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蓝》 第一章 这是一个北方的小城市，这几年新盖的高楼夹杂着斑驳的旧楼和平房，在现代中又显露出怀旧的气息。 　　在这个小城的角落里住着一位婆婆和一个叫做陈雨娇的女孩，她们靠拾垃圾生活，过着贫苦、平静又幸福的生活。 转眼娇娇已经上高中了，她学习很刻苦，放学就帮婆婆一起拾垃圾。她有一双大大的单眼皮眼睛，白白的皮肤，小巧的嘴唇，唯一的缺憾就是鼻子很矮。虽然也经常干活，但是一双小手却异常白嫩，婆婆总是说：“你一定是出生在富贵人家，看你那双手，将来一定不会受苦的，可惜，现在跟着我这个老婆子受苦。”娇娇也总是搂着婆婆撒娇，“我就愿意和婆婆在一起受苦，谁也拆散不了我们！”婆婆告诉过娇娇的身世，在她刚刚出生时就被遗弃了，婆婆冒着雨把已经奄奄一息的她捡了回来，谁也不知道一丝关于她父母的消息，随婆婆的姓，取名叫陈雨娇，两个人相依为命。 但是当娇娇高三的时候，这种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 婆婆一直有胃病，这一天竟发展到吐血的地步。 娇娇搜集了所有的两千块钱，送婆婆住进了医院。 检查完一切，钱已剩得不多了。医生皱着眉头看看检查结果，又望望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孩子，“孩子，你婆婆得的是胃癌，已经是晚期了。” “什么？”娇娇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险些跌倒。 “如果住院的话也维持不了几个月，我看……”医生看了娇娇一眼，这个小女孩又能承受多少呢，“依你们的条件，还是回家修养吧。” “医生，我婆婆到底还能活多久？” “住院维持的话，能有一个月，如果回家的话，几天吧。” “那还是住院吧，我愿意让婆婆活着。”娇娇抬起头，坚定地说。 “那……住院费……”医生实在不愿意再打击这个女孩。 “我会想办法的。”娇娇突然感到自己长大了许多。 校长听完娇娇的话，惊讶地张大嘴巴。“什么？你要退学？” 娇娇点点头。 “你的成绩那么好，眼看就要高考了，太可惜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大家想办法，要不，办休学也可以。” “谢谢校长。”娇娇深深鞠了个躬，“我的命是婆婆给的，该我还她的时候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要婆婆多活一天，只是不能参加高考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是不要给您添麻烦了。” 婆婆很虚弱，医生说要需要营养。 娇娇拼命地打工，她需要钱来挽救婆婆的生命。早上她四点就起床为别人送牛奶，然后给婆婆做饭，赶到医院服侍婆婆吃饭，和婆婆一起聊聊天，到上学的时间她就装作要去上学，赶到一家超市上上午班，中午做些好吃的给婆婆，下午再去一家饭馆洗碗…… 娇娇忙碌在医院和打工之间，每天来去匆匆，依然迈着很大的步伐，甚至和她的身高很不协调。 不管多累，在婆婆面前娇娇总是笑容满面，逗婆婆开心。 娇娇的好朋友小梅一有空也来陪婆婆，帮娇娇做饭。 一个星期过去了，婆婆的身体并没有恶化。医生通知娇娇又要交费了。 小梅送来两千块钱。“小梅，你家里也很困难……”娇娇知道小梅从小就没了爸爸，妈妈受了打击精神不好，就靠她爸爸当初的抚恤金过活，还有一个妹妹。“小梅，你还要上学……” “娇娇，你先拿着吧，治病要紧，我还有个叔叔，有了需要，我们还可以和他借钱。” 娇娇已经是第二次卖血了。 当她喂婆婆吃饭时，婆婆凝视着她说道：“娇娇，你身体从小就不好，这次还要照顾我……唉，都怪婆婆不好，小的时候让你没有奶粉喝，只是喝一些稀米粥，如果婆婆有钱的话，也不会让你……”娇娇擦掉婆婆的眼泪，“婆婆，我身体很好的，您不知道吗，我是天生丽质，皮肤总是这么白，谁也比不了。”娇娇撒娇地说，“婆婆，您不是说过我一定命好吗，您可要好好活着，我还等您和我一起享福呢。” 婆婆看着她，微微地笑了，抚摸着她那双指甲修剪得短短的、从没有抹过指甲油的双手，这个孩子从小就显露出与众不同的个性。小时候别的孩子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她一点儿也不在意，总是表现出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成熟。“你也吃点吧。” “婆婆，像我这么馋的人能等到现在？做饭的时候我偷馋已经吃饱了。”等婆婆吃完，娇娇再就着剩菜吃一口，要不就干咬馒头。 住院第十天的时候，婆婆又开始吐血了，被送进了重症室。 娇娇找到了院长。“院长，我想婆婆的住院费可不可以拖欠一段时间，我一定会还的！” 院长看着这个文文静静的小女孩，“唉，娇娇，你们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也真难为你了，好吧，我相信你一次！” 婆婆还是走了。 娇娇坚持花了三千元给婆婆买了一块墓地，坐落在山腰上，周围长满了绿树和鲜花。 一切结束后，娇娇剩下一万块钱的外债。她回到和婆婆相依为命的两间平房里，空荡荡的屋子让她倍感凄凉，她知道以后要靠自己面对一切了。她还要挣钱，还上小梅和院长的钱。 小梅一直陪着娇娇办完后事，她干脆搬过来和娇娇一起住，好在她们住得很近，她也可以照顾妈妈和妹妹。 第二章 娇娇在超市里做了全天的收银员，一个月能挣7百元。在一家小饭馆里，她又找到一份洗碗的兼职工作，需要晚上8点以后在这里洗碗，打扫卫生，一个月可以得到3百元。 　　娇娇很能吃苦，干活决不偷懒，而且做事很有条理，总是把各种碗、碟洗得很干净，然后摆放得很整齐。 老板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老婆经常打麻将，只有自己打理。 他看着娇娇嫩白的胳膊和双手总是要多看几眼，他奇怪为什么天天洗碗皮肤还会这么好，自己老婆天天养着，两只手却是那么粗。他咽了一口吐沫，心里叹了口气，这双小手摸上去一定滑滑的，嫩嫩的…… 今年冬天来得特别早。下午下起了大雪。 娇娇一边哼着歌一边洗着碗。 天有些暗了。 娇娇放好碗、碟，洗了洗手想离开。 “娇娇。”老板凑了过来。 “老板，有什么事吗？”娇娇已经被逼到墙角了。 “让我好好看看你，你要是跟了我，以后就不要干这种粗活了。” “老板，你放尊重点儿。” “尊重？说得文邹邹的。”老板用手托起娇娇的下巴。娇娇摸到旁边柜子里的碗，抄过几个向他砸去。他一闪躲过了，顺势找到一把菜刀架在娇娇的脖子上。“你今天不从了我，我一刀杀了你！”老板只是想吓唬吓唬娇娇，他还没有杀人的胆量。谁知娇娇身子往前一挺，他赶忙缩回刀，还是晚了，刀子在娇娇左边锁骨下方划了一道两寸长的口子，血瞬间流了出来。 娇娇死死地盯着他，“你就是杀了我，也别做梦！” “好了好了。”老板无可奈何地说，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你走吧。” 娇娇抽出三张一百元的票子，“我只要我应得的。”昂首走了出去。 街灯已经亮了，娇娇一直走着，依然迈着那种与自己不相称的大步。她倔强地昂着头，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小梅也辍学了，她希望和娇娇一样挣钱，将来供自己的妹妹上大学。 她们两个一边打工，一边参加了全国自学考试，用了两年时间通过了会计学科的14门功课。娇娇在这两年里还上了所有的外债。生活虽然很苦，但两个人却很充实。 娇娇在人才市场找到一个会计的工作，是一家房地产公司，一个月一千元。 小梅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这叫情场得意，职场失意啊！”娇娇笑道。 “什么什么？” “那个张子明是怎么回事？” 小梅的脸一下红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着急嘛，慢慢来。”躺在床上娇娇安慰她说。 “唉，什么时候我也能成为有钱人，住大房子，开大跑车。” “你又来了，咱们这样不是挺好嘛。” “还是有钱更好，娇娇，你的理想呢？你就不想有钱啊？” “我的理想……”娇娇笑了笑，“我的理想太不现实。” “快说说！” “我想和自己心爱的人环游世界，遇到好看的风景就停下来，然后再出发，哪怕是睡在外面，啃干面包也好。” “那么浪漫！” “是不是很不现实？” “报纸上说每5个男性当中就有1个是女性头脑，每8个女性当中有1个是男人头脑，我一直认为你是那个八分之一，只对数字感兴趣，没想到你这么浪漫。” “其实我说的是这种意境，只要和爱的人在一起，有没有大房子，有没有名车都不重要，人生有许多比金钱更值得去珍惜的东西。” 小梅翻来覆去睡不着，娇娇的话一直在她耳边萦绕，她也想过这种生活，但是金钱的诱惑力太强了，而且小妹明年也要高考了，需要钱。 ☆ ☆ ☆ ☆ ☆ ☆ ☆ ☆ ☆ ☆ ☆ ☆ ☆ ☆ 又是两年过去了。 娇娇已经成为公司的财务主管，并通过了全国注册会计师的考试，工资也涨到2000千元。这两年里她也成熟了不少，工作的关系让她越发的沉静、稳重，思维敏捷和细密。表面上她的节奏总比别人慢半拍，其实反应却比任何人都快，而且工作效率也是最高的。她的生活很简单，一周内有五天上班，她会专心致志地工作，晚上10点以前必须睡觉，以便为白天储存能量。周五下午4点钟，她都会去南湖公园，周六在家大扫除，在那台自己组装的电脑跟前上网、听音乐、看电影，周日去孤儿院里做义工，这是她一成不变的生活。 林强坐在宽大的老板椅里，翻阅着整齐的报表，心里充满了愉悦。娇娇来的这两年里，公司的帐目清清楚楚，井井有条，他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娇娇。今天公司要举行个成立5周年的patry。 大家都在唱歌的时候，娇娇走到阳台上，望着一望无际的星空，长长舒了口气。她觉得自己真得很幸运，有一帮这么好的同事，还有一位这么好的上司，想到林强，娇娇皱了皱眉。从她面试那天起就觉察出他对自己有好感，其实他是个不错的男人，长得英俊、高大，又很有风度，有好几条符合自己的标准，但是，最重要的一条，他结婚了，这是她绝对不允许的底线。如果他没有结婚的话，想到这儿，娇娇不禁摇了摇头，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婆婆妈妈了，以前这种如果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去想的。也许是渴望有个人来爱的心情太浓烈了，她笑了笑。 “娇娇，一个人想什么呢？” 不用回头，娇娇已猜到一定是林强。“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夜空很美，觉得自己很渺小。” 林强走过来，凝视着娇娇，望着她被风吹乱的长发，不禁想去抚摸一下。“娇娇，你今天真美。” “只是今天美吗？” 娇娇其实不擅长说笑，但她想到的只有这句话来搪塞。 “林总、娇娇，快来！”同事们在喊，娇娇心里松了口气。 “吃蛋糕了！” 灯光下，娇娇那如凝脂般白净的皮肤更加娇艳，林强不禁呆住了。 娇娇微笑着，她本是个易满足的人，这一刻看着每一个人，更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我送你回家吧。”林强为娇娇打开了车门。 娇娇真得很累，她靠在车座上不想说话。 林强在心里鼓舞着自己，终于靠近娇娇，想去亲她的脸。 娇娇惊了一跳。她睁大眼睛看着林强。 “娇娇，其实我早就喜欢上你了，娇娇……” “不，林总。” 娇娇坐正自己的身体，“林总，我有自己做人的标准，请你尊重我。” “娇娇……” “林总，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做人的责任，做父母的责任，做爱人的责任，做朋友的责任……很多很多。比如你，有做丈夫的责任，也有对孩子的责任。” 林强紧握着方向盘，娇娇每一句话都落在他的心上，他甚至为自己而羞愧，在娇娇面前自己仿佛是个无恶不做的坏蛋。当初大学毕业，他为了得到这个公司，才娶了老板的女儿—现在的太太，他们之间没有一点爱。他太太仗着有钱，在家里飞扬跋扈，毫无温柔可言。见到娇娇，他才懂得了爱上一个人的滋味。 在这个充满金钱和欲望的世界，娇娇总是显得和别人格格不入，她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观点。理解她的人觉得她很伟大，也有人觉得她假清高，不能融入现实的生活中。 “什么事情啊，这么着急？”娇娇走进门。 “你快过来！”小梅和子明笑容可掬地把她拽进沙发，茶几上放着好几张照片，“这些都是子明帮你选的，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我喜欢《云中漫步》，我喜欢基努里维斯……”没等娇娇说完，小梅又开始唠叨起来：“行了行了，别闹了，都二十四的人了，还不着急，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你不急我都急了！” 这几天娇娇被孤儿院的事烦透了，院长告诉她由于资金紧张，很多孩子有病没法治，大部分被遗弃的孩子又都是有先天疾病的。她看着他们两个的热情又不忍打扰，只好无可奈何地翻着照片，他俩真是细心，把每个人的年龄、职业、身高、体重、爱好都写在了照片背面，一目了然。 “你不是很相信第一印象吗，快看看，有没有第一印象良好的？”子明催着她。 娇娇扬了扬眉毛，提起精神，认真地审视着。这些男孩倒是很帅气，只是离自己梦境中的还相差很远。“这个眼睛太大，这个鼻子不够高，这个……还凑合吧。”娇娇一边说着一边看照片的背面，“172公分？子明，你是不是174公分？” “是啊。”两个人睁大眼睛。 “不够高。”娇娇想象着梦中的感觉。 “娇娇，不要老想着那个梦，现实点儿好不好？” “什么梦？”子明问道。小梅站在一旁，叉着双手不说话。 “好了小梅，”娇娇撒娇地晃晃她的肩膀，“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可是我相信自己的感觉，就让我找找试试嘛！” “你才156公分，172公分对你来说已经很合适了，你想想，如果你穿着高跟鞋，头顶才到他的肩膀，那他要有多高啊？” “咱们试试！”娇娇调皮地站到墙角，子明找来米尺，在娇娇头顶的位置做了个记号，“再加上脖子和头……”他把米尺往上拉长，“要180公分以上。” 娇娇摇摇头，两年里她一直被同样的梦缠绕着：她被一个高高的男人环抱着，她的头刚刚碰到他的下巴，仰头望去，只看见高耸的鼻梁和坚毅的嘴角。她摆脱不了这个梦，她相信那就是自己要找的。 “娇娇，我要走了。”小梅低着头说道。 “你找到工作了？” 小梅点了点头。 “在什么地方，很远吗？” 小梅又点了点头。 “你倒是说话呀！” 娇娇焦急地问。 “一个老板给我20万。” “好呀，干什么工作？” “娇娇，我知道你一定会生气的，但是娇娇，我……”小梅一直不敢看娇娇的眼睛，“我……我很需要钱，我已经穷怕了！” 小梅抬起头，望着娇娇紧抿的嘴唇，鼓足勇气说：“他让我为他生一个孩子。”娇娇紧抿着嘴唇，她已经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事了，她唯一的好朋友，竟然选择了这样的道路！“你已经决定了？” “你不会后悔？” “真的？” “是真的吗？” 小梅已经没有力气发出声音了，她只是含着泪点头，拼命地点头。 “那么子明呢？他怎么办？” “我……我把第一次给了他，我……我对不起他，让他忘了我吧。我需要钱，妈妈已经不在了，我要供妹妹上最好的大学。” “下贱！”娇娇站起身，全然不顾带倒的椅子，她像一个发疯的狮子，对着小梅吼道。 小梅透过泪影，望着娇娇冲出门口，消失在大雨中，她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和娇娇在一起了，她哭倒在地上…… 第三章 又是一个周五，下午四点，娇娇准时出现在公路上。她轻快地骑着单车，感受着微风吹拂皮肤的感觉，她喜欢这种感觉。 　　娇娇爬上了湖边的小山坡，运动使她原本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晕。坐在凉亭里，环视着整个公园，她喜欢这种满眼的绿色。 许导透过车窗望着过往的行人，“许导，您也太挑剔了吧？您看那个叫李思琦的女孩，挺漂亮的。”助手小王说道。 “唉，这部戏的女主角是个单纯的、痴情的女孩，现在的女孩呀，太世故、太张扬，根本不符合剧本的要求。这是我第一次导演现代剧，我想借这部戏摆脱古装戏的束缚，能有新的突破。” “许导，前面有一个南湖公园，也许有女学生来玩，咱们去看看？” “好吧。”许导捏着发痛的额头，无可奈何地说道。 娇娇靠在凉亭的椅子上，手扶着下巴，看着湖水发呆。这些日子她已经慢慢适应了没有小梅的生活，小梅的妹妹也已经到全城最好的私立学校上学，她没有把小梅的事告诉她。只有平静的湖水能让她的心情舒畅起来，也许是自己与这个充满欲望的世界格格不入，她只能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一份安静。“其实我也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也希望有个男人来爱我，只不过，现在的男人太孩子气，他们太不成熟，没有责任感，我需要一个宽阔的肩膀，为我挡住所有的风风雨雨，让我有一个安静的空间，我太累了。”想到这，娇娇忍不住抿了抿嘴角，她倔强地想到，“不相信我就找不到！” 许导远远地望见沉思中的娇娇，粉红的无袖t恤，蓝蓝的牛仔裤，看起来只不过是个中学生，但是那个年龄段少有的安静、平和，虽然长得不漂亮，却在人群里散发出与众不同，让人不由为之一振。 小王发现许导的表情，想去叫这个女孩，被许导制止了。他们来到凉亭，许导坐在旁边凝视着娇娇。娇娇转过头，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那眼神就像平静的、没有风浪的湖水。这一刻许导不再犹豫，他下定了决心，这就是他想要的那个女主角！ “小姐，我是一名导演，可以和你谈谈吗？” 娇娇转过头，“有什么谈的吗？” “是这样，我正在选一部戏的女主角，看你很合适，所以想让你去试试镜。” “对不起，我对拍戏没兴趣。” “这是大名鼎鼎的许飞导演！你……”小王在旁边忍不住了。 许导制止了小王，“能告诉我原因吗？现在女孩子都很想做明星，你为什么不想拍戏呢？” 娇娇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高兴被打扰了，她直了直身体，“第一，我不再是个女孩子了。第二，我不喜欢那种工作。” 许导察觉出她的不高兴，“这真是个特别的女孩。”他一边想着，一边从公文包里掏出剧本，“没关系，这是剧本，有时间读一读，就当是看小说吧。” 娇娇出于礼貌，接过了剧本。 许导临走时又补充了一句：“你可以有二十万的酬劳。” “二十万？”娇娇低头想着，“二十万，可以让孩子们看病了。” 第二天是星期六，娇娇九点才起床，她有痛经的毛病，刚刚吃了止痛药，懒懒地躺在沙发上。她打开了mp3，带上耳机听着音乐，她喜欢张敬轩的声音，那种带磁性的、深情的声音。 当听到那首《dear u》的时候，娇娇眼里含满了泪水。“你松开了双手，带走你的温柔，连说声再见的时间都没有，只希望你能快乐永远无忧，所有的幸福都在你左右。你松开了双手，带走你的温柔，我们还会相亲相爱到永久，遇到风雨的时候紧握彼此双手，你的爱已足够成为我们坚强的理由。”自婆婆走后，娇娇变得很伤感，她相信这个世上一定有天堂，好人一定会过得很幸福。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抛弃了自己，但是娇娇不怨恨他们，反而觉得他们一定另有苦衷，她真的希望婆婆和自己的父母都能像歌里唱到的那样，永远快乐无忧。 娇娇喝了一口茶，这几年她已养成了喝茶的习惯，她向周围看了看，不想再这样忧郁下去，无意中，她看见了那本剧本，昨晚回来她信手放在了茶几上，于是顺手翻了起来。 这是一部描写一个单纯的女孩成长为一个成熟的母亲的戏。一个女警察毕业以后做卧底，调查一个黑帮老大，后来他们真的相爱了，最后这个老大被击毙，女警察发现自己怀了孕，辞职后一心一意培养孩子。 星期天的晚上娇娇决定演这个角色。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她和林强商量着。 “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已经决定了，于公，我不想失去你这样一个能干的总会计师，于私……我舍不得你。” 娇娇转过头，回避了他的眼光。 “能告诉我原因吗，以你的个性是不喜欢这一行的。” “是故事打动了我，而且……我也需要钱。” “好吧，你去吧，以你的悟性干什么都可以胜任！” 娇娇答应了许导。 也许是被剧情打动了，也许是因为主人公一心一意的爱正是她要去坚持的，也许是她想换换环境，也许是这二十万可以让许多孩子看上病，娇娇竟然答应了许导。 娇娇收拾自己的行李，只有两条牛仔裤、几件短袖和长袖的t恤，还有一个她犹豫了很久才下决心买的mp3。她对金钱的概念一直很淡漠，这几年挣的钱除了还债和接济小梅以外，大部分都捐给了孤儿院。她想了想去商场转了一圈，挑选了一件既便宜又很大方的黑色连衣裙，花去了200元，在整个商场里这只是低档的衣服，但这已是她最昂贵的衣服了。 娇娇拿着一束鲜花来到婆婆的墓前。“婆婆，明天我就要走了，去另一个城市。这次不知道这次选择的对不对，以前您总是和我说，自己想去做的事就去做吧，您总说我太内向，怕我吃亏。婆婆，我想借这次机会锻炼自己。其实我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于坏人，我真的希望每个人都能用自己的爱心来面对社会，让我们这个世界充满爱，真诚的爱。” 第四章 这是一个南方的现代化大都市，到处林立着高楼大厦。 　　当娇娇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她是个追星的女中学生，黑色的连衣裙，黑黑的、直直的马尾辫垂在脑后。“我给大家介绍，这位就是咱们的女主角—陈雨娇小姐。”许导说道。 “叫我娇娇吧。” 接下来许导逐个给娇娇介绍。最后介绍到了男主角。“这是来自法国的david gu，因为喜欢工夫，中文名字叫古精武。” 娇娇和古精武握手的时候有些惊呆了，他全没有自己在新闻中看到的那些明星盛气凌人、年少轻狂的样子，相反，他的眼睛里充满着智慧和认真，就是梦中那个熟悉的影子：高高的身材，有些瘦削的脸庞，不大不小的眼睛，深邃的眼神，高高的鼻梁，嘴唇总是那么坚毅地紧抿着……娇娇觉得胸口好像被击中一样，有些窒息。 有些人在窃窃私语：娇娇长得并不漂亮，而且身材很娇小，站在182公分的david身旁只及他的肩膀，不知道导演怎么想的…… “今天晚上我请客，大家玩得开心点！”许导大声说。 晚上在夜总会里，娇娇被安排坐在david旁边。 “我可以叫你中文名字吗？”娇娇不喜欢长着黄皮肤、黑眼睛却叫什么英文名字。 “好啊，你可以叫我小武。”david从见到娇娇那一刻起，就觉得她不适合拍戏，她是那么矜持，那么内敛。但是娇娇那种平凡又总是与众不同，安静得像个小女孩、忧郁柔弱的需要保护的气质着实吸引了他。 在大家的一致怂恿下，娇娇演唱了一首歌曲，是阿桑的《寂寞在唱歌》。虽然没有阿桑那特有的略带嘶哑的沧桑的歌喉，但是她用圆润的嗓音，把这首歌演绎得多了一层柔美中的悲凉。整个包间安静下来。“谁说的人非要快乐不可，好像快乐由得人选择……” david的心不禁抽紧了，他一直注视着娇娇，真弄不懂这个柔弱的女孩为什么这样忧郁，在她的世界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娇娇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同样的梦境纠缠着她：她被一个高高的男人环抱着，她的头刚刚碰到他的下巴，仰头望去，只看见高耸的鼻梁和坚毅的嘴角。 这是娇娇拍戏的第一天。蓝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她最喜欢的天气。 许导给娇娇安排了老张做化妆师，其实娇娇的五官并不是很好看，虽然眼睛很大，却是单眼皮，鼻子很矮，只有嘴唇生得好看，不用化妆就很红润，但是这样的五官加在一张瓜子脸上，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皮肤很白，白得甚至有些病态，但总体上很符合剧本的要求，这需要一个有经验的化妆师来弥补。 许导突然想到把剧中女主角的名字改为“娇娇”，这样有助于打响娇娇的名字。 娇娇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平时她就喜欢看各种各样的电影，总爱被剧情打动，这有助于她理解剧情，把握角色，几天下来，她已经完全融入这个角色中了。而且她很随和，对别人总是微笑，其他工作人员都很喜欢她，也暗暗佩服这个新人能这么快地入戏。许导更是喜在心里，他庆幸自己没有选错人，但表面上没有流露出来。 今天拍娇娇和小武初次见面的戏，小武开车不小心撞到了娇娇，拍得很辛苦。娇娇毕竟是第一次拍戏，掌握不好尺度，总是摔得不够真实。已经是中午一点了，炎炎的烈日直晒到停车场上。当娇娇再一次被“撞倒”从地上爬起来时，感到了一阵晕眩，小腹也开始疼起来，她知道倒霉的月经又要来了。 小武在车里看到娇娇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知道在这个暴晒的情况下，这个有点弱不禁风的女孩是吃不消的。“许导，太饿了，休息一会儿吧！”他打开车门径直向娇娇走去。 娇娇感到两眼发黑，身体摇摇晃晃，小武适时扶住了她。“你怎么样？” 娇娇疼得冒出了虚汗，软软地靠在小武怀里。 “要不要去医院？”许导也走过来。 “不用，我包里有止痛药，你递给我。” 小武把娇娇扶到车子里，许导找来药和矿泉水，娇娇吃完药，“让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大家先吃饭吧。”许导吩咐着。 小武拿来两个盒饭。望着苍白的娇娇不忍叫醒，他给自己的私人医生陈医生拨通了电话。 陈医生来的时候，娇娇刚刚醒来，接过小武递过来的盒饭慢慢地吃着。 “小姐，你哪里痛？” 娇娇忌讳地看了一眼小武，小武知趣地走开了。 “其实没什么，只是我有痛经的毛病，再加上天气热，所以有点晕。” “痛经也不是小事，要查出病因，不然拖得太久会成大病的。你还年轻，应该早点治。” “来，喝点水。”小武拿着几瓶矿泉水回到车上。 “你有这种病多久了？”陈医生问到。 “我在高中的时候，寒假里在一家饭店打工，那一年天气很冷，有一次也是……这样，我在带着冰的冷水里洗碗，当天晚上就觉得肚子痛，从那以后就落下了这个毛病，反正吃点止痛药就好。”有小武在场，娇娇不好意思说得太仔细。 “这样吧，拍完戏你去我那拿一些暖宫丸试试。”陈医生说道。 送走了陈医生，小武爱怜地看着娇娇，他已经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你小时候为什么这么苦，你没有家人吗？” “没什么苦的，只怪我从小身体比较弱。”娇娇平静地说。 第二天，许导只安排了室内戏。这是娇娇和小武第一次接吻的场面。 在聚光灯下，娇娇被小武搂在怀里，她的头刚刚碰到小武的下巴，她抬起头，就像梦中一样，看到高高的鼻梁，宽宽的下巴，坚毅的嘴角……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第一次吻竟是在这种情况下，她闭上眼睛，感受着梦幻般的意境。 小武端详着这张脸，他有过好几个女朋友，却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喜欢搂住娇娇腰肢的感觉，细细的、软软的，好像自己的一双大手就能握过来似的。这一瞬间小武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要让这个女孩一辈子快乐，不再受伤害！他低下头，爱怜地望着娇娇，用温热的嘴唇小心翼翼地靠近。 “停！”许导喊到。“小武，你要记住，你是一个黑帮老大，不是一个绅士！你的吻是冲动的、野性的，充满占有欲的！娇娇的感觉很对，你应该是个女孩子，这是你第一次接吻，应该有这种感觉。保持住！再来一次！” 小武再次搂住娇娇，猛地吻了下去。 娇娇听到了小武有力的心跳声，感觉到小武发烫的呼吸，这一切让她满脸绯红。 “好！”许导叫道。他觉得这个女孩很可爱，竟然会脸红。 “住酒店还习惯吗？”收工的时候小武问娇娇。 “还行。” “你为什么要迈那么大的步子？你应该慢点走，那样会更像淑女。” “我为什么一定要像淑女？我已经习惯了这样走路。” “……今晚我请你吃饭，好吗？” 娇娇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小武开车去了一家西餐厅，娇娇第一次吃西餐，显得很拘谨。 吃完饭小武送娇娇回了酒店。“娇娇，我每天都会晨跑，明天你也来吧，这样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临下车小武说道。 “好吧。” “那我明天早上来接你。”小武高兴地说。 这一晚娇娇很兴奋，洗了澡躺在床上，回想今天的情景，忍不住心还在“砰砰”地跳。但是她又在担心，怕自己陷得太深。以往的新闻里这个圈子充满真真假假、分分合合，她并不喜欢，更没有想过找个圈子里的男朋友，她告诫着自己，慢慢睡着了。同样的梦境还是出现了：她被一个高高的男人环抱着，她的头刚刚碰到他的下巴，仰头望去，只看见高耸的鼻梁和坚毅的嘴角…… 早上六点，门铃响了。小武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运动装站在门外。他们一起去跑步，一起吃早餐，一起去了片场。 一路上娇娇哼着歌，小武仔细听着，竟然是壁虎漫步！他不禁抿嘴笑了。 这几天娇娇的心情好得不得了，饭量也大了起来。 第五章 这天晚上11点才收工，吃完饭小武送娇娇回酒店。 　　“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好吧。” 桌子上放着一个很简单的mp3，黑色的外壳已经磨得褪了色。 “你这么喜欢音乐，你唱得很好，可以出唱片的。” “差远了。”娇娇递给小武一杯茶，“对不起，我这里只有茶。” “没关系，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 “药准时吃了吗？” “噢。” “娇娇，有句话我想对你说。” “说吧。” “从我见到你的那天起就很喜欢你，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娇娇的心狂跳起来，她不知道如果小武真的说出那句话自己该怎么回答。 “我指的是拍拖，谈恋爱，我喜欢你。” “这，也是宣传片子的一种手段吗？” “不不，这是我本人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不！”娇娇吐出一口气，坚决地说，她真的不忍打破这梦境。 “为什么？”小武很意外，他从来没有被女孩子拒绝过。 “我不想找个娱乐圈的男朋友，特别是明星！”娇娇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满天的繁星。 “为什么？” “我觉得这个圈子太复杂，不会有真挚的感情。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故事吸引我，我也不会进这个圈子的。” “可是娇娇，我是真心的！” “那么，我问你，你有过多少个女朋友呢？” “……” “你心里又真心爱过多少呢？” “……”小武呆住了，是啊，自己真心爱过吗？ 第二天早上，小武仍然来找娇娇，他们依然一起去跑步，一起吃早餐，一起去片场。 这一天小武很沉默，娇娇注意到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想到他昨晚一定没有睡好，娇娇忍不住有点心疼。休息的时候，小武还是沉默地坐在一角，低着头想心事。 晚上收工的时候，娇娇对小武说：“今天我请你吃饭。” 他们来到一家火锅城，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可口的饭了，娇娇吃得很香。 小武吃得很少，回去的路上还是很沉默。 躺在床上，娇娇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直接了，伤害到了小武。“明天早上我去找他。”娇娇把闹钟定在了5点，沉沉地睡了。 小武送完娇娇回到家，竟见到了micheiel。她刚刚洗完澡，穿着睡衣走出来。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人家想你嘛。” “micheie，我们已经分手了。”小武甩开小梅的拥抱。 “分手可以和好嘛，这么多天我好想你，没有人比得上你。” “我去洗澡，你在床上睡吧，我睡沙发。”小武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说道。 躺在沙发上，小武把闹钟定在了5点钟，他要提前去找娇娇，早一点离开这儿。他转过身脸朝里，假装睡着了。 望着沙发上的小武，micheie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早上5点整，小武起床去冲澡。 5点10分，门铃响了。micheie睡眼惺忪地去开门。 娇娇呆住了，她只是路过小武的家，凭印象找来，以为自己走错了。她看见一个女人穿着睡衣来开门，小武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浴室。 “请问你找谁？”小梅问道。 “我……我走错了。”娇娇用尽浑身的力气才迈动双腿，慢慢走开了，她紧咬着嘴唇，倔强地不让泪水流出来。 小武进房换好衣服，不顾micheie的尖叫追了出去。 他远远地看见娇娇坐上了一辆的士，赶紧取了车追去。 娇娇到了片场，把自己关进化妆间，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她大口喘着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明星毕竟是明星，他可以前脚说喜欢我，后脚就去和别的女人上床。我真傻，还可怜他，怕他伤心，陈雨娇，你太傻了，你不能再错了！” “娇娇，开门，你听我说。”小武敲着门。 娇娇擦干泪，打开了门。 “娇娇，你别误会，我和她……” “你和她的事跟我没关系。” “你别生气。” “我为什么生气？” “我和小梅以前是朋友，她有我家的钥匙，但是我们已经分手了，昨晚……” “不要再说了！”娇娇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娇娇，我真的爱你！”小武抓住娇娇的手。 “你是在背台词吗？”娇娇挺直身体，冷冷地说。 小武呆住了，不知道该不该放手，任凭娇娇挣脱开走出去。 “今天要拍第22场戏，”许导讲解着，“小武是一个黑帮老大，他要去杀他的仇家，娇娇知道以后很生气，不想要他去，你们明白了吗？” “好，开始！” 聚光灯下，娇娇转过身，给了小武一个耳光。以往拍戏，被打者都会顺势侧过脸，以防真的被打到，但小武竟迎了上去。 “啪！”整个片场鸦雀无声。 小武抓住娇娇的手，他的嘴唇被牙齿咯了一下破裂了，鼻孔也滴出鲜血。 娇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惊呆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大力气，只觉得手发麻。 “娇娇，我只爱你，真的爱你！”小武猛地把娇娇拽到怀里，紧紧地搂住，俯下身贴在娇娇耳边轻声说道：“昨晚我没有碰她，真的没有！” 娇娇哭了，哭得那么伤心，她在心里想：“为什么小武是一个明星？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多好。” 片场的人都在议论纷纷，所有的人都看出他们两个有问题。 许导紧锁着眉头，坐在那儿抽着烟。 “许导，您找我？”小武走过来。 “坐吧。” 一阵沉默，直到一支烟吸完许导才开口：“你是不是想追求娇娇？” “是的！” “娇娇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如果你不是认真的就不要去……” “许导，我想这次我是认真的！” 中午吃的仍然是盒饭，由于上午拍得很顺利，许导给每人加了一个鸡腿。 小武席地而坐，吃了一口米饭，咀嚼了半天一点滋味没有，便靠在墙上，他一直注视着娇娇。看起来娇娇胃口特别好，把一个盒饭和一个鸡腿吃得一干二净，许导见她爱吃鸡腿，把自己的也给了她。外面下起了雨，工作人员各自找地方闭目养神。 下午的戏拍得也很顺利，晚上十一点钟，许导吩咐停工吃夜宵。 从早上一直到现在小武都没有吃东西，他知道娇娇一定知道，只是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 吃夜宵的时候小武也只是吃了些水果，喝了一杯果汁。 十一点半的时候娇娇的手机响了。 “什么？你在哪儿？”娇娇焦急地大喊着。 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没有人见过娇娇这么激动，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许导，我有急事，需要请假，我走了！” “我送你！”小武追了出去。他没有见过娇娇这么慌乱，怕她出事。 娇娇坐在车里，紧张得浑身有些发抖，小梅虚弱的声音好像还在耳边，“娇娇，我好想见你，我要生孩子了，你快来吧……”她必须赶去，那是她最好的朋友，虽然……娇娇长出了一口气，她必须镇静下来。 妇幼医院到了，小武刚刚停稳车子，娇娇便下了车。在三楼的走廊里，他们遇见一帮人，中间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光头男人抱着一个小孩，笑呵呵地走出去。 娇娇急急地跑着，在产房门口，她见到了小梅。脸苍白得像纸，她伸着手，虚弱地喊：“还我孩子……”娇娇顺着她的手望去，正是那个和他们走对面的男人。娇娇追去，拦住那帮人，“还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光头嘻嘻地笑着说，“你和我的孩子？”他的手下一阵哄笑。 “你……”娇娇气得说不出话来，上前想要去抢孩子，光头的手下截住她。 小武跟在娇娇后面，他弄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放尊重点！” “哦，好，二十万我已经付清了，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光头说道。 “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什么都能买？你真不要脸！”娇娇像一头发疯的狮子吼着。 “行了行了，我没工夫和你闲扯，咱们去喝酒，庆祝我的儿子出世！” “王八蛋！”娇娇又想冲过去，被小武从后面拦腰抱住，她哭着喊着，踢打着。 “冷静点娇娇！咱们去看看……你的朋友。” 娇娇这才想起来。小梅被推进了病房，静静地听着娇娇的呼喊，泪水无声地流着。 “小梅……”娇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搂着小梅痛哭着。 小武一直在后面看着她们两个，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了。 “娇娇，你们要不要吃些东西，小梅也饿了吧？”等她们两个安静下来小武问道。 “小梅，你想吃些什么？”娇娇问。 “我什么都不想吃。” “那不行，你一定要把身子养好！” “娇娇，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这个孩子。” “小梅，别再想了……小武，你去买点儿吃的和补品。” 小武点点头出去了。 “小梅，咱们养好身子，重新做人，活得好好的给那些人看看！对了，张子明知道了吗？” “不，不要告诉他，我没脸见他！”小梅冷静了一会儿，“娇娇，你还好吗？” “好，我很好。” “娇娇，我真怕你换了手机号。” 娇娇笑笑，摇了摇手中的那款还是在林强公司的时候买的黑色的nokia8210，“我怎么舍得换掉。” “你还是老样子，那个是你男朋友吗？他……和你说过的梦中人很像。” “不，不是。他只是个明星，他不配做我的男朋友。” 小武买了一些吃的和补品，娇娇喂小梅吃了一些。 天已经发亮了。娇娇靠在椅子上睡着了，也许因为睡得不舒服，她微微撅着嘴唇，像一个小孩子。小武脱下外套小心翼翼地盖在她身上，爱怜地看了她一会儿，扭头发现小梅睁开了眼睛。“你有什么需要吗？” 小梅摇摇头，释义他坐在床边，轻声说：“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娇娇，她是个纯洁的女孩，你不要伤害她。”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只是……我们之间有些误会。” “娇娇很固执，她想要一心一意的爱，没有任何杂质。她本来不喜欢娱乐圈的……不过我觉得你很适合她，你要是真的爱她，就好好保护她，不要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我一定！” 第六章 早上六点，小武买了早点回来叫醒了娇娇。娇娇为小梅洗了脸，坐下来给她喂饭。 　　“小梅，我为你请了特护。”小武走进来说道。 “不用。” “怎么不用，你一定要养得白白胖胖的。”娇娇一边说，一边暗暗佩服小武的细心，“一会儿我们要上班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打电话啊。” “你们忙去吧。” “晚上我们来看你。”娇娇临出门说。 娇娇在一楼超市里买了些面包、火腿和牛奶，在车里吃起来。“我喂你？” “好啊。”小武以为她在开玩笑，她当真撕了块面包，夹上一片火腿送到嘴边，小武吃下去，又伸过头喝了一口牛奶。 他们俩笑着走进片场的时候，所有的人都静下来看着他们。 “你们两个，进来！”许导阴沉着脸叫道。 在许导小小的办公室里，他把一张报纸摔在桌子上，头版标题醒目地写着“小武又结新欢 陪新人入院打胎”。 娇娇哼了一声，不予理睬。小武知道后果的严重性，皱着眉头说：“昨晚娇娇只是去看她的朋友，我用车送她，怎么会传出绯闻？” “小武，我警告过你，娇娇是新人，什么都不懂，你不知道吗，新人最怕出这种绯闻！” “许导，绯闻就是绯闻，咱们不去理就行了。” 许导看着娇娇，“不去理就行了？你也太天真了！好吧，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但愿不要再发展，你们两个要注意点儿，别让人家再抓住把柄。开工吧！” 娇娇并没有太在意这件事，趁着休息的时间向小武描述了小梅的事情。“你说我应不应该给子明打电话呢？” “告诉他对他也公平，如果他真的爱小梅，就不会计较的，还是让他自己选择吧。” 娇娇赶忙给子明打了电话。 下午三点才吃完饭，娇娇靠着小武的肩膀睡着了。 “许导，张总请您和小武、娇娇来公司开会。”张总的秘书给许导打电话。 “从上午一直到现在，我不知接了多少个电话，”张总板着脸，“小武，你正处在上升期，我非常看好你，你的人气这么旺，不要自毁前途好不好？还有你，娇娇，你是个新人，不要传出负面的新闻。四点钟我安排了一场记者招待会，许导介绍一下片子的拍摄情况，顺便你们两个澄清一下。” “张总……”小武站起来说。 “好了，就这样定了！”张总一边揉着额头，一边走了出去。 “请问小武，今天报纸的头条是不是真的？”几个关于影片的问题下来，有记者单刀直入。 “这个问题我要澄清一下，昨晚娇娇有一位朋友入院，由于她在这个城市不熟，我开车去送她，没有别的问题，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记者会这么写。” “那么关于你和娇娇拍拖是不是事实呢？” “是，我是在追求娇娇。”小武犹豫了一下，坚定地说。 全场一片寂静。 “那么追求到了吗？” “绯闻毕竟是绯闻，我们并不是造绯闻来提高知名度。”娇娇站起来说，“我和小武是在谈恋爱，正大光明地谈恋爱！” 全场一片哗然，闪光灯不停地闪着。 “小武就不怕女影迷吃醋吗？” “我们也是人，也需要爱情，如果我的影迷真的支持我会接受我的选择的。” 记者会结束的时候，张总气急败坏地说：“你们两个的表现让我很失望！小武，你真的就这样断送前程吗？” “张总，谢谢您的关心，如果是让我选择的话，我宁愿放弃这一切，我不能失去娇娇！”小武异常坚定。 走出电影公司的大楼，阳光一片明媚，小武和娇娇相对笑笑，肩并肩向停车场走去。小武开始喜欢上了娇娇的大步伐，“去医院！”小武一边发动车一边会心地对娇娇说。娇娇微笑着靠在座位里，她感到无比的轻松，好朋友终于有了消息，还有小武，他的眼里充满了柔情，自己无法抗拒。 在病房门口，娇娇见到了子明，他跪在床前，拉着小梅的手泪流满面，“娇娇，小梅答应了我的求婚！” “这次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回去的路上小武开着车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一夜没睡。” “跟我还客气，我们在谈恋爱嘛。” “小武，你不是一时冲动吧？” 小武猛地停下车子，看着娇娇，“我是认真的！” “好了，快开车吧！”娇娇笑着。 “我送你回酒店。” 进了房间，娇娇想去给小武倒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娇娇抬起头，望着那高高的鼻子，坚毅的嘴角……“我爱你娇娇。”小武俯下头，用温热的嘴唇吻住了她。 娇娇慌了，这是她第一次接吻，她感觉到小武的舌尖抵住了自己的牙齿，感觉到自己不能呼吸了，不禁张开了嘴，小武顺势闯了进去，用舌头探寻着。娇娇觉得自己的舌头被吮吸着，全身有些发软，一下勾住了小武的脖子。 由于身高的差距很大，小武有些不平衡，他一边吻着娇娇，一边拥着她走到了墙边靠在墙上，他的双手抚摸着那细细的腰肢，已感到不能自持了，他的手穿过衣服，那光滑的皮肤更加速了他的心跳，不知不觉向上游走，握住那小巧的、坚挺的乳房。 “不！”娇娇猛地推开他，慌乱地整理衣服，坐到沙发上。 “sorry，我是不是太粗鲁了？” “小武，我不想这样。” “娇娇，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的，我是个男人，我需要你。” “你需要我？”娇娇瞪着他，“你是因为需要我才和我谈恋爱？” “不，你误会我了，我爱你！” “那么你和以前的女朋友是先有需要还是先有爱呢？” 小武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他没想到娇娇会有这样的反映，不知该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娇娇抬起头说：“小武，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 “为什么？” “我们活在不同的两个世界里，距离太远了，合不来的。” “我们会慢慢适应的！” “我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圈子，更没想过找个你这样的男朋友，我想要的是纯洁的爱，而不是你这个交过很多女朋友的男人！你在外国长大，受的是高等教育，生活在上流社会，喜欢吃西餐，就连吃油菜也要刀子、叉子，我不需要这些，我需要的是筷子，可以一口吃掉它！我喜欢看足球，喜欢国际米兰，喜欢巴西队，而你嫌足球太粗野，只喜欢贵族的高尔夫。你喜欢听法文歌、喜欢看法文片子，喜欢开高档车，我并不懂法文，我讨厌张扬！你有182公分，交过的女朋友不是明星就是模特，身材都是那么好，而我才156公分，瘦瘦的、扁扁的。你喜欢的是美女，而不是像我这样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不开心……” 晚上小武回到家，冲了个凉水澡使自己冷静下来，他躺在床上开始审视自己的感情，他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个女孩，到底喜欢她哪一点。自己已经三十岁了，已经厌倦了独身的花花世界。夜很深了，他还没有理出头绪，恍恍惚惚睡梦中出现的全是娇娇的影子，握着她软软的小手，揽着她细细的腰肢，望着她平静的眼神…… 第二天早上小武依然来接娇娇，一路无语。 小武陪娇娇去医院的时候小梅精神很好，胃口大开，吃完饭小梅叫小武陪子明去买些东西。 “娇娇怎么了？我看你们两个这么别扭。” 娇娇把那一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娇娇，我看得出来他很紧张你的。” “但是男人为什么都是这个样子？” “娇娇你也不小了，我是过来人，明白小武，你们两个的生活环境不一样，你要和他多沟通，慢慢他会理解你的。他以前交过女朋友并不能代表他不爱你，你看，子明也不嫌弃我，还是这么爱我吗？” “小梅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为这点小事而放弃不是太可惜了吗，娇娇，好好珍惜吧，看得出小武是个好男人。” 第七章 这几天许导抓紧了进度，白天要拍一整天，晚上还要开夜工，只能休息3、4个小时，小武怕娇娇的身体受不了，特意每顿都买来鸡腿。娇娇看小武一直喝矿泉水，就买来水杯，里面总是倒满开水，留着小武口渴的时候喝。 　　在拍一场动作戏的时候，小武的后背受了伤，娇娇用跌打药酒为他擦。娇娇原本以为他是个文弱的人，没想到他的肌肉这么结实，。 “你经常锻炼吗？” “我小时候在法国学过武术。” 娇娇一边给他擦着药酒一边有些心疼。 8月30日是娇娇的生日。 这天娇娇很沉默，小武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上午戏拍得很不顺，娇娇被ng了好几次，她不能集中精神。 下午要拍娇娇和小武的第一场床上戏。 当小武在床上吻着娇娇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她左边胸口上的一道疤痕。不知道为什么那道疤痕一直在小武眼前晃，晃得他心烦意乱。 许导气急败坏地摔掉了手中的香烟，他不明白这两个平时配合得很默契，今天真是鬼迷心窍，拍什么都心不在焉。 他们已经被ng了15次，而且越来越差劲。 “休息会儿吧！”许导无可奈何地叫道。 娇娇走出影棚，望着蓝蓝的天上飘浮的几朵白云，她长出了一口气。“婆婆，您在天堂还好吗？我的爸爸妈妈为什么会不要我呢，他们为什么生下我，也许他们有难言之隐，也许他们还是爱我的，不然为什么要生下我，他们现在在哪儿，是不是也像我想他们一样的想我？” “娇娇，”小武走过来，“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 娇娇轻轻摇摇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 “刚才，我看到你左边胸口上有一道疤，是怎么弄的？” 娇娇转过头，这个时候她不想说这些，何况这是她永远不想再提的。“没什么，别再提了。” 小武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酸溜溜的。 整个下午小武都摆脱不了这道疤的影子，他想了许多假设，都被自己推翻了，也许……能有什么在一个女人胸口留一道疤呢？他不敢再想下去，他不敢接受娇娇曾有过刻骨铭心的爱。 娇娇精神恍惚，她有些生气小武的不理不睬，觉得他应该体贴自己才对。 一天下来一个镜头也没有拍完，许导急得来回踱着步。“好了好了，就到这吧，再拍下去也是这样，明天早点儿开工。” “你要去哪儿？”小武问娇娇。 “我回酒店。” 小武很奇怪为什么她不去看小梅，但还是忍住没有问她。 送娇娇到酒店，小武又开车去了一家酒吧，他很久没有喝酒了。 酒吧里几个相识的和他打着招呼，他坐下来要了一瓶红酒。 “今天这么有空一个人喝红酒？”有几个曾一起喝过酒的朋友走过来。 “很久没有喝了。”小武端详着倒满红酒的高脚杯，那红色妖艳得像女人的红唇。 “还是和那个灰姑娘分手了？早知道有这一天，她不适合你的。” “有什么不开心的，把它们统统放在一边，来，咱们喝！” 也许是太久没喝酒的原因，几杯酒下肚小武有点儿晕，他默不作声，只是低着头喝酒。 “唉，女人那，太虚伪，不像咱们，一就是一……” “停！到此为止，咱们不谈女人，咱们男人喝酒！” “我以为她很清纯，没想到……”小武说道。 “什么？兄弟，这世界上还有清纯的女人吗？” “别白日做梦了，我敢打赌，咱们这个圈子里没有处女，你呀，太痴了！” 小武感到脑袋痛得厉害，他觉得喝进去的酒像是火烧灼着他的心。手机响了起来。 “小武你在哪儿？你和娇娇在一起吗？”是小梅的声音。 “没有，她回酒店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我想你能不能去陪陪她，我打她电话已经关机了。” “什么？今天是她生日？” 小武选了一款生日蛋糕直奔酒店。 娇娇已经洗完澡，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她没有开灯，在黑暗里拥着被睁大了眼睛。每年的今天她都加倍地想念亲人，想念离开她的婆婆，想念她没有见过面的父母，替他们想着不要自己的种种借口。 门铃响了，娇娇有点不耐烦，她不想被打扰。门铃一直响着，她揉了揉眼睛，开灯去开门。 “娇娇，今天是你的生日，为什么不告诉我？”小武提着蛋糕走进来。 娇娇看到蛋糕皱了皱眉，“为什么要告诉你？” “最起码，我可以和你一起庆祝啊！”小武不明白她怎么变得这么尖刻。 “我从来没有庆祝过生日！” “可是娇娇，你已经有我了，我要给你过生日。”小武麻利地打开蛋糕，插上蜡烛。 娇娇依旧笔直地站着，灯光把她的背影照得又长又冷。 “娇娇许个愿吧！” “我不想过生日！”想到今天就是父母遗弃自己的日子，娇娇心里有股酸楚涌上来，哽得喉咙发痛。 “娇娇……” “好了，你走吧。” “你不要总是这么冷冰冰的好不好？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求求你走开！”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在片场和我吵架，现在又是，我没有开罪你，好心好意给你过生日，你却……” “……”娇娇有点意识到自己的冷淡。 “还有，你是不是有过男朋友？” “什么意思？” “你胸口的疤是怎么弄的？” “是一个男人留下的！你满意了吧！这不关你的事！你走吧！”本来开始软化的心又突然坚硬起来。 如果小武没有喝酒的话会比现在清醒，就会注意到娇娇的双肩在颤抖，但现在他觉得脑袋发胀，两眼像在冒火。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从小到大他都生活在优越的环境里，永远是亲人、朋友们的中心，也许是他太帅的缘故，就连女朋友也都牵就他，没有人和他拌过嘴，也没有人拒绝过他，此刻他感到无比地愤怒，挥拳把蛋糕打在地上，摔门走了。 就在同时，娇娇流下了两行泪。她走到窗前，望着满天的星星，一阵风吹来，她觉得有点冷，不禁抱起了双臂，她多想在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里尽情地哭，但是从小养成的倔强让她一直这样站着，静静地站着…… 小武又回到酒吧，跟那些朋友喝酒到天亮。 第八章 娇娇准时到了片场，由于休息不好，眼圈黑黑的，她沏了一杯茶，静静地喝着。 　　许导边踱着步边看表，已经九点了，还不见小武的影子，电话也打不通，他回头看了看娇娇，心里想：这两个人一定是吵架了。 十点钟小武才出现了。 “你怎么搞的！”许导气急败坏地说，“不要耍大牌好不好！” “对不起导演，昨晚我喝多了酒……”小武扫了一眼娇娇，低下头。 除了拍戏他们没有说过话，一直到晚上收工。小武故意放慢速度，娇娇收拾好就要走。 “娇娇，你去哪儿？” “医院。” “我送你。” “不用了。”娇娇冷冷地说，挥手叫了一辆计程车。 “很晚了，不安全的……”没等小武说完，车已经开走了。 小武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开车尾随着，一直到医院，看着娇娇上了楼，他坐在车里，不知道是该上楼，还是应该离开。 “小武呢？”小梅问娇娇。 “他有别的事，不来了。” 看着娇娇阴沉的脸色，小梅朝子明使了个眼色。 子明走出医院，在门口看见小武的车。 “小武，怎么不上楼？” “子明……” “是不是吵架了？”子明坐上车。 “……” “昨天是娇娇的生日，你陪她了吗？” “别提了，我选了蛋糕去找她，没想到……唉！” “小武，你还没有很了解她，她刚出生就被父母抛弃了，所以每年的生日她都会很伤心，很想念她的父母。” “可她为什么不和我说？她总是摆出一副冷冷的样子，什么事情也不和我说清楚，我怎么知道她的想法。” “娇娇从小和婆婆长大，一直很独立，她就是这种性格，不习惯跟别人倾诉，有多大的事都自己解决。小武，其实她是被伤害，故意拒人于千里的。” 想到昨晚娇娇的心情不好，自己还让她一个人度过整个夜晚，小武心头像被针尖扎了一下，痛得一紧。 “子明，你很了解她？” 子明长叹了一口气，“我们三个从小玩到大，彼此很了解，在高中的时候我追求过她，可是没有成功，后来有了小梅……我认为自己很了解她。” “那……她有没有过男朋友？” “这很重要吗？” “不是，我并不是在乎她有没有过男朋友，我只是觉得她不应该骗我。” “小武，她没有骗过你，她从来没有骗过任何人！” “可是……” “娇娇是一个很执着的女孩，你不要伤害她！” “可是我觉得她有过男朋友。” “为什么？” “她……她胸口有一道疤……” “疤？”子明皱起了眉头，“千万不要提那块疤！” “她说是一个男人留下的。” “不！小武，你千万别和她提那块疤！”子明抓住他的肩膀，激动地嚷着。 “为什么？”小武意识到事情有点严重了。 子明放开他，重重地靠在座位里，“那块疤确实是一个男人留下的，那是娇娇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不惜用命换来的，你千万别提，她会伤心的。” 小武惊呆了，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不停地转，自己眼花缭乱，看不清东西，也听不到什么，他惊讶自己怎么会有这么肮脏的想法，他恨自己的愚蠢。 “娇娇就是这样，她向朋友诉说的全是开心的事情，她的苦难总是憋在心里……我记得上学的时候有一次写作文，老师给的题目是《如果我是……》，同学们大多写的是如果我是医生、教师、科学家之类的，可是娇娇写的作文得了最高分，你猜写的什么？” “是什么？”小武迫不及待地问。 “如果我是母亲！” 小武一愣，又忽然明白了。 “我还记得里面有这样几句话：如果我是一位母亲，当我感受到身体里面一个生命的存在时，我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换取这个孩子，哪怕是用我的健康、我的青春、我的美丽，甚至我的生命！如果我是一位母亲，当我看见襁褓里的婴孩，不管他（她）是美丽还是丑陋，是健康还是疾病，我都愿意把他（她）养大成人，看他（她）享受幸福，陪他（她）度过苦难……当时很多女同学都是流着泪看完的。” 小武紧抿着嘴唇，他被这种伟大的母爱所震撼。 “现在我面对娇娇的时候没有一丝杂念，她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的妹妹，从她身上我懂得了坚强，学会了宽容，虽然我是一个男人……”说到这里子明笑了笑，两行泪却夺眶而出，“我有了小梅，她比娇娇更真实。我知道我配不上娇娇，她好像一个精灵误入了凡间。你很优秀，不像有的明星似的轻浮，你要好好珍惜啊！其实她也很脆弱，只不过不想让外人知道，她需要一个宽阔的肩膀依靠，这些年她也太累了……”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坐在车里聊着，有时哭，有时笑…… 夜深了，他们一起上了楼，娇娇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小武心头又是一紧，眼圈不禁红了。他蹲下身，轻轻抚着她的脸，“娇娇，回家睡吧！” “已经很晚了，你回去吧。”在酒店的房间门口娇娇说。 “娇娇！”小武抵住门，“我想和你谈谈。” “明天吧。” “不行！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谈。” 娇娇坐在沙发上，懒懒地靠在那儿，她的确累了。 “对不起，昨天我不应该那样对你。” “没事儿，我已经习惯了。你不用为我改变什么，我们毕竟距离太远了，你不会懂得我们这些下等人的生活，还是分开的好。“她站起来走到窗前，望着浩瀚的夜空。 小武走过去，双手从后面揽住她的腰，低下头吻着她的头发、耳朵，柔声说：“娇娇，不要这么倔强好不好，原谅我，我太爱你了……” 娇娇挺直了身子，“我的胸口的疤是一个男人留下的，你在乎的只是这个。” “不，我只是以为你欺骗了我，娇娇！”小武重新搂住她，“娇娇，我以为自己生活在国外，思想很开放，不会在乎的，可是现在才明白，不是我不在乎，而是以前我没有真正在乎过。我知道你内心的苦，让我陪你一起好不好？” 任凭娇娇怎么反抗，小武的手臂越来越紧，他吻住娇娇，不想舌尖被咬住了，他顿了一下，并没有放松，继续吻着。 娇娇终于松了口，两只手搂住他的脖子。“你是不是因为知道了这块疤的来历才来找我的？” “不，原谅我娇娇，以后你有什么心事告诉我好不好？我知道你一个人受了很多苦，让我和你一起扛好不好？不要再一个人承受了。”小武努力低着头吻着，最终还是跌倒在地毯上。 “是不是我太矮了，你应该找一个……” 小武用嘴堵住了她要说的话。 月光洒进房间，把一切照得朦朦胧胧，娇娇躺在小武的臂弯里沉沉地睡了，像一个婴儿。 第九章 “明天我要去拍个广告片。”几天后回酒店的路上小武说道。 　　“去多久？” “三天。” 娇娇注视着小武，从侧面看他的鼻子更显得挺拔，嘴角还是那么坚毅得抿着。娇娇心里不禁一酸，眼泪在眼眶里直转。 “很快的，我也舍不得你。”小武扭过头，眼睛里充满了柔情。 “拍什么广告？” “洗发水。” “多少钱？” “两百万。” “怎么不高兴？”沉默了一会儿小武问道。 “这些商家宁愿花几百万去做广告，也不愿做善事。两百万，可以收养多少孤儿，可以让多少失学的孩子上学，可以让多少有病没钱治的人进医院！” “娇娇，”小武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咱们把这笔钱捐出去好不好？” 娇娇笑了。 小武走了。 娇娇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不开心，她的心也好像飞走了。 拍戏的时候她经常忘记台词，不知道该干什么。有空她就去医院，看着小梅和子明甜甜蜜蜜，心里酸酸的。 “娇娇，给我们讲讲拍戏的故事吧。”小梅提议。 从拍戏的第一天一直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娇娇说得最多的都是小武。“每个人都说他很帅，我并不觉得，我只是喜欢他的眼神，里面包含了很多东西，有智慧，有宽容，有认真，有温柔……他很懂得照顾别人，有一次拍在水里的戏，他都要先试试冷不冷才叫我下水。吃饭的时候他从不嘴里含着东西和别人说话，在娱乐场所他也从不大声喧哗，他总是那么温文尔雅，还有……” 小梅和子明相视一笑，他们都看得出来娇娇彻底被这个男人征服了。 “现在知道自己离不开他了？”小梅笑道。 “不会有什么事吧，这是第三天，他一天也没有打电话给我？” “我的大小姐，明天早上他就回来了，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看那，多亏是三天，如果是十天八天的，我们的娇娇还要疯掉。”子明也笑道。 “娇娇！” 娇娇愣住了，小武站在病房门口，“这是真的吗？”她心里想着，不敢相信。 “娇娇！”小武再一次叫道，“一完工我就赶回来了。” 娇娇毫不犹豫的扑进小武的怀里，她咬着嘴唇，泪水还是流出来。三天的时间让她倍感煎熬，她第一次品尝到了相思的味道。 告别了小梅他们吃了一顿饭。 “去我家好吗？” 娇娇点点头。这是娇娇第一次真正进到小武家里，布置得很典雅，东西都是井井有条的，房间里还有股香香的味道。 “小武，你瘦了。” “你也是。” 小武把娇娇搂在怀里，三天里他也是度日如年，以前的女朋友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他开始审问自己以前到底是为了需要还是为了爱。 “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戒指？” “是定情戒指。” 娇娇第一次接受男人的戒指，感动得哭了。小武吻着她的眼睛，温柔的吻干她的泪水。 “娇娇，你曾说过你们那里有一个孤儿院，里面的小孩子很可怜是不是？我想等这部戏拍完以后我陪你去一趟，把这两百万捐给那里好吗？” 娇娇点了点头。“我一直都有个愿望。” “什么愿望？” “我想我的第一次一定是在结婚那天，见过我身体的男人一定是我的丈夫。” “娇娇……” “小武，你能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吗？” “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能把自己的第一次给所爱的人是很幸福、很伟大的一件事。”娇娇说到这儿，满脸已羞得绯红。 “娇娇，我……”小武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所有的一切都恍然大悟，“我一定尊重你的愿望。”他把娇娇紧紧地搂在怀里，用下巴摩擦着她的头发，“娇娇，我发誓，虽然你不是我第一个女人，但我要你做我最后一个女人！” 两个人就这样拥抱着，诉说着三天里的种种思念，不知不觉已是凌晨三点了。 “不要走了，你睡床，我睡沙发好不好？” 娇娇撅起了嘴。 “怎么了？” “你的床别的女人睡过。” “那……我把沙发铺好，你睡沙发。” “沙发别人呀坐过。” 小武找了一条新床单铺在地毯上，两个人靠着沙发垫子半躺在上面，“这样总可以了吧？”小武用手拨弄着娇娇的头发，“傻丫头，快睡吧！” 他们都太累了，沉沉地睡着了。 “不好了，都八点了，迟到了！”娇娇嚷着冲进浴室。小武准备了一些面包和牛奶，又去煎了两个鸡蛋，两个人狼吞虎咽地吃完赶紧往片场赶。 小梅出院了，子明陪着她一起回到那个北方的小城。 “小梅，你等我，拍完戏我会回去的。”临别时娇娇说道。 时间过得真快，戏已经拍完了一大半。娇娇和小武越来越默契，拍对手戏的时候被ng的次数很少。 娇娇住进小武家里的消息，被登在了头版头条，但他们两个并不在意。小武把家里的床和沙发都换了，颜色选了娇娇最喜欢的湖蓝色。他还买了一个大大的毛仔熊，并给它起了个名字叫乖乖，娇娇喜欢抱着它睡觉，还笑着说它高高的鼻子很像他。 不开工的时候他们大都是在家里。娇娇喜欢光着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有时看到小武也赤脚走过来，她会撅起嘴巴，于是小武会跪下来或者是坐在地板上仰头看着她，直到她笑为止。 “笑我矮？” “我哪里敢。”小武拉着她并肩坐在一起，“我爱你，爱你所有的一切。我爱你撒娇时撅起的嘴，我爱你穿牛仔裤时瘦瘦的腿，我爱你的矮鼻子，我爱你白白的、透明的皮肤……”他一直说着，直到娇娇笑倒在怀里，“我更爱你的善良、宁静、温柔……” 他们还会靠在一起看电影。“我不喜欢暴力，像那个获奖的《旺角黑夜》，我看了很不舒服，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拍那种片子。”娇娇说道。 “电影表现每个层次面的东西，不能否认这样的事情存在啊。” “那为什么要用那么暴力的镜头？” “好了，咱们看你喜欢的《云中漫步》。” 娇娇喜欢看《云中漫步》，喜欢基努里维斯。小武笑她，“你也有偶像吗？” “我只是喜欢他的眼睛，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和他有点像。” “是因为这个你才爱上我的吧？”小武一边笑，一边躲避她的追打。“救命！救命！多么暴力呀！” 他们的亲热只限于亲吻、抚摸，小武已经感到很满足了。他意识到自己真得爱上了这个女孩，以往的恋情只是建立在“性”上，他需要的是美色，是诱惑，时间长了就厌烦了。而对于娇娇，更吸引他的是性格。 娇娇自己下厨，做的饭菜很好吃，看着她在厨房里麻利地忙碌着，小武感到无比的幸福。 有的时候他们也去外面走走。小武想要去海边，娇娇不高兴。 “我不喜欢大海。” “为什么？” “大海总是给人一种不可靠的感觉，我喜欢草原，绿绿的草原，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最好再加上一片湖水！” 于是他们去郊外，在绿地上散步。 每天晚上小武都要通过互联网和父母通话一小时。他把娇娇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们，和他们一起分享这幸福的点点滴滴。 第十章 拍戏已接近了尾声，娇娇变得很焦虑。有时候她会盯着屋顶发呆，小武问她怎么了也只是笑笑。她还会望着别处流眼泪，她不敢想这部戏拍完后他们的感情会怎么发展，也许和许多绯闻里传的那样就此分手，也许……她怕小武像以往的女朋友一样只是逢场作戏，或者是日久生情，就算不是这样，她也接受不了小武和别的女人亲热，哪怕是拍戏。她想逃避，从小到大，不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能面对，只有这次，她真的想离开。 　　秋风来了。娇娇喜欢这个季节，高高的蓝天，清爽的白云……每天临睡前，她都要看一会儿书，这几天她正在看席慕容的散文集。 “……日已夕暮，我的泪滴在沙上，写出了最后的一句，若真有来生，请你留意寻找，一个在沙上写诗的妇人。”看到这里娇娇流泪了，是啊，如果真得有来生，她希望和小武都是普通人能从相遇、相知，到相爱，一直到白头……她知道自己吸引小武的只是性格，也许是因为他没有得到，如果有一天他感到厌烦了，又被其他更有吸引力的女人所吸引，会怎么样呢？ “怎么了？”小武走进来的时候注意到她的泪痕，有些不高兴。“这本诗集这么感人？” “你不会理解的，你在法国长大，对中国人的情感是不会理解的。”娇娇沉沉地说。 小武觉察出她的不开心，又不知为什么，他开始感到莫名其妙，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天晚上月色很美，小武和娇娇早早就睡了。临睡前他们像往常一样地穿着保守的睡衣相拥着接吻，娇娇忽然有一种冲动，她回吻着，双手紧紧搂住小武的腰。这一刻她迷乱了，她希望把自己交给小武，由于激动她的心狂跳着，脸颊绯红，只是在月光下小武没有留意到。 小武克制着自己，小心地抚着娇娇的后背，他怕自己控制不了，“傻丫头，睡吧！” 枕在小武的胳膊上，娇娇睁大眼睛，听见小武均匀的鼾声知道他睡着了，借着月光望着这张熟悉的脸，鼻子是那么挺拔，嘴角还是那么坚毅。在娇娇心里，小武几乎是完美的化身，他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也不心浮气躁，他的眼神里充满着智慧、包容、认真和关爱，她真的舍不得。 小武做了一个梦，在梦中自己搂着一个女人，只是看不清她的脸，他突然惊醒，发现自己梦遗了。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娇娇，他起身冲了个凉，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意全无。 “为什么睡在沙发上？”早上娇娇起床发现了他。 他暧昧地笑笑。 “不舒服？”娇娇蹲下来摸着他的额头。“娇娇你爱我吗？” “怎么了？” “我爱你，你爱我吗？” “……我爱你！” “那为什么不能给我？” “什么？”娇娇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什么意思，满脸通红地伏在他胸口：“小武，我觉得爱是一种责任，既然是责任就要有分寸，在什么时候做什么样的事情，应该负责任，是不是？” 第十一章 影片完工了。 　　看着报纸上关于小武和娇娇的报道，micheie很生气，她离开小武本想傍上富家子弟simon能出人头地，没想到simon竟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玩够了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小武现在却迅速窜红，她想再夺回小武，有小武的女朋友这个头衔也能引人注目的，何况他是那么帅。 下午小武的手机响了。 “我是micheie，你能来我家一趟吗？” “什么事？” “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电话里不能说吗？” “你快过来吧，不然你会后悔的！” micheie又拨通了simon的电话。 “simon哥，近来好吗？” “好……是micheie，怎么，想我了？” “simon哥，有好事能忘了你嘛，我有个刚出道的姐妹想要找你关照。” “好啊！哈……” 小武按响门铃。 micheie穿着很性感的睡衣来开门。 小武刚一进屋，micheie便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你这是干什么？” “人家想你嘛！” “micheie，我们已经分手了！”小武挣开她的手。 “我的大情圣，为了那个小女孩跟我翻脸？” “我和娇娇在谈恋爱，这不管你的事！” “小武，我爱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们从头开始……” micheie梅从身后抱住小武，轻抚着他的胸口，那细腻又结实的肌肉是她曾经熟悉的。 小武猛地甩开她，向门口走去。 “你给我站住！那个娇娇有什么好？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有哪一点能跟我比？” “你别侮辱她！” “哼，你以为她冰清玉洁？哈……她现在正在simon的床上呢！” “你……”小武气得浑身发抖，他用力推开micheie，打开门走出去。 小武焦急地拨着娇娇的电话，总是占线。他又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没人接听。 小武要疯了，他开车直奔simon开的香香酒店，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q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专门找女明星解闷，今天送这个貂皮大衣，明天又送那个跑车……也许会在那里，他不敢再想下去，“娇娇，你不要有事！” “是娇娇吗？我是simon哥，小武的好朋友，他喝醉了，你过来陪陪他好不好？” 娇娇接到电话很着急，小武为什么喝酒，还喝这么多，她一边想着，一边坐上计程车。 酒店门口已有人接她，把她带进了1008号房。 “小武呢？他在哪儿？” “哈……到我这里找别的男人？你妄想！” simon托起娇娇的脸，“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很嫩啊。” “你想要怎么样？” “怎么样？你应该高兴才对，有多少女人想要认识我，传绯闻嘛，提高知名度，也有想嫁进豪门的。你陪我一晚，保准明天头条都是你！” “呸！” “你敢呸我？” simon打了娇娇一个耳光把她摔在床上。 “不要，救命啊！” “哼！这个酒店是我开的，你再怎么喊也不会有人来的。” simon按住娇娇的两只手，亲着她的脸和脖子，娇娇一口咬住q的胳膊。 “臭婊子，你咬我？” simon撕扯着她的衣服。 “小武，救我！”娇娇在心里喊着，她拼尽全身的力气反抗着，可是她太柔弱了，哪里是对手。 衣服被撕开了，露出雪白的肌肤，simon一把扯下胸罩，那粉红色的乳房让他眼前一亮，“哈，还是个雏儿？”他淫笑着，撕碎了娇娇所有的衣服。 娇娇浑身颤抖着缩成一团，这更加剧了simon的兽欲，他狞笑着抽出腰带，狠狠地抽了下去…… 小武冲进酒店，在大厅打听到simon在1008房间。 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保镖，他的眼睛都红了，凭着他学过的武术，再加上强劲的体魄，很快制服了这两个，他用力撞开门，把simon掀翻在地，一拳一拳地打下去。 小武站起身，望见床上的娇娇，心都要碎了，他脱下上衣裹住她，抱起来走出去。 娇娇已经昏迷了，软软地伏在小武怀里，她的身体是那么轻，那么惹人怜爱。 穿过酒店大厅，许多好奇的人都在指手画脚地议论，小武没有理会，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是在流血，他紧紧抱着娇娇，生怕她再被人抢走。 小武轻轻地把娇娇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打开衣服，昏迷中的娇娇竟然紧紧护着。“娇娇，是我，别怕，没事了。” 一片片的青紫、淤血和被皮带抽过的伤口，遍布在雪白的肌肤上，更显得触目惊心。小武一下子手足无措了，他颤抖着拨通了陈医生的电话。 拨通电话的同时小武改变了主意，他只向陈医生问了用什么药，随后自己买来为娇娇抹伤口，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这样，他不愿意别的男人看到娇娇的身体。 一个晚上快要过去了，天有些亮了。 小武一直跪在床前，他凝视着娇娇，心里有些害怕，他不敢想娇娇醒来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接受这个现实。 娇娇已经醒了，只不过没有睁开眼睛，她听见小武轻轻走动的声音，夹杂着叹息。她感觉到小武握着自己的手吻着，也感觉到冰凉的泪滑过手指。多年养成的缜密、细致地思考让她很快做出了决定，要离开小武，她不能原谅自己这一生不能把第一次给最爱的人，她要逃…… 看到娇娇睁开了眼睛，小武脸上充满了惊喜，“娇娇，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到家了……”他紧紧地握着娇娇的手放在唇边。 “你给小梅打电话好吗？我要见她。” “好，我这就打。” 子明开车和小梅风尘仆仆地赶到了。 小梅哭了一路，她怕娇娇接受不了，到门口的时候她擦干了眼泪，她知道娇娇这个时候需要的不是眼泪。 “小梅，带我走，我要回家……”娇娇虚弱地说。 “不要……娇娇……”小武急急地喊，这使他完全出乎意料。 “我要回家……” “好吧！咱们回家！”小梅点点头。 子明和小梅把娇娇扶上车，娇娇靠在小梅身上，把脸埋在她怀里。 车子开动了。 小武徒劳地追了几步，自始至终娇娇都没有看他一眼。他站在路边，眼泪在眼眶里挣扎着，终于爬满了脸庞…… 小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他看到娇娇留下的东西，他为她买的衣服，一件也没有带走，桌子上放着他送的那个精致的幽蓝的mp3，盛满开水的杯子，他们的照片摆放在旁边，她只带走了乖乖。他把自己摔在床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还可以闻见娇娇身上的味道，那种幽幽的独特的味道……他哭了，放纵地哭了。 根据合同的需要，小武马上要投入到另一个剧组中，经理人劝说了半天他才答应。晚上经理人和助手陪他吃饭，是一家意大利餐厅，平常他们最爱去的餐厅。 小武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叉僵在那里。 “……你在外国长大，受的是高等教育，生活在上流社会，喜欢吃西餐，就连吃油菜也要刀子、叉子，我不需要这些……”娇娇的话语回荡在耳边。 他低着头看着盘子里的油菜，咬着牙强忍着，一滴泪还是滑过脸颊掉下来，落在盘子边上，又溅起，形成几朵水做的花儿…… “好了好了，咱们不吃这些了，你想吃什么我们去买。”经理人在旁边说道。“我想吃鸡腿、米饭、荔枝、红苹果……”他说了一大堆食物。 “好好好……”助手答应着去买，经理人扶着他到车里等。 不一会儿，助手拎了几个大袋回来了。 小武吃着，这些都是娇娇爱吃的东西。他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嚼着，把嘴巴塞得满满的。 “慢点慢点……”经理人和助手忙着给他削苹果、剥荔枝，他们以为小武几天没有吃饭，今天终于胃口大开了，可是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对头，小武已经吃下很多了，可还没有停的意思，他们两个手足无措地坐在两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武终于忍不住，冲到路边吐了起来，胃像翻个儿一样难受，他泪流满面，不知道是因为呕吐还是因为想念…… 晚上小武抱着娇娇的枕头躺在床上，泪水无声地流着。 月光穿过湖蓝色的窗帘落在湖蓝色的床上，他睁大眼睛盯着房顶，“也许娇娇是在怪我，”他想着，“如果不是和我在一起，她也不会受这么大的伤害，这两个多月里我都给了她什么？除了伤害还是伤害！”想到这儿他恼怒地捶着自己的头。外面已经有了淡青色，天就要亮了。半梦半醒之间小武转过头，望见床边娇娇的拖鞋，还有一双白嫩的小脚，纤细的脚踝，他猛地坐起身，一切都消失了，四周一片寂静。“娇娇！”他再也抑制不住，任泪水肆意奔流…… 第十二章 小梅让子明住进了公司宿舍，自己和娇娇住在一起，一心一意照顾她。 　　娇娇的伤渐渐好起来，只是很忧郁，经常怀里抱着乖乖熊，摸着它高高的鼻子和它说话。小梅心里很着急，又不敢多问，怕娇娇伤心，她毕竟太敏感。 两个星期过去了，娇娇的伤已好了大半，除了去看婆婆，她没有出过门。 林强和同事们都来看过娇娇，他们只知道娇娇是回来养病的。林强离了婚，他不能再忍受没有爱情的婚姻。娇娇说的对，爱是一种责任，人间最伟大的责任。 小梅的生日到了。 大家决定在天天饭店庆贺，其实就是为了娇娇能心情好一点儿。 小梅、林强、子明都来了，大家坐在包厢里，小梅特意安排林强和娇娇坐在一起。林强不住地给娇娇夹菜。 看起来娇娇心情不错，小梅和子明会心地笑笑，有了林强的照顾，娇娇也许会好起来。吃完饭小梅提议唱唱歌，大家都好久没有唱歌了。 娇娇没有心情，只不过不想扫大家的兴，她选了一首《红豆》。“还没好好的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还没跟你牵着手，走过荒芜的沙丘，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唱到这儿，娇娇哽咽了，她想起和小武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和小武的许多约定还没有实现，她倔强地坚持把歌唱完，“还没为你把红豆，熬成缠绵的伤口，然后一起分享，会更明白相思的哀愁。还没好好的感受，情人亲吻的温柔，可能在我左右，你才追求孤独的自由。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林强凝视着娇娇，意识到这段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比以前多了一份忧郁，一份牵挂。 晚上躺在床上，小梅和娇娇都没有睡意。 “娇娇，林强还是很爱你，虽然他离过婚……” “小梅，我不爱他。” “可是你也应该为自己打算，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我会好起来的，只是需要时间。我也不想骗自己，这样也挺好，我已经习惯了孤独，我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不需要依靠男人。” “那……你为什么离开小武？” “小梅你还记得咱们的心愿吗？我不能把自己的第一次给我爱的人，我宁愿逃开，我不能原谅自己……” “娇娇，这不是你的错！这个世界充满了各种欲望和肮脏，你不要太天真！” “我有自己的原则。” “我觉得他很爱你，他一直尊重你，没有强迫过你，我觉得这一点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做到的。” “他是个高素质的男人，他确实很优秀……只是我们的距离太遥远，根本就不应该开始……不过这样也好，他不必委屈自己了，他从来不缺美女相伴的。” “可是你不但放弃了小武，还放弃了本来很精彩的事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精彩，只不过精彩的形式不同而已。你看大街上各种各样的人都在忙碌着，出租车司机在等生意，蹬三轮车的老汉也在等生意……生活的艰辛在他们的脸上刻上了痕迹，也许有人觉得他们可怜，为了一日三餐奔波，但他们家里都有一个妻子在等他们平平安安地回来，都有一个一心一意想让他们早点回家的孩子，都有等他们赡养的老人，其实他们是幸福的，有许多有钱人也换不来的亲情、爱情、友情……” 小梅知道劝不了娇娇，从上学时她就很有主见，很独立。 娇娇抱着乖乖睡着了，同样的梦境缠绕着她：她被一个高高的男人环抱着，她的头刚刚碰到他的下巴，仰头望去，只看见高耸的鼻梁和坚毅的嘴角…… “今天我要出去走走。”早饭过后娇娇坚决不要任何人陪。 今天是星期五。上午她去了孤儿院，在那里找了一份老师的工作，这种地方是没有人愿意来的，薪水少得可怜。但是娇娇金钱观念一直很淡漠，她估算了一下还可以支付水电费和基本的生活费，她一直很俭朴，这点儿钱也足够了。 下午她去了南湖公园。 在公园里，她有点吃力地爬上小山坡。草地还是那么绿，湖水还是那么宁静，她坐下来，静静地坐着…… 她想起小武，那宽宽的额头，高高的鼻梁，坚毅的嘴角，好像就陪在自己身边一样。她轻轻地靠在柱子上，轻轻地打开mp3：闭上眼就看见你的侧脸，这感觉像你还靠在我肩，沿着你眉间轻抚忧郁的眼，让失眠的我守在你的梦里面。想听见你的呼吸在耳边，这音乐能平静我的一切，明天再遥远不过是训练，训练多疼你一点。一秒的安慰，是我想你的滋味，微甜的滋味让我能去面对，欠你的安慰，尽管你从不曾说累，你寂寞的眼，我发现对你总不够体贴。一秒的安慰，是那思念的滋味，微甜的滋味给你力气面对，温柔的安慰，让它流入你的心扉，给我机会去体会生命里有你多美。想听见你说的任何字眼，会温暖这颗心忘了疲倦，再多的考验不过是训练，训练更多的了解。一秒的安慰，是我想你的滋味，微甜的滋味让我能去面对，欠你的安慰，尽管你从不曾说累，你寂寞的眼，我发现对你总不够体贴。一秒的安慰，是那思念的滋味，微甜的滋味给你力气面对，温柔的安慰，让它流入你的心扉，给我机会去体会生命里有你多美…… 她笑了，眼里含着泪，嘴角挂满了笑…… 第十三章 感恩节的那天，小武的父母回国了。 　　他的经理人去接的飞机。他太虚弱了，不想这样见人。 “小武，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妈妈心疼地问。“工作很辛苦吧？” “没有。” “怎么不见娇娇？” “她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回来？” “也许不回来了。” “为什么？” “我想……这是最好的结局，我不能给她幸福。” “有误会可以说清嘛，你怎么不去找她？”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给她和她的朋友打过电话，已经是空号了。” “不知道？这只是个借口！”爸爸说，“小武，你真的爱她吗？” “我爱她。” “你确定吗？你们相处的时间还很短。” “爸爸，爱情是不能用时间的长短来衡量的，我真的爱她！” “那就去找她！小武，你别忘了，你是巴黎一大商法与税务法专业的高才生，人的一生中事业可以从多方面发展，可以从头再来，真爱却只有一次啊，你别等到后悔！” 小武猛醒了。他抓起电话打给许导，许导告诉了他那个公园。 小武开车走了，他要去找娇娇，任何事情、任何人也阻挡不了。 星期一的中午，小武到达了这座小城，找到了南湖公园。他把车停在大门口，登上了那个小山坡，望见了那片安静的湖水，他深吸了一口气，娇娇说过最喜欢绿草的味道，虽然现在小草已经不那么绿了，但他能体会得到。他坐在凉亭里抚摸着柱子，仿佛看见一个安静的女孩在这里凝视着同样安静的湖水……他第一次注意到湖水的美：虽然没有海水的波澜壮阔，却在宁静里渗透着成熟的美，一阵风吹过，湖面泛起一层层微澜，好像再大的风雨也能包容。 小武也曾想过到电视台登广告找娇娇，但是娇娇不喜欢高调，她一定会生气，就决定在这座公园里等。 偶尔也有人觉得他像david，但是谁也不相信大明星会来这个小城。 天不知不觉黑了，游人稀少了。小武还站在那儿，他相信娇娇一定会来的。 “小伙子，要关门了。”一位老婆婆边打扫着边对他说。 小武应了一声走下山，回到车上。 吃了几口面包，小武靠在车座上，车里的音乐响着阿桑的歌。他原本只喜欢国外rap的音乐，曾经斥这种音乐为垃圾，现在却懂得了静静欣赏。他想起娇娇说过歌是有类别的，有的歌用耳朵听，有的歌是用心听的。“……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我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以为自己要的是曾经，却发现爱一定要有回音……”音乐如流水一般。小武在心里说道：“娇娇，你说过不要曾经的拥有，只要朝朝暮暮的爱情，可是又为什么离开我？你真的是在生我的气吗？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到伤害。”他别过脸，就像娇娇当初的样子，眼泪滑下来，“原来娇娇那时候流眼泪是因为这么伤心，都是我不好，这么粗心，为什么我不能给她幸福呢？” 已经四天了。 到了下午天色忽然变得阴沉沉的，傍晚的下起了雨，还加着些许雪花。 凉亭太小，遮不住风雨，小武已经湿透了，他仍然站在那儿注视着湖面，雨水打在上面，溅起朵朵花瓣…… 小武在这几天里突然改变了许多，他开始审视以前所谓的爱情，觉得那不能算是真正的爱，自己只不过被美貌所迷惑着，想索取、想占有，没有付出过什么。娇娇无声的爱充满了他整个的空间，无处不在，他明白了爱是一种给予，只要深爱的人高兴自己也高兴。 “小伙子，避避雨吧，会生病的。”老婆婆穿着雨衣走过来。 小武随婆婆走进一间小屋。 小屋里隔成了两间，外面是厨房，里间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箱子。虽然很简陋，收拾的却很干净。 “坐坐吧，已经快十二月份了，天气冷了。”婆婆钩了钩炉火，“唉，老了，怕冷。” 小武坐在炉火旁，婆婆走进里屋，一会儿拿着几件衣服走出来，“这是我老头子的衣服，你换上吧，不要着凉了。” 小武接过来换上。 “小伙子，你在这儿几天了，有事啊？” “我要找一个人。” “什么样的人啊？” “一个女孩，我只知道她会来这个公园，不知道她在哪儿。” “哦，是女朋友吧，吵架了吧？” 小武笑笑，接过婆婆递过来的热水。 “小伙子，如果你真心喜欢她就要坚持到底，不要等到永远失去了才后悔。” “我知道了婆婆。” “我看你这几天也够辛苦的，今晚就在这儿将就一宿吧，总比你车上好吧。来，这儿有张床，你在外屋铺好，我去做点儿稀饭。” 外面的雨已经变成了大片大片的雪花，昏暗的灯光下，一老一少坐在桌子旁吃着饭。小武几天来都在吃面包，今天喝着稀饭觉得很香甜。“小伙子多吃点儿，没什么好吃的。”婆婆夹了一筷子鸡蛋炒咸菜放到小武碗里。 “谢谢婆婆，对了婆婆，您的家人呢？” “唉，我那老头子和儿子都死了。” “对不起婆婆。” “没什么，已经这么多年了，眼泪早就哭干了。那一年我和老头子吵了一架，其实只是小事，都怪我当时年轻太任性，就离家出走了。他带着十岁的儿子去找我，不想遇到了车祸，父子俩就这样走了。” “……” “我那老头子年轻时和你一样英俊，高高大大的，我是个资本家的女儿，在那个动荡的年月里，他说‘让我保护你吧，我会保护你一辈子！’没想到……唉！他没有实现对我的诺言，我不会原谅他。” “婆婆，您怎么没有再找……” “你是说再找个老伴儿吧。”婆婆笑着摇摇头，“孩子，人一辈子真爱只能有一次，所以呀，你们要趁着年轻好好珍惜，不要等到后悔，什么都晚了。” 吃完饭小武坐在炉火边，想起娇娇说过不喜欢《泰坦尼克》这个电影，“我不喜欢露丝，爱一个人怎么还能和别人生儿育女，我宁愿和爱的人一起死！要不就像咱们拍的这个电影一样，一个人把孩子养大！”他了解到了娇娇的执着，有时候回忆也是一种爱恋，于是向炉火又靠近了一些，想烤干眼里的泪水。 小武躺在床上伸了伸腰，这几天他都在车里度过，今天可以舒舒服服地躺下了，他太累了，一会儿便睡着了。他做了个梦，梦见娇娇隔着火望着自己，他想靠近，大火扑面而来，烤得他口干舌燥，他想喊，喉咙却像刀割一样痛，喊不出声，他呻吟着，梦呓着娇娇的名字。 婆婆被惊醒了，她摸了摸小武的额头，烫得厉害，她从箱子里找了些退烧药，喂小武吃下，又用湿毛巾敷在他的额头。 第十四章 雪停了。 　　天亮了。 白晃晃的雪映得人睁不开眼睛，婆婆在公园里扫雪。 小武醒了。他坐起来，觉得有点儿晕，支撑着走出来。 “小伙子，多睡会儿吧，等人多了我叫你。” “不用了婆婆，我要自己等。” 整个上午小武都坐在凉亭里。中午婆婆叫他吃饭才回来。 刚刚吃完饭小武便急急地走出屋，他望了一眼小山坡，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娇小的身材，湖蓝色的毛衣，还是那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一根黑黑的、直直的马尾辫垂在脑后，那么安静地坐在凉亭里，凝视着已结冰的湖面…… “娇娇……”小武想冲过去，却又迟疑了。他不敢确定娇娇是不是还在生气，是不是还爱着自己。 在孤儿院里工作是没有星期天的，况且娇娇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些孩子们，只有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才感觉到快乐，她只能在星期五的中午来一次，在上班前赶回去。 林强开车陪她来的。他故意放慢了速度，为的是能让娇娇有一段独处的时间。他登上山坡，把一件天蓝色的羽绒服披在娇娇身上，“天冷了，小心感冒。” 他们两个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两点钟的时候他们离开了公园，林强送娇娇上班。他细心地为娇娇寄好安全带，“强哥，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会感到不好意思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一直都把你当作哥哥看……” “娇娇，我明白，但是你必须开始新的生活，难道你想这么孤单一辈子吗？” “我不会的，等到我能彻底忘掉的时候，我会开始新的生活。” “你还是那么固执，娇娇，就让我照顾你吧，就像哥哥照顾妹妹一样。”林强揉了揉她的头笑笑。 娇娇走进孤儿院，看到孩子们她笑了，她和孩子们一起堆雪人，为跌倒的孩子擦眼泪，围着雪人唱儿歌。 小武开车一直尾随到孤儿院。透过围墙的栅栏，他看到娇娇是那么美，天蓝色的羽绒服把她的脸映得越加白皙，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慈祥的母爱，笑容里洋溢着甜美……他看呆了，他意识到自己以前的审美太肤浅，自己的那些女朋友只有光鲜的外表，内在太做作、太虚伪，他甚至在憧憬和娇娇并肩站在雪人旁，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那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下班的时候林强来接娇娇，送她到家门口。 这一切小武都看在眼里，他想娇娇已经找到自己的归宿不应该再去打搅她，这个男人会给娇娇很多他不能给的东西。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他将车停在娇娇楼下，一直望着那个亮着灯的窗口。 清晨小梅到楼下倒垃圾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高高的身影。 “小武？” “你好小梅。” “真的是你？娇娇……娇娇知道你来了吗？” “不知道，昨天有一个男人送她下班，我跟来的。” “那是林强，这样吧小武，你先躲起来，不要让娇娇看到，十点钟再过来，我在这儿等你。” 十点整小武把车开到楼下，小梅上了车。 他们找了一家饭店坐下来，这个时间顾客很少。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看着眼前这个憔悴的男人，小梅能想象他一定吃了不少苦。 小武简单把经过说了一遍。“小梅，娇娇是不是有了男朋友？” “你又不是不了解她，她怎么会呢。” “我想知道她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是不是还爱着我？” “其实……”小梅的手机响了。 “小梅，你在哪儿？”是林强。 “我……我在买菜。” “别买了，快来天天饭店，难得娇娇想吃鸡腿了，我已经通知了子明，你快过来吧。” “天天饭店？”小梅下意识地看了看门口。 这个时候林强和娇娇已经走了进来。 林强眼看着娇娇越来越消瘦，心里总是心痛，今天难得娇娇的心情很好，大家一起吃饭聚一聚。 小武缓缓站起身，他盯着娇娇，一时之间不能把视线从这张熟悉的脸上移开，白净的脸庞，大大的眼睛，矮矮的鼻子，线条优美的嘴唇…… 娇娇只是愣了一下，没有太多的表情。 “我们刚刚见面……”小梅解释着。 “娇娇，你好吗？”小武问道。 “好。”娇娇点点头坐了下来。“这位是林先生。” “林先生你好。”小武和林强握了握手。 “怎么这么有时间，不用拍新戏了吗？” “有新戏要拍……” “你这是为新戏留的造型？” “……”小武意识到自己几天都没有刮过的胡子，娇娇最不喜欢男人留胡子。 “咱们点菜吧。”林强打破了尴尬，从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他就感觉出娇娇的改变一定和这个男人有关。 子明也赶到了，见到小武很意外，“小武，你怎么来了……”小梅使眼色制止了他，“小武，你吃得惯中国菜吗？” “往左边走有一家西餐厅，你可以去那儿。”娇娇冷冷地说。“没关系，我现在很喜欢吃中国菜，我已经学会用筷子了。” 气氛很沉闷，娇娇不时地给林强夹着菜。 小武没想到这座北方的小城十一月份会这么冷，只穿着一件长袖t恤和一件牛仔裤，再加上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吃过药，现在觉得浑身发冷，胸口疼得厉害，双腿也抖个不停，他想尽快离开这儿。“我还有事情，你们慢慢吃。”他站起身，突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 小武病倒了。 娇娇坐在病床前凝视着这张熟悉的脸，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地滑过那宽宽的额头，高高的鼻子，坚毅的嘴角……只是……他变得这么憔悴。从小梅那儿知道了他到这里的经过，知道他受了很多苦。 小武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小梅坐在旁边。 “娇娇呢？”小武挣扎着要坐起来。 “你还在输液，不要动。医生说你得了急性肺炎，需要住院治疗，娇娇……她上班去了。” “她是不是在故意躲着我？” “小武，其实她很爱你的，只是……她不能原谅自己……她觉得无法再面对你……” “我要去找她！” “不行！你好好养病，她下了班会来的。” 晚上娇娇来了。 “这么远，你为什么来这儿？”她问小武。 “我还有两个愿望没有实现。” “什么愿望？” “我答应过你，捐两百万资助孤儿院的，还有……我要你做我最后一个女人！” “不，一切都不同了。”娇娇转过脸。 “为什么？” “我不能原谅自己……我实现不了自己的心愿……” “娇娇！这不是你的错！我不在乎的！” “可是我在乎！” “那么我呢？我交过很多女朋友，和她们上过床，你不在乎吗？” “你是你，我是我！” “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苛刻！”小武激动地坐起来，扎在右手上的针头掉下来，手背上一片殷红。 “你的手……” “别在乎我的手，你在乎得太多了。” “就算我不在乎，我也会选择离开的，这是最好的结局。” “为什么？” “我不敢想以后我们会怎样发展，我过回平静的生活，你继续精彩的生活，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更不能允许自己的爱人和别的女人拥抱、亲吻，哪怕是在演戏！” “娇娇……” “你不该来找我。”“娇娇，你还爱我吗？”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还是等到来生吧，来生让我们都做普通人，第一时间相遇，第一时间相爱……今生……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娇娇用尽所有的力气沙哑地说完，忍住泪水想夺门而出。 小武跳下床一把将娇娇拉进怀里，“娇娇，求求你，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你知道这么多天我是怎么过的？我要活不下去了，你别再折磨我了……娇娇……你这么不开心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做到，我可以放弃一切，只要你别再离开我……”他紧紧搂着娇娇，好像要把她装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们两个哭了，终于搂在一起痛痛快快地哭了…… 娇娇彻底崩溃了，她以为自己很坚强，在这一刹那，她彻底被征服了，她深情地看着他，用嘴唇贴近他…… “不要，会传染给你的……” “我不怕！”娇娇轻声地说，吻住了他。 小武很虚弱，支持不住躺倒在床上，娇娇追寻着他的唇，深情地吻着…… 小武的身体很快好了起来。 他们买了羊绒的衣裤和羽绒服去看望了在公园里看门的婆婆，随后，娇娇带他来到婆婆墓前。 对于婆婆小武心里有一种感激和崇拜，她能独自一个人把娇娇拉扯大，而且教育得这么好，她自己也一定是个很有爱心、很坚强的女人。 “婆婆，这是小武，我要和他在一起，您高兴吗？”娇娇含着泪说道。“我还是相信这个世界好人多于坏人，但愿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暴力、没有色情、没有肮脏的金钱交易了。” 第十五章 小武和娇娇回家了。 　　记者们簇拥着，话筒、闪光灯一拥而上。“稍后我们会举行一个记者会，希望大家到时候捧场。”小武解释着。 见到了父母，娇娇显得很拘谨。“孩子，你受委屈了。”妈妈搂着她。 记者会上很拥挤，各大媒体的记者都到齐了。 “请问小武，关于你失踪的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新片你是不是真的违约了？” “前些天我确实离开了一段时间，是为找回我的真爱，”他看了一眼娇娇，“娇娇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至于新片，我会付赔偿金给他们，另外要宣布的是，我们从此离开娱乐圈！” 全场惊动了。 “为什么？” “我们不会同意的！” “……” “娇娇不喜欢我在这个圈子，我也厌倦了，我们都希望还这个世界单纯，但愿从此再没有暴力、没有色情、没有肮脏的金钱交易，我们都能用自己的爱心面对每个人。” 全场寂静了一阵后，掌声响起来。 有的人被感动，也有的人嗤之以鼻。 结局很简单，小武和娇娇举行了婚礼，值得一提的是娇娇实现了她的愿望，她把自己最纯真的爱给了最爱的人。大家已想到了：q只是变态地虐待了娇娇，还没来得及奸污她。 五年后…… 小武已经成为这个小城市最著名的律师，娇娇和小梅都在孤儿院里做老师，子明在林强的公司里做了财务总监，林强的太太已改变了很多，不再那么飞扬跋扈，由于孩子的原因，林强和太太复了婚。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天。 小武拥着娇娇坐在南湖公园的草地上，旁边他们三岁的女儿、两岁的儿子和小梅四岁的儿子在玩耍。小武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娇娇却变了许多。原来80斤的体重现在达到了将近100斤，面色很红润，平扁的身材变得很丰满，只有腰肢还是那么细细的。 小梅靠在子明的肩膀上，林强和太太在一起，他们都带着微笑，幸福充满了整个空间…… 他们的爱充满了整个小城，弥漫在整个世界…… 旁边的湖水还是那么宁静、清澈…… 也许有的朋友不会相信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我相信！只要我们每个人都能用爱心面对这个世界，我们每个人都会找到自己圆满的归宿，这个世界一定会没有暴力、没有色情、没有肮脏的金钱交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