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架间的血恋》 前言 这若是两人爱的宿命,那又有谁能左右?自幼便称兄道妹,就算有情在心,又有谁能开口?当那拨云见天之日到来之时,怕是心已成灰,当那守护被理解之时,怕是情字已绝,心,早已被掏空,最后一次,也是第一次,唇不带意思情感地颤动,当双唇念出心中所想之时,怕是梦,已绝,心,已碎,生命中的记忆,再也不会因为谁而完整,再无法拼凑出人世间,那曾经的爱恋,那最动人的梦…… 爱上自己的哥哥有多痛,只有她才明了,那种爱莫能助,有爱却不能说出,多痛?何苦?口中泛起的苦涩,心又何曾不痛? 爱上自己的妹妹有多痛,只有他才清楚,那种疼惜痛楚,有爱却不能说出,多痛?何苦?口中泛起的苦涩,心又何曾不痛? 两人都默默地保护着自己的恋,口中哪一次说出?只有默默,才是他们最无私地付出。当他们欣喜彼此同母异父,才有发觉现实的残酷,无法忘却的爱所引发的错误,就这样一直错到她亲口说出:“是,主人,我爱你……”深邃的眼眸,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 昔日的恋人,如今的主仆…… ———————————————咕吱咕吱剪开一道口———————————————— 呜哇呜哇,笔名写错了!冷月殷果依而已~不是一排乱码,呜呜,我好失败啊!明明是想要在殷和果之间打一个小小点的,分割一下,学一学外国某不知名人士,可是如今,啊! 第一章 神秘谈话 “这样不好吧?”她小声地问,那稚嫩的声音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她。 “有什么不好?为了伟大的他赴汤蹈火,我又怎么会不愿意?”第一次,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她,惊动了,无声无息地落下了泪。 “是,是吗?是这样啊,加油,啊!”她的声音,竟也变得断断续续,变得好软弱,完全不想平日那样铁石心肠。 “嘟、嘟……”手机中传来了对话结束时才会出现的忙音,不知何时,公主裙已经浸透了太多的泪水,为什么每一次打电话他,自己又都会泪流满面?真的说不清,倒也不完全是因为悲伤,总觉得自己被人欺负了一样,却又不敢发泄,心中莫名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心酸,为什么呢……哥哥? 许久之后的,世界的另一边,正在酿造着灾难和罪恶…… 一家店地开张,竟吸引了无数的人驻足旁观,可是,大人们却无一不被隔离在外,只有孩子们,是这家店的主宰。 没有一个大人敢放手,不愿放手,生怕自己一松手,失去的就是自己的一切,自己一生中最宝贵的东西。 仍然没有人可以进去,孩子们不被大人允许,而大人却又不被规定所允许,一切是那么诡异,仿佛这屋中藏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这家店,和糖果屋像的出奇。 不论是谁,只要看上这糖果屋一眼,屋中就会有一种奇异的欢笑用一种旁人听不见的声音大声说,自己好满足,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什么东西,而这些东西,往往毫无共同之处,唯一相同的便是,那样东西,正是当事人所想要的。 孩子们请求父母,做父母的,则是一味的在为自己求情。 “哼,真是懦弱,看看,一个个都被自己的梦想,被自己的欲望所打败,哈哈……”一个空虚而狂妄的笑声在低声讽刺着,那声音中分明写着自豪和骄傲,深深地扎进人的血肉之中,心灵之中,可是,身体竟不受控制…… “丰收的日子,到了呢!” “是啊!没想到这么快!” 身旁,不知是谁在低语。 夜晚,同样的声音响了起来,还是那个女孩和她哥哥。 “是不是太过火了?这片大地上的人,有罪过吗?” “你,不是我!你又怎么会懂?你那样的无知!为了他,我牺牲了多少?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他的声音让怒火给淹没了。 “好吧!”这次,她竟先挂了电话,有些唐突和不自然,而她只是不希望哥哥听见自己软弱无助的哽咽声,但他或许不会懂,永远不会懂。 一个女孩静静地哭着,在城堡班的宅子中,再也见不到她的身影,只有在那昏暗的、不被人发觉的地下室中,她才会展现出一个女生的天性,平日里的铁石心肠荡然无存。 “为什么说我不懂?被利用的滋味真的叫‘快乐’吗?只不过是一味的跟随父亲罢了,我这个逃离了的,背叛了的妹妹会证明给你看的,错误的跟随,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错误!我,会亲自将这些停止的。” 伴随着令人不安的冷笑,黑暗很快便过去了,她仍然没有任何改变,还是像以前那样,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插在别人的心上,让人无法喘息。她还是像一朵满身是刺的玫瑰一般,仍然是一个谜。 已是凌晨了,她早已回房,只不过,她没有去睡下。 她的拇指像一只飞舞的蝴蝶,轻巧的在那键盘上敲下了最后一下。一篇文章又完成了,她每一夜都在奋斗,每一夜都在更新日志,可是她的奋斗只为了一个人,那就是她的哥哥。 她日志的密码,从前是属于哥哥的。 但是,她有些许失望了,自己的日志,始终没有谁打开,没有人理会,若是有人想要看她的日志,她都会拒绝,因为她希望,她的日志始终是给她深爱的人第一个看,恐怕,她会继续落寞下去吧! 第二天傍晚,她再次走进地下室,正如她所期待的,地下室里空无一人。 当她再次拨通那个她最熟悉并能使她感到温暖的号码时,听到的便不是悦耳的音乐了,只是几个简单的音符,她明白,这声音是在提醒她,本次通话属于留言。 整个人都被抽空了,自己被遗弃了吗?就这么简单?十几年来的感情终于像无法跳动的火焰一样灭了吗? 留言很短,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为什么?……” 手机滑落了,那是她最喜欢、最乐意珍藏、最疼惜的东西,因为,那是哥哥作为生日礼物送给自己的。 “既然如此,哥哥的礼物还有意义吗?留着,还有用吗?心已走,物何留?” 对着自己一阵嘲讽之后,心反而更硬了,眼泪一下子变得无影无踪,脸颊上,是依旧闪烁的泪痕,它们在告知人们,她,曾经为谁哭过。 她仰天长笑了几声,那撕心裂肺的摧毁之音仿佛要震碎整幢楼。 这或许就是坚强的心灵的过错吧!无法让自己浸泡在泪水之中发泄,只好坚强、锐化,变得更加坚固,连哭,也要带着坚硬。 “鬼迷心窍的人们啊,我——千岛静,要来为你们报仇了。”那个女孩独自一人走出了城堡,走进雾色之中,逐渐消失。她孤独的身影仿佛就是在告知别人,她,会一直孤独,一直一直,孤独到最后,孤独到人世间不再有温暖,自己不再有回忆。 第二章 带走我的灵魂 那场罪恶从未结束,正如一夜初梦,刚刚开始。 此时,在世界的这一边,走出城堡的女孩四下里张望,似乎在寻找这什么。 现在,倒是有时间去大量这个有着两张脸的女生了,她的眼睛无疑是最动人的,只不过,她的双眼犹如猫一般,一只是主领邪恶的黑色,另一只则是清澈透明的海蓝色;她的发长长的,滑溜溜的,在风中飘荡,像那种不透明的玻璃丝一般可以反光,就像是要射穿人心中的那片黑暗一般;她的皮肤如雪,也如珍珠,雪的色泽,珍珠的质感,不只是一种怎样的融合呢!而这个女孩——千岛静,却同时拥有了一切;千岛静的身材是真的不错,那是让无数人向往的纤细、柔软、同时又充满了韧劲;她的手指又细又长,更突显了她的美,那是学乐器的手,那是贵族的手,千岛静正是这么一个有着高贵出身的女生,她在家族里的代号是: “遗忘的黑影,神秘的巫师” 千岛静,正是巫师家族的人。 千岛静可以将小提琴的高亢、低吟、圆润表现得淋漓尽致,她还为哥哥写过一首曲,并且取名为《幻想进行曲》,如今,又有谁能将当年活泼可爱的那个女孩与现在这个冷酷无情的冷血无情的公主联系在一起? “找到了,哥哥的气息,原来在这里……”一边说着,千岛静的耳朵还在一边抽动,她的耳朵和常人不同,她的耳朵是猫耳朵,位置倒也在脑袋的两边。 “嗯,糖果屋,真幼稚,完全……糖果屋?”千岛静的灵魂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量地牵引,儿时的回忆…… “哥哥,我要糖果屋嘛!”儿时的千岛静,撒娇地拽着哥哥。 “嗯,我一定会有办法,期待着哦!”千岛静的哥哥千岛轩卢满口答应,眼中是无比地怜爱。 “太好了,哥哥万岁!”千岛静依偎在了轩卢的怀里。 想到这里,眼中的泪不禁奔涌而出:回不来了吗?真的,回不来了吗?儿时的那些记忆?实在无法忘。 千岛静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这时,她的身边闪现出了一个女子的身影,她,分明是在呻吟:“痛!痛!owner(主人)快离开这里!” 千岛静猛然回过神来,轻轻说道:“怎么了吗?”她轻轻往后一跃,足足跃出了三米远。 “哼,我怎么了?你作为我的owner,却对我这么不负责!连‘咒魂贴’都没有看见!我险些小命不保!”她——是千岛静的灵魂,只不过是一个有实体、个人情感的灵魂罢了,而现在,她显然对于自己的owner很是不满。 “我又不是……”千岛静仍不能从回忆中回来,忧心忡忡,魂不守舍的,搞不清她在想什么。 “不用你解释,你本应该好好看看的!”这个灵魂显然有一些狂妄自大,甚至不把自己的主人放在眼里。 “好吧!”千岛静竟然很好脾气地选择了退让,若是在平日里,她,又怎么会甘愿认输?千岛静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轻轻念道:“以奴家の阵法,破解这凡尘奢华,幻化为最初的模样,无阻碍地行进吧。”这是咒语吧!破解所有掩饰的魔咒。 确实,身为巫师家族的千岛静怎么能不会咏唱?巫师家族的人都是经过历练的,从小便要求高人一等,这不服输的脾气,更是这世界上那个人人皆知的。 千岛静的灵魂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嗯,这防守明显有漏洞啊,会不会在等你上当啊?”见小静没有反映,她便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待我透视一下,‘perspective,unfold’。” 糖果屋中果然有着什么! “雪一般的小熊呢!那是owner您的愿望吗?”没有了应答,一切咏唱停止。 “owner?”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忍不住又叫了一声,“千岛静?” ………… 周围的一切都已忘却,唯一记得的,只有那个瞬间,那个自己依偎在哥哥身上,祈祷天主降临的瞬间,那个瞬间,在记忆中是那样的美丽,樱花树下,两人相依,祈愿着天主降临在这个世界,赐予他们永生的幸福。 那时的轩卢,眼神中是认真,绝不带一丝敷衍,只是,那时的千岛静还不懂,她只是向天主祈求,自己可以拥有一只满身白毛的小熊,听到这么个愿望,轩卢也只好无奈地笑笑,那时的自己,真的好傻,幸福,触手可及,如今却…… 泪,穿越了这一片思念,回到现实之中,奔涌而出。 暖暖的,融化在脸颊,凉凉的,刺伤在心窗;奔涌着,冲刷着心头,缓流着,抚摸着伤口;轻盈的,弹跳在心池,沉重的,紧压在胸口……不知,这又是一种怎样的伤痛? “哥哥,我回来了……”千岛静整个人撞上了咒魂贴,灵魂那撕心裂肺地惨叫,划破了血肉相溶的天空。 临终之时,仿佛一个天使的声音划过耳际:“败了,死在了owner的哥哥手里,不过,主人,坚持着活下去啊!神的心,永远将您守护。” ………… “死了吗?”静无力的一笑,“这凡尘,这爱恨情仇,都结束了吗?一死了之吧!”静的眼眸渐渐的黑了下去。 “冲上去啊!”一声祝愿,打破了一切,打破了静的消极。 身旁,是一只黑色的小猫,是它,在呼唤静的灵魂吧! 可是如今,静,已经没有自己的想法了。 “跟我一起咏唱吧!‘我是你的owner,不要从前,只要现在’,我就会成为你的所有物。你的第一代灵魂已经死了,只有我才能救你最后一命了,快点,说吧!”黑猫的眼中,什么也看不出。 现在的静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轻轻的,唇舌在颤动:“我是你的owner,不要从前,只要现在。”时间定住了,一切有都回来了。 “回来了,爱恨情仇,我,又回来了。”千岛静一阵狂笑,那种霸气,岂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死亡圣曲’,去吧!”声音虽然很轻,却也是有力量的。 静的衣服重又华丽了起来,一套黑色的行头酷到不行,腰间棕色的腰带也算是点缀吧!她的背后猛然闪现出了一对黑色的翅膀,金色的印章在她的翅膀上闪耀,她的肩上还夹着一把小提琴。 静娴熟的手法能令神赞,能令鬼服,但这曲子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当弓在弦上拉响之时,发出的光芒令人由衷生畏,静的身旁站着另一个人,那,怕是静新的灵魂吧!那灵魂站立在弓的尖端,开始高歌。 她的声音很美,甚至有些勾魂,她歌出了天堂的乐趣,歌出了地狱的神秘,歌出了生活的怨气…… “天堂很美好,若要去,就跟我来吧!”那天籁之音是人所无法抗拒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召唤了去。 “被控制了呢!可笑,尽是些吃白饭的家伙,看来还是要我亲自出马啊!” 这声音好耳熟啊!难道是他?静没有抬眼,她很怕,如果眼前的,不再是曾经的他,这回眸,还有什么意义?只能换来更多的痛吧! 果然,从黑暗中走出了一个人,他,就是千岛静的哥哥呢!千岛轩卢…… 千岛静放下了提琴,刚要开口,却闻得身旁的灵魂的声音:“唉呀呀!是死亡法师呢,一等一的贵族哦,竟然成了敌人,真是可惜呢!在下‘琉璃砚’,是千岛静的第二代灵魂。”原来她叫琉璃砚啊! 琉璃砚虽然口中奉承着,可是眼中尽是不屑之色,虽然对这轩卢行了个礼,可是却故意将臂下的匕首露了出来,每一个动作都暗藏杀机,她的性子明显比她的现任owner还要烈。 可是,此刻的静竟然独自呆在了一边,专心致志地开起了小差,仿佛这场战局,自己本就是个局外人。 “静,小心,轩卢开启防御了,你是斗不过他的,无论是武力、防守、灵气还是速度,他都比你更胜一筹,你,先去躲避一下。” 琉璃砚随即从丝巾上取下了一个小小的八音盒,轻轻地将手指按在八音盒上方的小圆钮上,就在此时,静的全身都被绮丽的光芒围住,紧接着,静和盒子,全部不见身影。 “哼哼,owner都不在,你又要如何战斗?可怜的小家伙?”轩卢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他慢慢展开了他那黑红相交的蝙蝠翅膀,阴森地笑着。 “可恶。”琉璃砚轻轻的在心中说着,手情不自禁地握成了拳头。 “第一次看见你这么自不量力的魂魄出现,现在,就让我消灭你!” 天空中回响着轩卢那狂暴自大的笑声,天空中开始撒落洁白的羽毛,一滴滴鲜血在大地上慢慢凝固,琉璃砚的眼中,竟还是镇定,甚至,开始得意。 第三章 珊露·迪艾 “这里好美……”千岛静在这个奇特的地方飞行着,这个空间似乎并没有陆地,只有一望无际的素色,将所有包住了。 静的手中依然抓这那只奇特的八音盒,它此刻正在演奏一首激情四射的曲子,那曲调却很模糊,可惜,千岛静却依然什么也不明白。 随着静的飞行,周围全变了模样,千岛静站在了富丽堂皇的大厅之中,她,就在中央的位置,似乎,她是一个公主,从来没有悲伤回忆的公主。 这大厅用紫色作为主色调,充分体现了高贵、浪漫的艺术气息,体现了艺术的圣神。这所大厅的北面,也就是千岛静面对的方向,是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喷泉,这喷泉中不断涌动的不是清澈的泉水,不是苦涩的眼泪,而是鲜红的玫瑰色的血!血的粘稠以及它独到的铁锈味的醇香是无可匹敌的,闻到这种味道,千岛静的眼中竟闪现出了贪婪的神色。 是啊!血实在诱人!色彩鲜艳的表面覆着一层耀眼的亮光,那种静的质感仿佛是一片上等丝绸所制的绸布,将人围绕,它的香气袅袅上升,将一切都柔柔地包围住,动态的它就更美了,色泽红润,滑过凌空之际,透过阳光的照射看到艳丽的一片!真是不可思议,所有的事物浸泡在血色中都会变得如此不可思议,那并不是秀美,而是刺激,刺激人的每一个感官,全身的血液和活力都将因为它的存在而沸腾,没有水的轻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坠感,慵懒而沉重,却又不失一种严肃,实在叫人向往,浮想联翩。 千岛静慢慢靠近了那喷泉,俯下身来,想要品尝一下这血的甘甜,可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却将她的动作打断了,静很不耐烦的重又站了起来,用尽耐心去倾听这女子的每一言,每一语。 “奴家相信艺术是美好的,文字是纯洁的,虽然在艺术及文字面前,奴家不知道选择谁,但是许久之后我才发现,艺术是一种文学,文学更是一种艺术,在我接近死亡的时候,我才明白了这真谛,可是,我已无法选择,没有回头的余地。 珊露•;;;迪艾绝笔 赠亲爱的灵魂:琉璃砚” 天空中回响着那女子甜美却有悲伤,慈祥却又忧郁的声音,那声音听上去还是很年轻的,而且还很富有弹性。千岛静忽然有种先要哭泣的感觉,那种感觉前所未有,尤其是她戴上面具的时候,虽然每次和哥哥——千岛轩卢通话,自己都会忍不住情感哭一场,但是那种感觉和现在的,却截然不同,这种感觉,说不清楚呢!眼泪却先于自己的情感,悄然坠落。 这句话其实还是很有道理的,可为什么这么感伤?难道是语气的效果吗?语气无非是一种辅助而已,想必也没有什么用处吧?千岛静虽然这么想着,但眼泪却依然在流淌,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难道语气也很重要吗?或许,真的是我低估了它?”不知不觉的,静又想到了琉璃砚,不过这也难怪,毕竟这里是人家琉璃砚的地盘嘛! 对了,琉璃砚现在怎么样了?一边想着,静一边走向她右手边的大理石柱,想去抚一抚那上面刻着的文字。 忽然间,胸口一阵剧烈的刺痛,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可是静却依旧强颜欢笑,此刻,静也很明白,琉璃砚作为自己的辅助体,正在为自己拼命地努力,同时,只有她们俩共存,对方才能存活下来,所以她绝对不能辜负琉璃砚的一片苦心,她要坚强地笑着,坚强地活下去,即使很痛,即使很苦,也要为了那个正在为自己拼命的琉璃砚而活下去,虽然她不能笑到最后,但她现在一定要笑得灿烂,这才是她千岛静的作风,她“遗忘的黑影,神秘的巫师”的作风。 “文学吗?果然还是没有艺术来得好。”千岛静暗自嘲讽道。 胸口又是一种疼痛。 “不行,我要坚持,自是不为自己,也要为了琉璃砚而活下去,那孩子现在一定还在为了我而战吧!……”千岛静的身躯受到了某种物质地折磨,她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叫声在回旋,撕扯这她的心。 “坚持……”又是那天籁般的声音,“坚持……记住,你与琉璃砚同在……” 那个声音来自哪里,去又何从?不明白,不知晓,像是那异次元空间里精灵,空虚的安慰现在几乎没有任何用处,千岛静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琉璃砚还活着,自己不能毁了她,毕竟“她与琉璃砚同在”。 说话的女子句句都能说进千岛静的心里去,可是,她又是谁?千岛静嚅动着嘴,轻轻念道:“我与琉璃砚同在,是啊!同在,不曾舍弃,不曾离开。” “以吾の命解除束缚,以吾之身化解吾の咒,躯体释放,吾命解除。”同样是那女子的声音,是她解放了自己,或者说,是她为自己下的咒? 还来不及多想,千岛静就如同从十字架上掉下来一般,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她所能感受到的,只有命运的无情,自己的懦弱,在这危机之时,自己竟然只能静静地待在原地等待死亡的降临,不管此时此刻是否有人在为自己拼命,自己都只能…… “好恨……这灌了铅的躯体,这被命运玩弄得不堪一击的身体,真的是我的吗?”眼眸深邃了,黑暗占据了,可是这女生不曾迷茫,只不过是她从没有真心去活着罢了。 静的眼中又是一阵嘲弄,可是还没有等她完全反映过来,眼前就是强光一闪,犹如是那星星的尾滑过了眼前,速度无人可堪比,那束光芒在静的面前停住了,樱花紧促,团在了一起,随着花瓣的不断汇集,面前已有了人形,恍若是一惆怅女子,翘首遥望。 “千岛静小姐吗?奴家方为珊露•;;;迪艾,奴家是砚的第一任owner,砚毕竟也在痛苦中回旋,请你千万不要责怪她。”珊露笑了笑,但是她的话只是微微点了静一下,静此刻竟也不想明白这话中的用意,珊露,确实是一个挺神秘的家伙呢!不过话说回来,她千岛静又何曾怪过谁?最多就是恨呗!她恨自己儿时的天真,恨自己没有珍惜那段属于自己和哥哥的童年,那些时候,没有恨啊!尽是纯真,尽是笑容,尽是无边的幻想,可是此刻,静对于幻想都不敢有太多的奢求,生怕在最后,自己只记得那温情,却忘记了重要的人的一切,他的长相,已经有些淡了,虽然战斗时见过,但,那是哥哥吗?她,不曾敢抬眼去瞧自己的哥哥,只有声音,成了他们相认的凭证。 “你的……”静刚刚开口,却又被打断。 “奴家的衣服怎么了?很漂亮吧!”说着,珊露不失时机地转了个身,这服饰的美尽收眼底,“这衣是奴家临死の时琉璃砚亲手为奴家设计、缝制的……”珊露停下了,眼中是笑意,除此外,也就看不出什么了。 “确实,但是……”静本以为她可以心安理得地说些什么了,可是珊露却又在嘴角挂上了浅笑,开口道: “是吧?奴家就知道汝定也很是喜欢,可惜了这上等的绸缎,早已同奴家的身躯火化了,汝现在看到的,统统都是砚的记忆碎片,只是有了思想的记忆而已,若是汝不信,可以打我试试……不妨试试。” 此女甚是啰嗦,千岛静早已厌倦了她的那张嘴,于是非常用劲地扇了其一掌,谁知,巴掌早已落下,但是手却什么也没有碰着,只有些许的风呼啸而过。 这一掌害得千岛静失去了平衡,她摇摇欲坠,很恐怖的悬在了半空,正在此刻,珊露却面带微笑,不慌不忙地用手轻轻托住了千岛静,而静此刻却趁机抬起了她的右腿,很猛地扫向珊露,谁知却有扑了个空。双腿划过的地方化作了两团薄薄的烟雾,淡淡的,透着紫色,可是那双托举着静身体的手却又那么的真实。 “奴家的身躯不同与常人,汝一定也很喜欢吧?可惜,奴家帮不了汝了。” 帮不着也是自然,而且静也不曾向往,可是她却恶狠狠地从牙缝之中蹦出了这么几个字:“那你还喊什么喊!”静真的很想趁此时机好好地数落珊露一番了,可是还没有等她开始,珊露就又“重启”了。 “额,对了,砚怎么没有来看我?”珊露有些不解,也有些焦急。 “……你才发现?”声音很轻,但是,却很是不对劲。 “琉璃砚……是不是出事了?”珊露终于急了起来,平时总会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最阴险、可怕的面容,但是很快,她就垂下了头去,不知在干什么,不知又在为了什么而思绪万千。 “你才发现吗?真是不称职呢!哼哼~”千岛静摆出了衣服大人模样,微微还带有一定藐视的眼神竟也出现在了她的脸庞上。 “你到底把她怎么了?”珊露慢慢地伸出了一只手,只见它慢慢地变成了薄薄的淡蓝色的雾气,然后慢慢的,那些雾气全部凝聚在了一起,久久不散,而且还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图形——一只巨大的爪,那爪子渐渐有了颜色,只是那种独特的蓝色看了以后使人很不舒服,甚至会想要呕。 千岛静虽然很敏感,可是看到此情景,却也饶有兴趣,全然不知即将到来的一切,她甚至什么也没有考虑,因为她有足够的把握,珊露构不成任何威胁。 “你到底把她怎么了?”又是同样地问话,可是语气却很是坚决,甚至有一种火药味,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暗示:杀无赦。 珊露终于将她那一直低垂着的头抬了起来,一切都显露了出来。她的发丝是雪白的,有如琴弦,要划断谁的血脉,那修长的发竟是如此的耀眼,甚至给人一种视觉的冲击,眼睛有一种刺痛蔓延开来,那发完完全全掩住了她的面容,当她猛然抬起头来发出邪恶地笑的时候,她的五官暴露无遗,她的唇散发出奇特的光芒,而且是那种鬼火才会散发出的颜色,她的面色就如同是白骨,两只眼睛中有一只被发丝遮住了,另一只则显露在外,眼珠呈现出了绿色的光芒,点点血迹落在了那半张没有头发遮挡的脸上,脸上有一些极其细小的划痕,但是划痕的周围却用早已溃烂的血肉堆积在了上面,每一个细节都显得格外恐怖。 珊露伸出了她的那只利爪,一把抓住了静的领口,一把将她抓了起来,大声质问道:“最后再问你一遍,琉璃砚呢?” “不知道,反正还没有死。”千岛静毫不在乎地将头偏向了一边,衣服毫无关系、吊儿郎当的模样。 “你说什么?难道你不是她的owner吗?”珊露凶狠地瞪着静。 “正因为是,所以才知道她没有死,正因为是,所以你才不敢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一死,砚也就必死无疑了,哼哼~”静知道的很清楚,为了砚,珊露是不可能杀自己的。 “住口!砚不是你所能叫的!你没有资格!” “是吗?”千岛静又露出了那个残忍的笑容,就像那个以前的她那样,凶狠而不顾及他人的存在…… 哥哥啊!静又一次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她的心里再也装不下别的了,只可惜,哥哥的影子模糊了,越来越远,越来越看不清楚。 第四章 对不起 “可恶!”珊露猛的将静砸了出去,心中满是愤怒,可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在另一个地方,静轻轻地喘着气,嘴角是一抹血迹,鲜红之色沾染了一切,但她的嘴上却依然挂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嘲弄和藐视,那副神情仿佛可以穿透一切,甚至是血肉之躯。 空气就这样凝固了,静静地等待着别人来打破。 “滴答、滴答……-”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那种接近死亡的声音每靠近一步,那股血味就更是浓烈,珊露警觉地回国了头,将那只利爪对准了那个方向。 “你期待的她回来了。”静只是轻轻地挑了挑眉,珊露就是一阵兴奋,静顺便指了指黑色的远方,脸上依旧毫无表情。果然,是琉璃砚回来了。 在看到砚的那一刹那,珊露的心碎了,都要哭出来了,同时她还萌生出了一个愿望,那就是杀了千岛静,虽然这是不现实的,但是这仍是值得她珊露•;;迪艾珍藏的愿望,毕竟它太美好了,如若可以毫无顾忌的亲手杀了那罪该万死的女人,她珊露一定会使出全力,哪怕是用一死作为代价,她也会的,为了砚的尊严,她绝对会奋斗到底。 珊露轻抚着琉璃砚的发,口中还念叨:“我亲爱的孩子啊!你瘦了,瘦得那样憔悴,还有,你有没有吃饱?姓千岛的女人有没有虐待你?”不知是不是错觉,静竟然觉得如果自己有这样的姐姐,生活一定会很美好,珊露其实很善良,很慈祥,很疼惜身边的一切,但是她还是需要插一句: “喂,那个,如果我虐待她,我的肉体也会很痛苦的吧?”千岛静将手招得同招财猫一般,还一边上下摆动着,看上去很是尴尬。 “你给我闭嘴!有你什么事啊?多嘴的家伙找打啊?”珊露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就像是一只饥饿的猫看见了一直体态旁的老鼠一般,害得静胸口一阵堵塞。 “对了,你刚刚干什么去了?真是的搞得这么脏,竟然还流血了,真是太不像话了,让我来帮你清洗一下吧!”虽然嘴上在抱怨,但是声音却是何等的轻柔,就同那春天里新生的柳树的嫩芽。 这哪里是人啊!根本就是变脸的怪物!静在心中轻轻地抱怨着。 “我的第二任owner啊!请不要对我的第一任owner表示不满,你所想的一切,都在这张记载战斗的羊皮卷上有所记载。” “哦……那么刚才……”静恍然大悟,难怪刚才自己瞟到珊露的时候,她的脸色大变呢!就像一只公牛一般,杀气重重。 “你敢说我坏话?看我用爪子撕碎你!”珊露用爪子挥向了静的脸庞。 “守护。”千岛静轻声念着。 尽管血还在流,虽然身体还在隐隐作痛,但是身躯却已经开始自己行动了,琉璃砚闪身来到千岛静的面前,将双臂在胸前交叉。 空间静止了,那只巨爪就在琉璃砚的面前,近的连头发丝都插不进去。 “砚,你为什么要护住她?”珊露喘息着,大声质问,心中是气愤,也是嫉妒在燃烧。 “你已经不是我的owner了,现在,她是,不论如何,我都有义务要保护她!”琉璃砚将头埋得很深,根本看不见她的眼睛。 “哼,你还真是现实啊!”珊露将脸昂了起来,任凭眼泪轻轻地从眼角滑落,“当我保护不了你的时候,你便要放弃我、抛下我了吗?也不看看你的体内流的是哪个家族的血!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的血是我的,是古老而高贵的迪艾家族的,不是千岛的,不可能是,永远也不是,也不可能是!”说罢,珊露从口中吐出了一团团血液。 “假若无人需要战士的力量,那我宁可永远消失在这人世,你就带领我的最后一丝气息去那可望而不可及的天堂吧!”珊露悲痛欲绝的声音在这个虚无的空间之中回荡着,又是血液在滴的声音啊! “好了,我们……走吧!”琉璃砚依然低着头,什么也看不见,千岛静的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儿,这不是她所想要的结局。 结了,这一段跨越生死的怨恨与依恋,堆积了一世,有太多的情感在交织,静很明白,就像是自己在爱着哥哥的同时恨着自己的懦弱,恨着哥哥背叛这个世界一样,若是哥哥可以放弃父亲为他留下的一切跟着自己,那自己的心一定不会继续痛苦了,心也一定不会再哭泣了,可是这相思之苦,又该如何忘记啊? 现在,我只知道,这个虚无空间谁也不会再来,这里埋葬着太多的怨恨,这里没有珊露的声音,而是死亡时的悲伤,满载着悲伤的回忆,琉璃砚的回忆也在这里,若是没有千岛静,她们现在会多么快乐?有了她的出现,二人的棋局就此乱了,断了思绪,了结了这长达一世的情谊,是一种如何也无法忘却的痛苦吧! 拥有那种使人空虚无力的能力的或许就是回忆,谁都不会想再见到回忆中曾经跳跃鲜活的生命,永远也不会再见,回忆中的快乐是已经是泛黄的了,正如朽木上的枯枝败叶,已经是亡灵了…… 最后,在离别之时,琉璃砚的声音在耳际重又响起:“对不起,我永远深爱着的珊露,你永远是我唯一的owner,我的心和血永远都属于你。” 这句话的声音很轻,静没有听见,可是却抚平了正在天堂的珊露心灵上的创伤,她愿意自己的灵魂永远是琉璃砚,即使到后世。如果有来世,砚,你会回来吗?你会放下一切来找我吗? 我想,琉璃砚的回答一定是:“我会的,直到永远,只要有你,我一定相陪,无论是怎样的,哪怕是生与死的距离。” 这就是生与死的距离吧,痛苦着的有呼吸的回忆,伴随两人的心坠入谷底,不知何年何月,在千岛静死后,两人会重新在一起?她们会互相铭记的吧!那一份真情,永远都会藏在心底直到被发现。 第五章 死亡在漫步 珊露的最后一丝气息也在这一片战火连天的大地上消失了,千岛静一如既往地翻阅着她家族中的咏唱手册,她懂的确实越来越多了,不仅是一些知识,更是一份对于人生的见解,对于生活的赞叹,对于死亡的感慨,原来一条生命是那样的脆弱啊!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永生,即使活了下去,那也是一局没有结束的游戏,顺其自然吧!交织了太多的情感,口中百味,心中万苦,即使如此,也要用那冰封一切的笑容去面对。 在某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千岛轩卢正在家中进行作战后的休息。 这次战斗并没有结束,因为琉璃砚和轩卢都失血过多,在这种状态下,两亡是必然的结果,既然如此,再斗下去也毫无意义。轩卢的情况很糟糕,虽然琉璃砚此刻已经可以自如的行动,可是他却不行,床前,他的血已成河。 在那阴森且有着淡雅的海蓝色的房间里,空气冰冷了,没有一丝生物的热量,那种空气几乎接近了死亡,但是还好,还有喘息声,就在那窗边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什么。当弥漫着薰衣草香气的淡紫色空气滑过窗边,拂过那黑得令人望而却步的窗帘,一切都显得有些许诡异,半空中竟然有带着微蓝色的晶莹剔透的液体,难道是有谁坐在窗框边哭泣?果然,有一个女孩,静静地,悄悄地坐在那里,窗边,是她娇小的身影,她似乎是在傻傻地等待,是谁有能力使这样貌美的女子痴情等待? 轩卢躺在那张紫色的床上,任凭鲜血染红地面,他却下定决心不做任何挣扎,还是那女子!她轻轻地走到了他的床边,跪在了他的床边。轩卢被她所发出的轻响惊动了,缓缓地睁开了那双因为疲劳而闭上的眼,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那抹微笑实在是无力,不能使人得到丝毫的安慰。 那女孩儿低下头来,趴在了轩卢的床边,安静无比,但是还是忍不住唤了一声,轻轻地用心灵歌唱一般的声音说道:“owner……” 轩卢慈爱地看着她,用手轻轻拂过她的脸庞:“哭了吗?” 那女孩死命摇头,不断否认她哭过的事实,可是她却不知道,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逃不过轩卢的眼睛。 她不言不语,毕竟这是事实,她干脆将脸偏向一边,好让轩卢看不见自己的眼睛。轩卢却轻轻伸出他的手,去抚摸女孩的柔发,女孩很乖巧地趴在床边,重又将脸对着轩卢,将她那双草绿色的眼睛对着轩卢。 “owner……为什么?为什么你想要保护妹妹的心情得不到理解?明明那么爱她……那么想保护她……”说着,那女孩嘤嘤地哭了起来,似乎是在为自己的主人打抱不平。 “可否为你的病人安静一下?安鲁•;达纳!”不知为何,轩卢竟显得有些许气愤。 “是。”安鲁•;达纳很听话地住了口,看上去,她似乎也是第二代灵魂呢!她很自然地退了出去。她是何等的貌美,令人心动?可是轩卢却仍然毫不在意,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情感包含在他的话语之中。 在这无所事事的时候,安鲁•;达纳站在窗户边仰望星空,片刻后,又缓缓地闭上了眼,那双睫毛又长又密,实在迷人,真是可人儿一个!可是眼前的佳人却无心关心自己的美貌,此刻她的心中思绪万千。 “静小姐一定还不知道,轩卢用自己的自由、幸福换取了他最疼爱的人的自由,她的一生都是轩卢换来的,表面上虽是敌人,但完全是生不由己啊!” 痛苦猛然袭上心头,胸口像是有一把利剑插入,疼痛无比,撕扯着安鲁的五脏六腑,一时间,她连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这种疼痛根本不是一般人所受得起的,安鲁能够坚持于此已经很是不容易了。 “实在不行了……好痛……苦……”安鲁连一句像样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不过她没有放弃挣扎,她虽然很想放声哀嚎,但是一想起owner所承受着的痛苦,她又算什么?安鲁此刻只好卷缩在地上,她的背后长出了一对鹰的翅羽,整个身体被一团棕色的气体围住,当她再次将头显露之时,她的脸上已经满是红色的疤痕了,一条条的被利爪抓伤的痕迹,似乎还包含着恨意,血从伤口慢慢的垂直往下流,脸上一下子便沾满了鲜红的痕迹。安鲁的头发从原先还很柔软的灰发变成了数根似针般的发丝,仿佛这些都是用来杀人的,用来将敌人斩于马下的。打量完了无关紧要的东西,这时才发现她的脸庞竟也变了色,从原先嫩嫩的微带粉润的脸变成了一张深蓝色偏紫的色调,而且,她的眼睛变得又小又绿,整个人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气质,唇瓣也没有了色泽,整个人就像是亡灵一样,不妖媚,却仍勾魂;不美观,却是十足的凶狠。很难使人想象安鲁变化之前的模样。 “owner,我来了,坚持住!”安鲁完全走出了这迷雾,她的装束果然也变了,很简洁,上半身有一件棕色的马甲,腰间是几根皮带,皮带上还系着好些袋子,里面装着可取人性命的武器,样样都是置人于死地的,下半身的过膝棕色长裙两边被剪开了,似乎是为了行动快捷吧! 安鲁舒展了一下自己那硕大的翼,羽毛便如秋日的落叶,纷纷扬扬的从天而降了,如此华丽,如此夺人眼球,那华丽的登场完全不应该是给这么一个满身颜色幽怪的女子的,倒像是给仙人量身定做的。 安鲁匆匆走开了,去找自己的主人轩卢。 死亡的气息仍在不断地蔓延,听着死亡在咆哮,听着它在呐喊,听着它为死神助威,心中竟扬起了对于死的敬畏,似乎死亡是安慰,可以宽慰人们的心灵。 此刻,这栋别墅中的两人近在咫尺,对视着,但同时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站在这里,就会置身于世外,无论你如何痛苦,如何声嘶力竭的呼喊,如何哭泣都没有用,仿佛你应经在无形之中被世界抛弃了,只有躲在那阴暗的角落里。 痛苦到底来自哪里?其实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楚统统来自轩卢的脖子后面,那一块修白的皮肤上贴着的一个“咒魂贴”,这是琉璃砚在激战之中留给轩卢唯一的“纪念”,也是最能在短时间之内取了他性命的东西。这小小的鹅黄色贴纸是经百人鲜血浸泡过的,虽然有一股浓浓的诅咒的气味,但是去看不出血色,这玩意儿可以要了轩卢的灵魂——安鲁的性命,间接性的,轩卢也会随之死翘翘的。这种诅咒方式是很明智的,敌人明明知道自己是要死的人,明明知道有医治的办法,却无法动弹,无法找到解药,而且就算是找到了解救方法,制药的原材料也很难寻求,毕竟是对自己心爱的人下手嘛!只要是有血有肉的人应该都不忍心的吧?让心爱的人放血,对方不同意,也是不能强求的…… 此刻,轩卢只要稍微做一做挣扎便有可能会去和阎王见上一面,但是着却难不倒安鲁,自己既然是第二代灵魂,用独体的形式出现也是ok的啦!这样就可以不受约束的行动了,这样以来,救轩卢的希望就大了很多了。 “owner,我来了……”安鲁单膝跪下,左手背后,右手置于胸前。这种礼算是大礼了,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在主人疗养的时候打搅的,但是自己实在放心不下啊! “起来吧!我想这次情况不妙了,我怕是受了‘灵魂之神’的诅咒了。”这话是在暗示,安鲁也很危险了,毕竟灵魂之神是主管灵魂界的一切的神的代称,这个神名下的职务和权力就是掌管灵魂的生死,但是具体有没有这么一个神,却又无人知晓,这个名字更多时候是用来比喻即将因灵魂死亡而失去生命的战士的,而轩卢正是这么一个。 “owner,属下知道了,‘吾随时为牺牲做准备,随时为了终生的owner赴汤蹈火’。”这是安鲁的宣言,为了主人而出生入死的誓言,是啊!她为了主人,或者说是为了同样被她深爱轩卢,什么也不顾了,甚至是一死,她也奉陪。 owner被静小姐暗算了吗?怎么想都是如此。似乎安鲁已经认定了千岛静要置轩卢于死地,而此刻的轩卢却真的什么也说不出了,自己真的被暗算了,被自己一心想要保护的人暗算了。虽然在战斗中暗算别人很不光彩,甚至可以称为是无耻,但是同样身为巫师家族的后代,他有很明白巫师家族中的潜规则: “不能战胜就绝不罢休!” 这句话就如同是魔咒,深深地印在了自己以及家人的身上,虽然烧灼的痕迹已经不见,可是这句话却成为了心魔,在心灵的纸张上,每一页纸都有这句话的脚印,而且这句话也一直在为巫师家族之高无尚的信仰、地位及名誉效着力,无情地驱使每一个巫师都去为了最终的胜利而战,不管是否会牺牲,都无法拒绝的牵引的力量,况且妹妹千岛静又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女子,有怎肯放过他轩卢一命?哼哼,能让他活到现在怕也是因为亲人之间的血肉之情吧!不论如何,静也是自己的妹妹啊!一想到只有亲情,轩卢的心中就多了一丝痛楚。 虽然我知道他完全想错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妹妹的本性,就像千岛静完全不明白哥哥在想些什么一样,虽然他们的心互相爱护、依恋,但彼此的心之间却仍有秘密,仍有距离,正是这种秘密地存在,使得他们落魄至此。 我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可是我又有什么权利去改变什么?我只是一个局外人,一个无心的观众,不管结局怎样,我的心都痛过了,为了他们为爱奋斗的故事痛过了,泪水在最后一刻,还是会喷涌的吧?不过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当他们的心完全迷失,当他们的心失去牵绊,当他们其中的一个忘记一切,在将泪水挥洒吧!思绪后,是片刻的宁静…… 轩卢还是很关心妹妹的生死的,即使自己也在悬崖边挣扎,即使自己也已生命垂危,他也会默默地想着静。 此刻,安鲁也已经到来,她望着owner痛苦而不安的面容,不禁心生怜爱,胸口一抽一抽地痛着,比被利剑刺穿胸膛,被烈火焚烧千年还要痛,她多希望自己并不是一个灵魂,而是……而是一个人类啊!思绪至此,她的泪又不争气的滑落,这一轻响惊动了轩卢,他缓缓望来,嘴角是一抹模糊不清的笑,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是因为安鲁眼中的泪水太重了,太浓了。 “安鲁,去找解药吧!去将‘爱的玫瑰酒’,找来给我吧!”轩卢的眼神很迷离,却依旧迷人。 “酒……也有爱吗?”安鲁迟疑了,但她是不敢抗命的,于是依旧低垂着头。 “安鲁……”轩卢显得有些许绝望,“只有你能救我了!” 说罢,安鲁连吱也不吱一声,便拍拍双翅腾空而去,踏着一抹皎洁的月色,守着神圣的洗礼,她离去了,去救心爱的人,去找“爱的玫瑰酒”。 第六章 爱的可悲——千岛璃 刚飞离阳台,安鲁就有些郁闷了,倒不是因为她不愿意为主人效力,只是这玫瑰酒到底身处何方?江湖上流言无数,但是最值得人揣摩的就是“此酒仙人切勿望,人间不见香飘来”这一句,这玫瑰酒就这么贵重吗? 安鲁有些许无奈,但是救人要紧,还管什么呢? 她开始在人道的上空徘徊,她的面目狰狞,引起了路人一阵恐慌和错乱,过了许久,安鲁才从口中挤出这么几个字:“懦弱。” 虽然很在意这些人,但是和救主人比起来,这些人真的是很不值一提,没有力量的人类心甘情愿的认为,魔法是不存在的,虽然曾经有巫族法师去改变他们,但是由于他们使用不善引起了战争,到头来还把改善他们生活的大法师处死,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想到这里,安鲁有些感慨,干脆又跑去了魔道。可她又想了想:虽然魔道中人精通此物,但是他们从不会甘愿信守承诺,他们宁愿一死,也不会成全任何人,他们即使去为了这些小事丧命也绝不屈服,他们是扭曲了吧?屈服哪里是这个意思!他们这么作完全是出于自私。 算了算了,去神界瞧瞧吧!虽然知道神界也不欢迎巫族的人,但是安鲁还是忍不住去看了看。 神界是三界中最守信,却又是最具有偏见的,他们似乎认为只要遵守社交的礼仪就可以成为真君子了,他们甚至比魔道更过分,明知别人有难,却因为别人的身份而迟疑很久,甚至需要调查对方的身份、家庭背景,他们的眼睛是与生俱来的,但是眼神却是自己可以掌控的,那份怀疑,难道是天生的吗? 安鲁似乎想的有些多了,她在一棵树上不断徘徊,走来走去,脚步还踏的极为沉重。 “小姐,您在我的手臂上行走如在地面一般自在,不如下去再大踏步吧!”有一位老者拐着弯子说安鲁的不是。 安鲁先是一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立刻回复了镇定。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老者怕就是一个安鲁没有见过的老妖罢了。 “老奴在这儿待惯了,从未有过姓名,就这样被人带了来,生长在这儿,只求能生千年,不曾有过拥有姓名这样的贪念,你……就叫我‘树精’吧!” “前辈,听你的话你的岁数一定不小了吧?”安鲁有些好奇。 “恩,如今屈指一算,我也已经八十有三了。” “啊!”安鲁轻轻挑眉,心中很不自觉的开始了计算,八十三岁的树精算得上是极品了吧?毕竟树精的时空和人类的是不同的,他们的一年就是人类的十二年!那么照这样计算,眼前的树精已在这片大地上矗立了九百九十六年之久了!天哪!安鲁这么想着,她不得不佩服眼前的这位前辈。 安鲁转念一想,九百九十六年的树精老前辈一定见多识广吧?那它会不会知道“爱的玫瑰酒”的下落?安鲁根本就不明白这酒的含义,可是轩卢却是明白的,那酒根本就是用命来试情的,在服下的那一瞬,就要做好死亡的准备…… 可是安鲁根本就不懂这些,直截了当地开口道:“树精老前辈,您可否知道‘爱的玫瑰酒’的下落?”安鲁特意将“你”换成了“您”,刻意地想要表现出自己对于智者的尊敬。 只见树精脸色微变,勃然大怒道:“你将老奴想成了何等人?岂会为一个小小的情字干这等勾当?人本高洁之物,又何必糟践自己,使得自己如此下贱?若欲得知他人的心还望姑娘另寻高人!”说罢,树精又冷笑几声,继续说道,“老奴虽生长在这片大地上,但却又不是事事皆知,晚辈高估我了!” 安鲁眉毛微皱,但又不便说什么,依它的话而言,它对于此事一定是非常了解,可是现在是她在求人,所以也就不便于发作,现在的情况,如果不是树精自己想说,又有谁可以强迫? 于是,安鲁故作遗憾,微微轻叹,扭头便欲离开。 “留步!”树精地笑实在别扭,实在没有任何色彩!可是这一句话却给了安鲁莫大的希望,她的眼中满是欣喜,这一切,仿佛孩童般的天真全都被树精看在眼里。真是可怜了这孩子,明明是很善良的,她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机,怎么会有人如此利用?树精慢慢想着。 树精也不绕弯子了,开口就道:“千岛璃夫人,曾在十五个月前(十五年前)的一个风雪交加的晚上来拜访过我,她跪倒在我的面前,早已是泪流满面,发梢上湿漉漉的,裙摆早已没有了形状,全是被植物撕扯的痕迹,也不知那柔弱的女子走了多远,跑了多久,她在我的面前确是可怜的模样,恳求道:‘您知道爱的玫瑰酒在哪里吗?我求您了,告诉我吧!救救我丈夫千岛问源!我求求您,我……给您磕头!’那一瞬,她的额头上便沾满了鲜红的泥土,更多的是血液,那女子付出了很多呢!”树精讥讽的一笑。 安鲁心头却一惊,璃夫人不就是owner的母亲吗?她这么做是为了谁?更何况问源又是何人? “说着说着,璃就倒在了地上,双眼却仍未能闭上,我的心在抽搐,很痛苦,我虽被称为智者,却不认识,不明白‘情’又是为何,璃的发丝静静地贴着她的额头,她的手还在动,在向我的位置划拉,看了她的痛楚之心,我不禁有了一丝怜悯之情,可怜了这女子啊!多清秀!好一个小家碧玉!好一个痴情之人!毁了,全毁了!为何?玫瑰酒!这作恶多端的生性好疑之物!” 安鲁微微有些震撼,是谁,让夫人如此付出?安鲁不禁有一些吃惊,但是猛然发现树精正在打量着自己,便又立即故作镇定。 “小姐,您的伪装还真是蹩脚,况且,您是巫族的人也是无法掩盖的事实吧?”树精冷笑三声,不再言语。 安鲁更是震惊了,自己碰到的人物或许是真的不简单啊! “晚辈还有任务,不便告知,前辈请见谅。”安鲁微微欠身,试图蒙混过关。 “哦?算了,我也不是爱打听的人,但是……你和千岛璃是什么关系?”这还不叫爱打听的人?哦,不,确实不是,是爱打听的树精吧! “她其实是……呃,哦!是我的母亲,我是静——千岛静。”既然静小姐害了自己的owner,那么此时借一下她的名字救人又有何妨?安鲁咧了咧嘴,很是无奈地想着。 “原来是静晚辈啊!”树精嘴角挂着一抹让人看不透的笑容,令安鲁摸不着头脑,“久仰盛名了!不知轩卢少爷近来贵安啊?” 安鲁先是一愣,继而又觉得此事蹊跷,明明是才结束的战斗,这神界又怎么会知道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它的笑明明是那样诡异……安鲁的身体微微发凉,感觉有一道绿光直直地指向自己,可是又不知道这种感觉的来向。 “嗯,哥哥中了咒魂贴,如今生死未卜,我特意前来,望前辈引路寻得解药。”这种时候总不能说是自己(千岛静)害了轩卢吧?要不然就真的离谱了,害人竟然还好心救人,真是没可能! “你……就少装慈悲了,真的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吗?害自己哥哥的不正是你吗?千岛静?”树精讥笑着,眼中泛起了一阵阵黑色的迷雾,安鲁的双翅猛的被两根铁锁捆住,两只利爪上满是封印之咒,将她膝以下完全拖入地下,地面上浮现出一圈很是不整齐的黑色石头碎块将她的双腿团团围住,身后,是一座巨大的微带血色的白色十字架型建筑,安鲁的心脏正对着那十字架的顶端,这是安鲁才发觉自己动不了了!这才觉得树精还真像魔道中人。 “我没有!你,难道来自魔道?”安鲁幽幽地说,她的急得脑袋都发热了!魔道的人干嘛呀!又没有牵扯到金钱,招他惹他啦? “我才不是那些小角色,那些卑微得不值一提的东西跟我不同,我是神界的守灵树——达摩德腊。” “你!为什么?就因为我来自巫族?”安鲁愤怒了,她气得要命,自己怎么就中了这守灵树——达摩德腊的圈套呢?现在的时间就好比是金子,每一秒都是主人的痛苦换来的,owner,我对不起你啊…… 轻轻的,泪划过,略带樱花色的泪累了,无声无息地落下了,坠地的一瞬间,是它的叹息,这声音安鲁似乎听得到,达摩德腊也听到了,因为它的身体在那一瞬颤动了,那么明显,却又显得那么孤独。 “我……求求你,我用我的尊严来换回我不能拥有的一切,你……懂吗?我是说,我的尊严……”安鲁的声音有一些生硬,却仍然坚定,虽然断断续续,却仍然表达得一清二楚,她要为了轩卢放弃自己的尊严,自己的一切。 霎时间,眼前的人儿矮了一截,她跪在了乱石之上,任凭封印拖住她的小腿,任凭冲劲将她的膝盖撞出淤青和血渍,任凭琐碎的石块将她的皮肉、衣着划破,她都不管不顾了,这情景冲击着达摩德腊的心,这一切和它当初爱上的璃都是如此的相仿,如此的令它难忘,若是没有璃,现在,它又怎么会变成一棵可笑的树呢?它明明拥有最高贵的神族血缘啊!一切都是“情”在造作,现在眼前的这个孩子也是因为情吧!或许被感情蒙蔽双眼的人始终都是可悲的…… 第七章 仅为爱 下跪的或许不止是安鲁的身体,也是她口口声声的尊严,可是真正屈服的却是达摩德腊的心,它所想起的并不只是眼前的场景,它的脑海中还有那女子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惑人,那样使它沉醉,可是现在的它又有什么资本去爱上这么一个女子呢?现在的它不再是那神界之主,而是一棵简简单单什么也做不了的树而已,仅此而已。 说起爱,本就不是它应该拥有的,同样的,它也无法去拥有。 仅仅为了那虚无的爱恋,它几乎付出了一切,几十年前,记忆依旧犹新…… 十七年前,那风雨交加之夜,千岛璃还在那条小街上不知所措地游荡,她明知这样的走动不会有任何的结果,却依旧如此。很明显,她在等人。她有些焦躁不安,可是却等得心甘情愿,她在等待的人,值得她去等。 不知道是谁,竟让她如此痴狂,他有些嫉妒,有些不舍,感觉好复杂却又说不出,口中很不自觉地发出了阵阵的磨牙声,他不想这样的,这样一定会发现,可是却又停止不了,他一度的为了那女子而疯狂,那种感受却又如此模糊。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那种感觉真真实实地存在,谁又知晓那是的她只是一时兴起,对于这世界还一无所知,她的痴迷无疑会付之东流,她还不够成熟,无法将世间种种看得太清晰,那种朦胧的爱意让她一时慌了手脚,让她以为自己已经体会到了爱情的甜蜜,那时候的她恬美、纯净,不含有一丝污垢,只有些许的羞涩和胆怯,这样的她实在令人着迷,就连这本该同巫族决战到底的他竟也为之倾倒,本该是陌路,却无因生出了一丝情愫。 雨——蒙蒙之中带来了太多,细细柔柔,好似穿针引线,穿起了这一段神的爱慕,那种朦胧的美感实在使人无法拒绝,淡淡的雾色将璃环抱,轻轻的好似要将轻盈的她托起,本就轻飘飘的纱巾就更显得飘逸了,一抹清蓝将雨的湿润衬托,风不罢休的同丝巾嬉戏,将那淡淡的天空之蓝托起,慢慢的,拂过璃的面颊,实在美得动人,一不小心就陷入其中,使他无法自拔。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璃轻轻的一回眸,眼神中带着一份忘我的慵懒,妖娆的用手指卷起一小撮发丝,那神情好似一只高贵的波斯猫,看得他心动,甚至偷偷地倾心于她,他是知道的,关于……她是巫族的子民的事实。 实在放不下,也不曾设想去放下,她是自己的所爱之人,却又是自己不能爱上的人,实在是有些心痛,一丝伤痛划过心头,他不断地捶打自己的胸口,试图使自己舒服些,他甚至将自己的皮肉都划破,试图用一种别样的痛楚唤回自己的心,可是末了,脑中还是璃的音容笑貌,她的动人让他放不下,哪怕自己终生都只是璃身旁的路人,哪怕自己只能幻想他们二人的欢乐,也值得了,只要还能看到璃的模样,还能对上她的眼眸…… 实在忍不住想要将璃抚在手心,可是却不行,他们的关系太复杂,既是敌人,又是不相识的陌生人,况且,这一切或许还是自己的单相思呢!也罢也罢,远远地看吧!只要可以继续深情地注视,便不再奢求了。 达摩德腊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在此刻停留,真的可以只对看见璃的样貌有所追求,可是他错了,错得实在离谱,他从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因为看见她而悲痛、气愤、失望、难过…… 是啊!当他看到璃因为她深爱的人伤害她,欺骗了她,抛弃了她而哭天喊地,脆弱到不行的时候,他终于爆发了,他任凭自己乱作非为,撕碎了那男人的身躯,慢慢地啃噬那男子的灵魂,粗暴地将他的骨架拆除掉,剩下一摊腐肉和皮囊,末了,再回过头来细细地舔去他骨上的血迹,真是美味,尤其是将那皮囊撕碎时的快感叫他回味无穷,他好希望璃也在旁边观看,那样璃该有多么地憧憬自己啊! 达摩德腊吃吃地笑了起来,他完全没有发现,其实璃一直就躲在暗处偷看,她的面部表情愉悦得好似看到了精彩的马戏表演,又或者只是瞧见了一出滑稽无比的喜剧,总之那表情是用欢快都无法形容的。没有人知道,她并不是因为杀了那贱货而欣喜,她只是在自嘲,其实她是热爱嗜血到发狂的动物,她实在她需要血地滋润了,可是如今她发现自己即将享用的名为竟然被他人捷足先登,实在有些懊恼和恨意,她恨达摩德腊,为什么不让自己亲手去解决他,去品尝他,她好想知道被自己看上的能迷惑住自己的猎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味道。 算了,有人替我解决了,总有一天我也会杀了你的,让你明白抢我食物的后果。嗜血的恶魔终于盯上了他,他的爱好可悲。 他为了深爱的人不计后果,换来的,却是她不屑地仇恨和报复。 终于这段暗恋还是被人发现,达摩德腊成为了一棵神树千万年在此地矗立,这或许就是璃的报复吧!不过也值得了。 璃也找到了值得自己的守护的人,虽然在最后还是很不幸地走错了一步害得自己万年悔恨,呵呵,不过她到底想起了自己,最后还不是来求自己了?现在想想看,自己是不是要感谢千岛问源呢?若是没有他,或许璃就真的遗忘了自己了…… 命运捉弄人啊!我怎么会甘心去救自己的情敌呢?想必还是璃不懂啊!我为了爱的努力,她是真的看不见吗?她怎么会忍心将我遗忘,一定是我记错了,是我记错了,她一定有苦衷,她一定是爱我的…… 第八章 初遇 是吗?你也觉得你的心上人是爱你的吗?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哦!我觉得东问君永远都是爱我的…… 这一席话是琉璃砚悄悄在心中默念的,她的主人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她自然要出来打探敌情。只不过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去打探别人的秘密,那样实在可耻,那些破事她也绝不会稀罕去做,那些事做出来完全是自降身份。 “琉璃砚,不觉得爱的感觉很熟悉吗?还记得你爱的了吗?”琉璃砚有些嘲讽地笑了笑,自己再爱,也没有权利改变什么吧!是啊!我是记得我们的当初啊!可是银狐东问,你又在哪里?当泪滑下的时候,琉璃砚已经什么也不知道了,她对这种晶莹的同空气一般的东西已经麻木了,自己哭了多少回了又有谁人知晓?是的,没有任何人会明了。 “东问君,好想再听到你为我而唱的歌……”琉璃砚独自一人重又昂首,仰望静寂的天空,是的,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安静了,安静得使人恐慌,使需要依靠的孩子们惶恐。 “我曾经答应你不再哭的,除非真的感到无法克制的痛,即使要哭,也要在你的怀里哭,在你的怀里,才能不被别人看见,你说过的不是吗?女孩子哭会不漂亮的,我哭会使你伤心的,不是吗?你怎么会舍得离开我?我宁愿独自一人在天堂俯瞰你的身影,也不忍心让你真的为我而亡。这一切,你都知道吗?” “你……是否记得我们的曾经?我记得很清晰哦!”砚的嘴角挂着一抹恬静的笑,很温柔,似是春日的和风,将这世间的烟火隔绝于外。 还记得那个夏天,二人的初遇…… “喂!小子,见到本小姐还不下跪?”琉璃砚当时才七岁,却是一副扯高气昂的模样。 “你是谁?敢让本公子向你下跪?呵呵,不想活了吧?”他——银狐东问,九岁而已,听闻此话脸上的笑就像是火一样炙热,随时都要扑向砚,而且此刻的琉璃砚也略显危险,她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越来越靠近的银狐东问,尤其是他那张秀美的脸使得琉璃砚有些倾心,他银色的长发使得琉璃砚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只想要同眼前的人继续待下去,当然了!不是以敌对的关系。 “哼~本小姐乃左将军二千金——柳吟砚!”柳吟砚,是琉璃砚昔日的芳名,可是此刻稚嫩的她却显得有些滑稽,一副要吃了银狐东问的样子,右手上紧握着那把名为“斩霜”的武士刀,她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掩饰自己的内心。 “哦,那么这位小姐一定是望月咯!”银狐东问很愉悦地指着柳吟砚身旁脸红得似晚霞的丫鬟喊道,却不失时机地瞄了一眼此刻火冒三丈的柳吟砚,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银狐东问自己也没有想到此刻的会如此在意眼前的人,甚至会很希望她冲上来然后给自己一顿教训,那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啊! “你,给我去死吧!”柳吟砚说着挥起了手中的利器。 “喂!小姐,你这样做很不乖哦!要叫柳将军好好地打屁股哦!”银狐东问嬉皮笑脸地同柳吟砚过着招,似乎一点也不惧怕她,反而,在他的眼中划过一抹玩味的笑,一时间使得柳吟砚有些慌神,“不好好过招会死的哦!” 说罢,银狐东问用折扇打在了柳吟砚的喉部,只是没有下去手而已。 “呵呵。”银狐东问微微笑了笑,然后收回手中的扇,将其背于手后,又那样无忧无虑地笑了起来。 该死的,你不知道这样很迷人吗?柳吟砚在心中暗暗地骂了起来。 “阁下果然好身手,在下敬佩。”说着,柳吟砚左膝跪地,右手反握着刀柄,将刀尖向下,双手抱拳,将脸埋得很深,但是眼睛却很不乖的不停向上翻。 “恩,知道还好,不过你的身手已经不错了,跟你的父亲去战场想必是够了,但是和本公子相比,还是差了些火候啊!”他的声音此刻显得很欠扁!柳吟砚愤愤地想着。 切,这口气搞得跟什么似的,你很伟大吗?柳吟砚在心中暗暗叫骂,但是又因为身手不及他才乖乖认了,不,是表面上认了,在心里,柳吟砚早就将他骂了个遍体鳞伤、狗血喷头了。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客套话,绝对的客套话!这样如此虚伪的话怎么可以出自柳吟砚的口中?唉,好好的女子就这样堕落了…… “哦?只怕你撑不起我的姓氏哦!”什么鬼话!除非皇族,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哪个除了皇族以外的人敢对我如此无礼!可是看这家伙的打扮嘛……还真有点儿悬。 “银狐……”他轻轻启唇,样貌好似是一幅唯美的画卷。柳吟砚不禁有些看呆了,确实,银狐东问如果不是给她留下了一个不怎么完美的影响,那么柳吟砚此时一定会承认他的样貌倾国倾城! “三主子,二少爷找!”三主子?银狐?将一切线索穿起来的话,那么真相就会出现的吧?那么……银狐东问?!柳吟砚开始重重地喘息,他可是三皇子啊!事不顺时真的是连鬼也会来敲门啊!柳吟砚在心里暗暗感叹,有些不服气,又有些敬畏,总之感觉很复杂,回想了一下他一连贯的动作,柳吟砚不禁脸红了起来,因为此刻粗心的她才发现银狐东问根本就没有主动出手过!最后一招也是在她将要斩去他发丝时才…… “失策啊!不过认真的他会是什么样的呢?”柳吟砚开始无端发痴,旁边的望月更是夸张,整个脸上就像抹了一斤胭脂一样,夸张到使柳吟砚无语的地步,这实在是有伤风化的事,不过看在银狐东问如此享受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光的份上,她就免了这一顿火吧!诶?不对,自己在想什么啊!这样的想法令柳吟砚都有些受不了,自己怎么就学会花痴了呢? 不否认的,在柳吟砚的内心中,还是有一些仰慕的…… 小小的情愫,彼岸的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