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谋图》 ☆、第001章 红鸾帐内,一夜承欢 大梁境内,帝都东都城,丞相府邸。 一辆不起眼的轿撵缓缓驶入相府后门,小厮端来马凳放在轿撵之下,轿帘掀起,一双暗色水波纹底鞋迈出,轿旁的丫鬟急忙上前搀扶:“娘娘慢些,小心脚下。” 来的人微微动了动朱唇:“哪儿就那么娇贵,夜相可在?” 小厮微微躬了躬身子:“回娘娘,爷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郁琬白朱唇未动,眼光瞟过小厮的脸道:“前面带路吧。” “是。” 丞相府后门笔直的一条小路,郁琬白走的轻车熟路,五年来,她出宫门便是来此处,庭前的路蔓藤已经开出了花,枝桠绕过小巷子蜿蜒入庭,月光通过树叶一束束的落下,落在郁琬白有些苍白的脸上,回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场景,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十四岁她踏着这丞相府的每一砖每一瓦时,她是他一纸婚书上未过门的妻,而如今她却是皇上最宠爱的贵妃,踏着这蜿蜒的小路,七年来她走的每一步都如同刀尖上嗜血,一步错,满盘皆输。 相府的兰苑门是开着的,还没走到便听见了悠扬的琴声,郁琬白挪着步子缓缓走进,只见夜卿一身白衣,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整个人靠在一边慵懒的抚琴。 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郁琬白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竟有些出神。 如今辽越起兵谋反,大梁必须派出主将前去迎战,而兵部尚书一直出缺,对于一直把控朝局夜丞相来说,选个兵部尚书不难,不过对于郁琬白来说,绝对是一次绝佳的机会,若是能从夜卿手里把兵部尚书之职抢过来,她便多了一成胜算! 听见了她走来的脚步声,夜卿抚琴的手微微一顿,挑眉:“娘娘来了,臣有失远迎,还望娘娘莫要见怪才好。” 后头的丫鬟和小厮已经不知去向,郁琬白裹了裹披风迈步而入:“夜相这哪儿是有失远迎,是压根不想去迎吧。” 夜卿将琴端到一旁,顺手将她的披风撤去,将人整个捞在怀里,咬着她的耳垂道:“臣不去迎,娘娘不是也自己来了么?” “夜卿!”郁琬白瞪了他一眼,人却老老实实的在他怀里:“本宫来自然是有事找你!你莫要……” 话还未说完,她就已经被人打横抱起,扔在床榻之上,夜卿随手一弹,兰苑的门窗便全部关上,桌上仅有的几盏烛台也随之吹灭, 夜卿本就一件白衣,欺身将人压在身下:“娘娘是知道规矩的,要臣帮忙,自然要付出些代价才行。” 月光如水般的洒下来,透过单薄的白衣传来的温度让郁琬白勾起了唇角:“这可是夜相说的。” 说完,郁琬白将人勾近,双腿盘上他的腰际,翻身压在他身上,左手拂过他坚实的胸膛,右手微微一抬,红鸾帐子便落了下来,将二人围在内,身影重叠,暧昧之声不绝于耳,兰苑的路蔓藤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郁郁葱葱…… 天空出现鱼肚白之际,红鸾帐被重新掀起,郁琬白的脸上还有些潮红,夜卿则是一脸玩味的捏着她的长发把玩在鼻间:“娘娘这身子是越来越香软了,叫臣欲罢不能。” 郁琬白将中衣合上,回头看他:“夜相可别忘了答应过本宫的话才好。” 夜卿起身:“娘娘说笑了,臣可从未答应过娘娘什么。” 郁琬白已经下了床,对着铜镜将有些凌乱的发丝重新盘起:“夜相惯会推脱的,不过本宫还想提醒一句,辽兵现欲犯我大梁国境,若夜相当真能舍得下这江山拱手想让,本宫自然也无异议。” 夜卿一手撑起侧脸来睨着铜镜中的人,只见她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一身淡紫色的暗纹长袍,领口处还未穿戴整齐,露出白皙的颈项,让他下腹又有了些许冲动,裹了个毯子起身,他走到她身后,伸手将她领口处锁紧:“娘娘多虑了,皇上已经下旨明日选将,我大梁向来是选贤不选亲,娘娘纵使想要往兵部安插什么人,臣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从铜镜中睨着身后这人,郁琬白讲斗篷系上,转身之际正好碰到他贴上来的唇,冰凉。 “夜相这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不过本宫也不是来寻得你同意的,明日选将,本宫已经求了皇上携我同去,若是夜相有意,也来瞧瞧吧。” 夜卿没有回身,只是拿着她刚刚用过的远山黛把玩着:“娘娘还是明日先出了那昭阳宫的宫门再说吧,最近宫内不平,想来禁卫军不敢进入后宫,皇上伴驾的御林军是可以的。” 郁琬白眯了眯眼,眼中撇过一丝惊愕:“你竟然该用御林军守在本宫门口?!夜明澈,你不要太过分!” ‘啪’一声,夜卿手中的眉黛折断,手上的青筋暴起,眼角却依然含着笑:“娘娘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御林军是用来保护您心爱的皇上的安危,娘娘的安危也自然包括其中,臣这是殚精竭虑的为皇上尽忠,哪里过分了?” 夜卿的步步紧逼让郁琬白有些却步,锦袍长袖里纤细的手握的死死的:“不论如何,明日选将,本宫一定要去!” 夜卿拱手:“臣也说了,娘娘还是先出了昭阳宫的宫门再说吧!风华,送娘娘回宫!” “……你!” 轿撵缓缓驶回皇宫,郁琬白轻嘘了一声将身子靠在软垫之上,夜卿生气的样子一直在她脑海中萦绕,多久了,没见过他发怒的样子,这出了名的澈狐狸向来不讲情绪表露在脸上,也是难得一见他生气的样子,上一次见他这样,还是她十六岁的生日宴上。 郁琬白是郁氏的独女,三岁识文五岁断字,七岁通晓古今典籍,十四岁倾心于夜卿,十五岁与他定下婚约,十六岁被他亲手献给了皇上! 她还记得那年的生日宴上,夜卿拉着她的手走到皇上跟前:“此女乃郁氏独女,贤良淑德,倾国倾城,詹天相士曾言有母仪天下之风,臣如今将人举荐于陛下……” 郁琬白阖上眼,一滴泪珠顺着眼角而下,夜卿,夜明澈,她的明澈哥哥……当初若不是他一手毁了婚约一手将她捧于皇上面前,或者他们不会是如此结局,而现在,一个成了宠贯六宫的贵妃,一个成了八面玲珑的丞相。 “不该再有念想,不该再有希望啊……” 玉露已经等在宫门口,远远的瞧见了主子的轿撵,便迈着碎步上前:“主子今日回来的晚了些。” 听见声音郁琬白挑起轿帘瞧了一眼问道:“皇上呢?” 玉露接过缰绳上了轿撵,一路驾着马车往昭阳宫的方向驶去,缓缓道:“皇上还在鸣鸾殿内,以往每次静嫔娘娘侍寝,皇上都是从她那里直接上朝的,主子不必着急,回去可以再睡下。”, “嗯,”进了宫,郁琬白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热水准备好了吗?本宫要沐浴。” “早就泡好了,主子的习惯奴婢还是知道的,刚烧起来有些烫,这会儿子刚好。” 玉露听着轿撵里面主子没有接话,便放慢了速度慢慢晃着回宫,她从五岁起便跟着主子,从主子救起了一个人,喜欢上那个人,再到与那人定下了婚约,她一步一步的看着,本以为会结成秦晋之好,没想到在主子十六岁的生日宴上,一切都变了。 可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艰难的走过来,主子依旧每次从相府回来嘴角都挂着笑,玉露知道那笑有多苦,再苦还是要委曲求全,只为了尽郁氏的忠心,守龙家的天下。 昭阳宫还处在沉睡之中,各个殿口只有几个守夜的奴才,绕着后门从小路回去,玉洁已经准备好了沐浴用的物品,玉露玉洁是郁琬白从郁府里带出来的丫头,自然贴心,很多事情也都不避讳着她们,伺候完了沐浴,郁琬白显得有些疲惫:“皇上大概下了早朝才会过来,本宫要去小憩一下,过一个时辰你们再叫本宫。” 玉露玉洁行礼:“是,主子。” 只是郁琬白才阖了眼,就听见外面的奴才来报:“贵妃娘娘,静嫔娘娘求见。” ☆、第002章 机关算尽,暗度陈仓 翻了个身,郁琬白眼睛睁都没睁开:“不见,跟她说本宫正在安眠。” “……嗻。” 奴才退出去没一会儿,门口便有匆匆的脚步声,就听见玉露的声音在暖帐外头响起:“主子,静嫔娘娘说,是宫外那位爷传话来了,您……?” 过了半晌,郁琬白卷曲的睫毛终于抖动了两下:“请进来吧。” 玉露行礼:“是,娘娘。” 郁琬白本就是刚沐浴完,又是小憩,发丝只有简单的白玉扣盘着,一头黑发柔顺的躺在背后,因着妃嫔请安只能在正殿,所以郁琬白随意披了件斗篷,到正殿时,静嫔已经饮了茶等在那里了,一见她来了,连忙起身,半个身子都弯了下来:“嫔妾给贵妃姐姐请安,贵妃姐姐吉祥千岁,万安如意。” “妹妹怎么行此大礼?”郁琬白朝玉露使了个眼色,后者连忙把静嫔扶起身来:“可是有何事?” 静嫔位份在她之下,行大礼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嫔妃之间互道晨安本不用如此,郁琬白瞧着她的打扮,头上一支点翠碧海蓝色头花将发丝盘起,耳边两颗碧玺石耳环,身后的碎发用银嵌翠蝴蝶簪束起,一身淡粉色水仙花娟色锦袍,湖水蓝的马甲,瞧着这一身打扮,倒不像是请晨安的。 “妹妹穿的这样隆重,可是有什么重要之事?”郁琬白坐在正殿的主位上随口一问,端起茶盏来,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静嫔。 静嫔一笑:“贵妃姐姐果然冰雪聪明,昨儿个嫔妾接到了皇后娘娘的谕旨,说今儿个要嫔妾陪着皇上去猎场选将,嫔妾本不愿做此打扮,只是皇后娘娘御赐了这一身行头,嫔妾也不好不穿戴,可听丫头们说,姐姐也要去?” 郁琬白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她只将此事告诉了夜卿一人,如今不过两三个时辰便到了她的耳朵里,想来是谁要拦着她同行也不难察觉! “是啊,本宫昨儿个就跟皇上说过了,选将要陪着皇上同去。” 静嫔一脸惊讶:“这可如何是好?本是姐姐要去嫔妾不该阻拦,可是皇后娘娘谕旨在身,嫔妾也不好推脱啊。” 郁琬白睨了她一眼,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妹妹不必在意,你且回你的鸣鸾殿即可,等本宫梳妆完毕,自然回去未央宫向皇后娘娘说明一切的。” 静嫔手握茶杯微微顿了顿,随即点点头:“如此……那便有劳贵妃姐姐了。” 说完,静嫔缓缓走向她,将唇贴近她 的耳畔:“那位爷托嫔妾给娘娘带句话,娘娘今日该是旧疾发作,不宜见风。” 郁琬白眯了眼回看她:“你们这是要软禁本宫不成?” “嫔妾岂敢。”静嫔退了下去屈身行礼道:“既然姐姐身子不爽,嫔妾这就去请林太医过来瞧瞧,就不打扰姐姐安眠了。” 送走了静嫔,玉露拧着眉走进来问道:“主子,静嫔这话是何意?” “何意?”郁琬白绞着手上的帕子,眼中满是冷冽:“怕是夜相不肯交出兵部来,玉洁,去请二哥过来一趟。” 玉洁躬身:“是,主子。” 玉露看出了自家主子的意图,有些担心的道:“主子,顾大人是宁伯侯的世子,本也是外臣,更是那位爷的生死之交,您此番会不会有些冒险?” 如今大梁的实权都握在夜卿手里,六部尽握,郁琬白动了五年都没有撼动其中任一之位,如今大辽侵犯国境,兵部尚书战亡,不得不猎场选将,调出能力者胜任,若是按礼部的规则,提调兵部下属侍郎,郁琬白想得到那还会是夜卿的人,如今之际她只有赌一次,只有这一次扳倒夜卿的机会,她绝不能错过! “玉露,去衣橱把本宫绣的黑绒暗金线莽纹狐狸毛斗篷拿出来,一会儿本宫有用。” “那件斗篷不是主子绣来给……”玉露的话还没说完,郁琬白一个眼风飚过去,后者便乖乖的闭了嘴。 今日是皇上猎场选将的日子,阖宫上下自然都有御林军把守,不过昭阳宫自然有办法出得去,后门的小路,玉洁化装成小太监徐步从后庭走到了玄武门,那里有顾天涯的兵,一炷香的时间,顾天涯便踏着步子而来。 “臣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安。” 郁琬白唇角微扬:“二哥不必多礼,来我这昭阳宫也不是头一遭了,快座,玉露,拿我今年刚烘好的花茶,二哥喜欢那味道。” 顾天涯拱手:“这么多年了,有劳娘娘记得臣之口味,臣从昭阳宫正门处进来,瞧见门口增加了不少御林军,是怎么回事?” 郁琬白接过玉露手中的茶亲自奉给他,才道:“二哥也是许久不来宫里,对宫里的事情都看得不通透,我这昭阳宫除了他,谁有胆量用御林军镇守?” 顾天涯喝茶的手微微一顿,浓眉紧皱:“明澈如今还是百般为难你么?” 算得上为难么?郁琬白摇了摇头:“夜相不过是想阻拦我去猎场而已。” 说起猎场选将,顾天涯手指微微轻叩桌面:“猎场选将不过是兵部走个过场而已,其实本身已经有了人选,您即使是去,也讨不到什么好。” “已经有了人选?”郁琬白秀眉一拧:“二哥可知是谁?” 顾天涯点点头:“楼太常的长子,吏部侍郎楼尚。” 吏部?郁琬白起身踱步,按理说六部之间的官员调派是不允许相互渗透的,可如今调一个吏部的人去兵部,这倒是不像那澈狐狸的作风。 凤眸微转,郁琬白开口道:“我记得,楼太常有两个儿子,长子在吏部侍职侍郎,次子在兵部任职骑郎将,若是提拔也该提拔兵部自己的人,怎得去提拔一个吏部的侍郎?” 顾天涯栗色的眸子盯着她的脸,半晌才道:“晚晴,这么多年了,你还未放弃么?你斗不过他的。” 听着他叫了自己的小字,郁琬白的眼眸也有些流转:“二哥也知我心,如何放弃?既然已经站在这个位置上,自然是要保的龙家千秋万代的江山不落入贼人之手的!” 顾天涯轻呵了一声:“当今皇上软弱,朝政多年未掌控,这江山说到底还是在明澈手里,你如何保得?将来若真有一日与他站在那对立之面,你要如何自处?” 自处?早在她踏着宫砖的那一刻,就已经把身子和命都豁出去了,既然他亲手把她送了进来,她自然就不能辜负了他的好意! “十六岁那年他把我亲手送给龙子青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那一天,他都不怕,我又怕什么呢?”△≧△≧ “你……” 郁琬白轻笑了一声,让玉露把那件黑绒斗篷拿来递在顾天涯面前:“二哥,最近天凉了,虽说你是武人之身不怕冷,可还是披着些吧,也省的宁伯伯为你操心,回侯府替我向宁伯伯问好,我久在宫中不得见他,可往日他对我的恩情,我总还时常想起。” 顾天涯接过斗篷,摸着上面雪白的狐狸毛和丝绒的黑缎,栗色的眼眸抬起:“晚晴,若你愿意,我可以带你离宫,去你想去的地方,绝不……” “二哥。”郁琬白堵住了他的话:“时候不早了,早些出宫吧,下午你还要去猎场选将,我便不多留了。” “……好,臣告退。” 待人出了正殿的门,一旁的玉洁才歪着头问:“主子,就这简简单单几句话,顾大人真的能把楼家次子推上去吗?” 望着已经看不到人影的 宫门,郁琬白淡淡的道:“旁人或者不行,但是二哥一定可以!” ☆、第003章 陈年往事,越沉越苦(1) 晌午过后,猎场上有些热闹,皇上一身明黄的四爪龙袍穿在身,一脸淡然的带着静嫔出现,文武百官皆是朝贺:“皇上万安,静嫔娘娘千岁金安。” 夜卿站在皇上最左手边的位置,高于百官为首,看台之上只有他一人能坐在上面,一袭暗红色波纹锦袍,腰间藏蓝色玉带系于腰间,将整个人的线条脱尘出采,发丝用白玉精雕虎纹发扣于头顶,略有些书生气息,可再往下看,一张刀刻的眉目菱角分明,黑眸在猎场上流转,看上去威严又庄重。 “皇上,既然人到齐了,那臣便开始了。” 手刚刚抬起,皇上扫了他一眼道:“夜相,朕记得你说过猎场选将为期三天,这第一天想必没什么好的,朕想先回宫,待明日……” 夜卿起身拱手道:“回皇上,虽说第一天的选将并不见得多好,但是有皇上在将士们的心会更安定,也会鼓舞士气,臣建议皇上还是坚持一下,若是太累了可以小憩一会儿。” 皇上皱眉:“朕听说贵妃病了,心悬她的身子,没什么心思看选将了,再说,这猎场有你在,朕的作用也都不大。” 郁琬白到底有没有病夜卿心知肚明,只是表面上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哦?贵妃娘娘病了?” 一旁的静嫔忙接过话来:“皇上,嫔妾今儿早晨刚去瞧过郁姐姐,林太医倒是说了无碍,卧床静养几日也就好了。” “既然无碍,”夜卿垂了眸子道:“那皇上便等选将结束再回宫探望吧,想来贵妃娘娘乃郁将军之女,自然不会因为一点旧疾便矫情做作,皇上安心看完比赛就好。” 大梁皇帝龙子青,在位五年,可手中却没有任何朝权,魁梧的身躯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不过是夜卿的一个傀儡而已,虽然丞相隶属皇上直接管辖,可他没有权利,根本管不住夜卿。 龙子青明黄的龙袍袖子里拳头紧握,脸上却没什么表情:“……那便开始吧。” 第一天的猎场选将从晌午开始,直到申时才结束,昭阳宫里备好了酒菜半天都不见人回来,郁琬白招呼了门口的太监小魏子:“刚刚皇上打发了人回来说是几时到?” 小魏子跪下道:“回娘娘,皇上身边的全公公说,未时该到。” 郁琬白拧眉:“现在几时了?” 一旁布菜的雨露答:“娘娘,申时三刻了。” “再去看看,皇上到底什么时候过来!” 小 魏子急匆匆的从正殿窜出去,就瞧见皇上的銮驾浩浩荡荡的从园子那头走过来,再仔细一瞧,身后还跟着丞相大人! “娘娘!皇上来了!” 郁琬白扫了小魏子一眼:“来就来吧,你慌什么?” 小魏子趴在地上,声音都闷闷的:“娘娘,丞相爷也来了!” 他怎么来了?!郁琬白身子微微晃了一下,朝小魏子挥了挥手:“你且去吧,本宫知道了。” 虽然大梁有规定,外臣不可进入后宫,然而,这些规定对夜卿来说是没用的,皇宫这个地方,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没人拦得住他。 到了门口,皇上身边的全公公报:“皇上驾到~” 郁琬白整理了衣襟站在正殿门口:“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 龙子青连忙上前两步把人扶起来:“爱妃快起来,朕听说你旧疾复发,身子可好些了?” ☆、第004章 陈年往事,越沉越苦(2) 不说起她旧疾的事儿还好,一提起来郁琬白就一肚子闷气,抬眼扫了站在皇上身后的夜卿,后者冲他露出个狡黠的微笑,像是在说:臣说了,娘娘出不了这昭阳宫的。 “让皇上担心了,臣妾无碍,林太医今儿早晨来诊治过了,说臣妾旧疾复发乃是小病,兴许明天就能陪着皇上去猎场了呢。” 说起猎场上,皇上的脸有些暗,不过想到贵妃能陪着他,也便会心的笑了道:“那爱妃便好好将养着,朕一个人坐在那看台上甚是无趣。” 龙子青这话说的让夜卿眉头一跳,这位皇上说话也真是信口开河,明明身边有美人相伴,还说是无趣? 夜卿适时的轻咳了两声,皇上这才想起来身后还站着个外臣,连忙对郁琬白道:“爱妃,丞相陪着朕在猎场一下午,也早就饿了,朕就邀他来你这里用点膳,你看可好?” 郁琬白嘴角一抽,这皇上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心肠子软,性格也软弱无能,明摆着一个大奸臣站在这里,他却还当个宝似的,她扫了一眼一直站在皇上身后的夜卿:“丞相府里多的是山珍海味,怕是本宫这昭阳宫的小厨房做出来的味道不合丞相的胃口吧。” 言下之意:您老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您! 夜卿多圆滑,知道她肯定不会愿意招待他,她一脸的不情愿他也不在意,跟着皇上身后夸着步子便往殿里走:“臣不挑食,叨扰娘娘了。” 虽说是内宫,郁琬白所在的昭阳宫也是出了皇上的养心殿和皇后的未央宫之外最大最奢华的宫殿了,单单是正殿就有六个朝向,三进三出,正殿中央是几个粗壮的圆柱,上面是鎏金的凤穿牡丹,与之同时摆设的还有宝案,香案,旁边一个红楠木小方桌上,釉玉的花瓶里插着刚从御花园里摘回来的梅花,整个正殿都是一股子梅香。 夜卿嗅着着熟悉的味道,思绪不禁有些飘忽不定,郁琬白爱梅,以前就经常粘着他去摘梅花,摘回来放在屋里用炭火烤干,放在香囊里,香味能持续好久。,o 想到这,夜卿抬眼扫了一眼她的腰间。 果然,一个红色锦缎子的香囊挂在那里,郁琬白很执拗,红色的梅花定要用红色的锦缎香囊装着,每到冬天便总是能散发奇香。 似乎不太满意他总盯着她瞧,郁琬白挑眉道:“丞相不拿筷子不用膳,盯着本宫的衣角做什么?” 郁琬白这句话一说完,皇上刚动了两下的筷子也落下了,三个人身边站着的 几个布菜的丫鬟也都看着夜卿,他笑了笑道:“臣只是在找从娘娘身上散发出梅香的香囊而已。” 皇上听了哈哈笑了两声:“爱妃从入冬便攒了很多梅花,爱妃,朕记得你习惯把它们做成香囊是吧?” 郁琬白脸色有些苍白的点了点头:“嗯,小时候的习惯了。” 夜卿起身,拱手对龙子青道:“臣最近日夜不得安眠,听闻梅香有纾经安眠的效果,臣恳请皇上帮臣向贵妃娘娘讨个香囊可好?” ☆、第005章 陈年往事,越沉越苦(3) “几个香囊而已,”皇上听了这话便转头对郁琬白道:“爱妃,你便去拿几个给夜相吧,他整日为国事操劳,替朕劳心劳力,幸好你这里有很多。” 郁琬白差点没背过气去,可眼下找不到理由拒绝了,只能硬着头皮让玉露去内殿取了几个出来,塞在夜卿怀里:“夜相拿去吧!” 编瞎话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没听过梅花能安眠的,最好能诅咒他日日不得安眠! 夜卿微微一笑,拱手道:“臣多谢娘娘。” 一顿晚膳下来,夜卿心情大好,郁琬白则是一肚子闷气,皇上晚上的侍寝名单是长信宫的秦贵人,一行人用过膳便走散了。 夜卿刚回到丞相府,府里的管家便上前来:“爷,二爷来了。” 天涯?夜卿这才想起,今日猎场选将,没瞧见他的身影,于是便道:“请二爷去书房,我换件常服便来。” 管家道:“是。” 顾天涯和夜卿是手足至交,自然是不见外的,在书房里随意拿了本杂记正看着,夜卿便推门进来:“子仲,怎么今日猎场上没瞧见你人影?” 听见夜卿喊了自己的小字,顾天涯先是一愣,当即答道:“哦,路过嵩明山,我便去给大哥上了个坟。” 顾天涯有个哥哥,叫顾若熙,当年宁伯侯育有两子,都是十分聪慧可爱的,可大儿子天生体弱多病,在八岁的时候不幸夭折,侯府里便只剩下顾天涯一子,所以人人便都称他顾二爷。 夜卿点点头:“入冬了,山上冷,你多给大哥烧些钱饷,待明年清明我便上去看他。” “嗯。”顾天涯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份折子递给他:“这是这次选将备选人员的名单,上次你提过的楼太常的长子楼尚也在其中,不过他始终是吏部的人,这样越级抽调,会不会不太好?” 夜卿手指轻敲了敲桌案:“现在边境吃紧,怕是也没人挑出这毛病,选将还有两日,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顾天涯看着眼前的男人,再想起宫里那一抹倩影,他栗色的眸子有些沉,若是当初两个人没那么骄傲的性子,或者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吧。 觉得有束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夜卿回头看他:“怎么了,子仲?” 顾天涯摇摇头:“没事,时候不早了,我这便回府了,你也别熬太晚,早些安置。” “好。”夜卿起身送他,身后的风华随即拿了件斗篷披 过来,一直守在门口的顾天涯的小厮蓝庭听见开门声也急忙起身,把自家主子新得的狐狸毛披风拿出来,夜卿一看,整个人都顿在那里!△≧△≧, 黑绒暗金线莽纹狐狸毛斗篷?!他知道那出自谁的手! 感觉到身后的人顿住了脚步,顾天涯回头道:“天色甚晚,明澈不要出来送我了。” 夜卿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好,那你慢些。” 一旁的风华也觉察出自家主子的不对劲,上前一步询问道:“爷,怎么了?” 黑夜中,夜卿的眼睛微微发亮:“她见过他了。” 风华不解:“啥?”谁见过谁了? 夜卿转身,对着黑暗中房梁上的一个影子道:“通知宫里,明日早朝前我要去昭阳宫!” ☆、第006章 后宫风云,暗涌迭起(1) 皇上在秦贵人处歇下,郁琬白也闲来无事,在软榻上看了会儿书也便早早的安置了,第二天晨起,她喊了守夜的玉露一声:“几时了?” 玉露瞧见主子起了,连忙起身把锦帘挂在帐勾上:“主子,卯时三刻了。” “嗯,”郁琬白点了点头,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皇上这会儿子也是要去上早朝了吧?长信宫惯没个人伺候的,你去把小厨房炖了一晚上的鸡汤呈上一些送去。” 玉露点点头,扶着她起身,伺候穿鞋的时候,悄悄贴在她耳边:“昨儿个夜里那位爷传话来,说早朝前要来见您一面。” 郁琬白的眼睛亮了亮,唇角一勾:“这么快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玉露不明所以歪着头问了一句。 “没什么,伺候我更衣吧,等会儿还要去未央宫给皇后请安。” 门口玉洁打了水进来,听见自家主子要去未央宫,顿时小嘴一扁:“主子每次去未央宫总要受点气回来,连皇上都准了可以不用去请安,主子偏不依,哪次您去了不是被那位数落一番的?未央宫那位就看上您这一点才使劲的欺负您!” 因为自小跟着郁琬白,玉洁和玉露说起话来也没个把门的,她也习惯了两个小丫头这样说话,不过进了宫,宫里处处心机还是要稍微注意些,她走过去捏了捏玉洁的小脸:“都说了多少遍了让你少说话多做事,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当心那天你家主子我被你给说中了。” 玉洁吐了吐舌头:“主子,奴婢这是替您委屈,明明位份只比她抵了一级,她偏要用皇后的位子压您一头,这阖宫上下谁不知道您才是最得宠的正主!” “闭嘴!”瞧见玉洁越说越没分寸,郁琬白顿时黑了脸:“再若多嘴,小心我罚你去暴室!” 自家主子生了气,玉洁玉露吓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主子,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知道错了!” “大早晨起来,谁惹着贵妃娘娘了?”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的大驾。 郁琬白翻了个白眼,瞧了瞧门口把守的御林军:“夜相这是来本宫这里示威的吗?”, 天还没亮带这么多兵来她昭阳宫,是怕别人不知道她和他有一腿吗?! 夜卿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提着朝服的一角夸进门:“娘娘不必担心,臣既然来了,自然有万全之策。” 瞧见有外人进来了,玉洁玉露 也都起了身,一个伺候着茶,一个伺候着连忙去拿了些小点心。 郁琬白刚起,发丝还都没盘起,一头乌黑的发垂直乖巧的顺在后背,像个刚刚晨起的邻家小姑娘,一脸的未施粉黛的模样让人看着有些心疼。 夜卿靠过去:“大早晨的哪儿来这么大的火气?” 他记得,玉露玉洁都是她从郁府带出来的陪嫁丫头,应该最是贴心,暴室那种地方她怎么舍得这两个小丫头过去?她虽说嘴上刁蛮,可对待下人却从来没有苛刻过。 郁琬白也没理他,顺手拿起桌上的木梳来边梳头边道:“丞相这么早光临我这昭阳宫,想必定是有要事吧?” ☆、第007章 后宫风云,暗涌迭起(2) 夜卿身边的风华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便瞧瞧退出了寝殿,有他守在门口,玉露和玉洁也不敢再进去,几个人都守在殿外。 “娘娘能把那东西拿出来,不就是要臣看的吗?”夜卿走上前去,接过她手里的木梳,轻轻的为她梳着发丝。 黑绒暗金线莽纹狐狸毛斗篷,十五岁那年她答应亲手绣了给他的,如今已经穿在了别人身上。 思路被拽回了从前,两个人都想到了以前的事情,郁琬白的眼睛微微有些酸痛,她道:“夜相说笑了,不过儿时的一个玩笑而已,你不当真,本宫也未曾当真。” 夜卿修长的掠过她发丝的手微微顿了顿:“娘娘是打算把兵部尚书的职位给楼太常家的楼夏么?” 郁琬白凤眸微敛,整个人身子顿了顿:“本宫不涉朝政,不懂夜相说的话。” 不懂?夜卿心里冷笑一声,黑眸紧紧锁死铜镜里的人儿:“娘娘应该知道,这次选将是为了应付边境的辽兵,此时此刻并不是你与臣相斗的好时机。” 郁琬白哼了一声,转过身跟他面对面而立:“丞相说的真对,原来你还心系我大梁的江山啊?难道一个吏部的小小侍郎,就能比的过兵部的骑郎将不成?夜相若是想找个理由搪塞本宫,也请找个更理直气壮的些!” 也许是许久没瞧见她生气的模样了,也许是今儿个他早晨起的太早还没睡醒,夜卿竟然觉得此刻的郁琬白有种说不出的美,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挽上她的腰,把人带到怀里轻咬着她的耳垂:“搪塞娘娘,臣向来不需要找理由。” 身前这人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衣襟,郁琬白的脸顿时红的能滴出血来:“夜明澈!这里是昭阳宫!你也敢……唔!” 没等她把话说完,夜卿已经用嘴封住了她的唇,三步两步便把人重新带回了床榻上:“臣今日也起的有些早,不如陪着娘娘再睡一下……” “夜明澈!你……啊!”郁琬白到底是个女子,力气都敌不过他,任由着他把她带到床上,他的大手手一挥,她身上的中衣便不见了踪影…… 若说这外臣敢大早晨的进入后宫,明目张胆的爬上当朝贵妃的床榻,除了夜卿也没人敢干的出来,门口几个贴身的丫头小厮都已经熟了主子们的套路,都乖乖的等在门外。△≧△≧ 只有昭阳宫最远处的一个大树上,一个黑影顿了一会儿,便一阵风似的朝着未央宫的方向飞走了。 郁琬白再爬起来的时候 ,天已经大亮了,快要辰时了,她扫了一眼床榻上还沉醉的人道:“已经要到辰时了,难不成夜相打算在本宫这昭阳宫里早朝吗?” 夜卿慢慢悠悠的从床上挪着步下来:“不急,臣要等的人还没有来。” 听见他要在这里等人,郁琬白的眉头都挤在了一起,还没开口问,一旁的夜卿倒先开了口:“玉露玉洁,进来给你们主子梳妆。” 郁琬白不解的坐在铜镜前,玉露和玉洁在门口风华已经交代过了,一会儿相爷让她们进去就赶紧进去,赶紧给娘娘梳妆,到时候还有用处。 等郁琬白梳妆完毕,身后的夜卿也恢复了刚进门时的风采,一身朝服在身,让郁琬白有些恍惚,刚才和自己滚作一团的人确定是他吗? 正想着,就听见门口的小魏子来报:“娘娘,皇后娘娘朝咱们昭阳宫方向来了!” ☆、第008章 后宫风云,暗涌迭起(3) “什么?!”郁琬白刚穿好了宫装人便到了,明显是有备而来的,她咬着牙满屋子找地方藏人:“玉露,把人安排到后殿去!” 夜卿一听,眉头一挑:“娘娘是打算私藏外臣?这位沈皇后可不是您随便骗骗就能蒙混过关的。” 听着夜卿一副无所谓的‘提醒’,郁琬白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难道让皇后看到丞相上朝前来本宫这里报过道吗?!” 他不要名声她还要呢! 其实郁琬白也并不是怕皇后,在这宫里她还没怕过什么人,只是一想到有人会将她和夜卿的事情说出去,她本能的就想拦住,她是贵妃,他是丞相,本就不该是纠缠在一起的人。 就算她的妃位不要了,他的仕途还是不能不要的。 “快点,你带着风华赶紧去后殿!”郁琬白顾不得许多了,推着人就往后门去。 夜卿顺势把人拉在怀里:“娘娘安心,既然来了,臣就已有万全之策。” 瞧着这人笃定的架势,郁琬白心里稍微定了定神,心里也放松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跟他斗了这么多年,他只要站在她身边,说一两句安慰人心的话,她就觉得很心安。 正说着,皇后已经走到了门口处:“皇后娘娘驾到~” 郁琬白整理了下宫装,屈身上前一步行礼道:“皇后娘娘这么早便驾临昭阳宫,可是有何要事?” 皇后沈氏是龙子青的发妻,相结于王府,其实本人还算是温婉贤淑,人也算亲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跟郁琬白过不去,没事儿就想来找点茬。 郁琬白抬眼瞧了瞧沈氏,她一身大红色拖地长袍,锦袍上栩栩如生的绣着展翅欲飞的凤凰,衬得整个人都端庄高贵了很多。泼墨的长发绾着五凤朝阳发髻,两鬓斜插着牡丹珠花攒,发端垂下的是一支凤涎流苏金步摇,随着她走路一晃一晃的摇动着,项上是赤金盘璃璎珞圈,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有些微胖,整个人倒还算是大气。 夜卿在屋内也瞧的真着,心里暗自摇了摇头:这沈氏当真是端的一副好架子! 知道沈氏是来做什么的,夜卿摇了摇头走上前去,拱手行礼道:“臣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金万安。” 皇后本来就是来捉奸的,逮到他们二人就正好,她掐着嗓子声音显得有些大:“丞相当真是好本书,若是本宫不来,还不知道你们这对狗男女做出什么龌龊事来!” 这话一说出口,周围所有的太监丫鬟全都倒吸一口冷气,原来宫里所传言并不虚,丞相真的跟贵妃娘娘有染?! 见她如此,郁琬白也就起了身,冷着眸子瞧着她:“皇后娘娘这话说的太脏了些,说话也要讲证据,你何时瞧见了我与丞相做什么龌龊事了吗?” “哼!”沈氏转身冷笑一声:“夜卿身为一名外臣,早朝前不在皇上的崇政殿候着,跑来你的昭阳宫做什么?难道早朝已经易了地方不成?” 郁琬白失笑:“难道在我宫里的男人就是跟我有染的吗?那我是不是跟每个进我昭阳宫的人都做过龌龊事来?!皇后娘娘这话倒是有些莫须有的罪名了吧!” 贵妃娘娘这样理直气壮,众人皆是感叹,她说的挺有道理的,倒是皇后有些矫情做作了,俗话说捉奸要捉脏,两个人都衣衫整齐的站在宫门口,怎么都不像是有染的样子啊。 沈氏见风向要偏,急忙开口问道:“好,那你告诉本宫,夜丞相这么一大早的过来你的昭阳宫,是来做什么的?!” 郁琬白没想好什么借口,瞧着一脸镇定的夜卿,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好几圈,也没想好太好听的措辞,正踌躇之际,就听见门口有个醇厚的男声响起:“是朕让丞相来的!” 第009章回忆往事,等价交换(1) 众人皆是寻着声音看过去,皇上一身龙袍威武的身姿站在昭阳宫的门口,身边的总管全公公这才禀报:“皇上驾到~” 夜卿先是迈了两个大步,站在了郁琬白的前面拱手道:“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时皇后和郁琬白才屈身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龙子青先是让夜卿起身,然后连忙扶起站在他身后的郁琬白:“爱妃旧疾在身,怎么跑出来受凉了?” 皇上这样的态度,让沈氏脸上有些挂不住,她悻悻的起身道:“皇上,臣妾听说这昭阳宫里出了些不净的东西,特来查验。” 龙子青这才转眼看到沈氏,他一脸厌恶的问:“那皇后可曾查出些什么?” 沈氏道:“皇上,臣妾卯时便听说了丞相私闯后宫,与郁贵妃作下苟且之事,如今……” “放肆!”龙子青眉毛都竖了起来:“丞相是朕恩准进入后宫的,皇后莫要将脏水扣在爱妃的头上!” 郁琬白大概知道了夜卿为什么会如此的淡定,也知道了皇后此番必然讨不到什么 好去,便开口道:“皇上,皇后娘娘大概也是听信了小人的谗言,这后宫之中相用言语中伤臣妾的也不止一两个人,皇上大可不必介意。” 她不想与沈氏为敌,虽说沈氏在这后宫里百般的与她为难,可她知道沈氏是真心实意的喜欢龙子青的,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是个女人都不会愿意自己的丈夫三宫六院,沈氏越是为难她,就说明越对皇上真心。 而真心,恰恰是她郁琬白没有的东西。 皇上似乎受不了他心爱的女人受委屈,拉着她的手道:“爱妃永远都是这么宽仁,朕让丞相带来的大夫可曾给你请过脉?旧疾可好些了?” 郁琬白听不懂他说的话,眼神瞟向身后的夜卿,后者夸了一步上前:“回皇上,臣刚带着大夫来了昭阳宫,贵妃娘娘才起身,所以还没得召见。” 这话一说,龙子青对皇后更加没什么好感:“皇后不是说卯时就来了吗?下次皇后若是算不准时间,朕派人帮你算!” 沈氏咬了咬嘴唇:“皇上……” 皇上眼里哪里还顾得上沈氏,拉着郁琬白便进了殿里,夜卿随着走在后头,沈氏还想追上去说点什么,可身边的丫鬟拽了拽她的衣袖摇了摇头,到嘴边的话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等皇后出了昭阳宫的门,夜卿便让风华带上来一位老者:“皇上,这是臣推荐的大夫,据说对贵妃娘娘的旧疾有帮助。” 龙子青点点头:“那边悬丝吧。” 宫里的女人忌讳多,可以为后宫的妃子们诊脉的只能是医女,御医只能按照医女的诊脉来判断嫔妃们的病情,若是真的医女把不准的,再悬丝。 如今一个外臣推荐的乡野郎中,皇上允了悬丝,已经算是恩惠了。 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会儿,老者终于收起了丝线,对皇上行礼道:“皇上,老夫乃一届乡野郎中,本不配与贵妃娘娘瞧病,幸得丞相大人引荐,如今贵妃娘娘的旧疾倒暂时无碍,只是心思忧郁,五脏郁结,怕是不好啊。” ☆、第010章 回忆往事,等价交换(2) 一听这话,龙子青和夜卿都是一愣,皇上抓过他的人问道:“到底是什么病?” 夜卿也纳闷,不是早些说好了,说些旧疾无碍就可以了吗?怎么现在又跑出来什么五脏郁结? 老者淡定的捋了捋已经银白的胡须:“娘娘身子本就有旧疾,加之常年的忧思,恐惧太过,五脏都有明显的损伤,现在年纪轻些还不觉得什么,等年岁再大些,恐怕……” 龙子青抓着老者衣襟的手都有些颤抖:“恐怕什么?!” 瞧见皇上紧张的样子,夜卿的脸顿时一黑,上前两步劝慰道:“皇上,您先冷静一下,听听看老先生是如何说的再做定夺。” 龙子青这时才松开了抓着衣襟的手,可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老者:“说,贵妃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 老者淡淡的开口:“娘娘如今五脏郁结,现在年纪轻病症并不明显,待到五年之后若还是如此劳心耗神,恐怕不能享常人之寿。” 夜卿听完觉得喉头一紧:“那先生可有医治之方?” 老者道:“老夫现有一方,可保娘娘身子康健,只不过心病还需心药医,再多的药也要娘娘自己不忧思劳心才好啊!” 夜卿本来就是想借着这老先生的理由找皇上要的个进宫的恩准,如今却有这意外的收获,郁琬白的身子他是知道的,以前总是活蹦乱跳的,大家闺秀常常有的头疼脑热都没有,哪里来的这么多忧思,这身子也就是进了宫才落下的毛病。 说到底,不过费劲了心思想要与他斗而已。 这种情况夜卿知道,龙子青心里也很清楚,两个人脸色都差的很,郁琬白已经收拾好了衣裳从寝殿里出了来,瞧着两个男人的脸色,她心下一惊:“怎么了?” 这二位爷这种表情,她难道当真有了什么不治之症? 龙子青笑了笑:“没什么,只是那大夫说爱妃需要好好静养,切莫劳心劳神了。” 郁琬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后的夜卿,失笑着安慰道:“臣妾在这后宫之后哪里需要劳心劳神了,不过都是那起子大夫没词儿了才说的些个没边儿的话,皇上不必放在心上,时辰不早了,闹了一早晨,皇上还不去早朝么?” 经她一提醒,龙子青才发现已经误了时辰,连忙提着龙袍便起身:“爱妃,那朕下了早朝再来看你。” 夜卿在一旁‘善意’的提醒道:“皇上,今儿个是选将的第二天。” “……”龙子青刚抬起的脚步顿时又停了下来:“那……” 夜丞相黑色的眸子转了两圈,目光流转之际开口道:“既然老先生说贵妃娘娘忧思太过,臣想,那选将场上乐子多些,不如皇上带了贵妃同行,也好给贵妃娘娘散散心,皇上觉得可好?” 他这提议让郁琬白眼闪过一丝惊愕,很快便释然,这澈狐狸会如此好心?不怕她在选将场上给他闹出什么动静来吗? 一旁的龙子青听完倒是很赞同:“夜相这话说的对!小全子,去鸣鸾殿通知静嫔,今日不用她陪着了。” 小全子:“是,皇上。” 龙子青心情大好的迈着步子去上早朝,夜卿紧随其后,路过郁琬白的身边时,听见她柔弱的声音响起:“你竟不怕?” “怕?”夜卿脚步顿了顿:“臣长这么大,还没怕过谁,晌午过后,臣在选将场恭迎娘娘大驾。” ☆、第011章 回忆往事,等价交换(3) 郁琬白不同于静嫔,贵妃的位份仅次于皇后,且手握协理六宫之权,所以仪仗应该很大,可晌午过后,只有皇上的仪仗浩浩荡荡的到了选将场,从龙撵上下来龙子青身边只跟着一个一身骑马装的女子,仔细瞧着打扮,乌黑的长发已经被简单的束带绑起,淡白色的戎装,高长的马靴,长长的发丝像个马尾一样甩在身后,浑身上下没有一死多余的装饰物,众人皆是一愣,瞧仔细了才急忙行礼:“参见皇上,贵妃娘娘。” 昨儿个龙子青带着静嫔时,是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今日带了郁琬白,整个人似乎要掉进蜜里似的,眼睛一直黏在郁琬白身上,看的众人都是一阵感叹:果然还是贵妃娘娘最是得宠。 夜卿勾着唇角看着看台上的一对璧人,心中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明明要她来的是他,现在后悔她来的还是他。 郁琬白虽说是一身戎装,可气势不减,站在龙子青身边没有半分逊色,坐在场上没一会儿旁边的玉露便提醒道:“娘娘,下一个出场的便是楼太常家的楼尚大人了。” 男人之间的比武她不懂,不过有一点她是清楚的,既然夜卿能选定楼尚,想来此人的武功定是不弱,果不其然,没过了几招,对面的对手便败下阵来。 一旁的龙子青连忙喝彩:“好功夫!” 无语的看了一会儿傻傻的看戏的皇上,郁琬白朝着身后的玉露使了个颜色,便对龙子青道:“皇上,臣妾去如厕一下。” 龙子青:“好,爱妃快去,朕觉得此场定会好看。” “好。” 绕路道了猎场的后身,夜卿已经等在那里了,瞧见来的人,他一袭长袍的站在原地等着她走过来:“娘娘这么着急找臣,所谓何事?” 时间有限,郁琬白也不多废话:“楼夏,给他个机会,公平竞争,若是输了本宫认,若是赢了,丞相也不能不认,可好?” 夜卿失笑:“娘娘这么就认定,臣会答应呢?” 郁琬白咬牙:“那你到底要如何?!” 如何?夜卿的唇角慢慢的向上划出一个美好的弧度,眼中流转着的光亮慢慢变成了戏谑,他走过去顺手拦过她纤细的腰肢:“娘娘可还记得,答应给臣的东西,转手便赠与了他人,这让臣心中好生难过啊。” 他提起那件黑绒暗金线莽纹狐狸毛斗篷,郁琬白的脸一下子白了下来,十五岁那年,他上山打猎,打来了一只长脚短毛熊,还有入冬的时候他去长白 山上打的狐狸,她找人特意取了皮毛下来,留的特别仔细,一点一点的绣了那件斗篷,想着在他弱冠礼上送给他,可他弱冠的年纪她还没等到,却把自己等的让他拱手送了人。 “可那东西只有一件,送了便再也不会有了。” 夜卿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心下一紧:“那件斗篷……娘娘原本想要送给谁?” 为何最终会在顾天涯手里? 按理说,她不是应该绣了送给龙子青的吗?虽说那是当年他要求她绣了送他的…… 郁琬白挣扎着从他怀里跳出来:“夜相不答应就罢了,何必如此羞辱本宫?” 那件斗篷她要送给谁的难道他不知道吗?!明知故问的样子,看了就让人不爽! 刚要转身走掉,夜卿从身后叫住她:“臣这里缺了个荷包,娘娘可会绣?” 郁琬白秀眉蹙在了一起,荷包?! “……会。” 夜卿笑着走到她身边,拍了拍身上的长袍:“那便如此,一个荷包,一个机会,等价交换,谁都不插手,凭本事说话,可好?” ☆、第012章 不负众望,脱颖而出(1) 丞相府邸。 第二天的选将很激烈,有了楼尚的加入,自然很有看头,顾天涯正在夜卿的书房里报告今天的情况,瞧着后者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问:“何事劳烦我们夜丞相如此费心?” 夜卿勾了勾唇角:“想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交易,对了,今天能留下的有几个?” 顾天涯翻了翻册子:“楼尚自然是第一的,后面排位的有四人,明日第三场结束了,能入围的也就十个人。” 夜卿点点头:“明天楼夏也会来,不必在他身上费太多的心思,看看他的成绩再说。” 听见了楼夏的名字,顾天涯的手顿了顿:“楼夏?” “子仲,你知道兵部尚书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吧?”夜卿若有所思的瞧了他一眼,端着茶杯起身来回踱步:“这次辽兵之事甚急,顾不得那么多,也许我们会输也不一定。” 输?顾天涯挑眉,这狐狸什么时候输过? 顾天涯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夜卿说的是谁,也就不再跟他打哑谜,直接的问:“你想给她放水?” 宫里那位的性格他们都知道,若是做的好也就罢了,若是做的漏出半点破绽,他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夜卿摇了摇头:“她找来的可是兵部的骑郎将,我派风华去查过,此人文武双全,骁勇善战,是个不可多得的良将。” 这一点,倒是与他不谋而合,说到底,都不能拿大梁的江山做饵。 他有的时候也很佩服她,若说看人的眼光,她从来都比他准一些。 顾天涯也点点头,上次从昭阳宫里出来他听说了这个名字,他也派人去查过了,论能力确实在他哥哥之上,只不过…… “我倒是听说这个楼夏是楼太常留恋烟花之地所有之子,连庶子都算不上,让他做兵部尚书,会不会有些不妥?” 一般人对这些似乎都很看重,可郁琬白从不当回事,夜卿似乎想起了什么,从鼻子发出轻哼:“她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么?什么时候有过嫡庶尊卑之别?” “那倒是,”顾天涯呵呵笑了两下:“若不是如此,当初她也不会和梁云儿成为好姐……” ‘妹’字还没说出口,顾天涯瞧着夜卿的脸色就变了,手里的茶盏‘啪’一声放在了桌上,里面的水都溅了出来,吓的他腾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该提!我走还不行?!” 风华瞧着 顾天涯慌张的从书房窜了出来,急忙进去看了自家主子的情况,主子难得的黑着脸,手握茶盏的手都暴起了青筋,他上前一步询问道:“爷,怎么了?” 夜卿像是控制了很久才没有发作,哑了嗓子问:“今天初几了?” 风华道:“爷,腊月初九了。”,o 夜卿的目光顺着窗户飘向了远方:“快到她的忌日了。” 风华自然是知道主子说的是谁,点点头,收起桌上弄乱的茶盏:“是啊,粱主子的忌日,爷每年都记得特别清楚。” 还有一个人,也记得特别清楚,那便是郁琬白。 不过她此时没想着好朋友的忌日,而是摊开兵法在研究战略布局图。 玉露端着一盏清茶过来问道:“主子,您这么晚看这些做什么?” 郁琬白头也没抬:“复赛的试题。” 玉露有些奇怪,这复赛的试题不是丞相出的么?自家主子怎么会知道? ☆、第013章 不负众望,脱颖而出(2) 对于会上猎场选将,楼夏本人有点诧异。 身边的小将得知了他也要去猎场参加选将时问道:“大人,不是说此次选将已经暗定了您大哥么?怎么会选您上场?” 楼夏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既然让我上,我自然要好好尽力的。” 郁琬白和楼夏的相识,还是在去年的中秋宴上,他作为兵部侍郎捧上当年的战绩,一一禀报之际,郁琬白对这个楼夏就有些不错的印象,后来他被暂时调派到御林军,恰好负责守卫昭阳宫,郁琬白便又了解了一些他的情况,偶尔用膳会叫他和他的几个兄弟一起在前殿,说起来楼夏其实也觉得贵妃娘娘人不错。 可选将的事,他还没和郁琬白联系在一起。 第三天选将结束,楼夏果然不负所望,排在了他哥哥楼尚之下,成为前两名进入复试的人选。 进入复试的十个人,被安排在第二天统一考取文试部分。 散场之际,玉露特意前去留住了楼夏:“楼大人慢些,贵妃娘娘有请。” 郁琬白没有在昭阳宫召见他,而是选了猎场后方的一块空地上,楼夏刚到,瞧见她的仪驾便行礼:“臣楼夏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千岁金安。” “楼大人起来吧,”郁琬白含着嘴角微微笑了笑:“此次复试,楼大人可有把握?” 楼夏坦言:“回娘娘,臣有五成的把握。” “另外五成呢?” “……”楼夏顿了顿:“另外五成……怕是只能看机缘了。” 郁琬白没说话,给身边的玉洁使了个颜色,后者上前两步往楼夏手里塞了个东西,他正想打开瞧瞧是何物,就听见郁琬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便是本宫能帮你的剩下五成,但愿是你所言的机缘吧。” 说完,便带着一众丫鬟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楼夏此时摊开手掌心一看,是一份摘抄的整整齐齐的战乱布局图,他浓眉微微紧了紧,贵妃娘娘把这东西交给他,是为了让他拿到兵部尚书的位置么? 他该看,还是不该看? 而猎场的另一头,夜卿正站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洞察这一切,身边的风华说道:“爷,奴才刚刚去查过了,好像是贵妃娘娘忙了一晚上写的布局图,应付明日复赛用的。” 夜卿好像一副抓不住重点的样子:“所以她一整夜没睡就为了写那东西?” 风华挠 了挠头:“好像是。” 诡异的澈狐狸笑了笑,他想要出什么试题,他自己还都没把握,难不成她就能率先想得到?,o 这样想来,他倒是对楼夏手里那份布局图有些兴趣了。 “派人去把那布局图拿过来。” “是。” 三场选将结束,郁琬白也累的够呛,早早的在昭阳宫歇下了,玉露拿来热水给她泡泡脚,按摩下脚底,玉洁则是收拾起了昨夜被郁琬白翻了一夜的书,边翻边道:“主子,您怎么就能确定相爷就从这些东西里出题呢?” 虽说主子聪明,可洞察人心这件事儿,也不是说做到就能做到的啊。 郁琬白阖上的眼皮也没睁开,只是嘴角勾了勾,没有说话。 其实她不过就是随意摘抄了一些,她又不是夜卿肚子里的蛔虫,上哪儿去知道他会出什么样的试题,只不过…… ☆、第014章不负众望,脱颖而出(3)为‘本渣渣’打赏的葡萄酒加更!么么哒! 十六岁的郁琬白拿着明黄的诏书和宝册宝印踏着宫砖一步一步的进了后宫,五年时间独掌六宫大权,位同副后,更是得了‘后宫第一谋士’的称号,自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可就算是如此,她也不过就是个二十一岁的女子而已,若说聪颖机智,倒不如说果断干练,而此次她给楼夏的布阵图,只不过是摘抄了一些经典中经典的案例而已。 那图也不是给楼夏看的,而是给夜卿看的! 风华从楼夏的府中顺利的偷会了布阵图交给夜卿,后者摊开看了看,若有所思的问道:“他都看过了?” 风华眼睛转了转:“想必是看过了,奴才去的时候,这东西正好摊开在文案上,想必是研习了许久的吧。” 夜卿点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郁琬白这份手抄的布阵图倒是很详细,经典的案例都有,若是出这样一份试题想必楼尚还真的不一定答的上来。 不过……给楼夏做这样的小抄,想来赢了也不算得什么光彩的事情。 看过了这一份,夜卿脑中突然有了灵感,忙碌了一整夜,第二天早朝时,便交给了龙子青一份文试的试题,并让他亲自监考。 众大臣听闻都是一愣,这八面玲珑的丞相爷,现在突然想着要交权了? 龙子青也是有些震惊:“夜相这是何意?朕从没 主理过文试,不知……” 夜卿拱手道:“回皇上,臣是想着,兵部尚书乃是六部之兵部直属的官职,若是能由皇上亲自监考,想必会更加服众,且天子的威严也可让那些想要投机取巧之人无处遁形!” 既然他肯交权,皇上跟众大臣都没有异议,早朝的时候这事儿便定了下来。 消息很快传回了昭阳宫,郁琬白刚刚用过早膳,筷子刚放下便听说了这事儿,她笑着道:“想来他是要撇清干系呀!” 门口,玉露抱了一摞书跨进门,恰好听见这么一句,便问:“主子说谁撇清干系?” 郁琬白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快抱过来,今儿个太阳好,咱们呐就来晒晒书。” 瞧着自家主子心情好,玉露玉洁也就更忙活了些,连守门的几个太监都被叫进来,大家一起来晒书。 昭阳宫算是后宫里的第一藏书阁,郁琬白的书若是排起来,想必比皇宫里书院的书也少不到哪儿去,零零散散的晒了一下午,满院子都是些墨香后,郁琬白才开口:“行了,都收了吧,想必马上就会有好消息了。” 话音刚落,龙子青身边的全公公便踏着小碎步的来了:“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郁琬白笑道:“全公公客气了,公公来可是为了文试的事儿?”△≧△≧, 全公公捂着嘴道:“是呢,皇上刚刚揭晓了成绩,便让奴才来给贵妃娘娘传话了,楼太常家的二子楼夏,已经当选为新任的兵部尚书,明儿个就要上任了!” 像是早就预料到的似的,郁琬白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听完了只是淡淡的勾了勾唇角:“多谢全公公了,帮我给皇上带个话,今儿个昭阳宫备了好酒好菜,本宫在着等着皇上。” 全公公笑意更浓了些:“贵妃娘娘最得皇上的心,以往那次咱们昭阳宫侍寝,皇上都是早早的就来了,奴才这就去禀报皇上。” “公公慢走。” 送走了全公公,玉露搀着自家主子回了屋小声问道:“主子,晚上皇上来就寝,可还要加床被子?” 郁琬白愣了愣:“还跟以前一样吧。” 玉露所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是。” ☆、第015章 忙里偷闲,中书院令(1) 当夜,龙子青心情大好,在昭阳宫用了不少的膳,郁宛百不得不命人做了好几碗的消食汤,趁着皇上没就寝的时候伺候着喝下,她笑着道:“皇上总是跟小孩子似的,晚膳进的太多,不是会不舒服么?” 龙子青也是难得的撒娇,嘟着嘴道:“朕难得在你这里心情大好的用个膳,这你也要管着不成?” 郁琬白有些好笑的道:“不敢不敢,臣妾哪里敢管着皇上,不过是怕您着身子用多了晚膳夜里不得安眠罢了。” “朕在你这里,从来没不得安眠过。”龙子青端起碗来喝光了消食汤,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你来,朕给你看样东西。” 被他拉着直直的往昭阳殿的后殿走去,郁琬白心里暗自想,大概这皇上又要给她看些个小孩子的玩意儿吧? 没办法,龙子青爱那些东西,她也就表现的喜欢了一些,他瞧见她有兴趣,每每得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便要拿到她面前来炫耀一番。 “皇上可是又得了什么宝贝?” 话还没说完,他们就已经来到了后殿,只见院子中间围着一群奴才,各个都是手持着一截香柱,瞧见他们来了,便蹲了下去,这时郁琬白才瞧见后院中间摆放了很多烟花,她有些愣愣的指着那些烟花道:“这……这是?” 龙子青嘿嘿笑了笑,奴才们像是得了令似的点了起来,烟花骤然生气,瞬间点燃了昭阳宫的整个天空,他贴在她的耳边道:“爱妃,好看吗?” 郁琬白看着被焰火点燃的明亮的天空,整个人都亮堂起来,唇角不自觉的向上弯起:“好看,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么?” 龙子青摇了摇头:“没什么日子,就是想看你笑了。” 郁琬白痴痴的看着他的侧脸,这位皇帝是什么意思?摆了这样一地的烟花,只是为了看她笑? “皇上这样说,臣妾倒是像个迷惑君上的妖妃了。”千里烧烽火楼,只为博卿一笑。 “你不是,朕给你作证。”龙子青摸着她的手有些冷了,便道:“回去吧,外头冷。” 丫鬟们都伺候着就寝了,寝殿内也没有了旁人,龙子青才道:“玉露,把锦被拿来。” 郁琬白正给他挂衣裳,听见这话手微微顿了顿,想开口,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整个大梁国,也没几个人知道,宠惯六宫的贵妃娘娘,竟然一次都没有给皇上侍过寝,同榻而眠竟连肌肤之亲都没有。 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她和龙子青纷纷躺在床榻之上,郁琬白想了一天的问题终于问了出来:“皇上,今天的文试怎么样?给臣妾讲讲吧?”,o 龙子青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那位老郎中的话你忘了?不是要你少忧思,戒嗔怒,都忘了?” 她没忘,虽说现在尚书的位置是楼夏的,可说到底六部仍旧在夜卿手上,他想随便拽下来一个兵部尚书,也不是什么难事。 楼夏现在要做的,是要立战功。 郁琬白眼睛有些亮:“皇上,辽兵侵犯我大梁国土,既然兵部尚书上任,是不是可以派他前去试探一二?” 原本猎场选将为的就是抵御辽兵,若是此战楼夏可以取胜,那么兵部尚书的位置也就算是坐稳了,日后夜卿想要动一动,势必要左右权衡,轻易动不得。 龙子青叹息了一声:“朕也是这样想,可在朝堂上提出来的时候,被丞相一口否决了。” 郁琬白秀眉一蹙:“为什么?” ☆、第016章忙里偷闲,中书院令(2)为推荐票满一百张加更!! 龙子青还想开口解释,瞧着她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闪着好奇的目光盯着他,他突然觉得下腹一紧,背过身去轻咳了两声:“时候不早了,朕困了。” 郁琬白不明所以,这是叫她不要干预朝政的意思吗? 两个人都各怀了心事,这一夜也算是安然的渡过了,然而夜卿的这一晚过的并不算太好。 丞相府里,夜卿黑着脸,顾天涯则是在一边看着文试的试题,风华端着两盏茶进来:“爷,楼尚大人出去的时候脸色好像不太好。” 夜卿表面上没什么表情的道:“随他去!” 可风华瞧的出来,自家主子脸上都写满了:爷比他还不爽! 风华只好求助顾二爷,幸好二爷的性子好,笑了两声打发他说:“风华,你下去吧,这不用你了,过会儿你家爷就好了。” 风华退出了门去,顾天涯才开口问道:“你不是自信的很楼尚一定会赢的吗?怎么这次就失算了?我说让你别让皇上监考吧,天知道他会搞出什么猫腻来。” 他想不明白,夜卿自己也想不明白,不过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这手脚肯定不是龙子青做的,虽说监考的是他,可夜卿是在旁边一直作陪的,有点动作夜卿肯定第一个知道。 可是……明 明是和那布阵图上反着来的,只要是看过那布阵图的,完全不可能通过才对,怎么会没用?难道楼夏根本就没有看那份布阵图?还是说…… 想到这,夜卿眼睛一眯,唇角缓缓的勾起:“我还真是小瞧了她。” 顾天涯一愣:“什么?” 夜卿失笑一声:“没什么,罢了,反正楼夏也不可能这么早就去边境。” “你还想作点文章不成?” 这兵部尚书的人选都定下来了,现在是可以找些理由拖延时间,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夜卿摇了摇头:“我向来愿赌服输,不过让她急个两天也没什么不好,你且去吧,中书院的调令会在三天之后下来。” 这边夜卿想要让郁琬白着急,可郁琬白就偏偏事不关己的样子,早晨早早的把龙子青送去了朝堂上,便整日的窝在昭阳宫里,闲来无事时叫上几个要好的妃嫔过来喝喝茶,赏赏花,昭阳宫的侍寝频率是安排的最少的,这次侍寝完,要等上半个多月才会再轮到她,左右也是闲着,郁琬白便请了个宫里的乐师过来,没事儿教着弹弹琴,日子过的也算是逍遥。 这样的消息传到了夜卿耳朵里,当真是让他哭笑不得,五年的时间,她似乎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以前总是围着他蹦蹦跳跳的那个女孩子早就不见了踪影,想到以前,这让夜卿的心像是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越攥越紧似的,于是第二天,他拉着顾天涯,硬是要闯宫。 顾天涯都快被气死了:“夜明澈,你是疯了吗?” 夜卿拖着他像是拖着一条不愿意出门溜达的狗似的:“你不觉得不正常吗?” 顾天涯翻了个白眼:“我觉得你现在不正常!” 跟皇上求了旨意,夜卿带着老郎中和及其不愿意进宫的顾天涯一路,直奔着昭阳宫的大门就去了。 ☆、第017章 忙里偷闲,中书院令(3) 郁琬白正坐在正殿门前的花圃旁边跟玉露两个人下棋玩儿,听见门口小魏子报:“娘娘,夜丞相带着老先生来给您瞧病了。” 她手一抖差点没把棋盘掀翻了,本以为上次只不过是借着老郎中的身份进宫来与她讨教一番的,如今看来他是用着这法子顺手了,进她昭阳宫的门比进丞相府还勤快! 当她昭阳宫是东街门口的菜市场不成?! 郁琬白慢慢悠悠的走到正殿前,见顾天涯一起来了,眼睛一亮:“二哥怎么也来了?” 这一声‘二哥’让夜卿的浓眉皱了起来,什么时候他们俩变得如此亲密了?他上前一步拱手道:“娘娘,今日是您复诊的日子,臣便带了陆郎中过来给您诊脉。” 冠冕堂皇的理由让郁琬白都不禁失笑了一声,没理会他的话,郁琬白转头对玉露交代:“去把二哥喜欢的花茶拿过来,请老先生去屏风外等候吧,本宫去偏殿。” 似乎压根就没瞧见夜卿,郁琬白轻飘飘的从他身边路过,眼神肢体都没有任何接触,夜卿也学着顾天涯的样子坐在正殿耐心的等着,端起玉露捧上来的茶盏呷了一口,浓眉马上皱了起来。 太甜了! 他瞟了一眼喝的津津有味的顾天涯:“你怎么能喝得下这么甜的茶?” 顾天涯挑眉:“不爱喝没人强迫你喝,玉露,给丞相爷沏大红袍!浓浓的那种!” 夜卿:“……” 郁琬白最近一直在喝陆郎中的药调理着,这次复诊其实也没必要真的看什么,没花一会儿时间就完了,出来的时候她面色红润,犹如天成一般,让夜卿和顾天涯看的都有些愣住了。 夜卿轻咳了两声:“陆老先生,贵妃的病可好?” 老先生捋着胡须道:“娘娘按时服药,身子自然无碍。” 夜卿点了点头,转身对郁琬白道:“臣刚才路过花园,瞧见娘娘正与奴婢下棋,不知可下完了?” 不知道他问的这话究竟是何意,郁琬白翻了个白眼点点头:“还没,被丞相打扰了,送走了你正准备继续下。” “不知臣可有荣幸陪娘娘下上一会儿?” 郁琬白:“……” 她微微眯了眯眼,这澈狐狸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本想开口拒绝,可一旁的顾天涯抢先一步开了口:“贵妃娘娘身子欠安,劳心劳神的下棋,无碍吗?” 也不知道这顾 天涯到底是帮忙的还是扯后腿的,只听见一旁的陆郎中笑了笑:“此事不会影响娘娘的贵体的,无碍,无碍。” 夜卿随即也笑了:“那娘娘,请吧。” 什么叫赶鸭子上架!什么叫欲哭无泪! 郁琬白咬着后牙缓步移到了花园的石桌上,其实玉露不怎么会下棋,都是郁琬白教了些,也没用什么脑子下,整个棋盘像个散沙似的,可夜卿就是有办法起死回生,区区几步棋下下去,整个棋盘就已经活络了起来,郁琬白不得不一门心思的对付他,半点都疏忽不得。 众人都站在花园的四周,身边就只有贴身的玉露和顾天涯,夜卿勾了勾唇角打趣道:“娘娘最近气色不错,想来兵部的事情您很顺心吧?得了一员良将不是么?” 顺心他个大头鬼!郁琬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若不是他派人扣着中书院下的调令,现在楼夏都应该去边境的路上了!哪里来的顺心二字?! 郁琬白冷着眸子一笑:“最近丞相这么闲,有空陪本宫下棋,没空把中书院好好管一下,一个小小的调令都要推迟,最近办事未免越来越不得力了吧?” ☆、第018章妖妃倾城,霍乱后宫(1)为‘张杰’双十一加更一章~ 夜卿也算的到她会这样说,举起棋子不缓不慢的落下:“娘娘近来也是闲暇,中书院的调令向来都是内部传阅,娘娘这消息又是如何得知?” 郁琬白哼了哼:“猎场选将之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今文试都过去两天了,调令却迟迟没有下来,不知丞相单单扣着新任兵部尚书的调令,又是所谓何呢?” “哦?”夜卿的黑眸从棋盘上抬起,望向她道:“娘娘怎么就说是臣扣下的呢?臣近日忙于邻国使臣来往之事,倒是有些日子没去中书院了。” 他这话说的一点都不走心,夜卿掌管着尚书省,中书院和门下省三个总职,而六部尽在尚书省之下,如今兵部尚书的调令迟迟不从中书院下达到尚书省,要说这其中他半点动作没搞,鬼都不信! “不知道最好,”郁琬白把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笼里:“本宫累了,今日便下到这里吧。” 夜卿看了看棋盘中黑子白子错落的盘踞着,也随即点点头:“是啊,如今局势焦灼,也分不出个胜负来,娘娘对这整盘棋的把控也是知道的,一时的胜利是看不出什么的,长久的赢才是真的赢,娘娘安歇,臣告退。” 走出了昭阳宫的门,顾天涯有些 责怪夜卿:“你这人总是嘴上不饶人,明知道她身子不好,还偏要说那些气人的话来做什么?” 夜卿轻哼了一声,他也不知道,就是看见她赢了心里非常不爽,本想着能利用扣押调令这事儿气气她,可那人明显不上钩,今儿个主动来瞧了也是如此,若真不让他发泄一下,岂不是要被活活气死? “走吧,明日你去把调令送到尚书省,辽境的战事更重要些。” 顾天涯愣了愣,合着这位爷还能想起来边境正打仗呢啊?! 丞相爷和世子爷走了,玉露诺诺的上前两步走到郁琬白身旁:“主子,棋盘要收吗?” 郁琬白愣愣的看了棋盘好久,才道:“放着吧。” 他说的对,一时的赢算不得什么赢,虽然现在兵部尚书在她手里,可楼夏这个人跟她的交情也不深,若真是有一天需要的时候,也不见得会站出来帮她的忙,而且……六部之中只有一个兵部在手,确实弱很多。 这样想着刚走到正殿门口,就听见门口小魏子来报:“娘娘,未央宫的季公公来了,说……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郁琬白一愣,皇后请她过去?玉洁在一旁跟玉露咬耳朵:“这皇后向来不来咱们昭阳宫,今日是怎么了,还要请主子过去,肯定葫芦里卖不了好药!” 郁琬白秀眉微蹙的看了她一眼:“玉洁,休得无礼。” 皇后差人来请,自然是没有道理不去的,为了以防万一,郁琬白还是把玉洁留下,交代玉洁若是半个时辰她没回来,便去请了皇上直接去未央宫。 可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季公公道:“娘娘,皇后娘娘说特意带来了您老家潮州的特产,听闻您身边的两位姑娘都是潮州人,皇后娘娘特意吩咐了带上两位姑娘同去。” 郁琬白听了这句话心里便有了底,沈氏这是要来硬的了! ☆、第019章 妖妃倾城,霍乱后宫(2) 未央宫里,沈氏坐在正殿的东位上,睨着前来请安的郁琬白:“妹妹当真是不好请呢,本宫差人去请了这么多次,总算是把你的大驾请来了。” 郁琬白垂目,从进正殿门口就开始行礼,三步一躬身叩首,礼数十分周全:“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金安。” 她本来就是有备而来,既然沈氏要来硬的,势必要在她身上找出破绽,如今她能做的就是尽量让她找不到破绽! 沈氏盯着她半晌:“本宫不过是请妹妹来宫里坐坐,妹妹何至于行此大礼呢?” 皇后不说赐座,郁琬白就那么直直的跪在正殿中央:“娘娘本就是六宫之首,见了您行大礼是嫔妾应做的本分,嫔妃之间请安虽说不需要行大礼,不过皇后娘娘的威严让嫔妾钦服,所以来了自然要大礼相待的。” 郁琬白的嘴巧,说的话也好听,可沈氏还是一挑眉:“也难得妹妹如此有心,这宫里的人呐,都是眼睛长歪了的,他们都只知昭阳宫,不知未央宫,他们都不如妹妹懂得规矩了。” “皇后娘娘说的是哪里的话,当然是您的未央宫才是这六宫之首。” 沈氏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郁琬白就这么跪在正殿上,身后玉露玉洁腿都有些酸了,不自觉的跟着扭动了一下,被皇后身边的秋月瞧见了,她道:“贵妃娘娘身边的丫鬟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玉洁马上摇了摇头:“奴婢不敢,回秋月姑姑,奴婢没有不舒服,跪的太久了,腿有些酸……” 话音没落,就被一旁的玉露拽着急忙闭了嘴,玉洁疑问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了?她是说错了什么吗?△≧△≧ 皇后听了诡异的笑了两声:“是本宫疏忽了,忘了妹妹还跪着,秋月秋水,快给贵妃娘娘和两个丫头赐座。” “嫔妾不敢!”趁着皇后身边的秋月和秋水没动作,郁琬白连忙叩首道:“嫔妾不累,愿听皇后娘娘教诲。” “教诲?本宫哪里谈得上教诲?不用你郁贵妃教诲本宫就不错了!”沈氏‘啪’一声拍在旁边的案几上,声音都提高了八度:“郁琬白!本宫问你,今日夜丞相又去你那昭阳宫做什么?!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二人苟且之事!皇上心软,可本宫眼里不揉沙子!说!你们在昭阳宫都干了什么勾当!” 郁琬白缓缓的抬起头来,眼睛直视着皇后:“勾当?皇后娘娘这话说的有些语病,夜相是带着陆郎中过来给嫔妾瞧病,看完 了就走了,何来勾当一说?况且来来回回不过半个时辰,要说皇后娘娘这消息也真是灵通的很,难不成是日日夜夜守在嫔妾的昭阳宫吗?!” 看着郁琬白也跪直了身子,一双凤眸闪着精光的看着她,沈氏便勾着嘴角的笑了笑,声音冷冽,底气十足:“你以为本宫不会去查吗?那日本宫根本就没有回未央宫,而是一直等到夜卿出来!本宫的人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你若与他没有鬼,怎得他身上也会有梅香?郁贵妃,这大梁的后宫之中,没人用梅花做香囊,除了你!若没有肌肤之亲,你身上的香气怎么可能沾染到他的身上?你还敢说不是与他私通!在本宫面前,你还想抵赖不成?!” 郁琬白冷笑一声:“皇后娘娘仅凭一个香囊就证明是嫔妾与夜相私通?夜相整日出入朝堂,难道皇后也能保证这宫墙外面的女人不用梅花做香囊吗?皇后娘娘若是想用莫须有的罪名,嫔妾无话可说!” “好一个无话可说!”沈氏气的直打颤,高喊一声:“来人!给本宫用刑!看她招是不招!” ☆、第020章 妖妃倾城,霍乱后宫(3) 一声令下,未央宫门口的几个太监便带着夹棍进来了,郁琬白扫了一眼,心下一紧,这沈氏明显是有备而来,让她只带着玉露玉洁两个丫头,还不让留下个传话的,若是她在未央宫遭了刑,要被发现至少也是明天早晨的事儿了,沈氏的后台是整个沈国公府,随便找个忤逆之罪安在她身上,皇上也不能奈她何。 这样一想,郁琬白当即求饶道:“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啊!嫔妾真的与他没有关系!皇后娘娘明察啊!” 玉露和玉洁也在一旁附和:“皇后娘娘明察啊!主子确实和丞相爷没有私情!” 不过郁琬白心里也明白,沈氏是要在这未央宫里了结了她,她再说什么都是无用,也许从一开始踏进未央宫的大门时就都是错的,可现在跑已经来不及,沈氏冰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给本宫打!狠狠的打!” 几个太监不管三七二十一,架开了玉露玉洁,把郁琬白按在地上,军棍一样粗的板子就落了下来,第一下落在郁琬白身上,她吃痛的叫了一声:“啊!” 到底是贵妃娘娘,听见她叫了一嗓子,几个太监都停了手,相互看了看,像是在说:还打不打?打坏了皇上会不会弄死咱们? 正座上,皇后已经对他们停下手里的棍子很不爽了,掐着嗓子道:“你们几个还在等什么?!也中了她的**汤不成?!给本宫打!” 众人:“是!” 这下没人再敢心软,任凭玉露玉洁在旁边怎么叫嚷,也冲不过去帮助郁琬白,郁琬白脾气也拧,竟然就叫了一声就再也不发出声音了,嘴唇都被咬出了血来,很快身上就满是血印了,脸色也苍白了很多,只有一双凤眸直直的盯着沈氏! 沈氏被她盯着后推了好几步,幸好身后秋月及时扶住了她:“娘娘,没事吧?”, 沈氏扶着头上的后冠,摇了摇头道:“本宫没事,郁琬白,你守不住皮肉之苦的,最好赶快说实话!不然刑罚无眼,本宫也救不了你!” 郁琬白挺着苍白的脸色,血红的嘴唇微微上扬,看着有些吓人:“皇后娘娘明察,嫔妾……若是承认了这等事……才真的是死的更快些吧!” 她想的没错,若是她现在承认了,皇后便有了赐死的理由,后宫嫔妃胆敢与朝臣有奸情,说到哪儿都是死罪,谁也救不了她,可若是她不说,至少还能有一线希望,有人会来救她。 可是,谁会来救她呢? 眼看着 人已经被打的体无完肤,鲜血浸透了她华贵的宫装,玉露红着眼爬到沈氏面前:“皇后娘娘开恩,我家主子确实与丞相没有半分私情啊!皇后娘娘开恩!皇后娘娘开恩啊!” 沈氏冷着脸抬腿就是一脚,‘咚’一声踹在了玉露的胸口,直接把人踹出去好远:“滚开!你是谁?也敢在本宫面前造次!来人,将这等不开眼的奴婢带着一起打!” 从门口又冲过来几个太监,把玉露也抓在郁琬白身旁,死死按住,手起棍落之间,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谁敢?!” ☆、第021章 一纸婚书,终成祸根(1) 郁琬白已经被打的没有回头的力气了,跪在一旁的玉洁回头一瞧,顾天涯带着蓝庭两个人闯了进来,冲到郁琬白身旁,她身上的伤势让顾天涯的浓眉都紧紧的蹙在了一起,他上前一步挡在皇后和郁琬白中间,拱手道:“皇后娘娘,不知贵妃娘娘犯了什么错,要让您动用宫中刑罚?” 沈氏扫了他一眼,唇角一勾:“世子爷这是闯宫吗?身为外臣岂有随意进出后宫的道理?你当本宫是瞎的吗?!” 顾天涯马上跪在皇后面前,垂着头道:“臣不敢,臣今日是奉了命来未央宫请教皇后娘娘关于礼仪典祭的相关事宜,恰巧碰到了而已。” “恰巧碰到?”沈氏冷哼了一声:“世子爷真当本宫是傻子,后宫之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臣插手吧!” 其实顾天涯刚从尚书院出来,就有人塞了一个纸条在他手里,摊开一看只有四个字,郁氏有难! 得知郁琬白在宫中出了事,顾天涯也就顾不得那么多,刚到昭阳宫,就瞧见门口的小魏子急的像个热锅上的蚂蚁,问了才知道,原来郁琬白被皇后带走了! 顾天涯本能的觉得她要出事,可是擅自闯昭阳宫已经是罪过了,若这样着去未央宫,想必皇后定然会大作文章,所以他绕路去了勤政殿,以最近礼部典祭为名请了去未央宫的旨,没想到竟然耽误了救郁琬白的时间! “皇后娘娘明鉴,臣虽说是外臣,可家父宁伯侯与郁将军也算是至交,贵妃娘娘也喊臣一声二哥,臣也算是贵妃娘娘的半个亲人,她有难,臣不能不管,臣斗胆请问皇后娘娘,郁贵妃到底所犯何罪?!” “何罪?”皇后抖了抖身上的凤袍:“郁琬白勾结外臣,欲与私通,或者已经私通了,这都不是要紧的!重要的事,本宫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由不得她不认!” 证据?顾天涯有些不信的看了她一眼,又垂目看了看已经昏迷的郁琬白,栗色的眸子转了两圈才开口道:“皇后娘娘所谓的确凿的证据,臣可否看一眼?” 他倒是想看看,究竟是私相授受的书信,还是什么捉奸在床的伪证!皇后说的证据他是半分都不信的,倒也不是不信证据,只是他更相信那个澈狐狸的行事手段,这大梁国的夜丞相,是绝对不会留半分的纰漏给别人抓住的。 可沈氏倒是没有顾天涯预想的那样慌张,她淡着一张脸,好像不怕事情闹大了一样,把身边的季公公叫来:“小季子,你去皇上的勤政殿,请皇上过来瞧瞧,就说本宫这里 有郁贵妃和夜丞相私通的证据!” 季公公得令:“是,娘娘。” 顾天涯有些奇怪,若说着皇后若是没有半分证据,是断然不会如此的,此时此刻他当真有些担心起来,若是明澈跟晚晴的事情被她抓住什么蛛丝马迹,两个人都得死! 这时,郁琬白挣扎着睁开了眼睛,流着血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些:“那些个莫须有的罪名……也就皇后这等……无知妇孺会信,不怕死的……就等着皇上来……发落吧!” ☆、第022章 一纸婚书,终成祸根(2) 郁琬白这些话在沈氏的耳朵里听起来,就像是垂死的挣扎,她冷笑两声:“妹妹还是管好自己吧,你的小命,本宫会等着皇上来了亲自发落的!” 一旁的顾天涯起身推开旁边的太监,想要去扶,可郁琬白身上全是殷红的血迹,他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只能哑着嗓子问道:“贵妃,你怎么样?” 郁琬白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一句‘二哥’还没喊出来,人就已经晕在那里了,顾天涯瞧她这样怕支撑不住,求皇后:“皇后娘娘,郁贵妃就算是再有罪,没定罪之前仍是皇上的贵妃,若真的出了事,皇后娘娘担得起责任吗?!” 沈氏听闻哈哈笑了两声,她看向地上已经血肉模糊的郁琬白道:“她若是还能做贵妃,本宫的项上人头都可以丢下来给你!本宫说了,手中已有了她与夜卿私通的罪证!待皇上来了她只会比在本宫手上死的更难看!” 顾天涯摇了摇头,现在皇后眼中已然没有了自己,一心只想把郁琬白置于死地,这边他正担心着,季公公领着皇上来的又快又稳,半分多余的时间都没留给他。 正担心要怎么通知夜卿的时候,一抬头,他便瞧见了夜卿也跟在皇上身后,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转念心下又想,若是夜卿瞧见了郁琬白这副模样,会怎么样? 刚跨进门,皇上和夜卿就瞧见了他身后已经昏迷不醒的人了,夜卿表面上还没什么反应,只是黑色的眸子变得凌厉起来,越发的深沉了,一旁的龙子青一个箭步冲过来,顾不上提着龙袍就把顾天涯推到了一边:“爱妃!爱妃这是怎么了?!皇后!!你对贵妃做了什么?!” 沈氏听见了皇上的叫喊,这才慢慢悠悠的从正位上走下来:“臣妾在,臣妾恭迎皇上。” 龙子青一转头,一双牛眼瞪的快要跳出眼眶:“你把贵妃怎么了?!朕不是说过后宫不准用私刑吗?你身为后宫之首,竟然下如此狠手,你哪有一点母仪天下的气度!” 一般的皇后听到皇上这样说,肯定被吓的当场跪地求饶,可沈氏依旧是冷着一张脸,肃穆万分:“回皇上,臣妾这不算是用私刑,臣妾身为后宫之首,有责任,也有义务清理后宫的门户,对贵妃这种嫁入皇室之前就与别的男人有染的女子,臣妾不得不做出此种决定。” 说完,沈氏瞟了一眼一直未动的夜卿:“夜丞相,你说本宫说的对么?” 夜卿此时才把黑眸从郁琬白身上挪开,挑眉看着沈氏:“皇后娘娘问臣这话是何意?” “何意?”沈氏一步一步的慢慢靠近夜卿:“夜丞相难道也要装聋作哑吗?郁琬白十六岁嫁入皇室不假,可她之前的过往为什么没人知道呢?丞相也知道皇上选秀的规矩,必须要未嫁人未婚配的良人子方可入宫,可郁琬白是谁推荐进宫的?是谁抹掉了她十六岁之前的一切?夜丞相还要本宫说明白吗?!” 夜卿黑眸一紧,眼睛死死的盯着沈氏:“皇后到底想说什么?!” 沈氏也不甘示弱,一字一句的咬着牙道:“你与郁琬白曾经是一对恋人!你们曾经有过一纸婚约!你们两个这是欺君之罪!!” 身后,龙子青终于听不下去了,怒吼一声:“够了!” ☆、第023章 一纸婚书,终成祸根(3) 未央宫上上下下都震惊了,一众丫鬟奴才都是跪在地上,恨不得把耳朵嘴全都捂起来,这样大的内幕被他们听到了,他们有几条命可杀的?! 龙子青怒视着皇后,可眼前的郁琬白更让他揪心,他叫来身边的太监:“小全子,去太医院把今天当值的太医都给朕叫来!没当值的派人出宫去叫!务必让他们在一炷香的时辰里赶到未央宫!要快!” 小全子:“是,皇上。” 沈氏大失所望,近乎撕心裂肺的冲龙子青喊:“难道皇上真的连这样丑陋的事实都不肯相信了吗?她入宫之前曾经跟别人婚配过!皇上!” “朕知道!”‘啪’的一声,龙子青一个耳光抽在沈氏的脸上:“就因为这件事,皇后就对贵妃用如此重的刑罚吗?你的嫉妒心就这么重吗?你就巴不得贵妃死掉对吗?!” 沈氏被抽的摔倒在地,一张脸上透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皇上可以不管他们之前有过婚约,难道也不管他们在后宫之中私通偷情吗?他们日日在昭阳宫中私相授受皇上也打算不闻不问吗?” 在一旁看了很久的夜卿突然开了口:“皇后娘娘说这话可要有证据,臣何时出入过昭阳宫?何时与贵妃娘娘私通?又是何时与她私相授受?臣的名节可以不要,可贵妃娘娘的名节还请皇后不要随意喷污水。” “哈哈哈……”沈氏挣扎着起身,笑的很苦,眼睛却依然很亮:“本宫刚说了几句你就心疼起来了?这难道不是有私情吗?夜丞相,你若不是与她私通,怎得会沾染上她宫里才有的梅香?怎得在你出入昭阳宫的时候门窗紧闭?你们把所有的丫鬟奴才都赶出了寝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还能有假的不成?!” 听完她说的这些,夜卿心里其实顿时放松了,看来他没有落下什么真正的把柄在沈氏手里,唯有那一纸婚书……罢了,想来那东西也不可能到沈氏手里,于是夜卿拱手对龙子青道:“皇上,皇后娘娘如此说臣,臣也不能反驳什么,可臣一直心念朝廷社稷,半分不敢懈怠,如今竟然还要被扣上这等帽子,臣实在是……” 夜卿面露苦涩之意,一旁的顾天涯在心里默默的竖起了大拇指:哥们,戏挺足啊? 龙子青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夜相不必说了,皇后,朕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是朕让夜相去的昭阳宫,是朕让夜相带陆郎中去给贵妃瞧病,那梅香也是夜相当着朕的面向贵妃讨要的香囊,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些罪名,这些若是你说的证据,你这皇后也就 算是作到头了!” 一直坚信自己能一举扳倒郁琬白的沈氏在听到龙子青这句话之后,终于崩溃了,她跪倒在龙子青面前:“皇上!开恩啊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属实,没有半分欺瞒啊皇上!” 龙子青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郁琬白的脸色已经越来越苍白了,他叫了门口的侍卫:“来人!把皇后拖去冷宫,听候发落!” ☆、第024章 情比金坚,命比纸薄(1) 有龙子青的命令,太医院的太医们来的又快又稳,现在也顾不得那些礼节了,太医们都知道了受伤的是贵妃娘娘,各个都带着医女过来,几个力气大的医女小心翼翼的将人抬到后殿,轻轻的撕开已经粘连在肉皮上的宫装,离得近的几个医女刚掀开,表情都十分的震惊。 竟然伤的这么重?! 为首的医女皱了眉:“这伤……怕是不行吧?” 旁边的医女们也都点点头:“是啊,失血过多,人已经出现昏迷状态了,脉搏微弱,切脉不深根本探不到……” 为首的医女命令下去:“去问问林太医,怎么办?” 消息从后殿传了出来,听了传话医女的话,龙子青已经悬在喉头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抓着太医就道:“给朕治!治不好朕要你们太医院全体陪葬!!” 顾天涯和夜卿都站在门口,顾天涯的脸上写满了着急,他回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夜卿,虽然面色上没有任何变动,可一双黑眸却是深的吓人,许久不见蹙眉的夜卿浓眉也紧紧的蹙在了一起,他小声的戳了戳夜卿:“刚才我探过了,还有脉象,你别担心。”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夜卿恨不得用眼神瞪死他,什么叫还有脉象?!他比他先来了那么久,就不知道把人救下来吗?偏要等到三方对峙才想到救人,宫装那么厚都浸湿了,该是流了多少血?! 几个太医在后殿合计了一会儿,颤颤巍巍的出来叩头:“回……皇上,贵妃娘娘失血过多,五脏郁结,加上……加上来臣等来的晚了些,恐怕……恐怕……” 夜卿心里一紧,想是有一双无名的手在他的心上裹了一层纱布,涩涩的越攥越紧,让他无法呼吸,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龙子青也是黑着脸抓起太医的衣襟,高大的身材把几个太医从地皮上揪了起来:“恐怕什么?!你们是不是医术不行?朕养着你们何用?!” 几个太医吓的快趴在地上:“臣无能!臣无能!” 夜卿皱了眉上前一步:“皇上,现在不是责罚这些太医的时候,重要的是贵妃娘娘的身子,臣请旨现在出宫去请陆郎中过来,看看他可有旁的法子!” “好!”龙子青转过头去,一把手拉住夜卿:“你那里还有什么神医,都可以请进宫来,务必请他们救救贵妃!” 夜卿淡淡的扫了一眼被攥紧的衣袖:“……好。” 一旁的顾天涯也探过头来:“我跟你一起去! 骑马快些!” 平时一贯懒散的顾天涯也终于收起了往日的面孔,一张俊俏的脸上有着化不开的惆怅,肃穆万分,旁边的夜卿更是如此,两个人这样黑着一张脸骑着快马往宫外赶,倒是让崇武门守城的御林军问都不敢问了。 夜卿为了以防万一,一直把陆郎中留在丞相府的偏院住着,算是门上客,平时宫里需要了就带着去郁琬白那里,没事就在丞相府里给自己瞧身子,跟老先生说了病情,老先生转身去房里拿了个药罐子,起身便跟着一起上了路。 ☆、第025章 情比金坚,命比纸薄(2) 陆老先生不是第一次给郁琬白切脉了,可未央宫的这一次,是陆老先生切的最久的一次,皇上和夜卿都在屏风外头瞧着他的表情从淡然到严肃再到凝神,他们的气都提到了嗓子眼。 龙子青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嘴:“老先生,如何?” 陆老先生摇摇头,脸色暗沉的道:“脉象虚滑无力,似有似无,浊阳经脉象尤为弱,失血过多,用银针刺入穴位已无回应。” 说的专业术语太多,屏风外面的三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顾天涯先按捺不住性子的问:“这话什么意思?” 这次事出紧急,皇上特意命人不用悬丝,陆老先生收了手,从药箱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来,倒了一粒黑色药丸在手中,递给医女:“用温水化开服下。” 从后殿出来,陆老先生俯身行礼:“回皇上,老夫已经把过脉了,但是贵妃娘娘伤势严重,老夫不敢保证能救的活,此番劫难就看贵妃娘娘的吉人天相了。” 龙子青听完感觉眼前一片黑,身子晃了两下,顾不得那么多,直直的奔向了后殿。 待他走了,夜卿才上前两步,看着正在整理药箱的陆老先生问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陆老先生摇了摇头对夜卿说:“老夫刚刚给贵妃娘娘用了一颗药,但是能不能起作用老夫判断不了,除非……” 夜卿黑眸一眯:“除非什么?”8☆8☆.$. “除非是用了天山雪莲配合上古时期才有的提桑花经过蒸馏烹制等十几道手艺加工而成的血红药丸,那药对活血化瘀有奇效,可世间已再难寻得。” 一旁听到说话的顾天涯凑了过来,眼睛有些发亮:“天山雪莲我那里倒是有一株,恰好是今年有人送父亲的寿礼,就放在侯府的药房里,我可以拿来。” 听到有了一位药材,夜卿和陆老先生并没有觉得轻松,天山雪莲这东西,算不得什么珍贵的东西,他们身在高位之人自然得到的容易很多,现在这药引中的提桑花是最难得的,上古时期的东西,现在肯定是没有了,想到这,夜卿询问道:“提桑花可有人手里有?” 陆老先生摇了摇头,这东西本就是世间罕见,别说是没有,就算是有,也肯定偷偷的藏起来,谁会把自己手里的东西公之于众呢? 后殿内,郁琬白的身上已经上了新药,换了绒软的中衣,一张小脸还是白的吓人,龙子青小心翼翼的拉过她的手道:“爱妃,你疼不疼?你醒 来看看朕好不好?没有你,朕觉得很孤单,爱妃……爱妃……” 太医和医女们都已经退出了门去,能做的都做了,连丞相找来的神医都无可奈何,更别说他们了。门口屏风处,夜卿和顾天涯听着里面龙子青的话,本想踏进后殿的脚步顿了顿,良久,夜卿开口道:“回去吧。” 郁琬白昏迷了三天,龙子青下令贵妃何时不醒何时不上早朝,一众大臣身着朝服跪在未央宫外请命,扬言妖妃霍乱后宫,导致中宫被幽禁冷宫,沈氏的父亲,大梁的御史太尉领着一众群臣求旨,释放中宫,处死妖女! ☆、第026章 情比金坚,命比纸薄(3) 三天没上朝的龙子青一直守在郁琬白身边,每日不洗漱变得胡子拉碴,龙袍也不换,身边的小全子来劝了很多次都是无果,外头群臣都跪了三天了,小全子实在是招架不住,噗通一声跪在龙子青面前:“皇上,奴才求您出去看看吧,再这么跪下去,会群臣震怒啊!” 龙子青淡然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问道:“丞相呢?” 小全子愣了愣:“丞相……已经三天没进宫了,奴才不知道……” “去请丞相来,朕说过了,贵妃不醒,朕不会去上朝的。” 小全子:“……” 这朝中的大臣都是分党派的,现在跪在外面的大部分都是御史太尉沈家的党派,说起来也是跟丞相党争的最凶的,现在这边闹的这么凶,可丞相爷却连面都不露,这确实有些蹊跷。 顾不得许多,既然皇上发了话,小全子还是派了御林军出宫去寻来了丞相爷,可却没找到人,说是丞相已经有三天没回过丞相府了。 这消息可急坏了小全子,一边皇上不理朝政,一边理政的丞相爷不见踪影,一个小太监急的在勤政殿门口乱窜,突然,他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丞相爷!您可来了!” 小全子一看来的人是夜卿,蹬蹬蹬几步路冲到他面前,终于抓住了一颗管用的救命稻草:“皇上不理朝政,群臣都跪在未央宫门口,丞相爷,您快救救奴才吧!奴才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小全子跪在夜卿腿下,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衣着,说完了才反应过来,丞相爷这是穿的……粗布衣裳?,o 再抬头看,好嘛,这风流倜傥的丞相爷怎么也跟皇上似的,头发不洗胡子不刮,倒是一双黑眸更加的闪亮了些,一身白衣好像是许久都没换过,风尘仆仆的,小全子不禁问:“相爷,您……” 夜卿没理会他的疑问,拽着身后的陆老先生就往未央宫的方向走去,哦不,跑去。 小全子还想叫住,跟着夜卿一路同来的顾天涯按住他的肩膀:“走吧,我跟你去处理那些群臣。” 未央宫内,郁琬白的气息已经变得很虚弱了,脸色似乎比之前的又苍白了一些,龙子青一直握着她的手,没感觉到身后已经来了人,夜卿匆匆忙忙的带着陆老先生到了后殿,只见陆老先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包,浅白色的药包里发出一阵奇香,两颗红色的药丸静静的躺在里面。 “皇上,且让老夫再试试可好?” 龙子青回头见到来的人,黯淡了三日的眼神终于有了些许光亮,他马上让开了位置,一脸期待的看着陆老先生:“先生可是找到了治病的良方?这药当真能救活贵妃的命吗?” 陆老先生没说话,撬开了郁琬白的嘴,在喉咙里塞了一颗药丸,再抬起她的下巴,郁琬白已经三天没有进过一点东西了,喂进去的水也基本上都吐了出来,能喝下去的是少之又少,整个人近乎已经没了吞咽能力,下巴抬了好久,几个人都以为不行了的时候,只见郁琬白的喉头滚动了两下,一颗药丸终于喂了进去! ☆、第027章 死里逃生,父亲归来(1) 瞧见郁琬白终于咽了下去,夜卿暗自松了一口气,她若当真能吞下那药……想必小命就算是保住了! 龙子青一脸担心,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身边的太监丫鬟都清楚,贵妃几天没进过食,皇上就几天没进过了,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大圈,近乎是寸步不离陪在贵妃身边,好像眨眼之间贵妃就会不见踪影一样,看着陆老先生把药喂下去,龙子青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老先生,这药能救活她对吗?” 陆老先生淡然的扫了一眼身后的夜卿,转头对龙子青道:“皇上,老夫这剂药下去,若辰时之前娘娘能醒,则无大碍,若是醒不来……皇上?!” 话音未落,龙子青整个身子便直直的倒向了地面! 幸亏一旁的夜卿反应机敏,两步跨在了他身后,长臂一挡将人扶住:“皇上?皇上怎么了?” 身后的宫女连忙回禀道:“丞相,皇上已经三天没合过眼了,恐怕是累着了……” 夜卿浓眉皱了皱,他这是演出这副深情的样子给谁看? “把皇上抬到养心殿休息,这里有我。” 宫女答道:“是。” 送走了龙子青,陆老先生递过来一杯水:“喂下去。” 夜卿愣了,修长的手指抬起指了指自己:“我喂?” “难道还是老夫喂?”陆老先生一把把被子塞在夜卿手里,转身就到屏风后面去写方子了:“你最好赶紧给她喂下去,虽然药进去了,可是没有温水吞服,身体吸收缓慢,她已经昏迷三天了,若是辰时醒不来,你那些血可就白割了。” 夜卿黑了脸,看了看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儿,那张小脸曾经是多有活力,她的笑容曾经让百花齐放,如今却苍白的像纸一张,他深呼吸了两口气,把人从床榻上捞起来,试着喂了两口…… “她已经没有吞咽能力了,怎么办?” 屏风后头,陆老先生头都没抬:“你自己不知道怎么办?放心,现在整个寝殿就你我二人,我不会说出去的。” 夜卿:“……” 他四下看了两眼,确定了没人,才把水递在自己嘴边,含了一口,轻轻的贴在郁琬白的唇边,慢慢的渡过去…… 然后是第二口……,o 第三口…… 碗里的水见了底,他却没能离开她的唇瓣,有多久没亲吻了?他记不得了,只是他太怀念她的气味 ,喂着喂着就失了分寸,愈发的留恋她的唇香。 “咳咳!” 顾天涯从未央宫门口处理完事情,一进后殿就瞧见了这副场景,丞相爷贪婪的亲吻着贵妃娘娘的唇,耳鬓厮磨,而贵妃的脸颊似乎也因为这样而泛着粉红,他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能轻咳两声,提醒眼前这个饿狼一样的男人。 夜卿一看来的人是他,便放松了情绪,把郁琬白重新放在床榻上,他问道:“门口那群老顽固舍得走了?” 顾天涯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走,要不是按照你说的,沈太尉那老头肯走?他到最后一副不把皇后捞出来不罢休的意思!” 夜卿冷哼一声:“沈氏滥用私刑,嫉妒成性,这回我看沈老头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第028章 死里逃生,父亲归来(2) 夜卿说的不假,这次沈皇后算是触碰到了龙子青的底线。以前不管六宫之内她与郁琬白怎么斗,龙子青都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可是这次不同,郁琬白差点命丧她手,处罚在冷宫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若是按照夜卿的意思,当众凌迟也不为过! 相比夜卿的稳操胜券,顾天涯显得有些担心:“皇后不是说废就废的,毕竟是从皇上弱冠时就跟着的发妻,身后又有御史太尉沈国忠撑腰,要废她可不那么容易。” 这话不假,一个皇后的兴与废往往都关系着一个朝廷的命脉,轻易废不得,夜卿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勾了唇角道:“能扳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绝不是这件事。” 顾天涯拧眉:“那你的意思是……?” 夜卿黑眸一冷,轻哼了一声:“沈氏在位五年无所出,后宫向来母以子贵,正宫无子这样大的错处,竟没人发觉?” 顾天涯听完倒抽一口冷气,是啊,从来没有人提过这茬啊,皇上在位五年,从未有过子嗣,可谁也没有提出过这样的质疑,谁也没有过问过立太子一事! 正说着,床榻上,郁琬白的手指动了动,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断断续续的蹦出几个字:“明澈……哥哥。” 听见了床榻上人的动静,夜卿一个箭步冲到了床边:“娘娘,您醒了?” 郁琬白不算是醒了,眼睛没睁开,眼珠子在眼眶里转来转去的,一双手伸着向前探:“明澈哥哥……你为什么不要晚晴?明澈……明澈哥哥……” 夜卿皱了眉头往前靠了靠:“娘娘您说什么?臣没听清。” 他本想按住郁琬白的手,可刚碰到便被她死死的握住,手心冰凉,长长的葱白一样的指节微微蜷曲着,指尖那么明显的颤抖让他眉心一紧:“娘娘,您醒醒,臣是夜卿。” 郁琬白听见这名字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见他的一瞬间,她的眼睛里都是亮光,闪闪的,很动人:“……明澈哥哥!” 一旁探过头来的顾天涯叫了一声:“娘娘,您醒啦?”△≧△≧, 在昭阳宫里,或许顾天涯还敢叫一声郁琬白的小字,然而这里是未央宫,门口丫鬟太监站了一群,他们说话还是要注意分寸。 他这一声让郁琬白彻底的醒了,看了看顾天涯,又转眸看了看夜卿,半晌,她眼眸里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正挂在夜卿身上,急忙叫了站在一旁的玉露:“让玉露来就好了,不劳丞相费心 。” 夜卿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起身拱手道:“娘娘既然醒了,那臣就派人去通知皇上了。” 清醒的郁琬白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昏迷的经过,抬眼看了看夜卿:“本宫……睡了多久?” 夜卿垂眸:“回娘娘,您已经昏迷了三天了,失血过多,另外……皇上也晕过去了。” 郁琬白皱了皱眉:“皇上怎么了?” 夜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刚想解释,身后小魏子提着衣裳跪在屏风外头喊了一声:“相爷,郁将军从南靖赶回来了!” ☆、第029章 死里逃生,父亲归来(3) 夜卿一愣,他怎么回来了? 沈氏被打入冷宫的消息肯定已经传遍了,那么郁琬白重伤的原因也肯定传开了,郁将军虽然身在南靖,可宫中眼线颇多,想来知道自己女儿受了委屈,没几个当爹的不要回来看看的。 人之常情,所以夜卿冲迎面走进来的郁林峰点头示意,后者瞧见他,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眼神便扫到了靠在床边的郁琬白:“晚晴!” 郁琬白越过夜卿的身子往屏风处看去,苍白的小脸扯出一丝微笑:“爹爹。” 不打扰他们父女二人叙旧,夜卿便拉着顾天涯从后殿里退了出来。 顾天涯挑眉看了他两眼:“这么多年,你们俩还是不说话?虽说他在南靖,常年也不见面,可好歹也是你曾经的岳父大人,有过那么一点关系,你还真要闹僵了?” 曾经?夜卿冷了眸子,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哼:“这点关系,我宁愿不要。” 郁琬白的苏醒对于阖宫上下都是一件喜事,皇上龙颜大悦,隔天就恢复了早朝,郁琬白搬回了昭阳宫,她已经可以下床走动,身上除了皮外伤已无大碍,加上陆老先生一日一次的请脉,这个劫算是安然度过了。 郁林峰心系女儿,恳求了皇上在帝都多待一些时日,龙子青欣然应允。 自己的父亲能经常相见,郁琬白也是很高兴的,天天安排玉露玉洁做父亲爱吃的糕点,每每父亲逗留在昭阳宫,她的脸上总是挂着一抹化不开的微笑。 “爹爹这次回帝都,可要多住些时日才行。” 郁林峰宠溺的看了女儿一眼,柔着嗓子说:“都是贵妃了,还找爹爹撒娇。” 郁琬白还想说什么,正好碰到玉露捧着一盒子香木过来,郁林峰扫了一眼挑眉问道:“宫里又要举行祭祀活动了?” 郁琬白摇摇头:“没有,眼瞧着快到腊月二十了。” “哦……”郁林峰所有所思的想了想,这日子总是觉得哪里很熟悉…… 一旁的玉洁补了一嘴:“老爷忘啦?腊月二十是梁姑娘的忌日,主子每年都会在宫里祭祀她……”△≧△≧ ‘啪’一声!郁林峰手里的茶杯摔在了桌上:“你到现在还记着那丫头?!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再跟梁家有丝毫瓜葛!” 郁林峰生了气,吓的一屋子的丫头太监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只有郁琬白素着一张脸,长长的凤眸微闪着:“爹爹,你太激动了 ,梁家只有云儿一个人了,她没了,我每年给她烧点纸钱有什么不对?每次遇到云儿的事情,你总是这样,为什么?” “我……我哪有?!”郁林峰眼睛中有些闪烁不定,看着女儿坚定的目光,他劝阻道:“晚晴,你拿真心待她人,她人可曾真心待过你?难道以前那些事你都忘了?她……” “以前的事,我不想提了,爹爹也休要再提了。” 昭阳宫寝殿的屏风外头,夜卿举着一个精致的小瓶子站在门口,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门口小魏子看了他一眼问道:“相爷,可要通传?” 夜卿摇了摇头,把手里的小瓶子塞在小魏子手里转身就出去了,刚走了没两步又退了回来,低声问道:“你们主子……每年腊月二十都会祭祀么?” ☆、第030章 赦免皇后,贵妃醉酒(1) 不知不觉,沈氏已经在冷宫里待了有五日了,朝中大臣都是纷纷求请上奏,说皇后不可废,龙子青知道这些人都是御史太尉沈国忠的亲信,一股火没处撒,下了早朝就在勤政殿里摔东西。 一边的小全子也不敢上去劝阻,直到龙子青从一个很旧的许久没有整理的书案上推下去一个金木的长形盒子,木盒子顺着力道滚落到门口,一卷红缎锦缎的卷轴滚了出来。 看见这卷轴,小全子轻摇着头去捡起来:“皇上很久没碰过这卷轴了,奴才记得贵妃娘娘刚进宫那两年,您每天都要看好几遍。” 龙子青眼睛暗了暗,接过小全子手里的卷轴,用一种近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朕当真想忘了它。” 忘了她和另一个男人有过的婚约,忘了她曾经在这卷轴上,是那个男人的妻。 没错,沈氏嘴里口口声声说的郁琬白和夜卿的一纸婚约,一直都在龙子青手里,当年郁林峰把这份卷轴捧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说过,永远都不会因为这件事为难她,他做到了。 这件事除了他和郁林峰,还有郁琬白和夜卿两个当事人之外,并没有第三个人知晓,沈氏究竟是如何得知?又是如何知道的这么详细?想来定是有人要将当年之事重新翻出来。 小全子看着皇上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提醒道:“皇上,您今儿个不去昭阳宫吗?” 从郁琬白醒过来到如今,龙子青每天都去,按时的喂她吃药,提醒玉露玉洁每次按时给她上药,就再也没有旁的,每次郁琬白想开口说点什么,总是被他以政务繁忙挡回来。 郁琬白常常想,这看似软弱的皇帝,或者也会有不为人知的那一面吧。 龙子青点点头:“走吧。” 皇上到昭阳宫的时候郁林峰已经走了,毕竟是南靖的将军,回京一趟要办的事情也颇多,郁琬白倒是已经习惯了,正好最近一直在吃陆老先生开的食疗药膳,龙子青就陪着一起,两个人倒也自在。 “臣妾的药膳,皇上进着不习惯吧?” 龙子青笑着摇了摇头:“朕倒是喜欢的很,日后你这身子也要这样调理,总是何那起子中药汤子,朕瞧着你也是不爱喝。” 郁琬白已经进的差不多了,拿起桌上的帕子垫了垫嘴:“皇上说的是,没有几个女人爱喝那些个苦得要命的汤药,记得有一次皇后娘娘病重,怎么都不肯喝,最后还是您一口一口的喂进去才……” “爱 妃,”龙子青不悦的放下筷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朕说过,大梁已经没有皇后了,你就是说再多以前的日子,朕也不可能把她从冷宫里赦出来。” 郁琬白话说到一半被挡了回来,一双凤眸转了两圈而后垂下:“皇上究竟为何一定要置皇后娘娘于死地?” 龙子青眸子微凉,眼神中闪过一丝鄙夷:“你说朕为何?沈氏善妒,心肠歹毒,滥用皇权,本就不配为后!” “皇上是要给臣妾报仇?” ☆、第031章 赦免皇后,贵妃醉酒(2) 送走了龙子青,郁琬白有些唏嘘的靠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上那本书一直停留在那一页没有翻动过,玉露端着一盏热羹进来道:“主子,夜里风凉,您的身子还没好,可不能再惹了风寒才好。” 郁琬白问:“今儿我让你给楼夏大人的书信你可有让人去送?” 玉露点点头:“主子放心,奴婢已经交代了靠得住的人,快马加鞭送去了,据说五日能到边境。” “那便好。”郁琬白望了望外头的银月:“玉露,明天就是云儿的忌日了,我睡不着。” “主子,奴婢已经跟法华寺的主持说过了,左右也是在宫里,您不用担心,”玉露道:“每年都是在法华寺里,今年您身子不爽,可别在诵经一天一日了。” 郁琬白合上书,接过热羹来喝了两口,抿着嘴摇摇头:“我喝不下。” 玉洁连忙从一边把她扶起来:“主子每年到了这几天就进膳不香,这今年又是受了伤,再这么下去人都要瘦一大圈了。” 腊月二十,是郁琬白和夜卿两个人至今都解不开的一个结,这一天,她失去了她最好的姐妹,他失去了他最爱的人。 因为隔天要祭奠,所以宫里昭阳宫准备了香土,而丞相府里,也是准备好了焚香需要的陈设,由夜卿亲手折了白色的菊花,本应该早早安歇下来了夜卿,此时却在接待一个客人。 风华按照吩咐拿出了书房里压着很久的大红袍,夜卿和郁林峰对视而坐:“郁将军乃是我丞相府的贵客,既然来了,不如就尝尝这茶如何?” 郁林峰一歪唇角:“如今丞相爷威慑一方,连皇上都要忌惮你几分,我郁林峰何德何能,能成为丞相府的贵客,说吧,你这么晚把我叫来,所为何事?” 从郁琬白十六岁入宫之后,郁林峰和夜卿就没有再说过话,有过也不过就是郁林峰回京述职的时候朝堂之上的一些过招而已,今日夜卿特意让人去请了他来,当真是有点意外。 夜卿勾了勾唇角,笑的很浅:“郁将军如今也算的上是国丈了,如今贵妃娘娘在宫中受了如此大的刑罚,郁将军难道都不想替女报仇?” “报仇?”郁林峰眉头一挑:“夜相的意思莫不是让老夫出面,替你扳倒御史太尉?” 他看上去那么蠢吗?! 似乎是料到了郁林峰会这样说,夜卿随意的拿起杯子来呷了一口:“这茶很香,郁将军不尝尝?” 郁林峰 皱着眉盯了他好一会儿,才不耐烦的叹了口气的端起来喝,茶香四溢,有些醉人心脾,唇齿间还有那么股熟悉的味道。 猛地,郁林峰再仔细的尝了一口,抬眼紧紧的盯着夜卿道:“这是晚晴给你烹的茶?!” 夜卿没有解释,只是淡淡的举着茶盏嗅着茶香:“难得郁将军还记得自己女儿的手艺,在南靖五年,每年进京述职只待三日,昭阳宫甚至分不得半日的相聚时日,我以为您都已经忘了你还有个女儿!” “你放肆!”郁林峰也恼了,横着眉头道:“老夫不是来听你替她鸣冤的!夜相也不用摆出这副心心相惜的样子给老夫看,你若是真心疼她,五年前为何将她送进宫?!旁人不知道,你自己不清楚她对你的心思吗?!” ☆、第032章 赦免皇后,贵妃醉酒(3) 风华站在门口听得清楚,若不是夜卿之前交代过里面闹成什么样子都不准进去,他肯定要被自己耳朵里听到的一切惊呆了。 夜卿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郁林峰,眼眸微冷:“若不是当初郁将军隐瞒当年真相,我跟贵千金根本不会有任何关联,如今再来说都是我的错,郁将军弄错对象了吧?!” 郁林峰倒退两步:“呵……呵呵,说的对,本就是晚晴一厢情愿,她若不是一心一意的喜欢你,也不会把粱家那个贱婢推下水,倒是她下手太轻了,应该将她刀刀活剐才对!让你看看你心爱的女人究竟是一副什么心肠……咳咳!” 夜卿黑眸一眯,一双大手已经掐在了郁林峰的脖颈上,虽说郁林峰是久战沙场的将军,可终究抵不过年龄的差距,加上夜卿也不是个文弱书生,自然敌不过他的牵制,被夜卿死死的压在身下:“你再说一遍!” 两个人僵持之际,门口传来风华急促的敲门声:“主子,宫里出事了!” 夜卿抬眸,眼神不算太友好:“什么事?!不是说过不准打扰吗?!” 风华一脸黑线,可消息太大又不得不说:“主子,皇后娘娘已经回了未央宫。” “什么?!”夜卿放掉了郁林峰,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有喜了,皇上恩赦,出了冷宫……” 丞相府接到的消息不比昭阳宫慢了多少,郁琬白今日没有在偏殿用膳,而是让玉露支了一张木桌,摆在寝殿里,又叫玉洁热了一壶上好的女儿红,只有简单的两三个素菜,一杯一杯的斟着,她也没觉得无趣。 玉露站在一旁伺候着:“主子,皇后这次出了冷宫,想来定要跟咱们过不去,现在有有了皇子,还指不定怎么颐指气使的对付咱们呢!” 郁琬白扫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你这嘴,越发的像玉洁了,皇后现在有了身孕,本就是件好事,这样皇上背后御史太尉的势力就会一直归顺,也算是有了筹码。” 沈氏说到底还是顾忌龙子青的,到底是结发的夫妻,情谊自然是不能同外人想比的。△≧△≧, “可是……”玉露扁扁嘴看着自家主子:“奴婢是替主子委屈……” 郁琬白没想着再继续这个话题,整个屋子飘着梅香还有淡淡的酒香,她扯了一把玉露:“过来,陪我喝两杯。” 看着自家主子温热红通的脸颊,玉露担心的道:“主子,您喝醉了……” 不知道是玉洁热的女儿红有些醉人,还是郁琬白本身不胜酒力,半壶酒下肚,人就已经有些晕晕的了,她咯咯的笑了两声:“玉露,你说,云儿会不会原谅我?她是不是还在怪我?” 玉露安慰着她摇了摇头:“云儿姑娘不会怪你的,主子不要自责。” 郁琬白阖着眼眸,眼帘上微微的有闪光,顺着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流下:“那为什么她都不来找我?七年了,她从不来找我……” 门口,玉洁突然叫了一声:“丞相?!” ☆、第033章 当年种种,终将错付(1) 这个时辰,郁琬白很放松,因为宫门已经落了钥,夜卿不可能闯进来,龙子青是一定要留在皇后身边的,索性她才放松的自饮起来,可玉洁在门口一嗓子喊出来,吓的她酒杯都掉在了地上,再看那门口,衣袂飘飘的夜卿已经站在了那里! “娘娘这是伤心了?”夜卿走过来捡起滚落在他脚边的酒杯闻了两下:“女儿红?” 郁琬白盯着眼前的人,一双凤眸瞪的老大:“你……你怎么来了?!” 宫门酉时落钥,现在已经戌时二刻了,他怎么来了?! 瞧见夜卿来了,玉露行了个礼便从门口退了出去,寝殿里就剩下他们二人,夜卿坐在郁琬白对面,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举起酒杯,从郁琬白的角度看,他抬头的样子喝酒的动作和喉结一动一动的上下起伏,都无限的引人遐思,她在心中感叹不已,这人……大半夜的来她昭阳宫色诱她吗? “丞相越发的不知道收敛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宫里的耳目都全然不顾了不成?” 夜卿没理会她的说辞,舌头润了两下唇瓣道:“这酒味道不错,臣上次给娘娘带的白玉腴娘娘可曾尝过,那味道也醉人的很。” 郁琬白睨了他一眼:“往时看曝石渠书,白酒须饮白玉腴。丞相送的白玉腴酒,本宫自然是要省着慢慢喝才行。” 夜卿黑眸眯了眯,探近了些,略带着些许磁性的声音问道:“他把沈氏接出来,你就这么伤心?还是说……” 伤心沈氏比她先怀了他的孩子? 进门前,夜卿是没听到郁琬白在寝殿说的那些话的,只是瞧着玉洁看见他时表情很震惊,若不是刚刚在未央宫见过龙子青,他怕是会以为里面还有一个人。, 郁琬白听见他的怀疑,嫣红的唇角微微勾起:“把沈氏接出来,劳心的该是丞相吧?我早就该想到,为什么你会如此勤快的往我这昭阳宫跑?为什么你带了陆先生还要做那些惹人怀疑的事?你一早就知道我这昭阳宫里有皇后的眼线,不得不说,夜相,做戏做的这么全,你是第一人。” 尽管郁琬白心里清楚,从头到尾夜卿都是在利用她,可当这一切真的说出来,她的心还是会抽痛,"chiluo"裸的真相远比现实更难以让人接受,他始终不爱她。 把沈氏拉下马,一直是夜卿走的一步稳棋,沈氏背后有御史太尉,御史太尉手里虽无兵权,但是党羽众多,在丢了一个兵部之后 ,若是能撤掉一个御史太尉,这笔买卖也不算亏。 这步棋中夜卿唯一没有算准的,就是沈氏真的敢杖毙贵妃。 “娘娘原来是在伤心这个?”夜卿挑了挑眉道:“娘娘该知道,一开始臣与娘娘之前的关系,就只是如此而已。” 郁琬白听完点了点头,苦笑一声,已经红晕的脸上修长的凤眸里流转着伤心:“丞相说的对,云儿在时你眼里没有我,如今云儿走了,你眼中也不会有我,一直都是我自己在自作多情。” 夜卿眸子暗了暗,眼中有了些凌厉:“娘娘还是少提云儿为好!” ☆、第034章 当年种种,终将错付(2) “怎么?”郁琬白的眸子也冷了下来:“我提云儿戳到丞相的伤心处了?你不是一向自诩不会为了女人之事动摇吗?” 夜卿‘啪’一声抓实郁琬白的手腕,黑眸已经深谙:“云儿跟其他女人不同!她是我心爱的女人!她才是我夜明澈的妻子!” 这话着实刺激到了郁琬白,她用力甩开了夜卿牢牢抓紧她的手:“呵!对,从始至终你都没有把我当过妻子,我只不过是你牵制皇权的一颗棋子!我告诉你夜卿,如今我是当朝贵妃,不再是那个任由你摆布的小女孩!你也最好放聪明一点,我是不会让你动摇龙家的江山的!” “哈!”夜卿冷笑一声:“如同五年前一样,你我都不过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娘娘何必现在就护上了?当初你我都是互相利用,娘娘又何来痛苦一说?!如今不过是各归其位,既然娘娘如此,那便请娘娘护好了心爱之人!看看臣动得动不得!” “夜卿!”郁琬白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见那人已经甩了袖袍扬长而去。 夜卿刚走,玉露便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主子,这是怎么了?丞相爷怎么气冲冲的走了?” 她在外面没听到吵闹声啊,怎么两个人又吵起来了呢? 郁琬白眸子紧了紧,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把酒盏放下便安歇了。 一夜无眠。 郁琬白的睡眠一直都不算好的,浅眠都算不得,常常整夜整夜的失眠,不到卯时她便起来了,听见门口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郁琬白问了一句,玉露玉洁伺候着更衣时回道:“回主子,是昨儿个夜里,皇上招了丞相进宫,说是给皇后娘娘诊脉,可听说皇后死都没让,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大家都在传,说皇后娘娘这胎有问题。” 郁琬白一愣,那么晚招夜卿进宫是为了给皇后请脉? 想来龙子青是有多看重这一胎,仔细想想,他跟沈氏成亲也有不少年头了,这算得上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如此看重也是自然的,郁琬白点了点头:“能有什么问题,怕是信不得夜卿带来的人而已,得了,先去未央宫请安吧,然后在绕去法华寺。” 可主仆三人刚出了门口,龙子青身边的小全子就来了:“娘娘,皇上恩准了娘娘今日不必去未央宫请安,特意来让奴才通禀一声。” 郁琬白有些诧异,皇上怎么知道她今儿个要去未央宫请安? “全公公,可是其他的妃嫔都有去请安?” 小全子拱 手道:“回娘娘,是的,今儿个一大早便来了,皇上说皇后娘娘累了,就打发了奴才来通传。” 郁琬白挥了挥手:“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嗻。” 瞧着人走远了,玉露才歪着头道:“皇上这意思,是挨个通知各宫的娘娘不要去打扰皇后安歇吗?” 真是够了! 郁琬白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行了,这不是挺好?走吧,摆驾法华寺。” 郁琬白在宫中的法华寺诵经祈福一天一夜,丞相府今日也是闭门谢客,夜卿在凌云阁闭门不出,风华守在门口不禁叹气,恰好碰到来做客的顾天涯:“怎么回事?听说沈氏从冷宫里出来了?” ☆、第035章 当年种种,终将错付(3) 风华站在凌云阁门口摇了摇头,也不敢出声儿,指了指里面的人,扁扁嘴。 顾天涯是知道夜卿的习惯的,抬头看了一眼天,如今这事儿也不得不去打扰,正提着衣袍打算推门而入的时候,门从里面开了,夜卿一身白袍的站在门口:“你又想破门而入?” 顾天涯的手顿在半空中,尴尬的道:“没……没有,就是想敲门看看你忙完了没有。” 夜卿走出门来,从外头把门关好,对一旁的风华道:“去给二爷沏杯花茶,送去书房。” “是。” 一路边聊边回了书房,顾天涯问起皇后出冷宫的原因,夜卿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皇上昨儿个夜里让我带着陆老先生去诊脉,结果沈氏果然不肯。” “她这肚子当真有问题?” 夜卿随即腻了他一眼,而后唇角微弱的勾了勾,黑眸一眯,若是那沈氏能怀孕,那才真的是见了鬼! “初步估计,是这样的。” 顾天涯接着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应对?” 若真的是这一胎有问题,一旦定罪,沈氏就再也没有翻身之日,假传皇嗣,这比苛责贵妃还要严重的多! 夜卿一挑眉,应对?沈氏如今摆出这招棋来,已经是死路一条,他反而就不那么着急的去对付她了,这样慢慢耗着她,反而能牵制住沈国忠。 耸耸肩,夜卿淡着眉目道:“还没想好。” 顾天涯听到这四个字愣了愣,盯着夜卿的脸瞧了半晌才道:“明澈,很多事情……都回不去了,你要学会往前看才好。” 关于梁云儿,顾天涯是听说过的,她的父亲粱礼本是郁将军府上的管家,自小梁云儿便和郁琬白一同玩耍长大,而后粱礼自谋出路,开了一家小店做营生,父女二人就搬出了将军府。 可梁云儿和郁琬白的情谊就此结下,郁琬白没有嫌弃梁云儿低贱的奴婢身份,自己穿的衣裳会要求嬷嬷做两件,自己带的首饰也会打两套,两个人经常穿同样的衣裳带同样的首饰一起出入,连从小一起跟着郁琬白的嬷嬷都说,从背影看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人! 后来,梁云儿身边有了夜卿,郁琬白就常常跟在他们身后,他们买糖葫芦吃,她便悄悄的买一串,他们买了一对纸鸢,她也要凑热闹去买一只,那时候的郁琬白就像个脱不下的糯米糍天天粘着他们,那时候夜卿还打趣她:“若我与云儿成了亲,你还要跟着不成?” 那时候的郁琬白满脸稚气,可一双眼睛还是亮了亮,最后嘟着嘴道:“我也是有喜欢的人的,才不跟着你们!” 那一年,郁琬白十四岁,夜卿二十三岁。 同年,顾天涯和夜卿接到了去兖州办事的消息,临行之前夜卿对梁云儿说:“云儿,等我回来便娶你。” 可再回来时,两人就已经阴阳两隔…… 那时候,郁林峰告诉夜卿,梁云儿不慎落水,溺水而亡。 整整三个月,夜卿茶饭不思,整个人已经脱了相,从不掉一滴眼泪的夜明澈在那个雨夜里,哭成了泪人。 这些都是顾天涯知道的,还有一些是顾天涯不知道的,比如在那个雨夜,郁琬白发疯了一样冲到当时还不是丞相府的太师府,抱住夜卿,喃喃道:“明澈哥哥,晚晴嫁给你做妻子好不好?” ☆、第036章 皇嗣娇贵,讳疾忌医(1) 年关将至,阖宫上下都已经开始准备起来,加上皇后有了身孕,这次的年关自然是要办的更加热闹的。 皇后有孕自然不宜再掌管琐事,郁琬白手持协理六宫之权,大小事务自然都落在了她的头上,这天,她正在翻开礼部呈上来的礼册,正在喝着羹汤的龙子青拉过她的手:“爱妃,朕在这,你还要看那些礼册吗?” 郁琬白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些宠溺:“皇上这是在跟臣妾撒娇不成?马上就要到年关了,前些日子臣妾身子不适,耽误了这么多,如今皇后又怀了皇嗣,这年定是要好好热闹一番才行。” 龙子青皱了眉,放下羹汤小声嘟囔了一句:“谁知道她怀的谁的皇嗣。” “您说什么?”郁琬白没顾得上听他说什么,心思还都在礼册上,一会儿拿着小笔在册子上涂涂画画的,龙子青又问了一句:“皇后出了冷宫,爱妃可高兴?” 郁琬白没经过大脑,听完便随意点了点头:“嗯,挺高兴的。” 这话一说完,龙子青的脸都黑了,可又不好说自己不高兴,因为旁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他心里清楚,他从没碰过皇后,怎么就来了那个孩子? 心思一沉,龙子青也没心情喝羹汤了,自己提着龙袍在软榻上一横,郁琬白这才抬头瞧见他,身旁的玉露提醒道:“主子,皇上好像不高兴了。” 郁琬白瞧了一眼,天已经暗下来了,她招呼门口的小全子过来:“今儿个该哪个宫侍寝?” 小全子低头算了两下:“回娘娘,今儿个该是玉芙殿的楼贵人侍寝。” 郁琬白眉目转了两下,玉芙殿是养德宫的管辖范畴,而养德宫住着的那位主子,可是出了名的难缠。 这样想着,她放下礼册挪着步子靠过去:“皇上,今儿个该是楼妹妹侍寝的。” 龙子青扁扁嘴嘟囔了一句:“朕累了,今儿个歇你这儿了。” 这话让郁琬白犯了难,虽说今天是玉芙殿的贵人侍寝,想来她派人去说一声也就罢了,可偏偏主宫是阖宫上下都怕三分的德妃娘娘,她思来想去,也找不到个好主意。 正纠结着,就听见昭阳宫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口的小魏子来报:“娘娘,未央宫的秋月姑姑来了,说皇后娘娘腹痛难忍,急着要叫皇上过去呢!” 郁琬白听完就皱了眉头,如今沈氏有孕,身子自然比以前娇贵,又是腹痛,所有人第一个反应就是皇嗣不能 有事,她急忙叫起龙子青:“皇上,臣妾陪您去未央宫瞧瞧吧!” 龙子青腾一下从软榻上起身:“朕又不是太医!有病叫太医瞧病,叫朕去做什么?!” 一屋子丫鬟嬷嬷听见这一声都扑通扑通的跪成一片,郁琬白也不知所以,有一点她却明白了,龙子青好像不似宫里传的那般喜欢皇后的孩子,反而……还挺厌恶的? 正想着怎么劝说皇上起身,门口就听见小太监通传:“娘娘,丞相爷带着陆先生来请平安脉了。” ☆、第037章 皇嗣娇贵,讳疾忌医(2) 从受伤之后,陆老先生便每日进宫来请脉,龙子青为了方便,便给了陆老先生给一块金牌,可以随意进出宫门,所以他来了大家都不觉得奇怪。 而皇上听见夜卿进宫的消息,一下从软榻上起身:“来的正好!” 夜卿和陆老先生脚步还没踏进昭阳宫正殿的门,就被龙子青拉着调转了方向:“夜相先陪朕去一趟未央宫!” 皇上是拉着夜卿走的,可陆老先生是跟着他来的,眼瞧着他被拽走了,陆老先生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看郁琬白,叹息一声,连忙追了上去。 郁琬白瞧着这架势不对,急忙披了件斗篷,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便拉着玉露玉洁跟了上去。 上次从未央宫出来,郁琬白是坐着轿撵的,如今再去,她忽然又想起了那天的事来,沈氏嚣张,如今贵为皇后,其实已经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加上肚子里那个孩子,即使是位公主,想来今后的日子也不会难过,郁琬白想不明白,她究竟在闹些什么。 而另一边,夜卿和龙子青却是各怀了心事,虽说龙子青一时冲动的把陆老先生带了过来,可沈氏是皇后又是女子,自然不宜随便接见外臣,他们去的时候几个医女已经在那里了,今夜太医院当值的是沈国忠的外甥杜林,瞧见皇上来了,连忙行礼。 “臣太医院侍子杜林,见过皇上,丞相。” 龙子青扫了他一眼:“起来吧,皇后怎么了?到底是什么病?” 杜林拱手:“回皇上,皇后娘娘乃是体虚,且心神不宁,动了胎气,臣已经开了药方,如今熏香和针灸都有忌讳,所以娘娘还是首要以调养为宜。” 屏风内,躺在床上的沈氏听见了脚步声,柔着声音道:“皇上~” 夜卿被拽的莫名其妙,他戳了戳旁边有些僵硬的龙子青:“皇上,皇后娘娘在叫您呢。” 龙子青看着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夜卿的脸,心中又是一股无名火,他咳了两声:“皇后体虚,正好今日陆老先生在,不如就一并给皇后瞧瞧如何?” 皇上这话一说,跪在地上的杜林愣了,一旁站着的夜卿和陆老先生也愣了,屏风内的沈氏更是紧紧的攥住衣袖:“皇上这是何意?” 龙子青柔了嗓子:“朕担心你的身子,所以特意从昭阳宫里把陆老先生请来,他可是连贵妃的平安脉还没请,就来……” 身边的小全子暗自拽了拽皇上的龙袍,他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 些不太合情理,毕竟……皇后是这六宫之首,贵妃再尊贵也是排在后面。 门口,郁琬白实在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步道:“嫔妾也来看望皇后娘娘了,听说皇后娘娘有了皇嗣,嫔妾还没来得及道喜,真是恭喜皇后娘娘了。” 说话间,皇后已经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秋水在一旁搀扶着,乍看上去沈氏的脸色确实不太好,不过郁琬白瞧的出来,这一张脸……妆画的一点都不到位! ☆、第038章 皇嗣娇贵,讳疾忌医(3) 未央宫里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从郁琬白受刑之后,这还是头一次,郁琬白,夜卿和杜林都站在正殿之上,夜卿身后是陆老先生,皇上和沈氏坐在正位上。 “陆老先生,朕对你的医术颇为信任,不如你就给皇后再诊诊脉,看看还有没有大碍吧。” 郁琬白正说觉得不妥,一旁的沈氏便开口道:“皇上是说杜太医的医术不能给臣妾瞧病么?臣妾家中,一直都由林太医瞧病,平日里请脉也是,对臣妾的身子自然是十分熟识的,旁人……怕是也不懂臣妾的脉象如何吧?” 龙子青有些不高兴:“朕只是让陆老先生请个脉,你总是惯会推脱的。” “臣妾不是……” “皇上,臣妾觉得皇后娘娘倒是说的有些道理,毕竟杜太医在这,皇后娘娘的身子自然是他调理的多些,俗话说同行是冤家,皇上此番倒叫杜太医和陆老先生为难了。”郁琬白在一旁,竟然帮着沈氏说话,龙子青挑眉腻着他,一屋子人,只有夜卿的黑眸在夜色中亮了亮,而后又很快收敛了。 龙子青道:“朕也不是说……咳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他就咳嗽了起来,沈氏急忙凑上去拍了拍他的后背,站在他身边最近的夜卿朝身后使了个眼色,陆老先生就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龙子青身边,抓过他的手腕,就探上了脉。 沈氏一愣:“你……” 夜卿在一旁打圆场道:“皇后娘娘不必介意,这位是臣府上的门客,臣只是担心皇上的龙体,特意让他探个一二。” 没一会儿,陆老先生的手便收了回来:“皇上龙体康健,只是偶感风寒,多歇息两日,切勿劳心劳神,就会好了。” 沈氏不放心,又让杜林探了一遍,话都差不多,才安下心来:“皇上身子劳累,就早些在臣妾这里安歇下吧,时候也不早了,你们都退下吧。” 皇后是这六宫中的老大,她说留下皇上,自然没有人敢非议,只不过……德妃那边要怎么说?郁琬白有些头疼。 未央宫门口,郁琬白冷着一张脸问道:“你这么晚来宫里到底要做什么?” 鬼才会信他那些来请平安脉的鬼话! 夜卿抬头看了看朦胧的月色,心情甚是愉快的道:“来给贵妃娘娘请平安脉啊,陆先生,您瞧贵妃娘娘这满面红润的脸,想必定然是大好了吧?” “夜明澈!”郁琬白吼了一嗓子:“你别欺人太 甚!” 夜色中郁琬白甩着宫装走远的背影倒映在夜卿的黑眸之中,那丫头,生起气来还是跟五年前如出一撤,像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 转眸,他问身后的陆老先生:“可探到脉象了?” 陆老先生捋着胡须:“丞相,老夫不得不提醒你,这等伤人命脉之事,还是少做为好。” 夜卿翻了个白眼:“你只需要告诉我,药效可还在?” 陆老先生看了他一眼:“一月一颗,一颗一月,药效保真,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药效会随着年岁的生长而改变,老夫掐算,不出半年若还是用此药,就当半月一余了,可这药效丞相是知道的,虽显著却伤人根本,并不是君子所为。” 夜卿听了之后良久,缓缓的开口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 ☆、第039章 坟前忧思,发现蹊跷(1) 皇上留宿在未央宫的第二天,养德宫那边就有了动静,郁琬白正在宫里核对这礼单,玉洁便小心翼翼的对站在一旁的玉露说道:“听说了没?德妃娘娘果然去大闹了一通未央宫呢,害的皇后又请杜太医过来,折腾了好一阵子。” 玉露耸耸肩:“皇后如今这样,谁敢凑上去,也就是德妃娘娘那样的主才能对付的了!” 郁琬白皱了眉,从书案上抬起头道:“你们两个最近怎么回事?妄议朝政,株连皇室,知道被人听去了是什么罪吗?” 昨夜从未央宫出来,郁琬白就想到了今天会有这么一出戏,德妃是什么人物?那是赵国的羽衣公主,自小是熟悉了宫中的各种争斗的,皇后那点小把戏,怎么可能入得了她的眼? 如今东六宫四角不全,除去郁琬白的昭阳宫,只有养德宫的德妃和娴吟宫的良妃暂居妃位,良妃是个只知道幽居深宫的主儿,而德妃则是同她一样,入宫便封的妃,自然更加盛气凌人。 玉露吐了吐舌头:“主子,奴婢就是好奇,这位德妃娘娘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咱们进宫五年了,除了在皇后娘娘那里请安时见过面,就没什么过深的交道了,按理说,咱们昭阳宫和养德宫离的最近,若不是听说那位主子脾气不好,奴婢还真是想去认识认识。” 郁琬白凝思了一会儿,德妃的事情她还无暇顾及,就赶上礼部的尚书鲁文田便抱着新做好的礼单呈了上来:“臣见过贵妃娘娘,这是臣拟好的关于除夕夜的事宜,若是贵妃娘娘没有异议,臣就这样安排下去了。” 这几日郁琬白一直在熟悉各宫的礼节,研究历年来各宫都是如何安排宫宴的,她点了点头:“旁的倒是没什么了,只是本宫这几天闲来无事翻阅了先帝在位时的典籍注,好像先帝在位时,每到年关将至,都要点灯燃烛三天三日的,为什么皇上在位五年了,本宫却从没听说过这件事?” 鲁文田对这事是知道的,他回道:“启禀娘娘,皇上登基之时,恰好是先帝驾崩,举国哀鸣,皇上守孝三年不准燃灯点蜡,不准纳妃侍妾,不准饮酒作乐,所以这事儿也就耽误了。” “鲁尚书这话说的不老实啊,”郁琬白看了他一眼,合上了手边的礼册:“若说三年守孝,本宫信,可如今都过了五年,为何没人向皇上提及此事?鲁大人,这话未免有些失职吧。” 鲁文田一听这话,吓的跪在地上,脸快要贴到了地面上:“臣失职,这是臣的疏忽,还请贵妃娘娘责罚。” 如今六部都在那一个人手里掌握,这种事情他会不知道?郁琬白用脚后跟也能想到是谁从中阻拦,她勾着唇角淡淡笑了笑:“鲁大人也算得上是我大梁的栋梁之才,本宫也不过就是发现了一些小问题,提出来一起商讨着解决就好了,大人不必介怀,这天下依旧是皇上的天下,你与本宫都是皇上的子民,该是多多为皇上尽职才是。” “臣谨记。” 出入了一趟昭阳宫,鲁文田觉得自己的后背都有些发凉。 ☆、第040章 坟前忧思,发现蹊跷(2) 年尾,六部之中最忙的就数礼部了,其余各部都将整年的文案记录在册,封存并交由国储库管理,待到年假过后,再行开封。 顾天涯已经忙的晕头转向了,各个尚书都在他的宁伯侯府里排队等着,好不容易抽了个没人盯的空挡逃了出来,刚到丞相府,就听说夜卿带着陆老先生出门了。 “又去宫里请安了?” 这阵子夜卿往宫里跑的有点勤快啊! 可风华摇着头道:“爷是去了嵩华山。” “哦。”顾天涯点了点头,脑子一抽,才反应过来嵩华山里埋的是谁,整个脸都皱在了一起:“他又去给梁云儿上坟了?!” 顾天涯说的没错,嵩明山上埋着他的哥哥,而嵩华山上,埋着夜卿心里的女人。 嵩华山。 陆老先生走的有些累了,坐在一颗略微大一些的石头上叹息道:“老夫作了什么孽,要陪你来这么高的山上。” 夜卿却好像没有动多力气似的,一身粗布白袍,发丝用竹簪简单的束在脑后,微垂的发丝在身后随着清风飘扬,站在那小山丘上仿若天上下来的神,他踢了踢脚边的竹篮:“若不是先生想采这贵重的药材,我想你也是断不愿跟我来的。” 他说的没错,嵩华山上有一种特殊的草,只有这座山上生长,也只有这里的土壤可以适合它生长,用来做药引最为合适,陆老先生睨了夜卿一眼,摇了摇头:“丞相这样说,倒显得老夫市侩了,草药采完了老夫不也跟着你上来了?” “那便走吧,前面不远就到了。”夜卿虽然嘴上不饶人,可依旧还是一手拎起了竹篮,一手拿着焚香和祭品,一步一步的带着陆老先生往上走。 陆老先生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若这人的心思都表露出来,想必也就不会如此难过了吧。 “丞相既然是来祭奠人的,为何不多带些随从?” 他瞧着风华就挺好的,跟夜卿也算的上亲近,可这人连风华都不带,这坟中埋的人想来是十分隐秘之人吧。 可理由似乎没有他想的那样,夜卿听完淡淡的摇了摇头:“只是不想旁人打扰而已,我想好好和她说说话。” 陆老先生黑了脸,怪不得他听说去嵩华山嚷着要去时,风华一脸哀怨的看着他,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戏,风华那臭小子!回去再好好收拾他! “既然丞相不便人打扰,那老夫就在这里等待你吧。”免得 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他还想多救几个人呢,不想这么早死。 夜卿扫了他一眼:“走吧,马上就到了,况且我还有事情想问你。” 梁云儿的坟墓被修葺的十分整洁,一看便是常常有人过来清扫过,墓碑上的刻字吸引了陆老先生的注意:爱妻梁云儿之墓。 陆老先生读起来不免有些心疼,这样一个叱咤风云的男人,竟然会独守着一座墓碑,偌大的丞相府竟空落的除了丫鬟嬷嬷之外没有一个女眷,看着夜卿跪在墓前忧思的深情,他走上前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想开口,眼神却被坟头的一颗色彩斑斓的小草吸引了注意。 缺月玲珑草?! ☆、第041章 坟前忧思,发现蹊跷(3) 梁云儿已经走了七年了,她离开的那一年,只有十四岁,一副衣冢都没有齐全,因为溺水之人没办法敛入棺材,只能用宽大的白布包裹,夜卿一直都记得,云儿是个很喜欢干净的女孩子,清瘦的模样,却被包裹进那丑陋的麻衣之中,每次想来他都十分心疼。 “云儿,我来看你了,想来许久不来,你定要生气,我带了很多你喜欢吃的水果,你常说柑橘很酸,这次我带来的是甜的,亲自尝过,你试试?” “云儿,过冬的时候冷不冷?上次我烧给你几个厚斗篷,你可穿的惯?上面的花纹我都按照你的喜好命绣娘绣的,都是十分讨喜的图案,想来你那样喜欢笑的女孩子,瞧见了定然是十分欢喜的。” “云儿……我很想你,可你却从来不在梦里找我,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当年你走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这是我这辈子唯一的遗憾,云儿,你这样容人的女子,定不会同我计较的对么?云儿,让我见见你好么,云儿……” 大抵谁都不会想到,夜丞相这般人物,会在一个女子的坟前变成絮絮叨叨的男子,陆老先生瞧着他眼眶微红,强忍着情绪的模样,再看看手里这颗色彩斑斓的小草,不禁摇了摇头:“当真是红颜薄命啊。” 夜卿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云儿是被人害死的!” “当然了,”陆老先生把玩着手里的一株色彩斑斓的草道:“坟头能长出这种草的尸骨,肯定有一段不可思议的故事。” 这话说的有些隐晦,夜卿没有听明白,说起坟头的事,他也想起了一件想问的事情:“云儿的坟墓七年没长过草,我从来没让人清理过,听闻先生善常风水之术,正好来了,顺道瞧瞧这墓碑是否风水不好?可需要迁移?” 陆老先生饶有兴趣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老夫虽说略懂风水,不过夫人这墓碑,也没什么动的必要,因为,搬到哪儿,它都不会长草的。” 夜卿微微愣了愣:“先生这话是何意?” 摊开手掌,陆老先生把这颗五色草捧在他面前:“丞相可认识这东西?”, 这种草夜卿常常能见到,一直生长在梁云儿的坟头上,他瞧着颜色还挺好看的,便没有拔去,也算是在这幽冷的山上陪伴她的一点慰藉。 “认得,云儿埋在这没两年,这棵草便长在这了,我瞧着颜色不错,便没有命人拔去,可是这草有问题?” “这就对了,”陆老先生摇了摇头道:“这种 草名叫‘缺月玲珑草’,通体五色,绚丽异常,但是……有剧毒,只生长在尸骨之上,且是身重剧毒之人的尸骨之上。” 身中剧毒?! 夜卿觉得顿时喉头一紧,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你说什么?” 云儿……不是溺水而亡的吗?! 在夜卿都觉得整个人明晃晃的不对劲之际,他耳边陆老先生的话徐徐响起:“鸩毒,只有这种毒会长出‘缺月玲珑草’,你不知道?” ☆、第042章 凯旋而归,礼部下马(1) 顾天涯跑到嵩华山上的时候,夜卿和陆老先生已经在下山的路上了。 他已经习惯了每次祭奠完神情都有些恍惚的夜卿,他夸了两步上前:“正有急事找你呢,你竟跑到这里来躲清净。” 夜卿的白袍似乎被土浸染了些,神思又有些痴迷,看的顾天涯一愣,以前每次祭祀都不曾这样啊。 这是怎么了? 顾天涯戳了戳一旁捧着一朵小花直咧嘴笑的陆老先生,小声问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哪有什么事,赶紧下山吧,时候都不早了,老夫要早点回去拿这小东西入药。” 顾天涯是不懂他们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他手头倒是有一件挺棘手的事情,他一步跨到夜卿身边:“辽军败了,边境那边已经把捷报送进京了。” 夜卿黑眸一转:“这么快?!” 楼夏不仅让夜卿瞠目结舌,也让郁琬白心中一喜,兵部尚书,立的就是军功,一旦有了这一仗,日后也就算是站稳了脚跟。 郁琬白着了上乘的宫装,坐着轿撵就去了皇上的御乾宫,可刚要进门,门口的德妃身边的李公公就拦住了她:“回贵妃娘娘,德妃娘娘正在屋里,皇上说不让打扰。” 郁琬白顿了顿,一旁的玉露嘟了嘴道:“李公公,我们娘娘好歹是贵妃,哪有贵妃在外头等,妃子在里头坐的道理?我们娘娘也不是常来皇上这里,娘娘来定是有要事,耽误了娘娘的要事,李公公吃罪的起吗?!” “玉露!不得无礼!”郁琬白转头凶了玉露一句,转脸对李公公道:“李公公,烦请你替本宫通传一声可好?” 李公公一脸犯难的模样:“启禀娘娘,皇上说过不让打扰,奴才身份低微,实在是不敢前去通传,若是贵妃娘娘不介意,可以在门口稍等片刻,皇上身边的全公公马上就回来了。” 郁琬白:“……”, 如今寒冬腊月,虽然郁琬白裹着斗篷,可手中没有暖炉,御乾宫又四面进风,没一会儿她的身子就已经凉透了,玉露看不过眼又跑过去问:“敢问李公公,全公公究竟去了何处?” 李公公正躲在殿门的棉门帘处小憩,听见声响抬起眼帘瞧了她一眼:“这可就不知道了,少则一刻,多则半个多时辰,全公公是替皇上办事的,哪里容的下奴才多问。” 玉露碰了个软钉子回来,没办法,只能和玉洁一起两个人紧紧的贴着自家主子,企图 用身子给主子暖和暖和,瞧着时辰,怕是皇上正在午憩,不等个三两时辰是不会醒的。 玉露皱着眉提醒道:“主子,皇上定是在睡着,不然咱们等等再来?” 寒风中,郁琬白的脸倔强又肯定:“不行,今天一定要等到皇上。” 玉露也不记得等了多久,只是觉得手脚都已经没了知觉,身子都越来越僵硬,御乾宫的正殿门才缓缓打开,郁琬白觉得眼前一黑,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娘娘!娘娘……” ☆、第043章 凯旋而归,礼部下马(2) 再次醒来时,郁琬白觉得手脚都有些痒痒的。 耳边响起了龙子青低沉的声音:“爱妃?爱妃你醒了吗?” 缓缓睁开了眼,郁琬白低声喃了一句:“好冷啊……” 龙子青浓眉一皱,赶紧叫门口的太监:“给朕再加些炭火!要快!” 玉露和玉洁都跪在床榻前,揉着她已经有些暖意的手,良久,郁琬白的思绪才归了位,一张小脸素的愈发白皙:“皇上,您忙完了?” “朕……”龙子青的表情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爱妃怎么这样傻,叫人通传一声便是了,怎得自己拜拜在寒风中苦等?朕不知道你在外头,所以……” 郁琬白的凤眸扫了一圈,已经瞧不见德妃的身影了,便问道:“臣妾听说德妃妹妹也在的,怎得没瞧见她人?” 德妃来御乾宫,也不过就是炖了一盏凝神的汤端来给他,他自己也没想到喝了就犯困,沉沉的便睡去了,一睡竟是两个多时辰,醒来才听见了通传,说贵妃娘娘在门口等着,一开门,人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朕让她先回去了,”龙子青道:“爱妃可还好?太医来瞧过了,你这手脚都有些冻伤,要按时上药才好。” 郁琬白摊开自己的手,本是白皙纤细的,如今却变得有些红肿,还有些痒,刚想抓,龙子青一把按住:“太医交代不能抓。” 此刻罪魁祸首已然是逃走了,她也不想去追究,想来德妃是计划好的,一来知道她会来御乾宫,二来特意带了哄着皇上入睡的汤羹,可是,德妃为什么会针对她呢?可是跟皇后那边有什么关联? 如今也不是内斗的时候,郁琬白正了正神色问道:“皇上可收到了边境传来的捷报?” 说到捷报,龙子青点了点头,眼睛都微微发亮:“这事儿朕怎么会不知?楼夏真是英勇善战!不愧是我大梁的栋梁之才!”△≧△≧ “只是这样?”郁琬白歪了头,有些失望的看着他。 龙子青眼睛转了两圈:“……待他还朝,朕自然是要加封进爵的赏赐于他。” 瞧着皇上也不可能想到,郁琬白便开始提醒:“臣妾想,楼大人要的可能不是这些。” 像这种立了战功,凯旋还朝的,自然是要赏赐些宫宇院落,再来些金银首饰,年龄相当的或者会御赐一段美好姻缘等等之类,能想到的,龙子青已经都想到了,可郁琬白还是摇了摇头,最后才道:“皇上可 听说过楼大人的身世?” “身世?”龙子青拧了眉头:“朕不知道,爱妃知道?” 郁琬白点点头:“楼大人是楼太常的次子,但是并非是楼家夫人所生,乃是楼太常一次偶然去到的烟柳楼认识的玉夫人,与她有的孩子,后来楼太常得知玉夫人已怀有身孕,便接回了府里,但是楼家夫人却以她身份不洁为名,不允许她有身份,后来楼太常便打算待她产下孩子再升为侍妾,可是玉夫人却在生下楼大人之际难产而亡,如今玉夫人的灵位都没能送进楼氏祠堂供奉。” 她说到这里,龙子青终于听出了她的目的:“所以……你让朕把玉夫人送进楼氏祠堂?” ☆、第044章 凯旋而归,礼部下马(3) 虽然郁琬白把楼夏的身世讲的清楚明白,可到底是曾经在风月场所待过的人,龙子青有些不太满意:“楼夏只有这个心愿?” 似乎也看出了皇上的心思,郁琬白不急着解释,问道:“皇上可是嫌弃风月场所出来的女子?” “也不是……”龙子青犹豫了一下:“只不过楼太常好歹是朝廷的栋梁,朕若是送一个风月场所的女人供奉在祠堂,难免惹人非议,爱妃难道没想过?” 她想过,若不是此举能赢得楼夏的归顺之心,想来她也不会走此招险棋。 郁琬白与楼夏有过几封书信往来,她了解楼夏这个人的脾性,若是以辅佐皇权为饵,他肯定可以归顺,只不过要让一个人归顺你,总要给一些甜头,更何况宗祠之事是多大的事情,楼夏可能辛苦一辈子都不一定把他的母亲供奉在祠堂里,但是皇上的一句话,就可以免去他很多麻烦,也能让楼夏的归顺之心更加牢靠,这招险棋,她必须要走! “可皇上有没有想过,凯旋还朝的良将,若是开口求您把他母亲的灵位放入祠堂,您允是不允?若丞相等人拼死抵抗,您从是不从?若不能提前下了这道旨意,楼大人当真在朝堂之上说起此事,为难的终究还是皇上您。” 郁琬白想的明白,楼夏现在看上去是归顺与她的,可夜卿那只老狐狸也不见得不去挖墙脚,若当真让他把她辛辛苦苦推上去的人拉进他的阵营,那前面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龙子青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口的全公公急忙忙的道:“皇上,不好了,礼部尚书鲁文田大人遇刺了!” 郁琬白和龙子青都是一愣:“什么?!”△≧△≧ 知道鲁文田遇刺的人不多,偏偏遇上的是正从嵩华山赶回来的夜卿和顾天涯,两个人同时一惊,鲁文田是在去礼部交代迎接兵部尚书事宜回来的路上遇刺的,肩部中箭,伤口很深,凶手逃的很快,虽然顾天涯看见人就冲了出去,可终究还是没能追上。 夜卿和陆老先生守在鲁文田的身边,轿撵里,陆老先生探了探他中箭的伤口,已经渗出了黑血,陆老先生浓眉一紧:“不好,怕是有毒。” 夜卿听闻皱了眉,当街射杀朝廷重臣,整个大梁没几个人敢做的出来,他靠近了鲁文田询问道:“今日出行,你可告知何人?” 鲁文田扶着伤口,嘴唇惨白,脸色发黑,哑着嗓子道:“不曾……知会何人……臣……从家中赶去宫里,来回……来回不过一炷香!” 夜卿按住他的伤口,安慰道:“好,本相知道了,你别担心,本相定会医好你的。” 这一头消息传回了宫里,说是丞相爷救下了鲁大人,如今正在府中治疗,龙子青松了口气,连忙派了几个太医前去同治。 可一旁的郁琬白脸色却是冷了又冷,夜卿这是跟她玩儿的什么路数?自己把人弄伤再自己救回来?为了什么? ☆、第045章 卿非圣贤,我本无心(1) 就在郁琬白没想明白夜卿究竟是何路数之时,傍晚刚回了昭阳宫,宫外便传来消息,鲁文田医救不及,中毒身亡! 六部之中礼部尚书遇害,又是在年关之际,阖宫上下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朝堂上龙子青对鲁文田加以抚慰,又晋升了他的夫人和子嗣,可终究难挡流言之势,朝臣们纷纷上言,查明真相,还朝臣一个安稳的天下。 郁琬白在昭阳宫里听到了消息,面容冷的能冻出冰来,玉露在一旁越说越小声:“……皇上最后没办法,只能……只能安排了丞相彻查此事……” “让他查?!怕是羊入虎口,再也查不出真相了!” 玉露有些唏嘘:“主子打算如何应对?” “再晚一些,通知宫外,本宫要去兰苑!” 郁琬白穿了一件暗黑色的锦袍,绣着木槿花的图案,一团一团的十分紧促,加上披了一件斗篷,脸上又未施粉黛,整张脸显得润白温婉。 因为是提前送过消息的,所以夜卿早早的就等在兰苑,正好他也有事找她。 郁琬白到的时候,夜卿正靠在窗边,盯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进兰苑,郁琬白有些蹊跷,这澈狐狸今天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等着她的吧?怎么一张脸笑的这样假? 待她跨进门来,夜卿才从窗边合上窗子道:“娘娘许久不来兰苑,臣这里都冷清了很多,不如往日里热闹了。” 郁琬白回首睨了他一眼:“丞相若是如此不惜手下人的性命,将来恐怕会更加冷清!” 夜卿愣了一下,心中泛起些许苦涩:“原来娘娘此行……是来兴师问罪的。” 朝堂上一整天他都应接不暇,鲁文田的死说到底也给了他不小的打击,礼部缺失,掣肘了他的动作,旁人却都以为是他暗自做了手脚,想要扶新人上位,朝臣们都在暗自揣摩,怕是因为礼部尚书要去给兵部的楼夏大人准备迎接礼,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他看上去有这么心狠手辣?, 风华端着茶盏咚咚敲了两下门,进来时就看见两位主子端坐着,用眼神来回交流,风华一个躲闪,连忙把茶盏送入撤了出来,一阵唏嘘:“再晚几步我怕是被两位主子的眼神射杀了。” 玉露也守在门口,听他这话顿时翻了个白眼,谁叫你们爷自作孽?! 郁琬白端起茶盏来,掀盖子便闻到一股熟悉的幽香,一拧眉,她道:“白露凝脂?” 一旁的 夜卿已经端起来呷了一口:“臣记得,娘娘最喜欢这味道。” 一句暖心的话,换来的却郁琬白一声冷笑:“难得丞相记得本宫的喜好,不过这么多年了,本宫的喜好变了,不爱喝这茶了,劳烦丞相费心了。” 夜卿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又耐着性子不好发作,只是黑眸死死的锁着眼前这人儿,哑着嗓子问道:“娘娘今日来,是来诛臣之心的吗?” “丞相说笑了,”郁琬白眸子微冷:“本宫今日是来割袍断义的!” ☆、第046章 卿非圣贤,我本无心(2) 虽然夜卿拿捏的准郁琬白的脾性,但是倘若她真的发起脾气来,他也是拿她没有办法:“娘娘这话说的有些生硬,割袍断义讲的是兄弟情分,用在臣与娘娘之间,稍有不妥。” 郁琬白‘啪’一声拍响木桌:“本宫不是来跟丞相咬文嚼字的!鲁文田的死,究竟跟你有没有关系?!” 且不说鲁文田死的蹊跷,只单单因为准备迎接礼就被刺杀,这也太说不过去了些,郁琬白在来的路上想了很久,除了这一点,他就没了杀害鲁文田的动机,不能单凭这一点就杀了鲁文田,现在礼部尚书出缺,对夜卿来说只有害而无利。 夜卿静静的放下茶盏,黑眸暗了暗:“在娘娘心里,臣就是如此丧心病狂之人?” 他确实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他也曾经动手处死过自己的部下,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嗜血成性,难道她没想过如今年关将至,缺一个礼部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他怎么可能会走出这步棋?! 朝堂之上沈国忠所有的党羽都怀疑他,他都不曾动怒,可她的一声质问,便让他心中怒火中烧!她怎么可以这样怀疑他! “所以娘娘如今来兰苑,是为了皇上折损了一员大将所以才来找臣兴师问罪的吗?!娘娘果然跟皇上伉俪情深啊!” 夜卿一步步的走近她,强大的气势让郁琬白有些惊异,她微微挪动了身子,往后靠了靠:“丞相一声都不解释,也难怪本宫会这样想,若不是……唔!” 话还没说话,她的唇就被人含了去,霸道的撬开她的齿关,像极了夜卿一贯的作风。 突然,郁琬白觉得身前一凉,披在外头的暗黑色锦袍便抽离了身子,她脸颊微红:“夜明澈!你疯了!” 夜卿把唇靠在她耳边,耳鬓厮磨道:“臣记得,以前娘娘总是唤臣明澈哥哥的……” “你!”郁琬白压根没有推开身前这人的力气,任由夜卿抱着她转进了红鸾帐子里,他一双黑眸锁着她的脸,情潮尽显:“娘娘许久不来,臣想念的紧……”,o “夜……明澈……” 也许郁琬白压根想不到,本是抱着谈判之心而来的她,最后会被拐到了床上。 最后的最后,她翻转压在他身前,青墨的发丝流水般趟在他胸前:“丞相当真不是真凶?” 夜卿盯着她,眼中的墨色隐隐的褪去,只剩些情丝:“娘娘该是了解臣的,臣若是想处死一个人,有一 万种做法,单单不会选这一种。” 郁琬白叹息了一声,从他身上翻身下来,其实她心里明白,若当真是他做的,早在她踏进门的一开始他就会认,夜卿向来如此,虽说手腕狠毒,却事事毒在明处,毒的人心服口服。 鲁文田说到底和夜卿的关系并不算太稳固,如今想把他拉拢过来是没戏了,郁琬白只能另谋出路,只是一个兵部让这澈狐狸让了出来,想在礼部上做文章,他肯? 夜卿看着一脸忧思的郁琬白,问了一句:“在想什么?” ☆、第047章 卿非圣贤,我本无心(3) 郁琬白勾着唇角笑了一句:“本宫若说……在想怎么把礼部尚书抢过来,丞相可信?” 虽然嘴上这样打趣,可郁琬白心里还是纠着的,当真惹怒了这老狐狸也是不得了的,可是夜卿并没有迁怒,反而嗤笑了一声:“若臣允了娘娘这位置,娘娘可否回答臣一个问题?” 问题?郁琬白秀眉微蹙,本能的,她就觉得这不是个好回答的问题,她扁了扁嘴:“丞相这问题,想来不是太好回答吧?” 夜卿修长的手掠过她的青丝,抬起她的手来把玩,突然眼眸一黑:“这伤是怎么回事?” 他修长的手碰到她红肿的发胀的手,那刺痛让她缩了缩,可夜卿抓的更紧了:“他对你用刑?!” 郁琬白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冻伤而已。” 夜卿眸子紧了紧,在宫中养尊处优的贵妃娘娘,怎得会被冻伤?他是有些日子没去过问宫里的风声了,看着她原本葱白一样的手指变成这样,夜卿披了件中衣便下了床,从柜子里翻出一小盒子软膏:“把手拿过来。” 郁琬白把两只手背到身后,像个做错事被抓现行的孩子:“我……我已经上过药了。” 夜卿哪里还管得了那些,从身后把她的手拽出来,摊开手指,一节一节的把药涂在上头:“这药膏专门治疗冻伤,药效很好,只是……” 有点疼。 他没说完,郁琬白也感觉到了,药膏顺着她的手指刺痛着她的整个神经,上完左右手,她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夜卿瞧着她的脸颊,心里像是蒙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闷闷的,透不过起来。 “脚上也有吧?” “啊?”郁琬白愣了,一双凤眸眨巴眨巴的看着夜卿,他怎么知道的?! 夜卿被她看的心痒痒的,刚刚泄掉的火又重新窜了出来,他按捺着冲动把她的玉足抬起来,仔仔细细的帮她上药,郁琬白尴尬的想要抽回来:“……我自己来就好。”, “别动,很快就好了。” 从郁琬白的视角,刚好可以看到夜卿浓密的发顶,他半跪在她面前,温暖的手掌扶过她的脚心,有些暖暖的,又痒痒的,她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夜卿一抬头,就瞧见了一张红的要滴出血来的脸。 他故意打趣她:“很疼吗?娘娘疼的脸都红了。” “我……我哪有!”郁琬白有个毛病,一尴尬的时候就会结巴,从刚 刚他捧着她的脚开始,她的心就要像快要跳出来似的,现在看着他宠溺的目光,和手指尖传来的温润的触感,都让她没来由的紧张。 可这人好像跟她对着干似的,她心里拼命的求他快点上完,可他手上的动作却越发的慢了下来。 不得不说,夜卿这样的人,狠起来让人怕,温柔起来……却好像能把千年的寒冰融化了一般,让她没办法说不。 他低着头,将软膏慢慢的涂在她的伤患处,眼神久久不敢抬起直视她,良久,他才道:“晚晴,当年云儿……究竟是怎么死的?” ☆、第048章 入宫前夜,永成悔殇(1) 郁琬白的心理防线就在他嘴里喊出晚晴的这一刻,彻底崩塌。 究竟多久这样哭过,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听见夜卿哑着嗓子问她的时候,她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的滚出了眼眶。 她还记得,进宫前的那一天夜里,夜卿来到郁将军府,她红着眼眶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放弃他们之间的一纸婚书,为什么亲手将她送给皇上?! 那一夜的夜卿,只是冷着脸又冷着眼,看着她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你做过些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郁琬白不解,跟他在一起两年,他所有的温柔所有的宠溺都给了她,她不明白,为什么只过了一夜,就变成如此!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明澈哥哥,你告诉晚晴,晚晴改好不好?只求你……别不要我……别不要晚晴……” 她拉扯着他的衣袖,可被夜卿用力的甩开了,郁琬白整个人便倒了下去,他甚至不愿意给一个关切的眼神,只道:“你没资格碰我。” 似乎一下子被摔醒了,郁琬白哑着嗓子问:“夜明澈,是不是我嫁给皇上,你就满意了?” 如果能让他满意,她便嫁! 可夜卿却狠狠的抓着她尖尖的下巴,眼神冷的她觉得心凉:“别妄想了!嫁给他你也不会得到幸福!从你把云儿推到那冰冷的河水中的一刹那,你一生都别想得到幸福!” 他绝对不会任由杀害云儿的罪魁祸首就这样得到幸福!绝不! 郁琬白眼睛瞪的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夜卿:“你说是我推了云儿下水?!” 夜卿冷冷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瞒了我两年,你以为会一直能瞒下去是吗?!”△≧△≧, “不是这样的,明澈哥哥,不是这样的,”郁琬白摇着头,唇角被微微的咬出了血,眼泪掉下来蛰疼蛰疼的:“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不是我推的,不是我!” ‘啪’! 夜卿手风很快的举起狠狠的落在她的脸颊之上,一张素白的小脸立马肿了起来,郁琬白心凉不已,回眸死死的盯着那人,只听那人薄凉的道:“别再狡辩了!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你根本不配做云儿的替身!你以为这两年来我对你有过一丝感情?别做梦了!我不过是把你当成云儿的影子!我若知道是你害死了她,两年前我就应该把你送进地狱!” 郁琬白觉得自己像是被命运 的锁紧紧缠住,越缠越紧,在她每每想要挣脱的时候,总会有人再次将她拉入深渊……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么?” 两年来,无论她怎么对他好,无论她怎么百般的对他,终究还是没办法驻进他的心,从梁云儿死了的那一天开始,他的心就已经封死了,再也没了生机,一颗心为她生,为她死,两年来的相处也敌不过他们几个月的情分。 郁琬白冷笑一声:“你说的对,我就是推了她,我就是害死了她,我就是看不得你们在一起!夜卿,你以为我喜欢你吗?两年来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过的无比厌恶!我从没有喜欢过你,比起你,我更崇拜当今的皇上!把我嫁给他,我高兴还来不及!” ☆、第049章 入宫前夜,永成悔殇(2) “那便如你所愿!” 五年前,夜卿的最后一句话,如是说。 而如今,他捧着她的脚,温润的温度轻轻透过皮肤传来,便让她哭成了泪人,五年了,他终于想到要问了吗? 郁琬白吸了吸气:“本宫说过,是我推她下河的,是我杀了她,丞相又何必再问。” 所以才会让他恨了五年,若没有这份恨,会不会她和他的结局会好一些?既然从一开始她就扮演的是一个坏人的角色,既然他们的身份已经不可能再改变,当年往事,说与不说,又有何分别? 夜卿终于抬起头来直视了她的眼眸,一双望穿秋水的眼眸喊着泪光,眼中还有无线的哀思,看得他一阵心疼:“娘娘说的可是真话?” 她竟这样傻吗?难道不知道她嘴里说出的气话,他也会当真?她又知不知道,这一场五年来的误会,究竟让他们的爱情错落在了怎样的姻缘里。 “我昨日去了云儿的坟前,或者……是她不愿意让……让五年前的误会继续,我意外得知了她的死因,并不是死于溺水……” 郁琬白嗤笑一声,摇着头,心却又凉了几分:“若不是你的这次意外,是不是还要继续恨我到死?夜明澈,我郁琬白在你心中,一直都是个心如蛇蝎的女子,会谋害姐妹,会恶意奉承,会屈意承欢,就是不会付出真心对不对?!” 本以为他是因为相信了她,现在看来,若不是这意外得来的死因,她或者一辈子都洗脱不掉这心如蛇蝎的罪名。 “不是溺水又是什么?当年你不在东都,云儿人又不见了,我找不到人只能自己去找,可我赶到的时候那湖边时,她就已经沉入了河底,你自知我从小就不会水性,待我叫来人时,云儿就……” 郁琬白对云儿的愧疚在于,没有及时救起她的自责,明明她赶到的时候云儿还挣扎着有一口气在,可再回去看时,便已经没了呼吸。 夜卿听完近乎倒抽了一口冷气:“你说什么?不是云儿跟你约好了在那里相见的?是云儿先失踪了?!” 郁琬白近乎悔恨的推开他:“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呵……也对,在你眼中,从来都只有云儿一人的,郁琬白这名字,不过就是你睹物思人时的一个念想罢了!” 这么多年,她真是傻,竟还会相信他的鬼话!他要验证的,他要求证的,不过就是一场空谈! “夜丞相问了这么多,满意了吗?” 夜卿趴坐在她面前,想要开口,却又不忍心,五年来她背负着杀害云儿的罪名,由着他欺辱,污蔑,如今云儿的尸骨说明了一切,那他这五年来究竟做了什么?!他把她拱手让人究竟是为了报复谁?! “晚晴,我……”他的声音泛着苦涩,喉头竟有些甜,叫着她的名字,却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这一切。 郁琬白起身,阖上衣襟:“丞相别忘了答应过本宫的,礼部的人,该由本宫说了算!” 她推开门扬长而去,留他一个人枯坐在寝殿里,风华急忙赶了进来:“爷,这是怎么了?” 怎么每次两个人的相见,终究是不欢而散呢。 夜卿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哑着声音道:“去查,我要知道五年前的真相!” ☆、第050章 入宫前夜,永成悔殇(3) 郁琬白从丞相府出来,整个脸惨白的吓人,以前从府里出来,玉露还敢前去问个一二,而如今,竟然连她都不敢问。 可瞧着自家主子这样,她心里一阵阵的泛疼,主子每次从丞相府出来时虽然脸上挂着冷漠,可她瞧的出来,主子心里是高兴的,可如今…… “玉露,你信不信命?” 玉露微微愣了愣,想了想答道:“主子,奴婢不信命,奴婢觉得什么事都是有因才有果,这是我娘以前常常教我的。” “是么,”郁琬白嘴角勾了勾:“可我信,爱与不爱,都是命。” 他心中有你,不爱也是爱,他心中无你,爱为何物?丛然万劫不复,纵然相思入骨,他扔待她眉眼如初,岁月如故。 梁云儿是夜卿心头的一株鹭鸶草,永不灭,开不败,日日夜夜的生长在他心里,日里梦里都是对她的思念。 “主子……”玉露皱了眉头看向她,后者轻摇了摇头:“走吧,回宫。” 那高高的城墙里才是她该待的地方。 昭阳宫内,本以为都安歇下的宫殿,却在她踏进宫门的一刻,灯火通明! 郁琬白皱了眉,往前看了一眼,一身明黄的衣裳站在那里,掐着嗓子道:“郁贵妃!你还知道回来?!” 郁琬白没有力气跟她争辩,连礼都敷衍的行了一下:“皇后娘娘如今怀有身孕还如此费心,当真是叫嫔妾佩服,不过嫔妾没时间跟您周旋,请回吧。” 沈氏大概也没想到郁琬白敢这么对她说话,气的浑身发抖:“你们瞧瞧,这就是你们贵妃娘娘对待本宫的态度吗?!来人!” 郁琬白的眼神瞬间变的凌厉起来:“皇后娘娘是想在我昭阳宫动手吗?” 这沈氏的脑子是用来拌饭的吗?她以为她会傻到在昭阳宫里任由她摆布?! “郁琬白!私自出宫,勾结外臣,今日被本宫捉了现行,本宫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看皇上还怎么护着你!来人,给本宫抓起来!” 沈氏或者在自己的未央宫还有些势力,可这里是昭阳宫,郁琬白的手下,怎会听她的使唤,沈氏身旁的秋月怒吼了一声:“昭阳宫的奴才都是死人吗?听不见皇后娘娘说话吗?” ‘啪’! 众人听着声音望过去,只见贵妃娘娘已经来到了皇后眼前,郁琬白本身就比沈氏高一些,整个人的气场吓的沈氏和几个宫女往后缩了缩,沈氏 捂着脸:“反了!简直反了!你竟然敢打本宫!”, 郁琬白冷哼一声:“打的就是你!” 话没说完,郁琬白抬头又是两巴掌,抽的沈氏都愣了,一旁的秋水秋月也愣了,谁也没想到贵妃敢骑在皇后身上抽皇后啊! 等反应过来时,秋水急忙喊了一嘴:“来人啊!救命啊!贵妃娘娘打人啦!” 郁琬白抬头看了她一眼,啪一下拽了她的衣襟下来,秋水整个人就躺在了地上,郁琬白上去就是一脚,直接踹在了肚子上,疼了她半声都喊不出来。 玉露和玉洁在身后也看傻了,不知道该帮忙还是不该帮忙,主子打皇后,虽说她们看着很解气,可是…… 这样真的好吗? 紧接着,身后就传来了全公公的声音:“皇上驾到~” ☆、第051章 赵国公主,初露头角(1) 玉露和玉洁听见了这几个字,浑身吓的哆嗦了一下,可想着主子还在前面打的……不亦乐乎,两个人急忙上前拉架。 本来只是闻风而来的龙子青眉毛都快挤在一起了,也不顾不上身边还有个德妃,冲过去吼了一嗓子:“都给朕住手!” 说实话,龙子青是没见过郁琬白这副模样的,她整个人骑在皇后身上,一只手抓着皇后的两只手固定在头上,一只手抬着还要打,脚上也没闲着,沈氏和两个丫头都被她一个人压着打,郁琬白听见声音回了头,冷着眼看了他一眼,就起了身:“皇上您来了。” 没有请安,没有解释,难得见到她如此,像个邻家斗嘴的小姑娘似的,龙子青好笑的看着她:“谁惹你发这么大的脾气?” 躺在地上的沈氏简直是哭死的心都有了,以前皇上眼里就只有一个郁琬白,而如今她以为她怀了皇嗣,龙子青至少应该看在她有孩子的份上,先看她一眼,可皇上的眼里依旧只有一个郁琬白。 她哭丧着吼了一句:“皇上!臣妾无辜被打!皇上要给臣妾做主啊!” 龙子青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皇后,你先起来说话,躺在那里成何体统!” 没人过问沈氏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危险,也没人过问她被打的疼不疼,龙子青拉过郁琬白的手,勾着唇角问道:“怎么了?朕从老远就听见这昭阳宫的热闹,爱妃这是哪里回来?” 龙子青一进门就瞧见了她一身暗黑色长袍,宫里她从不这样穿,加上沈氏在,他本身也想个**不离十,想来又是沈氏来捉奸的戏码,只是……她真的出宫了吗? “臣妾去了趟嵩华山。” 龙子青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表情暗淡的原因,他的大手用力的握了握她的,安慰道:“下次朕陪你同去。” 沈氏是不知道嵩华山为何物的,只是站在一旁许久的德妃冷笑了一声:“嫔妾见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不知这么晚了,两位娘娘是因何时生的争执?嫔妾正跟皇上在养德宫门口散步,听见了动静才赶了过来,怎么……” 闹成这个样子?△≧△≧, 德妃话音很到位的停住,目光留恋在郁琬白和沈氏身边,惹得众人都把目光锁定在他们二人中间,郁琬白还好,衣衫还算整齐,再看沈氏,就像个街口闹事的泼妇了,头发也凌乱了,衣襟也零散着落在身前,怎么看都没有母仪天下的样子。 沈氏瞧着自己不占理,想到自己还 有个万能的挡箭牌,双手一捂肚子,嗷一声叫到:“臣妾的肚子好疼……啊!” 秋水和秋月连忙凑过去:“娘娘您怎么了?” 沈氏拧着眉,表情痛苦的道:“孩子,本宫的孩子……” 龙子青连动都没动一下,交代了小全子一句:“去请太医来。” “嗻。” 倒是一旁的德妃走了两步上前:“皇上,皇后娘娘好歹是怀有皇嗣的,躺在这冰凉的地方实在是不妥,不如……扶进正殿歇息片刻?” ☆、第052章 赵国公主,初露头角(2) 沈氏本想着利用这次机会好好惩治一下郁琬白,若是皇上对她不上心,也不可能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上心,可偏偏…… 龙子青就真的不上心! 加上本来应该在太医院的杜林临时被安排出宫办事,太医院只有值班的林太医,小全子带着林太医一进门,沈氏的脸色就有些铁青了。 “林太医,皇后说她腹痛,你且把把脉看看吧。” 沈氏缩了缩身子:“皇上!臣妾是被郁贵妃打的,气坏了身子,她是贵妃,怎又打皇后之礼?皇上难道都不管管吗?” 龙子青看了她一眼:“皇后,朕现在是在关心你肚子里的皇嗣,贵妃之事稍后再议也不迟!” “皇上!” 沈氏气得简直头上都要冒了青烟,她这肚子里到底有没有皇嗣,她最清楚不过,旁时都是叫杜林看着的,可如今看着林太医这模样,她心里完全没了底,宫袍下的身子冒了冷汗,就是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说话的德妃笑了笑,安慰着道:“皇后娘娘请放心,皇上也是顾念您的身子,林太医是咱们宫中资格最深的太医,向来不会有问题的。” 郁琬白本能的听了这话就回头瞧了一眼德妃,后者笑的很隐晦,可她还是看到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莫不是沈氏这胎,当真有问题? 沈氏被迫无奈,只能硬着头皮伸出了手,很快,林太医便道:“回皇上,娘娘这身子只是动了胎气,熬两副安胎药,好生静养也就无碍了。” 龙子青摆了摆手:“那就去熬药吧。” 愣了两下的沈氏这下算是得了仰仗,抱着龙子青的胳膊不放,偏要让他给个说法:“皇上!臣妾委屈啊,竟让郁贵妃这样按着身子打,本宫不过就是过问了她这么晚了去了何处,她就是不顾念臣妾,也该顾念臣妾腹中的皇嗣啊!皇上,您要给臣妾做主啊!”, 郁琬白承认,当时是一时激动,想着她在未央宫受过的刑罚,又看着沈氏那张嚣张的脸,她就不想惹了,一了百了也没什么不好的,可如今气消了,想明白了,这昭阳宫今夜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圈套,套着她往里钻。 郁琬白上前两步:“皇后娘娘请恕罪,嫔妾今日给故友上坟,心思有些沉闷,故而才会如此行事莽撞,还请皇上责罚。” 沈氏依旧不依不饶,在龙子青面前哭的梨花带雨,万分娇嗔,可龙子青哪有那个心思听 她说念,只黑着脸道:“皇后怀着身子,情绪不可太过激动,贵妃有错在先,便罚三日抄写经文,面壁思过,以儆效尤。” “皇上?!”沈氏不可思议的看着龙子青,她这一顿打就算白挨了? “时候不早了,德妃,陪朕走吧。”龙子青不由分说的,已经甩开了沈氏,给她撂下一句“皇后也早些回你的未央宫安置吧。”就扬长而去。 郁琬白被罚面壁三日,不算什么大的错处,只是沈氏这一顿打白挨了,回了未央宫,沈氏气嘟嘟的道:“若不是听了德妃那个贱蹄子的话,本宫何苦去找这个罪受!” 秋月一边给皇后揉腿一边道:“皇后娘娘,按理说德妃也不是跟咱们一头的,怎得会出手帮咱们?” ☆、第053章 赵国公主,初露头角(3) 沈氏揉了揉刺头的眉心:“你不知道,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本宫与德妃有共同的敌人,也就算是朋友了,只不过……” 看来林太医是德妃的人,看来还是要找个机会,跟德妃说道说道。 昭阳宫里,郁琬白泡在温润的水中,泄掉了一身的疲惫,这一天她经历的太多,夜卿的质问,皇后的为难,皇上的保护,还有那个德妃不怀好意的微笑。 如今反复回想夜卿说过的话,云儿的死因并不是溺水,那会是什么?可明明她是看着云儿被捞上来的啊,那脸,虽说已经肿胀,可她认得出来,那分明就是云儿! 玉露在屏风外头拿着中衣等了一会儿:“主子,刚刚皇上身边的全公公送信来,说娘娘不必抄经文,在宫里静养三日便可了。” 郁琬白从水中探出头来,其实皇上大可不必如此,她摇了摇头:“知道了,你去回全公公,说本宫多谢皇上隆恩。” 郁贵妃被罚的消息很快传遍,夜卿皱着眉头,手中扶着一个崭新的荷包,若有所思的听着风华说:“……其实奴才后来听说,皇上已经允了贵妃,不用抄经文,只面壁三日即可。” 夜卿睨了风华一眼:“你最近脑子都用来喂狗了吗?” “啊?”风华眼睛瞪老大:“爷,奴才又怎么了?” “贵妃从昭阳宫出来,行迹本应该不为人所知,如今皇后能过去抓现行,显然是在昭阳宫安插了眼线,这眼线是谁你可曾查到?还有,皇上和德妃为什么会过去?养德宫就算是离的再近,两个女人打架能出多大的动静?”夜卿眼睛微觑接着道:“我记得昨儿个明明不是德妃侍寝,皇上怎么会出现在养德宫?而且昨夜杜林明明是值班太医,为何会变成了林太医?还有,林太医明明去把了脉,为何没人说起皇后肚子里没有皇嗣?风华,你告诉我,你只说那些贵妃被罚的事情给我听,有什么用处吗?” 风华:“……”8☆8☆.$. 他只是给爷说了前因后果,爷就已经分析出这么多来,被爷这样一问,他简直就好像没查这件事一样,什么都不知道,风华连忙道:“奴才再去查!” 如今郁琬白在宫中树敌太多,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这德妃明显已经跟皇后勾结在了一起,夜卿不知道郁琬白有没有察觉,若是没有察觉,想来接下来更会落入她人的圈套之中。 刚走到门口,风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拍着脑门又回来,继续道:“爷, 宫里的事儿奴才没查出来,可宫外的事儿奴才查到了,容王要回来了!” 夜卿眯了眯黑眸,冷笑一声:“他也该回来了,三日之后便是除夕,向来他都是阖宫宴的时候赶回来,今年也不会例外。” 风华点了点头:“是的,按行程算,应该就是除夕到,不过这次容王好像不是自己回来的,听说还带了个姑娘。” “姑娘?”夜卿眉目皱了皱,容王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行事果决,说阴狠也不为过,待人也凶的很,身边的侍从常常都是换了一个又一个,怎么会带一个姑娘在身边? 他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药?不由得,夜卿突然觉得容王此次回来不简单。 ☆、第054章 除夕宫宴,容王复位(1) 郁琬白面壁的这三日,养德宫可是没闲着。 白日里要去御乾宫讨喜皇上,夜里还要安排宫里人的侍寝,皇后有孕,郁贵妃被禁足,这宫里的里里外外便都由德妃一人说了算,身边的锦瑟问:“娘娘,咱们这三日都把侍寝人员的名单安排在养德宫,别的宫的娘娘不会闹么?” 德妃勾了勾唇角:“闹什么?她们瞧得见皇上么?不过就是起子趋炎附势之人,想要侍寝,得先问过本宫才行。” 锦瑟不解:“娘娘,可贵妃只禁足三日,出来之后这六宫之权还是要还回去的啊。” “还?”德妃抬眸:“那要看本宫的心情了。”在她手里的东西,想要要回去,也要看她同不同意! 正说着,就听见门口李公公掐着嗓子道:“娘娘,皇后来了。” 德妃笑了笑,她等了一晚上,该来的人总算是来了:“请吧。” 沈氏的到来本就是德妃意料之中的,她准备好了一切等着沈氏,脸上却还是一副懵懂的表情:“皇后娘娘这么晚来我这养德宫,想来是有怎么要紧事吧?” 皇后只带了秋月秋水两个丫头,来的时候也未曾掌灯,她四下看了看,抬了眸子道:“德妃,本宫有事要同你说,且把人撤了吧。” 德妃若有所思的看了皇后一眼,缓缓的道:“好。” 德妃身后的锦瑟便屏退了丫鬟,养德宫本就人不多,撤掉了一切整个宫都显得冷清了不少,德妃怀中抱着暖炉看着皇后:“皇后娘娘的未央宫想来比嫔妾这养德宫热闹多了吧,这人一走,茶就凉,本就是如此。” 没有茶盏,也没有暖炉,两个人就这样对坐着,可沈氏却不敢在德妃面前摆皇后的架子,只道:“德妃,本宫问你,那林太医可是你的人?” 德妃抱着暖炉笑了笑:“皇后娘娘说笑了,这宫里的哪个人,都隶属于皇上,怎得就是嫔妾的人?这帽子,嫔妾可带不起啊。” 沈氏也不在拐弯抹角,衣袖中的手攥的紧了紧道:“林太医就没跟你说过,本宫这皇嗣的事情?还是说,德妃本身就知道些什么!” “知道什么?”德妃收敛起了笑意,眼眸也终究露出了精光:“皇后娘娘这动作做的极大,嫔妾也不过就是猜想,没想到真的如此,想来太医院的杜太医便是娘娘的人了,如此大的事情竟然也能帮着瞒下来,难道不怕皇上知道了治你们欺君之罪?” 沈氏一下子慌了,知道自己 的丑事被掀了出来,她一把抓住德妃的手道:“妹妹,你也知道这六宫之中,郁贵妃独大,本宫若不出此下策,皇上又怎会把目光注意到本宫身上?难道你就不怕郁贵妃解了禁足之后,又独受恩宠吗?” 这六宫之中,皇后是斗不过郁琬白的,别说皇上的心思全在她身上,就连德妃自己,也不过是占了一个妃位罢了,皇上可曾想到过她? 想来这德妃也是一心想要卖皇后一个人情,所以才会派林太医出手相助,皇后一瞧德妃态度有些松软,便接着道:“若日后当真成了,扳倒了郁琬白,咱们姐妹才好相互帮衬啊!” 德妃的目的已达到,最终点了点头:“皇后娘娘说的是,嫔妾也是这样想,所以才让林太医没有点破娘娘,不过娘娘日后若再有动作,请先通知嫔妾,切不可莽撞行事。” ☆、第055章 除夕宫宴,容王复位(2) 三天的时间说快也快,郁琬白很快就从昭阳宫解了禁足。三天,让她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天夜里的幕后主使,定不是皇后。 这样想着,玉露刚从宫里拿了除夕晚宴的宫袍,便被郁琬白拉着去了不远的养德宫。 “主子这么急急忙忙的去养德宫做什么?今儿晚上就是阖宫宴,娘娘该是好好准备才是啊!” 郁琬白轻笑了一声,其实算起来她也是傻的,怎么没有当夜就戳穿了德妃的面具,从御乾宫那次寒风雨中的等待开始,德妃的目的就一直是她,那傻乎乎的沈氏不过就是她的一个诱饵罢了,可沈氏那么心高气傲的性子,怎么会听从一个妃嫔的使唤? 莫名的,郁琬白就想到了当夜林太医把脉时德妃的那抹笑,想来跟沈氏那肚子脱不开干系。 肚子?郁琬白一愣,难道当真像宫里传言的那样,沈氏的肚子是假的? 离着老远,养德宫的李公公便瞧见了郁琬白,他打发了小太监急忙进去回禀,自己则迎在门口:“奴才恭迎贵妃娘娘金安。” 郁琬白看了他一眼:“今日本宫来这养德宫,想必不需要等两个时辰了吧?” “贵妃娘娘这是说哪儿的话呢,”李公公急忙跪在她面前:“这话不是折煞奴才么,奴才这就通传,这就通传。” 没等李公公站起身来通报,里头德妃已经提着裙子迎了出来:“贵妃姐姐这是打哪儿来呢?妹妹真是有失远迎了,贵妃姐姐也不常来嫔妾这里坐坐,今日来了,可不能早走了!” 旁人都瞧着德妃笑的假,可郁琬白比她笑的更假:“妹妹这是说哪儿的话,以前就休要再提了,日后啊,咱们姐们二人自然要好好相处才是。” “姐姐说的是,快请进。” 德妃赵氏,名曰赵羽衣,是赵国的公主,此女堪称绝美,若说郁琬白是绝色倾城,那赵羽衣就该是仙姿玉色。 赵国曾经有人这样形容赵羽衣,此女只应天上有,绝非凡尘绝色能比之。 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她一身华丽的宫装站在郁琬白面前,眉间的粉黛略施,朱唇樱红,看的人心驰荡漾,郁琬白就想,这样的女子,为何五年来默不作声,直到如今才崭露头角? “贵妃姐姐这样来,可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赵羽衣也想到了,她被解了禁足的第一件事,应该也就是来向她要回协理六宫之权了。 可郁琬白压 根就没打算提这件事,她笑了笑:“按理说,妹妹这养德宫和我那昭阳宫离的这样近,妹妹与我该是十分亲近的,可也不知怎得,就是没熟络起来,不过也不要紧,咱们来日方长,如今妹妹也就别贵妃贵妃的叫了,难免生份,日后你便叫我姐姐,我便叫你妹妹可好?” 赵羽衣干笑了两声,也没想到郁琬白会来这一手,只能悻悻的点点头:“姐姐不嫌弃,自然是好。” 郁琬白笑了笑:“今儿个晚上阖宫宴,妹妹可曾去领过宫装了?莫不如穿上叫我看看吧?” ☆、第056章 除夕宫宴,容王复位(3) 郁琬白在养德宫里坐了好一会儿,又拉着德妃在园子里赏梅,还特意带了一些她制作的上乘的香包从来,两个人显得亲密无间的,连龙子青听说了这个消息,都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郁琬白这一招棋走得狠,对待赵羽衣这样白莲花,你就不能硬碰硬,毕竟人家表面上看上去还是很纯洁很无辜的,既然如此,你就只能比她表现的更无辜更纯洁,人之所以是群居生物,便是倚仗集体存活的,既然如此,你便不能忽视周围人的看法,那些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的人,最终只能是自食恶果。 从养德宫回来,郁琬白便对着镜子化了一个十分精致的妆,穿上了华丽的宫装,贵妃的仪仗她是很少佩戴的,但是阖宫宴关乎的是天子的颜面,所以自然要万分上心。 装扮好的郁琬白转过身来,玉露和玉洁都忍不住感叹一声:“好美啊。” 郁琬白是美的,而且是绝美,不过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还有些许的执拗,而看赵羽衣,她的眼神中除了寒冷就是寒冷,隐约中,郁琬白还能看出一丝熟悉的感觉,可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她又说不太明白。 阖宫晚宴如期将至。 龙子青自然是坐在主位之上,身旁坐着一身明黄凤袍的沈氏,沈氏的左手边便是郁琬白,而龙子青的右右边是夜卿,他们两个人正好坐在同一层,四目相对,郁琬白下意识的躲开了他的目光,不知怎得,那夜之后,夜卿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看她的眼神变得浓烈起来,郁琬白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这澈狐狸究竟又唱的是哪出? 阖宫宴基本上就是歌舞弹唱,加上臣子们送上来的年报,称赞一下歌舞升平也就过去了,不到子时,门口的小全子便来报:“皇上,容王回来了。” 龙子青心情大悦:“快请!”,o 郁琬白扫了一眼同层的夜卿,后者淡然的喝着酒,眼神并没有瞧向门口的容王,她很了解夜卿的脾性,越是紧张越是焦灼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越是从容,他处事的思路越是冷静,一个收敛锋芒在朝堂之中游刃有余的老狐狸,一个百战百胜在边境无往不利的猛老虎,这两个人的碰撞,该生出怎样的火花来? 她倒是有些想看热闹了。 容王,之所以被称为容,是因为他的容貌,虽说心肠狠辣,待人苛责,可容貌确实上乘,曾经有人用他的容貌画成过女装,龙子青瞧见了只说了四个字:堪比贵妃。 “臣君凌飒给皇上请安,愿吾皇千秋 万代,永世长存!” 夜卿听完不由得勾起了唇角,这人当真是冲着他来的,什么叫千秋万代?还永世长存,这一世能不能存的下都难说! 龙子青对容王的归来也是十分的欣喜,提着龙袍便走下了殿:“凌飒,你回来了,朕真是想你了,距上次的阖宫宴会你回来,又过了一年了,这次可还要走?” 君凌飒起身,无意的扫了一眼龙子青身后,一直坐在那里丝毫未动的夜卿,然后回眸道:“回禀皇上,臣不走了,臣这次是专程来告诉皇上,臣要留在东都了!” ☆、第057章 难以启齿,夺回皇权(1) 同君凌飒一起回来的,还有凯旋而归的楼夏。 阖宫宴上,两员大将都回来了,又都带着累累战功,自然是要好好的赏赐一番,君凌飒还好,赏些什么都是无所谓的,而关于楼夏的赏赐,龙子青还是动了一番脑筋。 原本听郁琬白关于楼夏的生母玉夫人的事情,他着实犯难了,作为当朝太常的夫人,怎可是风月场所的女子?可贵妃说的也是颇有道理,他思来想去,最终把楼夏的生母的牌位特安排在了宫中的法华寺里,据说是法华寺的主持说要在宫中静放三个月,然后再送入祠堂,可保子孙万福。 听了这个消息,楼夏万分激动:“臣谢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事儿郁琬白是不知情的,她所有所思的看着龙子青和两位大将的谈笑风生,突然觉得这位一直被夜卿拦在身后的君王,或者也有自己的心思。 夜卿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她身后,轻声问道:“这又是娘娘为皇上出的好谋划?” 郁琬白哼了一声:“本宫可想不出这么英明的决定,不过兵部算是落稳了,丞相大人答应本宫的事,还望切忌在心才好。” 皇后站在龙子青的身旁,回眸撇了一眼贵妃和丞相,便笑着眸道:“皇上,这阖宫宴算是圆满了,多亏了德妃妹妹的协理六宫之才呀,臣妾怀有皇嗣,这宫里的大小事都是她执掌,加上郁贵妃又被禁足多日,想来没人帮衬着她都能做的如此之好,皇上定要好好奖赏一番才是。” 龙子青点了点头:“这倒是,朕也正有此意,想着赏些什么给德妃。” 一直坐在副位上的德妃这才起身行礼道:“嫔妾谢过皇上,不过嫔妾只不过是为皇上分忧而已,不敢讨赏。” “说到赏赐,”郁琬白迈着脚步轻走了两步:“臣妾倒是觉得,旁的奖赏倒还是次要的,皇上应该赏德妃妹妹一样东西才是。”△≧△≧, 龙子青挑眉:“哦?爱妃说来听听,朕要赏些什么?” 郁琬白垂目:“德妃妹妹身怀驭人之才,如今皇后娘娘身怀皇嗣,臣妾一人恐监管不善,不如将这协理六宫之权也交由德妃妹妹,如此一来,臣妾也有了个好帮手,自然也多了一个人为皇上分忧。” 她这话一说,皇后和德妃都愣了,夜卿和君凌飒所有所思的看着她,只有皇上皱了皱眉,靠近她小声问道:“爱妃真的这样想?” 协理六宫之权何其重要,她竟然同意跟别人分享?莫 不是禁足了三日,对他生了气? 郁琬白好笑的笑了一声:“皇上既然同意,那待过了上元节,便可以封赏了。” 除夕,按照习俗,是要皇上皇后同在一起守岁,加上皇后怀有皇嗣,这个除夕自然更是要去未央宫的,待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夜卿才出现:“娘娘这是怀疑德妃?” 郁琬白头都没回:“丞相还是管好自己吧,容王回来了,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第058章 难以启齿,夺回皇权(2) 夜卿倒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轻声说了一句:“娘娘是担心臣么?” 郁琬白翻了个白眼,没理会他的自恋,扬长而去,夜卿这时才问一旁的风华:“你说的那个姑娘,没跟着容王一起回来?” 风华暗道:“回来了,只是没有一同进宫,现在正在容王的府邸。” “去查,那姑娘什么来路。” 初一,阖宫都沉寂在一片沉静之中。 未央宫里,同样不解的还有皇后,一旁的秋月不解的问:“娘娘,如今这架势,德妃竟然是跟贵妃一伙的吗?” 皇后皱了眉,目前这形势她也有些看不清楚了,明明德妃并不是跟郁琬白一条船上的,否则也不可能那天夜里让她去昭阳宫捉奸,可若说这德妃跟她一条心,她又觉得有些疑惑,事后她问过杜林,那天夜里明明是他值班的,却偏偏那么凑巧就在那个时候被招呼出了宫? 如今这事儿收获最多的便是德妃了,一头讨了她的好,一头讨了贵妃的好,还让皇上赐了协理六宫,难道将来不止贵妃要压在她头上,德妃也要顺势往上爬? 不行!她绝对不能容忍第二个贵妃压在她头上! “秋月!去找父亲,让他务必想办法除掉德妃!” 而另一头,龙子青正拉着君凌飒在御乾宫中叙旧:“凌飒这次真的不走了?” 容王点点头:“如今西北的边境无事,况且有凌景在,臣不担心,也是时候该历练历练他了。” 君凌飒,君凌景是一母同胞的两个兄弟,都是睿亲王的儿子,若算起来也算得上是龙子青的堂兄弟。 “凌景这次没能回来,想必定是跟你闹了许久吧?” 容王看了皇上一眼,并不打算闲话家常,他暗了暗眸子道:“如今皇后怀了皇嗣,皇上还打算独宠贵妃吗?” 从郁琬白入宫的那一刻起,君凌飒就一直不看好她,他是知道郁琬白和夜卿的那些个过往的,五年前他就警告过龙子青,娶了这样一个女人回来,他的整个后宫都会不得安宁。 “凌飒,爱妃并不像你说的那样,她一直在帮朕……”,o 容王有些不悦:“帮您?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谁知道?难道皇上忘了她心里的男人是谁了吗?她怎么可能背叛夜卿来帮您?” 龙子青软弱,性子有慢热,若不一开始就点醒他,怕是要等到被人卖了的那一天才会意识到郁贵妃 就是是什么样的女人。 “臣在西北这些年,听够了丞相的所作所为,这大梁哪里还知道有皇上?怕是只知道一个夜丞相了!皇上,臣此次回来,就是要帮您重整超纲,夺回皇权!” “朕……”龙子青似乎有什么难以开口的事情,浓眉紧锁:“朕……” 君凌飒挑眉:“皇上,您……怎么了?” 龙子青垂着眸子,看不出里面深藏暗涌的情愫,只是一双大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君凌飒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只是看着他这样子,没来由的心疼了一下。 良久,龙子青才开口:“朕……朕不能人事。” ☆、第059章 难以启齿,夺回皇权(3) “什么?!”君凌飒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御乾宫里四下无人,门口小全子把守着,可君凌飒还是压低了声音:“皇上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子青苦恼的抱着头,哑着嗓子回道:“朕不知道,朕不知道!五年前朕刚登基之初,原本……原本还好好的,后来后宫之中的嫔妃多了起来,朕却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行了,朕连……朕连面对晚晴都没有任何办法!凌飒,你让朕怎么夺回皇权?朕……连个男人都不是!!” 君凌飒上前安慰着拍了拍龙子青的肩,私底下他们是要好的兄弟,朝堂上他们是贤良的君臣,可面对这种事,君凌飒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说是错,不说也是错,男人的自尊是多重要的东西,竟…… 等等!君凌飒皱了皱眉:“你不能人事,皇后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 龙子青这才抬起头来,眼神空洞的看着容王:“那天,腊月初八,朕在未央宫陪着皇后过节,她温了上好的冰堂酒,朕……朕只喝了一杯就……那夜之后朕不论怎么尝试,喝再多的冰堂酒都没用,朕不知道究竟是朕出了问题,还是皇后出了问题。” 君凌飒暗着眸子思索了一会儿:“皇上,您的意思是,皇后腹中的骨肉,不一定是您的?” 若龙子青能正常的行人事,那么敬事房的备案也就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凭证,而如今连这都算不得,皇后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谁的,这还需要仔细的查证才行。 君凌飒知道,龙子青从不说谎,倘若他真的这么说,想必皇后的肚子有蹊跷。 “皇上,臣……还有个问题,这么长时间,后宫这么多嫔妃侍寝,都没人发现吗?” 龙子青这才道:“朕每次召幸,都让小全子点了沉香,里面加了些许的兰花,她们都以为沉沉睡去了之后朕会宠幸她们,其实……” 君凌飒不得不在心里暗自竖起大拇指,也真是难为这位皇上了。 “那……郁贵妃您也用了?” 龙子青看了他一眼,叹息一声:“朕没用在晚晴身上,那东西伤身,轻易用不得,若将来朕能……之后,朕希望她能为朕诞下皇子。” “皇上当真是对郁贵妃情深意重!”君凌飒大大的翻了个白眼,郁贵妃现在可以暂时不去管,如今他要做的便是帮助龙子青夺回皇权:“这年假,臣会尽量帮皇上笼络朝中势力,分析情势,另外,您的身子……臣过两天会请个大夫过来瞧瞧,皇上 切勿烦忧,您正值壮年,想来调理调理便会好了。” 君凌飒回来了,龙子青都觉得有气势了不少,他点点头:“好,朕相信你。” 丞相府。 顾天涯和夜卿在书房里正聊着,风华捧了茶盏进来便道:“爷,查出来了,贵妃娘娘禁足之事,确是德妃所为,据可靠情报,德妃已经笼络了皇后,知道了她假孕的事实,皇后怕是已经为她所用了。” 顾天涯冷冷的道:“皇后这次假孕,牵扯之人太多,若真的被揭开,想必六宫不宁。” 夜卿眯了眯眼,德妃他并不算熟悉,赵国的公主,仙姿绰约,竟也是这副蛇蝎心肠吗? “皇后不是任人宰割的人,怕是如今已经安排了沈国忠从中整垮德妃了,容王此次回京,皇上和容王都会知道皇后假孕的秘密,想来容王定会让人彻查一番,如今便让他们鹬蚌相争,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好了。” ☆、第060章 从中挑拨,暗生嫌隙(1) 过年对于宫里来说,是最不热闹的。 皇上不需要上朝,朝臣门都在各自的府邸中,各个皇亲国戚都是赶在这个时间来拜访各宫的娘娘,郁林峰已经回了南靖,昭阳宫里自然就没有什么往来,皇后这阵子倒是忙的出奇,沈国忠的各种亲戚都来朝见,加上怀了子嗣,自然是更加旺盛。 郁琬白没事儿便往养德宫坐,门槛都被踏烂了,连德妃身边的李公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贵妃娘娘跟自家主子熟络起来了? “贵妃娘娘又来给咱们娘娘送好东西了?”李公公站在门口巴结道:“要说贵妃娘娘真是最疼我们娘娘了,这年关都送了不少东西来了,养德宫都快放不下了。” 郁琬白轻笑一声:“若是放不下,本宫便给你们主子换个更大的宫殿,通报吧,今儿个本宫带了妹妹最喜欢吃的小点心,昭阳宫的小厨房可是出了名的手艺好。” “是,奴才这就通传。” 对于郁贵妃的造访,赵羽衣打心里不解,按理说她让皇后去昭阳宫捉奸,自己带着皇上闻风而至,郁琬白不能看不出来是她在背后做了手脚,可她解了禁足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来她宫中,还特意禀明了皇上给了她协理六宫的权利,难保不让皇后对她现在的身份起疑心。 赵羽衣蹙着秀眉看着郁琬白,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何用意。 可这边郁琬白经常出入养德宫的事,却很快传到了未央宫那头,说郁贵妃与德妃常常闲谈雅坐,郁贵妃更是赏赐了一屋子的东西给德妃,还常常拉着她去御花园逛,一次在御花园里碰到了皇上,郁贵妃还向皇上举荐了德妃,连晚上侍寝都换了人,两姐妹当真叫人看着亲密不已。 皇后正好与沈国忠对坐着,听了消息,便更加认同德妃的不忠,她摒去了丫鬟压低了声音道:“爹爹,如今德妃已然知晓了此事,我们可要早作打算,不得已,除掉她!” 沈国忠皱了皱眉,有些难为的道:“德妃怎么说都是赵国的公主,若动了她,难保赵国会找我们要人,还是要以安抚为主。” 皇后冷哼了一声:“赵羽衣说白了也不过就是赵国一个不起眼的公主,入宫五年了从未见有赵国的人过来看过她,哪年的年假宫里不是热热闹闹唯独她养德宫冷冷清清?爹爹!她已经知道了我……肚子的事情,如今月份小,我还能勉强撑着,待到大起来,我可怎么办?!” 现在不仅仅德妃知道了,恐怕郁琬白也知道了,就等着看她的笑话了, 她绝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沈国忠拍了下桌子,压着嗓子怒吼了一声:“谁让你当初选这条路!如今再来找爹爹,还有何用?!” 沈氏一张小脸立马阴了下来,哭着道:“爹爹,当日我在冷宫,除了这条路,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出来?爹爹难道也想看着我们沈氏一足被灭门不成?难道我就只为了我自己吗?” 说到这,沈国忠也是心疼不已,嫁给当今皇上七年了,他成了皇,沈氏成了后,可过的却是相敬如冰的日子,连碰都不碰沈氏一下,这叫哪个做爹的不心疼?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爹爹命人寻来了一副生子的方子,你只要把皇上引过来,喝了这药,保证怀上龙胎!” ☆、第061章 从中挑拨,暗生嫌隙(2) 君凌飒从西北回来之后,就一直有些忙碌,从皇上那里得到了消息之后,他便急忙的派人去搜集朝臣之间的关系表,加上要找个贴心的大夫,着实要忙碌一番。 君凌飒回来依旧住在睿亲王府里,睿亲王去世的早,君凌飒又一直在西北边境,所以这院落一直空着,如今他回来了,自然是住在这里,左右过了而立之年,也是要世袭王位的。 沈静默端着茶盏进来的时候,君凌飒正在看朝中官员的分布图,抬眼瞧了她一下,便道:“待年假过了,本王便带你入宫,皇上的喜好我让你谨记,你可都记下了?” 沈静默点了点头:“奴婢都记下了。” 君凌飒看了她一眼:“入了宫,便是皇家的人了,你也不必自称奴婢了,许着过些时日,本王倒该向你请安了。” 沈静默,是君凌飒在西北边境捡回来的一个小姑娘,当时她穿着破烂的衣裳光着脚丫,在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君凌飒也不知道是心理什么作祟,从来没有同情心的他竟然会把这样一个脏兮兮的小丫头带回了军营,并且一直带在身边。 直到今年腊月,君凌飒突然问她:“静默,你可愿入宫?” 沈静默两个眼睛睁的很大,黑眼珠在眼眶中闪闪发亮:“王爷,入宫有什么好处吗?” 君凌飒想了想:“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陪着皇上,盯着郁贵妃和皇后,若她们有什么动作,及时的通报给本王。” “所以……奴婢是去做间谍么?” 君凌飒皱了眉:“静默。” 沈静默吐了吐舌头:“奴婢愿意。” 她这样的性子,进了宫,君凌飒突然开始担心起来了,呷了一口她端上来的茶盏,他皱了皱眉:“这茶太甜了。” “相比而言,皇上喜欢喝花茶,”沈静默开始碎碎念起来:“虽然王爷是喜欢绿茶的,可花茶绿茶本是一家,不过是烘焙工艺上多了一道工序,奴婢现在正在沏出皇上喜欢的味道来。” 君凌飒冷哼了一声:“你倒是入戏快,本王等下要去一趟京郊,寻个大夫,等治好了……等过几天你在入宫。” “是。”8☆8☆.$. 皇宫中的年假基本都要过完了上元节才会正常,所以皇上这段时间是很空闲的,过了初五,近乎日日都去昭阳宫坐上两三个时辰,陪着郁琬白下下棋,品品茶,龙子青在暖阁里练字,郁琬白便在旁边研墨。 “皇上这字倒是愈发的成熟稳重了,笔锋都苍劲有力了些。” 龙子青写完了最后一笔,抬起头看了看她:“爱妃就是嘴甜,朕每次随手写个什么,你总能想到词儿来唬朕。” 龙子青提笔写下的不过是一句不起眼的小词:天地无穷极,阴阳转相因。人居一世间,忽若风吹尘。 这是曹植的诗作,他自认为有治理国家的才能,但由于各种原因他的志愿没有实现的机会。 郁琬白瞧着这诗,正了正颜色,一双凤眸微微透着些伤感:“皇上与他定是不同的,这怎么能是唬您呢,臣妾向来……” 话音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了季公公的声音:“皇上,皇后娘娘差奴才过来,未央宫已经备好了皇上的晚膳,正等着您过去呢。” ☆、第062章 从中挑拨,暗生嫌隙(3) 皇上日日来昭阳宫的消息传会了丞相府,夜卿听了消息微微抬头问一旁的风华:“晚上也留在那儿?” 风华摇摇头:“这倒没有,皇上还是按照侍寝的名单,每日去各宫侍寝,不过最近这几日,经常被皇后翘了角,倒是常去未央宫了。” “哼,去有何用?”夜卿冷着眸子道:“沈氏当真以为她这样可以怀上皇嗣?痴人说梦。” 从阖宫宴到今日,他已经整整十天没见过郁琬白了,心里想那个人的紧,那人每日梦里都来找他,为何现实之中却不来了?夜卿放下手中的书:“贵妃最近都没有带什么消息过来吗?” 风华顿了顿:“……没有。” 从把云儿的事情说清楚到今天,已经过去了十日,风华还没查到五年前的真相,可他自己已经了然于胸,夜卿每每想到郁琬白,心就像是被揪着一样的疼,五年前他因为一场误会拱手将她送了人,如今却要日日防着她与那帝王的关系,还要揪心她会一直恨自己,夜卿阖上了眼,她恨他又能怎样?他不会再傻一次,既然错了,就要让它正过来! “走,去昭阳宫。” 风华愣了:“这么晚?” 虽然深夜闯宫会引来很多麻烦,可是夜卿顾不得了,他心里想那人想的紧,愈发的想要看见她,抱着她,跟她说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从一开始入宫就是个误会的开始,之后的很多事情都是接踵而至的错落,他不能让他们之间一错再错下去。 昭阳宫里,郁琬白已经脱了宫袍躺在软榻上看书,玉露来说夜卿到了的时候,她啪一下合上了书,眉毛打成了死结:“谁来了?” “是臣来了。”还没等到她从软榻上起身,夜卿已经一身黑袍的出现在她眼前了。 他瘦了。 郁琬白第一眼看过去,就是这样的感觉,十日不见,他好像已经瘦的缩了腮,只有一双眼眸亮的吓人。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似乎也忘记了应该有的礼节,郁琬白就这么轻的说了一句,夜卿听了一笑:“娘娘这话说的像是个深宫怨妇,苦等着情郎来瞧一眼,然后道一句‘怎么才来’!” 寝殿里早就没了人,加上他是从暗道进来的,自然更没人发觉,郁琬白翻了个白眼:“本宫本来就是个深宫怨妇。” 夜卿嗤笑一声:“那臣便是深夜私会娘娘的情郎咯?” 说完,他脱了黑袍便把 人从软榻上捞了起来:“这都多少日子了,娘娘不来兰苑,臣只好过来找您了。” 夜色中,郁琬白挂在他的身上,手臂勾着他的脖子:“去做什么?本宫还要送上门去让你欺凌吗?” 夜卿暗了暗眸子,将人裹进红鸾帐子内,哑着嗓子道:“晚晴,我自知云儿的死因与你无关,五年前的种种皆是我的不对,我不能让我们之间再这样错下去。” 郁琬白听得这话红了眼:“那丞相还想怎样?如今你是丞相,我是贵妃,我们在一起才是错。” “不对!你爱的是我,我们不在一起才是错!” ☆、第063章 剜肉诛心,幕后黑手(1) 未央宫里,皇后备齐了一桌子的酒菜,还温了上好的梨花酿,龙子青一去便闻着酒香,他微微皱了皱眉:“怎么还备了酒?” 沈氏娇羞的笑了笑:“臣妾想着皇上辛劳,梨花酿清甜,正好可以缓解。” 龙子青是不喜欢这未央宫的,原本沈氏也是温婉贤淑的女子,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成了弄权逐利,趋炎附势之人,他便开始敬而远之的躲着她,再后来,就连离远处瞧见了这宫殿,都不愿意踏入。 “你叫朕来,可有什么事吗?” 沈氏举起酒杯来端在龙子青面前:“花好月圆之夜,臣妾敬皇上一杯可好?” 龙子青皱了眉,盯着她的肚子瞧了瞧:“你能喝酒?” “不能,臣妾只是陪着皇上,这杯子里是白水,皇上,先尝尝吧。” 她把酒杯都递到龙子青嘴边了,皇上只好接了过来举杯饮了下去,秋月和秋水看见皇上喝了,悄悄的撤走了寝殿的侍婢,阖上了门。 沈氏做了不少,熏香是特意用人调制过的,加上爹爹送来的好药引,配合着温好的梨花酿,未央宫寝殿没一会儿便一室旖旎,她轻靠在龙子青的肩头,揉着声音道:“皇上,自从臣妾怀了身孕之后,你便再没碰过臣妾了,今日,莫不如……” 说着,她的小手已经伸向了龙子青的衣襟,后者觉得脸上微微有些发烫,视线也模糊不清了,他按住她乱窜的小手道:“你给朕喝了什么?” 沈氏轻声的呼吸洒在他的耳侧:“皇上,臣妾只是想求您疼疼臣妾……” 龙子青已经开始呼吸急促起来,额头发胀的厉害,身边沈氏的脸渐渐的变成了郁琬白,他抚上她的脸颊:“爱妃……” “皇上……”沈氏还哪里管的了那么多,一张口便被龙子青含了住,小舌轻轻的勾住他的,龙子青微微皱眉,再仔细瞧了瞧,沈氏的脸就放大在了自己面前。 龙子青啪的一下推开了她,朝门口喊了一声:“小全子!” 门口守夜的小全子吓的缩了缩头,连忙推开了门:“皇上,怎么了?” 龙子青急忙抓住他的手,喘着粗气道:“走!摆驾昭阳宫!”, 皇上的仪仗走的很急,不管皇后在身后怎么叫喊,龙子青都没有回头。 而昭阳宫内,郁琬白正跟夜卿裹在红鸾帐中。 “爱?”郁琬白愣了愣,眼中泛着点点泪珠 :“夜丞相,本宫提醒你,五年前你与本宫恩断义绝之时本宫就说过,我爱的人不是你,从来都不是!” 如今他终于肯想明白,终于跟对她说爱了吗?可是她已经不敢接受了,夜卿不是一般的男人,他的心思沉的像大海里的一颗针,要用一生去挖掘才能挖得到,然而云儿走了之后,他就已经把它封闭起来了,任凭她怎么挖都不会挖到。 她累了,她的心死了,守着他倒不如守着这偌大的宫墙来的温暖。 “晚晴……”夜卿后悔,一口含住她的耳垂,斯磨着喃喃道:“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不是这样的……” 门口,传来了玉露急促的叫门声:“主子,不好了,皇上朝昭阳宫来了,还有几步路就要进正殿了!” ☆、第064章 剜肉诛心,幕后黑手(2) 郁琬白嗖的一下从床榻上坐起来,小脸吓的惨白:“他怎么来了?正殿……不行,你快出去!” 夜卿也有些奇怪,按理说进了未央宫,沈氏还有放龙子青出来的道理?他拧着眉看着一脸惊吓的郁琬白道:“已经进了正殿,我如今出去,不是要跟他撞个正着吗?” 郁琬白是被惊到了,从来没有在昭阳宫里被捉个正着,还是被皇上捉的,如今灯都黑了,该怎么解释?! 夜卿看着她,摇了摇头,转身躲进了床边的角落里:“左右他也不能做什么,若是来说话,三两句就会走,若是睡觉,那我便等他睡熟了再走。” 时间紧,郁琬白也没顾得上理会他的话中有话,前脚夜卿刚躲了进去,郁琬白披风还没披上,一转身龙子青已经站在她的身后! 这人黑着眸子,眼神中有些让郁琬白害怕的东西,他从不这样看她的,郁琬白愣了愣:“皇……皇上怎么这么晚过来……唔!” 龙子青话都没说,直接把郁琬白的身子拉进了怀里,低头便含住了她的唇。 帐子外头,亲眼看着这一切的夜卿,拳头握紧又放松,再握紧。 郁琬白躲闪着挣脱着,却难抵男人的力量,两个人都折腾的喘着粗气,寝殿的气氛更加旖旎起来。 “皇上……住手啊皇上……” 龙子青咬开她披风的带子,紫色的披风便顺着郁琬白的腰肢滚落在了脚边,她本来穿的就有些少,里面只有一层薄薄的中衣,外头披风被解开,整个人就像是窝在了皇上怀里,他滚烫的身子紧紧的贴着她的,龙子青喘着粗气道:“晚晴,晚晴,朕真的很喜欢你,你知道吗晚晴” 郁琬白整个人都愣了,想推开龙子青,可她是贵妃啊,于情于理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不推开,任由他这么亲下去,难保不出事情啊!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龙子青双手捧起她的脸:“晚晴,朕要你,朕要你!” 说完,龙子青细细密密的吻便落了下来,郁琬白整个人都是蒙的,别说以前龙子青没有这样亲近过她,就是亲近过,也就是躺在一张床上静静的拥着她而已,如今这是怎么了? 况且,身后还有个人目睹这这一切,夜卿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该死的陆文昌!不是说那药能保一月吗?如今龙子青这样子如狼似虎是怎么回事!若是他今日不来,不在这里,难不成真的要让晚晴…… 他连想都不敢想下去,提着袍子就要冲出来,红鸾帐内,龙子青已经扒开了郁琬白的衣襟,夜色中她雪白的肌肤露出来,照的人心里亮亮的,也照的夜卿的脸阴云密布的,心里苦涩的很,他提着手变成刀锋,用力的拍在了龙子青的后脖颈处,龙子青连声音都没发出一下,直直的倒在了郁琬白身上。 夜卿掀开他的身子,郁琬白急忙扯过旁边的衣襟,怒目而视:“你做什么?!” 皇上被敲晕在她昭阳宫里,明早她要如何交代?! “怎么?你当真要跟他同房不成?这五年来他都没碰过你,你以为他现在就行了?” ☆、第065章 剜肉诛心,幕后黑手(3) 郁琬白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夜卿,他黑着脸,对着她怒目而视,她也没想到皇上会突然从未央宫中出来,更没想到他进了门便卷着她倒在了床上,郁琬白急忙穿好了中衣,可手却被人按住,夜卿直接欺身而上:“既然都脱了,娘娘就别再穿上了。” “夜卿!”郁琬白怒视了那人一眼:“这里是昭阳宫!皇上还晕着!” 夜卿勾着唇角坏笑一声:“哦,臣忘了,娘娘最是害羞的。”说完,抱着郁琬白便从红鸾帐中出了来,屏风外头,一张半大的鹅绒软榻,他把人轻放在那里然后压上去:“这回总行了吧?” 龙子青在床榻上,他便把人捞在了外头,隔着一个屏风,虽说人已经被他敲晕了,可…… “夜明澈!”郁琬白的小脸红的能滴出血来,双手用力推着身前这人:“你别太过分,我可是贵妃!” “贵妃?”夜卿冷笑一声:“五年来没有过夫妻之实,娘娘做的是谁的贵妃!” 郁琬白一愣,凤眸中闪着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皇上从未宠幸过她的事情只有两个当事人和玉露玉洁知道,旁人并不清楚,而玉露玉洁是自小跟着她的奴婢,自然是不可能背叛她的,想到这,郁琬白突然想起了夜卿刚才说过的话,什么叫他五年没碰过你,什么叫他现在就行了? “你对皇上做了什么?!”郁琬白脑海中闪过一丝惊异,这澈狐狸向来做事滴水不漏,难不成为了夺取皇位,也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夜卿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难道娘娘对皇上五年来没碰过您都没有起疑心吗?也对,除了您,他也碰不了任何女人,他连个男人都不是。” 听完这句话,郁琬白觉得自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她咬着后牙道:“夜明澈!你不是人!你给皇上下药!” “我早就已经不是人了!”夜卿也怒吼一声,一双眼睛通红的吓人:“若不是五年前那场误会,你早就该是我夜明澈的妻子,又怎么会进宫来做什么贵妃!” 这句话一说出口,两个人都愣在了那里,郁琬白呵呵笑了两声,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夜明澈,我记得你五年前说过,你的妻子只有云儿一人,只有她一人不是吗?!我郁琬白在你心里又算得了什么,一颗棋子,任你摆布,送我入宫还要如此,是想大梁朝覆灭让我也跟着陪葬吗?!不如我现在就陪葬在你面前好了!” 夜卿眯了眼,手却突然放了开,甩了 甩锦袍:“娘娘还是多想想明早怎么跟皇上解释吧,告辞!” 门口,夜卿朝黑暗中的一个人影小声道了一句:“把贵妃最近的避子汤换掉!” “嗻。” 丞相府里,夜卿一回去便把自己锁在书房,里面传来了花瓶砸碎的声音和被子摔在门框上的声音,府里上上下下的奴才丫鬟都不敢上前询问,风华得了命令不允许放任何人进去,大概砸了一个多时辰,天空都出现了鱼肚白,夜卿才从书房走了出来:“把书房收拾一下,叫陆老先生过来见我。” ☆、第066章 阴错阳差,皇上重伤(1) 第二天,龙子青醒来时,已经接近晌午。 听玉露说起皇上醒了,郁琬白特意端了一盏醒酒汤来:“皇上,您醒了?” 瞧见了郁琬白,龙子青微微愣了愣,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他明明是在皇后的宫里进了一杯酒,随后就开始变得无意识,可他还记得他从未央宫逃了出来,看见了郁琬白。 “爱妃,朕……” 趁着龙子青沉睡之际,郁琬白已经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调查清楚了,皇后想要用媚药让皇上就范,却没想到皇上拼死都不愿意留在未央宫里,想必如今那沈氏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切的想知道昭阳宫内发生了些什么吧。 郁琬白把醒酒汤放在桌上,提着裙子便坐在了床榻的边边,把手轻轻的搭在龙子青的太阳穴上:“皇上昨夜定是在未央宫里喝醉了,今儿个晨起可有觉得头痛?臣妾命小厨房熬了醒酒汤,皇上且喝点吧。” 幸亏年假里皇上不用早朝,也不会有大臣来觐见,龙子青便喝汤便抬头瞄着郁琬白,昨儿个夜里,他是过来了没错,他也分明记得自己跟以前是不一样的,皇后的酒里有问题,所以……他来昭阳宫之后发生的事情,应该是明眼人都能想得到的。 也就是说,他真的……跟晚晴在一起了?! 郁琬白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不专心喝汤的人:“皇上,是不是还有哪儿不舒服,臣妾给您揉揉可好?” 说道不舒服,龙子青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后脖颈道:“还好,朕只是觉得脖子有点酸,可能是……” 他都这么累,晚晴一定也是腰酸背痛吧? 龙子青顺手把人拉到自己怀里:“爱妃也累了吧?朕……朕这方面没经验,日后,朕定会加倍对你好的。” 嗯?郁琬白听的云里雾里的,只感觉身前这人将她裹的越来越紧,尴尬之际,小魏子及时出现挽救了她:“娘娘,荣王爷来了,说要叩见皇上。” 龙子青心情很好,扶着郁琬白起了身:“朕带凌飒去于御乾宫,晚晴你再睡会儿,朕晚上再来陪你。” 郁琬白一脸漠然的表情送走了皇上,玉露玉洁连忙赶过来问:“娘娘,皇上可提了昨晚之事?” 她们都有些担心,若是丞相那一掌没敲晕,若是皇上中途醒来了,听见了主子他们的对话,岂不是要遭殃? “没提,”郁琬白摇了摇头,秀眉有些微蹙:“可总觉得皇上误会了些什么。” 以前龙子青从不叫她的小字,也从不那样暧昧的抱过她,对她说那些话,如今只过了一个晚上,怎么一切都变了? “皇后那边怎么样?” 玉露小声道:“确如主子所料,未央宫上下现在都在探听咱们昭阳宫的消息,瞧着皇上生龙活虎的走了出去,指不定要去御前打探消息呢。” 郁琬白哼了哼:“既然如此,咱们就去给她送消息好了。” 玉露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跟郁琬白提了一嘴:“娘娘,您听说了么,容王这次回来带了个姑娘,据说是要献给皇上的。” ☆、第067章 阴差阳错,皇上重伤(2) 未央宫里,沈氏急的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从昨儿个开始就没有睡过,一晚上都在想第二天皇上会怎么惩罚她,刚得到消息,皇上在昭阳宫睡到了晌午,然后兴致勃勃的跟前来觐见的容王一起去了御乾宫。 沈氏有些焦心,这回算是犯事儿在了郁琬白的手里,她定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先下手为强!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门口的太监禀报:“贵妃娘娘驾到~” 沈氏的小脸都吓的刷白,心里暗想,这郁贵妃当真是不给人留一条活路! 郁琬白刚跨进门,就看见沈氏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金安。” 沈氏皱了皱眉头,收敛了脸上的表情道:“妹妹这么早来本宫这里,有什么事儿吗?” “早?”郁琬白一挑眉,提着宫装便慢慢走近了她:“如今都日上三竿了,也算不得早了吧?皇上刚从嫔妾的宫中走了,听闻皇后娘娘派了人一晚上都在昭阳宫的门口来回晃,嫔妾想着娘娘可是有事情要问,所以嫔妾就来皇后这里坐坐,不知皇后娘娘可恩准?” 沈氏一笑:“连皇上都宠着的人,本宫还有拦着的道理?妹妹请自便吧,本宫这里可是比不得昭阳宫,那里才是皇上最中意的地方,本宫这里冷清的很。” 郁琬白落座,秋月和秋水捧了茶盏和糕点进来:“皇后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未央宫是主位,又带着让皇后怀了龙胎,可不是上上佳的位置?旁人怎能跟娘娘比了去。”, 这话说的沈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不能确定郁琬白一定知道她肚子里孩子的秘密,她自己又不能不打自招,只能悻悻的问:“妹妹闲来无事从不踏入未央宫,今日怎么有空跑到本宫这里来坐?” 郁琬白招了招手:“哦,也没什么,昨儿个皇上不是喝醉了跑错了门么,嫔妾特意过来给皇后娘娘赔个不是,这是嫔妾亲手做的杏仁酥,听皇上说这是皇后娘娘的最爱,娘娘可尝尝?” 沈氏一皱眉,睨着眼前这笑的如花似玉的人儿:“你今日过来就是为了送这东西?本宫不会吃的,你还是少来做好人了。” “皇后娘娘是怕有毒么?”郁琬白伸出手指捏了一块放进嘴里,拍了拍手指沾的渣滓:“娘你放心,若是嫔妾有害您之心,断然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嫔妾只是单纯的过来送点心,顺便……” “顺便什么?” 郁 琬白轻笑一声:“顺便提醒娘娘,六宫之中禁忌用媚药迷惑圣上,皇后娘娘若是想用,也该小心才是,今日撞在嫔妾手里也就罢了,若是撞到了想利用娘娘的人手里,想必又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沈氏‘啪’一声拍着桌子站起来:“你在本宫面前装什么好人,谁不知道阖宫上下只有你郁琬白才会跟本宫对着干,落在谁手里也比落在你手里强!” ☆、第068章 阴错阳差,皇上重伤(3) 从未央宫里出来,玉露好奇的问道:“主子,咱们就这么放过皇后了?她以前可是没少给咱们下绊脚石呢!” “擅用媚药,假传皇嗣,你觉得这沈氏还有回头路?”郁琬白边走边道。 皇后并无大错,如果不是自作孽,想来她是可以稳如泰山的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可如今这样一闹,沈氏全是全部瓦解了,就算是她肯替皇后瞒住此事,容王也是断然不会放过她的,少了一个沈国忠,龙子青这里便少了一方势力,郁琬白轻阖了眼,这朝中的势力怕还是要从长计议了。 玉露扶着她道:“这皇后娘娘还以为主子跟德妃是一伙儿的,怕是再也不会跟德妃合伙来欺负咱们了,咱们昭阳宫又可以有几天清净日子了。” 郁琬白柔着目光看向远方:“怕是不会有清净日子了。” 皇后一旦被废,六宫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德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还没有把握的很清楚,如今得了兵部,要失掉沈氏后台,失掉御史太尉,这棋算不得赢,郁琬白轻哼一声,没准还亏了! “玉露,整理一份朝臣的关系名册过来,上元节马上到了,礼部的尚书人选也该是定下来了。” 玉露回道:“是,主子。” 御乾宫。 龙子青带着君凌飒到了门口,一推开门,一个黑影便扑了上来:“静默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的君凌飒还好,知道屋里头有个人,可吓坏了一转身的龙子青,一张脸吓的紫青:“你……你……哪儿冒出来的?!” 幸好一旁的君凌飒扶住了他:“皇上小心,是臣让她等在这里了,静默!莽莽撞撞的,吓坏了皇上!” 从黑影里窜出来的静默吐了吐舌头,连忙跪下认错:“奴婢知错,奴婢吓着皇上了,给皇上赔不是。” 君凌飒皱眉:“你这是什么礼数?本王在府里教你的那些都忘到脑后了不成?!” 龙子青虚惊一场,浓眉紧半天才恢复了正常,他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从哪儿带来这么个冒失的丫头?” 最近他是听说了一些风声,向来不近女色的容王竟然从西北带回来个丫头,据说还金屋藏娇,谁都不曾见过其容颜。 许是对她的面容产生了好奇,龙子青轻声道:“抬起头来,让朕瞧瞧,朕可是听说了,你在睿亲王府藏了个美人,这么多年,凌飒也终于想开了,不再是个冥顽不灵的老古董了 !” 君凌飒拱手:“臣不敢,臣带沈静默来是为了想给您引荐,让您瞧瞧这丫头如何。” 如何?龙子青看了两眼一旁规规矩矩的沈静默,看着倒是赏心悦目,只不过……总觉得跟君凌飒之间有些不太合适。 “静默……倒是个好名字……咳咳!” 话还没说完,龙子青身子就咳了两声,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咳嗽,可是他却越咳越厉害,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手帕上似乎见了红,还没看清,就眼前一黑,耳边隐隐约约的听见君凌飒的呼喊声:“皇上?!皇上?!” ☆、第069章 上元前夜,贵妃入狱 丞相府。 夜卿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盏,吹着,缓缓呷了一口,黑眸低垂着看着杯盏中漂浮的茶叶:“先生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陆老先生捋着白色的胡须轻笑一声:“丞相这么早就叫老夫过来,应该是有话对老夫说吧?” 夜卿睨了他一眼:“今日我进宫,发现皇上似乎有一些不太对的症状,所以我想问问先生,之前所说的一颗一月,一月一颗,药效可还保真?” “老夫说过,不出半年,药效就会减弱。” 夜卿掸了掸身上的长袍,把手中的茶盏放在了桌上,黑眸锁死眼前的老人:“那为何皇上昨天却像是发了疯似得?如此之事想必不是偶然,先生难道没看出来?” “昨天?”陆老先生捻着胡须的手指一顿:“这不可能,他身上的药效老夫试过,至少还需要四个月才会发展,不可能这么快。” “是么?”夜卿黑眸锁着他,良久,才叹息的道:“我也不知道,昨日他就那样直直的闯进来了,夜色太深,我也看不清楚,不过那气息我懂,分明就是……” 陆老先生一般是不会对他说谎的,所以夜卿把思路又移到了龙子青身上,如果说不是被药物禁锢的药力爆发,那便是有人在他身上做了手脚。 要说这下药之人是谁,不用夜卿细想也清楚,未央宫的主母,皇后沈氏。 夜卿眼睛眯了眯:“果然是她。” 这沈氏的气数就算是尽了,一旦沈氏倒台,御史太尉也就倒了,皇上手里又算是少了一个后援,这事儿他能看得明白,想来郁琬白也能明白,她怕是又要开始动脑子想礼部的事情了。 正想着,风华急急忙忙从外头跨进了门:“爷,不好了,宫里出事了!” 皇上晕厥,容王正好在身边,召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来会诊,切了脉,知道皇上的身子是中了媚药,君凌飒是从哪里把皇上请来的? 昭阳宫啊! 容王一声令下,把昭阳宫团团围住,软禁了郁琬白。△≧△≧, 夜卿赶到宫里的时候,容王正与郁琬白二人对峙。 “郁贵妃,本王记得先帝在位时就曾说,后宫不得擅用媚药迷惑君王,难道贵妃娘娘不知道吗?!用如此手段不怕遭世人诟病吗?!” 郁琬白冷哼一声:“王爷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皇上昨夜虽然是在本宫这里安寝的,但是这媚药却不 是本宫下的,捉贼捉脏,王爷既然咬定了是本宫作为,大可在这昭阳宫里翻个仔细,本宫绝不阻拦!” 君凌飒眯了眯眼,沉了一张脸道:“哦?那贵妃娘娘的意思是,皇上自己中了媚药,在你这里一晚上都没有发病不成?” 昨天夜里的事情,不过就她和夜卿两个人知晓,如今皇上又昏迷着,没人能替她作证,如今若把实情说出来,容王定会认为她是反咬皇后,更坐实了这名头。 不行,她得忍! 容王见她不说话,便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他怒吼一声:“贵妃娘娘不答话便是承认了,来人!把贵妃娘娘压入天牢!” ☆、第070章 夜探大牢,互诉衷肠 从夜卿知道宫里出了事,到他进宫前后也不过就是一个多时辰,可他到了御乾宫的时候,容王已经关押了郁琬白,一群太医守在后殿里为龙子青施针,他来之前问过陆老先生。若是这种情况下施诊,获救的把握能有几成,老先生摇了摇头:“怕是不足三成。” 他前脚刚踏进殿门,就听见里面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啊!” 再往里一看,龙子青已经翻身半趴在床榻的边缘,半个身子都倒在了地上,他的脸对应的地上,一滴滴的鲜血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淌,容王站在一边大吼:“都是一帮饭桶吗!” 陆老先生说过,媚药这种东西,要么发泄出来,要么只有对应的解药才可解了此毒。况且龙子青身上五年的药效沉积,碰到这毒,自然是更加的难解。 夜卿握了握拳,怕是这药还是只能沈氏解的了。 一群太医跪在君凌飒面前,小心翼翼的道:“王爷,皇上五脏郁结,血走下经,施诊只能短暂的压制住皇上身体里的毒性,要想解了此毒,怕还是要……” 容王没有耐心,浓眉都打成了死结:“要什么!说啊!” “要么与女子交姌,要么……只能有对应的解药。” 如今就算是皇上能行,他这么昏迷着,能与谁睡在一起?解药…… 君凌飒眯了眯眼:“等着,本王去找郁贵妃要解药!” 容王从夜卿身边走了过去。后者想拦,可却没有理由拦住他,风华在一旁小声的问:“爷。贵妃受得住吗?” 他也不知道,可君凌飒的手段他是知道的,断不会让郁琬白好过就是了。 “安排人在天牢里,若实在不行,先劫狱再说!” 风华挑眉:“劫……劫狱?” 天牢里。 郁琬白脱去了一身的宫袍,一件素衣在身,未施粉?,皎皎月色的照耀下显得有些苍白,她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闭着眼睛,悠长而卷曲的睫毛挂在脸上,听见了脚步声,她微微睁了眼,轻声道:“本宫估摸着王爷也就要到了。” 君凌飒使了个眼色,一旁的狱卒打开了门锁。他提着衣袍跨进门:“郁贵妃,这贵妃想来你也当不久了,本王来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交出来吧!” 郁琬白重新阖上了眼:“本宫没有。” 君凌飒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一张脸?到了底:“郁琬白!本王不是由着你耍着玩儿的! 快点交出解药!” 郁琬白重复:“本宫说了,本宫没有。” “你以为本王不敢对你用刑吗?”君凌飒走近了她。一双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 “容王想来心狠手辣,对男人如此,对女人亦如此,所以本宫从来都没想过,你不会对本宫用刑。”郁琬白睁了眼,与君凌飒四目相对:“可王爷您也要想想清楚,如今这情势您当真看明白了吗?本宫,当真是您容王的敌人吗?” 君凌飒对龙子青的忠心自然是没话说的,可他从来就没看好过郁琬白。从她入宫那一天起他就认定她是夜卿放在皇上身边的一颗棋子,只是无奈皇上一心对她,他也无可奈何。 可如今不同了,他们要夺回皇权,郁琬白就是他帮龙子青夺回皇权需要处置的第一步,他必须要杀了她! “就算不是敌人,也从来都不是朋友。”君凌飒已经离她只有几步的距离了,突然,他一双大手牢牢的掐住了她的脖子。粗着嗓子道:“郁贵妃,你最好把解药老老实实交出来,否则,本王翻遍了你的昭阳宫,到时候你的小命就真的不保了!” 被掐住咽喉的郁琬白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容王,嘴角微微上扬,用不带顺的气息道:“容王……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把本宫……放出去。” “王爷!御乾宫传来消息,丞相带来了位大夫,说是可以解此毒。”门口,狱卒小声说了一句。 君凌飒一听,马上放了手,被提着离了地面的郁琬白咕咚一声摔在了地上。容王扬尘而去,丢下她趴在地上低声轻笑。 容王当真是不会放过她的,若是皇上没办法醒过来,她很有可能就死在这天牢里。 倘若真的死了,会不会见到云儿? “娘娘趴在地上,不嫌地上太凉吗?” 郁琬白猛的抬头一看,夜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眸死死的盯着她,眼眸之中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情愫。 “你来干什么?” 夜卿挑了挑眉。嘴角微微勾了勾:“娘娘可以判定为,臣来看娘娘您的笑话。” “夜明澈!” 瞧着她发火的样子,夜卿心里就有些痒痒的,伸手把人扶了起来,他不仅凶道:“娘娘平时瞧着冰雪聪明,怎得到了危急关头就不懂得变通了,如今容王一口咬定是你,你难道就不会退给沈氏?” 原本也就是沈氏做的。 郁琬白起了身子甩掉了他的手:“丞相果真是冰雪聪明,如今这情势本宫若说了,那容王也不见得会相信,到时候还会说我反咬皇后一口,就更说不清楚了。”, “娘娘打算一直待在这天牢里?”夜卿一把把人拉近了些,扯过她脖领的衣襟:“下一次,娘娘还能保证谁来救你?” 她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她知道夜卿会来,所以君凌飒抓着她脖子拼命用力的时候她都没怕过,可这样的情景下和夜卿四目相对,她竟然有些怕了。 “本宫不会再麻烦你了,还要多谢夜丞相……唔!” 这人的嘴太不讲情面了,夜卿听着从这张嘴里冒出来的话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样疼,他凑上去堵住了这人的嘴,干渴的厮吻着她的唇瓣,一开始郁琬白还有些挣扎,可谁知夜卿像是被附身了似的,一把把她顶在墙壁上,抬起她的双腿架在了腰间,用手轻轻一挑,她淡薄的素衣就像自己认了主人一样,敞了开。 “夜明澈,你疯了是不是!” 夜卿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中带着某些浓郁的情愫:“我是疯了,从你嫁给龙子青的那天开始我就疯了!” 下一更,12点。 ☆、第071章 丞相被捕,德妃探监 夜卿突如其来的这一下,吓坏了郁琬白,也吓坏了一旁守门的风华,爷真是老当益壮……不对,少年得志!也不对……如狼似虎!对,没见过人家姑娘坐牢还来这一出的。到底是救人来了还是吃豆腐来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风华还是安分守己的守在门口,牢房里的室温陡然升高,郁琬白喘着粗气趴在夜卿的肩头,一丝力气都没有了:“夜明澈,你混蛋。” 夜卿轻轻拢了拢她随意散在身后的碎发,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臣还有更混蛋的,娘娘要不要试试?” 郁琬白轻轻的勾了勾唇角,虽然身在牢房,可和夜卿已经很久没想这样平心静气的在一起谈谈天了,她温柔的把头靠在他的肩头,感受着他的呼吸。郁琬白的眼睛突然亮了亮,她道:“夜明澈,你已经忘记云儿了吗?” 夜卿最近的一举一动都让郁琬白摸不清头脑,他会是不是的用深眸回望她,他会在她担心皇上的时候微微发怒,他时时刻刻流露出来的关怀都跟往日里不同。 只有这一点能解释的通,夜卿喜欢上了如今的她。 她感觉到夜卿的背慢慢慢慢的变得僵硬,然后耳边传来了他的略带着磁性的声音:“没忘,云儿一直在我心里,从未离开。” 郁琬白从他怀里慢慢起身,四目相对,她揉着嗓子问道:“那你现在是喜欢上我了吗?” 她的眼中有太多的担忧,害怕和焦虑,她就这么淡淡的看着他,他黑色的眸子里全都是她的影子。他眼中的她是那么的苍白,一张小脸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良久,他都没有说话。他扳过她执拗的肩头,把她整个人都禁锢在怀中:“晚晴,你原本就是我的人,你就应该属于我。” “本宫提醒丞相一句,本宫如今是当朝的贵妃。” 夜卿轻笑:“那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可以逃离你现在的身份,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郁琬白愣住了,她从没想过自己还能有逃出这身份的一天,富贵浮云对她来说本就不值得一提,她想要的从来也都不是这些,她久久的愣着神,似乎感觉出了她的犹豫,他轻抚着她微微僵硬的后背:“你是担心郁将军对么?” “我……” ‘啪’‘啪’‘啪’!牢房里传来了几声巴掌声,君凌飒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缓缓的朝他们走来:“啧啧……当真是一副伉俪情深啊。不如,本王这就送你们去做一对苦命鸳鸯如何?” 夜卿急忙把她的衣裳合拢,转过身来将人护在身后:“王爷真是来的巧!” 怕是故意安排的吧! 门口的风华也不知道出个声……夜卿还在怪风华,就瞧见君凌飒的身后,风华已经被敲晕了拖在地上,夜卿黑眸一紧:“君凌飒!” 容王哪里会怕。也同样粗着嗓子回了一声:“夜卿!勾引后宫,该当何罪!” 夜卿哼了一声:“如今皇上未醒,王爷说什么都是对的,臣又何必在多言?” 他是没料到容王这时候回来的,按理说陆先生在后殿救治龙子青,容王该是守在皇上身边才对,他就是想趁着这个空档过来看她一眼,可没想到,就是这样谨慎。还是中了君凌飒的套! 君凌飒哼了哼:“如今人赃俱获,还由得丞相爷不认?来人,将夜卿关押在另一间牢房里!听候发落!” 夜卿是有些功夫在身的,若是硬拼君凌飒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可夜卿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由着几个人领着进了另一间牢房。 君凌飒扫了一眼郁琬白:“郁贵妃,这回本王看你还有何话说!等皇上醒了,你们的死期就到了!哼!” 甩了甩锦袖,容王扬长而去。 夜卿隔着郁琬白只有一个牢房。等到人走了,她蹙着秀眉埋怨道:“怎么这么傻,你在外头,好歹能有个人救我,如今你也进来了,皇上又晕着,容王岂不是要翻了天。” “君凌飒不会的。”夜卿笑了笑,把牢房角落里那个棉被拿来轻轻的铺在地上,然后他躺在上面看着一个小窗户里微微射进来的皎皎月光:“如今像他这样的忠臣已经没几个了,他是宁愿让自己死也要守住龙子青的皇位的。” 他和郁琬白都清楚,君凌飒是龙子青最强有力的后盾,是任何人任何计谋都无法离间的。 郁琬白翻了个白眼:“忠心是忠心。就是脑子有点不好使。” 偏偏把她当妖妃一样看! 夜卿翻了个身:“这大梁朝第一个敢说容王脑子不好使的,也就是娘娘您了。” 郁琬白嘟了嘟嘴,想起刚刚被敲晕的风华:“你都不管风华的死活吗?” “他会照顾自己的,娘娘还是早些安置吧。” 安置?郁琬白看了看自己的牢房,又看了看他的,其实两间牢房都差不多,她也学着他的样子把棉被垫在小窗户的下面,迎面就是皎皎月光,白 白的。亮亮的,很美。 “以陆先生的医术,皇上的毒可解么?” 夜卿的声音闷闷的:“娘娘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怎么出了这天牢吧。” 没事只会担心旁的无关紧要之人,刚刚她讨好的眼神换来了喜悦感瞬间被这句话浇成了凉的,这女人是不是不会说好听的话出来了? 一夜这样相安无事的也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牢里便传来了消息,皇上被陆老先生施了针,暂时保住了性命,可三日之内若是找不到解药,还是无用。 郁琬白叹息了一声:“看来还是要去找沈氏才行。” 夜卿挑眉:“怎么找?如今是你能找,还是我能找?” 两个人守在牢房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束手无策,这时,突然从门口传来细细密密的脚步声,听上去……像是个女人的脚步。 “贵妃姐姐,夜丞相,许久不见了。” 郁琬白微微愣了愣神,眼前的人定格住了她才瞧真着了:“德妃?!” 下一更,14点。 ☆、第072章 交换条件,救出天牢 德妃的到来让两个人都有些错愕,按理说这事儿跟她没关系,整个宫里上上下下都不会有人愿意来蹚这趟浑水,这德妃竟然想往上凑? 郁琬白收敛了笑容:“你来做什么?” 德妃端着裙子慢步的走了上前:“姐姐莫生气,妹妹不是来打扰二位的好事的。” 夜卿皱了眉:“臣参见德妃娘娘,德妃娘娘乃是贵体。出入这样寒酸之地还恐不妥,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德妃抬眸看了看夜卿,又转身看了看郁琬白,才道:“姐姐怕是已经得到了消息吧,皇上的毒解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三日之内一定要解,想来那容王还要过啦找姐姐的麻烦,姐姐可有应对之策?” “妹妹如此心细如发,想来是已经提本宫想好了出路。”郁琬白转身坐在草席之上,蹙着秀眉看着德妃,德妃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不知道,可她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好药。 德妃笑了:“这事儿说好办也好办。姐姐把解药交出来也就行了,没得受了这些罪不是?” 郁琬白别过头去:“本宫没给皇上下药,何来的解药?” 德妃笑意更浓了些,她走上前两步贴在郁琬白的身边小声说道:“若是姐姐愿意,妹妹可以帮姐姐这个忙。” “怎么帮?”隐约之间,郁琬白觉得德妃定然不会说出什么好主意。 “妹妹可以引了容王去皇后那里,想来姐姐心里也清楚,这药是谁下的,自然,这解药也是在那人的手里。” 她竟然知道?郁琬白倒抽了一口冷气,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后者捂着帕子微微笑了两声,退后两步道:“姐姐这表情,当真是吓着妹妹了。” “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夜里的事情只有几个人知晓,皇后不会傻到去告诉德妃她要给皇上下药了。郁琬白和夜卿自然也不会去跟她说,那德妃究竟是如何得知的呢? “姐姐莫要这样瞧着妹妹,妹妹也不过就是比姐姐晚知道了那么一会儿。如今容王守在御乾宫,不允许后宫任何人出入,皇后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妹妹去了几次都被挡了回来,我就想,这问题还是出在未央宫,而非昭阳宫。” 当初郁琬白在皇后和德妃之间做得一手的好离间,如今她以这副面孔来见她,叫郁琬白心里不由的有些发冷,德妃,果然是不能小觑。 而德妃的心里一直都是清楚的,给皇上用媚药这种事,只可能发生在 那没脑子的沈氏身上,她有一点看的很明白,沈氏不是她的对手。一直在皇上身后??操盘这一切的郁琬白才是她真正的对手! 德妃的解释牵强,可如今已经顾不得许多,德妃完全是最好的人证,她脱离了郁琬白的关系,由她去指认沈氏,最合适不过。 可隐约的。郁琬白觉得德妃来帮她的忙,绝不是那么单纯。 “德妃妹妹没有别的条件要说?” 总不会白帮忙这样简单吧。 德妃笑了,转头看了一眼一直阖着眼睛躺在另一间牢房里的夜卿:“其实妹妹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丞相大人。” 夜卿阖着眼睛微微笑了笑,说了这么半天,终于说到问题的关键了。 “德妃娘娘乃是凤体维和,怎得需要求臣办事?臣简直是不胜惶恐。” 德妃笑了笑,走到靠近他牢房的那一侧。微微蹲下了身子:“丞相当真不认得本宫了么?” 她笑的很鬼魅,一双眼睛就这样瞧着夜卿,身后的郁琬白没来由的心里一哆嗦,好像看透了这人,又好像没看透似的。 夜卿翻了个身起来,只扫了她一眼,便道:“臣一直都认得,您是赵国公主,大梁的德妃娘娘。” “呵呵……夜丞相说的对。”德妃轻笑了一声,站起身来道:“妹妹今日来就是想跟姐姐还有丞相爷谈一笔交易,本宫可以让容王找到沈氏求得解药,不过……丞相爷也要答应本宫一件事。” “什么事?” “容王从西北带回来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名叫沈静?,原本是打算进献给皇上的,”德妃道:“事成之后,丞相爷要求皇上把沈静?赐给你做妻子,你可愿意?” 这话一说出口,郁琬白的眼睛都直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德妃,她以为德妃会要求她去做什么事情。可没想到,她竟然要求夜卿娶妻? 不得不承认,郁琬白的心在听到夜卿娶妻这件事的时候,心被生生的划了一刀,鲜血直流。 一旁一直在听戏一样的夜卿也是浓眉微皱,德妃能来狱中,定然是知道些什么,她刚刚问自己认不认得她时那眼神夜卿也有些看不懂,这沈静?是何人。为何她要他娶了沈静?? “德妃娘娘不想给臣解释一番?”夜卿挑着眉问道:“臣自认为没有什么值得娘娘利用之事,娶妻……也不单单只是为了娶妻吧?” 德妃抿 嘴一笑:“也没什么,如今这情势姐姐和丞相也看得清楚,若是沈氏倒了,本宫自然会多一些优势,这宫中多了一个人跟本宫争抢,难免又要多费心思,与其本宫费心思,不如如此,一举两得,既帮了你们,又帮了本宫自己,何乐不为呢?” 夜卿点了点头,这一层的利害关系他想到的,可德妃如此费尽心思的扳倒皇后,让他娶妻又是为了什么?, “如果臣不愿意,娘娘又当如何?” “如何?”德妃笑了笑:“本宫自然是不会为难丞相的,只不过三日之内容王必定来找姐姐讨要解药,姐姐若是想要招出皇后一早便招了,如今不说,怕是死都不会说了,难道丞相爷打算看着姐姐被容王折磨致死?容王的手段……丞相爷应该很了解吧?” 夜卿眯了眯?眸,这女人是在威胁他,该死的是他竟然就如同她之所言,定不会让郁琬白落在容王之手! 德妃见夜卿没有说话,转身便抬脚:“既然丞相不愿意,那本宫就先告辞了。”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夜卿叫住了她:“等等!臣……愿意。” 打底三更已经全部结束,后面是两章加更的章节,依旧两个小时后奉上。 下一更,16点。 ☆、第073章 东窗事发,皇后求饶为收藏满百加更 德妃走后,郁琬白一直绷着脸躺在那里,夜卿叫了她几声她都没理,后者轻笑了一声:“娘娘这是不愿意臣娶亲?” 郁琬白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丞相也不小了,再不娶亲将来生不出孩子可怎么好?还是赶紧娶妻生子才是对的,德妃果然很向着你。” 夜卿勾起唇角:“臣怎么闻着好大的一股子酸味儿。” 郁琬白气的从草席上翻滚了站起来。走过牢房的木栏子旁:“夜明澈,这德妃又是你什么时候留下的风流债?你瞧见她刚才看你的样子了吗?你难道一点都想不起她来?还是碍着我在这里,碍着面子不想承认啊?!” 看着她被气的跳脚的小模样,夜卿恨不得能现在就把眼前这人抱在怀里,他摇了摇头:“我还真不认识她,年少时我就只有云儿一个,后来……哪里还认得什么旁人。” 德妃刚才那话让二人都有些疑惑,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到底是故意的谎称是旧人,还是她真的是他认识的某个旧人呢? 而养德宫里,德妃刚从天牢里回来,便得到了消息。皇上还在昏迷之中,容王已经翻遍了昭阳宫,都没有找到解药,正准备去天牢再盘问一番。 锦瑟在一旁小声问道:“娘娘,咱们怎么办?” 德妃理了理衣襟:“走吧,按原计划办吧。” 去天牢的路上,必然要经过养德宫身后的园子,德妃就坐在那里喝茶等着,没一会儿李公公便小声说了一句:“娘娘,容王已经朝这边过来了。” 德妃点点头:“知道了。” 给锦瑟使了个眼色,锦瑟便在一旁边捏着腿边道:“娘娘,最近未央宫不知道是怎么了,宫门紧闭,皇后娘娘也是闭门不出,连皇上那里都不曾去看过呢。” 德妃喝了口茶水道:“容王爷不是不允许后宫之人去探病么。想来皇后娘娘也是在宫殿里为皇上祈福,你呀就别那么多事儿了,去厨房里看看本宫给皇上炖的羹汤好了没?” 锦瑟扁了扁嘴:“娘娘。您就知道一门心思的伺候皇上,皇上如今还病着呢,又不允许您进去探望,您没听见最近宫里的闲言闲语么?宫里都在传,那夜其实皇上并不是一直都留在昭阳宫的,皇上是先去了未央宫,那时候未央宫的寝殿都关着门,奴婢们都被赶了出来,后来皇上突然冲出了门,带着全公公这才去了昭阳宫呢!” “哦?”德妃一挑眉:“这事儿本宫怎么没听说过?” 锦瑟接着道:“娘娘您一心都在宫里待着,自然是不知道了,这皇上从未央宫先出来,谁知道究竟是皇后还是贵妃给皇上下的药?如今贵妃死不承认,怕是这事儿定有蹊跷,奴婢还听说啊。说皇后肚子里根本就没孩子,是怕自己的位置被……” “行了!”德妃双目微瞪,看着身后的小丫鬟:“没来由的你哪儿来这么多道听途说,不知道祸从口出吗!皇后总归是皇后,没得旁人议论的份!下去,罚抽小腿一百下!” 锦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 园子外头,容王带着小厮站在门口听了很久,浓眉紧皱,他微微蹙着眉对一旁的小厮道:“不去天牢了,跟本王去未央宫!” 未央宫的大门真的如锦瑟所言,大门紧闭,门口的季公公瞧见了君凌飒,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王……王爷来了!” 君凌飒眼睛眯了眯,走上前去道:“本王来摆件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可在?” “呃……娘娘……娘娘在,奴才这就去通报。” 沈氏一直把自己关在未央宫里,按理说三个月的肚子应该有一些显怀了,可是她身量微胖,这样也看不太出什么来,她对着铜镜左右转了两圈,确定看不出破绽了,才叹息着对门口的小太监道:“请容王吧。” 从皇上告诉君凌飒他身子上的毛病开始,他就一直在派人调查皇后这肚子。今日又从德妃那里听说了这些,他更加笃定了沈氏的肚子有蹊跷,其实也无可厚非,没孩子的人才会无所顾忌的想要留住皇上。 “臣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金安。” 沈氏淡淡的笑了笑:“容王何必如此客气,今日来本宫这里,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君凌飒站直了身子,眼眸盯着她几近平坦的肚子:“臣今日听说了一些事情,关于皇后娘娘,所以想来问问清楚。” 沈氏心思一沉,强迫自己挂着笑:“何事?” “臣去查过?册,皇上中毒的前一夜。该侍寝的人并不是贵妃,而是静嫔,”君凌飒道:“然而静嫔那日却没有侍寝,因为皇后娘娘您中途拦截了皇上到了您的未央宫。” “容王这话何意?”沈氏的眼神有些闪躲,这更加坚定的君凌飒的怀疑。 他坐在沈氏对面,虽然声音不大,但威慑力不小:“臣听说了一些宫中的风言风语,那夜皇上去昭阳宫的时候,是已经被下了 药。所以才神志恍惚,精神涣散,几步路都走的摇摇晃晃的,对么?” 沈氏惊慌失措:“谁……谁告诉你的,如此血口喷人,定是郁琬白那妖妃,本宫怎么会用那种东西,难道王爷不知道本宫怀着身孕忌讳房事吗?” 正说着,门口君凌飒的小厮便敲了门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在他手心里放了一个小包。,o 沈氏整个心都提了起来。 君凌飒微微一笑,‘啪’一声把一小包东西甩在了桌上:“那皇后娘娘可以给臣解释一下这包东西究竟为何会出现在未央宫里吗?” 桌面上,一个素白的白纸包的小包,沈氏不熟悉,但是里面的味道她是知道的,就是那夜她给龙子青下的,可是,她不是早早的就让人扔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未央宫里?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本宫明明已经扔了它!” 说着,沈氏扑上去想要去抢桌上的小包,君凌飒一把捞了起来:“沈氏,你还有何话说?!” 这是加更的第一章,还有一张加更两个小时后奉上。 下一更,18点。 ☆、第074章 皇上苏醒,沈氏被废为推荐票满二百加更 沈氏趴在桌上,一张小脸哭得梨花带雨:“王爷,你就看在本宫还怀着身子的份上,饶了本宫这一回吧!” “饶了你?”君凌飒哼了哼:“饶了你谁来救皇上?太医在宫里救了这么久都束手无策,皇后娘娘就是不交出解药是何用意?娘娘知不知道皇上如今若是没解药,三日之后就会驾崩!” “什么?!” 沈氏整个人都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从爹爹手上拿来的药,竟然会害了自己的夫君! 从郁琬白出了未央宫,她就一直担心皇上会知道此事,她以为躲在未央宫里就是安全的,皇上无论如何会看在她怀着身孕的份上饶了她,可没想到,如今却是害了皇上。 “皇后娘娘,难道皇上病重的消息没有人通知未央宫吗?!” 君凌飒咬着牙看着眼前的女子,沈氏无德,如今连有能都算不得,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他压着嗓子问:“皇后娘娘。臣问你,解药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沈氏摇着头蹲在地上:“是爹爹给我的,他说我只要跟皇上同了房,就保我怀上皇子,我……” 秋月在一旁连忙堵住了皇后的嘴:“娘娘不要再说!” 沈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如今再想收回来已经不可能了,她爬到君凌飒脚边哭丧着:“王爷,我是一心想要为皇上诞下皇子才会出此下策啊!王爷,你不是也希望皇上能后继有人吗?王爷!” 君凌飒已经闭了眼:“没用了,沈氏,本王希望的是皇上真的有皇嗣,而不是假的,来人。把皇后压入天牢,去宫外请御史太尉进宫,本王要亲自问问他。” 皇上病重。容王把皇后、贵妃和丞相都关押在了天牢,这已经引起了群臣的反对,站在沈国忠这边的本来在关押夜卿的时候还连连叫好,如今连皇后都关了起来,这让他们大跌眼镜,纷纷进宫觐见,要求马上释放皇后。 可容王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本王关皇后自然有关她的理由,等皇上醒来自然会给你们解释,御史太尉沈大人,把解药交出来,本王还可以在皇上面前替你求求情。” 众臣一听这话,都纷纷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沈国忠,若是容王这样说,岂不是下药之人便是皇后?! 沈国忠自然是装傻的:“王爷这话说的老臣就有些不明白了,下药的人是贵妃。怎得来找老臣要解药?” 君凌飒眼睛都没抬:“既然沈大人抵 死不从,那本王也只能实话实说,那药难道不是沈大人亲自交给皇后的吗?皇后娘娘都已经招认了,沈大人还打算不认账不成?” “这……”沈国忠一听皇后已经招认了,瞬间就没了气势,噗通一声跪倒在容王脚边:“老臣一时糊涂。跟皇后娘娘无关,求王爷能放过娘娘。” 君凌飒抓着他的衣领把人捞起来半尺高:“本王现在问你解药在哪儿!!” 沈国忠找的是为江湖术士,自然是给过他解药的,他一直呆在身上,那术士说若是得了机会与女子同床便可无须解药,若是没有,便需要用此解药解毒,长期存留在体内,势必对男子造成无法修复的损伤。 他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把一小包解药放在了君凌飒手上:“温水送服。半个时辰便见效。” 君凌飒拿过解药顺势把人摔在地上:“来人,把沈大人带下去,听候发落!” 虽然夜卿被关押着,可是君凌飒瞧着陆老先生医术不错,便没有把他关押,只是派人盯着他,一针一药都要仔细,不得有半点马虎,刚拿到解药。容王便递给了陆老先生:“这是解药,温水送服,半个时辰起效。” 陆老先生点点头,刚要把解药放皇上嘴里送,君凌飒一把拉住他的手:“先生,本王问你,这药喝下去……可有副作用?” “回王爷,老夫也不知道,只是但凡解药总有些副作用,”陆老先生答道:“可这副作用和毒药比起来,哪个更狠?” 君凌飒想了一会儿,终究松了手:“喂吧。” 有了解药。龙子青的呼吸都顺畅了很多,陆老先生又在其重要的部位施针,没过半个时辰,皇上便苏醒了。 “晚晴……” 听见了皇上的喃喃细语,君凌飒靠近了些:“皇上,皇上您醒醒。” 龙子青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嗓子因为很久没说话了,显得有些沙哑:“凌飒?朕……朕怎么了?” “您被人下了药,在御乾宫毒发。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 龙子青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看了看四周,君凌飒小心的把他扶起来问:“皇上可知自己中的是何毒?” “什么毒不毒的,”龙子青摆了摆手:“是皇后下的媚药,朕一早就知道。” 君凌飒一听这话,噗通一声跪倒在龙子青面前:“臣请皇上治罪。” 龙子青不解:“凌飒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 “臣不才,皇上病重,臣……便关押了皇后,还有御史太尉沈国忠,皇后已经招认,她假传皇嗣,滥用媚药,臣自知有罪,关押了皇后,请皇上责罚。” 听见了皇后假孕,龙子青轻松的笑了笑:“……真的是假的,罢了,如此妒妇也难当国母,凌飒你做的对,带朕好些了便撤回颁发的宝册宝印,皇后之位……还是另立贤人吧。” 龙子青扶着容王便要起身,可容王还是跪在地上:“臣……还有一事。” “还有什么事?” “臣误会了郁贵妃,把她也押入了天牢……”△≧△≧, 龙子青震惊不已:“你说什么?!” 君凌飒解释道:“臣是误会了郁贵妃,可她人也不解释,还在牢房里跟丞相搂搂抱抱,如此之人也难……皇上!皇上您这是做什么?” 容王的话还没说完,龙子青便踉跄着要起身:“朕要去天牢!” 谁也拦不住这位执拗的君王,容王在身后拿着斗篷追,龙子青带着小全子踉跄的越走越快,近乎几步路的路程摔倒了多次,小全子劝慰道:“皇上,您等等,奴才去给您备龙撵。” “等不了!晚晴在天牢里!” 五更完毕。。。累哔了。。。 爬着滚去码明天的。。。阿离手抽筋,大家要记得投票票啊! ☆、第075章 背后杀手,德妃娘娘 天牢里,郁琬白和夜卿各自占着一个牢房,同样的姿势同样的朝向,郁琬白感叹道:“又是一天过去了,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样了。” 夜卿睨着她:“贵妃娘娘果真对皇上情深意重啊,放心吧。陆老先生医术了得,自然是不会让皇上出事的。” 正说着,门口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皆是翻身下来瞧着,只见龙子青一身淡薄的中衣,连斗篷都没披,牢门一开便急促的喊:“晚晴!晚晴!” 郁琬白眼睛一亮:“皇上!臣妾在这!” 龙子青一个箭步跨在门前,一张脸惨白的,喘着粗气:“晚晴,朕来晚了,你没事吧?” 小狱卒连忙开了门,两人相见。郁琬白扫了他全身:“皇上可好了?陆老先生治好了您?” 龙子青点点头:“是皇后,她交出了解药,朕……朕一早就知道自己……” 郁琬白连忙捂了他的嘴,轻声道:“皇上别说了,臣妾都知道。” 他把她的手窝在手心里,纤细冰凉的手让龙子青微微皱了眉:“晚晴,你的手为什么这样冰?待在这牢房里你受苦了,朕对不起你。” 瞧着他们二人这副情深意浓的样子,夜卿简直是火从鼻子里冒,他轻咳了几声,才缓缓的开口:“臣参见皇上,皇上洪福齐天,让臣着实担心了一把。” 龙子青这才看到牢房里还有一个夜卿,微微一愣:“丞相怎么也在?” 这时,门口追着皇上的君凌飒也赶到了。他冷哼了一声:“皇上也该问问夜丞相,臣是为何要关押了他!” 皇上看了看夜卿,又看了看郁琬白。还未说话,夜卿便先开了口:“皇上,容王爷误会贵妃娘娘害了您,把娘娘关押在了天牢里,臣为了以防万一过来瞧了瞧,发现贵妃娘娘玉体欠安,臣若是不是照顾着娘娘,皇上怕是如今都瞧不见娘娘了。” 龙子青看了一眼远处的君凌飒:“此话当真?” “臣……” 君凌飒刚想说点什么,一旁的郁琬白‘适时’的晕了,整个人倒在了龙子青怀里:“爱妃!爱妃!” 龙子青抱着郁琬白出了天牢,临走前,他看了君凌飒一眼“凌飒,这次是你的不对,把丞相放了。” “皇上……” 郁琬白被送回了昭阳宫,夜卿也从天牢里出了来。消息传回了养德宫,锦瑟端着茶盏捧在德妃面前:“娘娘,这情势果 然按照咱们设定的,如今皇上怕是已经跟容王生了嫌隙。” 德妃摇了摇头:“嫌隙怕是不会因为这一件事就生,容王办事阴狠,却极为忠心。他的地位在皇上心中也举足轻重,皇上这人就是如此,越是信任之人越是苛责,对了,沈氏如何了?” 容王和皇上之间还需要从长计议,如今倒是不着急,扳倒了沈氏,又拉了沈国忠下台,这一仗她可以算是赢的很漂亮了。 锦瑟回道:“回娘娘。沈氏已经被关押在了冷宫里,皇上已经命人撤去了她的宝册宝印,她本来还苦恼着想辩解,可皇上哪里顾得到她?连瞧都不瞧,就让全公公拉着去了冷宫,再也没了消息。” 德妃这一步棋,其实也不算是她自己想的,只不过沈氏一步步这样走,她便一步步引导着她。一步步的把沈氏引到了冷宫之中。 “那沈国忠如何?” 锦瑟捂着嘴笑道:“那沈大人到如今都不知道那江湖术士是娘娘找的人,那药他还真的交给了沈氏,沈氏果真用在了皇上身上,若不是如此,她们父女二人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自从得知了沈氏假孕的事情,德妃就一直在想如何将她这肚子公之于众,以前假意笼络是为了让沈氏对自己放松警惕,没想到却被郁琬白破坏了,既然如此,她便只能把沈氏推出去。 德妃让锦瑟在外头安排了个江湖术士,偶然的机会巧遇了沈国忠,机缘巧合之下明理暗理的提醒了沈国忠。这江湖术士这里有上等的保胎之药,只要一副下肚,保证能怀上儿子! 沈国忠一直担心自己的女儿,如今有了这等好药,他自然是要想尽办法也要弄来,可他压根就没想到,从一开始这就是德妃设计好的全套,引着他们父女二人往里钻。 “冷宫那边派人盯着,适时侯就了结了吧。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锦瑟点了点头:“奴婢觉得,不需要咱们动手,容王就不会放过沈氏。” 其实君凌飒确实是这样想的,可是他却没敢动手,他亲眼瞧着龙子青守在昭阳宫的寝殿里,郁琬白不睁眼他就不走,气得君凌飒直想敲晕了皇上抗走。 “皇上,您先在软榻上歇歇,贵妃娘娘还在昏迷之中,太医们一直在救治,皇上……” 龙子青甩了甩锦袖:“朕不走,朕要等着晚晴醒过来……咳咳……” 君凌飒眉头快打成个死结了:“皇上,保重龙体要紧啊!若是贵妃醒过 来瞧见您这样,定会心疼不已啊!” 一看来硬的不行,容王就试试软的。 果然试用。 龙子青一挑眉,回头看了看他:“朕……很憔悴?” 君凌飒点点头:“憔悴!所以您得好好安歇,这里有太医,有奴婢,只要贵妃一醒,臣便立刻禀告您!” “好……”龙子青这才从床边起来,依依不舍的走出了昭阳宫。, 皇上前脚刚走,夜卿便猫着脚步踏了进来。 风华跟在他身后:“爷,如今容王看的紧,您以后还是要少来才好。” “少废话!”夜卿瞪了他一眼:“我让你在天牢门口守着,便是让你好生的放哨,你可好,把人偷偷放进来,本以为你按约定好的装傻出去,好好调查德妃,结果人都进来跟我谈条件了你人影还没见着,风华,你最近办事是越来越不牢靠了!” 风华挠了挠头:“奴才也不知道,这德妃娘娘是要冲您下手啊,再说,德妃娘娘远在赵国,查起来确实有些难度啊。” 下一更,12点。 我决定要学习好基友小豆子的套路,每天在单章下留言的妹子们,阿离会每十天做一个统计,每个月的10号20号30号颁奖,前三名分别有200岩币,100岩币和50岩币的奖励,我知道这很少,也算是阿离的一点心意嘛,希望大家别嫌弃。 另外今天18点的最后一章更新还会有红包,妹子们可以到时候去领取,谢谢大家。 ☆、第076章 补过灯节,丞相病重 郁琬白没醒,夜卿也没有在昭阳宫里做过多的停留,如今沈氏被废,御史太尉倒台,宫里大部分的御史太尉的人纷纷都没了方向,这几天容王一直在走动几个重要的朝臣。尤其是夜卿被关押的几天,已经有好几个人都倒在了容王这头。 顾天涯在丞相府里来回踱步:“这君凌飒已经挖走了好几个沈国忠的旧部,明澈,咱们也该行动起来了!” 夜卿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吹了吹手中的茶盏柔着嗓子道:“沈国忠的旧部有多少能动员到咱们手里你还不清楚么?让他去挖,左右也挖不出什么名堂来。” 三省六部都在夜卿的管辖范围里,能追随容王的无非就是些以前的旧部,一些可有可无的文臣,夜卿手里唯一的失算,只有郁琬白挖走的一个兵部尚书楼夏而已。 顾天涯也是这样想,可容王毕竟跟沈国忠不同,容王手段更高。如果他们不早做准备,势必会有纰漏。 “如今一个容王我们已经有些棘手了,皇上怕是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由着你指挥了。”顾天涯看着夜卿道:“如今上元节也过了,怕是朝堂之上又会有一番血雨腥风了。” 夜卿倒是没想上朝的事儿,他一颗心还挂在昭阳宫的郁琬白身上,又想着德妃临走前让他去求皇上娶了容王带回来那个女人的事儿,他挑眉问一旁的顾天涯:“容王身边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到底是什么来路?” 他让风华去查过了,也只是得到了些这几年来发生的事情,沈静?之前的一切生平都没有消息,这一点让夜卿有些心焦,查不到这人的事是最头疼的,让他有些无处下手。 “沈静??”顾天涯哑着嗓子重复了这么一句,他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容王带回来个姑娘的事情他知道。他不禁问道:“这沈静?至于让你这么分心么?” 夜卿抬了眼眸看了顾天涯一眼,道:“不出意外,我会娶她。” “什么?!” 郁琬白的病不是装的。天牢里阴暗潮湿,她的身子本就不爽,呆了几天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天牢里那一晕还是有些装的成分在,回了昭阳宫,她饱饱的睡了一大觉,起来的时候玉露便在她身边,轻声叫了她一句:“娘娘,您醒了。” “什么时辰了?” 玉露道:“回娘娘,辰时了。” 郁琬白轻叹一声:“这么晚了,本宫也该起来了。” 玉露捂着嘴笑道:“娘娘,你都睡了 三天了,是该起来了。” “三天?”郁琬白一愣:“我睡了那么久?” 皇上听说了贵妃醒了,急忙放下了折子赶到了昭阳宫:“晚晴,你醒了!” 从那夜之后。皇上便不叫她爱妃了,只唤她小字,一开始她还有些不适应,如今习惯了,倒觉得两个人像是走近了一步,有些亲近之感了。 “皇上来了。臣妾见过皇上……” 郁琬白刚要行礼,便被龙子青一把拦住,拦着腰便回了床榻上:“刚醒怎么就下床呢?玉露,去瞧瞧小厨房的羹汤好了没,朕来喂你们娘娘用膳。” 玉露眨巴眨巴眼睛,连忙点头:“是,奴婢这就去瞧瞧。” 龙子青裹着怀里这人上了床榻,郁琬白脸色有些微红:“皇上,臣妾哪里就那么娇贵了。睡了这么久,臣妾已经好很多了。” 拦着郁琬白在怀里,龙子青踏实的叹息了一声:“晚晴,你别怪凌飒,他也只是……” 郁琬白抬起头来捂住了他的嘴:“皇上,别说了,臣妾都明白,臣妾不会怪他的。” “那就好,那就好。”龙子青点点头:“晚上。朕安排了些东西,你这下午好好休息,晚上朕来给你过节可好?” “过节?”郁琬白有些不明所以,龙子青就已经走了,她喝了玉露端来的羹汤,又安排玉露端了一盏避子的汤药来,都喝下了之后,便又沉沉的睡去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龙子青一张放大的脸就在她面前:“晚晴,快起来看看,朕给你准备了什么?” 是夜,整个昭阳宫却像是白天似的。玉露玉洁和几个丫鬟太监都捂着嘴,一双星星眼像是开出花来。 郁琬白披了斗篷出去一瞧,整个昭阳宫一片透亮,红的绿的紫的?的各色花灯齐聚正殿,各种形状让她看不过来,郁琬白有些不可思议:“这些都是皇上准备的?” 上元节不是已经过了吗?他这是上哪儿淘换了这么多的元宵灯? 龙子青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疑虑,贴在她耳畔道:“朕想给您补过上元节,玉露说,你最喜欢看花灯。不是么?” 郁琬白双眼有些湿润,这人……她喜欢,所以他就整了这一个宫殿么?就这些,一个下午做下来,也是十分不容易的啊。 “皇上……” 龙子青伸出手指来点在她的唇瓣上:“嘘,别说话,你看,多美。” 郁琬白靠在他的肩头,两个人你侬我侬的靠在一起,画面很有美感之际,君凌飒慢步的走了过来。 他轻咳了一声:“臣给皇上,贵妃娘娘请安。” 皇上和郁琬白皆是一愣,这大晚上的,容王怎么过来了? 君凌飒行了大礼,跪在郁琬白面前说道:“臣是来给贵妃娘娘赔罪的,这次是臣的疏忽,不分青红皂白便将贵妃娘娘关押在了牢房里,得罪之处,还请贵妃娘娘责罚。” 郁琬白了然,原来容王是来演戏的。, “王爷说的这是哪里的话,”郁琬白轻笑一声:“如今误会说清楚了也就过去了,王爷也是效忠皇上的良将,皇上还要仰仗王爷多多支持呢,至于本宫,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人。” 龙子青微微皱了眉:“晚晴……” 君凌飒垂了眸:“贵妃娘娘这是说哪里话,您是皇上心爱之人,又是六宫之中位份最高的,怎么能是无关紧要之人呢。” 如今沈氏被废,六宫之中最大的就是郁琬白了,她手上又有协理六宫之权,君凌飒若是想动她,还要废一番功夫,倒不如先拉拢着,她和皇上之间的关系如此亲密,显然不是最佳时机。 正想着,门口小全子突然急匆匆的赶过来:“皇上,不好了,丞相府传来消息,夜丞相病重!” 下一更,14点。 妹子们别忘了今天18点的一章更新会有红包哦!! ☆、第077章 设计陷阱,静默失踪 夜卿的病到底是不是装的,只有他自己知道,龙子青派了容王带着太医前去诊治,都说是受了风寒,体内郁结不发才会导致高烧不退,怕还是需要好好调养才行。 君凌飒是不信的。可带着去看的太医都这样说,他也不好说什么,交代了几句嘘寒问暖的话便走了。 容王刚走,夜卿便叫来了风华:“那件事办的如何?” 风华拱手:“爷,您安心养病,二爷说有了动静便来知会奴才。” “养的什么病,”夜卿挣扎着从床上起来,靠在床边:“你去问问陆先生,给我喝的什么药,怎么如此乏力。” 风华替他掖了掖被角道:“爷,陆老先生说他没怎么用药,只是在你几处容易疲乏的穴位施针。是您的身体禁受不住,也不是假的,您这是真的病了。” 夜卿轻咳了两声,他这身子是有些年头没有生病了,有些小病小痛的,忍忍就过去了,待在天牢里那几日,他倒是没觉得什么,刚回到丞相府就觉得有些累了,谁知道躺了一下就成了这副样子。 “我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风华眼眸暗了暗:“爷,五年前的事儿发生的只有您和贵妃知晓,奴才对陆老先生手里的缺月玲珑草倒是做了一番调查,确是如老先生所言,梁姑娘所中的鸩毒数量轻微,不容易察觉。据陆老先生说,定是有人日日夜夜在她的饮食里做了手脚,可奴才去查过了。梁姑娘只跟梁老爷住在一起,并没有外人。” 夜卿阖了眼:“到底是谁约了云儿去河边?她自己一人肯定是不会去那种地方的,定是个熟悉的人。” 风华瞄了夜卿一眼,咬了咬下唇道:“奴才在梁老爷的旧房子里找到了一张书信。” “什么书信?” “巳时河边见,落款……明澈。” 夜卿的心跳顿时停了两下,?眸一暗:“什么?!” 顾天涯有些忙,他在东街的一个小赌坊里,用他的话说就是小赌怡情,他正在怡情,在这边台子上玩儿了,又跑去那边台子上耍两把,兜里的钱左左右右都输了差不多,蓝庭这边也来了消息:“二爷,沈姑娘在西大街选花饰。” “知道了,去吧。” “是。” 顾天涯从小赌坊里又坐了一会儿。兜里大概只有几文钱了,便将手一摊:“不玩儿了!老子都赔光了!” 大摇大摆的刚走小赌坊里 出来,就听见隔壁街的有个汉子大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听见声音的顾天涯微微愣了愣,这声音有些不对劲! 他连忙冲了出去,只见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正举着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扫把,追着几个汉子在跑。边跑边喊:“站住!流氓!给我站住!” 等等,原本设计好的剧情,不是几个人对着沈静?耍流氓,然后顾天涯再出手相助吗?如今这情形…… 顾天涯捂了捂额头,只能随机应变了! 手指微微弹了一下,原本抓住扫把要打人的沈静?一下子歪了,整个人身子朝前扑过去,顾天涯一个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了她:“姑娘。你没事吧?” ‘啪’! 顾天涯还没看清楚这人的面容,眼前就被糊了一个巴掌,头都被抽的歪了过去,脸上瞬间觉得热乎乎的。 他捂着脸,双目一怒:“你干什么!” 沈静?比他还凶:“你拦着我干什么!你不拦着我,我早就追上那帮匪徒了!” 说着,她扑棱扑棱身上的土就要站起来,可一只腿却好像是不听使唤一样,怎么也用不上力。才站起来,整个人就朝着前面倒了下去。 这次顾天涯学聪明了,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摔了个狗吃屎,也没上前扶住,只悻悻的道:“姑娘还真是脚步不稳,刚起来就摔。” “你!”沈静?恨的咬牙切齿,一双铜铃一样的眼睛瞪的老大:“你是什么人!专门来看本姑娘笑话!滚!本姑娘不是好惹的!” “哦,本公子只是闲来看热闹的路人,”顾天涯弹了弹身上被沾的尘土道:“瞧见姑娘摔跤了好心想扶一把,竟被误解成贼子,哎……既然姑娘没事,在下就先走了。姑娘好自为之。” 沈静?看着顾天涯越走越远的背影,扔了手上的扫把,吼了一嗓子:“回来!” 顾天涯回头,一张呆萌的小脸:“姑娘还没打够?” 沈静?小脸一红,知道自己办错了事情,可如今这场景,她趴在地上站不起来,眼前除了这人也没有旁人,若不求他自己还不知道要在这里趴到什么时候。她咬了咬牙道:“公子,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能不能请你……帮帮忙。” 顾天涯垂了垂眸子,又抬头看了看地上这人儿:“姑娘有何事要求在下帮忙?” 沈静?恨的简直想撕了他!她现在什么样是个瞎子也看得出来吧?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绝对! “我……脚崴了,还请公子扶我回家。” 顾天涯这才走上前去把人捞着起来,按了按她的脚踝:“姑娘这是骨折了,怕是要一段时间养伤呢,请问姑娘家住何处?” “这……” 说到家住何处,沈静?有些犯难了,若是说自己住在睿亲王府,怕是惹来人的怀疑,可这偌大的东都,除了睿亲王府她也不知道别的去处,这可如何是好。,o 顾天涯看出她的顾虑,不禁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难处?” 睿亲王府。 容王从丞相府回来,便从管家那里得知了沈静?出去采买了,他也没上心,如今沈氏被废,并不是把沈静?塞给皇上的最佳时机,不过眼瞧着就要到一年一度的春季选秀了,那个时候把沈静?推出去,或者效果更好。 这沈静?留在他身边慢慢学习一些宫廷礼仪也是挺好的,只是那丫头性子不沉静,也不知道能不能喜欢宫里的生活。 君凌飒第一次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送沈静?进宫,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正想着,门口小厮急急忙忙的传话进来:“王爷,不好了,沈小姐出事了!” 下一更:16点 ☆、第078章 宁伯侯府,换人娶妻为推荐满三百加更 沈静?是每个月按时出去采买的,也就是买一些王府日常的花销和她自己的一些必备品,可已经过了时辰还没有回来,小厮就派人出去找,可半路上那个经常采买的商户说,沈姑娘是追着几个人出去的。就一直没有回来。 小厮觉得出了事,连忙回府里禀报,可君凌飒哪里知道,沈静?已经跟着顾天涯回了宁伯侯府。 沈静?望着宁伯侯府这几个大字,人都傻了:“所以……你是宁伯侯?” 顾天涯扶着她的身子笑道:“我有那么老?宁伯侯是我爹,我是宁伯侯府的世子,我叫顾天涯。” “我叫沈静?。”沈静?扁了扁嘴,心里暗道,幸亏没跟他说过她是睿亲王府的人。 顾天涯轻笑了一声,扶着她往里走,侯府里难得瞧见顾天涯回来,一个个都出来:“二爷。您回来了。” “嗯,我回来住几天,王管家,给沈姑娘安排在西厢房,顺便叫个大夫来,她的腿受伤了。” 王管家一看自己家小少爷带了女孩子回来,心里这个美,这姑娘长的也好看,若是侯爷知道了二爷有了心仪的姑娘,定会更加喜欢:“好!老奴这就去收拾,二爷且带着姑娘去偏殿坐坐,很快就好。” 顾天涯带着沈静?先去了偏殿,扶着她坐下了才问:“既然你家离得远,那你写一封书信,我差人送过去。省的你家人担心。” 沈静?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家里没什么人了,也不会有人找我。你放心,我不会?烦你很久的,我歇个三五天自己就可以走回家了。” “走?”顾天涯愣了愣:“你家不是在城外么?如今你这脚伤怕是要些日子才能好了,如果姑娘不嫌弃,就在我这里住下,待你这脚伤好了,我再送你回去。” 沈静?想了想:“那便多谢世子爷了。” 她没来由的行了个礼,让顾天涯挑了挑眉:“姑娘还是官宦人家之女?竟也懂得宫里的礼节?” 沈静?尴尬的收回了手,解释道:“只是爹爹让我学的,也没什么意思,让世子爷笑话了。” 她顺手把鬓角的一些碎发绾起别到耳后,这样一个小动作却让顾天涯看的有些心痒,不知道是不是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他大概是亏心事做多了吧。 这样想着,他便道:“那姑娘在这里等着。在下还有事,晚上再同姑娘一起用膳。” 沈静?点点头:“世子爷去忙便是。 ” 把沈静?接回宁伯侯府只是第一步,至于之后怎么做,顾天涯不知道,他得去问问夜卿。 而另一头,君凌飒带着几个小厮沿路一直找。可找到东街那个小赌坊那里时,便没了踪迹,君凌飒皱眉,沈静?刚来大梁,不可能有树敌,而且一直都待在他的睿亲王府,也不可能有人知道,难道真的像那些小商户的老板说言,被打劫强盗的抢了去? 想到这。君凌飒的心没来由的被攥紧了。 “加派人手,务必查出小姐的下落!” 君凌飒在一边疯狂的找人,另一头顾天涯已经跟夜卿汇合了,他看着一脸病怏怏的夜卿,不由的叹息:“你这身子,自己不知道当心,还由着容王关了你,自己找罪受。” 夜卿睨了他一眼:“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沈静?现在已经在侯府里了,后面你打算如何?”顾天涯问道:“容王势必要找人。总压在侯府里也说不过去。” “先在你那里住着吧,处处感情再说。” 顾天涯眉头都挤在一起了:“昨儿个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让我帮你把人拦下来不让君凌飒找到,然后就交给你自己处理啊,怎么现在都推给我了?” 夜卿缩在被窝里,声音闷闷的,一副?玉的娇羞模样:“我这不是病了么?你要替我分担,如今这样我怎么去调戏她,只能留给你了。” “调……调戏?”顾天涯脸色一红:“这怎么能是调戏?我那明明是英雄救美嘛!” 一旁风华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顾天涯回头看了看风华,又看了看窝在被子里躲着笑的夜卿。终于明白自己被人算计了一道:“好啊,你们主仆二人算计我!说,是不是你们早就知道那沈静?是个泼妇,还要故意让我去设计什么英雄救美的戏码!” 风华在一旁解释:“二爷,这计策是您自己想出来的啊,爷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顾天涯气的翻了白眼:“好好好,说不过你们主仆,反正你不出主意,沈静?我可轰出去了!到时候德妃让你娶她。君凌飒又要把她献给皇上,我看你怎么办!” 夜卿急忙坐起身来抓住要走的顾天涯:“子仲怎么这样小气,我这不是还没说么?那沈静?左右在你那里住下了,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明儿个你就去求了皇上,说你遇到一个女子,心仪的很,想娶回家做妻子。” 顾天涯前面还听的头头是道 的,可是越往后听越不对劲,听到最后夜卿竟然要把他卖出去,他一个机灵站了起来:“你让我娶那泼妇?我不干!” 夜卿自己身上的?烦事,竟然要推给他?别说他心里有人了,就是没人,他也不会娶了那婆娘,她还抽了他一巴掌呢! “子仲,沈静?是容王带来想要献给皇上的,他怎么可能愿意让沈静?嫁给你?你一旦开口,势必他会出面阻拦,到时候我在旁边帮着劝慰,让皇上同意那丫头先在侯府待着,以你未婚妻的身份相处着,等容王的事儿搞定了,那丫头随你处置,是当丫鬟还是当妻子,还不是你顾二爷说了算的?” 左右德妃只说了不愿意让沈静?嫁给皇上,免得分了她的恩宠,既然如此,那谁娶了沈静?不是都可以么?而安排在侯府里,一方面顾天涯不经常回去,沈静?等于是白白待在侯府里,而另一方便,他也想看看这君凌飒把沈静?推给皇上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加更第一章,下一加更,18点整,有红包! ☆、第079章 世子求亲,容王发怒为推荐满四百加更 从丞相府出来,顾天涯还是不太明白夜卿刚才说的一切,可是有一件事他是明白的,那就是夜卿要他去求皇上赐婚,把沈静?赐给他! 顾天涯走出来愣了愣,问了问身边的蓝庭:“蓝庭,你说如果容王没出来阻止,皇上也同意了。会怎么样?” 蓝庭??的看了自己主子一眼:“二爷,那您就惨了。” 丞相府门口,半夜,响起了一阵男人悲怆的嚎叫声! 第二天早朝,沈国忠的罪行算是了了,皇上允许他去见废后沈氏的最后一面,定在八日后的午时,斩首。 沈国忠是肯定会处死刑的,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君凌飒也没打算替他求情,只是那几个原本就忠心耿耿的归顺在沈国忠部下的,竟然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他求情,夜卿只感觉到一阵凄凉,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如果有,会哭的人又有几个? 下了早朝。御乾宫里,龙子青把夜卿和容王都叫来了,夜卿身后还跟着有事禀报的顾天涯。 皇上看了脸色有些苍白的夜卿,便道:“丞相身子不适,朕不是允了你三日的假么?别太累,朕还指望着你呢。” 夜卿拱手:“回皇上,臣身子还好,年假之后六部皆是忙碌,臣恐怕世子爷一人忙不过来。” 说到顾天涯,龙子青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总是在昭阳宫那里听到郁琬白叫着二哥二哥的,虽然他是夜卿的人,但是龙子青还是对他有些好感。 “世子是辛苦了一些,前一阵子朕还想到了,这世子年纪也不小了,该是世袭侯位了。” 宁伯侯无错处,又是为了大梁立了不少战功,将来世袭了侯位,想来旁的朝臣也没有任何话说,一旁的顾天涯听见了。提着朝服便跪在地上:“臣有事想禀报皇上。” “哦?”皇上一愣:“世子有何事,不妨直说。” 顾天涯喘了两口气,平复了情绪才道:“臣……心中有一心仪女子,想娶她为妻。还请皇上替臣做主。” 龙子青听完喜笑颜开:“这是好事儿啊,成了亲,你世袭侯位自然是更顺理成章了,说吧,你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臣要禀报的就是这事儿,”顾天涯叩首:“臣……只是在路上救了她,她本人并无什么身份,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姑娘,但子仲一心只愿与她结成连理之好,还请皇上做主!” 顾天涯说的情真意切,在一旁听的夜卿都不禁在心 里给他竖起了大拇指,感动的都想哭了。 龙子青眉头微微皱了皱,棒打鸳鸯这种事他自然是不愿意做的,可若是从顾天涯嘴里说出什么京城名角,哪个院的戏子什么的,也总是不好,于是他开口道:“只要是身份干净的良家子,朕都为你做主,说吧,究竟是何人?” 顾天涯垂了眸子悄无声息的扫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容王。才缓缓开口:“她姓沈,名唤静?,家住在京郊东边……” 话还没说完,只见容王紧握着拳头,一双眼睛怒视着他,皇上也听着这名字有些熟悉,不禁问道:“这名字……朕好像在哪儿听到过。” 皇上没想起来,可容王却已经动了手。他一手拎起顾天涯,一手拽着这人的衣袖:“静?为什么在你那里!” 君凌飒发了怒,龙子青这才想起来,那天他中毒的时候,君凌飒就是带着一个叫沈静?的丫头前来让他看得,皇上突然反应过来,这沈静?该不会就是容王从西北带回来的丫头吧?怎么让顾天涯撞上了? 站在一旁的夜卿连忙起来拉架:“王爷,世子,你们都冷静一下,皇上还在呢!” 被拎起来的顾天涯一脸莫名其妙,他反手抓住君凌飒的手道:“王爷,请你放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你想怎样?!” 龙子青一拍桌子:“好了!你们二人都冷静一些!凌飒,沈静?是不是就是哪天你带来见朕的那个人?” 容王拱手:“是。” 龙子青转头又问顾天涯:“那世子是如何说沈静?是你救起的人,家住在京郊东边,你们二人说的可是同一人?” 顾天涯拱手:“回皇上,臣是昨儿个在西街上救她起来的,当时她正被一群流氓追着,臣把她救起带回了侯府,她便说她叫沈静?,家住在京郊,并没有向臣提及她是睿亲王府的人。” “简直是一派胡言!”君凌飒听完失笑一声:“静?昨儿个从王府里出来采买,半夜了还不见人,臣便派人去找。听经常采购的小商户说,她是追着一群流氓跑的,待臣再去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人,皇上请命查,这世子爷定是故意的,怎得只有一日,便要向皇上求亲?他跟静?只相处了短短一天,怎么可能有很深的感情!” 一直在一旁听的夜卿突然开口:“回皇上,臣昨日便听天涯提起了这件事,但是还未得见到这位沈姑娘,只是……天涯年少时曾经有位心仪的姑娘,相约好了二人到了 年纪便成亲,可后来那姑娘却嫁给了别人,天涯就此一蹶不振,直到昨日他来见臣,告诉臣那姑娘又回来了。臣想,这沈姑娘大概与天涯心中的心仪之人长得很相似,所以天涯才会如此,加上沈姑娘并未说起她是睿亲王府的人,天涯自然也就把她当一般的姑娘看待,若是王爷不肯,那此事臣自然会劝慰天涯的。” 夜卿说的合情合理,龙子青有点纠结,君凌飒是不近女色之人,想来能带个丫头一直在身边,喜欢程度自然不用多说,可世子是救了这沈姑娘之人。又与初恋"qingren"有着相似的脸,爱慕之情已生,思来想去,龙子青低声道:“凌飒,你觉得呢?” 君凌飒哪里肯,他拱手道:“臣不同意,沈静?是睿亲王府的人,臣是准备留着春季选秀之时将她举荐给皇上的,还望世子爷不要不知好歹!” 五更结束,累屁了的阿离跪求收藏~ ☆、第080章 入住侯府,贵妃选秀 郁琬白这几天休养的不错,德妃来过几次,都是坐坐说几句场面话就走,倒是静嫔这几天时常过来瞧瞧她,郁琬白知道她八成是受了夜卿的命,也就由着她。皇上身边的小全子派人来禀报,说皇上会过来昭阳宫用晚膳,小厨房便忙了起来,郁琬白穿了件宽松的宫袍,略施粉?,时辰差不多了,便早早的在门口等着。 可左等右等人都没来,郁琬白有些不明所以,正说着,皇上的仪仗便缓缓的走了过来。 仔细一瞧,皇上的表情不算是太好,她急忙走了上去:“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龙子青把人扶了起来:“爱妃快起来,朕来晚了。” 郁琬白问:“皇上可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恩,进屋,朕跟你细说。” 御乾宫里这次的事件最终是不了了之,容王想亲自去接回沈静?,可顾天涯从中阻拦着,僵持不下,皇上只好说明日请沈姑娘来宫中,问过她的意思再做定夺,今夜还是在侯府里住下,以免节外生枝。 有一点是龙子青没想到的,那就是君凌飒竟然留着沈静?是为了献给他的,他这后宫已经有很多女人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凌飒偏偏要给他安排一个女人在身边,那沈静?到底有何不同之处。让两个男人争前恐后的抢了去。 他跟郁琬白前前后后交代了一下,后者听的心惊胆战,她是知道天牢里德妃跟夜卿之间的交易的。如今夜卿怕是想让顾天涯顶了这亲事,一方便圆了与德妃的交易,另一方面也少了容王在皇上身边安插的棋子,容王想要在宫里安排一个人,怕是用来对付她吧? “容王的意思是,这位沈姑娘是她想要举荐给皇上您的?” 龙子青点了点头:“朕不知道凌飒是怎么想的,本来想问问他的,可他走的急,哎……一个沈静?,竟弄出这么多事情来。” “那……”郁琬白眼睛转了转:“皇上可愿意留下她?” “朕留她做什么?朕连她长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愿意留下她?”龙子青果断的争辩道:“朕只是觉得凌飒似乎不喜欢这个沈静?嫁给世子。” 郁琬白扁了嘴:“他当然不喜欢了,他巴不得皇上选了沈姑娘,然后再封个贵妃,封个皇后什么的,反正他是不会允许臣妾一个人霸着皇上就对了。” 她娇羞的小模样让龙子青看了心痒难耐。摒去了一屋子的丫鬟,龙子青低头含住了郁琬白的粉唇:“ 晚晴,你是在吃醋吗?” 她吃醋的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郁琬白脸色微红抬着眼眸问:“臣妾是不是像个妒妇了?臣妾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想,可是……臣妾心里没来由的不喜欢这个沈姑娘。” “好,”龙子青吻了吻她的额头。抱着她在怀里摇晃着道:“朕也不喜欢,朕只喜欢晚晴。” 郁琬白问道:“那皇上打算如何解决这事儿?” 龙子青道:“朕还想明天先见见这位沈姑娘再说,毕竟她是凌飒从西北带来的,若是她不愿意,朕自然不能勉强,不过朕也不会把她收进后宫,朕瞧着今日凌飒那模样,想来赐给他也是不错的。” “啊?”郁琬白听见这个提议,吓的从龙子青怀里起了身:“皇上是要把沈姑娘赐给容王?” 看见她一脸受惊的模样。龙子青好笑的刮了刮她的鼻尖:“怎么了?凌飒还能吃了她不成?” “容王那种人,是不会吃了人,可是也绝对不会像皇上一样温润如水的对待女人,他那种人对谁都是凶凶的!” 郁琬白坐在龙子青腿上,表情有些凶残的说着君凌飒的各种坏话,他一直目光温柔的瞧着她,一边拦着她的腰不让她的动作太大而摔下去,说了一会儿,郁琬白觉得这人的眼光越来越炽热。不由得停了下来:“……皇上这样看着臣妾做什么?” 她的一句温润如水,像是一阵暖流划过龙子青的心,他轻笑的把人拉起来:“没什么,用晚膳吧,今儿个安排了静嫔侍寝,朕晚上不能来陪你,爱妃莫要生气。” 龙子青一开始还很反感废后沈氏给他下药,可自从那天夜里,他和晚晴就变得不一样的,有时候像是寻常人家的夫妻,让他反倒有些感激沈氏了。 “对了,今儿个户部的人来。说是春季的选秀马上要开始了,这事儿原本也是礼部该着手的,如今却只能移交给户部,臣妾想着,皇上这几日不如就把礼部的人员定下来吧?” 龙子青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摇头:“礼部的尚书要定下来,可是朕不想选秀,后宫的人已经很多了。” 郁琬白给皇上盛了一碗汤,递了过去:“皇上可不能耍小孩子脾气。选秀是每三年举办一次的,您就算是不为了后宫着想,也该为了前朝的臣子们着想,有的是想要攀关系的人把自己的女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送进宫来,对皇上的前朝有益,要选!” 第二天,沈静?被人用轿子 抬着进了宫,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她看了看一旁的容王,又看了看一张星星眼的顾天涯,总觉得有什么阴谋等着她。 “民女沈静?,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子青让她微微抬头,其实沈静?算得上是标准的美女,瓜子脸,杏仁眼,加上一张嘟嘟唇,倒是显得挺可爱的,眉眼中……还有些像郁琬白。, “朕听说,昨儿个是世子救了你,是这样吗?” 沈静?点了点头:“回皇上,民女去采买,路边碰到了劫匪,是世子爷出手相助。” “那你为何不跟世子爷说,你是睿亲王府的人?” 沈静?咬了咬唇瓣:“民女……民女当时并不知道世子爷的身份,怕给王爷带来了?烦,想着休息一下便自己回去,谁知道大夫说我不能下床,所以……” 龙子青犹豫了一下,道:“那……世子爷要娶你,这事儿你可知道?” 下一更,12点。 妹子们记得投票票撒~ ☆、第081章 进退两难,丞相解围 沈静?整个人都愣了,世子爷要娶她?! 下意识的,她看了看站在她身边的容王,这人不是说要她进宫吗?嫁给世子到底是他的意思,还是皇帝的意思? 瞧她顾左右而言他,龙子青知道她心里也是没什么数的,他问道:“朕问你,你可有心仪的人?” 沈静?微微愣了愣。一旁的君凌飒往前一步:“皇上,沈静?是要……” “朕在问她,凌飒你先别说话。” 君凌飒:“……是。” 龙子青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沈姑娘,你别害怕,朕在问你的话,你老实回答就好,在你心里……究竟有没有心仪之人?” 三个大男人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沈静?,她觉得背部一阵灼烫感,她也不敢回眸去看,只悻悻的摇了摇头:“民女没有。” “既然如此,朕给你指一门好人家可好?” 君凌飒听了马上反驳:“皇上!臣……” “凌飒,你先听朕说完,朕是想,这沈姑娘既然是你带来的,自然应该由你做主,况且她又是睿亲王府的人。只是……秀女还是算了,朕一来不想选秀,二来也不想夺人所爱。” 君凌飒是知道龙子青的态度的,后宫里一些妃嫔都是给先帝守孝三年之后才纳的一些,之后就再也没有选过秀女,可沈静?若是进不了宫,后宫之中谁帮他盯着郁贵妃? 况且,沈静?进宫还有旁的事情要做!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夜卿,走上前两步:“皇上,臣这里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容王和世子肯不肯。” “哦?”龙子青一挑眉:“丞相说说看。” 夜卿拱手:“臣想着,既然皇上也难做决断,不如就将沈姑娘安排在侯府住上些日子,一来呢,养好伤,也跟世子多相处着看看,王爷也不必急着拒绝,臣并不是说让世子爷现在就娶了沈姑娘,只是王爷也要给两个人相处的机会不是?等到伤势养好了,这沈姑娘若还是觉得睿亲王府好。再送回去也不迟,皇上觉得呢?” 龙子青思忖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凌飒。你觉得呢?” 君凌飒?着脸,他原本想着让沈静?跟在皇上身边一段日子,等选秀的日子两人熟络了自然有机会,可如今皇上摆明了要拒绝,难道要他拱手把人让给顾天涯? 谁知道那澈狐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臣不同意,沈静?是睿亲王府的人,自然应该留在睿亲王府养伤,一个丫头,臣还养得起。” 就知道容王不会同意,夜卿也不急,他轻笑了一声:“王爷是想现在就带着沈姑娘回王府么?可毕竟沈姑娘是子仲救的,在侯府里养伤,也没什么说不过去吧?再说,王爷,咱们还得听听沈姑娘自己的意思不是么?” 听着自己的身世被几个大男人这样讨论,沈静?没来由的有点火,从西北被君凌飒捡了回来,到后来被安排着要送进宫,如今皇上摆明了不想要她,她有成了世子爷争抢的人。她怎么这么命苦?! 沈静?一咬牙:“回皇上,民女哪儿都不想去,如果皇上不愿意收了民女,民女愿意在宫里做个宫女。” 龙子青听完噗嗤笑了一声:“你这丫头,容貌像贵妃,性子也有些像了,你的意思是宁愿当宫女也不愿意回睿亲王府或者宁伯侯府?” 这话说完,站着的三个男人都是一愣。沈静?确实在眉眼处像郁琬白,但只是一点,观察仔细才能察觉到,皇上只见了她两面,就能洞察至此? “对!”沈静?孩子气般的点了点头,像是跟谁赌气似的。 原本顾天涯就是被逼的,他自然不会去劝沈静?回宁伯侯府,倒是一旁的君凌飒,皱着眉小声的凶了半天:“你不会王府,跑宫里做什么丫鬟?你这脚伤还没好,能伺候谁?” 沈静?扭着身子往相反的方向靠了靠:“不牢王爷费心!” 这个场景夜卿早就料到了,他听了之后笑了笑:“沈姑娘。在下倒是觉得王爷这话说的倒是有些道理,毕竟你如今脚上还有伤,进宫做丫鬟显然不太合适,说句你不爱听的,至少你受伤的时候,是世子在你身边帮你的吧?如今他求亲之事虽说是莽撞了一些,但是想让你在侯府里养伤这件事也是出于好意,沈姑娘就算是报答救命恩人,也不该拒绝的如此干脆。” 君凌飒紧紧的握着拳头,其实他在这件事情上根本是没一点对策的,他哪里会知道夜卿为了应对这件事都下了何种功夫,在沈静?这件事上。夜卿势在必得。 龙子青也点了点头:“丞相说的有些道理,凌飒,沈姑娘只是去住一段日子,等伤养好了你就接回睿亲王府去,平日你也能多过去走动走动,看看她,这不是挺好的么?” “沈姑娘,你可愿意?” 既然皇上都发了话,她就是一百个不愿意也得愿意啊,况且……那个丞相说 的也挺有道理的,她不是个知恩不报的人,住在那里帮着干干活什么的,也就算是报恩吧。 沈静?叩首:“那便听从皇上安排。” 一场闹剧告终,顾天涯带着沈静?回了侯府,君凌飒也?着脸出了宫,龙子青刚去了昭阳宫。郁琬白便问:“事情怎么处理的?” “沈静?跟着顾天涯回了侯府,凌飒很不高兴。” 龙子青看了看她问道:“你跟顾天涯熟络一些,你可知道一些他以前的事情?”△≧△≧ “二哥么?”郁琬白凤眸微转,其实她知道的也不多,只是顾天涯那时候心思都用在她身上,为了拒绝,她故意疏远了他,他的事她就很少知道了:“臣妾知道的并不多,以前他跟着宁伯伯常年在外,更加的了解的少了。” “是么?”龙子青显得有些失望,他缓缓的道:“朕想,今日可能是伤了凌飒。他怕是要记恨朕了,可朕看得出来,他心里有那丫头,若非如此,依他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如此焦躁的,只是他不知道。” 郁琬白听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所以皇上是气容王故意把沈姑娘送到侯府的?” 其实也不完全是,一方面夜卿说的有些道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君凌飒能看到自己的心,左右这沈静?是不会进宫,龙子青倒还是希望她能留在睿亲王府。 “罢了,只能如此了,对了,今日楼夏给朕递了个折子,爱妃你猜猜,折子上写些什么?” 下一更,14点。 晚上6点的一章有红包。 ☆、第082章 礼部暂定,德妃中蛊 郁琬白失笑一声,给皇上递上了一碗羹汤,摇着头道:“皇上这是为难臣妾,折子里的内容臣妾如何得知?” 一手结果羹汤,龙子青用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本折子递给郁琬白:“看看。” 折子是兵部尚书楼夏递来的,是一封举荐折子,上面写着六品文职侍郎徐之敬家世渊源,深谙国学。其太祖父曾经任教过帝师,是礼部尚书的最佳人选。 “徐之敬……”郁琬白轻咬着这几个字:“臣妾从未听过,皇上觉得此人如何?” 龙子青点了点头:“朕对此人有些了解,还算是不错,一直勤勤恳恳的做个六品的侍郎,不贪恋权位,楼大人推荐的这人,朕觉得不错,想问问你的意见,朕想试用看看。” 郁琬白眼珠微转:“……那容王的意思呢?还有丞相,他们二人又是何态度?” “这回倒是有些奇怪了,夜相对这事儿持肯定态度,还劝朕先历练徐之敬一年,”龙子青道:“倒是凌飒,他好像不太看好楼夏,所以连带着楼夏推举的人都一并不喜欢。” 容王一直看不好她。这点让郁琬白很担心,如今御史太尉倒台,朝廷里夜卿独大,君凌飒刚回朝,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若是连她都要怀疑,君凌飒是腹背受敌,他受敌不要紧,龙子青的皇位怕是就要保不住了。 郁琬白扁了扁嘴:“皇上,臣妾觉得王爷怕是一直对臣妾耿耿于怀,您看这样好不好,抽个时间臣妾在宫里宴请一下王爷,一来缓和一下上次的事情,二来也可以劝劝王爷。” 龙子青有些担心,君凌飒的性格他是知道的,他认定的事情不是轻易能改的,想来这一顿饭肯定是没办法劝的动,可是既然晚晴提出来了,他就不能拒绝。 “好,那便交给爱妃了。” 今日是德妃侍寝。龙子青早早的从昭阳宫用了几杯羹汤便去了养德宫,德妃正好在门口等着,瞧着皇上来了,便迎了上去:“臣妾恭迎皇上金安。” 龙子青扶了她起身:“起来吧。天凉,怎么在外头候着,你瞧,手都冰了。” 这宫里如今最得宠的两位妃子,一个是郁琬白,一个便是德妃赵羽衣,两个人都有协理六宫之权,如今皇后被废,若是宫里按资排辈,也是郁琬白第一,德妃第二,皇上待他们二人极好,顺带着整个宫里的奴才丫鬟也不敢怠慢。 进了屋,养德宫的偏殿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的菜,可龙子青没什么胃口,没吃 几口就撂了筷子,德妃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皇上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儿了?” 龙子青抬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没什么。” 德妃起身站在他身后,帮忙揉着龙子青的肩膀,边按摩边问道:“臣妾听说今日御乾宫里请来个姑娘。可就是容王从西北带回来的那个?” 被德妃轻柔的捏着,龙子青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些,他挑眉问道:“你也知道这事儿?” “整个宫里谁不知道?容王向来都不近女色,这些年一直征战在外,想来身边也没什么女伴,如今带回来个姑娘,臣妾想,这容王也终于想明白了吧?他可是向皇上求亲的?” 龙子青听完这话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是来求亲的。但是不是容王,是宁伯侯的世子。” “什么?” 德妃一脸不解,可其实早晨这消息一落定,她便是知道的,夜卿不会轻易就范,让夜卿娶那沈静?,只不过是为了让他能和容王对立,其实原本他们也是对立的关系,她只是要做这中间的一把火,能烧多旺烧多旺! 龙子青看上去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恹恹的躺在床榻上,德妃也就没有再继续。火要慢慢烧,她不急。 让龙子青别扭的不止是这一件事,自从被沈氏下药之后,他自己明显感觉到身子愈发的不对劲了,以前还有些冲动的感觉,可如今却连这种感觉都没有了,君凌飒说要帮他在外头找个大夫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龙子青有些着急,皇后之位既然已经悬空,他就想让郁琬白坐上去,可她和夜卿之间的纠葛还是让他有些担心的。 若是这个时候她能怀个孩子,想来她的心也能守在他身上了。他们之间能有个这样了不得的羁绊,任由她再怎么喜欢夜卿,也不会放弃他和孩子了不是? 翻来覆去的,龙子青一边思忖着这些事情,另一边德妃也像烙饼一样的折腾,他觉得不对劲,德妃睡觉向来沉稳,他翻过身去探了探,发现德妃浑身滚烫,额头都是汗珠,龙子青马上坐起来,叫了一句:“来人!点灯!” 德妃是半夜闹起来的,太医院只有两个当值的太医,来探了脉都瞧不出端倪,只是这人就这样昏迷不醒的,太医就决定施针看看。 可针刚落下。德妃就像是被触到了死穴,嗷的一嗓子就叫出了声,龙子青在一旁担心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两个太医都觉得很蹊跷,按理说能说话会翻身证明人还醒着,可眼 睛就是不睁开,浑身高烧滚烫,可穴位却针刺不透,两个太医束手无策,龙子青这又急急忙忙的把宫外的林太医请过来。 昭阳宫离的最近,也是最先得到消息的,郁琬白披了个斗篷就赶来,寝殿里龙子青只一件中衣。来回踱步,瞧见她来了,连忙道:“爱妃,你来了。”8☆8☆.$. “皇上,德妃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病了?” 龙子青来回踱着步:“朕也不知道,睡的好好的突然就不对劲了。” 郁琬白拉过皇上的手:“皇上您先别急,林太医不是在里头诊治么?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林太医大概看了下情况,喂了一个药,才过来回禀道:“皇上,臣看过了德妃娘娘的病情,臣猜想德妃娘娘不是病了。” 郁琬白皱眉:“不是病了是什么?” “德妃娘娘中了蛊毒。” 下一更,16点。 ☆、第083章 宴请容王,意欲拉拢 蛊毒一直是宫里严禁的一类,德妃莫名其妙的中了毒,这让郁琬白很是诧异,按理说这宫里唯一能跟德妃作对的就是她啊,毒不是她下的,会是谁? 整个养德宫都是一片喧闹。龙子青下令彻查此事,林太医一方面施针控制住了德妃的病情,另一方面正在努力的想解了此毒,配置药引。 眼下也没别的人可以用,龙子青交代了她:“晚晴,昭阳宫离得最近,朕就把德妃交给你照顾了。” 郁琬白点头:“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尽力照顾好德妃妹妹。” 其实也算不得是照顾,只是平时过来看看,德妃依旧是昏迷不醒,只是整个人已经不那么闹腾了,倒是比以往安静多了。 玉露有些不太喜欢养德宫。她扁着嘴道:“主子,德妃害的您还不够吗,如今还要答应皇上替他照顾,当您是大善人吗?” “你自己也说是答应皇上的,”郁琬白戳戳玉露的额头:“别抱怨了,我让你去请容王,你请了没?” 玉露点点头:“请了请了,主子不是要请王爷来昭阳宫用膳么?奴婢已经安排好了菜色,保证让王爷吃的满意,用的放心!” “就你嘴贫!” 君凌飒这几天有些闷,原本他就是个不太喜欢喜怒形于色之人,可沈静默被顾天涯接走的这件事,让他每夜每夜的无法安眠,一方面他思忖着夜卿要沈静默的用意,一方面他气那个丫头。竟然在外人面前跟他对着干。 他知道她不愿意进宫,只是为了报他救命之恩才答应下来,如今皇上挑明说不会让她进宫。女儿家的颜面本来就薄,叫她如何不生他的气? 侯府的大门顾天涯把沈静默接回去的那天他就没踏进去过,身边小厮都劝他,应该去侯府看看沈小姐,好好劝劝没准人就回来了,可君凌飒是多执拗的一个人?她自己不顾大局的耍脾气,难道还要让他去接?! 想了这么多天终于有些想明白了,君凌飒正准备去侯府转转,就接到了郁琬白的邀请函,他微微愣了愣,郁贵妃找他何事? 昭阳宫。 郁琬白和容王相对而坐,桌边站着玉露玉洁和几个布菜的丫头,君凌飒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肴不禁摇了摇头:“若说这宫里谁的日子最好,还是当数贵妃娘娘,昭阳宫的小厨房可是连皇上尝了都赞不绝口。不知臣是如何有幸能受贵妃娘娘的邀请?” “容王说笑了,”郁琬白做了个请的手势:“本宫 今日请王爷来,也不过就是闲话家常,按辈分说,您是皇上的表兄,这里外里沾亲带故的。都是一家人。” 君凌飒冷笑:“一家人?贵妃娘娘真是能言善道,臣曾经把娘娘押入天牢,娘娘跟臣谈一家人?还真是心胸宽阔啊,很可惜,臣不吃这一套。” 不管郁琬白在皇上面前怎么原谅了他也好,在君凌飒的心里他知道,郁琬白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他和郁琬白从来不会有什么一家人,他们的关系只有敌对! 郁琬白早就想到他会是这种态度。跟玉露使了个眼色,后者便带着一众丫鬟退了出去,她淡淡的开口:“王爷,在天牢里本宫就对你说过,我,郁琬白,从来都不是容王你的敌人。” 她和夜卿之间的过往已经成为过去,既然她嫁给了皇上,既然她已经决定要辅佐皇上。自然是不会站在夜卿那边,要站五年前就站了,如今容王是应该动手帮皇上肃清朝廷,但要拿来开刀的第一个人,绝对不是她。 君凌飒的眸子看了一会儿郁琬白的脸,不得不说,这女人长得很美,美的倾城,也美的妖艳,若她不曾心许他人,或者当真能辅佐皇上,可如今她跟的人是那威名赫赫的丞相。怎么算,她都是他的敌人。 “臣不觉得,”容王开口道:“娘娘难道忘了自己进宫前的事情了?皇上可以充耳不闻,但是臣不能,娘娘也始终都无法忘记吧?” 说到底,容王信不过的依旧是她和夜卿曾经的那些过往。 郁琬白垂目:“可容王觉得本宫是敌人,专心致志的对付本宫,王爷可曾想过这个时候旁人会趁人之危?若本宫当真是要害了皇上,为何要帮皇上选取兵部之人?如今三省六部尽归夜卿。王爷可曾撼动过一分一毫?夜卿势力强大,只有你我合力,才可帮皇上渡过危机,王爷,你明白吗?” 如今的情势确实有些棘手,君凌飒刚回来就对朝中的形势做了分析,夜卿基本上笼络了朝纲,龙子青里外里是压根说不上话,一些重大的事件也不敢做主,依靠惯了夜卿让皇上已经失去了一个君王应有的决断,他确实有些焦头烂额。 而郁琬白不同,她一直在宫里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她比他熟悉整个朝政网络,能从夜卿手上抢走一个兵部确实不易,君凌飒一直弄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跟夜卿合伙演戏给皇上看?, 难道她是真心帮着皇上? “娘娘言过了,臣不曾把娘娘当做什么敌人,既然都是帮衬皇上的 ,臣自然信得过娘娘。” 容王认的这么快,郁琬白知道他不是从心底里认同她的,可这人心思沉稳,也不是一言一语可以说动心的,她叹息一声:“既然王爷信得过,那楼夏楼大人推举的徐之敬,本宫与皇上都很满意,如果王爷也没有什么别的异议,明日早朝皇上便想着允了他。” 君凌飒垂目:“臣无异议。” 其实容王暗地里也调查了一下楼夏和这个徐之敬,确实跟夜卿没有任何关系,算起来跟郁琬白的交情也不深,在朝廷里也没有任何的结党营私,派出去的人几次去探听消息,他们反而对皇上忠心耿耿,言语里流露出很多敬意,这一点倒是让君凌飒很是意外。 一顿晚膳还没用完,养德宫就出了事,玉露急忙的进来通传:“娘娘,不好了,德妃娘娘又犯病了。” 下一更,18点,有红包。 ☆、第084章 照顾德妃,发现胎记 德妃这蛊毒中的奇怪,每每发病都是在半夜,而且也不是很闹,只是翻来覆去的高烧,盗汗,林太医正巧当值,郁琬白赶到的时候,林太医已经在里头施针了。 郁琬白轻声问了一句:“林太医。德妃这病如何了?” 林太医摇了摇头:“臣不好说,这蛊毒最是难解,且老臣这几日总觉得德妃娘娘这毒性有些奇怪,像是陈年旧疾,对了,这德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去了哪儿?老臣还想问她一些问题。” “玉露,锦瑟呢?” 玉露想了想:“回主子,前两天锦瑟好像是出宫去了,说是她家里出了事,皇上特意允了两天的假,可是……算算这都七八天了,还没回来。” 郁琬白微微蹙眉:“回家省亲?这锦瑟的家在东都?本宫怎么没听过?” “是朕同意的。” 不知道何时皇上和夜卿站在了养德宫寝殿的门口,郁琬白寻着声音看过去,连忙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一屋子的丫鬟奴才也都行礼:“奴婢(奴才)见过皇上,丞相。” “都起来吧。”龙子青走到郁琬白身边,把人拉起来问道:“德妃怎么样了?朕想着你今天宴请容王。正说带着丞相过来坐坐,可刚到门口就看到出来的凌飒,他说你来这儿了,朕就知道德妃又不好了。” 郁琬白摇了摇头:“臣妾刚刚问了林太医,还是让他给您说吧。” 林太医把刚刚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道:“老臣这也只是猜测,具体的还要再详细的配药试试看。” 锦瑟是德妃求情他才允许放出宫去的,也说好了只有两天,可后来德妃病了这事儿也就没人提起,龙子青皱了皱眉:“德妃还有什么别的贴身丫头吗?” 一旁的一个使唤丫头行了个礼道:“回皇上,娘娘只有锦瑟姑娘一个贴身侍婢,其他人都不曾近身服侍。” 龙子青转身对林太医道:“罢了,你先用药,朕会派人去查锦瑟的下落,丞相,御林军在你的管辖范围,这件事就交给你吧。” 从夜卿进屋到现在,皇上提到了她,她这才转身看了过去,其实从他进门她就知道了。只是碍着龙子青在这,况且目光交汇处她总是轻易败下阵来,看了还不如不看。 夜卿病重了好几天,才刚刚休息好。加上病重的日子都不曾缺席早朝,这让他看起来整个人还病恹恹的,郁琬白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心像是被揪着 的疼。 夜卿看了一眼转过身的郁琬白,拱手道:“臣遵旨,德妃娘娘这病……需不需要臣让陆老先生过来瞧瞧?” 德妃中毒,夜卿本以为是郁琬白所为,可一听说中的是蛊毒,他便知道下毒之人定不是郁琬白,她做事向来狠,要么不下毒,下毒就会直接毒死你,这种不能置人于死地又不能轻易解的了的毒,她是不会下的。 蛊毒,乃是苗疆人所研制,不会致命,但是如果每次不按时服用解药,也会病发,病发如折磨一般,万虫蚀心。剧痛难忍,每种蛊毒不同,病发时的病症也会不同,这些都是陆老先生教给他的,所以他今日能跟着皇上来看德妃,也是为了判断一下究竟中的是何毒。 龙子青是相信陆老先生的医术的,他点点头:“陆老先生能来自然是好,多一个人没准就能多一个思路。另外,贵妃,这六宫朕想着也该是清理清理了,蛊毒谋害妃嫔,罪不容赦,六宫如今你最大,朕将凤印交予你,你多费心了。” 沈氏倒台,自然是郁琬白独大,她又是五年在位的贵妃,对后宫的事情了如指掌,可蛊毒并不是说查就能查的出来的。蛊毒需要有人豢养,有人投食,这样大的动作不可能被掩盖过去,龙子青已经下令翻了整个东六宫,都不曾有收获,郁琬白也想到了,这蛊毒定然不在宫中。 “臣妾明白了。”既然皇上说查,那她便查吧,左右还是要派人去宫外查查才行。 龙子青带着夜卿离开了养德宫,林太医也施了针离开了,郁琬白走到床榻边看了看德妃,她的小脸有些脏了。这几天没有贴身的丫头伺候,又是半夜总是犯病,这宫装都被汗水浸湿了。 郁琬白交代了玉露:“去打点热水过来,再找件合身的中衣,给德妃娘娘换换衣裳。” 玉露不愿意:“娘娘,您身子也不好,何苦管这闲事。” “叫你去就快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玉露极其不愿意的扭着身子跑出去端热水,郁琬白叫着几个小丫头帮忙脱掉了德妃的宫装,脱的只剩下中衣时,郁琬白摒去了丫鬟们,虽说都是女子,可毕竟是妃嫔,叫旁人看了不好。 郁琬白一个人脱这有些费力,把德妃翻过去的时候,脱下了一个袖子。又翻身过来倒另一边,脱掉了另一个袖子。 刚刚露出后背来,她整个人楞在了那里! 德妃的后背上,一朵血红的梅花静静的躺在那里!! 宁伯侯府。 沈静?已经在府里待了几天了,顾天涯有些忙,经常没时间照顾她,不过他倒是请了个好大夫,一天三次的来换药,上药,沈静?觉得,照这个伺候下去,她大概不出三个月肯定就好了。 只是……容王不知道是不是在生她的气。也没有说要来看看她。 其实皇上叫她过去,她是蒙的,原本她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要进宫,可皇上一句话说选秀不用她了,她从心里高兴,这样就意味着她可以一直呆在君凌飒身边了,可那人却还像个榆木疙瘩似的把她往皇上那里推。 顾天涯回来的时候,就瞧见沈静?正懊恼的坐在床边,小手揪着一朵小花,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念些什么。 稍稍离近了些,他听到:“叫你把我往外推!往外推!” 顾天涯挑眉:“谁把你往外推了?” “啊!”沈静?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一蹦,这可吓坏了顾天涯,急忙出手将人捞在了怀里! “你躲在别人后面不出声做什么!” 五更结束。求票,求留言,求抱。。 ☆、第085章 生者已逝,死者已矣 沈静?气急败坏的挂在顾天涯身上,后者好笑的看着她:“姑娘,可是你要抱着在下的。” 顾天涯戏谑的口吻让沈静?微微红了脸,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又不能松手,她只好扁扁嘴道:“拜托你,放我下来。” “早这么温柔不就好了?”顾天涯把人轻放在软榻上。衣袂飘飘的转身就想走。 除了大夫和几个丫鬟来过,今天一天已经一个人没跟她说过话了,沈静?都觉得自己快要被闷死了,她顺手抓住顾天涯的衣袍:“顾天涯,我有话要问你。” 顾天涯嘴角露出一丝狡?的微笑,回眸问道:“沈姑娘有何事,不妨直言。” “我想……”沈静?咬了咬下唇:“我想问问你,皇上说的你想要娶我,是不是真的?” 顾天涯先是一愣,而后又靠近了问:“沈姑娘觉得,在下是不是说真的?” 没想到这丫头偶尔温柔起来,也有那么点子趣味。皇上说,她的眉眼处有些像郁琬白,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确实像,只不过脾气秉性相差了十万八千里,郁琬白是透着鲜明亮丽的一颗牡丹花,而沈静?,充其量也就是个小野草。 还是春风吹又生的那种小野草。 “民女觉得不是,”沈静?想了一会儿道:“虽然民女很感谢世子的救命之恩,也答应了皇上在府上小住休养,但是民女是睿亲王府的人,以后,以后还是要回去的,还请世子不要吓民女。” 顾天涯噗嗤一声笑了:“嗯,放心。你就像答应皇上的,在我这里住上些日子,等你脚伤好了。哦不,等容王过来接你,你就跟他回去。” 沈静?眼睛都亮了:“真的?” 顾天涯有些好奇,明明在御乾宫里跟君凌飒一副划清界限的模样,这才过了几天,就又想着要回去了,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二爷,宫里来消息了,让您进宫一趟。” 门口小厮的话把顾天涯的思路拉了回来,他应了一声,交代了管家照顾好沈静?,容王来拜访要先通知他,便急急忙忙进了宫。 叫他进宫的不是别人,是郁琬白。 顾天涯以为是为了礼部尚书的事情,他正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跟郁琬白说。可刚到了昭阳宫,他就觉得弃妃有些不对劲。 玉露玉洁从今进门就冲他使眼色,再往里瞧,郁琬白正脸色惨白的坐在那里,不说不动,整个人像是傻了一样。 “这是怎么了?” 玉露在一旁小声解释道:“奴婢也不知道。刚刚从养德宫回来主子就是这副样子,跟她说话也不理,只说了一句叫二爷过来,您快去瞧瞧吧。” 提着袍子往里走,顾天涯的心也是一沉,这样的郁琬白他只见过一次,就是在她十六岁的生日宴上。 清了清嗓子,顾天涯柔着声音问道:“晚晴,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跟二哥说!二哥定给你报仇!” 郁琬白像是没了心神似的。过了良久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二哥,你说人死能不能复生?” 啊?这算什么问题?顾天涯挠了挠自己的头,特别想说一句,娘娘,您能别吓臣吗? 可看郁琬白一脸失魂落魄的表情,他有些笑不出来,只按了按心神道:“娘娘这是说哪儿的话,人死了就是死了,怎么可能复生?” 突然。郁琬白一把抓住他的手肘,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是吧?是不会活过来的吧?二哥你可你要骗我!” 似乎也觉察出来郁琬白不太正常,顾天涯把手贴在她的额头上探了探,也没有高烧,回眸用眼神询问了玉露玉洁,两个人都是摇摇头,爱莫能助的样子。 瞧着这人受到了不小的惊吓,顾天涯拍着她的手安慰道:“晚晴,你先告诉我,你到底看见谁了?” 冥冥中,顾天涯心里有个名字浮了上来,他拼命甩了甩头。这不可能,那人已经死了七年了! 郁琬白喃喃道:“我原本也不信,我翻遍了她身上所有的细节,除了那枚熟悉的梅花,再也没有别的一样之处,可我认得那梅花!因为那是个很独特的胎记,梅心是雪白的,花瓣是鲜红的!这世上只有允儿有那一模一样的烙印!” “晚晴!” 顾天涯突然吼了一声,他连忙走过去关上了寝殿的门。这样的消息让他也没办法接受:“你先别轻易下结论,我们不能单单仅凭一个胎记就认定这人就是她!为什么容貌变了?除了烙印身体没有其他的地方有相似之处,这就说明只是巧合!” 郁琬白阖了眼,一开始,她也以为是巧合,在她看过了其他任何一处相似之处都没有了之后,她也以为是巧合,可就在她这样安慰自己的时候,从德妃嘴里说出来的名字让她彻底的跌入了深渊。 “这不是巧合,我在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听到了她的梦话。” 顾天涯哑着嗓子问道:“ 什么梦话?” 郁琬白轻轻抬起头来,眼睛看向顾天涯:“她叫……明澈,明澈……” 顾天涯手中的茶杯瞬间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如果德妃就是梁云儿,那么梁云儿的坟墓里躺着的是谁?七年来她不曾出现过,一出现竟然以这样的身份,别说郁琬白,连顾天涯都接受不了,如果这身份是真的,那她逼着夜卿娶沈静?是为何?赵国的公主赵羽衣又去了哪儿? “晚晴,现在不是呆坐的时候,这事儿先不要告诉明澈,我要去一趟嵩华山。” 郁琬白拉住转身要出去的顾天涯:“二哥……云儿……她还有没有救?” 顾天涯叹息一声,拉过她的手道:“晚晴,现在德妃就是德妃,我们还不能确定她是云儿,就算是,她也已经不是以前的云儿了,你不要再对她存什么怜悯之心了!” 这边担心着郁琬白,刚出了宫门,顾天涯就碰见了正要出宫的夜卿,后者一见到他倒是神情开阔,笑着问道:“你怎么进宫来了?” 应该看阿离文的妹纸都是女生吧?呃。。今天更新可能会不定时,因为阿离的大姨妈来报道,十分的汹涌,跟血不要钱儿似的。。。 阿离会尽量赶上时间更新的,就酱,去码字了。 ☆、第086章 刨开坟墓,真相浮出 顾天涯本来就有些心慌,刚出宫门就碰见了夜卿,更是让他心下一惊:“我……我来……我来看看晚晴。” 夜卿笑了笑:“她这几天忙的很,德妃中了毒,最近常常往养德宫跑,怕是没空见你了。” 瞧见夜卿没起疑心。顾天涯尴尬的吞了吞口水:“嗯,对,这几天太忙了,等些日子吧。” “对了,沈静默在你那里怎么样了?” 顾天涯微微愣了愣,现在心思不在沈静默身上,他便敷衍了两句:“好的很,每天吃得饱睡的香,你就别多想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急急忙忙跑走的背影让夜卿看着一挑眉,怎么有种顾天涯要背着他做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似的? 摇了摇头。夜卿也上了马,皇上还交代他去查查德妃身边锦瑟的下落,也就没管那么多直接回了相府。 顾天涯折中先去了一趟衙门,找了个懂行的仵作,又叫来了两个小厮,跟着他一起上了嵩华山。因为给的打赏多,所以两个小厮都走的很快,仵作跟在他身后问:“这位爷,咱们这是要去验何种尸首?” “尸骨你在行吗?”顾天涯念了一句:“这人死了有些年头了,不知道你还能不能验得出来。” 仵作呵呵笑了两声:“别的我不敢担保,但是验尸小的绝对擅长,这位爷是想验死因,还是验年龄,或者其他什么。” “都验验吧。” 梁云儿的坟前写这‘爱妻梁云儿之墓’,落款是‘明澈’。两个小厮不认得字,得了命令就开始挖,仵作一门心思的想看看尸骨。也没注意那墓碑上的字,只有顾天涯盯着那上面的字良久。 他记得,那字是七年前把梁云儿埋下时夜卿亲手刻上的,当时夜卿两眼含泪,目光涣散,抱着她已经被河水泡的肿胀的尸体不愿放手,那一切如今还历历在目,如果夜卿知道他七年前亲手埋下的人根本就不是梁云儿,这七年来的思念又算是什么? “呀!中毒身亡的啊!” 仵作的话吧顾天涯从回忆里拉了回来,他皱着眉头问道:“中毒?” “没错,”仵作指着已经被挖出来的只剩下枯骨的尸骨道:“这位爷,你看,整副骨架已经变形,发黑,而且双手双脚都已经被利器砸断。这是死前就造成的,看样子这尸骨还泡过水。” 顾天涯心都被揪起来了:“泡过水?” “你看,这里,还有这里,都 有尸斑的痕迹,因为尸骨已经有七年了。所以这些印迹已经消去,但是这里存留了一些在尸骨之上,”仵作道:“以我多年当仵作的经验来看,这位公子是先被人用利器砸断了手脚,又推入了河中,最后导致溺水而亡,不过就算不是溺水他也活不了多久了,毒性布满了全身的骨骼经络,也活不长了。” “你说什么?!” 仵作一瞧顾天涯变了脸。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倒退了两步:“我说的都是事实啊,这位爷,我是看您给的赏钱多才说这么多的,其他人我都不管的。” 可顾天涯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他抓起仵作的衣领问道:“你说这里面埋的是个公子?!” “是……是啊,怎么了?”仵作有些不明所以,回头扫了一眼墓碑,才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爱妻?不不不。这位爷,您肯定是哪里错了,这明明是俱男尸啊!” 这都什么事儿啊,本来还以为今儿个来了笔大生意,结果还让自己给搞砸了,可作为一名仵作,该是啥就是啥,不过……这男女都分不出来是咋回事儿,当初下葬的时候难道还能男人看成女人?这位爷看上去也不瞎啊。 顾天涯松开了手,叹息一声问:“他多大?” “死亡年龄大概在十五岁左右,或者更小一点……”仵作看了一眼顾天涯问道:“在下倒是有个问题想问,您的妻子……为什么埋她的时候您没发现?” 以他多年当仵作的经验来看。八成这又是一桩冤案,没准这人的妻子现在还活着,才会想出这么一招偷梁换柱来。 顾天涯记得当时下葬时候尸体的样子,因为已经泡了水,整个尸体都是肿胀的,因为溺水而亡的人不能有棺材下葬,所以夜卿特意命人包了一些丧布,没有人过多的在尸体上多停留目光,一来是怕夜卿睹物思人。二来毕竟是女儿家,那样个死法让人看了也不忍心。 “我也不知道,当时溺水,她浑身都肿胀了。” 两个小厮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问道:“这位爷,要埋回去吗?” 顾天涯阖了眼:“埋回去吧,务必做到看不出被挖开过。” “成嘞!” 从嵩华山回来的顾天涯有些不知所措,回来的时候管家问道:“二爷,刚才丞相爷来过,老奴说您不在,他便留下了口信,说等您回来了让您去一趟丞相府。” 如今知道了真相,顾天涯最怕看到的只有两 个人,一个是郁琬白,一个就是夜卿,他该怎么去向他们二人说,说宫里的德妃就是云儿?说夜卿祭拜了七年的人竟然是个男人? “知道了,你去把蓝庭叫来,我有话要交代他。” 去嵩华山这件事顾天涯是没带蓝庭的,书房里,蓝庭被叫来:“二爷,您找我?”, “你马上收拾行李,动身去一趟赵国。” 蓝庭皱眉:“去赵国?” 顾天涯点了点头:“没错,你去查一个人,赵国的公主,赵羽衣。” 昭阳宫。 从顾天涯走后,郁琬白还是愣愣的坐在那里,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没了魂魄也没了生机,玉露端着一碗羹汤进来:“主子,您一天都没进食了,吃一点吧?” 郁琬白摇了摇头,抬起眼帘问道:“云儿……德妃可醒了?” 玉露道:“哪里醒的了这么快,主子……恕奴婢多言,这德妃娘娘若真的是梁主子,那她这几年来为何不同您相认?她死了多久,丞相就恨了您多久,奴婢只要想到她隐藏着身份在咱们身边五年多,奴婢就吓的一身的冷汗!” ☆、第087章 锦瑟归来,晚晴晕倒 “陪我去看看她。” 德妃没有醒,郁琬白便在她的床榻旁边这么坐着,她的面容变了,本以为她会带着个人皮面具还是什么的,可她仔细检查了她的脸,什么也没有。除了那一个胎记没有任何一处再相似。 云儿,究竟是不是你? 龙子青把查找锦瑟的事情交给了夜卿,可当天夜里身边的小全子就来报,说锦瑟回来了。 “哦?你可问过了?她都去做什么了这么久,不知道宫里的规矩吗?” 小全子道:“锦瑟姑娘说家里的母亲生病去世了,所以办了丧事,奴才觉得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先前是娘娘求情皇上才允了她出宫的,所以奴才便罚了她半年的月俸,想来德妃娘娘的病比较重要,还是先让她回去伺候着吧。” 龙子青点了点头:“也对,你去一趟昭阳宫。既然锦瑟回来了,就别让贵妃总是往那儿跑了,这两天朕瞧着她也是辛苦,脸色总有些不好,总是病恹恹的。” “嗻。” 锦瑟急急忙忙的踏进养德宫的门,瞧见自己主子旁边坐着郁琬白,吓了一跳,脸都吓白了:“贵妃娘娘!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金安。” 郁琬白扭头看了看她,眼神深邃,这锦瑟是赵国公主的贴身侍婢,如果德妃真的是云儿,那锦瑟为何会不知道?还是说这里面还有什么惊天的秘密呢? “本宫记得,皇上允了你两日的假,怎得这么多天过去了你才回来。这宫里的规矩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锦瑟噗通一声跪下:“回贵妃娘娘,奴婢知道错了,家母病逝。奴婢失去发丧了,回来的时候全公公已经罚了奴婢半年的月俸,奴婢愿受贵妃娘娘一切责罚。” 郁琬白的凤眸微转,暗了暗心思道:“你是德妃从赵国带过来的贴身侍婢,该是自小服饰她的,怎得你的家人都在大梁?” “回贵妃娘娘,奴婢是自小跟着公主的,奴婢的家里只有一个母亲,公主怕离得太远,所以把我母亲接来了大梁,给母亲买了个茅草屋,这才得以时时相见。” 解释的差强人意,郁琬白从床榻的边上起身,问道:“你家主子中了毒,这事儿你可知晓?” “中毒?”锦瑟一愣。眼睛瞪的老大:“中了什么毒?” 郁琬白没能从锦瑟的脸上找出什么破绽来,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戏演的好,她淡淡的道:“蛊毒,林太医正在配置解药, 只是……德妃之前都没有发过病吗?” 锦瑟一脸无辜的表情:“没有。奴婢天天给娘娘守夜,从未发现过有发过病啊。” 郁琬白眼睛一亮:“本宫也没有说德妃是晚上发病,你怎么知道是守夜时才会发现呢?” 锦瑟:“……奴婢只是随口一说。” 若说这丫头半点没有蹊跷郁琬白是不信的,德妃身上的蛊毒八成和锦瑟有关,跟玉露使了个眼色,后者把锦瑟身后的包裹嗖的一声抓了过去,三下两下直接解开。 “贵妃娘娘,你这是做什么?” 看见自己的包裹被人翻开,锦瑟有些心急。她是没料到郁琬白会在养德宫守着,也没料到她会让丫头翻自己的包裹,很快,玉露便找到了东西。 一个素布包裹着的小荷包,摊开一看,几颗药丸静静的躺在那里,还有那么股子香气,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玉露把这一小包药递过去,郁琬白拿了一颗在鼻间闻了闻。问道:“这是什么?” “回娘娘,是一些活血化瘀的药,并不是什么旁的东西。” 郁琬白笑了笑:“你一个丫鬟,又不是习武之人,带这些药在身上做什么?” 锦瑟屈身道:“回娘娘,您不懂丫鬟们的苦,经常做的太累的活晚上躺在床榻上会浑身酸痛,这些药要常备着一些,您不信可以问您身边的玉露姑姑。” 郁琬白哼了哼,拿了一颗递在她面前:“既然如此,你吃一颗本宫瞧瞧。” 锦瑟微微抬头:“娘娘是信不过奴婢么?奴婢是娘娘的贴身侍婢,怎么也不会下毒害娘娘啊!” 就是信不过你!郁琬白心里大概猜出个**不离十。这药八成又是一些新的蛊,她去问过陆老先生,解蛊毒有两种方法,一种是解了此毒,另一种就是继续喂养,两种都是一样的伤及身体,继续喂养则致使蛊毒越来越深,是最危险的解毒之法,但却十分有效。人可以在几日之内恢复所有的精气,且与常人无异。 郁琬白一挑眉:“你是自己吃,还是本宫喂你吃?” 郁琬白严肃的样子让锦瑟微微吞了吞口水,她是不能说拒绝的,毕竟郁琬白是贵妃,如今是这六宫之首,锦瑟咬了咬牙,拿了一颗就含在了嘴里。 谁知她刚含在嘴里,郁琬白便高高的抬起了她的下巴,药丸顺着舌根直接滑进了喉咙里:“咳……咳……” 看着锦瑟吞下了肚 ,郁琬白道了一句:“玉露,把林太医叫来,给锦瑟把脉!” “是!” 锦瑟掐着自己的嗓子半天没缓过神来,喘息了两声她道:“娘娘,奴婢就让您这么恨之入骨吗?奴婢究竟做错了何事?惹得您如此对待?” 郁琬白眯了眯眼:“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说你究竟是谁!躺在床上的人究竟是不是赵羽衣!” 锦瑟挑眉,冷哼了一声:“贵妃娘娘说的是什么,奴婢不懂,难道贵妃娘娘心中也有见不得人之事?夜路走多了总会撞到鬼的,娘娘还是自求多福吧!” 郁琬白眯着眼睛还没明白锦瑟这话的用意,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有些站不稳了,还没等叫人扶住她,郁琬白的身子便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玉露去请林太医的路上恰巧碰到了正往养德宫走来的皇上,听说请太医,龙子青愣了愣,预感着要出事,刚一进寝殿,就瞧见了郁琬白晕倒在了地上。 晕倒前,耳边是龙子青的声音:“晚晴……晚晴!” 对不住各位妹子,阿离要告假,姨妈太痛了。。。。 打字都没有力气了,感觉浑身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空了,码完了这些,阿离的午饭还没吃,就先去吃饭了,今天的更新就到这里,明天可能会更疼,只能保持三千或者六千,对不住大家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原谅。 等这两天过了,阿离就恢复万更,谢谢大家! 发个红包给大家,算是赔罪,阿离跪谢。 ☆、第088章 是福是祸,竟不自知 郁琬白的昏倒让旁人无暇顾及养德宫里还躺着的德妃,皇上抱起她的身子就回了昭阳宫,玉露请来的林太医还没给锦瑟瞧病,倒是前请过去给郁琬白瞧病了。 皇上一脸担心的在屏风外头来回踱步,玉露玉洁都是担心:“皇上,您先坐一下吧。” “朕怎么坐的住?贵妃身子不好。朕不是说过不要再去养德宫照顾了吗?你们贴身照顾的丫头怎么不知道劝着点?” 玉露玉洁被骂,也不能跟皇上解释这里头的缘由,只能低着头任凭他皇上发火,好在没过一会儿林太医便从屏风里出来了:“老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龙子青皱着眉不悦的看着他:“贵妃都晕倒了,朕喜从何来?” 林太医拱手:“老臣恭贺皇上的是,贵妃娘娘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龙子青听了这话,整个人已经愣住了,嘴上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呆呆的看着林太医,一旁的玉露不禁轻轻皱了皱眉,身孕……不可能啊! “林太医。那我们娘娘怎么就晕倒了呢?” 玉露开口问了一句,才把龙子青的思绪拉了回来,那一夜竟然真的让晚晴怀孕了!他嘴角慢慢裂开到最大的程度,不可思议的问林太医:“贵妃真的有喜了?你不是骗朕吧?!” “老臣怎敢拿皇嗣开玩笑?只是贵妃娘娘身体欠安,有些动了胎气,才会晕倒。” “动了胎气?”皇上不解的皱着浓眉:“到底怎么回事?贵妃的身体没事吧?孩子还好吗?” 龙子青哪里做过爹?听说动了胎气就以为是孩子出了问题,如今他最大的心愿已经有了,晚晴不能出事,孩子也不能出事! 林太医解释道:“皇上不必担心,老臣给开一副安胎的方子,娘娘服下去就会没事了,月份小还是需要多注意。” “好,你快去。” 床榻上郁琬白还没醒,皇上拉着她的手不停的摩挲着,她怀了他的孩子。如今皇后位置空悬,晚晴又有了皇嗣,这是个多么了不得的羁绊。她再也不会离开他身边了。 一旁的玉露一直提心吊胆,按理说主子日里夜里的都在喝避子汤药,不可能怀孕啊!这其中一定有诈!可皇上在这她也找不到理由拒绝,主子说过,林太医是德妃的人,如果说是他说的话,没准又会像废后沈氏一样,给主子扣个假孕的帽子。 玉露正愁的没办法,门口的小魏子却听着了消息,交代 了旁边的小太监一句,便急匆匆的出了宫门。 丞相府。 夜卿正在屋里研究着礼部的事儿,因为多了一个徐之敬,所以他各个方面都要重新部署,既然答应了她,他就没想着还能有什么转机。不过小小的一个礼部尚书,他还不是很在意。 只不过年前说要进京朝拜的番邦没有来,估摸着这上元节过了这么久,也该到了,正好这事儿可以交给新上任的礼部大人。 风华在门口报了一声:“爷,宫里来消息了。” 夜卿手上的笔继续写着。眉头也没抬:“怎么了?德妃醒了?” “不是,宫里来了信儿,贵妃娘娘晕倒在养德宫了。” 听见了郁琬白的名字,夜卿眉头一皱:“怎么又晕倒了?太医过去瞧过没有,怎么回事?” “……贵妃娘娘,有喜了。” 丞相府书房里,一张古檀木暗香伏龙桌上,一份崭白的宣纸上笔墨硬生生的顿住! 夜丞相这才从案上抬起头来,?眸深邃。眼色微眯:“该来的终于来了,风华,随我进宫!” 刚走到门口,风华挡在他面前:“爷,小魏子传话来,说皇上在那,您去……恐怕不方便。” 夜卿一愣,?眸看向挡在他面前的风华:“你知道晚晴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吧?旁人不知道,你和小魏子不知道吗?那避子汤是我让小魏子换下来的。受孕的药是你替我送进宫的,如今得了这个孩子,你们让我坐在这里等?风华,我是不是最近对你太好了?” 风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爷,奴才知道您心里高兴,可您去了,当真若是被皇上知道,会连贵妃和肚子里的小少爷一起害了的啊!” 虽说宫里是有部署,之前去的很多次也都有准备,安排了皇上又屏退了昭阳宫上上下下,如今贵妃有孕,多少双眼睛盯着昭阳宫。这个时候去,无疑就是送死! 眼前这情势风华看得透,夜卿也看得明白,他只是想着,如果晚晴知道了怀了他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从心里喜欢这个孩子,以她的性子,他担心她会傻乎乎的不要这个孩子。 “去告诉小魏子。盯紧她,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昭阳宫。 郁琬白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一双温暖的手一直握着她的,让她有种很安心的感觉,她知道这人是谁,微微睁了眼眸:“皇上。” 听 见她的呼唤,龙子青迎了上去:“晚晴,你醒了?饿不饿?想不想进些羹汤?” 摇了摇头,郁琬白轻道:“不用,皇上不必担心,臣妾的老毛病了,歇个几天就好了。” 龙子青宠溺的抚摸着她的脸庞,帮她把耳边的碎发抿在耳后,才道:“傻丫头,以后可不能再累着了,你肚子里可是有朕的小皇子了。” 郁琬白以为自己没错了,错愕的问了一句:“皇子?” “瞧你傻的,做了娘亲都不知道,还跑去伺候旁人,”说着,龙子青的手掌抚在她平坦的腹上:“这里,已经有朕的小皇子了,日后定不可再莽撞行事了,知道吗?” 看着皇上一脸幸福的小模样,郁琬白不禁抚了抚额头,她怀孕了?想着她最近癸水也正常的,避子汤也按时的喝,就连天牢里的那一次,她回来都喝了好几碗,怎么可能会有喜呢? “皇上,你别逗臣妾开心了,臣妾怎么可能……” 龙子青笑了笑,贴在她耳边道:“废后沈氏的那一次,爱妃忘了?” 郁琬白腾的一下红了脸,尴尬的别过头去:“皇上,日子太短,怕是搞错了吧?” 下一更写完就贴上来。 ☆、第089章 夺回朝政,重振朝纲 怀了身孕这事儿,郁琬白是打心眼儿里不信的,就别说她这个月的癸水正常的报道,连避子汤她都一顿不落的喝,那药都是玉露亲自熬的,旁人或者会有些不可信。但是玉露玉洁她是从没动过任何心思的。 龙子青瞧她半分都不信,眸子里闪着些光亮:“那你怎么才信?朕瞧着你也挺信任陆先生的医术,朕这就派人去丞相府请,请来了你就知道自己的执拗到底有多厉害了。” 一听说要去丞相府,郁琬白下意识的拉住龙子青的衣袖:“不必了,臣妾……信就是了。” “朕本想着能在你身边多陪陪你,可是礼部的徐之敬最近刚刚上任,很多事情都不熟悉,番邦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来朝拜,朕有些忙,”龙子青握着她的手道:“你好生养着,切不可再劳心劳神了。” 郁琬白点点头:“臣妾知道了。” 刚送走了皇上。郁琬白便把玉露叫了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露摇了摇头:“回主子,奴婢也不知道,您在养德宫里好好的,奴婢回来了就瞧见皇上抱着您冲了出来,说您晕倒在了养德宫里,奴婢叫林太医过来瞧,就说……说您有喜了。” 掐了自己大腿一下,郁琬白疼的哼了哼,她怎么忘了这茬?林太医是谁的人,德妃啊!当初废后沈氏的身孕就是林太医瞧出来的,她怎么还能傻到让林太医去给德妃瞧病?! “养德宫那边什么情况?” “奴婢还没去问过,怕是德妃娘娘还没醒过来。”玉露道:“主子,您的身子……” 郁琬白把玉露玉洁叫过来:“我问你们,我的避子汤你们可都亲自熬的?” 玉露玉洁都是点点头:“是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八成就是林太医和德妃搞的鬼。掀开被子下了床,郁琬白就打算往养德宫走。 玉露玉洁急忙拦住她:“主子,您不能再去养德宫了啊!别说您这有了身子。就算是没有身子,养德宫里躺着的是什么人您都不清楚!” 郁琬白一甩袖袍:“就是因为不清楚才要去弄个清楚!如果她不是云儿,自然是罢了,如果她是云儿,那我倒要问问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五年来不跟我相认!” “主子!”玉露抱着她的腿道:“奴婢求求您,您就别去养德宫了,就算躺在那里的是梁主子,也不是当年的那个梁主子了啊!” 郁琬白瘫软在地上,玉露说的对啊 ,就算德妃就是云儿,五年来不跟她相认,定就已经不是以前的云儿了。 御乾宫。 贵妃怀了身孕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龙子青正在高兴之余,御乾宫里。容王报了名字提着袍子便进了来。 抬头一看来的人,龙子青笑呵呵的走下去迎他:“凌飒,你来的正好,朕正有事要对你说。” “皇上,”君凌飒拱手:“如果您要说的是贵妃有喜的事,臣正有话要问。” 龙子青心情大好:“怎么了?” 容王抬眸看了他一眼:“皇上。您的病……好了?” 大概知道君凌飒心里想的是什么,龙子青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凌飒,朕是没好,但是废后当初给朕下的媚药你还记得吗?那夜朕可是留宿在了昭阳宫的,你不信可以去翻翻?册。” “臣不是不信您,臣只是信不过那贵妃……” 龙子青摆了摆手:“这次是林太医把了脉才瞧出来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骗朕?凌飒,晚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她肚子的孩子是朕的,退一万步讲,就算不是朕的,只要晚晴愿意,朕也认下。” 君凌飒看了一眼龙椅上的龙子青,暗着脸色问道:“皇上难道忘了她之前跟夜明澈之间的过往?他们当真断的那么干干净净吗?” 关于郁琬白和夜卿的传言在这宫里不算少,就算是龙子青不想听见不想看见,也总是会有一些风言风语的传入耳里,他不是不想去管。以前他觉得自己给不了晚晴幸福,夜卿是她爱的人,至少跟他在一起她能开心的笑一笑,可如今她怀了身孕,自然是不能跟以往相同,而他也注定要不同。 “凌飒,你说的对,或者以前他们还有些理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是如今有了这个孩子,朕便不能坐以待毙,你要抓紧时间给朕从外头找个大夫,番邦马上就要进宫朝贺。今年,朕要给他们一个不一样的大梁皇上!” 君凌飒看了看他:“皇上的意思是……” 龙子青看了一眼容王,目光坚定的道:“朕要夺回朝政,重振朝纲!” 宁伯侯府。 从嵩华山上回来,顾天涯就有些心神涣散的,蓝庭被他派去了赵国,书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咚咚的敲门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一开门。沈静?拄着拐杖端着茶杯站在门口。 “世子爷,民女来给您奉茶。” 顾天涯把茶接过 来又扶着人坐下:“怎么你来了?管家呢?” 拄着拐杖伺候人,叫人看见了还以为他苛责了她。 沈静?耸了耸肩:“管家让我……管家让民女来给您奉茶的,谁叫我寄人……民女!寄人篱下,只能做点事情,省的让人说我白吃白喝。” 顾天涯笑了笑:“你就别称什么民女了,东施效颦,学也学不像,你腿还伤着,别做这些活了,谁敢说你白吃白喝,我就把他撵出去!”, 沈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这腿其实也好了不少,慢慢悠悠的走也能干些活,对了,这两天没瞧见蓝庭啊,我还想让他帮我出去买点雍德街的点心,也不知道这人跑到哪儿去了。” “他替我办差事去了,你有什么需要就跟管家说,让他去给你买。” 瞧着顾天涯心不在焉的样子,沈静?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对了!我今天听管家说,宫里的贵妃娘娘有喜了!我听院子里的丫鬟们说,之前有个废皇后沈氏,就是怀了身孕,可不知怎得就没了,如今贵妃这个是皇上的头胎,想必生下了皇子,这皇后的位子就是贵妃娘娘的啦?” 顾天涯倒是没有她想的会惊喜,竟然还有些冷漠,他冷着脸道了一句:“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今天就更到这里吧,阿离去抱着暖宝宝吃个午饭,太痛了。。。 明天休息,更新时间定在下午6点前,还是两更,觉得看不过瘾的妹子们可以攒攒文了 周一开始,正常更新,谢谢大家理解!阿离跪谢! ☆、第090章 意外之喜,丞相保子 昭阳宫。 郁琬白和陆老先生端坐在一起,前者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后者则是一脸淡然,陆老先生轻捋着胡须笑道:“贵妃娘娘,老夫说的话您还不信吗?” “不信。”郁琬白勾着唇角,神色自若:“丞相若是想让本宫相信,也该找个好点的理由,别把本宫当三岁孩童一般幼稚!” 陆老先生摇了摇头:“老夫是皇上派来给贵妃娘娘诊脉的,不是丞相,您让我说几遍呢?您现在切不可动了胎气。您身子已经见了红,若是不按时的服用保胎药,这孩子恐怕是保不住呀。” 听完陆老先生这话,郁琬白的脸色终究还是变了,他的为人她还是清楚的,原本想诈两句他就会认了,可如今说的有板有眼,让她不得不信。 “你的意思是……本宫真的怀孕了?” 她真的怀了夜卿的孩子? 看着陆老先生点点头,郁琬白的心仿若沉入了谷底,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了孩子?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宫里那位太医给开的方子老夫看过了,虽说没有什么伤胎的药,但是保胎来说算不得好药,老夫这里有一副方子,按时服用,宫里娘娘还需要找个信得过的太医才好。” 郁琬白呆滞的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 去哪儿找信得过的太医呢?郁琬白把手扶上平坦的腹部,她纠结的并不是该去找个什么样的太医,她纠结的是该不该生下这孩子。 龙子青已经明显的认下了,可她知道,夜卿也知道这孩子究竟是谁的,如果夜卿想要的是皇权。那么留下这孩子就是夜卿走的最捷径的一条路。 郁琬白眼睛眯了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是不是就成了大梁的千古罪人? “玉露玉洁,你们两个过来。” 摒弃了压簧,郁琬白把两个丫头叫在了身边:“本宫的避子汤究竟是怎么回事?” 都是经她们之手熬的,有问题自然是出在这两个丫头身上,只不过郁琬白一直都没有想到,夜卿竟然真的能买通她们其中的一人,这老狐狸,当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玉露玉洁都是一惊,噗通一声跪在郁琬白面前:“回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奴婢真的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娘娘的事情。” 对这两个丫头,郁琬白还是有些了解的,玉洁就是个不经大脑的傻丫头,若是用了她,怕是第一个就能露馅,她的目 光便落在了一直守在她身边的玉露身上:“玉露,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 玉露哭着摇头:“娘娘,真的不是奴婢,奴婢用自己的性命发誓,如果有一星半点的做过对不起娘娘的事情,就让奴婢被雷劈死!永世不得超生!” “行了行了,”听见玉露说了这么毒的毒誓。郁琬白摆了摆手:“那我问你们,熬药的时候,可有旁人在身边出现过?经过谁的手?” 郁琬白算了算日子,眼睛转了两圈补充了一句:“尤其是从上元节的时候从天牢里出来之后的药。” 经她这么一提醒,玉露啪一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主子这样说奴婢倒是想起来了。当时娘娘高烧刚好,正好说要熬药,奴婢就去了,去小厨房的时候小魏子已经在那里了,是他把砂锅和药都端给奴婢的,只有那一次,不是奴婢亲自拿的药!” 郁琬白也想起来了,那一次她喝下去的药太多,尝出来味道有些不同,可以为是自己病着口里没味儿,而之后夜卿再也没来过,她也再也没喝过。 眯了眯眼,郁琬白道:“去把魏公公给本宫请来!” 小魏子倒是没有郁琬白想的那样惊慌失措,虽说玉露玉洁是从郁将军府就跟着她的,但是小魏子也是一同陪着她这么多年的人,里里外外除了玉露玉洁,他应该算是她最信任的人了,可就是这样的人,竟然帮着夜卿算计她! “奴才给娘娘请安。” 郁琬白道:“小魏子,你跟着本宫多少年了?” “回娘娘,已经五年了,如今是第六个年头了。”小魏子低着头回道。 是啊,第六个年头了,她入宫也不过就是五个多年头而已,寝殿里除了玉露玉洁也没有别人。郁琬白便轻笑了一声:“你跟了他多久了?” 小魏子微微愣了愣,然后释然:“回娘娘,爷说,不可多言。” ‘啪’一声!郁琬白手拍在桌上:“好一个魏公公!本宫养着你,你竟然做出如此吃里扒外之事!” 小魏子将头埋的更低,从怀里套出一个信封:“娘娘,这是爷叫奴才带给您的,他说……若是娘娘不想留下奴才,奴才这就自领了去暴室,不在这里碍了您的眼。” “哼!”郁琬白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本宫不敢让你去吗?” 想跟她玩儿激将法是吗?夜卿真是谋的一手的好策划! 玉露玉洁一听说小魏子要去暴室。连 忙跪下求饶:“主子,您就看在小魏子多年伺候您的份上,饶了他吧,暴室是什么地方,有的去也没命回来啊!” “回来?他跟着他那位爷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玉露!送他去!本宫倒是要瞧瞧,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郁琬白也是在气头上,如今这个孩子已经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而给自己下绊脚的人竟然就在自己身边,这让人如何不气? 而小魏子倒是静静的跪在那里,听到了郁琬白叫自己去暴室,也没有分毫的意外,他行了个礼道:“回娘娘。奴才没有任何话要说,只是爷给您的信还请您务必一看,也不用玉露送奴才去了,奴才自己会去领旨,奴才谢过娘娘,愿娘娘洪福齐天,玉体安康。” 看着小魏子出了昭阳宫,郁琬白也分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思了,摊开手上的信,只有短短的一行字:申时,兰苑,恭候。 郁琬白抄起手边的烛台就烧,他以为他是谁?真把自己当孩子他爹了吗?知道如今皇上把昭阳宫看的死,便让她出去,出去做什么?难道当真为了他保下这孩子吗?! “玉露。去请皇上,就说本宫不适,要皇上晚上来陪。” 昭阳宫是甚少有这样的说辞去请皇上的,不过现在郁琬白怀了身孕,就算是她不去说,龙子青也不会去旁的去处,在御乾宫里收拾完了手头上的折子,便坐着轿撵去了昭阳宫。 可刚到昭阳宫,晚膳还没用,静嫔的宫里就派人来请,说是今儿个该是她侍寝,来问问皇上的意思。 龙子青能有什么意思,当然是不肯了,只是这静嫔是一路跟着他的,人也不好争斗,德妃这阵子的事情闹的他也有个把月没有去静嫔那里了。 “去回了你们娘娘,就说朕今儿个就在昭阳宫了,明儿个再说吧。” 小全子提醒道:“皇上,您昨儿个就是这么说的。” 龙子青:“……” 看了一眼郁琬白,龙子青反眼瞪了一旁的小全子:“贵妃怀了身子。朕自然该多陪她才是,让你回就去回,哪儿那么多废话!” 小全子:“……嗻。” “等等!” 郁琬白叫住了正往外走的全公公:“皇上,您还是去吧,臣妾这里也没什么事,若是总借着孩子把您绑在身边,朝中的大臣们知道了还不一定又要怎么说臣妾呢,皇上还是去吧,咱们来日方长。” 龙子青伸手握了握郁琬白的手,郁琬白说的有道理,如今他既然有了想要立她为后的心思,她在朝中大臣眼中的形象就必须树立的高贵一些,免得日后遭人口舌。 “既然如此,朕便去瞧瞧,明日再来陪你。” “好。臣妾恭送皇上。” 前脚刚送走了龙子青,后脚郁琬白便交代了玉露:“出宫,去兰苑。” 玉露一愣:“主子不是不去……” 郁琬白一眼扫了过去,玉露适时的闭了嘴。 丞相府,兰苑。 郁琬白的轿撵刚到了门口,车夫马镫风华玉露便都集在了轿撵下:“娘娘慢些。” 郁琬白冷哼一声:“哪儿就那么娇贵,本宫无碍。” “无不无碍娘娘说了可不算。” 夜卿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兰苑门口,郁琬白一抬头,这人已经近在眼前了,双手一打横,倒是免了脚下的马镫,郁琬白把手挂在他的脖颈处,轻声问道:“丞相这是什么礼数?本宫倒是没瞧见过,稀奇的很。” “你的手为何这样冰?陆先生开的药可有喝?” 自动忽略她的调侃也就罢了,还摆出这样一副深情的样子,这让郁琬白翻了白眼:“丞相倒是对本宫的肚子格外上心,不过丞相算错了,本宫已经喝了打胎药,过不了多久它就会化为一滩血水!” “郁琬白!”8☆8☆.$. 夜卿第一次觉得有种血冲脑门的错愕感。 看着怀里这人面色红润,他该是知道她是骗他的,可他就是听不得她说的那些话,里外里都是对他对孩子的不满,难道如今她还不知道他的心思吗? “保下这孩子。” 夜卿如是说。 阿离满血复活! 明天起正常更新!万更走起! 明天10点见~ ☆、第091章 忘得了她,忘不了他 郁琬白知道夜卿有多想保下这个孩子,可她不愿意,她就是不愿意,她不想自己已经成了他的棋子,将来她的孩子也要成为他的棋子。 夜卿的心里,究竟有多少对她的真心? 怕是少的连心都捂不暖吧。 郁琬白冷着眼睨着他:“你凭什么认定。本宫会保下这孩子?丞相,别太过自负了才好。” 进了屋,夜卿用脚把门关上,捞着人坐在凳子上,郁琬白就顺势坐在了他腿上,夜卿伸出手挑起她尖尖的下巴:“若是娘娘心中没有臣,又怎会大半夜的跑来见臣?” 算得准的一直都是她的心,她心里不可能放下他,夜卿勾了勾唇角:“保胎药可有喝?陆老先生说你有些动了胎气……” 郁琬白‘啪’的一下打掉了他想要扶上她腹部的手:“夜卿,小魏子到底是你何时收入囊中的?你如今是愈发的胆大了,昭阳宫里你的人还少吗?哪天你是要连本宫身边的玉露玉洁都一并收了去才甘心是吗?” 关于小魏子,夜卿倒也是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是他的人,安排在郁琬白身边多年,当初换掉郁琬白的避子汤的时候他就想好了这人定是要暴露的,可他也顾不得许多了,从沈氏假孕开始他就在谋划着她的肚子,如今这么长的日子过去了,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娘娘不是已经打发了他去暴室了么?既然如此不用心,不要也就不要了,臣会再给娘娘物色新的人选。” 知道自己是问不出来什么,郁琬白也就索性不在他身上费工夫,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去,却被夜卿拦住拉在怀里:“让臣再抱一会儿。” 如今想来夜卿该是从皇上那晚中了媚药之后就在算计她了,这孩子怕是夜卿拼了命也要保下来的,想到宫中的德妃,又想到自己。郁琬白不禁打了个冷战。 夜卿从她的颈间抬头,她浑身发抖的样子让他用力裹了裹怀中的郁琬白:“冷吗?” “如果有一天,”郁琬白看向他:“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云儿还活着,你还会要这个孩子吗?” 夜卿先是一愣,而后又是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怎么会问这样傻的问题?云儿的事情,我交代给风华去查了,想来也该有结果了,晚晴,五年前……是我误会了你,我们之间才会有这么多的意外,如今一切都变了,也都没变,你还是我的,你的肚子里有我的骨血,我不可能再让你守在龙子青的身边。” 如 果不知道德妃就是云儿,不知道云儿还活着,郁琬白听到这话该是多高兴。不去记恨他五年前的误会,不去记恨他是不是利用了她,她只要想着他的好,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她就能骗自己一辈子。 可养德宫里躺着的那个人一旦身份曝光,怕是夜卿对她现在的这一丝丝温柔。都化成乌有了。 想到这,郁琬白喃喃的道:“我是贵妃,我肚子里的是皇嗣,是皇上的长子……” 夜卿把她的身子扳了过来,与她四目相对:“你这样骗别人或者可行,但是这样骗你自己你就会信了吗?” 郁琬白苦笑,如今她信与不信,还有什么区别? “如果云儿活了,你是要我和孩子。还是要她?” 到底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还是墙头的一抹污秽的蚊子血,终究是弄不明白了。 夜卿也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天的夜里郁琬白会连番几次的提起梁云儿,许是她也会偶尔想念起云儿来,尤其是在有了身孕之后吧。 “好了,陆老先生在我这里也放了一份保胎药,我想着你定是不会喝的,便叫风华熬了一副。”夜卿不知道何时从桌边端出来一碗药:“现在凉了正好可以喝。” 郁琬白看着?漆漆到底的汤药,皱了皱眉:“我没答应你要保下这孩子。” “好,”夜卿宠溺的说:“你没答应,先喝了再说。” 比起夜卿的老谋深算,他的温柔才是最致命的,郁琬白不知是受了什么蛊惑,带着一颗谈判的心来的偏偏被算计着喝了药,眼皮子也沉了,喝完了药也不知是夜卿从哪里学来的招数,在嘴里含了一块糖,便凑了上来。 本来药有些苦,一颗糖下去。郁琬白的满口都是甜腻,偏得这人还不肯放掉她,拦着她的腰肢将她紧紧的按在自己怀里:“嗯……夜明澈……” 一室旖旎。 郁琬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宫门,一大早醒来时自己就已经躺在昭阳宫的软榻上了,玉露挑起帘子来问:“主子,您醒了?” 皱了皱眉,郁琬白问:“几时了?” “回主子,辰时了。您该起来了,怕是一会儿皇上就要过来了。” 郁琬白揉了揉额头,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脸上还有些烧烫:“我……是怎么回来的?” “在外头是丞相抱着上了车,回来是奴婢 和玉洁两个人给您驾着回来的,您睡的沉,奴婢们怎么折腾都没醒。” 也不知是睡了一觉还是因为喝了保胎的药,郁琬白觉得浑身神清气爽的,她交代了一句:“叫小魏子去跟皇上说,本宫要去养德宫。”△≧△≧ “主子……”玉露站在软榻边上,面露难色:“魏公公在暴室。” 郁琬白这才想起来昨天小魏子就自己领了旨意去了暴室,她叹息一声:“罢了,你去暴室把人领回来,就说本宫饶了他的死罪,叫他在昭阳宫里戴罪立功。” 玉露咧着嘴行礼:“是!奴婢替小魏子谢过娘娘!” 正说着,玉洁端着水盆走了进来:“主子,奴婢刚刚得到了消息,养德宫的德妃娘娘醒过来了,皇上得了信儿,正派了好几个太医围着诊脉呢,皇上刚下了早朝匆匆忙忙的就赶了过去……主子?” 郁琬白扶着床边站在那里,似乎很难消化这个消息,良久,她才开口:“给本宫梳妆,本宫也要去养德宫看看。” “是。” 下一更,12点。 ☆、第092章 得陇望蜀,拒不承认 养德宫里围着很多的太医,林太医首当其冲,又是把脉又是施针,龙子青在偏殿里坐了一会儿,郁琬白便到了。 “爱妃怎么来了?”龙子青迎上去,拉过她走了一路有些冰凉的手问道:“朕不是说了有消息会让小全子带话给你吗?你怀着身子天寒地冻的摔着了可怎么好?” 床榻上德妃隐隐约约听见了这话。脸上刚刚恢复的表情瞬时一僵,郁琬白怀孕了?! “皇上多虑了,哪儿就那么容易摔着?”郁琬白笑了笑看向屏风处:“听说德妃妹妹醒了,臣妾便来瞧瞧,可是林太医研制出了解药?” 龙子青摇了摇头:“具体的事情朕也不清楚,在御乾宫听说了德妃醒了朕便来了,再等等吧。” 林太医在里头忙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额头已经有了些汗珠,他拱手道:“回皇上,德妃娘娘已然醒了,老臣已将娘娘体内的蛊毒清理干净,不会有问题了。” “是么?那朕去瞧瞧德妃。” 龙子青松开了郁琬白的手走向寝殿。郁琬白挪了两步走到林太医跟前:“林太医真是好医术啊,本宫听说这蛊毒是最难解的奇毒,若没有药引是解不开此毒的,林太医这是哪儿寻的好方子?说出来让本宫也听听看。” 林太医垂了眸子:“娘娘见笑了,老臣只是用太医院记载的办法医治,加上了一些平生所学多年的经验,才解了此毒,其实此毒也并非难解,只是步骤繁琐而已。” 郁琬白轻笑了一声,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太医给本宫开的安胎药,本宫喝了觉得不错,想请太医再开几副,不知林太医可方便?” “方便,方便,老臣这就开方子。交给玉露姑姑。” “那边有劳林太医了。” 寝殿内,龙子青握着德妃的手,轻言道:“德妃。你可觉得好些了?” “多谢皇上关心,臣妾无碍……只是觉得浑身无力。”德妃微微半坐着身子,软绵的道:“臣妾这是怎么了?” 龙子青道:“你半夜里突然高烧,林太医说你中了蛊,解了数日都不见效,如今你醒了,朕问你,可有人给你下毒?” “蛊毒?”德妃一脸的惊慌失措:“臣妾怎么会中这种毒?臣妾明明就在养德宫里待的好好的,不曾与人有过任何恩怨啊!是谁要下毒害臣妾?” “好了好了,”龙子青瞧见她这样,也不忍心再问,只能安抚道:“既然你无碍,那 朕这事便从长计议,你先把病养好了,你病的这些日子。贵妃可没少操心,她自己都累晕了还忙着照顾你。” 郁琬白一直站在屏风处看着德妃,眼中泛着些泪光,龙子青瞧见了一惊:“爱妃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没……没什么,”郁琬白连忙收起了眼泪,走上前去:“臣妾是高兴的。德妃妹妹终于醒了,臣妾也可以安心了。” 德妃半坐在床榻边上,掀开被子想要起身行礼:“嫔妾先谢过贵妃娘娘了……” 一旁的龙子青连忙扶住了德妃:“得了,你这身子还没好,就别行礼了。” 德妃点了点头,看向郁琬白:“嫔妾刚刚听皇上说,贵妃娘娘……有喜了?”说完,眼神瞟向了郁琬白的肚子,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提到郁琬白的肚子。龙子青显得比谁都高兴:“是啊,她傻乎乎的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还忙着过来照顾你,如今好了,你醒了,等身子好了,定要好好帮着贵妃协理六宫,朕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龙子青用力的握了握德妃的手,其中的深意溢于言表。 如今节日已过,几个大的番邦已经派了使臣前往大梁,日后的一段日子怕是有的忙了,龙子青坐了没一会儿便回了御乾宫,君凌飒还等在那里,养德宫就只剩下郁琬白和德妃相对而坐,身旁的锦瑟微微行礼:“奴婢见过贵妃娘娘。” 郁琬白没什么好脸色,冷着脸说:“锦瑟,你先出去,本宫有话要单独跟德妃说。” 锦瑟看了一眼德妃,得了命令。便乖乖的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姐姐有什么话要对妹妹讲?还要摒去丫鬟。” 郁琬白的眼紧紧的盯着德妃:“你不是赵羽衣。” “什么?”德妃先是一愣,而后又微微笑了出来:“姐姐怎么唤了妹妹的家名,如今进了宫,妹妹就是德妃,这赵羽衣三个字,妹妹早就忘了。” 郁琬白浑身有些发抖,她握了握自己的双手,吞了吞口水道:“你不是赵羽衣,你是梁云儿。” 德妃失笑:“梁云儿是何方神圣?姐姐不要吓唬妹妹了。怎得病了这些日子,一醒来倒是姐姐神魂颠倒了,也对,这怀了身子的人疑心重,姐姐还是早些回昭阳宫安歇吧。” 德妃下了逐客令,郁琬白没有丝毫的移动,反而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云儿,你究竟为什么不认我?我是晚晴啊!云儿,是不是 那个锦瑟对你用了蛊毒,让你必须要听她的?你别害怕,你告诉我,我来给你想办法,云儿!” 郁琬白这动作突然,德妃却冷静,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过了一会儿,德妃笑了:“姐姐说的是什么,妹妹真的听不懂,锦瑟是我在赵国一直带着的丫头,跟我最是贴心,怎么可能对我用蛊毒?姐姐,你想太多了。” 虽然德妃的面容变了,声音变了,甚至连眼神都变了,可郁琬白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肯定,肯定眼前这人就是五年前已经死了个梁云儿,她坚持:“你可以不承认,那你告诉我,你背后那颗梅花烙究竟是怎么来的?难道连胎记都可以一模一样吗?” “梅花烙?”德妃挑眉:“那是什么?我身上的东西么?姐姐,这胎记本来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有相似也不奇怪吧?说了这么多,妹妹真的很累了,就不留姐姐了,锦瑟,送贵妃娘娘回宫!” 下一更,14点。 ☆、第093章 真真假假,不可置否 德妃的拒不承认在郁琬白的料定之中,她走出了门,瞟了一眼门口的锦瑟:“你别太得意,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本宫抓不住你的把柄不代表你没有把柄,伺候好德妃,若是出了事,本宫第一个要你偿命!” 锦瑟勾了勾唇:“奴婢记下了。恭送贵妃娘娘。” 送走了郁琬白,锦瑟回了寝殿,德妃正坐在床榻边上,脸色苍白:“她走了?” “嗯,走了。”锦瑟点了点头:“这次行动怕是漏出了破绽,咱们要收敛一下,过些日子再说。” 德妃冷哼了一声:“郁琬白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好骗,她已经怀疑到我的身份,定然会去赵国查个清楚,到时候定会知道赵羽衣已经死在了和亲的路上,我的身份就很危险了!” 锦瑟睨着她:“你不是公主的事儿只有我和主子知道,只要你不承认,谁有办法?” 德妃一甩袖子:“她看到了我的胎记!我的胎记只有她知道,她看到过,郁琬白不是一般人,她聪明。我不承认她也有办法查清楚,况且我身上的蛊毒是你们给我下的,为什么它会犯?不是说好了不会犯吗?” “那是因为主子给了我解药!”锦瑟瞪了眼:“别忘了你是答应了主子的,要听他的话,若是不听,有你的苦果吃!这是主子给我的解药,一个月一颗,按时服用,可保无虞。” 摊开了手掌,锦瑟的手中多出了一小盒子药丸:“本来时间是刚好的,可是主子被人算计,没能及时赶来,这才让蛊毒发了病,偏偏这事儿我们没跟林太医打好招呼,这才漏了陷,好在回来之后奴婢跟林太医交代清楚了,就说是他解的毒,旁人也不会起疑心,主子再有八个多月就回带着大军进京了,到时候你身上的蛊主子自然会帮你全部解开。” 看着德妃一脸失落的表情。锦瑟在一旁提醒道:“娘娘,别怪奴婢没提醒您,当初是您的命是主子救的,您答应了主子要帮忙。如今要退出可不行,那郁琬白和夜卿已经跟您没有任何关系了,哦对了,主子听说了沈氏被废,要求你当上皇后!这对我们的战略部署至关重要!” 德妃阖上眼,叹息了一声:“知道了,我不会后悔的。” 毕竟,她还有她的仇没报。 昭阳宫。 郁琬白坐在正殿上,玉露端了一杯茶盏上来,玉洁在一旁拽了拽衣袖:“主子有孕,能喝茶吗?” 玉露拍了拍脑门,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刚要转身去换,就看见门口小魏子被人架着回了宫。 “小魏子!” 玉露惊呼了一声,郁琬白这才开到小魏子的人,在暴室里,不论是受了罚的还是被冤枉的,只要是进门,就要先遭二十鞭笞,再说那地方冬冷夏热,这个季节怕是连一条薄薄的毯子都盖不上。伤口已经被冻住了,走路扯着皮肉直疼。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郁琬白皱了眉,急忙让几个丫头过去扶着:“行了,别讲究那么多礼了,先扶回房里去歇着,玉露,我记得我寝殿里还有皇上赐的九草膏,是活血化瘀的良药。拿着去给小魏子上药,等伤好了再说。” “是!” 这头刚搀着小魏子回了房,门口就有丫鬟通传,说宁伯侯的世子来了。 听见了二哥的名字,郁琬白愣了愣,怕是嵩华山上的尸首已经有了眉目,她道:“请去正殿,玉露,奉茶。” 顾天涯能来昭阳宫,是因为蓝庭回来了。 “臣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千岁金安。” 郁琬白抬了抬手:“二哥请起,这里没外人。二哥不必拘礼。” 他是看到了小魏子被人抬着回来的,便随口问了一句:“娘娘身边的小魏子,可是犯了什么错处?”郁琬白的为人他是知道的,对下人她向来宽容,不是大错处是不会下这样狠的手的,况且她把人又拎了回来,还吩咐了玉露去上药,这分明久就是没真的动气。 郁琬白垂了眼眸,咬了咬下唇:“二哥可知道最近宫里的喜事?” “你是说……”顾天涯这才反应过来:“你有喜了?” 郁琬白嗯了一声,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强硬着逼自己笑了两句,她道:“二哥这次来。可是查到了什么眉目?” 本来,顾天涯是带着一些消息过来想要跟郁琬白说清楚的,可是他也想起来了宫里盛传她有孕的事情,想来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定不会是皇上的,这样想着,顾天涯便不打算告诉她实情:“哦,也没什么,只是来告诉娘娘,嵩华山我已经去过了,里面埋的是梁姑娘。” 郁琬白听了一愣:“二哥可是说真的?二哥怎么就确定里头的人就是云儿?七年,里头的人早就已经只剩下一副枯骨了!” 顾天涯解释道:“我找了个仵作亲自去验过了,年龄,身份,性别都符合,我还派蓝庭去赵国查过了,德妃就是赵国公 主。你认错人了。” “这不可能!”郁琬白腾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脸上写满了震惊:“那胎记不会骗我,我认得!” 顾天涯也起身:“娘娘,这就是臣要对你说的,赵国公主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胎记,蓝庭亲自查证过,这一点在赵国的皇室里都有认证,娘娘,你真的认错人了,梁云儿……已经死了。”8☆8☆.$. “不可能……不可能……”郁琬白摇着头,浑身无力的坐在凳子上:“我明明就记得,明明就记得……” “娘娘。如今您怀着身孕,还是不要为这些事情分神了吧?”顾天涯道:“如果娘娘还是不信臣,今年赵国朝拜,他们国的三皇子回来,赵羽衣是他的亲妹妹,自然十分了解此事。” 出了昭阳宫,身旁的蓝庭问起:“二爷,您怎么骗贵妃?” 顾天涯瞪了他一眼:“不骗她,难道告诉她宫中的人就是梁云儿?她改了样子变了身份就是为了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算是晚晴知道了对她也只有坏处,如今这事儿只能我们自己去查,好在赵国公主有个绝技,梁云儿肯定学不会!此次番邦觐见,定能派上用场!” 蓝庭不解:“既然您骗贵妃,那为什么要告诉她赵国三皇子要来的事儿?贵妃若真的去问可怎么办?” 顾天涯算了算日子,到那个时候起码还有八个多月,想来那个时候……那澈狐狸早就不会让她再是贵妃了吧? 下一更,16点。 ☆、第094章 番邦朝拜,德妃得宠 自从知道了德妃不是梁云儿开始,郁琬白就很少去养德宫了,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玉露一天一副的熬着陆老先生开的保胎药,整个人的气色倒是红润了很多,也不整天恹恹的了。连龙子青都说她最近看着丰腴了一些。 丰腴是没多少的,郁琬白的衣服都是贴身的,如今已经快两个月的身子也没见着衣裳有多紧,只是该大的地方大了一些,整个身段显得更加玲珑有致了。 贵妃有孕,自然是宫里的喜事,龙子青的病君凌飒已经找了个信得过的大夫瞧过了,验不出是中了什么毒,只是整个少阳经都呈现低迷的状态,给开了药,又施了针,说是要等上些日子看看会不会恢复。 对自己的病龙子青倒还是放了放。如今贵妃有孕,左右他也是不着急宠幸别人,加上番邦马上就要进京了,他的重点自然是放在这个上面。 君凌飒也同意,毕竟这种事情不能着急,皇上想的开,他自然也是想的开:“既然如此,那臣便说说此次番邦进京需要注意的事情。” 龙子青点了点头:“凌飒,这事儿先等等,朕问你,你还没有去把沈姑娘从宁伯侯府接回来吗?” 君凌飒一愣:“皇上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他确实没去过,本来打算要去的时候被郁琬白召进了宫,后来又忙着番邦进京的事情,这事儿也就搁置了,每天在书房忙着。只有端茶倒水的时候他才能想起来,身边少了个人。 “这么长时间了你也不去看看,当真要把沈姑娘拱手送人?”龙子青走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去把沈姑娘接回来。别拖着,朕这是在帮你,接回去好生照顾着,慢慢你就明白了。” 其实君凌飒现在就明白了,这皇上无非是想着撮合他和沈静默,原本他想着能在宫里有个人帮衬着皇上,如今皇上不喜欢,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打算好要把沈静默放在哪儿,听完皇上的话君凌飒也点点头,其实在睿亲王府,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至少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什么事儿都不会太出格。 “臣知道了,等会儿出了宫臣就去宁伯侯府把人接回来。” 龙子青大悦:“这就对了,番邦的事情朕这里有一些眉目,想跟你说说。你来看……” 丞相府。 夜卿也正筹划这番邦进京的事宜,在部署上正跟顾天涯交代着,显然后者有些心不在焉。 “子仲,此次番邦进京总共有五位,我 觉得如果还按照前几年的办,想来皇上和容王定不会再同意了。番邦进京多多少少总会有一些油水可图,容王是不会白白把这个机会拱手让于我的,我觉得我们要给他们点甜头……子仲?” 跟夜卿讨论朝政,顾天涯从来都没有分过心思,如今却心不在焉的:“嗯……嗯?怎么了?” 夜卿把图纸一卷,端起手边的茶杯打趣道:“你这些日子是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想哪家的姑娘呢?” 顾天涯翻了个白眼,也端起手边的茶盏来:“想你!” “哦?”夜卿也难得的跟他打趣着坏笑:“想我可不好,我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 翻起脚来踹了过去。被夜卿一个瞬身转了过去,顾天涯摇了摇头:“方案自然不能按照咱们以前的来,毕竟容王已经在皇上身边的,他定然会出一些让皇上主事的主意,我们不妨让给他们。” 夜卿难得的打了个响指,有些痞痞的道:“正合我意,我也是这样想的,先给些甜头让他们尝尝,然后我们再来掌控大局。只不过……” 顾天涯了然的接过话去:“只不过贵妃娘娘不能参与。” 兄弟之间的心有灵犀也不过如此,夜卿心里想的,顾天涯能说出来,而顾天涯想的,夜卿也能猜得到,交流起来省时省事,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知我莫若你,”夜卿失笑一声:“如今她怀着身孕,让她不参与倒是好做些,只是如果我去说,怕她又要闹起来,到时候借着肚子威胁与我。我反倒不能不同意她去了。” 夜卿做事滴水不漏,他能让郁琬白顺利的怀上他的孩子,宫里自然是做好万全的准备的,顾天涯道:“这事儿得叫个女人去说,在皇上耳边吹吹风,又不能让皇上觉得在争宠,是最合适不过的。” 这样的人选,宫里现成的就有一个。 夜卿点了点头:“我这就派人去给静嫔送消息。” 顾天涯端着茶杯随口问道:“对了,最近宫里德妃盛宠的事儿你都知道了吗?” “恩。听说了,”夜卿回了身子,收拾起桌上的草图:“这德妃究竟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天牢里让我娶沈静默,如今却没了动静,难道她仅仅是想挑拨我跟容王之间的关系?” 她难道不知道他跟容王本来就是水火不相容的么? “不管怎么说,德妃肯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夜卿眯了眯眼眸:“赵国的公主,哼,看 来是要派人去好好查查了。” 顾天涯一拍大腿:“我就等你说这个呢,我已经派人去查过了,你来看。”, 他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这是我派蓝庭去查的,关于赵国公主的一些事情,你瞧瞧吧。” 夜卿随手翻开了文书,上面是关于赵国公主赵羽衣的详情,据说此人出生之时便带着七彩的祥云之光,一岁便能开口说话,出口成章,五岁时赵羽衣的容颜就已经惊为天人,十五岁作为大梁的亲使出往东都,此人更是有一项绝技,可以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过目不忘?”夜卿微微挑眉:“这话你也信?谁见过?” 顾天涯耸了耸肩:“我没见过,不过既然大家都没见过,番邦使臣来朝贺的时候,可以让德妃娘娘表演一二。” 夜卿手一顿:“你的意思是,让德妃陪着龙子青觐见使臣?” 其实静嫔的位份毕竟不高,陪着皇上觐见使臣是显得有些不妥,德妃是在郁琬白之下最大的妃位,有她陪着自然是好,只是……这德妃当真能为他们所用? 下一更,18点。 ☆、第095章 静嫔拉拢,德妃上位 从夜卿那里得到了消息,静嫔就开始着手准备了,翠竹翠云在一旁伺候着:“娘娘,皇上出了御乾宫便去了昭阳宫,如今贵妃娘娘有了身孕,自然是得宠,您这样贸然前去,会不会有些不妥?” 对着铜镜。静嫔笑的很妖冶:“为什么要去昭阳宫?从御乾宫到昭阳宫只有一条路,我们只要去了那条路,定能拦下皇上,截胡这种事,做的好才叫截胡,你那种直接从昭阳宫里抢人,叫叫嚣。” 收拾好了妆容,静嫔再瞧了瞧镜中的人儿,论美比不过德妃,论智比不过贵妃,能在这尔虞我诈的六宫之中谋得一席之地,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之人。 从御乾宫到昭阳宫,确实只有一条路,而且静嫔派了人日日的盯着龙子青,他走的那条路,什么时辰走的。带了多少人走,她都了如指掌,她带着翠竹翠云等在路上,瞧着皇上的仪仗队浩浩荡荡的往这走了,她才慢慢的坐下,开口道:“本宫让你们去制衣房拿的布料可拿回来了?” 翠竹屈身道:“回娘娘,您要的布料太稀少了,制衣房的人都说那里只有给各宫娘娘做衣裳用绸缎料子,并没有您要的棉布料啊。” “不行啊,”静嫔皱了皱眉:“给小孩子做的衣裳,不能用绸缎料子,一定要棉布的,柔软,舒适,小孩子的皮肤比大人要柔软的多,可不能用旁的,你们再去,拿不回来就不要回来了!” 这头正催着翠竹再去制衣房,那头皇上已经靠近了:“静嫔,你们在说什么?” 听见了身后皇上的声音。静嫔一个冷子连忙站起身来:“皇上?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龙子青抬了抬手示意静嫔起身:“在讨论什么?朕听见你说要给小孩子做衣裳?” “是啊,”静嫔起了身答道:“臣妾的娘亲是专门教过臣妾刺绣的,也教过做小孩子的衣裳。臣妾想着,如今贵妃娘娘有了身孕,皇上万分的欣喜,这又是您的第一个皇子,若是能穿上臣妾做的衣裳,也算是臣妾的一些心意。” “你倒是有心了,”龙子青道:“朕正要去昭阳宫,你今天给贵妃请安了吗?不如陪着朕一同去看看?朕记得今天是你侍寝吧?” 其实龙子青这么做倒是没多少想法,只是如今郁琬白不能侍寝,他也喜欢在昭阳宫里陪着她,只是六宫之中并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子,若总是宠幸于她,难免让别的妃子有争风吃醋之嫌,既然要保护贵妃,自然要保护的彻底一些。 静嫔 自然是高兴的,嘴都笑开了:“那就多谢皇上了。” 一路这样走着,静嫔不经意的问:“臣妾听说最近番邦要朝贺了,皇上准备带着哪位娘娘前去?” 以前沈氏在位时,自然是带着沈氏的,毕竟她是皇后。人在其位,可如今六宫主位空悬,带谁去就成了六宫之中讨论的最欢的话题。 “朕想着,贵妃有孕,自然是带她更合适些。”而且他心里贵妃就是皇后,本来就没有什么区别。 静嫔却摇了摇头:“皇上,臣妾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龙子青脚步一顿:“静嫔有何话。不妨直言。” “皇上只想着给贵妃娘娘带福气,可想过贵妃娘娘受的住这福气么?” 静嫔这话一说,龙子青脸上顿时有些不悦,前者连忙解释道:“皇上别生气,臣妾的意思是,番邦朝贺,想来定是十分忙碌的,从酒席宴会到各个使臣面见,一趟下来至少也要忙个几天,如今贵妃娘娘月份正小,连太医都说三个月前不宜劳心伤神,皇上此番不是让贵妃娘娘难做么?” “此话怎讲?” 静嫔道:“若是贵妃娘娘同意。是为了皇上的龙颜,也为了大梁的局面,可肚子里的皇子便无暇顾及,若是不同意……不仅皇上颜面下不来,也可能又落了前朝那些朝臣的口实,说贵妃娘娘狂妄自大。” 她这话说的有道理,让龙子青思忖了一会儿,良久,他看向静嫔:“朕倒是没想到,你能说出如此一番话来,那以你之见,何人陪着朕合适?” 后宫之间的争抢龙子青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以前从未对这些事情上过心,如今贵妃有了身孕,这些个平日里不起眼的妃子们便都跃跃欲试,他倒是想看看,究竟这静嫔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臣妾想,这六宫之中,除去了位份最高的贵妃娘娘,能帮着皇上撑起大梁门面的,也就是养德宫的德妃娘娘了,她又是赵国的公主,又有惊为天人之色,臣妾觉得,德妃娘娘是此次番邦朝贺的不二人选。” 静嫔这话一说出口,龙子青听的不由一愣,她竟然不是推举她自己,而是德妃吗? 难道是德妃派她来的? 除去这些明争暗斗的事情不谈。静嫔说的话倒是有些道理的,事情太多太繁琐,贵妃不能去,身子那样重,肯定吃不消,而除去了贵妃,也就是养德宫的德妃最有分量了,龙子青心里也有些盘算,若是将来封后顺利,养德宫的 德妃也是可以晋封为贵妃的。△≧△≧ 龙子青瞧了一眼眼前的静嫔,若是静嫔也能帮衬着,到时候封个静妃良妃。也不是不可能。 “朕知道了,朕要好好想想。” 这事儿龙子青还没打算跟郁琬白提,这些日子她的身子重了些,总是爱瞌睡,刚到昭阳宫,玉露便传了话来,说是郁琬白刚刚睡下,龙子青便没有进去打扰,跟玉露交代等她醒了告诉她他来过便可。 带着静嫔,龙子青便去了永宁宫。 静嫔在御花园里截了皇上的事儿很快传到了养德宫那里,德妃已经休养的差不多了,有了锦瑟给的解药,她恢复的很快:“静嫔?她不是夜卿的人吗?怎么跑过来截郁琬白的胡?” 锦瑟挑眉:“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再是谁的人,怕也都只是个女人,有了皇上的庇佑,丞相就显得有些弱了,娘娘,看来静嫔咱们也不得不防啊!” 五更结束,明天10点见哟! ☆、第096章 恒王玉麟,相互争抢 郁琬白睡醒了一觉,已经快到未时了,玉露打趣道:“主子,您再睡几个时辰,就瞧见明儿个早晨的太阳了。” “就你多嘴。”郁琬白戳了戳她的额头,四处看了看:“皇上没来过?” 玉洁从门口走进来。听见了郁琬白的询问,笑着道:“回主子,皇上来过了,瞧您正睡着,就说不打扰您了,让奴婢告诉您他来过。” 郁琬白笑着摇摇头,自从知道了这肚子,龙子青就显得成熟多了,偶尔她睡醒了翻个身,正巧碰见了他望穿秋水的目光瞧着她,一个不小心就掉了下去,如果她没有先遇上夜卿。没准她真的会爱上这个温柔似水的帝王。 “小厨房的晚膳做好了没?我有些饿了。” 玉露点了点头:“早就在炉子上热着呢,不过主子用膳前,先得去偏殿,陆老先生在那里恭候多时了。” 从兰苑回来之后,夜卿就没出现过,但是却隔三差五的安排陆老先生往宫里跑,还顶着是受了皇上的谕旨来的,可她怎么只听皇上头一次让他来,后头都是他后头的那只狐狸派来的。 想到这,郁琬白突然想到宫里的林太医,随口问了一句:“林太医可曾开过药方子过来?” 玉露一歪头,回头问了问跟在身后的玉洁,玉洁点了点头:“林太医来的时候主子正在午睡,奴婢就没打扰,不过林太医倒是没送来方子。直接送药来,说喝完了他会派人再来送。” 郁琬白冷着脸哼了哼,怕是不留药方子是为了掩人耳目吧? “我让你们找的猫找了没有?” 玉露道:“找到了。在后殿的院子里放着呢,主子要猫做什么?” 郁琬白小声交代了一句:“林太医拿来的药,你们都交代给门口的丫头熬,熬好了给我端进来,盛一小碗给后院那猫喝了,剩下的药渣留起来,药倒掉,陆老先生的药躲在隐蔽的小厨房里熬,别让别人瞧见。” 玉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 偏殿里,陆老先生已经等在那里了,瞧见郁琬白来了,他连忙起身行礼:“老夫参见贵妃娘娘。” “陆老先生进昭阳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日后本宫还有很多要麻烦先生的地方,还是不必如此拘礼了。”郁琬白使了个眼色,一旁的玉露从怀里掏出个白玉的腰牌:“这是昭阳宫的腰牌。日后老先生出入宫门,方便些。” 陆老先生一笑,接过腰牌:“那 老夫就多谢贵妃娘娘了。” 有了陆老先生的保胎药,郁琬白这一胎也算是安稳,昭阳宫不比其他的宫殿,旁的妃子想要对她这肚子下手也颇费一番功夫。探了脉,她轻声问道:“还好么?” 收了手,陆老先生问道:“贵妃娘娘觉得身子如何?” “本宫觉得还好,”郁琬白想了想道:“只是最近这些日子,有些嗜睡,也不知道是不是毛病。” 陆老先生捋了捋白色的胡须:“那娘娘睡的可沉?可有梦魇?” 郁琬白摇了摇头:“这倒没有,一觉到天亮,有时候午睡也要睡到这个时候,本宫都觉得有些奇怪了。难道有孕的女子都这般能睡?” 零零散散的还问了一些问题,陆老先生都一一解答了,宫门落钥前,玉露送了他出去,门口马车上,夜卿掀起了窗帘:“探完了?” 陆老先生一进马车,瞧见坐着的人,先是愣了愣,而后又释然:“您来的倒是快。” 夜卿阖着眼。马车上只有他一个人,陆老先生便寻了个舒适的地方坐下:“您放心,贵妃娘娘吃的好睡的好,保胎药按时的吃着,没什么问题。” “没有害喜吗?”夜卿有些担心,最近看了些关于这方面的书籍,听说女人有孕之后三个月左右会出现害喜的症状,吃不下饭,还总是饿,他有些担心,郁琬白是不是也是如此? 陆老先生摇了摇头:“您不是安排了老夫在保胎药里加一些安眠的药引么?还有,您手上的那些尝着像糖似的药。都是上好的安神镇定的药引,老夫寻了多年才寻到的,爷竟然分着吃下去。” 想想他都觉得心疼。 夜卿勾了勾唇:“她思虑太多,若是不加一些安神的药引,想来她孕期更会不得安眠,你不是说不会伤胎么?既然不伤胎,便一直加着吧,再有需要我会再派人去找。” 陆老先生道:“爷恐怕是没什么时间管这事儿了吧?” 就算是陆老先生没过分过朝廷上的事儿,日日待在丞相府。也耳濡目染的听到了一些风声,番邦朝贺要选派迎接的使臣,想来这朝中又是一番风云暗涌。 陆老先生算的没错,第二天早朝,容王和丞相就因为到底选谁去迎接番邦的使臣而吵的不可开交,容王认为他自己显然更合适,而丞相觉得,既然每年番邦的朝贺都是由宁伯侯的世子去的,按照经验来看,自然是顾天涯更合适。 朝中的大臣们也都 各抒己见,分派之势很明显,不过显然容王这里略逊色一筹。 皇上坐在龙椅上听了一会儿,手指轻叩桌面:“此次番邦,位份最尊贵的就是恒王玉?了,朕倒是觉得,既然番邦能派出恒王,自然是对此次的朝贺甚微重视,若我大梁再同往年一样,会不会显得有些不重视?” 夜卿拱手:“回皇上,臣觉得派谁去并不重要,番邦也不会因此就以为皇上不重视他们,只是容王在西北边境待了数年,臣是担心一些礼节上的问题,王爷恐怕不能胜任。”△≧△≧, 龙子青回了眸子问道:“容王,丞相担心的,你可有何要辩解的?” 容王拱手:“臣已经让礼部尚书徐之敬在睿亲王府教了臣数日的礼数,想来臣对此次迎接番邦使臣更有信心,肯定皇上允许臣一试。” 皇上面露难色:“丞相,你看这事儿……” 夜卿?眸一暗,叹息了一声,拱手道:“既然皇上同意,那臣这便安排礼部拟旨。” 龙子青微微一笑:“好,那便托付丞相了。” 下一更,12点。 今天的最后一更有红包。 ☆、第097章 容王吃醋,静默生气 下了朝,夜卿?着脸从勤政殿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同样面色不太好的顾天涯,看着他们二人?然离去的背影,容王不禁摇头:“皇上,您不觉得夜卿此次让步的有些太过急躁了?” 龙子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是太快了。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从不做无准备的功夫,这次失利怕是都要算在我们头上,这才只是个开始。” “是啊,”君凌飒道:“臣也告退了,要回去准备一下。” 龙子青叫住他:“凌飒,你还是没有去宁伯侯府接回沈姑娘吗?” 君凌飒一愣:“……还没。” 龙子青道:“迎接番邦使臣,身边没个女人不行,你还是赶快把沈姑娘接回来,总是呆在侯府里,你不怕真的出点事?” 宁伯侯府。 顾天涯?着脸下了朝,突然这个时间回侯府。让管家和丫鬟们都有些错愕不已,沈静?最近一段日子吃的好睡的好,这一天刚醒过来,一推开门,就瞧见了顾天涯?着脸拐进了书房。 沈静?叫来身边的丫鬟:“世子爷这是怎么了?” 丫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沈静?一瘸一拐的从房间里走出来:“世子爷平日从不回来这么早的,今儿是怎么了?” 正说着,管家已经端了茶水要送进去,沈静?叫了一声拦住了管家:“你放这吧,我去送。” “这……”管家有些犯难,顾天涯已经交代过了,沈静?在侯府吃好住好便可,不需要做丫鬟才做的事情:“老奴自己就可以了。” 沈静?经常走动,一瘸一拐的已经练的炉火纯青了,她快步的走上去把管家手上的茶盏端下来:“没事。你去忙吧,我去给他送。” 书房里,顾天涯悠闲的靠在摇椅上。翻开一本闲事翻阅的书籍,刚拨开两页,门口被推开了。 他也没抬头,知道是谁,便道:“把茶放那就行了。” 沈静?轻轻的把茶盏放在那里,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跟前,念着他手上的书名:“野史杂记?” 一听声音,顾天涯连忙翻身从摇椅上坐了起来:“怎么是你?!” 沈静?眨巴了眨巴两只大眼睛:“怎么不能是我?是世子爷您让我在府上住下的啊,忘了?” 顾天涯翻了个白眼:“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怎么是你端茶进来?” 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 下沈静?,这丫头这段日子在侯府里住着,倒是愈发的水灵些了,只是…… “我不是说过你这脚上还没好,不需要做这些吗?” 沈静?耸了耸肩:“也无碍了,我看你下了朝脸色不好。就进来看看,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她一脸真诚的模样打动的顾天涯,如果她不是君凌飒的人,或者能在他这侯府里得到一个席位吧。 “没什么,朝廷里还不就是那些事儿,”顾天涯轻描淡写的道:“这不是女人该操心的事儿。如果担心,不如给我做点好吃的缓解一下,早朝下来我还没吃什么东西,现下倒觉得有些饿了。” 沈静?了然:“那你等着!” 看着她一瘸一拐却十分顺畅的出门的背影,顾天涯不禁失笑,这丫头跟君凌飒真不是一路的,这样天真也不知道是像谁,跟了君凌飒这几年,竟一点心机都没学会? 想到这。顾天涯冷下了脸,或者是装的太像了也不一定?就像是梁云儿…… 事情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让他都有些措手不及,把书翻开了正中间摊在脸上,顾天涯阖上了眼帘,静静的眯了一觉。 起来是被一阵幽香的香气勾引的,顾天涯一掀开脸上的书,手边已经摆了一盘静静的菊花糕,雪白的颜色。静幽的清香,一抬眼帘,便是沈静?一脸讨赏的脸:“快尝尝!” 这样的表情让顾天涯忘记了之前想到的人,他拿了一块放在嘴里,感觉这嘴角里都是香甜的气息,慢慢的融化在舌尖,竟还有一些融在了心头,甜甜的,很暖心。 “你这手艺倒是不错,从哪儿学来的?” 沈静?扁扁嘴:“世子爷只需要回答好吃还是不好吃即可,可不要伤了一个大厨的心啊。” 顾天涯好笑的点了点头:“好吃,如果我每次劳累的时候都能吃的到。那就更好了。” 沈静?想都没想,立马回道:“那你以后想吃就跟我说啊,我都做给你。” 说完,沈静?也觉得不对劲了,顾天涯一脸深沉的望着她,目光像是能揉出水来似的。 两个人正对视着,门口管家的声音突然传来:“容王爷?您怎么来了?怎么没人通报呢?” 沈静?一听是容王,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求助的眼神看着顾天涯。后者回以一个安慰的眼神,拉开了门,顾天涯道了一句:“王爷,何时驾临侯府,怎么也不让小厮通传一声?” 君凌飒的脸?的很,看了看门口的顾天涯,又看了看里头的沈静?:“本王不来,还看不到这样的深情的一幕吧!” 沈静?咬着下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天涯及时的站出来解围:“王爷是来接沈姑娘回去的吗?沈姑娘这脚伤恐怕还未痊愈,王爷怕是要再等一段日子了。” “等?”君凌飒眼睛瞪了一眼顾天涯:“再等下去,怕是连孩子都等出来了吧?沈静?,跟本王回府!” 说完,容王便一把拉过沈静?的手臂,拽着人就往门口走,虽然说沈静?一瘸一拐已经练的很熟练了,可是容王一拉扯,她的力道不知道如何用,还是硬生生的摔在了那里。 君凌飒一愣,有些抱歉,刚想屈身把人扶起来,一旁的顾天涯已经抢先了一步将人护在怀里:“王爷,静?的脚还伤着,您就算是想要把人带走,也要动作轻一些吧?!如此粗暴的从我这里带走一个人,王爷以为可行吗?” 本来君凌飒在门口看见两个人你侬我侬的吃点心的那一幕气就不打一处来,如今看着顾天涯就这样肆意的在他面前抱着沈静?,他一颗心都揪了起来:“那世子爷的意思是本王今日带不走她了?” 下一更,14点。 ☆、第098章 离间计谋,丞相失算 容王和顾天涯站在书房门口僵持不下,两个人谁都不让谁,沈静默小动作的拽了拽顾天涯的衣袍,摇了摇头。 可是这样的小动作哪里逃的掉君凌飒的视线,瞧见沈静默这样唯唯诺诺的性子,他简直都要喷出火来。上前一步直接从顾天涯怀里掏人:“跟我回睿亲王府!” 顾天涯一把挡在容王面前:“王爷,我这好歹是宁伯侯府,王爷请人的礼节未免太唐突了吧!” “本王接自己府上的人,用不着你多言!”君凌飒吼了一声:“让开!” 同样的都是将军,顾天涯并不比君凌飒差多少,两个人没说两句就动起了手来,打的不可开交,顾天涯要护着身后的沈静默,没过两招就有些败下阵来。 君凌飒乘胜追击,将人逼入死角,顺手抄起边角桌上的一个茶杯就砸了过去,顾天涯一个躲闪。没被砸中,可砸在墙上的碎片还是崩到了他脸上,瞬间就出了血。 沈静默一看顾天涯脸上见了红,连忙喊了一句:“够了!” 抬起顾天涯的脸,沈静默问道:“你没事吧?” 瞧着她这样关心顾天涯,君凌飒怒火中烧,气的手都有些发抖:“这就是你给本王的答案?沈静默,你不要后悔!” 将人从角落里扶起来,沈静默咬着下唇坚定的说:“我不知道王爷说的答案是什么,只是王爷这样冲进来不管不顾就打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在宁伯侯府住着的这些日子,世子爷对静默照顾有佳,静默就算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也不能任凭王爷做出如此事来!” “好。好,”君凌飒气的倒退了两步:“本王是不懂情理之人,好!随你吧!” 容王甩门走出了宁伯侯府。沈静默猛的追出去两三步,可君凌飒哪里知道她在身后追?急匆匆的就走掉了,沈静默这边还一瘸一拐的,一个踉跄,就摔在了门口。 顾天涯急忙上去扶她:“你没事吧?” 沈静默大滴大滴的眼里吧啦吧啦的流,抽噎着道了一句:“没事。”便一瘸一拐的回了厢房。 待她跑的没了影儿,顾天涯才抖了抖身上的土,暗处的蓝庭这才出来,看了看自家主子脸上的伤道:“二爷,您就真让着容王给他打啊?” 顾天涯揉了揉有些刺痛的伤口:“不然呢?沈静默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容王刚才只要服个软,定会跟着他回去,到时候明澈的计策就会功亏一篑,去派人盯着沈静默,不到 万不得已。不能放她离开侯府。” 蓝庭:“是。” 君凌飒刚回了睿亲王府,本来气还没消,正算计着怎么把沈静默那个丫头绑着回来,就听见小厮急急忙忙的传话:“王爷,恒王提前入京了,现在已经到城门口了。” “什么?” 宫里接到的消息时间也差不多。恒王提早了三天入京,让龙子青有些措手不及,他一面通知的容王前去接驾,一面通知了丞相提前备好了在宫中接应,正巧接到消息的时候皇上正在昭阳宫里用膳,接到消息午膳也不用了,急急忙忙的安排。 郁琬白也有些皱眉,按理说恒王此行是第一次,不可能提早这么多前来。就算提早也会早早的给大梁通报,虽然说不按照时辰进京,朝廷是没有责任去接应的,可恒王不同,他手握着番邦的几十万兵马,不容小觑。 “皇上,您也别急,恒王这次进京,是带着他的部落来朝拜的。既然是朝拜就该有朝拜的礼仪,不会断然冒进,皇上可以先安排容王过去接待看看,没准恒王只是想着提前三天进京逛一逛东都城呢?” “怎么可能?”龙子青摇了摇头:“恒王虽然面善,可也绝不是善类,能小小年纪就统领了几十万大军,这样的人提前三天进京只是为了逛逛?怕是有备而来,不行,朕也要同去!” 郁琬白连忙拉住皇上:“万万不可啊!皇上,您是大梁的帝王,区区一介番邦的王爷怎能让您亲自去?” 龙子青急的来回踱步:“那怎么办?也不知凌飒有没有接到朕送去的消息,丞相都已经进了宫。这凌飒到底是去了哪儿了?!” 此时此刻,夜卿正在宫里慢慢悠悠的筹备着,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他已经安排的徐之敬早早的准备下了一切,虽说这徐之敬是楼夏安排的人,但是也隶属于六部,自然是要听从夜卿的调遣,况且又是准备番邦进贡的事宜,自然是要提前准备好一切。接到消息马上安排的时候,徐之敬也是微微一愣,都已经安排好了,提前五天都不怕,别说三天了。 可容王却是迟了。 从他去了宁伯侯府回来,接到消息再折返去城门口,哪里还有什么恒王的仪驾?整个城门空空如也,问过了守城的将领,大家都说没瞧见什么恒王来过。 君凌飒一挑眉,莫不成他是收到了什么假消息? 暗地里总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急急忙忙的回了宫,可宫里也并没有恒王,皇上和君凌飒都 是一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夜卿,后者微微笑了笑,拱手道:“皇上,臣也是第一次接待恒王,不知道这人的脾性。” 皇上眼眸一暗,就算是知道是他搞的鬼,如今连人都瞧不见,也太丢大梁国的脸了! “丞相,容王,朕给你们两人三天的时间,如果朝拜的日子朕还没瞧见恒王,你们俩就都不用来了!” 夜卿笑着拱手:“臣领旨。” 出了宫,风华好奇的问:“爷,您把恒王藏哪儿了?”没听说过爷跟恒王有过联系啊? 夜卿哼了哼,抬头看了一眼天:“我也想知道他藏哪儿了,派人去查,查那个报信的小厮!” 风华:“啊?”爷不知道恒王去了哪儿啊? 虽然说皇上下令封锁了消息,可阖宫上下都准备在那里,谁看不见?如今整个六宫都在疯传,恒王玉?会瞧瞧的潜入皇宫,探听消息! 下一更,16点。 ☆、第099章 夜探皇宫,初见玉麟 玉露给郁琬白讲了今天发生的事儿和宫里传的那些流言,后者听了微微笑了笑:“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恒王不见得会出现,提前三天进京定是要查什么,或者……是为了在暗处看清如今大梁的局势。” 玉露是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的,不过瞧着自家主子一脸淡然的表情。她也放松下来:“皇上还派人监管了各个宫殿,门口到处都是御林军,主子,你说这恒王究竟是什么人?他真的会夜里探进来?” 郁琬白拆下了耳环和头饰,听见玉露的问题不禁摇了摇头:“你们啊,净说些没用的,恒王来宫里做什么?要是我,我就去东都城上随便逛逛,看看民情,体察体察民风,问问老百姓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 “主子这是为何?”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知道了对手的国情,才能做好万全的准备啊,”郁琬白从铜镜里看了一眼玉露:“你以为番邦朝贺是真的对大梁俯首帖耳?” 恒王手里几十万的大军,怎么可能甘居于人下? “哦。”玉露听的一知半解,左右也不是她该管的事情,不过倒是有一件她觉得应该跟主子说一声:“主子,奴婢听说了一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郁琬白看了她一眼问:“你什么时候这样吞吞吐吐的了?说。” “奴婢听说,皇上允了番邦朝贺那天德妃娘娘随驾。” 坐在铜镜前正梳头的郁琬白手微微顿了顿,其实她知道顾天涯骗了她,胎记可以说是有相同的人,可天牢里德妃站在夜卿面前问他认不认得她的时候,那神情,明明就跟云儿如出一辙。 二哥的心思她是知道的,无非是看着她有了身孕,想要让她少分一些心思。他越是骗她,郁琬白心里就越是清楚,一定是嵩华山上二哥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更或者是已经断定了德妃就是云儿。 可云儿到底要做什么?瞧她在养德宫里那副样子,分明不是被人胁迫的,而是自愿的。 郁琬白暗了暗眸子:“知道了。” 玉露哪里知道郁琬白的心思,以为是听说了皇上不带着她去朝贺而生了闷气,连忙解释道:“主子,奴婢觉得皇上这样办一定是为了您好,想着您肚子里的小皇子,怕累着您了,况且您是堂堂的贵妃,若是生下了小皇子就是皇后,怎么也比那德妃高出一大截呢!” 其实也不在乎主子身子里怀的是谁的骨肉,皇上对主子这样好,如果万一…… 丞相真的不在乎主子了,至少主子也能有个好归宿。 可想着自古的皇帝都是薄情的,主子的这个归宿也不知道是不是终点。 郁琬白摇了摇头。玉露是为了劝她,可是说来说去倒是更让她心里堵,打了个哈欠,她道:“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困了。你们也早点安置吧,今儿个都不用守夜了。” 六宫的丫鬟们都有给主子们守夜的习俗,也就是主子在床榻上安眠,要有个丫头在屏风外头守着,主子半夜醒了渴了要递水,翻身要给盖被子,一直守到天空放了晴才能起身去给主子准备晨起要用的东西。 玉露摇了摇头:“奴婢不困,主子您着身子要紧,奴婢在您身边睡的踏实!” “好。”知道拗不过她,郁琬白指了指柜子里的牛毛毡子:“去吧这个铺在下头,虽说出了春,天气还有些凉呢。” 孕期最是嗜睡,郁琬白也不例外,早早的裹着被子上了床,没一会儿便睡的沉了过去,向来一觉睡到天亮的人,半夜里却听见了几声窸窸窣窣的声音。 郁琬白皱眉。这是玉露么?听脚步声也不像啊。 皱着眉刚准备翻身,屏风外头就走来一个?影,郁琬白吓的捂了捂胸口,伸手连忙想要去拽玉露,玉露哪里听得见她的叫声,睡的死死的谁也叫不动,正想着出声喊两句,屏风外头的人突然开口道:“娘娘不必叫了,她是中了本王的嗜睡香。” 原本紧张的心,听见了这一声,郁琬白差点没笑出来,这哪里是个男人的声音。分明就是个孩子嘛! 郁琬白裹着帐子边的披风下了床,探了探玉露的气息,果然只是睡的沉了,便没再管她,屏风外头,一个?衣的少年站在那里,背着手而立,头发用简单的?布束起,气度收敛却难掩霸气之色。郁琬白垂了垂眸子,想来这宫里的闲话也有说对的时候。 “恒王,第一次见面,你倒是给本宫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恒王回头,一张稚嫩的小脸难掩好奇之色:“你怎么知道本王就是恒王?” 郁琬白在他回头的那一刹那简直像是吃了个鸡蛋的表情,这统领几十万大军的,让大梁的帝王寻了一天的人,竟然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童?! “本来还确定,”郁琬白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如今倒有些不确定了。” 这话若是搁在旁人身上,定会有些恼怒,可恒王只是微微笑了笑,一屁股坐在了寝殿的木凳上:“想 不到堂堂大梁传成神话的郁贵妃娘娘,也只是个以色示人的人?本王已经年过二十了,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孩童。” 郁琬白微微笑了笑,也提着衣袍坐下:“一个番邦的王爷悄悄潜入大梁的后宫,也不是什么好人能做的出来的吧?” 恒王听完呵呵笑了两声:“本王可从来都没说过本王是好人,本王只不过是好奇,这传奇的人物,究竟是长成什么样子?能让大梁的皇上丞相都争前恐后的抢。” 来来回回打量了几圈,恒王摇了摇头:“也不过就是姿色平平而已。” 姿色平平这四个字用在郁琬白身上,不能说是暴殄天物,至少也是名不副实的,这大梁国哪个人不知道,宠贯后宫的郁贵妃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 大概也知道恒王说这句话用的是个什么心思,郁琬白听完却点了点头:“其实本宫倒还真觉得姿色平平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皇上喜欢你看中的不是你的脸,色衰而爱迟,看脸只能过一时,看心才能过一世。” 下一更,18点。有红包。 ☆、第100章 算计至深,却终成空 恒王对郁琬白的兴趣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大梁的传奇人物,而且他下午进了东都城没一会儿,便进了皇宫,谁都没瞧见,夜里探到昭阳宫时听见了郁琬白的那些话,让他对这个女人有了更深的兴趣。 她不是一个花瓶一样的贵妃。短短五年能成为六宫的第一谋士她的城府定然不是虚的,只是她连朝政上的事情都能看的如此通透,她还只是个锁在深宫之中的女人啊,若是这种女人放在大街上,能够事事听到看到,想必还会有更深的见解。 “有一件事娘娘让本王很疑虑,本王的嗜睡香从未有过失误,娘娘是怎么躲过去的?” 他也只是想着到各个宫里逛逛,看看,并没有真的想要跟哪个宫的娘娘打交道,可谁知刚探进昭阳宫,床榻上这人就醒了。他的香只用在了屋里,若是这人喊来了外头的御林军,他是无论如何也跑不出去的。 这才主动的说了话。 郁琬白笑了笑,伸手拉过斗篷盖了盖腰间的沉香木:“王爷说笑了,本宫只是没睡着而已,您的香倒是没什么味道,也是您点的轻,若是重了,怕是本宫也未必受的住。” 恒王藏了藏袖子里剩余的香料,拱手道:“今夜打扰,还请贵妃娘娘海涵,没旁的事儿,本王就告退了。”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郁琬白站起身来挡在恒王面前:“王爷这出入宫门的技术也真是太熟练了些,按理说这大梁的六宫也不是人人都有布局图的,王爷能对这六宫如此熟悉。来来往往都能不被御林军发现,出了身手好之外,怕也是做了一番功夫吧?” 她的话没有说明。但是恒王也听懂了八分,无非就是说他在大梁的宫里有他的内应而已。 这还真没有。 恒王笑了笑:“本王像是用得着内应的人?本王只不过是过来逛逛,娘娘若是不肯放了本王,闹大了丢脸的可是大梁的皇室,娘娘可要三思而后行。” 郁琬白不傻,自然是不会把恒王来过她宫里的事儿声张出去的,只不过白白的让人进来,总要留下点什么重要信息才行吧。 “王爷舟车劳顿,不知现下在何处安歇?皇上记挂您的很,不如明日本宫跟皇上说了,带着王爷大大方方的转,如此?灯瞎火的,王爷定是没办法好好看看这大梁的景儿的。” “哈哈……”恒王压着嗓子却是大笑了两声:“郁贵妃果然非同一般,若本王说不出个地方来,娘娘就不让本王走了不 成?” 郁琬白摇了摇头:“本宫哪里敢拦着王爷的大驾。只是王爷若是不说,本宫便只好推门出去叫门外的御林军跟着王爷了,王爷的本尊好不容易现身了,本宫可不能让这机会白白的溜走啊。” 恒王目光一暗,他被将军了?! 轻哼了一声,恒王贴近郁琬白道:“娘娘也说了。若您是本王,定然要好好的看看这大梁的风土民情,这偷来的三日,本王怎可轻易告知?不过……” 恒王站直了身子,打量了一圈郁琬白,道:“本王这里倒是有条消息,若是娘娘猜的出来,便到这里来寻本王吧!” 郁琬白眯了眯眼:“什么消息?” “皖之源,禅宗地。”恒王饶有表情的道:“贵妃娘娘。本王在那里恭候您的大驾。” 这谜面倒是很好猜,只是谜底猜了出来,他很好奇,究竟是皇上派的容王回来,还是丞相派的世子回来。 他拭目以待。 恒王顺利的翻出了宫门,郁琬白当即叫醒了门口的几个丫头,把寝殿的门窗都打开通风,垂下的手摸到了腰间系的那个沉香木,郁琬白的眼眸暗了暗。 这是夜卿让陆老先生交给她的。宫里的术数防不胜防,沉香木可以吸收所有的污秽之气,他说要日日夜夜的带在身上,原本她是不想信这些的,也不知道是玉露什么时候给她带上去的,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想到这,郁琬白打了个冷战,若是没有这沉香木,今夜又会是一番怎么样的场景呢? 通了一会儿风,玉露觉得有些冷了,揉了揉眼睛起身,她问道:“主子?您怎么站在冷风里?当心着凉。” 郁琬白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恒王给出的谜面很简单,谜底就是潜山,可东都并没有这个地方,而且仅仅是这么简单让郁琬白也有些吃惊。 既然睡不着,她便在纸上写写画画,突然,她想到,并不是字面上潜山的意思,潜就是埋伏。藏身之所,山……郁琬白眼珠转了转,猛地一拍大腿:“不就是城东的玉华山!” 她这一声吓坏了玉露,后者一惊:“主子,什么玉华山?” 郁琬白哪里还顾得上跟她解释,在纸上飞快的写下了些什么,封起来交给玉露:“去把这封信叫给楼夏楼大人,让他务必在明日太阳落山之前,找到恒王!” 玉露虽然不明所以,可是一听说是恒王,两个眼睛 也放了光:“主子,您想到恒王的落脚之处啦?”△≧△≧ 郁琬白看了看她,没办法跟她说刚才恒王就在她眼前的事情,只好摇了摇头:“你且去就是了,现在就去,宫门马上就要开了,你就让人送出去,越早越好。” 恒王自然是想不到,郁琬白没有告诉容王,也没有告诉丞相,而是用了自己的人,其实在想到地方的时候郁琬白也犹豫了一下,按理说她应该要去告诉皇上的,可是怎么说?说才出来的?就算是皇上能唬的过去,那满心眼都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容王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她? 而夜卿……郁琬白犹豫了一下,摸了摸腰间的沉香木,她暗自道:看在他是你爹的份上! 说完,她把玉洁叫来,把恒王给出的谜面写了上去,短短的六个字,若是夜卿能猜到,这也就是命吧。 她不选择站在哪一头,就看命运要把她分在哪里了。 等了一天的消息,却在当天宫门落钥之前,接到了楼夏的回信:未果。 五更完毕,明天10点见。 ☆、第101章 街上偶遇,发现端倪 这两天的早朝显得格外的安静。 夜卿和君凌飒都没能来上朝,找人找的昏天暗地的,可始终都没有发现恒王的消息,夜卿反复端摩着郁琬白送来的六个字,是潜山的意思么? 可东都城并没有这样一座山啊。 风华也看了很久:“爷,贵妃娘娘这是何意?” 夜卿把字条扣上。也许她只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才会随便写了这几个字吧?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只能加派人手继续搜查。 东都城的老板姓都不知道是怎么了,只知道这两天官兵都在不停的搜人,一条街也不肯放过,人人上街都是人心惶惶的。 一家卖包子的老板打趣道:“也不知道咱们这皇帝是不是丢了什么宝贝,这么用力的找。” 一旁的女人垂了一下他的肩膀:“就你话多,那新来的那位爷的包子上了没?赶紧的,保不准一会儿又要收摊了,哎……日子越过越不太平了!” 老板将包子递给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公子哥,上下打量了他两圈,笑着问道:“这位公子不是本地人吧?” 衣冠楚楚的公子睁开了眼。勾了勾唇角问:“老板是怎么看出来的?” “嘿嘿,”老板笑的有些猥琐,低着嗓子道:“您的口音就不像,再者说,您这一身的装扮,也不像是能来我这种小地方吃饭的人啊。” 老板刚想拉着凳子继续跟公子说些什么,只见不远处的女人喊了一嗓子:“你干什么呢?还不快点过来,都忙不过来啦!” “知道了知道了!”老板有些不耐烦:“死婆娘,就知道凶!” 老板甩了甩脖子上的毛巾走开了,坐在座位上的公子才回身对身后的人说:“倾月,这两天逛的你还开心吗?” 后头的小厮摇了摇头:“王爷,别再逛了吧?奴才瞧着这东都城都快被翻个底朝天了。” 翩翩公子笑了笑:“就算咱们想逛,怕是某人也不会给咱们机会了,本王倒是还没逛够,该再提前些日子。多逛几天的。” 听着自家主子玩儿心大起,倾月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王爷,您可是高高在上的恒王啊。已经去闯宫做了一天的趴墙根之人,还想怎样?” 主子就不能少让他操点心么? 恒王起身笑了笑,抖了抖身上的锦袍:“走吧,想来找了两天,他们也该找到地方了,本王倒是很好奇,她究竟会选择谁。 ” 其实恒王给的答案特别简单,就是潜山,然而郁琬白想的深了一层,恒王只是简简单单的告诉她,他落脚在一处名叫潜山居的客栈而已。 被派出去巡逻的禁卫军不知道路过了多少回这家客栈,就是不曾进去查问过,原因之一是因为这家客栈实在是小的可怜,一般的达官贵族都不会去住,谁能想到堂堂番邦的恒王。竟然会住在这里。 从腰里掏出了几文银子放在桌上,恒王便带着小厮离开了包子铺,街上依旧是热热闹闹的,有来来往往巡逻的禁卫军,也有浩浩荡荡的十里商铺,说好了是回潜山居的。可恒王流连在街上形形色色的小花样儿中,有些舍不得走了。 倾月在一旁提醒道:“王爷,差不多了,您别再逛着买了。” 谁能想得到,威名赫赫的恒王,竟然在逛街的时候买了足足两大框的新鲜玩意儿呢? 随意抓起一个纸鸢,恒王问身后的倾月:“倾月,你看这个,这个给家妹做礼物可好?” 倾月翻了个白眼:“爷。您都给小姐买了两大框礼物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给小姐买礼物,还是为了给自己玩儿。 恒王瞪了他一眼:“礼物不在多,这个买下来,我瞧着那个也不错……” 倾月这边的银子还没付完,恒王就已经走到了下一个摊子,倾月只好手里捧着钱袋子,一边跟着一边负责结账,哎……有个玩儿心大的主子,就是这么累。 一个卖砚台的铺子里。恒王瞧上了一块上好的砚台,刚要伸手,不知从那里也伸出来了一只手,同时按住了这款砚台。 两人相对一视,恒王的心便沉了下去。 竟然在大街上碰到了夜卿?! 他一勾唇:“这位先生,您也是看上了这砚台?” 夜卿微微一笑:“先生果然好眼力,在下确实看上了,不过君子不夺人所好,还是这位先生拿去罢。” 夜卿松了手,砚台自然是落在了恒王手里,不过他也不是夺人所好之人,又把砚台重新放在了桌上:“这位公子说的对。既然如此,不如你我二人再重新挑选吧。” 砚台铺不大,来来回回转不了几个身就逛完了,整个店里大概也就是那一块看的上眼,不过既然碰上了夜卿,自然是再好的东西也不要了。 恒王装作什么都没看上眼的样子,对夜卿拱了拱手,便出了门。 后者望着他走远 的背影微微愣了愣,交代身边的风华:“去把刚才那砚台包上。留着它用来敲开恒王殿下的门。”,o 既然让夜卿撞见了,就自然不会再有逃的掉的机会,无论恒王绕了多少个圈子,拐了多少个弯,当他出现在潜山居客栈门口的时候,夜卿眼前一亮:“当真是这个地方,怪我大意了。” 风华捧着砚台好奇的问:“爷,您怎么确定那位风流公子就是恒王爷?” 夜卿眯了眯眼:“其实恒王不好认,不过他身后的小厮倒是很好认,传说他是波斯族的后人,一双眼睛是蓝色的,这世上能有这么个人做小厮,除了恒王也没别人了。” 蓝眼睛?风华一愣,刚在在砚台铺子里,他倒是没有注意恒王身后的那个年轻人,完全被恒王的一张小脸给征服了,别说他这小厮厉害,长了这样一张脸,风华觉得这恒王也够厉害的了! 夜卿点了点他:“去吧,把这东西让掌柜的交给恒王,他便会知道是我来了。” 果然,风华把砚台递上去没半柱香,楼上就传了话下来,请二位先生上头说话。 下一更,12点。 ☆、第102章 找到恒王,百官朝拜 路过客栈的角落,夜卿不禁摇了摇头,这恒王是笃定了不会有人找到这里,这客栈说好听点叫复古,说难听点就是破烂,看着已经没有几个人住进来了。也不知道恒王到底是如何找到这地方的。 推开了门,恒王正襟坐在中厅里,瞧见他进来了,便招呼了一声:“夜丞相,别来无恙。” 夜卿关上了门便行礼:“臣见过恒王,王爷千岁金安。” “夜丞相免礼,”恒王抬了抬手:“坐吧,本王倒是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认得出本王?” 他已经很谨慎了,在砚台铺子里明明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来,竟然也能让这位丞相爷认出他。 夜卿举起桌上已经准备好的茶盏呷了一口,一挑眉道:“都说王爷有位泡茶的高手。臣此次来倒是不枉此行,其实,要看出是王爷很容易,您身边处处都是高手,想不看出来也难啊。” 恒王听完用眼神瞟了瞟身后的倾月,他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倒是忘了身后这扎眼的人了:“丞相真是观察入微,连这样小的细节都能注意的到,若不是今日在铺子里跟你打了照面,本王还以为是贵妃娘娘交代你的呢。” 听他提到了郁琬白,夜卿的脸瞬间冷了一下,这么说恒王是见过郁琬白了?既然他是躲着皇上的,自然不可能是明面上召见:“王爷见过贵妃了?” 恒王呷了口茶,点点头:“贵妃娘娘是难得的女中诸葛,举手投足之间都显得大气异常。本王倒是很好奇,是什么样的机缘巧合,才让丞相把红颜知己拱手相让?” 要说这皇上丞相和贵妃之间的恩恩怨怨本来就是扯不清的关系。恒王压根不会信这周遭流传的什么为了争权才把贵妃拱手相让,夜卿是什么样的人?三省六部尽在他的管辖,难道还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权利把女人让出去? 更何况还是如此蕙质兰心的女人。 夜卿握了握手中的茶杯:“王爷这是从哪儿听到了闲言碎语,不可信。” “哦?”恒王一笑:“本王倒是觉得贵妃跟丞相更配一些。” 毕竟都是玩儿心思的人,若是这样的狐狸身边站着个温婉贤淑的公主什么的,倒叫人大跌眼眶呢。 “王爷说笑了,”夜卿抿唇道:“不知王爷在这东都城逛的可还顺心?如果还有哪儿没走到的,不如臣再陪着您走走?” 恒王摇了摇头:“不必了,明儿就是番邦进京的日子,本王还要准备着面前圣上 ,自然要好好休息一下。” 夜卿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的陈设,道:“王爷说的在理,只是这客栈……怕是不能让王爷好好休息,不如去丞相府暂住一晚?臣那里虽说比不得王爷的番邦。不过也终究比这客栈好一些。” “本王已经住了两天了,也不在乎再多住一天,”恒王道:“倒是本王这里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丞相。” 夜卿拱手:“王爷要说何事,尽管交给臣去办。” “本王也实属无心之举,提前三日来京不过是想逛逛看看的,让皇上费心了。请丞相回朝后替我向皇上赔礼,”恒王道:“玉?在这里谢过了。” 夜卿回礼:“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皇上是恐怕您在东都逛的不开心,这才派了臣来寻您,既然您玩儿的开心,那臣便不做过多的打扰了,明日百官朝拜,臣届时派人来接王爷。” “那便多谢丞相了。” 夜卿前脚出了潜山居,倾月便问恒王:“王爷。咱们明天真的要坐着丞相的车进宫?” 恒王指节轻叩桌面:“谁先找到便是谁的,如今不会在有容王的人来找本王,至少要明日咱们是清静的,你且去吧,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是。” 宫里夜卿把恒王找到的消息都传开了,皇上虽然说心里不高兴,可表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拉着夜卿的手龙子青道:“这次多亏了丞相啊,不过。恒王怎么没跟你一同回京?” 夜卿解释道:“回皇上,恒王舟车劳顿,臣已经安排了在王爷喜欢的地方住下了,待到明日再从那里直接接了进宫便可。” “哦……”龙子青犹豫的点了点头,想继续问,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一旁的容王更是一句话不说,本来约定好的由他去接人,现在被夜卿捷足先登,就算是抢的他都没有反驳的理由,好像自从碰上了夜卿,他总是有种办事不利的感觉。 翌日。 百官朝拜。自然是最为隆重的仪式,龙子青早早的从御乾宫出发,德妃也穿戴整齐的从养德宫出发,路过昭阳宫的时候还探过头去望了一眼,只是郁琬白还睡着,看不到她的样子,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一般招待文武百官都是在上早朝的勤政殿旁,如今番邦的使臣朝拜,自然是个更为尊贵。不仅开了勤政殿两旁的宫殿,还加上了身后的尚奕殿,浩浩荡荡数百米开外,整个场面显得庄严又肃穆。 德妃不是 正妃,所以不能跟皇上比肩,自然是站在皇上身后,左右手边又各站着丞相和容王,恒王带着几个番邦的使臣走上来,当众行三跪九叩之礼,恭贺道:“恭祝大梁皇帝陛下千秋万代,江山永驻!”8☆8☆.$. 礼节到了,就该是后面的场面话环节了。 龙子青提着龙袍走了下去,亲自扶起恒王:“玉?多年未见了,何必如此拘礼?朕真是想念你许久了。” 恒王也拱手:“臣也想念陛下多年,一直未能得空来见,如今过了弱冠之年,终于有了自己独立的一隅,自然是要来朝拜陛下,感念陛下的皇恩浩荡!” “感念陛下皇恩浩荡。” 恒王一开口,他身后的几个使臣也都开口,加上身后站着的一众大臣,各个都嗷嗷的喊几嗓子,整个宫殿都充斥着崇拜之声。 自古皇上都爱造势,也都喜欢造势,如今这情势让龙颜大悦,龙子青拉着恒王的手道:“朕是许久不见你了,来来,快跟着朕去正殿,朕还想听你给朕讲讲这些年番邦发生的新鲜事儿呢!” 下一更,14点。 ☆、第103章 盛宴助兴,露出马脚 迎接番邦的使臣,排场自然是盛大的,晚宴是安排在晚膳前后的,索性现在还早,一众人都随着皇上进了宫殿,龙子青自然是拉着恒王寒暄着,一直在殿内等着的德妃上前两步,龙子青介绍:“玉麟。这是德妃,朕这宫里难得的一位妃嫔。” 因为位份相对而言是恒王小一些,所以德妃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便道:“恒王爷真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 恒王脸上却是一愣:“德妃?皇上,玉麟在番邦可一直都是听说宫里有个贵妃娘娘,有倾国倾城之貌,又是后宫第一谋士,皇上怎么没有把贵妃娘娘带来?玉麟还想着今日能得之一见呢。” 德妃的脸听完了这句话一阵红一阵白的,又碍着面子不好发作,一旁的龙子青暗了暗眸子,脸上却是笑意十足:“没想到贵妃的名号倒是响彻了番邦,玉麟若是想见,等过些日子,朕带你进宫转转。” 恒王盯上了晚晴绝对不是好事,龙子青心里暗暗琢磨着。番邦来朝贺,多半都是为了给大梁的皇上进献一年多以来的供赏,原本在番邦夜卿给他们定的规矩是牛羊个五百头,战马两白只,黄金五万两,可刚才粗略的看了一下,恒王带的这些个人马显然不足这个数。 可这话恒王不开口,皇上也不好开口询问,眼神瞟了瞟夜卿,后者像是没看见似的,径直的坐了下来,一旁的君凌飒拱手道:“皇上,这恒王来了自然是有些忙的,朝贡的物品要一一记录在册,皇上想带着王爷逛逛皇宫,恐怕还要等上几天。” 话音刚落,恒王便起身跪拜行礼:“臣正有要事要禀报皇上。” “哦?”龙子青微微一愣:“何事让玉麟行如此大礼,快起来说话。” 恒王苦着脸道:“臣心有不甘,番邦的情况皇上也许还不知道,最近连年灾祸。疫病泛滥,民不聊生,地里也不长庄家,已经是颗粒无收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好不容易攒够了给皇上的贡品,却被拦路上不知从哪儿来的一群狼偷了个精光,臣……臣实在是有愧于皇上啊!” 众臣听完都是一惊,怪不得这恒往能轻装上阵,原来他没带着贡品来啊?! 龙子青坐在龙椅上,表情黯淡,一旁的君凌飒眯着眼睛问道:“王爷,难道狼也偷金子吗?” 牛羊可以说让狼叼走了,可黄金怎么解释,总不会也说是被狼群吃了吧? 恒王擦了擦眼泪,看了一眼容王道:“容王爷有所不知,本来这上贡的黄金就是靠变卖 一些庄家和收赋税得来的,如今民不聊生,老板姓口袋里都没有钱,那里交得起赋税?臣零零散散凑了一些,只有五百多两,全都拿来了,还请皇上责罚臣吧!” 硬生生把五万两黄金变成了五百两,连君凌飒听完都气的不行。更何况是皇上了,可恒王就是这样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样子,难道还真的因为他没有交?贡品就杀了他吗? 况且杀恒王哪里有那么容易? 可若是真的收下了这仅仅有的五百多两黄金,日后番邦上贡都以此为典,日后何谈朝贡? 龙子青摆了摆手:“朝贡的事儿先放放吧,玉麟也是好不容易来一趟,别叫这些事儿坏了兴致,丞相。通知礼部,可以传膳了。” 夜卿拱手:“是。” 歌舞一起,大臣们也就忘了朝贡的这茬,只有龙子青在龙案上脸色微紧,德妃在一旁小声道:“皇上,莫生气,总会有办法的。” 龙子青眼神暗了暗,总会有办法这种事谁都会说,若是晚晴在他身边,或者能想出个对策来,德妃……还是罢了。 单纯的看跳舞也是平淡,跳了一会儿。顾天涯便让他们都撤去了,开始了文人之间的饮酒作诗。 其实也就是些个高雅的行酒令而已,可玩儿着玩儿着也不知道是谁提出来,竟要背一些引经据典的例子,这可有些为难顾天涯了,他笑了笑向皇上求助:“皇上,臣求您帮帮忙啊!” 龙子青看着他们玩儿,可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微微一愣他问:“朕可不参与,这背诵引经据典的例子,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世子。这杯酒你可是一定要喝了。” 顾天涯扁了扁嘴:“皇上您身边就有高手,不能见死不救啊。” “高手?”龙子青一愣:“什么高手?” 顾天涯眼睛一亮:“就是德妃娘娘啊,传言赵国公主有一技能,可以一目十行,过目不忘,想必娘娘一定是读过很多书吧?背这些定是不在话下的!” 这话一落,德妃手上的酒杯一个没扶稳,尽数都撒在了宫袍上。 龙子青挑眉:“德妃还有这等才艺?朕倒是听说过,一直都未曾瞧见,既然世子提起,德妃你就帮帮他吧,也让他们都开开眼界。” 她哪里背的过哪些东西?小时候是跟着郁琬白一起的,郁琬白背,她便在一旁玩小石子,等大一些了,进了书房。她就连门都没迈进去过,虽然耳濡目染的听郁琬白背过一些 ,可如今过了这么久,早就忘个干净了,哪里背的出来? 她笑了笑道:“皇上,臣妾许久都不用了,怕是也早就忘光了。” 顾天涯马上回到:“忘了也不要紧啊,臣这里正好有一本,若是娘娘能看过一遍就背下来,也算是帮了臣一个大忙,这杯酒臣就算是逃过去了,恳请德妃娘娘救臣一命。” 夜卿冷眼瞧着顾天涯。不知道他到底要证明什么,挑眉看了一眼台上的德妃,他心里闪过一丝疑虑,德妃惊慌失措的样子,怎么有些熟悉? 身边的太监已经把书承到了德妃面前,倒不是什么厚的书,却是一本梵语录,密密麻麻的都是字,德妃接过来手都有些抖了,吞了吞口水,她道:“皇上,臣妾已经许久不用了,怕是记忆生疏了,背不下来这样多了。” 龙子青拍了拍她的手:“没事,你就看个几张就行,你瞧世子都急成这样了,你就帮帮他吧。” 德妃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是。” 下一更,16点。 ☆、第104章 丞相怀疑,贵妃献计 德妃局促的在龙子青旁边翻看着,其实梵语是已经翻译过来的,可德妃不是赵国的公主,哪里有这种本事?翻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起身行礼道:“皇上,臣妾真的不行了。臣妾愿意自罚三杯,替世子爷挡了这一遭。” 德妃表演只是为了助兴而已,既然背不出来也没必要真的自罚三杯,龙子青笑了笑:“怕是有些日子没练,德妃也忘了,世子,这杯酒只能你自己喝了。” 顾天涯脸色有些难看,不过还是拱手道:“是臣冒失了,得罪德妃娘娘之处,还请娘娘多多包涵。” 该试的都试出来了,顾天涯便老实的坐在那里,也不玩儿什么行酒令了。倒是夜卿在一旁若是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这小子怕是有什么心思瞒着他呢! 从勤政殿退了出来,夜卿问道:“今日你究竟想试探什么?德妃到底是谁?” 顾天涯对后宫之中的事情从不上心,怎么会突然会赵国的公主了解的这么深?看台上德妃那样局促的表情,显然不是忘了,而是压根就不会,难道德妃并不是赵国公主? 想到这,夜卿的心里缩了缩:“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事?!” 顾天涯摆了摆手:“等我弄明白了,自然告诉你。” 恒王被安排在了离着皇宫不远处的行宫里,那里是专门为各个番邦外臣朝拜专用之所,自然也是侍婢齐全的,容王被皇上留下带去了御乾宫,商量应对之策。 “臣觉得,当真不能容下恒王,今日他敢将五万两?金变成五百两。明日他就敢带着兵冲到城门前说他不是故意的,皇上,此人面和心不善。绝非善类!” 自古朝贡的贡品都是不能少的,恒王少也就少了,还少的这么堂而皇之,就实在是让人气不过了。 龙子青揉了揉眉心:“朕也知道这事儿应不得,可若真是撕破了脸,如今大梁的国力,能不能打赢他都难说,你没听到消息么?短短三年,恒王在手里屯的兵有三十几万,这不是小数目,朕已经安排楼夏统计兵部的可用兵力了,想来明日就能有结果。” 君凌飒自然是也赞成打的,可想了想局势,他又有些担心:“皇上,我们只顾着打恒王。会不会忽略了我们身后,会不会恒王和夜卿二人合力,到时候我们前有狼后有虎,怕是不能不防啊!” 龙子青道:“是啊,你派人盯着些,切勿让他们二人再有联系。” “是。” 朝贺结束。本来 应该在养德宫就寝的,可龙子青走到了昭阳宫就不愿意再多走一步了,只好告诉小全子:“去通知德妃一声,朕今日在昭阳宫睡下了,明日狩猎她还有的忙,让她早些安置。” 小全子道:“是,皇上。” 虽然郁琬白没去,但是消息却已经早早的传回了昭阳宫,她端坐在梳妆台前思忖着。怕是这恒王要来硬的了,如今国强马壮,他自然是不愁,可大梁不同,毕竟是大国,又有几十万的老板姓在手,一时半会儿的也抽不出那么多人来打仗,恒王也是看出来龙子青忌惮着不敢出手,才明目张胆的在贡品上做手脚。 手里把玩着眉?。郁琬白气的啪一声将其折断,结果中间折断处裂开了一个针刺大小的头来,深深的戳进了手指里,痛的郁琬白一皱眉! ‘嘶……’郁琬白吃痛,连忙松开了眉?,刚想看看情况,结果手就被人拿了去:“怎么这样不小心?怀着身子更应该当心些才是啊。” 郁琬白一瞧来的人,连忙起身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一天没瞧见她了,如今他是哪儿都不想去,只想待在她身边。 龙子青微微皱了皱眉,屈身坐在她身旁。把人捞在怀里:“朕想你了,这一天真是忙的朕头疼。” 两个人谁也没提德妃的事情,郁琬白在他怀里起身:“皇上,不如臣妾给您揉揉吧?” 青葱一样的手指扶上他的额头,不轻不重的力道刚刚好的按住跳动的太阳穴,龙子青觉得浑身一轻,阖上眼慢慢放空自己的心,也就只有在郁琬白身边,他才能觉得有那么一丝心安和平静。 瞧着这人的眉头已经不像刚进门似的紧锁着。郁琬白才淡淡的开口:“皇上今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儿?恒王……八成又出了什么难题为难皇上吧?” 龙子青一睁眼,睨着她问道:“爱妃跟恒王也认识么?” “不认识,”郁琬白摇了摇头,微微摆正了些身子,把手扶在他的颈间继续揉着道:“臣妾只是听闻过这位王爷,听说他只有二十岁,却统领了几十万大军,为人虽说表面和善,可却不是个没脑子的人,怕是今年由他觐见,会有一些波动吧?” 龙子青微微笑了笑:“你这脑子还真不是一般人,这也能猜得出来?” 叹息一声,他接着道:“是啊,恒王此次来,不是为了朝贡,完全是来示威和要求朕减免贡品的。”△≧△≧, “减免?”郁琬白放慢手上的动作微微蹙眉:“如何减免?这番邦的朝贺贡品是先帝定下的规矩,如何改得?” “就是说呢,可恒王就是有理由说他拿不出贡品,什么连年灾祸,民不聊生,当朕是傻子么?番邦风调雨顺,哪里来的灾祸?” 郁琬白眼珠转了两圈,勾了勾唇角道:“皇上可想到什么应对之策了?” 龙子青摇了摇头:“朕已经安排楼夏去统计兵马了,堂堂大梁岂能叫一个小小番邦欺负了去?若是交不足,朕的铁骑便把他那小小番邦踏为平地!” 郁琬白摇了摇头:“皇上,别说我大梁如今没有那么多的兵马跟恒王抗争,就算是有,既然我们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计策,又何必要咱们的将士去浴血奋战呢?前有番邦打也就打了,若是后面魏国又来挑衅,皇上难道还有分身之术?” 不战而屈人之兵?龙子青一愣:“爱妃可是有什么好计策?” 最后一更,18点,有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