玩的消息。 周寅聚齐了秦三和傅言深来喝酒。 酒间很热闹。 “听说你彻底的要自己做了?” 秦三晃着酒杯,眼神迷离。 “对,我彻底从周氏里被赶出来了,以后要是有困难,还需要兄弟你来提携提携!” 周寅半开玩笑的笑道,和秦三的酒杯撞了一下。 秦三勾了勾唇,“随时等你来开口。” “不过……”秦三放下酒杯,点燃了一支烟,“我明天会离开景城,出去玩一阵子。” 他吸了一口烟,低下头,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轮廓朦胧在烟雾里。 正在抽烟的傅言深抬起眼皮,“终于决定了?” “嗯。”秦三点头。 这种无边无际没目光的生活他受够了。 虽然稍晚了一些,他也要开始自己的未来了。 “所以你要离开二哥的公司了?” 周寅放下酒杯。 “嗯。”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周寅点了点头。 其实秦三的家里也很有钱,只不过他不想着接手什么生意,也不想去创业。 周寅一直知道秦三是个有能力的人。 一直在跟着傅言深处理事情。 如今,终于要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作为兄弟,傅言深和周寅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 “要不要我批你一笔养老金?” 傅言深微微勾唇。 秦三笑弯了眼,“行啊,有你这批养老金,我下辈子都够用了。” 这晚,周寅喝了许多酒,离开名庄的时候,他紧紧的抱住了秦三。 “三哥,要早点回来。” 秦三只说自己要走一阵子,可是无论是傅言深还是周寅心里都清楚。 这一别,怕不是一年两年。 秦三很少做什么决定,一旦做了,就不会回头。 “大男人,叽叽歪歪的像什么样!” 秦三虽然这么嫌弃,但是眼眶却不受控制的红了。 无论是亲情还是兄弟,年纪越大,在一起的时间就会越来越少。 傅言深低头抽着烟,“老三,你只需要知道,你的身后有我们。” 秦三重重的点头。 他的身后,就是千军万马。 …… 第二天,周寅起的很早。 去机场送傅言深和秦三。 傅言深带着黑色的墨镜,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牵着静歌的手。 孩子交给母亲去带了。 他要和静歌多出去玩一阵子。 周寅早早的就等在了那里,秦三是最后来的。 他的行李不多,就一个背包。 像是放下了一切,要去放手一搏的人。 “我要走了。” 已经办理好登机的手续,秦三站在傅言深和周寅的面前。 “亿城,祝一切顺利。” 傅言深拍着秦三的肩膀,脸上的笑容很好看。 秦三重重的点头。 这个时候,静歌才知道,原来秦三的名字叫秦亿城。 周寅抱住秦三,手大力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兄弟,早点回来。” 秦三走了,就剩下了周寅和傅言深以及静歌。 随后连同傅言深他们都走了。 周寅自己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很安静。 他手抬起,摸着胸口的位置。 随后闭了闭眼。 他无比幸运的是,找到了自己最爱的女孩,并与她在一起。 这一辈子,他很幸福了。 有这样的兄弟,有这样的爱情。 …… 飞机上,静歌睡了又醒。 到达当地的时候刚好是早上七点。 在提前订好的酒店安顿好后,下去吃了个早饭。 两人换了身衣服,便准备去往爱琴海岸。 碧蓝的海水。 无数的岛屿。 波浪起伏的大海。 将这片浪漫之海渲染的如此美丽。 傅言深拥着静歌的腰肢,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大手收紧。 静歌背靠着他的胸膛,感受着那温度。 她闭了闭眼,有海风从睫毛出掠过。 耳边能听到海鸥的鸣声。 太阳高高的生起,两人站在礁石上,闭着眼听着海浪拍打的声音。 这片海有很多的传说。 无论是战死沙场的国外与收集露珠爱着国王的琴。 还是爱琴国王以为勇敢的儿子忒修斯被米诺牛吃了,悲痛欲绝,跳入海中。 这片海都代表着正义爱情和亲情。 傅言深在熹微的光线中睁开眼睛,璀璨的黄色太阳光将他的脸庞映衬的很好看。 怀中的女人,发丝被微风吹拂。 傅言深垂眸,静静的凝着她的侧脸。 “静歌。”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静歌睁开眼睛,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仰起头,看着他一双璀璨的眼眸,和那张很温柔的脸。 “嗯?” 海里有成群的鱼游过。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什么时候吗?” 傅言深深眸凝视着她。 静歌摇头,这是她心里一直的疑惑,他不说,她便也不再问了。 傅言深将她圈在怀里。 “那天,我父亲进急救,我在医院走廊看到了你。” 他大手轻轻地按住她的后脑勺,静歌的脸贴在他的肩膀上。 她微微的眨眼,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 “那天是2000年6月28号。” 静歌的瞳孔震动,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傅言深。 “你父亲……” “对。” 傅言深摸了摸她的头发。 他第一次见静歌的时候,静歌还很小,模样初长成,扒着医院的担架车,而车上的女人,身上及脸上盖着白布。 盖着白布的女人是静歌的母亲,而他的父亲在同一天去世。 所以,他才会清楚的记得那天发生的事,那天与他感同身受的女孩。 再见她的时候,她像是个受惊的小猫。 在台子上瑟瑟发抖。 起初,将她救下来不是因为爱。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 “我爱你。” 他亲了下她的额头。 静歌眼眶微红,双手主动的搂住他的肩膀,踮起脚尖将唇凑到他的耳边后说道:“我也爱你。” 若爱是一场博弈,那么无疑的是,两人都是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