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千年》 自我介绍 你问我是谁?不怕告诉你,我就是美貌与实力并存的花样体操运动员。不管多么纤柔的彩带在我手里,我都可以舞龙舞凤,舞得唯我独尊。 说了这么多,也该郑重说出我的名字了,我叫赵盈盈。家中四人,除了亲爱的爸爸妈妈,还有个漂亮的姐姐赵赵芊芊。我们家是体育世家,也可以说是运动员世家。妈妈是花样游泳的国家队队员,爸爸是跳水运动员,不过现在他们已双双退役,轮到我和姐姐上场。姐姐也是花样游泳运动员,可能你们会奇怪,为什么我不是游泳的或跳水的,而是体操运动员?这就要归功于我姑姑了。 姑姑是花样体操国家队的教练之一,我和她感情很好。小时候她一见我,硬说我是个好苗子,怎么也不放开我,最终老爸老妈只好妥协。但与生俱来的水性潜质让我的花样游泳同样可以媲美我姐。 因为从小都这么煅炼着,我和姐姐的身材都很标准。一米七的个子,修长的双腿,纤细的手臂,健康无松驰的肌体。其实这些都是做运动员的必要条件,但这些都成为别人艳羡的对象。 姐姐今年十九,我十八,按别人的话来说,我们是有着花样的容貌,处于花样的年纪,干着花样的事业的一对姐妹花。忘了告诉你们,我妈妈是个美国人,我和姐姐是一对非常漂亮的混血儿。这点很让我们骄傲,因为我们遗传了妈妈的性感优点——蓝眸丰唇。 生活于我是如此美好,只是没想到在某年某月某日,一次百年难遇的日全食会改变我整个人生。 因为是百年一遇,所以很早很早的时候,我就找了一个观看日全食的最佳地点。那是一个致高点,那天我站在上面,将陌生城市尽收眼底,尔后凝视着天空,等待天地同暗的一刻。我知道很多人都屏住了呼吸,等那一刻到来。只是当那一刻如奇迹般出现时,我却听不到任何雀跃的欢呼声,只觉眼前一阵晕眩,便失去了知觉。 来如春梦 赵盈盈降入殷月王朝的时候,这个世界便多了一个人。也不知她是怎么摔来的,总之她运气不怎么好,掉在了荒郊野外。尔后被山野村夫遇到,再尔后就被卖了。说来说去,她就是不像其他人那么好命,掉在应该掉的地方。 等她醒来明白一切后,就已身在青楼。她气死了,怎么穿越时空,居然被卖。不过她不会泄气,她可是一个时尚又有头脑的现代人,绝不屈服于古老的王国,绝不向封建势力低头。 赵盈盈兀自躺在檀香弥漫的房内,古色古香的房间还是让她沉迷的。暂时不整理情绪,她都快把自己当成仙子了,不过也是个外来仙子。长相方面,盈盈与古典美女相差甚大。就现代而言,她是如舒淇一般风情性感的女子,只是她还很嫩,还有些青涩。 正沉迷于古典韵味中,却忽地被一阵嘈杂吵醒,赵盈盈很生气的睁开了眼。然而她这一睁眼,却叫所有人都惊讶愕然了。他们从没见过蓝色的眸子,而且还那么漂亮迷人。 “小姐,你是从西域来的吗?”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了一句。 西域?盈盈想了一会儿,觉得西域于他们而言,应该就是外国人,于是默默点头。 “太好了,小姐可以听懂我们说话,快去叫妈妈来。” 不一会儿,刚才那几个丫头就跑的一个不剩。盈盈有些郁闷,什么叫“可以听懂我们说话”,难道自己是外国人吗?好像也对,半个美国人。 “哎哟!姑奶奶,终于醒了。妈妈可担心死你了。” 随着门口一声喊,盈盈转过头一看,半起的身体立马僵在了床上,她保证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只见一徐娘半老的老鸨走来,表情怪异,却硬是装得跟见了亲生女儿一样。盈盈不禁想到电视剧里那些老鸨,敢情这些人都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怎么行为举止这么一致? “你是谁?”见她欲扑来,盈盈忙出口问道。 “我是你妈妈呀。”老鸨突然正色道,“以后你就是我‘万花楼’的姑娘了。” “万花楼是什么地方?” “万花楼?”老鸨十分自豪的说,“万花楼可是殷月王朝最有名的烟花之地。这儿姑娘个个如花似玉,堪比帝王后宫佳丽。” “这么说……” “没错,这里就是青楼。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地方,女人们卖弄风姿的场所。” 其实盈盈心里早有数了,只想再确认一番。如此一来,她真的很悲情的被卖了。想起以往看电视剧中,那些恶毒的鸨娘,残忍无情要清白女子出去卖身,但愿这个妈妈别叫她干那些事啊。“万花楼可不会养闲人。”没等盈盈想完,老鸨就发话了,“等你身子养好了,可要跟我这儿的姑娘一样,招呼生意。” “可是我什么也不会。”盈盈很狗腿的说道,但老鸨是不会放过任何挣钱的机会的。 沉鱼 “不会不要紧,自然会有先生教你。只要你日后,肯尽心尽力帮妈妈做事,妈妈一定好好栽陪你。”老鸨兰花指一翘,笑得一脸灿烂,“既然入了万花楼的门,就得有个花名。你以前什么事我可不想知道,以后你就叫‘牡丹’吧。” “牡丹?”盈盈头上三道黑线,这老鸨真土。“那个妈妈,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俗啊?” “什么?”老鸨像吞了鸡蛋一样,瞠大眼睛恕瞪盈盈,“你……你……你竟然说我俗?” 过于激动的动作让老鸨脸上的粉,一不小心掉了下来,旁边的丫头见此,赶紧帮她补回去。话说这老鸨第一次被人这样说,可乐坏了一干子小姐丫头们。 “好好好!那你倒说说你想叫什么?”老鸨把所有人给瞪了一遍,深呼吸数次才算平静下来。 “沉鱼。” 注意,这一低沉而有力的声音绝非出自盈盈之口,这声来自门外款款而进、风度翩翩一佳公子那。所有人都屏息望着这位佳公子,他俊美的脸上带着令人陶醉而些许邪佞的笑容。 “玉公了,你怎么来了?”老鸨忙起来招呼。 “妈妈不必招呼,我只是慕名而来,听说妈妈这儿来了位西域女子,玉痕很是好奇。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话虽是对老鸨说的,但那位公子的眼睛却一直看着盈盈。盈盈也不示弱,回盯着他。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姑娘可称百花之首。‘沉鱼’二字,最适合不过。” “还不错,就沉鱼吧。”盈盈皱眉,“你是谁?” “在下玉痕,只是万花楼的一位看客。” 玉痕似笑非笑的脸着实叫盈盈不爽,借故身体不适,盈盈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直到玉痕身影消失,她才释然,貌似那家伙可以窥探人心啊。了不得,日后可千万别接近也别得罪这种家伙,否则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哎,不管不管,睡觉最大。闭上双目,盈盈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殊不知门外有人正透过一丝窗缝盯着她。 “少主,这个沉鱼真的能帮到少主吗?”女子恭敬而立,语气严肃,完全不似平日的鸨样。 “她一定可以,你只管好好栽培她。” “是。” 收回视线,男子轻笑一声,翻身跃上屋顶,消失于暗夜中。 又见玉痕 莲花开瓣,女子妖娆而起;银妆素裹,一曲宗教舞艺;气息浓厚,韵味十足…… 想问这女子是谁?不错,这就是赵盈盈啦。连她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居然这么有舞蹈潜质。这类宗教舞原本重在庄严,可盈盈跳起来,竟有几分妖娆妩媚,不得不令人叫绝叫好。 回想盈盈初来乍到,受够了万花楼里姑娘的冷嘲热讽,这才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已叫众人刮目相看。有天赋就是好啊,一点就通。 这不,盈盈的成绩已叫老鸨笑歪了嘴。“哎哟喂!我真是没看错人啊!瞧瞧,瞧瞧,这舞可真是天上才有,人间难得呀!” 趁着盈盈休息的间隙,老鸨特来探班 ,非但如此,她还喊来一大伙姑娘。“我说你们可都给我睢仔细了,给我用心的练、用心的学,都知道吗?你们要是一个个都跟小沉鱼一样,那我可就省心喽!” “妈妈,这话不对。若个个是沉鱼,您这万花楼也怕是留不住人了。”素来刁钻的一位姑娘回道。 “你这臭丫头,平日不学好,嘴皮子倒是厉害。” “妈妈,眼瞅着沉鱼姑娘也学成了,什么时候让她出台?” 盈盈心里咯噔一下,再劫难逃啊,这个臭丫头,居然提这种鬼意见。岂料老鸨的回答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出台?这样稀罕的人儿,我怎么舍得把她浪费在这里;留着她大有用途。你们都散了吧,我自有打算。” 这话盈盈特别爱听,咱生来就是做大事的人,才不和这些个人一样。她正兀自开心时,却见老鸨在她头上洒下一片阴影。“小沉鱼,跟我来。” 盈盈从不知晓万花楼还有这么隐蔽的地方,可谓机关重重一密室啊。左拐右转,待走尽暗道后,光明才重回眼前。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她有一个想法:原来世间还是需要光明的,光明真好。 “少主,人已带到。” 顺着老鸨作揖的方向,盈盈定睛一看,才发现那里有人。 “你先下去吧。”一直背对着进口的人吩咐。 好熟悉的声音,似乎在哪听过。盈盈睁大眼睛想看清楚,而真当那人转过脸时,她竟大叫一声。“玉痕,是你?” “沉鱼姑娘,别来无恙!” “什么有恙无恙,你怎么会在这里?鸨娘带我来见你干什么?” “沉鱼姑娘,你且听我说。” 邀盈盈坐下,玉痕娓娓叙来。“沉鱼,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当然不知道,我又不是这儿的人。” “沉鱼,你所在之地,是殷月王朝,而我——正是殷月王朝的太子。” “什么?你是太子?”盈盈本能的弹跳起来,她根本没想过他会是这么大的人物。看走眼啊,看走眼。 受人之托 “姑娘,你坐下,听我说。当今天下,一分为三,分别是东面的东海国、西边的西洲国、南方的南陵国。三国势均力敌,不相上下。殷月王朝则是处于三国交界处的一个小国,每逢战事,殷月王朝便首当其冲。然殷月王朝地势高险,位置重要,是故得王朝者得天下。十几年来,三大国一直对殷月王朝虎视眈眈,不放弃任何一次争夺机会……” “王朝只是个小国,连一国对无法对抗,更别谈是三大国共同的进攻。无奈之下,为保存王朝,只得年年向三国交税纳贡,如此一来,劳民伤财,殷月王朝早已亏空。三国似乎也看穿了这一点,近几月,不停派使臣来,催要绢贡。想来殷月王朝亡国之日不远,然祖上积业,岂能毁于我手?王朝若毁灭,玉痕断是没有任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殷月王朝再也无力缴纳税贡,为今之计,只有……只有和亲一种办法。”玉痕长叹一口气,“玉痕无姊妹,现下只求姑娘可以帮忙。” “我?”盈盈再次惊讶的跳了起来,“我怎么帮你,我可什么都不会。” “沉鱼什么都不必做,只要肯和亲。” “和亲?”盈盈失声,她的命可真苦啊,这种苦命公主的苦情戏居然会落到她头上,唉,什么世道? “拜托姑娘了!若国破家亡,不知会有多少黎民百姓受苦,殷月王朝定会成为一片血海。姑娘怎么说也身在王朝,难道愿意看到这里成为一片废墟吗?” 玉痕的话说动了盈盈,其实她本来就是个心软的人,挨不住别人央求,何况还这么义正严辞。“好吧!”艰难咬下这两个字,盈盈问道,“我该怎么做?” “三日后我会在幽州台上设宴款待三国使臣,沉鱼若是能与其中任何一国和亲,便是功德无量了。” 盈盈不知道答应和亲对不对,但落入异世,鸨娘对她还不错,她应该知恩图报。何况现在她也算半个殷月王朝之人,救自己的国家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对于玉痕交待的另一件事,她始终不敢允诺。 为了缓缓心境,也为能早日“回家”,盈盈一大早就上山拜佛去了。 “菩萨在上,信女赵盈盈拜见菩萨。信女来自千年之后,误入此异世,请菩萨指点迷津,何时可以回去。”跪于莆垫之上,盈盈拜得像模像样。 可惜菩萨似乎不在金身之内,愣是让盈盈等足了半个时辰。“好吧,我知道你不会显灵了,谢谢你让我明白一个道理。”盈盈气吁吁地起身拍拍屁股,她算是看透了,什么菩萨佛仙全是假的。她的运气可真背,如此一来, 真的一点儿回去的办法也没有了。仰天长啸,她真想问苍天啊,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结束。 游湖惊梦 “既来之,则安之。我赵盈盈可不是什么想不开的人。”独自呢喃,不知不觉竟来到一处有如世外桃源的地方。 一湾湖水碧波荡漾,澄澈见底;阳光洒于水面,波光粼粼;四周青山环绕,绿意朦胧;水中树影婆娑,对比成趣。 美不胜收!盈盈脑子很短路的就想到这么一词。都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果然不错,下一刻她便行动先于意识的脱下衣物,跳入水中,畅快淋漓地游嬉着。将花样游泳与花样体操结合起来,她可是有史以来第一人。嘿,看彩带(其实是她长长的衣带)在她手中飞舞,击打出无数水花,如漫天晶花般灿烂。 湖面开始烟波弥漫。 “这就是仙女湖吗?果然是人间仙境!”白衣飘飘,一声赞叹。注意,知道这个地方,能说出地名的人绝非赵盈盈,那家伙早已不知去向,这是一位男子的低吟。 烟波袅袅,令人陶醉,男子正沉溺于梦幻美景时,徒然一物破水而出,打破了一湖的安宁。水花喷向四周,击起无数小波。待水落尽,只见一曼妙身躯亭亭立于水中,不时抖落发上水珠。男子十分讶异,不禁看得入迷,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湖中仙吗? 洁白的玉体在烟雾氤氲的湖泊中若隐若现,别有一番风味,但貌似这具娇躯的主人还不知晓自己此刻有多撩人,正自顾自玩的不亦乐乎。 许久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股视线,凭感觉探向那道视线,便看到岸边一白衣男子正惊艳的望着她。 低头看向自己的胸部,盈盈松了口气,还好她没脱纹胸,不然就被看光了。岸边的男子似乎被定格了,根本没有走的意愿,还一直望着她,饶是盈盈来自现代,也被盯的红了双颊(谁叫她只穿了内衣内裤)。 慢慢隐入水中,盈盈再次屏住呼吸,希望岸上男子会在她溺水之前走掉。然岸上之人却以为她要走,脱口而出一句“仙子”后,竟也跳下水去。 纵然盈盈水性很好,也禁不住长时间缺氧。她有些自嘲地往下沉去,却在隐约之间,感到有人朝她游来。凌乱的发丝和浮动的衣裳挡不住他俊美的容颜与姣好的身形,他就像梦中的白马王子一样,在盈盈沉入湖底的一刻挽住了她。 美目流转,顾盼生辉,盈盈睁开眼便看到一双如玉般的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忘记了说话,忘记了呼吸,盈盈只怔怔地望着眼前人。以前她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但现在她信了,瞧!这就是。 不同的人同样的感受,灿若星辰的眼眸熠熠生辉,精巧的鼻子下是盈润的唇,娇艳欲滴。如此佳人,怎能让人不心动?行动先于意识的人不是只有赵盈盈一个,未经思考,男子俯身便吻上盈盈。 唇瓣间突来的温润让盈盈心跳漏了一拍,这怎么回事?大脑依旧短路中,尚待维修,只好任由行动自己作主。 男子的吻很轻很细,如沐春风,所以盈盈很本能的把手搭在他的肩头。这突来的动作抚平了男子内心的不安,他的吻开始变得深沉,让人不自觉就沉沦其中。 幽州之宴 盈盈完全清醒过来时已是星光满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万花楼,总之,她一直处于恍惚之中直到夜里凉风将她吹醒。回想起午后的一幕幕,一种被称之为甜蜜的情愫溢满心头。那个男子说:“仙子,在下陆云轩——冒犯了,仙子可愿三日之后再相约此地?” 盈盈没有答应他,她还记得自己的先与玉痕的约定。不料,他将一块红玉塞在她手中。“仙子,三日后云轩会一直在这里等,日出为时,日落为限。” “陆云轩,”盈盈叹息,“要是早一日认识你也好,但现在是不可能了。” 幽州台上,幽幽众人;幽州之宴,幽观天下。 殷月王朝设宴幽州台,款待三国使臣,名为结交友邻之好,实则暗波涌动。西洲、东海与南陵三大国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战火不点可燃,形势迫在眉睫。然三国又无人敢先动手,最先出兵者必然会被群雄讨伐。 幽州之宴,三国皆想在此探查虚实,因而此次出行的使者皆非泛泛之辈。西洲国王爷牧清野,东海国皇子陆云轩,南陵国国师吕仲谋,皆为当世奇才。 三国之志,于殷月王朝而言,再明了不过。为保住殷月王朝,王朝太子玉痕已谋划多年,现下最重要的就是缓住三国对王朝意图的进攻。显然,他需要再使一计,但能不能成功就要看她们是否被调教得当。 立于幽州台之下,赵盈盈才知道玉前调教的人并非只有她一个,另外还有两位女子。盈盈从没见过,看来她们并未藏身于万花楼,但是这么绝色的两位女子之前怎么可能不被人知晓呢?难道她们也和自己一样,只不过藏在了不同的青楼里?她们一个擅琴,一个擅歌,难得玉痕把她们教育的那么好。唉!悲哀啊!命苦啊!这就是古代女子啊! 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把才子佳人、英雄救美的故事写进小说的,全都是骗人的鬼话。那些风花雪月、莺歌燕舞的故事才不可能发生在这种社会,在这里,女人们完全成了政权的牺牲品。盈盈气愤之余,将身旁的木桌拍的咚咚响。她暗自许下一个伟大的愿望:她要带领这个时代的女子起身反抗,带领她们翻身做主人! 扯远了!话说台上之人已观赏完一歌一琴,下面便是盈盈出场了。 女人的力量 说实话,要把那么大一个莲花座搬上幽州台,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盈盈还坐在里面增加重量,这可累坏了搬运之人。 随着古典青铜器乐奏响,莲花缓缓开放。 若有似无的身影游离于花瓣之中。 慢慢的升起,又回身坐下,尔后再起身,迎向阳光,和着金色的舞衣,盈盈身上仿若散发着金光。 一曲宗教舞艺,她化身为丝绸之路上寂寥的舞女,在夕阳西下、驼铃叮当的路上,踏着孤独的足迹。暮色渐近,夕阳将身影拉的冗长,在无尽的黄昏里,显得格外黯淡。 舞女孤寂的心灵,有谁可曾真正了解? 一曲舞毕,满座皆惊。 直到盈盈轻音呼唤,众人方才回过神来。“民女沉鱼见过三国使臣。”微微欠身,盈盈就势欲去,却不期然地听到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 “仙子,留步。” 说话的是东海国的皇子陆云轩。抛下礼仪,不顾使臣所谓的使命,陆云轩已然起身来到盈盈身旁。 “是你!你怎么在这里?”看清来人,盈盈十分惊讶,但问完之后,她又觉得这句话纯属多余,看他那架势就知道他是使臣之一。 “仙子,你本名叫沉鱼吗?” 一句一个仙子,很是受用,盈盈已经被他叫得飘飘然了。莞尔一笑,表情代替话语,盈盈笑得倾城倾国。眉眼之间溢满风情,这是身为混血儿独有的天性。 不待她有所反应,陆云轩牵住了她的手。望向东座之主,他语气诚恳:“殿下,东海国与殷月王朝素来交好,现在我以东海国二皇子的名义,正式向您提亲,不知您是否愿意割爱,把沉鱼姑娘嫁给我?” 此话一出,更是惊起四座。红颜祸水,这摆明了就是殷月王朝的美人计,小可破城,大可亡国,没想到竟有人自愿上钩。于是乎,鄙夷之色,四面升起。 “这……婚姻大事,还得问沉鱼姑娘自己的意思。”尽管内心得逞的狂喜,玉痕面上仍表现得镇定。“沉鱼,你可愿意?” 思来虑去,结果都一样,就是过几日随陆云轩一起远去东海国,现在盈盈已没有了自主权。作为聘礼,陆云轩给予玉痕一道休战十年的协议;十年之内,两国开放边境,互通有无,发展贸易;再者,赋税减去一半。 这聘礼确实够丰厚,远远超出了玉痕的想像。事先,也没有一国会料到结果如此,原先计划一切泡汤,这就是女人的力量。 东游记 “云轩,你真的可能代替东海国王作决定吗?”临行前一日,盈盈仍担忧地问,若没有用,她的牺牲可就白费了。 “父王一直希望我留在他身边,作为条件他一定会答应。” “云轩,我问你哦,你真的那么……喜欢我吗?”某人纯属自恋的问道。 如玉一般的气质扑面而来,没有正面回答盈盈的问题,陆云轩轻轻拥她入怀,盈盈则在他怀中心跳不已。他是东海国的二皇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尊贵的气息,眉眼深邃、玉树临风;然他又是潇洒谦逊之人, 温润如玉。试问这样的美男,有谁会不喜欢? “云轩,我的小名叫盈盈,你以后就这么叫我吧。” “好。” “在我的家乡,男女成亲后,男方管女方叫老婆,女方管男方叫老公,我以后都叫你老公。” “好。” “老公啊!我还不习惯与人共处一室,我们可不可以暂时分房睡?” “好。” “什么?”盈盈从陆云轩身上弹起来,“你连这个都好啊?那你娶我干嘛?” “这……仙……盈盈——我……” 无理取闹,纯粹无理取闹,可盈盈就喜欢看到陆云轩纠结的样子。 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果然不错,几日后,陆云轩就完全推翻了自己先前对盈盈的印象与评价。可见,赵盈盈的真面目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老公,你看你看,这是什么书?”在一书摊小贩前捣鼓半天,某人貌似在钻研,“难道这是传说中的秘籍?古兰经?圣经?易筋经?” 易筋经?亏她想得出来,陆云轩头上三道黑线。 “哇!这么多兵器!”一不留神,某人已跑到一兵器小摊前,“哇!这是什么?倚天剑?屠龙刀?威风、真威风!劈天神斧!如意金箍棒!” 陆云轩头顶飞过一片乌鸦…… “爷,这就是轩王妃吗?”一旁的侍卫看不下去,抽搐着嘴角问道。 “莫南,这就是王妃,无疑!” 一路游山玩水,原本半个月便可走完的路程硬是走了两个月,某女确实害人不浅。好在良驹常有,他们最终还是到了东海国国都邑州。 进宫面圣 城门高墙,邑州两字赫然在上。想像着如围城一般的京都,陆云轩不禁长叹。“云轩闲云野鹤惯了,怕是适应不了帝王生活。然云轩终是为人臣、为人子,尽忠尽孝理所当然。” “爷,进城吧!” 望向车内仍在熟睡的女子,陆云轩满是不忍。她生性天真烂漫,真不想把她带入帝王之家,卷入宫廷生活。只要踏出这一步,便是踏上了不归路。 “老公——” 赵盈盈第一百零一次喊到陆云轩,原因是她睡了一路,还没来得及领略一番京都风味,陆云轩就直接把她带回府中了。 “老公啊!”盈盈做垂死前的挣扎,“我们就出去玩一下下,好不好?” “不行,盈盈。我们明天要进宫见父王母后,今晚还是别出去,过几日我再带你好好游玩一番。” 陆云轩轻拍盈盈脑袋,以示安慰,而后离去。可怜的盈盈只能两眼鳏鳏地望着他,潇洒地转身。“老公——啊——” 大清早的起身梳妆打扮,盈盈发誓这绝对不是她自愿的。她还在睡梦中,便被侍女们拉了起来折腾。不过,要说盈盈的睡功,那可真是没得比,坐着被人折腾也照旧睡得香。 日头偏中时,陆云轩领着她进了皇宫。 皇宫大院,不管哪个朝代,都建得一样庄严肃穆,因而盈盈对这些建筑兴致盎然。但是,她对皇帝倒是非常感兴趣,见惯了电视剧中魄力的皇帝、风度的皇帝、昏庸的皇帝,无能的皇帝等等,却不知真实的帝王是否如此。跪在皇帝与皇后面前,盈盈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要不是为了云轩,打死她也不跪,要知道女儿膝下也有黄金啊! “皇儿,起来吧。不必多礼。” 说话的人是皇后,怎么看怎么像恶毒的婆婆。 “这就是你想娶的姑娘?”皇后侧目看了看盈盈,不怎么挑剔,却也不十分满意。她心中寻思着盈盈是殷月王朝的人,那肯定不怀好意,说不定还是殷月王朝派来的奸细。作为六宫的执掌者,为保丈夫与儿子的安全,她必须消除内宫中的一切隐忧。 “回母后,正是。儿臣想娶她为王妃。”扶起盈盈,陆云轩紧握着她的手。 王妃?皇帝与皇后同是一惊。 “轩儿,王妃一说还得从长计议,她是殷月王朝的人,怎么可以——” “母后!她是玉痕太子为表两国之好,而郑重交给儿臣的人,身份尊贵。” “轩儿……” 皇后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老皇帝制止了。“轩儿,既然是你中意的女子,便照你的意思办吧。不过,你答应父王的事,可没得再反悔。” “儿臣遵旨,谢父王!” “嗯!”皇上点点头,看向盈盈,“你叫什么名字?” 不怒自威的声音阵势,果然有气魄,皇帝就是皇帝。“我叫沉鱼。” “沉鱼?好名字!好大的口气!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咦?这不是电视剧里头那些老色鬼皇上才会说的词吗?盈盈心中暗想,你别搞错了,我是你儿子的老婆。 一夜成名 略微抬眸,却惊艳全场。这是怎样一种与众不同的美啊?看惯了女子黛眉轻点、丹唇贝齿;清纯秀气、温婉如玉。不想女子竟可以如此大方雅致;卷发碧眼,竟显得这般风情妩媚。 “轩儿果然好眼光。”老皇上赞叹道,“不愧是我的儿子。” “父王过奖。父王、母后,如果没别的事,儿臣想带沉鱼到处转转,也让她看看皇宫的风采。” “去吧。不过轩儿,今晚要与父王母后一起用膳。” “儿臣遵命。” 得到应允,陆云轩轻快地牵起盈盈,向御花园走去,心情十分愉悦。几年了?他有几年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而如今,有盈盈在身边,他竟可以如此开怀,甚至不怕再踏入这个悲伤之地。 “老公啊!这些花花草草有什么好看的?”盈盈坐在一块假石上抱怨,“真不懂你在开心什么。唉!古人就是古人啊!” “什么古人?”陆云轩好奇地盯着她,“百年之后,我们都会作古,但现在,可都是现世之人。” “知道啦!我瞎诌的。给摘朵荷花来,我要插在头上,学杨二车娜姆。” “盈盈,你的话好新奇!” 陆云轩没有去摘荷花,而是随手折了一朵海棠,别在盈盈的耳际。 “这是不是叫‘人面桃花相映红’?” “盈盈,你还会作诗?” “当然啦!这有何难。”某人抬头挺胸骄傲的说道。 一个清浅之吻,不期然落在盈盈脸颊上,陆云轩眼神里满是宠溺与捉弄。 “噢,你又称我不备偷亲我。不行,我要亲回来。” 某人作势要亲回来,但那人早已逃之夭夭,于是乎某人跳下假石迅速追去…… 二人在御花园打闹的事情,瞬间传遍了整个皇宫。没有人会想到二皇子还有这样的一面,这么多年来,二皇子一直单身一人,众人都以为他不近女色,没想到…… 想想二皇子那俊美如斯、人神共愤的脸,想想他玉树临风的身形,如三月清风般的气质,众女子悔得肠子都青了,只恨自己不是与二皇子打闹的人。那么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魅力,得到二皇子的宠爱呢? 答案就是盈盈啦,不过她自己似乎还不知道,她已然一夜成名了。 京城之地 东宫太子宫内,正在练习书法的太子听到这一消息,嘴角不禁邪佞地上扬了一个弧度。 “没想到他不但回来了, 还这么惊天动地。”有意地望向身旁正在研墨的女子,他的语气透出一丝轻蔑,“伊人,他回来了,你该去看看。” “我去做什么,你是兄长,他自然会来请安。”女子在听到刚才那一消息时,已然有些无措,虽极力掩饰,却仍旧逃不出太子的眼睛。 “我与轩弟三年未见。如今他正新结连理,怕是早忘了我这个兄长,我理应先去恭贺他。” “好,那我过些日子便去探望探望轩王妃。” “伊人可真是善解人意。” 轻轻触上女子光洁的肌肤,太子狡黠的眼中闪着精光。这个女子堪称绝色,跟了他还真是可惜。 陆云轩没有食言,第二日便带盈盈上街了。京城的繁华与其他地方就是不一样。人多、商品多,店铺也多。不过,盈盈可不喜欢商品小饰,她喜欢吃喝玩乐、故作风雅。 “孔雀台?”行至一间外表华丽的楼阁,盈盈仰头问道,“这儿是卖孔雀的地方吗?老公,你们国家也太不爱惜动物了,孔雀那么漂亮,怎么可以拿来买卖呢?还建了个这么大的地方,专门卖孔雀,太没道德了……” 面对某女的没完没了、喋喋不休,陆云轩只能无语。“盈盈,孔雀台是文人雅士聚集之地,不是交易场所,更没有孔雀可卖。”称着当空,他赶忙解释。 某人听了之后,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个——其实我知道啦,我就是想提点一下你们,不要卖孔雀。再说孔雀在彩云之南,这里怎么会有,呵呵——呵呵。那个——老公啊,既然是文人雅士聚集之地,那我们也进去看看吧。” 某人不顾别人反应,拉着别人就往阁内跑。 结果…… 盈盈很郁结的低下头,坐在一旁喝闷酒,这些字她一个也不认识。该死的古文,把她整成了一个文盲。反观陆云轩,他应该是这里的常客,看他与周围人招呼应筹的样子就知道。 想想云轩一定才华横溢吧,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恭维他。 “盈盈,在想什么?”陆云轩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她身旁。 “老公,我想吃鸡腿,肚子饿了。” “好,我们去对面的酒楼。” “嗯!” 正当盈盈屁颠屁颠起身要走时,突地围过来几位骚客。 老公真好 “子昂兄,何故这么快走?”骚客甲问。 “子昂,你一别三年,杳无音信,如今我们几个才见上面,你怎可擅自离开?”骚客乙添油加醋。 “是啊,子昂!为朋友情谊,我们今晚也要诗词曲赋,秉烛夜谈。”骚客丙附和。 “三位兄台为难子昂了,子昂要陪娘子逛逛京都。” 陆云轩只一句话就让盈盈成了众矢之的。 “嫂夫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子昂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可陪女人逛街?” “是啊。女子出门应邀同门贵妇,岂可由丈夫陪同,这不是坏了礼数吗?再者,让堂堂的孔雀台众才子之首陪你逛京都,这成何体统。” “嫂夫人,你这么做,我们可都看不起子昂了。” …… “啊——够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盈盈在他们唇枪舌剑攻击下,终于爆发了。“我没让他陪着我。” “盈盈……” “老公,我不会让你被人瞧不起的,我走了。”盈盈像下了重大决心似的,拖着步子往外走。 然而,出了孔雀台,却不知哪条才是回家的路。 “好吧,字朝左,印朝右。”抛起一枚铜钱,听天由命。 左边,字朝上。 迈步欲向左走去,却不妨腰间一紧,她已被人抱起转向右边。“盈盈,回家的路在这边。” “老公?!”盈盈心中一阵惊喜,“你不是要陪朋友吗?” “朋友嘛,以后有机会再聚,我是不会丢下你的。” 热泪盈眶,这是被陆云轩感动的。“嗯,老公真好!” 很响亮的一记吻,印在云轩的脸上,盈盈开心地拉着他走向一旁的面具小摊。 “老公啊,你说是青面兽好还是猴子好呢?”选了半天,某人最终敲定两个,但似乎两个也很难抉择。 “猴子吧,比较像。” “你才像猴子。”某人头上一滴汗。 最后盈盈还是买下了猴子,原因还是比较像。两人又在外面兜转了好几圈,直到深夜,才意犹未尽地打道回府。 太子妃到访 话说盈盈进府已半月,虽然过得衣食无忧,但也趋于平淡,于是乎某人也人模狗样的学起了认字读书。 这一日,盈盈如往常一样,等着陆云轩登门授课,却是日上三竿,也不见人影。 “小环,小环,小环——” 盈盈躺在贵妃椅上,扯开嗓子大叫侍女小环。而摸透了盈盈脾气的侍女们从来不跟她客气。“哎哟,姑奶奶王妃,什么事啊?” “小环,二皇子呢?怎么还不来?” 盈盈原本只是随口问问,若云轩有事,她也可以偷懒一番,不料小环竟面露难色,支支吾吾。 “小环,你有事瞒着我,对吗?” “奴婢不敢。” “什么不敢,你们都快骑到我头上了。” “奴婢……奴婢平日是和王妃玩呢!” “哦,这样啊!那二皇子去哪了?” “这——太子妃来访,二皇子在前厅招待太子妃。” “太子妃?”从贵妃椅上跳起来,盈盈兴奋地说道,“听说她是个大美人呢,我要去见见她。” 她兀自走着,殊不知她走后,侍女小环脸色有多难看。 “云轩,你还好吗?” 前脚正欲踏入大厅,却听到这么一句温柔之音,盈盈便有意躲在门外小小的偷听一下。 “我很好。”面对着昔日之人,陆云轩仍有些难以释怀,“不知太子与太子妃如何?” “云轩,你我何必这样。都已经三年了,难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太子妃潸然落泪,却不想云轩竟转过脸去。 “别这样,我都已经放开了,请哥哥嫂嫂也不必再介怀。” “你爱她吗?” “跟她在一起我很快乐。” “云轩,你心里还有我,对吗?”因为陆云轩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太子妃确定的说道,“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爱的人还是我,而我,一刻也没有忘记过你。云轩,没有人可以再阻止我们,爹爹他死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太子妃——” “不要叫我太子妃,我还是你的伊人,从未改变。当初若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嫁给太子,我想当的只有轩王妃。” 梨花带雨,太子妃陆伊人久藏于心的话终究说出了口。她不想再委屈自己,再次抱住陆云轩,竟是久违的温暖。 夜宿青楼 没有反抗,陆云轩一点拒绝的迹象也没有。望着眼前这一幕,盈盈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那是她的老公,怎么可以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 云轩从来没有爱过她吗?那她算什么?为什么要纳她为妃?盈盈一骨脑儿想着这些,全不顾身后已无退路。她只一转身,盆栽便顺势而倒。无疑,这一响声惊动了屋内两人。 陆云轩咻地推开陆伊人,但已经来不及了,那道人影还是飘飘然离去了。 “盈盈——” 飞身欲追去,岂料陆伊人死命抱住他。“云轩——” “太子妃,请回吧。莫南,送客。” 这一句话于陆伊人而言如当头一棒,云轩果然已经变了心,这都是她自作自受的结果吧。望着那飞去的身影,她满是留恋。不,她不会放手,绝不就此罢休。 “盈盈,你开门,听我解释。” 陆云轩在门外不停叫喊,但屋内之人始终毫无反应。 遇此情形,陆云轩也是束手无策,纵有满腹才情,然对于女子之事,他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也许给她一点时间冷静一下比较好。但他不知道,就因为这个决定,他们几乎就此错过。 盈盈保证,她出走之前有带走足够的银两。这个社会,没有钱那是万万不行的。乔装打扮一番之后,一位翩翩佳公子便出现在了邑州大街上。 月白长衫,清瘦身形;青丝松系,宛如泼墨,盈盈像极了漫画中的美少年。唉,不得不说,美丽就是资本,一路上已不知有多少女子暗送秋波了。可惜,某人似乎毫不领情。独自在邑州大街走来走去,盈盈最后还是选中一家青楼为栖身之地。 “哎哟!大爷,您来啦!里边请、里边请。”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热情的鸨娘正在门口招呼人。盈盈了然一笑,这天下乌鸦果然一般黑呀,老鸨果然是批量生产的,性质功能完全一样。 “哎哟!这位公子哥,您打哪来?真是俊俏哪!”老鸨不问三七二十一,拉着盈盈就进了怡红院。“公子呀,看您面生,一定是第一次来吧。您放心,我这儿的姑娘都是一等一的好,保证让你满意。来人啊,把我们这的头牌香晴给叫来,可不能亏待了这位俊俏郎啊!” “鸨娘,我不要姑娘,给我找间房休息就行了。” “不要姑娘?这怎么行,我这儿可没这等规矩,客人来了,不管好不好,那都是要人招待的。公子你尽管放心,香晴平日是不待客的,今儿个妈妈给你开个特例,让她好好的伺候你。” 不由分说,盈盈已被推入一个包间。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瞧,这就是。 “香晴,给我好好招待这位俊郎。今儿个你是有福气了,老娘要是年轻个十岁,哪轮的上你呀!”老鸨临走还不忘捏捏盈盈的脸。 怎一个悔字了得,盈盈肠子都快青了,她怎么会想到在青楼住宿呢? “公子,请座。”一道娇滴滴、羞答答的声音传入耳畔,盈盈却跟见了鬼一样寒毛直立。僵硬的坐在椅凳上,不多久,古琴特有的韵味便飘然而至。其声淡雅如水,宛如江南女 子特有的情愫;浅浅点点如杏花般飘落于春雨之中,徒增一股忧伤却美丽之气息…… 莫名男子 “公子——公子——” 在香晴姑娘幽怨的哀唤中,盈盈总算醒了过来。擦擦嘴角的口水,她脑残地问道:“弹完啦?” “公子不喜欢香晴的琴艺吗?”美人眼中溢满哀伤,让盈盈都有几分不舍。 “怎么会?当然不是啦!姑娘的琴弹的很美很妙嘞!” “那公子为何睡去?” “我太累了。何况,我本就不是为听琴而来。” “不为听琴,不寻姑娘,莫非公子是来砸场的?” “唔?”盈盈一惊,连摆手,“不是不是,我当然不是来砸场的,我那个呵呵……是来找地方休息的。” “公子要休息,那让奴家伺候你,可好?” 盈盈头顶三滴汗,让你伺候,那还不穿帮。 只是,香晴却不由分说的开始为盈盈宽衣解带,见此,盈盈连忙推开她。 “啊!”摔在地上的香晴一声惨叫,“公子,你弄疼人家了。” 真是麻烦!盈盈又狗腿的过去扶她,不曾想一道冰冷而低沉的男声从背后跃起,差点没吓飞她的三魂六魄。 “是谁这么大胆,竟敢碰本公子的女人?” “影公子——” 在盈盈未反应过来之际,香晴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进了来人的怀中,其泫然欲泣的样子仿若刚被人强行过一般。 妈呀,这人变脸就跟翻书一样。这样的人,少惹为妙,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想走?没那么容易。” 不待盈盈动身,那男人已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拎了回来。“你既然敢动我的女人,那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我……我没有碰她,是老鸨安排的,不关我事。公子您大人大量,放我走吧,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只有死人才能保证没有下次。” “你——你要杀我?”盈盈吓得杏目圆瞪,直直地望向男子,却不想落入一双狡黠而深邃的眼中。 男子唇角上扬,脸上满是算计的意味。 老公,我想你。盈盈很没志气的想到了陆云轩,此刻她已然忘记生云轩的气,巴不得飞到他身边抱紧他。 盈盈这些怪异的表情在男子看来甚是好笑,遣走香晴,他突地将盈盈抱入怀中。 “你干什么?放开我。”莫名其妙地被抱住,盈盈十分恼火。 “像你这样的美人,我怎么舍得放开。”男子邪佞一笑,将她打横抱起,尚至床沿,便将她压在身下。 云轩者,老公也 盈盈这回是真的害怕了,她拳打脚踢,那男人仍纹丝不动,必定武功高强。她该怎么办?她不要失身。“你这个变态,放开我!我是男人,没有那种嗜好。” “是不是男人,试了就知道。” “啊!不要!变态,放开我——” 任由盈盈如何喊叫,男子就是不为所动。他冰冷的唇早已贴上她的脖颈,感觉美妙的不可思议。没有哪个女子可以这么轻易地挑逗起他的欲望,他禁不住想一探究竟。 然所有动作都在盈盈一句话后停滞。 “云轩,救我!” 听到这句话,男子明显一怔,继而翻身下床。 “你和陆云轩是什么关系?” 心有余悸,盈盈警惕地盯着那名男子,半天才说:“他是我老公。” “老公?”思忖片刻,男子了然,“原来你就是沉鱼——传闻中的轩王妃。” “你怎么知道?” “别管我如何知晓,你只要记住,我叫——陆天影。” 陆天影?盈盈当然不知道陆天影是谁,但陆是东海国的国姓,陆天影必定是皇室子弟。 就像来时一样,陆天影邪佞一笑,便转身离去。 余留赵盈盈,噤若寒蝉。 轩王府内,王妃出去的事情早已掀起轩然之波。 陆云轩调动了他府内所有的侍卫,出去寻找盈盈。一连几日,昼出夜伏,却仍没有半点消息。 陆云轩紧皱的眉头再无半点往日的风采,容颜憔悴,说不出的疲惫。 “爷,休息一会儿吧。王妃只要还在京都内,就一定可以找到。”侍卫莫南劝说道。 “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盈盈天性率真,胸无城腑,我怕她遭遇歹人。尚在京城还好办,若出了京城,真不知会怎样。” “爷,属下明日便带人探访民宅,顺带打听。若王妃真出了京都,属下愿出城寻人。” 灯光摇曳,看不出陆云轩任何表情。绵绵相思之苦,担忧之苦,已叫他心力交瘁。“盈盈,你怎么会用这种方法来惩罚我!” 乞丐遇上将军 破漏的观音庙下,盈盈很响亮地打了一记喷嚏。揉揉眼,才发现天已大亮。 “盈盈姐姐,你今天还跟我们一起去要饭吗?”一纯真无邪的小朋友,走到盈盈跟前问。 “去,当然去。” 盈盈捡起身边的破袋,与小明、小虎两个小朋友一起出去要饭。 要问盈盈现在如何?那就是一个字:爽。 她现在可是地道的乞丐:一身宽大的粗麻衣服,一顶破帽,些许凌乱的发丝,特地涂在脸上的泥巴,无不证明她是一个乞丐。 前些日子,她从怡红院逃出来,因行至郊外,无地可去,便在一破观音庙下暂住,谁料观音庙原是乞丐窝,里面住了大大小小数十名乞丐。正所谓入乡随俗嘛,盈盈立马跟乞丐头的老婆换了一套衣服,并掏出一笔小钱,申请加入丐帮。经过重重磨难,她终于成为了其中一员。 虽然脏兮兮的,但盈盈很喜欢这种生活,随性自在,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担忧。 整个上午,居然一分钱没讨到,盈盈承认她有辱师门,还需要继续修行。 修行归修行,肚子还是要填饱的。给自己买了两个包子充饥,也顺便买了几个给小明、小虎,这两个小屁孩貌似都很喜欢她嘞。不料,她刚拿好包子一转身,竟被人推倒在地,包子也顺带贡献给了大地母亲。 “乞丐,快走开。没看到征西大将军要从这儿过吗?快闪一边去。”身穿兵服的人嘲她吼道,语气中尽是鄙视。 盈盈平日最恨仗势欺人者,士兵的话成功地激怒了她。扯开嗓门,她很不客气地吼了回去:“去你妈的!征西大将军有什么了不起,将军就可以欺负百姓了吗?” “少啰嗦,一边去。” 士兵欲将她推走,因为将军正朝这边来,却不料盈盈一个弯腰,矫健地从他身下钻出来,想也不想,便冲向了路中央…… 说时迟,那时快,将军眼疾,即将撞上盈盈之际,猛地勒住缰绳。双蹄上扬,一嘶长鸣,红马硬生生地停了下来。若不是这位将军功夫了得,断不可能如此刹住奔马。 “姑娘,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将军下马,一边安抚被拴疼的良驹,一边提点盈盈。 “我当然知道。”盈盈擦擦额前的汗,虚惊一场。“可是你的士兵不讲礼,见人就推。” “士兵,去领军杖五十。” “是。” 这什么情况?盈盈完全傻眼了,这将军也太猛了吧。军杖五十,那还不要人命吗。看他长得那么英气俊朗,十足美男子样,不想下手这么狠。 “哎,将军!其实也不用罚得那么重啦!我大人大量原谅他了,只要……只要把包子陪给我就行了。” 盈盈这一句话倒引起了将军的注意,有意无意,将军将她仔细端倪了一番。 将军的命运 “干嘛?”盈盈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姑娘可是遥远西域之人?”虽是疑问,语气却十分肯定,只有来自遥远的西域之人才会有蓝色眼睛。 “我是哪里人不关你的事。你快把包子钱赔给我,我们各走各的路。” “这恐怕不行。”将军面露笑意,却极力隐藏,“作为东海国的大将军,我有责任保护百姓的安全,而每一个出入东海国的外来者,都有细作之嫌。” “你……我不是什么细作,我只是个普通人。”盈盈无语,她招谁惹谁啦,怎么碰上这种‘好事’。 “不管你是什么人,都一定要查清楚。来人,把她押回府中,本将军亲自审问。” “是。”军令如山,士兵们喊得那叫一个响亮。 盈盈彻底郁结,一个人的力量到底有多渺小,看她就知道了。她就一个小女子,有必要那么多士兵一起涌上来吗? “喂!狗屁将军,你不讲理!快放开我,放开我!” “你冤枉好人,公报私仇,坏蛋!” “什么征西大将军,我看你是糊涂大将军、残暴大将军。不讲理的蛮人就是你,就是你!” “大坏蛋!野蛮人!欺负女人,不是男人!” …… 手脚皆被束缚,盈盈把剩下的力气都用来逞口舌之快。而前面的将军显然没料到一个女子竟然这么会骂人,对她口中的说词,他十不爽。“塞住她的嘴。” “是。” 盈盈要是知道她一张口,就有白布塞进来,打死她也不张一点口,可惜她没来得及躲,就被塞得密不透风了。气极的她只能用愤恨的双眼,射杀前面那高傲的罪魁祸首。 将军府邸,一派威严,俨然不同于一般臣民。将军回府的消息早已传遍府院,此时府院上下所有人都奔到了前门迎接。 家眷虽不少,但至亲却只有老母一个,故将军下马便将老母奉上高堂。三叩响头,将军无言。自古忠孝两难全,为守护疆土,七年未归,老母竟如此憔悴。 “孩儿不孝,母亲受苦了。” 将军跪拜,然天下父母心,又有几人会责怪自己的孩子。老太太扶起爱子,潸然落泪。“我儿星寂,保家卫国,阵守边境,不叫敌国犯半步,母亲高兴还来不及,何来受苦之说。你父亲在天之灵,若见你如此出息,也该含笑九泉了。” “母亲——” “只是,你常年在外,母亲一个老人难免孤单,平日里也想找个陪着。这几日,东城员外来说媒,母亲寻思着是否给你定个亲。何况,你也该为北冥家添继后代了。” “母亲不必忧虑,此事孩儿记于心上,会多注意。” “那便好。”得到答应,老人心里松了口气,“长途跋涉,你也累了,明日还需上朝晋见,早些休息吧。” 也许这就是将军的宿命,北冥星寂,终究也逃不出为他人打江山、保江山的轮回。 插翅难飞 话说我们的女主人公赵盈盈被随意的丢进了柴房,一整夜滴水未进。然而她的命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顽强,第二天清晨,她便醒了过来。 不能饿死在这里,心中的信念支撑着她,即使全世界的人都忘了她的存在,她也要自己救自己。尚存的力气让她缓缓移向一角的斧刀,只要解开身上的绳子,那就可以逃出去了…… 刚下朝回府,北冥星寂突然心血来潮地想起他昨天绑了个小乞丐,不知她怎样了? “来人,把昨天的乞丐给我带来。” “是。” 士兵英勇地去提拿乞丐,只是不一会儿,他便失望而归了。 “将军,乞丐不见了。” “不见了?”将军若有所思,“呵呵,有意思。我倒要看看在重兵把守的将军府,她能逃到哪儿去。” 事实证明,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一个女人的力量更是有限的。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盈盈便像小鸡一样被拎回北冥星寂面前。 那张欠扁的脸,还是与昨天一样,让人很不爽。见到他,盈盈干脆转过脸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么啦?小乞丐,将军府好玩吗?”似笑非笑,亦正亦邪,北冥星寂的眼中充满捉弄的意味。“昨天不是还振振有词吗?怎么今天喊不动啦?” “废话。”盈盈毫不吝啬地白他一眼,“有本事你让我吃饱饭跟你比!你这样以多欺少,以强凌弱,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有说过我是英雄好汉吗?” “你……”气结加郁闷,盈盈大嚷,“我只是个乞丐而已,你干嘛跟我过不去?我一不认识你,二没得罪你,你干什么抓我来?我恨死你了!” 别说,盈盈这一吼还真有效,北冥星寂被她吼得一愣一愣的。“就是,你与我无怨无仇,素昧平生,我干嘛捉你?” “我怎么知道?” 眼泪不期然的跑了出来,盈盈很少会哭,但此刻她忍不住。她好想云轩,那个将她捧在掌心的人从来不会委屈她,只是现在她见不到他,她找不到回家的路。 “姑娘,姑娘,你别哭啊!”北冥星寂徒然慌了手脚,他最见不得的就是女人的眼泪,一点办法也没有。“你别哭了,大不了我让你吃饱饭。” 北冥星寂的话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盈盈哭得更厉害。盈盈不管三七二十一,哭的惊天动地,那叫一个壮烈。自然,这壮观的场面也把老太太给引了过来。 命中注定 “星寂,怎么回事?” “母亲,我……” “你堂堂一个大将军,怎么可以欺负小姑娘?”老太太一目了然,亲自将坐在地上的盈盈盈扶了起来,怎么看都像在安慰被儿子欺负的儿媳。“姑娘,别哭,有什么事我替你作主,跟我来吧。” 此时的盈盈只顾着伤心,哪还分东西南北,任由老太太牵着出了大堂。 美美的饱餐一顿,再美美的沐浴一身,出来时已然换了一番天地。素雅流纱裙,下衬一片幽蓝底丝,衣袂翩翩,宛若冰雪公主。“我是古代版的奥黛丽•;赫本,oh,yeal!”某人照着铜镜,臭美的说道。 老太太原以为这小乞丐不过是个山野丫头,招待一番便可打发回去,不曾想她竟美的如此不可一世。有心将她配给自己的儿子,老太太别提多热情,忙差人将儿子喊来。 像盈盈这样脑袋短路的人,自然不会猜到老太太的用意,她还以为人家是真心待她。“这个老太真不错,比她臭儿子好多了。”躺在床上,盈盈独自呢喃,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睡梦中,盈盈就觉被人追打,铜锣声不断,几番挣扎,终于醒了过来,侧耳一听,却是有人在门外不停猛敲。火大,真的火大,把人从梦里吵醒,还是人吗?盈盈蒙住被子当乌龟。但是敲门声依旧不断,大有敲不开门不罢休之势。 “谁啊谁啊?”睡意全无, 口气自然不会好。 “姑娘,是我。” 这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可恶的混蛋。 “姑娘,我来向你赔个不是,你开门出来吧。” “不用了,我不会开门的。” 这么冲的语气,站在门外的北冥星寂一听便知道她还在生气。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竟有些欢喜,止不住的想逗她。 “你不开门,那我硬闯了。” “喂,大灰狼!你想干什么?” 北冥星寂满意的听到屋内一阵骚动,继而房门处映出一道影子。 盈盈用整个身体抵住房门,惶恐地说道:“喂,你别乱来!” “我不会乱来,只是想跟你谈谈。” “谁要跟你这只大灰狼谈。” “唉!”北冥星寂一阵叹息,“原本我想找你谈谈出府的事,不过既然你决意留在府中,我也不便说什么。唉!真是没办法,可惜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什么?” 盈盈十分震惊,忙打开门,叫住已迈开步子的人。“喂,你别走啊。” 得逞一笑,北冥星寂得意的回过身来。然他不知道,这一回身竟是一辈子的羁绊。娇媚艳丽,宛如盛开的牡丹;亦仙亦妖,美的倾国倾城。多年以后,他在回忆中说道,仿佛昨日还在眼前。 思念如潮水 “大灰狼,你说放我离开,是不是真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北冥星寂尴尬地收回视线。“我有说过吗?” “你刚才不是说放我出府吗?你一个大男人,可不能出尔反尔。” “刚才是刚才,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你……” 盈盈没想到他竟然无赖到了这种地步,气极的她朝着北冥星寂一阵猛打。但直到她筋疲力尽,对方仍纹丝不动。恶狠狠的盯着他,知道他真的不打算放自己走,盈盈干脆甩门进屋,不再理他。 被泪水浸湿的红玉似乎特别明丽,仿佛在嘲笑盈盈的冲动。她手中握着当日陆云轩赠予她的定情之物——红玉,脑海中则不断浮现着陆云轩俊美的脸庞。他的呵护,他的教导,他的戏弄,还有他的吻,思念如潮水一般涌来,势不可挡。 仍然立于门外的人,即使知道屋内女子伤心,却依旧不想放走她。一种从未有过的征服感袭上心头,他想要得到她,想要驯服这个女人。 已逾半月,轩王妃仍没有半点消息,王府上下不禁人心烦闷。 陆云轩伏于案几前,苦思冥想,却猜不到盈盈会去哪儿。“盈盈,难道你真的离开了吗?你真的不肯原谅云轩吗?” “爷——”莫南悄无声息地立于门口,“爷,北冥将军来访。” “星寂?”陆云轩先是惊讶,再是激动地说道,“快请。” “云轩——” 陆云轩尚未起身迎接,北冥星寂就已现身门外。“云轩,多年未见,别来无恙!”爽朗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大堂,与陆云轩府中的低沉形成鲜明对比。 “星寂,果真是你!七年未归,在外可好?” “边塞之壮,非我能比拟,是我向往之地。只是常牵挂家中老母,故而告假两月,归家探亲。” “这便好,你也可以在家整休。星寂,你我兄弟二人难得重聚,今晚一定得喝个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花好月好酒更好,只是人心却不如花开月圆。微醉之际,北冥星寂已然察觉陆云轩的不对劲。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陆云轩的眉宇之间凝结着一股忧愁。 送别 “云轩,可有心事?” 对于朋友的关心,此刻他也只能一笑置之,然皇帝不急太监急,侍卫莫南早已按纳不住。“爷是在担心王妃。” “云轩你娶妻了?”北冥星寂惊讶不是一点点,“那是好事啊!” “星寂有所不知,半月之前,因有些误会,她已离开王府,至今未归。” “是什么误会,竟让她离家而去?” “一言难尽。” “云轩,你别担心,我派人替你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不必了,星寂。我了解她,假使给她一些时日,她一定会想通,回到我身边。” “连莫南都不忍见你如此费心,何况我乎。”北冥星寂的语气中透着无奈。 “放心吧,我没事。来,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们继续喝个痛快。” “好!干!” 北冥星寂自然不会想到他有心藏于府中的女子就是云轩的王妃,他还兴致高昂地谈起了那个女子;云轩也不会想到北冥星寂中意的女子就是盈盈,此刻他还在为至交找到心仪之人而开心不已。 转眼又是半月,征西大将军回乡探亲之举结束,是该回边塞的时候。整军待发,坚忍地告别老母,北冥星寂并不忘记把盈盈带上。 三军出发,行至城门,却见陆云轩早已等候在此,北冥星寂内心不胜嘘唏。 “星寂,此一别,再见不知是何年,你要保重!”白马之上,陆云轩气宇轩昂,劝友人珍重。 “云轩,你也保重!他日若是可能,就来襄州找我吧。边塞之壮美,你一定喜欢。” “知我者,星寂也。此生若有幸,希望能和她一起去吧。”望向通往远处的驿道,陆云轩心中一片凄凉,“天色不早,你去吧;山长水远,一路小心。” 北冥星寂抱拳作揖,欲道别而去,却见一辆马车纡徐经过,车内传来阵阵辱骂声。 “北冥星寂,你这个小人,不讲信用。” “我诅咒你,出门被车撞,被狗咬。” “伪君子、大坏蛋!狗屁将军!” “快放开我,我不要去边塞,我不要走!” ……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北冥星寂无奈的摇摇头,她就不能安静一点吗?然陆云轩听到这声音,却仿若胸口被砸了一拳,震惊无比。 “星寂,我可以看下马车内的人吗?” “当然。”北冥星寂不解,但爽朗答应。 策马扬鞭,不一会儿就拦下了马车,陆云轩下马来一步一脚印地走近马车。 重聚 掀开车帘,只一刹那,全世界仿佛都不存在,天地之间只有他与她两个人。久违的面容、久违的心跳,终于再次回来。 “老公?!” 盈盈不可置信地望着掀起车帘的人,她以为是北冥星寂,却不想云轩又一次像白马王子一样出现。 “盈盈?” 多么好听的两个字,只有他才叫得那么动听。不再迟疑,下一秒她已扑进他怀中。 “老公——” 紧紧相拥,似乎再也没有任何力量能将他们分开。 一旁的北冥星寂望着相拥的二人,一时竟不知什么状况,直到盈盈走来用手指着他。“老分,他欺负我!” “原来你就是云轩的王妃。” 听不清语气是自嘲,还是无奈,北冥星寂只感觉心被掏空一般。他喜欢的女子竟然是至交的妻子。 陆云轩已然知晓,星寂爱上了盈盈,只是看她的样子,估计她自己还不知道。“盈盈,星寂是我的生死之交,他一直以来都在保护你。” “你说什么?生死之交?”盈盈噘起嘴不满的说道,“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盈盈……” “好啦!知道了!”转向北冥星寂,盈盈还是一如继往没礼貌,“呶!看在云轩的面上,我原谅你了。” “我现在才知道你叫盈盈,真好听!” 他的声音充满落寞,可是盈盈听不出来。 “你说什么?” “云轩,”没有再回答盈盈,北冥星寂策马而去,“好好照顾她。” 夕阳西下,云轩与盈盈一同站在城处目送北冥星寂,真到驿道上再无三军之影。 紧紧抱住盈盈,陆云轩一刻也不想松手。“盈盈,我好想你。答应我再也不要离开了。” “那你是不是也该跟我解释清楚太子妃的事啊?” 陆云轩抿嘴一笑,十分开怀。“小娘子可是在吃醋,如此看来,倒真是为夫的错了。” “谁吃醋啦!爱说就说,不说拉倒。” “哎,盈盈!”掰回挣扎欲离去的盈盈,云轩直接将她抱上马背,“我们回家再说。” 一段往事之云轩的自述 太子妃本名伊人,南阳人氏;陆姓,永安侯之女,皇宗之亲。 六年前,时值父王大寿,伊人随永安侯入京拜寿,我与她知于彼时。 时伊人年芳十五,美名远播,垂涎之人位及三尺。为一睹芳容,我与兄长刻意作了安排。百闻不如一见,其貌若仙,国色天香,惬之、爱之。 年少轻狂,云轩一向自负容颜俊美,然对她,却是甘拜下风,有种被比下去的感觉。我想认识她,不,我想让她认识我,只因我已为她所吸引。 终于有一天,我进宫拜见父王时,遇上了她。正值盛夏,华清池长满了荷花。彼时她正站在池边,努力伸出手,欲摘荷花。 轻点水面,不曾多想,我已飞身入池,为她摘取荷花。递于她面前,她却不语,只是怔怔地望着我。迟迟都没有接手,荷花于身前,更显她的娇羞。 意满无缺,我很清楚地知道她的心意。不等她反应,便将她拥入怀中。她并没有反对,我便有心地以为她乐意如此。 花前月下,琴棋歌赋,那段时日我们天天在一起,过的雅致、快乐。她美丽大方、端庄典雅,无不让我欢喜,我立下誓言,要让父王将她指给我。而她也对我芳心暗许,非我不嫁。然时过境迁,三年后她嫁的人竟然不是我,而是兄长。 曾经的山盟海誓不及她父亲的一句话,她要嫁之人应是太子,而不是二皇子。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有嫁给太子才有可能。 所谓的近皇后——六宫之主真就有那般重要吗?我不解。难道三年来的朝夕相处比不上一个后位吗?我也不解。 一气之下,我决意离去,此后高山流水,浪迹天下。 与国同名之东海,浩瀚无垠;巍峨之雪山,直入云霄;深邃之峡谷,一泻千里…… 天苍野茫,不曾想世间的神奇居然可以改变我的心性。收起浮躁,更多的是沉静;不再执著于对俗事的眷恋,我也几近超脱。 然云轩终归是尘世之人,父王病重,一纸诏书便把我召了回来。再次踏入皇宫,早已裉去当年的不快,只是隐隐有些不适。为了彻底遗忘旧事,我主动向父王请旨,出使殷月王朝。 原本作为使者,应是去催交赋税,却不想遇见了你…… 爱的代价 “啊?照你这么说,我不成红颜祸水了?”盈盈截下云轩的话,表示不满,“我可没让你这么做。” “你是没让我这么做,然这就是爱你的代价。” “云轩,你说爱我,是真的吗?”盈盈手脚并用的勾住云轩的脖子,“你真的爱我吗?” “你说呢?”轻吻盈盈的发丝,陆云轩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与肯定,“自仙女湖一遇,云轩从此只倾心于你。” “那你以前怎么不说,就是太子妃来的那次,你为什么不直接拒绝她?”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盈盈,原谅我,不会再有下次了。” “谅你也不敢,要再有下次,我就一辈子离你远远的。” “好。” “说定喽,我也答应你,以后一直陪在你身边。不过老公啊,话说回来,我可不可以不念书啊?我一看到那些古文就……” 未说完的话语吞没在陆云轩的口中,说实话他们的姿势很暧昧,说实话他们以前也常有这么暧昧的姿势,说实话陆云轩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人都有七情六欲。 红烛帐暖,爱意朦胧,西厢房内传出的是女子暧昧的声音…… 未及天亮,二人却已悠悠醒来,只是盈盈仍背着身装睡。 如芒刺在背,盈盈就算不转身也知道云轩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 盈盈的小把戏自然骗不了云轩,此刻他正心生捉弄之意。“盈盈,是否异域女子皆与你一样热情?” 很有成效,这句话很明显地收到了效果,盈盈背脊微震,无法装睡,只能用薄被将自己裹了一个结实。 掀开薄被,触上宛如凝脂一般的肌肤,陆云轩有十万个理由说服自己可以情不自禁。 “老公,你干什么?天亮了。” “又如何?佳人如斯,不舍昼夜。” 这一日,云轩与盈盈皆是日上三竿才起,却不想一道急召惊骇而至:圣上病危。 火速前往宫内,陆云轩一刻不敢停留。盈盈此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安慰他,只能静静陪在一旁。待至乾清殿,一干人等皆跪于门外。猛然推开阻挡在前的人,陆云轩冲进房内。 盈盈本能的想跟上去,不料被人拉住了衣裙。回头一看,竟是太子妃,疑惑之意溢于言表。“太子妃,你……” “让他们父子单独见最后一面吧。” “你不要乱说,皇上是天子,不会有事的。” “唉!”太子妃长叹一声,“跟我去见母后吧,她在洛神殿内,伤心不已,兴许你能劝劝她。” 没有任何迟疑,,盈盈甚至都不曾想自己与皇后的关系并不算好,就跟着太子妃走向了洛神殿。结果是,未至洛神殿,已被人一掌打至脑后,顿时昏厥。 月圆之夜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盈盈醒来时,已是圆月高挂。浑身的酸痛感让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于是四下里张望了一番。只是不看不要紧,一看吓破胆,她居然被人绑手绑脚吊在了悬崖边。 “啊——” 惊恐之后条件反射的大叫。 “看来你醒了?” 冷到头皮发麻的声音,盈盈更是不寒而栗。“你是谁?” “沉鱼这么快就忘了我吗?那晚我可特意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一道人影从阴暗之处走出,来到盈盈面前。借着月光,盈盈把他看的一清二楚,顿时头发竖起。 “陆天影?是你!” “原来你还记得我。” “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绑来?我跟你无怨无仇,你干嘛害我?” “无怨无仇?”陆天影冷笑一声,“不错,但谁叫你是陆云轩的王妃呢。” “你和云轩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害他?” “同胞兄弟。” “你是太子,对吗?你想怎样?要把我当人质,逼云轩就范吗?” “聪明。想知道陆云轩有多爱你吗?一会儿我就帮你测试,你在他心中的地位。” “你这个王八蛋,放开我。有本事我们一对一单挑,你耍这些阴谋手段,算什么男子汉。” 不理会盈盈,陆天影邪佞一笑,眼角余光瞥向飞身而来之人。 “盈盈,你没事吧?”陆云轩翩然而至,落定后立马问道。 “老公,我没事。你别管我,快走啊。” “看来陆云轩很在乎你。”陆天影忽地抽出一把匕首,抵着盈盈喉咙。 “陆天影,你干什么?放开她。” “云轩,你知道我要什么。放开她也可以,答应我的条件。” “你要皇位尽管拿去,我不会跟你抢。”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口头之言吗?把父王的遗诏给我,不然我杀了她。” “老公,不要给他。”不顾身体危险,盈盈大力挣扎,使命喊道,“他是个大坏蛋,阴险小人,把皇位传给这种人会天理不容。老公,你快走,别受他威胁。” “该死。”陆天影抽出右手,欲向盈盈劈去,不料盈盈一个弯腰,躲了过去。 不愿盈盈就此脱逃,陆天影一个转身便将匕首飞了出去…… 所有时间定格在那一刻,陆云轩甚至来不及反应,就那么眼睁睁地望着盈盈,栽向悬崖…… 陆天影也没想过她真的会摔下去,伸手去拉,已来不及…… “盈盈——” 一声悲鸣,陆云轩拔出佩剑,刺向陆天影,下手狠、准、快。不过三招,就将陆天影刺倒在地,剑尖直抵喉管…… “轩儿——”身后徒然响起皇后悲恸的声音,“轩儿,不要啊!母后求你,你父王尸骨未寒,母后不想再白发人送黑发人。” 陆云轩布满血丝的眼不想再看任何东西,仰头对月,他已举剑刺穿胸膛…… 小狐仙 山风袭袭,幽涧泠泠。 一曲萧音回荡山林,宁静致远…… 巍峨东山之巅,一男子迎风而立,衣袂飘飘,仙风侠骨。 离男子数米之外,坐着一男一女。男子神情悠闲,女子则一脸崇敬之意,两人皆沉醉于袅袅余音中。 “翼先生不愧是世外高人,仙风侠骨。”女子望着迎风而立之人,满是敬仰。 “小狐仙,其实你也不是完全没机会啦。如果你真的喜欢师兄,我可以帮你啊。” “臭白龙,你在说什么?”女子噘起嘴,“像翼先生这样的高人,岂是你我可以高攀!” “是是是,当我没说。不过小狐仙,你真忍心看师兄一辈子孤寂终老吗?” “翼先生心中始终只有翩翩姑娘,就算我们不忍心,又能怎样?” “唉!”男子躺于地上,仰望苍穹,“他那个死脑筋是不会想通的。” “白龙,你没爱过,当然体会不到翼先生的痛苦,也不会明白他的想法。如果爱上一个人,那么就算这个人已经不在,还是会一样的思念他;并且这种思念将化为一道沟渠,永远无法跨跃。” “哟!小狐仙,真没看出来,你懂这么多。”男子又兴致勃勃地坐起身来,“敢情你也曾爱过?哎,你到底是谁,还是记不起吗?都已经半年了,你老也该想起点什么吧。” “我……” 女子因他这一句话,又开始苦思冥想,然破碎的印象中只一个残缺的影子,其余一片空白…… “啊——” 女子抱头痛叫,惊动了静伫前方的男子。 只见他一回身便到了女子身旁,顺手将一粒药丸塞入她口中,托颌而入。“白龙,不要再问她了,她很痛苦。” “师兄,难道你不想知道她的身份吗?一个普通女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从悬崖上掉下来?何况她长得如此美艳,断然不是平常人。” “知与不知又如何?与我而言无差别。”翼先生望了一眼白龙,“你若实在闲适,大可多读些师父传授之书,何必再来为难小狐仙?” “是,我知道了,兄长。” 白龙对着翼先生顶礼膜拜,发誓下次再也不问。 翼先生没有理会他,而是抱着已然昏迷的小狐仙走向山下。 赶集 这一次,小狐仙昏睡时间不长,只一晚便醒了过来。以前她昏迷之后,没有三五天绝对不会醒。 “小狐仙,早啊!” 推开门,老远就望见白龙那可恶的家伙跑了过来。条件反射,小狐仙赶紧退回房内,手脚并用欲将门关上,然白龙眼明手快,掷剑先飞,剑便横亘于门上,门不得关。 “别这样嘛,小狐仙!我承认昨天是我错了。” 白龙低头认错,颇为真切,小狐仙便颇为将就的原谅他了。 “小狐仙,你在谷中呆了也有半年,从未出去过,今日我带你出去见识见识,如何?” “出谷?真的吗?”听到这个消息,小狐仙两眼放光。 “当然是真的。”白龙豪杰壮语,“只是你别告诉师兄,只有我们两个出去。” “为什么不告诉翼先生,只有我们两个,这样好吗?” “他是绝对不会让你出谷的,只有我才想到带你出去散心。” “是吗,白龙?谢谢你!” 小狐仙飞奔出来,扑进白龙怀中,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不想白龙却捂住胸口直喊疼。“小狐仙,下次扑过来的时候要给个暗示。” “好多人啊!这是什么地方?” 步行十余里后,站在樊城大街上,小狐仙好奇地问道。自从醒来之后,她见的人只有白龙和翼先生,今日见到这么多人,不禁新鲜感十足。 “这就是樊城的集市了,怎样,够热闹吧?” “嗯。” 集市商品琳琅满目,叫人应接不暇。不过,小狐仙却对街口拐角处一家衣料店情有独钟,转了几圈之后,仍回到那里。 “小狐仙,想买新衣服?” 小狐仙点头如捣蒜,谁叫她身上这套衣服实在太旧了,简直快毁了她原来的风采。 “既然想买,就进去吧,我买给你。” “嗯。”眉眼一弯,她笑得一脸灿烂,有一种叫风情的特性,就那么不自觉地流露出来了。白龙从不知晓小狐仙居然有这么妩媚的一面,不笑则已,一笑倾城,她到底还隐藏了多少? 一袭粉色拖底长裙,宛若三月桃花开,小狐仙明媚得夺人心魄。“白龙,怎么样?”兀自开心地转了两圈,却引来了一群围观之人。 “去去去,没见过美女啊?有什么好看的,散了、散了。” 见那么多人围观,白龙心底很不爽,火大地把他们全都赶走,只剩下自己与店老板。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说的就是这个理。”白龙将店老板也赶至一边,才幸怏怏地回答小狐仙。“那到底好不好看。” “哎,你怎么这么笨啊!你这样笨怎么当狐狸精?” “臭白龙,又说我是狐狸精,我哪像了?” 小狐仙翘起嘴巴,一脸不满,白龙赶紧改口。“不是不是,你当然不是,我是说你穿这件衣服很合适。” “这还差不多。白龙,帮翼先生也买一件吧,他那些衣服都有些旧了。” “什么?”白龙一愣,随即眼冒金星地说道,“哎,我说小娘子,你有没有搞错?用我的银子去帮别的男人买衣物,想的到美。” “白龙——”询问不行,小狐仙立马改成了撒娇,“白龙哥——哥哥——” “你……你干什么?” 像风一样的男子 小狐仙一步步靠近,白龙一步步后退,奇怪了,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这招的,难道是天性?唉,真是江山易改,狐性难移啊! “白龙,到底可不可以嘛?” 小狐仙的声音嗲到不行,她已欺身将白龙压在了柜台上,这个死白龙,要是再不同意,那她可就亏大了。 “好了,好了,同意了。”被逼无奈,只能妥协,白龙暗想小狐仙确实是属狐的。 “呼——太棒了!白龙你真好。” 小狐仙从他身上跳起来,同时她不忘在他脸上印下响亮的一吻。 这不吻不要紧,一吻事就来。这不,外面的人不知何时又跑了进来,对他们指指点点。白龙只好飞快的拿起衣物,结付银子,将小狐仙抱起夺门飞去。 行至一家酒楼前,白龙将她放了下来。“小狐仙,我要去打点酒,你乖乖站这儿别动,我去去就来。” “知道了,你真啰嗦。” 话是不错,站着别动,可是小狐仙长得这么引人注目,难保没人来动她。 闲着没事,就有那么一个无聊到压街的恶霸,眼尖瞧见了小狐仙,立马两眼放光的盯着她不放。 “哟!美人啊美人!” 听到这里,小狐仙就知道她的命运了,她会被很老掉牙的调戏一番,然后她很老掉牙的向别人求救(只能向白龙求救),然后白龙很老掉牙的将恶霸赶走,然后她很老掉牙的对白龙以身相许。汗,狂汗…… 小狐仙的一番想像还没结束,恶霸已命人将她带走,要命,这也太快了吧。“丑八怪,光天化日之下,你要强抢民女吗?臭白龙,救命啊,快来救我啦!” 眼瞅着要被拖走,小狐仙无奈的大喊,真是够老掉牙的。只是,很奇怪,我们的英雄白龙愣是半天没出现。 不会吧,难道他醉死了?小狐仙心中暗叫不好。 然而,皇天不负有心人,虽则白龙错过了当英雄的最好时机,但另有他人遇上了。 青丝高挽,面如冠玉;身形挺立,潇洒不羁。像风一样的男子,这是小狐仙的第一反应,但隐约之间又有一股熟悉感。 星眸一弯百媚生,这个女子妩媚如狐仙,这是男子的第一反应。不忍看她被恶霸欺负,他一个剑步,便将她从恶霸手中救出。 三两下就将那伙恶霸赶走了,还真是功夫不错,小狐仙总算松了口气。“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不过公子,可以放开我了吗?” 小狐仙出言提醒,男子才恍然他还抱着她,于是立即放手言别。 “哎,你叫什么名字?如何答谢?”小狐仙这下急了,连连喊住迈步之人。 “不必答谢,路见不平而已。在下牧清风,有缘再见。” 牧清风?望着那抹离去的背影,小狐仙不禁嘴角上扬,不愧是像风一样的男子,声音也如清风一般。 逮个正着 “看够了没有?” 白龙不知何时站于小狐仙身后,忽地一声响,生生地将小狐仙从沉醉中惊醒。 “白龙,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刚才那个人抱着你的时候。”白龙的声音听起来极其不爽,充满醋意。可惜小狐仙这个人有点脑袋短路,就是没听出来,她只轻声应了一句。 这下好,因小狐仙一个简单的“嗯”字,白龙气得头冒青烟。“那个人为什么抱你?” “为什么要抱我?”小狐仙噌地想起刚才的事,“臭白龙,你还好意思问我。刚才你去哪儿啦?你知道吗?我刚才差点就被恶霸拖走了,我怎么叫你,你都不出现,要不是地位公子救我,现在还不知道要被恶霸怎么欺负呢?” 什么叫声泪俱下,瞧,小狐仙的模样就是。 白龙一见好猫了两颗眼泪,立马投降,左一个不是,右一个错了,哄了半天才算了事。至此,白龙得了一个教训:不能跟女人出来赶集,尤其不能跟漂亮的女人出来赶集。 直至深夜,二人才返回谷中。本想偷偷溜进房内,不料推开房门,烛灯骤亮,翼先生正襟危坐于高堂之上。 唯唯诺诺走到翼先生面前,二人皆是低头不语。 “师兄,我们就出去玩了一会儿……” 白龙忽而抬头,嬉笑着欲解释,却又被翼先生一记冷眼给逼了回去。他重新低下头,等待惩罚,不想翼先生只长叹一声。“白龙,你如此性情,我怎么放心将药谷托付于你!” “那就不要托付了,有你就行啦!” “白龙——”翼先生语重心长,“襄州又闹顽疾,将士死伤无数,明日我要西行救人,药谷自然得托付于你。” “你要去襄州?” “是。” “可你不是说过不再过问世事吗?” “话虽如此,但人命关天, 我又岂能坐视不管?” 白龙沉默不语,翼先生继续说道:“药谷是师父的心血,你要好生照料。至于小狐仙,伤未痊愈,我不放心把她留在你身边。” “你是说要带她同去襄州?” 翼先生点头默认,白龙竟立马驳回道:“小狐仙气虚体弱,怎经得住一路颠簸,我看还是留在谷中比较好。” “不要。” 一声清脆之音打断白龙的话,反驳的人是小狐仙自己。“我要跟翼先生出去见见世面,再说,翼先生妙手回春,就算我体质虚弱,他也能够照顾到我。你就不一样了,学医只学个半吊子,学武也只学个半吊子,跟你呆在谷中才危险呢。” “你……” “小狐仙说的不错,就这么定了。”翼先生一声令下,宣判结果,“早点休息吧,明日动身。” “是。” 小狐仙回答的那叫一个干脆响亮,向白龙扮了一记鬼脸后,她立马跑回房去休息了。 为了她 几人欢笑风人愁,白龙在房内却是辗转难眠。 烛影残残,他最终还是驱灯来到了翼先生的房间。 “白龙,可有事?”睡榻之上,翼先生尚未入眠。 “我想与你同去襄州。” “是为了小狐仙吗?” “是。”白龙回答的异常肯定,连他自己都有几分吃惊。 “白龙,小狐仙是什么人,你一无所知。” “我不在乎,你也曾说过知与不知无差别。” “我是怕你步我后尘。” “不,不会。我不是你,小狐仙亦不是翩翩。” 仍是一声叹息,翼先生也不能奈何白龙,毕竟他也已经长大,日后还得独当一面。“这是你自己作的决定,他日你别后悔。” “永不后悔。” “那好,早点休息吧,明日一同上路。” 答应的结果就是次日小狐仙极为不爽地盯着白龙,而白龙全当没看见。 “白龙,我问你,你怎么可以与我们同去襄州?” “这个嘛,当然是师兄的决定,你去问他吧。” “你走了药谷谁看管?” “放心吧。药谷有灵气,就算无人照料,也是生机勃勃啊!”白龙抿嘴一笑,“小狐仙,上马吧,师兄在前面等着呢。” “为什么我要跟你同乘一匹马?” “因为药谷里只有两匹马,你不与我同乘,难道还想上师兄的马不成?” “为什么……” “哎呀,好了,别为什么了,上马再说。”不待小狐仙问完,白龙一把将她抱起,驮于马背上,尔后自己也坐了上去。 小狐仙敢肯定这个臭白龙是故意的,他知道自己不会骑马,特地把马骑的飞快,好让自己紧抓住他。不过,就算肯定又如何,她确实要紧紧抓住他,才能稳固住自己。 感受到小狐仙的惊颤,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萦满白龙心头。他单手一环,便将她紧紧圈于怀中,任凭她如何反抗,也逃不开他的钳制。 “臭白龙,放开我啦!” “不放。” “我要去告诉翼先生,你欺负我。” “好啊,你尽管去,看他会不会帮你。” 知道他吃软不吃硬,小狐仙立马改了语气。“白龙哥哥,你抱得人家好疼哦,你可不可以轻一点?” 酥媚无骨的语气,简直要将人的骨头麻痹,再加上小狐仙挑逗的动作,这招果然很受用,白龙情不自禁的就放松了对她的禁锢。 “啊——” 随着一声惨叫,白龙差点没摔个屁股朝天。原来小狐仙称他不注意,一脚将他踢下马去,飞快远离现场。 又见故人 不几日,三人便到了襄州。襄州地处边境,风景不同于他地。此处草原莽莽,一去千里,十分壮观。饶是翼先生这般见多识广之人,也不禁讶然,更别提小狐仙了,她早已扑向远方,追风去了。 翼先生立于城门之下,正待喊城,不想守城将军竟亲自出门迎接。欲问此人是谁,不错,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征西大将军北冥星寂。 “翼先生,你可算来了,星寂久候多时了。” “有劳将军。”翼先生抱手作揖,“在下即刻进军营。” “好。” 北冥星寂正想引翼先生入城,却见远处匆匆跑来两个人影,起先他并不在意,然等来人靠近时,他却一脸震惊。 那般绝色的美、妖娆的艳,会是她吗? “盈盈?” 脱口而出的两个字,正对着小狐仙。 “盈盈?”小狐仙重复了一遍,猛然醒悟,她抓着北冥星寂的衣袖,激动地问,“你认识我吧?你知道我是谁,对吗?” 小狐仙的反应让北冥星寂惊诧,见此,一旁的翼先生连忙解释。“小狐仙是我于半年前救下的,那时她身躺于深潭边,想来是不慎从悬崖掉了下来,因而记忆也失去了。” “失忆”,有如一道灵光闪过北冥星寂的脑海,他突然断定的说,“那一定是我看错人了,我那位朋友身在邑州。天下之大,人有相似,不足为奇。” “你真的不认识我吗?”小狐仙脸上写满了失望,北冥星寂纵然心痛,也不能心软。半年前的那场变乱他岂会不知,只是他已经错过了一次,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云轩,原谅我。”望着小狐仙失落的身形,北冥星寂心中暗言。 一直立于一边的白龙最看不惯小狐仙不开心的样子,不容她思虑,他便拽着她进城了。 翼先生的名号果然不假,堪称神农在世。不出数月,城中伤病兵士皆已好转;城中百姓多有病者,也都日渐康复。小狐仙也终于有机会浏览一遍襄州之地了。 左一个白龙,右一个北冥星寂,两大帅哥护驾,一路上回头率别提多高了。 “我喜欢左边的。” “我喜欢右边的。” “左边的更帅。” “右边的才俊。” “左边。” “右边。” “啊——” 小狐仙终究受不了了,一路上这种争论叽叽喳喳的不说,现在整条街的女人都站了出来,不论老少,分作两边,一边支持白龙,一边支持北冥星寂,正在使劲一争高下。 “小狐仙——”白龙与北冥星寂不约而同的喊道。 “你们两个祸害。”某女头顶黑烟,拉下长脸,“快给我消失。” “为什么?” 又是不约而同的询问。 小狐仙快疯了。“因为你们,整条街都被这些女人给堵了,我还逛什么呀?襄州城难道都没有男人吗?怎么可以容忍女人们这么肆无忌惮?” “小狐仙,你有所不知。襄州地处边境,常有各国人在此交流,因而民风较开放些。”北冥星寂耐心的解释,他没说的是,这里的男人大多去参军了。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们,招蜂引蝶!” 楼兰国的舞阳 嘴巴一翘,小狐仙径自朝另一条街走去。那两个男人本想立马跟上,不料那些女人们见小狐仙走了,立即蜂拥而上,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行不过几十米,一股异域浓情扑面而来,小狐仙不觉为之一奋。只见一女子穿着大胆,露肩露脐,当街大跳扭腰舞。 “哇!”小狐仙由衷赞叹,这女子太妖娆了,这身段,这舞姿,热辣到不行。而白龙和北冥星寂赶到这儿,看到这幅两面时,不禁要喷血,这女子太露骨了吧。 “姑娘,喜欢我这舞吗?” 那女子舞得尽兴时,见小狐仙动也不动的盯着她,莫名的就停了下来。 “喜欢,好美的舞!” “姑娘,一起来吧,我教你。” 小狐仙兴冲冲就要随那女子而去,不料白龙一个剑步而来,拦下了她。 “小狐仙,你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怎能跳如此轻浮之舞?”北冥星寂也赶紧拦截。 原本那女子只是有意无意地邀请小狐仙,听完北冥星寂的话后,十分不爽,于是坚定了教小狐仙舞艺的决心。“姑娘,你来,我教你。世人都看不穿,唯你我才是明白人。” “当街艳舞,姑娘算什么明白人?” “在你眼中是艳,在我眼中却是雅、是情趣,全权取决于人之心性。性本色者,看到的自然只有色。” “你……” 见说不过,北冥星寂有些愠怒。 小狐仙呢,从未见过,北冥星寂吃瘪,不禁开心的在一旁拍手叫好,更把北冥星寂气得火冒三丈。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狐仙,你呢?” “舞阳。” “好妙的名字,和你的人一样。”小狐仙甩掉白龙的臭手,走到舞阳身前问,“你是哪里人?为什么长得这么不一样?” “我是楼兰人。说来我和姑娘倒是有几分相似。” 此话一出,众人皆愣。 白龙和北冥星寂这才发现,她们确实有几相像:不同于常人的卷发,相对较厚的红唇,性感妖娆的身段…… “是啊!说不定我们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小狐仙也暗自嗟呀不已,“不过楼兰是什么地方?” “楼兰国地处边境,在西洲国的更西面。我们楼兰人个个能歌善舞,喜吹弹跳,于我们而言,这就是情趣,就是生命。不像东海人士,把舞艺说的如此轻浮。” 听到这里,北冥星寂的脸已红了大半。作为常年征战在外的将军,他也明白各国风土习俗不同,只是没想到楼兰国的风俗那么开放。 奉作上宾,这是小狐仙对待舞阳的态度,才不管北冥星寂和白龙的脸有多臭。尤其在听了舞阳的遭遇后,小狐仙对她更是情同姐妹。 小狐仙对舞阳的好令白龙很不满,但他敢怒不敢言;反观北冥星寂则不一样,他对小狐仙有着强烈的占有欲,所以每次见到舞阳,无可避免的要耍一阵嘴皮子工夫。刚开始几天,小狐仙还会劝解,可后来她发现他们两个吵的很默契、很上隐,她就干脆放弃了。再后来他们吵架时,她就和白龙一起在旁边观看,谁赢了给谁鼓掌。 暗生危机 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常言居安思危,显然北冥星寂因小狐仙的出现而整个人放松了警惕,这也就犯了兵家大忌。 这一日,大家都如往常一样在太守府中闲聚,正待我饭后凉茶,却见一人飞书而来。 来者是宫中侍卫,专为传达消息。他将书信递与北冥星寂时,不经意看到小狐仙,十分惊讶,却巧妙的掩饰了过去。 看完书信,北冥星寂纠结起好看的眉头,叮嘱:“看来西洲已经蠢蠢欲动了,日后大家要格外小心。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没有人注意到刚才离去的侍婢又不经意的折回身倒水。 夜半三更,小狐仙睡得正香,迷蒙之中感觉有人将她扛起,但她始终睁不开眼睛。 许是习武之人的听力相对较强,在听到头顶瓦片发出轻微声音后,白龙和北冥星寂都第一时间飞了出去。 正欲离去的黑衣人见有人追出来,回头就是一掌,与白龙和北冥星寂纠缠了起来。 不消几个回合,黑衣人就被拿下了,正待问话之际,北冥星寂突然想起一件事。 “不好,调虎离山。” 白龙也随即明了,小狐仙,有危险。 房内的薰香还散发着余热,舞阳躺在地上,而小狐仙已不见了踪影。 哗——哗—— 两道身影划破夜的寂静,直取城外古道。一辆马车疾徐而行,显然没料到来者如此迅速。 白龙猛然一个翻身,一脚踹上马头,迫使马车停下,另一边已有驾车人交上手。 称白龙与驾车人格斗之际,北冥星寂钻入车内,果然,小狐仙正安然的睡在里面。有些气愤,他们为她担心的要命,而她竟然在安睡;有些悸动,她的睡颜如此清丽,不似醒着那般娇媚;有些难耐,他从未如此近的靠近她…… 不由自主,他已印上她的红唇。 马车外,白龙与驾车人打的有点吃力。这都怪他平日不求甚解,学什么只学一半,真正用到时,一个也撑不了场。 “喂!你在车内干什么?还不快出来帮忙。”白龙见有些招架不住,忙向车内的人求援。 驾车人看出白龙的弱处,正想给他一掌,冷不妨被一道凌厉掌风逼退一角。抬眼一看,正是北冥星寂,那个传说中的将军果然名不虚传,平日里的小打小闹都是掩饰吧。不过,如果他碰了那个女人,就另当别论了,再强的高手也经不起那种致命药物…… “噗!” 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北冥星寂无力地跪在地上,这叫白龙大惊失色。 “你怎么了?”“怎么了?”见北冥星寂已然跪倒,白龙又不是对手,驾车人悠然开口,“他中毒了!谁叫他碰了那个女人呢!” “卑鄙!居然在小狐仙身上下毒。”白龙气不过, 又提剑而去,却因一个疏忽,叫对方生擒住。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小狐仙?” 被剑尖抵住喉咙,白龙意外的冷静下来。 床榻上的男子 “她很重要,我要领着她回去交差。至于我,只是一个小小侍婢,在府中潜藏了七年,现在,终于可以回去了。” 一掌将白龙打晕,驾车人在北冥星寂面前将人抱下。“将军,你真的很了不起!若不是因为这个女人,飞花可能一辈子也完成不了任务。在将军临死之际,飞花告诉将军吧,你所中的情花无药可解。” 飞花? 北冥星寂一惊,西洲的第二大杀手飞花,居然潜伏在太守府中七年? 冷嘲般地瞥了一眼北冥星寂,飞花直摇头叹息,英雄难过美人关吗?而北冥星寂只能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人离去…… —————————————————————————————————————— 人烟萧条的轩王府,早已裉去昔日光彩,整座府院只依稀散布着几个人。 宽敞的厢房内,一男子和衣躺在床榻上。 清风徐来,撩起风帘,如幻似梦。 男子容颜俊美,宛若谪仙;三千青丝,散于一席,好不真切。 不经意的发丝垂落至地,竟无比性感…… 只是这般完美的男子始终闭着双目…… 徒然一道声音响天门外,惊扰了一屋的宁静。“王爷——” 莫南不敢大声,半年前的那场惊变犹让他发冷,他不敢想如果没救回王爷会怎样。只是至那以后,王爷每日只躺于床上,不言一语。王爷对王妃的爱,他最明白不过,但是已经半年了,王妃没有一点消息,那么高的悬崖,王妃就算命再大也怕无力回天了,只是这样的王爷叫他不忍。 “王爷,宫中带刀侍卫宁荆求见。” 没有任何回音,莫南知道王爷无心于事,便想劝宁荆回去,不料他大喊一声。“王爷,属下见到轩王妃了。” 咚—— 仿若向深潭投入一块巨石,陆云轩的心中一下就荡起了千层浪。 “莫南,让他进来。” 明明是虚弱飘渺的声音,在莫南听来却无比高亢。 “王爷,属下见到王妃了,她没死,她还好好的活着。”跪在陆云轩身前,宁荆诚恳地说道。 “盈盈,她在哪儿?” “襄州。” 西洲国主牧清野 话说小狐仙一睡睡了个三天三夜,若不是一道阴冷的目光把她给逼醒,她估计都醒不来。 “这是哪里?”揉揉惺忪的眼,小狐仙迷糊的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朕的寝宫。” 这声音冷的就像千年寒冰,一下就把小狐仙惊的精神抖擞。 “你……你是谁?”小狐仙望着那道迎窗而立的的背影,陡然一个哆嗦,她从未见过这么阴冷的人,“白龙、星寂、翼先生,你们在哪儿?” “放心吧,他们远在千里之外。” 一个转身,他阴蛰的眼神扫过一脸茫然的她。 “沉鱼姑娘,别来无恙!”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不叫沉鱼,我要回去,回去——” “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姑娘只记得幽州之宴有陆云轩吗?朕是西洲的国主牧清野。” “什么陆云轩、牧清野的?我真的不认识你们。你抓我来干什么?” 眼神一凛,牧清野已扣住小狐仙的下鄂,逼得她与自己对视,牧清野很满意的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惶恐。 就在他想要加大对她的钳制力度时,门外响起了太监公公尖细的声音。“平贤王到!” “拜见皇兄!” 来人入房便拱手作揖,文质彬彬,谦谦君子耳。 “可有消息?” 见到来人,牧清野立马放开了小狐仙,神情严肃,与来人形成鲜明对比。 “殷月王朝有所动静,东海与南陵暂无异样。” “哼!玉痕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这回我看他怎么再用美人计。你且继续看着,若他有进一步行动,立即告知我。” “是,臣弟告退。” “清风——” 来人欲去,却听到一句宛如天籁之音叫住他。 小狐仙急急叫住那道身影,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他,这世间像风一样的男子,唯有牧清风。“清风——牧清风——” 男子停驻脚步,回眸—— 顿时呆愣。 如仙一般美,如妖一般媚,这世间能让他一眼便记于心的,只有眼前这个女子。 “清风,我是被你救下的小狐仙,小狐仙!” 原来她叫小狐仙,好般配的名字。 “小狐仙,你怎么会在这里?”牧清风心中疑惑,她怎么会在这里,还坐在皇兄的龙榻上? “清风,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可以带我回去吗?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只是睡了一觉,睁开眼就看到了——他。” 顺着小狐仙手指的方向,牧清风看到了一脸黑线的牧清野。 “皇兄?小狐仙她——” “她不叫小狐仙,她是幽州台上一舞成名的舞姬沉鱼,现在是朕的德妃。” 什么?小狐仙惊得嘴巴成噢型,随即否定。“我才不是你的什么德妃,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清风,你不要信他,带我走,快带我走。” “小狐仙,我……” “怎么啦?” 牧清风的不语,让小狐仙眼中的希冀一点点泯灭,而那位皇帝只轻轻一句话,就让牧清风大步而去。 舞阳的心意 “清风,朕要休息了。” “臣弟告退。” 牧清风就这样走了,小狐仙唰地火就上来了,这个讨厌的冰山皇帝居然把她的救命恩人兼梦中情人给赶走了。不再畏畏缩缩,抱着一副必死的决心,小狐仙对着牧清野劈头盖脸的一阵臭骂。 意外的,牧清野没有一脸暗黑的瞪着她,而是邪佞一笑,转身离开。 “喂,冰山男,你去哪儿?” 小狐仙很没骨气地叫住牧清野,实在是因为这宽大阴森的房间除了他俩,再无一人。 “怎么,害怕了?” “谁、谁、谁怕啦?” “那便好。” 牧清野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小狐仙第一次觉得很溃败,白龙和星寂都对她很好,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可这个男人居然把她踩在脚底下。话说回来,白龙他们一定急坏了吧,自己无缘无故就不见了…… ———————————————————————————————————————— 襄州城太守府内,一干人等焦躁不安。翼先生刚从城南回来就听说小狐仙被绑、北冥星寂中毒的事,可把他忙坏了。 “都怪我,都是我太没用!小狐仙不见了,连星寂也受了伤。”白龙手捶木门,自责之意溢于言表。 “白龙,振作一点。” 舞阳忙拉住他已然红肿的手,“等星寂伤好了,你们再一起去救小狐仙吧。现在你可千万别自己弄伤,不然小狐仙就真没救了。” 舞阳的话让白龙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他便懊恼地坐到了地上。 这边,一见翼先生从里间出来,舞阳忙跑上前问:“翼先生,怎么样?” “此毒难解,若再找不到药引,恐有性命之忧。” “到底要什么药引?”白龙嚯地站了起来。 好半天,翼先生才面露难色的说:“女人的身体。” “这好办啊!随便找一个青楼里的姑娘啊!” “不行,星寂体内毒素只从阳道而出,这需要女子身体的吸咐,而且必是处子之身。”翼先生说着说着,就把目光转到了舞阳身上,仿佛说给她听一般,“再者, 毒素流于女子体内,虽不会致命,去催人容颜老,五年内老去十五、二十岁皆有可能。” 一阵惊叹,白龙不禁担忧起来,世间会有这样的女子吗? “翼先生早就看穿了舞阳的心思吧?”一直默默的舞阳自嘲的笑了笑,“虽然很喜欢自己这一副皮襄,但终究不忍心看他躺在那里。翼先生,何时可以解毒?” “越快越好。” 淡然一笑,虽死不悔。 舞阳进里间关上门的那一刻,翼先生一声长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生死相许易,暗自付出难。” “舞阳喜欢星寂吗?星寂可知舞阳的心意?” “小狐仙可知你的心意?” 邂逅 小狐仙百无聊赖的坐在窗前,来这里三天,她大致也了解了现在的状况。这里是西洲国的皇宫,真不可思议。那天的冰山男是西洲皇帝牧清野;而她的救命恩人兼梦中情人则是西洲最最器宇轩昂的平贤王。 虽说无缘无故被抓来做了妃子,但这挡不住小狐仙的好心情,她可以借此好好的接近牧清风了。 “小蝶——” “奴婢在,娘娘有什么吩咐?” 随传随到,这丫头的效率真高。 “小蝶,平贤王每天都来宫中请安吗?” “是。” “那怎么没见人呢?” 小蝶抿嘴一笑:“太后娘娘住在重霄殿,平贤王自是每日往那里去请安,娘娘这儿是芳华殿,当然没有平贤王的身影。” “那王爷不用来给我请安吗?” “宫中可无这规矩。何况娘娘,您是皇上的妃子,怎能轻易见外臣!” “什么啊?平贤王不是皇上的亲弟弟吗?怎么算外臣呢?” “唉!娘娘,您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心机。您想啊,多年来皇上只有一后,如今破例纳你为妃,多少人眼红?娘娘要时刻小心、处处谨慎,千万别做什么逾越之事,叫人抓了把柄。” “我能做什么逾越之事?”小狐仙很是纠结。 “娘娘刚才向奴婢打听平贤王,就不应该。娘娘是皇上的德妃,打听王爷作什么?” “那我也不想当皇上的妃子啊!小蝶,我想见清风,我要嫁给他!” “嘘!!!” 听到这话,小蝶忙将小狐仙的嘴捂住。“娘娘,这种话千万不能说,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我们都没命了!” 拍拍受惊的心脏,小蝶示意小狐仙不许再胡说,不然就要抹脖子。而小狐仙呢,根本没把它当一回事,称小蝶出去这际,她偷偷溜出了芳华殿。 有些郁闷,因为她不太认路,尽管去过一两次,还是分不清东西南北。正想随手抓个太监来问,却无意听到一曲古韵琴音。 寻音而去,小狐仙不多久便看到不远处凉亭中,一位飘逸不凡的美男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牧清风。 他正专注地弹着古琴,眼神凝望着远方。 小狐仙很是陶醉,牧清风给她的印象太美太熟悉了,就像……就像她脑海中残缺的印象。难道就是他吗?小狐仙突然领悟,兀自开心起来,全然不觉有人走至跟前。 “小狐仙——” 某女被喊了好几句,才醒悟过来,定神一看竟是牧清风,立即羞红了脸。 “小狐仙,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小狐仙心虚地问,“清风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每日给母后请安之后,便会来这里抚琴。” “每天都来吗?”小狐仙眼睛发亮,暗自盘算。 “是啊。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小狐仙脸又红了,总不能直言相告说是来找他的,只好随便编了一个借口。“我看这里空气清新,特别适合晨练,呵呵——” “晨练?” “是啊是啊,我从小就学舞,所以经常要练。” 小狐仙只管瞎编,没想到牧清风就信了,不过就在她松一口气时,牧清风却提了个要求。“小狐仙,能为我一舞吗?” 受罚 “小狐仙,能为我一舞吗?” “啊?” 本想借口推托,但看牧清风期待的眼神,小狐仙只好勉为其难,幸而舞阳曾教会她一些。 琴音再起,小狐仙闻音起舞…… 原本只是很简单的试试,可小狐仙越舞,感觉就越熟悉;舞到尽兴时,她干脆脱去外衣,只留一套较紧身的淡绿贴衣,随手拾起腰带,驾轻就熟地挥舞于手中…… 牧清风一边弹琴,一边望着她,眼神充满疑惑:她的舞已经变了,方才的舞柔媚娇弱,现在已完全改变,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张驰有度、力道得当的另类舞…… 只见彩带一会儿飞舞于天,一会儿下海长练,宛如一条灵活的小龙。小狐仙在不知不觉中比划出来的舞正是标准的现代花样体操舞。 这本来是很唯美的一幅景象,却在一个人出现时嘎然而止。小狐仙怔怔地望着那人,不知所措。 “朕的德妃还真是舞艺天禀!” 牧清野冷酷着一张脸,上前一把抓住小狐仙。 小狐仙承认她是怕这个男人的,在他面前她噤若寒蝉。 “皇兄,你来啦?” 牧清风步下凉亭,作揖请安。 “清风,你好闲情!朕交代的事可有办妥?” “是,一切尽在掌握中。” “朕不希望有一点儿差错,你退下吧。” 虽有不甘,牧清风却不得不走。那个女子是他的妃子,他又能作什么?深深地望了小狐仙一眼,牧清风走的落寞。 那种眼神,叫小狐仙不忍,于是她又一次鼓起勇气。“喂!牧清野,你为什么这样对清风?他是你弟弟。” “清风?女人,你搞清楚,你是朕的妃子,别妄想去勾引别的男人。现在,你最好担心一下你自己。” “啊——” 还没叫完,小狐仙已被牧清野一把拎起,拖回了芳华殿。 “喂,你疯啦!”重重的被扔到地上,小狐仙没好气的吼道。 “女人,你太放肆了。” 牧清野的话阴寒如腊月寒风,叫小狐仙一个哆嗦,他不会又要折磨她吧? 不出所料,牧清野抽出长鞭,还没等小狐仙有所反应,就抽到了她身上。 “啊——” 突如其来的鞭打让小狐仙疼痛难耐,右手顿时出现一道血痕。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鞭子也落了下来,全身一颤,小狐仙已趴到了地上。 她从来没受过这种屈辱,一时间泪如泉涌。 看到她的眼泪,牧清野心中积火才散去一点。“女人,求饶吧!求我放过你,求我要你!” 倔强的抬起双眸,小狐仙眼中只有愤恨。 “看来,还没学乖。” 没有一丝迟疑,牧清野又动起手来。一鞭又一鞭打在小狐仙身上,每一次都皮开肉绽般的痛。也不知过了多久,这种痛楚才算过去。小狐仙淡然一笑,总算可以两眼一翻昏厥了。 牧清野停止了鞭打,望着满身血迹躺在地上的人,无语凝思。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对待一个陌生人?因为他,还是因为他吗? “宣太医。” 暴躁的吩咐完事,他扔掉长鞭,飞速向皇宫的东北方向飞去…… 梦一场 小狐仙原来身体就虚弱,这次的鞭伤,竟让好她足足昏迷了五天。 悠悠转醒,却是更深露重。 小狐仙每动一下,就会牵扯到背后的伤口,为此,她不得不趴着睡觉。 眼泪还是不自觉的流了出来,这个皇宫陌生到让她害怕,却没有人真正关心她。 忽而,一缕微风拂过,一只温暖的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 心下一惊,小狐仙抬头,却见一飘然俊美仿若谪仙的男子赫然立于眼前。 小狐仙只知眨巴着眼睛,她以为她从未见过这么美的男子,于是眼泛迷离,全然不知衣服被解。 等到她反应过来时,整个背部均已露出,小狐仙随即羞红了脸,想遮住背上的伤,却叫那仙人般的男子止住。 “盈盈,我来晚了!” 男子眼角泛起泪光,叫小狐仙十分惊愕。他为她流泪吗?一个神仙般的男子在为她流泪吗? “我没事的。” 小狐仙心中一紧,无来由的,就触上了男子的脸颊,也为他拂去泪珠。 “你是谁啊?” 在男子为她上药的时候,小狐仙终究忍不住问出了口。 男子一愣,继而释然,看来星寂他们说的全是真的,盈盈失去了以前的记忆。 “我是你的云轩。等你伤好了,我就带你走。” “带我走?” 虽然不敢相信,但小狐仙的眼中仍然泛起希冀之光。“为什么?你认识我吗?” “盈盈,你是我最爱的人。” 轰—— 小狐仙的脸像被轰炸的螃蟹一样红,这个看起来美到爆的男子,没想到说起话来也这么惊人。他叫什么云轩来着,难道真的认识自己? “盈盈,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 替小狐仙重新披好衣服,陆云轩欲走,不想她竟拉住他的衣角。 “那个……云轩,你不能骗我,一定要带我离开这里,好吗?” “好。” 转身一个轻吻落在小狐仙的唇瓣,继而消失不见,陆云轩的动作别提多快,而小狐仙就好像做了一场梦。 恍如隔世,一阵惊叹之后,小狐仙又昏昏欲睡…… 清风探病 小狐仙再次醒来时,牧清风正坐在她的床沿。 “清风?” 小狐仙激动的坐起身来抓住他的手,深怕一眨眼他又不见了。 牧清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和惊慌,但转瞬即逝。 “小狐仙,让你受累了。” “我没事, 真的。” “其实皇兄并非有意如此。” 听到这里,小狐仙不乐意了,牧清野打自己的样子,哪里不是有意的,不过谁让他是清风的哥哥呢,算了。“好啦,我知道了。不过你能告诉我,那个皇帝为什么这么变……奇怪吗?” 想骂变态,但终究没说出口。 “自半年前他登基以来,便一直这样,但他是有苦衷的。也许只有那个人回来,他才会回复到以往吧!”牧清风说到后半句,似自言自语,小狐仙根本未听真切。 “清风,谢谢你来看我。” “何必如此见外,你也是因我才受伤。只是,小狐仙,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为什么你会来皇宫?” “我是被抓来的。”盯着牧清风渐严肃的脸,小狐仙诚实答道,“我也不知为什么。我只记得我睡的时候是在襄州太守府内,可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 “你认识襄州太守?” “不太熟,不过星寂和他很是要好。” “北冥星寂?” “嗯!清风,你认识星寂吗?说来他和你一样,也是难得的美男呢。” 牧清风头上一排黑线,这个女子…… “我与他不算认识,仅有几面之缘。” 牧清风心中了然,英雄难过美人关,牧清野是要用小狐仙来制北冥星寂。那么一个骁勇善战的英雄人物,死了真可惜,幸而探子回报他还活着,如此北冥星寂迟早都有可能归顺西洲。 “小狐仙,你好好养伤吧。” “你要走了吗?你还会再来吗?” 小狐仙急切地抓紧牧清风的手。见此,牧清风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在她额前印下一吻,这才惜别。 小狐仙当场发愣,连人走了也不知道。身上的伤似乎不疼了,躺在床上她飘飘然不知所以然,早已把昨夜之事忘的一干二净。巧的是,一连几日,陆云轩都没有再来,这让小狐仙更深信不疑那夜只是一场梦。 遇见真仙女 话说这一日小狐仙伤势正痊愈,便匆忙跑到那日的凉亭处去找牧清风。然而,牧清风没有,皇后娘娘倒是等在那儿。 小狐仙胸无城府,皇后雍容大度,她们两个倒是处的不错,这也成了后宫的一段佳话。 “容姐姐——”小狐仙兴奋的跑入凉亭,“容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等你。”皇后优雅地放下手中的温茶,抬眸瞟了一眼小狐仙,尔后有遣退了所有宫女太监。 “容姐姐知道我会来?”小狐仙不客气的在皇后对面坐下,毫无礼节可言。 “仙儿——” 皇后一声长叹,竟让小狐仙心中一热,还没有人这么亲昵地叫过她。 “仙儿喜欢清风吗?” 皇后问的直接,小狐仙倒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红着脸点头回应。 “仙儿,最是无情帝王家。很多时候,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容姐姐,仙儿不明白。” “不要喜欢清风。既然你已贵为德妃,就不要再去招惹他人了,姐姐不想看你和那人一样的结果。” “那人?谁呀?什么结果?” “是姐姐的一个故人,已然仙逝。但仙儿只要记住,少和清风接触才好。” “为什么?” 小狐仙很是疑惑,可皇后却在关键时刻摇了摇头,表示累了,径自离去。 这真的叫小狐仙开展头雾水了,为什么不可以接触清风?难道他们有什么秘密吗? 带着满肚子的疑虑,小狐仙漫无目的的走在皇宫大院内。也不知过了几时,她才抬起头来,竟又不知身在何方。 只觉眼前青竹漫布、郁树苍苍, 恍如仙境。 似有若无,琴音飘渺…… 踏上小径,寻音而去,却是曲径通幽,湖光潋滟,别有一番风味…… 悠扬之音再次传来,小狐仙这才看见坐于河边,轻弹古琴的女子。光看背面,就觉得那女子倩影销魂,不知正面是否也一样夺人心魄? 窸窣声响,小狐仙懊恼的鄙视自己一回,这下肯定惊动位背面仙女了。 果然,闻声,仙女讶然回眸,望向来者。 小狐仙对上她的面容,当场当机。 世间竟有这么美的人?万物仿若都成了她的陪衬,她身上散发着灵动而令人陶醉的光辉;明眸皓齿,宛如新月。倾国倾城,不足以形容;沉鱼落雁,犹欠一份灵动;她就是月,风华绝代,雅到极致。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来这里?” 巧言笑兮,顾盼生辉兮。 小狐仙此刻只知呆愣地望着她,动也不动。 于是乎,美人起身,轻扬衣袖,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可是新来的宫女?” 声如天籁,叫人心神荡漾。 美人见小狐仙毫无反应,转身欲去,不料小狐仙竟一把抓住她。 “嫦娥姐姐,你不要走!” 伤情 美人一怔,随即莞尔。这个宫女,着实可爱,竟以为她是月宫仙子。 “嫦娥姐姐,月宫那么寒冷,你不要回去了。”小狐仙继续无害的说,冷不妨头顶一片乌鸦飞过。 “我不是月宫仙子嫦娥,我也是人。” 听到这句话,小狐仙总算回过了神,但她仍然拉着美人不放。“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正当小狐仙两眼放花望着美人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极其凶神恶煞的声音。 “大胆刁奴,竟敢擅闯青竹林,该当何罪?” 小狐仙很不解的向后望去,只见一徐娘半老,样子甚是凶悍的女人叉腰而立。 “你是谁?”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是哪里的丫环,如此不懂宫中规矩,不想活了吗?” “我好像没怎么样吧?” “胆敢擅闯青竹林,就该处死。” “你……”小狐仙不爽,很不爽,“老太婆,你说话太难听了。” “你……”这回轮一中年女人吃瘪,还从没人敢当面叫她老太婆。愈想愈气,正待发作,一旁的美人却制止了她。 “英姑,你且去吧。” “公主,这……” “无妨。” 对着小狐仙冷哼一声,被称之为英姑的人才气冲冲的离去。 对着离去的人扮了好几记鬼脸,小狐仙悠悠问道:“美人、美人,刚才那个老太婆叫你公主,你是皇帝的女儿吗?” 皇帝?美人又是一怔。“姑娘,当今皇上可有这么老吗?” “呵呵,其实也没有啦!”小狐仙在脑海中想了想牧清野的样子,除了对她心狠手辣以外,也算是一表人才,英俊不凡。“美人,你到底是谁?” “我是皇上的妹妹,新月。” “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新月公主,难怪长的这么美!”对于新月公主,小狐仙不经意间耳闻一次,传说中她美若天仙,今日一见,只怕天仙也要被她比下去。 “姑娘,传言不可信。”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她们说你貌若天仙,我看纯属妄言,天仙跟你比,差远了。” 新月原想纠正她,被她这么一说,竟噗嗤一笑。 小狐仙呢,看到新月的笑魇,不自觉又痴了。 整整一天,小狐仙都赖在青竹林不肯走,直到一阵箫音将她引出来,她才发现夜已很深。 出门不到几步,便看到了牧清风,小狐仙一阵欣喜,即刻快步跑向他。 “清风哥哥——” 新月立在竹林出口处,轻喊来人。牧清风似乎很惊讶新月的出现,久久不能回神。 “新月,快回去吧!” 回过神来,牧清风提醒她。 “他还好吗?” “不必担心。” “那就好。 ” 暗自神伤,新月转身走向竹林深处,没人看见她眼角的泪滴…… 两人简短的对话让小狐仙听起来像天书,不去理会,她自然而又甜蜜的挽上牧清风的臂膀。“清风,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夜空下,她蓝色的眼眸流光溢彩,叫人心动。牧清风将她的手贴在胸口,轻声呢喃:“感觉。” 如果这就是爱,那小狐仙已然沉沦,在她转身的背后,她甚至都不曾记起,还有人的身影孤寂凄凉。那抹衣袂飘飘的的白色身影随风而来,又将随风而去吗? “盈盈……” 带我走 自那夜之后,牧清风隔三差五就会来找小狐仙,两人的情谊正是你侬我侬。本以为一切都会朝预想那样美好发展,却不料这一日,牧清野突发奇想要小狐仙侍寝。为此,小狐仙坐立不安。 当牧清野一身酒味踏入芳华殿时,小狐仙咻地就立了起来,她早已叫人通知了牧清风,为什么他还不来? “朕的爱妃,过来为朕宽衣。” 尽管醉意朦胧,牧清野仍像一头猛狮一样锐利,盯着小狐仙这只小白兔不放。 “呵呵——那个——皇上……啊!” 话在口中,牧清野已长手一捞,把她扔到了床上,随即便压了过去。 “牧清野!” 大吼一声,小狐仙愤恨的盯着身上的人,不过,这非但没有喝退他,反而激起了他的征服欲望。 眼看着就要被亲到,小狐仙赶紧大叫。“牧清野,你清醒点。我喜欢的人是你弟弟——牧清风。你怎么可以抢你弟弟的女人?” 牧清野似乎丝毫不受影响,仍然吻上了小狐仙的脸颊。无奈,小狐仙鼓足勇气,用力地推开牧清野,继而打了他响亮的一耳光。 四周随即安静,小狐仙瑟瑟地缩至角落,再不敢看被她打的人。 而牧清野,显然没料到有人敢打他。“女人,你可真大胆!很好,你成功的惹怒了朕,朕就告诉你真相,让你死的明白。” “你不是喜欢清风吗?朕告诉你,清风对你的情谊全是假的,他是朕特意安排在你身边的人,为的就是获取你的信任,再利用你。今晚,你别指望他会来,没人能救你。” “不可能,我不会相信你。清风他是喜欢我的,他不像你这么卑鄙。” 小狐仙猛的摇头大喊,打死她也不会相信。 “不相信?好,朕就给你个特权。”牧清野翻身下床,“来人,送德妃去平贤王府,子时三刻回宫。” 牧清风静静的坐在别院内吹箫,从未想到那个妩媚女子会如此清丽的出现在他眼前。 一袭白衣,没有一点装饰,她看起来像落入凡尘的仙子。放下长箫,牧清风内心的激动连他自己也意外。“小狐仙,你……” “为什么不来?” “我……” “他说的是真的吗?你接近我只是为了利用我吗?” 惨淡,是小狐仙的状况。 无言,算是牧清风的回答。 “你连骗我一句都不愿意吗?为什么?” “小狐仙,我不想骗你。起先接近你是有目的,但后来一切都变了,我……我已经真的……喜欢上你了。”牧清风牢牢抓住小狐仙的双肩,深怕她不信。然…… “清风,我相信你。” 虽然心中有气,但小狐人仍然相信眼前的男子,她喜欢他,不顾一切。下一秒,牧清风已将小狐仙拥入怀中。 “清风,带我走,好不好?我不想回宫,不要当德妃,我要嫁给你!” 咚—— 牧清风的心有如石击,是他忘了,她是皇兄的妃子,自己又怎能给她承诺? “小狐仙,我……” “清风,皇上要我今晚侍寝,可是我不愿意。求你,现在就带我走。” 小狐仙心急如焚,然回答她的终只有无言的沉默。 小狐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平贤王府的,总之此刻的她伤心欲绝,那个男子,她已然爱上的男子,竟然将她推开…… 清醒 “娘娘——”小蝶清脆的声音响在小狐仙身后,“娘娘,前边是祭坛,这边才是回芳华殿的路。” 小蝶指给她看路,但她充耳不闻,继续朝祭坛走去。 突然,一抹白色身影凭空降临,不众多丫环太监未反应过来之际,点下他们的睡穴。 “盈盈,跟我走!” 那抹白色身影就要去拉小狐仙的手,但她却闪开了。 “盈盈?” “我不是盈盈。”小狐仙目光无聚,“我不认识你,为什么你要带我走?为什么他不带我走?” “是牧清风吗?” 一抹惨淡的笑挂在脸上,白色身影无尽凄凉,“盈盈,你真的把我们之间的情谊忘了吗?我是云轩啊!” “牧——清——风——”小狐仙也是凄凉一笑,“是啊!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却不肯带我走?” “你喜欢他?” “我爱他。” 一字一句,有如一把把利剑刺穿陆云轩的胸口,就算是昔日的赵盈盈,也不曾说过一个爱字,可如今她却说“她爱他”。陆云轩嘴角渗出血丝,但此刻他只能眼睁睁地看她难过,放她远去。 似乎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将小狐仙引到了祭坛,等她一入窒内,祭台上的圣灵石便发出了一束幽绿之光。 圣灵石是西洲国宝,至灵至圣,常作祭祀之用。 出于好奇,小狐仙走向了圣灵石,一瞬间便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不由自主的,她将圣灵石握在手上…… 蓦地,一阵幽蓝之光泛起,穿透她的身体,照亮整个大堂,冲上云霄…… 往事如影,一幕幕回归到小狐仙的脑海。 仙女湖的际遇,幽州台的重逢,旅程的欢闹,邑州城的经历…… 所有一切都清晰的回到记忆中,而她却已泪流满面。那个将她捧在手里,爱在心里的男子;那个因她而一剑穿胸、颓废半载的男子;那个为她天涯海角、追随不弃的男子,她怎么可以忘掉?她脑海中熟悉的身影,一直都是他,不是牧清风。她怎么忍心将他伤得那么深? 冲出门外,她边跑边喊。“云轩,老公,我是盈盈,我是赵盈盈!” 然而,再也没有陆云轩的身影。 他走了吗?他走了吗?痛哭流泣,盈盈蹲在地上止不住的颤抖,这一刻她才明白什么叫撕心裂肺。 牧清野怒气冲冲地赶到祭坛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幅光景。 心蓦然就有一丝隐痛,很熟悉的场景,曾经有一人也这么伤心无助过,他也是坐在地上颤抖不已。可惜,她不是他,他没有必要对他客气。 狠狠的将盈盈拎了起来,再狠绝的将她拖回芳华殿,牧清野一个甩手,就将她扔到床上,继而覆上她的娇躯。 错过了 “牧清野,你干什么?放开我!” “女人,给我老实点。想跟牧清风跑吗?朕告诉你,绝无可能!我现在就让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我从来都不属于你,何来背叛之说?” “那好,朕今晚就让你完全属于朕。” “牧清野!”面对牧清野的强势,盈盈毫无招架之力,她只能认命的放弃一切挣扎,可是…… “西洲的国主,你别忘了,从幽州台把我带走的人是东海国的轩王,而我自始至终都是他的正王妃。你强行霸占我,将东海国至于何地,又将轩王至于何地?” 猛然惊醒,牧清野不可思议的盯着盈盈,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记起这些事,她不是失忆了吗? “奇怪吗?我都记得了,这还多亏西洲国国宝圣灵石。” “沉鱼!” 牧清野冷然一声,分不清是愤怒还是羞愧。 “好!你是第一个敢忤逆朕的女人,朕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果严重。朕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牧清野夺门而出,阴暗的眼眸中隐忍着无数怒气。 平贤王府中,牧清风内心无法平静。 那个女子抛下礼节,不顾一切,求他带她走,而他仍然回以她无限失落。 “牧清风,你好无能。连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牧清风心中痛言,“明明想她想的要发狂,为什么不敢去见她?为什么要让她难过?你难道要她承欢于他人身下吗?不,不行。” 霍然起身,牧清风一个跟翻,直飞皇宫。他不能,不能忍受她与别的男人欢好,哪怕这个人是皇帝,是自己的亲兄长。 心乱,是因为凌乱的寝宫;心痛,是因为她颤危地缩于墙角。牧清风见到盈盈的时候,追悔莫及…… “小狐仙,只要你还愿意,我立刻带你走。” 快速走到她身前,牧清风再她抱紧,但盈盈缓缓地挣脱了他的怀抱。 “不必了。” “小狐仙?” “我不叫小狐仙,我原名赵盈盈,又名沉鱼。我是东海国轩王爷的正王妃,之前多有打扰,请见谅。” “你……”听到这里,牧清风震惊不已。 “以前的事,我都记起了,多谢王爷的照顾。王爷请回吧,盈盈哪儿也不想去。” 宛如一道惊雷惊醒了最后的幻想,牧清风知道他与她再无可能了。她已恢复了记忆,他们也将越走越远…… 铜陵台之歌 高台之上,一位绝色女子双手被缚于身后,立于台之中央。人群满是骚乱,他们挣先恐后的向前挤去,只为一睹芳容。 “大家都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高台之上,传来一阵尖锐的阴阳怪调,“她就是艳绝无双的幽州舞女——沉鱼。” 沉鱼? 谁不知晓这个美名,幽州台之舞,早已让沉鱼名满天下。原来她就是沉鱼,难怪这般倾国倾城。 “皇上有旨,今日谁出的价高,就将沉鱼赐给他一晚。”太监的声音又响起。 多么讽刺,她居然被古人拍卖,还是个残暴的皇帝,这世间的事还真是复杂。 下面已经有人开始叫价了,盈盈脸上一抹凄惨的笑容。忽而,她走到高台边沿,大声说道:“既然各位这么有兴致,那沉鱼也应展示一下才艺,才不枉费各位的苦心。大家可能都知道沉鱼是舞姬,其实沉鱼最先以歌出名。昔日幽州台之舞,不可重现,今者铜陵高台,沉鱼以歌谢天下。” “云轩,不管你在不在下面,都希望你可以听到我的歌。今日一别,只等来生再见。对不起,云轩,盈盈有负于你。”盈盈望向高台下,脸上竟有一丝得意。 如果流浪是你的天赋/那么你一定是我最美的追逐/如果爱情是你的游牧/拥有过是不是该满足/谁带我踏上孤独的丝路/追逐你的脚步/谁带我离开孤独的丝路/感受你的温度/我将眼泪流成天山上面的湖/让你疲倦时能够扎营停住/羌笛声胡旋舞为你笑为你哭/爱上你的全部放弃我的全部/爱上了你后/我开始领悟/陪你走了一段/最唯美的国度/爱上了你之后/我从来不哭/谁是谁的幸福/我从来不在乎/谁是谁的路途/我只要你记住 两行清泪划过脸庞,盈盈闭上双眸,笔直栽下铜陵台。 一直处于高台屏风后的牧清野,看到她决然的倒下,内心突然有些纠结。不,他不会让她死的,绝对不行。正想叫暗卫去救她之际,却见到一抹白影快速飞来…… 有飞的感觉,盈盈嘴角一个浅笑,这样就可以安详了吗?只是,还没等她落地,腰间徒然一紧,她已被人迅速提回高台。 “放开我,让我死!” 因为愿望没有达成,盈盈很气恼地捶打着救她之人。那人见此,忙将她拥入怀中,而她却泪水连连,挣扎的更加厉害。 “盈盈——” 一瞬间,所有的动作都已停滞,那么动听的声音,除了他,还有谁? 抬头对上来者,她眼中有激动、有深情、有自责、又有悔恨。这是她的云轩吗?他真的来了?他不怪她吗?为什么还可以原谅她? 泪如泉涌,盈盈保证她一辈子也没哭过这么多。 生死时刻 “盈盈,你没事吧?”陆云轩的眼中始终只有关切。 “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被我伤害,还是要来?” “放不下。” 放不下?云淡风轻的三个字,其间受了多少苦又有谁知?“傻瓜,不值得。” “盈盈,你可曾爱过我?” “我从头到尾爱的人只有陆云轩一个,我只是不小心忘记了你。可是你在我心里,从来没有变过。” “那一切都值得。”云轩的心像是得到释放一般,有种升上云端的感觉,可是他的眼却也不禁流下泪水。 何其清高的一个人?他为自己而一次次受伤害,这一刻他居然为自己流泪,盈盈的心像是被重重打了一拳,无比的疼。这就是心痛的感觉吗?为什么来的这么慢? 抚上云轩憔悴的容颜,盈盈不知是何感觉。不在乎旁人的惊讶,不在乎周围的一切,不在乎下一刻生死,盈盈只想吻她爱的人。 仿若一切都不复存在,云轩和盈盈深深地拥吻着。 牧清野早已从屏风后站了出来,阴蛰的脸寒冷无比。这个女人,居然当他的面亲吻别的男人。 “杀。” 多么残忍的一个字,在他口中竟这般清浅。 处于热吻之中的两人似乎还不知道危险在靠近,然而当两个侍卫持刀而来时,云轩仍一脚踢开一个。 大批的侍卫涌上来,云轩不得不结束这个绵长的吻,投入战斗之中。 出人意料,在他们被团团围住时,翼先生和白龙有如天兵天将一般出现,这令盈盈惊讶不已。“白龙?翼先生?你们怎么会来?” “还不是因为某人真情嚎叫。” 一个多月未见,白龙还是一如继往的喜欢与她斗嘴。 “臭白龙,你又损我。” “白龙,小狐仙,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冲出去再说。”翼先生见形势不录妙,便嘱咐了白龙几句,他们作排斥掩护,陆云轩和盈盈先走。 “你们把西洲国当成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牧清野安坐于高台之上,厉声喝道,“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活,朕已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受死吧。” 原本还有些不安的四人在听到这番话后,竟都平静了下来。“盈盈,害怕吗?”陆云轩轻微拢了拢盈盈的发丝。 “有你在我身边,死又何妨?只是连累了白龙跟翼先生。” “小狐仙,你把我白龙当成什么人?我和师兄都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白龙收起佩剑,深情款款地望着盈盈,“小狐仙,若有来世,我可以比云轩更早认识你吗?” “好。” 惠心一笑,盈盈眼眸闪过无数光辉,让人心动又心碎,这便是他们几个的结局了吗? 万箭齐发,他们要被万箭穿心而死吗? 牧清野望着那四大不畏生死之人,嘴角不禁浮上一抹苦笑,为什么他们可以同生共死? 就在他要下手势之际,一道空若幽兰,低若深谷的声音传入耳畔。“清野哥哥——” 牧清野的心蓦地一震,是他吗?会是他吗? 他没有听错,他真真切切的来了,来到了他身前。“清野哥哥!” “新月?” 万世万物都成了点缀,那般绝色而旷古绝今的美只有他才有,宛如空谷的精灵,灵动而流光溢彩。 “新月,你怎么来了?”望了他许久,牧清野才悠悠问道。 “因为她。” 绝世美女 顺着新月手指的方向,牧清野看到了赵盈盈。 “清野哥哥,我很喜欢她,你不要杀他们好不好?”新月问的真诚而专注,他美丽的脸庞让任何人都不忍拒绝。 “好,只要新月喜欢。” 赵盈盈这回不得不折服于这位美人。太强了吧?那和一个冷酷无情的帝王居然被她收的服服贴贴,牛,真牛! 云轩、白龙他们也没想到,他们的性命之忧这么容易就化解了。不过,看到那位美到极致、风华绝代的人,他们也就明白了。 盈盈又回到了皇宫,不过这次她是作为西洲国的贵客进去的,上宾的感觉就是不错。 自从被新月领回来之后,盈盈就直接跟她到了青竹屋,云轩他们被留在了神龙殿。 “新月,你好了不起,爱死你了!” 盈盈上前就给了新月一个大大的拥抱,而新月并没有拒绝,只是娇羞地低下了头。 “小狐仙,我真怕你死掉。” “怎么会呢?有新月在,我才不会死。还有,新月,其实我本名叫盈盈啦。”某人完全忘记之前的惊涛骇浪,此刻只管紧紧抱着新月,以致于她的小腹似乎被某物搁了一下。 “咦?” 嘤咛一声,盈盈脱离新月怀抱,将她扶正,仔细地往她的中段看去。 新月被她看得面红耳赤,无处遁形。 “盈盈,新月是男儿。” “什……什……什么?”盈盈没听真切,但仍然震惊地问道。 见此,新月拉起她的小手,触向自己小腹之下的某物。 “啊——” 盈盈急忙抽手离开,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专属于男人的东西。和云轩的那一次云雨,她曾不经意的看到,云轩却叫她真切的摸到,想到那次云轩那她碰他那里时,她就面红心跳不已。只是,这只有男人才有的东西,新月怎么会…… “新月,你……” “盈盈,新月是男子呢。” 有如一道惊雷劈中盈盈,她两眼一白便要倒下去。 “你没事吧?”新月赶紧扶住她,但盈盈却两脚发软,使不上力。 天啊,她怎么会碰到这种事,新月……新月居然是个男子,还是个绝世美男?但是,牧清野好像喜欢他哦,难道……难道他们都是同志吗? 直接来到雷劈死她吧,虽然牧清野很帅,可是两个男人在一起,还是非常、十分、极其的可惜啊! 望着盈盈表情丰富的小脸,新月淡淡一笑。“因为知道盈盈的不同,新月才要告诉你呢。盈盈,可愿做新月的朋友?”新月的眼眸中闪着渴望,也难怪,这小可怜从小就没有朋友。盈盈是唯一一个对他说真心话,无所顾忌的人,就因为那一天的闲聊,他像明白许多事似的。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你出手相救,还是我的大恩人呢!不过,新月,我对你真的很好奇,可不可以讲给我听你的故事啊?” 新月的故事(一) 西洲国二十三年,高祖皇帝牧丰洲之妾水如妃诞下一子。该子出生之际,皓月当空,月光如银,一泻千里,因而帝赐名新月。 “娘娘,恭喜娘娘,贺喜娘娘,诞下了小皇子。”忠心的奶娘将已在襁褓中的小皇子抱给尚卧在床的水如妃。 “英儿,拿红巾来。”水如妃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说道。 “娘娘,你要红巾作什么?” “英儿,去告诉皇上,说……本妃诞下的是……小公主。” “什么?娘娘,这是为何?” “不必问,去吧。” 望着孩子,她的眼神充满母爱,可是她不得不狠心一点。 十二年后。 新月跌跌撞撞跑进水月宫,跪在母妃身边哭个不停。 “新月,怎么啦?” “母妃,为什么儿要男扮女装?为什么儿不能像哥哥们一样骑马射箭?为什么儿总是被欺负呢?” “新月,你说什么?”听到新月的哭诉,水如妃的脸一下变得苍白,“休得胡说!你是公主,岂能和哥哥们一样?” “儿不是公主,是皇子。儿要去告诉父皇,儿的身份。” 啪—— 很响亮的一巴掌煽在新月脸上,水如妃泪如雨下。“你走,你连母妃的话都不听了,母妃要你干什么?” “母妃——” “走啊!” “母妃,新月错了。”新月脸上淌满泪水,“新月是公主,是母妃的掌上明珠。新月不要像哥哥们一样,新月要学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请母妃原谅我。” “新月!”水如妃一把抱住新月,“母妃没用,保护不了你,只能委曲求全。新月,不要怪母妃。” “新月知道,母妃是为新月好。不会怪母妃的。” 虽然嘴上答应水如妃,要做一个真正的公主,但新月内心仍然渴望和哥哥们一样。半年一次的狩猎大会又开始了,新月瞒着水如妃悄悄跟去了猎场。 新月不会骑马,只能徐车慢行,他的父皇与哥哥们早已策马远去。 第一次来到猎场,新月不免被它的阔大震惊。 离车步行,他感觉猎场像是走不完似的,足足过了半个时辰,还没见到一个人影。 咻—— 一支飞箭从他发间穿插而过,射落了他发间的一朵梨花,刺入一颗树内。新月杏目圆瞪,望向箭源地。 是太子牧游恬,他正骑着马过来。 新月有些害怕,又有些欣喜,终于有人了,他现在正不知该怎么回去。 “太子哥哥,你可以带我回去吗?我……我迷路了。” 望着新月娇羞的模样,牧游恬心中一阵荡漾。她才十二岁,就已经超越她的母亲,美的倾国倾城,再等几年,这副绝色容颜怕是要艳绝天下了。 “你迷路了吗?”牧游恬下马,明知故问。 “嗯。” 新月轻声应答,羞愧难挡。不想牧游恬竟称她不备,一把将她压在地上。 “太子哥哥,你干什么?”新月惊骇。 “新月,我喜欢你,我要你。”牧游恬将他按住,唇已贴上他的脖颈。 “不要,太子哥哥,放开我。” 拳打脚踢,没有丝毫作用,牧游恬有如一头猛兽,将新月压得死死的。 突然,一箭射来,准确无误的从他们中间穿过,隔开了牧游恬对新月的压制。 新月的故事(二) 得到解脱,新月赶紧缩至一角,整理好衣裳之后,他才看清来者是谁。 白马之上,英气十足;刀削般俊美容颜,在阳光之下,宛如天神。这般傲然之人,除了牧清野,还会有谁? “牧清野,你别太狂妄了!” 牧游恬盯着白马之上的人,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牧游恬,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你别太狂妄了。”牧清野邪佞一笑,“她可是你妹妹,新月公主。” “哼!” 牧游恬气恼的将鞭子一甩,骑马而去。剩下一身威武的牧清野对着一脸惶恐的新月。 望着新月,牧清野竟也是一眼迷离。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她的,是那一次不经意的惊鸿一瞥吗?她美若天仙,灵气逼人,叫人不心动都难。 “新月,我带你回去。” 牧清野向他伸出一只手,他却迟迟不肯上马,他会是第二个牧游恬吗? 仿若看穿了新月的心思,牧清野爽朗一笑。“新月,上来吧,我不是牧游恬。” 有些囧困,新月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牧清野已下马来将他抱上马背。 策马徐行,牧清野并不希望那么快走出猎场。 他坐在新月身后,幽兰的气息不时传来。她身上没有一点脂粉气,肌肤胜雪,浑然天成。尽管体内的欲火被他压了再压,他还是情不自禁的环上她的腰际。 腰间徒然一紧,新月一阵讶然,他居然抱他!他身上强烈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他十分恐慌。他想要挣脱,他却将他搂的更紧。 望着被他禁锢于怀的美人,牧清野的眼神变得十分灼热。“新月,把脸转过来。” 虽则害怕,新月还是小心翼翼地转过头来。 “唔……” 在他未反应过来之际,牧清野吻上了他的嘤唇。 新月一动也不动,完全惊呆了,他居然吻他! “傻瓜,要闭眼。” 见他没有反抗,牧清野好心提点,随后一手扶着他的腰际,一手托着他的后脑,再次吻上他的嘤唇。 新月像是着魔一般,在他再次吻来的刹那,真的闭上了双目。 牧清野的吻越来越深,新月就像清露一般清新甘甜,让他停不下来。他们吻得忘我,直到白马因脚下坑地而一阵颠簸时,才双双清醒过来。 新月刷地别过头去,但脸已红至耳根;牧清野心情大好,紧紧抱着新月,一直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