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宠弃妃》 偷欢 凤之御国十年,七月初七 御皇最得宠的妃子懿贵妃寝宫内 芙蓉暖床,凌乱被褥,满室的浓郁暧昧气味,昏暗的烛光闪动着,一切都影射着床上发生的一切。 雕花大床咯吱作响,床榻上的人儿双眼迷离,面色酡红,陷入之中,娇唇微微张开,声声诱人的轻吟声从唇间溢出。 美人的玉脖,锁骨,胸口上到处都布满了那象征着的吻痕。 男人壮硕的背部布满细小的汗珠,他不住伸舌轻舔着美人的娇躯,身下极其规律的进出着。 背上已经留下美人道道指痕,古铜色的肌肤衬着深红色的指痕,分外的清晰与突兀。 床上的女子正是懿贵妃,泽千灵,可是那男人却不是她的夫君御皇。 雕花窗户半阖着,窗外繁星闪烁,漆黑的夜中偶尔可以借着月光看见空中浮云。 窗户外头一双眼睛正在欣赏着床上美景,嘴角上是残忍的笑意。 那人的手中拿着一根正在燃烧着的似香非香,似烛非烛的东西,紫烟飘渺,随着清风飞进了屋中,床上的那对人闻见了那阵香味似乎更加的投入了,娇叫之声越来越大。 今夜的贵妃寝宫外头似乎格外的宁静,看不见半个值守的太监宫女,仿佛这里是被人遗忘的角落一般。 可是御皇宠妃的寝宫怎么会如此清冷,这里,一切都被笼罩在诡异之中。 御花园外,提着宫灯的太监宫女在前头引路,后头跟着的是御皇,凤孤,他的身旁一脸娇媚的女子就是与懿贵妃一同受封为贵妃的琦贵妃,蓝琦。 她今夜的妆容格外的精致,上挑的眉尾上还嵌上了几粒闪烁着迷人光泽的夜粉,这夜粉一到夜晚便会发出幽光。 梳着耸云髻上头别着的是封为贵妃时御赐的金步遥,随着走动,那金步摇相互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涂着鲜红丹蔻的手指拢了拢那耸云髻,神情焦虑的看着懿贵妃寝宫的方向,那张绝色的面庞闪过一丝担忧。 抬眼轻轻瞟了一眼面色复杂的凤孤,心中更是焦虑。 要是皇上真的撞见了泽千灵偷情,灵儿一定会性命不保的:“皇上,你走慢一点。”声音拔高了一些,似乎是想要提醒寝宫里正在翻云覆雨的人。 察觉到有人靠近,躲在窗口的人快速隐身退了下去,只留下那一记飞尘的紫烟。 步伐渐渐的加快,原本微弱的娇叫声渐渐清晰的传入耳际,那一声声的高叫足以说明那人是多么的享受。 听着那属于的叫声,御皇凤孤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由白转清,由清转红,然后有转为白。 如此丰富的表情看的琦贵妃暗暗心惊,看来,皇上已经知道懿贵妃的寝宫之中正在上演着一出怎样的好戏。 “啊。”一声娇吟,漆黑的长发在空中旋开一个弧度随即同主人一起瘫倒在床上,娇艳女子香汗泠泠大口的喘着气,嘴角上擒着满足的笑意。 “孤。”朦胧之间叫出这个名,可是却不知床上的男人另有其人。 捉奸 男人从女子身上翻下来仰面躺着大口呼吸,刚毅的面庞隐隐透出粉红,他的眼神,似乎也有一些迷离。 这人,是宫中侍卫统领,卓然。 嘭的一声,紧闭着的宫门被人踹开,冷风顺着开启的门吹进了屋内,也让床上的两个人恢复了一些思绪。 睫毛轻眨,在眼睑上留下一排绯影。 眉眼如画,神若秋水,这泽千灵虽然没有蓝琦那般绝色美貌,可是眉宇之中有着那么一股清灵,是一个让人看上一眼就想拥入怀中悉心呵护的可人儿。 看着头顶上的粉色幔帘,原本混沌的大脑恢复了一些思绪,身子一凉这才惊觉是躺在床上,这是怎么回事她刚刚明明在习画现在为何,察觉到身旁的动静,微微转首,映入眼帘的却是··· “啊!!!!!”尖声惊叫,一脸的无措“卓然,怎么,怎么会是···”看着卓然不着寸缕更是愣在当前。 “这是怎么回事?”轻不可闻的说着,似是在问他,更多的却像是在问自己。 从床上起身,卓然摇了摇昏沉不已的头,同她一样,没有明白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吗?!”如同鬼魅一般的声音传进两人耳中,愣愣的抬起头来,一身明黄龙袍的凤孤暗沉着一张脸站在了床前。 他,究竟看见了什么!!! 那个他想用一世却呵护的女子现在居然和,和自己最好的兄弟做出那般苟且之事。 垂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指骨发白,咯咯作响,看着凤孤,泽千灵惊的一脸苍白,怎么会这样!她和卓然,怎么会这样!!! 紧揪着被子看着凤孤,可是他却未看向自己。 挥起铁拳,狠狠的打向还未完全恢复思绪的卓然,那一拳,狠戾,决绝,似是要了他的命。 扑哧一声,鲜血从卓然的嘴中流出,那一拳,凤孤用了全力。 从床上跌落到地上带下了被子,露出了泽千灵那白皙的玉体,看着她身上的吻痕凤孤赤红了眼,那些吻痕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贱人!!!”狠狠一掌,打上了泽千灵的玉颊。 发丝飞舞,清脆的巴掌声在这夜中那样的清脆。 贱人!!!那两个字深深的扎进了泽千灵的心中,她的心在滴血,抬起眸子看着凤孤暴怒的眼底,终是心死的闭上了眼。 如今这一切,她还能说什么,在他眼中,她已经成为了贱人!娼妇! 看着被凤孤打倒在地的泽千灵,卓然心中一疼赶紧用被子盖住了她的娇躯,她毕竟是这凤之御国的贵妃,她的身子岂能让人随便看去:“皇上,这一切,都是误会。”可是说话的话却是那样的无力,他的心里很清楚自己刚刚究竟做了什么。 “误会···”眼中闪过讥诮,他的心早已经在看见那一幕的时候被撕成了千万片,误会,亲眼所见怎么会是误会!!! 看着不语的泽千灵,那高肿的面颊让他心疼,可是,想着刚刚那一幕颓废的转过身子:“来人,将懿贵妃打入冷宫,此后余生在冷宫之中度过不得跨出冷宫半步!”手,紧紧握着,他终究舍不得她死。 自尽 “卸去卓然带刀侍卫一职,打入死牢,三日后,问斩!”碰了他的女人,即使是最好的兄弟他也决不轻饶。 “不必了。”轻笑着,仰起头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凤孤,眼中划过凄凉,那声轻笑扯动了凤孤的心弦。 “我泽千灵有失妇德,再无颜面活在这个世上,孤,等我死后请你好好照顾非离,替我爱他,告诉他,娘亲爱他,孤,再见!!!”最后一眼深望凤孤颀长的背影,扯起薄被一脸决绝狠狠的撞向宫门。 咚的一声闷响,泽千灵的身子如同残败的海棠花儿一般无力滑落,血珠从她的额头喷出,那样绝美,嘴边绽放出倾城笑靥,她的身子被别人碰过,她,该死。 “泽儿!!!”声音颤抖着,眼眸之中满是不敢相信,他明明放了她一条生路,她为何要···:“泽儿”看着一脸血珠的泽千灵,凤孤那颗原本就已经破碎的心现下更是一片死寂。 “御医,快去传御医,贵妃有事,你们通通陪葬!!!”绝望的吼叫着,他不准她死,不准!!! “孤。”虚弱的喘息着,玉指轻抚上凤孤的俊颜,她是那样爱他,爱到心痛啊:“不要恨我,不要恨我。”喃喃说着,气若游丝。 倏住泽千灵缓缓下垂的手,凤孤一脸痛楚:“如果你敢死,朕一定恨你,生生世世都恨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朕,不要!!!”为何她的血越流越多,为什么,伸手按住了泽千灵的伤口,凤孤的眼中闪动着泪花。 清泪滑落,却是泽千灵的:“不要恨我,替我,好好爱,非离。”轻缓说出,却是撑着最后一口气,手,自凤孤的大掌之中滑落,无力的搭垂在地上,香消玉殒。 俊颜呆愣,看着泽千灵紧闭的双眼,凤孤陷入了疯狂:“泽儿,醒过来,醒过来啊,泽儿,泽儿,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泽儿。”不住的摇晃着泽千灵的身子,嘶吼着呼喊,如同受伤极深的野兽,声声悲鸣。 “皇上,懿贵妃已经去了,皇上。”站在凤孤身后的太监不忍他如此折腾,哽咽着提醒。 “滚,都给朕滚,泽儿没有离开朕,滚,都滚!!!”大掌一拂推开站在身旁的琦贵妃,蓝琦的身子被他一推差点跌倒幸好被身旁的宫女扶起。 一旁看着泽千灵自尽的卓然眼中沉痛,没有任何的抵抗就被侍卫带了下去。 紧紧搂着泽千灵,凤孤眼中的泪终于划下,滴答一声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佳人已逝,他的心也跟着死去。 那一年,他和她相逢于漫山薰衣草的原野。 他,紫衣飞诀,面容英挺,眉宇间透露着几分冷峻,独立而决绝。 她,白衣轻飘,三千青丝随风舞泄,清灵水眸,浅淡微笑,绝世而独立。 山间的雾气淡淡的,淡淡的笼罩着这一切,薰衣草的原野,好似仙境般迷乱人的双眼,看不清的真切。 她永远记得那个背影,孤独中寥露着丝丝寂寞…… 她说过,再也不会让他孤独,寂寞。 可是,现在这个世上只留下了他····· “泽儿,你说过,永远都不会让我孤独,为何要丢下我?泽儿?”抱着泽千灵的身子喃喃自语,他的世界再也没有了快乐,他的世界重新将被孤独笼罩,他,永远是属于寂寞。 刺杀 浩瀚蓝天,朗朗徐风 万里长空之中彩云密集,一声长啸,一架最新型的f-16f新型战斗在琼肖中呼啸而过,机翼在空中划开一道猖狂的飞影。 一侧机翼浸入海水之中,带起一道狂浪。 升降架上,一抹修长的黑色身影正攀爬在上头,升降架不停的浸在海水中,那抹黑影在咸湿的海水里洗涮着,一股绝世而独立的芳华在那人身上释放而出。 潇洒甩头,晶莹的水珠自她墨稠般的长发之中滴出,泛着犀利目光的星眸让人震动心弦,眸光凌厉,里头含着一股不服输的桀骜。 抓着升降架,一个踢踏,原本悬在空中的身子轻盈跃起,稳稳的站在升降架上。 飞机呼啸着,贴在海面上飞行,发丝凌乱飞舞,不停的吹打在脸上。 “再将飞机飞低点,淹死她!”战机副驾驶座上,戴着金框边眼镜的男子不停的探头向升降机下方望去。 拿下眼镜,装着狼眼的左边眼珠泛着阴森的绿光,看着站在升降机上的女子,一脸冷然,眼中浮现出嗜血的杀意。 苍狼,中情局首席间谍。 今日,他中也岛就要让这个中情局最厉害的间谍,死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海上。 “快点,再将飞机飞低点,把她再浸到海水里头,我就不相信,淹不死她。” 想要暗杀他?!被人出卖了都不知道!可悲啊! 踹开机舱门,等到飞机斜斜飞起之际,身姿轻盈,跃入了进舱口,犹如猎豹一般利落。 滚落在机舱内,拔出放在短靴中的左轮手枪,向驾驶室靠近。 “怎么没人了!”暴戾怒吼,看着空空如也的升降架,中也岛心生不祥,拿起镭射长枪,压低着身子向机舱走去。 寒光一闪,中也岛刚跨出驾驶舱,苍狼手中的枪柄急速敲上了他的后脑勺,快速而凌厉,根本不给他反抗的时间。 哒哒哒哒。。。。 一阵乱扫,中也岛扣动了扳机,子弹全部打上了战机的舱门,舱门应声而断,砰地一声落进了海水之中。 无尽苍穹,碧水蓝天,耳边是冷冽的寒风,湿发拂到脸上,拍打着。 傲立于机舱口,一身黑衣逆风而舞,拿出腰腹处上的麻针,对着中也岛的脖子精准一射。 抽搐了几下之后,中也岛便躺在机舱中不能动弹。 突的,苍狼神情一凛,身子向后一跃,一脚踢翻了想从背后偷袭自己的人。 单膝抵住那人的背部,拽起他拿着手枪的右手,只听咯吱一声,右手生生被苍狼拽的脱臼,又是一针,偷袭的人就这么轻而易举被她制服。 嘴角上是冷然笑意,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不过她真正要暗杀的人不是中也岛,而是一个女人,翘楚,联合国中情局通缉的唯一一名女性。 “不愧是中情局的首席间谍,果然是好身手,苍狼,我给你一亿,跟着我怎么样?!为中情局卖命你能得到多少钱?跟着我,我一定能够让你过上想过的富贵日子,怎么样?苍狼?”隐身在机舱里头的翘楚踱步而出。 不愧是上流社会名媛,生的倒也是娇俏,骨子里头透出一股媚态,不过,想要贿赂苍狼,找错目标了。 “翘楚,你走私军火,贩卖毒品,为国家带来的损失整整十亿,联合国不能做到公平审判,那么,就由我来审判你!”话语清冷,,手中的短枪直对着翘楚,只要她动一下,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苍狼,从来就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审判我?就凭你?”仿若听见了什么世纪大笑话一般,娇声笑出,那声音,尖锐,刺耳,久久回旋在机舱内。 戏谑的望着苍狼,眼中全是讥嘲:“苍狼,你知道不知道,今日你要暗杀我一事早就有人告诉了我,这飞机上,到处都是我的人,我们已经恭候多时了,想要审判我?你还不够资格!” 今日暗杀的行动除了中情局的高层,没有人知道,只有,肖安。 收买 肖安,是苍狼一年前在英国进行刺杀任务时遇见的男人。 与其说是偶遇,倒不如说是刻意安排,中情局查出肖安不仅是翘楚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同时,也是她的情人,为了可以顺利查出翘楚的藏身处,那一次与肖安的邂逅根本就是精心安排。 爱?她怎么可能会爱上那种靠女人生活的小白脸。 男人,都喜欢长相漂亮的女人,穿上纯情纱裙,她冷绝杀也是一个容颜惊艳的女子,三天,只用了三天,就虏获了那个男人的心。 “出来吧。”翘楚拉了拉晚礼服,露出了胸前大片春光,那上头,全是一些青紫的吻痕。 身后传来有些沉缓的脚步,海风自舱门外吹进,拂起苍狼那一头墨染的青丝,一身清冷。 心中嗤笑,肖安,在她眼中只是一个发了情的公狗而已,连人都不是,既是畜牲,她怎么可能会陷进去,接近他,只是为了捉住翘楚而已。 “还愣着做什么?动手啊?”看着翘楚眼中的杀意,苍狼凌厉转身,手中的短枪直指身后人的眉心。 爱情,从来都是让她不屑一顾的廉价感情,她相信世间有坚不可摧的友情,却独独不信有那独守唯一的爱情。 望着神情陌生的苍狼,她的眼中,没有情,只是杀意,肖安这才突然明白过来,那次偶然相遇根本就是有心安排,他被设计了! 他竟然为了一个间谍背叛了可以让自己过上逍遥日子的翘楚,这个女人根本就一直在设计自己! “肖安,好久不见。”几缕发丝逆风舞到苍狼弧度优美的下巴上,水滴,顺着枪柄流下,吧嗒,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 提起晚礼服的裙摆,翘楚优雅的走到苍狼身旁,无视脸色惨白的肖安。 “苍狼,你知道女人共同的致命伤是什么吗?爱人,女人共同的致命伤就是她们深爱的人,无论你再能干,再英勇,再巾帼不让须眉,只要爱上了男人,你就注定会万劫不复,尤其是爱上肖安这样的男人,你给不起他想要的,而我,我翘楚给的起,钱,权,我都给的起,我有本事让他在离开我之后重新回到我身边,也可以让他为了权和钱而杀了你。” 对上苍狼的丽眸,望着本该痛心疾首一脸哀怨的她,此时却是满脸冷意笑容,感觉到了原本布置好的计划逐渐变了味。 身姿飒爽,娇颜上没有半分情殇,眸光狠绝,哪里像是悲情所伤之人,双眸愕然睁大,这才惊觉什么叫做防不胜防。 “翘楚,你真的以为我爱上了他?爱?从未爱过哪里会来伤害,翘楚,我说过,我就是你的审判者。”面色逐渐苍白,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苍狼,我给你三亿,怎么样?只要你放过我,我一定给你三亿,不仅仅是钱,这些毒品,军火,都是你的,只要你能够放过我,做间谍有什么好的,要什么没什么,这飞机上的东西再加上那三亿够你活上几辈子了,只要你放过我。” “放过你?你觉得可能吗?”缓声轻说,有些嘲笑翘楚的天真。 “苍狼,你知道不知道,这飞机上到处都是炸弹,只要你开枪,我们一定会葬身在这荒凉的大海上,杀了我们不要紧,你死了,就太可惜了。”瞧着眉心的短枪,肖安缓缓开口,他的心在听见苍狼的话后极为震荡,他以为她是爱自己的,没想到。。。枉他还在为杀不杀她而挣扎着。 陪葬 炸药! 果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手腕翻转急速将短枪收回,再出手时,一柄飞刀在她手中旋转着,刺向肖安,刀锋凌厉,直刺他要害处。 突的,苍狼只觉面前白光一闪,眼睛一阵剧痛。 该死,翘楚这个卑鄙女人竟然将石灰洒在她的眼睛上,她的脸上本就有未干的海水,如今海水和石灰混合在一起,她的眼睛疼的厉害,根本就睁不开。 后肩处一阵撕心之痛,一柄一寸来长的利箭深深刺入苍狼的肩上,向后踉跄了几步,仰头苍然大笑,笑声极大,震动了整个机舱,里头是让人悲悯的心疼。 “翘楚,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逃走了吗?弄瞎我的眼,你一样逃不走!”话语狂妄,神情冷冽,似是十殿阎罗。 将背上的利箭拔出,眸光凌厉,鲜血顺着指缝流出,染红了金丝手套,点点鲜血滴落在银色的机舱上,溅起朵朵红梅。 仰头厉声大笑,里头是无尽的桀骜,悲切的笑声萦绕着海风吹刮到大海上,延绵不绝的带至大海的另一端。 “中情局的人就算是付出了生命,也一样会完成任务,就算看不见,也一样要你们的命!”清冷嗓音如同天雷一般,让肖安一个抖索,不敢望向苍狼那双饱含坚定的丽眸。 只要刺杀成功,她不惧以命殉国。 就算是要下地狱,也要拉着他们一起。 五年的间谍生涯没有一次失手这是她最骄傲的事情,她的骄傲不容许自己失败,她冷绝杀不准任何人粉碎她的骄傲! 挺身立于机舱口,黑色劲装逆风而舞,猖狂笑起,手快速掐上了翘楚的脖子。 将她抵制在机舱上,扣着那细嫩的脖子,手指上的力道加重:“要死,就陪我一起死!要入地狱,就陪我一起入地狱!翘楚,我就是你的终极审判者!”低声诉说着,如同地狱中的魔音一般。 她冷绝杀永远是最骄傲的人,粉碎了她的骄傲,那么,就拿命来偿还! 要她死!就和她一起死! 将挂在腰带上的微型手榴弹拔出,咬下上头的盖子。 厉声大笑,疯癫至极,就是死,也要他们陪葬! 轰隆一声,蔚蓝的天空上,f-16f新型战斗在空中绽开一朵纯黑的火花,空中一片雾霭,飞机的碎片落到了海面上,和海水纠缠在一起,沉入最深的海底。 连同着冷绝杀的灵魂,一起深埋在浩瀚的大海之中。 穿越 轻雾缭绕,眼前一片迷蒙,不停的挥手想要挥散眼前的迷雾可是什么也看不清,绝杀站在薄雾中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她明明死了,为什么会·· 好冷··· 眸子缓缓抬起,一片雪白的世界映入眼帘。 这是一处约莫有十多米高的寒冰洞,里头漫天铺地的都是晶莹剔透的千年寒冰,无论是地面还是洞壁上,洞顶,到处都是散发出冷气的冰块,洞顶上是滴着水珠,有成人手臂一般粗的冰渣子,地上,是整块整块平铺着的千年寒冰,倒映着人的影子,晃动着,瞧着是让人震撼的壮观。 犹如是北极冰川一般,是一个晶莹雪白的仙境,虽是寒冷到了极点,可是,却也美到了极点。 朵朵冰花凝聚在洞壁上,那样的优雅,似是在洞壁上轻盈舞蹈一般,头顶上,那些滴水的冰渣子,吧嗒,吧嗒,声音整齐而有序,给这沉闷的寒塘增添了一抹属于愉快的音律。 还有那在寒塘中形成的雾气,虚无漂缪,萦绕在人的周围,漂浮在人的肩上,发上,眉梢上,更是将人带进了仙境一般。 看着这样的奇景,绝杀叹为观止,她曾经去过北极进行刺杀的任务,那里的美,让她深深折服,可是这寒潭中的美,却让她惊叹。 这样一处不起眼的山洞中,居然会有这样的奇景,这里透明的绝美让她迷醉。 走近寒塘中,一阵凉气袭面,沁凉沁凉的,吹进了嘴中,如同吃了薄荷味的口香糖一般,凉到了喉间。 绝杀突然觉得浑身发烫,尤其是右肩处,更是灼热的吓人,虽说那阵阵凉气的吹拂让那灼热缓解了一些,可是,那紧蹙的秀眉却未展开。 “好了,也睡够了,还不起来继续练功!”一阵清冷的女性嗓音传进绝杀耳中,倏然抬头,这才发现不远处一位浑身黑衫,面罩黑纱的女子正盘腿坐在地上望着自己。 “杀儿,别怨母亲狠心,要怨就怨你不该继承母亲的容貌,自古以来红颜便是祸水,生的太美只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母亲之所以将血鸢花的毒素种在你的身上也是为了能够遮住你的倾城容貌,虽说你现在只有八岁,可是却生了一副惊世容颜,如果想要在相府中继续生存下去,母亲只能让你变丑,否则,你就会和母亲一样,被你那些善妒的大娘们给毁了容”瞧着女儿那稚嫩的面庞上蜿蜒着的几道狰狞疤痕,女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世人都爱美人,可是,又有谁知道美人的悲哀。 她的一生都毁在了自己的倾世容颜上,她不想再让自己的女儿步后尘。 如果不是自己的绝色容颜,她不会嫁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更不会在生下女儿之后被那心狠手辣的大夫人毁去容颜,她不甘心,凭什么那个女人的女儿可以享受荣华富贵,自己的女儿只能像丫头一般任人差遣。 鬼面 “杀儿,你一定要练成天绝功,只有这样咱们母女才不会被人随意欺凌,杀儿,你一定要勤练武艺,听见母亲的话没有?还不坐到寒床上去!”见女儿一声不吭的趴在地上,女子轻叹一声,随即起身走出了寒洞,只留下绝杀一人。 来不及回忆女子的话,绝杀只觉得脸颊一阵剧痛,胸腔内一股气息不住翻滚着。 薄雾绕身,缓缓移动着步子,看见了那寒塘正中间的一处冰床,床身都是用纯冰打造的,一人多长,上头的寒气更甚,轻抚着那飘散出冷雾的冰床面,掌下一阵刺痛的冰凉,脸颊的疼痛却似乎缓解了一点。 想都没想,一个利落的翻身,盘腿坐在了寒床上,双手放在膝盖处,双眼微阖,静下心来。 一股冷气自身上冒出,缓缓攀上了那疼痛的根源,一热一冷,两股不同的气在体内窜动着,叫嚣着,搏斗着。 置身于轻雾中,如同身在仙境中一般,薄雾下,绝杀那张稚嫩的绝色容颜更是显得娇艳,双颊绯红,贝齿轻咬着嘴唇,透出一种引人遐想的魅惑。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 两股在体内窜动着的气,渐渐平息了下来,脸上的疼痛也逐渐消失。 坐在这千年寒床上,不但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反而轻松惬意,好像全身都得到了一阵按摩一般,舒爽不已。 这张寒床,还真是神奇。 轻轻抚摸着寒床,掌心是潮湿的水汽,可是她的衣衫却未沾湿半分,还真是神奇,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怎么会?!”一声诧异的低叫,抚着面庞,心中咯噔一下,望着倒映在寒冰上的自己,一阵陌生,那,那是她吗? 一身轻盈的白色长衫,随着那轻雾,轻舞着,让绝杀看上去像是落入尘间的仙子,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发丝轻雾,露出皓如白雪的肌肤,如火焰般热烈的发散在空中,月光照射在她明彻的眼睛之中,宛然便是两点明星。 只见她舒雅自在的坐在冰床上,冰雪一瓣一瓣的掉在她头上,衣上,影子上,直如雨打碧荷,雾薄孤山,说不出的空灵轻逸。 妖冶的发,白皙的细嫩肌肤,飘渺的群纱,在这铺撒着漫天铺地的雾气中的寒洞里,如此打扮让绝杀清灵绝美的不可方物,让人看不清是人是仙还是妖?既圣洁又魅惑。 愣愣的看着倒映在寒冰上的自己,抚着额前的一点朱砂,她的年纪怎么会小了这么多,瞧着,只有七八岁,怎么会这样? 瞧着寒冰上的自己,她的脸颊逐渐攀上一层血色,两边脸颊上缓缓的突出了几条血红色的血管,遮住了绝杀大半个面容,那血红色像是一条嗜血的蟒蛇一般,盘曲在白皙的皮肤上,狰狞不已,短短一瞬间,一个倾国倾城的小美人立刻变成了一个模样阴森骇人的鬼面。 姐妹 思索着女子临走前所说的话,望着自己倒映在冰雪上的影子,绝杀顿时明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杀儿?相爷?娘?天绝功? 这里恐怕已经不是她的时代,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遇见这样奇特的事情,穿越时空?真是稀奇,她整整小了约十岁。 回味着女子所说的话,看来,她的生活即将要展开一段新的篇章。 又在寒床上静坐了一会儿,等到身上的疼痛逐步消失以后,绝杀这才缓缓走出寒洞。 顺着寒洞旁的青石小路走着,小路被雾气笼罩着,雾气淡淡的,淡淡的笼罩着这一切,走出青石小路,是大片的薰衣草花丛,薰衣草的原野,好似仙境般迷乱人的双眼,看不清的真切。 紫色的薰衣草上是清绕的薄雾,点点露珠顺着薰衣草的叶子落下,滴进了那芬芳的泥土中,好一个绝美的仙境。 寒潭,薰衣草花丛,这到底是哪里?到处都是让人惊叹的美景。 薄雾萦绕在绝杀的身边,同她那纯白的群纱缠绕在一起,风吹起的,不知是薄雾,还是轻纱,只知道这里的美景似乎同天交织在了一起,似乎连天空都倒映出了薰衣草的紫色绝美。 薰衣草花丛旁有一处小河,河山飘着一盏盏小河灯,绿的,粉的,蓝的,黄的,各色都有,顺着水源处望去,有几个年纪同绝杀相仿一身华服长裙的女孩正在嬉笑着放着河灯,她们身后垂首站着个衣衫朴素的小丫头。 “大姐,你看。”一个原本顺着河灯看向下游的女孩瞧见了走出青石小路的绝杀,望着她,那女孩的眼中闪过一抹与她这个年纪不太相符的精光。 女孩的话,让另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姑娘抬起头来,粉雕玉琢,如果说之前那个女孩的模样够出色的话,那么和这个小姑娘的容貌相比,只能算得上是庸脂俗粉了,这小姑娘年纪虽是不大,可是再过几年,必定会成为一个虏获万千男子之心的绝代佳人。 这两个女孩是绝杀同父异母的姐姐,皆是凤之御国相爷冷凌正室所出,被唤大姐的叫做冷泪,九岁,是凤之御国有名的小美人儿,另一个,是老三冷言,今年八岁,只比绝杀大两个月。 “言儿,你的心里又在想些什么了?”放开手中最后一盏河灯,冷泪轻拍了拍有些被湖水沾湿的白色长裙,站起身来。 “大姐你在想什么,言儿心里就在想什么,只不过言儿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和姐姐想到一块去。”扶着冷泪站起,两人的目光都朝着绝杀望了去,听着冷言的话,相视一笑,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未央,去,把你贱丫头叫过来。” 刁难 “是,三小姐。”微微福了福身,叫做未央的丫头朝着绝杀走去,脸上闪过一丝担忧,这次,大小姐,三小姐不知道又要怎么折腾五小姐了,可怜的五小姐,空有千金之命,却没有千金之福。 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绝杀,冷言拿出腰间的手绢擦了擦额前汗渍,一阵清风拂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她的惊叫中那手绢落到了河流中,漂浮在水面上,和那湖中的青莲花缠绕在了一起。 “大小姐,三小姐,五小姐来···”将绝杀领到两人面前,未央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冷言厉声打断。 “什么五小姐?一个小妾生的贱丫头罢了,还喊自称什么五小姐,笑死人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随便便和我还有大姐这样正室生的大家闺秀可以平起平坐的。”一个不过八九岁的小丫头,却这样伶牙俐齿,看来,深闺中的小姐也不全然都是温柔可人的,这小丫头长大了恐怕也会是个蛇蝎美人。 上下打量了绝杀一番,望着一身白纱裙的她,冷笑一声:“白衣?你也配穿白衣?你以为自己生的像大姐这般可人啊?你那丑陋的模样只会生生玷污白色的纯美,贱丫头,以后不准你再穿白衣,听见没有?!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想要吓死人啊!!!”瞧着看着一身白衫的绝杀,秀眉微蹙神色有些不悦的冷泪,冷言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本小姐的手绢掉到河里了,你,去给我捡起来。”对着绝杀盛气凌人的指示着,指了指绝杀,又指了指河中手绢,仿佛在她眼里,绝杀和相府中那些任人差使的婢女没什么两样,都是贱婢! “三小姐,这河水凉,还是奴婢下去捡吧。”说着,未央卷着裤腿准备下水,可是却被冷言一把推倒在地。 “从什么时候开始,主子说话都不管用了?怎麽了?你不能捡吗?那好,本小姐自己去捡。”说着,冷言故作模样,提着裙摆准备下水。 瞧着冷泪,冷言眼中的轻蔑,一声轻不可闻的笑声从绝杀的薄唇中溢出,好一个心机颇重的小姑娘,小小年纪就懂得如此刁难人,厉害。 教训 “杀儿怎敢让三小姐亲自下水,这等事当然等有我这样的下等人去做,三小姐你小心点,河边湿滑,三小姐还是慢点。” 既然别人一口一个贱丫头的叫着,那么绝杀也没必要去逢迎叫她三姐,望着站在一处石板上的冷言,又瞧了瞧半人高的河水,掉下去,应该淹不死人。 伸出一脚踏上冷言所站的石板另一头,双脚暗中用劲,绝杀站住的地方略微下沉。 原本想要上岸的冷言因为石板一动,真的脚下一滑,尖叫中,噗通一声,整个人跌进了湖中。 “三小姐?三小姐?!”原本被冷言推倒在地上的未央见她落到水中,赶紧趴在河边伸出一双手想要拉她。 “言儿?言儿?你们一个个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将言儿拉上来!”看着站在身边一动不动的丫鬟,冷泪急得直跺脚。 顷刻间,那些丫鬟全部散了开来,找竹竿的找竹竿,救人的救人,岸上乱成了一片,冷眼旁观着,驻足在一旁,绝杀既不救人也不离开,只是冷冷瞧着在水中不住呼唤救命的冷言。 如果此时冷言敢站起来的话就会发现那水也不过刚刚到自己的膝盖处,只可惜现在的她有些吓傻了,只会一味的唤着救命。 “你,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将言儿推入湖中的!”望着气定神闲的绝杀,冷泪污蔑起来,刻意曲解的恶毒话语同她那可人的外表毫不相符。 眼中闪过寒光,冷笑。 “是吗?是我推得吗?那好,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推!”掌心聚气,浑厚的内气将站在岸边的冷泪给震入了河中,望着在河里尖叫着的两人,这才走开。 诬赖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装饰的极其奢侈的花厅中响起。 涂着鲜红丹寇的手指划破了言姬满是狰狞疤痕的脸庞,道道渗出血珠的伤痕让那原本就骇人不已的脸更加恐怕。 “贱蹄子!你是怎么管教自己的女儿的?!竟然敢将我的泪儿,言儿给推到湖里,你说,你是不是诚心想让你的女儿害死她们?!”一身富贵牡丹罗纱裙,头戴金步遥的大夫人狠绝的将言姬打倒在地,望着伤口中冒出血丝的她这才冷哼一声,转而看向立在一旁的绝杀。 “不愧是这个贱蹄子生出来的小贱人,小小年纪心肠竟然如此歹毒,再怎麽说泪儿,言儿也是你的姐姐,你怎么就这么狠,将我两个宝贝女儿推下湖,你是不是巴不得她们两个都淹死好让你这个臭丫头来做相府的千金小姐,是不是!?” 瞧着对自己冷眼相对的绝杀,大夫人伸出一指抬起她的下巴,望着她那张布满阴森血管的小脸:“啧啧,好歹你也算是相爷的亲生骨肉,怎么长了这么个骇人模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不是相爷的种呢!这幅模样还妄想和我的女儿争宠?你和你这贱蹄子娘亲一个德性,都这么不自量力。” 一把甩开绝杀的下巴,嫌恶的瞧着她,接过丫头递来的手绢擦了擦刚刚碰触过绝杀下巴的那根手指。 仿佛绝杀的脸沾了什么肮脏的瘟疫一般,擦拭了好久以后这才将那手绢丢在了绝杀的小脸上。 扶着丫头的胳膊转身坐在了身后铺着老虎皮的贵妃椅。 拿开覆盖在自己脸上的手绢,紧握在手中,似是要将它捏成碎条,什么叫做富贵家人的争斗,绝杀这才才真正知晓。 “言姬,你的宝贝女儿将我的泪儿,言儿给推到湖中,你说,该怎么处置?” 斜睨一眼站起来的言姬,拢了拢微乱的发丝,瞧着她那流血的脸心中无比畅快,什么绝世美人,如今不也一样是个让人唾弃的恶心女子。 “姐姐,杀儿她知道错了,她年纪尚小,不太懂事,惹恼了姐姐,妹妹在此给杀儿赔罪了,杀儿,去,去给大娘敬茶谢罪。”推搡了一下一身傲然的绝杀,示意她去敬茶赔罪。 抬眸凝视,同大夫人对望着,眼神不卑不亢,有着不服输的桀骜。 “如果我说我没有推冷言下水,你会相信吗?”不屈的瞧着大夫人,眼神中有着坚不可摧的坚强,做过的事情她会承认,没有做过的事情休想诬赖于她,就像冷泪那句刻意的陷害的话一样,她会毫不客气的选择回击。 隐忍 绝杀的话听在大夫人的耳中仿若如同什么世纪大笑话一般,只见她掩嘴娇笑着,倏的,一掌拍上了桌案,震得上头的瓷杯不停的抖动,吓得屋里的丫头个个低头不敢乱动。 “言姬!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女儿吗?竟然如此不知分寸,末儿,给我掌她的嘴!” 话,似是从牙缝中迸出一般,无比狠绝,绝杀眼中的孤傲刺痛了她的眼。 曾经,她的娘也是这么瞧着自己的,她恨这种眼神,她恨一切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人,她要毁灭有这种眼神的人! 以前她可以毁了言姬,现在,同样可以毁了她这个女儿! “难道用权势来逼迫人低头就是姐姐你的长处吗?”拉回绝杀挡在她的身前,护着。 她言姬的女儿除了她自己,任何人都不可以动。 言姬的话,让大夫人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冷笑一声:“言姬,姐姐我不仅仅可以用权势来逼迫人,换个法子,姐姐也一样能够让你女儿认错,来人!”遂然起身,一声厉喝。 顿时守在屋外的一些奴仆全部跑进了花厅:“夫人?” “将言姬拖出去,如果她女儿还不承认自己做错了的话,那么,就打断她娘的腿,一次不承认就打断一条,两次不承认,就打断两条!听见没有?!” 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说着,妇人心的歹毒在此刻才彰显出来。 她能够亲手毁了这个女人的绝色容貌,同样的,也可以废了她的四肢。 想要她的女儿平白无故受人灾害,门都没有! “大娘想喝杀儿亲手倒的茶,杀儿遵从便是,不用劳烦这么多的人。” 卸去了眼中的傲然,卸去了一身的不屈,卸去了胸腔中的愤怒。 扬起一张小脸,无害的笑着。 回击 迈出步伐朝着放着茶壶的桌案走去,将壶中的清茶缓缓倒入瓷杯中,热气飘渺,递到头顶送到了大夫人面前。 瞧着变得如同小兔般温顺的绝杀,满意的轻哼了一声,这才将那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杯拿起。 可是,却未喝尽嘴中,而是,全部一滴不漏的倒在了绝杀的身上。 那水,是刚刚烧沸的开水,碰上一滴都会让人疼上半天。 更何况是整整一杯沸水全部倒在了身上,现在正是炎炎夏日,衣衫穿的本就不多,如此一来,那可是钻心的疼。 或许早就知晓大夫人不会如此敬茶赔罪这样轻易了事。 紧抿双唇,虽是满身痛楚,可是绝杀哼都没哼一声,自己惹的祸自己承担,她不会牵连他人。 “哈哈哈,好个倔性子的小丫头,这一杯水淋在身上竟然都没嚷嚷,这下,我才在你身上瞧见了一点相爷的影子,看来,你应该是相爷的种,好了,我要去看看我的两个宝贝女儿了,末儿,扶我去小姐的闺房。” 松开了手中瓷杯,嘭的一声,杯子顿时碎成了无数片,凝神挑眉,一脸变态般的陶醉:“听听,听听,这声音,多美啊,对了,泪儿和言儿的治寒药物大夫还没有送过来,杀儿,你去帮你两位姐姐跑一趟吧,姐姐们都等了半个多时辰了,你现在就去,可别耽搁了,否则,你娘的腿又会保不住了。” 说话时可以加重了姐姐两这两个字,无时不威胁着绝杀,话语的言下之意就是让她穿着那身湿衣,不准换衣裳。 目视着大夫人离去的背影,原本温顺的眼神逐渐变冷。 那被泼在绝杀身上的热水已经全部冷却从她的衣袖中缓缓流出,滴落在地上。 如果有人好奇的上前瞧上一瞧的话,必定可以发现那些水滴有的已经凝结成了冰花。 早在将茶杯递给大夫人之前绝杀就已经暗自在体内运气,将在寒床上练功时吸入皮肤中的寒气逼出。 如今一来,不仅抵挡住了茶水灼身的痛楚,更将那些寒气带入了大夫人体内。 一个时辰之后,大夫人便可以体会到寒气入心的痛苦。 回朝 凤之御国,七月初七 万里苍穹,悠悠浮云,清风在云层间穿过,吹动着白澈的浮云一点一点向西边移动着。 乾坤大地,炎炎夏日,京都两旁的道路上种满了香气馥郁的桂花树,七月的节气正是桂花开的最美的时候,蜂喧蝶舞,哪里,都能见到这样一幅画面。 微风拂过,那些一小簇一小簇围在一起的黄色小蕊儿纷纷从树上飞落,落在了青石道路上,花色的蕊儿,绿色的石板。 突的,整个青石板地猛地晃动起来,似是地震来临一般。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伴随着骏马的嘶叫声,一对铁骑部队出现在了原本人潮涌动的集市上。 挥鞭的声音响彻天空,原本正在市集上闲逛着的人瞧着那气势汹汹的铁骑部队,纷纷自动站在街道两旁,个个面露好奇,想要瞧瞧这是一个怎样的部队。 统一的棕红色千里马,统一的银色金刚盔甲,统一的黑色金边短靴,马上的将士个个豪气干云,因为他们的到来,让原本喧闹的市集上渲染了一层肃穆的气氛,百姓们个个屏气凝神,观望着。 嘶··· 骏马的嘶鸣声不停的在已经寂静下来的集市上回荡着。 哐当,哐当,哐当,一匹烈焰马缓缓迈着步伐出现在众人面前。 烈焰马的后头是一顶深蓝色的马车,马车除了顶部,其他的地方都用纯黑色的锦布给遮了了起来,没有一点儿的缝隙,很是神秘。 瞧着那顶遮挡的严严实实的马车,百姓们很是好奇,纷纷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 “这是什么部队啊?如此气派,瞧见那些棕红马没有,每匹都是百年难得的千里马呀,一匹已经够稀奇了,这整整三十多匹,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摸着山羊须,瞧着那一匹匹气势不凡的烈马,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头对着身边人说着。 “你没瞧见那凤字军旗吗?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凤孤将军的部队,他的铁骑军个个都是训练有序的精兵,如此精锐的部队除了凤孤将军,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训练出来!” 一说到凤孤,那人无比的自豪,仿佛他和凤孤是熟识一般:“不知道那马车里头是个什么人物,竟然用锦布将四周给围了个结结实实,难不成,是凤孤将军抓回来的战俘?” “如果是战俘那也应该关在囚车里,怎么会让他们如此舒舒服服的坐在马车里,我看啊,坐在里头的一定是个大人物。” 一人猜测着,瞧着那被铁骑部队保护起来的神秘马车,百姓们个个踮脚张望着,想要知晓那里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马车缓缓走到市集中心,突的,啪的一声破天般的巨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马车下头炸了开来,让那些原本想要瞧清马车内是什么样的百姓吓得哆哆嗦嗦,个个面色发白,似是见着了什么逃命阎罗一般。 抵挡 “保护两位皇子!”最前头的一名身披紫色披风的将领最先反应过来,策马朝着马车狂奔过来,果然是训练有素的将士,反应敏捷。 咳咳咳。。。 一声剧烈的咳嗽从马车里传出,那声音的主人似乎想要忍住,咳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 “出了什么事?罗将军?” 黑色锦布掀开,一个身着紫色华服的少年从马车里面钻了出来。 星眉剑目,虽是小小年纪却有一股老练的成熟,只见他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一身冷峻英气。 看着紫衣少年从马车上跳下,被唤罗将军的将士翻身下马,单膝跪在了少年面前,一脸谦卑:“应该是什么东西让马受惊了,属下保护不周,望皇子责罚。” 低首跪在少年面前,不卑不亢。 罗将军的话让那少年脸上闪过一丝愠色,侧首望着马车下头的青石小路。 果然,那地板上残留着一些灰色的粉末,空气中隐隐还有一丝火药的刺鼻味道。 “谁将鞭炮扔到了马车下头?!”冷眼望着站在市集两旁的百姓,一声厉喝。 那灰色的粉末分明就是鞭炮炸开以后残留下来的,如果不是有人将鞭炮扔到马车下,马匹不会因此受惊。 “是谁?!说!!!”少年的年纪虽是不大,可是慑人气势十足,只见他冷眸一眯,一一在每个人的手上扫视着,最终,在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男童手上发现了一串还没有放完的炮竹。 “是你?”瞧着一脸惊恐的男童,少年极速将马鞭从罗将军的手中抽出,狠绝的朝着那男童挥了过来,毫不留情。 长鞭带着凌厉的气势朝着那男童抽了过去,男童一惊,瞧着那嗜血的长鞭,哇哇乱叫着不停的躲避着,想要寻找着可以遮挡的地方,那些围观的百姓瞧着手持长鞭一脸阴寒的少年纷纷向后退着,以防那不长眼的鞭子打到自己。 男童如同一只无头苍蝇一般,乱跑着。 可是集市上全部都被将士围了起来,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躲避的地方,瞧着刷刷不停朝着自己挥过来的鞭子,男童早已经吓得尿了裤子。 终,男童瞧见了一抹独自站立在一处的身影,立刻狂奔过去,想都没想,躲在了那人身后颤抖着。 灰尘四舞,咻咻声不断,瞧着躲在别人后面的男童,少年眸光下沉,更是决绝的将长鞭挥了过去。 那长鞭如同一条嗜血的蟒蛇一般,阴狠的朝着男童挥打了过来,空气中,似乎可以闻见一股死亡的味道。 谁也没有想到,舞在半空中的长鞭竟然被男童当作挡箭牌的人牢牢抓住,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那人不过是一个比少年还要小上一点的小女娃。 鞭袭 瞧着被人凌空抓住的长鞭,少年一脸惊愕,他出鞭的速度虽然不似雷电那样急速,可是却也有过之而不及之处。 没想到,今日却能有人徒手挡住他的长鞭,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人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女娃娃。 瞧着女娃接鞭时肃杀的眼神,少年明显愣了一下,好厉的眸光,让他不禁怵了一下。 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是他也捕捉到了,这究竟是谁家的孩子,竟然这般厉害! 愣愣的瞧着小绝杀,那少年显然忘记了将长鞭收回,躲在绝杀身后的男童见有人替自己挡了鞭子,向后退了几步,尔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绝杀双颊上的阴森血管在烈日下十分醒目,那攀爬在娇嫩肌肤上的一条条狰狞着似疤痕般的血管让她显得十分诡异,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她:“这不是相爷家的五小姐吗?怎么,怎么长成了如此模样,瞧瞧那脸上的疤痕,还真是吓死人啊!” 瞧了绝杀一眼,那人不敢再瞧,纷纷转过眼睛不再看向她,生怕再看一眼会被吓死。 “你是哪家跑出来的女娃?竟然敢乱接我的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的长鞭岂是你们随随便便可以碰触的,你该打!” 一个回旋,将长鞭从绝杀的手中抽回,见那放鞭炮的男童连个人影都没有了,少年的怒气全部转移到了绝杀的身上。 从小到大还没有什么人敢阻止他!忤逆他!如今一个小娃娃却让他这般难看,少年的面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咻的一声,那长鞭凌厉飞出,划破了空气,扬起了灰尘,带着不可阻挡的嗜血气势朝着绝杀袭来。 羸弱 绝杀准备出手回击,可是莫名的却发不出力,对于天绝功她才刚刚熟悉还没有掌握好,一身的天罡内气如今却全部堵在了丹田处,眼瞧着长鞭向自己打来,却不能还手。 好在凭着多年的间谍经验,那奔跑起来如同猎豹一般敏锐的速度足够她躲开那一鞭鞭想要她命的长鞭。 眼见自己一鞭鞭打空,少年出鞭的速度开始加快起来,向来无人可以躲过他的长鞭,没想到一个小女娃却如此灵活让他一鞭鞭击空。 举起一鞭想要再度挥下,可是却被跑到他面前的绝杀用力撞倒,惊叫一声,两人叠在一起摔倒了地上,压在少年的身上,绝杀对他的脸毫不客气的就是一拳。 “四皇子!”见两人摔倒在一起,原本在一旁阻止将士上前帮忙的罗将军赶紧将两人拉了开来。 咳咳咳。。。 又是一阵咳嗽声从马车里传出,咳嗽声让被扶起的少年从呆愣中恢复过来,上下将小绝杀打量了一番之后这才抽回了长鞭,朝着马车走去。 只见少年将马车的帘子掀开了一点,不知道对里头的人说了些什么。 一只白皙的可以瞧见手背上淡绿色血管的手掀开了车帘,一直坐在马车里的人缓缓走了出来。 车帘被掀开的那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马车里头竟然是万丈金光,直射人眼,让那些看着热闹的百姓纷纷捂眼躲开那抹刺眼的光线。 小绝杀原本以为坐在马车里的应该会是什么受了重伤男子,可是等到里头的人走出来时,这才看清,那人只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羸弱少年,瞧着那苍白的面色,应该是个病者。 他一身月牙色绣着金丝边的长袍,外头披了件虎皮裘,明明是七月份的天气,却偏偏在身上加了一件御寒的虎皮衫,看来他的身子还不是一般的羸弱。 皇子 月牙色的长袍里还裹了一件纯白色的紧身装,包裹着他那有些瘦弱的身子。 里里外外几件衣衫看似凌乱却又层次分明,一个领口叠着另一个领口,腰间斜跨着一条烫金腰带,腰带亦是紧贴于身,侧边插着一柄嵌金镶玉的短刃。 短刀的刀柄上镶嵌着一颗指甲盖大小的明珠,在烈日的照耀下,光芒四射,刚才马车里的那道金光,八成就是它散发出来的。 不过让人震撼的不是他这身贵气不凡的装束,而是他那艳绝天下的脸,狂狷中带着艳丽,眨眼斗睫间透出一股邪妄的魅惑。 虽是一身羸弱,可是那双黑眸,如夜鹰般犀利冰冷,俊俏如斯冷冽如斯,给人的感觉如同冰山般的寒厉,正可谓风神冰骨,冷浸溶月。 即便一脸病容,可是那种与生俱来的冰寒般的冷冽如同让他站在山巅之中,傲视天下万物。 咳咳咳···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微靠在身旁持鞭少年的身上,双眼微阖着平息内气。 他的眉生的极为好看,眉峰陡峭,眉角微微向上扬起,勾人心弦,宛如山巅一抹终年不化的皓雪,咳嗽时,眉心的一抹红点若隐若现。 朱砂。 渐渐的,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少年眉心的红点越来越清晰,原来是一颗朱砂痣,他白皙的近乎透明的面色衬得那颗朱砂痣越发的血红,如同一片香山红叶,闪耀着泣血般的红色。 “这不是一直在边关的五皇子吗?怎么回京了?他不是一直同北孤将军在一起,为什么会单独回京?”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认出了朱砂少年,侧头和身旁的人说着。 欣赏 “真是五皇子!?听说因为有他北孤将军才能够顺利的杀退敌国的军队,看来,这次咱们凤之御国又打了胜战!” “真是英雄出少年,皇子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却这般英雄豪杰,我有一个远方亲戚在军队,听他说,五皇子是难得军事人才,他出生那一刻,天降紫色霞光,被皇宫里的人认为是天尊降世,他自小就聪颖过人,才思敏捷,不但熟读兵书与医理,七岁那年,更是随着北孤将军一同征战沙场,虽不是带兵打战的将军,却是筹谋策划的睿智军师,这出谋划策不在乎年纪,在乎的是精妙的战法,虽然五皇子当时只有七岁,可是在兵法上却是用计如神,脑中想出的计谋精妙绝伦,简直就是让人出乎意料,战场之上,我们更是以十万大军击退了敌国的十五万兵马,让敌国溃不成军,这才成为了这大陆之上让其他的三国望而生畏的强国,这五皇子啊真是功不可没。”那 人滔滔不绝的说着,对着朱砂少年露出敬佩的眸光,凤之御国有这样一位文韬武略的皇子,真是他们百姓之福啊。 “不过这五皇子如今怎么如此瀛弱?瞧瞧他的面色,还真是苍白,莫不是受了什么重伤?否则,凤家军也不会提前回朝。”那面色苍白的如同透明玻璃一般,脸上的血管根根明晰,让人不禁为他担心起来。 手捧着从药堂取回的御寒药物,刚打完一场架,绝杀不想再浪费时间,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扶住虚软靠在自己身上的弟弟,被绝杀打了一拳的凤暖见她想要离开,朝着罗将军使了一记眼色。 紧握腰间佩剑,一挥紫色披风,罗将军倾身挡在了绝杀面前。 “你是相府的五小姐?胆子挺大的,竟然敢打四皇子。” 他只听说过冷丞相的家中有两个粉雕玉琢的女儿,却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丑陋的女儿,小小年纪却能够接住他的长鞭,这小女孩不是普通人。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身形高大的罗将军,绝杀面不改色,不屈的对上罗将军的黑眸:“身为皇家子弟如此堂而皇之的在大街上不问青红皂白蛮横持鞭伤人,请问这位将军,如果你无端惹上这等灾祸会乖乖等着挨打吗?更何况,惊马的人,似乎不是我。”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种话她懒得再说了。 小小年纪却是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面对一个沙场称雄的部队没有任何惧色,众人不禁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五小姐来。 容颜虽丑,胆识却过人,只不惜,不是男子,不然凭着这幅胆识定会有番作为。 抄家 绝杀的话让罗将军一时哑语。 确实,她不是惊马之人,四皇子将怒气转到她身上是太过分了。 “纵然四皇子有错在先,可是他的长鞭并没有打到你,相反,你可是给了他一耳光,你可知道,对皇子出手轻则斩手,重则抄家。” 清音撩耳,如果说五皇子凤非离的模样已经足够让人惊艳的话,那么他的嗓音简直如梦如幻,如同北极冰川下的淙淙冰泉,能够将人心中的杂念冲刷的干干净净。 只可惜那嗓音太过冷冽,似是从阎罗地狱传出来的一般。 逆风而立,那张艳绝天下的俊颜是说不出的深沉。 “斩手与抄家,你选择哪种?”缓缓睁开微阖着的双眼,淡然若定的望着一身倨傲的绝杀。 “抄家。” 不急不躁的吐出这两个字,如果真的要她选择,似乎就只能选择这个了。 语出惊人,绝杀简洁的两个字立刻让人群躁动起来。 百姓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着,说的莫过于这五小姐小小年纪却是如此歹毒。 一人做错事却要连累全家人,可惜了德高望重的相爷生了这么一个讨债的女儿,不害死一家人不罢休。 讥诮的望着那些责骂着她不孝的百姓,相府的事情他们又知道多少? 住在那里的是些什么人这些人又知道多少? 什么都不知道就会叽叽喳喳还真是让人生厌。 “如果两位皇子不知道相府在哪里可以跟着我,如果不愿,我可以告诉你们相府在哪,前面右拐以后最奢侈的那座宅院就是,抄家,随时侯着。” 拿着御寒的药不想再耽搁下去,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以后,转身走了。 谜团 狭隘小巷里头堆积着乱七八糟的杂物,老鼠叽叽叫着不停的穿梭在那些让人作呕的发霉饭菜上。 整个巷中都是刺鼻的腥臭味,绝杀缓缓走在小巷中,似是没有闻到那一阵阵让人欲吐出胃中全部食物的臭味一般,一脸淡然若定:“跟了这么久也没必要再躲着了,出来吧。” 驻足停下对着空无一人的小巷缓缓说着。 清冷的嗓音在这狭小的空隙中回荡着,她还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骄阳似火,原本躲在阴暗处的人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发现。 只听见一阵钢铁碰触的声音,那人这才现身。 剑眉星目,一双锐利的眼眸中带着无限的冷漠和正气,那菱角分明的薄唇紧紧抿着,甚是严肃,只见他立于骄阳之下,一身坦荡。 狭小的巷子因为他的出现越发显得拥挤,左手握剑,站在绝杀面前,低头瞧着个头不到自个儿胸前的她,突的,出人意料,他竟单膝跪在了绝杀的面前,半垂首,道:“主子。” 这一声主子不高不低,不快不慢,说的铿锵有力,可是,却让绝杀有些哭笑不得。 主子?! 什么时候她多了这么一个侍从?什么时候她多了这么一个浑身充满威严的奴仆?她怎么不知道。 常言道,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 微微挑眉,绝杀倒也不急着开口,细细将这认她为主的人打量了一番。 瞧着,年纪应该不大,最多十五六岁,看那模样,也不像是个大脑有毛病的主儿。 主子?难不成,之前的“她”除了相府五小姐这个身份以外,还有其他的什么身份?或者这个人是个什么暗卫? 嫁祸 “请主子恕罪,剑魂知道主子不喜人跟随,今日是十五,宫主让属下特来知会主子,让主子莫忘了三日后与司徒家的的赌局。” 握着手中的蓝柄剑,叫做剑魂的少年一直半低着头,对绝杀十分尊敬。 瞧着他的后脑勺,细细咀嚼着刚刚那几句话,思绪一点点的明晰。 看来,她的身份不仅仅只是相府五小姐,如今算来,又多了一个,不知道那个隐藏着的身份是什么,她开始有些好奇了。 “起来吧。”沉稳开口,等到剑魂起身,微微颔首。 见绝杀点头,剑魂不再多言向后退了几步,拔地而起,如同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一般,脚尖点地,跃上了屋檐,几个起伏之后便没有了踪影。 好俊的功夫,瞧着剑魂消失在了小巷中,绝杀这才轻叹,看来,她的身边还真是人才辈出,不知道她那个隐藏着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宫主?又会是谁呢?! 相府 拿着御寒的药物,绝杀还没有走进花厅就听见了一阵愤怒的咆哮声。 “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竟然敢将言儿,泪儿推入湖中,不仅不认错还跑了出去,言姬,告诉本相,你们母女究竟想怎么样?安安稳稳的住着真的就那么难吗?不生出一些是非来你们不罢休是不是?” 赫然一掌拍碎了放在桌案上的茶杯,铺在大理石地板上的流云地毯全部都被茶水浸湿。 刚刚进入花厅,绝杀便看见了这样一幕。 看着端坐在一旁一脸得意笑容的大夫人,再看一眼跪在冰冷地板上的女子,那个一掌拍碎茶杯怒目圆睁的男人就是她的爹?凤之御国的当朝丞相? 丞相?想着这两个字绝杀心中一阵冷笑,提药走进花厅内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女子,看着那几个浮现在言姬面庞上清晰的巴掌印,拳头,握紧了几分。 她最痛恨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尤其是打自己妻子的。 一见绝杀进来,大夫人一改之前狠戾的模样,虚假上前同着绝杀一起将言姬给扶了起来:“老爷,孩子间打打闹闹那是很正常的,兴许是杀儿有些埋怨你只知道疼爱言儿和泪儿,忘记了她,所以一时妒忌,这才将她俩给推到了河里,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小孩子,老爷你就不要再怪罪了,你瞧,她这不是回来了,您就别再生气了,莫要气坏了身子,来,杀儿,快扶着你娘亲坐下。” 假惺惺的为绝杀说着情,可是扶着言姬向椅子走去的时候却突然伸了一脚,让言姬一个踉跄,朝着她自个儿撞了去。 尖叫着,松开了扶着言姬的手,整个人狼狈的倒在了地上,看上去,像极了是被言姬给推倒一般。 决裂 “妹妹,你这是在怪我告诉老爷这件事情吗?为人父母心,言儿,泪儿现在还躺在床上我怎么敢隐瞒老爷,如果妹妹还在怪我的话,那我给妹妹你赔罪就是。” 一脸委屈的躺在地上,说着好不可怜,似乎,被欺负的人,是她一般。 见大夫人倒地,冷凌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铁青着一张脸望着绝杀和言姬仿佛将她们当成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在他眼里,她们似乎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妾室和女儿,而是祸害她们家的罪人。 “来人啊,将她们给我关到后院,不准任何人探望,以后在相府,就当没有这两个人,仍由她们自生自灭!”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在冷凌眼里,完全将绝杀母女当成了来祸害她们家的人,没有夫妻情分,没有父女情分。 在他眼里,她们似乎可有可无,无论是生是死,和他似乎都没有任何关系。 如此绝情的话语让言姬凄绝笑出,笑,笑出来泪,悲伤的泪,那笑声悲凉而凄然,全然是撕心裂肺的绝望。 这就是她当年千挑万选选中的男人?!这就是当年对她甜言蜜语对她百般宠爱的男人?! 一日夫妻百日恩?全部都是谎言! 如果不是那副绝世容颜她怎么会招惹上这样一个男人! 现在的她,在他心里恐怕已经是一个让人作呕的恶妇了吧?!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冷凌,你还记得这句话吗?你还记得吗?当初我不嫌弃你已经有了妻室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可是我得到了什么,你知道我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幅鬼样子吗?都是拜她所赐,我脸上的伤都是她当年亲手一刀一刀划下的,你知道,你知道是她,你明明知道是她,可是却硬要蒙蔽自己的心认为她仍旧是当初那个贤惠的妻子,自欺欺人!从这一刻起,你我夫妻情分已尽!往后我只是莫言姬,杀儿,看清楚,看清楚这些人,等你长大成人一定要为母亲讨回公道!” 抚摸上了自己的脸庞,十年,整整十年,这十年她究竟得到了什么? 绝世容貌又给她带来了什么?如果有可能她宁愿自己只是一个面容平凡的小女人:“杀儿,记得,这个世上没有坚贞不移的爱情,不要相信男人,一旦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就注定你走上爱情的灭亡之路,杀儿,记得!” 凄凉笑出,那一阵阵绝然的笑声听的人心头阵阵冰凉。 废园 废园 扶着浑身虚弱的言姬,在府中丫头的带领下进入了相府荒废已久的一处院落里。 废园,园如其名,院中到处都是横七八竖布满蜘蛛网的的枯烂树枝。 霉味刺鼻,瞧着这杂草横生的院落绝杀心中冷笑。 枉冷凌是当朝堂堂丞相,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妻儿,真是够绝情。 “走快点,慢慢吞吞的,不会走路啊?你们是不是诚心想要臭死我?!” 捂着鼻子,带路的丫头不住催促着,言语鄙夷,完全没有将言姬当成主子。 一脸嫌恶的将园中唯一一扇残破不堪的门踹了开来,顿时霉味更重,瞧着到处都是厚重灰尘的房间,那丫鬟无时不嘲讽着:“堂堂相爷妾室住进了这种地方,作为女子,你还真是无能,不但守不住男人的心,还落得这样一番下场,就这是你和我家夫人争宠的下场。” 靠在门口,瞧着被绝杀扶着坐在破烂矮凳上的言姬,说出的话越来越刻薄。 “听说当年你容颜倾城,可是如今一瞧还真是吓人,真不愧是母女,一个生的比一个骇人,搞不懂你们还活着做什么,我要是你们,早就一死了之了,这幅鬼样子难不成还要等着相爷回心转意吗?你要是像我这般年龄的话说不定还有可能,想要勾住相爷的心,我比你有资格。” 轻抚着自个儿的娇颜,那丫鬟一脸痴迷。 虽说相爷比她要大上十多岁,可是如果得到这样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她的后半辈子根本就不用愁了,。 着她海蓉的姿色,稍稍用点手段一定能够让相爷喜欢,假以时日,说不定还能取代大夫人,成为真正的相爷夫人。 想着,海蓉一脸媚笑,等到她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悄无声息站在自己身旁的绝杀。 教训 “呀!你属鬼的啊?走路都没有声音,诚心想要吓死我是不是?!” 抚着胸口,娇叫一声,看那模样似乎被绝杀吓得不清。 “你想做相爷的宠妾?来来来,告诉你奥,我知道相爷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上下打量了海蓉一番,倾身凑到了她面前,一脸无害轻声说着,似乎有些不愿让言姬听见。 绝杀的话让海蓉眸中大放异彩:“你知道你爹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反射性的询问着,一脸期盼。 “你凑近点,我告诉你他对什麽样的女人有兴趣。” 朝着海蓉勾了勾食指,一脸诚恳,丝毫看不出欺骗人的模样。 将身子朝绝杀靠了靠,凑到了她面前等待着。 在海蓉眼里,绝杀也只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娃娃,没有什么可怕的,所以对她没有一点防备之心。 嘴角含笑,一脸阴冷,握起两拳狠绝的朝着海蓉的胸口击打了过去。 速度极快,根本容不得海蓉有所反应之后躲避开来,尖叫着向后踉跄了几步,狼狈的坐在地上。 “你···”一脸惶恐的指着绝杀,没有想到一个小娃儿的力气竟然这般大。 可是还未等她将话说完,就瞧见绝杀缓缓抬起一脚,嘴角上是冷然的笑意。 “啊!”伴随着海蓉撕心裂肺的痛呼声,绝杀一脚踹上了她的私密处,毫不留情, 煞白的脸庞,直翻的白眼,这一脚踢得海蓉疼得冷汗涔涔,俏脸紧紧的揪在一起,痛的死去活来的在地上打滚着,抽搐着。 “只要你这两个地方够本事,就一定能够得到他的心,只可惜,你这里太脆弱了,有些不经碰,瞧瞧,我这才碰的一下你就疼成这样,如果要是他那双粗手在你这里搓上那么一搓你不还得疼的昏厥过去啊,啧啧,可惜啊,看来你是没有办法得到他的欢心罗。” 冷眼旁观着,双眸中全然没有半分可怜之心。 对于绝杀来说,谁敢打她,她一定会毫不客气的打还回去。 躺在地上,这一次,海蓉不再像先前那么目中无人,瞧着绝杀的眸光中,多了一丝胆怯。 对决 三日后 万里苍穹,湛蓝天空,悠悠浮云。 凤之御国三大家族之一的司徒家门庭若市,司徒长流正站在府门口迎接着从不同地方赶到他家的宾客。 凤之御国最大的三个家族分别是司徒,赫连,百里,这三个家族垄断了整个凤之御国的粮食,布匹,丝绸,玉器,金器等等产业。 在这几个行业中,他们就是龙头老大,其中,司徒家的生意买卖更是涉及全国。 不过让司徒家真正兴旺起来的并不是这些产业,而是赌场。 从他们的老太爷司徒目开始他们家的赌场就已经垄断了整个凤之御国。 基本上,整个凤之御国的赌场都是他们家开的。 租赁,放债,仅仅是这两样,就可以让司徒家每日进账万两,靠着这些产业,他们家成了凤之御国首屈一指的大家族,资产更是富可敌国。 不过,俗话说,富不过三代,等到这些家业传到了司徒长流手里以后他们的资产也一点点减少。 幸好,在司徒长流四十岁的时候他的第九房小妾为他生了一个半岁能走,一岁能跑,两岁能作诗,三岁能够摇着算盘做账,天生就是做商人的司徒墨。 从十一岁开始,只用了短短三年的时间,司徒墨便在商场上大放异彩,他行事雷厉风行,冷峻独特,运筹帷幄之中,制胜于无形。 三年间,让原本威望一点点下滑的司徒家达到了事业的顶峰,辉煌一时,无人能敌。 其他两个家族羡慕司徒家的同时,再也不敢同他们家争锋相对,生怕会被那做事狠戾无情的司徒墨彻底打垮自家仅有的一点家业。 不过十四岁的年纪,就已在商场上锋芒毕露,更让同龄人望尘莫及。 都说司徒墨行事乖张,可是真正看见过他的人是少之又少,所以这一次“第一楼”少主子和司徒家的赌局无疑是让人多了一个可以瞧见司徒墨庐山真面目的机会。 “第一楼”凤之御国中最神秘的一个组织,无人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 只知道这“第一楼”的创始人是一个叫做银衣的男子,对于他的真实身份知道的人没有几个。 有消息说他是某个国家的皇子,因为不愿意娶自己不喜欢的女子而逃出一手创办了“第一楼”。 也有人说,他是一个阴阳人,因为时男时女,所以才会行踪诡秘,不出现在人前。 不过这些都是一些无聊人的猜测,对于银衣的真正身份,人们都不得而知。 不过“第一楼”的事务银衣都是很少打理,一直都是交给一个脸上覆着银色面具的小女孩,人称,少主子。 第一家族和“第一楼”正逢对决,此等机会可不是经常有的,所以,这一次来到司徒家的人可谓是四面八方,哪里都有啊。 赌局 烈日炫目,司徒府门前,一顶镶嵌着紫玉宝石,轿帘上垂落着金色流苏的玄金轿子缓缓落地,一眼瞧见了站在轿侧的持剑少年,站在府门口迎客的司徒流长流赶紧迎了上来。 弓着背掀开了轿帘,对着轿中人丝毫不敢怠慢,恭敬不已。 轿帘掀开,缓缓踏出一只绣着淡雅金色梨花的滚边黑色短靴。 轿中随风飘出一捋轿中人的长衫下摆,里头的人这才不急不慢的走了出来。 一身如月般淡雅的衣衫,玉身长立,环顾着四周,那双隐藏在银色面具下的雪眸这才落在了司徒长流的身上。 眸中清光涟涟,如同寒冬腊月中的一脉清泉,冷冽之中又不乏丝丝温意。 让人瞧着畏惧中透出一丝舒服,那清辉眸光正是,既不太过灼热,也不过于清冷,恰好。 “司徒长流见过少主子。”虽然从未见过第一楼中传说的少主子,可是对于少主子身畔的剑魂司徒长流还是有幸见过几次的。 瞧着剑魂对轿中人恭敬的模样,不用猜,也能知道此人的身份。 “按照辈分算来,我应该还要唤你一声叔叔,即是小辈岂敢让长辈行礼,司徒叔叔快快起身。”一道若清风般的气流扫上了司徒长流微曲的双膝上,随着那道若无的内气,司徒长流这才直了身。 感受着刚刚扫到自己膝上的内气,司徒长流有些惊愕。 这个少主子虽是看不清面貌,可是瞧着她的外表应该比剑魂还要小上几岁,小小年纪内气竟然这般厉害。 看来,这第一楼少主子的位置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 “少主子是何等人物,长流怎敢自尊为长,少主子莫开玩笑了,免得折煞了长流。”司徒家虽是富可敌国,可是对于“第一楼”还是心存敬畏的。 在商场上,有很多地方如果不是靠着“第一楼”广泛的人脉关系,他们的家业也不会越滚越大。 不过,这仅仅只是司徒长流个人的想法而已,司徒墨可是从未这样想过。 在他看来,司徒家能够有如此的成就都是靠着努力打下来的,没有假他人之手。 就因为如此,他才广发赌帖,要和第一楼赌上一赌。 共鸣 随着司徒长流一同来到了花厅,看着早已经等待在花厅的人,绝杀朝着他们一一颔首。 第一次见到第一楼的少主子,那些人显得有些雀跃。 瞧着面戴银色面具的她纷纷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 无人想到,能够在第一楼中掌权的人竟然这般年幼,一个十四岁可以在商场上任意娉弛的司徒墨已经够让人惊愕了,没想到现下又来了一个更小的,众人心中不禁感叹,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为何司徒墨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难道想让我家主子等他不成?”扶着绝杀在椅子上坐下,夜鹰般锐利的眸子在屋内扫射了一番,却未见到司徒墨的人影,看着浅浅饮茶的绝杀,剑魂冷声问着。 见剑魂面露不快,司徒长流吩咐着下人赶紧将司徒墨请出来,怎知他的话刚刚落音,就被一道暗哑中带着几分磁性的慵懒嗓音接下:“堂堂天下第一楼竟然这般没有耐心,未免太过小家子气了吧。” 那声音千种神韵,像是拂过湖面带起粼粼波纹的晚风,又像是垂落桃花树上桃花瓣的多情春风,不禁让人心神微荡,顿时有种身处桃花林的错觉。 只听见一阵轮轴滚动的声音,一位青衫少年这才出现在花厅。 少年面容虽是略显稚气,却是一派少年老成的稳重,随着他的到来,花厅立刻被一种清甜如同桃花般的味道填满。 剑眉星目,瞳仁中泛着琉璃色的潋滟光泽,眉宇间更是充斥着满满的自信,不难看出,他是一个骄傲的人。 随着司徒墨整个人出现在大家面前,花厅内立刻集体响起一阵抽气声。 没人想到,如此一个天之骄子竟然是一个坐着轮椅的废人。 在众人的惋惜声中,司徒墨滚动着轮椅来到了绝杀面前。 瞧着坐在轮椅上的他,绝杀顿时有种想要将那些发出惋惜声的人全部撵出去的冲动。 不能走又如何,看着他自己转动轮椅,不靠他人的帮助就知道他天生就是一个傲气的人。 瞧着如此的司徒墨,绝杀忽然想起了一句话,上帝是公平的,他在关闭一扇门的同时,也打开了另一扇窗。 他虽不能走,可是却也幽蓝孤傲。 “你在可怜我?”瞧着绝杀那双隐藏在银色面具下的雪眸,司徒墨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容上毫无愠色,含着恬淡的笑意对上了绝杀的眼睛。 “不是可怜,而是惊艳。”她没有可怜他,他知道,像司徒墨这样的人是最不需要可怜的。 她为他惊艳,为他的笑容,为他的淡定惊艳。 能够在人前展现出自己如此独特的魅力必定是在人后下了一番苦功吧,他身上的那股自信可不是一日两日就可以练成的。 淡笑不语,似乎,两人在彼此的身上找着了共鸣。 奴隶 围猎场 冷风阵阵,围猎场时不时发出阵阵悲凉的哀鸣声。 那些声音,都是从猎场中心一个巨大的铁笼中发出的。 铁笼被一块巨大的黑布蒙的密不透风,让人瞧不清里面是个怎样的状况。 空气中,隐隐可以闻见一股死亡的味道。 “这个便是今日的赌局,掀开。”喝令一声,蒙在铁笼上的黑布被人掀开。 里头,既然都是一些年纪和司徒墨差不多大的孩子,个个衣衫褴褛,满脸的泥巴,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高台上的人。 “铁笼中一共二十个奴隶,今日的赌局就是看看这二十个人有谁能够从铁笼中活着出来。”嘴角淡淡一牵,对着绝杀说道。 望着笼中的奴隶,素手遥遥一指:“我赌他。” 绝杀指着的是铁笼中缩在最里头的一个少年,披头散发,脸上已经被泥巴沾满根本看不出是个什么模样。 瞧着身材,恐怕是那二十个奴隶中最瘦的一个,可是绝杀喜欢他的眼神,那样倨傲,有这样一个眼神的人一定是个不屈的人。 “那好,我选他。”司徒墨那双修长的手指缓缓定在了铁笼中一脸狠戾的无眉少年身上。 笼中除了他,无人敢那样恶狠狠的看着高台上的人,那凶狠的眼神,恨不得吃了高台上看着热闹的人。 “如果你们想要活着出来,想要有东西吃,那么,就杀光你们身边的人,这笼中,只有最厉害的那个人才可以走出来,谁赢了,谁就有肉吃!” 对着笼中那些奴隶说着规则,一声令下,那些想要求生的奴隶纷纷朝着身边的人袭击过去,一时间,悲凉的哀嚎声震动天地。 回忆 此时厮打在一起的奴隶们没有再手下留情,招招狠绝,凌厉,只是为了,活命。 鲜血四溅,骨头被折断的声音咔咔响着。 有的人被打的脑浆迸裂,口吐鲜血,痛苦的哀嚎声更是不绝于耳,响彻天空。 望着这血腥的一幕,绝杀一点点回忆着自己的成长路程。 瞧着那些在铁笼中奴隶,想到了年少时的自己。 她从小就无父无母,是在社会的最底层一点点成长起来的。 五岁那年,被中央情报局的人带回了一个秘密基地,那里,有很多和她年纪相仿的孤儿。 在那里,他们一起玩耍,一起读书,一起接受各种各样的训练。 她无忧无虑的过了五年。 可是,那种悠然的生活却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戛然而止。 那一夜,她和五十多个小伙伴被带进了一个用铜铁打成的密室里。 那里头,放满了各种杀人的利器,隐隐可以嗅出死亡的气息,在铁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犹如死神降临。 那个训练他们学习各种各样本事的老师在关门前只说了一句话,可是那句话却让她一生都记得。 如果想要活着出来,如果想要站在社会的最顶层,想要成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那么,就杀死你们身边的,中情局不会留无用的人。 记住,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铁门关上的那一刻,心,重重的被击打了一下,撕裂般的疼。 成魔 从那一刻开始,五十多个伙伴之间再也没有了平日里那种平和的眼神。 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透出嗜血般的杀气,如同雪地中的恶狼一般,眸中散发着幽绿的光,窥视着身旁的人。 铁门中,她第一次掐断了对手的脖子,杀了人。 第一次用刀剁下了袭击自己人的手臂。 第一次,看着那些同她一起长大的伙伴在自己身边一点点的咽气。 在那里,他们个个化身成魔,亲手送身边的人进入地狱,终于,五十多个人,只剩下了她自己。 只剩下了双手沾满鲜血的她。 只剩下了杀红了眼心中再也没有任何思想的她! 走出铁门,回首望着地上那些小小的尸体,望着站在铁门外等着她出来的老师。 她的心,充满了恨意,如果不是他,她的那些小伙伴不会死。 如果不是他,她不会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 可是,瞧着她迸发出强烈恨意的眸子,老师只说了一句话。 在这个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胆小的人,一种是胆大的人,如果想要成为让人畏惧的强者就必须自身就要强大起来,成为一个胆大的人。 如果你自己是个无能之辈的话,如何让人敬重你?!如何让人惧怕你?!如果想要成为人上人,就必须要成为强中强! 强中强?! 因为这一句话,她成了中情局最出色的间谍,杀人不眨眼的间谍。 望着那些在笼中厮杀的奴隶,绝杀知道,那个最厉害的强者正在一点点的诞生。 “那句话怎么说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少主子真是好眼力,居然可以看出二十个奴隶中谁是最厉害的,相比之下,司徒墨还真是有些汗颜,竟然瞧错了人。”望着自己选择的无眉少年痛苦的死在了绝杀所选的瘦弱少年手下,他不得不承认,这场赌局,他输了。 “所以说不要因为一个人的外貌而小瞧他,没有人知道,一个人自身的能量会在什么时候被激发出来,他之所以赢,是因为他想活着。”如果不想活的话,就不会被激发出自身的潜能。 这种感觉,她深有体会。 感慨 “少主子说错了,这二十个奴隶没有一个想死的,他们个个都想活,没有人希望自己死,好死不如赖活着,死都不怕,难道,还怕活着?不是吗?”端起放在桌案上的茶杯浅浅小酌了一口,不太认同绝杀的话。 轻笑一声,覆于银色面具下的眸子染上了点点笑意:“好死不如赖活着?司徒少爷大概是没有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吧?如果你感受过这种滋味,就不会这样说了。”轻叹一声,有些沉重的说着。 司徒墨微微侧头,若有所思的瞧着绝杀,虽然她的脸被银色面具遮盖住。 可是,据他所知,第一楼的少主子只有八岁的年纪,小小的年纪怎么会有如此感受? 说出的话语好像经历过什么生离死别一般,这个小女孩,真的只有八岁吗? 不像!真的不像! “司徒少爷为何这样瞧着我?是不是对我的话有些不赞同?!” 知晓司徒墨一直在瞧着自己,绝杀没有转首,嘴角轻轻一牵,问着。 没想到会被绝杀发现自己在盯着她看,司徒墨的俊颜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尴尬,轻笑道:“不是不赞同,而是不敢苟同,我很好奇,少主子小小年纪怎么会悟出这样一番道理?莫不是亲身经历过什么事情才会有如此感慨?” “司徒少爷不愧是凤之御国最精明的商人,一眼就能看破一个人在想些什么,如果我说,我也亲身经历过这些奴隶正在经历的事情,你相信吗?”转头瞧着司徒墨,清丽的眸子对上了他那双如同艳阳般闪耀着温润光泽,似是含着清浅风儿的眸子,玩笑般的说着。 孤立 立于绝杀身后的剑魂听着她的话,微拧剑眉,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这些年,他都守在主子身边保护着她,主子什么时候经历过这些事情了 即是没有经历过,又为何要误导司徒墨? 费解,主子真是越来越让人费解了。 “少主子谬赞了,凤之御国最精明的商人恐怕非第一楼的银衣莫属,司徒墨,还不够资格。”有些谦虚的笑了笑。 虽然一手撑起了司徒家的半壁江山,可是司徒墨的身上却瞧不见半点属于商人的铜臭味,反而是一身清雅,姣姣玉竹般,单是看外貌,还真不能将他同商人画等号。 “司徒少爷,咱们两个似乎都有些走神了,你的无眉少年虽然已经死了,可是我的消瘦少年还没有完全胜出,这场赌,我还没有完全赢,不是吗?”收回了望向司徒墨的视线,转而看向厮杀的铁笼。 绝杀和司徒墨说话的间隙,笼中的奴隶已经死了一大半,剩下的奴隶都是气喘吁吁的靠着铁笼休息着。 一场激战下来,他们的体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纷纷趁着休息的机会恢复些体力。 眯眼望着自己所选的消瘦少年,剩下的几个人中,他受的伤最重,身上的伤口密密麻麻的,一条腿似乎也被打断了,都能瞧见那外翻的骨肉,身上哪里都可以瞧出一番打斗之后留下的痕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流血过多,他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嘴唇已经干涸的破裂了开来。 只见他一手紧抓着铁笼,支撑着自己站着。 眼睛,如同山间的食人猛兽一般,闪烁着不服输的倔强幽光。 他和剩下的几个奴隶似乎分成了两派,其他几个奴隶仅仅靠在铁笼一边。 而他自己,孤单的站在另一边。 只有高手才会被人孤立,瞧着独自站在一边的消瘦少年,绝杀可以肯定,今日,他一定会胜出。 因为在他的身上,她瞧见了一种气魄,一种傲视于天下的恢宏之气,有这样的气魄,一定会让他支撑到最后。 果然,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叫声,站在铁笼另一端的几个奴隶一起朝着那个少年左右包围过去。 彩头 少年被他们围在了中间,成三足鼎立之状。 瞧着站在自己左右两边的对手,少年的眸中闪烁着狠戾如狼般的光芒,那是阴寒的杀气。 “啊!!!”一声欲震碎万里苍穹,似是龙鸣一般的低吼声从少年口中发出。 那声音,似要震裂人的耳膜,震碎人的心脏,震裂人的躯壳,震灭人的灵魂。 那些朝着少年冲过去的奴隶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震得纷纷捂着耳朵倒地不起,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之后,七窍流血而亡。 好厉害的吼功! 第一次瞧见杀伤力如此厉害的吼功,绝杀的心,有些震惊。 这龙吟般的吼声比狮吼功还要厉害百倍,狮吼功可以震聋人的耳朵,震毁人的神经。 可是这吼声,却要了那些奴隶的命。 望着倒在地上大口喘气的少年,显然,他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才吼出这样有巨大杀伤力的声音,这个少年,究竟是谁? “龙吟吼!”似是知晓绝杀心中所想一般,剑魂说出了那吼声的名字。 “龙吟吼?!”怪不得,刚刚那声音有些像电影中看见的那些恐龙叫声。 “龙吟吼?!难不成这少年是赤国之人,据我所知,只有赤国之人才会这龙吟吼,这龙吟吼只有在人绝望的时候才会被激发出来,少主子刚刚说的没错,在最后的生死存亡之际,他的潜力被激发了出来,这次的赌局,少主子胜了,不知道少主子想要什么样的彩头?只要少主子说出来,司徒墨一定会给。”打赌既然输了,那么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彩头?!那好,我要他。”指着浴血于铁笼中的少年,眸子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瞧他受伤的样子,恐怕命不久矣,少主子真的要他?”原以为绝杀会要什么地契,房契,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要了一个将死之人。 “他就是我的彩头,不是吗?剑魂,将他带回去好好治疗他的伤口,我要他活着。”这样一个和自己有着相同经历的人,她不准他死。 “是,主子。”对着绝杀微微颔首,剑魂走下了高台,将已经奄奄一息的消瘦少年抱起。 四大公子 “少主子要走了吗?一个时辰后四大公子将会一起出现在司徒府,少主子不再多留一会儿一睹他们的风采?”瞧着从椅子上起身的绝杀,司徒墨仰头瞧着她,挽留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喜欢和她谈话,和她谈话时,他的心,是从没有过的放松。 因为,第一次,他在一个人的眼中没有瞧见惋惜。 第一次,有人没有因为他是一个残废而疏远他。 在她面前,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正常人,所以,他不愿意她这么早就离开。 “四大公子?!”听着这个名号,绝杀有些好奇。 四大公子,凤之御国最有才气的四个男子。 分别是东亭月扬,西阁轻尘,南堂明秋水,北园落桃花。 月扬,擅长暗器,毒术,自幼熟读医理,在医术方面有很大成就,可惜,他好制毒,不爱救人,因此被人称为夺命阎罗。 轻尘,西阁邪教创建人,擅长五行八卦术,火药制造,四大公子中,就属他最为神秘。 明春水,擅长观星,能够从星辰的位置判断一个人是否有浩劫,所以被人尊称为神算子。 落桃花,人如其名,妖媚如桃花,四大公子中最美的一个男人,脾气古怪,阴晴不定,不过,却画的一手好画,弹得一手好琴,四人中最没成就的是他,最有才华的,也是他,五年前,更是以一曲让人惊为天籁之音的《缠梦》而名满天下。 四大公子能够聚在一起,可谓是来来去去轮回八百年也不一定能够见到,自然没有人愿意放过这千年难得的一次机会。 棋逢对手 庭院深幽,清风残卷着乳白的梨花花瓣落入青石小路。 执杯饮酒,举起一枚翠玉棋子落在棋盘上,瞧着望着自己落下棋子双眉微拧的绝杀,司徒墨这才仰头畅饮美酒。 这世上,他只爱两件东西,一个是他随身携带的紫玉算盘,另一个就是美酒,对于他来说,可以喝尽天下美酒就是他人生一大幸事。 修长如玉器般完美的手指搭上了乳白色的羊脂玉酒壶,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清酒,轻瞥了绝杀一眼,望着紧盯着棋局的她,悠哉又是一口。 “好棋!”瞧着落子封住了自己出路的那一颗白子儿,司徒墨脱口赞赏着,好久没有棋逢对手了。 看来,这个第一楼的少主子不但能够和自己的谈得来,在下棋上,也和自己不相上下啊。 差不多的年纪,不禁让司徒墨对绝杀有了一种相恨见晚的感觉,虽然两人的年纪都不太大。 “没想到少主子棋艺非凡啊,看来,有了少主子这样一个对手,司徒墨再也不敢对外宣称棋无对手了。” 摇了摇头,瞧着被绝杀逼着进入死胡同的棋子,司徒墨知道这一局自己又输了,伸手想要拿回棋盘上的黑子和绝杀再杀上一个来回。 可是,那双无暇的手还未来得及碰触到棋盘上的黑子儿,一枚黑子儿就被一片桃花瓣打的移了位置。 只是这一稍稍的变化,却让司徒墨的黑子儿找着了出路,杀出了被白子儿团团包围的陷进,突出重围。 桃花公子 捡起落在棋盘上的那一瓣粉色桃花,司徒墨抬首望向了离他们棋桌不远的一颗梨花树。 瞧着树梢上那一抹俊逸洒脱的身影,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让他反败为胜的人应该就是北园落桃花。 四大公子中最有才情的一个人,也就是名满天下的桃花公子。 瞧着司徒墨望向梨花园,绝杀也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 开满雪白梨花的园中,那一颗最高的梨树上有一抹潇洒的白色影子随着清风若隐若现着。 那遗世而独立的身影傲立于树梢枝头,随着树枝一起上下飘动着。 隐隐的,似乎可以瞧见他那一捋清雅的白色衣角,发丝随着清风流逝,在空中荡起缕缕豪迈而绝美的舞姿。 空气中,一股甜雅的桃花香气萦绕于鼻下,和梨花的淡雅混合在一起,甚是好闻。 “告诉我,什么样的酒才能醉一场?又有什么酒能够让人喝得长醉不醒?”司徒墨端起酒杯,朝着那抹孤傲的身影敬了一杯,豪气喝尽之后询问着。 “醉一场?!那你要等这山开满桃花,盛露一杯,能喝得百日醉,等稚儿变了耄耋老翁,煮酒一壶,能喝得千日醉,而他年若隔世,你偶遇我埋骨之地,独饮一坛,就能喝得长醉不醒!!!” 那声音,似是从九天云霄之外传来一般,空空悠悠,像是破晓之后从天空中耀出的第一缕金色光芒。 闪耀出让人惊艳的颜色,看上第一眼之后,就让人爱上了它的美,落桃花的声音就像是黎明的第一道金色光芒,让人恍惚,沉沦,迷醉,流连忘返。 你偶遇我埋骨之地,独饮一坛,就能喝得长醉不醒?! 好傲气的话! 落桃花?不知道是一个怎样的人,真的如同桃花一般娇媚吗? 初识 仰首望着那抹独立而决绝的身影,绝杀开始好奇了起来,四大公子,这一个个究竟都是怎样的人物? 回首望着停留着一瓣粉色桃花的棋局,瞧着那绝处逢生的一子儿,清丽的眸中溢出点点笑意,看来,在棋坛上,她又遇见了一个个中高手。 听着落桃花放肆的话语,司徒墨俊眉微皱,呢喃道:“怪人。”什么偶遇我埋骨之地,独饮一坛,他才不会傻的在落桃花死了以后去寻找他的埋骨地,他没那个心情。 “司徒墨,告诉我,这个世上最美的是什么?”悠然如同从红尘世外传来的嗓音盘旋于司徒墨的耳中。 听着落桃花的话,司徒墨那张平日中平静如镜的俊颜上竟然奇迹般的出现了三条黑线。 因为落桃花的问题,让他很是无语,这个问题,每次落桃花遇见他,必问。 “这个世上最美的东西自然是桃花,这个世上最美的人,自然是落桃花。”最后一个花字,司徒墨脱得很长。 语毕,梨园上空立刻传来一阵爽朗却又狂妄的笑声,还未等司徒墨反应过来,原本立于树梢上的落桃花已经稳稳立于他面前,一身傲然。 长极腰处那如同墨稠般的发丝随着清风漫天飞舞,在肩膀上似精灵般跳跃着。 出尘白衣,眉眼如画,等到落桃花转过身面对自己的时候,绝杀这才知道,他为什么叫做桃花。 那双看似有情却又无情的桃花眼不是每个人都能够长成的,上挑眼角,波光流转间,媚态横生,眨眼抖眉间,勾人心魂。 再配上一双娇艳欲滴的红唇,他,的确是一个桃花男。 “你就是第一楼的少主子?”低首,望着还不到自个儿胸前的绝杀,桃花眼中隐隐闪烁着好奇。 伸手,想要摸摸绝杀的头,可是却被她出手打下:“你就是落桃花?”学着落桃花的语气问着,眼中却没有了好奇。 轻抚着被绝杀打疼的手背,有些幽怨,这丫头,下手真重。。 全来了 “少主子问错了,你应该这样问,你就是人妖难分的落桃花?你就是那个一天到晚想要和银衣一争高下,争夺第一美人封号的落桃花?” 突地,一声温润的笑声打破了打破了绝杀的话。 闻声看去,梨林深处,祥和紫衣,一身仙姿,一个俊逸挺拔出彩至极的紫衣少年缓缓从梨花林间走出。 眼神轻润,面如冠玉,如玉般的温泽,风拍打着衣袂,一身淡紫色的锦袍让他翩若惊鸿。 瞧着来人,落桃花脸色微沉:“明春水,半月未见,是不是想与我过上几招?你上个月被我打伤的地方,似乎还没有好吧?”微一拂袖,很不满明春水刚刚那句人妖难分。 落桃花的话让明春水朗声笑出,那笑声,干净的没有任何杂质,甚是逍遥惬意。 “桃花,你尽管和春水过招,今儿个我大方慈悲,免费给你们上药治伤。”不知道什么时候,梨园中又钻出一个蓝衫少年。 丝丝发缕在微风地扶动下不住飞扬着,时而贴着他白皙晶莹的肌肤,时而又扶过他薄薄的微微扬起的唇,薄唇轻抿,嘴角微微扬起,与唇边的小梨涡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说话时,更是习惯性的挑眉。 转首望向蓝衫少年,绝杀惊奇的发现,他竟然是蓝瞳! “月扬你怎忘了,你擅长的可是制毒,别一稍不留心,给他俩上错了药,春水可是咱们凤之御国的神算子,和桃花过招能不能胜出,只要掐指一算便可,哪里还用得着麻烦你这个夺目阎罗。” 跟着月扬,轻尘随后也从梨园中走出,负手而立,一身黑衫的他犹如优雅猎豹,不紧不慢的说着。 一时间,名满天下的四大公子全部聚齐。 加上司徒墨,几个人出色的外形更是让那满园的梨花黯然失色,没有了往日的绝美璀璨,纷纷凋零垂落。 寒潭 惊讶的望着满园梨花落寞凋零的奇景,绝杀惊叹,这四大公子还真是魅力非凡,连这一朵朵绝美的梨花都承受不住他们的出彩,而黯然坠落。 原本生机盎然的梨园立刻呈现出了一片梨花纷落的死寂。 “罪过呀,罪过,难得有梨花可以生的这么的美,只可惜,太过脆弱,竟然承受不住咱们几个的仙姿。” 捡起一片落在地上的梨花,月扬有些可惜的叹着气。 松手,瞧着那片梨花瓣随风飘远。 淡淡的瞥了一眼一脸可惜的月扬,落桃花那双泛滥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愠色。 突的,身姿拔地而起,如同一只振翅飞翔的鸿雁,脚尖几个点地之后,就消失不见。 明春水无奈的看着负气离开的落桃花,转而朝着绝杀温文一笑眼神温润的如同一阵清浅的风,让人舒心不已:“少主子见笑了,桃花就是这种怪脾气,见不得他人赞美桃花以外的花种,烦请少主子多多包含。” “前面那是什么地方?”黔首微抬,望向了梨园尽头一处泛着蒙蒙雾气的沼泽地。 薄雾缭绕远远瞧着,甚美。 “那是司徒府的寒潭,里头的潭水是从凤之御国最高的冰山流下的冰泉水,喝上一口,味美甘甜,少主子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瞧瞧。” 遥望着那处泛着雾气的寒潭,明春水那双干净的瞳仁中潋滟着琉璃色的绝美芳华。 让原本容颜俊美的他更是增添了一份明朗。 目视着那一处沼泽地,听着明春水的介绍,绝杀心中更是好奇了起来,不禁迈开了步伐,朝着寒潭走去。 树大招风 “少爷,三皇子和五皇子的御轿刚刚抵达司徒府,老爷让少爷赶紧出去相迎。”望着身姿卓然的明春水,轻尘,月扬,司徒府的奴仆神情微愣之后,这才俯首在司徒墨的耳前说着。 “三皇子和五皇子?他们来我司徒府做什么?” “所谓树大招风,司徒府的生意涉及整个煊御王朝,富可敌国,皇庭中人自然会担忧,听说五皇子生性聪颖,将来继承大统的人很有可能是他,新皇登基,难免希望自己身后会有一个腰缠万贯的商人在后支持,此次前来司徒府,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啊。”月扬一一说出自己的见解,分析的也算有些道理。 “三皇子,据我所知这个三皇子一一向狂妄自大,自视甚高,居然会和五皇子一同前来,还真是让人好奇,春水,月扬,咱们是不是应该去一睹两位皇子的风采啊?”一身优雅黑衫,一直未开口说话的轻尘瞧着一片从树下落下的梨花瓣后,这才缓缓开口。 轻尘的话,让其他几个人点点头,对于五皇子,他们还是了解的,不过对于那个三皇子,他们还是很好奇,想要知道,他究竟狂妄到了什么地步。 。。。。。寒潭。。。。。 轻雾缭绕,弥漫人眼,瞧着寒潭上层层飘渺的寒气,再看着那微波荡漾的潭水,清澈透明,似是一只上等的翡翠玉,在烈日下,泛着粼粼波纹,绝杀取下了脸颊上的面具,掬起了一波清水,泼上了面颊,顿时,凉快了不少。 又掬起一波入口,果然,清凉不已,还能吃到一些小的冰块,很是清爽。 突的。 一阵低吼声传进了绝杀的耳中,那声音,似是猛兽的哀鸣,凄绝不已。 迷醉 拨开了寒潭上的乱草,草丛深处,躺着一抹素白的背影,那人仰面躺在地上,从身形看上去,应该是个少年。 苍白的指骨紧紧抠住了地上的泥土,身子不住颤抖着,不知道是在隐忍着什么样的痛苦。 “啊!!!”又是一声悲恸悯人的嘶吼,原本面朝下的少年突然浑身一个激灵,腾空跃起,尔后,又后脑朝下,重重摔了下来。 这一次,绝杀瞧清了他的模样。 凤非离?! 瞧着那额心的朱砂痣,绝杀一眼就认出这个就是让她选择斩首还是抄家的五皇子。 既然是皇子,那么为何会一脸痛苦的出现在这里? 看着凤非离那张面无血色的俊颜,双唇发紫,面色发青,分明就是中毒之兆。 “你,是谁?”迷迷糊糊,瞧着在自己面前晃动的绝杀,凤非离闻见了一阵幽兰清香:“滚开,不要,不要碰,我。”喉间如同烈火灼烧一般,让他每说出一个字,就要疼的倒吸一口气。 搭上他的脉搏,双眉微拧,果然是中毒,而且已经有些时日,转首望了望生在在寒潭四周的矩形青草,绝杀一眼就认出那是可以解毒的百草。 对于绝杀来说,认识各种药材对于她们间谍来说是必学的一门课程,为的就是防止她们在荒地执行任务时,就算受伤也可以寻找一些药草自救。 拔下一些百草,放在两块石头间磨碎之后,这才卷成一小块,喂进了凤非离的嘴中。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嗓音暗哑,只是几个字,却说的气喘吁吁,虽然身中剧毒,可是那双布满痛楚的瞳仁中仍然闪过一丝危险的阴沉。 就算是身中剧毒,可是那属于皇家的气魄仍然未减少半分,眸中更是射出一股震人威严,如果是旁人,早就有多远跑多远,哪里还会救他,不过,见惯了厮杀场面的绝杀如果畏惧在了这种眸光下,那岂不是太让人笑话了。 “救命的药,虽然不能完全解去你身上的毒,不过也能让你好受一点,你先在这里躺一会儿,等到身上的痛楚结束了再起来。”将最后一点药草喂给了凤非离之后,绝杀这才拍了拍沾了碎草的衣衫后,起身,要离去。 “你要去哪?”艰涩开口,吃了那些草药之后,身上那股剧痛已经减去了不少,原本眼前朦胧的东西这才渐渐清晰了起来。 杂草乱摇间,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纤瘦玉身,这才瞧清楚刚刚救了自己的人,是一个比自己要小上许多的小女娃。 黔首微转,凝视着躺在寒潭边的凤非离,没有回答,抬腿离去。 翩若惊鸿,虽然只是瞧见了绝杀的侧脸,可是却也让凤非离有了一瞬间的窒息,好漂亮的小女娃!!嘴唇蠕动,沙哑开口:“等,等等。” 可是,绝杀却没有如他所愿,未停下步伐,那抹出尘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凤非离的眼帘中。 瞧着渐行渐远的绝杀,望着置身于清绕薄雾中的她,凤非离的眼神中仍然保持着见到她面容时的惊艳,那一瞬间,他的心,开始迷醉。 狂妄 走出寒潭,绝杀这才发现刚刚救凤非离时忘记了戴上面具,摸上脸颊,感觉脸上的皮肤光润不已,那些狰狞的疤痕似乎已经消了下去。 双眉微拧,脱下了沾满草屑的一层外衫后,重新将面具戴上,朝着司徒府的花厅走去。 嘭!!! 赫然一掌拍上了身旁的桌案,望着一干跪在自己面前的御前侍卫,三皇子凤惟怒不可遏:“十多个人都看不住一个人?况且五弟现在身中剧毒,如果五弟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几个奴才纷纷提头来见!” 迈入花厅,绝杀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主位上身着皇子锦服的少年,一脸凶恶,瞧着,应该是个不太好招惹的角色。 瞧着不急不慢缓缓进入花厅的绝杀,凤惟的视线定在了她的身上,好一个云淡风清的小女娃,望着她镇定自若的坐在明春水身旁。 凤惟那双满是怒意的瞳仁中闪过一丝阴鹜:“大胆,见到本皇子竟然敢不跪,你好大的胆子!”微眯着眸子,瞧着那覆盖着面具的小小身子。 望了一眼坐在堂下的明春水,月扬,出尘,再瞧了一眼绝杀,心中猜测,难不成,这个小女娃是四大公子之一?! 就在凤惟暗暗打量绝杀之时,绝杀瞧着跪了一地的御前侍卫,心中不禁冷哼一声。 如果真的担心凤非离的安危,早就应该出去寻他了,怎么可能会如此安心的坐在这里喝茶?这个人,分明就是想将身中剧毒的凤非离弃之不顾。 咚的一声巨响,打算了绝杀的思绪。 原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落桃花现在居然将在院中职守的侍卫给举了起来,将人举在半空中耍玩着。 那名被他举到半空中的侍卫吓得面色煞白,而他却玩的好不轻松,时不时还哈哈大笑,瞧着这一幕,凤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疾步向外走去。 凤惟天生力大,最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班门弄斧,瞧着举着侍卫一脸轻松的落桃花,他也提住了另一个职守侍卫的腰带,将人给举了起来。 原本径自玩的开心的落桃花瞧着对自己一脸挑衅的凤惟,立刻失去了玩心,将高举在空中的侍卫给放了下来,懒懒的靠在一旁,瞧着他玩。 得意的看着落桃花放下了高举的侍卫,凤惟狂妄大笑,在他面前卖弄力气,简直就是不自量力,刚想将高举的侍卫放下,可是却被一道清丽的声音打断。 捉弄 “皇子这招举头望明月真有意思,力拔山河的气概真是让我们大开眼见,不过,皇子如果能用单手举起那名侍卫的话,那不是可以一举成名天下知,让天下的百姓都知道,皇子你是天生的神力?” 好高骛远,这是绝杀对凤惟的第一印象,通常这种人是最见不得别人比自己优秀的,也是最自大的。 能够让天下人知道自己?这样一来,对于以后继承皇位不是会很有帮助? 听着绝杀的话,凤惟心中一阵窃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空出一手,改用单手举起了那名侍卫。 “皇子不愧是天生的神力,单手举一个竟然面不改色,如果皇子能双手各单举一个的话不就是一举两得。”漫不经心的说着,诱哄着凤惟一点一点上当。 听着绝杀的赞美,凤惟高傲的扬起头颅。 一手举一个!几乎也是没有迟疑,空出的那一手举起了一名侍卫,原本还算正常的面色逐渐开始发红。 “厉害,但是皇子如果能多举两个的话,那不就是举步维艰了。”瞧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凤惟,绝杀已经知道他只是空有一身蛮力的草包。 斜靠在一旁的落桃花瞧着明明是在捉弄凤惟,却不露一丝痕迹的绝杀,那双桃花眼中不禁多了一份赞许,看来,第一楼的少主子的确不是一般人可以坐的,这个小女娃,确实聪慧过人。 “哎呀!”一声痛呼,原本顺着绝杀的话想要单手举两个人的凤惟终于力气散尽,连同着被举起的侍卫,气喘吁吁的摔倒在了地上。 “三皇子!”见凤惟倒地,那些御前侍卫纷纷上前要将他扶起。 “滚开!你们竟然敢让本皇子举不起来?!!从今天开始,你们都不准吃饭,直到瘦到本皇子可以单手举两个为止。”气急败坏的嚷嚷着,一想到自己刚刚差点就要成功,凤惟更是将气全部洒在了那些侍卫头上。 “出了什么事了?竟然让三哥这般动怒?看来,我应该是错过了什么好戏。”。 庭院门口,凤非离逆风而立,一身月牙色锦袍的他瞧着倒地不起的凤惟,眉宇间掠过一丝黑云,背于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阳光下他俊美面容中透出冷傲,耀目摄人,面容冷峻的更是宛如山巅一抹终年不化的皓雪,面无表情时,看得人寒彻心扉。 悸动 “五弟?你怎麽会。。。”错愕的望着迈着沉稳步伐朝着自己走来的凤非离,原本阴鹜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愣了片刻之后这才回过神来,道:“五弟,你跑去哪里了?三哥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担心不已,如今看你好端端的回来,三哥这颗原本提在嗓子眼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我只是瞧着这司徒府后园的梨花开的甚美,看得入神,竟然忘记了时辰,都是弟弟的不是,让哥哥担忧了。” 走至凤惟身边,将倒在地上的他扶了起来,原本阴霭的神情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无害的笑意。 见凤非离的面色仍旧有些苍白,凤惟这才喃喃开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三哥还真怕···” “真怕我死了?!”倨傲的望着有些躲闪自己的凤惟,凤非离接下了他的话。 没想到凤非离会说的如此直接,凤惟有些惊慌:“五,五弟,你为何,为何要这样说?三哥怎麽会希望你,死。”艰涩开口,有些不敢抬头对上凤非离那双能够洞悉一切的眸子。 双眸微微眯了眯:“弟弟只是在开玩笑而已,哥哥不必如此惊慌,三哥对弟弟的心,弟弟岂会不知,怎么说,咱们也是亲兄弟,弟弟怎会不相信哥哥。”轻缓说着,可是那双瞳仁中却让人瞧不见一丝笑意。 如旁观人一般瞧着面色逐渐恢复红润的凤非离,绝杀心中多少也知晓剧毒发作的他为何会被弃于寒潭。 自古为了皇位,亲兄弟之间相互残杀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更何况,凤非离深得人心,自然是其他皇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少主子在想什么?”瞧着低头不语的绝杀,司徒墨转动轮椅,来到了她身旁。 “我在想,我的那个彩头,不知道救活了没有?”收起了思绪,不愿将自己的心思展露在人前。 绝杀的话让司徒墨淡淡一笑,看来,他们还是交心不深啊,不然,她也不会不愿将自己的心思说出:“如果少主子担心,就去厢房瞧瞧,司徒墨想,人应该是救活了,不然的话,下人也应该过来禀告了,走吧,我领你去瞧瞧。”转动着轮椅,领在了前头。 望了一眼在和凤惟说话的凤非离,绝杀这才跟在了司徒墨后头。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绝杀的那一眼,凤非离停止了交谈,转首望向了绝杀,纤细背影,莫名的悸动,可是,刚刚救自己的女子,不是那身衣衫,也不是那样的打扮,想着,那副倾城容貌逐渐在凤非离的心中变的清晰起来,幽兰女孩,她究竟是谁? 赤血 清雅厢房,铺着淡蓝色锦被的鸡翅木大床上,正熟睡着一个清秀少年,呼吸平稳,面色红润,这人正是绝杀的彩头。 原本满脸都是泥巴的他已经清洗干净,正酣睡着。 随着司徒墨进入屋内,瞧着平静睡着的少年,绝杀转头看向一直在照顾少年的剑魂:“等到他睡醒了,你就将他带回第一楼帮我照顾着,我有空便会去看他。”虽是想将少年留在身边,可是,这个时候不是一个能够将他带回去的适当时机,毕竟,她自己住的地方都是简陋不已的。 “恩。”听着绝杀的话,剑魂只是轻轻哼了一哼。 瞧着动作有些僵硬的剑魂,绝杀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怎麽了?”她知道剑魂的话不多,可是,现在,她却在他的脸上瞧见了一丝,尴尬! 没错,是尴尬。 “剑魂,你怎麽了?为何这种表情?” “主子,其实,他,他是,女的。”艰难的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少年,如果不是刚刚他要帮她脱衣,洗澡,也不会发现,这个倔强的少年,居然会是一个,女孩子。 “女的?!”疾步上前将躺在床上的人打量了一番,指着放在一旁矮柜上一条长长的白布皱眉问着:“这是什么?” 看着那条白布,剑魂那张刚毅的俊颜上更是染上了一层红晕。 “是,是从她身上取下的?” “裹胸布?” “恩。” “主子?” “少主子?”瞧着突然哈哈大笑的绝杀,司徒墨和剑魂两人一脸不明,不知道为何她知晓那个少年是个女子后会这般开心。 “谁说女子不如男!司徒墨,你瞧,虽然她是一个女子,可是却能从那奴隶笼中浴血而生,是不是算得上巾帼不让须眉?我喜欢这样的人,司徒墨,谢谢你送了我一个好彩头。”拍着司徒墨的肩膀,绝杀一脸清然笑意:“剑魂,她有没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不知道,这样一个坚强的女孩会有一个怎样的名字。 “回主子,赤血。”简洁说出,剑魂仍然不敢看向躺在床上的女孩。 “赤血?赤胆忠心,浴血重生。”从今往后,她的身边,又多了一个朋友,赤血! 离殇 朗朗乾坤,银月当空,千年的月光倾泻在绝杀出众的容颜上,虽是小小年纪,却已是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独自漫步于林间小道,静静的走在这条被月光洒满的小路上。 两边的苍天梧桐随风摇曳,沙沙作响,透过树叶的缝隙,可以瞧见空中浮云,祥和的月色下,稀薄的云层缓缓向西移去。 夜风起,吹起了垂落于脸颊旁的青丝,风中夹杂着一股若无的青草芳香。 抬首望月,银月倒映在那双曾经含着无限杀气的清丽水眸中,波光流转间,眼底似乎荡漾着孤独。 感觉到了风中的一丝冷意,绝杀不禁加快了回府的步伐,将别在腰间的面具取出,想要重新戴上,可是,身边疾风一闪,只觉得一道人影晃动,如果不是她一向防备心重,手中的面具恐怕就要被那人夺去。 “谁?!”厉喝一声,快速将面具戴上,望向了那攀在梧桐树上的身影。 “嘻嘻,不就是一副面具吗?做什么这么紧张,难不成,这面具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又或者,你长了一副不敢示人的骇人模样?”若风铃般清脆的嗓音传递进了绝杀耳中,梧桐树上,偷袭绝杀的人嬉皮笑脸好不开心,他每动一下,身上就会传来一阵风铃声,叮叮当当,在这千年的月光下,随着树叶的沙沙声自是谱成一曲美妙的乐章。 凝眉望去,梧桐树上立着一抹俊逸的身影,听着那阵阵随风而响的风铃声,绝杀原本蹙起的眉这才舒展了开来:“你是神偷,离殇?”虽是没有见过此人,可是却听剑魂提过,虽然离殇年纪大不,但是神通广大,能够自由出入想去的地方,一副孩子性情,喜欢将几串风铃挂在身上,绝杀虽是并没有完全肯定树上的那人就是离殇,不过,听着他嘻嘻哈哈的话语,对他的身份也肯定了八九分。 若清风拂面,只是一瞬间。 绝杀的话音刚落,那人就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银色月光下,一张放大的笑脸出现在了绝杀面前。 “嘻嘻,聪明,我是离殇!不过,离殇只是我的名,我姓洛,我是洛离殇,记得,下次别再叫错了。”一口皓洁的白牙亮在了绝杀的面前,晃悠着脑袋,嘻嘻笑着,清风下,一双纯净的眸子朝着绝杀眨巴眨巴着。 初遇 “来来来,跟着我念一遍,洛离殇,记得,洛是洛离殇的洛,离是洛离殇的离,殇是洛离殇的殇,可别把字儿给弄错了。”摇头晃脑的说着,像是个没长大的小娃娃,一点都不正经。 如此模样的洛离殇让绝杀有些怀疑,他真的是那个让凤之御国那些官宦商人头疼不已,害怕不已的的神偷? 那一张娃娃脸蛋上镶嵌着一双似是天下间最璀璨的瑰眸,眸光点点,时不时透出一股狡黠,咧嘴一笑,一口晃眼的健康白牙,如果不是那修长而挺拔的身型,光看那张娃娃脸,真的会让以为他只有六七岁。 清理月色下,祥和的银色洒满大地。 他,逍遥红衣,娃娃脸蛋,眉宇间透露着几分顽皮,精灵而可爱。 她,白衣轻飘,三千青丝随风舞泄,清灵水眸,秀眉微蹙,神秘而清雅。 这一年,他们第一次相遇。 她八岁,他十一岁。 清风在两人之间匆匆流逝,她不言,他不语,只是相互瞧着,两人之间波涛暗涌。 突的。 铃声清脆,离殇倾身向前,伸手想要摘去覆盖在绝杀脸上的面罩。 后退几步,单手挡开了离殇朝着自己袭来的双手,低身,一个扫腿,袭向了他。 呵呵大笑,飞身而起,腾向了半空中,躲过了她的扫堂腿。 再次出手,还是她的那具面具,似乎,非要瞧瞧她究竟长了一个什么模样。 侧身避开,左手在离殇腰间那么一扫,被摘下了他别在腰上的一个风铃,收手,回身,朝着他晃了晃风铃:“我赢了。” 本是想要摘下她的面罩,却未想到被她拿走了自个儿的风铃,不过离殇倒也不生气,嘻嘻笑着:“你可知道这风铃是我随身携带之物,你就这么的喜欢?罢了罢了,就当我送你了,当是咱们之间的定情信物好了。”朝着绝杀邪气的挑了挑眉毛,仍是一脸不变的明媚笑意。 定情之物?!瞧着手中风铃,绝杀有些哭笑不得,自个儿明明打输了失了风铃,说的那话好像是施舍给她一般。 这个洛离殇,还真不是一般人。 “怎麽了,瞧着这定情信物开心的说不出话来了?等着,三日后,咱们再回到这里,到时候,我一定要摘下你的面具。”诉说着自己的恒心,表现出自己的毅力,大有不大黄河心不死雄赳赳气昂昂的豪迈。 也不等绝杀回话,就跃上了梧桐树,又从这一刻,落到了那一刻,身姿轻盈,转瞬间,就消失不见,只在空中留下了一句:“一定要记住,我叫洛离殇,不叫离殇。”悠远的山林中,不断的回荡着他的这句话,伴随着嘻嘻的笑声,没了人影。 “怪胎!”瞧着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洛离殇,绝杀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将那串风铃收好后,这才往家走。 两个人谁也不知道,这个三日之约,一迟就迟了十年,再见时,她已忘记了他。 银衣 废园。 “言姬参见尊主,尊主万安。” 烛光摇曳,破旧的小屋中传出言姬恭敬的嗓音,那声音甚是平静,丝毫听不出之前被冷凌伤的千疮百孔时那种绝望,哀伤,凄凉。 仿佛之前在花厅中哭得差点气绝的人不是她。 “起来吧。”清朗若风吟,那一句淡淡的起来吧,仿佛是魅惑与性感的化身,那清越如乐章的慵懒嗓音之中透出一股似是能够迷尽天下人的妖媚,邪魅之中又流露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那样从容优雅,不紧不慢,听得人心儿一颤,不禁惊叹,这世间,怎么会有人的声音这般好听? 那千种神韵,万般风情的清润嗓音如同让人身处万山之巅,风雪飘渺间,俯首傲视天下苍生。 “言姬,转眼间,你已经在相爷府呆了十年,十年,虽是不长,可是却也不短,尤其是跟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这种日子,应该很煎熬吧?”清风流逝,纸糊的窗户上倒映着一抹令人惊艳的绝美身姿,随着烛光的晃动,那身影,若隐若现,不觉得让人心神荡漾,恨不得可以撕破那一层薄薄的纸张,瞧着站在那窗前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咯吱一声,破旧的窗户被人推开。 七月的夏夜,星光璀璨,点点繁星似是尘间最美的绝伦,夜空中,萤火虫儿上下飞舞着,金色的光亮一闪一闪,天上,地上,那是最美的芳华。 一双指甲修剪的极为工整的修长双手轻放于深红色的窗棂上,那深红色的窗棂如同一抹最美的香山泣血红叶,衬得那双手,白皙,干净,性感。 因为是背对着屋内的淡金色烛光,所以让人瞧不清那人的模样,只看见他身着一袭宽松银色长衫,衣衫的袖摆,领口,都绣着几朵栩栩如生,似含苞,似绽放的木棉花。 木棉花,在万千花种中,他是最为坚强的。 潜伏 在距离凤之御国千里之外,一个叫做日不落的部落里,木棉花的含义,就是坚强的女儿,在那里,只有首领的女儿才可以有资格叫做木棉花,寓意为,坚强的姑娘。 “言姬,这十年,你可有怨过本尊?让你放弃了心爱的男人,嫁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将你带进了这场名利的争斗中,甚至,为了小杀儿,你亲手掐死了自己刚刚出生的儿子。”感受着清风从指缝间划过,一声轻叹,随风而逝,那愧疚的话语,听的人,心疼。 “保护少主子是言姬的职责,言姬万死不辞,那个孩子,他本就不应该出生,要怪,就怪他来错了地方,要怪,就怪他选错了母亲,言姬不怨任何人。”她根本就不爱冷凌,更不想为他生下孩子,如果不是为了查出当年主子死因的真相,她不会甘愿做他的妾室,不会甘愿收起自己一身本事,任由那个水莲心欺负自己。 隐忍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要还主子一个清白,让她摆脱淫妇的罪名。 她的主子,那样善良,那样可人,怎么会背叛皇上?!怎么会背叛她的部落?!主子的冤屈,一定要为她洗刷。 “八年,时光匆匆,转眼间,小杀儿都已经八岁了,以前的她,才那么一点点大,刚刚出生,小小的软软的,浑身红扑扑的,现在,都长成了一个小大人了。”如果当初不是言姬亲手掐死自己的儿子,将刚刚出生的小杀儿留在身边,告知所有人,她是自己刚刚分娩下的女儿,他的小杀儿,恐怕也不会平平安安活了八年。 报仇 拉下一根挂在窗棂上的蜘蛛网,转身,望着站在自己身后的言姬:“当年本尊让你潜在冷凌的身边,为的就是可以拿到他通敌叛国的罪证,这一点,你做的很好,至于他和蓝琦的关系,本尊已经全部查清,懿贵妃一案,正是他联合蓝琦设的一计,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小杀儿,至于她的真实身份,等她长大一点,本尊自会和她说清。” 通敌叛国,这不是普通的罪名,凭着他手上的证据,足足够让冷凌满门斩首。 “那贵妃娘娘的仇呢?咱们什么时候报?娘娘已经含冤十年,蓝琦和冷凌也应该血债血偿了。”潜在冷凌身边这么多年,为的就是可以亲手为主子报仇,此刻,她恨不得可以将那两个人处以极刑。 想着现在在宫中享尽荣华富贵的蓝琦,言姬的双眸中不禁迸出强烈的恨意,如同两簇烈焰雄火,似是要将人焚烧:“当年冷凌和蓝琦秘密来往时的书信我已经全部复写了一封,他们根本不只一次陷害主子,尊主,难道你就要这样轻易放过他们吗?” “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还不是一个恰当的时机,当年知道懿贵妃是被人设计的那些宫女,太监,已经死的死,消失的消失,单单只凭你掌握的证据,还不足以治她的罪,言姬,记得,凡是不能冲动,报仇,也要有适当的时机,本尊答应你,一定会为懿贵妃报仇,因为她不仅仅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的主子,同时,也是本尊的姐姐。” 十年间,他一手创立了“第一楼”,名扬整个凤之御国,不单单只是为了可以手刃仇人,最重要的,就是将小杀儿抚养长大。 美人 日不落,那个花开满城的地方,那个平静而安逸的土地,还等着他和小杀儿回去呢。 就算要呈上冷凌叛国的罪名,斩他满门,那也要等到小杀儿离开相府的时候,等到她和相府再无关联的时候,那个时候,才可以。 “尊主。”蠕动了一下双唇,言姬有些难以开口:“请尊主赎罪,言姬一时冲动不忍心让少主子再受冷凌两个女儿的欺凌,所以,让少主子练了天绝功,言姬该死!” 一句话,如同山石崩裂:“天绝功?!!!你怎么能让小杀儿练这个!你知道不知道,天绝功练成之时,就是让人失去记忆之刻,言姬,你怎能如此鲁莽?!”当初他将血鸢花的毒素种在小杀儿的身上,已经够让他心疼了,但是,惟有这样,才能遮住她出众的容貌,如果种了血鸢花的人练到天绝功的第九重,练成之时,就是失忆之刻,他的小杀儿,岂不是会忘记他? “尊主怎忘了,练成天绝功是会让人失去记忆,可是,那是因为体内有血鸢花毒素的原因,等到毒素和天绝功相溶的时候,是可以恢复记忆的,言姬之所以让少主子练天绝功,也是为了让她可以坚强起来,毕竟,以后的日不落还要靠她撑起。” 对于自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绝杀,言姬早已经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在言姬心里,以后,绝杀就要成为日不落的首领,没有过人的胆识和本事,怎么能领到这个日不落城。 “尊主,你太过宠爱少主子了,少主子将来必然会成为日不落的首领,想要让她成为能有驾驭整个日不落子民的强者,就必须要经过一番历练,尊主你应该知道,自少主子出生的那一刻,她的身上就背负着让日不落日渐强大起来的职责。” “宠爱她?这世上,惟有小杀儿才有资格让本尊宠爱。”推开微阖的房门,迈开步子,朝着屋外走去。 收起了从洛离殇身上拿下的风铃,绝杀推开了废园的院落。 倏地,不知为何,原本平静的的废园竟然狂风大作,乌云遮月,地上的杂草被风层层卷起。 衣尘飞诀,绝杀半眯着眸子不知道这股强风究竟从何而来?只觉得那风速大的简直让人窒息,她,有点吸不过气来。 侧身躲进一颗较粗的树后面,厉风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越吹越烈,漫天飞舞着杂草枯枝,发丝凌乱的飞舞着,将身上的披风紧紧的裹住了自己。 “小杀儿···”一阵醇雅的桑音飘入耳际,仿若是从红尘世外飘进的一般,温润如春风,沐进了绝杀冷结的心。 第一美人 望向竹林深处,绝杀的眸子之中闪动着惊艳。 好美··· 等到绝杀抬起头时,狂风已经停了下来,这才瞧清了站在自个儿面前的人。 他,一身银色薄衫,长长的纯银色衣摆拖在地上,随风轻舞,看上去像是落入尘间的精灵,如此出尘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 三千青丝没有束起,只是随意的放下,让它自己任意的在天地间肆意飞舞,轻快舞动的发丝似是有了生命一般,不时的在他的眉梢,眼角,唇边轻盈飞舞,缭绕间,他仿佛是天地间最耀眼的一道光芒,耀眼的让人沉沦,让人迷醉,让人惊叹的一道光芒。 屏住气息,瞪大一双丽眸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绝杀虽是见过不少长的漂亮的人,可是眼前这个,是唯一一个美到让她觉得窒息的,不觉间,就会被他所魅惑。 仿佛天下万物,皆因他而生。 清丽的月色下,在这铺撒漫天杂草的空中,眼前的人简直绝美的不可方物,看不清是人?是仙?还是妖?既圣洁又魅惑。 尤其是他眉宇间的那股说不出的妖艳和清灵,那种决绝的美丽,简直让人撕心裂肺。 看着绝杀眼中的惊艳,银衣浅浅一笑,这样的目光他早已经习以为常。 只不过,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小丫头眼中闪动着这样的光泽,倒让他有些诧异,小杀儿好像不认识自己了? 弯下了身子,看着仍旧有些呆愣的绝杀,觉着她真是可爱极了,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娇颜。 劈手一砍,凌厉利落,虽然他很美,可是,她却不喜欢任何人碰她,尤其是捏她的脸。 眼中闪过惊讶,没想到几日不见,小杀儿的反应这般快,看着微微有些泛红的手腕,嘶···还真有点疼。 “坏蛋小杀儿,才几日未见,竟然就不认识我了?真是让人伤心啊。”眼中媚态横生,波光流转间,那双让人望一眼便会沉沦在里头的眸中竟然隐隐闪动着泪花,嘴角委屈的一扯,那模样,让人好不心疼。 上下打量着银衣,眼神之中有着打探,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都说“第一楼”的银衣是天下间最美的人,他,是吗? 仇恨 “还不过来!”朝着绝杀挑了挑手指,脸上原本可怜兮兮的表情已经换上了一副无害的笑意,她虽然不太活泼,虽然不太会撒娇,虽然不太讨喜,可是,他却打心眼里喜欢。 八年如一日,八年前见到还是一个小小婴儿的她,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小丫头。 至于为什么?因为他是银衣。 他喜欢谁,从来不需要理由。 银衣,江湖十大高手之中内力与武学排名皆是第一,因为容貌倾城,拜倒在他脚边的男女不计其数,弹指一挥间杀人于无形,他的笑容,就是最有杀伤力的武器。 ‘第一楼’是凤之御国最赋盛名的青楼,里头的当家花魁就是他,银衣。 天下间没有人知道他的性别,只知道这‘第一楼’中住着天下第一美人。 只知道,为了博美人一笑,凤之御国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愿意散尽千万家财。 红颜乃是祸水,银衣却是妖孽,可是,这样一个妖孽却让凤之御国的人为之疯狂。 这一年,她第一次见到他。 她八岁,他十六岁。 瞧着站在自己面前如妖一般风华绝代的银衣,绝杀眼中一阵恍惚,她的心,急速跳动着,眼前闪过一幅幅画面。 画面中,是厮杀的场景,一座城池正被熊熊烈火燃烧着。 凄绝的哀嚎声,痛哭声,求救声不断,一骑铁骑军正在屠杀着那座城池中的子民,火光中,他们的笑容那样的狰狞,仿佛死在他们手下的不是人,而是蝼蚁。 那些画面在绝杀面前快速的晃动着,一幅,一幅,又一幅。 直到她晕倒在银衣的怀中,这才消失不见。 十年之后 凤之御国二十六年,七月初七。 皇城,乾坤殿。 金色的流苏,金色的幕帘,金色的桌案,金色的地毯,整个乾坤殿都被高贵的金色所笼罩,无时不散发出一股皇家的气息。 乾坤殿正前方,一座镶金嵌玉,椅背上雕刻着五爪金龙的龙椅上坐着一位正值壮年,面容冷峻,全身散发着成熟魅力的男子,他,正是凤之御国开国以来的第三位皇帝,凤孤。 夜鹰一般的锐利眸子紧瞅着站在殿下的众位大臣,忽地,嘴角轻轻一扯,轻笑之后,浑厚的话音从嘴中倾泻而出:“瞧瞧,这还真是时光匆匆,如果各位爱卿不说,朕都已经忘记非离今年已经二十余二了,二十二岁,朕在这一年,都已经邂逅了想要倾尽一生去爱的女子,人生短短数十载,可以和相爱的女子相携一生实属不易,不知道各位爱卿心中可否想到哪家的女儿适合非离?” 双眸在殿下微微扫了一圈,说道倾尽一生去爱的女子这句话时,凤孤的脑海中不禁翩然浮起一抹纤尘倩影,时光不知不觉从指缝间流逝。 转眼间,泽儿都已经离开他十六年了。 虽然已经过了十六年,可是每想泽千灵临死前的模样。 凤孤的心,都如同火烧一般灼痛,多少个午夜梦回,他都会在泽千灵那绝望的眼神中惊醒。 “皇上,邪王择妃一事,老臣想,应该由王爷他本人亲自来挑选,毕竟是要和自己度过一生的女子,怎么说,也要合眼才行,王爷的脾气禀性各位大人也应该都了解,如果让王爷娶了一个不喜欢的女子的话,老臣想,王爷肯定是不会善待她的,所以,邪王择妃一事,还是等王爷他班师回朝之后再议比较恰当。” 摸着约莫半寸长的美髯,三朝元老,高灵芝大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人至贱,则无敌 对于从小看着长大的凤非离,高灵芝大人可是很了解他的,凤非离虽然有着绝世之貌,魅惑之容,可是却有一颗冷酷无情的心。 如果让他娶了一个自己不待见的女子的话,那么,成亲那日,就一定是那女子灾难的开始。 况且,凤非离数十年前中的毒到现在都未解,整个凤之御国的人都知道,现在的他,以血为食以血续命,每到月盈月亏的时候就是吸血之日,无血可吸就会发狂,如同从地狱之中走出的鬼魅一般。 阴狠而暴戾,谁家将女儿嫁给他,就是让自己的女儿走上一条死路。 这样一来,谁家还敢嫁女啊。 轻敲着椅背,听着高灵芝的话,凤孤双眸微微一眯:“朕刚接到捷报,我军已将敌军打退三十里,两日后,非离将会带着凤家军凯旋而归,择妃一事,不能再延迟了,朕的儿子,朕了解,非离内心虽是孤傲,不爱近人,但是对于他府中那些妾室倒也宠爱,转眼间,他都二十二了,也该有正妃了,众位爱卿可以帮朕选选,哪家的女儿适合邪王?” 毕竟是凤孤最为宠爱的儿子,几个儿子中,唯有凤非离有资格让满朝文武替他择妃。 殿下,文武百官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没有人敢说话,更没有敢说出自己的女儿还待字闺中,虽然凤非离是凤之御国最优秀的皇子,可是,却无人敢将女儿嫁给他。 瞧着静谧无声的大殿,凤孤微眯的双眸中射出一丝冷光,看来,这个最让他自豪的儿子还真是让他的这些臣子吓得双腿打颤呢。 “没有吗?”轻声问着,不怒而威,帝王的威严更是让凤孤发挥的淋漓尽致,让众大臣皆是不敢抬头望他,生怕望一眼,就会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有!回皇上,臣有!臣家正待字闺中的五女儿早已经钦慕于邪王,如果皇上不嫌弃,臣愿意将小女嫁与邪王。” 一双金丝黑绸靴从文武百官中迈出,身子朝着凤孤微微弯曲,沉稳有力的说着。 微眯着的眸子缓缓睁开,身子向椅背一靠,道:“五女儿?丞相说的可是你那个有着天下第一丑女之称的小女儿?” 眸中射出一丝精光,唇边含着冷笑,接着道:“冷丞相,你这是在戏弄朕吗?竟然妄想将你家嫁不出去的女儿许配给朕的爱子?!你是在嘲笑朕!还是嘲笑非离!!!” 别说冷凌的女儿貌似无盐了,就算美若天仙,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去娶,天下间,谁家的女儿都可以做他凤孤的儿媳,唯有他冷家女儿不行!!! 凤朝邪王 听着凤孤含着怒意的话语,冷凌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皇上息怒,臣想,娶妻娶贤,邪王终日征战沙场,府中应该有一个贤惠的妻子帮他打理,臣的五女儿长相虽是普通,可是为人贤惠,处理起家事来,那是有条不紊,虽然在容貌上配不上邪王,可是,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臣不求王爷宠爱小女,只求小女可以有机会帮帮王爷,让王爷在战场上无后顾之忧,保我凤之御国一番平安。”冷凌那恳切的话语,还真是让人感动。 可是,谁又能想到他将绝杀嫁给凤非离真正的原因是要将自己这个不得宠的女儿送上不归路。 凤之御国的人都知道,被凤非离吸干血液的女子不计其数,他这样做,根本就是将自己的女儿送上死路。 都说虎毒不食子,这冷凌,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为了荣华富贵,为了自己的仕途,为了能够和皇家攀亲,竟然将绝杀送入虎口,毒啊!!! 突的。 一道阴冷如冰,似是冻结了千年的森冷嗓音从殿外传来,让满朝大臣纷纷回首望去:“长相普通?!据本王所知,冷相爷家的五女儿可不单单只是长相普通而已啊,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十年前,本王身中剧毒从边疆回朝时遇见的一个满脸狰狞疤痕的小女娃应该就是相爷口中的五女儿吧?长相普通?!冷相爷,你当本王是无知小儿吗?!” 乾坤殿外,还未来得及换下一身戎装的凤非离正施施然从殿外走进来。 阳光下,他俊美面容中透出冷傲,耀目摄人,阳光照得他眉峰如剑,眸光犀利冷寒,一声厉喝更是震慑人心,让文武百官纷纷跪下。 “臣等参加邪王,邪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庭中,向来没有文武百官叩见皇子的规矩,可是,偏偏遇到凤非离就一定要叩拜,因为他是凤孤众多儿子中,唯一一个已经被封王的皇子。 踏着沉稳的步伐进入乾坤殿,也不理睬一干朝着自己跪下的大臣,而是直直走到乾坤殿铺着金色地毯的尽头,将披在身上的深红色揽风披风用力向后一仍。 清风中,那披风向后划开一道绝美弧线,单膝跪地,一手放于膝盖上,道:“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于殿下,嗓音清冷而孤傲,隐隐含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上身傲然挺直,似是集于了天地间的浩瀚正气,让人畏惧,让人胆寒。 赐婚 自听见凤非离的声音,凤孤眼中的笑意就未消失,看着跪在殿下的他,更是从龙椅上站起,走到凤非离面前,将他扶起:“皇儿不用多礼,在外出征数月,皇儿辛苦了。” 看着常年在外,晒得有些黝黑的凤非离,凤孤更是掩饰不住对这个儿子的喜爱。 众多皇子中,凤孤单单只喜爱凤非离一人,不仅仅是他征战沙场,杀敌百次,胜战百次。 更因为他是凤孤最心爱的女子所出,所谓爱屋及乌。 对于这个最为优秀的儿子,凤孤怎能不喜欢。 “父皇烦恼国事之余还要忧虑儿臣的婚事,实属儿臣不孝,儿臣对于未来的邪王妃只有一点要求,那就是,只要她是阴时阴历出生,无论容貌美丑,本王就准。” 射出迫人寒光的眸子望向了跪在地上的冷凌,唇边,更是浮起一道不易察觉的冷笑。 竟然冷凌这么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他何乐而不为呢?! 听着凤非离的话,冷凌大喜,抬首道:“臣不敢欺瞒,臣的五女儿正是阴时阴历出生所生。” 未想到凤非离对于未来的邪王妃只有这样的要求,虽然冷凌记不得绝杀具体出生在哪一年。 可是,却清楚的记得她是阴时阴历出生,因为这个时辰出生的人是最为晦气的,就因为如此,他才会对言姬渐渐冷淡。 没想到,却正好达到了凤非离的要求。 “那好,父皇,儿臣请求父皇赐婚,将冷相爷的五女儿许给儿臣。”半垂首说着,谁也瞧不见凤非离那双含着嗜血冷意的眸子,那眸中的冷血寒光让人瞧上一眼,就会浑身虚软。 忧伤 骄阳似火,繁花似锦,被无数颗落英缤纷的樱花树包围着的八角凉亭中传出阵阵悠扬的古琴声。 伴随着园中闪耀着粼粼波纹的湖水声,那琴声显得哀怨,缠绵,琴音久久盘旋于樱花林上空,直至随风消散。 挂在八角凉亭中的纯白色曼帘轻灵起舞,一条条,随着清风舞起绝美舞姿,似是水中浮游一般,上下漂浮着,在空中划开道道华丽而决绝的素影。 凉亭中,一道妙曼的身影在曼帘中若隐若现,那背影,纤瘦而清灵,铺散在背后的三千青丝只是随意的用一条淡青色的发带简单束起,十指纤细,不停的来回拨动着琴弦,一曲曲空灵的乐曲在那双素手下诞生。 那琴音,时而急速的如同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水,自有一股酣畅淋漓的痛快,时而不急不慢似是泉山缓缓流出的清澈水,淡泊高远,婉转幽深。 琴声极轻极雅,不禁让人忘却了尘世的忧愁。 可是,却又似有一股幽怨,一股痴缠,一股愤愤,一股惊艳,一股人世间至深至怨的痛,至悲至愤的恨,一股红尘中最爱最怜的喜。 十指不停的拨动着琴弦,随着整部曲子的高chao部分,奏琴人自己也不禁沉迷于其中,身躯也不由自主的跟着那音律晃动起来。 一双黑绸靴迈着沉稳的步伐进入凉亭中,望着那一抹纤瘦的背影,嘴角上不禁扬起一抹完美弧度,朝着准备向自己叩安的婢女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驻足于奏琴人身后,没有上前,不愿打扰她,不愿让折曲充满了悲喜离愁的曲子停下。 练裳 双手负于身后,伟岸的身躯逆风而立,那一头墨泼般的黑发已经用紫玉金冠高高挽起,露出了饱满而光洁的额头,俊俏如斯冷冽如斯。 他的眉生的极其好看,眉峰陡峭,眉角微微向上扬起,勾人心弦,宛如山巅一抹终年不化的雪,淡漠肆意流露,窄窄的鼻梁,如山上雪般衬着幽光,拔卓挺立,给人的感觉如同冰山般的寒历,正可谓风神冰骨,冷浸溶月。 他的身上,说不尽的优雅贵气,可是,却也散发处一股淡薄的寒气,那种与生俱来的冰寒般的霸气如同让他站在山巅之中,傲视天下万物。 没有打扰奏琴的女子,只是静静的聍听,似乎随着那首曲子在大自然中寻觅那“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韵致,寻觅那“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的空灵,寻觅那“红树醉秋色,碧溪弹夜弦”的意境。 那空灵而悠远的音符好似一颗亮露滴落,在心中也流淌出一挂清粼粼的飞泉。 曲终,琴声戛然而止,奏琴的女子似乎还沉醉于自己的琴声中,双手仍然放于琴弦上,久久没有收回。 啪·啪·啪 三道突兀的掌声在这静寂的园中响起,听得那掌声,女子一脸惊喜,遂然回首,望着立于亭中的凤非离,乍喜。 “王爷?!练裳给王爷请安,王爷万安。”缓缓福身,落落大方,端是一派大家闺秀之风范。 黔首微垂,美眸中的笑意丝毫没有减去半分,垂眸瞧着前方那双黑绸靴,靴子的主人似乎没有上前扶起她的意思。 “起来吧。”醇雅的嗓音中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没有上前将练裳扶起,径自走到那座雕刻着梅花的古琴前,轻抚着:“天下间,恐怕也只有你能够配的上这幅古琴,也只有你能够奏出这样一曲让人心神荡漾,沉溺于其中不可自拔的曲子,真不枉三年前本王用五千两黄金给你赎身,练裳,你没有让本王白花这五千两银子。” 心碎 当的一声,古琴被凤非离拨动,发出一声沉闷的音律。 缓缓起身,双眸中的喜悦因为凤非离的一番话而掩去,染上了一层难以言语的哀。 五千两?!原来在他心里,她只值这个价。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原来,他一直都未爱过她。 “王爷,当初你用五千两黄金为练裳赎身,难道仅仅只是为了练裳这一身琴艺吗?”没有大声质问,只是幽幽开口,话音中的幽怨让人有些心疼。 她已经跟了他三年,没名没份的跟了他三年,这三年,他对她百般宠爱,百般呵护,对于她的荣宠甚至超过了府中的那些侍妾,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碰过她,一次,一次都没有。 有时候她真希望,他能够喝酒失控要了她,她甚至想过主动勾引他,可是··· 想着,心中一阵酸楚,眼眶中更是浮上点点泪花。 指腹轻抚在琴弦上,一声轻叹,抬起练裳那张精致的小脸,瞧着那盈满泪珠的双眸,替她抹去了泪水:“今日为何会这样问?告诉本王,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将练裳拥于怀中,大掌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 闻着那让自己心安的味道,瞧着那随风飘零的樱花,喃喃开口:“再过三日,王府中就要多了一位女子了,王爷,告诉练裳,你爱她吗?你会爱她吗?”双手垂在身侧,虽然想要环住凤非离的腰身,可是练裳还是克制住了,只因凤非离说过,这辈子可以抱他的女人只有他的妻。 他的妻?!她不是他的妻,也不是他的妃,甚至连妾都不是,在这王府中,她只是一个寄人于篱下的过客而已。 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他推离,柔美的唇边浮起一丝苦笑,笑自己的痴心妄想,笑自己的不可理喻,她不是他的什么人,她有什么资格这样问。 瞧着那第一次让自己感觉陌生无比的背,泪水,潸然而下。 “练裳,这样的话本王不希望再一次听到。”再次开口,嗓音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怜惜,而是淡漠不已,那冷寒的嗓音不禁让练裳浑身一个轻颤。 他,怒了吗? 是啊,她怎能这样问,他的心里早已经驻进了一位女子不是吗? 明知他心有所属,她竟然还这般问! 练裳,你好傻,你真是天下最傻的女人。 抹去了脸颊上的泪水,轻轻应道:“本王赎罪,练裳,越矩了。” 轻拈着一簇樱花,没有回首,决绝的踏步离开。 瞧着那一抹消失于樱花林中的无情背影,捂着颤抖的唇,浑身虚软的倒在了地上,泪,再次流下。 练功 寒洞 白色冷雾缭绕人眼,一抹绝世而独立的纤瘦身影正盘腿静坐于寒床上,洞中虽是冷寒不已,可是绝杀白皙的额头上却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滴答一声,在空中拉开一道细长的素影之后滴落到了冰床上。 双眸微阖,鼻息平稳,脸上的神情甚是平静,冷雾虽是围绕在绝杀周围却不能亲近她身,她的身上似乎有着一股若无的气息将冷雾与自己的身子隔开。 墨染的青丝已经被雾气打湿,黑发上,满是小小的水珠。 突的,双眉一拧,原本微闭的眸子骤然睁开,眸光冷然,让人瞧不出任何的情绪:“该死!”一掌拍上了身旁的冰床,再将手拿开时,一只掌印赫然印于冰床上,透明的冰面上,甚是突兀。 望着掌印,绝杀知道,今日自己又未练到天绝功的第九重。 这十年间,她只花去了三年,将天绝功从第一重练到了第八重,唯独这最后的第九重,她整整练了七年,却仍然没有冲破第九重的光卡。 每一次练到最后,总是有一股莫名的气息在体内阻挡她冲破最后一道阻碍,无论她怎样使用天罡之气,都撞不破那道气息。 平息体内紊乱的气息,在寒床上静坐了一会儿之后,这才翻身下床。 秀美的身姿立于寒洞中,冷雾缠绕,原本被雾气打湿的墨发已经变干,三千发丝逆风而舞,在空中划开道道凌厉而豪迈的绝美舞姿,此时的绝杀一身叱诧风云般的潇洒,虽然身为女子,身型却也高挑,与一般女子相比较,应该会高出不少。 一身淡绿色长衫的绝杀在冷雾的缠绕中更是显得格外的夺目鲜润,直如雨打碧荷,雾薄孤山。 内气渐渐平稳,那些猩红的狰狞疤痕开始攀爬在这张绝美的面容上,瞬间功夫,绝色佳人成了一个骇人鬼面。 抚摸上自己的面颊,嘴角轻轻一扯,这才不急不慢的迈着步伐朝着洞外走去。 寒洞外的青石小路被雾气笼罩着,雾气淡淡的,淡淡的笼罩着这一切,走出青石小路,是大片的薰衣草花丛,薰衣草的原野,好似仙境般迷乱人的双眼,看不清的真切。 紫色的薰衣草上是清绕的薄雾,点点露珠顺着薰衣草的叶子落下,滴进了那芬芳的泥土中,好一个绝美的仙境。 倔强 薄雾萦绕在绝杀的身边,同她那淡绿色的衫缠绕在一起,风吹起的,不知是薄雾,还是轻纱,只知道这里的美景似乎同天交织在了一起,似乎连天空都倒映出了薰衣草的紫色绝美。 寒洞口,正立着一抹纤尘而孤傲的身影,那人一身出尘白衣,紫色的薰衣草中显得是那样的显眼,发髻高高挽起只是随便用了一根木竹固定,十分清爽。 “主子。”瞧着踏出寒洞的绝杀,雅雅开口,嗓音清润,神情更是不卑不亢,一身傲然。 “赤血,都十年了,你还不愿褪下那身男装,换上罗纱长裙吗?”瞧着一身英气男子装扮的赤血,拨开了挡在身前的薰衣草。 “男装如何?女装又如何?只是一件衣裳罢了,赤血的职责是保护好主子的安全,与这一身衣衫无关,更何况,自赤血出生,穿上的第一件衣衫就是男童服,这么多年下来,赤血早已经习惯了穿男装,况且,赤血早已经将自己当成了一个···” 看了一眼绝杀,顿了顿,没有说出下面的话:“这一生,赤血都会守在主子身边保护着主子,所以,请主子不要再让赤血换衣。” 微微低首,这么些年来,一身铿锵的赤血无论面对谁都是挺直了身躯,就算面对绝杀,同样也是,只有这一次,为了一件衣裳,她第一次请求绝杀。 虽然早知道赤血会有如此反应,可是却未想到她的反应如此之大:“自出生穿的第一件衣衫就是男童服?难道你的家人一直都将你当成男孩儿养吗?难道你的家族是什么官宦之家?” 重男轻女,是中国人历来不变的思想,在古代,就有很多女子为了一搏丈夫欢心,不惜混乱血脉,将自己亲生的女婴换成他人家不能养活的男婴,已保地位。 不过像赤血这样女娃扮成男娃养的,倒是很少见到。 “官宦之家?我那个家,或许算是吧。”绝杀的话,突然让赤血的目光变得很遥远,很渺茫,似乎是让她记起了从前的事情。 眨眼间,她都已经离家好久了,久的已经让她忘记自己的家是什么样了,久的,已经让她忘记自己是赤国人。 看着眼神迷离的赤血,若干年后,绝杀才知道,赤血口中所谓的的那个官宦之家是那样一个让她惊愕的地方。 “罢了罢了,男装也好,女装也罢,无论你怎样穿,都是不变的赤血,随你所好,不逼你了。” 清丽的眸中闪过些许无奈,对于赤血固执的性子,绝杀不愿再多说什么,毕竟,自己的性子也同赤血一样,倔强的让人无可奈何。 寂寞 “呵呵,呵呵,再高点,再高点。”一阵似是铜铃一般的清越笑声传进了绝杀的耳中,那笑声,脱离了世俗的哀愁与丑恶,那样的轻快,不禁让绝杀停住了走动的步伐,想要看看是谁可以笑的这样快乐。 薰衣草花丛中,站着个一身淡粉色衫子的女子,一张瓜子脸儿,秀丽美艳,清澈的眼睛凝视着空中纸鸢,嘴角边含着快乐的笑容。 只见她不停的拍着双手,欢叫着,清丽的眸子紧盯着飞在高空中的纸鸢,那纸鸢似是飞在了白云中,同那白云一起遨游在天际。 “呵呵,再高点,再高点,暖哥哥,再高点,呵呵···”那洋溢在小脸上的笑容让人舒心,那样甜甜的,清灵而迷人。 顺着她的视线,绝杀望向了那放飞纸鸢的男子,晶莹璀璨的薄雾在薰衣草花丛中飞舞,旋转着,紫色的花瓣纷飞着,随风轻舞着。 轻笑着放飞纸鸢的男子,他的衣襟、袖袍间跳跃出最幸福的笑颜,时不时朝着为自己欢呼的人招招手,艳阳下,他的面容让绝杀一阵恍惚,虽然看不清他的容貌,可是那阵爽朗的笑声却穿透天际,遨游到了九霄云外,让人的心,很舒服,很舒服。 那女子对着放飞纸鸢的男子不停的摆手,忽的,捋起裙摆向另一处跑去,动作轻盈,像极了一只在薰衣草中翩然起舞的粉色蝴蝶,围绕在她周围的,是幸福的笑颜。 瞧着那女子跑去的方向,绝杀微微蹙起了眉头,是一个身着绣着金丝流云图案的蓝色长袍男子,他背对着绝杀。 只是瞧了一眼,绝杀却永远记得那个背影,孤独中寥露着丝丝寂寞…… 大哥 那女子飞舞着向蓝衣男子扑了过去,嘴角上噙着幸福而迷人的笑颜,绝杀看见男人低头摸了摸那女子的头发,虽是看不见他的神情,但是绝杀知道,那一定是很温柔很温柔的。 他们,是爱人吗? 站在一起是那样的契合,仿佛天地都是因为他们而存在。 突地,一声温润的笑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温情,放纸鸢的男子笑着走了过来,绝杀闻声看去,想不到这男子居然是一个出彩至极的人物,一个俊逸挺拔的美男子,一身淡蓝色的锦袍让他翩若惊鸿。 “狐狸,言儿,你们这模样如果让不知道的旁人看去,还以为你们不是兄妹,而是一对珠联璧合的壁人呢?”将纸鸢收起,走到两人身边,半开的玩笑引来了女子一阵捶打,那无关痛痒的拍打更让男子爽朗笑出,那笑声,干净的没有任何杂质。 “暖哥哥,你乱说什么呢?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瞧着凤暖眼中的笑意,冷言害羞的低下了头,搓着衣角。 “四皇子说笑了,比起我,最疼爱言儿的人,莫过于四皇子,是不是啊?未来的四王妃?”瞧着嬉闹的两人,蓝衣男子静静的站在一旁开着两人的玩笑。 听着冷狐狸的话,冷言原本红润的脸颊更是通红不已。 狐狸··· 同赤血相视一眼,双眉微微拧着。 绝杀知道,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叫做狐狸的人应该就是冷凌已逝的第一任夫人所出的长子,冷狐狸。 分析 不过绝杀只闻其名,却未见过其人,今日,倒是她和赤血第一次看见冷凌这唯一的儿子。 转首望向冷狐狸,他那被雾气打湿的头发,轻轻随风舞着,嘴角微微扬起,与唇边的小梨涡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他的脸上,从额头到鼻尖都被一个银灰色月牙形面具遮住了。 只能看到他那长而卷翘的睫毛在面具上留下一排绯影,冰蓝色的瞳眸闪动着海水的色泽,蓝瞳?愕然睁大双眼,蓝瞳?!在绝杀的记忆中,似乎瞧见过一个人也是蓝瞳。 “冷绝杀?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原本正在和凤暖调笑的冷言眼尖的看见了站在薰衣草中的绝杀和赤血,原本还荡漾在脸上的笑容在瞧见绝杀之后全部消失不见,一脸鄙夷。 冷言的话成功的将凤暖和冷狐狸的视线移到了绝杀身上。 冷绝杀?!看着立于薰衣草丛中一身桀骜的绝杀,凤暖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不禁朝着她走了过去。 “暖哥哥?!”不明凤暖为何会有如此举动,冷言伸手想要拉住他,可是却被冷狐狸挡住:“大哥?!”不依的对着阻止自己的冷狐狸跺脚,一脸的不情愿。 “别多事,四皇子自有分寸。”瞧着凤暖眼中一闪而过的琉璃色光泽,冷狐狸猜出,他一定认识绝杀,不然以凤暖的性格,不会随便靠近一个陌生人。 “可是,她长的那么丑,我怕她吓到暖哥哥。”小声的嘟囔着,心不甘情不愿。 “言儿,你该知道,四皇子他不是普通人,你不能用普通人的身份去看他,男人喜欢你的时候可以将你捧上天,等到不再喜欢你的时候,就会将你打入地狱,如果想要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就不要约束他太多,管他太多,适得其反,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没有说太多,只是点到为止,希望冷言而已明白自己的意思。 愕然 松开了抓住冷言手腕的大掌,望向了凤暖和绝杀。 走至绝杀面前,凤暖这才发现,她真的很高,比起一般女子,至少高出一个头。 站在身材高大的自己面前,她也仅仅只是微微仰首,察觉到了这一点,凤暖有些不满的皱眉,他不喜欢有人可以和自己平视,那样,就让他失去了优越感。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凝视着绝杀,瞧着一脸狰狞疤痕的她,眼中明显闪过嫌恶。 他没有想到,这个有着天下第一丑女封号的女子真的丑的如此,如此让人,恶心。 看着绝杀,不禁为凤非离而感到悲哀,没想到一向博得父王宠爱的他,竟然被赐了这样一个丑女子。 望着凤暖那一身不变的盛气凌人,不变的高人一等,瞧着他眼中的嫌恶,一身傲然:“你都是喜欢这样和女子搭腔吗?还是,喜欢上我了?想要故意接近我?”突的,将身子朝着凤暖靠了靠,满是狰狞疤痕的脸在他眼前急速放大,让毫无心理准备的他吓得向后一大跳。 “滚开,丑女人!” 一句话,让赤血的眸子迅速变冷,倒是绝杀,听着凤暖的话未有丝毫怒意,反而开怀大笑,那笑声,含着丝丝邪恶,飘至上空。 “竟然这样,就请你离我这个丑女人远点吧,你的身后,可是有个小美人在等你呢。”懒得再与无聊的人周旋下去,绝杀刚要抬腿走人,却因为凤暖一句满是嘲讽的话而停下。 “我真为五弟悲哀,没想到在战场上叱诧风云的他却被父皇将你这样一个丑女赐给了他,真是不幸啊,我可怜的弟弟。” “什么意思?”停下步伐,转身望着凤暖。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我凤之御国最优秀的皇子即将被逼着娶你这个丑女!” 一句话,惊了四舍,更是让平日间总是云淡风清的赤血一脸愕然。 气势 推荐一首歌曲,何晟铭的《江湖谣》 水洗般的黑眸中潋滟着粲然的芳华,似是从海面中升起的第一道光亮,万千璀璨。 “是吗?”凝视着凤暖,开口,只是淡淡的两个字,让人捉摸不透绝杀此时的情绪,不知道,现在的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听得这两个字,凤暖只觉得耳中一阵嗡嗡声,忽地,什么都听不见,只是不停的回荡着绝杀这个是吗。 清丽而宁静的脸上挂着悠然闲适的微笑,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如同一盏摇曳着的圣火,令人不敢逼视,眼神高雅恍若山巅落雪,似乎看一眼,就会让人自惭形秽。 那种眸光,那种似是聚集了尘世间万千灵气的眸光让冷狐狸的心里陡然一震。 他没有想到,他这个众人口中丑陋不堪,心肠毒辣不堪的五妹竟然会有如此慑人的眼神。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的,瞧着凤暖,此时的她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簇不停摇曳着的火焰。 那张攀满狰狞疤痕的脸,虽是丑陋不堪,却也偏偏艳丽得让人不敢逼视,只觉得,瞧她一眼,就会被她灼伤。 她表情分明是云淡风轻,却好像有说不出的魔力,惹得所有的目光都往她身上聚集。 那是一种非男非女,既圣洁又魅惑的……气势,没错,不是孤傲,而是一种气势,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已经从她身上倾泻出来,感染了每一个人。 “暖哥哥?”望着有些呆住的凤暖,冷言上前搀住了他,望着同自己擦身而过的绝杀,一向伶牙俐齿的她,竟然也说不出半句话来,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只知道现在的冷绝杀,似乎也非往日的她。 “啊!暖哥哥,你的耳朵,你的耳朵流血了。”一声惊呼,让呆愣住的凤暖回过了神。 后知后觉的抚上了自己的耳朵,将手拿下一看,掌心满是鲜血,可是却没有让他感觉到半点痛楚,他甚至没有察觉到绝杀是什么时候对自己出手的,想着刚刚绝杀那一声轻笑,心,没有来的后怕。 抬头望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背影,这才觉得,众人口中相相传说的这个相府最没用的五小姐根本就不是一般女子。 她傲然,潇洒,冷情,非一般人就能够将她看清,围绕在她身上的迷雾太多太多,如果是一般女子知道自己即将成为王妃,怎么可能会像她这般镇定,似无事人一般,仿佛即将出嫁的人不是她。 这个冷绝杀,真当让人另眼相看。 作者的话,因为父亲突然离世,所以,心情一直没有恢复,文文暂停了好久,各位,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