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医生cristina》 ☆、Like a virgin 噩梦总是很长,好梦却总是很短。有些东西我们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却总在一睁眼后发现,两手依旧空空。然后就是后悔,长久的,反复的,无止境的后悔…… 如果没有搭上那班该死的飞机就好了,如果没有答应去领那个该死的harperaveryaward就好了,如果没有研究出那个该死的3d打印心脏技术就好了,如果没有对burk提出的该死的接替他管理研究中心的邀请说yes就好了,如果没有离开seatlegrace医院就好了,甚至……如果没有该死的那么想当最好的外科医生就好了…… 可一切毕竟是来不及了,不是吗?一切毕竟不可能再重来了,不是吗? 看着飞机燃起大火,从中间干脆利落的断成两截,cristina在脑海里不停的骂着该死。但她没有象其他乘客那样狂叫出声。毕竟她是封闭的人,而这种临死前失态的举动实在不适合她.谁让她是个该死的,利欲熏心,争强好胜,冷酷无情的人。从另一个角度说,这也确实是一种最适合dryang的告别方式,不是吗?那种躺在温暖的床上,被家人和朋友包围,安详的闭上眼睛的死亡从来就不适用于强硬的cristina,不是吗?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cristina放弃似的无声的吐出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去感受飞机急速下落的失重感,以及机舱里人被气流强行席卷出去时凄厉的惨叫。面对眼前的一切,就算她是最好的外科医生也依旧无能为力。可是shit,天知道她有多恨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这种无论怎么做也无法挽回,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的感觉。 就像她在手术台上打开病人的胸腔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就像她拼命的作着心脏复苏术急救车上的家伙却依旧呼吸越来越微弱……就像,就像她面对着george的尸体全身冰冻了般的寒冷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就像她听到izzie在电话里说已经决定离开却手脚发麻吐不出一个单词,就像……就像她面对oven递上来的离婚协议明明心里颤抖着却不知道除了签字还有什么别的选择……或者更久远之前,在那个未完成的婚礼上她死站着,茫然无助,却不知所措……还有,最初的最初,她大出血昏倒在手术台旁,明明知道答案却无法回答出drburk提出的关于心脏的那个问题…… 无能为力,是的,她现在的感觉与其说是惊恐,悲哀,不如说是对无能为力的绝望。做什么都没用,做什么都一样,什么都不会改变。她 怕死了心里面的某个小人喃喃的对自己重复着这些话的时刻。她也曾发誓绝对不让任何自己掌握外的事情发生,与其无法掌控,不如趁早放弃。所以她才会在离婚的协议上毅然签下名字,所以她才会在得知怀孕后不告诉孩子的父亲而私自决定流产……而且是……两次,面对两个不同的男人。 cristinayang是无敌的,是无畏的,是无情的,最好的外科医生。这是种褒奖,尽管带着嘲讽,但自己一贯愿意把那当作是别人无法企及时的嫉妒。可是,无敌的cristinayang最终还是要输给死亡,输给命运了,不是吗。 飞机又一个剧烈的震动。cristina不自觉握紧了椅子的扶手。真幸运,也真奇怪,自己的座位居然到了现在还没有被刮出机舱外。可这不科学,那个该死的座位号那么靠近裂开的舱门,按道理说,早应该被卷到对流层去跳桑巴舞了,难道是因为舱内外气流的反作用力…… 靠,自己果然不是正常人。cristina唇边勾起个冷笑,淡淡的将扑到脸上的一条不知道谁的围巾扯开。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进行科学领域内的思辩探索。 不过,其实现在自己最开心的就是终于可以解开科学界和宗教界千百年来争辩的谜题——是否有所谓的死后的世界存在。只可惜恐怕是无法用论文的形式在science上发表了,否则一定会引起比3d打印心脏更大的轰动…… “shit!”突然的剧烈疼痛猛地击中了cristina的头部,她感到一股温暖的液体从额头上流下。是掉落的行李?还是解体的舱顶?她迷茫的猜想着,感到一阵阵晕眩和无法克制的呕吐欲望。不管是什么,依这种程度的疼痛来判断,自己怕是受到了致命的创伤。如果是在seatlegrace医院,有dereck和oven主刀,大概还会有的救,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下……百分之一百只剩等死一条路了吧…… 但愿不要伤的太难看,她还想在葬礼上保持最后的体面……疼痛依旧持续,却又渐渐转淡,这不是个好现象,说明自己器官已经开始衰竭……cristina无法再集中思绪,一张张面孔开始散乱的在她的大脑里飘荡……她一直对所谓的濒死体验保持了很大的怀疑态度,没想到是真实存在的……继父,母亲……izzie,george,alex,我可爱可亲的小强五人组……当然还有一直激情肆意,无话不谈,又各自在自说自话的meredith,对不起要让你伤心欲绝了… …oven,是的,我的oven,也许离开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糟糕的决定,可原谅我,即使到现在也无法承认后悔……最后的最后……果然是这张面孔,黑色的,英俊的,高傲的,总是留给我一个追逐的背影,让我求不得摸不到,享受着没有我的幸福的男人…… 我的妻子是个接受了全套外科训练,却愿意为我放弃事业,待在家里照顾孩子的人,她是我最爱的人,我的家就是我的世界…… 说的真温柔,真甜蜜,也真该死的冷酷无情,得意洋洋。这是在向我炫耀你的幸福么?没有我也无所谓的幸福?或者是在告诉我我当初放弃了什么?告诉我我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那样东西是什么?…… shit,shit,绝望和怒气突然同时在cristina胸口中崩裂,爆炸般压迫着她的每一条神经。我没有错,没有选错,从始至终都没有选错!所以,我不后悔,从来,没有一分一秒钟后悔过!我过的就是我要的生活…… 终于,疼痛更剧烈的起伏着向她袭来,在周遭一片鬼哭狼嚎的声波里,坚强内敛从不惊慌失措的外科权威dryang,cristina发出一阵尖利而刺耳的嚎叫。 尖利的电话铃声刺破了夜晚的宁静。meredith困倦的翻了个身,试着告诉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但女儿却先她一步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meredith无奈的一面安抚女儿,一面将手伸向了电话。 最好有个完美的理由,她在心里咕哝着。凌晨3点吵醒一个才oncall了36个小时的医生,无论是谁都必须有个完美的理由。 “我是drgrey。有什么事?”meredith用着连自己都觉得很不客气的语调问。 “是我……我……oven。”电话那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似乎还隐藏着哽咽。 oven?这个时间?一定是出了什么事?meredith觉得自己的大脑瞬间清醒。oven是个多冷静的人,没谁比自己更清楚。认识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在凌晨用这种声音和自己说过话。除非……绝不可能,昨天晚上她还和cristina通过电话,电话里的那女人一如既往的精神熠熠到叫人厌恶,叫嚣着炫耀她要在harperaveryaward宣读的获奖感言。那个强悍的女人,就是上帝也不见得能打得垮的女人……可是,上帝,为什么,她心跳得这么慌乱…… “o ven,告诉我,到底怎么了?”meredith重重的吞下口口水,拼了命的压抑住手指的颤抖。 “meredith,是cristina,她……她出事了……” 话筒猛地从meredith手掌中滑落。 “先生,先生,你没事吧?先生,你在听我说话吗?” 昏暗的灯光下,消瘦而高大的身影眼见着向一侧倾倒,直到一只黑色有力的手猛地支撑住大理石的桌面。 “是的,我在听。”几秒的沉默后,沙哑的男低音淡淡的回答,语调依旧是惯常了的冷漠。 这冷漠似乎平缓了电话那端汇报人的神经,他吞了口口水,鼓起勇气继续报告。 “drburke。就像我刚才说的,dryang的飞机发生了空难。全体乘客加上机组人员,一共298人,全部遇难,目前没有发现有人生还。机场给中心打来电话后董事会就紧急召开了会议。可大家都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做。您知道的,您走了之后,中心全是dryang在管理。没了她,我们……我们……”汇报者一阵哽咽,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他停顿了很久才再开口。“所以,大家只有请您回来主持局面。我们知道您家里目前的情况……可是,没办法,现在中心整个乱作了一团。我们已经派人去了事故现场,可后续该作些什么,怎么帮dryang料理后事,怎么维持中心运转……请您务必回来帮帮我们,拜托了。” 电话里的人声音焦急而殷切,男子却没有回答,他只是极缓慢极缓慢的向后退了一步。直到窗外橘树的巨大阴影巧妙的遮挡住了他惯常清俊冷淡的脸。没有人能看得清此时,他面孔上到底是怎么样的表情…… ☆、If tomorrow never come “嘀,嘀,嘀”。 机器规律的运转声平缓而安详的持续,好像一只温暖的手抚慰着cristina的心。是心电监护系统的声音。好熟悉,好舒服,好安心。如果有所谓的天堂,那么在骄傲的外科医生dryang心里就该是这样。 天堂?cristina一个激灵。飞机坠毁前机舱内的悲惨画面猛地浮现在她脑海里。是的,自己乘坐的飞机已经失事了,就在从苏黎世飞往seattle的途中,她本想趁此机会去拜会下过去的好友和同事们,两年的离别让她真的相当想念,可惜没法实现了…… 所以自己现在是已经死了?以cristina严谨的逻辑思维来判断,从几千米的高空坠落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生还希望。那么自己确实是在所谓的天堂了?而且依照自己目前还能维持如此清晰的元认知来探讨死或不死的问题来看,恐怕她已经变成了她本来打死也不承认存在的灵魂体了! shit!cristina无声的诅咒。居然真有所谓的灵魂存在,居然真有死后的世界。这真他娘的该死的颠覆了她四十年来赖以生存的所有的价值系统和世界观。科学,该死的!宗教,该死的!她现在根本来不及哀悼她的死亡,她只想哀悼她可怜的轰然倒塌了的科学信仰…… “嘀,嘀,嘀”。 机器依旧在平稳的运转。cristina烦躁的情绪再次被它抚平。虽然天堂的存在让她极度不满,但目前听起来这个天堂还算不错,不是吗?不用睁眼她就能感受得出身下百分之一百是一张医院急救室的病床,那棉质被子丝滑的手感,以及带着微微消毒水味的枕头……还有,那些响个不停的仪器。嗯,这是呼吸机,这是心电图机,这是注射泵……不会错,自己所处的空间百分之二百是一间配备精良的icu。 原来这就是天堂的样子。cristina慢慢的睁开眼睛,不出所料的,被一片刺眼的白色填满了视线。尽管还有些模糊,但她毫不费力的就能辨认得出身边静默的矗立着的每一件物品。这是icu。她活着时熟悉的,也是唯一熟悉的空间。她可能数不清自己的公寓有几扇窗户,壁橱里有几个隔间,甚至餐桌配了几把椅子……但她绝对不会弄错这里的任何一件仪器,她闭着眼睛就能报出它们每一个的准确位置。 这就是cristina的骄傲,最优秀的心脏外科医生,用着最不为人知的最艰辛的努力和最痛苦的舍弃换来的拔萃的技术与锦绣头衔…… 大概是活着时心的位置传来一阵自嘲般的酸涩,cristina刚想习惯性地用强硬的自尊把它压抑下去时,却哑然停顿。自己在做什么?伟大的dryang已经死了。躺在这里的不过是一个孤独而无助的灵魂,所谓的尊严,所谓的骄傲,所谓的永不服输,对一个死人还有什么意义。 叹息,无声的叹息,然后是真正的自嘲的微笑。记得曾经自己在一本宗教类研究杂志上读到过,有宗教研究者认为人死后的天堂并不具备一个具体的或者说固定的形态,而是根据死者生前的记忆构成。换句话说,人会将他生前最依恋的人,最依恋的场所幻化为他独有的天堂。所以,这就是自己生前最依恋的地方了?医院?icu?手术室? cristina感到自己简直无法抑制嘴角上那上扬到了极致的嘲讽。果然符合dryang的性格,嗯?亏她当时看那篇文章时还带着鄙夷的态度,没想到现实就是喜欢这么无情的给她来个大巴掌。 一阵微弱却清晰的脚步声突然从门外传来。cristina一愣,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有天堂,当然就要有天使了,只是不知道天使的形象会不会也是依自己的记忆构造的。穿着白□□生服,拿着厚厚的病例夹,一副不可一世的冷漠的专业表情…… “你们给我听好了,我知道你们背地里叫我什么。nazi?没关系随便你们。但记住,只要是我提出的规矩,你们必须给我记牢。” 强硬的几乎能听到金属声的女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呃?drbailey?! “我知道你们在祈祷你们的resident能快点回来接管你们,免得你们继续受我的摧残。但很抱歉,在他回来之前你们必须也只能按我的规矩来。”bailey头也不抬的打开icu的房门,指着床上的病人问道。“谁能告诉我,她是谁?今天为什么躺在这里?” 一群没嘴巴秃头鹌鹑般挤在bailey身后的intern们蓦的陷入沉默,眼巴巴地盯着bailey手上厚厚的病例夹,努力回想着那上面的内容。该死,这不是他们想要跟进的病例,所以根本没有仔细阅读过。 过了好久,一个高瘦的满脸雀斑的男孩才支支吾吾的发出个微弱的声音。 “那个,drbailey。我想……嗯……她该是两年前因为车祸住进来的病人。内脏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尤其是心脏包膜出血。那时的心脏外科attendi ng为她实施了紧急手术,保住了她的生命。但她却陷入了深度昏迷状态,一直没有醒过来。而昨天,昨天我们把她送到这里来,是因为……是因为……” “是心包膜返折处撕裂出血。”bailey等了不到两秒,便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的话,狠狠瞪了他一眼才继续说。“把她送来是因为监控到了她的心跳异常,而fmri的图像也出现了与以前不同的脑血流状况。这意味着……” 这回,不仅开口回答的男孩,所有的intern们都被bailey吓住般低下头,作一副苦思冥想状。 “这意味着,她不是要死了,就是要醒过来了!”bailey懒得再等他们的答案,凶恶的补充。“mark虽然你回答的乱七八糟,但至少比其它蠢货要强那么一点,这个病人由你负责,现在到实验室去拿……” “咳,咳,咳” 一阵轻微的咳嗽声突然打断了bailey的命令。她不满的骤起了眉,刚想把那个不识相的intern给揪出来,却发现那群家伙一个个愕然的瞪大了眼睛,一副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的表情看向自己的身后。bailey一愣,领悟到什么似的猛地转身。 病床上,那个苍白的亚洲女孩正努力捂住自己的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努力更新中,果然因为大爱而写的东东最有动力了! ☆、What I Am “你知道吗,你简直是科学上的奇迹。昏迷了两年居然还能醒过来,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名叫mark的intern喋喋不休的对着病床发言,情绪明显激昂的过了头。 “我要镜子。” “你知道吗?要不是因为你的近亲都在车祸中丧生,而你的其他远亲又不愿意负责,所以找不到为你签脑死亡的人,你早就该被拔掉仪器,你的心脏、肺、肝、眼睛、皮肤,现在可能分散在不知多少个等着移植的人身体上……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随便的谈论你家人的死亡和你的器官,我该缓和点告诉你……但你知道吗?你能醒过来是个多么伟大的奇迹。为了这个你应该高唱赞歌。当然不是为上帝,而是为了医学……” “我要镜子,给我镜子!”看着面前自说自话到忘我的年轻男孩,cristina不得不提高了音量,用近似于咆哮的声音吼出来。 男孩猛地一顿,似乎终于注意到病人根本没留意自己对科学的赞美,而在提着什么怪异的要求。 “你说什么?” “镜子!我要镜子。” 男孩愣了好半晌,才下意识的喃喃说道。 “可,这里没有镜子,这里是病房……” “那就去找。现在,马上!”cristina再也受不了他的慢半拍,以着主管对下属医生的口吻凶狠的命令。 看着男孩傻呆呆的转身,向护士站跑去。cristina暗暗地吐出口气。怪不得bailey气成那个样子,现在的intern的品质真是越来越低下。不过至少那个傻子还算知道该去向谁借镜子。 瞥了瞥眼,cristina瞧见“自己”的病例被忘在床头。封面用蓝黑墨水标准的写着几个字符——“fionalin”。不自觉地,她又再次叹了口气。没有了刚开始的震惊和慌乱,她大体上已经能试着用冷静的思维思考周遭发生的一切。 她遇到了飞机失事,她百分百必死无疑。她被不知道是行李还是舱顶残骸的东西击中,她疼晕了过去。然后,她醒过来,发现……是的,她敢拿不知道属于谁的现在这具身体的生命打赌,她目前所处的地方正是久违了的grey-sloanmemorial医院的病房。就算她认不清病房里熟悉的装潢,但她也绝对不至于认不出drbailey那张严厉而精明的黑脸。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何种力量把她从千里之外弄 回这儿,这张床上,这个身体里?尽管不愿意承认,但她仍然明白自己现在元认知到的这个物质形态的“自我”很可能不属于cristinayang。回魂?死而复生? shit!cristina狠狠地骂了一句。她的世界观,价值观,所有的一切都可怜兮兮的碎了满地。看着病房墙壁上日历。她是不是该庆幸,至少她没穿越时间。现在正是在她发生飞机事故的一周后。 可,有什么地方似乎不对……cristina隐约觉得哪里透露着抹诡异。 “给……给你……镜子……”mark气喘吁吁的跑进病房,献宝似的把一面化妆镜放进cristina扎着点滴的手里。 cristina忙不迭的举起镜子,照向自己。现在没时间去思考所谓的不对劲了。首先的要务是,证实这个“自己”。 “天!该死……”她的眼睛死死凝视着镜子中的面孔,心里一片冰凉。 果然不是那个她看了几十年,看到发腻了的典型的韩国脸。没了细细的眼睛,没了被meredith嘲笑的冏字眉,甚至连长圆的下巴都被替换成了锥子型……这绝对不是自己,不是cristinayang。这完全是一副陌生的面孔。唯一相同的就是那点东方元素。 “那个……你不要这么沮丧……”看懂了她的郁闷,mark骚了骚头,尝试着小声安慰。“其实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糟糕。你看起来很漂亮……我不是故意说话安慰你,你真的很漂亮……你知道nikita吗?你和那里面的那个混血的东方演员长得很像。有着种,东方和西方混合的独特韵味……当然……这不是说我对你有什么特殊的……我只是就事论事评述你的长相而已……我……” cristina斜了一眼明显正陷落入越描越黑的窘境里的年轻intern,看着他发红的面颊,实在懒得发表任何感言。 也许这张脸确实算得上漂亮。精制的五官,无可挑剔的曲线,严格上来说很象传统审美中天使的形象。可,她不是自己,不是cristinayang。cristina暗暗耸了耸肩。换了张漂亮面孔无法引起她的任何兴趣。作为一个以最优秀的外科医生自我要求的人,她对外貌的唯一要求就是职业严谨,不落伍。至于是不是漂亮?她觉得自信从来就是女人最大的魅力来源。 不过只靠一张脸就能把陌生男孩迷的晕头转向的感觉,似乎也不错。她再次瞄了下mark已 经延伸到耳后的红晕。 也许是受过太完美的外科训练,在任何情况下都知道如何保持极度的冷静,cristina很庆幸自己并没有肥皂剧里同等情况下角色们狂乱惊呼的欲望。好吧。事实很明确了。她cristinayang死后发生了穿越,她原本的灵魂穿到了这个东西混血的叫做fionalin的女孩身体里。方便的地方是看起来这个女孩的亲人都已经不在世了,她也就省掉了去和她的家人解释这种种奇怪的现象的麻烦。 既然她的元认知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她的所有记忆,所有自我认同,所有知识和技能,都说明她在精神上是百分之一百的cristinayang。那她也就没有必要仅仅因为身体的不同而非要去顶替另一个完全陌生的身份。反正所有可能关心,在乎,爱着那个原本该叫做fionalin的女孩,会为她的死去心碎的人都已经不存在了。而她cristinayang却还有同事,朋友,亲密的爱人,还有会为了她的生死而伤心欲绝,牵肠挂肚的人……那么她自然应该站出来告诉他们,cristina还活着,她只是换了身体而已。 想到这里,她的心不自觉地一阵抽痛。天,不知道alex,meredith,还有oven此时伤心成了什么样子。他们已经一起面对了太多亲人的离去,那种痛有多深,多刻骨……她绝不应该再让她爱的人们尝试…… “mark,是吧?”行动刻不容缓。cristina清了清嗓子,发现这幅身体的声线也极度轻柔好听,就是说起英文有股讨人厌的chinglish的味道。 不过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她努力伸出手碰了碰犹自在尴尬中的男孩。“请帮我找bailey来。” “嗯?drbailey?”男孩被cristina捅醒,望着那张天使般的面孔,愣了下才说道。“那个……你找她做什么?我是你的大夫。有什么告诉我就行了。” “我要说的事你解决不了。”cristina不愿和他费口舌。“我要bailey。” “可是,drbailey还有别的病人要处理,而且今天是她儿子的生日,我们计划为那个小家伙在医院搞个特别的庆祝会。drgrey,drhunt,drshepherd都会参加。所有员工都为他准备了礼物,我们今年的intern们还在大厅里挂了彩灯。如果你……嗯……精神还好,我想……也可以邀请你…… 参加……” bailey要为儿子举行庆生会,所以没有时间来看自己,derek,meredith,甚至oven都会去……cristina的手蓦然停在半空中,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信息在她大脑里开始飞速的旋转,再旋转……渐渐的她终于意识到早先察觉的不对劲到底是什么…… “告诉我,mark,你听说过……cristinayang吗?”cristina勉励的蠕动了几次喉咙,才将这如鲠在喉的几个字吐了出来。 mark的脸色暗淡了下来。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是的。她曾是这个医院的心脏外科主任。大家都说她是最好的外科医生,是drgrey,drhunt,drshepherd,还有drbailey的老同事,好朋友。她两年离开了grey-sloanmemorial去了苏黎世的研究中心。最近……最近……她很不幸的……发生了飞机事故……我想……她是去世了……” cristina的心脏随着mark的话一点一点地冰凉。一种被锐利的刀刃扭绞的疼痛在她胸腔里慢慢延伸。 这就是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cristinayang“死了”,她的朋友和爱人还能如此平静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的……继续生活…… ☆、From a whisper to a scream “georgeomalley是怎么死的?” “他是在去参军的路上为了救一个女孩子冲到汽车前被撞死的。他是个真正的英雄,他死后所有的器官,包括眼睛和皮肤都捐献给了别的病人。” “izzie呢?izziestevens,她去了哪里?” “drstevens得了皮肤癌,她无法再当医生,所以离开了grey-sloanmemorial。” mark耐心的回答着面前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吸血鬼一样的女孩。尽管他不理解为什么刚刚醒来的她居然如此关注这些早已离开的人,以及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早已远去了的事,他甚至想不明白这个叫做fiona的女孩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对他自己来说都属于只会出现在grey-sloanmemorial医院编年史上的名字。 “是的,drgrey目前有两个孩子,女孩是她和drshepherd领养的非洲女婴。” “没错,医院里曾经有两个drgrey,其中一个叫lexiegrey,很可惜,她几年前同drsloan遇到了飞机事故,一起过世了。” “这点我没听谁在正式场合谈论过,不过护士之间到确实流传过这种说法,她们说好几个很棒的女外科医生都曾在医院里流过产,比如drgrey和dryang……具体原因?……我隐约听她们说起过……不过具体的细节我就不知道了……那种太隐私的事……” 果然是这样,cristina向后猛的扬倒,靠上白色的病床枕。每多得到一个答案,她心里的绞痛就愈剧烈一份。亏她还自我安慰大概穿越到了个平行世界。这个世界里的cristina和原本的自己不一样,也许没有经历过那么多的喜怒哀乐,生死离别,所以没有和一路同行的人们拥有那么多刻骨铭心的回忆,因此她的死才引不起那些自己所在意着爱着的人们的悲痛。 可是从mark口里得来的事实却把她的奇思妙想狠狠打翻在地。一切曾经发生的都已经发生,过去没有变化,世界没有变化,变化了的只是保存她这个可笑的孤独的灵魂的容器。 为什么?为什么听不到有人撕心裂肺的伤痛?甚或只是一点点同情的眼泪?每一个人,每一个她以为在彼此生命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的人都如此平静? 她不敢去参加bailey儿子的生日,因为不敢去亲 眼确认那些人的脸上到底挂着怎样的表情。但她看得到,看到在grey-sloanmemorial医院里,除了这个被自己逼问得焦头烂额的小intern外,没人提起dryang和她的不幸离世……一切的一切都一如往常地安详运转着……仿佛任何事都没有发生…… cristina烦躁的把枕头翻过来,又颠倒过去。还记得george死去的时候,drbailey甚至没办法登上手术台,lexie和mark飞机失事时笼罩得所有人透不过气来的悲伤持续了那么久……可为什么没人为自己,为她cristina哭泣?就连最爱的meredith和oven都一样…… “那个……fiona……你怎么会……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面对着cristina脸上交错变化的揪扯人心的表情,mark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询问。 可惜他的话还没全从喉咙里吐出就被不耐烦地打断。 “mark,我的各项身体指征都已经很平稳了,我要求现在就出院。” mark一愣,呆呆的抬起头。 “怎么?我不能出院吗?” “那个……你要是强烈要求也是可以……”mark支吾着回答。这女孩从昏迷中醒来后,身体就恢复的出奇的快,不到一周时间已基本和常人没什么两样。再加上最近外科的床位相当紧张,确实是没什么理由让她继续住院了……可不知为什么,自己却莫名的想要挽留。“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多呆一段时间,我们好监控……” “没什么好监控的。请你马上就去找外科主任谈谈。而我现在,想出去透透气。”毫不给对方留下妥协的余地,cristina从床上站起来就朝门外走去。 一样的大厅,一样的走廊,一样的楼梯,一切都该死的毫无变化。也许唯一变化了的就只有自己,以及人们对自己淡漠了的感情。 cristina喃喃咒骂着,却发现她的脚不由自主朝着手术室走去。对原本的dryang来说,那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平静思考的地方。每当有问题纠结不清时,她总爱跑去那个房间,让消毒水剧烈的味道抚平自己起伏的情绪。 还记得她曾默默地擦拭着一把把光亮而冰冷的手术器具。组织钳、止血钳、手术剪、牵开器、探针……那种从皮肤直侵袭到心头的冰凉,那种毫无差错,毫无人情味的冷峻气质,依旧熟悉的仿佛触手可及……cri stina一直坚信这就是独属于外科医生的气质,也只有永远保持着这种气质的人才可能成为最好的外科医生……不论经历了或正经历着什么……病痛、离别,还有……死亡…… 可为什么,当自己所爱着的人们在面对她的死亡时真的做到了自己所推崇的冷静时,她的心,却如此难以言喻的焦灼而失望…… “drbailey,drgrey他们不在吗?”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刷手间传出来,cristina迟疑了下,在半掩着的门后停住。 “怎么?有什么事?”cristina听到bailey冷硬的反问。 “嗯……”来人对bailey的性格明显有些犯憷,支吾了好久才继续。“那个,是苏黎世来的信……” 苏黎世?cristina的心一紧,难道和自己有关,她不自觉向前凑进了半步,想要听得更加清楚。 可是bailey的回答却迟迟没有响起,门里的两人似乎就那么突然陷入了沉默。 bailey在干什么?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死讯不是吗?cristina皱着眉头,尽量耐下性子等待。 几乎是整整两分钟之后,bailey硬邦邦的声音才再次传来。 “是……关于葬礼的么?” “嗯。因为家属辨认尸体用的时间比他们预计的长了很多,所以他们将dryang的葬礼一直推迟到了两天后。他们那边来信是想请我们医院派人去参加,毕竟这里是dryang工作了多年的地方……” “好了,我知道了。”未完的说明被bailey极为粗暴的打断。“把信先放到我的信箱。” “可是……葬礼就在两天后了,如果要去得马上订机票,订房间……” “你有耳朵吗?没听到我说了什么?现在,肠粘连的病人正躺在手术台上等我。一切都必须在我做完这个手术之后再说!” bailey的怒吼震耳欲聋。cristina机敏的将身体藏在门后,不如所料的很快就见到一个年轻的护士红着眼圈以百米的速度冲了出来。 观察室的灯伴着护士离开的脚步亮了起来。cristina知道那意味着手术正式开始了。 这就是医院,拯救活着的人永远比哀悼死去了的人重要。cristina无声的叹息。心里的焦灼似乎平息了一些,疼痛却 更加剧烈。 会去吗?meredith,oven,或是darak,alex,bailey?毕竟是对自己的最终告别,哪怕仅仅作为同事他们也不该错过。 迷茫焦灼里莫名挤出一点诡异的好奇……不是谁都能有机会亲自旁观自己的葬礼。还有什么能比亲眼看着别人对自己的遗体告别,亲耳听着别人对自己朗诵悼词,更……呃……诡异,或者……刺激的?那种场面,想想都让人……兴奋…… cristina努力抑制住自己错位的猎奇心。试着为自己的欲望找个合理的借口。而且,要想决定未来如何生活,决定是否对亲近的人宣布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也是个再恰当不过的场合了,不是吗? ☆、Losing my religion, keeping “嗯?什么?你说你在哪里?苏黎世?”mark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从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回答,下意识飞快地瞥了一眼正立在护士台前咄咄的交待着医嘱的drbailey。 “你去那里做什么……什么?参加dryang的葬礼……你又不认识她……就算她曾经救了你的命,可是……”眼见着drbailey的眼神渐渐移向这边,mark感到冷汗开始从他的鼻尖冒出来。“你不能这么就走了,你的出院手续还没有办完……不……你不能这样……你不是医生,你是个病人……我们还有检查没有做完……别……别……你不能就这么挂电话……你知道我会被……” “你会被drbailey直接丢到锅里炸烂的,对不对?”bailey瞧着面前似乎全身都在发抖的高瘦男孩和他手里紧紧捏着的话筒,好整以暇的的替他补充。“你的病人呢?” “她,她已经不在医院了。”mark甚至不敢去看bailey的脸,他提心吊胆的死盯着自己的鞋尖,仿佛那里突然长出了老鼠尾巴。“她说她在苏黎世。” “苏黎世?”bailey楞了一下。该死,难道grey-sloanmemorial最近中了苏黎世的诅咒,为什么什么倒霉的事都和这个地名有关。“她去苏黎世作什么?” “她说她要去参加dryang的葬礼,两年前为她施行心脏手术的是dryang,因为那个手术她才能活下来,才有机会醒过来,所以说起来dryang是她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送dryang最后一程的。dryang过世了,dryang是很棒的外科医生,就这么死了,她很惋惜,也很伤心。虽然她没能在dryang活着的时候好好表达感谢。但至少她可以对着dryang的尸体……” mark低着头,喋喋不休的说着,生怕drbailey会找到间隙□□来质问他的失职。他居然就这么让病人从医院里逃跑了。他居然连一个刚从昏迷中醒过来不到一周的小女孩都看不住。他真是,真是丢脸丢到…… “够了。”一个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相信我,drbailey我有一直看着她,我也不知道她从谁那里听说了dryang葬礼的事。我是说,的确是我告诉她dryang的死讯的,我也留神到她当时的表情就有些不对。但我真的没想到……” “我说,够了!闭嘴 ,mark!” 男孩被巨大的吼声吓得一颤,他慌乱的抬起眼,发现drbailey正以他从未见过的凶狠眼神望向自己。 “drbailey,我……”mark傻呆呆的嗫嚅着,他搞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让drbailey露出这么一副受伤了的野兽般的神态。“我……我……” bailey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把面前稚嫩的intern吓坏了。可是,谁让他,一直,一直,一直重复那个名字,那个字眼,一再,一再的不停提醒着自己,yang,yang,yang……虽然这不是他的错……但他几乎……几乎让自己……再也…… “好了,mark。”bailey再次深吸了口气,努力平缓着胸腔里要崩裂般的情绪。“我告诉你,misslin是你的病人,没有办理出院手续之前,她就是你的责任。去把她给追回来,马上!还有……” bailey的语调转缓,轻的就像耳语般补充。“去参加那个葬礼……代表我们……毕竟,这里是yang工作过的地方。” 真是个完美的葬礼,不是吗?庄严肃穆的教堂,穿着得体的人们挂着适度的悲伤。有鲜花,有地毯,还有委婉忧伤的告别曲在烘托着气氛……一切都该死的,太恰当了! 唯一不恰当的只有一件事,没错,就那么一件事,那么一件小的不能再小,可笑的不能再可笑的事,那就是……该死的整个葬礼上,没有半个她认识的人! 没有,都没有,谁都没有。没有那个只知道不停装修房子的牙科医生夫人,没有那匹该死的自以为是的种马alex;没有那个腻腻歪歪,性格像个女人似的拖泥带水的derek;没有那个笑得嘎嘎哭地稀里哗啦没头没脑的callie,甚至那个板着脸骂人比说话在行的bailey都没有……当然也不会有他和她,亲爱的性格黑暗而扭曲的drgrey,以及曾经在自己屁股上留下“爱的痕迹”的owenhunt医生。 有的只有那些她自己连认都认不出来的人们,喋喋不休的诉说着被她拯救的经历,诉说着她在手术台上的丰功伟绩,诉说着她对心血管外科学伟大而卓越的贡献…… cristina近乎绝望的站在棺材边,一只手支撑住棺盖勉强着不让自己滑倒。她已经分辨不清心里的感觉是怨恨还是气愤。她只是无法停止的一遍遍质问。 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一个人都 不肯来。这是她最后的告别仪式了,不是吗。 她不敢看那个躺在木头笼子里苍白到可怕的面孔,她害怕那上面浓粉都遮挡不住的缝补痕迹会让自己忍不住呕吐。她从未想到过“她”留在世界上的最后一笔会是这么的丑陋,这么的可怜,这么的让人同情……天……她再也忍受不了了,她真的快要吐出来了…… “真另人感动,对不对。”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凑到她耳边,小声地咕哝着。“有这么多人来为dryang送行。听说他们中很多人都是被cristinayang救活的。” mark?cristina厌恶的皱紧了眉头,想要转身,却发现自己软的像一堆烂泥,用尽了全部力气也只能勉强扭开脖子。讨人厌的intern,为什么到哪里都摆脱不了他。 “别露出这幅表情,我知道你在为dryang难过。”观察着她脸上扭曲的神态,mark自以为了解的安抚着。“不过,你该为她感到欣慰。我从没见过哪个医生的葬礼上有这么多他以前的病人自发来送行。想想看,她救活了多少人?多少人因为她而重获新生?如果我自己的葬礼上能有这的十分之一我就满足的不能再满足了。misslin,你不了解,对一个外科医生来说,这该是他所能想象得到的最大荣耀了!?” 狗屁荣耀,狗屁!cristina的心狂吼着。没有亲人和朋友,只有一大堆从不认识的人围绕着……这算哪门子的狗屁荣耀?哪门子的满足? 她想要的只是几滴真心的眼泪,只是爱人们惋惜的表情,哪怕是装出来的……可,难道这都是奢求。cristina使劲支撑起身体,将紧握在手里的一朵快要被揉成碎片的玫瑰抛进未盖的棺盖中。 “你要去哪儿?”mark随着她,亦步亦趋。 cristina连眼神都懒得给他,迈着零乱的步子朝教堂的门口走去。 够了,一切都太够了。她再也忍不下去了,她必须赶快逃离这里,逃离那具可笑可怜的尸体,逃离这满屋子闹哄哄的人群,逃离那个烦人的跟屁虫,逃离这个完美的外科医生的葬礼…… 她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一切会是这样,为什么那个“她”,那个“cristinayang”孤零零的躺在那个该死的不知所谓的木头盒子里,四拼八凑的不知所谓的尸体,满脸不知所谓的针眼,满身不知所谓的伤痕,听着的一群不知所谓的人不知所谓的赞美…… 但真的吗?她真的不知道原因吗?滚烫的液体在cristina的眼眶里翻滚,她拼命地抑制着胸腔里迸涌的热潮……不,不……她知道,她其实是知道的……她早就知道了,甚至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她只是不愿意去承认,不敢去承认……一切的一切,今天的孤独,昨天的孤独,一直的孤独,都是因为,因为她放弃了,她自己,cristinayang放弃了,放弃了那些她本该爱着和本该爱着她的人。一次又一次,在需要付出,需要牺牲她梦想的紧要关头,她选择了放弃他们。 不妥协的流掉了和owen的孩子,不妥协的和他离了婚,不妥协的离开了grey-sloanmemorial医院,不妥协的丢弃了和meredith十年的友谊,不妥协的把那些一路同行的人都抛在身后……都是只为了完成她的梦想,为了成为最杰出的心脏外科医生。 一抹嘲讽深深刻印上cristina的面颊。看看这场完美卓越的葬礼吧!她成功了,不是吗?这是一个外科医生所能想象得到的最大荣耀,不是吗?孤零零的躺在棺材里接受她的病人们无上的感激,她的同行们羡慕的恭维……她有什么原因怨恨,这孤独本是她自己求来的,她自己停止付出,又凭什么要求他们不能遗忘她呢? 她歪歪斜斜的疾走着,迫不及待的逃跑着。 可她想要的更多,更多……不仅仅是这些冰冷的光环,她想要那些真挚的爱着她,只因为她是cristina而跳动着的热烈的心…… 她跑得太急,太急了……急得眼看就要撞上厚厚的木质大门……她模糊的意识到了危险,想要挽回,可惜她再也找不出多余的力气……算了…… “小心……”一只有力的手臂突然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温和却清冷的声音提醒着。 “谢谢!”cristina下意识地回应着,在话出口后莫名的感到一股带着涩意的熟悉感。这个声音……这种味道…… “你……”她猛地抬起头,却再也无法移动,只能以呆滞的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的人。 漂亮的黑色皮肤,深不见底的眼眸,高挺的鼻子,以及那习惯性紧抿着的薄凉嘴唇……他……怎么会在这里…… “drburke,你总算来了,大家都在等着你的致辞。”葬礼的主持人眼尖的看到门口这幕,飞速跳下讲台迎了过来。 cristina觉得手臂一松,那依旧高大而清瘦的身 影已利落的与她侧肩而过,朝着和她相反的方向大步迈去。 ☆、All that I can know is I’m b “下面,让我们欢迎drburke来致告别词。”主持人大声的宣布着,并带头热忱的鼓起了掌。 cristina觉得自己全身僵硬,头脑焦灼而混乱。她好像坐上了火车,周遭的景物渐渐都淡成了模糊的背景,只有讲台上的那个人却越来越清晰……清晰的让她的每一根神经都突突地疼痛……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在这个葬礼上…… “谢谢我能被给予这种殊荣。” 他的声音依旧透着理性的冷傲,只在偶尔的间隙处流露出被岁月柔和了的棱角。他的身材依旧挺拔而清瘦,一丝不苟的黑色西服让他散发出比当年更迷人的男性的成熟味道。他就那么站在讲台上,仿佛他本来就该在那里,气度沉稳悠然,黑的夜空似的眼眸是能沉溺了海洋的广袤。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对她有足够的了解。但如果让我用一句话来形容dryang,那只能是——她是个卓越的外科医生。我所见过的医生中,没有人比她更聪明、更努力、更严谨。她知道自己的梦想,她执著于自己的梦想,她实现了她的梦想,她就是她自己,dryang。” 掌声随着短暂的停顿而热烈的响起。 cristina死咬住嘴唇,目不转睛的看着讲话人雕塑般的侧脸。 这就是你对我的印象?一个卓越的外科医生?……和……他们一样?…… “当然没人能想象她为此付出了多少。也许这该由她的亲人、朋友,而不是我这个前任医院主管,过去的老板来阐述。很显然,她不是那种能为了家庭而牺牲的妻子,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的孩子能付出一切的母亲。她坚定,永不停留。为了这份作为外科医生的荣耀,她舍弃了很多,她不依赖任何人,也从来不会为了别人改变或者妥协。她就是她自己,dryang。” 掌声响的更加热烈。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 “太棒了。” “她真是个伟大的医生不是吗?” “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像dryang那样。” “听说您曾经是她的上级attending。那给我们讲讲dryang还是个年轻医生时的事吧?当她还在当intern时的往事?” 人群中,某个年轻的声音突然高喊着,嗓子里是无法抑制的敬佩和对梦想的激情。 讲话人没料到会被如此提问,一楞后,接着沉默了。他将手掌轻轻 的放上桌面,眼神掠过教堂高大威严的窗户,停留在远处的某一点。这个提问似乎勾起了他的回忆。好久,他才好看地弯了唇角,淡淡的说。 “dryang年轻时?嗯……她那时……也是个非常倔强好学的人……” cristina感到心脏深处的柔软被狠狠一击,粘稠的疼痛随着灼烫的液体再无法控制的从眼眶滑落。她深深,深深地吸着气,一口……一口…… 那个久远的,久远的她几乎都快要忘记的早上,仿佛从水里漂浮而起的落叶,兜兜转转,忽忽悠悠的映入脑海,似真似幻。 “i’llpromiseyoutymyheartandputitonyourhands,i’llpromiseyoume。”是谁说的?用着让人沉醉不能自拔的嗓音吐露出的最震撼的誓言。 “如果我真爱过你,而不是我希望你变成的那个女孩,我就不应该在这里等你,而是该给你自由,放你走。”是谁说的?用着刻意放缓了的温和的语调诉说出的最残忍的离别。 试探、激烈、矛盾、甜蜜……可一切都太短暂。短暂到她还来不及伸手握牢,就化成了那件被从背后硬生生剖裂的婚纱…… “fiona,fiona,你没事吧?”mark焦急的嗓音从远处传来,带着不真实的隔阂感。 cristina摆了摆手,勉强借着男孩的搀扶站直了身体。她不想再听下去了。不想再听一个将没有自己位置的美满幸福淡然呈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对自己的一生作出的评价。那种强烈的讽刺感,让她无法承受…… “非常感谢drburke给我们带来的真实的dryang。请大家再次以热烈的掌声表达对他的谢意……” 讲台上,主持人连忙作着结语。 讲台下,她调转了头。 “不,这不是dryang。或者应该说……这不是cristina。” 高瘦的男子收回放在桌面的手臂,缓缓挺直上半身。 cristina一愣,猛的停住脚步。 “我所认识的cristina,是耀眼的,自信的,知道这点并自大的以此为傲。她太过坦率所以总是得罪人,她懒散很少洗衣服所以总买新内衣,她根本不会看却也不丢杂志,她雄心勃勃也不吝于让你知道她雄心勃勃,她……她 ……” 他并没有结束讲话。不由自主倾泻出的话语显得有些快速而凌乱。下面的人群显然被这些不太像悼念词的悼念辞搞懵了头脑,嗡嗡的交谈声此起彼伏。他却旁若无人的闭了闭眼睛,似乎整理着思绪。 “她不仅是个外科医生,她还是个可爱的女人。她爱人时坦率而热烈,她的温度能把你灼伤。她对朋友喜欢不留情的讥讽,但必要时她宁可为他们付出一切。她不习惯对病人表达情绪,但她会为了挽留每一个她手边的生命而拼尽所有的力气。她不会笑在脸上,她的笑总在心里。她拒绝改变,不是因为她爱的不够,爱的自私,而是她害怕她会为了爱而完全牺牲自己。” 人群渐渐的安静了,除了呼吸再听不到任何一点声响。莫大的教堂中,徒留一个男人低沉温和的话语来回回荡。 “是的,没错。那就是cristinayang。不是dryang,只是cristina。她是个无法了解,无法忘记,无法磨灭的女人。她是个能让你爱到精疲力竭,爱到由始至终的女人。再多的伤痛,她也能用她自己的双脚牢牢地站立起来,不仅仅是站立在医学的圣殿,生命的顶峰,而是站立在这个世界上,永远……” “所以,我们在今天,在这里怀念的,不是得到了最高外科荣誉的天才医生,不是救治了成百上千性命的卓越大夫,我们怀念的,是cristina,那个温暖的,倔强的,不服输的yang。” 他的话音消失,静默却依旧在空荡的大厅里持续了好久,好久……直到,一点、两点稀落的掌声慢慢汇聚成声的海洋,人们像突然才醒过来似的疯狂拍着双手,经久不衰。 高大的身影被热烈的观众包围。好几个人甚至不顾这是葬礼,拼命挤过去想和致辞人握手交谈。 但致辞人自己却似乎觉得已完成了使命,甩开长腿,敏捷的从人群的间隙里穿插而过。 “drburke,这真是太精彩了,你的演讲……哦,不,致辞。”主持人锲而不舍的尾随着,嘴里是喋喋不休的赞扬。 黑皮肤的男子眼见已经到了大门,才回过头,和他淡淡地握手,以示告别。 “你不打算参加下面的仪式了吗?我们将安排来悼念的人一一上去和dryang的遗体说再见。” burke的身体几不可查的僵硬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不,不用了。”他的语调清晰而稳重 ,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的夫人还在等我,我不能离开她太久。再何况,cristina未尝愿意看到我……我还是先走了。” 主持人的脸上泛起遗憾,还想再说些什么挽留,burke却已利落的收回了手。 “先生,你觉得死亡是什么?” 一个清脆的带着点怪强调的声音蓦然在他身后响起。burke愣了下,侧过头。 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漂亮的天使般的面孔,只是苍白的有点过分。 “你说什么?”不知是否因为那孩子有着和yang一样的东方血统,一向不愿与人闲聊的burke竟停下了脚步。 “我是说,您觉得死亡是不是一个新的开始。”女孩子皱着眉,认真地疑问。莫名的,burke从那张脸上感觉到某种令人窒息的熟悉感。 “你是指yang吗?”他顿了顿,才继续开口。 “嗯,也许吧。你觉得dryang死后会去哪里?作什么?她会因为她在这个世界上的朋友爱人而难过,会因过去的那些回忆而无法自拔吗?她是会继续做一个外科医生,还是开始完全不同的人生。” 这不像是个已经成人了的女孩会问出的问题,但她的表情却那么严肃。burke勾起唇角,温和的看着面前精致到让人屏息的面容。他从不是一个会愿意同陌生人探讨宗教问题的人,可此时他却发现自己竟没有一点被冒犯或不耐烦的感觉。 “我不知道yang会怎么做。但我知道她不论在哪里都不会后悔,不会让过去成为负累。她只会勇敢面对生活,顺应自己的心。”burke唇边的笑容加深,两周来第一次感到紧压在心头上的巨石微微松动。这女孩有着天使的面孔和可治疗人心的力量。也许他该问下她的名字。“我的答案让你满意了吗?” 女孩郑重的思考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可惜burke对她身份的提问最终也没能出口。口袋里的电话发出接受短信的铃声。他低头瞥了一眼,面颊猛地收紧。是他的妻子,是edra……他没耽搁在这里的时间了。burke飞快地转过身,告别也没说的,快步朝停车场走过去。 女孩的身影渐渐模糊在夜色里。 burke将钥匙□□汽车锁孔,不知为何,脑海里竟突然浮现起yang穿着白色婚纱迷茫的站在教堂的背影。 “i’mfree。”cristi na宣布。 mark疑惑的看着女孩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感到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 “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自由了。”cristina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复生以来她第一次发现空气竟是如此香甜。 mark搔了搔头,吞下了后面的疑问,尽管他还是不明所以。 “好。重新做下自我介绍吧。小intern,我只知道你叫mark,请问你的全名是什么?” mark古怪的瞧着伸向自己的白皙手指好一会,但还是老实的回答。 “嗯,我叫markavery。” “avery?你确定是avery?”cristina吃惊的重复,但很快的,她就又恢复了微笑。“好吧,avery就avery吧。下面该轮到我了……” “我知道你是谁,miss……” “不,你不知道……”cristina猛地打断男孩的话,高高的,骄傲的扬起了自己的头。 “我的名字叫做fionalin。” ☆、the End is Beginning is the “shit。” cristina瘫坐在床上,看着手里的毕业证书,心里充满了一种骂人的欲望。 医学院毕业?这是什么情况?在自己经历了各种矛盾,各种心理斗争,好不容易决定抛弃以往开始新的生活时,她居然发现这个fionalin,也在医学院待了5年。 这是赤果果的命运的嘲讽。cristina将毕业证书绿色的封皮一把塞进嘴里,泄愤似的狠狠啃咬着。 不,绝不。上一辈子已经为了做个卓越的外科大夫付出了那么许多,这一辈子怎么能重蹈覆辙,再走老路?就算这个倒霉的fionalin原来是学医的又怎么样?现在这个身体由她cristinayang做主,未来全在她的手中。 好,就这么决定了。全当作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fionalin绝不会成为医生,无论是外科还是内科,妇产还是皮肤。反正和医学沾半点边的任何工作她都绝不会去做。她的新人生必须,也只能,是远离医学,远离医院,远离过去的所有人和事……她要毅然决然地在现在与回忆间划下一条深深的界线,然后发誓绝不跨越。 很好,非常好。就这么决定了。 cristina呸呸地吐着满嘴的塑料渣滓,还算满意地看着毕业证书被□□的不成原型。该死的,这玩艺实在太难吃了,味道比福尔马林还要冲。不过至少自己对它造成了一定伤害。 一个完美的抛物线,cristina将证书直接命中垃圾桶。下面要做的就是,想想该怎么养活自己。cristina利落的跳下床,在这间fiona父母留给女儿的唯一财产——临近郊区的独栋house里漫步。 做律师?这个职业最对自己原本好战的脾性。但那意味着她还需要重新回法学院煎熬5年。她倒并不是排斥学习,但是fionalin虽然看起来年轻,但实际也有27、8岁了。5年的时间对任何人,特别是女人,都绝对不是随便就浪费的起的。更何况法律界同医学界一样,也是弱肉强食的战场,除了拼脑力还得拼体力。以30多岁的“高龄”和一帮20几岁的年轻狼狗们战斗……她可不想输在起跑线上。 那么做公司职员?以fionalin本科毕业的学历应付起来绰绰有余。可每□□九晚五,生活里唯一的兴奋就是为了一点点加薪或者升职的机会打得头破血流……这实在是有辱cristina的威名。 那么做个销售员或者服务生?不用准点坐班,薪酬全由自己的工作量决定,而且也没什么对学历的要求。听起来似乎不错。社会地位虽然稍有点低,但这从来不是她会在意的点。只是,必须阿谀奉承,溜须拍马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顾客,甚至时不时还要忍耐他们的刁难或者骚扰。cristina直觉地摇了摇头。就凭她习惯了的毒舌加流氓本性,可以想象得到,到时候自己不是会用刻薄话把挑剔的中年女顾客噎死,就是硬拳头把占便宜的猥琐男顾客揍晕。反正绝对会以刑事案件终结。 那到底自己该做什么?cristina光着脚,有些厌烦的在地板上走来走去。一个适合自己个性,又不会浪费太多时间学习的工作……蓦然,她停留在墙角立着的穿衣镜前。镜子里一道靓丽苗条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真是个完美无瑕的女孩。天使般精致绝伦的五官,白皙到近乎透明的皮肤。cristina一面欣赏,一面啧啧的发出称赞的声音。尽管她不认为女人的魅力需要靠外表,但仍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绝对是上帝费了心思精雕细刻的产物。如果说以前的yang是流水线上的标准工业化产品,fionalin则是真正的手工艺术品。 美人就是吃香。想起对街的男主人在她回家时的热情招呼,cristina就不得不谓叹。原来的她在苏黎世住了2年,公寓管理员还记不清她的脸。可这个fiona明明待了3年医院,那个满脸皱纹的中年大叔居然一眼就认出了她,还抢着帮她搬行李。 “因为你是我们社区最美丽的天使,最漂亮的宝贝。哦,亲爱的不要伤心,虽然你没了父母,但我们所有人都是你的亲人。” 听着他谄媚的殷勤,cristina真想把他这副德性拍下来,匿名寄给他老婆。难道这就是所谓美人的特权?永远能在第一时间吸引住男人的所有眼球。 突然,cristina的脑中灵光一现。也许拥有这副身体,最好、最适合的职业就是……模特了。既然她的美貌是强项,那不利用就太可惜了!就算身高在西方巨人眼里有些缺陷,但不走t台做个平面的,光这张脸就能所有人惊艳。同时这个职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她不需要说话,也就不会暴露出她那口怎么也改不掉的chinglish的英语口音。 说到做到,cristina兴致勃勃地拿起被遗忘在桌上的杂志,仔细地搜寻起面试信息来。 这个fionalin,如此的天然 条件,居然选择学医,实在是……暴殄天物! 不干了,老子不想干了。cristina一面试着在聚光灯下摆出个所谓“动人”的姿势,一面在心里恨恨的骂道。5个小时,整整5个小时,面前这群倒霉的纳粹,叫自己不停的试穿着各种服饰,变换着各种造型。 亏那些摄影师们还敢一本正经的对自己下命令,他们真以为她看不懂那些恶心的眼睛在做什么?赤果果的目光□□!cristina真想叫他们擦擦快流到下巴的口水。这帮混蛋,比那些骚扰女服务生的大叔更卑鄙,甚至不敢直接面对猎物,只会躲在摄像头背后发春。 “铃,铃。”就在cristina再也忍耐不住,下定决心好好给面前的混蛋男人一个教训时,她的手机适时响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别动!”眼见她放松身体,走下布景台,摄影师慌忙的喊道。 你还敢叫我别动。cristina理都不理,径直拿起毛毯遮住身体,朝大门迈步。你该感谢幸亏有这个电话,否则你今天就得躺着回家了! “你,你要是敢走出这个门,就别想得到这个工作了!”摄影师不依不饶的在她背后咆哮。 cristina头也不回的,很简单直接的给了他一个中指。 混蛋胆小鬼!去死吧你! 迈出那个狭小的所谓摄影室的门,cristina深深吸了口气。见鬼的,汗味加烟味,她都快要窒息了!难道这就是成为顶级模特所必须经历的过程?象个尸体似的被各种眼光凌迟解剖?damnit。她恶心的想吐。纯生理的不能接受! “铃,铃。”手机铃声还在坚持不懈的响着。 cristina皱了皱眉头。会是谁?她的这支手机是新买的,号码除了医院外,就只有她所在社区的保卫人员拥有了,连那个舔着脸天天登门拜访的男邻居她都懒得给。 看号码不认识,但似乎又有点熟悉。 cristina思考了2秒,还是果断地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这里是……嗯……fionalin。”cristina顿了顿,才完成这第一次的线上自报家门。 “你好,这里是nbme。” 医师资格考试委员会?听着对方机械化的声音,cristina的神经稍稍绷紧。自己已经决定和医学彻底一刀两断,这个委员会莫名其妙的来搀什 么乱? “请问您有什么事。”cristina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一天的倒霉“试镜”实在让她没有任何心情去敷衍她根本不想搭理的对象。 “是这样的。misslin。”对方似乎根本没感受到她的坏心情,继续公事公办的说着。“我们几天前接到了grey-sloanmemorial医院的电话,得知你已经从昏迷中苏醒了。首先,恭喜你。” “谢谢。”呸,老子醒不醒关你什么事?个无聊的grey-sloanmemorial,没事通报nbme什么?cristina在肚子里腹诽。 “鉴于你是我们委员会注册了的医师,我们利用这段时间从成绩库中调出了您当时考试的记录。您是4年前参加的第二阶段考试,后来又接受了1年实习医的训练,本来您已经申请了第三阶段的考核,但很可惜因为车祸您错过了考试。所以,我们打这个电话是想问您是否有意继续考试。如果您有意继续从事这个行业,那么我们必须重新评估……” “谢了,我没什么兴趣当医生。”cristina粗鲁的截断了对方的喋喋不休。开玩笑,她绝不会让自己重新陷入这个泥潭。不管谁来求她,跪下舔她脚趾,她也不干。 “呼……太好了。”对方明显松了一口气,“本来我们还担心……这样就皆大欢喜了。再次祝贺你的苏醒,我们……” “你这是什么意思。”被电话那头人的诡异情绪吊起了胃口,cristina不依不饶反问。“什么叫皆大欢喜?” “请别在意我的用语。我只是想表示你的选择,对你对我们都是最明智,最省事的决定。”虽然有些迟钝,但对方到底察觉到了cristina不良的语气,连忙试着解释。“毕竟你已经在床上昏迷了3年,你也知道这对你的智力和反应都会有极大的影响。而医生又是需要高能力和持续学习的行业。如果你希望继续做医生,我们不得不重新评估你的学业能力以及你的医学技术,才能决定你是否合格。所以,既然你说不想做医生了,那么……”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智商下降了?说我笨的做不了医生?”听到这种“侮辱”式的评价,cristina好像一头受到挑逗的刺猬,乍起了全身的毛。“谁给你的这个权利说这种话!”“misslin,我不是这样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就算你要贬低我的职业能力和职业素养,那也必须拿出有 力的证据!你这种空口白牙的中伤,我绝对不能接受!” cristina近乎愤怒的打断了对方的话。 “misslin,我真的没想……”被cristina的情绪吓了一跳,电话那头的人不自觉口吃了起来。接连传来好几声吞口水的声音。“我……我只是说如果你希望继续医生的培训,必须向我们证明你还拥有……嗯……拥有足够的胜任力……所以……所以……” “说吧,我需要怎么证明!”明显被气昏了头的cristina想也没想的冲口而出。 “再参加一次第二阶段的考试。”对方小声宣布,又慌乱的连忙补充。“当然,我们可以给你最多半年的时间准备。” “不需要。我不需要什么准备时间。只要你们有试卷有标准化病人,我明天就去考!” ☆、My favorite Mistake 我就是个傻瓜,我就是个傻瓜。 cristina小声地嘀咕着,再次绝望的看了一眼手里的信纸。上面用newtimerome字体工工整整地打印着一行字。 “你的u□□le第二阶段考试成绩为250分,已达到合格。” 250分?没错自己就是个二百五。禁不住人家几句激就跑去参加什么考试,还巴巴的考过了。cristinayang你是要证明什么?证明你依旧能胜任医生这个职业?证明你的智商没有下降?你的专业知识没有忘记?告诉你,你只证明了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fiona,你到grey-sloanmemorial做什么?是医院给你下了什么通知?” 一个熟悉的嗓音在cristina耳边响起,她偷偷的翻了个白眼。mark那张带着雀斑的脸如她所料的落入视线。 “hi。”她不情愿的招呼了声,就想直接从他身边穿过。 “等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mark锲而不舍的拉住她的衣袖。 个臭小子,居然敢碰我!cristina猛地竖起眉毛,直到mark在她凶狠的目光里颤抖着收回手臂。 “小intern,我劝你少管闲事。不过你既然是这里的医生,那就麻烦你快告诉我,到哪里能找到benwarren。” “你要找drwarren?”mark习惯性的骚了骚头,有些不明白这个长的天使似的女孩为什么脾气总是这么坏。“通常每天的这个时间drwarren都会在门诊大厅外为住院医们分配任务。估计现在过去他应该还在。你跟我走吧。不过……” mark犹豫了几秒,仍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补充。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找他作什么?” “我找他是为了一件非常非常小,非常非常简单的事。”cristina瞄了一眼小intern胆战心惊的表情,“我要告诉他,我不会接受在grey-sloanmemorial医院作实习生!” 狭长的走廊外,一个高大英挺的黑人站在一群衣冠楚楚的白衣人正中,语气温和严肃的吩咐着。 “jo,你今天的工作是负责门诊病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那个脑肿瘤病人的手术drshepherdess选了stephanie。其他人一会和我一起 到大门外等救护车,刚才急救中心打来电话高速路上发生一起车祸,他们要送2个重伤病人过来。记得去之前,给你们的实习医分配好任务。” 男子的声音低沉、好听,唇边的笑容总带着温暖的善意。似乎留意到身旁大美人的表情有些颓丧,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安慰她的坏运气。 “好了,jo,别那副表情,我也没法预料drshepherdness会临时换人。大不了我保证下一个他的手术,我全力推荐你做副手。” “幼稚。” 本来静悄悄站在门口的cristina,禁不住小小声地嘀咕。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cristina的声音显然远没有她预料的小,黑人男子收回放在同伴肩膀上的手,猛的调转头,本来温和的目光在看到cristina和尾随而来的mark时,瞬间变得犀利。 外科医生最讨厌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嚣张。深知这些住院医脾性的mark早被吓得白了脸,慌忙伸手偷偷扯着cristina的衣角。 偏偏cristina好像全没感觉,抬起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直直看向黑人男子英俊的面孔。 “你好。ben……不,drwarren。我是fionalin。想耽误您些时间,我有话要和您说。” 听到她的自报家门,drwarren浓密的眉毛几不可查的挑了挑,深邃的目光飞快扫过cristina精致的五官和她毫无畏惧甚至有些挑衅的表情。 “misslin,是吧?既然你勇于对我的决定发表议论,那说明你刚才应该听得很清楚。现在,我以及所有的医生都没时间回答你的任何问题。”不到两秒种的停顿后,ben淡淡扯出个微笑,不理会cristina瞬间变臭的脸色,边甩开长腿朝大门走去,边随意地瞥了眼默默靠墙自己罚站自己的mark。 “dravery,你楞在那里干什么。快点跟上来。作为你今天迟到的惩罚,明天所有的灌肠都由你来做。” mark的脸变得比纸还白,直觉就想呕吐。一整天的灌肠,一整天……这真是无妄之灾。他绝望的看了眼cristina仍然绷地死紧的漂亮脸蛋,认命的快步跟上。很快的,除了被叫做jo的美女满脸无奈的开始察看病人,其余的白衣人们都随着drwarren从门诊室鱼贯而出。 “drwarren 。我不会占你太多的时间。我只有一句话。”眼见得医生们纷纷踏进走廊,cristina一路小跑着尾随,不死心的大叫。“至少你先听听我是来做什么的。” drwarren的身后,所有的住院医们都在偷偷的对这个可爱的年轻女孩行着注目礼。她是谁?怎么对warren如此不依不饶。 难道是那小子背着drbailey欠下的风流债?有些人禁不住往歪处猜想,开始无声的坏笑。 “aron,闭上你那张嘴,我可没兴趣看你的8颗白牙。”感受到cristina灼灼的目光以及身后同僚们的骚动,drwarren停下脚步,无奈的提醒着同伴。然后,他严肃地朝着cristina作了个stop的手势。 “misslin。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不代表我不知道你是谁,以及你要说什么。让我们把话说简单点——你是医院要分给我的新实习医,但是你不想在grey-sloanmemorial接受训练。对吗?” cristina猛地一颤,脸上难得流露出惊愕的表情。warren眼里闪过抹得意,故意淡淡的继续开口。 “你递交给医学委员会的申请我读得清清楚楚。但是,现在不是讨论你的问题的时候,请你给我留在走廊里。如果你有耐心和决心,那就等到我救助完车祸病人再说。” mark焦头烂额的匆匆跑过走廊,以百米的速度冲向手术室,还来不及碰到门把,就慌乱的大叫着。 “drshepherdess,drshepherdess。drwarren希望您赶快过去,急救中心送来的一个病人已经陷入了昏迷,左颞叶的头皮撕裂,一直呕吐,drwarren怀疑他有硬膜下血肿……” “别叫了,drshepherd的病人术前发现脑水肿无法手术,她今天根本就没在这里出现过。还有你居然敢把shepherdess大声叫出口,真是不怕死!”清脆但满是不耐烦的声音从侧面传来,打断了mark的呼喊。 “还不是因为有两个shepherd,我们只是为了把他们俩区别开。” mark直觉地回答完便愣住了。是谁在提问?他慌乱的掉头四下寻找。 cristina苗条瘦小的身体正靠在手术室旁的墙壁,百无聊赖的玩弄着贴得高高的手术须知。 “fion a?你还没走?”mark吃了一惊。从早上到现在已经4、5个小时了,这女孩居然真的按照drwarren说的等在医院里。以自己对她脾性不多的了解,实在难以想象她会如此乖乖的话。 “drwarren的病人还没处理完?”cristina不抱希望的明知故问。看mark无头苍蝇似的找主治医生,她就知道今天的病人应该相当棘手。 mark如她所料的摇了摇头,然后同情加小心的建议。 “不然你今天先回去吧。我估计不到半夜drwarren可能抽不出空来见你。” “那我就等他到半夜。”cristina语气坚定。开什么玩笑,她dryang从来不会把要做的事拖到明天,今日事今日了是她不变的原则。看着mark支吾着还想劝什么,她猛地拍了他后背一掌。“行了,别说了。你还是继续找你的drshepherdess吧。但记住绝不能当面这么叫她。” mark被她拍的一个踉跄。别看这丫头瘦瘦弱弱,力气倒不小。不过,病人的生命确实比什么都紧要。他顾不得道别,连忙又朝来时方向折返回去。 可惜,他刚转身便和另一个实习医撞了个满怀。 “mark,太好了,你果然在这儿。”来人比mark高出一头,结实健壮的好像健美运动员。他一把扯住mark几乎被撞飞出去的身体,急匆匆的大吼。“drshepherdess已经去了急救室,你不用再找了。drwarren现在要你去帮忙门诊。车祸的规模比想象的要大,急救员让现场一些伤势较轻的伤员自行到门诊就医,你得负责为他们初步处理伤口。” “我?可是我没有经验……我从没……”mark立时傻了眼,虽说能自行就医的伤员一般也就是擦伤之类,但他实习不到2周,根本没机会单独处理病人。 他的同伴显然懒得费神留意他的情绪,话普一传达完毕,转身就走。 “等……” “好了,好了。drwarren说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去问你哥哥。jacksonavery在门诊主持。苦瓜脸,我可没时间和你耗,drshepherdess已经答应了让我上那个脑硬膜血肿病人的手术了!” 还没等mark下一个“wait”出口,满脸兴奋的男孩就消失在了走廊,徒留他愣在原地。 这真是……不是一般 的过分……mark欲哭无泪的僵直了身体。叫自己去问jackson?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永远不用和那个家伙打交道。 这群只顾着自己上手术的混蛋,一闻到血腥味就化身成恶狼,除了争抢什么都不在乎…… 一只手突然从背后伸过来,扯住了他的衣领就往前走。 “fiona……你……” “行了,小子,”cristina不耐烦地敷衍着,脚步却并不停留。“医院就是战场,实习医就是士兵,你要么习惯,把自己训练的和恶狼一样,要么彻底认输,让别人骑在你头上。抱怨?犹豫?这些可都是没用的垃圾,趁早丢掉。但有一点你得记牢,那就是上级大夫叫你做什么,你就得无条件的服从。” ☆、The first cut is the deepest 门诊室里一片鬼哭狼嚎。流血的伤口,痛苦的□□,郁闷的抱怨将狭小的空间塞得满满的。日常就医的病人和车祸轻伤的伤员交杂着坐在一起,一边等待医生的诊治,一边彼此胆战心惊的互视着。 事实证明,mark的担心纯属多余。忙碌的jackson根本没兴趣搭理他,手一挥直接把他指派去给病人清洗创口,除了偶尔就他的笨手笨脚咒骂两句,再没有其他交流。 mark深深的松了口气。对这个有着同一个familyname,但却在dna上有着一半差别的兄长,他从来是敬畏且别扭的。特别是jackson现在名义上还是自己的上级医生……这个可怕的现实常常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尿。”cristina坐在mark身边,事不关己的评论着他的缝合技术。“好像你从来没受过专业训练。” mark的针头一抖,戳到了病人的皮肤。本来对他就持怀疑态度的中年男子立刻尖厉的嚎叫了起来。 “天,这里难道就没有一个靠谱的医生。”中年男子喃喃的诅咒着,目光却在cristina身上打转。“小姑娘,看你估计也是个医生,要不你来帮我吧。” “我可不是这儿的实习医,没权利也没兴趣帮你缝伤口。”cristina直接pass掉男人带着热度的视线。她百无聊赖的站直身体,使劲地伸了个懒腰。 “那个……fiona,你真的,真的上过医学院?”这个问题已经在mark脑海里翻腾了许久。 “没错。”cristina干脆利落的回答。“而且通过了前两阶段的考试,受过一年实习医培训,正在申请第三阶段考核。只不过因为我死人似的在grey-sloanmemorial的病床上躺了三年,所以nbme希望我重新接受实习医的培训。” “那你……那你为什么告诉drwarren你不愿意来grey-sloanmemorial。”听着她一连串报新闻似的陈述,mark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下她的表情,才继续开口。 “我不是不愿意来grey-sloanmemorial……好吧,可能也确实和这个医院有点关系。”cristina耸了耸肩,“我只是不想再继续做医生了。” “可你已经学习了5年……” “5年又怎么样,没兴趣了,就是没兴趣了。每天面 对着一群哭哭啼啼的病人,没日没夜的开刀动手术,拼死拼活的观测治疗。可是死在你手里的永远比被你救活的多的多,指着你臭骂的永远比感谢你的多的多。我厌倦了死亡,也厌倦了为了成为外科医生牺牲自己的生活,牺牲自己的友情,牺牲自己的爱情……这就是条不归路,与其后悔,我宁可在没踏上之前就掉头。” cristina的答案显然远超乎了mark的预料。他有些傻眼的望着面前白瓷般精致的女孩。这……实在不像一个刚从医学院毕业,应该满怀踌躇的27、8岁年轻姑娘说出的话。那字眼间看似平淡却蕴含着的苦涩让mark的心都禁不住有些颤抖。 “fionalin,你……你简直……” ……就是个诱人的谜题。这句话差点就从他的嘴边溜出,幸亏关键时刻他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cristina有些疑惑的看向mark越涨越红的脸,怀疑着那没有出口的宾语到底是什么。 “臭小子,你究竟想怎么诋毁我?” “我……”mark张嘴结舌,只觉得无论再说什么都会越描越黑。“我……我……” “没想到你是这么看医生这个行业的。”一个男子温暖低沉的声音适时挽救了mark的失态。 cristina愣了下,快速的转过头。drwarren高大的身体正斜靠在门诊室的墙壁上。 “您处理完病人了。”她语气不善的反问。 “算是吧。”warren随意的点了点头,目光没有离开女孩漂亮而倔强的面孔。“我必须承认,我没想到你会真的在医院等这么长的时间。” “我不习惯把事情拖到明天。”cristina向前跨了一步,直接走到warren的面前。身高的差异,让她看起来格外的娇小,但她的表情却毫不示弱。“既然您已经了解了我的诉求,那么就请痛快的批准。” warren无声的一笑,他附低头,带着一天的疲惫仔细端详女孩的眼睛。那是一双黑耀石般年轻璀璨的眼眸,看似透明的瞳孔中有着某样让人无法捉摸的东西。 “我需要考虑。”warren缓缓地开口。 “你有什么可考虑的。要放弃的人是我,白白浪费了5年的人也是我。你只是少了个很可能不怎么样的intern,医院会重新给你派个更好的。” cristina有些焦急的咆 哮。 “我需要考虑的是你不愿意继续做医生的真正原因。”女孩的激动并没有挑动起warren的情绪,他依旧淡淡地说道。“更何况你怎么敢肯定我失去的不是我所可能拥有的最棒的实习医?” “你……”难得的,cristina竟感到词穷。benwarren,你这个得意忘形的家伙,居然敢以导师的表情对待自己。你忘了谁才是谁的boss。你在当住院医时,我,cristinayang可早就已经是心脏外科的资深fellow了。 “我不管你要怎么样,我……”cristina重整旗鼓,准备开锣再战。 “哦!不。”可惜她的豪言壮语并没来得及出口。mark身边的中年男子突然高叫着哀号起来。只见他未受伤的一只手紧紧握住鼻子,鲜红的血正从他的指缝间滴滴答答的滚落。 “先生,先生,你怎么了。”mark的脸吓得比病人还要白,他茫然的捏着还未收起的针线,哆哆嗦嗦的询问。 中年男子显然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根本无法发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他鼻子里的血流的越来越快,渐渐汇聚成一道奔流的溪水。 “哦,哦!”中年男子野兽似的惨叫着,绝望和恐怖瞬间充斥了整个急诊室。 本来还在微笑着的warren,一个健步冲到男子身边。他推开楞在木偶似的mark,小心翼翼的压低病人的头。接着,抬起他的左臂,利落地使劲按压住他的鼻骨。 几秒钟后,血的流势终于渐渐缓了下来。 warren叹了口气,放低了声音问道。 “先生,您觉得怎么样?车祸是否冲撞过你的头部。” 男子的情绪明显平缓了许多,终于能够说出相对完整的句子。 “我……我感到头很晕,有点看不清东西。车祸时我只是被汽车的座位划到手臂……我很肯定,我绝对没有,没有……” warren点了点头,示意mark按着自己的姿势接替自己的动作。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笔,开始检查中年男子的瞳孔。 “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johnny……johnnywash。” “好吧,johnny。告诉我,你之前得过什么病?”warren没发现瞳孔的异常,又拿出听诊器放在他的肺部倾听。 “我……我一直很健康,只是……前一段时间有点,有点流鼻涕,还有点出血,也不怎么闻得出味道……哦!mygod……” 病人的解释还未完成,痛苦的□□又响了起来。才刚止住的鲜血喷射般再次从他的鼻腔倾泻。只一个瞬间,站在他面前的mark和warren都被染了一身鲜红。 “不,不。”mark满头大汗,使劲加大了按压的动作,但一切于事无补。 不到1分钟的时间,中年男子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神志渐渐涣散。甚至连呼吸都开始急促。 再这样下去,他绝对会因失血过多而休克。warren持续将脱脂棉塞进男子的鼻腔,并使劲按压。 “johnnywash,johnnywash。”他大声呼唤着,可病人却陷入了昏迷状态。 该死的,warren焦急的皱紧了眉头,能听到他的自主呼吸正逐渐变弱,却不敢停下手里的动作。 再这么下去,病人会出现低氧血症状。除了止血,还必须立刻给他进行口腔插管,吸入纯氧。warren看了眼自己染的通红的手。他能清楚地感知到手指下的血管还在潺潺欲动。只要他松开指头,十有八九鲜血会继续喷涌。可病人的脸色眼见灰败。不能再耽误了! warren猛地侧过头,对犹自立在一旁傻看着的mark大吼。 “你,去拿插管,马上给这家伙做口腔插管。” ☆、Sometimes a Fantasy mark的脸瞬间变得比病人更加惨败,他目光涣散的回望warren,双手明显的颤抖着。 “我,我……从没有做过……” “我知道你没做过,但现在你没的选择,因为病人没的选择。”warren抬起头,尽可能的放缓了声音。他能体会眼前的男孩有多慌张,如果有其他路可走,他断然不会去难为这个笨手笨脚又容易焦虑的intern。可问题是目前附近的医生只有他们两个,生命经不起耽搁。 “听我说,mark。这没有很困难,你在医学院时肯定在模拟人身上操作过。”warren努力让自己显得冷静温和,谆谆的劝导着全身抖得像筛子的男孩。“你就把johnny当做练习用的那个假人。相信我,你一定做得到。” mark狠狠地吞了口口水,哆哆嗦嗦的拿起一旁桌上的插管和气囊。他了解目前的情况有多紧急,他知道如果他不动手,病人很可能马上就会死亡。 “好,很好。”warren一面加重按压的动作,一面紧盯着mark摇摆着双手将插管伸进病人的口腔。 “哦!”中年男子突然从昏迷中发出一声嚎叫。mark咬紧了唇,绝望的就要哭出来。 “drwarren。我……我□□了他的食道……天,我……我找不到,找不到气管……我……” “嘘,嘘,安静下来。mark,你能行的,你只要放松,用肌肉去感知。”warren的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但他明白这不是咒骂的时候,“加油,再加一把劲!” “哦!”病人又是一声痛呼。mark的牙几乎把嘴唇咬出了血,捏着插管的手频频打滑。 还是不行。warren看着一丝血从病人的口腔里渗出,猜mark很可能划破了他的食道壁。再这样下去他会插烂病人的咽喉。warren绷紧了面部肌肉,下着最后的决定。只能暂时放弃手里的局部按压,自己亲自来为病人口腔插管了。虽然这可能导致再一次的大出血,但解除呼吸困难更加刻不容缓。 warren想着,咬紧牙,心里默默倒数着,老天保佑这家伙命足够大……3……2……1…… 一道身影突然打断了他的倒数,飞也似的从两人面前闪过,利落的抢过mark手里的插管,熟练插入病人的呼吸道,接着,毫无停顿的开始按压气囊瓶。 warren愕然看向面前苍白严肃的姣好面 容。 “lin。你……” “别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女孩近乎懊恼的回答,一双透明的眼眸甚至不敢回望warren。 warren心里浮起一个无声的微笑。不想继续作医生?有时候人的身体比他的嘴巴诚实,不是吗?warren低下头,最终没有开口,只是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很快的,病人急促的呼吸平缓下来,脸色也不再难看到吓人。 感受到手下的血管再无渗出的迹象,warren深呼了口气,放开了手指。总算暂时保住这家伙的命了。 “mark,别傻愣着了,把那边的病床推过来。fiona,你帮他把病人抬上去。我们必须马上给他拍个mri。” 对warren明显以着上级大夫发出的命令,cristina没有反驳,绷着脸和还在哆嗦中的mark把男子弄上了病床。 病人被顺利地送进了mri室。warren和两个实习医站在影像间,等待着mri检查的结果。 “现在说说看吧,你们认为可能是什么情况?”warren环抱着双臂,淡淡的问。 mark没敢接口,怯怯的低着头。天,他差点搞砸了一切。如果不是fiona及时出手,病人非得死在自己面前不可。那些同级的实习医们骂的对。他就是个傻瓜,彻头彻尾的笨蛋。 “好了,dravery。现在不是你忏悔的时候。明天我当然会好好惩罚你。可这一秒,你给我好好思考病人的病情。”warren扫过mark快要掉到地上的脑袋,平静的提醒着。然后,他顿了顿,眼光转向依旧气呼呼的cristina。 “fiona,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就是个傻瓜。”cristina握紧了拳头,喃喃的开口。 听到她抢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台词,mark惊讶的抬起了脖子。 “fiona,你知道你做的很好。”warren皱了皱眉毛,对女孩的反应到不能说出乎意料。 “作为一个刚发过誓绝对不再做医生的人,你觉得我作的好吗?”cristina嘲讽的挑高了嘴角,语气烦闷。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不是早就作了决定,绝对不再和医学沾半点边。可为什么一到紧要关头,看着mark傻呆呆的把插管□□病人的食道,看着病人 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生命在时间的维度上一点点流逝……自己就忍不住热血沸腾,忍不住大脑空白,忍不住出手……该死的,该死的,与其这么不听话,剁掉算了。 “人的动作总是比他的嘴巴诚实。”warren笑看着女孩倔强的面孔,“fiona,你有一颗外科医生的心,以及一个外科医生的身体。尽管你不承认。也许你打定主意不做医生的理由很充分。但我希望你问问自己,当面对病人的时候,你是不是会热血沸腾,是不是会像恶狼一样扑食上去,是不是会忍不住不择手段挽留住生命?” cristina若有所思地望了望自己的手。那是一双白晰的但并不娇嫩的手,皮肤略显粗糙,指腹处尽是不相称的老茧。 没人比她更明白这些的成因了。那是因为千百次浸泡消毒水,千百次抹满滑石粉,千百次握紧手术刀,而留下的痕迹。这痕迹如此持久深刻,以至于3年的卧床昏迷都未能将之消散。这双手的主人一定对她的医生理想满怀着热忱。cristina似乎突然意识到了这点。 从醒来,她就一直在纠结自己的过往人生,却从没好好考虑过这身体本来的主人。一个年轻的,踌躇满志的医学院毕业生,被车祸骤然中断了充满了激情的历程。3年植物人的折磨到头来反被自己这个不认识的家伙强占了身体,而她的灵魂则莫名的消散在了时空里。 自己也许不该自私的只考虑yang的选择。cristina咬着下唇,第一次试着以这种逻辑思考。在面对刚才的情况下,那颗澎湃的心,那些熟练的动作,或许不仅仅代表了她自己,也代表了这身体本来的主人,一个渴求着成为最卓越的外科医生的年轻女孩以及她未尽的梦想。 “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是否介意告诉我你对这个病人的看法?”将女孩的矛盾和挣扎尽收眼底,warren不动声色地将一杯热咖啡挪到她的面前。 “你……”cristina疑惑的看向男子英俊的脸。 “只是杯咖啡。”warren耸了耸肩。 只是杯咖啡……某种熟悉的记忆在cristina脑海里发酵,迷糊了她的视线。一样的黑色皮肤,一样的深邃眼眸,一样的温柔音调…… “病人以前就出现过鼻血的现象,失嗅,视物模糊。车祸后未经剧烈碰撞就鼻腔大出血,甚至呼吸困难。我刚才检查了他的鼻腔内部,有光滑的粉色肿物,根部好像在颅底。所以我初步诊断为鼻咽纤维 血管瘤。” cristina没有触碰咖啡,刻意放冷了情绪回答。 “但这是种少见的肿瘤,而且多发于青春期的男性。我们的johnny可已经45岁了。”warren故意唱着反调,但眉宇间已充满赞赏。 “少见不代表不可能。”cristina坚持的说道,“但我的诊断确实需要mri影像结果的支持。” “很好。”warren点点头,指着mri屏幕,朝两个实习医招招手,“就让我们来证实下吧。”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鼻筛眶的位置有一个不小的阴影,已经压迫到了左侧颈外动脉,甚至侵入颅底。 “看起来我们知道为什么johnny会大出血了。那个纤维瘤应该挤破了他的支线动脉。fiona,goodjob。你的判断很正确。mark去找drshepherdess,告诉他有一个病人需要马上手术。” mark领命,一路小跑着冲出大门,今天第二次的去寻找drshepherdess。诺大的影像室里徒留下屏幕前相对而立的男女。 瞥了眼被晾在一边的咖啡杯,warren淡淡的问道。“你难道不口渴?” “我只是讨厌咖啡。”cristina有意无意的退后,试图拉开两人因观察屏幕而靠得过近的距离。 “哦?”warren挑了挑眉,清晰地感受到这个第一天见面的年轻女孩突然散发出的敌意。自己是哪里惹到她了吗?他试着靠近一步,果然看到女孩精制的五官警惕的绷紧。 warren玩味的扯起唇角,总觉得她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厌恶,不如说是慌乱。没想到,自己的存在居然能让这个倔强的牛似的姑娘如此在意。倒也是种特别的荣幸。 突然兴起,warren故意又靠近了一步,直到将女孩娇小的身体全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然后,在她还来不及撤退的瞬间,笑着淡淡问道。 “你对咖啡不感兴趣。那对手术呢?要不要和我一起上drshepherd的手术?” ☆、the name of the game benwarren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而且是世界上最可恶的那个,没有唯一。cristina喃喃咒骂着,跨进了那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更衣室。 昨天,这个狡猾的男人不仅诱惑自己上完了derek的整台手术,在临离开医院前还趁她不备,把一张纸硬塞到她的手心里。 “这是这个月intern的值班表。我已经把你加了进来,重新调整过。记得我不能接受迟到。”在cristina的愕然加气愤中,那家伙抛下这句话,就大摇大摆的消失了。 这是赤果果的威逼利诱!cristina咬紧了后槽牙,差点骂出声。但她更想骂的,却是自己——一个第二天早上就不由自主按着值班表规定的时刻醒来,条件反射的洗漱完毕,然后在走到医院大门时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笨蛋女人。 她讨厌这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没人能够牵住dryang的鼻子。任何试图这么做的人都一定会付出惨重代价!cristina恶狠狠的发着誓。 不过目前……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经过了昨天,cristina大体上无奈的默认了自己那“噩梦”般的命运——成为外科医生——这个自己的,恐怕也是原本的fionalin的,永远的痛,却也是永远的热情和骄傲之所在。也许没有找到更好的归宿前,她只能继续按着这个轨道进行下去。 “人的动作总是比他的嘴巴诚实。” 那个带着调笑的温和声音不觉在cristina的耳边响起。她皱了皱眉头,使劲拉开更衣柜的门。 “砰!”巨大的响声惊动了更衣间内不多的几个intern,大家纷纷掉转头看向这个精致的洋娃娃似的,却满脸愤懑的女孩。 “嗨!”一阵沉默后,一个身材结实高大的男孩率先走了过来,朝cristina打着招呼。“这不是昨天和苦瓜脸在一起的小美人吗?你好,还记得我吗?我叫lenard,我们在手术室外见过面。” crisinta眼皮也不抬的,把自己的书包一把拽进柜子,明显懒得理这种没营养的搭讪。 男孩碰了一鼻子灰,但情绪丝毫未被影响,仍旧不气馁地继续说着。 “别这么冷漠嘛,美人。我的条件好的很,正经可是个外科医生。难道你看上了那个苦瓜脸,别被他善良的外表骗了,那小子绝对逊逼了。” cristina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索性将隔在两人面孔间的柜门关好。直直看向男孩棕色的眼眸。 “lenard,是吧?让我把话说清楚点。你是个实习医,我也是。我来grey-sloanmemorial是来治病救人,不是来打情骂俏。所以,如果你对我有什么工作之外的想法,sorry,请尽快打消掉。另外,你口里的那个苦瓜脸,现在正站在你背后,看他的表情,我觉得他应该马上就会揍你一拳。” 被叫做lenard的男孩明显吃一惊,忙不迭地回过头。果然看到mark苍白着脸,一双蓝色的眼睛睁大的吓人。 “老兄,我不是那个意思……”lenard试着解释。 mark却仿佛根本没注意到他,快步从他身边闪过,直接跃到cristina的面前。 “你果然来了。”mark的语气里带着兴奋。“这么说,你接受做drwarren的实习医了?” cristina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再次打开储物柜,利落的将实习医生特有的制服套上头。哦,太可恶了,过了十年自己居然又不得不重新穿回这套恶心的服装。cristina厌恶的盯着镜子里的蓝色布料,皱紧了眉头。 “你说什么?这女孩真是实习医?还和我们一样跟着drwarren?”lenard一把扯住mark的衣领,满脸不可置信。 “她刚才自己不是说过吗?而且要不是实习医,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房间里。”甜腻而率直的嗓音在cristina侧后方响起。“lenard,只那么一次,你能不能表现的不那么像个被□□冲昏头的花花公子。” 刚发出声音的是个高挑美女。金发碧眼,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丰满的不象话的胸部,修长而结实的双腿。 “你好。我是penny,pennyduquette。和你一样,也是drwarren的实习医。”面对cristina审视的目光,美女灿烂的笑着,大方的伸出了手。 duquette,又是一个熟悉的姓氏。cristina脑子微微一动,却并没有深究。但愿和自己知道的那个duquette没有任何关系。她实在讨厌这种被动的被卷入过往的感觉。 不过,cristina还是伸出白皙的五指,和对方握在一起。 “fionalin。” “你就是那个lin?”lenard突然又是惊呼,顾不得对金发美女的诽谤表示抗议,便大喊起来。“拒绝做实习医,但却在第一天就完美的实施了气管插入,还上了主治drshepherd的手术的天才个性女?” 嗯?原来他们是如此评价自己的!?cristina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大体上认为自己对这个描述还算满意。 “那个,fiona。昨天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对你表达谢意。”被lenard的话勾起了回忆,mark垂着头,声音明显低了下去。 真是个纯情腼腆的小男孩,cristina无声的感叹着,觉得mark颇有些不适合外科这个弱肉强食的野战场。不过,谁知道呢?george当初不也这副模样,最后一样成为了超级棒的外科大夫?! “用不着感谢我,如果你真心内疚,不妨和我讲讲新人该遵守的规矩。我可不想什么都不知道就碰个头破血流。”cristina很四海的拍了拍mark的肩膀。 mark感激的一笑,可他还来不及发出声音,身边的lenard便抢了他的话头。 “说到规矩,这里流传着的就是住院医的纳粹五条。第一条,不要拍他们的马屁,他们已经讨厌你了,这点不会改变。电话单、呼叫器。护士会呼叫我们,我们必须随叫随到。” 金发的penny甩了下长发,笑着补充。 “那是第二条,应答要用跑的。轮班持续36小时。我们是intern,是小人物,是外科食物链的最底层。取化验单,写病例,每天工作到体力不支倒地,而毫无任何怨言。” mark看了看两人,皱着鼻子,也流畅的背诵。 “第三条,如果他们在睡觉,不许吵醒他们除非我们的病人快要死了。第四条,快死的病人在他们赶到时最好还活着,否则我们就是杀了人,还凭白叫醒了他们。第五条……” “第五条就是,irun,yourun。”cristina直接截断了mark,快速地接道。哦,天,为什么自己该死的这么怀念这些垃圾条款! cristina的发言引得三人都是一怔,面面相觑的对看了好一会儿。 penny最先恢复过来,她爽朗的大笑着,替cristina关好柜门。“看起来你做足了功课。欢迎进入实习医的天堂,grey-sloanmemoria lhospital。” 换好制服的四人,鱼贯走出更衣室,朝着候诊大厅走去。mark紧跟在cristina的身旁,一路上喋喋不休的作着各种说明解释。 “fiona,食堂在二层,但大多数医生都是买了三明治到露天阳台吃。本来我们只有三个人,总不得不让出个位置给病人家属或其它不合群的家伙。但现在你来了,我们正好凑满一桌。还有,医生待诊室不是为实习医准备的,主治们才有权利在里面休息。所以如果你被吩咐去找那个主治会诊,最好先到那里找找。我们累的时候一般都会到值班室去睡觉。记得一定要眼疾手快,不能挑三拣四,否则连张毯子都不会剩给你。大厅和走廊里有定点的餐饮柜,你饿了可以去买些零食或咖啡。还有……” “得了,苦瓜脸。你怎么这么多东西要嘱咐。简直比我老妈还烦!”lenard斜了一眼mark,吊吊的嘲笑。 “你该让他说,这些都是他的经验之谈。”penny耸了耸肩,“他自己吃过了亏,才会特别注意到。不过,mark,你忘了告诉fiona最重要的一点。drwarren要求我们每天都要到门诊大厅外等他分配任务。” “跟着,嗯……drwarren怎么样?”cristina斟酌着问道。 “怎么样?你是指哪方面。教学?他不喜欢藏着掖着,虽然时不时骂你两句,但也绝对会给你真东西。手术?那他可更是有特殊渠道,只要你让他满意,你就能上到grey-sloanmemorial最棒的主治的手术台……所以,总的来说,他是个还算棒的带教。不过,说到特殊渠道,fiona,你猜他是怎么给我们找到那些帅呆了的手术的?”penny故弄玄虚的眨了眨碧绿的眼睛,似乎想吊吊cristina的胃口。 “哦,我了解,drbailey的老公嘛!” 对这种早就知道的八卦事实,cristina毫无兴趣可言。笑话,当年她同级的五个家伙,就有三个和主治上过床,这种“特殊关系”的优势没人比她更清楚。warren不过是把它向下推广到自己的实习医身上而已。 “什么……drbailey的?哦,不,不,fiona,你说错了,也许以前……但现在……” “现在,你们需要好好立正,听我讲话。” penny未完的话被严厉的截断。cristina猛地 收住脚步,挺翘的鼻子差点撞上一堵结实的肉墙。 “drwarren。”说自己上司的闲话还被逮个正着。除了cristina外,三个实习医脸色顿时变白,连打招呼的声音都颇不自然。 幸亏warren没有深究,他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似的,平静地分配着任务。 “penny,lenard,你们两个到门口去等着和大dravery接急诊病人。mark你今天在门诊帮drkepnerd。至于你,”warren深深看了一眼正摸着自己鼻子的cristina,放低了声音。“fiona,和我来。” warren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怪异,cristina抬起头,他却不愿与她直视似的调转了视线。 出事了!多年行医的经验让cristina瞬间察觉到了异常。一个昨天还在故意调笑你的人,今天却突然变得如此冷淡,如果你们两个还不是情人,如果不是爱人间的吵架。那就意味着某种相当严重的事情发生了。难道是病人出了问题?那个johnnywash出现了并发症?不应该啊,昨天他被推回病房时各项指标都很平稳。 “drwarren。”猜到warren不希望其他人被卷进来,cristina乖乖跟在他身后,直忍到三个实习医各自领命离开,消失了踪影,才开口问道。“johnnywash出了什么问题?” “哦?”warren很显然没想到cristina会问出这个问题,匆匆回头瞥了她一眼,又连忙扯开目光。“你……” “johnnywash是出了问题,对吧?”尽管只有很短暂很短暂的一瞬对视,但足够cristina准确的从那双黑耀石的眼眸里读出了一丝焦虑和抑郁。 warren猛地停下脚步,宽厚的背影好像一堵凭空而起的墙。他就这么在cristina正前方停顿了足足近乎十秒的时间,直到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得到答案时,warren却突然转过身,以着强大不可抗拒似的力量扣住她消瘦的肩膀。 “drwarren……”cristina惊慌的呼叫,甚至忘了挣扎。 warren没有回答,揽着她的胳膊一使劲,快速的将两人带到了不远处的楼梯间。 “drwarren!”一阵天旋地转后,cristina站稳了脚跟。她气急败坏的拨弄着肩膀上的手,继 续大叫着,“你到底……” warren的手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依旧牢牢握住cristina,他俯低了头,定定看向面前那张漂亮而惊慌的脸。 “fiona,好好听我说。既然你已经感觉到了,我也不希望对你撒谎。johnnywash,昨天那个鼻窦纤维瘤的病人,的确出事了。他今早醒过来后就发不出声音。他请来了律师。他想起诉。起诉grey-sloanmemorial昨天急救时处理不当,导致他变成了哑巴。” ☆、What have I done to deserve “这就是昨天为mrwash作急救的女孩?”穿着黑色西装的律师趾高气扬的问道。 cristina挨着warren默默站在会议室的墙角。她抿紧了唇,努力克制着胸腔里熊熊燃烧的怒火。 她的面前,johnnywash同drshepherd与drbailey一起围坐在椭圆形的长桌旁。俨然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 为什么坐在chief位置上的不是owen,而是早该去了华盛顿的derek,这让cristina颇疑惑了一番,她本以为mark所谓的区分两个shepherd是指mere和amelia。但很快的她的注意力便被唯唯诺诺躲在律师身后的男子吸引。 胆小鬼!cristina无声的狠狠骂道。她几次试图与johnnywash的视线接触,却都被对方闪了过去。cristina真想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自己这个昨天刚救了他的命,今天就被他告上法庭的医生。可那个没种的只会怯怯的装哑巴,像个提线木偶。 “我有名字。”cristina挺直了身体,清脆的回答。“fionalin。” “whatever。”律师耸了耸肩,目光却看向了旁边一脸严肃的端坐着的drshepherd。“相关人既然已经到了,我就重新再宣布一遍。我是johnnywash先生的代理律师,我代表johnnywash先生对贵医院正式提起诉讼。诉讼的原因是你们使用了未正式入职的实习大夫为我的当事人进行急救,导致我的当事人气管受损无法发声……” “律师先生,我必须澄清您的错误认知。损伤声带是进行气管插入术时很可能发生的医疗意外,不属于事故范围内。而没人能凭医疗意外来控告医院。”derek冷静的打断律师,语气不卑不亢。 “好吧,drshepherd。我知道作为代理主任,您一定不希望医院在您的手里出任何问题。但是,我是个专业人士,我是不会作出无法律支持的诉讼的。”律师高傲的瞟了一眼derek,刻意在“代理”两个字上加重了音量。“我当然知道声带损伤是气管插入术高危发生的医疗意外。我当事人控告的不是因为气管插入导致他声带受损,而是你们使用了尚未入职的实习医生,在根本不了解她的实际医疗技术水平的情况下让她实施气管插入术。” “你,你这根本是胡搅蛮缠!”drb ailey刻制不住脾气,破口大骂。自己今天一到医院就被拎来了这里,还被这个种族主义加势利眼的律师拿鼻孔对着将近1个小时,最后却听到这种故意找茬的诉讼理由,她真是再也忍不住了。 “drbailey。我尊重你的专业知识,但你要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我会在诉讼里追加一条——诽谤辱骂。”律师显然不把bailey放在眼里。“fionalin小姐昨天是否入职,我相信很多人比我清楚。她自己亲口在急诊室里承认不希望在grey-sloanmemorial医院工作,当时在场能作证的人我可以轻松的找到10个以上。” 律师说着,又以轻佻的神情上下打量了一番气的身体都在微微发抖的cristina。“毕竟misslin是这么样一位吸引人注意的出众美人。” “你个法律无赖加流氓。”cristina最后一丝刻制被他猥亵恶心的嘴脸彻底打散,她挥起小拳头就要冲过来。 warren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她的手包入自己的掌心,扯住她的胳膊硬把她拉回自己身边。 “放开我。”cristina气急败坏的扭动着四肢。“什么声带损伤。根本就是挣着眼睛说瞎话。我给他做的插管我会不知道。也许mark可能擦破了点他的食道皮,但我敢肯定那管子根本连他声带的毛都没碰到。他敢说他说不出话,那就让我用鞭子抽抽他,看他能不能憋住不喊疼。” “fiona,你不要这么激动。”warren努力控制着她的身体,在她耳边温和的说。“mrwash先生的病情还有待进一步了解。” “是的。”derek瞄了一眼仍旧像小狮子似的张牙舞爪着的cristina。这个性格怪异的实习医简直就是麻烦精转世,第一天上班就为自己带来这么个头大的礼物。不过自己倒并不讨厌她,甚至从昨天手术第一眼看到她,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更何况,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里也算稍稍有数。 “drwarren说的很对,我们希望能给mrwash先生进行全套的口腔声带检查,发现真的有问题,再谈起诉不迟。如果你们害怕我们会监守自盗,没关系你们可以自己选择有资质的医院,但我坚持全程都必须有grey-sloanmemorial的人员在场。” johnnywash的脸色瞬间涨的通红,他不知所措的望了望自己的律师,一副 心虚的慌乱表情。衣冠笔挺的律师到是临危不乱,甚至还从嘴角扯出个微笑。 “检查当然是必要的。但drshepherd您应该知道,很多无法发声的情况是出于心理原因。就比如我的当事人。一个毫不熟悉相关技术的实习医替他实施了噩梦般的插管术,多次戳到他的食道和气管,这种心理上的创始是巨大而可怕,完全可能导致他因此失去了说话的正常功能。” “你!”这次不等cristina发作,bailey就先跳了起来,矮小的身材几乎撞到对方胸口。“强词夺理也没有你这样的。心理原因?心理原因?这种摸不着看不到的东西。有没有还不是全凭你们一张口了。这和敲诈有什么两样?” “心理问题也是可以进行专业鉴定的。”bailey的愤怒还是对律师产生了一定的威震作用,他稍微吞了口口水,继续说道。“而且法庭也承认这种鉴定结果。”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derek拉住bailey,尽量保持冷静的问。 律师的眼睛瞬间闪过一道亮光,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和一旁怯惜惜望着他的johnnywash交换了下眼神。他得意地笑着开口。 “全部医疗费用免费。这是我们不提起诉讼的条件,也是我们的底线。” cristina愤怒的冲进走廊,她牙齿狠狠咬着嘴唇,几乎要扯出血来,可疼痛仍无法压抑她胸口的翻滚的怒火。 该死的johnnywash,她昨天刚救了他的命,他今天却要把自己送上法庭。就为了少缴那几千美元的医疗费用?看看吧,这就是做医生的下场。你救了他们,他们认为那是你的职责,但你哪怕只有一点点的错,他们就和狗咬骨头似的紧盯着不放。而且,她根本就什么都没做错。 “damnit,damnit。”cristina大声叫喊着,用脚使劲跺着的地板。大厅里经过的病人、医生,护士站的护士们都好奇的朝她看过来。可她顾不了那些灼灼的目光,她只能感觉到熊熊燃烧的怒气就要把她熔化。 一只手突然绕过她的背,猛的环住她的腰,有力的一个动作,将她裹进了楼梯间。重重的关上铁门隔绝了外界后,一个低沉的男中音冷静的说。 “fiona,你不能大庭广众下如此失态。” “drwarren。那麻烦你告诉我,我可以,或者我被允许,在哪里表达愤怒?”crist ina看也不看来人,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 warren无声的叹了口气,面前的女孩背朝他,低着头,虽瞧不见她的表情,但单凭那僵直的身影,就能体会到她的怒气。 “fiona。我们都知道那不是你的错。”warren尽量放缓了声音,尝试着安慰。 “嗤!”cristina发出一声尖利的耻笑。她快速的转过身,精致的脸庞上五官几乎扭成了一团。“那麻烦您告诉我,这是谁的错?我从死神手里救了那家伙的命,他却要害我做不成医生?早知道这个结果,我当时是不是根本就不该从mark手里接过插管,应该看着他去死!” “fiona,你是医生,你无法那么做。你该相信我,相信grey-sloanmemorial医院,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帮我?”cristina唇边的弧度更形锋利,她挑起眉毛,好笑似的直直看进warren墨色的眼睛。“如果你们想帮我,为什么刚才在会议室里,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我说话?没有一个人为我澄清。那个让病人受罪的插管是mark干的,无论是划破他的食道或是声带,还是给他造成了什么所谓的“心理阴影”,那都是mark干的。而我,我执行的插管术完美无缺,无可挑剔!绝不可能给他带来任何负担!” warren不觉又叹了口气,他上前一步,试图拉近两人的距离。 “fiona,你清楚。那根本就不是谁的插管给johnnywash带来伤害的问题。johnnywash是打定了主意要诬陷grey-sloanmemorial,好不付医药费。而你昨天说的那番话则正好给了他个理由。他的混蛋律师比谁都明白,如果起诉是mark的插管让johnnywash失声,光法律上就站不住脚。损伤声带是插管术的正常意外之一,没有哪个法庭会受理这种医疗官司的。但如果咬住你就不同了。你的话说明你还根本没有入职,作为你的上级医生的我根本就不了解你的能力水平,也从没有教导过你气管插入术。而在这种情况下,我居然还放任你执行。造成的损伤就不是医疗意外,而很可能被法庭判定为事故了。” “所以,就把屎盆子扣到我的头上,嗯?”cristina拒绝他的靠近,向后大大退了一步。 “那你想怎么样?”warren无奈的看着两人间越拉越大的真空,感到这女孩好像一只刺猬,全身长满了自我 防卫的硬刺,不容人靠近。“你想把mark也拉下水。那不过是无谓的牺牲,除了让他的家人,让他的哥哥难堪外,没有任何意思……” “哈!他的哥哥,他的家人。”cristina仿佛被人狠狠踩中了尾巴,“蹭”的蹿了起来。“这就是原因,这就是你们所有人在会议室保持沉默的原因!你们不想伤害到伟大的mravery的孙子,亲爱的jackson的弟弟!所以我这个……这个无关紧要的,没什么感情的小人物正好被丢出来顶缸……” “fiona!”warre近乎野兽般的咆哮出来,他伸出手,一把按住cristina的肩膀,忍无可忍瞪视着眼前漂亮的瞳眸。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不仅在中伤你的同事,你还在中伤drshepherd,drbailey,中伤grey-sloanmemorial,中伤我!你明知道我们有多看重你,尽管你刚来,但我们绝对不愿意你受到半点伤害,半点委屈,我们不愿意失去你……” 不愿意失去吗?cristina感到自己的视线一阵模糊。如果真的不愿意失去,为什么在她的葬礼,cristinayang的葬礼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出现?如果真的对她有所谓的感情,为什么如此平静的对待她的离去,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自己的生活? 不信,我不信。cristina慌乱的摇着头,身体开始颤抖起来。这个瞬间,fiona和cristina的悲哀在她脑海里汇聚。 “我不信你的话,你们所有人的话。”cristina喃喃的重复着。已经死去了的人cristina没有了机会,但活着fiona还能反悔。她不要继续在这个冷漠的地方待下去了,就算她注定了要做外科医生,还有那么多医院可以供她选择,不是吗? cristina猛然抬起头,直直看向warren英俊的黑面孔。 “用不着为我想办法,既然你们决定了保护mark,决定了让我承担这莫须有的过错。那不妨就让我承担到底。现在,我就去告诉johnnywash和他的混蛋律师。我根本就没被grey-sloanmemorial正式录用。我根本就没资格在这里行医。drwarren当时也没给过我任何实施急救的指示。是我自己,都是我自己,胆大妄为私自执行了气管插管术。和grey-sloanmemorial没半毛钱的关系。” 尖锐而决绝的话语让warren彻底了愣住了。他没想到这女孩倔强到如此的地步,竟不惜做出这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自杀式行为。他直觉地握紧了五指,想牢牢攥住手掌里的胳膊,但cristina已早他一步,挣脱了禁锢,朝着楼梯间的铁门跑去。 “fiona!站住!”warren于事无补的呼喊着,却挽留不住女孩僵直的背影。 铁门打开又被重重的关上。 “damnit。”回过神来的他狠狠地吐出一口怒骂,连忙甩开步子追了上去。 ☆、The self-destruct button mark白着脸站在会议室的门外,一个上午在急诊室受着jackson冷嘲热讽式的“教诲”,他感觉精神都快要崩溃了。在jackson面前,他总好像个罪犯,一个得用一辈子为他母亲偷了别人丈夫的行为赎罪的罪犯! “哎呦!”正在他精神恍惚间,一个消瘦的身影风似的撞进了他的怀里。 “fiona?”mark吃惊的握住来人的胳膊,“你怎么了?” “我好的很。”看清撞到的人正是自己今天所遭受的一切的半个罪魁祸首,cristina没好气地一把甩开他的手。 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mark唆了下牙,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女孩满面的怒气。难道是drwarren得罪了她?这个想法让mark心里不觉一阵酸涩。他总感到drwarren和fiona从见面起就冒出了某种特殊的火花,某种让他忍不住嫉妒的火花。也许当事人还没有察觉,但他这个旁观者却看得非常清晰。 “拦住她,别让她进会议室!”warren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近乎气急败坏的朝着mark命令。 这种语调却似乎凑巧印证了mark酸溜溜的猜测,于是他下意识的停顿了动作。趁着这个间隙,cristina灵活的闪过他,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damnit。你难道没听到我了说什么?”气喘吁吁赶上来的warren吼着,在看到mark涨红的脸时,却只好无奈的挥了挥手。“算了算了,该来的怎么也挡不住。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给我马上离开。” 他和cristina要做些什么不想让我看见听见的事。面对warren明显赶人的吩咐,mark心里的警铃大作。他一面假装乖巧的点着头,一面趁warren也进入会议室后,飞也似的将耳朵贴上了木门。 “是我做的,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不是grey-sloanmemorial的实习医,我的一切行为和这家医院,以及医院里的任何人都没关系。” cristina普一进屋,还没站定,就语音朗朗的宣布。 围桌环坐着正在“拉锯”战的四个人顿时抬头,全体愕然地陷入了沉默。 johnnywash的律师最先恢复,他皱紧了眉头,腾的站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这家医院的实习医?” “没错。”cri stina表情镇定地回答。“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查看医院的入职记录。昨天我在给johnnywash先生作急救的时候,还没有签署入职协议。所以,严格说来,昨天我根本不是grey-sloanmemorial的员工,我的行为也不受grey-sloanmemorial的管辖。” “如果你不是grey-sloanmemorial的医护人员,你为什么要给johnnywash先生实施气管插入术。现场难道没有别人的医生?” 律师明显有些气急败坏,大声朝着cristina吼道。没人比他更明白这女孩所说的证词对案件的影响了。她的证词一旦被采信,他和他的当事人就会失去起诉医院的理由。虽然告不了grey-sloanmemorial,还可以告这个实习医。但他的当事人要的赔偿,是钱,是不用交纳任何费用的医疗。即使把一万个人送进监狱,又有什么意义? “现场确实有其他grey-sloanmemorial的医护人员,但他们手脚没我快,我先抢到了插管。”cristina不为所动的耸了耸肩。“我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医学院学生。我见不得有人死在我面前。我这么做单纯是为了救johnnywash先生的命。” “你!”律师的脸瞬间变绿,他气冲冲的调转头,一脸了然的看向犹自在呆愣状态的derek。“好,很好。这就是你们的策略对不对?把这个女孩扔出来做替罪羊,撇清贵医院和她的一切关系。drshepherd,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他激烈的指责让derek终于回过神,他疑惑的张开口,刚要说话,却被坐在一旁的bailey快速地按住了手背。他不解的看了bailey一眼。bailey则回了他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 律师见等不到derek出声反驳,愈加肯定了他的猜测。他猛地转回头瞧向cristina,吊着嘴角扯出个冷笑。 “丫头。你真是单纯,就这么被人利用。grey-sloanmemorial许给了你什么好处?早点当上住院医,随便你挑未来的主治方向。可让我先告诉你,如果你承认了这一切都是你的个人行为,那些承诺根本不会有被兑现的机会。” 他说着,“蹭蹭”几步走到cristina的面前,俯低了头,鼻子几乎撞上女孩的鼻尖。 “你知道吗?一个实习医 生,一个还没通过u□□le第三阶段考核,正式拿到医师资格的学生,所有的医疗行为都必须在上级医生许可或者监督下才能实行。fionalin小姐。你的上级医生呢?谁为你对johnnywash先生实施的医疗行为负责?” 律师带着一点口臭的灼灼热气,毫无遮拦的喷上cristina精致的面颊,他贪婪锐利的目光好像钉子直插入女孩的肉体。 “而且我的当事人当时还是在一家专业的,声誉极其良好的医院,一家有很多非常优秀人才的医院。仅凭你的行为,我可以控告你意图谋杀!” “一个意图谋杀的人,会直接用刀子而不是插管。”cristina厌恶的撇开了头,使劲克制住自己想一拳揍上去的欲望。 律师将女孩的嫌恶看在眼里,却笑得更加邪恶得意。他脸上浮现出个猫捉老鼠的表情,稍稍后退了一小步,仿佛要拉开点距离好更清楚地欣赏cristina此时的神态变化。 “没错,我也许没办法说服陪审团和法官,你要谋杀我的当事人。但我绝对有十成十的把握让他们判你一辈子再做不了医生。”律师看着女孩,好像看着一只被他攥在手心里的小老鼠。想和他斗,可怜的小姑娘还太嫩了。他最擅长这种猫咪的角色——在吃之前,把到手的老鼠玩弄的要死要活。“你想做医生的吧?外科医生?不然你干嘛不挑个轻松点的职业,而要医学院苦熬5年?想想看,你替医院承担了责任。虽然我的当事人没法从医院要到赔偿,但你的职业生涯也全完蛋了。别人的几千美元换你的一辈子。丫头,这笔账你该会算吧?” cristina撩了撩头发,透明的眸子里闪过愤怒和平静交织的光。又一个拿她的梦想和职业说事的家伙。他自以为握到了她的软肋?或许上一辈子的dryang会在意,可现在的她?她早就习惯被人背叛了,被人放弃了。 斜眼望了望沉默着坐在座位上的derek和bailey。这么久了,他们并没有站出来说话,而任由自己接受这个流氓律师的精神拷问。这足够说明他们的心思了,不是吗?自己提出的证词正好合了他们的意。让一个不相干的实习医去承担一切,撇清了grey-sloanmemorial,撇清了markavery,相当完美,相当求之不得。也许他们还在后悔为什么他们自己没先想出这个主意呢! cristina知道自己此时充斥着熊熊的怒火,以及一种酸涩,被放弃的 酸涩。那感觉就好像钝刀在她胸口搅动,带来无法言说的疼痛。她明白这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选择,她也明白这是她自己主动做出的选择。她不该责怪别人,不该责怪曾经被她用朋友称呼过的人不愿站出来为她牺牲。毕竟在他们眼里,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个无所谓的新来的小intern,为了保全大局牺牲了的过河小卒……可是……该死,她的心却一直一直停不住的哀号。 但既然选择了这个角色,就是死撑也必须演到底。cristina努力克制住翻腾的情绪,故意冷淡的挑了挑眉,直直看回律师咄咄逼人的目光。 “你别费心吓唬我了。我说了,一切都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 “shit。”从女孩的眸子里看出她的坚定,律师气的一个后跳,差点窜上桌子。从没见过这么倔强不识时务的人。明知道是火坑还非往里跳。不知是天真还是愚蠢。 “好,你要承认是吗?”律师并不肯轻易放弃,他还有最后一个招数没使出来。“那么就在这里,这间会议室里,由我们四个人作证,把你刚才说的话重新说一遍,让我录音,作为我们控告你的证词!” 他返回座位,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录音笔,按下开始键后,直接送到cristina的鼻下。 小姑娘,你真的敢说吗?你知道一旦出口就再也无法挽回了。律师用眼神无声的挑衅着。 你以为我会怕你?cristina嘲讽的撇了嘴角,毫不犹豫地开启粉红色的双唇。 “我,fionalin。昨天为johnnywash……” “damnit,fiona,闭上你的嘴。” 一声突如其来的怒吼猛然打断cristina的陈述,接着铁似的拳头狠狠锤在律师的手腕上。 “哦……”吃痛的律师连忙缩回手,录音笔应声掉落地板,“咕噜咕噜”滑到了会议桌底下。 “她是我的实习医,她所做的一切行动都是听从我的命令。” 幻影般出现在大门边的高大男人,用冷然但坚定的男中音宣布道。 “ben!”bailey从会议桌上站起来,吃惊的看着面前按揉着自己手腕的黑人男子。“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我的实习医。免得她说出什么不经大脑的话。”warren狠狠地瞪了一眼依旧倔强的背冲着自己,挺立得直直的女孩。“看样子,我还 真来对了。” cristina的肩头几不可查的耸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僵直的姿势。 一旁的律师却是眼睛一亮,好像看到骨头的狼狗,全顾不得刚被揍得胳膊生疼,飞也似的扑了过来。 “你说什么?你说fionalin小姐是你的实习医,是你命令她为johnnywash先生,我的当事人实施的插管急救?” “没错。”warren厌恶的瞥了瞥律师,口气极度不好的承认。 “ben,你要想好了再说。misslin确实曾拒绝作我们的实习医,而且昨天她也的确还没和grey-sloanmemorial签约。” bailey高声地提醒,试图打断warren的回答。 “她昨天的确没有签字,她也的确曾经想要拒绝到grey-sloanmemorial来。但是,”warren灼灼的目光扫过bailey黑色的脸,又射向一旁沉默着的derek。“但是,她是我的实习医,在我指挥她为johnnywash实施急救的时刻起,她就已经是我的实习医,是grey-sloanmemorial的员工。而grey-sloanmemorial,从来不会放弃它的人,任何一个人。无论是全国闻名的主治专家,还是一个毫不起眼的intern。我说的对吗?drshepherd,chiefshepherd?” derek安静的看着这个毫不避讳,直直看进自己眼睛的男人。那个瞬间,在这个男人的眸子里,derek读到了很多很多。爱惜、保护、恳求、愤怒……和坚持。对信念、对自我、对grey-sloanmemorial、对医生、对生而为人的坚持。 derek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地平静的开口。 “是的。drwarren说的非常对。fionalin小姐是我们的实习医,这毋庸置疑。我们对她的一切医疗行为负责,尤其是在grey-sloanmemorial里实施的行为。” 接着,他颇为厌烦的看向欣喜若狂的johnnywash和一脸小人得逞的律师。 “既然我们的医生对johnnywash先生造成了伤害,那我们会考虑减免johnnywash先生的费用,并继续为他提供免费的医疗。” 带 着大获全胜的笑容,律师扯着表情有些复杂的johnnywash,昂首跨出了会议室。跟在他们身后的derek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用眼神对着warren瞄了下依旧僵硬的雕塑似的cristina,示意他留神照顾下这个难搞的女孩。 warren会意地点点头,作了个放心的口型。 “如果没有我的事了,那我可以回去继续我的工作了吗?”毫不理会男人们间的小动作,也仿佛根本没看到律师斗胜了的公鸡般的表情,在derek和bailey走出会议室的大门后,cristina硬着声音问。“我申请今天到急诊协助dravery,当然是jacksonavery。” “丫头,你真是……”warren觉得自己有股想捏死面前女孩的冲动,却又莫名的对那消瘦的身影禁不住怜惜。“你就不能偶尔表现的像个正常的漂亮女孩吗?” “drwarren。”cristina缓缓地转过身,白皙的脸绷得死紧。“我不知道怎么样的表现才叫正常的女孩。是否我应该现在就扑到您的怀里,或者放声大哭?” “我从未期待如此煽情的桥段。”warren温和的露齿而笑。“虽然你真的这样我也毫不介意。但至少一个谢谢。” cristina楞了下,透明的眸子对上一双漆黑眼眸,那里面如一片温暖的水域,静静映照着她的面容。 “谢谢。”她不由自主喃喃说道。 “不客气。”warren的笑更温柔。“答应我,从今以后不论作任何决定,先听听我的建议,好吗?” “我……” cristina想说什么,却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汇。这种被人关怀,被人保护的久违了的感觉蓦然戳中了她心头最软弱的部分。而那里是只有亲爱的mere和owen,以及……burke曾经到达过的地方。 谢谢相信我,谢谢保护我,谢谢在关键时刻没有放弃我。很多的话,在她脑海里翻腾,可怎么也组织不出完整的语言。 “好了,别这副表情了。我说过grey-sloanmemorial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它的员工。我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我照着的小intern。快点去急诊吧,我答应你的请求了。” warren装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cristina咬着唇,停顿了十几秒,最终她难得 乖顺的点了点头。 ☆、Save me warren随着cristina走出会议室,他本想追上女孩的脚步,却在门边被某个力量猛地扯住。 “miranda?你在等我?”warren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算不上意外的问。 “我有问题想问你。”bailey的脸色满是阴霾,她毫不拐弯抹角,直指核心。“你在保护那个女孩。你们认识?还是……” “昨天是我们第一天见面。我们的关系目前也仅止于上级大夫和下级实习医。”warren淡淡的回答。“我试图保护的不是个漂亮女孩,而是我的实习医。” bailey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好一会,才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你知道我最讨厌带教老师和他的学生搞出什么关系。另外,你不觉得你的话说得有些欠考虑?” “我不认为我说过什么我无法承担后果的话。”warren耸了耸肩。 “你不认为,你不认为。”bailey有些气恼的看着这个曾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家伙。“你知道你的话会让grey-sloanmemorial损失什么,不仅仅是金钱,还有急诊的声誉!” “bailey,我知道你爱惜这个医院甚至胜过主任,院长。但你该知道grey-sloanmemorial所代表的不仅仅是声誉,是学术地位,更重要的组成它的医生的品德和忠诚。”warren不卑不亢的说着。“在我心里的grey-sloanmemorial是绝对不会把它的任何一个学生当作替罪羊丢出去的。无论是markavery,还是fionalin。” “怎么,你认为我在把那孩子当作弃子,当作牺牲品?”bailey的眉毛倒竖起来,怒火猛地喷发。几年的夫妻,这男人居然还是不懂她,不明白她。“没错,是我建议不要主动提出markavery也给病人实施过插管术,是我刚才阻止了derek不经大脑的开口。可我绝对不是希望将把那女孩推出去顶缸。johnnywash有没有心理病,有没有声带受损,需要专业鉴定,而在得到专业鉴定前草率的作任何事,都只会让自己,让grey-sloanmemorial陷入麻烦。我希望你们,derek,你,和那个小姑娘,能冷静的等待,而不是头脑发热地挣着作所谓的英雄!” bailey崩豆子似的快速说完这一长篇的话后,就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忙碌果然是最好的麻醉剂。将急诊室最后一个病人顺利的送入病房后,cristina长长的呼出口气。一个接一个的病人让她整个上午都没空去琢磨有关johnnywash的烦心事。虽然这种体力的劳累让她浑身酸痛,却使她的大脑轻松了许多,现在她终于可以悠闲的享受顿午餐了。 “welldone。干的非常漂亮!”jackson拍了拍她的肩膀,由衷表示赞赏。这个第一天正式入职的小intern的专业水平让他不得不叹服。动作熟练,行动干脆,不越轨,任何命令只需要一次就能绝对做到位。ben那家伙真是淘到宝了。jackson十分后悔在选实习医时,没有慧眼识中这朵奇葩。 对着jackson的赞美,cristina礼仪性的勾起个微笑,就迈步向餐厅走去。做了那么多年的fellow,如果还做不好实习生的活,那她就真的只能去跳普捷特海湾了。 “fiona,这边,这边。”她才刚买完三明治和咖啡,考虑该选择哪个座位。不远处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就朝着她大声招呼。 penny,你真是热情过度了。看着那张餐桌旁围坐着的“warren小强三人组”,cristina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却仍旧无奈的端着托盘走了过去。 “亲爱的,坐这里。”penny灿烂的笑脸,简直能把人的眼晃花。她使劲拍着屁股旁的座位,直到cristina落座,才心满意足的停下。 “我听说昨天那个johnnywash又在找你的麻烦。”健壮的好像橄榄球运动员的lenard边啃着一块硕大的汉堡,边咕咕哝哝的问道。 cristina实在没心情聊这个话题。但她一斜眼,却正好瞥见mark慌张的低着头,脸涨的通红,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便突然来了性趣。 “你的消息很灵通嘛?是谁告诉你,也和我分享分享你的地下联络线。”她故意提高了嗓音,半开玩笑的说。 lenard转着眼珠,下意识的瞅了瞅mark,但很快归位。 “既然是地下联络线,当然不能告诉别人了。”他强扯了嘴角,含糊的开口。“不过,那个johnnywash实在是太可恶了,你和drwarren明明救了他的命,他却这么暗算你。” lenard明显想要扯开话题。cristina看了眼mark红的快要滴出 血来的面孔,无声地叹了口气。面对这么个腼腆内向的小男孩,任谁也会失去继续追究的欲望。 “算了,病人暗算医生是常有的事。”她厌烦的摆弄着手里的吸管。“他们总觉得你笨的厉害,总说如果我是医生一定不会犯这种错误。但那是因为他们根本不了解疾病的原理。所以他们才能说的那么轻松那么不负责任。遇到这种事,除了自认倒霉外,我不知道还能做其它任何事。但愿,我不会被grey-sloanmemorial给扫地出门……” “fiona,我……我……对不起。”mark仿佛再也忍受不住羞愧所带来的巨大压力,猛地打断了cristina的话。他从座位上“腾”的站起来,眼角湿润的喃喃。“都是我的错……是我笨手笨脚,是我伤了johnnywash的声带。该受惩罚的人是我……我……” 他带着哭腔的忏悔很快引起露天阳台上的正享用着午餐的人们的注意,大家纷纷放下手里的勺子,朝他们这桌看过来。 “行了,行了,快坐下。你还嫌不够丑吗?”penny伸出手,使劲扯着mark的衣袖把他按回座位。 餐桌上的三个人赶快低下头,作一幅旁若无人奋力进食状。 “呼!”见围观的人们渐渐将注意力重新转回他们自己的食物和朋友,lenard深深吐出口气,愤怒的低声咆哮。“mark,你脑筋短路了,居然玩这种公开道歉的把戏。” “我……我……”男孩眼见着就要哭出来。“我是真的对不起。fiona,都是因为我,才害了你和drwarren。” “你也不是有意的。”cristina没有欺负弱小的习惯。她知道mark当时是真的想救johnnywash,只不过因为技术生疏并且太过紧张,才会频频出错。再说,让她气愤地也不是mark,她真正气不过的是johnnywash的忘恩负义,以及derek和bailey作为管理层的弃子行为。 “不,不是的。我是有意的,都怪我没有勇气……”mark嗫嚅了很久,终于吞了口口水说道。“早上在会议室外,我偷听到了你们和律师的谈话。我听到你说你不是grey-sloanmemorial的职员,你想要独自承担一切的责任,你……我当时就在门外,我该推开门进去告诉所有人,那个糟糕的插管术是我实施的,可我却傻站在那里,动也没法动……我……” m ark悔恨的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几乎要啃出血来。他一生从没有比这一刻更加瞧不起自己的了。他不是个医生,甚至根本不配做个男人。居然让一个女孩,还是他颇有好感的女孩替自己去受过。而他,markavery却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躲在壳里,动都不敢动。 “好了,好了。”cristina盯着他那双含着泪的蓝眼睛许久,最终叹息着摆了摆手。她无法说出原谅之类的话,因为如果易地而处,换作原来的dryang,未尝会比mark作的更好。她能体会那种害怕失去医生资格,害怕失去未来梦想的恐惧。从这个角度来说,mark并没有作什么非要人原谅的事。 “把那件事忘了吧,就算你站出来,除了多一个牺牲品外没有任何意义。”莫名想起warren劝自己的话,cristina不自觉借用了过来。 mark感激地看了cristina一眼,但表情依旧没有缓和,这孩子明显不愿轻易放过他自己。一旁的lenard禁不住轻吹了声口哨,对着cristina赞赏的敲了敲拇指。 “fiona,你真是个女英雄,居然想自己独自揽下责任。” “可惜没成功,drwarren关键时刻抢了我的头功。”cristina挑了挑眉毛,为自己欠了那个家伙一个人情而懊恼。 “要我说,这就像我们证明,有些家伙天性就是下流胚,就应该看着他们去死!”penny愤愤地吸着可乐,张牙舞爪的说。 似乎为了印证penny这句有心无意的戏言。临近的桌子上突然传来一声天崩地裂的哀号。 “哦……哦……” 正聊的开心的小强四人组,慌忙转过头。只见一个壮硕的男人,捧着自己的胸口,躺倒在阳台的地板上。 他出了问题,要快救人。cristina直觉的站起身,飞也似奔了过去,却在看清男人的面孔时顿住了动作。 “出了什么事?”跟上来的mark有些不理解cristina的行为,疑惑的问。 “是他……是那个johnnywash。” ☆、Let the truth sting 作者有话要说:申请签约被拒绝,心情非常郁闷。突然想到梦想这个话题,有些东西不吐不快。我的梦想就是讲故事,讲我心里的故事,可随着每天的生活,年龄的增长,我却觉得自己离这个梦想越来越远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该就此彻底放弃,还是应该坚持。 meredith曾经告诉derek由如此的天赋还放弃做神经外科医生是不能被原谅的。那我是否有天赋呢?是否能成个作家呢?我没有答案。梦想这东西真是扎在心里的一根刺,越想拔掉,越疼得难以忍耐。可没了这份梦想,没了心里的这根刺,我又还是我自己吗?我存在的价值又是什么? 回家的路上,很多人与我擦肩而过,难过的我不禁想问,他们的梦想呢?他们为什么而活着?我最恨的就是韩韩的话,他说他现在已经基本实现了自己18岁时的梦想。可我呢?我的梦想呢?还是苟延残喘的趴在我心中的阴影里,越来越黑暗,越来越绝望,越来越不敢去看。 我甚至不知道这篇文是否还该更下去…… cristina皱紧了眉,有一种被老天戏弄了的感觉。这算不算是命中注定? johnnywash躺在她身下的地板上,大大的睁着眼睛,死盯着面前的实习医。然后,他突然认出了她是谁,棕色的眼珠猛地从眼眶中崩裂出来。某种情绪像病毒般在他眸子里凝聚。cristina熟悉那种感觉——那是绝望。 “救……我,请……救救我……”johnnywash费力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尽管仅存的理智劝他不要抱任何希望,但对生的渴求让他不由自主迸发出最后的呼喊。 “fiona。”mark小声地提醒着身边女孩,同时也是句疑问。 这家伙不是说他声带受损说不出话吗?可现在这些求救的话语他说的非常清楚利落啊?他明显一直在撒谎,故意想要陷害fiona好逃掉医疗费用。 该救这个杂碎吗?这个混蛋吝啬鬼?还是任由他自生自灭。或许penny说的对,这种人少一个,世界会更加美好。而且他死了,也不会有人再要起诉医院,或者fionalin了。 “求……求……你……”中年男子的呼吸更加急促,额头的汗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他紧攥着胸口的手指扭曲成古怪的形状。 “fiona。”penny和mark交换了下眼神,也放低了声音询问。该怎么对这个说谎诬陷人的混蛋? 三个实习医似乎有志一同地将选择的权利交到了同一个女孩手上。 johnnywash的瞳孔涣散,神志渐渐远去。在这个也许是生命的最终时刻,他终于理解了老天爷巧妙的循环,理解了什么是报应,什么是因果…… 大概,自己就该这种结局…… “fiona。”lenard最后一个发出疑问,“这家伙看起来快不行了。” “他可能是突发心肌梗死。”cristina没有理会同伴的呼唤,自行低下头将耳朵贴在中年男子的胸口上听了一会,冷静地朝身边人吩咐着。“他已经停止心跳和呼吸了。mark,你去拉个病床来,记得带上气管插管和氧气,他很可能会出现缺氧窒息;lenard,你去找drwarren,告诉他我们有个需要急救的心脏病人;penny,你现在马上辅助我做心脏复苏术。” cristina的语速干脆而急速,三个实习医集体楞住,似乎一时没能领会她话里的含义。 “你们还呆着干嘛。有病人需要我们急救。我们必须救活他,无论他是谁。”cristina坚定而不容质疑的重复。 三个僵直的人这才好像突然从噩梦中惊醒。mark和lenard以百米冲刺般跑回病房大楼,penny弯下腰,帮助cristina将病人放平。 cristina双手叠加,狠狠按压着中年男子的胸部,一下,两下,三下…… eoneon。”她嘴里喃喃自语。“你这个混蛋,赶快给我醒过来,你要是就这么死了,我受的冤枉找谁去说理。快给我醒过来,混蛋。” penny一面紧紧按住病人的头,一面抿着嘴避免自己笑出声。她当然知道这不是时候,可老天,fiona干的这一幕实在是,太该死的戏剧性了…… cristina可没时间去理会penny的表情,她只是努力重复着按压的动作。可惜效果并不明显,讨人厌的johnnywash先生,脸色越来越呈现出一种死人的苍灰色。 看着面前男人的生命在无可逆转的流逝,即使是讨厌他到极点的penny也不得不无奈的叹了口气。 “fiona,我们只能等着warren医生来了。”这种情况下,她不认为作为实习医还能做什么。也许这个家伙就是注定了要死在她们面前,尽管fiona曾经救活过他一次。 cristina却仿佛没听见penny的话,继续使劲的按压着。不可以,dryang怎么可能让她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生命就这么简单地被抢回去。她狠狠的咬了下嘴唇。一定还有什么是她能做的…… “fiona,你要做什么?”penny惊愕的发现身边的女孩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猛地撬开了johnnywash的牙齿。 “penny,替我继续作按压。但要留神跟上我的节奏。”cristina厉声向同伴吩咐,同时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红唇对上中年男子的嘴。 哦!我的天。penny不忍目睹的撇开了视线。她理解了fiona要做的事——人工呼吸。虽然有不少医学专家认为这对心脏复苏没有意义,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不过,shit,和这种人接吻?太恶心了。 可惜也幸亏cristina看不到penny的脸,她心无旁骛地将气一口口和缓的吐进johnnywash的嘴,配合着她的动作,penny努力按压着男子的心脏。 一下,两下,三下…… eoneon。”这次连penny都禁不住祈祷。她们已经作到了这一步,拜托你,讨厌的中年混蛋,快点醒过来。 “咳,咳。”一次次的按压和输送空气中,johnnywash突然爆发出一声剧烈的咳嗽。 penny感到手掌下的心脏开始有了起伏。 “他恢复自主呼吸了!”penny觉得自己一生,从来没有过的开心。一个生命因她的救治又恢复了生机! 太好了。cristina用手腕撑着地面,全身酸弱的差点瘫倒。她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johnnywash虽然还没有恢复神志,但至少他的脸色渐渐变得不再那么灰白,开始有了一丝血色。 “那个,嗯。fiona,干的好。不过,你是不是可以松开johnnywash先生的嘴了。” 就在这个令人激动而欣喜的时刻,一个低沉的男中音突然带着笑意不识时务的在cristina头顶响起。 cristina的心一颤。不会吧,又是在这种尴尬的场景中撞见这个家伙。 她惨败着脸,抬起头,预料中的一张英俊的黑色面孔映入眼帘。 “drwarren。你能不笑的那么明显吗 ?” “johnnywash先生,你病情只是暂时稳定,当我们得到你的ct结果后,会再考虑给你实施适当的手术。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件事。”warren站在johnnywash的病床前,尽量冷静的瞧着面前低垂着脸,看不清表情的家伙。“你的命是我的实习医们救回来的,而且,是两次。尤其是fiona和penny,这次多亏了她们处理得当。如果没有她们的心肺复苏,johnnywash先生你根本得不到宝贵而关键的救援时间。” “嗤嗤。”一阵几不可闻的笑声在warren背后偷偷摸摸的响起。 warren冷静的假装什么也没听见,继续板着脸开口。 “嗯,她们不光给你执行了心脏按压,还使用了人工呼吸。非常棒,非常及时。所以说,有时候不能仅仅相信专家的话,传统的急救方法在关键时刻还是非常……” “哈哈,哈哈。”微弱的笑声随着warren的话迅速强化为不可抑制的狂笑。两个实习医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拜托,别那么夸张。”mark努力维持着严肃,捅了捅penny和lenard。可两个人闭上嘴不到两秒,就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人工呼吸,人工呼吸。fiona,亏你下的了嘴。” 我要保持冷静,我不能激动。cristina站在门边,努力的作着心理建设。但那些笑声太可恶,太刺耳,太难听了……她突然跳着脚,狠狠将病例甩在lenard脸上。 “你们还敢笑我!我是为了救床上这家伙的命。而且我成功的救了这家伙的命。你们知道我刷了多少遍牙吗?整整10遍,我的牙龈都快出血了!” “嗯……嗯……哈哈……哈哈……”penny和lenard看着cristina脸上恼火的表情,笑得愈发停不下来。 “好了,drduquette,drrhimes,这是在病人面前,请你注意别人的感受,注意保持自己的专业形象。drlin,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你知道你做的不仅对,而且非常好。不管是从技术角度,还是道德角度。”warren温柔的拍了拍cristina的肩膀。“不是每个医生都能毫无心结的去救治一个要诬告自己的病人。drlin,你今天的行为让我佩服。” 他的声音威严而认真,全没有半点平时惯有的 玩笑腔调,penny和lenard也止住了笑,轻轻走到她的身边。 “fiona,你的确让我们佩服,你是个真正的外科医生。”penny揽着她的肩,严肃而灿烂的微笑着。 “至于其它方面。”warren清了下喉咙,对着病床上蔫头耷脑的johnnywash冷淡的继续。“我们会按照规范流程来为您操作。无论您是否打算继续控告grey-sloanmemorial,或者付您的医疗费用。” 半靠在床头的中年男子明显颤抖了一下,他的头垂得更低,几乎埋进被单。从毛躁躁的头发中露出的耳朵尖红的好像要滴出血来。他的手捏紧了拳头,紧紧贴在腰侧。喉咙仿佛被棉花堵住了,一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家伙难道还要继续装哑巴?病房里的另外五个人有志一同的叹了口气。人要是不要脸了,那真是神仙都救不了…… “我不是有意要逃费的。也不是故意要诬告你们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中,johnnywash突然抬起脸来,眯眯的小眼睛包含着悔恨和自弃。“我去年丢掉了工作,这个月我的医疗保险已经过期了。” ☆、Don’t stand so close to me “别乱说话,尤其在我不在的场合。”病房的门被从外面“啪”的推开。律师让人厌恶的油头粉面凭空浮现。他颇有些气急败坏的小跑到johnnywash的病床旁,虎视眈眈的环视着房间里的众人。 “我的当事人现在不适宜和人交谈,请你们出去,我们需要单独……” “你脑袋秀逗了吗?律师先生。”金发的penny甩了甩她的头发,那美妙的弧度差点晃瞎了律师的眼。“这里是医院,johnnywash先生是需要紧急手术的病人。你要医生出去?难道他出了情况你打算亲自来处理么?” 律师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确实违背了所有的伦理和法律,可笑至极。十几秒的沉默后,他回过身语带威胁的对他的当事人提醒。 “好吧,我会走。但是,johnnywash先生你必须答应我绝对不许再开口。” “甚至喊救命也不行吗?”lenard吊吊的斜了眼两人,另三个实习医在他背后嗤嗤的低笑。“你打算让他装哑巴装到什么时候。刚才在餐厅里我至少能找到10个证人证明他曾经大叫着求我们救他的命。” “你……”被自己的话狠狠回敬回来。律师的头上几乎冒出白烟,他咬紧了牙关,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如果我的当事人当时确实呼救了,那也是因为巨大的危机暂时解除了他的语言障碍。根本不能说明他因你们技术事故造成的心理问题没有发生过!” “你个流氓。”lenard扑上来,想揪住律师的领子。却被warren及时制止。教训这种满嘴跑火车的败类,动手反会被他抓住把柄。 狭小的空间被气愤和厌恶充得满满的。律师得意洋洋的昂高了脑袋,瞧着面前恼怒却无可奈何的医生们,再次为自己的急智而自豪。 “我警告你们。我会盯着的。如果你们接下来不能给johnnywash先生,我的当事人提供最优秀的医疗服务,那就不仅仅是免除医疗费用的问题了,我会告到greysloanmemorial破产!” 律师嚣张的宣示着,cristina死死握紧了拳头。此刻她恨不得用眼光把这两个忘恩负义的人戳穿。但,她无法忘记自己是医生,就算johnnywash再在她面前倒下一百次,自己也必须救人…… “我没有哑巴过,从来没有。”一个细弱蚊蝇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greys loanmemorial的医生为我实施的插管根本没有伤到我的声带,也没给我带来任何心理创伤。他们……他们救了我的命,而且是两次。”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病房里所有人都愕然地僵住了身体。目光聚焦处,johnnywash的脸依旧红的要滴出血,但他的眼神坚定不移。 cristina斜靠着楼梯间的墙壁,将手里的咖啡一古脑倒进嘴巴。然后,她极为享受似的长长出了口气。 “我记得你说你不喝咖啡的。”挨着她站立的高大黑人男子,半戏觑的问道。 “这是为了庆祝。”cristina轻松的回答,将杯子朝着男子的方向举了举,作了个碰杯的动作。 整个倒霉的事件终于解决了。cristina感到心里畅快无比。johnnywash最终良心发现,在derek和bailey面前亲口承认自己的声带根本没被损伤,也从来没有过心理问题。他是因为失业太久,医疗保险被停,担心自己付不上医疗费用才找来律师商量。谁知那个无良律师竟教他装哑巴骗赔偿。 想起他当时后悔不迭,抹着泪边道歉边道谢的可怜样子,cristina觉得自己所做的努力没有白费。尽管医生有义务救任何人,但了解到被救对象不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还是挺开心的一件事。更何况感恩的心战胜了自私的贪婪,这种人性胜利的戏码总让人喜闻乐见。 只可惜,结局算不上完美。cristina头脑里闪现过律师站在johnnywash身边,脸扭曲到变形的样子。这个坏到肠子里的混蛋眼见计策败露,居然反口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johnnywash身上,还强调自己是完全遵照当事人的指示行动。亏他说的出口,四个实习医当时气得差点把床边的接尿瓶扣到他头上。 要是按照她cristina的意思,一定得告到那个律师倾家荡产,吊销执照为止。不过,derek心软,又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训了几句竟然就轻易放过了他。这种拖泥带水的性格怎么适合做主任的位置…… 算了,这不是现在的自己需要操心的事。世界也许本就无法十全十美。能得到这种结果,她应该足够满意开心了。 “你看起来真的很高兴。”warren俯视着面前女孩孩子般纯白的轮廓,以及红唇上不自觉溢出的笑容,语气认真的说。 “嗯。”cristina重重的点着头 。“我的确非常高兴。不光是为我,也是为johnnywash先生。听说drshepherd了解到他的经济困难,已经答应帮忙申请医学基金的支持。但愿他能挺过这一关,重新开始生活。” cristina边说,唇旁的弧度边不自觉地上扬。虽然开头有些艰难,但这真是愉快而皆大欢喜的一天,不是吗? warren眩目的看着她流光溢彩的眼眸,那里面倒映着窗外的夕阳和淡红色的浮云,一派绚烂诱人。 “你真是个奇特的人。”他倾身缓缓靠近,无声的叹了口气。“你总在不该发怒的时候气呼呼的,但遇到别人无法忍受的事,却又变得随和可亲到傻里傻气。fiona,我越来越看不懂你,却越来越无法不去看你……” 他带着体温的呼吸暧昧的喷上她苍白细嫩的面颊,勾引起一阵恼人的酸麻。cristina心猛地一跳,她慌乱的撇开眼,喃喃自语。 “当然,我当然和别人不同,我是……” “你是个非常棒的实习医,以后你也肯定会成为一个非常棒的外科医生。”warren的声音继续着,浅淡温暖,绕着cristina的耳垂,痒痒的送入她身体。“但此刻我只觉得你是个如此迷人的漂亮女孩……非常迷人……” cristina手忙脚乱的试图退后一步,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陷入warren的包围。他双手撑着楼梯扶手,倾斜着结实的胸膛压向她。而她则象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被禁锢在他高大的身体和手臂组成的牢笼中,无法动弹。 “你……快离开……” cristina勉强发出连她自己都觉得丢脸的微弱反抗。 “你说你给johnnywash作了人工呼吸后,刷了十遍牙?”warren英俊的面孔扬起个勾人心魄的微笑,他的目光同他的呼吸一样带着灼灼的热度,滚烫了女孩苍白的皮肤。“你知不知道,消除掉不良气味的最好办法就是用新的气味代替。” “呼。”cristina还来不及呼吸,两瓣温暖的唇便坚定的罩上了她的。 “噼啪”一个耳光响亮地打上warren轮廓分明的脸。 warren有些愕然的看向女孩含着愤怒的湿润眼眸。明明这个吻如此美好而热烈,却没想到她在过后做出这样激烈的反应。 “你结婚了。drwarren。想想bail ey医生。你不觉得可耻吗?” “miranda?”warren愣了下。一瞬间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名字会在这个时候被提起。他再次仔细瞧了瞧cristina微微颤抖的身体,以及她脸上对他与对自己的怨恨表情,突然领会到了什么似的,以手搭上额头。 “天!我不知道你是从谁那里得来的消息。不过很显然已经需要更新了。我和miranda,是结过婚没错。不过很可惜,半年前我们就正式签字分道扬镳了。” “哦?”这次轮到cristina瞪大了眼睛。ben和bailey离婚了,为什么她从没听说过? “丫头,如果你以为我是在搞婚外情,对不起你错怪我了!”warren皱了下眉毛,语气严肃的说道。“我对这种伦理剧没有任何性趣。如果我要追求一个女孩,前提条件必须是我和她都单身。fiona,告诉我,你不会已经结婚或有男朋友了吧?” “可不管怎么说,你是我的上级大夫,这种行为都是不对的!”从惊愕中恢复过来的cristina,头脑一片空白,但自尊心让她无意识的反驳。 “greysloanmemorial没有哪条明文规定住院医不许和他的实习生恋爱。”warren双手抱胸,显得一派坦然。“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misslin,你有男朋友了吗?” “我……没有……”cristina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但……” “我对这个吻的态度很认真,我被你吸引到了drlin。”warren坚决地压制住了她未说出口的拒绝。“希望你能正式考虑下我的建议——试着和我约会。先别急着说不,给你自己点时间好好考虑。fiona,想想你是不是真的对我没有感觉。” ☆、Raindrops keep falling on my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参加学术会议,人已去了台湾。提前留言,算作情感。 在前几篇文章中吐嘈,收到了很多鼓励,心情很是欣慰。果然最真实的感情才能得到最真实的共鸣。也许我的文风和题材不合网络文学的卖点,所以很难出头。但这种感情与感情的共鸣将成为我坚持下去的动力。 所以恳请把你们的感想下在留言里吧,我写文不仅仅是为了让自己自high,更是为了这种共鸣。 实习医更衣室的门被从外面猛地打开,penny和lenard说笑着走了进来。可他们还没来得及靠近自己的储物柜,就被矗立在门口的一尊“不明物体”吓了大大的一跳。 “靠!fiona,你象个鬼似的戳在这儿作什么?今天又不是万圣节?”lenard夸张地抚着胸口,抱怨。 cristina懒得回答他没营养的问题,猛地举起手臂里夹着的一摞文件夹,冷冷的问道。 “谁想知道今天都有哪些病人,而其中哪些人需要手术,哪些手术最有意思?” 两个intern的眼睛瞬间变绿。该死的,这丫头居然提早来医院把所有drwarren的病例都偷了来,而且看起来还全都浏览过了。 “你这个……你不用睡觉的吗?”penny咬牙切齿的问。 “我住的近,就在对街。而且,我已经养成了习惯。”cristina简单的解释,显然对这个话题没有兴趣。“我再问一遍,你们不想知道吗?” penny和lenard交换了下眼神,无奈的对着叹了口气。 “说吧,你想要什么?” “谁是医院现在的院长?我的入职证明上签的是owenhunt,可为什么这两天主事的人却是drshepherd。” “chiefhunt已经两周都没来上班了,有小道消息传他想要离开greysloanmemorial。drshepherd只是他从纽约医院请来救急的。” “那原来普外的主治drgrey去了哪里?为什么这几天我都没看见她?” “drgreyshepherd带着孩子到海边去修年假了,人事那边的说法是她下个礼拜会回来。” “alexkarev呢?你在医院见过他吗?当然他只是董事,他很可能不经常出现。” “他去国外参加学术会议了。他确实是董事,但他也是儿科的主治医生。尤其自从drrobbin走了之后,他更是greysloanmemorial唯一的儿科主治了,所以必须经常出现的啊!” “arozina,噢不,我是说drrobbin走了?那drtorres呢?也离开了吗?” “不,她一直都在骨科。偶尔还会带她可爱的小宝贝来上班。你居然知道她们俩之前的关系,你真是探听了不少东西啊,fiona。” “不过,fiona?你问这些干什么?那些管理层的变动和我们这些实习医根本没多大关系。无论谁做主治,只要他能给我们机会上手术台就足够了。” cristina双手抱膝,坐在长椅上,死死盯着天花板,满脸严谨又愕然的表情。她没有回答penny的疑问。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关心不是出于一个实习医对上级大夫喜好的投机,不是为了准备获得更多参与手术的机会而谄媚,那是一个老朋友对现实变迁的感慨。从昨天晚上听到warren和bailey的离婚开始,cristina觉得自己就陷入了慌乱。她没想到自己离开的两年间,greysloanmemorial已历经了几多变化。 改变是她不喜欢的事,是她惧怕的事,但她却阻止不了改变。曾几何时她比任何人都更喜爱变化,她曾坚信变化带来机遇,变化督促你努力适应,避免你落后他人。可现在的她却比任何人都更惧怕变化。但世界上唯一永恒的就是变化。她时常觉得自己被淹没在一条陌生的溪流中,溪水奔腾向前,她被裹挟着在漩涡中打转,分不清方向,看不到未来,只能任凭身体逐渐下沉,却抓不住任何依靠。 mere,你和owen这个时候居然都不在,尤其是owen竟打算辞去他曾热爱无比的职位。是因为我的死吗?dryang的死到底还是让你们无法继续若无其事的在greysloanmemorial生活工作?cristina叹着气。尽管最亲爱的人没有出席葬礼,尽管自己已决定开始新的生活,但对过去的依恋,早根植于心,无法割舍。 “今天最有趣的手术是ivylee的脊柱矫形。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得快点找drwarren占位置了。” cristina把手里的病例递向两个虎视眈眈的实习医,无力的说。 两只手臂一起贪婪地伸向那本蓝色的病例夹。谁背熟了这个,在今天drwarren查房时对病人的情况表达的最详细,谁就最有机会上那个千载难逢的脊柱矫形术。两人的五指几乎同时触上了文件夹薄薄的塑料皮。在互相凌厉的对视后,一人扯住了病例夹的一端,开始了角斗。 “我的。” “我的。” cristina懒懒的站起身,全不顾背后两人争的像抢糖吃的孩子,径自走到门口,拉开了更衣室的铁门。 “mark?你在这里干嘛?”cristina疑惑的看着男孩又要涨红的脸。“难道你在偷听?” “我……我没有。我只是迟到了。”mark飞快地撇开眼,似乎不愿与女孩的视线对视。“毕竟我不像你,那么……得天独厚。” cristina皱了皱眉,觉得他的话里有股浓浓的醋意。可她自认没得罪过这家伙啊?父母留给她的房子正好就在greysloanmemorial对街,又不是她的错。 mark逃跑般的钻进更衣室。cristina耸了下肩,算了,她对猜男孩的心思一向没天赋,也没兴趣。 “我知道你们今天都巴巴的想要上哪个手术。”drwarren颇有些好笑的扫视过面前满脸严肃的实习医们。护士报告昨天的病例找不到了,他就心知肚明是谁干的好事。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却也颇为欣慰,这帮家伙终于学会每天早到半小时,认真做好功课了。只不过,这次恐怕要让他们失望了。 “可惜,我必须把这个手术让给其它住院医。因为我刚接到急救中心的电话,有一对出了车祸的夫妻正被送往这里。今天你们必须和我负责他们的急救。” penny和lenard的脸色由红转白,彼此怨恨的互看了一眼。难为他们早上一番争抢,却等来这么个结果。 “最后谁胜出了?”一行人鱼贯而出奔向救护车入口的途中,warren冷不丁的拍了拍lenard的肩膀。 “她。”lenard下意识的指着penny,垂头丧气的回答。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输给个女人。 penny得意的朝着lenard举了举拳头,暗示他不能小看女人。warren被逗得露出个微小,他掉头看看默默跟在队尾的fiona和mark。 “你们没有参战?” fi ona吊了个白眼,一副这很幼稚的表情。而mark却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低着头紧盯着地板,仿佛没听见warren的疑问。 这孩子有点不对劲,warren刚想靠近询问,救护车的铃声就在医院车道上响了起来。 “女性,38岁,乘坐的小轿车与前面汽车相撞,左腿受伤,血压120/90,呼吸100。” 急救车刚停稳,一个救护人员就边大声宣告着,边从车上跳下来。 “怎么样?”warren快步上前,帮助把担架抬下车。 “一路上神志清醒,估计可能左腿骨折。”急救员看了眼病患,压低了声音耳语。“她丈夫开的车,撞到了护栏,车整个翻过来,她的腿被压在方向盘下面,费了我们挺大劲才把她□□。不过幸亏有气囊,她的内脏看起来没……” “我的耳朵不聋!”被固定在担架上的女子突然睁开了眼睛。“什么幸亏!您是觉得我还不够倒霉是吗?告诉你,都是我丈夫,都是那个混蛋。我说过多少次,让他开慢点,可他就是不听……那家伙在哪儿?” 急救人员向着warren翻了个白眼,用手指了指后面。 warren会意地点了下头。“夫人,您丈夫在后面那辆救护车上,我们马上就去帮他。” “帮他?帮那个害了我的混蛋!哦,不,医生。”女子气呼呼的瞥开头。“他自己根本就没受伤,现场他还有力气帮助急救员把我从汽车地下刨出来。他是害怕被我骂,才不肯跟我坐同一辆救护车!他……” “好了,好了,夫人请多保留些体力。”warren截断女子的抱怨,招呼正帮忙推担架的cristina和mark。“这位病人由你们俩负责,送她先去急诊完成评估,penny和lenard跟我接后面那辆救护车。” mark和cristina推着担架与另两个实习医擦肩而过。mark看到lenard在跑步的途中,对着自己作了个“shit”的表情。 “他怎么了?”mark好奇的问。 “他在怪你抢了他的病人。”cristina没好气地回了lenard一个白眼,小声告诉mark。“你没听这位夫人说她丈夫根本没受伤。” “他就是没受伤。”病床上的女人耳朵好使的吓人。“他把我撞成了残疾,他自己到完好无缺。他是故意的,故意的!” ☆、Bring the pain “baker夫人。麻烦您安静一会。”cristina无奈的检查着女人的腿部伤口。她已经忍了很久了,但这女人实在是太过,太过聒噪了。和她一起生活,简直就是恶梦。她想着,瞥了一眼躺在她旁边病床上的中年男子。 “让我安静?我告诉你,嗯。”仿佛被cristina的命令语调激惹,女人的脸红的愈加厉害,她眯着眼,努力想看清cristina胸前的名牌。“drlin,对吧?你还太年轻,不懂男人是多么可恶的一样东西。你累死累活的为他们生孩子,作饭,照料家务。但他们?哼他们?他们却把你看得连佣人都不如。他们看不见你付出的辛劳,他们只能看见你脸上的皱纹!” “好了abby,好了。我知道是我的错,好吗?”中年男子用手搭住额头,求饶似的说着。“我不该开那么快,不该查那条该死的短信,我对不起你,非常对不起,可以了吗?” 可惜他的道歉如前面一千零一次一样毫无任何效果。 “当然是你的错。”女人气得几乎从病床上窜起来,cristina和mark费了好大劲,才把她胖胖的身材压制住。“你敢不敢告诉这里的医生们,你在看什么短信?你不敢了吧?因为我知道那一定是那个骚货柜姐给你发的,对吧?哦,她叫什么名字来着?martha?多好听,多动人,当然她长的也他娘的,特别动人对不对?黑头发,黑眼睛,胸大的像篮球,腰细的一掐就断。怪不得你一周要去几次那家专卖店,她已经把你的魂都勾走了!” 男子的脸越发苍白的像鬼一样,他的眼睛瞪的通红,气鼓鼓的想要争辩什么,却发现根本插不进妻子如行云流水般的咒骂。无奈下,他只能如泄气的皮球般的,猛地躺回枕头。 “随你的便,abby。随你的便,爱骂什么就骂什么吧。” “你以为做出一副死人脸,我就会自觉无趣的停嘴?你想的太美了。我知道你早就烦死我了,巴不得我早点去死,所以才会故意开车去撞栏干!可惜老娘命大,竟然只是折了腿。”女人继续喋喋不休,各种理由层出不穷。“怎么?你眼瞪那么大干嘛?噢,你后悔了,好好后悔吧。因为你就是跪下来求,老娘也不会离婚,老娘要这么骂你骂到你进棺材。martha?哼,所有以m起头的名字都不是好货!” 女人说的口沫横飞,她的丈夫索性把头埋在枕头里,幻想她已自动消失。而本来围绕着他们默默检查的四个实习医,突然对着门口开 始抑制不住的低声嗤嗤笑起来。 “你们干嘛?难道没有医德了吗?看我这么痛,你们居然会笑。” 女人竖起了眉毛。 “他们当然会笑。”一阵脚步声急促而稳健的靠近女人的病床,她愕然的掉转头,矮矮的黑人女医生正满脸严肃地看向她。“因为我的名字就叫miranda,我就是以m起头的!” mrsbake尴尬的让黑人女医生帮她听了心脏、呼吸,并检查了腿部。她偷偷瞥着那张圆乎乎但极度威严的脸,咽了好几口口水,才尝试着道歉。 “那个,对不起。drbailey。我不是有意……我真的不知道……” “腿部骨折,但我不确定是否一定要打石膏。mrsbake的身体其它指标都很正常。drlin,dravery,一会你们去把drtorres请来,让她进一步评估。” bailey机械的说完,便仿佛根本没听见女人的话似的,冷淡地绕过她,走向她丈夫的病床。 “mrbake怎么样?”她拿起病例,问站在一旁的penny和lenard。 “嗯,现在看起来一切基本正常。没有明显的伤口,神志也一直……嗯,都很清晰。除了他自述左肩部扯的痛,还有就是血压偏低。” penny声音有点发颤。这个drbailey是全医院脾气最烂的主治。传说那个著名的纳粹5条,就是她提出来的。对所有实习医们来说,除非要上她的手术台,否则宁可死都绝不愿意同她打交道。 “血压低?”bailey挑了挑眉。 “嗯,刚才量是110/80,心率120每分钟。”penny连忙小心翼翼的补充。“有什么问题吗?” bailey没有回答实习医的提问,她若有所思的观察了一会中年男子,用听筒听了听他的腹部,又很快看了眼观测仪。突然她的脸色大变,野兽般向着周围吼叫。 “快,去叫drwarren来。病人的血压已经到了90/60。腹部还有昏浊音。快!” 被bailey可怕的魔鬼似的表情吓到,除了cristina外的三个实习医手忙脚乱的往病房门口挤去。 看着他们像沙丁鱼似的互相卡在门上,bailey深深吸了口气,勉强克制住暴怒的情绪。她回头瞧瞧还算冷静的cristina。 “drlin,你和drduquette留下帮我急救。你们两个男人,一个给我去取mrbake的血常规指标。一个给我去找drwarren,让他马上给我安排一间手术室。” 混乱的局面总算因为bailey的话暂时得到了秩序,mark和lenard火烧屁股般逃出了急诊室,penny则胆战心惊的和cristina一起跟在bailey身后为病人进行双静脉注射。 “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中年男子怯弱的问。虽然医生们的举动吓到了他,但他本身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我怀疑你可能有腹腔内出血,所以才导致了血压下降,心跳加快。等看到你的血色素变化情况后,我们会评估是否需要开腹寻找出血点。”bailey快速的交待。 “腹腔内出血?”没等病人回答,penny就先按耐不住地开了口。“可我摸过他的脾脏、肝脏,甚至所有的脏器器官了,轮廓都非常清晰,没有受到破坏的症状。” “很有可能是延迟性肝脾破裂。”cristina拉了拉penny的袖子,小小声地提示。天,这丫头是疯了吗?没看见bailey的头上都快冒烟了,她居然还敢往枪口上撞。“车祸导致他肝或脾里面的一个小血管破了,开始出血会很慢,血压降低也不快,但随着血越出越多,脾脏包膜受累,最后彻底涨破。” “延迟性肝脾破裂?我很少听说有这种病例!他自己怎么可能没有感觉?”penny显然没有领会到同伴的好意,竟毫无畏惧的质疑。 才刚因为cristina靠谱的解释而脸色稍缓的bailey,瞬间眉毛倒竖,脸拉得老长。 “drduquette。请不要在我面前特意显摆你的无知。你没听说过并不代表没有。”bailey恶狠狠的瞪了金发美女一眼。“干你的工作,闭上你的嘴。” 这声怒吼终于让penny体会到bailey的怒意,连忙后知后觉的收起了好奇心,将注意力集中到静脉注射上。 但病床上的两个病人并不受bailey的管制。 “医生,我丈夫真的是腹腔内出血?可他看起来一切都挺好,和我对骂时中气十足。他不是装的吧?”mrsbake疑惑的询问。 “装?天。abby。你说的什么话?我为什么要装?”mrbake猛地看向妻子。尽管他也怀疑医生的诊 断。但……他毕竟很可能腹腔内出血,他很可能会死,这个女人难道就不能稍微用点脑子吗?“你是被撞到头了,变白痴了?还是说其实你才真的盼着我去死!” mrsbake脸涨的通红,对丈夫的担心瞬间被这句话蒸发成了愤怒。 “混蛋,你竟敢骂我白痴,你才是白痴,你才撞到了头。哦,不你们全家子都是白痴!所以你生下来就遗传了白痴。你……” 眼见夫妻就要爆发出又一轮的争吵,bailey无奈的叹了口气,快速的朝实习医们作了手势,示意她们靠近自己。 “drlin,你和我一起送mrbake去旁边的病房进行腹腔穿刺术,免得我在mrsbake的咆哮下把她老公的肚子刺透。drduquette,你留下照顾mrsbake。” cristina听命的协助她推动病床。如果不这么做,就算bailey不刺穿他的肚子,mrbake也会先死在高血压中风上。 “你们要推走他,好,快推走吧。我一分钟都不愿意再看见那家伙。carl,你说我盼你死,没错,你这个没种的,我巴不得你马上下地狱!” mrsbake超级大声的怒吼在cristina背后持续回荡着。 ☆、Make me lose control bailey认真地观察着腹腔穿刺术抽出的液体,越看脸色越差。她抬起头,对着帮她固定吸管的cristina问道。 “你觉得怎么样?drlin。” cristina想了一会,斟酌着开口。 “新鲜不凝血液占抽出的□□比率较多,如果不是穿刺时刺到血管,那很大的可能性就是mrbake真的有腹腔内出血。” “你果然有很好的作过功课。”bailey点了点头,难得的赞赏一个实习医。怪不得ben对这丫头有好感,拼了老命保护,她确实是个聪明、勤奋有潜力的外科好苗子。“现在我还需要参考mrbake先生的血常规。该死的dravery跑去了哪里?你帮我去找找……” “drbailey。”仿佛就等着bailey的这句呼唤,mark火车头似的冲进病房,手里高举着几张纸。“mrbake,mrbake……的……” “病例。”bailey不耐烦的替男孩补充,看着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种毛毛躁躁的样子真有失医生的形象。“好了,drlin。替他读一下检测结果。” cristina给了mark一个同情的眼神,可男孩毫不领情的扭转了头。这家伙真的在和自己闹别扭。cristina暗暗诧异,却也不敢因此延误了bailey的命令。 “嗯,血红蛋白已经下降到了9克。”cristina大声地读出来,同时猜测mrbake今天十有□□是必须得挨上一刀了。 果然,bailey皱着眉头,想了不到2秒,就严肃的开口。 “dravery,drlin。我们不能再等了,mrbake先生必须马上接受手术。现在寻呼drrhimes,让他马上明确我们能使用哪个手术室……” “第二手术室。”bailey的话音未落,一个男人强硬的声音便接过了她的问题。 “owen?你回来上班了?”bailey兴奋的招呼着正从门口走进来的男子,但在看到他轮廓分明的脸上那浓重的黑眼圈,以及眸子里无法掩饰的颓唐与倦怠时,兴奋禁不住转换成了担忧。 “你……你还好吧?” 对着bailey的关心,owen淡淡的扯出个微笑。但那笑就像水面上浮着的碎冰,让人觉得比哭还心酸。 “miranda,我是来正式提交辞呈的。”他低沉的说着,仿佛诉述的内容同自己全无半点关系。“结果在会议室门口碰到了dr,嗯……” “rhimes。”随后跟进来的lenard小声提醒。 “对,drrhimes。我听他说了病人的病情。我自认为能对你的诊治起到很好的辅助作用。而且这既然是我在greysloanmemorial的最后一天,我希望能占好最后一班岗。所以就跟来了。” 听到辞呈两个字,bailey惊愕的瞪大了眼。她直觉地张开口,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因为她不知道该劝说些什么,特别是当她自己都无法从那悲痛中挣扎出来。 “mrbake,男,45岁,遭遇车祸。怀疑因延迟性肝脾破裂导致了腹腔内出血。已进行血常规检测和腹腔穿刺,血红蛋白低于9克,穿刺出的不凝血液较多。” bailey最终叹了口气,一面让开位置,一面简短明晰的报告了病人的现状。 owen点点头,很快按压检查了病人的腹部和其他相关部位。 “腹部有混浊音,且腹腔有凸起。看起来确实很大可能已经内出血了一段时间。”owen放下听诊器,凝重的抬起头,“如果想了解出血部位并止血,只能开腹手术了。miranda,我和你一起上手术台。” bailey表示同意,毕竟有个创伤主治陪在身边,她的信心也会更强些。 “好。”她掉转头,看向乖乖站成一排的三个实习医。“drrhimes,dravery,去血站准备配血,drlin,你今天优良的表现为你赢得了机会,一会你跟我们上手术。记住你只能旁观,回答我们的问题,没有我们的命令你不能碰病人也不能碰任何器具。听懂了吗?” mark和lenard欣羡的望着cristina,却发现她仿佛丢了魂般愣愣地盯着drhunt,连bailey的问题都忘记了回答。 “fiona。”lenard扯了下女孩的衣袖。 cristina被他拉的身体一晃,才猛然回过神。她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低声回答。 “我都听懂了。谢谢您,drbailey。” bailey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女孩怎么了?看owen看的这么入神?难道他们以前认识。baile y想着,又打量了下owen。那男人依旧绷着脸,严肃地观测着病人的指标,好像根本没留意到这意外的一幕。 “过来帮我推病人。”bailey决定不再纠结,现在最重要的是把mrbake的内出血止住。 电梯在塞进一个病床后,剩余的空间顿时变得狭小而拥挤,三个医生不得不挨肩接踵的靠成一排。 cristina强烈的感受到自己的胳膊紧贴着owen。他皮肤的热度,一点点透过薄薄的制服传到她身上来,叫她的心焦灼成一片待喷的火山。 从见到他起,cristina就觉得自己进入了迷幻状态。看什么说什么都好像隔着层纱,唯一真切的就是owen那张斧削刀刻般的面孔。她已记不清有多久没看过他了,印象中那次手术台上的挥别就是两人最后保留给彼此的画面。 他回头,她微笑。他再回头,她已消失无踪。她知道他的失望,但她不能把背影留给这个爱过的人。她要他记忆中的她永远都是微笑的脸,就算带着悲伤。 为什么后来没有找过他?cristina总觉得有很多理由,又想不到具体清晰的哪一条。或许是害怕吧。历经了生死的她已能冷静的分析自己的行为。她害怕亲眼看着那灼热的感情慢慢因为距离,因为时间,因为旁人的出现,而失去了温度,最后变得无疾而终。她了解自己不习惯挽留,不习惯祈求,尤其是在感情里。与其苦苦坚持,不如趁早放手,把彼此折磨的爱情变成云淡风清的牵挂。 这是原本的她坚信并引以为傲的信条。可此时,在她以另一个身体重回到他身边时,却蓦然惊觉自己根本无法忍受他陌生疏淡的眼神。那种表明着他们之间再没有任何牵扯,任何交汇的眼神。 “嗯……drhunt。”在吞咽了不知多少口口水后,cristina鼓起勇气张开口。“你觉得,mrbake先生严重不严重?” owen愣了下,俯低头,第一次认真地看向身侧的实习医。漂亮得惊人的东方面孔……和cristina一样……只是他的她已经消失了,而这个女孩的生命却正年轻而旺盛。 owen的心一沉,涌到喉咙的伤怀让他的口气无法温和平静。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他冷淡的斥责。“实习医的任务是看是听,不是用无聊的问题打扰主治。” cristina的身体猛地僵硬。owen冰冷的话好像利剑似的戳 中她的心。她不得不快速低下头,掩饰着不自觉湿润了的眼睛。 “在没打开mrbake的腹部前,没人能下定论,”bailey眼尖的瞥到女孩委屈的表情,无奈的叹息着。owen心情不好她理解,可也没必要这么为难个女孩子。“好了,drlin,等上了手术台,我们会讨论这个问题的。” cristina默默地点了点头。却再也没有望向owen。也许她必须承认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仅止于上级医生和新入职的intern,而未来恐怕也仅能如此。 ☆、A hard day’s night owen从护士手里接过10号手术刀,镇静的划过mrbake的腹部,bailey辅助他小心翼翼的剥离开皮肤和脂肪。 大量的鲜血突然从创口处冒出,猛地喷溅上两人的手术服。周围围绕着的医护人员都吓了一跳,不自觉停止了动作。 “别傻站着,快拿纱垫来。”owen急促地命令着,使劲用手按压住腹主动脉,全不顾血已染红了他大片的前襟。 cristina最先回过神,她迅速的拿起纱垫,利落的塞进病人的腹腔。 owen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女孩埋头苦干的苍白侧脸,没有出声,只是配合着她将纱垫更紧实地压向腹主动脉。 血势总算缓和。 bailey在owen的示意下,用止血钳轻捏住脾动脉的入口。 “怎么样?” “很困难。”owen一面用吸血器清理着多余的血沫,一面将创口指给bailey。“出血点无疑在脾脏。你先前估计的很对,车祸破坏了脾里的一个小血管,但因为没能及时止住,血流从内部撑破了包膜。现在整个脾脏都破裂了。” “能进行缝合吗?” owen困难的摇了摇头。 “破的太厉害了。蜂窝状的组织四处都在渗血。我只能尝试着先给脾主动脉结扎,再切除坏掉的部分。不过,”他抬起头看了眼监控仪。“病人失血过多。虽然你用双静脉注射一直在补充血液,但我怕他很难维持住目前的血压。到时候还来不及完成手术,他的呼吸和心跳就会停止。不过,除了切除外,我也想不到其他能挽救他生命的方法。” “所以我们只能孤注一掷了?”bailey难得紧张的问。 owen点了下头,吩咐旁边的麻醉师道。 “伙计,拜托你了。帮我盯紧mrbake的血压和心跳,有问题一定及时通知我。” 细细的汗珠从owen的额头上滚落,cristina强按捺住为他擦试的冲动,安静地站在灯光的阴影里。 望着owen坚毅的侧脸,她心头抽抽的疼痛,仿佛自己才是那个正被实施手术的伤员。有人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我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但cristina却觉得这种眼见着爱人因自己而憔悴,却连一个拥抱都无法给与的距离更让人绝望。owen,我到底是否该开口告诉你? 手 术台上的owen显然根本没有多余的精神去顾及到角落里一个陌生女孩的情绪起伏。他聚精会神地握住手术刀,小心翼翼的切除着脾脏破裂的部位。血管结扎已经成功,现在只要再坚持一会,他就能把坏掉的与主体完美隔离。 “不好,病人的心跳加速,血压开始降低了。”麻醉师的尖叫猛然打破手术室内的宁静。 owen快速抬起头,观察着检测器上各项数字。 “麻醉师,给他上插管辅助呼吸。miranda给他注射10ug多巴胺。只要再坚持一下,坚持几分钟,我的切除就能完成了。”他语气焦急,却仍勉强压抑住自己,尽量冷静的一连串吩咐着。 按着他的命令,麻醉师利落的完成了插管,bailey也向静脉点滴中加入了指定量的多巴胺。但是病人的血压并没有好转。 “miranda再给他一支。” 又一支多巴胺注射进去,但还是没有起色,mrbake的血压依旧持续下降中。 “我检测不到他的自主呼吸了,他的心跳也要停止了。”麻醉师手扶着插管,匆忙的大喊了起来。手术室里的气氛瞬间随着他的呼喊而达到了另人窒息的□□。 “不好,他出现了室颤!”bailey看着病人的心电图,紧张的补充着。“owen,你最好就此打住,他的身体负担不了后面的手术。我们必须要先给他实施电击。” owen重重的叹了口气,简单的处理了下伤口后,无奈的从bailey手里接过了除颤器。 “200j,准备。” 他手握电极,猛地贴紧病人的胸壁。 没有反应。 “300j,准备。” 病人的身体随着owen的电击,使劲向上一颤,心电图却依然没有恢复,甚至逐渐成为了一条直线。 “damnit。他心跳停止了。” bailey连忙将双手交叠压住病人的胸口,上下使劲按压。 可mrbake的脸却逐渐变得比纸还苍白,可怕的灰败颜色慢慢爬满他的全身。 “换我来。”owen接替bailey的动作,继续努力作着心脏复苏。 eoneon。mrbake,你能行的,你一定能行的。别忘了,你还有老婆孩子,还有爱你的人在等着你回去!加把劲 ,伙计,你不能放弃。” owen绷紧了下颚,边压迫边声嘶力竭的喊着,仿佛凭他严厉的命令就能将mrbake流逝的生命唤回。 一下,两下,三下……足足过了将近8分钟。病人的心脏没有过任何起伏。检测仪上的各项指标都归回了零位。 “他……mrbake已经脑死亡了。”麻醉师看了眼脑电图,颇有点心惊胆战的提醒着依旧听而不闻持续急救的owen。 “快啊,快醒醒。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的死掉,你知道活着的人会有多伤心,多难过?你这个自私鬼,快给我坚持住!” owen近乎狰狞的狂吼。他额头上的青筋直爆,薄唇抿成了恶狠狠的一字。此时的他如同一头愤怒的雄狮,能将靠近的人都吞噬。 猜到他因何而情绪失控,bailey无奈地叹了口气,朝呆立在人群尾巴处的cristina低声吩咐。 “去找mrsbake,询问她是否还需要继续急救。另外……也让她见见她丈夫最后一面。” mrsbake呆滞的看着面前的医生,迟钝的重复着刚被告知的新名词。 “脑死亡?” “嗯,是的。”cristina清了清喉咙,尴尬的解释。“是指病人虽然有心跳,但无呼吸,他的脑功能永久性的丧失了,如果没有仪器的支持,他最终必将……” “病人的名字。”一直沉着脸,斜靠在病房门口的owen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嗯?”cristina迟疑的停顿。 “直呼名字。难道你不知道名字吗?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人,我们没有病人这个统称。还有,请你用人话来向家属解释病情。” cristina委屈的咬住了下唇。记忆中这无情的抢白似乎就发生在不久之前,可问话的人一如当初般根本无法体会自己的心情。 “对不起,mrsbake。mrbake的大脑已经不再工作了,对外界也没有任何反应。他现在还能被称为活着,完全依赖icu里的各种仪器,他……脑死亡了……” “怎么可能?几个小时前他还在和我吵架,他还骂我白痴,他怎么可能?怎可能变成植物人?”mrsbake不可置信的喃喃着。她脸颊苍白,眼神如同一口干枯的井,黑惨惨的吓人。 “不,植物人还有脑干反射,还能自主呼吸, mrbake连呼吸都不能维持……”站在cristina身后的lenard小声补充。 mrsbake猛地用手捂住脸,依旧没有泪水,她只是疯了似的用手掌在面孔上揉搓,急促的像要把脸皮拉下来一样。 “闭上你的嘴。”bailey狠狠地教训着lenard。然后,她温和的抚着面前女子颤抖的肩头,“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是你必须……” “我还能做什么。”女子突然抬起头,尽管哆嗦着嘴唇,但仍倔强的问道。“我还能为他做什么?” bailey望向她那双干涩而呆滞的眸子,沉默了良久才低沉的开口。 “你需要决定让他继续这样直到死亡,还是放弃维持。并且……并且把他的器官捐献给需要的人。” ☆、Into the fire owen“砰”的踢开楼梯间的门,怒火冲天的迈了进去。他举起手狠狠的锤向雪白的墙壁,全不顾过大的力道崩裂了他的皮肤。血缓缓地从他指缝间隙留下。 “drhunt。”一个女孩的声音怯怯的在他背后响起。 owen厌恶的皱紧了眉头,又是那个无处不在的实习医。 “我不知道你还有跟踪的癖好!”owen没有回头,口气恶劣的斥责。他痛恨自己越来越抑制不住的脆弱,而更令他痛恨的是自己的脆弱被□□裸的暴露在别人的眼中。 “我,我只是担心……你刚才的脸色很糟……”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owen愤怒的调转身体,“你凭什么关心我,我和你根本就不认识,谁给你的权利来关心我?难道说是我可笑的悲伤引起了你的母性?还是你想借此来拉近和我这个上级大夫的关系?” cristina盯着男子被怒火勾红了的眼尾,突然觉得心疼。夕阳的光晕透过百叶窗圈出层层阴影。斑驳的影像中,owen的背脊挺得笔直,但cristina却觉得再多一点重量,哪怕是一片落叶,他便要被压垮,他便要痛哭失声。 再也无法控制奔波而出的悲哀,女孩猛地跑向前,伸出双臂环住了男子的腰。 “我知道你在难过,难过mrsbaker轻易就放弃了对她丈夫的治疗。你怨恨她明明还有机会挽救自己最爱的人,却不肯付出努力。”将头埋进结实温热的胸膛,cristina哽咽着喃喃。“可是你不该伤害你自己,那对夫妇同你,同你和……dryang不同。” “谁和你说我是在为cristinayang伤心?”owen没有推开怀里的女孩,只是艰涩的反驳着。“我是不会为一个2年前抛弃了我之后,连个电话都吝啬打的女人难过。她在我心里已经什么都不算了,什么都不算。即便她死了……她死了……她已经死了……” owen的声音渐渐消逝,像被岩石打散的浪花,粉碎在空气里。她已经死了,死了。那个自私自利,永远把事业凌驾在感情之上的女人,那个宁可打掉孩子也不愿承担母亲职责的女人。 自己该恨她的,恨她的无情,她的倔强,恨她的不妥协。可对她离去的背影,他怀着的竟是思念,无止境的思念,以及克制不了的侥幸的期盼。是的,她走了2年,他却仍在侥幸地期盼着他们或许还有机会。cristina只是还在犹豫, 她是那样害怕承诺的一个人,所以她需要时间好好想想。多少次,他这样安慰自己,虽然明知道是自欺欺人。 她不会回头了。如果她真的想要挽回,真的看重这段感情,她当初就不会毅然决然的离开,更不会在离开后的2年毫无半点留给自己的音信。没人比他更明白她,他深知这已是结局,可却无法控制自己可怜兮兮的,在每次meredith拜访过她,或者甚至只是和她通过电话后,绕在mere身边旁敲侧击的想要问出她的只言片语。尽管mere那怜悯的目光让他的自尊心跌到谷底。 够了,够了,owenhunt从来不是个如此可怜的人。既然对方已经moveon,那么他也不应该再把自己困在原地。过去就让它成为回忆,成为美丽的伤疤,偶尔缅怀,偶尔唏嘘,但明天需要更好更轻松的生活。终有一天他对自己宣布。 可是……她竟然就那么……死了,以如此强烈而眩目的方式,嘎然而止。接到消息的那一刻,他的世界也随之嘎然而止了。 “cristina,这个自私鬼,自私鬼!”owen重复着,语气凶狠却绝望。接受她的离去已让他心力憔悴,但当他刚想重新开始时,她却又以这般壮烈的姿态瞬间打碎了他努力构建的所有防御。 他无法参加她的葬礼,他不能亲眼去确认她的死去。他宁可怀抱着奢望,奢望是他错了,是他们错了,那具躺在棺材里的冰冷尸体不是他的cristina。他的她只是被这个世界暂时遗忘了,但依旧安全的活在某个角落。 他终是说服不了自己继续留在满是她痕迹的地方。greysloanmemorial,每一间病房,每一块地板,每一丝空气里,都是她的笑颜,爽朗而自然的笑着,封闭在他的大脑里,来回回荡,把他逼疯。所以,他只能逃避,可耻的逃避。但为什么,在他递交辞呈的这最后一天,竟让他遇上这么一对夫妻,如此□□裸的撕开他偷偷包扎好的伤口,让那不忍目睹的溃烂、狰狞毫无遮拦的暴露在别人眼前,暴露在他自己眼前。 “别……”cristina用双手握住男子挥舞的拳头,心疼地看着那上面渗出的滴滴鲜血。肉体的疼痛无法掩饰内心的伤痛,这感觉她能体会。就在这个瞬间,她突然理解了owen在葬礼上的缺席。他不是不悲哀,不在乎,他只是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死亡。这个历经了战争,鲜血,死亡的军医,竟无法承受失去自己的锥心之痛。 cristin a将唇轻轻的落在被牢牢呵护在自己掌心里的拳头上,极温柔,极温柔的印了一个吻。就算不能亲上你的嘴唇,但至少让我用这种方式安慰你的心。 那个吻的热度像火一样温暖了却也烧灼了owen的神经。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和这个刚刚结识的小实习医在做着什么。他如暴怒的雄狮般,一把将怀里的女孩挥开,全不顾那凶狠的力道,让女孩纤弱的身体冲撞上了墙壁。 “你在干嘛?你以为你在干嘛?”owen愤怒的咆哮。他与其说是厌恶面前的女孩,不如说更厌恶自己。他不能置信自己居然脆弱到随便就接受一个实习医居心叵测的抚慰。“哦。我知道了,实习医的老一套,通过和主治医生上床来换取更多的手术机会。你凭什么以为你有资本能勾引地了我?” owen恶狠狠的嘲讽着,毫不留情的践踏着女孩的心和自尊,仿佛这种践踏能为他带来毁灭般的解脱。 “对,对。你的脸。它的确很漂亮,非常吸引人。最重要的是和dryang一样也是东方人。所以这给了你信心,对不对?让你以为可以借着和yang的相似来接近我,换取你想要的东西。” owen口无遮拦的咒骂着,紧盯着女孩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天,不知为什么,在那张面孔上他却越来越真切的感受到一股让他窒息的熟悉感。他疯了,他一定是已经疯了。 “滚,从这里滚出去。”他再也不能忍受这么看着这女孩,再也不能忍受他自己了,他居然真的可怜到在一张陌生的脸上下意识地寻找与cristina的相同。“拜托你,快点,快点离开我!” cristina努力让自己挺直了背从楼梯间里离开。owen的话无疑深深伤害了她的感情和自尊。她或许崇拜迷恋学术上的权威,但她从来没有想过靠肉体来换取机会。无论是对burke,还是owen,她和他们在一起的原因都只有一个,她爱他。 也许现在的自己根本就无法安慰owen。他所希翼着,怀念着的那个女人,毕竟死去了。尽管只是肉体上的,但死了就是死了。而目前的自己,已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同一个人。何况从他刚才对待自己的态度上来看,即使告诉他真相,只怕更大可能是被他看作她玩弄的又一个花招而已。 cristina游魂似的在医院的走廊里流浪。时间已经很晚了,mark,penny,lenard找不到她,都各自下班回家了。cristina独自嗅着从窗缝间弥漫而 来的夜的味道,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 “呜呜。”低低的啜泣从某个角落传来。喑哑的声音里充满了彻骨的悲痛。 cristina停住脚步,侧耳倾听了一会。那熟悉的腔调让她暗暗叹了口气。 “mrsbake。你该待在病房里。”顺着声音来源走了几步,她便看见一个略丰满的身影,靠着墙角,低着头,全身抑制不住的抽搐。 “drlin。”女人听到问话,吓了一跳,慌忙的抬起头。“我……我只是……我睡不着。” 那张苍白的脸上爬满了斑驳的泪痕。白天在众人面前无法流出的眼泪,这一时刻好像火山爆发一样,全都喷涌了出来。 cristina望着她眼神里如溺水般的绝望,不得不又叹了口气,挨着她的身体,也坐在了地板上。 “这是我们的孩子到医院看我时带过来的,说是快递员在我和丈夫走后送到家的。”mrsbake爱恋的抚摸着手心里的一个黑色绒缎小盒。漂亮的正方形盒身,打着粉红色的珠光缎带。 “里面装着一枚戒指。我开始以为是他送给那个女人,柜姐的礼物。因为盒子背面印着那柜姐工作的专卖店的名牌。我本来还在想,是该遵循他的愿望把这东西还给那个女人,还是自私的留下自己,毕竟……毕竟他已经不能再反驳我了……但我错了,大错特错了。”mrsbake的眼里重又涌出一串泪,珍珠般顺着她的面颊,流上脖颈。她颤抖着双手,将盒子贴近嘴唇,深深印下一吻。“那里面塞着一张小小的纸条,写着:给我最亲爱的abby,我的唯一的宝贝,结婚十五周年快乐!原谅我最近一直待在专卖店,但你该知道要挑到你会中意的礼物有多难。” cristina愕然的看向身边的女人,看着她咬住自己的手指,全身却仍无法克制的剧烈战栗。 “这真是太可笑了,太可笑了!我以为他爱上了别人,我以为他不想要我,要这个家了。我甚至,甚至诅咒他去死!可他,他原来却是在为了我挑选结婚十五周年的礼物;原来他心里的唯一的宝贝依旧是我自己……” “天,天啊!真是太可笑了!”女人把头靠上cristina的肩膀,泪水瞬间打透了cristina的蓝色制服。“我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最后一句话,竟然是,我巴不得你马上下地狱!” ☆、Scars and sounvenirs 医院里的夜总更让人觉得悲凉,似乎因为它饱满的吸入了被迫停留在这里的人们的绝望、痛苦、哀伤,所以幻化成了一种比夜本身更深沉、更昏暗的黑色。 “你可以让它不是你们之间最后的一句话。”cristina揽住女人的肩膀,低低的开口。 “什么?”mrsbake吃惊的侧过头,看向实习医漂亮而清瘦的轮廓。 “他还没有死。你的先生。”cristina的双眼如夜幕里的星星,本来微弱的光芒却因着黑暗而愈加明亮。“他目前只是对外界没有反应,但并没有任何医学能证明他听不见你的声音。所以,你还有机会把你想说的都告诉他。” “去见他?”mrsbake身体再次开始颤抖,她慌乱的看着手里的盒子,头摇地像拨浪鼓。“不,不。我不能……我没有勇气……我曾那样对他……他一定恨死了我……他一定不想见到……” “如果他不想见你,就不会为你费心的准备礼物了。”cristina温和但坚定的打断她的话。“而且你现在不去见他,我保证你将来一定会后悔,非常非常后悔。” mrsbake在cristina的搀扶下,歪歪斜斜的走进icu的病房。不过几分钟的路,她却觉得仿佛走了一生。和carl的点点滴滴好像电影般在她脑海里闪现。毕业舞会上的初识,第一次约会的酒吧,见他父母时的尴尬,举行结婚典礼的教堂,他们第一个宝宝的降生……以及一次,一次……争吵,和好,又争吵。 mrsbake的眼睛被泪水腌的生疼,欢乐、痛苦、愤怒……各种情绪浪涛般在她心头轮流翻滚。直到最后,carl婚礼宣誓时紧张而认真的面孔定格在她眼前。 itakeabbytobemyweddedwife,tohaveandtoholdfromthisdayforward,forbetterforworse,forricherforpoorer,insicknessandinhealth,tolove,honor,andcherish,’tildeathdouspart。 ’tildeathdouspart。亲爱的,现在就到了我们不得不分离的时刻了吗? “好了,坐下吧。把你要说的话告诉他。他在听。” cristina温柔的提醒着,小心的扶着mrsbake在病床旁坐下。 mrsbake抬起头,第一次认真审视手术后的丈夫。他全身插满了各种管子,他的皮肤上连接着各色的电线,仪器在他周边不停“嘀嘀”的鸣叫……可,他的脸……他的脸如此平静,平静而安详,仿佛只是午后贪婪的小憩,使她怎么也无法相信他已陷入了不可能被唤醒的梦境。 “亲爱的,”她试探的伸出手,轻轻盖上他的手背,那冰冷的温度让她心里猛地一酸。“哦……亲爱的……” “亲爱的……我来了……我来看你了……”她哽咽着用手指略开他额前的棕色发丝。“你看你的样子有多狼狈,我早告诉过你要剪头发,你总说等下次,等下次,可现在……” “你知道吗,我们的宝贝来过医院了。”她将脸贴近他的面颊,温柔的来回摩擦。“你该知道,因为她来看过你。她比我坚强,她告诉我,我该放手……放手让你……离开……” “还有,还有。你的礼物我收到了。”她从病服的口袋里掏出那个小盒子,放在他的手心上。“我很喜欢,非常喜欢。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你总算挑到一样合我心意的礼物了!我……” 泪水崩溃般从她面颊上流淌而下,她突然使劲握住他的手,用力到指尖都已发白。 “我……对不起……对不起……亲爱的。我从来都没真的想要你去死……我希望你陪着我一辈子,直到我比你先离去。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让我先死,你来承受独自生活的痛苦。可为什么……为什么你食言了?” mrsbake再也无法忍受般的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号,她扑在丈夫身上,喃喃的重复着,重复着最后一句话。 “我爱你……carl……我爱你……” “他也爱你。爱过你,一直爱你,现在……仍旧在爱着你……” cristina站在她身后,将手放上她的肩头。 被哭声吸引而来的值班主治按照mrsbake的意愿,拔掉了他丈夫的最后一根插管。 “死亡时间,凌晨1点23分。” 医生看着墙上的钟表,低沉的宣布。 站在icu玻璃窗外的mrsbake,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一切终于结束了。 “这个给你。”她将手里的黑色绒盒递给站在她身边的cristina。“谢谢你陪 我度过我一辈子最难熬的时刻。” cristina一惊,不可置信的望向女人泪痕未干的面孔。 “你确定?这是你丈夫留给你的礼物。你难道不需要保留着作为对他的纪念?” 女人坚定的摇了摇头,唇畔甚至浮起个微弱的笑。 “对carl的记忆,我可用不着这东西。我家里到处都是,卧室、厨房、后院……而且”她看了眼盒子,声音蓦然转低。“而且我相信让他在开车时分心的那条短信,就是有关这个礼物的。我不会抱怨这东西让他送了命,但我也不想留着……” 女人调转头,看着护士用床单蒙上了mrbake的脸,几不可查地叹息。 “等carl,我是说我丈夫的葬礼举行完毕,我会把那个家卖掉,以及家里所有的东西。我刚作了这个决定。” cristina迟疑的沉默了许久,不知该如何评论。 “你……” “你想说我moveon的太快了,对不对?”mrsbake没有回看cristina,只是继续自说自话似的补充着。“我不是要moveon。moveon是对还活着却抛弃了你的人说的,我的丈夫不是抛弃我,而是不得不离开。所以,我只是选择了没有他的支持,继续活下去。” 她语调渐渐清晰,渐渐有力。 “我和他的回忆永远留在我的心里,但我无法生活在充满了他痕迹的地方。因为那些痕迹,那些有关他的痕迹会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提醒我失去了永远不能挽回的幸福,会把我彻底逼疯,会让我被禁锢在悲伤绝望里,会让我无法前行一步。” 电梯门在cristina的面前慢慢闭合。她隐约看见里面有着一张面孔,一张非常非常熟悉的面孔。 她的动作僵硬住,眼睁睁的看着门关到只留下一个指缝的宽度……蓦然,她猛地伸手将指头插入缝隙。 “等等!”她大声叫道。 门在夹住她手指前快速打开了。她飞身闪入电梯里。 owen怒气冲天的朝着她怒吼。 “你疯了吗?那会夹断你的手指。你是个外科医生,你最重要的财富就是你的手!” cristina充耳不闻的低头靠墙,直到电梯里只剩下她和owen两个。 “drhunt。你想好辞职后去哪里了吗?” owen犹自沉浸在对这个小实习医不顾死活的愤怒中,听到她风马牛不相及的问话,楞了愣,直觉地回答。 “我打算继续进军队,作军医。” “嗯,你一定会干的非常出色的。”cristina偏着头,想了下后,肯定地说道。 “你……”owen看着女孩苍白却美丽的面孔,迟疑了很久,终于开口。“我……对不起。昨天晚上在楼梯间,我……我有点太过分了……” “不,那是我自找的。”cristina坚定的摇了摇头。“我妄想代替dryang安慰你,你会生气是当然的。” “我……” “说起来,这是新的一天了。”cristina打断owen还未出口的话,抢着继续说。“今天有人和我说了一段我觉得挺棒的话。她说,如果留在满是痕迹的地方,就无法前进。” owen吃惊的抬起头,想看清女孩的眼睛,却发现电梯门已经打开。 “到一层了。”cristina对着门外宽阔而空荡的大厅,高声宣布。“你要去的地方到了。” “你要到的不也是一层吗?”owen反问。 “不。我还不打算离开医院,所以,drhunt,这次请你先走。”cristina浮起个微笑,作了个请的手势。 某种东西似乎在owen胸口悄然爆裂,但此时的他弄不懂那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停顿了一会,终还是迈开脚步,走出了电梯门。 这次请你先走,让我留下。cristina努力维持着唇边的笑容,安静地凝视着前方愈行愈远的男子。 是的,这次把背影,连同伤痛都留给我。owen! “你在流眼泪?”男子浑厚的声音在cristina头顶响起。 她睁开哭的有些肿的眼睛,不意外的望向benwarren写满了关怀的英俊面孔。 他俯低了头,大大地手掌里握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天,又是咖啡。又只是咖啡吗? “怎么,你想……嗯……要点?”注意到女孩的视线呆呆的盯着自己的咖啡,warren有点尴尬的说道。“给你……不过……不过我刚才已经……已经喝过了……我的口水,恐怕……” cristina猛地站起身,努力垫起脚尖,将自己的唇,连同自 己玲珑的身体都贴紧面前温暖的来源。 今夜,她只想要忘记……忘记以前…… ☆、Fools Like me “你们要不要搬到我住的地方来?” 三个实习医猛地转过身,愕然的盯着女孩漂亮却略带疲惫的面孔。 “你精神不正常了?突然在我一天情绪最烂的时候提出这种邀请?”lenard一边坏笑,一边作势要脱掉衣服。“你知道的,我的自制力非常脆弱,如果你坚持现在,我也……” “恶心,离我远点,下次注意洗澡与个人卫生。”cristina伸出手臂将男子利落的隔的老远。 “说吧,你想要什么?”penny猫一样眯起漂亮的绿色眼睛,想了一会后,冷静地问。 “good,这就是我爱你的原因。”cristina赞赏的点点头。“总是一针见血。我要你们付给我的房租,还有监督我,避免我因为过度寂寞干出傻事;而你们将各自得到一间只需要十分钟就能走到医院的屋子。” “听起来像是不错的交易。”penny思考着,他们租住的房子确实都离医院太远了,想想每天浪费在路上的时间,她的心都疼。“你打算收多少钱?” “你们现在的房租要多少?”cristina认真地问。 “我的最便宜800,mark的1000,penny要求多又要采光又要淋浴的,1200。”lenard愣愣的回答。 “这样的话……那我算便宜点,收你们每人1500元。”cristina环抱着双臂,皱着眉头说道。 “fiona,你这吸血鬼。”penny和lenard同时瞪大了眼哀号,连一直没出声的mark也禁不住侧目。 “是你要我们陪伴你的,你居然好意思比我的房东要的还多?”penny作势卡住cristina的脖子,恶狠狠的骂。 “稍等。”cristina完全一副包租婆的嘴脸,公事公办的宣布。“我必须纠正,我要你们监督我,而不是陪伴我。这两者意思完全不同。只要保证我不干傻事,你们一边□□一边拿望远镜远眺我,我都可以接受。另外。” 她展开五个手指,进行锱铢必较的计算。 “你们以前的房子,没有草坪,没有院子,没有泳池,没有独立浴缸,甚至没有无线电视,你们上班至少要做1个小时的地铁。而我提供的房子,有无限的wifi,不用付水电费,最重要的从窗户就能看到救护车驶进医院。每天你们能比其它实习医多睡40分钟,还能第一个拿 到当天所有手术病人的病例。这么完美的实习医的天堂,我只要1500元一个月,一丁点都不贵。” penny和lenard被她天花乱坠的描述搞得头晕脑胀,然后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开始认真考虑住进cristina房子的可能性。 “可你根本就没有泳池。”lenard挣扎着抗议。 “可我有后院,而且我不介意你自己挖。”cristina耸耸肩。 “你这是赤果果的威逼利诱。”penny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没错。我就是。”cristina嘴角得意的上翘。“对了,我补充。你们还有一个漂亮到无敌的大厨房。但使用条件是必须多准备一份我的晚餐。我不擅长做饭。最好你们三个排一下班,最近阶段我不想给自己外食的机会。” “别算上我,我不会搬过去。”mark突然出声,自顾自的侧身闪过三个人,走向自己的更衣柜。 注意到他脸上不同寻常的僵硬表情,cristina顿了下,很快的跟上来。 “苦瓜脸,你在气什么?从昨天开始我就觉得你不对劲?”cristina故意用lenard给他起的外号称呼。 “行了,chinglish。我好的很。”mark冷淡的反唇相讥。 被他一句戳在软肋上的cristina脸瞬间变白。你个好心当作驴肝肺的臭小子。竟敢嘲笑我的英语?要知道,甩不掉的中国音是cristina对这具身体最大的埋怨。 “好吧,你随意。爱来不来。反正你有个有钱的家族,又有个照着你的主治老哥,根本不需要和我们这些小大夫同甘共苦。”气死了的cristina,语言尖刻的嘲讽。 mark的眼尾突突跳动,他最厌恶别人提起他和jackson之间的关系,更何况是面前这个让他心仪的美丽女孩。他的脸突然凑近cristina的耳朵,小声却不无恶毒的说。 “那也好过你。我知道你昨晚和谁上床了。benwarren的小情妇。” cristina一直处在震惊状态,她颇有些跌跌撞撞的紧跟在mark身后。竟然被这小子看见了。竟然被这小子看见了! cristina喃喃的重复。她承认自己昨天晚上一时失控,和warren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准确来说是储物间,做了错误的 事。不过,她不习惯后悔,也不认为有后悔的必要。她当时情绪很糟,owen就那么辞职离开了greysloanmemories。她需要安慰,体温对体温的安慰,而碰巧重新复活的她莫名的对benwarren很有好感,所以……顺其自然……而且,过程感觉相当良好。 但这不意味着她想要有个大嘴巴在医院里宣传这件事。 “那是冲动,一次性的冲动。”cristina压低了声音,对着mark低吼。“而且你居然跟踪我!” “我没跟踪你。”mark白着脸辩驳。“我只是……担心你,所以才会留下来想等你。可没想到会看到……那么震惊的一幕……” “mark,你居然跟踪我!”cristina重复着,好像念咒语。 “我没跟踪你。”mark感觉和这女孩吵架,简直让人心力憔悴。“我……好吧。我发誓我不会告诉其它任何人。这就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ok?” “mark,你居然跟踪我!”cristina仿佛小狗咬住骨头,死死不放。 “我没跟踪你!”mark崩溃的停下了脚步。“fiona,你到底想我怎样?” “住到我的房子里来,好更好的……嗯,跟踪我!”cristina努力扯出个微笑。要想避免mark在医院里大范围的扩散这个流言,最好的办法是把他控制在自己的势力圈内。 “你?”mark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你真是……疯了!” “我不是疯,我是需要你看好我。”cristina放慢了语调。“好吧。我刚才说过了我想把房子租给你们,是为了让你们监视我避免我因为寂寞作傻事。而我相信现在你该比penny和lenard都更明白我所谓的傻事是什么。mark,我是个很注重个人隐私和空间的人,而我居然愿意和你们share我的房子,你相信我有多害怕那件事再发生了吧?” mark认真地看进女孩透明的琥珀色眸子,努力分辨着那里面涌动的情绪。 “你真的觉得那是个错误?” “没错,彻头彻尾的错误!”cristina狠狠点头。“绝不能容忍再发生的错误!” “如果……那样的话……我……” mark低下头,嗫嚅着回答。 “可那对我来说,绝不是错误!”一个男人带着 气愤的严肃声音猛地插入两人之间,截断了mark未出口的语言。 “drwarren。”cristina看向身后高大的黑人男子,后知后觉的想到可能散播出流言的人不只mark,还有当事人自己。 mark如被□□惊起的兔子,连句话都没说利落,就落荒逃离现场。独留下cristina尴尬的面对愤怒的一夜情对象。 “我不是随便的人。”warren气愤却无奈的宣布。这女孩无疑狠狠牵动着自己的心,可她总把她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不愿意让人了解。“我曾经说过,我希望你认真考虑和我交往。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为了慰藉或者刺激,而是彼此认真地相处。” “我……”女孩结结巴巴的回答不出完整的句子,眼神闪烁着躲避。 将这一切看进眼里的warren叹了口气。 “fiona,我不是逼你。我只是……昨天晚上非常美好……真的,自从我和bailey离婚后,我再没和谁……那么契合。不只是身体的,还有精神,气场……所以,答应我,别急着给你我之间下定论,考虑好了再回答我。” 他望着女孩的头越垂越低,第一次在bailey之外的女人身上体会到了这种无力感。自己是不是被虐待狂,总喜欢这种自大又顽固的类型,还老陷入不可自拔的窘境? 不过,她只是个孩子,不能被逼的太急。 “好了,fiona。我找你不是为了讨论这个问题,有个病人,我想你会非常喜欢。” “病人?”cristina抬起头,眼睛闪亮。 warren再次无声的叹了口气,难道自己只能用病例来吸引她的注意力? “是的,头部受了撞击。今早刚入院。” ☆、Thanks for the memories 抢先warren一步,cristina急不可耐的推开病房的门。 明媚的阳光下,一个女子温婉的站在窗前,她纤细的身影与隔着玻璃看到的风景重叠在一起,如同梦境般淡淡浮现在人眼前。 “mere……”cristina张着嘴,不可置信的轻喃出声。 回忆浪涛般瞬间扑涌而上,将她没顶。她沉浮在温暖的海水间,某些东西时隐时现,却仿佛钻石耀眼闪光。 第一次见面为了争手术的针锋相对,她手按炸弹时努力说服自己离开现场,burke逃婚她匆忙帮自己剪破礼服,她溺水差点没命自己捧着她的脸落泪,gergore葬礼后他们背靠着大树痛快地尖笑,derek中枪两人惊恐的依偎,她生孩子时自己焦虑的等待……还有那最后一支舞,欢畅淋漓,悲伤却不哀痛的最后一支舞…… mere,我的meredith。如果我杀了人,会第一个通知你来帮我藏匿尸体的mere。多少年的岁月,多少冷暖和欢痛。我们拥抱着就能彼此取暖,我们依偎着就能继续生存,即使前途茫茫,即使遍天雪地,即使……世间上的人都忘了我们是谁…… “你是谁?”女子回转身,安静而疑惑的问。 “我……嗯……我的名字叫fionalin。我是……”明显陌生而警惕的眼神,如一盆冰水醍醐灌顶的浇下,将cristina淋得透澈心扉。 是的,mere不认识自己。她又怎么会认识自己呢?这副陌生的面孔,陌生的身体,陌生的声音。每每对镜自览,cristina都要迟疑上几秒才能意识到镜中人的身份。更何况“第一次”,如此见面的mere。 “meredith。这是我新带教的实习医。”warren温厚的声音适时打破了她的尴尬,他若有似无的拍了拍女孩的背,然后将一本病例夹递到meredith手中。 “这是病人的各种指标和病情。还有,欢迎回来。” meredith标志性的扯了扯唇角,并没有忽略warren和面前漂亮女孩的细微互动。 “多谢。不过看来,我休息的太久了。医院有很多新鲜变化需要我积极适应。” 她留心观察了下warren口里新intern精致的五官和白皙到近乎透明的皮肤。那种纯天然的美丽即使现在挂着的沮丧表情,也无法掩盖分毫。这丫头美得仿佛个天使,眉 宇间偏又散发着淡淡的倔强,对男人绝对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warren这种成熟又自命不凡的家伙。 似乎察觉到mere在对自己和warren间的关系作着审视,cristina下意识的和身边的男子拉开了半米的距离。 哦?感觉还很敏锐。meredith无声的微笑。并从warren明显有些懊恼的神情上再次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虽然她内心深处还是希望warren和bailey和好,但这小姑娘也确实非常有趣。 “好了,到了考试时间。dr……嗯,lin。和我陈述一遍病人的基本病情。”meredith故意板起面孔,指了指病床上的中年女人,严肃地问。 cristina勉力收回心神,将视线放在进入病房后就被她忽略了的女病人身上。 “aliceclinton。38岁,因头外伤入院,目前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行了甘露醇脱水及输液后,各项体征基本稳定。ct提示双额脑挫裂伤,外伤性蛛网膜下腔出血。drshepherd建议尽快手术,因担心病人可能存在内脏延迟性出血之类的问题,所以想请你评估下她的状况。” 早已牢记在心的各种指标和数字,不必meredith递回的病例夹提示,便连珠炮般的吐吐出她的嘴巴。 看了看自己徒留在空气中的手和文件,meredith突然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记忆深处似乎也有这么一个人……总习惯第一个到医院,撅起屁股在护士台偷走当天所有病例,并在主治医生提问前将她感兴趣的病人资料背到滚瓜烂熟……那个人……好熟悉,但……到底是谁? 一阵头晕目眩突然的击中了meredith,她皱紧眉头,用另一只手臂使劲撑着病床栏杆,勉强支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为什么?自己为什么觉得这么冷?冷到心都要结冰了? “meredith?你没事吧?”warren关切地询问。 “不,我很好。”meredith艰难的摇了摇头,想将那晕眩的感觉一并甩出身体,却意外地瞧见那个小实习生满脸焦虑担忧的望向自己。 哦?这小家伙对自己好像有点特别。从刚进门直呼她的爱称,到现在老友般的忧心忡忡。难道她们以前见过? “你……” “医生,你们马上就要给我的妻子动手术了吗?”一个粗重的声音打断了meredit h未问出口的话。 meredith回过头,看见一个高大却消瘦到了极点的男人安静的站在病房门口。 “mrclinton?”男人的面庞骨骼突出,眼光与其说是锐利,到不如说钝重。meredith直觉的感到他是个经历了很多,多到可能超乎他承受极限的男人。 “我的妻子怎么样?”他的声音里都仿佛带着铅块。 “她的大脑受了撞击,额叶的部分被损伤,必须尽手术。我已经再次评估过她的身体状况,除了脑部的问题外她身体其它……” “哦,又是这个,又是大脑!”mrclinton的嘴角近乎嘲讽的扬了起来,抑制不住的低笑挤出了他的牙缝。 meredith愕然的停口,和warren彼此交换了下怀疑的眼神。 “mrclinton?你还好吧?”warren靠近男子,小心的询问。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不是有意要……笑的。”男子边摆着手,边从随身背着的挎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郑重地放在妻子枕边。 “我只是……老天,一切都太讽刺了。太讽刺了。我妻子,alice十年前曾经发生过一次事故,有人在草坪上玩棒球,球棒脱手打到了她的头。当时医生和我解释,说的就是她的额叶受损。额叶!”mrclinton叹息着来回重复这个对他来说陌生却致命的专业词汇。“我根本不知道那是大脑的哪块,我唯一知道的是我的妻子,我的alice再也认不得我了!” “你是说,她的记忆……”warren的眼光下意识地随着男子,看向病床上睡的安详的女人。 “没错。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不记得我们怎么相识,怎么相爱。她不记得我曾经在她家后院的窗户下站了整整3个小时,就为了等他父母熄灯后钻进她的房间,好给她个告别吻;她不记得为了宾客桌上选什么颜色的桌布,我们大吵一架她离家出走,搞得我差点取消了婚礼;她也不记得我是谁,也忘了她自己是谁。” “你可以……可以告诉她……”望着男子爱怜的抚摸着妻子的额头,warren低声试探。 “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吗?没有任何用处,无论我当天告诉了她什么,她答应过我什么,只要经过一场睡眠,第二天早上,她又会把一切忘得干干净净。” “她不仅丢了过去的记忆,还无法形成新的长 时记忆?”惊叹出口,meredith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可能伤害了中年男子的感情。“哦,对不起,我不该……” “没关系,没关系。”男子叹息着。“你说的就是事实。我用了十年,终于把自己锻炼的可以以轻松点的态度面对它了。” meredith领头走出了mrsclinton的病房。她表情沉重的将手里的病例夹还给warren。 “ben,麻烦你告诉amilia,我已经评估过了,病人可以手术。另外万一手术出现问题,我会随时等着应答她的召唤,准备上台。” “好的,我马上就去安排手术室。”warren接过文件夹,很快的消失在走廊。 “drgrey?”meredith还没来得及迈出向前的步子,一个甜脆的声音便在她身后响起,她回过头,发现那个漂亮的实习医宝贝居然没有跟着warren离开。 “你有事?”meredith皱了眉,奇怪的问。就算这姑娘和warren没有特殊关系,她也更该和上级住院医而不是自己沟通。 “我……”女孩沉默了一会,黑色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着不知在思考什么。就在meredith不耐烦的想要直接开走时,她却突然开口。 “drgrey,你没有参加dryang的葬礼,为什么?” 巨大的晕眩又再次席卷而来,女孩清晰有力的问话连同那可怕的感受一起封闭进meredith的大脑,如山谷回响般此起彼伏的震荡。 “你,你说什么……”她勉强克制住自己。 “我说……我是问你,为什么没有参加dryang的葬礼。你们不是最好的姐妹吗?他们,医院里的人都说你俩从做实习医起就好的像一个人。无论什么都要和对方第一个分享。可她的葬礼,这么重大的事,你居然没出席。你……” 女孩的话继续喋喋不休着,meredith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感到自己脚下仿佛裂开了一个洞,无底的洞,呼呼咆哮的风就要把她吸进去了。 “什么?你说什么?什么dryang……我……我不认识什么……dryang。” 心好像要被撕裂,meredith扶着灌了铅的头,使尽了力气回答着,也在疑问着。 女孩瞬间呆住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像见了鬼似的紧紧盯着meredith没 了血色的脸孔。 “你说你不认识dryang?cristinayang。你们是同一年的实习医,你们,你们一起背书,一起抢病人,一起和主治上床,你们……你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呢?你再好好想想,meredith,mere。那是你最好的,最好的朋友,cristinayang啊!” cristina,cristina,cristina。这个名字如同咒语在meredith头脑里盘旋……渐渐的,一张带着囧字眉,狠狠向下撇着嘴角的东方面容开始浮现……cristina?meredith无意识的伸出手想抓住那道身影,但随之而来的剧烈到无法忍受的凌迟般的疼痛,死神的镰刀般切断了她的所有神经。 meredith“砰”的一声,毫无预警的在cristina面前摔倒。 ☆、Chasing the car “我不是有意的。”cristina低着头,紧张的观察着病床上失去了知觉的女子。她睡的安稳而深沉。但那苍白的面孔却勾起cristina有关她溺水的记忆。mere,请别再让我体验即将失去你的恐惧。 “我知道。其实都是我的错。我早该提醒所有的人。”derek用手揉搓着眼角,沙哑的声音里溢满了掩饰不住的疲惫。“提醒你们,不要在mere面前提起yang的。” “为什么?”坐在病床旁的bailey皱起眉。她本以为meredith的昏倒单纯是因为太累了,或者还不习惯医院的节奏。但听derek的话,似乎另有隐情。 derek以手遮面,沉默了许久。 “你必须告诉我们。否则你要我们怎么去面对meredith?怎么和她交流病情?怎么放心让她上手术?”bailey严肃的打破他的沉默,“derek,请你坦白的说出事实,让我通告董事会的其他成员,并酌情决定医院的知情范围。” derek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仿佛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似的猛地站起了身。他边用手指轻轻抚摸过妻子的脸庞,好像在用这种方式征取着她的认同,边终于低沉的开口。 “mere,她忘掉了一些东西,在她接到yang的死讯后……我刚从华盛顿回来时,她只是很悲痛,虽然难过地甚至无法离开沙发。她整夜的哭泣,好几次因为脱水晕倒,以至我无法安心的放她一个人在家。但她的神志还算清醒,偶尔还能和我讨论该如何处理yang的身后世,该在她的葬礼上邀请哪些人。可慢慢的……我发现她出了问题……我是指神经上的……” derek停顿了一会,用力眨了眨眼情,好像必须获得某种力量才能继续陈述下去。 “她提到yang的时候所用的语态和语气越来越怪,说起的事情在时间上也越来越靠前。从她离开greysloanmemorial,到george的葬礼,再到burke的逃婚……最后她的话题都只在她们初识的实习医阶段。她口里的yang不再是苏黎世的心脏外科主管,甚至不再是greysloanmemorial的资深fellow,她只记得她是个实习医。我终于再也无法忍受,我害怕meredith是难过到发了疯。于是,我问她,yang去了哪里?她竟然回答我,回答我。” derek狠狠吞咽下一口口水。 “她竟然回答我,cristina当然在burke的公寓里,他们刚决定同居。她还神秘的提醒我,cristina并没有推掉她自己的房子,但她不想要burke知道。我……我真的吓坏了……她的记忆居然退行到了十年前!” “我看着她的脸,我问她记得我们结婚了吗?记得她身边正牙牙学语的孩子是谁的吗?她的脸却越来越白,她的眼睛越来越迷惑,越来越混浊。我知道她混乱了,她脑子里有关目前和过去的记忆彻底矛盾的搅在了一起。她无法承认cristina的死,所以她想要把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否认推翻。我不能,我不能让她这样,忘记我们是夫妻,忘记我们的孩子。我……” derek将脸再次埋入手掌中,嗡嗡的声音从他指缝间漏出,好像坏掉了的发动机。 “我直白的冲着她大吼,‘cristina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我从没见过她的脸上出现过那种表情。绝望?震惊?痛苦?不,都混合在了一块。她死死的盯着我,好像我是杀害了她至亲的仇人。她的眼里仿佛要滴出血来,我甚至怀疑她马上就要扑过来掐住我的脖子。可……她却失去知觉,她晕倒在地,足足躺了3天3夜。等她再醒来,她……她居然,完全忘记了yang曾经的所有的存在。” 房间里静的如同夜晚的坟墓,令人窒息的空气凝结成了冰块,冻结住了每个人的身体,每个人的呼吸,每个人的心。 “所以,所以她就这么忘记了?”bailey僵硬的语调,努力打破沉默。 derek用手揉搓着脸,狠狠的力道,仿佛要把上面的皮肤都搓下来。 “是的,忘记了。忘得非常彻底。甚至每次我试图向她提起yang的时候,她都会像今天这样突然就失去知觉。我猜她是无法承受yang的离去,所以才封闭了有关yang的记忆。因为那对她太痛苦了。” cristina站在探视窗外,无声地观察着病房里的一对中年男女。女子显然满脸惊慌,四肢恐惧的乱晃。而男人则温和的低着头,在她耳边持续的抚慰着什么。他坚持不懈的把一本笔记本递送到她手里,直到她终于安静下来开始阅读。 “那上面记载了他们的一生。”warren低沉的叹息。“真难以想象他每天都要重复这样做。” cristina没有回答,只是无力的将头靠上玻璃。mere忘记了她,忘记了她们之间曾有的一切。她想提醒她,向 病房里的丈夫一样,用每个字,每句话,向她讲述她们过去的点滴。她发疯似的想要mere记得她,记得cristinayang。哪怕就算她依旧认不出眼前的自己。可是……她不能。 窗里的女人颤抖着手指抚摸过笔记本里一张张照片。那里面该有他们初次的合影,穿着婚纱的幸福记录,还有扶着孩子在院子里学步的场景。她的表情渐渐平静而甜蜜,他双臂环过她的肩头,眼神疲惫却欣慰。 至少,他还有机会告诉她,他们相识过,相恋过,相守过。他们的过去不是一片空白。而她……却不能。她不能让mere一次次的陷入昏厥,陷入痛苦。更何况即使找回了那些记忆,也不过是把mere再次推入失去挚友的绝望深渊。也许,忘记是最好的选择。 “你的脸色白的吓人。”warren仔细观察着身边的女孩。“还在为害meredith昏倒而自责。那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我只是……”cristina停顿了一会,猛地抬起头。“你觉得那是个好主意吗?就让drgrey丢掉那段有关dryang的记忆?” 望着女孩亮晶晶的眸子,warren长叹了口气,然后极缓慢的摇了摇头。 “我也没有答案,fiona。这就像追赶一辆汽车。我们拼命追,因为车上有我们爱的人。但如果爱的人已经死去了呢?车上不过是她的尸体呢?你是希望追上看到尸体,还是希望永远追下去,或者彻底忘记那辆车和车里面的人呢?” mark走进更衣室。不知是谁拉起了窗帘,整个室内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他跌跌撞撞的摸索到窗前,一把拉开那块深红色的布。 “靠,mark。你以为你在干嘛?”长凳上躺着的某个女孩,用胳膊挡着眼睛,愤怒的吼叫着。“你要刺瞎我吗?” 待mark看清那张苍白秀丽的面孔时,不仅吃了一惊。 “fiona,你没去上drshepherdesss的手术吗?” “是drshepherd。”cristina不耐烦地纠正。“我今天没兴趣。” 手术狂人居然对大脑损伤手术没兴趣,这真是太奇怪了。她甚至都没出现在观察室。亏自己还以为她另有什么更精彩的安排。 “你没事吧?”mark推了推她懒洋洋的身体,“不舒服?发烧了?” “我好的很。”crist ina哼了一声,使劲打开他的手指。“别趁机吃我豆腐。对了,关于搬到我那里住的事情,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告诉你,我可不能无限期的供你们犹豫。要是明天之前不给我答案,我就要在医院范围内公开征集室友了啊!” mark摸着被她打红的手背,倒没有生气。只是总觉得今天在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藏着某种特别的情绪。悲哀?寂寞? “fiona,你很孤独是不是?”mark也不知为何,嘴里竟冒出了这句话。坏了,又要被她暴打了。男孩可怜的后知后觉的懊恼着。 可预期中的怒骂和拳头没有出现,女孩居然呆住了。好久,她才僵硬着脖子,调转了头。 “或许吧。”她几不可闻的喃喃。 mark瞬间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望向女孩。 “好了,快说,你们到底要不要搬到我的房子里!”女孩赌气似的大吼着,仿佛在掩饰刚才不经意的脆弱。 “大新闻,大新闻!”cristina没有等到mark的回答。更衣室的门便被penny“砰”的打开。 “快,快去看看。mrsclinton醒了!而且,她的记忆,她的记忆恢复了!” 金发美女兴奋到了极点的宣布着。 ☆、Wish you were here cristina随着人流涌进了病房。小小不到15坪的屋子里,挤满了各个科室的实习医、住院医,资深fellow,甚至主治。一张张兴奋的脸,大眼瞪小眼的都瞅向病床上的一对中年夫妇。 性格谨慎些的只是认真观察着,偶尔做个笔记,有些性格泼辣的,索性拿着自己的智能手机“啪啪”开始照个不停。 “这里不是动物园!是病房,你们以为病人没有隐私权吗?”被人潮汹涌的叽喳声吸引而来的bailey,一看见这满坑满谷的白大褂,立时就变了脸色。 “走,都给我出去!除了管理过病人的外,全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greysloanmemorial不养只会看热闹的闲人!还有你们这些主治,小大夫不懂事,你们也跟着起哄吗?难道想要我告诉chief,少给你们排一个月的手术不成?”bailey凶狠的吼叫着。 身为资深外科医生,又是医院董事会的成员,她的话没人敢掉以轻心。不多一会,人们便乖乖的一个接一个蹭出了病房。 面对着终于宽敞了的空间,bailey满意的叹了口气,然后她回过头,向正互相依偎着的男女致歉。 “实在太不好意思了。mrsclinton,mrsclinton。都是我们的疏忽,竟让这么多人遛进来,打搅到你们了。” 高瘦的男子温和的一笑,他那张曾经凝重如面具的脸,此时竟仿佛被春风吹醒了的枯树,焕发出一股清新的喜悦与活力。 “没关系。drbailey,实际上我倒希望能有更多的人来分享我们的欢乐。我和我的妻子重逢的欢乐。” 他说着,低下头,深情地注视着怀抱里婉约的中年女子。 “十年了,我等了十年,终于等到你叫我adam了。这语调,这声音,亲爱的,你不知道我在梦里梦到过多少次。我甚至怀疑我现在还在做梦!” 看到丈夫渐渐湿润的眼眶,mrsclinton情不自禁举起手指,轻轻擦过他的面颊。可停留了不到2秒,却又仿佛突然意识到周围还围站着不少陌生医生,忙又腼腆的缩回手臂。 “亲爱的,你看你。”她扭捏着低喃,眉眼间尽是说不出的温柔婉致。再也不复cristina透过玻璃窗观察到的惊慌失措。 “对不起,adam,我睡的太久太久了。你还好吗?你看起来憔悴了这么许多,一定是为了 照顾我……对不起,我不该抛下你……” 她看向丈夫的神态流露一股怜惜与依恋。 “你没有抛下我。”mrclinton打断妻子的话,牢牢地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你只是睡着了,只是被迫忘记了我,还有我们的孩子们。我一直坚信你一定会醒过来,醒过来陪伴我继续生活。” “哦,对,我们的孩子们。allen和bree。他们怎么样?” 提到孩子,女子的眼里焕发出母性的光彩。 “非常好,allen已经上了大学,bree在读高中。他们平时都和祖母生活在一起。对了,亲爱的,我得给他们打电话,他们所有人,叫他们来看你,”男子笑得愈加开心,他嘴里说着电话,手却根本没有离开妻子的半寸。“我太开心了,太开心了。” 在众人祝福的目光中,cristina悄悄溜出了大门。她不是不喜欢这种幸福的感觉,只是这种幸福总让她有种稍纵即逝的慌张,仿佛一切的美好都无法持久。她自嘲的扯了下嘴角,也许重生后的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不能习惯幸福的人。 “fiona。”身后penny的声音响起。她回过头,瞧了眼金发美女担忧的表情。 “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是你怎么了!”penny快走两步,与她并肩。“我听说今天上午drgrey被你弄晕了?” “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cristina耸了耸肩。“不过是一时口快,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你是指dryang。drwarren刚刚传达,叫我们留神不要在drgrey面前提起这个人。不过,难为她们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一个去世了,另一个居然难过到失去记忆。但愿我有一天不在的时候,有人这么想念我。” “呸呸!”cristina忌讳的吐着口水。不知为何头脑里突然出现denny骤然过世时苍白的面孔。“你个死丫头,没事死活的乱说什么?与其感慨缺少亲密关系,不如现在就开始建立。你,快点搬到我那里去住。” “好了,好了,包租婆。”penny灿烂的笑着,比阳光还耀眼。“搬就搬。我和lenard,mark已经商量好了,等退掉了我们各自的房子,下礼拜就搬过去。到时候,你可别嫌我们吵闹!” “放心,我会把嫌弃的部分直接体现到房租上。”cristin a毫不留情的补充。然后在看到penny刻意做出的痛苦表情时,也不自禁笑了起来。“走吧,我们去找drwarren,看今天除了幸福夫妇外,还有没有什么其它手术可偷师的。” cristina和penny挨着肩,步履轻松的走近待诊室。手还没接触上门把,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串争吵。 “我认为mri的形态非常不好,我知道你在术中只是清除了挫伤的脑组织和血肿,为的是尽量少碰触到正常的额叶和脑组织。但从片子上看,病人的脑出血可能没有完全被止住。我怕她的颅内压还会再次增高。” cristina听出这是derek的声音,忙向penny作了个手势。penny会意的停步,两人一左一右分靠在大门的双侧。 “所以,你建议再次开颅?”这次是amilia,她的音调提高,包含着不满和挑衅。 “是的。”derek没有因为她不善的口气退缩,语气反而更加坚定。“我希望能尽快再实施一次手术,双侧去骨瓣减压。” “我不同意,片子上显示mrsclinton大脑的池环非常清晰。我们只要密切关注,不需要再冒风险。”amilia和她大哥针锋相对。“更何况,正是由于这次手术,mrsclinton的长时记忆才得到修复,如果因为再次开颅导致她记忆又丧失了,那怎么办?你没有看到他们夫妻有多兴奋,有多欢乐。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去试图剥夺他们的幸福。” “可如果这幸福是建立在其中一个即将死去的基础上呢?”derek一针见血的回答。“我不相信mrsclinton死了,她丈夫还能维持这种你所谓的欢乐!” “你……”amilia明显气得接不上话。门里传来“嘭”的钝响。cristina猜她大概索性把手里的病例摔到了地上。 “amilia,如果泄愤有用,我可以比你摔的更大声。”derek尽量维持冷静的与妹妹商谈。“但事实是我们必须尽快作出决定。” “而我的决定就是绝不开颅手术!”amilia毫不妥协的直接回答。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那种紧张窒息的气氛搞得躲在门外的两人都被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derek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既然这样,按照greysloanmemorial 的规矩,两个医生意见相左,就由病人相关的第三个医生作出决定。warren,mrsclinton也是你负责管理的病人。你怎么看?” cristina和penny交换了下眼神。没想到drwarren也在里面。真难为他不得不近距离面对兄妹对射的火力。即便没有亲眼看见,cristina也可以想象derek和amilia此时目光灼热的程度,绝对能把人穿出个洞。 “说实话。”warren略显低沉粗哑的标志性嗓音,在一声长叹后,渐渐清晰。“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你们都有各自的道理,我想我需要再……” “那能否由我来?”warren的话还没有讲完,penny突然握住了门把,猛地闯了进去。 不仅房间里的三个人明显大吃了一惊,门外的cristina也被吓得一颤。这死丫头吃了豹子胆,居然跑去掺和资深医师的战局。 “drduquette?你在这里做什么?”看清来人,warren皱起眉,严厉的问。 “这是你的实习医?”amilia轻蔑的撇了撇嘴,“偷听不是个好习惯。还有门外的那个,不要藏了,索性一起出来吧。” cristina在心里把penny的先辈好好问候了几遍后,才不甘不愿的蹭到了她身旁。 “drlin?”derek有些意外又看到了这个“著名”的实习医。“你们俩个……” “我们听到了你们的争辩。”penny难得抢先回答主治的提问。“如果drwarren做不了决定,能否由我们来代替。我支持drshepherdess,不要给mrsclinton再实施手术。” “哦?”amilia惊奇这个金发的美女实习医如此直接的对自己表示支持,“说说你的理由。” “他们夫妻已经够辛苦了。”penny眨着迷人的绿色眼睛,仿佛怕被人打断似的,急促的说。“mrsclinton能恢复记忆是上天的礼物。也许脑部水肿可能会危害到她的生命。但是我相信他们宁可选择冒这个风险,也不愿意再回到过去的生活。那种相见不相识的日子简直就是地狱。” amilia同感的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开始喜欢起了这个直率漂亮的美人。 “没错。这就是我的立足点。derek,我们治疗不光是为了让病人活 着,而是为了让他们幸福的活着。被剥夺了幸福的生命是场折磨。你不会不明白这道理。我觉得值得冒险。” derek眼里闪过一道凌厉的光,作为一个神经外科的顶尖医生,他讨厌别人质疑他的权威,但他更讨厌的是别人质疑他的职业价值观和道德。 “就算折磨前提也得有生命。我不能把我的病人置于危险而不闻不问。何况再次手术不见得就会损害mrsclinton恢复了的记忆。恕我直言,实习医的意见只能参考,而不能作最终决定。” “那两个,如果两个实习医的意见是否就够了?”penny焦急的补充,使劲捅了捅身边的一直保持沉默的女孩。 cristina作了个白眼。她其实真希望屋里的人全当自己不存在。但面对着瞬间聚焦过来的四对视线,她不得不勉强张开嘴。 “其实……嗯……个数带不来质变。而且,我……我支持derek医生。我觉得活着才更重要。” ☆、Let the angels commit 作者有话要说:很想9月25日前结尾,但最近老是出差,没时间更,不知道能否按时完成任务,郁闷中 “mrandmrsclinton。”derek清了清喉咙。他知道对眼前这双饱经风霜,刚以为得到上帝眷顾的夫妻来说,自己不啻为噩运使者。“我恐怕……嗯……恐怕有些坏消息要带给你们。” 听到“坏消息”这个词,mrclinton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多年与医生的交往,让他被动的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在医生出口前就猜到结果。而这次他的直觉提醒他,对面成熟迷人的大夫将要说出的消息绝对不会是他所期望听到的。他想着,又咽了咽口水,那动作看起来像是要把不算幸福的过往,和对未来的恐惧一起消化掉。 “我……嗯。”两双努力掩饰着恐慌的眼睛,让derek一时感觉无法继续,他不得不停顿下来,思考着更合适的表达词汇。“嗯。我恐怕我们必须要再为mrsclinton进行开颅手术。她的颅内压没有降到我们希望的程度,发生脑疝的可能很高……” “你要再打开我的脑袋?那会不会对我的大脑造成新的损伤,我会不会因此再次失去记忆?”mrsclinton打断了他的话,一针见血的问出了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回避的关键。 derek语塞。眼神不自觉调向天花板,仿佛那里存在着什么值得他仔细研究的超常现象。 mrsclinton点了点头,不需要语言,医生的动作已经直接告诉了她答案。 “我不会做你说的手术。”她坚定的开口。“如果那有可能让我失掉好不容易才得回的记忆,得回的生活。那我宁可不要!” “但你很有可能会因此死掉。”warren代替derek强调。正是因为自己作了和cristina一样的选择,他们才必须站在这里阐述derek的讨人厌的开颅手术而不是amilia相对乐观的方案。所以,无论从是技术层面还是心理层面,他都必须坚持到底。 “那就让我死吧。”中年女人的面容冷静的像沉在清水里的鹅卵石,雅致而强硬。“我绝不能忍受把我的丈夫重新拖回到那个地狱。” 她说着,拿起病床小桌上的笔记本。陈旧的封面被磨毛了的边角向外卷起,处处都是多次翻阅的痕迹。她用手指抚摸过里面贴着的每一副照片,每一段小心写下的文字,眼神温柔而眷恋。 “ 我不想每次醒来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每次发现镜子里的自己都想要尖叫,我更不想望着我丈夫的脸一次次问他是谁?一次次重复说我不认识他。这对我太残忍了,对他更残忍。” mrsclinton的睫毛粘满了泪水,如被打湿了翅膀的飞鸟,绝望的失去了翱翔的能力。 “我伤害他已经够多了,我欠他的已经够多了,我不能再继续拖累他下去……” “alice,够了!”一直沉默的观察着妻子的中年男子,终忍不住咆哮。“你要是真的因为脑疝死了,你以为我就能快活的生活下去吗?你以为我能不自责,不内疚,不痛恨我自己当初为什么不阻拦你做傻事?” 他紧紧握住妻子的手,面部绷成了一条直线。没人比他更明白两个人的记忆却只有一个人独自保留的痛苦和孤独。甜蜜的、痛苦的、厌烦的、珍惜的……所有的有关两个人的一切却变成了他一个人心中的“过往”。但,至少她还活着,他还有人可以讲述。 “drshepherd,请给她手术。我不能眼看着她去死。” “adam!”mrsclinton提高了嗓音怒吼。“我不要这样。我不要每天都好像从悬崖上掉下来,脚下空空如也,怎么落也落不到底。如果我失去了作为我的回忆,那我和死还有什么两样?” 夫妻近乎怨愤的怒视着彼此。仿佛对方不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而是荒野中狭路相逢的野兽。浓重的喘息声在两人之间传递。 病床旁站成一排的医生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保持沉默。在这种情况下,最好还是把权力留给他们自己。但愿他们能做出未来不会后悔的决定。 令人窒息的寂静就这样持续了将近十分钟。mrclinton最先软了下来,他坚毅的眼神渐渐失去了神采,变得愈加混浊。 “好吧,好吧,alice。我听你的。不开刀就不开刀吧。如果这是你的期望。但请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绝对不要把我一个人留下。” mrsclinton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芒,她兴奋的坐直了身体,一把扯住丈夫的衣袖。 “亲爱的,谢谢你。谢谢你。” 看着她开心的表情,derek和warren都不由自主叹了口气。虽然不情愿,但他们必须尊重病人的选择。而两人身后,一直绷着脸的amilia露出如同胜利女神的笑容。她就知道她的方案才是m rsclinton需要的。 “好吧。mrsclinton。即使你决定了不手术,定时测检还是必要的,”amilia轻撇着唇角,走向病床,准备交待实习医们检测的重点。“现在,先让我看看你的血压……” 一切突然在瞬间爆发了。 她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床旁的仪表,本来心满意足地靠在枕头上的中年女子,猛地僵直了脖颈,从口腔中喷射出一道水雾。 amilia的脸色顿时变得比纸还白,她连忙扶住软下去的mrsclinton的头,拿出电筒,检查她的左右眼。 “怎么样?”derek跨到她肩侧,焦急地问。 “左瞳孔3.3,右瞳孔5.5,两边明显不等大。”amilia狠狠咬着嘴唇。 “不好,她的血压已经升到,140/90了。”一边的warren也大声地报着检测仪上的数字。 “不能再等了。”derek回头看向已经吓得呆若雕塑的中年男子,语调威严的宣布。“你妻子的颅内压升高,如果不马上手术,她马上就会脑疝,然后脑死亡。该怎么办?请你以最快的速度告诉我答案!你是希望我们就这样看着她死去,还是奋力救回她的生命?mrclinton。” 中年男子摇摇欲坠的好像风里的稻草人,仿佛再多一丁点压力他就会彻底散落回一根根杂草。他的眼睛合上又睁开,睁开又合上,最终他颤抖的嘴唇里勉强挤出几个破碎的声音。 “救她,求求你们,救救她。” penny呆呆的看着病房门里相向无语的一对夫妻。女的满眼惊恐,慌乱的摆弄着身上的病号服。男的疲惫的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干枯的眼睛注视着灰暗天空里某个未知的点。 悲哀不知不觉勾红了penny的眼尾,她用手背很快的抹了一下。 “penny。你没必要自责,你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cristina小声地说着,从背后揽住她的腰。 金发美女撇了下嘴角,赌气似的挣脱开她的搂抱。 “我没你那么冷静。我恨我自己刚才为什么站在一边不开口,为什么不劝服他们不要接受手术!” cristina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卷入太多感情了,penny。如果mrsclinton不接受刚才drde rek实施的手术,她马上就会脑死亡。虽然手术再次损伤了她的长时记忆,让她变回以前什么都无法记住的状态,但至少她还活着!” “行尸走肉似的活着。”penny不忍再目睹病房内搅碎人心的一幕,索性回过头,看向身旁正擦拭着双手的同伴。 “fiona,drshepherd和drshepherdess争吵时,你为什么不支持我。你知道就是因为你的偏向才让drwarren最终选择了站在drshepherd那边。虽然后来的事实证明你可能是对的,但你真的觉得现在这种结局很完美,很可以接受?” cristina瞧了瞧自己被弹开的手臂,几个小时前clinton夫妇相拥而笑的画面仿佛一股泥浆,逐渐灌满了她的心头。 “这种结局怎么可能完美,无论对clinton夫妇,还是医生。”她沉沉的说着,清冷的音色努力压抑着快要掩饰不住的哀愤。“可是,我必须选择让她活下去。我曾经有位朋友,对她患了巴金森症的母亲说过,我要你活下去是因为只有你活着才有被治愈的希望,我们之间也才有彼此真正了解的机会。我相信,clinton先生也一定这么想。也许现在他会消沉,会痛苦,会绝望。但至少他还有个人能让他去爱,让他有希望得到回报的爱。这些你从一具尸体上可获得不了。” “至于你,penny。”cristina抬头看了下已听得呆住了的美女。“我不认为我对drwarren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他绝对是从他的专业角度作出的决定。同样,我也不会因为我的选择而求你原谅,因为我坚信我的选择是对病人最好的。” 眼前的东方女孩,面容坚毅,眼神却湿润的仿佛能轻易溅起哀伤。 penny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辩解些什么,但最终,她只是重重吐了口气,靠上了同伴的肩头。 cristina步履沉重的一脚踏进电梯门,头也不抬的将背狠狠靠上右侧的电梯壁。又是倒霉的36个小时,充满了悲欢离合,喜怒哀乐的36个小时。尽管已经成为外科医生多年,她总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完全适应这种情感剧烈的大起大落。 “fion?对吧?”温和的女性声音从她的后侧方传来,熟悉的语调让她不由一愣。 “drgrey?”cristina目瞪口呆的看着meredith向前跨步,与她并肩而立。“你,你没事了吧?” 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meredith基本已恢复了常态,她微笑地打量着cristina疲惫不堪的神态。 “第一年实习医?很够你受的吧?特别是遇到了mrs,mrclinton那样的病例?” cristina收回视线,默默地点了点头。就算她不是实习医,那样的病例也同样让人憔悴。只要看看warren和derek手术后一直拖着不敢去查房,就知道无论对住院医还是主治,没人愿意遇到那种心碎的结局。 “我母亲曾经得过阿兹海默症。”meredith继续说着,仿佛对象不是个第一天见面的实习医。“她不记得我,或者该说不记得长大后的我。她的记忆停留在她最美好的时刻。身边有她爱的医院,她爱的职业,还有,她爱的那个人……所以,尽管我不得不一次次提醒她我是谁,但我相信她本人是幸福的。” cristina脑海里浮现出elisgrey那张苍白而有些刻薄的面孔。即使躺在病床上,她依旧在喋喋不休的指挥着每个试图照顾她的医生,严厉的和他们商讨对自己的治疗对策。她仿佛生来就为了做个外科大夫。即便她为此牺牲了丈夫、家庭、以及爱的男人。 “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她也曾奇迹般的恢复过记忆。”meredith用手指敲着电梯扶手,唇边的笑似有若无。“就那么突然的一天,她望着我叫出了我的名字。meredith!我本来以为那是上天的礼物。但后来才发现那是噩梦般的玩笑,无论对我,还是对她自己。现在的我让她大失所望,她认为她费尽了心力却培养出了个一无是处的平凡女儿。她苛刻的挑剔我的爱情,我的能力,我的梦想。我当时恨不得她从来没记起我是谁。其实,现在想起来,她真正失望的对象是她自己,她所气愤、难过、恐惧的是她自己的失败。” meredit的上半身投在电梯光亮的门上,反射出一个淡淡的影响,如同她脸上的微笑,脆弱而美丽。 “她一觉醒来,发现她失去了一切。她的爱人已经抛弃了她重新回归家庭,她的婚姻失败连带赔上了她和女儿的感情,她的事业中断了五年因为她得了阿兹海默症。她所追求的都以失败告终。她甚至连她之所以是elisgrey的记忆都不复存在。我不知道如果换作了我,能否如她般承受而不发疯。所以她后来的死,我并不悲伤,我觉得那对她是一种解脱,一种慈悲。你知道我怎么处理她的骨灰的?我把她倒在了 手术室的刷手池中。” “drgrey。如果你母亲如你所说的是个天生的外科大夫,她会希望你那么做的。” cristina低下头,强忍住想伸出双臂拥抱mere的欲望。 “嗯。我的朋友,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也曾经这么说过。她建议过我把我母亲的骨灰散在医院的屋顶,虽然我妈妈恐高。但她认为人成了骨灰后就不会恐高了。” meredith嘴角的笑纹深刻了起来,不出所料的瞧着面前的女孩猛地瞪大了眼睛。 “你……” “是的,fiona。请容许我直呼你的名字。因为我们将共同保有一个秘密。一个关于我已经记起了我最珍贵,最重要,却也带给了我最大伤痛的朋友——yang的秘密。” ☆、Time After Time 靠!这是这个礼拜的第五次!第五次!cristina将枕头死死的压在脑袋上,痛苦的来回翻滚。隔壁房间断断续续传来销魂的喘息声,□□声。刺激的她只想把耳朵直接割掉。 明天她4点钟就要起床,现在已经是夜里2点了,那个混蛋居然还不肯给她安宁!天,再这样下去,这个seattle市里的模范街区就要发生10年以来的第一桩血案了! “我再也受不了了!”卧室的门“吱扭”一声打开,一道苗条的身影,猫咪一般敏捷的蹿上cristina的床。“lenard简直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你必须去警告他,再不许这么胡搞下去。” cristina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看着金发美女动作娴熟的撩开自己的被子,钻了进来。 “penny,你又……” “cristina,你这里声音会小一点吗?”还来不及怒斥完penny的“不检点”,一个男性的声音又在黑暗里响起。 “哦!mark,你怎么也?” cristina惊呼着,却阻止不了男孩以同样的身手凑到自己身边。 “喂!喂!我租给你们的是多余的房间,我可没把我的床租给你们。”cristina使劲捅了捅一左一右紧靠着她的男女,不满意的皱紧了眉。 “别这么小气,亲爱的。”penny笑着,故意把冰凉的脚趾放上女孩温暖的小腿。“我用整个房间的钱只换你三分之一的床,你赚了呢!再说,作为一个好房东,你必须保证我这个房客的利益。lenard那个混蛋吵地大家睡不了觉,你有责任要么让他和他的小宝贝们闭嘴,要不就直接把他轰出去。” “有本事你自己去。我讨厌被别人当枪使。”cristina努力躲避着作为她暖脚炉的命运,“你以为我不知道,他那些小宝贝们可不好惹。一个个不是手术室的护士,就是外科的麻醉师,最差的也在负责看护icu。得罪了她们,我根本就别想在greysloanmemorial混下去了!” “那mark,你去。”penny隔着cristina,伸长了胳膊,挠着蓝眼睛男孩的头发。“你和他是好兄弟,你去叫他闭上嘴,至少别叫的好像重金属摇滚!” mark头摇地仿佛拨浪鼓。 “我不是他的好兄弟,他的好兄弟在他自己身上,那玩艺可不会叫他小点声。” “扑哧!”“扑哧!” 没想到mark这么会用隐语,两个漂亮女孩被逗得咯咯大笑。mark左右看看她们灿烂的面孔,也不自禁嘿嘿的跟着笑了起来。 “不过,cristina,说到和异□□往。咱们几个,除了lenard这个花花公子的不正当娱乐外,就你的进展最惊人了。趁着今夜夜色正好,月黑风高,坦白坦白你和drwarren的事吧。”penny擦着笑出的眼泪,半开玩笑半正经的问。 cristina习惯性的耸了耸肩膀。在mark一次大嘴巴加大喇叭的追问中,她和warren的事很“恰巧”的被“刚好经过”的penny和lenard知道了。不过她倒是无所谓,本来她就不认为这有什么见不得人。 “我们吃过几次饭,约过几次会,上过几次床。目前大家都还觉得不错,可以继续进行下去。” “你说的可够轻描淡写的。你该了解他和那个可怕的黑脸阎王曾经是夫妻。跟她的前夫交往,你算是冒着生命危险恋爱了!” penny夸张地做了个手抹脖子的动作。 “drbailey?”说到这个名字,crsitina有点笑不出来了。 自重生后,她就立志决不作心脏外科医生。虽然后来阴差阳错的被骗上了greysloanmemorial的贼船,但至少她不愿意再沾心脏的边。骨科或者矫形那些专业只会让人无聊到发疯,所以深思熟虑后,她把未来定在了神经外科方向。可能没有那么的激进,那么的雄心勃勃,却充满了生死对决的挑战,而且需要非常多的大脑沟回,相当对她这个死过一次人的胃口。 不过就当她开始千方百计地接近牧羊人和牧羊女时,drbailey矮小的身影出现了。 她不知道是因为那个黑女人天生就看自己不顺眼,还是因为自己和她前夫的“地下情”真的触到了她的逆鳞,反正,总之,drbailey就是处处为难,明目张胆的使用各种借口把cristina强留在急诊。整整1个月,她都快不知道急诊大门外的greysloanmemorial长什么样了! “也许你该尝试着换个其它的兴趣点。”早知道了cristina专业选择的mark小心翼翼的建议。drbailey是greysloanmemorial资历最高,能力最棒的普外主治,如果她存心 为难,cristina根本就没机会进神经外科的门。“或者,不要再和drwarren交往了?” mark的提议无疑带有私心,他对cristina的好感一直没有被掐灭。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算得上个不错的方法。 cristina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到不是说她和warren之间进展到了多生死相依的地步,只是她最讨厌自己的私人感情被拿来当作排挤或是协助的借口。无论是burke,teddy,还是讨人厌的hann。她恨死了被说“你能上他的手术因为你能上他的床。”或者“因为burke,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再或者“我想要的是owen,你能把他给我吗?” 太多血淋淋的教训了。但她并没有学乖,或者学会狡猾的躲着地雷走,反而在感情这点上愈加的不肯屈服。 “算了,总会有办法的!”cristina皱着眉,“嘭”的躺回枕头。“大不了我就到牧羊人家门外打地铺去!” 也许她该尝试着借meredith去打通shepherd家族的渠道。毕竟自从那次电梯间的“坦诚”后,自己就成了mere的半个密友,经常被她捉来当垃圾桶,倾诉那些必须在旁人面前隐藏起来的有关yang的回忆和思念。虽然听着老友喋喋不休的叨念着对“逝去”的自己的怀念,是种心理上很难接受的别扭事。但对于能因此拉近和mere的距离,她表示还算满意。 凭自己和mere现在的关系,让她在derek面前说说自己的好话,似乎并不过分。再何况自己为mere省了不知多少心理咨询费。作为回报推荐下她这个有能力有上进心的实习医,又有何不可? 她刚刚打定主意,隔壁的□□声又如雷贯耳的响起。 “哦,mygod!”三个实习医同时用枕头塞住自己的耳朵。 必须有人去“提示提示”lenard,那只种马了! 今天greysloanmemorial的气氛明显有些紧张。更具体点来说,2层外科病房的护士台就是一切紧张的发源地。无论是其它科室的医生、护士,甚或病人,在走过那里时,都会禁不住好奇地“张望”。 “屏幕怎么半天都不动,你刷新过了吗?”meredith皱着眉头,语气紧张的追问。然后在bailey还来不及阻止前,飞快地按下了键盘上的刷新键。 “da mnit。meredith,你明明看见我2秒前刚刚按过!”bailey举起双手,愤怒的大吼。 “可它为什么还不出来。全美教学医院外科排名不是应该最迟今天9点就公布的吗?现在已经8点50分了!”amilia咬着指甲,狠狠地抱怨。“难道他们在过夏威夷时间吗?委员会的人都在干嘛?除了会坐着喝咖啡看报纸,他们还会做什么?” “也许你该试着看开一点,毕竟我们曾经掉到过第12名,再烂也烂不到哪里去了!”终于开会回来了的alex抱着胸,大大咧咧的说。 “请注意你的态度。我们greysloanmemorial要的是第一,第一。”derek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众人身后,以着外科主任的严肃语调提醒。 “bailey,你知道按“f1”可以快捷刷新吧?”他郑重地看向电脑屏幕,然后闪电般再次按下刷新健。 “住手!”bailey终于再也无法忍耐的将双臂往后一拦。“都给我退后,退后,不许再靠近我的电脑。谁要是敢再动键盘,我就用手术刀砍掉他的手!” 主治们象小孩子抢糖吃的幼稚表现,让等着分配任务的warren和他带教的几个实习医相当的无奈。他与其说不想挑战他们的权威,还不如说是懒得搀和斗嘴。当然他也很关心医院的排名,但还不至于像主治们那样生死攸关。 “出来了。出来了!”无聊地将视线调回屏幕,warren惊讶的发现排名已赫然的出现在了眼前。 “天!” 几个倒吸气后,十几双眼睛瞬间聚焦在了一处,如临大敌的仔细搜索着每一条信息,仿佛嫌疑犯等待宣判。 “第3名。”bailey第一个大声宣布,然后放松了全身肌肉,靠回椅背。 不好也不坏的名次。虽然让人有点不甘心,但毕竟还是可以接受的。众人绷紧的神经总算回到了原始状态。 “明年再接再厉吧!”alex耸了耸肩,调侃着。 “明年我们肯定会更好!”作为主任的derek尽管挂着代理的头衔,却仍时刻提醒自己保持积极的心态,并不忘鞭策同僚。“你们仔细看看数据,是心脏外科拖了我们的后腿。但这种情况会马上得到改善,因为我刚为医院招到了一个全国杰出,不,世界杰出的心脏外科主治。我相信他的到来绝对会为greysloanmemorial带 来质的飞跃!” “心脏外科主任?”meredith疑惑的扯起唇角,看向丈夫踌躇满志的脸。“那是谁?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哦,他可是我们的老熟人了!亲爱的,他的丰功伟绩早就响彻了整个greysloanmemorial,甚至可以说是这所医院的传奇之一。他就是——prestonburke医生……” “咣啷!” derek的恢弘介绍还没结束,一个年轻的女实习医猛地打翻了身边的医用手推车。 ☆、Someone to Watch Over Me “fiona,你还好吧?”mark推开待诊室的门,担忧的问着躺在下铺上的女孩。 没有答话,那小小的近乎透明的身影只是向墙角里蹭了蹭。借着窗帘缝隙里漏出的日光,mark看见她侧着脸埋在枕头里。紧闭的美目,平静的表情,两排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打下蝴蝶羽翼般的剪影。 她似乎睡着了。 不知为什么mark总觉得今天那张宁静的面容下仿佛藏着海浪样汹涌难言的哀伤。他知道她隐瞒着某些东西,从初识到现在,对自己,对penny,对lenard。mark猜不出那是什么,可他了解每时每刻她都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随意,可却又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无奈与淡淡的悲伤。就像今天。 当他们四个小实习医努力营救着从打翻了的手推车上掉下来的各种东西时,他便意外的捕捉到了她的怔忡。虽然那表情细微而短暂,瞬间便自她脸庞上消逝,但却带着触动人心的慌乱,好像她突然将自己遗失在了乱雨烟波中,忘记了来时的路,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然后,她看起来又变得一切如常了。收拾好手推车,认真的跟着drwarren查房,谨慎的回答每一个被点到的问题,手脚利落的处理急诊室患者的伤口。可是,mark就是觉得她什么地方变得不对劲了:没有抢着回答问题,没有在drbailey拒绝她跟手术时提出任何异议,没有抱怨因感冒而挂急诊的患者小题大做,甚至在给病人灌肠时,都没发出过半点不满的声音。 她乖的让人毛骨悚然。 mark深信自己的判断。绝对有什么事重重的伤了这女孩的心。但他知道,她永不会对自己敞开这份心结。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面前精致的到令人屏息的美丽面孔,mark的手指不由自主抚上她苍白的脸。 “fiona!快起来,如果你错过了这个,会后悔一辈子的。”penny轻快的嗓音从门外响起,mark惊得一颤,连忙收回手。 “penny,你明知道我前天才睡了2个小时,而现在则是我当班的第24个小时,而未来我还要苦撑12个小时。” cristina睁开眼睛,痛苦地抱怨着,看也不看身边满脸惶恐的男孩,仿佛根本不了解刚才发生过什么。 penny一把拉起她软绵绵的身体,兴奋地凑到她耳边大叫。 “drburke来了,刚在大厅里发表完他的入职 宣言。fiona,你不知道他有多成熟多英俊,他的声音有多富磁性多好听。小护士们都快要流着泪尖叫了!” “她们爱叫不叫。反正我在lenard的隔壁都听腻了她们的叫声。你要是感兴趣就快去掺合吧,我要继续补眠了!” “fiona,苦瓜脸,你们怎么躲在这里。”不等cristina躺回原位,更衣室的门就又被从外面撞开,lenard熊一般冲了进来。 “你们猜我在手术室外遇到了谁?drburke!他和我说话了!他还问了我的名字。你们能想象吗?一个□□ery奖的得主居然成了我的同事,天,我太幸福了!”lenard一屁股坐上cristina的床边,壮硕的身体瞬间将两个美女挤到角落里。“还有呢!他今天会上一个心脏移植的手术!心脏移植!自打我来greysloanmemorial,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手术?我一定要用尽办法挤上他的手术台!” penny和mark开始兴奋的交流起对“伟大的burke”医生的崇敬和佩服。一阵阵叹息和轻笑像冲击波直射入cristina的耳朵。她伸出手指,努力按压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一再告诫自己,要冷静,冷静。从听到那个人要回到greysloanmemorial,回到自己的生活中起,她就像生了一场寒热病,身上冷一阵,热一阵。 有些人走的时候冷酷无情,来得时候毫无声息。他在你的生命中随意践踏,挥洒自如,而你却一次次拿他没有一点办法。一千个声音在cristina的头脑里疯狂的喊叫着“快走快走。”她也真的想什么都不顾的,跳起来就逃跑,跑到一个没人认识她,没人了解她,也没人会在她面前不停的说着“drburke”“drburke”的地方。 可她不能,她是cristina,她学不会做逃兵。 critina猛地向后一仰,把脑袋压在枕头底下,终于忍不住爆发。 “走走,都快点走,去看你们的drburke。别来烦我!” 因为所有的实习医,住院医,甚至包括warren这个住院总医师都一窝蜂的涌去观摩burke的心脏移植。bailey才难得放弃了对cristina的刁难,让她参与神经外科的手术。只是现在的她,实在有些精神不济。虽然千方百计地逃避着那个曾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子,但回忆和忐忑的心情仍把她折磨的惨兮兮。 cristina满脸憔悴的站在手术台后,心不在焉的盯着derek用10号手术刀小心的划开病人的头皮。 “为什么我们要为病人实施这个手术?”似乎是留意到了critina神游的状态,derek突然严厉的提问。一直听meredith说这个小女生多么多么优秀,多么多么想要学习神经外科。可今天难得上了自己的手术台,却这么副神不守舍的样子。还是说,她和其他人一样其实更关注隔壁的那台心脏移植手术? “病人右眼突出,mri显示他右侧球体后有强化肿大,很可能是颅眶交界处肿瘤。”即使情绪跌落到了谷底,cristina对病人的病况依旧背的如数家珍。 “为什么我要用额颞眶入路?” “因为病人属于蝶眶型肿瘤,不仅有视力障碍,而且有动眼神经,滑车神经和展神经的功能性障碍。” derek不自觉点了点头。这女孩确实没有忘记作功课。 “drlin。如果你真的对神经外科有热情,我会请drwarren多帮你安排跟我的手术。”derek的语调变得温和了许多。“来,靠近点,看到这里的眶上裂扩大了吗?肿瘤在鞍区、眶尖部的内侧。这种类型的肿瘤最适合采取额颞眶入路了。” cristina跨进了一步,有些着迷的盯着那些绯红色的晶体。这团奇妙又可恶的小东西让她瞬间忘记了所有曾困扰着她的烦恼。 “这类肿瘤的切除率非常低,一般只有30%50%,而且很容易出现血管和神经的损伤。”满意于女孩认真专注的眼神,derek继续耐心的解释着。“人们总是认为心脏外科手术才是最复杂的,认为手握着心脏才最神圣。但他们错了,大脑才是人体最复杂的器官,心脏不过是给它供血的小工。小工出了问题还可以替换,大脑一旦不工作人马上就会死亡……” “扑哧”一个不合时宜的笑声突然在derek耳边响起,他气恼的调转头,隔着显微镜瞪大了眼睛。 “mere,你这是表示不同意我的话吗?” “我只是被醋味熏倒了而已。”主动申请跟丈夫手术的meredith抿着嘴,努力克制着笑意。“你要是那么不喜欢被drburke抢风头,干嘛要把他召回医院?” “要不是为了医院的排名,还有……我才懒得费这种神。你知道我作了多大的一笔交易,才换得他点了 个头?”derek愤愤不平的抱怨。“他告诉我,如果我不是美国最好的神经外科大夫,他根本绝对不会再跨入greysloanmemorial一步。” 丈夫的话让meredith怔忡了下,她低着头,嘴里若有似无的咕哝。 “他不愿意来的吗?这里也是他的心碎之地吗?我想我能理解……” “mere,你说什么?”妻子的声音太低,derek没有听清楚。“什么心碎?你理解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感慨他走了太久,好多东西都已经改变了。我就是希望知道你为什么要邀请他留下?我不信仅仅是因为那个排名!”meredith语露不满的询问。尽管不想让丈夫因为知道自己恢复了有关cristina的记忆而担忧,但却阻止不了她对burke的怨恨。这可是婚礼上把cristina直接丢在了礼堂的男人! “我说过,这是我和他交易的一部分。mere,早晚我会让你知道真相。只是现在,你既然选择了不去上preston的手术,就请麻烦你帮我注意下病人的血压和心跳,好吗?” 某种怪异的感觉突然袭击上cristina的心头,那是种无法言语的慌张,让她纷乱跌杂,让她手足无措,让她浑身发热,就好像……好像被一双眼睛深深的,尖锐地穿透。 自己这是怎么了?她从未在手术台上有过这种状态,就好像是只待宰的鲫鱼被活生生扔在了案板上供人观赏解剖。神经紧张的快要断裂,喉咙却干涩的连救命也喊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瞧着那把要命的尖刀一点点靠近。 她使劲甩了甩头,想要将这莫名的情绪分割出体外。手术室的门却猛地被打开。 lenard用口罩遮着嘴,粗狂而兴奋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drshepherd。drburke的心脏移植非常成功,结束时间比预期提前了几个小时。他让我来告诉您,他已经在观察室开始欣赏您的这台美妙的脑瘤切除手术了。” ☆、Band Aid Covers the Bullet H cristina倏地调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观察室。 那里面,正中央,一个皮肤黝黑,面容英挺的男人,正表情冷淡的望着手术台。深邃的眸子,无波无澜,无喜无悲,淡漠中自有摄人心魄的魔力,一个不留意,魂儿便被他荡悠的老高。 cristina紧紧咬住嘴唇,感觉心像被一把极锐利极锐利的手术刀划过,开始并不怎么疼痛,却眼见着伤口张开,露出鲜嫩的皮肉和汩汩的血。 一个瞬间,她觉得在那双黑色的瞳仁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这不是她第一次在别人的目光里发现自己,可他眼里的她,却让她无法移动。她想回头,她明知道他注视的不是自己。但身体仿佛自有主张,僵硬的岩石般死不肯挪动分毫。 我一定是疯了,我马上就要疯了。剧烈的晕眩让cristina连站稳都有困难。 我不能留在这里,我不能留在他的视线里,我要走,我一定、必须、绝对、马上就要从这里逃走…… cristina强迫自己迈动脚步,朝门的方向蹭去。 “drlin,你要做什么?你想离开?”察觉到了女孩的异常,derek严肃的质问。这是他的手术台,没有医生能在不得到他的准许的情况下轻易退场。 “我……”女孩张开口,想要解释些什么,或者随便编个理由。 但她没有得到机会。 检测仪器的“嘀嘀”声突然疯了般的响起,麻醉师咆哮着大吼。 “病人的血压下降了,他的心跳已经到110了,他要不行了!” 一时没人再去注意角落里欲走欲留的小实习医。大家都开始跟着derek匆忙的对病人进行各种急救。 “他的心电图出现了好几次st段抬高了。他怕是急性心肌梗塞了!”麻醉师急得满头大汗。 “damnit,给他注射溶栓济。”derek边让护士擦着额头的汗水,边飞快地下达命令。 “可病人是颅内肿瘤,属于溶栓的禁忌症范围!”meredith站在一旁提醒。 “这个时候心脏更重要,而且有我看着,如果脑出血还来得及救。”derek冷静的解释完,又再一次重申了他的命令。“注射溶栓剂。” 药物很快被注射进了病人体内。麻醉师焦急地盯着检测仪器。但十几分钟过去了,病人的血压却越来越低,连心电图 仪也渐渐只剩若有似无的微弱起伏。 “该死的,没有效果。冠脉的堵塞没有被清除!”他暴躁的怒吼。“这真是手术台上的最大噩梦!chief,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derek的脸也急得煞白,但他知道还远不到失去冷静的时候,只有镇定的情绪才能帮他作出最适合的判断。 “作为麻醉师,你能做的就这些了。”derek努力用平缓的语调陈述。“但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病人去死。死马当作活马医吧,赶快叫人把彩超和造影剂都带来,我们必须找到栓赛的位置,多为这家伙正确些时间。” 然后,derek看了一眼依旧矗立在门前,忘了离去的lenard。 “马上找drburke来,我需要他的帮忙。” “不用找了,我已经准备好上手术台了。”低哑淡然的声音在lenard背后响起,一个高大消瘦的身影闪过呆若木鸡的实习医,大步迈向手术台。 “太好了,非常感谢你的及时相助。”derek盯着来人的被口罩遮掉了大半张的黑色面孔,焦急地表达着谢意。“我的病人很可能出现了心肌梗塞。” “我在上面看的很清楚。”burke镇定地点了点头,“大面积心肌梗死。而且注射了溶栓济还不起作用。血压又掉的这么快。derek,我们恐怕要做最坏的打算。” “你的意思是?” burke皱了下眉头,没有马上直面回答。 “先造影看结果吧,但愿我的估计是错误的。” 造影图像上心脏的位置一片浑浊的浓雾。不用burke解释derek的冷汗瞬时便滚了下来。 “该死。”他狠狠地从牙缝中吐出一口气。“这家伙的心脏游离壁破裂了。一定是血栓完全堵塞了血流,心脏壁受不住压力才……现在怎么办?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他的心跳就会完全停止。” burke抬起绷紧了的下巴,凝神思考了几秒。 “打开他的胸腔。我恐怕只有这个方法了。必须尽可能帮病人修补心脏。” “在跳动的心脏上?”meredith愕然的问。 “别太小看我的技术了。meredith。尽管你可能讨厌我的人,但我的手术技术你绝对只会叹服。” 对这个男人纯外科医生式的过度自信,meredith冷冷的哼 了一声。但derek很显然更同意burke的意见,因为他很快的让出了主刀位置。 “我相信你的判断,preston。毕竟除了你我上哪里找更棒的心脏外科大夫去。从现在起手术台上的所有人,包括我都听你调遣了。” burke冷淡的扯了下唇角,没有浪费时间进行虚伪的谦逊。他利落的握住护士递向自己的10号手术刀。 小心翼翼的划开病人的胸腔,burke透过防护镜上粘着的显微镜,仔细查找。 “果然和我猜的一样,病人的左主干已经完全闭塞了,因此导致了心肌的大面积坏死。再通血流灌注到了缺血区造成组织撕裂,心脏游离壁承受不住压力破裂了。当然刚才你们打进的溶栓济也起了一定帮倒忙的作用,影响了胶原的合成。” “你是在指责我们刚才作的一切送了病人的命?”meredith一边帮burke牵引着胸部肌肉,一边语调冰冷的开口。 “你们不过是按照guideline执行而已,并没做错。而我说的也只是目前研究的进展,你可以持保留意见。” burke嘴角轻轻一挑,并没有因为女主治的话而影响情绪。 “幸亏你在观察室里,能以最快的速度下来帮我,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老兄,你一回来就救了我的命!” derek可没妻子那样在意burke的臭脾气,无所谓,有什么难听的话随便说,只要他医术高超,能治病就人就行。 burke似乎并不相信身边的男人感人肺腑的话里能有几两诚意。他的视线没有离开手里的心脏,只是嘲讽的皱了皱眉。 “你的甜言蜜语还是留给meredith吧,我可享受不了。你只要记住对我的承诺就行了。” 再一次听到承诺这个词,meredith不悦的掉转目光。 “什么承诺?你知道吗?我很讨厌你们之间这副神秘兮兮的样子。derek,你到底答应了他什么事?” derek耸了下肩,并没回答。 “meredith,你似乎很讨厌在greysloanmemorial看到我。”burke瞥了眼meredisth的面孔,从那双褐色的眸子里轻易的读到了厌恶。她不是已经忘记了cristina的存在吗?那是什么理由让她对自己不爽。没有了cristina,在她的记忆 里他应该不过是个交往不多的从医院辞职了的主治才对。 “我确实不是很开心看见你,”meredith小心的用镊子拨开肌肉层。“我想大概是你这张脸给我留下过太多不好的回忆。” 她的话音刚落,一股血突然从病人的胸腔里喷射而出,溅上她和burke蓝色的手术服。 burke瞬间进入紧急状态,他刚还冷漠的脸绷得死紧,沉默专注的旋转着镊子和手术刀。 “出了什么事?”derek焦急的询问。 “他的心脏破裂的更厉害了,而且还开始再次出血。”burke严肃的陈述着。“我必须有专业,我是说心脏外科的专业人士帮忙,用手止住伤口。我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间断缝合修复。否则,用不了5分钟,病人的心脏就会完全停止跳动。” “心脏外科的专业人士?margaretpierce去纽约学习了,她下面没有资深的fellow。我只能给你找到跟她的住院医来。” burke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唇角紧抿着,摇了摇头,又勉强点了下头。 “好吧。聊胜于无。虽然我怀疑他能否帮上忙,但总比看着病人死去强。derek找人去叫他,记住一定要快。否则他到了也什么都做不了了!” cristina手脚冰冷的站在医生队伍的最后方,尽一切可能拉远同那个男人的距离。其实她知道自己不需要这么担心,那男人从来都是人群的焦点,不用刻意努力,人们便会自动填满他与她之间的距离。 就算他们曾经靠的那么近,没有任何遮蔽的身体与身体的相触,皮肤与皮肤的相连,近到她现在仿佛还能嗅到他头发里的味道。可后来他们毕竟远离了彼此,他的选择,她的默认,断绝了一切同时刻印上他们两人名字的幸福可能。 十年后苏黎世的相见,他轻易便改写了她的未来,她的感情归处。她本可以和owen一起,在历经了种种磨难后,相濡以沫的宁静生活。但他的一个邀请,“只要你愿意,这个办公室就是你的了。”她便如上了钩的鱼,被他再次牵着鼻子走。 现在想想,自己实在是太傻了。凭什么总给予这个男人影响自己的权力,凭什么总让这个男人的要求得逞。她不是曾经对owen讲过,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再为任何人改变? 可她就是又妥协了,再一次的,妥协了。而这次妥协,要了她的命。 无奈的叹了口气,cristina看向男人矗立在手术台旁的身影。依旧挺拔,依旧冷淡,依旧迷人。他永远都保持着最佳状态,就算是自己的葬礼上……他也轻易的就用动人的演讲词骗取了听众的心。连cristina自己,都差点就原谅他了,原谅他在婚礼上的不辞而别,原谅他让他母亲来说再见,原谅他十年后将她的生活脱离了旧日轨迹,原谅他间接的害死了自己…… 不,不能再和他发生任何牵扯了。crisitna狠狠咬着下唇,洁白的牙齿几乎将粉红的唇肉咬出血来。必须减少和他的一切接触,最起码不能主动出现在他眼前!就让他对自己的印象永远停留在一个有点眼熟的实习医上。 “我必须有专业,我是说心脏外科的专业人士帮忙,用手止住伤口。我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间断缝合修复。。否则,用不了5分钟,病人的心脏就会完全停止跳动。” burke低沉却清晰的嗓音在手术室里回荡,猛地惊醒cristina的冥想。 他需要专业的心脏外科医生帮忙?她愕然抬起头。下意识就要迈出步子。 哦,不,自己不是刚刚才决定不会出现在他视线里吗? 可,病人,病人要等不及了!跟margaretpierce的住院医她了解,凭那家伙的程度绝对没办法在主治医生进行间隔性缝合心脏时止住血。拜托,那可不是心脏停跳体外循环的状况,可是在活生生的心脏上利用心室心房依次跳动间隙来缝合啊! 但是,难道自己真的就这么甘心再次被动的卷入他的生活?她好不容易才有了新的恋情,新的希望!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这所有的又被他毁掉? “嘿!小家伙,你的脸色比台上躺着的那个看起来更糟糕!” 一个似乎在哪里听到过的声音突然在cristina耳边响起。她莫名的回过头,眼睛倏忽瞪得老大。 “elisgrey?” ☆、Superstition 一个金色头发,高颧骨的中年女人,正站在手术室的角落里,皱着眉头盯着自己 “你……你不是……难道……难道我……”cristina语无伦次的说着,边说边用手偷偷掐着自己的大腿。幸亏所有医生的注意力都放在抢救病人上,否则他们非认为她疯了不可。 不过,能看见能听见mere已经死掉多年的老妈,自己说不定确实是疯了。还是说这一切本就是个梦,她在飞机失事时就死了,后面所谓的重生之类都不过是濒死的幻想。elisgrey就是来迎接自己的天使? “别用那种期待救赎似的眼光看我。”中年女子威严的命令,踱着不紧不慢的脚步靠近明显吓得六神无主的东方女孩。“我不是来接你去天堂的!” “可你死了很久了!”cristina尽量保持冷静。一面压低了声音陈述,一面不由自主地摸上自己的手腕。心脏的跳动稳定而坚实,皮肤也是温暖的。这样的自己怎么可能是具冰冷的尸体? “你不用重复这种我已经知道了很久的事。而且,停止测试你的脉搏和呼吸。能看见我并不意味着你也死了,ok?” 被这个慧黠的女人一眼看穿,cristina有些讪讪的放下手臂。 “你是说我没死?可我要是活人的话,怎么可能看见你?还是说你其实是我的幻觉?”cristina想起当年izze在医院看见denny的事。难道自己和她一样出现了精神病的症状? elis耸了耸肩。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个人认为我的存在不是什么幻觉。简单说来,我死掉以后一直被困在这所医院里,大概是因为我无法决定未来的归宿。不过,死去的灵魂和活人属于不同的纬度,基本上不会发生交集。但由于某些特殊的原因,比如对我们来说重要的人出现了生命危险,偶尔我们也会被拉回到你们的纬度。” “重要的人?”也对,当初izze看见denny时她就患了癌症。换个角度,如果将她的幻觉解释成denny的灵魂来陪伴和引导她走出死亡也说得通。不过…… “你是来拯救我的?我要死了?” “行了,傻丫头。我的出现和你没任何关系!你以为你对我有多重要?我才懒得理你的死活!”elis对她的惊慌嗤之以鼻。 “那他们,他们也能看见你吗?”刚松了口气的critina,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你觉得呢?”elis嘲讽的撇了撇嘴角,猛地提高了语调大叫。“哈罗,各位greysloanmemorial的同僚,你们好!” 她的声音雷鸣似的灌进cristina的耳朵,害得她不得不伸手堵住耳孔。可手术台旁的人们却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继续着紧张的抢救动作。 “你……这……为什么……”cristina傻了眼,结结巴巴的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事实就是事实,无法解释并不代表它不存在。”elis恢复了严谨的表情,她将视线从cristina的身上跳向手术台。“而且你不觉得,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值得你思考?” “你是说那个男人的心肌梗死。”cristina瞬间垮下了肩膀,“和我没关系。我不过是个实习医!” “usmaninstitute心脏外科研究所的主任,avery奖的得主,伟大的dryang,竟然说自己没能力在间隔性心脏修复时帮忙止血?你当我是傻瓜吗?”elis冷淡的朝着身边的年轻女孩挑了挑眉毛。 “你……”cristina不可置信的瞪着中年女人淡漠的脸,半天发不出声音。 “别想欺骗一个死人。yang。你以为你换了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吗?冷血的实习女超人。我可忘不掉你是如何逼问刚从心率过速挣扎着活回来的我,是否该答应男人的求婚。”elise说着,点了下头。“就是手术台旁那个主刀的黑人帅哥,对不对?曾经也是我的主治医生,没错,他的名字就是prestonburke。” “我……”cristina许久才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哦,原来如此,你在逃避他?为什么?看起来你们最终没能有个结果。就像我和richard当年一样。不过你已经换了一个身体,他应该认不出来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上去救那个倒霉病人的命吧!” “你不了解!”cristina费了好大的劲到底拼凑成完整的话。“他已经有了的幸福……我不要再进入他的生活,或者让他进入我的生活。我……” “了解,就像richard有了adele。可那个病人没有得罪过你吧?你真要等那个什么不靠谱的住院医来吗?这是你的专业方向,你该知道他来了也只有收尸的份。还是说死过一次让你的心肠变硬了,其它人的生死和你没有关系,可以毫不在乎了 ?” “我不是不在乎!”再也忍不住被面前的女人挖空心思的刻薄,cristina猛地吼叫了一声。 她过大的音量终于引起了其它医生的注意,十几道目光齐刷刷的射向她的方位。 “drlin,你怎么了?”derek皱紧了眉头,率先问出了所有人心头的疑问。 暗地里无奈的叹了口气,cristina不得不迈步走向前,让自己暴露在手术室的灯光下。她努力忽略着elis鄙视的目光,鼓起勇气平稳而清晰的开口。 “我想我能帮上dr……drburke的忙。我曾经特别钻研过这类血管的解剖位置。请让我在住院医赶来前,尝试一下。” “你该知道你只是个实习医。”derek严肃的质问。“你不被允许……” “我知道,drshepherd。”cristina语调平缓的陈述。“但是,您刚才也听到drburke的话了,如果再不帮助他在修补时止血,这个病人就必死无疑!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您该尝试所有的可能。这可能就包括让一个实习医在您和drburke的监督下工作。” “不,”derek依旧摇了摇头,尽管他内心的某个部分已被这个总喜欢出挑的小intern打动。“我不能让你摸手术刀,就算你相信你自己足够格……” “心脏破裂的基本手术流程是什么?” derek的话没有说完,一个冷淡坚定的声音突然发问。 derek和cristina同时愣住,看向burke面无表情的脸。 “怎么,实习医,你不知道答案吗?心脏破裂的基本手术流程是什么?” burke挑了下嘴角,重复了一遍问题。 疏忽明白了他意思的cristina匆忙的跨近了两步,兴奋地开口。 “可先作心包腔穿刺减压缓解,同时输血补液,争取剖胸抢救时间。一般经左前胸第4肋间进胸,切开心包,清除积血,探查到心壁出血点或裂口,用手指按压止血,然后行间断缝合修补。” “你会用什么方法缝合呢?” “连续水平褥式外翻缝合法,最适合缝合血管。” cristina快速的回答着。 “你会这种缝合术吗?” “我曾经在尸体上练习过上 百次。” “很好。”burke赞许的点了点头,“我想你够格帮我了,动作尽量快,帮我止住动脉的出血。” 听到burke下达的命令,cristina跑着来到手术台,仔细地看了几秒钟病人的心脏,然后,伸出手指,精准利落的按压了下去。 “burke,你不能擅自让一个实习医作这种操作,如果她害死了病人,你我都要吃官司的……”dereke眼看着小实习医站到burke身侧,这才后知后觉到burke的意图,但他仍不肯放弃的继续劝说着。 “ok,血止住了。”burke仿佛没听见代理chief的抱怨,安静地宣布。 “嗯?你说什么?血止住了?” 这次轮到derek瞪大了眼睛。 burke熟练的将线绳打了个结,剪断,然后放下手里的镊子,长吁了口气。 “结束了。” “哦!”随着他的宣布,手术里一片欢呼。 病人的心脏开始有力的跳动,血压很快的升了上来,心电图也出现了稳定的正常波形。 dereke擦着额头的汗水,感慨万千。总算这个病人被救活了过来,他再也不想在那堆命名为“经drshepherd治疗死亡”的病人档案堆中加砖添瓦了。 “你简直就是我的hero,preston。”derek叹息着,仿佛在唱咏叹调。“对了,还有那个小实习生,她也功不可没!不过,preston你是怎么知道她能帮的上忙的?她不过是个刚进医院实习几个月的孩子,为什么知道那么多有关心脏外科的专业知识,上百次在心脏上练习连续水平褥式外翻缝合法,就算有这么的尸体她哪来的这么多的时间?难道实习期她都不睡觉的吗?” 面对derek连珠炮似的疑问,burke悠闲的耸了耸肩膀。 “别忘了我今天刚进greysloanmemorial。她是你的实习医,你要是真的这么不了解自己的学生,你不觉得该直接问问她吗?” derek被抢白的脸一红,连忙四下寻找着“传说”中的天才实习医。 “如果你要找fionalin。”meredith撇了眼丈夫红白相间的面颊。“她刚才和我请了假,已经先离开手术室了。” ☆、owner of a lonely heart cristina像兔子一样在医院走廊上逃窜。 “我以为richard教过你们,医院里不允许跑。”elis闲闲的跟在她身后。 cristina尽量压低了声音回答。 “我是在快走,快走!你没看到我的脚后跟基本没离开过地板吗?还有,拜托别在公众场合同我讲话,我可不想被人当做神经病!” “精神病。dryang,别告诉我你连这种基本的精神科术语都搞不清楚。神经病是指神经的物质基础出了问题,归drshepherd管,而精神病则没有明显的大脑改变,它是……” cristin努力抑制着想要揍人的强烈冲动。一遍遍告诫自己,她是drgrey,是伟大的外科大夫,是mere的母亲,于情于理都必须尊重她,不能反驳她,尤其在她是个鬼魂的情况下。可,该死的,她真快憋不住了! cristina加快了脚下的步子,飞也似的扑向标着“杂物室”名牌的房间,闪电般把自己锁了进去。ok,这回只剩这个鬼魂和自己了。 “drgrey,你可否解释一下,你到底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如果你不是为我而来,为什么只有我能看见你?”cristina终于释放出野兽般的咆哮。 对着女孩的质问和焦虑,elis凉闲的双手环臂思考了好一会后才慢慢开口。 “不知道。知道了也不见得会告诉你。” “什么?”cristina的眼睛差点瞪得脱出眼眶。“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大概明白我是为谁而来,但我现在不想告诉你。为什么你会看得见我,我无法作出准确的解释,最合理的估计就是和你死过一次有很大关系。至于什么时候我会离开你,则要看我的个人兴趣了。” “你……”cristina被这个女人的话生生噎住,费了好大劲才顺过气来。不愧是著名的drgrey,气死人不偿命的功底果然高过她cristinayang不知几个级别。为了避免自己幼小的心灵再被伤害,她只能挑了个尽量和缓的话题讨论。“你说我看得见你是因为我死过一次,可这个医院里死过一次的人不止一个,怎么他们……” “哦,我知道,著名的受了诅咒的greysloanmemorial嘛,专死医护人员的可怕地方。”elis随意的接口,一副什么都瞒不过她 的神色。“不过,你可和他们不同,对不对?你本来就不属于这具肉体。你只是一个,嗯……栖息在别人身体上的幽灵。所以你比一般人更接近灵魂的本质。” elis的话一针见血的刺中cristina的痛处,她的确是个借尸还魂的幽灵,恶劣的侵占了别人的身体,而真正的yang现在早已腐烂在泥土中,和一堆虫子作伴了。 “用不着露出小狗似的可怜表情。”elis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往好处看,你至少还有未来几十年的机会继续作各种外科手术。亲爱的,这可是我求都求不来的。” cristina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可怕的手术狂人,跟日记上记载的一样疯狂。但她要是不为自己而来,难道是…… “mere,你是为了mere!所以你不告诉我你的目标人物,你怕我……” “好了好了,我的宝贝女儿看不见我,这还不足以说明一切。除了你这个诡异的附身体外,在这个世界能看见我的只有让我为他而来的人。”elis看着女孩明显松了口气的神态,不自禁挑起了眉。“我印象中上次见你,没这么紧张兮兮,神经脆弱。还是你不自觉受了这个身体的影响?连和前未婚夫对话的勇气都没有,你还真是丢avery得奖者的脸!” “你能不能别提那个人了!”好像被踩到了尾巴的兔子,cristina几乎跳脚。“我说过了,他有妻子了,而我也有我的新生活了,我……” “fiona,是你吗?你在里面和谁吵架?”熟悉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打断了一人一鬼的对话。 cristina先是一愣,但很快平静了下来。 “我没事,ben。只是不小心撞倒了东西。”她利索地拉开门,朝着斜靠在墙壁上的高大男子露出甜蜜的微笑。 然后,在男人视线的盲点,她扭过头,不无得意地朝着中年女灵魂无声的比了个口型。 “很帅吧?我的现任男友!” 男子颇有点受宠若惊的揽住难得投怀送抱的小小身体,健壮的胳膊将她牢牢锁定在自己宽阔的胸口。 他的肌肉好像包裹着绒布的钢铁,他掌心的温暖一点点透过皮肤传到cristina冰凉的心。在这样舒适而坚定的怀抱里,莫名的,女孩适才汹涌的慌乱和紧张渐渐退却。她近乎享受的眯起了眼。 “fiona,你掉到冰窟窿里去了吗?”看着女孩 不自觉流露出的猫般的神态,warren轻扯起了唇角。努力用自己的体温驱赶她的寒冷。“我抱着你就像抱着块冰。” “我只是刚下手术台,drshepherd的病人发生了点麻烦。” “不是点吧?”warren好笑着女友故意的轻描淡写。“我听说的可是那家伙差点死在了手术台上。急性心肌梗塞导致心脏破裂,要不是传说中的drburke在场,恐怕……” 为什么大家总要把那个名字挂在嘴边。cristina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但并未如反驳他人般反驳warren。 “你讨厌他?”敏锐的察觉到怀里身体的僵硬,warren低头附视着她总过于苍白的脸蛋。“为什么?” “没有原因,纯生理的排斥。”cristina不想和现男友讨论前未婚夫,“反正他已经是伟大的心脏外科天才,greysloanmemorial的骄傲,少我一个小实习医的崇拜也妨碍不了他什么,不是吗?” warren掠了掠女孩额前的长发,宽厚的一笑。这个奇怪的小脑袋里老有些奇怪的想法。 “你的这种说法绝对会伤了伟大的drburke的自尊心。特别是他还那么信任你,做心脏间断缝合术时让你上台帮他止血。给你神奇实习医的履历中又加了这么精彩的一笔。” “那是我应得的,他不过是作了最正确的选择。”cristina毫无谦逊心的回答,摆明了不领情。 她实在不想再继续谈这个让她不爽的男人,看了眼warren手里的文件夹,一半好奇一半刻意转移话题的问道。“那是谁的病例?” warren沉默了好一会,却没有回答。 cristina反真被勾起了兴趣,一双琉璃似的大眼睛咕噜咕噜绕着他转,也不说话,只是可怜兮兮的咬着红唇。 “好了,好了。反正你早晚都会知道。”warren被打败似的举起双手,将病例交到了cristina手中。 cristina飞快地掀开文件,刚扬起的胜利笑容蓦得凝固在嘴边。 “richardwebber。老主任?他的心脏出了问题?”女孩有些慌乱的抬起头,这个答案明显出乎了她的意料。 warren沉重的点了点头。 “没错。复发性瓣膜病。他曾经在医院里受到过电 击,医生为他置换了心脏瓣膜。但最近他持续出现心悸、气短甚至恶心发热。所以我们不得不把他收治入院。” “他的瓣膜发炎了,很可能诱发了感染性心内膜炎。”cristina下意识的补充。 warren吃惊的看了女孩一眼。 “fiona,你果然是……又被你说对了。不过比那个更糟糕,mri显示人工胸骨和心肌组织出现了粘连,这种情况下手术剥离非常困难,稍不留神就会导致心脏破裂出血,或者血栓。” “所以,drshepherd才会请drburke回来。”cristina知道自己刚才的多嘴给warren带来了更多疑惑,但此时她已经顾及不了这些了。当年老主任的手术就是她亲自执刀的,没人比她明白再次瓣膜手术的风险。尤其是在心内膜炎以及心脏组织大范围粘连的情况下。 richard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cristina的脑海里猛地闪过一道光。她打了个寒颤,开始四下寻找不知何时消失了的女人灵魂。 elisgrey是为了老主任而来! ☆、As We Know It cristina安静的走过医院长长的走廊。她时常在思考一个问题,当她还是dryang的时候——一个医生如何面对他的错误。这种错误可能是手术时的偶然失误,也可能是生活中的某个选择,引起它的原因可能各有千秋,但它造成的结局却是相同的——后悔。 是的,后悔。重生以来,cristina体会过千百次的感情。她后悔自己不该搭上那架飞机,后悔自己不该答应burke的邀请,后悔自己不该离开greysloanmemorial,后悔自己不该和owen就此分手……她可后悔的事情太多了。那么别人呢?她生活中的那些重要的他人呢?他们是否后悔? 在那个孤零零充满了陌生人的葬礼上,cristina曾以为他们不后悔,至少不对自己的死抱有悔恨。所以她才一度愤怒的想要放弃作为外科大夫的人生。但回到了原点,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回到了greysloanmemorial,她却发觉她错了。原来那些她关心并关心她的人们,在她死后一直深陷在后悔中无法自拔。 alex躲到国外学习,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敢重回医院,但看他躲避住院医joe的眼神,就知道那小子的承诺恐惧症又爆发了。owen放弃了主任的职位,毅然决然的辞职,他提到自己名字时的脆弱表情,让人绝不会相信这是个曾在伊拉克的战场上历经过生死的男人。还有mere,当然的mere,她甚至因为无法面对自己的死而失去了记忆。cristina相信,在深夜里的某个时分,她醒转过来的伙伴们一定曾为yang而满怀悔恨,痛苦的一遍遍自责为什么不拦住自己,为什么不阻止她搭上那班飞机…… 那么,老主任呢?这个自己眼里的超人医生,他曾体会过后悔吗?为了某个他生命中昙花一现的金发女郎?他是否憧憬过一切重来,是否思考过和她共度一生的幸福可能。 “你来了。”meredith双手插在口袋里,透过玻璃窗望向病床上的黑人男子。“warren告诉你的吧?” cristina沉默的点点头,站到了她的身旁。 “我讨厌看着自己关心的人躺在那种床上。”meredith皱着眉,继续陈述。“那种代表了危险,代表了苦难的床上。就像izze,就像george,就像mark,像lexie,像我母亲。我讨厌不仅因为他们在忍受着痛苦,忍受着绝望,更重要的是我无能为力。我到宁可他们像 cristina那样死在我不知道也够不着的地方,让我不用为了救不了他们而愧疚。” “可你并没有因为dryang死的方式而多放过自己几分,别忘了你甚至封闭了记忆。也许,drgrey,你本质上就是这种黑暗而扭曲的人。” cristina淡淡的反驳。 “fiona,你知道吗?作为实习医你实在是太不懂得敬畏上级了!”被一箭穿心的戳中弱点,meredith气愤地横了下与自己肩并肩的女孩。“不要以为你是唯一能陪我回忆cristina的人就自大自满。我是普外的主治医生,bailey已经讨厌你了,再加上我,我们可以让你的实习期变得痛不欲生。” “随你。”cristina耸了耸肩。“反正被上级大夫欺负本来就是实习医的宿命。” meredith气节的将手狠狠搭上病房的玻璃窗,但不知为什么方才心里那种仿佛被浇灌了水泥的郁闷竟轻了许多。她专注的望了望女孩那张与cristina完全不同却又似乎极为神似的东方面孔。 这孩子有种魅力,让人忘记痛苦的魅力。也许正是因为她的存在,自己才能有勇气恢复关于cristina的回忆,才能带着失去yang的伤痛站在这里而不是哭泣着蜷缩在卧室的角落。可为什么呢?是因为她身上那种诡异的熟悉感么?熟悉到自己甚至不敢去深究原因,生怕那会让辛苦得回来的某样东西再度消失…… cristina丝毫没有留意到昔日好友落向自己的沉思目光。她的注意力已被病房内突然出现的某个身影全部吸引。她瞪大了眼睛,鼻子几乎贴在玻璃窗上,紧盯着elisgrey的灵魂慢慢靠近老主任的病床。 那女人要做什么?直接把老主任的魂魄吸引走,彻底得到这个生前抛弃了她的男人。还是用可怕的灵力加大他的痛苦,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此发泄心中对他的怨恨? elisgrey伸出苍白而消瘦的手臂,极缓慢极缓慢的抚摸上richard的额头。仿佛感受到那皮肤温暖的温度,elis唇边扬起一个微笑,淡淡的,却如此清新软柔。 cristina看得近乎呆滞,她从未想过坚硬如岩石的elisgrey居然能露出这种纯粹女人的温婉表情。 她该是爱的有多深啊!深到不忍去仇恨。 cristina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涌出这么 一句话,这么一句绝不像dryang的感概。也许elis是对的,自己真的被这具身体影响了,变得越来越娘娘腔。 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病床上的男人倏忽间睁开了眼睛。他的黑色瞳孔似乎在某个瞬间与elisgrey的蓝眸相对。 “elis。”男子发出半睡半醒的梦呓,似惊叹又似呼唤。 elisgrey受了惊吓般猛地后退了几步,瘦瘦的身体如肥皂泡沫一样陡然消失无踪。 检测仪“嘀嘀”的发出巨响。 meredith和cristina匆忙的跨进了病房,手忙脚乱的检查各种仪器指标。 “fiona,快按下蓝色按钮,紧急呼救。”meredith紧张的命令着,一边开始帮老主任注射多巴胺。 病床上的男人感受到了meredith的存在,急促的呼吸声中断断续续发出嘶哑的呼喊。 “mere,mere……我……” “webber?有什么话以后再说,现在努力吸气,吸气!”meredith靠近他的头,试图将它托高。 “elis……elis。我看到了你母亲……她刚才就在这里……”webber奋力的从喉咙间挤出这句话,憔悴的面孔莫名染上一抹光彩。“我发誓……发誓……她刚才,就在这里,在我的床边……” 接到了蓝色警报的医护人员纷纷赶来。 burke第一个冲进病房,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僵硬成石像的meredith。他心里猛地一沉,直觉地以为是webber熬不过去了,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床边,将手摸上老主任的胸口。 几秒钟后,他深呼出口气。 “出现了典型的st波抬升,不过血压和心跳还可以忍受。drwarren,交待你的实习医24小时监控并去化验血清心肌酶,如果心肌酶活性增高且再出现st段波抬升,就考虑注射溶栓剂。” burke简练的下完医嘱,眼见跟来的医生们都安命令各行其是。他才掉转头,怪异的打量仿佛才回过神来的meredith。 “meredith,你……” “他刚才……他看见我母亲了……”meredith克制住打颤的牙齿,断断续续的说。 burke没料到竟从她口里听到这样的回答。 “你是说……” “他,webber告诉我,他看见了我母亲,我母亲elisgrey。她刚才就在这间屋子里。” burke的眉头皱得更紧,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反射着清冷的光。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她就在那儿,就在病房里……” meredith怒瞪了眼,声音近乎尖叫。她毫不退让地与burke对视。两人剑拔弩张的火药味瞬间便把小小的病房焦灼成一片沉寂。 散布在角落里的人们都不自觉停下的动作,一面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一面偷偷观察着两个高年资主治的对峙。 “burke,webber没事吧?”晚来一步的derek踏入病房门,没有发现内里诡异的气氛,焦急的询问。 burke挑了挑唇角,率先调转了视线。他利落地将病例递给代理主任,冷淡的解释着病情。 “可能是急性心肌梗塞。不过幸亏发现的及时。但webber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马上准备手术。” derek表示同意的点了点头,想要观测下老主任的心电图,却陡然看进了妻子带着勃然怒气的眼。 “meredith。” “burke医生的叙述并不完整。”她似乎正勉强压抑着怒火,“他没提到webber的自述。” “嗯?”derek不明所以的看了下burke,对方却冷淡的避开了他的目光。 “他没提webber说他看见了我母亲。”meredith一个字一个字的回答。 这回轮到derek目瞪口呆了,他吞了口口水,试着消化妻子的话。 “你是说webber出现了幻觉?mere你确定没听错……那可不是好现象,我们必须再给他做个头部mri检查。” “幻觉,哼。没错,这就是你们男人的想法。”meredith冷淡的扯高了嘴角,灼热的视线狠狠扫过丈夫和一旁傲然静立的黑人心脏外科医生。 “你从不相信鬼魂的吧?burke,你就是这么冷漠的人。不会后悔,也不会难过,像个机器一样,自制力超强,行动精准。你的大脑里塞满了一排排的齿轮,它们只会按照命令运转。你不相信老主任会看到我死去了的母亲,就如同你不承认是你害死了cristina!” ☆、Damage Case meredith的话匕首般尖锐。 黑人男子的眸几不可查地一黯,某种若有似无的火花流矢般在他眼睛里燃起,却又转瞬即逝。 “mere,你怎么知道cristina?你不是根本……”derek愕然的开口。 “我的记忆已经恢复了。”meredith双手抱胸,冷淡的回答。她没有看向丈夫,目光持续投注上黑人男子越发绷紧了的脸。“我不想告诉你,因为不想让你为我担心,担心我为cristina的死而难过内疚。但是,derek,我确实内疚,内疚自己没有把她留下来,内疚自己没能劝服她不要听这个男人的花言巧语!” meredith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她索性跳到burke的对面。 “是你把cristina丢在了礼堂,是你毫无音讯一走就是十年。她度过了那么多黑暗的日子,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生活,可你却又出现了。只凭那么几句话,轻易就把她从我们这些真正爱她的人身边拉走,逼得她不得不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她咽气的时候没有人陪在她身边。你能体会她当时该有多害怕多绝望?burke,害死她的人是你,就是你!如果没有你,她的人生会比现在好上几百倍。如果没有你,她根本不会这么早就离开我们!” meredith的眼眶通红,压抑的咆哮渐渐变成了痛苦的饮泣。derek上前一把搂住妻子缩成一团的身体,低声安慰。 “好了,mere。好了。你知道burke并不是有意的,他也不希望……” “我不会为了邀请cristina到苏黎世而向你道歉。”burke淡然的声音晨钟暮鼓般在meredith的哭泣声中鸣响。他侧过脸,让窗帘的阴影遮挡住了他此时的表情。“因为那是cristina毕生追求的东西。她希望成为杰出的外科医生,而我为她提供了更进一步的机会。我相信我认识的cristinayang绝不会为了这个选择而后悔。” 没感情的混蛋!meredith猛地推开丈夫的手臂,气急的瞪大了眼睛。 “那你呢?……你不后悔吗?即使cristina不后悔她的选择,你难道不后悔吗?如果事先知道她会因为领奖而死于空难,你还会提出那个该死的邀请吗?” meredith的话又狠又急,burke身体一僵,紧贴裤线的手指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良久 ,他突然转过身,什么也没有回答,就那样径直的走出了病房。 “那小子的嘴可真够硬的。mere都哭成那样了,他居然还能无动于衷的说他不后悔。”elis感慨地双手环胸。 cristina看了眼几分钟前在webbr面前落荒而逃的女幽灵,没好气地开口。 “你有话应该对老主任说,而不是我。你不是为了他才来的吗,跟我吐嘈纯属浪费精力。” “哦?你倒是挺会戳人痛处的嘛?为什么不趁着刚才戳戳你那个前未婚夫,我相信作为当事人,你一定骂得比mere有见地。” “我说过,我不想谈那个男人。”cristina厌烦的再次声明,一边看着webber监视仪上的数字,一面仔细填写着记录。 “你到底是怎么个想法?老主任人就在这里,干嘛等他镇定剂起作用了才敢出现?等等,你不会是想玩入梦的招数吧?” elise瞥了眼女实习医恍然大悟的表情,冷淡的回答。 “我劝你好好干你该干的活。等webber醒了,只怕有大麻烦等着你们。” “大麻烦?”cristina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再细问时,女幽灵又如来时般静静的消失了。 几乎在她消失的同时,病床上的webber睁开了眼。 “drwebber,你好,我是监护你的实习医,fionalin。”cristina语气温和恭敬的问。不管是上一辈子还是这一辈子,老主任都是她尊敬的前辈。 webber的目光从实习医漂亮的面孔上掠过,他似一时搞不清自己在哪里。 “elis,elis。”突然,他想起什么般,挣扎着坐直了上半身。 “drwebber,这里是医院,您要找的elisgrey医生已经死了很多年了。”cristina用简单的解释直白的揭穿事实。她不想给老主任留下幻想的空间,因为没人比她更懂得虚幻的希望不是慈悲,那只会在未来带来比现在更痛十万倍的绝望。 “死了?elis死了?”webber的表情茫然。没错,她是死了,死在心脏病上,和现在的自己一样……独自一人守着elis冰冷尸体的场景在他脑海里浮起……原来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帮我找我的主刀医生来。”webber靠上实习医立好的枕 头,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您要找drburke吗?”cristina重生后第一次念出这个名字,舌尖滑过每个字符时,心仍无可避免的被刺痛。 “burke回来了?”webber好像并不知道这则新闻,皱着眉思考了一会,才继续吩咐。“好吧,如果他是我的主治。那么麻烦你去把他找来,我有话想要对他说。” “你说你不想接受手术?”burke重复了一遍男子的话,脸色非常难看。 “是的。”老主任肯定的点了点头。 “你知道手术是唯一治愈你的方法吗?不手术你几乎只能……” “等死是吗?我了解。”webber神色如常的打断了他。“把放弃手术的相关文件拿给我,我一会就在上面签名。” “你……”burke的面孔难得浮起一层怒意,他“啪”的把病例夹拍在病床上,双手叉腰,走来走去。 老主任一言不发的看着昔日高徒高大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晃动。 “你这是要自动放弃你的生命?嗯?”几分钟后,burke猛地定住身体,被愤怒沁透了的眸子,狠狠射在webber脸上。“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如愿。至少你richardwebber不能死在我手中。实习医!” 他掉转头,朝着刻意缩在角落里装透明的女孩大吼。 “给我每隔半小时来监控一次,如果他出现急性心梗失去意识,不要给他打溶栓济,直接拖到手术室去。很好,webber。你要对着干?没问题。我会准备好助手、护士、麻醉师,一切的一切,等着你!” 他话音一停,干脆利落的开门走人。那速度仿佛他再多待一秒,就会自燃爆炸。 望着burke僵硬的背影,cristina咬着唇呆立了2秒,最终无奈的拔腿追了上去。 “drburke,drburke。”cristina跟在他身后,一迭声地呼唤。果然是一回生二回熟,再度叫他的名字,即便是对着本人,也顺口了很多,心里的疼痛远不如上一次的尖锐难耐。 呼唤声中,前方的身形蓦然停顿。后知后觉的女孩一愣,差点直接投怀送抱进转过来的宽阔胸膛。 “我以为你还要继续假装不认识我。”男子轻轻的扯起了唇角,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的年轻姑娘费力的找着平衡。 “我… …”被他的话搞地有些糊涂,cristina慌乱的抬起白皙的面孔,却望进他眸子里自己的倒影。清澈而又模糊,刹那间她竟移不开视线。 “我……”就这么傻兮兮的僵硬了好几秒钟,她才突然领会到他话里的含义,以及自己现在有多像个十几岁的花痴。“我……我,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葬礼上有那么多人和你说过话。我太不起眼了……” 她懊恼地强迫自己组织出完整的语句。“ “的确是有不少人找过我,但不是每个人都会问出那么有深意的问题。”男子继续笑着,清清淡淡,好像沉在清水里的碧玺。“看起来你找到了你的答案。不过我很好奇你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葬礼上。” “嗯,”女孩咬着唇思考了一会,“dryang曾经救过我的命,正是她的心脏外科手术才让我有机会活下来。” “哦。”听到这个名字,黑人男子的神色似乎有瞬间的凝滞,但还不待cristina捕捉,他已恢复了常态。 “所以你是追随她的脚步,到greysloanmemorial来了?” “也不算。我只能说是命运的安排。” “命运?”burke被勾起了某种回忆,他眉头紧皱地沉默了良久。“好吧。有的时候我们也只能这么归结。小实习医,你显然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可我还没问过你的。鉴于未来我们要在这个医院里相处很久,你不介意亲口告诉我吧?” 未来还要相处很久吗?cristina猛地一震,剧烈如鼓的心跳轰然雷动,仿若初恋的少女。该死的!她强行压制住那异样的情绪,努力张开红唇。 “drburke,您好。我的名字叫做fionalin。” ☆、Desire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暴食女是我自己的写照,当然没有严重到胃穿孔的地步,但相当长一段时间,半夜爬起来偷冰箱,所有能吃的一概送进肚子.那段时间其黑暗和恐怖,不堪回首.后来我曾经作过暴食症的相关调查,发现将近一半的女孩对自己身体不满,30%左右的人有饮食问题.可怕啊!后面如果有机会,我还会和大家分享下这个相关的内容. “丫头,你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warren伸手拉了拉女孩高高梳起的马尾,带着宠溺的问。 cristina差点把病例夹掉在地板上。她甩开头发上的手指,没好气的瞥了瞥正走过来的mark,lenard和penny。 “drwarren,你没瞧见凑热闹的人过来了吗?所谓非礼勿视,麻烦您不要在上班时间骚扰我。” “骚扰?小丫头,和陌生女子,这种动作叫骚扰,和我的女朋友,这叫爱抚!”warren半真半假的抱怨着,却还是乖乖收回了胳膊。 “好了,你们几个跟我去接救护车,今天高速公路上发生了连环车祸,有的你们忙了!” 面对着三个刚站定的实习医,他飞速的换上一张公正不阿的面孔,假装没发现他们脸上看好戏的表情,威严认真的命令。 “恶……”背着warren,lenard朝cristina夸张地做了个捂嘴呕吐的动作。 “行了!”cristina用手里的病例猛敲了下他的头。“别自以为warren看不见,小心他让你灌一个月的肠。” penny边注意保持着和黑人上级大夫间的距离,边回过头,压低了声音笑道。 “已经把dr的头衔去掉了?看来你们的关系进步不少嘛!今天晚上我要听第一手的汇报。” “我也要。” “得了,得了,你还是好好安慰你那些寂寞的女护士们去吧。”penny使劲推开lenard凑过来的脑袋,嫌弃的回答。“唯一能参加我们的卧谈会的男性,只有mark!” “我?还是算了吧,我可以不用听这些八卦的。”腼腆的男孩皱了皱眉,小声地抗议。从内心深处,他并不想看到或者听到女孩和warren间的事。刚才两人亲密互动的画面已让他的心隐隐作痛,如果真的从女孩口中听到那些隐秘的细节,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将压在心底的感情一股脑倾泻出来。而可以想见,那样做的后果只 能是毁掉他倍加珍惜的友情。 “mark,就算你自己可以我也不允许。没有你出席,谁给我和fiona买可乐薯片。没了吃的东西,卧谈会至少少了一半的乐趣。”penny不依不饶的扯住mark的衣领,凶巴巴的命令着。“所以,你别想给我逃跑!还有,不许在会后把议题透露给lenard那个花花种马男!” “你们……”lenard翻着白眼,挥舞着双臂抱怨着。“你们这种小团体中又发展小团体的行为是不可取的,我要……” “你要怎么样?drrhimes?要把我的鼻子打下来?” 一个女人冰冷严厉的声音突然响起,同时一只手将lenard挥舞到半空中的胳膊狠狠推开。 lenard呆愣的回头,在看见bailey绷紧了的脸时,吓得浑身一哆嗦。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drbailey,我只是一时不小心……” “躲开,我没时间听你缺营养的解释。记得下次管好你的胳膊,还有你的小兄弟!别以为我没听见护士们是怎么讨论你的。” bailey厌恶的骤起眉头,矮小的身材很快超过四个实习医,赶上最前头的黑人男子。 “病人情况怎么样?”bailey干脆的问着前夫。 “急救中心来的电话说是两辆车相撞,现场至少伤了四个人。其中一辆属于另一家医院,目的地本来是我们greysloanmemorial。” “到我们医院来?是病床不够,还是准备会诊手术?” “不是,听说那是家精神科医院,他们有个病人需要我们的协助!”warren犹豫了下,照本宣科的念着记录上的文字。 “精神科病人需要我们的协助?什么该死的精神科病人需要外科大夫的治疗?” bailey满脸疑惑的惊呼。 “我没问题,我不要到这个鬼地方来!送我回家,我不要去医院!” 年轻的女人坐在担架上,鬼哭狼嚎的惨叫着。她的声音如此之大,如此之凄惨,仿佛她才是四个被鱼贯抬出救护车的伤员中受伤最重的那个。可事实是,别人有的大腿骨折,有的脾脏破裂,最轻的也肩关节脱臼。但她,实习医们从内检查到外,除了额头碰破了点皮,别的地方完好无缺。 “但愿她撞到了大脑!”penny凑近 了cristina的耳朵小声说。“不然谁分到她可算无趣到极点了。” bailey似乎听到了金发美女的嘀咕,冰冷的扫了她一眼。女孩全身立刻竖起了寒毛。嘴里喃喃叨念着。“千万别是我,千万别是我。” “drlin,这位女士归你管了。”不知是否是penny内心的祈祷起了作用,bailey的目光掠过她,盯上努力装空气的cristina。“我记得drburke让你注意观察drwebber的身体变化。你已经有了一个这么重要的病人,怕是不会有太多余力接其他外伤病例了。正好,你就替我们好好照顾这位女士的精神状况吧。” bailey满意的看着cristina瞬间变成苦瓜的脸,从warren手里强行抽出一份病例,扔到女孩鼻子跟前。 “拿去,上面有她原来医院的联系电话,送她来的医护人员估计没法和你讲述病人病情了,你得自己去主动了解!” cristina叹了口气,认命的走近还在尖叫着的女人身边。 “不,我没病,我要回家!”女子削尖了嗓子怒吼着。 “好了好了,我知道。”cristina在warren和另三个实习医同情的目光下,协助救护员推起担架。 “告诉你一句实话,我也想回家!”她无奈的喃喃。 幸好将年轻女子送来的精神科医院并没有真的让cristina自己去主动了解,一听说运送病人的救护车出了问题,连忙派了专人跟进各种情况。 “能否请你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avymay小姐会需要住到greysloanmemorial的外科病房?”cristina头也不抬的问着,打从一看见对方沟通消息的人员,她就下定决心尽量减少与她的“沟通。” 简直就是又一个syden翻版,一脸虔诚的导师状,随时摆出副期待倾听的表情,就差从兜里掏出塔罗牌给自己算命了。 “drlin。我的名字是ninagay。我想我可以叫你fiona吧?fiona,亲爱的,avy小姐是严重的心理疾病患者,她有饮食障碍,经常会无法控制自己的暴饮暴食,然后再拼命催吐。你可能觉得听起来没什么,但其实这和吸毒酗酒一样可怕。她来来回回入院出院了好几次,但就是没法彻底戒掉这个习惯。她不能正常上班,不能和朋友出去旅行,不能恋爱结婚… …哦……老天……她的人生被这个病全毁了……” “ok,我上过变态心理学,可以麻烦不用给我详细解释病症病状了。”cristina颇没好气地打断女人的喋喋不休。“drgay,我想我们还是保持在称呼对方家族姓氏的距离比较好。我了解missmay正经历着心理痛苦,但请你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一个精神科的病人需要入住外科病房。” “你还是没弄明白,亲爱的,拜托你耐心点。avy她得的是饮食障碍,而且是进食障碍,所以……”drgay依旧锲而不舍的阐述,她太熟悉这些自命外科医生的人对待他们的态度——精神科?那是给考不上医学院又发疯想穿白大褂的loser准备的职业。 cristina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精神科医生都这么啰里啰唆,好为人师,她无奈的将病例夹揣进女子的怀里,拌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向急诊大厅。 “drgay,我不是不够耐心。你看到了这里有很多流着血的病人等着医生去救治,等着上手术台,等着住院。如果你不尽快告诉我,你们把missmay送来greysloanmemorial的原因,我不仅无法说服住院总医师为她安排病房,甚至根本找不到适合的外科大夫来外她治疗。所以请别浪费你的时间,我的时间,还有missmay的时间!” “我……”drgay显然被眼前忙碌的菜市场般的景象震撼,但她舔了舔嘴唇,还是不想轻易认输,“drlin……你……” “fiona,快,快,你的病人!”还不等drgay把她剩下的长篇大论讲解完毕,一个护士猛地冲了过来,一把扯住cristina的衣袖。 “是,drwebber出现心肌梗死的症状了?”cristina直觉的发问,大脑马上连锁反应般的开始转动着该怎么以最快的速度趁那个倔犟的老头晕晕乎乎时把他送上手术台。 “不,不是……”护士努力喘匀着呼吸。“是另一个,那位跟着救护车来的年轻小姐,她……她……” “missmay?”cristina不解的骤起了眉头,一个精神科病人会有什么紧急情况,“她怎么了,又再大吼大叫吗?实在不行我给她一针镇定剂。” “不,比那个可怕的多。”护士拨浪鼓般的摇着脑袋。“她……她突然吐血了!” cristina飞快地跑过走廊 ,冲到临时停放avymay的担架床。 面前的一切只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才刚还中气充沛的尖叫的女子,此时痛苦的弯着腰。她虽然努力用手指捂住嘴唇,但鲜红的液体依旧透过她的指缝,滴滴答答侵湿了她身下的床单。 cristina摘下脖子上的听诊器,利落的检测女子的各个脏器器官,并用手电仔细观察过她的瞳孔。 “我……我……”女子试图说着什么,却含混不清的吐不出完整语句。她的皮肤在血的映衬下愈发苍白到惊悚。 “马上请drwarren过来,告诉他可能有个病人需要急诊手术,同时通知配血站按照病人的血型配好100的血液。”cristina抬起头,表情严肃的看了眼跟随自己而来的精神科医生。 “她的肠穿孔,正在大出血。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情况?” “我没想到……她居然又能找到……找到食物!”冷汗从drgay的额头滑落,她愕然的盯着散落了一地的医用棉花、止血绷带。 “是的,看起来你和她对食物的理解有很大不同。”cristina懒得照顾gay的情绪,忙着和护士一起挂静脉点滴瓶。 “我……在我们的医院,她因为暴食肠部已经出现破裂。不过,急救大夫替她作了处理,他告诉我只要不给更多的食物,她应该可以支撑到来greysloanmemorial接受修补手术。可她,她居然开始……相信我,drlin,她以前没出现过异食癖的症状!我真的……” “好了,这也不是你的错。”cristina难得安慰。看着精神科医生满脸愧疚的围着担架转来转去的样子,就是淡漠如她也不忍心用冷言冷语继续折磨。“现在我们只能祈祷,一切还来得及。” ☆、Something to talk about 手术室里,bally斜眼看了看自然凑上来的cristina,冷冷的说。 “drlin,向后退一步,你挡到了灯光,还有你今天的责任是端好那个用来盛病人肠子里异物的盘子。并且替我数清楚异物的数量。” cristina呆愣愣的任由护士把闪着寒光的铁盘交到她手上。 “你的意思是我整场手术都得端着这玩意?”她不可置信的发问。 “没错,”bally连瞧都懒得瞧她。“别小看了这个任务,如果让我发现你走神把你嘴里的“玩意”掉在了地上,我会让你的住院医分派你包揽一个月的灌肠。” 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虐待。cristina再次深刻体会到来自drbally的恶意。好不容易挤上了手术台,居然要她整场像个木偶般的举盘子,她不用看都可以想到外面观察室里的家伙们会怎么嘲笑自己。难道真的是因为抢了她的宝贝“前夫”? cristina哀怨的瞥了一眼站在bally身边的高大男子。这真是无妄之灾啊! 收到了她可怜兮兮的目光,warren心疼的朝女孩挑了挑眉,试图安抚自己受到前妻欺负的现任小女友。其实,他也不能理解bally最近古怪的行为,她一向都是公私分明的人,要说drbally会因为吃醋而为难个小实习医,不仅自己,整个greysloanmemorial恐怕都没人会相信。 “嗯,drlin,为什么我们在作肠损伤手术时需要以肠钳暂时钳闭破损处?”他清了清喉咙,尝试用提问来缓解女孩的尴尬。 “那是为了避免肠液持续污染腹腔。”cristina没精打采的回答。 “对空肠和回肠的损伤有哪些检查方法?”warren继续问道。 “从十二指肠空曲肠开始,从回盲部位□□开始,或者以任何一段小肠作为□□。” “非常好,你的功课做的很充分。”warren对女孩抱以温暖的微笑,大声地夸奖着。“作为你的上级大夫我表示相当满意。” “drwarren,如果我是你,现在就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寻找病人肠子里的棉花上,而不是安抚你女朋友的情绪。”bally冷淡地挑起粘糊糊的肠管,边仔细的抚摸边嘲讽。“missmay的状况很不好,她的肠系膜损伤严重,肠壁上破口太多,我可能没法修补,只能截断了 。” bally的话成功的唤回了warren的注意力,他顾不及反应前妻的嘲笑,担忧的低下头仔细察看着病人的腹腔。 “破口的确太多了。”过了好一会,他才语带忧虑的开口。“但要是全部切除,剩下的小肠就不到1米了,missmay的消化功能可就……” “我会把肠子分段截开,去掉破损的部分,然后再把较短的肠襻重新结合,估计勉强能达到1米以上。”bally严肃的陈述着。“ben,请你做好辅助工作,我修补好一段肠管,你就马上用盐水清洗干净。” warren慎重的点了点头。整个医院找不出比bally更优秀的外科医生,对她的决定他一向无条件的支持到底。 桔黄色的灯光下,矮小的黑人女子用灵敏的手指挑拣出相对完好的肠段,细致的去掉破损部分,再一丝不苟的对齐缝合。接着,站在她身边的黑人男子立刻将引流管对准肠衣冲洗。他们天衣无缝的合作着,好像世间最完美的搭档。无需语言,仅一个动作就能领会对方的含义。那种默契显露出的是经年累月的磨合与历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斗大的汗珠从两人额头渗出,但他们顾不及让护士擦抹,全副精神都聚焦在那堆粘糊糊的管状物上。将近3个小时后,bally才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大大地呼出口气。 “差不多好了,ben你可以准备缝合。”她说着,瞥了眼正从远处拼命眺望的小实习医。看着女孩皱着眉头,一面努力观察,一面尽可能保持着手里托盘平衡的炯样,bally的心不自禁一松动。 “drlin,为什么我们要用生理盐水清洗?盐水的浓度是多少?” “哦?”cristina禁不住一楞,全没料到这个总给自己臭脸的高年资主治居然会曲尊降贵的提问。她停顿了好几秒后迟疑着开口,生怕中了陷阱。 “用等渗盐水继以0.5%的硝唑液冲洗,以减轻腹腔内感染与粘连的程度。” “不错,作为一个实习医的确算不上白痴。”黑人女医生淡淡的说。 critina垮着脸勉强挤出个微笑,知道这是自己能从drbally口中得到的最大荣誉。 cristina揉着酸痛的手臂,拖着步子朝webber的病房蹭去。将近4个小时平举着双手,她觉得自己几乎硬成了石头。可真正可怕的是明天,一旦神经恢复了敏感, 到那种针扎的疼会让她痛不欲生。 这就是女人之间的战争,兵不血刃,但残酷程度触目惊心。从penny口中,她得知bally和warren已经离婚有1年之久。按理说,所谓的牵扯和羁绊早就该过去了,bally怎么还一副母狮护犊样。cristina边走,边在心里暗自盘算着到底该如何挨过黑人女主治的折磨期。 蓦然她瞥见一道透明的影子徘徊在webber病房外。凝神分辨片刻,cristina禁不住叹了口气。 “drgrey。”她放慢步子凑了过去。“我以为你已经离开了。你不觉得你这样既不和对方见面,又恋恋不舍的状态,实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知道,我只是在思考,所谓的前人种树后人摘果,是不是就指这种状况?”中年女子绷着脸,语气里满是不忿。 cristina一愣,扭头看向窗户,只见一个高壮的黑人女子正依偎在昏睡中的webber的病床旁。catherineavery? 嗯……的确让人尴尬。不过,幸亏一个是人一个是鬼,唯一看得见两个人的家伙还没知觉,比起自己、bally和warren同处手术室的场面和谐了很多。 “你知道,嗯,毕竟你已经过世了,drwebber有权追求……嗯……” “新的幸福?我了解。我只是感慨我和adele互相嫉妒了一辈子,到头来能陪伴richard终老的却另有其人。”ellis语调淡淡的说。“我曾自以为是richard的真爱,认为他不过是因为责任和义务才选择了留在adele的身边。我自信他的人生里没有我根本毫无完满可言,相信我elisgrey才是他一辈子唯一的遗憾和劫难。可惜,现在看起来,原来谁离开了谁都能照样快乐,照样幸福。也许我至于richard不过一段可有可无的回忆而已。” “drwebber,也是很孤独的。”看看女人落寞的表情,再看看玻璃窗里男子憔悴的脸,cristina考虑了很久,不知为何莫名挤出了这么几个词。 elis抬起头,棕色的眼睛定定望进女孩透明的黑眸,相逢以来第一次认真看清了这张变幻了的漂亮面孔。 “你……你……”她难得的迟疑,犹豫着想拼凑出完整的语句,但结巴了好一会,所有的感慨和未尽的语言最终化成一声重重的叹息。 “唉…… ”elis宁静的瞧着向病床上相依相偎的一对人。 “也许你是对的,我本就不该来。我总是努力说服自己对于richard是特别的存在,却忘记了我的人生已经完结,richard的还要继续。他的未来不属于我,也不属于adele。虽然我是被他的死亡气息召唤而来,但我不希望做陪伴他拥抱死亡的天使。” “被drwebber的死亡气息召唤而来?你的意思是……” cristina被她的话说的一愣。 “我的意思是,召唤我来的并不是他面临生命危险这件事,而是他自己内心深处渴望死亡的念头。否则你以为他为什么不肯接受burke的手术?” “drwebber不想活了?”cristina皱紧了眉头,很难从字面理解这句话的意义。“我本来觉得他拒绝手术是因为害怕可能发生的风险。虽然卸任了主任,但webber仍旧是greysloanmemorial经验最丰富的外科主治。他还有了新的恋人……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是说他正尝试着开始新的生活……他……” “行了,丫头,我没那么脆弱。”elis打断女孩的结巴。“死亡的阴影就像落入水中的石块,它激起的涟漪总能在你未察觉前就晕染人心。我们是医生,没人比我们更明白生命的意义。一旦选择了放弃,我们也比任何人都更固执决绝。” 哀伤、安慰、惋惜,各种情绪在cristina白皙的脸颊上一一闪过,最终留下的却是无奈和沮丧。 “drgrey,你觉得我还能做什么?” “至少,你得先想办法劝说drburke不要离开。” 又是一颗重磅炸弹,“嘭”的爆得女孩一阵头昏。 ☆、I Always Feel Like Somebody “你说什么?burke又要走?他怎么能这么随便的来了又去!他……” cristina不自禁流露出的焦急和慌乱让elis勾起了唇角,她看好戏似的斜的弹下手指。 “丫头,你的表情太夸张了。你知道你一连用了两个“又”吗?上一次是指什么时候?他抛弃了你把你独自留在教堂的那次吗?你不是说你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有了新的男友吗?为什么我还闻到了这么重的醋味?” “我……”自知失态的cristina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被这个老奸巨猾的女人逮到,跳进艾略特湾也洗不清。 “我的情绪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让richard恢复生的意愿,让burke能留下来继续为他实施手术!” 知道女孩在刻意转移话题,elis嘴角的笑意更浓,却并没有紧咬不放。 “我知道。但要是我有好办法,还用得着频繁在你面前现身吗?我不能直接去说服richard,我怕我的出现反而会加深他想要追求死亡的念头。也许现在唯一可行的就是以毒攻毒了。” cristina皱着眉思考。 “我真怀疑你是怎么拿到avery奖的,他们选人的标准越来越差了。还记得上一次电击事件后他是怎么找回勇气的吗?丫头,抓住事物的本质,本质。” “你是说bally把个绝症病人安排在他的病房,后来还叫实习医们轮流到他那里听教导?”女孩的眼睛蓦得一闪,某种灵光从她眸子里滑过。“本质就是……让他感到自己的存在价值。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该再帮他体会到这种价值感?” “终于上道了。”elis不耐烦地用脚跺了跺地板,“看看你手里的牌吧,姑娘。” “我的病人,那个年轻的爆食症患者。”cristina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虽然我们修补好了她的小肠,但她的心理疾病还在,还有可能作出危险的行为。如果可以借此……” “刺激那个老顽固找到他存在的意义了。我的天,你总算想明白了!”drgrey耸了耸肩膀,表示对现在年轻人的智商很无奈。 “richard,richard,你怎么了?”一连串尖利的呼叫声打断了cristina与鬼魂的对话。 病房里各种仪器“嘀嘀”乱响,catherineavery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病床团团转 ,全没了资深外科主治的形象。 老主任出事了! cristina心一抖,慌张的搜寻着richardwebber的身形,却意外地对上了一双睁得大大的漆黑眼睛。那眸子里闪烁着疑惑和探究的光芒,好像一把标本钉,瞬间穿透了女孩的骨髓。 他发现了什么? 那可怕的目光很快熄灭,webber终于忍不住心脏衰竭带来的缺氧昏迷了过去。但某种透心的冷意仍攫住了cristina的神经,让她一阵冷一阵热的发着寒病。 他到底发现了什么?难道他看到了自己和elisgrey的对话?他究竟能不能瞧见elis?还是他以为自己是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子?或许自己的精神真的不正常了,所谓的elisgrey根本就是幻觉,就像denny不过是izzle大脑里的肿瘤。 各种乱纷纷的思绪接踵踏来,塞满了cristina的脑袋,她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地板上,沉沉地无法移动半分。 “你傻在这里干嘛?” 突然,某个高大的身影从背后笼罩上女孩瑟瑟发抖的躯体,严厉的质问。 被这低沉的嗓音惊醒,cristina慌乱的瞥了眼声音的主人。 “drburke,我……” 黑人男子没有回答,只是沉静的望了眼女孩惊恐的黑眸,然后淡淡的擦肩而过,推开了病房的门。 这无声的动作莫名安定了cristina的心,似乎汲取到了某种力量,她深吸口气,追随着男人的背影跑进病房。 “你能否告诉我,你要坚持到什么时候?”burke双臂环胸,冷淡的看着面前刚被抢救过来的老人,英俊的面孔绷得死紧。 可老人似乎全未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低着头冥想些什么。 “chief,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好了,我知道。preston。”老人抬起脑袋,目光却穿过黑人男子,望向他身后试图躲藏的东方女孩。 “我有话想要问那个实习医。能否麻烦你和catherine出去一下。” burke疑惑的皱起眉头,无法理解webber提出的要求。他掉头看了眼黑人女医生,对方也是一脸茫然。到是被老主任点名的小丫头在他视线的余光里,缩着脖子,待宰羊羔般可怜兮兮。 “好吧,但记住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burke似乎察觉到了两人间的诡异气氛,一向洁身自好的他懒得搀和,和catherineavery交换了下眼神,率先大步迈出了病房。 “亲爱的,有事随时喊我,我就在门外。”catherine温和的嘱咐完,也起身离开。 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身影先后消失在门口,cristina呼之欲出的求救卡在咽喉,可任凭吞咽了好几口口水,她就是涩涩的发不出声音,最终只能垂头丧气的蜷进墙角。 病房里寂静的仿若坟墓。夕阳落下的余晖重重叠叠挤过百叶窗,给空气镀上了一层昏黄的金色。 “你的名字是fionalin,对吧。”webber盯着女孩发青的面孔,观察了很久,才打破沉默。 cristina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 “你是今年新进的实习医?我听ben说起过你。他告诉我你曾经在greysloanmemorial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cristina再次点了下头,黑色的小脑袋始终不敢抬起。 “有人说死过一次的人总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景象,你说对吗?”老主任的嗓音沙哑,状似若无其事的发问。 cristina的心却陡然一惊。她隐约猜到了对方的深意,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就曾经死过一次,或者说差点死掉。那时候seattle发生海啸,整个医院几乎被水淹没。我到地下室去检查配电,但倒霉的接触到了泄露的电线。”老主任并没强迫女孩给出答案,短暂的等待后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尽管bally、owen发现我后,尽全力的救治,yang还为我实施了心脏手术。但无论他们怎么做,我的心好像已经死掉了,怎么也找不到活下去的力量。” “他们谁都不明白为什么,我也从来都没告诉过别人原因。但我觉得lin,你该能够了解,或许走了的izze也能了解。”老人的目光温和的落在cristina消瘦的肩头,“孩子,在你昏迷的那段时间里,你是否也曾看见过某些人?某些让你怀念,让你心酸,让你情愿放弃一切只求再见一面的人?也许有人会把这叫做幻觉。我原来也认为那是幻觉,但现在的我宁愿相信那是上天给将死者的怜悯。那是在告诉我,逝者的世界对我这样的老人来说,更美好更温暖。” 老人停顿了一会,惯常严肃自信 的脸上爬满了疲惫与落寞,他伸出手揉了揉额角,语调低沉而哑涩。 “好了,lin,直白地和我说吧,你刚才在我的窗口和谁聊天?” 她该说自己纯属自言自语,还是说那不过是她劳累时减压的古怪方式。cristina低垂着头,绞尽脑汁的搜寻着靠谱的答案。但webber刚才的话就像教堂顶上的铃铛,“咣啷啷”的回荡,让她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有逻辑的思考。 webber不是第一次看见elisgrey了。上次他触电发生危险时就看到过elis的鬼魂,而也许正是与鬼魂的接触才让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失去了求生的勇气。既然是这样,那么自己就更不该让他知道elis又回来了,不是吗?否则他将会再度沉迷于往生者的世界,不愿迷途知返。 “我……我并没有……”cristina试着张开嘴解释。 “是她不愿意见我吗?”webber重重的叹了口气,打断了女孩未出口的谎言。“elisgrey,和你聊天的就是她吧。麦子色的头发,海水般的眼睛,除了她再没谁能有那种不可一世的气质了。她刚才在窗外嘲笑你什么么?” “哦……”想起中年女鬼魂对自己智商的贬低,cristina突然变得无法开口。 “她就是那样,高冷又自信,死了都不肯服输。”仿佛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画面,webber淡淡的笑着。“上次我触电时她就因为我不肯接受食物导流而狠狠的骂了我好几天。要是我没猜错,她大概在为你无法劝服我接受burke的手术而发火吧?” 老主任表情疲惫却温暖。 “你不用骗我了。就算你说那一切都是我的幻觉,我也不会去反驳。幻觉就幻觉吧。如果能在幻觉里逝去,也未尝是一件坏事。” cristina的心猛地一沉。面对女孩绷紧了的白皙面孔,webber嘴角的笑容却更加深刻也更加倦怠。 他已经放弃了治疗,不管elisgrey出现或不出现,老主任都在等待死亡。这个认知针一般刺进cristina的脑海,使她蓦然体会到了中年女鬼魂的焦虑。 webber仿佛疲惫极了的闭上眼睛。 “lin,帮我带话给elis,就说到了那边的世界,我会一直等待她的原谅。” ☆、The midnight “你和chief的谈话不顺利?”burke看了看垂头丧气走出病房的女孩,好看的挑起了唇角。 cristina无力的点了点头。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一个人的心意很难被别人改变。”burke清浅的叹了口气,深邃的眸子望向走廊外的夕阳。 cristina有些迷茫的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一时间感觉自己仿佛穿越回了过去。那时她还是个小小的实习医,而他则是自己崇拜又眷恋着的心脏外科主治。他总是高冷孤傲,习惯用不许上手术台来惩罚她的叛逆。她却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越陷越深而不自觉。那时的她还相信自己能同时拥有事业和家庭,还会憧憬她和他的未来。甚至曾偷偷猜测两人未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是如她拥有一对炯眉,还是如他英俊而挺拔。 那是与owen全然不同的感情。更年轻,更放纵,也更依赖。是的,她依赖着他,依赖到在妥协中一点点将自己失去。不同于与owen时的克制、独立,她差点为了他失掉了梦想,成为elisgrey口中的“平常人”。 “小丫头,你发呆的样子真的很可笑。”察觉到落在自己脸上灼热的视线,burke回转头,对上女孩藏着悲哀的眼眸。 “你能不能先不要走。”cristina突然蹦出了这句未经过大脑的话。 burke一楞,脸部线条不自觉绷紧。 “我……我是说……”cristina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结巴了好一会,才终于挤出完整的句子。“我是说你能不能先别急着离开greysloanmemorial。我……我们几个实习医会努力想办法,让drwebber重新考虑接受你的手术。毕竟我们都非常尊重老主任,不希望他就这么放弃。” burke端详着女孩有些泛红的苍白面孔。这孩子竟轻易的看透了他才萌发不久的去意。连bally和derek这样的老朋友尚且不知,她却先一步精准的把握住了自己的心思。到底是她于此有天赋,还是另有原因? burke有些不快的皱起了眉。但与其说是在气这女孩,到不如说是在气自己。他一向讨厌被别人洞悉的感觉,可不知为什么独独对她却升不起半分厌恶。甚至还有种莫名的温暖感袭上他的心头。 同上次葬礼一样,她总能带自己窒息般的感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口搅动。burke的眉头锁得更 紧,嘴角抿成了一条笔直的线。他不需要也不允许有人让自己体会到超乎理智外的情绪,尤其是在这个时刻…… 不过,也许,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他和她之间见面的次数手指都数的出来,本质上讲他们还属于陌生人。更何况,目前最重要的是老主任的手术。 “好吧,我会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burke强迫自己放松了紧绷的肌肉,尽量轻松的回答。“希望你们能给我个满意的答复。” 夜晚的医院太过寂静,静得连风也只敢匆匆停驻,留下远空中月华的清冷便又无声的离开。所有的生物在安详与温润织就的夜幕里,仿佛都渐渐沉入了睡眠…… 一阵细微的稀疏声蓦然打破了这无垠的宁静,四个映照在地板上的模糊黑影,被走廊的灯光拉得老长,鬼鬼祟祟的不停晃动。 “lenard,小声点,你这么走路是想把地板跺出个洞吗?” 一个悦耳的声音压低了怒斥。 “penny,还是留神你的点滴瓶吧。”男子粗狂的音色,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听它叮叮咣咣的响成那样,金字塔里的千年干尸都快被吵得跳出棺材了!” “哼,敢嘲笑我!臭小子,死种马!你信不信我一只手也能打得你满地找牙?”尽管刻意控制着声量,音调里仍透出遮不住的怒火。 四只眼睛立时如短兵交接的火力点,“呲呲”的碰撞在一起。 “行了行了,我不过拜托你们这么件小事,能不能少斗两句嘴,麻烦把它干利落了再说。”不等两人做出更进一步的肢体接触,第三个声音插了进来,天生的甜美里裹着浓浓的无奈。 互相仇视着的男女,各自狠狠“呸”了一声,才弯了腰,重拾手里的工作。一辆担架车,四个实习医,两前两后,蹑手蹑脚的继续前行在无人的医院走廊上。 咣啷咣啷,车轮碾过砖缝的声音是沉默的进程里唯一的配乐。 “嗯,fiona。”第四个男音犹犹豫豫地响起。“我觉得这实在不算是小事情,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半夜移动病人,明天住院医们发现了会怎么反应?” 充当先锋的消瘦背影停下了脚步,一个回眸,隐约的月光下是张苍白却俏丽无伦的东方面孔。 “mark,我已经把我的计划告诉过你了,如果你觉得不能接受,可以随时退出。我是不会强迫你的。另外,你们两个,penny,lenard。你 们也一样有权利离开。” 低沉娇美的声音清晰地宣布,漂亮的脸庞上是赤果果的恐吓。跟在她身后的金发美女和壮硕肌肉男,显然已忘记不久前的心结,小心翼翼地对望了一眼,慎重的摇了摇头。 提出疑问的雀斑男孩顿时感到被孤立的威胁,涨红了脸,连忙也拼命地晃起脑袋。 “好。”女孩干脆的挥挥手,表示到此为止。“既然没有人要退出,那就继续。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赶在drbally换班之前完成任务。” “能否麻烦你们和我解释清楚,你们到底该死的要完成什么任务?” 女孩的“誓师动员”还没有说完,走廊里的灯光突然大亮,一个胖矮的身形ufo般浮现在四人面前。 “dr……drbally。”几个小intern的舌头都打起了结。 黑人女医生极度不悦的眯起了眼,圆圆的脸上布满了让人惊悚的怒气。她上下打量着实习医们哆哆嗦嗦的身体,以及那张藏也藏不住的硕大病床,阴云密布的神色好像能打出闪电雷鸣。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打算偷医院的公共财物。”她严厉的怒喝。 四个小家伙纷纷缩了缩脖子,没人有胆量在此刻,站出来直迎drbally的怒火。 可老天爷仿佛生怕这场面不够混乱,病床上一堆被子里,某个东西突然似乎若有若无的动了动。 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变化,balley的表情从愤怒瞬间转成不可置信。 “你们……你们……居然是在偷运病人。你们疯了吗?”她本想尖叫,却快速转化成压低了的声音。“快说,床上的人是谁?” 三双眼睛不约而同,齐刷刷的聚焦上东方女孩,cristina哀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勉强出列。 “drbally。”她尽量捋顺了嗓子回答。“病人是missmay,得了饮食障碍的那个。我们想把她转到drwebber的隔壁。” “你是说webber的隔壁?”bally挑高了眉,抓住女孩话语里那个熟悉的姓名。 “没错。其实如果可以我们更希望把她安排到drwebber的病房里。但医院的规定不允许。” “将一个年轻女郎安排到webber的身边,你们脑子里在转什么肮脏的念头?” bally毫不掩饰对女孩的 厌恶,她甚至已开始盘算着怎么利用这个机会把面前这小身板整治的哭爹喊娘。停止手术三个月,不,应该让她重新再过一遍实习期。算上昏迷前经历的那次,这丫头将很有希望成为greysloanmemorial几十年来实习时间最长的医生。 看着bally阴晴不定的表情,cristina心里一阵寒流袭过。不用猜就知道这个老早看自己不顺眼的高年资主治绝对在绞尽脑汁想着对付自己。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哪里还有退缩的余地。 “drbally。”cristina吞了口口水,湿润了下干涩的喉咙。“我们,我们只是想帮助drwebber重新鼓起勇气,接受drburke的手术。” “哦?”bally的眼珠转了转,没想到这个几个小家伙是在为了webber的事情操心。如果这样的话,虽然行为纯属胡闹,但动机可以原谅。她想着,脸色不由得温和了几分。“为了webber?但你们觉得□□是个好主意?” “不,不……”cristina连忙一迭声地否认。□□老主任?开玩笑,打死她都不敢有这个念头。别说derek和bally这些高层领导不同意,elisgrey的鬼魂就会直接拨了她的皮。“我们从没这么想,我们只是觉得missmay小姐的情绪很不稳定。如果drwebber能帮助盯着她一下,可能会……” “利用这位女士来激发webber的价值感?”bally的眸子里闪过一道亮光。嗯,不错的主意,这小丫头还挺聪明嘛!当年老主任受了电击不肯接受治疗,自己用的就是差不多的招数。她聚焦视线,再看了看面前这张白皙精致的面孔,虽然还是洋溢着让她厌恶的气质,但多少不那么讨厌了。也许……自己可以允许他们胡闹那么一下下……毕竟死马当活马医…… “好了,我现在要去三层的护士站检查工作,大概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这段时间里我很可能不会经过这一层的走廊。如果有什么事发生,我大概也不会知道。”她清了清嗓子,冷淡的宣布,一双透着威严和精明的小眼睛猛地扫射过四个实习医僵硬的身影。 “我说的话,你们明白了吗?” “哦?”四个小intern楞了几秒,但很快琢磨过黑人主治医话里的含义。集体小鸡啄米似的点着脑袋。 “嗯,嗯,我们明白了!” ☆、Suicide is Painless 作者有话要说:去湖北出了整整7天的差,武汉、十堰、襄阳,跑地人快累残了。每天平均6个小时在汽车上,文也基本没力气爬。更的都是以前的存文。眼看刚回来又要跑山东,不知道中间会不会断更。亲们!请赐给我力量吧! “你看,这间病房的采光很棒吧!”cristina说着,一把拉开厚重的紫色窗帘。 刺眼的明媚阳光,透过百叶窗绚烂而骄傲的盈满了病房。其热烈奔放的温度让cristina都不得不以手半遮住眼睛。 可病床上那个小小的人影,却仿佛未受任何惊扰似的,僵硬着,动也不动。 “missmay?”cristina尝试着小声招呼。“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要不要我给你倒杯水,或者你想吃点果冻?” 栗色的长发低垂着,浓密的发丝挡住了女子所有的面部表情。她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木偶般的静止。 cristina暗自叹了口气,猜自己是不可能得到回应了,转身预备打开房门。 “我很丢脸,对不对?”一个微弱的,几乎让人听不到的声音突然在女实习医的背后响起。 cristina连忙回头。 “你说什么?” 深埋在两膝间的头颅缓慢的抬起,露出的是一张苍白到吓人的脸庞。 “我是说,我的行为很丢脸,对不对?”女孩说着,嗓音微微颤抖。“暴饮暴食就够可笑的了,居然还开始吃起棉花和纱布来了?这么不可救药的傻瓜,笨蛋,你从来没有见过,是吧?” 女子浓重的黑眼圈,憔悴的棕色眸子里蓄满了泪水。又一个自怜自艾的灵魂。cristina摇了摇头,脚步轻缓的靠近她的病床。 “不,missmay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样,你只是无法控制自己。我们每个人都有绝望难受的时刻,我能理解……” “你能理解才有鬼!”才刚脆弱可怜的女子突然爆发出惊人的愤怒,她咬着牙齿,灼热的目光直直射在cristina白皙漂亮的面孔上。 “你……你这么美丽,这么可爱。从小到大不知有多少人夸奖、羡慕你。女人看到你一定都忍不住嫉妒,男人看到你都忍不住献媚。你是女王,是男孩心里的女神,而且还该死的聪明到能考上医学院,当上医生。老天,你这种命运的宠儿,怎么可能理解我?怎么可能理解我这种,长相普通,身世普通 ,智商普通。普通到扔进人堆里没人能找得到的女人。” cristina愕然的僵住,全没料到自己简单的安慰竟激起女子如此大的反应。 “missmay……你……” “你漂亮、独立、自信满满的实现着你的医生梦想。可我已经26岁了,26年来我从没有权利自我思考。父母、老师……我周围的人总是习惯替我作决定,因为他们觉得我既没有美貌又没有智商,如果没人帮我我根本就活不下去。我的人生根本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唯一能控制的就是我的体重,可我竟然连这个都控制不了。” 女孩将被子蒙上脑袋,恶毒的怨气滔滔不绝的发散而出。 “别和我说什么,你是独特的,与芸芸众生都不同。那些咨询师们的谎话让我听了就恶心。事实就是我一点也不特别,我活着根本没有意义,我的生命唯一的功能就是给你们这样的天之骄子作成功概率,或者基因优良率的分子!伟大的漂亮医生,我这个病例是不是够特别,够精彩,够你在交班会上好好吹嘘一番乐?” 听着女孩巴不得刺穿自己心脏的可怕语气,cristina胸口的怒火“腾”的升起。她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一把扯掉她头上的被单。 “你给我听好了!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女王、女神,也不屑于那种可笑的角色,我唯一在乎的就是做个最好的外科大夫,而且我可以自豪的告诉任何人我为此拼命努力过。你呢?不珍惜自己的人生,还把责任怪到别人头上。你觉得你活着没有意义,那是因为你没有失败过,而你之所以没有失败,是因为你根本就没试过。你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抱怨上了!” cristina透明的眸子狠狠瞪进女孩的眼睛,犀利的话好像一根钢针,精准的戳进她的痛处,她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仿佛快要滴出血来。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就你这样还想控制自己的生命,你连承认是胖子的勇气都没有。你会的就是半夜爬起来偷吃,然后再趴在马桶上催吐。因为不这样你连觉都睡不着。你唯一能满足的就是你的食道反射,还有你弱不禁风的自卑心!” 随着cristina的嘲讽,女孩的嘴巴张张合合了几次,偏偏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倏的,她猛地直起上半身,伸长了手臂从桌子上抓起急救用的纱布,狠狠塞进嘴里。 “你!”cristina眼疾手快的拉住了纱布的另一端,使劲往自己的方向扯。 可惜精神已处于亢奋状态的may小姐力气大到吓人,几个来回便从cristina那里夺回了纱布,囫囵吞枣的咽进了喉咙。 “你的肠子刚做完手术,吃这种东西会让它再裂开的。你不要命了吗?”cristina傻眼的看着女孩拼命的吞咽着那卷厚厚的纱布。 “我……我……”女孩才刚露出“胜利”的微笑,突然便弯下了腰,抱住肚子痛苦的□□。 cristina连忙扶住她的背,帮她靠上枕头,拿出听筒检查她的内脏。may的脸色逐渐苍白,冷汗从她额头上渗出,呼吸频率越来越快。 心脏监测仪开始发出“嘀嘀”的警报,女孩的血压降过了100,90,80……最终,窦性图形变作了一条没有起伏的直线。 糟糕,她快要不行了!critina焦急的重叠上双手,使劲按压着女孩的胸口。 1分钟,2分钟,3分钟……监视屏上没有任何变化……汗珠从cristina的脸颊滑落,她大口大口吸着气。 “出了什么事?”突然,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子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cristina匆忙抬起脑袋,webber黑色略带疲惫的面孔映入她的眼帘。一阵惊喜在她心头闪过。 “drwebber,missmay刚才又吞食了异物,她的心律加快,血压下降,恐怕肠部又出血了。” webber的眼珠迟钝地转了转,飘忽的视线稍作停顿便从病人痛苦的脸上掠过。 “哦。”他回答着,语气不痛不痒,事不关己。 “drwebber!”眼见着他居然转身想要离去,cristina不可置信的高喊。视医生事业为生命的老主任竟对垂死的病人冷漠到如此地步。这是她做梦也想象不到的事情。 黑人男子置若罔闻的继续迈着脚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chief!missavy快不行了,请你帮帮我的忙。至少,至少,帮我按下蓝色警报按钮!”cristina急得快要掉下眼泪。 “如果死亡是她自己的选择,你应该尊重。” webber没有回头,女实习医的恳求只换来他淡淡的抛下的这句话。 55下,56下,57下……cristina咬着嘴唇,锲而不舍的按压着。长时间的重复动作让她的手臂酸 疼到几乎抬不起来。 终于,微弱的颤抖曲线在心电图上闪现。cristina兴奋的几乎跳起来。 “fiona?我听到你的警报了。病人怎么了?”mark带着雀斑的脸在病房显露。 cristina慌忙的吩咐着, “快,帮我拿电极来,missavy好不容才有了室颤!” 紧急的电击救了女孩的命,她的心跳很快恢复了正常。其他医护人员也陆陆续续赶到了现场。cristina和mark站在人群之后,抹着汗水。 “fiona,你说老主任看见了missavy的情况,却选择袖手旁观?”mark压低了脑袋,小声地问。 “嗯。”cristina沉重的点了点头。 “天。”男孩禁不住张着嘴惊呼。“我听说的他,可是个把病人的生命看的比什么都重的医生,现在怎么会……看起来,我们想要刺激他的方法根本没用!” “不,我们要坚持。”cristina拍了拍mark写满沮丧的脸。“尽管他没帮我救治missavy,但毕竟在离开之前按下了蓝色警报按钮。我相信他内心深处某些东西并没有熄灭。” ☆、I am a tree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绝望的那段话,算是我一段时间的内心独白。不知能否和亲们有共鸣。总觉得生活到了一定年龄,突然连欲望都变少了,不想逛街,不想买东西,没有生活的目标。但我就是在这个时间点开始决定写这篇同人的,好像找到了点继续努力的火花。希望这火花能一直维持下去,我会呵护的,也希望亲们帮我呵护。 最后,掩面求收藏。 “丫头,你已经有48个小时没有回家了。”warren看着女友憔悴的脸色,禁不住心疼地拍了拍她的面颊。“我知道你害怕missmay再狂吞东西,但医院已经派了24小时专人看护。而且就算你现在监视的住她,她迟早都要出院,到时候难道你要住到她家里去?” cristina揉了揉困乏的眼睛,坚定地摇着头。 “ben,我没你说的那么好心肠,我只是讨厌我亲手救回来的病人再次死在我面前。至少得等到她的麻药退了,亲眼见到她的情绪恢复平静,我才能放心。” 望着女友倔强的表情,warren叹了口气。劝服自己的女人改变决定从来都不是他的强项,bally如此,fiona也如此。可人毕竟不是机械,需要定时睡眠和食物,否则迟早会垮掉。所以,warren并不想放弃,就算不回家,至少也得让这丫头在待诊室里闭闭眼睛,。 可惜他的话还没出口,一道高大的身影从窗口飘过。 cristina的眼光一闪,想也不想地跳出病房。 “fiona!”在她背后,warren徒劳的喊着。又是burke?这个男人似乎总能轻易挑起女友难得一现的情绪波动。 消瘦的背影矫健而流畅的向前迈进,cristina安静地跟随着,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发起交谈。 “drlin,你是在监视我是否要离开greysloanmemorial吗?” 黑人男子早已察觉到女孩的存在,本想静待她先开口,却没想到她竟一路保持沉默。眼见着就要走到电梯,他才不得不无奈的停下脚步,转过身。 “我……”被问的发窘,cristina结巴了半天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看着男子黑耀石般的眼睛里闪烁着的戏谑光芒,她着脑的红了脸,索性直白问出头脑里浮现的第一个疑问。“drburke,你认为drwebber还能撑多久?” 提到老 主任,男子的面孔瞬间绷紧,他思考了一会,才严肃的答道。 “以他心脏目前的状况,我觉得最多再有1周时间就会出现衰竭,而一旦心脏衰竭,他死亡的几率将是百分之九十,就是我拼尽全力,也未尝见得能救的了他。” burke是自己所知最伟大的心脏外科医生之一,他的话对病人来说不吝神谕。无论他们间曾发生过多少爱恨情仇,于专业角度cristina从未质疑过他的判断。女孩低下脑袋,不由自主叹息。 “只有一周的时间了。”不知是否还来得及继续执行计划?也许自己该和mark、penny、lenard商量商量,实在不行下点重药,或者来个轮番轰炸?mark掉眼泪扮可怜,penny解扣子□□,自己可着劲掰逻辑。最后都失败了,就让lenard直接上拳头,打晕了拖手术室…… 望着女孩风云变幻的面孔,burke猜那小脑袋里不定在转着什么古怪的念头,一抹温和的笑悄悄浮上他的唇。 “丫头,我听到你的丰功伟绩了。半夜把病人偷运到webber的隔壁。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逃过bally的法眼,甚至让她事后居然都没有追究。” “哦?”女孩自以为做的滴水不漏,没料到竟连他这个最厌烦俗事的世外高人都听闻了风声。害怕他会出面揭穿,cristina连忙抬起头,正想装无辜蒙混过关。却发现男子的嘴角优雅的勾起,那神态与其说是批评不如说是调侃。 这家伙绝对是在等着看热闹!cristina的脸涨得愈加通红,洁白的贝齿狠狠咬上唇肉。反正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女孩索性放弃了费力遮掩。 “我们是想帮drwebber恢复精神,让他死气沉沉的躺在病床上,还不如想办法物尽其用。” “物尽其用?不知道webber听到这个词会是什么表情?”burke夸张地挑了下眉毛,略带调讽的眉目间自有一派疏朗闲适。 许久未见他如此轻松的表情,cristina不自禁微微楞住。 “丫头,为什么对着我,你总爱神游?”burke的眸里闪过好整以暇的光芒,故意装模作样的质问。他心里却颇有些不明白,面对所有人甚至昔日老友都冷漠寡淡的自己,为什么偏爱一次次逗弄这个小了他将近一半年龄的女生。 “我哪里有发呆!”被逮个正着的cristina难得显露女孩娇态,她下意 识的挑高了下巴,气不过的反驳。“我只是在想该怎么能用missavy刺激到drwebber,又不让她真的发生危险!” 提到病人,burke的脸立刻恢复了刻板,他收起唇边的笑容。 “fiona,我提醒你,那姑娘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今天的吞食棉花纱布只是开始,你要小心她以后会作出更多的危险行为。” missavy拼了命地把纱布咽下喉咙的画面在cristina的脑海中浮现,她不觉也忧心忡忡的皱紧了眉头。 “我知道。可是精神科医生坚持在她伤口好了后才能正式进行心理治疗,目前只能简单的做些病床前辅导,再加上她本来是别家精神专科医院的病人,这种情况下……” “也许,你该试试……”burke似乎想到了什么,正准备开口建议。 “drburke,你还没有下班?”warren粗犷的声音突然插入两人的谈话,一只结实的胳膊颇具占有性的从背后搂住了cristina的腰。 “ben?”被现任男友刻意展露的亲密动作吓了一跳,cristina不知所措地僵住了身体。她直觉的低下头,不敢也不愿去看burke此时的表情。 “drwarren。”burke的目光轻轻掠过横在女孩腰间的手臂,面色清淡的回应。 “drburke,我没想到你和fiona这么熟,我刚才听你们聊了很久,很开心的样子。难道你们以前就认识?”warren挑了眉毛,故作好奇的问。 “我们曾经在dryang的葬礼上见过。”从男友身上嗅到了一股火药味,cristina虽有些不明所以,但连忙解释,试图缓解眼前逐渐尴尬的气氛。 burke却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drlin,关于webber的病情我已经收到了,有进一步的指示我会通知你。”他神情自如的交待完毕,朝着warren点了下头,便与两人擦肩而过。 望着他的背影逐渐消退在黑暗里,cristina扭过脖子,定定看进男友的黑眸。 “ben,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关心女友的交友状况。”warren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你那不是关心,是质问。”cristina恼怒的甩开男友的手。 定睛瞧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臂弯,warren沉默了很久,才蓦然开口。 “他已经结婚了,而且从来都不是个好对象。他曾经把dryang抛在了婚礼上,他手臂受伤yang替他开展手术,但他得奖的文章上却连她的名字都没署。他……” “drwarren,你和我说这些作什么?”仿佛被触到了伤处,女孩陡然变幻出了满身利刺,狠狠将自己包裹。 “我只是……”warren想继续说些什么,但喉咙耸动,终是未能成言。是啊,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不过是短暂的交谈,且毫无关私人感情,为什么他却无端生出了这些猜忌和恐慌。是因为女孩那难得一现的娇羞,还是因为burke千年寒冰的面孔竟裂出的一道温柔? “算了,你当我胡言乱语吧。”warren伸手揉搓了下额角,疲惫的喃喃。“不过你真的该闭会儿眼睛了。在待诊室,我算着时间定点叫你?” “不用!”cristina发尾在warren眼前甩过一条弧线,倔强的娇小身躯铿锵前行。“我很好。” cristina头枕着胳膊,靠着床沿沉沉入睡。她实在是太累了,48个小时未曾合眼,她的神经早已如被卡车碾过,痛不欲生。只半个小时,她这么告诉自己,却在不知不觉中睡过了午夜。 悉数的衣服磨擦声在能溅出寂寞的夜中响起,一个淡的近乎透明的身影,蹑手蹑脚的从她身旁爬起。晦暗的脸无声的凑近女孩白皙的面孔,静静的观察了许久。 似乎感受到这无言的注视,cristina不安稳的皱起了远山般清秀的眉头,换了姿势才又沉入梦乡。 淡淡的叹息声如梦呓般浮起。上帝就是这么不公平,美丽的人怎样都美丽,即使失去了意识都脆弱的宛如枝头的花瓣,让人忍不住拘手捧起。可自己,人影不自觉抚摸上皮肤略显粗糙的双颊,视觉与触觉的强烈对比让她的心坠落入无底的枯井。永远都不可能,自己永远都不可能获得这种美丽。为什么她毕生追求的,别人却与生俱来? 总是这样,一次一次,自己绝望的被迫承认无能为力。这辈子不可能瘦到100斤以下了,不能考上常青藤学府了,不可能找到爱自己的人了,梦想不可能实现了……所以不能,不是没试过,而是没勇气再去尝试了。于是,人生变成了搭公交,方向盘掌握在别人手里,自己只是茫然的坐在指定的座位上,不知道未来将驶向哪里。每天大脑迟钝的运 转着,甚至连分泌欲望这种最基本的功能都不情愿完成。吃饭很少因为饿,喝水很少因为渴,不想买新衣服,也不渴望珠宝首饰。她或许还活着吧,却缺少能证明的证据。 至少,至少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吧。所以,她开始节食,忍住不吃午餐,不吃完餐,只为了感到饿的感觉;然后,她又开始疯狂的吃各种垃圾,只为了体会满足的暴涨。因为,除了虐待自己,她无法获得生命的触觉,活着的触觉。 可这一切不过苟延残喘,她知道,早就知道,不能继续这样了,无法继续这样了……这样连自己都鄙视,都可怜的悲惨人生何苦进行下去。快点结束,才能重新开始…… 渺茫的月光下,那道身影颤巍巍的打开病房的窗户,哆嗦着爬上了窗台。 ☆、Seal Our Fate “小丫头,快醒醒,快醒醒。”一个尖利的声音突然刺入cristina的梦境,咒语般的来回盘旋。被惊扰了好眠的女孩,不满地堵起了嘴,翻了个身。 “快醒醒!再不醒就要来不及了!”那声音毫不放弃的继续骚扰着。cristina皱紧了眉头,闭紧了眼,试图催眠自己一切都是浮云。 “你猪啊!”似乎被她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行为彻底惹怒,声音瞬间放大了一百倍,以狮子吼的功力对着女孩的耳朵,恐怖的咆哮起来。 耳膜差点被生生震破,cristina一个激灵,坐直了上半身。面前elisgrey的身影朦胧模糊的几近透明。 她在搞什么鬼?不对,她本来就是鬼。那鬼在搞什么鬼?好像也不对!cristina揉着困乏的眼睛,大脑昏昏沉沉地胡思乱想着。突然,中年医生的鬼魂一把扯住了她的衣领。 “死丫头,看后面,看后面。”elis瞪圆了眸子,比手划脚拼命说着什么。 大脑暂时停摆的女孩根本不明白她的手舞足蹈,只是因为无法挣脱,才无奈的顺势回转过头。 “上帝!”猛地跃入视野的一幕让cristina的血液瞬间冻结了大半。 窗台上,missmay的脚已经跨过了护栏。 再晚就来不及了!女实习医连滚带爬地从病床旁跳起,疯了似的朝着前方扑了过去。 不知是否因为听到了身后的响动,missmay倏地向天空纵身一跃。瞬间,她的身体投入虚无的空气,跟随着重力的召唤,如断了线的风筝,朝大地的方向坠落。 马上就要自由了,听着耳边鼓鼓的风声,下坠中的女子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 可预期的重挫和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一股向上的阻力猛的遏制住了她下坠的趋势,硬生生将她定格在半空中。 出了什么事?missmay愤怒而不解的睁开了眸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死死拽住自己的白皙小手,以及向上伸展着的修长胳膊。 “missmay,快把另一只手给我,我撑不了多久的。”cristina那张让她讨厌的漂亮面孔,因为使劲而略显扭曲的呼喊着。 这让人讨厌的该死的实习医!avy毫不领情地咬着嘴唇,狠狠咒骂。好吧,既然她想逞英雄,自己就成全了她! 飘荡在生死之间的miss may不仅没有伸出手,甚至还刻意使劲摇摆起躯体,似乎急不可耐的要挣脱这世界对她唯一的羁绊。 “嗤。”cristina吃痛的低低□□,眉毛皱成了一团。avy的摆荡连带的她自己也不禁向下滑落,纤细的手臂与硬石的窗台来回摩擦,不多时,几道鲜红的伤口便浮现在白皙的皮肤上。 “丫头,坚持住,坚持住!”elisgrey的幽灵漂浮在空气里,拼命的鼓着劲。 cristina近乎绝望的抬起头,她知道missmay的求死之心有多么坚决,再这么下去,结局不是她松手眼睁睁看avy去死,就是两个人一起堕入地狱。 “drgrey,”再也顾不得是否会被身下的女孩发现,cristina断断续续的开口。“去找人,去找人来,我快支持不下去了……” “我……我能找谁?”女幽灵难得傻眼的张大了嘴,“除了你,没人看得见我!” “还有一个……”cristina嘶哑着喉咙提醒。“你为他而来的那个人,drwebber!” 病房里,webber睁着眼睛,失神的盯着天花板。 几十年的生命,他从未如此平静,过往职业生涯与日常琐碎累积的疲惫慢慢化作一种深深的平静,让人精疲力竭的平静,长久的笼罩着他的面容。他不愿再为任何惊动,他的心已沉到了尘土里,期盼着同他的肉体共同腐烂。到那时,灵魂将得到解脱,飞升到他期待已久的世界,与他爱着的人们团聚。 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心愿,某样东西突然在天花板上渐渐显形,苍白的皮肤,金棕色的短发……一个女子的身影如浮出水面的气泡,越来越清晰。 “elis!”webber瞪大了眸子,狂喜焰火般瞬间照亮了他的眼睛。他的爱人,她终于愿意见他了! 听到了他包含喜悦的呼唤,那身影并未说话,只是拘谨的点了点头。 “亲爱的,你是接我去天国的吗?”webber低哑的询问,心中毫无恐惧,只充满了温暖的希望。 elis的幽灵摇着脑袋,紧绷的面孔写满了焦虑。她看了看身下的男子,又看了看病房大门。 “你怎么了?”察觉到幽灵表情的异常,webber不自禁发问。elis在为什么担忧?难道死后的世界还有什么让她得不到安宁? “跟我……请跟我……走……”幽 灵沉默了一会,突然迟疑的开了口。 那声音微弱到近乎耳语,但webber却激动地差点泪流满面。整整十年了,他终于再次听到这熟悉的音调,为了这个,他简直可以立时抛弃生命。 “好,亲爱的”webber坚定的回答。“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我都义无反顾!” 苍白的近乎透明的影像在前方飘忽带路,webber跟随着她打开大门,踏上走廊。本以为要经历一段很长的路程,但女幽灵却以极快的速度拐进了隔壁病房。 面对着那半掩的白色大门,webber迟疑的停住了脚步。他直觉气氛有些诡异,但一段踌躇后,终是抗不过心头的怀念,伸手推了推。 冷风呼的迎面刮过,webber不自禁打了个冷颤,目光瞬间被洞开的窗户吸引了过去。 “drwebber,请你,请你帮帮忙……”女实习医的声音隔空传来,黑暗的阴影里只能影影绰绰看到她下半个身体。 “drlin!”辨认出声音的主人,webber皱紧了眉头。elis是有意将自己引来这里的?为什么?就为了看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大夫靠着窗台作前倾弯腰。 “是我……”女实习医费力挤出了个苦笑,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往外一滑,本来着地的双脚被猛地拽曳的悬了空。 webber的心脏突突乱跳,眼见着那两条纤细的腿使劲挣扎着攀住墙壁,借着摩擦力一点一点踏回地面。 在自己看不见的另一面必然有什么东西正拖着那女孩下坠,webber直觉的猜到。但那是什么?珠宝?箱子?恶魔?异型?她为什么不肯松手? “richard。救她,救救她们!”elis苍白的面孔在空气里凭空出现,她眼瞳泛红,焦虑的恳求着。“drlin的病人要自杀,她虽然及时阻止了那姑娘,但快要撑不下去了!” 她的话醍醐灌顶般让webber突然顿悟了眼前的一幕到底意味着什么。本来满是热切的眼眸瞬间冷淡了下来。 “elis,这就是你找我的原因。希望我救那个一心求死的病人。”webber缓慢的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哀莫大于心死。“我本以为你是来迎接我的,结果你却和他们,那些实习医一样,想尽办法来拖延我的生命。” “richard,这不光是关系到你!”elis渐渐靠近老主任高大的身躯,试 图用手覆盖上他的胸口。“还有一个……不,两个年轻女孩的性命。我认识的richard,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 webber轻轻一侧身,避开了女幽灵的碰触,他眉眼间满是疲惫之色。 “我对渴望生存的生命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但如果有人一心求死,就如同我一样,那成全他,才是最大的慈悲。drlin。”他挑高音量,朝着窗口仍在奋力拼搏的女孩命令。“放开你的手!” elis愕然的睁大了棕眸,不敢相信耳朵里听到的话语。倒是cristina似乎早就料到了这局面发生的可能,抖了抖肩膀,从牙缝里努力挤出几个字。 “drwebber,我拒绝!” “你……”这次轮到webber目瞪口呆。 “生命这玩意的确很没有意思。总有那么段时间,你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为什么忙碌,目标是什么?”女实习尽量稳住声音陈述,仿佛对着身下的女病人,又仿佛对着身后的老主任。“你觉得生命中的一切都充满了痛苦,你看不到未来的出口,除了忍耐还是忍耐,无穷无尽,毫无希望。 它很可能会把你掀翻在地,幸运的话你只得到一个小伤口,但更多时候你会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可这种痛才正是你活着的理由,它造就了你,造就了你的坚强,造就了你的勇气,造就了你的梦想。让你能最具魄力的去遇见从没想到会遇到的人,享受意料外的人生。” ☆、Lay Your Hands on Me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出差回来了,好累,收藏量减少了?难过中. 女医生的音调平稳而有力,一字一句,毫无夸张渲染,却如清晨的第一道阳光自然照射入人心。 “说到生死,老主任,我也经历不少。曾经被最爱的人抛弃背叛,曾经见过很多我爱和爱我的人在眼前死去,曾经痛到哭也哭不出来,甚至几个月好像死人般不说不语的躺在床上,睁着眼却无力反应世界。但每次到了最后一刻,我总不愿意放弃,不愿意认输。人们都说我刻薄无情,连句安慰人的好话都不肯说,偏爱一针见血的戳破别人的隐疾。可隐疾这东西,除了让人自怜自艾外,还有什么用处?不戳破难道留着它长虫吗?所以,我宁可先动起来再思考。向前再向前,就算头破血流了又怎么样?就算输了又怎么样?人生还长的很,只要有一口气就有希望!” 女实习医颇为词不达意的话却让webber蓦然愣住。多日来刻板而消沉的面孔第一次出现裂纹。 他可以嘲笑这女孩不自量力,可以咆哮着指责她根本不懂得所谓的烦恼与绝望,她那些漂亮的人生导论只不过是青春的梦呓,海市蜃楼,苍白幼稚到禁不起半点驳斥。是的,他本可以这样,但不知为什么某种东西深深攫住了webber的心,让他所有的嘲讽和咒骂都被哽咽在了喉头。 “你……你会害死自己……”webber叹息着,结巴着,末了,口里吐出的却是这么一句不像关心的关心。 “死亡并不可怕。”回答他的不是女实习医年轻无畏的音色,而是elis略显沙哑的嗓音。中年女医生望着自己曾经深爱过的面孔,温柔的叙述。“你我都知道。richard,我们看过太多,了解的太多。有时候我们甚至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 幽灵淡淡低下头,扯起自己身体上浅蓝色的手术服。 “亲爱的,你看。鬼魂前辈们告诉我,一个鬼魂死后穿着的服装必定是他生前留下过最美好记忆,最丢不下的那件。richard,我穿的是手术服!而且不仅是我,我见过的很多医生,他们的鬼魂死去后身上穿着的也都是这浅蓝色的套头衫。 为什么?因为我们挚爱作为医生的人生。我们倔强,脾气火爆,自私自利,自以为是,满身缺点,却毫不在乎,因为我们……是外科医生。痛恨却也自豪着,我们从不会愧于在人前报出职业。我们手里握着生命,在那间小小的手术室里,我们充当过上帝!没人能放弃决定别人命运的 诱惑,那种带着□□味的甜蜜是政客,是商人,是每一个普通人都无法禁断的毒瘾。亲爱的,而我们,外科大夫却每时每刻都在品尝。” 幽灵缓缓靠近面前因累日的疾病而憔悴的男人,她伸出苍白纤细的手指,轻柔的抚摸上他的脸颊。 “我的爱。我无法继续我的外科人生,你知道这是我最痛苦最无奈的悲哀。我已经被强行划上了休止符,再不能选择而只剩后悔。后悔为什么没有再多争取你一些,再多爱mere一些,再多做一例手术,多看一个病人,多教一个实习医?我,没有机会了,但richard,你有,只要你不放弃……” “可,elis……”黑人男子的面容浮起深刻的哀伤,他张口欲说什么。 “我了解,我明白。”elis温柔的盖住了他的嘴唇。“被独自留下的人总是最孤独的。但他也一定是最坚强的。那个团聚的时刻将会到来,但不是今天,也不是明天,而在未来。在我们都能更好的面对彼此的时候。 你知道,亲爱的,我和adele仍在争吵,我们还没为谁能拥有你的灵魂决出胜负。但有一点我俩有志异同,就是绝对不能让那个avery得逞!” webber的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但很快便被湿润取代。他的唇抖动着,似乎还有未尽的话要向昔日的爱人陈述。但最终,他咬了咬牙,调转头,看向洞黑的夜幕。 “drlin,你作的太温柔了!我真的很难相信你接受过专业的沟通技巧训练。”某种久违了的火光在老主任身上被再次点燃,他蹒跚着脚步,很快的走到窗边。 “drwebber。”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cristina勉力扬起脑袋,惊喜地呼唤。 老主任没有回答,只朝她简单的点了点头,便弯下腰。一双历经沧桑却依然闪亮的眸子狠狠看进她身下仍死命摆荡着不肯服输的女病人。 “啪!”老主任猛地抬起右手,对着那病人利落的甩了个巴掌。 avymay被打得傻了眼,不自觉停住了摇摆的身体 “你……”她用空出来的右手托住红肿的面颊。 “听好了。missmay,对吧?你想死,你就去死。但你没有权利害我最满意的实习医。她未来将会得到很多医学界至高的奖项,她还要拯救很多的生命。她,不能为了你,死在这种地方。 你抱怨你的人生一片灰暗,但你知道 她的吗?收起你嫉妒的表情吧。拉着你不肯放手的这个女孩,她的确漂亮,的确上了8年的医学校。但她也出过车祸,亲眼看着双亲死在自己眼前,作为植物人在greysloanmemorial的病床上无知无觉地躺了2年……而就在不久前她虽幸运地醒过来,却不得不重新接受执业医师资格考试,不得不重新做回最低级的实习医。” 老主任冷淡的看着avy慢慢瞪大了眸子,嘲讽的话如厉刺毫不留情的继续戳入她的心口。 “不仅是她,在这所医院里奋力救你的每一个大夫、护士都有各自灰暗的人生,每一间病房里都在上演悲欢离合的故事。所以,你少在这里装可怜,装受伤。你没有资格。听明白了吗?你——没——有——资——格。为了找不到对人生的控制感而自杀,你还拽起来了你。你要是真有性格,就该活下去,活给那些嘲讽你的人,活给这个世界上所有看不起你的人。让他们都知道,你——avymay,就是打不死,压不垮,没了谁都能照过的真正勇者!” webber蕴含着狂怒的眼里,跳动着如此强烈眩目的光芒,仿佛瞬间将失去色彩的夜幕照得雪亮…… 慢慢的,慢慢的,泪水充盈了女病人的眼眶,也连带润泽了她本已干枯的心。 终于,missavy颤抖着抬起了右手,与cristina执着着伸向自己的左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greysloanmemorial今天一整天都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氛围中。就连脾气出了名最烂的karev医生对待病人家属都和颜悦色到让对方毛骨悚然。 原因?很简单,伟大的老主任richardwebber终于肯接受心脏瓣膜手术了。虽然手术存在风险,但主刀的人是传说中的prestonburke,危险被降低了不止10个百分点。而且大家是宁可看着老同志在手术台上奋勇挣扎,也不愿意他像前段时间那样半死不活的等死。 天知道,他们费了多大心力,想尽办法就为了让那个黑皮肤的老家伙重燃生存的意志。连balley如此严厉的人,都在众目睽睽之下彩衣娱亲了不知多少回。可老骨头就是不肯认输,整天一副看破红尘的吊样。害大家吐的血积累起来都快染红西雅图的海湾了。 现在瞧着手术记录板上大大的“richard.w”被清晰的写在了病人一栏,每个走过的人都忍不住暗爽了好几把。真是本年度迄今为止最值得庆幸 的喜事啊。尤其是在dryang飞机失事,drhunt辞去了主任职位,等等接连的打击后,人们似乎再度看到了对美好未来的希望。 “他们笑得让我起鸡皮疙瘩。”中年女医生的幽灵斜靠着观察室的墙壁,闲凉的开口。 坐在她最近座位上的cristina,小心翼翼打量了下四周,确定人们的注意力都被下方的手术台吸引后,才压低了嗓音回答。 “他们是高兴的。我们所有人都非常敬重老主任,不希望看到他出事。” “有这么多人在乎他,我还真是嫉妒呢!”elisgrey半嘲讽半认真地嘟了嘟嘴,惯常犀利的眼神却在看到手术台上那张熟悉而安详的睡脸时,不自觉放缓。“但愿他一切顺利。” “放心。”cristina信心满满的答道。“有burke执刀,绝不会有问题。” “哦?”女名医挑起了眼角,瞥着年轻女孩白皙靓丽的面孔。那上面一双琥珀色的瞳仁里清晰的倒影出手术台旁某个高大俊挺的身影。 “你对burke这么有信心?不愧是他的前未婚妻。”elis的话语里明显带着调笑的味道。 cristina的脸不觉僵硬,心仿佛被根针刺了下,锐利的一痛。没有回应elis的善意嘲笑,她将视线调向了天花板。 敏锐地捕捉到她的表情变化,elis笑得愈发包含深意。倔强的女孩啊!和当初的自己一模一样,就算心里已淋漓一片,嘴巴上却打死不肯承认。 “到了我该离开的时候了。”中年女幽灵淡淡一晒,转了个风马牛不相干的话题。 “什么?”cristina蓦然愣住,转头看向身旁苍白的面孔。 中年女子的神态严谨内敛一如往常。 “你……”没料到她会这么突然的提出分别,女孩狼狈的吞咽了好几口口水,才勉强挤出句不像挽留的挽留。“你不等drwebber彻底恢复了健康?你也还没见过mere呢!” elis以手搭上了观察室的玻璃。 “你说的对,有burke,richard一定会顺利度过难关。而我再也帮不了他什么,更何况要守护一个人并不一定非待在他身边。至于mere,”她蹙起眉,想了想。“我给她的总是压力,即使换成了这个形态,我也很难保证不对她挑三拣四。” “drgrey,你知 道的。mere她其实很爱你,很想你。” “我当然知道,dryang。”温和的打断了女实习医的表白,elis的眼角浮上一股几乎可以称得上慈祥的神采。“但你明知道mere更想念cristinayang,为什么不向她坦白你的真实身份?时机不对爱也会变成伤人的武器,对不对?” 看着女实习医欲言又止,elis立直了身体,端正的看向她的眼睛。“不过,有件最后的事情,还必须要你帮忙。” ☆、Some Kind of Miracle 作者有话要说:是谁的衣服呢?暂时留个悬念.亲们猜猜吧。 夕阳西斜,落在无垠的天空里,映照出一片温馨的昏黄。那犹余着的清晨温暖,透过百叶窗,照在病床上,如情人带着爱意的抚摸,软软痒痒的滑过皮肤,透进身体。 似乎感受到这温柔的触碰,老主任掀了掀眼皮,睁开了疲惫的眼睛。 “drwebber,你好点了吗?”一个年轻清脆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老主任勉力侧过头,看进一张白皙精致的脸。 “drlin。”webber张着有些干裂的唇,微弱的招呼着。他眼珠转了转,似乎想起什么问题。 “您需要我拿些水来吗?”女实习医立刻乖巧的建议着。 “不……”webber摇摇头,眼光透过女孩,在房间里四下寻找着。 猜到他搜寻的对象,cristina不自禁暗暗叹了口气,却不敢让表情起半点变化。 “您是要找drburke询问术后情况吗?为了您的手术,他在手术台上待了10个小时,现在已经回家休息了。但他走前把基本情况都交待给了我,您尽可以问……” “elis呢?”webber不耐烦地打断女孩刻意的喋喋不休,直白的发难。 “嗯?”cristina飞快地蹙起眉头,做出个迷惑不解的表情。“什么elis?” “elis,elisgrey。我以前的同事,meredith的母亲!”看着女实习医一脸的茫然,webber气恼的拔高了声调。 “drwebber,请您不要生气。”cristina诚惶诚恐的低下头。“我,我不是要惹怒您。但elisgrey已经死了!死了很久了。您要找她……这个……恐怕实现起来有点困难……” “我当然知道她死了!”webber倏然瞪大了眼睛,不明白面前这小家伙怎么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我说的是她的灵魂,她的鬼魂。你也见到过的。就在隔壁病房里,前天,她还故意把我引过去,帮助你救那个得了暴食症试图自杀的女病人!” “哦?”cristina惊讶的后退了一步,手里的病案夹不自觉滑落地板。她连忙弯下腰,一面捡着夹子,一面小心谨慎的回答。 “我……您的确是帮我救过missmay,也多亏了您的一巴掌才打醒了她,让她不再抗拒治 疗。但……我从来没看到过什么鬼魂,更不要说是elisgrey女士的鬼魂了。从始至终,我只见到您一个人……一个人冲进病房,帮我……帮我……” “不可能。”webber一时气结的涨红了脸。“你怎么能否认没见过她。你明明曾经承认,在我的窗口和她谈过话!” “我什么都没承认。”随着弯腰而垂落的黑色发丝,很好的掩盖住了女孩苍白的面孔,让她不至于在关键时刻因眼睛里闪过的不忍而穿了帮,她悄悄咬住嘴唇,硬下心继续反驳着。“那天是您一直在自说自话的质问,我根本就没机会解释。我真的不明白,您说的elisgrey的鬼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您需要我替您约神经外科主治,我会立刻去通知drshepherd的。” “你……”webber凝视着女实习医无辜倔强的神色,半天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哽着喉咙,沉默了良久,似乎正在寻找着合适的语句来揭穿她的谎言。但最终,本是气愤难奈的眸子却倏忽化出了一片孤寂。他疲惫已极的靠回了枕头,无力的挥了挥手。 “算了,随便你吧。给我点时间,让我安静安静,你先出去。” cristina无言的拉开房门,侧身走出病房。 小心关好的木门外,她看了眼斜靠着墙壁的中年女医生,没好气地开口。 “drgrey,这样你满意了吧!我真不明白和老主任正式道个别会死吗?这么遮遮掩掩的,甚至连自己的存在都不敢承认。别忘了,就是会死,你也死过一次了,应该没办法再继续死了!” elis半是好笑半是认真地看着女孩怨满的面孔。 “好了,丫头。我必须谢谢你,这场戏你演的不错,能拿及格了。你知道只有这样,我才能踏踏实实的离开。与其给他今后的生活添加障碍,我倒宁可让webber将我看作是场病中的幻觉。他还活着,他还要去爱,还要去生活,可不能让死人阻止了他追求活人的脚步,对不对?” “只给及格。小气鬼。怪不得你死了变鬼。”多少了解elis的心意,但cristina依旧嘟嘟囔囔的假意埋怨着。有为老主任的不忍,也有为即将到来的离别的伤怀。毕竟将近两个礼拜了,被这个洞穿世事的中年女人跟前跟后,虽然厌烦,却也多了个不需要伪装,可以畅所欲言的对象。她突然这么离开,自己还真有些难以适应。 “你就不能一直留下来。和 老主任来段人鬼情未了也很有票房的!” “别傻了,丫头。人和鬼属于不同的世界,哪里能够永远待在一切。”将女孩的不舍尽收眼底,elis没有揭穿的继续说着。“你是个特殊。cristina,不是谁都有机会继续未尽的生命,你该珍惜。至于是否作回以前的你,那是你个人的选择。如果看不清,就多等等,多想想,不必着急。但一定记住,你爱的人也在爱着你,你忘不掉他们,他们也同样无法忘掉你。所以,无论你最终的选择是什么,鼓气勇气,你不孤单。” “好了!”elis拍了拍女孩的肩膀,“也许这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呢!帮我照顾mere,让她记得我永远都最爱她。” 中年女医生的灵魂走近走廊的窗户,她身影渐渐淡得好像天边的云彩,被夕阳一照近乎透明,仿佛转眼就要消失。 “对了!丫头,”elis最后一次转过脸,看向cristina强撑着不露出留恋的僵硬面孔。“给你个预告。最近你就要得到某个久违了的朋友的音信,但我恐怕不是个好消息。” “你在这里发什么呆?” 一个声音蓦地打散cristina的沉思,她回眸一晒,只见meredith正蹙了眉,与自己并肩而立。 望了望不远处elisgrey消失的地方,她不自觉叹了口气。 “fiona,你很喜欢叹气嘛!你才不过26岁吧,老叹气小心长皱纹。”meredith半开玩笑的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真是母女呢!cristina感慨着,想起几分钟前,elis的鬼魂恰巧拍过自己同一个位置。 “drwebber已经醒了,不过他情绪不怎么好。”收回有些散乱的思绪,cristina答非所问地换了个话题。 “嗯。我去看过他了。”提起webber,meredith沉下脸,无奈的摇着头。“他还在认为自己看见了我母亲的灵魂。不过,似乎没手术前那么坚持了。” “也许和以前的drsteven一样,他只是因病产生了幻觉。” “iz?fiona,你对greysloanmemorial知道的不少嘛!”meredith斜了眼女实习医,善意的嘲讽。“不过,webber看见的是不是幻觉,我可不敢肯定。” “嗯?”cristina显然没料到meredi th会这么回答。自己了解的mere一贯都是个科学论的坚定追随者。 “我是说,这段日子我也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某个很熟悉的人在身边,默默地关注我。别误会,那种目光不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偷窥,而是种温暖、柔和的。就像……就像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那样。” cristina抬头瞧了瞧meredith不自觉放柔了的眉眼,心中突的一动。那个中年女鬼魂!她在对自己撒谎。说什么不知道怎么和mere相处,明明偷跟了mere很久。到临走还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不过,算了。或许这就是外科医生的骄傲吧。cristina无声的笑了。他们连给出爱都得在对方无法知觉的情况下才行。 “drgrey,你手里的那是什么?”cristina无意中瞥见昔日同伴似乎攥着件陈旧的蓝衣服。 “这个?”meredith抬起胳膊,将东西送到女孩面前。“是我在家里的储物柜偶然找到的。上面印着seatlegracehosptial。是女款,又不属于我,我猜可能是我母亲留下的。” elisgrey?cristina眯起眼,仔细地辨认了一会。不对,根据她这些天和elis的接触,那位女士身上穿的手术服在袖口绣着两个字母“e.g”。该是她害怕其他人误穿了而刻意作的标记。但mere手里的这件则没有。 “我想大概不是。elisgrey女士的手术服有些特别的记号。”没来得及细想,她便脱口答道。 meredith一愣,扭头看向女孩的眸子充满了迷惑不解的神气。 “没错。我想起来了,母亲的那件的确在袖口写着eg。可你怎么会知道她做过这种标记?fiona,你不可能见过我母亲啊?更不可能看过她穿手术服,连我在她去世前的好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曾见过。” 心里咯噔一下,cristina立刻知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她忙不迭的错开眼睛,支吾着试图遮掩。 “这个……毕竟elisgrey女士她,她是个非常严谨的人,她应该不喜欢和别人穿混服装……” meredith眨了眨眼,勉强接受了女孩的辩解。 “也对,她那个人本来就有洁癖。不过,我以为只有象cristinayang那种和她脾气秉性如出一辙的家伙才能理解。难得你倒也猜得中 她的心思。不过难说,因为你本身也散发着种‘我已经讨厌你了,除非有手术给我上,少理我’的气质。” 她揶揄的朝着女孩弯了下嘴角,然后又疑虑的将视线调回手里的衣服。 “但这要不是她的,会是谁的呢?这种身高,这种陈旧程度……” ☆、Didn’t we almost have it all cristina昏昏沉沉的尾随在实习医队伍的最后面。看着她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庞,旁边的mark禁不住担忧的问道。 “fiona,你没事吧?” “哦?没事!”cristina抬起脑袋恍惚的回答。一连七天,每次去webber那里查房,都会被他审賊似的盘问三百遍elis的鬼魂在哪里,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神经了。亏得她死死咬住所有都是webber的幻觉,想方设法搪塞。可是人的语言和想象力是有限度的,自己眼看就要撑不住了。可恨身为主刀大夫的burke很少出现在病房,也不多解释下病情帮她分散分散webber的注意力。再这么发展,她就只能靠请假落荒而逃了。 “小姐,你是不是大姨妈来了,满脸的晦气?要是的话提前告诉我,我可不想晚上找你夜聊的时候被沾一身血!” 听到两人的谈话,penny弓着腰凑过来,一扬手肘,不在意的撞了撞cristina消瘦的肩膀。 谁知女实习医丝毫没有防备到金发美女的攻击,一下便被拍到墙壁上,挺翘的鼻子和花岗岩被迫亲密接触。 她吃不住痛,发出惊呼。 “哎呦。” 本来安静的查房队伍瞬间被惊动,十几双视线不约而同地聚焦到cristina身上。其中最灼热最让她难安的,当然是warren的目光。 “drlin。你的注意力放哪去了?告诉我,我刚才在说什么?” warren刻意冷着嗓音斥责。有关burke的争吵后,他们的关系就降到了冰点,除了工作外几乎没正经说过一句私密话。 女实习医看着他眼神里透出的冷淡,一股无名火顿时窜起。 “对不起,我没听到。” “没听到?drlin,因为你在手术台上得到了drburke的夸奖,所以就自觉与众不同了吗?还是你觉得你可以直接向他求教,接受他的指导,所以完全不用在乎我这个住院总医师,你的上级大夫的存在?”warren挑着眉,语气是毫不留情的嘲讽。 倏忽间听到burke的名字,cristina的心猛地一刺,她还不能习惯自己新的姓名被和他并列提起,尤其是眼前的男人以这种音调。 “对不起。我从没这么想过。我也不认为自己会想要将未来的专长定在心脏外科。现阶段,我唯一的带教 老师,是你,drwarren。” cristina硬邦邦的反驳。在爱情里她不习惯妥协,也不愿意妥协,尤其在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的时候。warren对burke的反弹,让她觉得毫无道理。她只是参加了一场手术,多说了几句客气话,怎么就惹起这男人好大一番愤满。 女孩倔强不平的眼眸针似的刺激着warren的心,他已辨不清此时的自己到底是发怒还是无奈。这丫头竟毫无知觉,毫无知觉她在burke面前流露出的与对别人迥然不同的姿态。也许并不鲜明,也许并非有意,微妙到甚至连他这个男友都无法说出到底变在何处,但却让人不得不陡然生出几分恐惧,不得不神经过敏,不得不稍有风吹草动就疑神疑鬼地严阵以待。 他所认识的drlin是冷淡、强硬的,是惯常了带着抽身事外的漫不经心,以旁观者的角度审时度势的,是惯常了不顾他人喜怒,一针见血的戳破天机的。但在burke面前,也唯有在burke面前,她的眸子竟里会带上欣喜,以及一点点淡到近乎透明的怯懦和柔弱。 如她般的女强人,这一面不是该只留给自己的爱人吗?可为什么她却展现给了对她可说是陌生人的主治医生?难道真的像bailey提醒的,这丫头天性崇拜强者,总会寻找最有力,最能给予她支持的依靠。就如当初在众多个住院医里选择了自己,一旦更强的出现,她就毫不犹豫地另择良枝? “原来你还明白。”warren想着,勾起唇角,划出个冷极了的笑。“好,我刚才是在分配配合主治手术的实习医。从今天起,你跟着drkarev。” “drkarev?”望着warren绷得紧紧的面颊,cristina忍不住反问。“drburke不在吗?我以为我需要继续配合他看护drwebber。” “webber不需要住院护理了,dravery已经把他接回家去照顾。至于drburke,不好意思,他要回苏黎世一段时间。因为webber的手术紧急,他才一个人孤身赶到greysloanmemorial。鉴于今后他还得继续留下工作,drburke决定把他的整个家庭都搬过来。” warren在“家庭”两个字上刻意加重了音调,不高不低的声音里隐藏着嘲讽。 整个家庭?cristina的眼皮一跳,心里突然升起阵刀绞般的疼。是的,burke已 是有家、有妻子、有孩子的人了。 “这是我的妻子edra,我们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她就是我的世界。”那句幸福、沉稳到残忍,曾将自己彻底打倒、打碎的话,又再次在cristina头脑里盘旋着响起。burke的世界已经和她无关,他的未来里早没有了她的位置。自己不是一直都清楚地知道吗?从苏黎世的再见开始,她便无一时一刻不在警告自己,用这句话把心牢牢束缚到妥当。 “我……嗯……”清了清喉咙,cristina强迫自己于满口苦涩里挤出回答。“我懂了,我会好好配合drkarev。” 他有了家庭,她也有过了更刻骨铭心的爱人,该是对那个男人毫无特殊情绪了,该是交错而过且渐行渐远了。她一向自诩也以此自傲,甚至是错位的重逢之后,经过短暂的惊愕逃避,她仍能与他维持心平气和的交往。 fionalin和prestonburke,不过是主治大夫与实习医。比起cristina与preston,关系愈加单纯,也愈加平淡若水。可为什么,为什么今天只是贸然听到warren的一个“家庭”,她竟又如被生锈的刀刃刺中,搅起钝钝的疼痛。难道在这一段时间里,她竟真的忘了,他不再是从前的他,而自己也不是从前的自己。 cristina行进在长长的走廊上,控制不住的陷入慌乱。比起对warren挑衅的恼怒,她更诧异于自己内心的蠢动。那繁杂而泥泞的思绪,任她怎么也理不出个头。 但即成的事实无法改变。某个叫做edra的女人已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而且因着他重回reysloanmemorial,无可避免的将与自己见面。 edra是个怎样的人?而自己又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她与他并肩而立,挽手亲昵的画面呢?cristina揉着酸涩的额角,不由叹了口气。 “mrsburke,你好。我是fionalin。”她朝着窗户玻璃,试着勾起唇角。可那笑太过僵硬,好像浮在水面上的碎冰,连自己瞧了都莫名难受。 或许该避而不见吧。就假装那个人并不存在,自己欺骗自己,直等到他最终在细碎明朗的时光里变成一道可有可无的虚影。 “丫头,你在干嘛呢?”粗犷的男音蓦然响起,打断了女孩的自怜自艾。“对着玻璃发呆?你已经够漂亮了,不需要再继续查缺补漏了。” 仿 佛做坏事被抓个现行,cristina面颊飞红,忙不迭的回头。 只见alex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副恨得人牙痒痒的吊拽表情。随着他的接近,一股淡淡的威士忌味道飘了过来。 “drkarev,你身上有酒味!”cristina皱起了眉头,用手捂住鼻子。“你忘了你今天当班吗?居然还敢喝酒,真是太……” “行了,行了。用不着你这个小实习医唠叨。我只是昨天晚上在酒吧里坐的晚了一点。反正因为hunt离职,所有的主治轮流值急诊,今天正好赶上我。病人不是孩子,全是些惹人烦的傻大个,我才懒得在乎形象。”karev摆了摆手,“fiona,与其盯着我,不如闻闻你自己吧,臭的都能用来催吐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cristina顿时黑了脸。跟着alex一个上午就两个车祸伤,一个肠梗阻。才刚被溅了一身血,还来不及擦又被盖上层呕吐物。她觉得自己简直像掉进了下水道,臭不可闻。看着护士医生,从身边走过,一副副恨不得把鼻子割下来的表情,cristina真想就地挖个坑,直接跳进去填满了算了,也省得继续污染大气层。 “drkarev,我要求洗澡。”cristina冷静的提出要求,尽量不去感受自己的味道。 “现在不行,刚才bailey告诉我,有个病人被从国外的医院转过来,需要drshepherd手术治疗。现在住院医短缺,你得先配合我先给她进行初步检查。” alex斜了下嘴角,给女孩个颠倒众护士的微笑。虽然目前实习医里一个叫lenard的家伙颇有超过自己和以前的sloan获得新一任种马称号的势头。但他还是坚持认为成熟男人的魅力无人能敌。 cristina无声的翻了下白眼。拜托,他们可算是摸爬滚打一起从实习医长起来的五小强,互相看着对方光身子换手术服不知几千次,哪里还有半点感觉。他的笑脸还是省给他亲爱的joe吧。 作者有话要说:题目看起来很熟悉吧?没错,正是第三季的最后一集,小c和burke分手。后面大篇幅开始写两人的对手戏。至于如何安排burke的妻子,下一章揭晓答案。 ☆、Didn’t we almost have it all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安排不知是否合理,但几乎是我在产生这篇文灵感的同时,想到的情节。不希望小c以第三者的身份和burke的妻子争的撕破脸。否则就太不符合小c的性格。 cristina强忍着对自己的厌恶,跟在alex的身后走进神经外科201号病房。偌大的空间里,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一个消瘦的黑皮肤女子,安静的蜷缩在白色的床单下。 “怎么不见她的病例?”cristina四下搜索着。 “听说她是熟人介绍来的,刚下飞机就被送到医院了。病例和其他详细信息稍候会交给我们。”alex边说着,边熟练的开始测量呼吸心跳。 cristina帮他将病人扶起来,半靠在床头。过程里,女子的眼一直紧闭着,除了均匀的呼吸外,再无任何反应。 “她……昏迷了?” “嗯。听把她推进来的护士说,她的家人特别交待,她已经陷入深度昏迷半年了。不然,你以为凭你目前的味道,她能忍到现在?” 6个月的时间,一直都是这个样子?cristina的心一颤,看向怀里女人的眼眸不由抹上淡红的微云。她瞧上去不到40岁的年纪,姣好的面容,秀气的眉眼,略显苍白的嘴唇上似乎还带着淡笑。只是身体消瘦的厉害,仅是这样松松的环搂着,cristina都能感触到她突出的骨架。 “drshpherd能治好她吗?”也许是自己所在的躯体也尸体般躺了2年,一向冷心冷情的cristina忍不住破例询问。 alex检查完毕,收拾着听诊器的绕线。听到女实习医的问题,他思考了下,才回答。 “不知道。通常这种类型的病人只会发展的越来越严重,最终脑死亡。估计她的家人来greysloanmemorial求医,也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听天命?cristina将女子的头轻柔的放上枕巾。又有哪个病人的家属真能做到呢?他们无一不是抱着希望与侥幸,期待上帝的奇迹落在自己的爱人身上。不过,她所了解的derek基本不会接受这类病人。他讨厌高投入低成功率的案例,尤其现在担任了主任。一旦手术失败,不仅对他个人,对医院也是巨大的麻烦。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将她收入了院。这么看来,这女子本身或她的家人必定有derek有无可拒绝的理由,才迫使他不得不冒风险。 “drkarev,儿科的lily又开始吐了,他的父母担心的不得了。”护士突然从门口露出个头,对着alex大声招呼。 alex立刻精神抖擞的扯了女孩就往外走。 “好了。fiona,这是主任的病人,我们少多管闲事。不如趁现在看看我给你演示小儿阑尾炎的治疗方法。” cristina无奈的蹙了眉,被动的迈开脚步。临出门时,她最后瞟了眼病床上女子安详的脸庞,突然莫名升起一丝熟悉感。 “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午餐了?害我找了好久!”lenard喘着粗气,跨进201号病房。他手里端着托盘,一屁股坐在探视椅上。 “嘘,小声点。”cristina正抱着一本神经外科手术集锦,收起双腿,缩在窗台上。听见lenard的吼叫,厌烦的挑了挑眼角。 “你也太小心了。反正这个女病人已经植物人了半年,什么都听不见!”penny啃着半个苹果,含糊的吐着嘈。 “fiona是希望你们给病人足够的尊重。我们利用她的房间集体午饭已经够过分的了,哪里还能随意的大呼小叫。”mark靠在离cristina一尺之遥的墙壁上,压低了嗓音说。 听着小男生明显的讨好,cristina翻了个白眼,将手里的书阖上。然后,飞快地从penny兜里抢出个苹果,边嚼着边说道。 “mark,我才不在乎lenard会不会吵醒病人,我骂他是因为他妨碍到我读书了。你们知道神经外科有多复杂。我必须尽快读熟和这个病例相关的基本指南,这是我和drshepherd学习的好机会,绝不能放过。” “你……唉……”围坐着的三个实习医集体发出一声叹息。fionalin,果然是天生的外科机器。想从她身上找到软弱的人情味,不吝天方夜谭。 “我以为你会选心脏外科,毕竟你在这个专科上的天赋有目共睹。”被心仪的女孩奚落,好脾气的mark没有生气,只是苦恼地骚了骚头发。这届的实习医本来都笃定fionalin会选择心脏外科,为了不和她产生竞争,很多人甚至都主动放弃了跟心脏大神prestonburke手术的机会。 难道所有人对自己的定位都是如此吗?非得跟在burke屁股后面,做个贱兮兮的应声虫?mark的话惹得cristina一阵气恼,她 不耐烦地开口。 “我已经重申过无数次了,我未来的方向是……” “神经外科。我知道了。你又不是复读机,我们也不是老年痴呆,不需要一遍遍重复了,ok?”penny耸了耸肩膀,狠狠咬了口苹果。“大家只是觉得你这么放弃天分实在太可惜了。” “我不觉得有什么可惜。” cristina懒得再作解释。随便他们去瞎猜好了。自己的当务之急是以最快的速度迈进神经外科的康庄大路。 她想着,跳下窗台,轻手轻脚的靠近病床,半歪了头,仔细打量着女病人消瘦却温柔的五官。 “天才都是这样让凡人忌恨,肆无忌惮的浪费老天给的礼物。”lenard难得诗意的发了回牢骚,却发现cristina不仅理都不理,还自顾自的掏出手电,扒开病床上女子的眼皮观察,禁不住开始不平地嚷嚷,“fiona小姐,你太过分了啊!就算这个病人的家属3天还没出现,但并不意味着你可以没经过她本人同意就乱动她的身体!” “我只是做个小检查。既可以熟练技巧也可以增加对深度昏迷病例的了解。”cristina认真地记录着瞳孔的形状和颜色。“以前的实习医们都是这么做的。甚至还有人借此练习静脉注射。” “你骗人!”penny嘴里说着,身体却不由自主站了起来,她飞也似的拿出听筒,按在了女病人的胸口。“那我来听听她的胸腔状况。” “你们俩个!够了啊!够了啊!”lenard放下手里的三明治,健壮的胳膊硬生生□□两个女实习医中间,粗粗的五个手指罩上病人的手腕。“给我让个地儿,让我测量下她的脉搏。” 眼见着三个人挤成一团,很快的开始进行起全面检查。mark哭笑不得的僵在了一旁。 “傻小子,你那是什么表情。”cristina冷冷的瞥了下mark大张的嘴巴,“去查看她检测仪上的数字,比较她的心电图形。现在不学习,将来别怪我没有教你。” 被女孩瞪的心虚,mark叹了口气,无奈地拖着步子走到显示屏前。 “我觉得应该给我们的病人取个名字。”penny忙里偷闲,突然提议。“如果她的病例一直没有到,我们总不能老用那个女人来指代她吧?” lenard停下对口腔状况的检查,思考了几秒。 “也许我们该叫她维纳斯 ,因为她腰细,腿长,脸也漂亮。” “太俗气了!”penny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你就是个色狼,对着女人就不往好处想。我觉得该叫她martina,女战神,这样就能鼓励她战胜疾病,醒过来。” “恶,你以为你是文青?我都掉醋坛子里了。mark,说呢?”lenard作了个呕吐的动作,扯着雀斑男孩的衣领。 “我?”被点到名,mark有些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嘴唇。“你们认为zoe怎么样?希腊文的生命。” “不错嘛!”虽然自己的创意被lenard粗暴的否定,但penny不得不承认mark对名字的品味比自己强。她边点头,边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语忙着测量体温的cristina。“fiona,你看呢?她毕竟是你的病人。” cristina头也不抬的继续着动作。抽出温度计,将透明的水银管对准灯光,她半眯着眼严谨的分辨着数字。 “说啊!fiona,你不是这么无聊吧!” “不是我无聊,而是你们给病人取名的行为很无聊。”沉默了好一会,cristina才没好气地开口,“她又不是无名氏,只要多等等,她的家人总会出现,总会让你们知道她的名字……” “edra,我的妻子叫edra。” 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疏忽间打断了cristina的话。4个实习医猛地抬起头,目光不约而同落上房门口笔直挺立着的高大身影。 “dr……drburke!”mark第一个喊出口,他忙乱的将听诊器塞进自己的上衣口袋,被炭火烫到似的,从床边弹跳开来。 penny和lenard虽迟了一步,但也很快的回过神,纷纷收起手里的“家伙”,快速度地拉大与女病人的距离。 不一会,三个人便哆哆嗦嗦,低垂了脑袋,待宰羊羔般自动站成一排。 惟有cristina却仿佛被雷电击中,僵硬着身体动也不动。 burke安静的跨进房间,如同四个人并不存在。他径直走到床旁,缓慢的伸出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抚上女子的脸庞。 他眸子幽暗,映着绵长而细碎的哀伤,一寸寸目光里饱含难以言说的怜爱与酸涩。虽然女子毫无知觉的躺在床上,却好似她给了他继续站立的力量。 “她……她是你的……妻子。”几乎过了一个世纪 那么久,cristina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粗哑着嗓子,一字一顿的询问。 burke没有回答,只是细心的将女子的被角掖好,然后,又生怕她睡不舒服似的,将枕头轻轻垫高。 他的表情如此专注,他的动作如此轻柔,仿佛手下的是他在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cristina死死盯着他每一个细微的变化,拼命咬住自己的嘴唇,生怕一张口,就会忍不住崩溃。 他的妻子,burke口里的edra,竟然已经成为了植物人。 ☆、Didn’t we almost have it all bailey黑色的矮胖身影,匆匆跃进病房,但还来不及开口,便被眼前的一幕震到。 warren的三个实习医傻呆呆的靠着墙罚站;burke低着头,面色阴郁地检查妻子的身体状况;而那个天才internfionalin,则像丢了魂的木偶,愣愣盯着窗外,脑袋却不知神游到了哪里。 “你们在做什么?”bailey皱紧了眉头,大声地朝着实习医们怒吼。 墙角罚站的三个家伙被吓得一哆嗦,忙不迭的摆起了脑袋。 “我们……我们不是有意的,我们只是作普通的查体……” “我们不知道……那是drburke的妻子……”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这群胆大包天的混小子,不等他们说完,bailey便大致猜到了刚才的场景。这些笨蛋居然趁着burke的妻子陷入昏迷来练习查体。简直是不怕死地往枪口上撞。 “drburke,我代表他们道歉。我保证这种情况再也不会发生……”bailey顾不得痛骂这群没脑子的实习医,连忙低了头,诚恳的道歉。“我绝对会让ben好好收拾这几个人的。” burke表情丝毫未变,眸子里笼着淡到了极点的寒冷,他瞧也不瞧面前的神态各异的四个实习医,漠然的对着bailey陈述。 “安排我见shepherd,我想和他谈谈我妻子的病情。” mark、penny、lenard如释重负般争先恐后的逃出201病房,一踏上走廊的地板,三个人便飞也似的跑了起来。 “这里是医院,不可以跑这么快!”meredith温和的声音在几人背后响起。 他们连忙止住脚步,回头看看离那个可怕的病房已经很远了,才纷纷手抚着胸口,喘起粗气。 “你们怎么了?”mere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四个实习医。三个满脸通红,狼狈地上气不接下气;剩下的一个却好像梦游,眼睛都失了焦距。 “drgrey,您实在太不够意思了。”虽然meredith是主治且为人严厉,但因着她对fionalin莫名的喜爱,以至于同为四小强且在外科上颇有天赋的lenard,有幸跟她混得很熟,说起话来便难免带了些随意。“您明知道201病房的女人是drburke的妻子,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你们招惹了edra?”meredith蹙起了眉。没想到自己提醒晚了几秒,这些家伙居然就好死不死,得罪到了burke头上。 “我们只是对深度昏迷的病人很好奇,所以趁着午餐给她作个体检。”penny支支吾吾的回答着。 什么趁着午餐体检,什么好奇。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肯定是把人家的病房当餐厅,还将人家的身体作为练习对象了。meredith嘴角一抽,有种哭笑不得的冲动。想痛骂他们几句,眼前却不自觉浮现昔日和yang、alex、george、iz团团坐在植物人老者病房的地板上聚餐的情景。 那是多久前的事了,长远的仿佛上辈子,真让人怀念。 “哎……算了。burke不是个会和小大夫较真的人,你们以后小心就好了。”被回忆柔化了情绪,严厉的教训没能出口,meredith最终只是简单的提醒。一一扫视过penny、mark、lenard小鸡啄米似点着的脑袋,她蓦然发现人群里唯一的东方女孩脸色苍白,身体石头般半天没有动过一下。 “fiona,你怎么了?”她关切大于责备的问。 “我?”仿佛被瞬间惊醒,cristina瞳孔猛地一缩,看着meredith的眼眸突然重凝了焦距。“drgrey。您在这里?” “你被吓傻了么?我已经和你们说过半天话了。”mere以为她是因冒犯了burke的妻子,才紧张到丢了魂,于是刻意放缓了语调安慰。“丫头,别害怕,burke不会因为这种无伤大雅的恶作剧重罚谁。不过,你们要是担心再见到edra尴尬,我倒是可以和warren讲一下,不让你们负责这个病例……” “不!”三个实习医正为了mere的体谅点头如蒜捣,cristina却意外地提高了音调,几乎咆哮。意识到其他人投来的惊异目光,她才连忙降低了音量补充。 “我是说,我想跟进这个案例,这样我才有机会向drshepherd学习。对了,drgrey,您知道drburke的妻子是因为什么疾病才陷入昏迷的吗?” mere没想到她会坚持照顾burke的妻子,一时猜不透她的心思,惊异的看了她一会,才回答。 “是心脏手术失败。他的妻子2年前被发现患了冠心病,但由于曾经得过慢性肺阻塞,无论体外循环或非体外循环 作搭桥手术的风险都很大,靠药物治疗拖了1年。后来实在无法再耽搁了,她才接受了手术。但手术过程中,还是出现了肺栓赛,她大脑缺氧时间过长,脑细胞损伤严重,所以……” 这个回答显然大大出乎了cristina的预料。burke的妻子竟然是因为心脏手术失败才……而这世界上很难找到比burke更高明的心脏外科大夫……难道……是他自己…… 五脏六腑突然如同被虫啃噬般疼痛起来,cristina拼命地攥紧手指,再松开,再攥紧,再松开,来来回回好几次,仿佛才积蓄够了勇气。 “是……是dr……drburke执刀的么……”她的声音抖的好像风中烛火,飘忽着眼看就要熄灭。 “不是,”meredith摇了摇头,“听说是苏黎世当地的一位专家。其实如果burke自己上这台手术,说不定结果会不一样。” cristina绷紧的肌肉瞬间放松,不自主长出了口气。至少,至少不是他亲手害了他的妻子。 可是,为什么呢?才刚轻松了不到1秒的女实习医又蹙起了眉头。为什么burke不给自己的妻子动手术。他那样冷静的一个人,绝不会因为是至亲就丧失了执刀的胆量。还是说,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让他根本无法站上手术台。 cristina手抱着edra的病例,边仔细阅读着,边靠近201病房的大门。 诊断冠心病,开始只是胸骨后疼痛,后来出现昏厥,被送到医院,心脏造影结果显示左心室前壁心肌梗死,冠状动脉狭窄,血流缓慢。建议实施旁路移植术。但因为病人曾经患过慢性肺栓塞,考虑到手术中出现血栓的风险很大,采取了保守治疗。但1年后的造影结果发现90%的冠状动脉已经被阻塞,不得不立即准abg手术。尽管执刀医生尽可能的缩短时间,但术中病人仍旧发生了肺栓赛,导致大脑细胞缺氧坏死,陷入深度昏迷状态。 如果burke亲自执行这台手术,是不是edra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cristina合上病例夹,深深叹了口气。 事情已经发生,没人能够穿越时间,让一切从头来过。但,她内心深处总有个古怪的声音,隐隐的告诉着自己,burke是比那个医生更好的选择。那么,为什么他没有给自己的妻子最优秀的选择呢? “edra,我今天有没有和你说过,你很美丽?”清雅温和的男子嗓音 ,如轻风掠过松林,激起一阵好听的涛声。 cristina一愣,意识到嗓音的主人及主人倾诉的对象,不由顿住脚步,飞快地闪进旁边的病房。 “这里就是我一直提起的seattlegracehospital,哦,我忘记了,现在该叫做greysloanmemorial了。”透过门缝,cristina看见黑皮肤的男子宁静的半靠在床边,修长的五指将女子苍白消瘦的手牢牢包裹在掌心,广袤如水的眸子里是一片醉人的温暖。 “刚到陌生的地方,是不是有点紧张。你平时就爱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了事。但没关系,这次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所以,请你快点醒过来,别让我孤单太久。” 他轻柔的话里带着深不见底的宠溺,字字句句中隐藏的是无法言说的深情与思念。他放低了音调,恳切地呼唤。 “edra,我爱你。” “edra,我爱你”,简单的几个字,如刀刺进门后躲着的女孩的心脏。cristina张开贝齿,狠狠的咬住嘴唇,眼底涌上一阵酸涩。 那个人,居然会有这样的温柔。他那么骄傲,那么不可一世,但居然能为了妻子把自己降到尘土里去恳求…… 可惜,对象不是她。 cristina所认识的burke,总是冷漠大于热情,理智多过情感,总懂得如何一步步逼迫别人妥协,按照他规划好的道路前行。他从不曾请求,从不曾安慰,甚至从不曾在她清醒时说过他爱她。在她面前,他总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抵,完美无缺,不容置疑。 即使是在恋爱最浓烈的时刻,他也总有意无意保持着距离。他不许她操控他的人生,影响他的决定,阻碍他的未来。那时,她和朋友抱怨他冷酷无情,抱怨他不肯低头,抱怨他说不出一句温柔可心的爱语……却原来,不是他不会说,只是……他不愿说给她听…… 细微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一个男子的身影与cristina擦肩而过却并未察觉她的存在,径直进入了201病房。 “你知道,她已经陷入了昏迷,你说什么她也听不见。”闯入者显然也听到了burke的倾诉,略带感慨地开口。 “你又不是她,怎么知道她听不见?再何况,我也不需要她听见,我只是要她感受到我一直陪在她身边。”看清来者,burke恢复了惯常的冷漠语调,淡淡的站直了身体。 “derek,对edra的情况,你有几分把握?” 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derek挑了挑眉,思考了会,才再次开口。 “说实话,我没有把握。高颈段脊髓电刺激促苏醒术才发明了不过1年。而且更多用于颅内损伤的病人,对edra这种因手术缺氧造成脑细胞死亡的病例……”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只要我治好了webber的心脏病,并到greysloanmemorial任职,你就想办法替我妻子作手术。这是我们交换的条件,你知道,否则我不会留在这里。” burke冷冷的打断代理主任的话,不留情面的说。 “放心,我不会出尔反尔,我只是……算了,我会尽力的。”derek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却没有出口。“我把edra的病情告诉meredith了,她心细又善良,我打算破例安排她这个主治作edra的病床大夫。” “哦?她会答应?”burke卷起了尾音,并不热心的发问。“我以为凭她对我的怨恨,根本不屑于沾我的事情。” “她已经答应我了,不会把对cristina的情绪带到工作中。而且有她的配合,我的手术会开展的更顺利。另外通知你,我妹妹也决定和我联合开展会诊。对你的妻子,我不敢说一定医的好她,但至少能保证,你不会找到比greysloanmemorial能给与更高水平治疗的地方了。” derek眨了眨蓝色的眼睛,前面的话说的大气肯定,到了结尾却不自然放慢了速度。 “不过,有件事,mere很好奇。她逼我一定要问问你。当然,你也可以不回答……” burke勾起唇角,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难为他这个代理主任,昔日的同伴,却总被妻子和下属们欺负的可怜兮兮。 尽管得到了当事人的许可,但derek仍犹豫了许久,才迟疑着开口。 “mere,她想知道,你为什么不亲自给edra动手术?” ☆、Didn’t we almost have it all 病房突然寂静的好像坟墓,越来越稀薄的空气,让每个人的呼吸都不自觉急促。derek颇为紧张的观察着面前的老友,但却无法从那张英俊淡漠的脸庞上看出丝毫的情绪变化。 “preston,我知道这个问题太私人化了,如果你不想回答,我可以……” “因为cristina。” 凉薄的双唇突然轻启,吐出的答案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derek猛地一愣,来不及出口的话都被逼回了喉咙。 “你说cristina?cristinayang?这件事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接手苏黎世研究所后,你们不是就再没有过私人联系了吗?” 消瘦的人影并没有急着回答derek的提问,他将手指□□口袋,慢慢踱步到窗前。被百叶窗切割的阳光一缕缕照射在他的背上,如同一圈圈绳索牢牢禁锢着他的身体。 “我曾打算为edra亲自动手术。但手术的前两天,我接到了研究所的电话,他们告诉我,cristina搭乘的飞机坠毁了,她已经被证实遇难。” burke的表情一如往常地闲凉冷漠,声音淡然地仿佛正在讲述一件与己毫不相干的街头传说。 derek愕然缄默。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昔日的恋人竟在妻子手术前骤然离世。换做了他自己,如果addison出了意外,无伦mere得了多要命的病,他怕怎么也没信心为她执刀。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运?若然,那对burke,对他的妻子,未免太过残忍可笑。 “我理解了,对不起,burke我不该问,有时候悲伤……” 眼看沉默刀刃似地在两人间崎岖蔓延,derek颇后悔触碰老友伤口,连忙窘迫地扯着喉咙安慰。 “不……我当时倒没觉得怎么特别悲伤。” burke温文地打断derek的忏悔,他轻弹了下指尖,修长好看的手在空气里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我的确曾经爱过cristina,但她毕竟是过去时了。你了解我,我从不会允许过去的人或事,影响我现在以及未来的生活。” “那你为什么……没有进行手术?”被他平淡的回答刺的心一颤,derek不由停顿了几秒,才张的开口询问。 他早明白burke惯常了冷心冷情。只是原以 为cristina在他心中该有着不同于旁人的地位,毕竟他们曾差点共同步上圣坛。但现在看来,自己是高估了他对yang的感情,也许至于burke,yang仅仅是细碎时光中一道可有可无的背影,偶尔想起,恬淡或遗憾,却都不过无伤大雅的小波澜。 若不是因为悲伤,已经死去了的cristina又能如何阻止他为妻子手术呢? “我确实并不怎么悲伤,或者我以为我并不怎么悲伤。”似乎没听到derek的提问,burke微微蹙了眉,陷入沉思般,自顾自的叙述。 “只是进入or,接过手术刀的瞬间,我的右手突然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最初我认为自己是太累或太紧张,休息一阵就会好。但后来的事实证明,我错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连最简单的皮肤切开都做不到。 这样的我怎么可能为edra实施复杂的心脏搭桥手术?所以除了拜托别人,我想不到其他办法。” “你……”本该激烈悱恻的话,burke却说得毫无起伏。看着他萧索的背影,derek瞪大了眼睛,想挤出些什么,喉咙却仿佛被棉花堵住发不出半分声响。 对一个外科大夫没有什么比握不稳手术刀更残忍,更可怕,那是比结束生命还痛苦的灾难。更何况这灾难还让他失却了挽救妻子的机会,眼睁睁看着爱人尸体般躺在病床上,却无能为力。愧疚、悲伤、铺天盖地的恐惧,derek不敢想象面前的男人是如何度过那段艰涩的时光。 “也许人的身体比他的心诚实。”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的寂静后,burke再次缓缓的移动消瘦的身体,他有意无意地将脸隐入窗帘的侧影,似叹息又似总结的说道。“无伦你的理智怎么拒绝,它总会以它自己的方式表达怀念。” “老板,再给我来一杯。”cristina扬着手里的玻璃杯,醉眼迷离的高喊。 吧台后的胖男人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最终仍是无奈的拔掉了威士忌的瓶塞。这丫头有多倔强,整个酒吧里没人不知道,如果不给她倒满这杯,她今晚绝对会一直不重样的骂到天亮。 琥珀色的液体眼看就要流进女孩空了杯子,一只大手却突然握住了老板的手臂。 “她不能再喝了。”黑人男子坚定的档在了cristina和胖男人之间,嗓音不容置疑。 “warren?你来了!”仿佛终于盼到救兵,老板松了口气,忙不迭的将瓶子收了起 来。“你来了就好。快管管你的女朋友吧,fiona已经喝掉半瓶威士忌了。看她醉成这个样子,我担心她靠自己根本回不了家。” 随着老板的视线,warren看向俯卧在吧台上的年轻女孩。她脸颊酡红,猫一样眯了眼,漂亮的杏仁美目被酒精勾出了两道红红的细线。 不由自主叹了口气,warren架起女孩的胳膊,将她身体大半的重量依靠到自己肩头。 “你……你要干什么?”cristina斜了眼尾,口齿不清的抗拒。“我和你又不熟。” “不管咱们熟不熟,总之现在,你必须离开这里,跟我回家。”丝毫不理会女孩的挣扎,warren凭借着体力的优势,硬生生将她带出大门。 “呕!”才步出酒吧不到两米,cristina便一把抱住大树,控制不住的吐了出来。看她难受得仿佛要把胃都呕掉,warren叹了口气,伸出手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 “丫头。好了,这下舒服点了吧。”他刻意放缓了语调,轻轻地安抚着。“吐吧,吐出来就好了。” 顾不得回应他的抚慰,cristina低着头,持续的将威士忌混着晚饭一股脑排出体外,直到吐的只剩下胃液,她才勉强直起腰。接过warren手里的餐巾纸,她擦了擦嘴,感觉一度昏沉沉的大脑总算清醒了不少。 burke对derek那一番话,好像诅咒一样在她心底盘旋。 是她害了edra,是她害了edra。正是她的意外死亡让burke手抖到无法为妻子手术,才导致了edra今天悲惨的现状。 面对这个事实,也许她该感到一点点骄傲。渺小如微尘的cristinayang,竟能使伟大的drburke丧失执行手术的能力。她从未料到自己有如此的影响力。他虽曾说过,与她的爱长久而精疲力竭,但他也同样宣布爱他已有的幸福远胜过一切。没有人有力量摧毁他的家庭,他的世界。cristina本这样坚信着,所以才能牢牢限制住自己的心,再与他于苏黎世重逢之后,用理智将他抽离自己的生活轨迹…… 却原来,没有忘怀的不仅是自己。“如果你放下诱饵,我也同样会拼了命追求到底。”却原来,他的话不仅仅是为说服自己接替位置的谎言。也许对他来说,cristinayang不过代表了过去,但那过去却也刻骨铭心,却也早印记在了彼此的灵魂深处…… 但,那又如何?crisitina的嘴角不由勾起一个苍白的微笑。即使yang还活着,他与她之间也绝无可能,更何况yang的肉体已经化成了森森腐骨。此时此刻,他的心充满了,也应该充满了的,惟有他的妻子,那被他颤抖的右手,被突然逝去了的cristina,害惨了的edra。也许是因着愧疚,也许是因着爱情,但drburke的心已不是她能涉足的世界…… “丫头,你的表情很复杂,你这算难过,还是开心?”warren扶着她的身体,担忧的发问。 “严格说来,算种解脱吧。”cristina努力蠕动干涩的喉咙,挤出这句有点怪异的话。使劲扭过脖子,她将视线落上身侧的高大男子。 黑色眸子里盛着满满的关怀,他的手掌温暖而舒适,紧贴着她的皮肤,将那暖意一点点渗透进她本冷到极点的心。 “你不是不想再打理我了吗?”女孩勾着嘴,故意恼人的疑问。 warren一愣,抓着她肩膀的手不由一松,却又在她倾倒时,猛地握得更紧。 “我真不想再理你了。”warren近乎咬牙切齿的开口,手臂横过女孩不盈一握的细腰。“可看你醉的好像只傻猫,又怕你被别人占了便宜。丫头,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怎么办?”cristina诱惑的舔着唇。“自然是求我原谅你的无理取闹,恳切的表达你要同我重归于好的愿望了!” “你!”warren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让人恨的牙痒痒又止不住心软的神情。“你真要我道歉?明明是你对drburke……” “drburke是心脏外科神级的主治医生,我尊敬他,佩服他。但我对他的感情仅此而已。”提到那个名字,cristina的表情突然变得正经,语调严肃的打断warren的话。 “哦?”没想到她会如此斩钉截铁,warren仔细地观察着她琥珀色的眸子。那里面澄清而冷静,溪水里的碧玺般干洁的一望见底。 许久许久,warren长长吐了口气,收紧胳膊,将女孩拢进自己的胸口,让她的面颊贴近他的心脏。 “好吧。丫头,我信你,我道歉。”他终是如是说道。 ☆、With You Im Born Again1 cristina睡眼朦胧的从二层楼梯上走下来,跌跌撞撞的迈进厨房。厨房里一片阳光普照。黑皮肤的英俊男子正和她的同伴坐在餐桌旁,欢乐的聊着什么话题。 “丫头,你醒了?坐下喝点咖啡。我为你做了法式煎蛋。”warren揽过女孩,将热气腾腾的杯子塞入她冰凉的手中。 “fiona,我对你羡慕嫉妒恨。”penny的绿眸里满是羡艳。“为什么你能找到这种既英俊,又聪明,又体贴,还是我们上级大夫的男朋友,而我却只能和一群只有肌肉没有头脑的傻瓜胡混?” cristina靠在男友怀里,小心的啜饮着滚烫的咖啡,满足的嘘出口白气,然后才爱搭不理的回答。 “道理很简单,因为你自己就是个不长进的傻瓜!” “fiona!你嘴巴太臭了,我哪里傻了!”penny不依不饶的直起上半身。 “我倒认同fiona的看法,”坐在她对面的lenard拼命将嘴巴里的煎蛋吞下去,口齿不清的说。“反正我可不是那个一阶段考试考了两遍才过的家伙!” “我会考两遍,不是因为智商,而是我的身体!”金发美女气哼哼的从lenard手里夺过面包,恶狠狠的咬下去。 “身体?那麻烦你告诉我,你的身体是出了什么问题?”lenard好笑的反问,看着penny涨红了脸半天却吐不出一个词,得意洋洋的将面包抢回来,浑不在意已经占过penny的口水,囫囵吞枣咽下了肚。 “好了好了,马上就要迟到了。我要是没记错,penny,lenard,咱们三个今天要值早班。”mark有些不愿目睹cristina和warren亲密的画面,站在门边,快速催促着同伴。 经他一提醒,penny和lenard连忙草草结束手里的早餐,飞也似的拿起背包朝大门奔去。两人一面跑一面恋恋不舍的和warren道着别。 这么好吃的饭菜,这么温柔的上级大夫,fiona,就是为了我们,你也要一直和他交往下去啊。 诺大的厨房终于只剩下cristina和warren。 cristina懒洋洋的斜靠在椅垫上,却发现身旁的男朋友似乎有些局促不安。他将杯子端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重复了好几次。 “ben,你在干嘛?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实在看不下 去他的窘态,cristina终于直接发问。 “丫头,你不觉得我最近在你这里住的有些频繁?一个礼拜好像至少5天,我会在你的房子里过夜?” “嗯?”没想到warren说出这么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cristina一愣,脑子仔细算了算,察觉他说的不错。 “所以呢?”拿不准他的动机,cristina只好用反问一带而过。 warren好看的黑眸顿时染上几分明显的紧张,吞吞吐吐的结巴了好几分钟,才挤出句完整的话。 “所以……我认为……我们是不是时候,该搬到一起住了?” “噗”cristina忍不住一口咖啡喷出嘴巴,接着便被呛得剧烈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我……你……唉……”看着她憋红了脸,趴在餐桌上狂咳的惨样,warren无奈的抽出张餐巾纸,替她擦着嘴巴。 “丫头,我不是逼你。”等到女孩终于平缓了呼吸,warren压低了嗓音,温和的补充。“我只是希望你能开始认真考虑我们的未来。” 未来?和warren的未来。 cristina抓着纸巾的手指不自觉收紧。warren很温暖,像散发着热气的暖炉,尤其是这种寒冷的天气,会让自己会禁不住靠近。无疑的,她喜欢和他一起的感觉,轻松、开心、自在。可他是否就是自己决定要共度一生的那个人?cristina自问,至少目前,她没有把握回答。 和burke在一起,她是崇拜生爱慕,所以总是被动的被扯着前进。相爱、同居、结婚、分手。她从不是做决定的那个人。似乎只要burke认为对,她就必须服从。正是这种昏昏沉沉的妥协,让她渐渐失却了对自我的定义;和owen的爱情,则是感激夹杂着依赖,她仿佛个任性放肆的女孩,享受着owen对她所有的包容,呵护她的脆弱,支持她的成长,陪伴她从青涩走向成熟。 可无论是burke,还是owen,专业以及人生的历练上都远远超过自己。他们既是她的伴侣也是她的导师。在很多关键时刻,正是靠了他们的帮助,cristina才能顺利度过难关。hanna曾讽刺她,有喜欢收集外科大拿的癖好。从某种角度上,这女人也许并没有说错。敬仰对cristina,从来都是爱情滋生的沃土。 可warren呢? 她对他是一种全新的感觉。似朋友,似爱人,完全的平等,甚至有时还会高他一筹。自己的确被他的英俊、聪明、体贴吸引,相处起来也确实欢乐、开心,但不知为什么,总少了那么一点想去依靠他的踏实感。 这样的感情能走多长,走多远?cristina没有经历过,也无从获得信心。所以至少现在,她不愿多想,也避免多想。 “ben,我不是讨厌和你住在一起。只是同居对我来说是件非常慎重的事情。我需要好好考虑考虑。”面对这个重生的自己第一个心动的男子,cristina不希望敷衍。她挪开纸巾,认真地说着。 “丫头,对这段关系,我也非常慎重。”warren直直看进女孩琥珀色的眸子,一字一句沉稳而清晰。“我以前和bailey有过一段婚姻,很可惜没能走到最后。说实话,这段婚姻让我筋疲力尽。我本打算再也不轻易踏入任何的亲密关系。但老天让我遇到了你。fionalin。看着你,我禁不住心跳,好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我想和你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我希望每天起床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你。” “ben……”首次听到warren如此坦诚对自己的感觉,cristina禁不住低低呼唤。 “好了,好了。我说过不逼你,就绝对不逼。让我们说点别的。马上就到情人节了,你猜我有什么安排。”warren微笑着握住女孩的手,转移了个话题。 “鲜花、晚餐、礼物。约会宝典老三样。”见warren不再执著逼问,cristina放松了心情,一本正经地扳着手指计算。 “你呀连装糊涂都不会,真不可爱。”warren将女孩揽进怀里,笑点着她的翘鼻头。“好吧,就按照我们女王的指示。先送鲜花,再带你去餐厅大吃一顿,最后是礼物。不过,我提前告诉你,这个礼物可是无价的。因为它就是你男朋友我,greysloanmemorial的头号住院总医师,陪你这个小实习生共度春宵!” 又是一个痛苦的36小时。cristina拖着沉重的步伐,几乎是爬着向更衣室走去。肉体或许年轻,但她精神上已经是个40多岁的老女人了!老到再也受不住这种非人的折磨了。 我需要休息,我需要踏踏实实享受更年期,而不是这样被迫的返老还童,经历实习医的二茬罪。 cristina在心里默默呐喊着,用最后一丝力气推开更衣室的大门 。 “damnit。”一对男女裸着身体正大战的酣畅淋漓。cristina连忙闭上眼睛。老天可怜,她还不想长针眼。 “lenard!换个地方,这里是公众场合!” “什么……什么公众场合。”健壮的种马大声回敬,身下的动作不停。“今天是情人节,我正在安慰没人陪伴的护士那颗孤独的玻璃心!别打扰我们,否则我就把你在家里的所有怪癖都抖落出来。比如,你洗澡时……” “stop,stop!”cristina没好气地打断lenard的恶意八卦,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自己的储物柜前,拿出自己的衣服和皮包。然后“砰”的关上大门,将那对喘得销魂的男女留在身后。 就算我怕了你!但是,你不会得意太久的。等会儿penny来了,绝对会好好收拾你。 虽然用精神胜利法暂时安抚了自己受伤的心。但低头看着手里的紫色衣料,cristina却有些郁闷。为了准时赴warren的烛光晚餐,她把礼服带到了医院,打算下班后直接换上。可那匹讨人厌的种马独霸了更衣室,她该去哪里换衣服呢? cristina发愁的来回踱着脚,突然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 cristina瞥了眼病床上面容安详的女人,以口型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如果有别的可能,她真的不会选择这里。可眼看约会的时间就要到了,她却还穿着实习医蹩脚的手术服。上帝,她不想在和warren的第一个情人节上迟到。 请原谅,我绝对没有半点冒犯的意图。她在心里再次默念,然后飞也似的将浅蓝色的套头衫从头上扒下来。 当她好不容易把上身塞进紫色礼服,尝试着拉上背后的拉链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在门外响起。 可怜的女实习医瞬间石化,半裸着身体吓得忘记了行动。不可能,谁会在这样一个夜晚造访个陷入深度昏迷的病人。cristina的大脑完全混乱,半天整理不出靠谱的头绪。 脚步声眼见越来越近,她几乎都能听见手碰触门把的声音。 没有时间逃跑了,再这么下去非被发现不可。cristina的心脏突突的跳动着。蓦然,她张开洁白的贝齿,一口狠狠咬住樱唇。算了,走一步看一步了罢。 猛地抱起散落在地上的手术服,她顾不得拉到一半的拉链,敏捷的跳 到窗口,将自己娇小的身体整个躲进窗帘。 几乎在她藏好的同一个瞬间,201病房的大门被从外面推开。 ☆、With You Im Born Again2 是burke!透过窗帘的缝隙,cristina清清楚楚看到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联想到自己目前的状况,她的脸涨的通红。要是让burke看见自己这幅模样,还不如叫她直接去死来的好接受一点。 刚进门的burke显然无法体会cristina此时的心情,他沉着的迈着步子,径直走到妻子身边,弯下腰,将一把艳红的玫瑰放在她的床头。 “情人节快乐。”他的嗓音低沉、醇厚,唇边勾起个温柔清淡的笑容。“你最爱的玫瑰。” 他轻轻靠坐在床边,将妻子的头挪到自己胸口。 “我昨天和孩子们通了话,她们在外公外婆那里过的很好,还让我代问你快乐。另外,亲爱的,你看我没有忘记我们的惯例,情人节17朵玫瑰,祝愿我们相互陪伴走完一生。” burke用修长的手指掠过妻子滑落的发丝,灵巧的将它别在她耳后。 “已经十年了,这是我们度过的第十个情人节。还记得你送过我的礼物吗?你亲手中的向日葵,你花了2个月编制好的围巾,最窘的一次,你居然把自己的头发烧成灰融进泥土中为我烧制酒杯。edra,你总是这么突发奇想,层出不穷的给我带来惊喜。” “所以,麻烦你让我再惊喜一次好不好?快点醒过来,一起回我们的家,别再让我这么孤独下去了。” burke说着,将脸深深迈入妻子的颈窝,似乎正用心嗅着她发间甘甜的香气。那表情如此专注,如此温柔,以致窗帘后cristina的心突然被猛地一刺,尖锐的疼了起来。 她手里抱着的蓝色套头衫不自觉划落。衣服磨擦过地板,发出阵细碎的稀疏声。 被这声响惊动,burke的身影明显一僵。他环抱着妻子,警觉地抬起头,在房间里四下张望。 cristina慌乱的用手捂住了嘴巴,努力屏住呼吸,一遍遍祈祷他的目光不要扫过自己。可惜人算不如天算。burke很快便搜索到窗帘下露出的那抹蓝色。 “不管你是谁,我给你3秒钟,自己走出来。” burke沉着嗓音,冷淡的命令。根据那块布料,他已经猜到了闯入者的身份。实习医的手术服,不知是哪个楞头小子擅自进入了妻子的病房。 cristina的牙齿几乎将嘴唇咬的出血,僵持着站了不到1秒,她便清醒地认识到绝无自这自找的困境中逃脱 的可能。既然如此,长痛不如短痛。她索性心一横,双手抱胸,从窗帘后走了出来。 近乎半裸的美人猝然出现在burke面前,他惊愕的绷紧了下巴,再没有想到闯入妻子病房的会是这个女孩。 他的视线无意中下移,映入眼帘的是大片暴露在空气中的白嫩皮肤。紫色的礼服堪堪挂在女孩肩头,但却几乎起不到任何遮挡作用。年轻而妙曼的身躯如泼溅出的牛奶,由欲盖弥彰的手臂间倾泻而来。 四周的温度瞬间被提高了几倍,稀薄而灼热的空气让burke的呼吸渐渐开始不规律。他难得慌乱的撇开眼神,尴尬的不敢直视离自己1步之遥的女人。 “drlin。”特意略去名字,而改称姓氏,burke惯常冷漠的嗓音里居然带了抹微颤。“你…为什么在这里。” cristina感到自己的脸颊就快烫到能烧开水,但不愿在他面前示弱,女孩强迫自己抬起头,看进男人的眼眸。 “我……我在换衣服。” “换衣服为什么不去更衣室?” 他蹙着眉,用不稳的声音责备。 “更衣室……嗯……被人占了……”cristina想了想,给了个含糊的答案。 burke挑着眼角,有些奇怪地望了她一眼,但刚一接触到她礼服外露出的细白肌肤,连忙又移开视线。幸好他不是greysloanmemorial的新人,略微沉吟,便意会到她话里的含义。顿时,他的眉头皱得更紧,轻启双唇,好像要说些什么,但对着半□□着的女孩,最终没能成言。教育实习医懂规矩是主任的职责,和他这个主治无关。更何况是在这种尴尬的情形下。 病房里的气氛怪异到了极点,一男一女相对而立,视线不自然地彼此交错开,僵硬着进退不得。 “你是打算继续,还是……”良久的沉默后,burke吐出这么句模棱两可的问话。 cristina的脸红的简直要滴下血来。她实在不想求助于面前的男子,但又不能就这么走出房门。思前想后,她不得不嗫嚅着,低了头。 “如果你能……嗯……转过身。我想……把衣服……嗯……” burke一愣,立刻从床边站起来,背朝女孩,大步迈向门口。 望着他被夕阳拉得长长的背影,cristina羞惭的只想死掉。冷风吹过窗缝,激起女孩皮肤一片 冰凉,逼得她再次意识到自己礼服的领口此时大开到了何种程度。虽然burke不过匆忙一瞥就移开了目光,但只怕她的身体已然被看光了大半。 cristina拼命地把手伸向背后,想要将礼服的拉链扣好。可惜她的胳膊到底短了几寸,怎么也拉不到最上沿。越着急越紧张,冷汗眼见着自她的额角划落。 “砰!”用力过猛之下,她不小心撞到了监控仪。 burke闻声,直觉的回头,不料却正正好映了满眼的雪白。少了手臂的遮挡,女孩胸部滑嫩的肌肤,简直是呼之欲出。 黑人主治才恢复正常的肌肉又不自觉绷紧。他握了拳头,本想立刻调转视线,却发现cristina手忙脚乱中,几乎将紫色礼服扯破。 再这么下去,她就要在自己面前□□了。burke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得已用手指在空气中划了道弧线,指示她转过身去。 领会到burke是想帮助自己拉好拉链。cristina顿时觉得从脚趾到头顶都红得好像煮熟的虾子。她恨不得能马上凭空消失在空气里,或者被瞬间转换回原来那个可能已腐烂的尸体。但现实却是为了不一辈子待在201病房,她只能别无选择地的旋转了180度。 他早看过我的裸体不下几百次了,多这一次也不算什么。女孩在心里默默叨念着,努力劝服自己没必要感到羞愧、紧张。 可当一只冰凉的手指蓦的触上她□□在礼服外的肌肤时,某种酥麻的刺激,如电流,随着男子指腹间温热而略带粗糙的触感,飞也似的窜过她的背部。 cristina捂住嘴,无法克制的轻轻一颤。 “怎么了?”burke低沉地询问。 女孩使劲摇了摇头。她再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庆幸,男人看不见她的脸。仅仅指尖的触碰,她便激起如此激烈的反应。她厌恶极了自己的轻浮不自重。 “没什么,drburke麻烦你快一点。”她咬着唇的牙齿又更狠了几分。 于是,burke的手指不再犹豫,流畅的在她的背部移动。“刺啦刺啦”礼服的扣链伴着清脆的响声很快被收紧到尽头。 眼见任务完成,他立刻礼貌的后退了一步,与她隔开安全的距离。 “好了。”burke淡淡的宣布,不再看她一眼。 “谢谢你……”cristina从牙缝里挤出个感 激。匆忙抱起地上的手术服,恨不得立刻离开他的视线。 “你这么急是要去哪里?”她的手刚触上门把,身后突然传来悠然的询问,低沉的声音已恢复惯常了的冷淡。 没料到他会关心自己的去向,女孩顿了顿,思考片刻后,回过头,决定照实回答。 “我和warren约好了7点半一起晚餐,但正赶上我今天值班。为了不迟到,所以才不得不……嗯……尽量节约时间。” 情人节的约会?听到warren的名字从她口中说出,似乎有什么东西在burke的眸里一闪而过,但还不待cristina捕捉,黑人主治便已将脸巧妙地侧入阴影。 他快速的看了眼腕间的手表,不容置疑的下达命令。 “快要7点了。我开车送你去餐厅。” ☆、With You Im Born Again3 “没想到warren会挑这家店。”黑人主治手扶着方向盘,勾起了唇角。 “嗯?”cristina不明究竟的随着他的视线,打量着不远处的酒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为什么她看不出来。 “没什么。只是我住在西雅图时,也常来这里吃饭。”将女孩的迷惑看在眼里,burke随意的解释着。 果然是个土豪!cristina偷偷在心里腹诽。只从外观装潢就能猜到这店有多贵。他还能常来?看样子,他在greysloanmemorial时捞了不少钱! “我就送到这里,你自己进去吧。”burke侧过身,绅士的为女孩推开车门。 随着他的靠近,一股熟悉的古龙水味冲进cristina的鼻腔,她的心又是一颤,连忙逃避似的迈出车厢,以最快的速度朝酒店大门走去。 为什么今夜的自己如此脆弱,轻易就被撩拨到心绪不宁。肯定是因为刚才那幕尴尬事件,要是自己不选择在edra的病房换衣服就好了。cristina攥紧了手指,气愤地自省。 没想到她思绪陷入过深,一个不留意差点被门槛绊倒。 “小心。”领位的服务生善意的提醒,及时扶住了她向一侧倾倒的身体。 “我没事。”她厌恶的立即甩掉胳膊上的手指,现在的她再也受不了一丁点男人的碰触。“mrwarren订的位。” “哦,mrwarren,桌号12,靠窗的第2个。”服务生没有注意她的失常,依旧礼貌的招呼,并尽职尽责的将她领到座位。 warren还没到。 看见空着的椅子,cristina不知为何松了口气,似乎在感激老天给她留了足够的时间整理散乱的情绪。她把包放在桌子上,一面调整呼吸,一面好奇的打量四周。 因为是情人节,大厅里的位子几乎全被订满。一对对情侣、夫妻在悠扬的背景乐下,甜蜜、愉快的共进着晚餐。 嗯,情调不错。cristina不甚认真地评价着。装潢也还算有品味。棕色的落地窗帘,仿古的羊皮灯笼,最特别的是每个铺着白色棉布的桌子上都放了个梯形的小台灯。 等等,这里看起来很眼熟,难道自己曾经来过? cristina半眯起了眼睛,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一向不在意所谓的就餐环境,高雅不高雅 ,安静不安静对她来说都不如味道重要。所以常常是别人讨论大厅独特的装饰时,她只管低着头猛动刀叉,基本上连台布是什么颜色都记不太清。 可即便如此,这家餐厅若还能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那么她一定曾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cristina转动着眼珠,陷入沉思。 到底是什么事呢?当时她是和谁在一起,又作了什么…… “呼,呼!”粗重的喘息声突然打断了女孩的冥想。 crisitina诧异地掉转视线,发现邻座的男子突然莫名从桌旁站了起来。他眼神发直,脸色通红,张着嘴似乎要说什么,但话还未出口,便在周围人们惊愕的目光中,一头栽倒在地板上。 “天啊,这里有医生吗?有人是医生吗?”女人尖利的声音紧接着震耳欲聋地响起。 cristina一愣,直觉这个场面令她熟悉到惊悚。某个久远的过去,自己好像就曾和某个人,坐在这个餐厅里,听到这样的呼喊,然后同时扔下手里的餐巾,大叫着…… “有的,我就是医生!” cristina惊愕的看着不远处,几乎和自己同一时间起立的黑皮肤男子。 “drburke?你不是走了吗?” “我只是留下来吃晚餐。”burke简单的解释了一句,便甩开修长的腿,飞快地跨过人群,朝倒在地上的男子奔来。 他利落的蹲在cristina旁边,用手撑开男子的咽喉仔细察看。 喉咙里没有异物。 “他不是噎住了,我看得很清楚。”才刚发出尖叫的红衣女人紧张的宣布。 burke淡淡的挑了下眉,没有回应,转而问正抚着男子手腕的cristina。 “他有脉搏吗?” “是的,快速但不规律。” 恐怕和心脏有关,burke盯着病人愈见苍白的面孔,沉默了几秒,突然猛地拉高他的胳膊,半眯着眼观察他的手。 “lin,看看这个,他手指的长度。” “天,至少有6寸,marfan综合症。”随着他的动作,cristina惊讶的开口,但话一出喉咙,心头不知为何又升起股异样的感觉。 “没错,没错。他得的就是这个病。”一直候在旁边的女子终于逮到了插话的 机会,急不可耐的嚷道。“我和他刚结婚时,他就因为这个病倒在餐厅的地板上,不省人事。当时我吓坏了,幸亏有医生在场,救了他的命。你们知道吗,那天的场景和现在几乎一模一样。也是一男一女两个大夫,男的是位高个子的英俊黑人,女子是个东方……天……” 女子说着说着,突然伸出手,捂住了嘴巴,眼睛里闪过不可置信的光芒。 “就是您,当时就是您……drburke?我没记错吧,就是您和您的女朋友十年前救了我前夫的性命。” “至少现在我不用问您是谁,这个蠢问题了。”红衣女人对着burke勉强挤出个笑容。 “很好,所以我们节省了不少解释的时间。”burke站直身体,沉稳地擦拭着手指上的血迹,面无表情的回应。 “我已经给你的……嗯……前夫做了开胸动脉急救,但他的血管壁太脆弱了,必须用救护车送到医院,拍过ct后立即手术。” “我和急救中心通过电话了。”cristina快步从门口走进餐馆大厅,扬了扬手机。“救护车马上就到,我提醒他们要注意保持氧气管通畅,并且多带一支经脉注射器。” “谢谢,实在是太感谢了。”女子紧紧扯住肩上的围巾,声音颤抖的重复着。“drburke,要不是你和你的女朋友……哦,现在一定已经是您的夫人了……要不是你们,我的前夫就……老天,你们夫妻一定是上帝派来的天使,一连两次救了jack的命……而且还是在今天,这个我和他决定重新在一起的日子……” 女子热切的絮叨让cristina禁不住脸颊发烫。女朋友?夫妻?她和buke?这女子明显是把自己错认成了过去那个cristinayang。不知如何反应这尴尬的场面,她只得偷偷地挑着眼尾,扫了下身旁高大的男子。 “你认错人了。”burke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温文尔雅、不急不缓地打断女子的话。“这位大夫不是那时的女医生。” “哦?”红衣女人抬起头,诧异地辨认着cristina重生后精致面孔,过不到10秒,她便不好意思地勾起个充满歉意的微笑。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一急看差了。虽然都是东方人,但那位女医生没有您长得这么漂亮,而且十年过去了,她也不该有您这么年轻。都怪我,总觉得一切都是老天注定,所以一看到burke医生,我就想当然的把您当作了当年 他身边的那位……” “没关系,没关系。”burke轻易的否认让cristina喉咙不自觉发紧,她心不在焉的回答着。“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对您今夜可能只是个偶然的插曲,但我,却差点以为命运跟我和jack,开了个残酷至极的玩笑。” 女子说着,用颤抖地手指捂住了自己褪尽血色的嘴唇。 cristina的心因她的话蓦然闪过一抹悸动。 “您是说……您和您的前夫……” “是的。”红衣女子点了点头,精疲力竭的倒在椅子上。“都怪我们当年太年轻,太自负,不懂得珍惜,谁也不肯为谁改变。争吵之下离了婚,一分开就是整整十年。要不是前段时间共同的朋友过世,使我们在葬礼上相遇,可能这辈子再也不会见面。 葬礼之后我们聊了很多很久,竟发现对对方还有强烈的感觉。我们决定重新开始。这再一次的机会让我们终于明白,原来彼此才是真正的灵魂伴侣。就在今晚,jack再次向我求婚,而我已同意嫁给他。” 女子强撑起被焦虑和哀伤勾红了的眼睛,看向安静的躺在临时担架上的男子,眼神缠绵悱恻。 “所以,谢谢你们,让我没有把失而复得的他再次弄丢。” 失而复得?cristina绷紧了面颊。自己是不是该羡慕她的好运,居然能将错过的爱找回。而不像这世上大多数的人,经历了暧昧的开始和完美的过程之后,引向的却是无果的结局。 眼前的人和景都与十年前不差分毫,一时间cristina竟觉得仿佛做了一场大梦,光阴不曾溜走,一切都未改变。老天或许真的是注定。注定了她和burke再次走进这熟悉的酒店,再次拯救了相同的生命。只是这份绵长的牵绊,不是为了他们,而是为了成全眼前这对爱侣的破镜重圆。 救护车的警笛声在窗外响起。burke协助门童打开大门,指引急救员将昏厥的男子放上担架。 回头望了望cristina犹自僵硬的身影,burke停顿了几秒,才开口问道。 “lin,我现在要回greysloanmemorial。你要和我一起吗?” 被从沉思中突然惊醒,cristina张开红唇,直觉的想要如当初一般,给出毫不迟疑的肯定答案。 可偶然低了头,她却自餐厅的地 板上瞥见自己的倒影。紫色的礼服,精致的妆容。 她是fionalin,而不是当年那个忐忑不安着该穿那条裙子赴约的yang;她要见的人是warren,而不是那个偶然才让她知道不吃红肉的心脏外科天才;今天是她和warren度过的第一个情人节,而不是和某人局促不安的首次约会。 “不,我不去了。”cristina坚定的摇着头,绝不允许自己再次踏上相同的旧日轨迹。“我要等warren。” burke没有出声回答,只是了解似的点点下颌,仿佛刚才的邀请不过源自他良好的礼貌教养。 “祝你们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留下一句淡淡的祝福,他利落地转过身,绅士地搀扶着近乎虚脱的红衣女子,很快消逝在夜色中。 ☆、With You Im Born Again4 “你说什么?你不能来了是什么意思?”cristina举着手机,对着话筒咆哮。 “对不起,fiona,我真的有事……” “有事?你一再逼我不许迟到,让我保证一定准时。可最后你自己居然……告诉我,warren,到底是该死的什么事让你不能赴约?” “我……”电话那头,warren的声音里充满了歉疚,他吞吞吐吐了半天,却似乎有着难言之隐。 “亲爱的丫头,总之是我错了,我道歉。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为什么warren不肯直白的告诉自己原因?如果是临时来了急诊病人,同样身为医生的cristina,绝对能体谅男友的矛盾。可他这样欲盖弥彰,遮遮掩掩,反倒勾起了女孩滔天的不满。 这糟透了的夜晚已经把自己整治的近乎崩溃。先是lenard霸占了更衣室,好不容易找到地方换礼服,刚脱到一半burke却突然闯了进来,她不仅被看的彻底还羞耻的不得不依赖那个男人才能穿戴妥当。可来到约会的餐厅,屁股还没坐稳,昔日的病人就倒地不起。逼得她只能同burke联手上演了场老电影回放。 好不容易将所有一切挨过,她苦候的男友,竟然告诉她,自己不能来了。 “ben,给我个原因。我必须要个原因。”cristina难得不依不饶的追问着。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发疯了。 一个孩子的哭声突然从听筒传来,某个熟悉的女音正断断续续的哄着。 “tuck乖,马上就不疼了,再忍忍,再忍一下下。” 是bailey,那个声音是bailey! 怒火山洪爆发般自cristina胸口崩裂,她无法遏止的狠狠攥紧了掌心里的手机。 “warren,你和谁在一起?” 她尖利的质问。 “我……”男友却继续迟疑。 “快告诉我,你到底和谁在一起?是不是drbailey?” “fiona,你听我解释。tuck临时出了状况,我不得不……” “应该不得不的是他的亲爹,而不是你这个离了婚的继父!”cristina气到口不择言,“你马上给我回来。” “我不能……fiona,我不能放mrianda一个人,我不忍心 ……” 她是一个人,难道我就不是吗?我一个人情节人傻傻的枯坐在餐厅,你就忍心吗?cristina咽了口口水,试图润泽干渴的喉咙。 “warren,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餐厅来,我等你。” 听筒另一端回应她的是一片长久的沉默。然后,“啪”的一声,warren挂断了电话。 cristina不可置信的对着“嘀嘀”的忙音。身体筛糠般战栗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生命里的男子总把别人看的比她重要。总习惯性的将她留在原地。够了,真的太够了。 她旋风似的自椅子上站起,扯着皮包,愤怒地冲开餐厅大门。 “drburke在哪间手术室?”cristina对着护士台,气喘吁吁的问。 “drlin?你不是已经下班了吗?”正为情人节不能约会而苦恼的小护士,发现才刚离开医院的女实习医竟然去而复返,不禁愕然的看直了眼。“回来干嘛?你不是和drwarren约好了晚餐吗?” “我现在没心情提这件事。”cristina不耐烦的蹙紧了眉毛。“请你直白地回答我的问题。drburke在哪间手术室。” 将女孩恶狠狠的表情看在眼里,小护士偷偷的吞了口口水。这么凶?难道和drwarren吵架了?傻瓜才会在这个时候触这个出了名不好说话的女实习天才的霉头。 “2层第一间。”飞快地低头瞥了下纪录本,小护士只想送走这尊瘟神。“marfan综合症病人的心血管瘤移除手术。不过,还没正式开始,因为今天是情人节,值班的住院医人手不够,drburke交代了通知drkepner赶过来。” 仿佛生怕她再找碴,小护士索性一古脑把目前了解到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暂时不用通知了drkepner。”cristina边脱掉紫色礼服外的黑色披肩,边拿起桌面上的话筒,强硬地递到她手里。“麻烦让drburke考虑下,我是否能代替april协助他手术。” cristina刷干净双手,戴好口罩,迈着大步走进玻璃隔离门。 手术灯强烈的光线,把整间or照的如同白昼。穿着深蓝色衣服的男子,沉稳的盯着crsitina渐渐靠近的身影。 “我以为你决定留下来和dr warren约会。” 男人的声音清冽冷淡。 “我也以为我会留下。可很显然我改变主意了。”cristina状似无所谓的说道。“谢谢你同意我参与你的手术。” 男子挑了下眉,与衣服同色的口罩挡住了他大半的表情。 “没什么。我不过认为比起drkepner,你更适合协助我完成这台手术。毕竟你在现场同我一起实施了急救。” 作任何决定都基于理智,绝不让私人感情影响了判断。果然是drburke的典型风格。cristina耸了耸肩膀,自动站到了副手的位置。 “好了,手术开始。”burke收回目光,低沉却清晰的命令。“10号手术刀。” 实在太爽了。cristina指示护士帮她用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感到自己情绪极度亢奋。聚精会神地在手术台旁站了整整5个小时,虽然腰疼得快要折掉了,但精神上却畅快淋漓到了极点。不得不说和drburke一起上手术,对她来说,一直是这世界上最享受的事! “错过了约会,但你看起来却似乎很开心?” 从透视镜上抬起头,burke观察着女孩被兴奋染得通红的面颊。 “哦?”没想到他会留意到自己的情绪,cristina有点不好意思的转移了视线,却恰好瞥到他头上橘红色的手术帽。很多年前,他因为找不着幸运帽而不肯上进or的场景突然浮现在自己的头脑里。 “扑哧。”想到自己如何用藏起来的一顶帽子胁迫他将georgeomalley赶出公寓,女孩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我的话有这么好笑吗?”黑人主治不甚认真的询问。被女孩发亮的眼眸惹得微微弯了嘴角。“怎么我自己找不到嘈点?” cristina笑得越发开心,白皙的脸庞难得的布满红云,健康可爱的好像只熟透的苹果。 “没有,我不是笑你刚才的话。我只是……只是……很高兴。好久,好久没做过这么棒,这么痛快的手术了!” “痛快的?”burke眼里闪过一抹温暖的揶揄。“很少听人这么形容外科手术。我以为你会怪我毁掉了你和warren的情人节。drlin,作为赔罪,你现在想不想来点更痛快的事情?比如,亲手锯开胸骨?” “嗯?”cristina呆愣 的自burke手里接过亮闪闪的钢锯。“你确定?我不过是个实习大夫?” 这次轮到burke被女孩迟疑的发问逗笑了,他扬着唇,笑容疏朗动人。 “放心,我在旁边,不会让你有机会伤害到病人的。” “刺啦啦”,锯齿据过骨头的声音让普通人听起来就不寒而栗,但对cristina这个手术狂人,却简直不吝最美妙的音乐。她开心地动作着,就差哼起小曲。 “在这里,要放慢速度。”burke修长的手指握住她的手,耐心的指导着她的节奏。 一点一点,病人的心脏显露在女孩面前。那红色的突突跃动着的物体,让她不禁有种想要捏在掌心里的渴望。 “很好,作的非常专业。”burke难得真心赞赏,微微点了点头,他示意cristina和自己交换位置,准备开始切除肿瘤。 “非常感谢!”女孩压低了嗓音,一面放下锯子,一面诚恳的道谢。 “这是你应得的,作为一个实习医你刚才的技术老道精湛的让人吃惊。”burke以为她是在回应自己的称赞,随意的说着。 “不。”cristina摇了摇头,直觉地开口。“我是想感谢您,让我度过了这几年来最棒的情人节!” burke拿着手术刀的手一颤,血疏忽从指缝间渗出。他才刚还神采四溢的眸子不知为何突然黯淡下来,甚至连唇旁那撇温和的笑容都一并消失无踪。 “该死。”他低低的咒骂,语气急迫地命令。“快,把棉垫递给我。” “drburke,我来……”cristina拿过棉垫,就要帮burke止血。 “drlin,麻烦你靠后。” 以胳膊冷淡地隔开女孩的身体,burke坚决地阻止了她的靠近。然后,仿佛故意忽略她伸向自己的手臂,他转而接过护士递来的棉垫,并飞快地按压上手指。 “drburke,如果需要,我可以替您执刀……” 没有在意burke微妙的情绪变换,cristina只顾担忧他持续滴着鲜血的食指,仅只看着那一片侵满纱布的深红,她的心就隐隐作痛。 “用不着,你只要管好自己,别妨碍我就行。” burke的声音越发冰冷。他草草包扎了下伤口,换上了一副新的手套。整个过程里未曾看过cr istina一眼。 女实习医咬住嘴唇,感到委屈以及莫名奇妙。几秒钟前一切都还美好、和谐。怎么突然就来了个大逆转。就算burke不小心伤到了手指,那也自己没什么关系。他干嘛摆出一副疏离的态度? “现在继续。”burke淡淡的吩咐着,重新拿起手术刀。 手术灯下,他的侧面如希腊雕塑般俊挺而冷酷,额前一缕发丝投下的阴影,巧妙地挡住了他眼眸里的情绪。 感受他周身散发的拒绝味道,cristina郁闷的蹙着眉,一语不发的站到了人群最后。 ☆、With You Im Born Again5 “drburke!”女孩清脆的声音在burke身后响起。burke的身体一僵,停顿了几秒,才缓慢回过头。 “你为什么还没有回家?”burke语气淡漠地问道。 “我做错了什么?”没有被他刻意的疏远吓到,cristina直白的开口,一双漂亮的杏仁大眼毫不退缩的望进他的眸。 “嗯?” “请您坦白的告诉我,为什么在手术的后半段突然阻止我参与,难道是我的做法出了问题?还是我的什么行为冒犯到了您?” cristina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保持毕恭毕敬的追问。她这个人,一辈子也学不会假装糊涂。如果不弄清他态度转变的原因,只怕自己今夜都无法成眠。 burke的身形更僵,绷紧了下巴,半天没有发出声音。他的表情淡漠,眼睛里却闪着些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cristina娇小的身子正正挡在他面前,一寸不让的盯着他棱角分明的脸。 良久的仿佛一个世纪的沉默后,黑人主治突然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揉上额角。 “fiona,你能不能不这么固执?有些事情不是非得追究到底。” “drburke,不好意思,我天生就这样。无答案,毋宁死。” cristina一字一句的回答。 burke紧绷的面颊微微放松,眉头却蹙的更紧。多年的经验一再证明,对这种类型的姑娘,只能告诉她实情。否则你永远得不了安宁。 “还记得病人前妻说过的话吗?多年前曾有一对医生救过她丈夫的命。其实她并没有完全认错人。当时的那个男医生就是我,那个女医生则是……cristinayang。” burke润了润喉咙,突然说出这一段在女实习医听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哦?是吗?”不明白男子的意图,cristina只能简单的回应。 “而今夜,我再次救了同一个人的命,同样的情人节,同样的餐厅。”burke侧了脸,叹息着说道。“你知道吗,刚才病人的妻子感谢我时,我却根本无法看她的眼睛。这是不是就是命运?如果是……对我来说……那未免有点太过残忍。” “你……是说你和dryang?我以为……你已经忘记了她,毕竟你有了……”男子的嗓音里透露着无法掩饰的 疲惫和酸楚。cristina的鼻子一涩,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的确有了家庭。但那并不意味着我就完全忘记了过去。也许正相反,这种刻意的疏远,反而让某些事某些人显得越发深刻。有些东西我绝口不愿提起,可能正因为我自己无法正视已经永远失去了的事实。” “drburke……我……” “算了,不用费力想该怎么安慰我。”burke把手插到口袋里,惯常冷漠的声音竟流出一丝烦躁。“我也不明白自己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对着你这么个年轻的实习医讲出这种可笑的话。大概是因为你总让我不经意的想起某个人吧。特别是你刚才在手术台上说的话。” 我说过的话?cristina一愣,不明所以的思考了很久,才想起burke情绪转变前自己似乎真的讲了些什么。 “感谢您让我度过了这几年来最棒的情人节!” 听起来很耳熟…… cristina突然握紧了拳头,猛地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还记得十年前和burke的第一次正式约会,也就是救了这病人的夜晚,通宵的手术后自己说的恰恰好是同样的这句话。 怪不得他会……特别是在今夜…… “对不起,drburke。无论我说了什么,勾起了您不好的回忆。请原谅,我真的不是有意。” “我知道。是我太敏感。只是一句话,就……”burke自嘲的摇了摇头。“我从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脆弱的一天。其实,是我该对你道歉。今天的手术你表现的非常好,甚至超出了我的预期。可惜被我搅了你的好心情。” “即使我产生过好心情,那也是因为您。” cristina偷偷收起心头的悸动,努力扯着干涩的喉咙。本以为他早就淡忘了那些记忆,才能在餐厅如此随意地戳破病人前妻的错认。但其实那些过往一直埋在他的心底,同自己一般清晰……只可惜物是人非,他不再是他,自己也已不再是他回忆里的那个人。 “drburke,要不是您今夜让我有幸参与一台绝伦的手术。我只会坐在那家餐厅里,和warren面面相觑,烦闷到死。您知道,那种高雅的氛围实在不适合我这种手术狂人。” 故意提高声调,cristina尽力不着痕迹地转换话题,试图冲淡空气里弥漫的悲伤。 “哦?狂人?我 可不这么看你。不过,提起那家餐厅,你和warren面面相觑倒真可能发生。毕竟那里的食物很特别,没有经验的人不仅点不到精髓还会被端上来的东西吓得不轻。”似乎也在竭力摆脱刚才的郁结,burke挑起薄薄的唇角,勾出道好看的弧度。 “您这是明目张胆的骂我们没品味。”女孩故意摆出副被冒犯的表情,可爱的挑高了下巴,“您可以这么评论drwarren,但我绝不接受这种诽谤。” 她的样子倔强而调皮,全没有平时严谨的苦瓜象,burke看着,不禁发出了低沉的笑声。cristina仰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也张开了粉唇,“嗤嗤”地笑了起来。 暖暖的走廊灯光下,两人被拉长的影子,亲密的重叠在一起。 女孩笑得太过开心,一缕长发不经意,划过面颊,落上胸口。burke直觉的伸出修长的指,温柔的帮她锊到耳后。 因为身高的差异,他不得不弯下腰,温热的鼻息喷上cristina细致的脖颈,距离暧昧到撩拨人心。熟悉的古龙水味带着男子特有的气息瞬间包围了女孩全身,cristina的心突突跳的杂乱,白嫩的肌肤染上一片粉红。 “drburke……”她吃吃的开口,结巴着呼唤他的名。 猛地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亲昵而唐突,burke的手指尴尬地停留在她耳侧,进退不得僵住了身体。 一时间,两人似乎都忘了该如何反应,只能木偶般相对无言。令人窒息的空气慢慢升温,cristina感到全身烫到要着起火来。 “对不起。” 终于,burke飞快的收回手指,不自然的别开视线。 “没……没关系。”cristina脸红的像涂了胭脂,她嗫嚅着低了头,不敢去看男子的脸。 “嗯……夜深了,我还要去看看edra的情况。你……嗯,早点回家。”burke边说着,边僵硬的后退了一步,又一步,难得的词不达意。 “好,那个……明天见。”cristina狼狈的挥了挥手,朝着和他相反的方向,逃也似的退开。 “啪” cristina倒退着猛地撞上一堵坚硬的肉墙。她脑袋一阵晕眩,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被牢牢锁进个温暖的怀抱。 “丫头,你怎么跑回医院来了?”warren焦急的声音在 她头部上方响起。 直觉的飞快瞥了瞥走廊深处,眼见着burke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女孩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怎么了,还在生气?所以才故意躲起来不让我发现?” warren抱着她的手臂越发变紧。 “ben,你想要勒死我吗?”cristina收回留恋远方的目光,转过身,没好气地蹙起了眉。“drbailey肯放你回来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丫头。”warren的脸上写满了沉痛的歉意,“我不是有意挂你电话的。truck突然发高烧,又哭又吐,bailey联系不到他的父亲,才不得不给我打电话。你知道我哄小truck最有一套了。” “不仅哄truck,你哄女人也很有一套。”cristina不打算如此轻易的原谅他,半挖苦半抱怨的回答。“又是bailey,又是我的。你情人节过得可真热闹。” “丫头。”warren伸出手,使劲扳过女孩倔强的面孔,直直看进她琥珀色的漂亮眸子。“把turcker送到医院,我就第一时间赶去餐厅找你。可招待说你已经走了。他还好心的提醒我,你看起来气的不轻。” “我当然生气。情人节的夜晚你居然把我一个人晾在那里。bailey一个人,我难道就不是一个人了吗?”cristina嘴硬地补刀。但愤怒已没有在餐厅时那么强烈。 经过这个不平静的夜晚,她心里的某个角落似乎偷偷塌陷。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反复回荡。 “你没权利责怪warren,为了和burke上手术,你同他一样放弃了约会。” 是warren三心二意在先,我不过是为了惩罚他,才会回到医院。cristina无声的反驳着,却连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也许在今夜的某个瞬间,她的心真的曾再次为burke怦动。 “丫头,你先别忙着否决。不如先看看我准备的礼物如何?” warren紧紧盯着女孩有些涣散的眼眸,一字一句的热切开口。 cristina一愣。面前的男子神秘兮兮的把手放进口袋,然后,缓慢的掏出个巨大的玻璃瓶。 “天!”她不可置信地掩住了嘴巴。“一个肾脏?真的肾脏?” “我拜托了drshepherd把一个接受换肾手术病人的坏肾脏 留下用福尔马林泡起来。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warren有点不好意思地喃喃着。 “我当然喜欢,我简直……爱死了。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情人节礼物。” 还记得当初derek把一颗肾脏作礼物送给mere时自己有多羡慕。现在,她终于也拥有自己的宝贝了!cristina飞扑过去,一把搂住了warren的脖子。 这个男人,值得自己爱…… ☆、Here Comes the Flood1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借鉴了两个原剧的桥段,一个是alex没能通过考试.一个是我最爱的病例.还记得那两个穿在钢管上的病人吗?女病人死的时候我眼泪都快哭干了.特别是mere站在那里,大喊."你们就这样不管她了"时,那个泪啊!所以决定也写个差不多的病例,希望亲们喜欢。 “damnit!”lenard发出怒吼,狠狠地将一个信封扯得粉碎。 “靠!”正练习褥式缝合的penny,被吓了一跳,锋利的针尖猛地刺破手指。看着一滴鲜红的血渗出伤口,她没好气地骂道。 “lenard!你在发什么疯?” lenard没有马上回答,他阴沉着脸,默默地思考着什么,好一会才站起身,朝更衣室的大门走去。 “喂!我在问你话呢!”penny不依不饶的嚷嚷。 “我没事,不用你瞎操心!”lenard留下这么一句,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莫名其妙。”penny愤愤地嘟囔着。回过头,却发现cristina弯了腰,在垃圾桶里搜寻着什么。 “fiona,你不嫌恶心吗?又不是大街上的流浪猫,找东西吃啊你!” 东方女孩理也不理她的挖苦,自顾自的继续努力翻弄着。突然,她眼睛一亮,从一堆包装中拣出把白色的碎纸片。 她小心翼翼的将纸片一个个分散着摆在地板上,手托下巴,认真地观察了很久,然后,试着调换它们彼此的位置。 “你在玩什么把戏?”金发美女被她怪异的举动勾起了好奇心。 cristina看着那堆纸片,不知为何紧紧皱起了眉,一抹担忧隐约浮上她的眼尾。听到penny的疑问,她直起腰,指着地板开口。 “你不是不明白lenard为什么会发怒吗?过来看看我刚拼好的信纸。” “嗯?什么信纸?”penny不明所以地靠过来。 “就是他临出门前扯碎的那张。我猜他的情绪变化很可能和那张纸上的东西有关,所以就从垃圾桶里拣出来,尝试复原回原样。但没想到,上面写着这个。你自己瞧。” penny顺着女孩白皙的手指望过去。 “不可能!lenard怎么会……”一瞬间,她的眉毛也绷得死紧,脸色难看的好像生了大病。 “你们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才刚走进更衣室的mark,一进门就看见两个小美人头挨着头,苦着脸盯着地板,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书包都来不及放,就关切的凑了过来。 “mark,lenard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penny拽着男孩的袖子,拉低他的头。 地板上一张被十几片碎纸拼凑出来的白纸上,简单的写着几个字。 “很遗憾的通知您,您cs考试的分数低于合格线,不能予以通过。” “lenard居然没过第二阶段考。亏他上个月还嘲讽我智商不够!”penny排在队伍的尾巴,对着cristina的耳朵小小声的说。 被她弄得痒痒的女孩,使劲揉了揉耳朵。 “我以为你该关心lenard怎么通过考试,而不是抱怨他对你的用词不当。” “我当然关心那家伙!”penny眨着眼睛,认真地开口。“我可不希望我们四个,你、我、lenard、mark,有任何一个不得不中途离开greysloanmemorial。咱们可得约好了,以后一起升住院医,一起抢着做fellow,比赛谁最先当主治。” “毫无疑问,最先当上主治的人一定是我。这种没悬念的事你也就不用费心猜了。”cristina勾了唇,不客气地回敬。头脑里却浮现起当年她和george、izzle、alex、mere一起坐在大厅的角落里,手捧着咖啡,互相吐苦水的场景。 十年光阴,一切仿佛还是昨天,可惜物是人非,转眼,死的死,走的走,剩下的也残缺不全。只不知道这一番的轮回里,自己和这三个小家伙又能走多远。 “少臭屁了!”金发美人亲昵地撞了撞女孩的肩膀,力气大到她疼的直咧嘴。“对了,亲爱的fiona,你看我们该怎么帮帮lenard?” “怎么帮?当然是想办法帮助他通过考试了。标准化病人这关虽然难过,但是使用穷举法总能猜个□□不离十。我们只要把可能考到的病例一个一个复述给lenard,他下一次通过的概率就能高很多。但问题是……” “问题是什么?”penny心急的催促。 “问题是,他自己是否还想参加考试。” “什么?”penny愕然的看进女孩的眸子。“你凭什么认为lenard不想再次接受考 试?如果通不过就会被直接退回学校!他就再也……” “不能做医生?我知道。”cristina平静的打断她的话。“也许这正是lenard犹豫的地方,是否该继续做个医生,还是放弃重来,所以他才没告诉我们他考试不及格。” “可他已经在医学院待了五年。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折磨。如果不想做医生,干嘛不读个轻松点的专业,比如商学院?” “你这种说法会被华尔街上那群家伙用口水淹死。”crsitna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你没发现lenard在这里不快乐吗?他和那么多女人搞在一起,护士、麻醉师,简直饥不择食。为什么?因为他想借助这个来逃避现实。与其勉强,要我说还不如趁早转行,也省得浪费时间。” “你这个人可真够冷酷无情的。”penny气愤地捅了下女孩的腰,“我才不相信lenard会这么想,我自己去问他。” “drduquette,我不管你想要问谁什么问题,首先,你得先听我发布命令。”丰满的西班牙裔美人挑高了眉,冷漠的开口。 penny和cristina禁不住缩了缩脖子。callietorres狠狠地盯了她们好一会,才转开视线。 俩个实习医彼此交换了个“倒霉”的眼神。真是流年不利,居然撞在drtorres的枪口上。谁都知道她和她的妻子最近闹得很不愉快,打从休假回来后,就化身成了活火山,谁惹到她,都会被直接喷成灰烬。 “好了。我继续介绍情况。”callie懒得和小intern计较,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刚才我们接到急救中心的电话,公路发生了车祸,一辆校车被撞翻了。幸运的是车上大部人已经被救了出来。但还有一个学生、一个老师因为被车门卡住,消防人员不敢轻举妄动,所以要求我们协助。” “根据得到的情况,两个伤者四肢,内脏、心脏都受到了损伤,所以很可能需要各种急救手术,甚至截肢。所以,我们计划由drtorres和drburke带队,每人选择一名实习医到现场配合救援。”bailey接着callie的话继续,她的语调严肃而苛刻。 “我提醒你们,这是个学习的好机会,但同时也是个艰难的挑战,没有住院医作缓冲,你们必须直接面对两位主治的指示,如果出了差错让他们不满,你们以后就别想进矫形骨科或者心脏外科的大门了!” “bailey,你不用再吓唬他们了。否则一会到了现场,这帮家伙会直接变成弱智。”callie朝着burke努了努嘴。“preston,你先挑。” 一直双手环胸沉默着的高大男子,向前微微迈了半步,锐利而深邃的眼眸一一扫视过实习医们年轻、跃跃欲试的面孔。在触到cristina那张精致的东方脸庞时,他停顿了一秒,但很快的就又向前移开。 “drrhimes。”他叫出这个出人意料的名字。 lenard一楞,僵硬着身体没有行动,却直觉地瞥了瞥cristina明显失望的眼睛。 “怎么?你不愿意辅助我的工作?”burke淡淡的询问。 “不,怎么可能。只是我以为你会……”男孩刚想说这么,但及时打住了话头,忙不迭的出列站到黑人主治的身边。“我非常愿意协助您。” “哦?你挑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种马?为什么?因为他能帮你扛东西?”callie挑剔地上下打量了lenard一番。虽然有段时间不在,但她的消息并没有落后于医院八卦动态的更新。 “好吧,随便你,可我得挑个靠谱的。” callie说着,作出审慎思考的表情。 大厅里的温度瞬间被提高了几倍,年轻的男孩女孩们,涨红了脸,焦虑的握紧了双拳。开玩笑,这种直接和主治沟通学习的机会,没人愿意放过。虽然drburke昏了头,但相信drtorres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如果我是你,”bailley略显沙哑的嗓音蓦然打破沉默。“我会选择drlin。” 本以为没了机会的cristina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向bailey矮胖的身躯。 “fionalin?这一届实习医里在心脏外科上最有天赋的人。”callie自言自语似的喃喃叨念了两句。 “嗯,好吧。”她想了一会后,点了点头。“虽然我不知道她在骨科上是不是一样有资质,但既然是bailey推荐的,我相信不会有错。drlin,准备好,跟我走。” ☆、Here Comes the Flood2 “我以为drburke会选择你做助手。”救护车后座上,lenard压低了嗓子,小声地说道。 cristina瞥了眼前排黑人男子俊挺却冷漠的面孔,悄悄握紧了右拳。 “我和他又不是很熟,他为什么一定会选我?” “可你一个月里就上了他两次手术,而且都是drburke亲自点名。marfan那台,听说他甚至没有再用住院医,还让你操作了电锯截断胸骨。” “那都是谣传。”女孩锊了锊长发,却突然忆起情人节晚上burke不合时宜的动作,心情愈加烦躁了起来。讨人厌的lenard,哪壶不开提哪壶,就会给她添堵。cristina气愤地转了下眼珠,突然想起个能狠狠戳中男孩软肋的话题。 “少替别人操心。倒是你,cs考试的事打算怎么办?” 这招实在一针见血,lenard顿时黑了脸。 “fiona,你知不知道多管闲事的人通常死的很早,而且莫名巧妙?” “你想暗算我?我怕你没那个智商。”cristina冷淡的挑高了唇,毫不留情的讥讽。“我劝你,要是还想当医生呢,就好好复习,要是不想,就趁早转行。别这么犹犹豫豫的,让我和penny,mark为你担心。”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男孩惊异的抬起头。 “我当然知道。好几天绷着副苦瓜脸,笨蛋才猜不到你在想什么。不就是个考试没通过吗?居然开始犹豫起该不该作医生。看你长的像个汉子,却是颗玻璃心。” “事情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lenard好像被戳破的皮球,泄气的回答。“我和你不一样,天分高,人聪明,无论是精神外科的主任shepherd、还是心脏外科的drburke,甚至儿科的drkarev,各个都夸你是天才,争着抢你入门。就连bailey表面一副恨你到牙痒痒的样子,但其实巴不得你开口当她的弟子。 可我呢?检查病人被骂,做病例记录被骂,上手术台被骂,连接待家属也被骂。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自己来greysloanmemorial是做医生的还是做出气筒的。” cristina看着男孩沮丧的面孔,一时竟有些语塞。虽然一直住在同一屋檐下,但比起penny和mark,自己对这个大男孩还真缺乏关心。他瞧着粗线条,没想到内里却这 么细腻。对未来、对职业竟有如此多的担忧。 “meredith,我是说drgrey不是挺看好你的吗?” “别安慰我了,她不过是觉得我体力好,上手术比别人扛的久。”lenard摆了摆手。“论到技术和能力,在任何专科上我根本都没优势。现在索性连医师资格第二阶段考试都通不过,也许我天生就注定做不了医生。” “什么天生!”重生后的cristina最忌讳别人讨论命运这种话题,她蹙了眉,正想狠狠教育面前耷拉着脑袋的大男孩。急救车突然猛地一个刹车,在惯性的作用下,所有人都不禁向前倾倒。 “我们到了。”callie大声宣布着,第一个跳下车门。 眼前的场景只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一辆巨大的校车整个翻了个儿,倒扣着横在马路中央。因为刹车留下的轮胎印记,如两道扭曲了的铁轨,深深划过几十米长的柏油路面。车厢里乍看空无一人,灰色的蒸汽从车顶上方持续不断的冒出。 几辆消防车停在旁边,警察们已经封锁了附近的路段。一个身穿警服的胖胖男子,看见医生们提着急救箱的身影,连忙迎了过来。 “greysloanmemorial的drburke,drtorres?”他伸出手,与burke和callie分别握了下,神情充满了焦虑。“谢天谢地,你们终于来了。你知道,我们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我们及时撤离了大部分师生,但还有两个人……” “好了。这里是你负责吗?麻烦你不要浪费时间感慨,直接介绍伤者的情况。”callie口气强硬的打断男子的话,马不停蹄的朝着校车走去。 “嗯……对不起。”警察瞥了眼西班牙裔美女不善的表情,嗫嚅着继续。“嗯。车里目前的两个人,一个是女老师,名叫breecarter,今年30岁;一个是男学生,andylongfellow,今年12岁。女老师靠外,腹部被车门夹住,男孩靠里,腿压在脱落的座位下。目前他们都无法动弹。” “为什么不把门锯开,将两个人救出来?”callie不耐烦地问到。 “这个……”警察挠了挠脑袋,指着聚满了消防员的现场。“急救员说,你们亲眼看到后,就会明白了。” callie和burke一前一后,蹲低了身体,努力挤进车厢与地面的缝隙察看。 女教师穿着运动服的身体以腰部为界被车门分成两段。长长的腿垂在外面,上半身则留在车厢里。透过窗玻璃,可以看见她苍白到没有半点血色的脸庞侧望向左前方。在那里,一个男孩蜷缩着躺成一团,隐约能辨认出他的右腿被压在一堆座椅下。 “damnit。” 仔细察看完女教师露在车外的伤口,callie禁不住冒出句诅咒。burke虽然没有说话,但脸色也明显阴沉了下来。 “怎么样?”cristina问着暂时退出来的两人。 burke和callie交换了下眼神,沉默的摇了摇头。 “没办法打开车门。”burke低沉着嗓音陈述。“misscarter腹部受了非常严重的创伤,因为车门夹住伤口才没有大出血。如果强行锯开……”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很可能就会因为大出血死掉。”callie狠狠的补充。 “另一个人呢?不是说还有个男孩吗?”lenard楞楞的问。 “谢谢你。drrhimes,我差点忘了还有个病人!”callie拔尖了嗓子讽刺着,黑色的眸子直把实习医瞪到手脚发凉。“他在里面,像只可怜的小猫崽。连叫唤声都听不见,也不知道到底伤的怎么样!该死的,不把那个女教师移开,我们根本就没办法把他弄出来。可移动那个女人,就等于送她去见上帝!” callie攥紧了拳头,气愤地走来走去。怪不得急救人员不敢轻举妄动。这种情况下,怎么做都是死局。 “我们必须得先确认那个男孩的情况。”令人窒息的沉默中,burke的声音突然响起,他面容沉静如水,语气毋庸置疑。 “怎么确认?我们甚至无法和他沟通!”callie郁闷地提醒。 “虽然我们无法沟通,但别忘了那个女教师还在。”burke眼光一转,沉思着望向不远处的车厢。“我们只有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misscarter。你能听见我说话吗?”cristina弯着腰,脸近乎贴在地上使劲地喊着。 玻璃内侧清瘦的脸庞微微动了动,一双蓝色眸子缓慢张开。 “很好。misscarter。我是greysloanmemorial的医生,我是来救你和你的学生的。”看到对方有所动作,cristina受到了鼓励, 谋足了劲嚷嚷。“你能告诉我你的学生,也就是andy,他的情况怎么样吗?” 女教师的面上写满了惊恐,眼睛撑得大大的,干裂的嘴唇上下翕动。她的视线似乎聚焦上了cristina,却无法反应般呆滞着。 “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cristina毫不松懈地继续。“如果听见了,请你点点头。” 女教师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将手指勉强指向自己的学生,嘴巴持续张合着。 “damnit!”cristina学着callie诅咒了一句。她缩回头,朝着背后的三人报告。“我猜她根本听不见我在说什么,隔着车玻璃,声音传不过去!” “那该怎么办?无法沟通就无法确认她和那个男孩的情况。而无法确认情况,我们根本就无能为力。”callie皱紧了眉头。 离cristina最近lenard突然半直起身体,挥舞着胳膊将女孩一把推开。 “lenard,你要干嘛?”措不及防的cristina被狠狠撞向一旁,幸亏burke眼疾手快托住女孩的腰,才避免了她的头和地面亲密接触。 来不及理会同伴气急败坏的质问,lenard深吸了口气,脸涨得通红,猛地一个拳头砸上车门的玻璃。 “哗啦,哗啦。”经过车祸已变得非常脆弱的玻璃,受不住lenard拼尽全力的撞击,很快碎成了粉末。 “你!”callie愕然的瞪着大男孩被玻璃碎屑刺出了血的面容。“你疯了么?” lenard随意的抹了把脸,耸耸肩膀。 burke的唇角却勾起一朵微笑。 “drtorres,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Here Comes the Flood3 callie的目光犀利地扫视过两个男子,喉咙上下蠕动了几下,最终只是朝cristina使了个眼色。 女孩会意地爬行回原位。 “喂,喂,你们是医生吗?”没等cristina开始新一轮的喊话,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从车厢里传了出来。 cristina的精神一振,忙把头探进车窗。躺在车厢地板上的女人正眨着蓝色的眼睛,费尽全力的嗫嚅着。 “我……我和我的学生……请救救我们,求你……” “我听见了,misscarter,我就是医生。”cristina努力放缓了语调安慰着。“现在,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请你看看你身边的那个男孩,他怎么样了?” 女教师的眸里闪过一抹惊悚。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来查看。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把我们弄出去。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尖利的喊叫声刺破空气,传出去老远。本来站在车厢外的burke连忙缩着身体,狼狈的挤到cristina旁边。 “嘘,嘘,别着急!”他漆黑的瞳仁温柔的看进女教师惊慌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讲述着。“我们会救你的,放心。但车窗太小了,我们没办法触到andy。所以必须拜托你给他进行检查。他是你的学生,你一定不希望他有事,对吗?” 女教师迟疑的点了点头,脸色已不像刚才那么惶恐。她转过头,勉强看向左前方。 “很好,现在慢慢告诉我,andy怎么样?” “嗯,他,他脸色很难看。我能看到他的腿压在一堆椅子下面……哦,天啊,他流了好多血……” 女教师突然再次嚷了起来,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burke的眉头瞬间皱成一团,但他很快逼迫自己放松面部肌肉,继续轻缓的开口。 “很好,谢谢你。bree。麻烦你试试推推andy,看他是醒着还是昏迷了。” 被burke温柔的情绪平缓了紧张,女教师努力伸出手臂,拍了拍男孩的脸。 “andy?亲爱的,你听得见吗?” 蜷得小小的身体似有若无的蠕动了下,一丝蚊蝇般细微的声音响了起来。 “misscarter。我……我很疼……” “谢天谢地。”一瞬间,职业的责任感与天生 的母性战胜了女教师心头的恐惧,她松了口气,用近乎哭泣的腔调感叹。“太好了,andy,太好了……你还活着。” “bree,先别哭。你要问问andy哪里疼。” 听到burke沉稳的命令,女教师忙用手背擦了擦眼睛,“andy,andy,”她持续的呼唤着男孩的名字,但男孩却再没了反应。 “bree,摸摸那孩子的脉搏,还有他的四肢。”burke尽可能稳住自己的声音,继续要求着。 女教师顺从地搭上男孩的手腕。 “他的心跳得非常快,呼吸急促。还有,他手脚冰凉,身上都是冷汗。”carter的嗓音里再次充满惊恐。“他要死了吗?……” andy很可能失血过多休克了。burke身旁,cristina咽了口口水,焦虑的扒着玻璃框向里张望。她费力的眯起眼睛,聚拢视线试图适应车厢内的昏暗。 “那孩子腿部的创口正在渗血。从翻车到现在半个小时了,恐怕他已经失掉近三分之一的血量了。再不给他止血,他撑不了多久的。” cristina压低了嗓音,小声向burke报告着。尽管她已努力避免让女教师听到自己话里的内容,但仅从她面上掩饰不住的忧虑,carter还是猜到情况不妙。 “怎么了?”她的声音里充满恐慌。“andy……要死了吗?” burke绷紧了下颚,一瞬也不瞬的关注着男孩苍白的面孔,发青的嘴唇。一道光在他深邃而幽暗的眸子里来回闪动。 “callie,把止血带给我。”突然他回转头,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女主治利落地吩咐。 callie弄不清他的意图,楞了几秒,才从急救箱中抓住一团递过去。 “长度不够,拿更多来。”burke瞥了眼伸向自己的手臂,沉稳的摇摇头。 callie索性把急救箱抱到他跟前,将能找到的所有带子一股脑都塞入他手中。 burke毫不犹豫地接过来,飞快地把它们头尾打结串联好,然后灵巧而精准的抛到女教师carter的腰部附近。 “bree。现在你要仔细听我说。andy必须要尽快止血,可我们没人能够够得到他。所以你要协助我们完成止血的第一步,把带子尽可能多的绕到他腿上,然后把两边绳头都扔出来。” 女教师似乎没听懂burke话里的含义,愣愣的瞪大了眼,嘴巴哆嗦着,却发不出声音。 “我知道你很害怕,而且很犹豫,但你必须帮助我们救andy的命。记住,不管你做的好还是不好,你做了andy还有一线生机,你什么都不做,andy只能等死。” burke的音调里仿佛包含着某种力量与魔力。carter沉默了很久,终于颤抖着手捡起止血带,开始在男孩腿部缠绕。 “好,很好。”burke低沉的鼓励着。眼见着女教师的动作越来越稳,越来越快。不多时,三分之一的止血带已包裹住andy大腿的伤口。 不等她用力抛掷,cristina眼疾手快的把胳膊伸进窗口,从女教师手里拿过止血带剩余的两端。 “burke,你打算怎么办?”callie看了看carter包扎的结果。虽然严密,但明显力度不够,血很快将棉纱染成了红色。 burke没有回答,他只是指导cristina将两条带子不停交叉着拧结成一条麻花。随着女孩翻飞的手臂,本来松垮的止血带渐渐收紧。 callie眼一亮,突然明白了burke的意图。原来他打算利用止血带的扭力来扎住血管,截断血流。这样一来,不需要女教师carter费力,他们在车厢外就能轻松操作。 “给我。”发现女实习医瘦弱的胳膊再也使不出力气,callie一把抢过带子,继续交叉扭转着。 在女实习医和女主治共同的努力下,止血带终于死死搅住男孩的伤口。潺潺的血流渐渐变得缓慢,最终停止了下来。 四个医生同时嘘出口气。连带躺在车厢里的女老师carter都禁不住勾起了唇角。 可惜他们的放松没能持续几秒,随着andy无意识的扭动腰部,鲜红的血又从纱布里渗出。 “该死的!”lenard狠狠地骂了一句。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burke无声的直起上半身,朝着callie使了个眼色,默默退出车厢与地面的狭窄通道。 看着他们消失在视野里的身影,lenard凑到cristina的耳边,小声地问。 “你觉得burke和torres还有什么办法?是不是只能放弃?” “放弃?你指谁?”cristina瞥了眼精疲力竭趴在地板上 的女教师,以及毫无知觉蜷缩成一团的小男孩,几不可闻的反问。 “当然是那个女人了。反正只要车厢一开,她必死无疑。总不能让她一辈子夹在这里吧?而且不把她弄出来,就没法给那男孩止血。一个人死,总好过两个人死。” “嘘,闭嘴。”cristina轻轻骂道。虽然以他们的音量女教师肯定听不见,但她还是不喜欢在伤者面前断言对方的生死。 可她能阻止lenard的话语,却无法改变眼前的事实。男孩的生命在一分一秒流逝,时间拖得越久,他得救的几率就越渺茫。此时似乎只有放弃一个人,才能拯救另一个人。但即便是医生的他们,又有什么权利裁定别人的生死。 cristina重重的叹了口气,悄无声息的挪动双腿,不忍再目睹车厢内那对师生。 好不容易重见阳光,cristina站立起来,一边活动着酸疼的膝盖和腰部,一边四下搜寻着burke和callie的身影。 “drlin,对吧?”还不等她找到两个主治医,才刚带领他们到达现场的胖警察便扯住了她的衣袖。“嗯……有人,有人想要见你们。” 看了看警察脸上犹豫为难的神情,cristina有些好奇的问。“是什么人要见我们?” “这个,”胖警察嗫嚅了下,好像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摘掉头上的警帽,擦了下汗水,支吾着向后指着。“要见你们的,嗯……就是那三个。” cristina顺着警察的手臂望去。只见他正后方,两男一女满脸焦急的走了过来。 “您是greysloanmemorial的医生吗?”为首的男子金发棕眸,高大壮硕,他的手臂一伸,握住女实习医的手。“我是bree,breecarter的未婚夫,请问我未婚妻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是andylongfellow的父亲,这是他的母亲。”另一个书生气质,消瘦的男人也赶了上来,语气焦灼的问着。“我的儿子,他还好吗?” ☆、Here Comes the Flood4 cristina僵硬的站在原地,任凭breecarter的未婚夫攥着自己的手。面对他关切的眼神,女孩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那个……那个……”她紧张地嗫嚅着,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话。该死,自己到底该怎么回答。难道说你的未婚妻挡住了后面那两位的儿子,门一开她就得死,而不开门,他们的儿子就没活路? “我是greysloanmemorial的prestonburke,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问我。”burke厚重温和的声音在cristina背后响起,适时把三人的视线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cristina长长吐出口气,如释重负的闪到了burke背后。 burke淡淡瞥了眼她逃兵般的可笑举动,却正好接到她投射过来的感激目光。 “drburke,我是carlhill。breecarter是我的未婚妻。我们还有2个礼拜就要举行婚礼了。天,麻烦您告诉我,她一切都平安,她一定可以恢复过来,和我一起……” 棕眸男子打断了黑人主治和女实习医间的眼神交流,他的眼眶通红的诉说着,泪水仿佛随时都要掉落下来。 burke调转视线,沉默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才极轻极轻的摇了摇头。 “mrshill。我希望我能带给你好消息,我也希望我能告诉你一切都会好起来。但是,非常抱歉,我只能说目前的情况很糟糕,无论是你还是我们,都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男子显然被burke的话震慑住,他愕然的瞪大了眸子,不自觉退后一步。 andy的母亲已然泪流满面,她哭着猛扑了过来,死死攥住burke的衣袖。 “医生,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儿子,他是要死了吗?不能,求您千万不能让他死,他还有2天就满12岁了。我们……我们约好了要给他庆祝生日的……” “夫人,请您冷静一点。”callie从burke身后出现,将手搭上男孩母亲的肩膀,一字一句的放缓了声调。“我们知道你们非常难过。但现在有一个艰难的决定在等着我们作出。” “艰难的决定?什么艰难的决定。救得了或者救不了。不就是这种结果吗?”男孩的父亲脸如死灰,松垮了身体,郁结的喃喃道。 burke和ca llie对视着彼此,几不可查的点了下头。 “事情远比那个复杂的多。我们面临的是真正生死两难的抉择。”burke清了清嗓子,低沉的说。 听完burke和callie的叙述,两个男子呆若木鸡般僵在了原地。男孩的妈妈身子一软,直接倒到了丈夫怀里。 “你,你们的意思是说,我的bree现在之所以还活着,完全是因为那道车门夹住了伤口。而只要门一打开,她马上就会没命?” carlhill高大的身体瞬间脱水般缩小了一号,他的动了动干涩嘴唇,费力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burke沉重的点了点头。 “虽然我们不能断言完全没救,但至少希望很渺茫。” “那就该死的,不要开门!”hill的脸涨得通红,额上的青筋暴起。“一辈子都不开门。” “mrhill,你知道这不现实。”理解他情绪为何激动,但callie仍不得不提醒。“而且,如果不把门打开,就没办法救出andy。那孩子的腿必须尽快截肢,否则他会失血过多死亡。” 男孩的母亲听着hill和医生的话,身体突然过电似的颤抖了起来,不顾丈夫的阻拦,她一把拉住hill的手,双膝一软,近乎跪在地上。 “求你,求你mrhill。让医生把门据开吧。我们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救救我的andy……” “我……我……”hill努力摆脱着被女人握着的右手,但她就是死攥着不肯松开。 “请原谅我的妻子。”mrlongfellow低着头,平日儒雅自傲的气质荡然无存。“我妻子她情绪太激动了。她不该逼您,毕竟您的未婚妻……可是,我还是要拜托,拜托您好好想想,给我们的andy一条生路……” 听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痛苦而卑微的恳求,hill脸色铁青,话语凌乱。 “我……我不是不想救andy,我不是想andy死,可是如果要我用bree的命去换andy的,我怎么能……我爱她,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爱啊……” “我想bree不是一定没救。”burke的声音突然刺穿压抑的死寂,唤起了三个悲戚着的人的注意力。 “你,你说能同时救的了他们两个?”hill扬起脸,满含希望的看向burke英挺的五官。 burke停顿了下,不急不缓的说。 “我和drtorres商量了下。车门是无论如何都要据开的。”看着hill焦虑的欲要插话,burke朝他蹙了下眉。“我知道你的担心,mrhill,但请先听我说完。我和torres计划先用止血带挤压住misscarter的腹部,制造和车门一样的对血管的压力,然后再据开门。如果我们的行动成功,止血带就能替代车门夹住misscarter的伤口。到时候即使门被打开,她也不会立即大出血。我们也就有足够的时间,对她实施抢救。当然同时这也能成功的将andy救出来。” “谢天谢地,那就按你们说的办吧。”andy的父亲mrslongfellow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burke和callie都没有立即回答,反而互看了一眼。 “有什么问题?”hill敏感的察觉到了医生们的犹豫,紧张的问道。“成功的可能性不高,是吗?” “嗯。”callie接替burke,沉重的解释着。“虽然我们计划的很好,但是止血带是否有足够的力量止住出血,谁都没有把握。过去也曾有人这么做过,但活着救出病人的比率不到1成。所以……” 西班牙裔美女咬住了唇,尽量平静的望向女教师的未婚夫。 “mrhill,你是否敢冒这个风险。” hill眸子幽暗的倒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柏油马路上。他灰败的眼神里是让人不忍目睹的哀伤与焦灼。 他的脖子深埋入两膝中间,使劲地摇着脑袋。 “我……无法,无法替她,替我的bree作这个决定。我不能……不能害她失去了生命……” 围着他的几个男女,一时都无语沉默。想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却都满口苦涩。就连andy的父母也只是互相拥抱着,茫然的望向天空。 “也许,应该让misscarter自己来决定。”cristina突然开口,清凉的眼睛一一扫视过众人。“毕竟那是她的生命,只有她有权利决定。” “可……”callie直觉的想说些什么,但她话未出口,便被burke以眼神阻止。 只见颓唐的坐在地面上的hill,僵硬着身体,似有若无的点了下头。 “那么我们谁去告诉她?”andy的母亲从丈夫怀里站直 了身体,怯怯的发问。 才刚唤起一线热力的场面迅速又如被冰封般冷了下去。如此直面的通知一个人她即将到来的死讯,让她做出很可能导致她死亡的决定。这种地狱使者般的角色,又有谁足够冷酷到可以担当。 “她已经和我说了,她决定要我们把门据开。”一个男子粗犷的嗓音突然响起。众人愕然回头,只见lenard步履蹒跚着走近他们的注意范围。 “你说什么?她和你说……等等,你把她的情况告诉她了?”callie不可置信的重复着实习医的话。 “没错。”不顾女主治暴风雨就要来临般绷紧了的面孔,lenard肯定的回答,然后朝地面上垮成一陀的男子喊道。“你是misscarter的未婚夫吧?她想要见你,马上。” 听到濒死未婚妻的召唤,hill猛地跳起来,飞也似的跑向车厢。andy的父母也彼此搀扶着追了过去。 眼见着三个病人亲属先后消失,callie拔高了嗓子,怒不可遏的质问。 “drrhimes!你居然在未得到上级大夫允许的情况下,就把伤情贸然透露给伤员。你知道你这么做,很可能直接害她惊吓过度伤口恶化吗?” “我没想那么多。”面对callie的怒火,lenard意外的并没退缩,反而镇定地反驳。“我只知道事实是没法掩盖的,与其让她去惴惴不安,不如早点面对,努力抗争。她的生命只有她有权利决定,不是吗?” 男孩随口说出同cristina不差分毫的回答,burke挑了眉,深深地打量了下他倔强挺立的身影。 “drburke,这就是你亲自挑选的助手,看看他有多不听指挥,多自作聪明!”callie回过头,对沉默着的burke不依不饶。 burke耸了耸肩,清冷中带着的沉着气度让人恨的牙痒痒。 “drtorres,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Here Comes the Flood5 接洽好了消防人员作据门的准备,四个医生手拿着止血带,爬行进了车厢与地面的狭窄通道。 通道尽头,正上演着一出撕裂人心的悲喜剧。 女教师和未婚夫隔着车门,两两相望。carter尚未哭泣,她健硕的未婚夫却已趴在玻璃框上泪流满面。 “宝贝,你疼不疼,疼不疼?对不起,我本该和你一起的,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下……我……” 男子泣不成声地嗫嚅着。 “别……别傻了。这是我的工作,我的责任就是和我的学生在一起。”carter淡淡的开口,脸上全不见刚才的惊慌失措。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她似乎反而平静了下来。努力扬起头,她瞥了眼瑟缩在未婚夫身后的男孩双亲。 “mr,mrslongfellow,不好意思,我没能保护好andy。” “不……不……是我们……是我们对不起你……”andy的母亲痛苦的捂住嘴,话未说完便哽咽起来。 “misscarter。我们感谢你,我们永远不会忘了是你救了andy的性命。”andy的父亲深深朝着女教师鞠了一个躬,然后偷偷抬起手背,擦拭着眼角低落的泪水。 女教师勾起唇角,没有回答。她的目光投射向左前方蜷缩着的男孩。虽然鲜血还在不断从男孩的创口溢出,但她和医生们携手完成的包扎还是起到了些作用,andy的神志稍稍恢复。 此时,他瞪着圆滚滚的蓝色眸子,视线在父母和老师的面孔间来回移动。 “misscarter。我……我们……要死了吗?为什么爸爸、妈妈,哭得这么厉害?” carter温和的抚摸着男孩柔软的金发。 “不,亲爱的,你会没事的。也许将来你的行动会有些不便,不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样自如的跑跑跳跳,但记得只要你还能呼吸,你的心脏还在跳动,就还有希望,就不能放弃。” “bree,哦,亲爱的……”andy眼睛里写满了懵懂,似乎不能完全理解老师话里的含义。但一旁听着的hill却再也忍耐不住,肩头抖动着继续呜咽了起来。 “别这样,carl。”女教师努力伸出手,想拍拍未婚夫的头,可惜车门将两人阻断,逼得她不得不放弃。“亲爱的,我会挺过来的。医生不是说过了吗?还有一线希望。只要咬着牙,坚持过了这关,未来就等在我 们前头。carl,我们约好了蜜月要去夏威夷,努力怀上我们第一个宝宝。每年他生日时我们都要在院子里种下一颗向日葵,等种子成熟了,我会用葵花子作一盘纸杯蛋糕……” “没错,我记得,我都记得。”hill抬起头,把胳膊从窗玻璃探入,拉住未婚妻的手。他尽力用自己炙热的体温温暖着爱人逐渐冰凉的身体。“我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你笨手笨脚把咖啡打翻,弄糟了我还没来得及吃的纸杯蛋糕。当时,你就向我发誓,如果还有机会,你一定会做来赔我。亲爱的,你答应过我,要为我做一辈子的蛋糕。请你,请你绝对不要食言。” “放心,我会履行诺言的。只是如果我因为在病床上躺得太久,长胖了,穿不上我们一起挑的婚纱,你可不能抛弃我……” “不,亲爱的。你就放心的长肉吧。到时候我就是想抛,也得抛得动啊!” “扑哧”女教师带着泪光的眼里染上笑容,她握着未婚夫的手越发紧了紧。 两人身后,cristina鼻子里一阵酸涩,她撇过脸,不忍目睹这缠绵而悲戚的告别。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burke无声的叹了口气,朝着lenard压低了嗓音命令。 “drrhimes,既然是你告知了misscarter她的伤情,那么也请你过去告诉她我们准备据开车门了。” lenard清了清喉咙,颇不情愿的挪动膝盖,挤到车窗前排。 不过没等开口,carter便发现了他。女教师眼神黯淡了一下,勉强笑着说道。 “drrhimes,你是来通知我,你们要行动了吗?” lenard艰难的点了点头, “是的,不过如果你和mrhill还有话要说,我们可以……” “不,不用了。andy没时间等下去了。”carter摇着头,轻轻地回答。“只是,我有一个请求,拜托你把我的未婚夫带走,我不想让他看见这种场面。” “不,bree,我必须在这里,我还要……” 听到未婚妻的话,hill紧张的反驳,握着她的手死死攥着不肯松开。 “亲爱的,你帮不了我。我不想让你瞧见血乎乎的我。我希望我在你心里永远是最美的。而且如果我真的……我不愿意你亲眼看着我死去……” 女教师的眼睛里充满了恳切的祈求,她的注视 慢慢把hill棕色的眼底盯的血红。他停顿了很久很久,才勉强的点了点头。 burke和lenard协作,用止血带将carter的伤口紧紧包裹了起来。然后,两人分别拿着带子的一端,在手心里缠了几圈,死死向相反的方向扯住。 callie带着cristina再次检查了一遍女教师的各项生理指征,准备好可能需要到的血浆和针剂。 “bree,我们马上就要松开车门了。请你坚持住,”callie努力让自己语气舒缓地鼓励着。 女教师没有回答,尽管紧张到额头上渗出一层汗珠,她仍是勾起苍白的唇,给了所有人一个甜美的微笑。 看着她故作轻松的表情,cristina眼睛酸涩到几乎要落下泪来。从来不肯祈祷的她,此时竟也禁不住恳求祈求,老天,请保佑这个勇敢的女孩,让她度过这关。 “准备好,一、二、三。” 随着消防员尖利而悠长的号令,电锯“刺啦啦”的开始了工作。 时间似乎凝固住,每分钟都如一个世纪那么长,却又如一瞬间那么短。所有人都同时屏住了呼吸,焦灼的关注着车门间那消瘦到近乎透明的小小身影。 “哗啦。”车门抵不住铁锯的威力,终于断成了几截。抵在女教师腰腹的压力顿时消失。眼见着鲜血从创口涌流了出来,burke和lenard同时大吼了一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扯紧绷带。 被车门阻断的神经和血流一起复苏,巨大的疼痛让carter来不及呼喊就昏迷了过去。callie一面指示急救人员到车厢里把小andy抱出来,一面和cristina飞速的给carter止血。 “快,把止血纱布递给我,越多越好。”callie满头大汗的命令着。 cristina几乎手脚并用的将纱布递到女主治手中。鲜红的血很快浸透了纱布,callie使劲按压着伤口,眉头皱成了一团。 “damnit。”callie不停将湿透了的纱布取下,从cristina手中接过新的。 “lenard,跟着我一起动作,把止血带缠到misscarter的腹部。要快,中间用力不能停顿。”burke看准了女教师的血流稍缓,连忙指挥lenard和自己配合,快速将止血带包扎上女教师的伤口,只在各自手掌上留下几圈作挤压借力点。 消防员将没有了伤员的校车吊离了路面。清出了足够的空间,让急救人员可以抬着担架靠近正在紧张施救的四个医生。 两个主治和两个实习生,互相分工合作,马不停蹄的将carter安全的搬运上了担架,朝着救护车移动。 “她,她还好吧!”女教师的未婚夫早就等在救护车后厢,眼见着几个人一路小跑着过来,忙迎上去追问。 “现在还不好说,血暂时止住了,但她的心跳和呼吸都太过快,必须马上回greysloanmemorial。”burke急促的交待着,“车里恐怕没有位置了,麻烦你一会自己驾车到医院去。” “我……她……”hill哽咽着想说什么,却无法成句。 抬眼看了看男子通红的眼眸,burke沉稳的补充。 “放心,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挽救她的生命。” 救护车呼啸着停在了greysloanmemorial的急救通道口。两台担架先后从两辆车厢上被运送下来。 早就等候在那里的bailey和warren飞也似的扑了过来。 “准备好2间手术室。bailey,你和我为misscarter手术,drtorres为andy进行截肢。”burke边手不离创口的按压着,边利落的吩咐。 “不,我和你一起上misscarter的手术。让我手下的五年住院医为男孩截肢。”callie摇了摇头,咬着唇反驳。“我在车上检查了andy的情况,他的各项指征虽然危险,但只要截肢成功情况很快就能缓和。我在不在台上不会有多大不同。但bree……我参与了急救,没人比我更清楚她的情况。无论她是生是死,我都必须守在她的旁边。我答应过她未婚夫的……” burke停顿了几秒,最终无声的叹了口气。 “好吧。drwarren,请你为andy安排一个高年资的住院医,台上有任何情况务必第一时间通知drtorres。另外,告诉实习医们,今天手术都很紧急,关闭观察室,不允许任何人参观学习。 ☆、Here Comes the Flood6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段是借鉴了alex没能通过考试,5小强帮他复习的桥段。这是我心中的珍藏场景之一啊,写起来超级怀念,超级愉快。还记得george大喊“你这么做,burke知道吗?iz知道吗”时,我笑得…… 女教师和男学生被分送进了两间手术室。cristina和lenard都直觉的就要跟进carter的那间。 “你们俩今天已经够累了。”burke拦住两人,语气不急不缓的说道。“后面的战斗可能更激烈,我已经让warren安排其他实习医了。你们去休息吧。” “我们还能坚持的住。我们和drtorres一样想陪着misscarter到最后。”lenard不依不饶的抗争着。 burke脸色不变,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进隔离室。 “等你们升到主治了,再来和我谈条件。” 被他气得牙痒痒的lenard正想继续抗议,一直沉默着没有出声的cristina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fiona,你……” cristina朝着男孩涨的通红的脸,摇了摇头。尽管心中也不服气burke的安排,但多年的行医经验让她明白,burke之所以这么做是不希望自己和lenard因为对伤者的感情而影响了手术台上的判断。相较于burke和callie,他们在主治眼里只是两个菜鸟实习医,远不擅于控制情绪,冷静地对待局势。与其给手术进程添乱,还不如离远点合算。 lenard不像cristina能理解burke的深意,他气愤地一拳狠狠砸在大厅的墙壁上,惹得护士台一众小护士们愕然的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cristina连忙扯着他的袖子,把这个大男孩硬拉到楼梯间。看着他气呼呼的面孔,cristina忍不住好笑的弯了唇角。 “lenard,不知今天早上是谁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不适合做医生。既然都不想干了,为什么还会为上不了手术生这么大的气。” lenard被女孩局促的语调说的一愣,身子僵硬了好一会,才回过头,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落日西斜,余晖透过百叶窗,撒下一地斑驳的光点。在这光点里,lenard以双掌支着头,默默的思考着什么。 cristina也不急着催促,自顾自的靠上扶手 ,玩味的揣测着他脸上风云变化的表情。 “fiona,我决定了。”良久的沉默后,男孩突然站直身体,宣誓般郑重的说。“我要继续做医生。” “哦?是吗?可你cs考试都没通过呢!” “没关系,有你们的帮助和我天生的聪明,补考一定能成功。”lenard坚定而臭屁的开口。 “既然你这么说了。”女孩懒洋洋的挑高了眉毛,似笑非笑的回答,“我和penny,mark,不好好招待,就太对不起你了,不是吗?” “ok,我今天55岁了,是个又老又肥的中年男人,今天早上起来我感到恶心,不停的呕吐。对了我还在打嗝,恶,恶。” “可你是因为被车撞了才进医院的啊!” “lenard,注意你的态度,你的这种态度会被标准化病人直接在沟通栏里打零分!”cristina翻了个白眼,恶狠狠的提醒。 “好了,好了。”lenard无奈的叹息着,继续问道。“你腹部疼不疼?” “腹部?你该先检查她的四肢和身体是否有内出血的情况,万一病人是因为神经断了才感受不到疼痛呢?” penny眨着绿色的眸子,闲闲地插嘴。 “我会查的,ok?你们能不能给我安静点。” lenard认倒霉般,卷起cristina的袖子、裤腿,假装检查了一遍。 “没有伤痕,没有血肿,只有轻微的擦破皮。”mark用口描述着病情。“车祸看起来没给这位男士造成多大伤害,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嗯,所以现在继续腹部检查。”lenard咽了口口水,在这些熟悉的同伴面前练习病例,不知为什么让他有几分紧张。 他将手放在cristina的腹部和胸部,慢慢触摸。 “no,no。你那个手势不是查体的,而是性骚扰!”cristina被他挠到痒痒处,禁不住嗤嗤笑出来。“笨蛋,应该是这样,食指这么弯曲,中指这样……” “你看他手僵的好像鸡爪子。傻瓜,你摸哪里呢!小心我告诉drwarren你假借复习吃他女朋友的豆腐。” penny斜着眼睛,吊吊的取笑。 “penny,我认为lenard的智商绝对不足以应付你这种诬蔑,相信我,他是真的找不到肋 骨……” mark一脸严肃地为同伴分辩。 “够了,够了。我被捉弄够了,我不用你们帮忙了!”七嘴八舌的纷乱中,lenard气得满脸通红,他索性双手抱胸,退后了一步。 “得了,大宝宝,”cristina耸了耸肩膀。“你有两个选择,要么趁早去当护士,要么通过考试作个医生。怎么样,你选哪个?” lenard挫败地一一扫视过实习医同伴们年轻的面孔。那里面固然有看好戏的表情,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真诚的担心。他不禁再次叹了口气,按照cristina的要求聚拢了手指。 “尽管这种互助的行为值得鼓励,但是请记住现在你们都在36小时oncall中,注意你们腰间的呼机。另外,我不认为mrsburke的病房是你们聚会的好地方。” bailey严厉的声音在房门处响起。四个实习医像被闪电击中一样,快速跳了起来。 “对不起。” “我们马上就走。”几个年轻的intern嘴巴里咕哝着,头也不敢抬的朝病房大门处簇拥而去。 cristina因为模拟病人的角色,躺在了地板上,所以起身慢了别人一拍,最后一个通过bailey身边。 “谢谢你体谅ben在情人节留下来陪我和tucker。”擦肩而过的瞬间,bailey突然放缓了语调说道。 cristina一愣,不自觉停下了脚步。bailey惯常苛刻的脸上带着抹难得的温柔。 “我……嗯……”cristina喉头蠕动,想要说句漂亮话反馈,头脑里却不自觉浮现起了今天早上两个主治挑实习医时,bailey对自己的推荐。 “谢谢你早上向drtorres推荐我。” 没想到女孩会提起这件事,bailey顿了顿后,玩笑般挑高了嘴角。 “哦,我可不是借这个向你赔礼。我和ben那天晚上做的一切都光明正大,合情合理,不需要你的原谅。我之所以提起你的名字,是因为我觉得你确实是不二的人选。” “我以为你讨厌我。” cristina毫不胆怯的将自己长久以来的疑问,直白问出口。 “我的确讨厌你。”bailey耸了耸肩,坦白承认。“首先你长得太漂亮,一般女人都会有敌意,其次你 太聪明,太聪明的人总是自作聪明,最后,也是我最介意的,你和warren交往。请别误会,我不是因为ben是我前夫就嫉妒你,而是因为我讨厌不公平。同样身为实习医,你上了住院总医师的床,他自觉不自觉就会偏袒你,给你更多的手术机会,学习机会,会更耐心的教你东西……” “这对其它实习医来说不公道?”cristina了解似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bailey这个人在公平啦,制度啦,之类的事情上一向刻板的很。自己和mere就曾因为和主治交往,被她整得非常惨。回想她当初替burke作手术的事东窗事发,老主任都不计较了,bailey却惩罚了她整整一个月。 “不过,这不能抹煞你优秀的事实。drlin,你是这届实习医中最有潜质,也最刻苦的。你懂得自己要什么。所以,如果你未来打算以普通外科为专长方向,我会倾囊相授。但如果你想投其它专科,比如神经外科或心脏外科,相信我,我会继续阻碍你发展。” bailey以万分严肃的语气说完这十分不靠谱的威胁后,便头也不回的朝走廊迈步。 所以,她之所以总把自己扣在急诊,是因为自己想进神经外科而不是普通外科? cristina哭笑不得的垮了脸,再次感慨事实和真相总是距离甚远。 cristina斜靠在病房窗外,凝神注视着病床上女子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她的身旁一个高大的男人弯着腰,将颤抖的唇印在她的额头上。 “我们已经作了我们能做的所有事情,接下来就只能看她自己的生命力了。”burke低沉的声音在cristina头顶上方响起。 女孩没有抬头,只是将手指贴上玻璃窗。 “andy怎么样?” “那孩子的手术很成功,虽然截断了一条腿,但应该可以很坚强的活下去。” burke也把视线投向玻璃那边的病床,淡淡的说道。 精神决定命运吗?cristina想起多年前圣诞夜接受心脏移植的小男孩。记得那时burke因为自己嘲笑他相信圣诞老人,还生了好大的一场气,直接把她赶下了手术台。 微微抿起嘴角,女实习医勾出个笑容。命运的确是无法捉摸的。那里面的诡异与深奥是不满30岁,对人生和爱情还算是个小白的自己所无法理解的。 “但愿她也能挺过去。” burke蹙了眉,语气却平淡而闲凉。岁月在他的眼角眉梢刻下了无可避免的痕迹。比起当年高冷孤傲的心脏外科主治,如今的他少了份锐利,多了份沉稳。 cristina扬着头,第一次体会到时间在两人之间写下的距离和陌生。她不由自主摸上自己光滑细腻的皮肤,心里升起一阵颓败。自己似乎总在追赶这个男人的步伐。从20岁的年少懵懂到30岁的成熟自信,为什么每一次她自以为能与他比肩而立时,却又突然发现的被打回原形。在他面前,她只能永远是一副小实习医的情涩模样吗? “misscarter一定会没事的。”仿佛为了挥散心里的郁结,cristina咬着唇,狠狠地说。“她没理由不醒来。她的爱人在她身边陪伴呼唤,她和他还有一辈子的未来。她答应过的。” “是吗?”burke不自禁低头瞧着女孩涨红的面颊。这就是所谓年轻的信念吗?因为没有看过太多的悲欢离合所以坚信命运的仁慈?真希望这孩子能永远这样下去而不必面对痛苦的成熟。不知谁能是那个守护她,替她遮风挡雨的人。 “但愿吧。” ☆、Sorry Seems to be the Hardes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题目很熟悉吧?对了。是callie因为奥林匹克运动员被起诉的章节,所以后面要出现法庭戏了! “记住,drlin,misscarter交给你,drrhimes,andy交给你。他们目前都在紧急期。”bailey边下楼梯,边扳着脸一字一句的嘱咐着面前的年轻男女。 “这段时间里,你们必须密切关注病人的情况。尤其是你,drlin。你必须每半个小时就去查看一次misscarter的各项指标,一旦有变化,马上向……” “drbailey,快。misscarter要不行了。”不待bailey交待完,远远的,便看见warren飞也似的跑过走廊,朝他们奔了过来。 “我们已经把她紧急送进了手术室。drburke和drtorres都在台上。他们现在需要你也尽快过去。” 他嘴里急促的呼喊着,听清他话里的内容,三个人都不自禁变了脸色。 “drlin,drrhimes,和我进手术室。”bailey黑着脸,当先一步,带着lenard,cristina,跟随warren跑向carter的手术室。 当他们穿戴完毕,消毒了双手,走过隔离间。眼前看到的却是一屋子坟墓般的死寂。 监护仪上的心跳已经归零。所有医生、护士都呆立在原地。只有burke和callie还在锲而不舍的作着心肺复苏。 女教师苍白的面孔被手术单映衬得愈加灰败,她紧闭着双眼,睡着了般安详。一起一落按压着她胸口的burke和callie,则满面汗水,眸子通红。 “drburke,drtorres。已经15分钟了,病人一直没有恢复心跳。是不是……”一个护士斗胆上前,低声提醒。 burke身体一僵,良久才抬起头,对着心电图上毫无起伏的直线,长长吐出口气。 “记录死亡时间,凌晨2点40分。” “我要知道原因,你们不是说有办法救我未婚妻的命吗?”hill怒不可遏的咆哮着,他眼睛魔鬼似的染得通红,表情扭曲到吓人。 “我们只是说会尽全力,希望很小这件事已经告知过你和misscarter了。腹部的大出血让她的心脏衰竭,相信我,所有的医护人员都已经尽了最 大努力挽救misscarter的生命。”callie苦口婆心的劝慰着情绪激动的男子,尽管一天一夜的急救让她的脸色憔悴疲惫到不忍目睹。 男子狠狠将callie搭上自己肩头的手臂甩掉,一个拳头砸在大厅的立柱上,他抿紧了嘴角,神色阴郁的沉默着。 “我知道你现在很悲伤,但是事实无法改变,bree没有能挺过来。我们已经将她的伤口缝合好。如果你想和她做最后的告别,可以到手术室去。” burke摘下口罩,边按摩着额角,边疲倦的解释。 hill斜瞄了他一眼,目光冰冷的一一扫视过面前的四个医生。callie、burke、cristina和lenard。 “我会去和bree道别,但我不会忘记你们是如何失言、失职、失败。我不会轻易放过你们。我会为bree讨回公道的。” 男子很快消失在通往手术室的走廊里。 盯着他阴暗的背影,callie愤愤不平的咒骂。 “他有没有搞错,又不是我们让校车翻个儿,让misscarter被压在车厢底下的。我们是将他未婚妻救出来的人。为什么在他眼里我们到成了凶手。” burke淡淡的叹了口气,继续揉着酸疼的额角。 “他只是不知道该向谁发泄怒火。让他承认是他和未婚妻共同的选择送了爱人的命,对他来说,更加残忍。放他去吧。等他想明白了,就没事了。” “drburke,你真的肯定吗?”cristina不知为何总有种不妙的感觉,男子眼角的阴狠让她潜意识里觉得这件事恐怕不会如此轻易完结。 burke看了眼女孩精致的面孔,体会到了她的担忧。但目前的情况下,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我会通知保卫特别留意的下mrhill。但我想他干不出太偏激的事情。” 日子在安静中总是流逝的特别快速,转眼cristina新一轮的实习期就已度过了大半。mrhill并没有如女孩担心的那样来找麻烦,反而沉默的领走了未婚妻的遗体。cristina在大松一口气的同时,又不觉有点奇怪。自己的直觉一向准确,尤其是在重生之后。这种罕见的平静反到让她有种风雨欲来的惴惴感。 不过紧张的医院生活并没有留给她太多的时间来操心这些没影的事。目前她将大 部分战斗的精神放在了drbailey的据理力争上。因为后者果然如她自己所说的,处处为难cristina就是存心不让她痛快的紧接derek学习神经外科。 “为什么今天的门诊又是我跟?”cristina将一早拿到手的病例夹死死攥在手心里,不肯放开。“你知道昨天医院收治了一个脑垂体瘤的病人,垂体瘤的位置在鞍区,周围有视神经、颈内动脉、下丘脑等重要神经结构,drsheperd要用手术把它一点点拨离开。这场面得有多宏大……多壮观……” “行了,drlin。擦擦你的口水吧。”bailey冷淡的打碎女孩的幻想。“我说过,你今天必须负责辅助住院医跟门诊。这个礼拜你已经趁我不注意偷上了两台derek的手术了!我不会再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是……”cristina垮了脸,眼睁睁看着lenard自自己手里把病例本一点点夺走。 “fioa,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中意神经外科,你不能仗着drsheperd偏爱你,就不给别人留一点机会!”lenard笑得贼兮兮。 “死种马!”涉及到跟手术的机会,cristina从来翻脸不认人。“你还是先担心你的cs考试成绩吧!要是补考还不通过,你根本没机会选择专科,直接卷铺盖走人。” lenard被她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狠狠打击了自尊心。 “你……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我就算把病例送给别人,也绝不留给你!” “那就多谢了!”早就等在一旁虎视眈眈的penny,一把抢过病例,火烧屁股般逃向走廊。 cristina和lenard集体傻眼,同时抿紧了嘴角,无声的骂道。 “卑鄙、下流、没家教!” “好了,好了。医院不是让你们玩闹的地方。既然你们俩都没抢到病例,就都给我去门诊。今天病人出奇的多,我和drkepne正忙不过来。” 挥汗如雨,挥汗如雨。cristina今天充分体验到了这句话的含义。她从来没想过门诊也能有这么多的人。虽然大部分人问的都是些头疼脑热的小病,但叽叽呱呱的连说带触诊了5个小时后,她的心肺功能显然依旧受到了极大的考验。 眼见着病人的热潮暂时退去,自己得到了珍贵的几分钟休息间隙,cristina开始情不自禁的考虑孙子兵法 的精妙。所谓36计走为上策,与其被扣住干讨厌的事,不如偷偷溜掉算了。到时候就推说去吃晚饭不小心睡着了。 她想着,脚已经自觉地挪动。缩着脖子,弓着腰,她鼹鼠般飞也似地朝大门口挪动。 “哎呦。”刚走到门口位置,她的头就与一个移动的硬物撞到了一起。cristina吃痛的抬起脑袋。 “fiona,你也想逃跑!”lenard愕然的盯着女孩疼得皱成团的五官,边揉着额头边说。 “嘘!”cristina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白痴,都说了“也”了,自然是同道中人,嚷那么大声是怕别人发现不了吗? “吵什么,快走!” 受到女孩眼神加语调的警告,不识时务的lenard回过神来,慌忙无声的拉开门诊室的大门,和cristina一前一后,偷偷摸摸的遛出上了走廊。 “呼。”回头看看已经在百米开外的门诊室,lenard吐出口气,瞥了眼身旁的同伴。“fiona,你这么吊,drbailey知道吗?你不怕她罚你给病人灌一个月的肠?” “切。”cristina挑了挑眉毛。“逃都逃了,被骂再说。倒是你。我还能撒娇耍赖让ben替我求情,你呢?你不怕被整到1个月不许上手术。” lenard挠了挠头, “怎么不怕,不过我实在在意这次补考的结果,算时间nbme的通知应该已经寄到医院了,我想在主任之前拿到手。” “你想偷溜进主任办公室?”cristina瞪大了眼睛。所有落款是医院的官方文件一般都会先送到主任手中。虽然私人邮件主任是绝对不会拆封的。 “没错,怎么天才实习医,你没这个胆量?” “我不是没胆量,而是有脑容量。”cristina翻着白眼,实在无法苟同lenard的智商,就为早拿到一会结果,就冒这种危险。当初他考试之前多认真复习复习不就好了。 “我给你把风,要干你自己干吧。” 很幸运的是,derek果然不在办公室,而他也果然按照平时的习惯没有锁好大门。lenard于是乎,非常轻易的潜入了这个外科最高首脑的私人空间。 没有执著要求cristina非要陪同,lenard一个人四处搜寻。像东方女孩那种遵纪守法的模范,能做从犯就已经是她道德 的最最底限了。lenard深刻理解若不是为了彼此“深厚的友情”,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告发自己。 信件在哪里,信件在哪里呢?不在桌面上,不在沙发上,不在书架上。lenard尽量保持物品原样,上下翻查着。幸亏历任主任们都喜欢和员工作些“私人、不宜公开”的谈话,所以没在这里按上摄像头,否则被保安抓住事小,自己这副窘样被公之于众,他才真的不要活了。 唉,要不是实在担心cs补考的结果,想他男子汉大丈夫何至于行如此非君子的行为。但这场补考关系到的不仅是他lenard的前途,更重要的,他不想让辛苦帮自己复习,为自己担忧的同伴们的心血白费。他必须向他们证明,他不是个傻瓜,他没有辜负他们的心意…… 突然,lenard的眼睛一亮,写字台旁的文件筐里叠着厚厚一打信件。他连忙蹲下,仔细翻看着。果然很快找到写着自己名字,落款是nbme的快递。这就是决定自己命运的纸张了。任务达成。 他没有拆开就将文献快速塞到怀里,起身往大门迈步。可是他的手还来不及触到门把,大门便从外面被推开。他惊异的抬起头,对上cristina琥珀般的眸子。 “快,躲到窗帘后面。drshepherd来了,我们没时间跑出去了。” ☆、Sorry Seems to be the Harde “damnit。”两个实习医刚刚躲好,大门再次被打开,derek低声咒骂着迈进房间。“callie,我知道你有火气,但能不能别在大厅里吵吵闹闹!” “你以为我愿意吗?”紧跟着derek,矫形骨科女主治冶艳的脸庞出现在lenard和cristina的视野中。 她怎么来了?很少见drtorres和代理主任有私人交集的啊?两个实习医好奇的互看了一眼。 “如果不是因为这封律师函,我死也不会在公众场合丢自己的丑!”callie说着,把一封信扔在了derek的办公桌上。 derek将惹火女主治的信拆开来细看。不一会,他的眉毛便皱成了一团。 “那个女教师的未婚夫要控告你和drburke?” “没错。”提起这个人,callie就火大到要爆发。“我和burke费了吃奶的劲,去拯救他爱人的命。到头来,好话没捞到一句,还被这家伙告上了法庭。这种没天理的事情……代理主任,我明确表态。他要告,就让他告,我可绝对不会同意庭外和解!” derek眉头蹙的更紧,没有回应callie的诅咒,他将眼光投向律师函,仔细地斟酌着上面的语句。突然,他的脸色一变。 “callie,你好好读过这封信吗?mrhill找人作了尸体解剖,解剖结果发现misscarter的身体里留有一块你们第一次手术时漏下的止血纱布。他和他的律师怀疑是这块纱布导致了misscarter后来的死亡。” “纱布?”不仅callie,连躲在窗帘后的两个小intern都听得大大吃了一惊。misscarter的身体里怎么会有纱布? 按照规定所有的纱布都必须在手术前后严格清点,只有数量对齐,医生才可以缝合伤口。虽然有些特殊情况下为了病人的生命安全,医生不得不紧急停止手术,但他们通常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纱布取出或者采取其他预防感染和并发症的措施。要知道,在病人身体里遗漏下任何耗材或器材那都是不可原谅的手术失误。 callie绷紧了下巴,仔细地回想着。 “不可能。”她肯定的摇了摇头。“第一次急救时,misscarter大出血,我和burke的确用了很多纱布为她止血。后来因为她出现了肺衰竭的征兆,为了避免造成更大伤 害,我们才不得不紧急替她进行了缝合。但是,就是因为害怕可能遗漏下纱布或棉垫之类,术后我和burke都特地交待了住院医尽快照x光片。x光片结果显示misscarter的胸腔里什么都没有。” “你能肯定?”derek将信递给callie,口气将信将疑。“可法医就是在那女人的身体里找到了一块纱布。” callie被derek的疑问搞得火冒三丈,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蹿了起来。 “我当然肯定。burke和我都是多年的主治了。难道我们会看不见x光片里是否有止血纱布?再何况,misscarter的死绝对和什么该死的纱布没有半点关系。导致她死亡的是失血过多引起的内脏衰竭。这点就是他把官司打到白宫或者国会去,我也不怕!” 看着女主治红的要滴下血来的脸,derek忙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头。 “我了解,我了解。我只是担心那些无良律师用这个大做文章。你知道。”derek说着,顿了顿。“burke以前曾发生过类似的事故,他的记录不是很好。如果mrhill找来……那位夫人作证,即使法庭判决我们无过错,只怕你和burke的名声也还是会受到损害的。” callie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对面,显然并不领情。 “我会把事后那张x光片找给你。但不管怎么样,你现在是主任了,必须查清楚这件事。我或者burke都绝对不能容忍自己背这个黑锅!” “fiona?你到底在气什么?”自从从主任的办公室里逃出来,cristina的脸色就阴沉的吓人。lenard一路小跑跟在她身后,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道。 mrhill就算要告也是告两个主治,怎么也找不到他们两只小猫的头上。她何至于气成这么个夜叉模样? “要你管。你这个没肝没肺的白痴男。”cristina劈头盖脸的骂道。心里一阵阵止不住的怒火上涌。 burke明明是为了救人,怎么就又把他过去的事情牵扯了出来。人就不能有点错了,有了错就非得让人嘴巴里叨念一辈子不成? “那个……fiona,你和drwarren关系好,你有没有听说过关于drburke以前出过什么事故?”lenard实在好奇代理主任刚才隐晦说起的事情,于是压低了嗓音向女孩打听。 他却全没想到这句提问正正撞在了cristina的枪口上,她本来精致温婉的东方面孔立时扭曲到变形,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将灼热的目光狠狠射向他,仿佛恨不得把他直接盯穿到墙壁。 “什么事故?什么事故?你少听风就是雨。drtorres和drburke现在被人诬蔑,还要控告上法庭,你不知道替他们申冤就算了,居然还想落井下石?你要是再多问一句,信不信我……” “好好,我再不多说了。”被女孩凶狠的表情吓个半死,lenard连忙转移话题。“可就算我有心帮忙,也不知道怎么下手啊?” “怎么会不知道如何下手?”cristina语调继续拔高。“drtorres不是说过他们给misscarter作了x光吗,我们就从这里开始。要仔细调查是不是透视室的人弄错了片子,或者住院医弄混了名字……反正可以努力的地方多的是。就看你跟不跟我干了。” “干……我当然干……”在女孩淫威的逼迫下,一向自诩雄狮、种马的lenard也不得不放低了姿态,连连点头。笑话,他刚才偷看过补考的结果,是通过。他能继续当医生了呢!所以,他才不想在这种莫名的情况下被某个可怕的女人斩杀于无形。 “我就说吧,透视室的大叔是多少年的老人了,怎么可能弄错病人的姓名。”lenard一面看着将x光片放上灯墙,眯着眼仔细观察的crsitina,一面瞥着满脸不愉叉腰站在一旁的检验人员,两相权衡下,他决定偏向“外人”一点,毕竟从片子里他也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谁是大叔?我今天还不到30岁!你们这些医学院的毕业生,眼睛都长到了脑瓜顶上,除了外科医生,任何人都被你们看做二等公民!” 精干的棕皮肤男子气恼的抱怨着。不知他是不是混有印第安血统,反正在lenard看来,他的脸扭曲的好像西部片里那些高举长矛追击美国士兵的土著勇士。 真是拍马屁拍在了马腿上。lenard苦笑着瘪了嘴,再也不敢轻易开口。 “对不起,我们不是质疑你的专业性,不过是片子上的内容和病人的实际情况有些出入,所以才想着来跟你核实下。” cristina抬起头,平淡而温和的解释。 面对着这么张精致漂亮如天使般的面孔,就是她不笑,瞧的人自己也会先醉三分。土著勇士话到嘴边的愤怒突然怎么 也发泄不出去。他挠了挠头,反而脸颊有点发烧的嗫嚅了起来。 “那个……那个……我也不是讨厌你们查问。只是犯错弄混名字的可能性真的很低,很低。所有病人现在都有统一的编号,无论是x光片还是其他化验结果都会把编号打印到上面。经过检验人员、分发员、住院医3道手,层层把关。真的……真的,不太可能……” “哦,是嘛。”cristina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回答。 盯着印第安士兵那张泛红的面孔,lenard禁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就是赤果果的不公平。一样的话美女说出来,他就和颜悦色,自己说出来,他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看样子以后自己必须继续将“走护士路线”的政策贯彻到底。 不过,若不是这关出了问题,那为什么片子里没有的纱布会出现在女教师的胸腔里?lenard直觉情况越来越诡异了。 “喂,喂,你片子是不是给错了。我昨天特意留在病人腿部的纱布怎么看不见了!”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突然在x光室门口响起。 lenard和cristina都是一惊,连忙回过了头。 一个和他们同年资的男实习医生一脸愠怒的走了进来,边将手里的x光片扔到操作员面前,边骂骂咧咧的说道。 “我昨天急诊时病人腿上的伤口止不住血,于是用纱布裹在了里面,怎么今天给他照x光时什么都没有?你们的机器坏了吗?” 操作员棕色的面孔顿时皱成一团,他拧着眉毛,拿起x光片,仔细地观察起来。一天上午就来了两拨找茬的,他觉得自己真是衰到了新高度。 “你装深沉啊?半天不说话。”小intern似乎难得有这种教训人的机会。尤其是看到了fionalin,这届实习医中出了名的超级冷美人也在场,更是刹不住闸的要显摆显摆。他哆嗦着脚,晃悠着脑袋,脸上的每颗青春痘似乎都在放光。 “我在问为什么我昨天用的显影止血纱布在x光片里看不到。不是机器坏了,那就是你搞混了病人的名字?麻烦快点给我换回来。我告诉你,如果好好陪礼道歉,晚上再请我在joe的酒吧里喝一杯,我就考虑不向上级大夫汇报这种严重失职!” 操作员不吭气的默默看了片子很久。突然,他眼光一闪,抬起头,怒气汹汹的打断了实习医嚣张的问话。 “你给病人包扎时是不是把止血纱布裁成小块了?而且没有 留下纱布的四个边角?” □□作员的气势吓了一跳,小intern有点气短的回答。 “没……没错。当时那块纱布不是很合用,所以我就……” “你白痴啊!”操作员把x光片狠狠拽到年轻实习医的脑袋上,怒火朝天的骂了起来。“显影纱布之所以能显影就是因为它的边角里织有铅丝,你现在把有铅丝的部分都挖掉,还要x光片里能看见。你当机器是神仙啊?想汇报,你就去汇报吧。我倒要看看,你的上级大夫是会来找我算帐呢?还是把你骂到狗血喷头!” 小大夫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他紧咬着嘴唇,喉咙上下滚动了好半天,却吐不出句完整的话。 这个笨蛋,真是丢大家的面子。一旁的lenard双手抱胸,挑了挑眉毛。连这种简单的常识都会忘记,还敢跑来透视科耍威风,脑容量捉急啊。亏这小子妄想在美女天才实习医前露一手,这回可是里子、面子都没了吧! lenard幸灾乐祸的把视线调向cristina,欲欣赏欣赏这位刻薄美人此时的刻薄表情,却意外地发现她眉眼间写满了兴奋与了悟。 嗯?不对,看人出丑一向都挑不起她的兴趣。难道这丫头转了性子? lenard张开嘴,正要提问。可惜他的问话还没出口,cristina便扯了他的袖子,朝检验员一点头后,大步奔出了透视室。 被她宠物狗似的牵在身后,lenard跌跌撞撞的一路小跑。 “fiona,你……你又要去哪里?”他抓住机会,气喘吁吁的开口。 “带你去找找护士长。”女孩头也不回地给了他个莫名其妙的答案。 ☆、Sorry Seems to be the Harde “嗯,你问misscarter手术时使用的纱布批次?”人到中年却依旧魅力十足的护士长边翻看记录,边对面前笑得容光焕发的lenard抛了个媚眼。这个臭小子,上次约会后就玩消失。要不是他答应今天晚上好好陪离婚后寂寞难耐的自己,她才赖得替他查这种麻烦事。 “没错。亲爱的,我有没有说起过,你今天嘴唇的颜色特别漂亮?鲜艳欲滴到让人忍不住想……” “死样!把你的甜言蜜语留到晚上吧,老娘今天绝对会榨干你。”护士长半撒娇的将lenard凑上来的俊脸推开,捻着纸的手停了下来。 “就是这个。记录显示纱布是医院上个月买进的。” “哪里还有存货?我们能不能再拿几包?”lenard趁热打铁的扇呼。“据drburke说那种纱布特别好用。我想领点在急诊使。” “drburke?你什么时候和心脏外科的主治混那么熟了?”护士长打趣地点了点男孩的额头,但还是顺了他的意,继续搜索着纸面上的记录。 “嗯,上面显示,那批纱布剩下的……” 她说着,说着,却倏忽打住,描绘精制的眉毛也随之紧蹙成一团。 “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lenard连忙追问。本来cristina让自己牺牲色相来拜托护士长查询misscarter使用的那批纱布的记录,他还极度不满。觉得这丫头简直是不知所云,脑筋短路。可没想到,这里面似乎还真有着隐情。 “不,也算不上问题。”护士长顿了顿,舒缓了眉头回答。“只是……” “怎么样?”守候了很久的cristina,一把扯住lenard的衣角,将他从走廊直接拖进楼梯间。 望着她急不可耐的脸,lenard神情有些诡异的沉默了一会,才开口。 “你的计划落空了,那批纱布已经用完了。” “哦?”女孩瞪着眼愣了愣,“用完了?不是说是上个月才买进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用完了?” “fiona,你偷听我们说话!”lenard拔高了嗓音抗议。“你这么做,是侵犯……” “你的那些烂隐私我才没兴趣侵犯。”cristina挑了眼尾,冷淡的打断。“我的大脑已经把它们都自动屏蔽掉了。重点是,你有没有问到是谁采办购买的?” “fiona,坦白告诉我。你之所以要我去找护士长查询那批纱布,是不是因为你怀疑纱布的质量有问题。”lenard难得严肃的端正了五官,定定看进女孩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想核对实物,对不对?” cristina不耐烦地摆着手。 “就算是吧。你也听见检验员说的话了,纱布里没有铅丝是无法被x光透视出来的。我灵机一动,想到之所以misscarter胸片照不出纱布,是不是正因为它也缺少了该有的铅丝。” cristina话说得轻松,但lenard听到后,脸色却顿时一变。他抓住女孩的肩头,掩饰不住语调里的慌乱。 “fiona。你知道你刚才说的话意味着什么吗?这等于指控医院里有人买卖质量不合格的医疗耗材。如果是真的,当事人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我又不是傻瓜,我当然知道。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让drburke他们背黑锅吧……”cristina说着,说着,突然停住,她恍然大悟般将目光调向身边的年轻男人。 “lenard,你已经知道了是谁替医院购买了这批纱布的,对不对?而且这个人还是我们认识的,对不对?否则你不会这么古怪。他是谁,快把他的名字告诉我。” 女孩的目光灼灼的落在lenard棱角分明的面孔上,如同火,烧烤着他的皮肤。拧不过这双琥珀色眼睛的折磨,lenard僵着脸沉默了许久后,终是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我说。”他投降似的举起双手。“但你必须答应我不能轻举妄动!护士长说她查不出是谁经手的这批耗材,但记录显示纱布剩余的大半都被drbailey以开展临床实验的理由一次性收走了。” drbailey?cristina直觉的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是那个严谨而一丝不苟的女人。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她绝干不出这种违法乱纪的事。可如果纱布和她没有关系,她又为什么突然将剩下的都拿走。这简直就是在毁灭证据。 “护士长有没有说,还有哪些手术用过这批次纱布?”cristina甩着脑袋,似乎想把混乱的思绪甩出个逻辑,但一切都如同糨糊般搅和成一团,她不得不暂时停下思考,强撑着问道。 “因为买进的时候仓库里还有库存,所以基本只在急诊用过一些包扎伤口,大型手术使用的很少。”lenard头疼的回答。 他本来只是简单的想帮助drburke和drtorres洗清冤枉,怎么却莫名巧妙的越陷越深,甚至有种要把自己也搭进去的感觉。“而且你该知道,手术前后必须严格核对纱布的数量,所以不是如同misscarter那样需要紧急缝合伤口的,很难出现遗漏纱布的可能。” cristina使劲咬着红唇,力道之大让她那饱满的唇色瞬间爬满了白印。看着她半天没有发出声音,lenard禁不住开口。 “fiona,下面你打算怎么办?” “我必须亲眼看看那批纱布。” 下了某个决定似的,cristina语气笃定的宣布。 “纱布不会凭空消失,就算drbailey领走了,也必然需要空间存放。” “所以,你要……”lenard搓着手,认栽地补问。早知道这丫头倔起来一根筋,不会轻易放弃。 “fiona,你能不能别这么执着?说不定那批纱布没有任何问题。drbailey领走只是单纯的科研需要。” “也许,一切真是我猜错了。”面对lenard苦口婆心的劝导,cristina暗暗握紧了拳头。“但不看到实物我绝对不能甘心。而且,如果实物没有任何问题,那不是正好证明了drbailey的清白?好了,别再试图劝我什么了。” 对着实习医同伴欲言又止的表情,她摆了摆手。“drbailey既然说那批纱布要用于科研,我们就从她的实验室试验查起。lenard,无论是对是错,是好是坏,这件事我都必须得到个结果。” lenard没想到自己一天之内竟不得不当了两次贼。他郁闷的将捆扎纱布的绳子剪开,随便扽出一块,贴在手术室用的微型x光机镜头前。 “怎么样?”躲进透视室,他不是很感兴趣的问道。 身旁的cristina没有在意他的低落情绪,指着屏幕上的一片漆黑,淡淡的回道。 “你自己看吧。” “这……这儿……”lenard瞪大了眼低吼。虽然已有了相当的心理准备,但当看到他亲手放置的纱布,却在x光机里显不出任何踪迹时,男实习医还是一阵愕然。 也许是他看得不够仔细。lenard揉了揉眼睛,努力凝聚了所有的视线盯向屏幕,力气大的仿佛要把那块玻璃盯穿。 可是,没有,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他颓废的吐出口气,一屁股摊到椅子上。感觉脚下好像开了个洞,阴森森的风从洞底刮出来,刮得他全身冰冷。 “也许,也许drbailey和纱布的事没有任何关系。她会将剩下的拿走纯属偶然。” 女实习医无声的走到纱布堆旁,随机换了另一块,但透视屏幕上仍是没有任何变化。lenard滚动着喉咙,勉力挤出个微笑,但那话牵强的连他自己也无法说服。 “是么?”女孩沉沉的反问。 lenard张大了嘴巴,半天支吾不出一个音节。电子屏幕银白的光扫过cristina精致、白皙的脸,映得的她仿佛一尊完美、冰冷的希腊雕像。 “无论这件事和谁有关。”如坟墓般的寂静中,女孩突然开口。“我都会把我知道的一切如实告诉代理主任。至于该怎么处理,要怎么调查。那不是该由你我这样的实习医决定。” cristina站在derek的办公室门外,几次伸出手却又放下。说或是不说。她看似坚决实则犹豫。没有强迫lenard与自己同行,或许正是因为她也无法肯定这么做是对是错。 毫无疑问,她想为burke和callie洗清冤屈,尤其当dereke含糊提起多年前的那场失误时,这种欲望更是难奈不住到喷薄欲出。她无法放任任何人曲解或是冤枉那个黑人男子。尽管明白的知道,他强大冷静,根本不需要自己的保护,但cristina就是做不到视而不见。 还记得十年前的他风华正茂,气度沉稳而技术高超,是所有年轻护士、医生们心中的偶像。因为住院医时的偶然疏忽,他将一块纱布丢在了女病人的肺部,这个让人汗颜的错误被另一场手术揭发。她曾以为他会逃避,至少推托。毕竟那场手术并不是他亲自主刀,他大可装出一副与己无关的态度。 可出乎自己预料的,他的选择却是诚恳地道歉,直白的认错。他明明清楚一旦女病人追究,将面临怎样的法律诉讼,他如日中天的事业将遭逢怎样的严酷打击,甚至很可能就此夭折。但从始至终,他表现出的都是坦然,没有一颗高贵灵魂绝对做不到的坦然。也就是那一刻cristina认识到,也许冷漠,也许倔强,但prestonburke从里到外都是个真正的男人,真正的汉子。 bailey和hanna都曾以为自己是因burke的才 华才爱上了他,但她们却不知道真正让cristina倾倒的是这个男人的正直与坦诚。很难有人如他那般,勇于承担责任,有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以及……冷静、沉着到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优雅。 也许如今的她与他如同x线,只能愈行愈远。但至少,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在拼尽全力后,却遭受这种误解与白眼? cristina想着,心不禁一阵刺痛。她抬起胳膊,坚定地朝门扣去。 ☆、Sorry Seems to be the Hardes 一只手突然捉住她的腰。还来不及惊呼,cristina便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拉离了主任办公室的房门。 “丫头,你打算做什么?”直到将女孩裹挟进材料间,warren熟悉的声音才在cristina耳边响起。 女实习医厌烦地挑了眉。 “我以为这句话该是我问你。ben,你把我弄到这里要干嘛?” “我……你……”平日能言善道的warren难得语塞,支吾了许久却吐不出一句整话。 什么和什么嘛?把自己带到这里,又玩沉默?cristina转身就欲离开。 “等等!”女孩的指尖还未触上门把,warren的手便一把覆了上去。他眼里闪烁着无法掩饰的焦灼,连拉扯的动作也失了惯有的温柔。 “不要把纱布的事告诉drshepherd。” cristina蓦然瞪大了眼睛,她回过头,琥珀色的眼珠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住院总医师黑色的英俊脸庞。 “warren,你说什么?”她不可置信地反问。“你说纱布?你早知道纱布有问题?是谁告诉你的?drbailey?” “我……”被女孩灼灼的目光盯得心虚,warren调转了视线,嗫嚅着。 “benwarren。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不想我去告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源源本本讲给我听。你知道我的为人,我不接受糊弄,也不怕威胁!” cristina特意称呼男子的全名,一字一句的陈述,声音沉着而坚定。任谁也能听出她语气里的决绝与不妥协。 看着那双秋水般沉静却无底的眸子,warren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伸长胳膊将材料间的门反锁好,才缓缓开启双唇。 “fiona,我……我的确比你早一些知道纱布的事。不过不是bailey告诉我的,而是我无意中发现的。” “为什么不报告代理主任?你该明白这是严重的事故,纱布里没有铅丝,一旦留在病人的身体里,x光根本无法显影!就像misscarter这次一样,会造成无法预期的后果!”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但这关系到bailey,我不能……” warren抿着唇,表情焦灼的辩白。却未料到他的话悚然揭穿了最后一层面纱。 “果然是drbailey……购进的。” cristina后退一步,无法支撑住身体重量似的将背靠上货架。尽管一直不放弃的追查,但其实女孩的内心深处始终保留着一线希望,希望是自己猜错了,希望一切都和bailey没有任何关系。 “为什么?为什么drbailey会……” “那批耗材不是bailey亲自采购的,她也只是受人之托经手。买进的是管理耗材、器械的一位高年资主管。她不过作为医院的董事签字拨款。那位主管做事从来稳妥,bailey自然无疑有他,也没有刻意审查。没料到这家伙居然会做手脚,收受对方公司的贿赂以次充好,就为了补贴他的退休金。” “如果她也是被蒙蔽的,bailey为什么不追查?” cristina勉强逼迫自己问出口。 “她也想。”warren将头埋进双掌,痛苦的蹙紧了眉毛。“可是那个混蛋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联系不到。他一次性领走了医院发给他的退休金,连原来的公寓也偷偷卖给了别人。他……他根本就是精心策划好了这一切。如果事情被揭发,bailey只能由口说不清,找不到直接经手人,bailey将不得不独自承担下所有的责任。到时候不仅是她的名誉,甚至她的医疗前途,她在greysloanmemorial的职位都会毁于一旦。” “所以,她才会把那批次剩下的纱布领走?”cristina说着,突然使劲地摇晃起了脑袋。“我不信,我不信drbailey是这样的人,她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出卖医院,出卖病人……她……” “那个主意确实不是她想到的。”warren抬起头,握住女孩的些微颤抖的肩头。“是我,是我建议她这么做的……还记得情人节约会我迟到的事情吗?我无法赴约不是为了tucker生病,而是为了和bailey一起把那批纱布运送到她的实验室。我们必须保证尽可能少的人接触到纱布。所以……fiona,我真的没想到你会知道这件事。要不是我在实验室安装的摄像头上看到你和lenard,我怎么也不会……” 又是一个凶狠的撞击,cristina连忙用手扶住墙壁。她开始觉得今晚就好像个噩梦,像个怎么落都落不到的黑洞,脚下空空如也,每每以为够惊恐了,却还有更惊恐的等在后面。 她喉咙干涩,想说些什么,却根本挤不出 半个音符。 “fiona,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请求你,请求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代理主任。”warren握着女孩肩头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如十指铁条般嵌入她娇嫩的肌肤。“你的话关系到bailey的前途,也关系到我的……如果你答应我,亲爱的,我发誓从今以后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按着做。哪怕你要我的命。” 你的命?一丝苦笑在cristina的嘴角漾开,如涟漪般越化越大。看起来,为了bailey,这个男人可以放弃一切。他对她的爱护和维护简直已达到下意识反应的地步。可现在的他该是自己的男朋友啊?一个人的男朋友怎么能当着她的面去为前妻赴汤蹈火呢? 没想到,这么件扯不清的麻烦事倒让cristina看清了男友自己可能都未曾意识到的真心……但事实就是事实,更何况这里面还牵连到burke的声誉与清白。 “drwarren,请原谅我无法保持沉默。”不愿意再去亲昵地直呼他的名字,女孩选择了久违的尊称。“因为这不仅仅会影响bailey的前途,它还关系到misscarter的生死,关系到drburke和drtorres的未来。你该听说了,他们已经被misscarter的男友告上了法庭。” “又是burke!”warren狠狠吐出这几个字,一拳头砸在女孩头边的墙壁。“他对你来说就重要到这种程度?连我这个男朋友的死活都无所谓?我早该了解,你和他之间不会单纯,亏我还……” “drwarren!如果你想继续诬蔑我或者drburke,抱歉,我不会让自己留下忍受这种羞辱。”女孩的声音陡然变得如冰冷硬。她咬着唇,眸子里闪动的是刀刃般尖锐的愤怒。“但麻烦你记得,刚才几秒钟前是谁说过,只要我不告发drbailey可以把命换给我?” warren愕然的抬起头,高大的身躯僵在空气中。 不想再和面前的男人有半点牵扯,cristina猛地转头,决绝地朝大门走去。就在与他擦肩的瞬间,warren颓然地伸出手,拦住了她的身体。 “我……fiona,丫头。我承认我的私心。但那不是出于爱……好吧,至少不是仅仅出于爱情。她是个多棒的医生,她有多爱医生这个职业,你应该和我一样清楚。”warren刻意放缓了强调,近乎哀求的叙说。“她救了那么多 人的命,难道你忍心让她为了这种算不上她犯的错误而受到惩罚?而且,misscarter的死和那块纱布没有关系。是否遗留了纱布在她胸腔里肯本对她的生命不构成威胁。你该明白,法庭是不会因此判drtorres或者drburke有罪的。你何苦就为了莫须有的原因就搭上bailey的职业。让一切就这么过去,难道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难?” cristina沉默了,她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warren的话虽是强词夺理,但并非毫无逻辑。misscarter的死源于她内脏大失血后的衰竭。从这点说,纱布的质量的确不是问题的关键。 可这毕竟是医疗失误,如果对方律师紧抓住不放,甚至当庭翻出bailey和callie过去的旧账的话…… “fiona,bailey和我已经把剩余的纱布都收走了。不会再有病人会被用上这种纱布了。bailey还打算自己出钱为医院再多购置一批质量更好的可溶性纱布。她已经在努力弥补错误,你,能不能……” 矛盾纠结中,bailey那张胖胖的黑色脸庞蓦然浮现在cristina的脑海。还记得自己初因为宫外孕生命危急时,她是怎样不舍不弃的守候在手术台边,牢牢握住自己的手…… “我可以保持沉默。”cristina打断warren喋喋不休的劝解,语调清冷的回答。“但是,在法庭上,如果对方律师揪住纱布的事,用过去的病历历史来质疑drburke或drtorres的医疗专业水平和职业道德,drbailey必须自己当庭坦诚错误。” ☆、Sorry Seems to be the Hardes 自己果然还是讨厌法庭啊。 cristina坐在旁听席上,别扭的拉扯着自己的裙角。虽然和法官、律师同为专业人士,但她所熟识的医生们大多不喜欢这里的气氛。也难怪,作为医生上法庭,不是为别人的死亡作证,就是身为被告,忍受层层刁难。常常还没开庭,一群“社会良知”就先入为主地将他们看成品德不良、手术失误的庸医,有的没的造出一堆所谓打小就奸诈狡猾、上学时考试作弊、出了社会贪财好好色、结了婚乱搞婚外恋之类的八卦谣言。其绘声绘色的程度经常让当事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居然遗忘了生命中如此多的重要片断。 法庭和医生还真是相生相克的存在! cristina想着,不禁有些感慨。重生后的她其实该选择做个律师的,凭着自己多年行医的经验,绝对能在医疗官司中斥刹风云。而不必像今天这样苦兮兮的从实习医从头做起。唉,真是失算失算啊! “fiona,你发生什么呆?律师就要开始询问drtorres了。” penny妩媚的声音把女孩从杂乱的思绪里拉出来,cristina连忙眨眨眼,将焦距对准远处摆着“被告席”牌子的木桌。 “drtorres,是你和drburke为misscarter实施的急救吗?” 梳着中分头的男律师,个子不高但满脸都是精明谨慎的神情。从开始替原告作陈述起,他就努力表现出一种平易近人的样子来讨好陪审团。 “没错。”callie穿着黑色的西服套裙,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她的左手无名指上带着婚戒。 上天保佑,callie还没失去理智到忘记努力给人留下好印象。cristin偷偷吐出口气。难为自己一直担心这位西班牙裔美人会因为近期情绪烦躁而表现失常。 “能否给我们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drtorres,请不要用太多医学术语,毕竟我和陪审团的众位都不是医生,我的高中生物甚至刚刚及格,如果不是我同意和女老师约会的话。” 陪审席和旁听席里隐隐传来阵笑声。 lenard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句。 “马屁精。” 但很多人就是吃这套。cristina不自禁握紧了拳头。 “放心,我会说的尽量通俗易懂的。”callie冷淡的开 口。“当时misscarter所搭乘的学校校车发生了车祸,车子整个掀翻在马路上,除了misscarter和另一个孩子之外,车上的所有其它人都被撤离了。” “为什么消防人员不直接把misscarter和那孩子,我记得他叫andylongfellow吧。为什么他们不把misscarter和andy救出来。” “因为misscarter的腹部受伤,全靠车门夹住才暂时止住了血。急救人员评估如果将门据开,misscarter很可能当场死亡。” “那你到场了之后,是如何做的呢?”律师眨了眨眼睛,似乎绞尽脑汁地要从callie的话里搜索出漏洞。 “我们同意急救人员的判断。但车厢里的andy也被座椅压伤了腿,如果不及时实施截肢手术,他很快就会因失血过多,心脏衰竭死亡。” “不好意思,我需要打断一下,你所说的你们,是指你、drburke,还有……” “还有drlin和drrhimes。他们两位是实习医。”callie虽不解律师的提问,但依旧沉稳的回答。 “很好。”律师弹了下手指,离开座位,走向被告席。“我一会很可能需要传唤这两位医生作证。那么,我们继续,drtorres,请问你们具体是如何处理当时的两难情况的?一面是被门夹住勉强偷生的女教师,一面是必须马上手术的男学生。” “我们……”callie停顿一下,咽了口口水。“我们将利弊告诉了misscarter,她自己作出了决定,据开门优先救andy的命。” 随着callie的话,法庭里一片哗然。很多人倒吸着凉气开始窃窃私语。 “安静,安静。”法官不得不大声提醒着。 “各位,你们听明白了吗?”律师又朝callie逼近了几步,脸则面向陪审团。“我当事人的未婚妻是一位多么高尚的人?她明知道这么做将使自己的生命不保,还勇敢而无私的要求医生们救助她的学生。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死在了greysloanmemorial的手术台上,不是因为大出血,而是因为某些医生该死的把纱布忘在了她的胸腔里。” “我抗议。”callie和burke的律师是位看起来平和温柔的女性,但这并不意味缺乏专业素养。她猛地站起来,大声开 口。“法医的鉴定写的很明白,misscarter的死因是大失血后的器官衰竭,而不是所谓纱布带来的感染。我和我的当事人不能允许对方律师这种刻意扭曲事实,误导陪审团的行为。” “抗议有效,原告律师请注意你的言行,再有这种事发生,我将代表法庭直接取消你参与本案的资格。”法官威严的宣布。 “对不起。”小个子男人很痛快地认错。他当然清楚自己的话缺乏根据,但看得出,这些话已经对陪审团造成了影响,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真是个无耻的小人。”penny恶狠狠的诅咒,一副恨不得冲上去咬人的表情。 “他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一会不会真的需要咱们上去作证吧?”lenard有些担心的捅了下cristina的腰。 cristina摇了摇头,真正让她担忧的不是被逼上台作证,而是那个狡猾的律师找出些意想不到的证人。比如当年害callie陷入官司的滑雪运动员,以及burke的……真到了那个时候,bailey会不会像承诺自己的那样为他们正名? cristina想着,不禁调转视线,四处搜索着bailey那熟悉的矮胖身影。 “drbailey今天没有来吗?”遍寻不着,她郁闷地压低了嗓音询问三个同伴。 一向眼尖的mark拉着她的袖子,偷偷向旁听席最后两排指了指。 cristina连忙顺着mark的手望去,果然看到bailey正绷紧了脸,目不转睛的盯着被告席。 似乎感受到了女实习医灼灼的目光,bailey迟疑的低下头。两人的视线就这么悚然相对。紧张、内疚、惊恐,各种crsitina从未在那张黑色面孔上见到过的表情一一浮现、交错重叠。良久,她上下滚动着喉咙仿佛要对女孩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是不自然的转移了焦距。 “drbailey今天看起来有点古怪。她很少这么慌张的,好像被审判的那个是她自己。” mark挠了挠头,不明就里的吐嘈。 深知内情的lenard和cristina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如果他们是bailey的话,到真巴不得直接坐在被告席上,而不必像现在这样忍受内心的煎熬。 “我想再向drtorres提出个问题,”原告律师故意停顿了好一会,才郑重的再次开 口。“遗漏纱布本身,是不是严重的医疗事故?” callie不自在的挪动了下身体。 “嗯。那要分情况而言,有些时候医生把纱布留在病人体内,是为了病人的安全……所以……” “请简单地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律师强硬地打断她未出口的话。 callie无奈的蹙紧了眉。她当然知道这是律师们惯用的技巧。故意不给解释的机会而逼迫对方做出有利于自己的供词。但,她drtorres不是个小孩,不会这么随意被别人耍弄。 “如果,医生是出于疏忽大意,那么这确实是严重的事故。但,请留意我的话,必须是因为——疏忽大意。” 律师显然有点意外callie的应对。没想到这个女医生如此敏锐,竟巧妙的阻断了自己的计策。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让她继续说下去,那么所有人都会质疑自己刚得到的答案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好在,他对此早有准备。接下来的大招绝对会让greysloanmemorial那群自命不凡的家伙目瞪口呆。 “drbailey,既然你这么强调这个前提,那就是说你和drburke不是大意才遗漏下纱布的?” “当然,”callie镇定地,一字一句的宣布。“这是为了病人的生命着想。我们不是出于粗心,或者被分心。在那种危机的情况下,这是个正确的选择,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仍然会这么做。” cailie铿锵有声的回答让陪审团又陷入其交头接耳的窘境。不过不等法官发声,原告律师先一步冷笑着,拔高了音调。 “drtorres,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在欺负我和陪审团的众位不懂得医学,无法验证你所谓的‘危机’到底是怎么回事。” “抗议,抗议对方律师的人身攻击。”callie的律师适时站起来。 “抗议有效,原告律师请多注意你的言词。”法官严肃提醒。 “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团,各位旁听席上先生、女士。我之所以这么问,绝对不是无根源的诬蔑。而是出于我本人对drtorres和drburke的深入调查。正是这些调查的结果让我不得不不对他们的执业操守产生怀疑。” 律师嘴角的冷笑愈加浓重,他环视了下法庭后,才继续说道。 “我本来想将两位其它相关案件的当事人都请来本庭。但很可惜,travisreed先生因为情绪原因不希望出席。但我还是要和各位提一下,3年前,mrreed先生曾起诉drtorres在置换关节的手术中遗漏了棉垫,导致他感染,最后不得不截掉了双腿。虽然法庭判定drtorres无责任,但这场手术依旧让mrreed,一个前奥林匹克运动员成了必须坐在轮椅上的可怜虫。而今天,在这个庭上,drtorres再次因为一块遗漏的纱布,坐在了被告席上。难道不是非常诡异非常巧合的事吗?” “抗议,对方律师所提的案子已经得到宣判,且无法为本案提供任何可参考的证据,我方抗议他使用这些来误导陪审团。”眼见陪审席上男女有些已做出愕然的表情,callie的律师连忙起立。 “当然,我明白,travisreed不能直接证明drtorres职业操守上的缺陷。但mrsdrake呢,她是不是能多说明些什么?” ☆、Sorry Seems to be the Hardes damnit!cristina在心底咒骂,眼睁睁看着burke走上被告席。 “mrsdrake?她是何方神圣啊?原告律师把她找来干嘛?”penny在cristina的耳朵边小声地嘀咕着。 cristina却无法给出任何回答,因此此时的她手脚发凉,全身僵硬,噩梦变成现实的惊恐攫住了她的每一寸肌肤。 证人席上一个脸尖的如同松鼠般的老女人,哆哆嗦嗦将手放上圣经宣誓。 “mrsdrake。你曾经多次在greysloanmemorial接受肺部手术,对吗?”律师得意洋洋的拖着长腔调问道。 “是的。”老妇人点点头,声音沙哑,听得出年轻时必是个大烟枪。“十几年前我的确作了好几次手术。” “十几年前,好几次?我不认为这种含糊的答案能让我们的陪审团满意。”律师搔包的打断妇人的回答。“不如我来替您准确计算下吧。十八年前,您因为吸烟导致的肺部水肿在greysloanmemorial,当时的seatlegrace接受了第一次手术;接着,五年之后,您因为肺部的持续不适再次上了手术台,但结果是什么?mrsdrake,麻烦您大声地告诉我们?” “没什么大不了,他们在我的肺部里找到了一条第一次手术时不小心留下的毛巾。” 老妇人耸了耸肩,轻松的回答。 陪审席和旁听席上却一片哗然,除了cristina外,三个小实习医面面相觑,显然都被这个答案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请安静,各位,请安静。我的话还没有问完。”律师夸张地挥了挥手,顶替法官的角色发号着施令。等到场面稍有控制,他便更逼近了老妇人一步,一字一句的继续发问。 “mrsdrake,能麻烦你指出是谁给您实施的第一次手术吗?那位粗心的医生是否就在这间屋子里?” 老妇人顿了顿,颤巍的伸直食指,准确地对准了被告席上burke那张依然沉静如水的面孔。 “就是他,drburke。” 整个法庭彻底沸腾了,所有的陪审员和观众都公然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法官大声喊了几次“肃静,肃静”,都没有任何效果。 原告律师以胜利者的姿态,来回踱着步,骄傲的好像求偶开屏的雄孔雀。 “对此,你是否承认,drburke。” burke棱角分明的脸上,是惯常的清冷表情。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同自己全无半点关系。听到律师的提问,他淡淡地点了下头。 “事实非常明白了。”律师丝毫不肯给他辩白的机会,自顾自的向陪审席慷慨陈词。 “各位陪审员。drburke在作住院医时就曾发生过这种严重的医疗失职行为。将一条毛巾遗漏在病人的胸腔里。虽然mrsdrake知道后并未予以追究,但不追究并不等于事情没有发生。谁敢担保一个像drburke这样有过案底的医生,不会在我当事人的未婚妻,misscarter手术中因为粗心留下纱布呢?” “我知道你们又要给我解释,留下纱布是因为情况危急。”小个子男人举起手阻止被告代理律师未出口的抗议。“但什么是情况危急?别显摆那些我和大家都听不懂的医学术语。我们只是简单的知道,人既然犯过一次错误,就很可能犯第二次错误。那些所谓的解释不过是为drburke,drtorres失职行为的狡辩!” “这个混蛋!”旁听席上,lenard握着拳头,恨不得将律师脸上得意的表情一巴掌打掉。 “他是够混。但……但drburke自己也承认了确实曾将毛巾留在过病人的胸腔里。”mark小小声地反驳。 “你到底站在哪儿边?”penny气愤地推了把男孩,害得他一个踉跄差点撞倒前面的座位。“fiona,既然他和我们这么不一条心,是不是该把这个家伙直接从你房子里赶出去。” cristina根本没有精力理会同伴们的吵闹。她的目光自始至终,牢牢盯着burke的面孔。那张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即便是了解他至深的自己,也仅能从那绷紧的下颚,微蹙的眉头,看出他的一点点愤怒。 你要怎么办?难道就这么任人随意诬蔑。为什么该站出来还你清白的人却什么都不作。 女孩想着,猛地将头转向法庭的最后方。那里,本该由drbailey占据的座位,空空如也。 她,竟然逃跑了!cristina洁白的贝齿咬上红唇,力气大到几乎将娇嫩的唇肉咬破。就不该信warren,信那个女人。他们不过是用谎话暂时敷衍住自己,好让自己不去告发。他们才不会为了别人的清誉牺牲自己的职业前途。 不过,别以为她cristina就这么好欺负,别以为自己就拿他们没办法。cristina蓦然握住椅子扶手,努力站直身体。大不了,她就亲自去为burke作证。相信她的证词绝对能迫使法官暂停审案,另行调查。有了司法的介入,就不信事情不会水落石出。 “责任,真的让人非常厌恶。”女孩的还来不及离开座位,被告席上一直沉默着的burke却疏忽张开口,“但有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去承担。” 他的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如划过苍穹的更鼓。本来喧闹的法庭竟突然安静了下来。 “面对mrsdrake,我除了抱歉还是抱歉。十几年前,当那块毛巾的事被揭发出来,我曾想逃避,也害怕会因此而结束我正如日中天的职业生涯。但那不是因为我留恋那份高薪,或是病人、同僚的崇拜,而是我无法预期,不是医生了的prestonburke到底还可以做些什么?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可最后,我还是选择向她、向伦理委员会说出真相。同样,不是因为我是个完美的医生或者具有超凡的道德,只是我不愿意以后的每一个晚上都在内疚中惊醒。我觉得与其受那种折磨还不如直接面对mrsdrake对我失职的惩罚来的痛快。” 他说着,将视线对准证人席上的老妇人。 “mrsdrake,很感谢你当时没有选择起诉。正是你的仁慈让我今天可以有机会肯定而自豪的告诉你,自从那次事故后,我再没有在手术中因为大意、分心犯过错误。是那件事故,是你,让我成为了更好的医生。 “但是今天,对misscarter的病例,我要说的是,我已经尽了全力,我们已经尽了全力。她不幸过世,我当然很伤心,很遗憾。 “我有位感情特殊的友人,她最近在飞机事故中丧生了。她的死亡改变了我的人生,从头到脚,让我的生活形同废墟。至今我都无法估量,为此我到底还将付出多少代价。 “我不希望同样的事发生在其他人身上,我比谁都更理解那种失去却无能为力的滋味。但这仅意味着我是个凡人,并不说明我就会犯错。为了misscarter和mrshill,我们感到遗憾,但我和我的同事们,都不会为了misscarter的死道歉,因为我们没有做错。” burke的话又引起了另一波狂潮。庭内的气氛太过热烈,法官镇压无效下,只好宣布暂时休庭。但人们 纷纷置若罔闻,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无论认识与否地同周边的观众激动地讨论、争辩。一边是舍己救人的英雄女教师,一边是知错能改、态度恳切的男医生。到底谁错谁对,该支持那一面,没人能轻易决定。 但cristina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抢在所有人之前,她飞快地跑出庭审间的大门。 “drburke,drburke。”以最快的速度搜索到那熟悉的高大背影,女孩一个箭步跟了上去。 “fiona?你果然来了。”burke回过头,看着女孩因焦急涨红了的脸颊,温柔地勾起了唇角。 “我……我……”对上他深邃而平静的眸子,cristina脑海里不觉浮现起刚才那番阐述,一时间竟难得语塞。但很快想到此行的目的,她忙清了清喉咙,勉强开口。 “drburke,我有事必须要和你说,非常紧急。”她顿了下,补充道。“私下的。” 对她的要求,burke挑了下眉。在法庭的间隙进行这种看起来很严肃的对话似乎不太合适,但burke还是指了指楼梯间。 “那里怎么样?” cristina用力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推开楼梯间的大门,走了进去。很幸运今天的庭审不多,人们又基本都选择了搭乘电梯,导致这里空无一人。 “drburke,你知道虽然你的陈述,嗯……非常感人,但是对方律师是不会轻易放过你过去的那个污点的。” cristina没有浪费时间周旋,直白的说道。 习惯了女孩的坦率,burke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不然呢,我无法把曾经发生过的事一笔勾销,也没法把法医在misscarter肚子里发现的纱布化为乌有……” “你可以的!”女孩急躁的打断了burke的话,“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x光照不出纱布的显影?你和drtorres是不是替别人背了黑锅……” “fiona。”burke的表情陡然严肃了起来。“你知道你的话意味着什么?没有根据的诬蔑是需要付法律责任的。” “我没有诬蔑任何人!”cristina情不自禁的拉住burke的袖子,“我有证据。是那批纱布有问题,里面缺少了显影的铅丝。只要你去细查就能发现,购进这批纱布的人是…… ” “够了!”burke一把扯开女孩纤细的手指,黑耀石般的眸子里是让人屏息的压迫。“你所谓的那些事实对这个案子没有一点帮助。drlin,忘记它,记着它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cristina莫名的看着自己被硬行丢弃在空气中的手,眼里一阵迷茫和委屈。 她是想帮助他的呀,帮助他洗清冤枉。可他为何摆出这么一副厌恶的表情,好像她犯了滔天大错。但慢慢的,她的思绪清晰了起来,一道亮光在心底疏忽闪过,醍醐灌顶般将她浇醒。抬起头,她不可置信地连连后退了几步。 “drburke……你早就知道了纱布质量不合格,也早就知道那批纱布是bailey购进的。对不对?” ☆、Death and All His Friends1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还记得这是哪一集的标题吗?没错,就是derek遭枪击的。这算是个提示吧。下面也有危险要发生了。 burke没有回答,冷硬地将脸转向了另一边。但不需要语言证实,他的沉默已让cristina明白了一切。 这男人肯定从最初就在怀疑纱布没有显影的原因,并展开过调查。自己和lenard查到一切他怕早就廖若指掌。但为了保护bailey的声誉,他主动选择沉默,宁可面临律师的刁难,职业受损的威胁,也不愿向任何人吐露一个字。 他还真是高尚。为了朋友不惜牺牲自己。倒是她,fionalin,不知不觉间,扮演了这么个可怜又可笑的角色。 生怕他被人诬蔑,拼死拼活的卖命调查,不仅里子面子都不要,甚至连男朋友都得罪的彻底。倒头来,却发现,一直是她在自说自话、自作聪明,自讨无趣。 不过,也对。毕竟在伟大的drburke眼里,bailey是有着多年交情的老同事,而现在的自己,只是个无关紧要,幼稚又多管闲事的笨蛋实习医。 “drburke。”尽管这么安慰自己,但女孩的鼻子仍禁不住一阵酸涩,怒火合着委屈在她胸腔里翻滚。 “别告诉我,你这一个礼拜都没发现我和lenard是怎么跑上跑下的查这批纱布。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的行为特无聊,特像个傻瓜?跑堂的小人物居然妄想维护强大睿智的心脏外科手术之神?简直是不可置信的自不量力。你一定觉得和我们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时间? “难为我和lenard还自以为掌握了什么惊天的秘密,煎熬着该不该告发drbailey。却原来我们才是被蒙在鼓里的一对傻瓜。愚蠢到这种程度,活该被人当做猴子耍!” 女孩的话越说越刻薄,burke愣了一愣,终于回过头来。他望着cristina勾红了的眼尾,一时似乎无法理解女孩气愤的原因。 “fiona,我完全没有想要看你们的笑话。正相反,我非常感谢你和lenard为了我和drtorres作的一切,我只是……” “我不是为了callie,我是为了你!”cristina眼睛通红,憋闷了多时的话禁不住冲口而出。 黑人主治的脸彻底僵住了,他深邃的目光陡然凝固,无底的眸子里映出了女孩苍白的面孔。 该死!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cristina后悔的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面对着burke错综复杂的神情,她身上冷一阵,烫一阵,仿佛突然生起一场热病。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竟说出这种不经大脑的话。别说她已不是当年的cristinayang,就算自己一切未变,但burke却早已是有妻子、有家庭的人了。这和告白也不差什么的混帐话会让burke怎么看自己? 信誓旦旦已经有了男朋友,却还念念不忘勾引已婚的主治?爱慕虚荣,卖弄风骚,只想凭捷径上位?cristina绝望的低了头,不敢看男子的眼睛,她几乎能想象得出burke头脑里此时的鄙夷。 “谢谢你……嗯……这么看重我。”低沉、温和的声音倏忽间打破了笼罩着两人的沉默。 cristina惊愕的抬起头,定定看进burke幽暗的眼眸。 “你是个非常美好的女孩。”burke轻轻说着,嗓音清淡却温暖。他努力弯起唇角,想做出个轻松的微笑,但微蹙紧的眉头仍暴露了他的紧张。 “fionalin。我很欣赏你。你的性格以及你的能力。我相信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个了不起的外科医生。而到那时,我却早已是个可有可无的糟老头。我在你头脑里的印象会淡的好象浮云;提到我时,你只会含糊的点点头,模糊的记起似乎曾接受过我的教导。 “时间对你来说,是未来的憧憬和刺激的冒险。但对我这种早过了鼎盛期的男人来说,却意味着记忆和怀念。我们是按着不同节奏生活的人……不过,我仍然很感激你觉得我还有魅力,这挽救了我岌岌可危的虚荣心。” 他的话算是婉言谢绝?对她的安慰?还是对他自己的自我贬低?看着burke小心翼翼的表情,cristina心底猛地涌起一股想哭又想笑的冲动。 十几年前的drburke绝说不出口这样的话。那时的他骄傲而自私,不屑于安抚任何人的情绪。他讨厌纠缠不清,讨厌拖泥带水。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他不会给别人,也不会给自己留下中间地带。 是什么软化了他的冷硬,磨平了他的棱角?是时间?是经历?还是生命中无可避免的失去和遗憾? 他在法庭陈述的话蓦然浮现在cristina的脑海里。不知这男人如今的变化有没有一点点是因为那个曾经同样骄傲而自私的dryang? “b urke,你原来在这里。法官宣布开庭了。”callie丰腴的面孔出现在大门外,打破了楼梯间里的寂静。 burke和cristina不约而同地调转开本来粘连在一起的视线。似乎感受到两人间诡异的气氛,callie转了转黑色的杏核眼,想说什么,却最终没出口。 “嗯……drtorres,drlin有个专业上的问题想要请教我,所以……现在我们已经讨论完了……我马上就……” burke此地无银的解释着。callie没有答话,只是用手臂将门撑开的更大,做了“请”的姿势。 看着burke飞快地迈出大门,步伐里难得少了平日的沉稳节奏。callie意味深长的瞥了眼女实习医通红的面颊。 请教专业问题?在法庭休息的间隙?什么专业问题重要到这种程度。prestonburke,你连谎话都说不圆了? “现在开庭。”法官威严的敲了下法官锤。“被告律师还有什么要阐述的吗?” 小个子男人自鸣得意的弯了下腰,故意做出一副严谨冷漠的表情。 “没有了。不过我最后还要补充一句,恳请各位陪审员好好考虑我提出的证人和证词,做出公正的决定。以藉我的当事人,mrhill丧失所爱的悲痛心情。” 尽管burke的自陈出人意料的打动人心。但是小个子律师依旧有把握自己能够取得这场庭审的胜利。职业的污点对任何专业人士,都是致命的。没人愿意把宝贵的生命交在一个犯过错误,并且可能继续犯错误的医生手中。何况,经过了他刚才适当的夸大,相信mrsdrake的故事已经在陪审团员心里发酵,drburke,甚至greysloanmemorial的专业威信基本都荡然无存。即使他们接下来有再精彩的辩白,也只会被当作是维护自身利益的狡辩。 他想着,努力端着架子缓缓坐了下来。胜利的果实就在前方,只等他采撷了。 “混蛋。”lenard握着拳头,使劲锤上前面的椅子靠背。“drburke的话多动情,那些陪审员们却怎么还一副无动于衷的嘴脸。” 被他打的身体一阵,mark抗议的拨弄开同伴的粗手指。 “麻烦注意下你的仪表。那些家伙天然就同情病人,觉得病人是弱势群体。就算burke说的都是实话,他们也会将信将疑,倾向 作出有利于弱者的判决。” “弱者?你说谁?病人?我倒觉得我们这些医生才是弱者,每天累得像狗似的看病、接诊、安排手术,可得到的不是病人的感谢,反而是冷言冷语甚至拳头。他们心情不好,我们必须理解,但我们心情不好了,又有谁知道?” lenard愤愤地抱怨着,引得一旁深有同感的penny一连串点头。她甩了甩一头金色的长发,沮丧的看向被告席。 “看起来,drburke和drtorres,就是落在陷阱里的兔子,浑身都是嘴也说不清。如果没有奇迹发生,这场官司我们怕是输定了……等等,你们看好象有什么人递给咱们的律师一份什么文件,她的脸色突然变好了!” ☆、Death and All His Friends2 她那张本来如万年老处女的脸,不仅仅是变好了,简直就是要焕发出又一春的感觉啊!crsistina好奇的蹙紧了眉,目不转睛的看向前方。 “法官大人,我方现在要求传唤一位特殊证人。原谅我没有事先报备,因为这位证人一直都在犹豫是否应该出庭作证。幸运的,我刚刚得到了助手的通知,他已经鼓起勇气,决定说出自己知道的事实。” “抗议。”孔雀男被告律师猛地自座位上站立起来,大声嚷道。“抗议对方律师的这种突然袭击。我们既不知道证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的证词是否和本案有关,绝不能让他就这么出庭作证。” “你传唤mrsdrake就不算搞突然袭击。”一直保持克制的女律师似乎懒得再维护形象,不等法官说话,就吊高了眼角,嘲讽的攻击。“临开庭前一天才发给我书面通知,根本不给任何应对时间。再何况,我敢保证这位证人的证词不仅和本案有关,而且还将对本案起到颠覆性的作用。如果法官大人不同意他出庭,我只能申请改期再判了!” 法官眯着眼,瞧了瞧毛竖得老高,随时准备咬对方一口的两个律师,又偷偷瞥了下旁听席,陪审席一堆八卦男女望眼欲穿的表情。该期再判?光今天就气氛热烈到休了好几次庭了。要是该期,真不知道这些眼前这些喷子们会卖给杂志些什么好料,传出多少匪夷所思的流言!唉,自己就好人做到底,今日事尽量今日了了吧。 “原告律师,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眼见着小个子男人又要窜出来,法官使劲给了他个威胁的眼色。“但是,本庭同意你略过一些程序传唤mrsdrake,就是本着尊重事实的原则,不希望忽略任何一个有助于审判的细节。如果被告律师相信她的证人对本案如此重要,并坚决地要求传唤证人,为了体现公平、公正,我将不得不同意她的要求。” 原告律师匆匆向自己身后的助手交待了两句什么。助手频频点着头,飞也似的跑出了法庭。不多时,他便带着一个干巴巴的小老头走进大门。 小老头弓着背,驼着腰,脸上的皱纹密密麻麻,使他看起来似乎比实际的年龄还要老很多。在他那双深陷在纹路中的眸子里,不停闪过某种类似被猎人追捕的动物般惊恐的眼神。 “我发誓我在本庭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他一手按在圣经上声音微弱的宣誓。 “mrbrown,我首先要感谢您最终能够下定决心为本案作证。”被告女律师不紧 不慢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表情稳重而轻松,似乎以对后续的庭审胸有成竹。 小老头没有回答,只是慌乱的点了点头。 “mrbrown,能否请您大声地告诉我们您的职业,以及您和本案的关系?” 女律师的声音温和,但小老头却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全身剧烈的一颤。 “我……我……” “请您不要紧张,也不必害怕。既然已经来到了法庭,就说明您对一切已经做了深刻的思考和权衡。该来的事情总会来,就麻烦您把知道的真相都说出来吧。” 小老头怯怯地瞥了一眼法官,又瞧了瞧坐满了人的旁听席,他狠狠吞下口口水,下定决心般张开了嘴唇。 “我,我名字叫做davidbrown。我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法医,受雇于司法鉴定中心,本案里是我负责为misscarter作的尸检。” 庭审席下,人群又开始窃窃私语。但这次更多是茫然不解,纷纷猜测着被告律师为什么把法医传唤上庭。 “fiona,你看,mrhill的脸色变得好难看。”mark捅了捅身旁的女孩,小声说着。 cristina顺着他的指示看过去,果然发现mrhill本来红润的面孔突然苍白地好像地狱里的恶鬼,一双大手偷偷紧握成了拳头。哎,有蹊跷哦!女孩一下来了精神头。说不定这个看起来萎缩的小老头真的能为案子带来转机。 “我抗议对方律师未先通知就传唤法医。据我所知,mrbrown已经将尸检的结果汇集报告呈送本庭了。相信法官大人和各位陪审员早就烂熟于心,对方律师现在这种行为简直就是浪费大家的时间。” 小个子男律师似乎也察觉到了当事人的异常,连忙发难试图阻断对方的计划。 “是不是浪费时间不是你说了算,既然法官大人同意了我的证人出庭,至少必须让我把问题问完。更何况,你所谓的那份尸检报告,正是我请出mrbrown先生的原因。” 女律师轻蔑的瞥了眼对手少急火燎的表情,气死人的作了个“麻烦耐心点”的手势。 听着她的陈述,法官疑虑的蹙起了眉。尸检报告?这是什么意思? “被告律师,即便本庭同意,但也请你不要绕圈子,尽量直白的把事情解释清楚。” “放心法官大人,我只想要问一个问 题,而这一个问题后,今天所有的事情就都会迎刃而解了。”女律师淡淡的陈述,将目光转向又开始要发抖的老法医。 “mrbrown,请问那份有关missbrown的尸检报告是你亲手写的吗?” “嗯。”小老头点了点脑袋。 “那,能否请你郑重的告诉我,那份报告里所描述的所有情况都属实吗?” “我……”小老头结巴地迟疑着,一双不大的眼睛垂向了地面。 “mrbrown,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那份报告到底有没有说谎!” “我……”小老头喉咙上下滚动着,停顿了好几十秒,才用蚊蝇般的声音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我……我并没有找到……纱布……” “你说什么?”女律师紧追不舍的放大了音量,咄咄逼问。“请您再说清楚点。什么纱布?什么没找到?” “我……”小老头费力的咽下口口水,面色发青的重复道。 “我没有在misscarter胸腔里找到过纱布,尸检报告上所谓的纱布是……是mrhill贿赂了我后,我私自填写上去的。” “嗡”整个法庭掀起震耳欲聋的热浪,大半的旁听者都不自觉立起了身体,互相拥挤着向审判席靠近。陪审员们个个都目瞪口呆的僵硬如石像,仿佛自己的智商不足以理解面前正在发生的事实。 原告律师全忘记了维持形象,他嘴巴张得老大,愕然的盯着紧挨着他的当事人,下巴眼看就要掉在地板上。 而mrhill,拳头握得更紧,一双血红的大眼,狰狞的表情,一副恨不得将证人席上的老法医生吞下去的表情。 “我知道各位一定很惊讶。”女律师不慌不忙地离开自己的位置,走向mrbrown。“misscarter胸腔里的那块纱布是本案的焦点,也是本案之所以能够立案的基础。mrhill起诉我代理的greysloanmemorial医院因为手术中的疏忽将纱布遗落在病人的身体里,从而导致了他未婚妻的死亡。为了证实他这个其实根本站不住脚的观点——专业人士都知道,misscarter当时已经因为大出血出现了器官衰竭的症状,有没有纱布感染之类的并发症对她的生命根本起不到任何影响——但尽管这样,他和他的律师还是摆出了一大堆的理由来诱导陪审团。有关对‘危机情况’定义的模糊,对我当事人职业道德 精神的质疑,甚至还请来早就和解了的病人来抨击drburke。可所有的这一切,不过是哗众取宠,是转移视线。因为,本案的根本,那块纱布,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我……你……”原告律师张嘴结舌的欲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挤不出半点声音。 “为什么我会猜到这点?很简单。”这次轮到女律师面带胜利的微笑了。“因为我从来都非常相信我当事人的职业操守,专业能力,更比你这个法辊熟悉医学治疗和手术的流程。医生们绝对会尽可能的清点手术耗材的数量,以保证病人的生命安全。所以,在你把精力放在寻找我当事人的各种八卦上时,我则穷追不舍的调查从手术到尸检的各个环节,终于让我找到了可疑的地方。” 女律师说着,似有若无的瞟了眼callie。 “当然这也还得益于一位专业人士的鼎力相助……总之,结局就是我查到了法医mrbrown在尸检时作了假,那块所谓的纱布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你怎么敢肯定,说不准是你买通了mrbrown!”男律师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舌头,口无遮拦的咆哮。 “主意您的言辞,我可以告你污蔑的哦!”女律师轻松的挑了唇角,她视线一闪,转向一言不发默默坐在原告席上的综眸男子。 “算了,我知道有很多人都有这个疑问。不如索性让我们直白的问问当事人。mrhill,是不是你买通了法医将这块莫名的纱布加到了尸检报告中?请记得,不管你的律师多么卑鄙无耻,但他所说的庭辩中有一点,我非常同意,那就是您的未婚妻是个高尚而伟大的人,愿意为别人牺牲自己的生命。我相信对她那样的人来说,决不会容忍在这种事情上造假、诬蔑的行为!” 令人窒息的静寂瞬间笼罩了庭审大厅,人们纷纷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看向mrhill低垂着的脑袋。那凝聚了的千百道视线,仿佛要一举将男子的身体洞穿。 长久到好像一个世纪的沉默后,男子突然抬起了头,面颊红的马上就要滴出血来。 “我不甘心。”他将拳头狠狠砸上长条桌,力气大到几乎把身边的代理律师震开。“我怎么能甘心。他们答应了要救我的bree,但却眼睁睁放任她死去。他们说他们无能为力!他们凭什么无能为力,他们怎么能无能为力。他们是医生,他们就该救人。我的bree死了,都是他们的责任。” 他说着,睁着血红的眼 睛,扫视了一遍法庭,对着那一张张无法理解,甚至倒抽了一口气的旁观者,他拔高了腔调,咆哮。 “你们不懂……你们都不懂!你们都是只会看热闹的白痴,你们永远无法理解我的痛。我必须要为她,为我的bree报仇!我必须把那群混蛋医生送进监狱,或者……地狱。” ☆、Death and All His Friends3 法庭的审判结果是greysloanmemorial医院在救治misscarter的过程中没有任何医疗失误,所以不需要为misscarter的死负任何责任。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似乎有志异同地庆幸于正义得到了伸张,庆幸于法庭的公平、公正得到了维护,庆幸于陪审团和法官没有被谎言蒙蔽。 他们交手相称,他们彼此温暖的微笑,他们以为事情就此得到了圆满的了结。可坐在人群中,cristina则远没有如何乐观,看着mrhill阴沉扭曲到魔鬼般的脸色,心底的某个地方总感到这一切不是结束,反而是个开始…… “fiona,让我们去joe的酒吧好好喝一杯。”lenard使劲地拍了拍女孩的后背,爽朗的大笑起来。“我才重新确立了学医的决心,就碰到这种倒霉的事情。我本来以为好人没好报,drburke和drtorres费了那么多心力救人,反而会被判有罪。但没想到,正义和天理还是存在的。” “就是,就是。亲爱的,动用你的私人关系,叫上drburke和drtorres,咱们今晚不醉不休。”金发的penny风情万种的勾起了唇角,边说着,边将一只手放上lenard的肩头。“臭小子,看起来我要重新认识认识你了。听fiona说,急救现场好几次都是你临危不乱的表现了急智。lenard,除了是种马外,你还有不少其他技能嘛!我给你一千万个赞哦。” 习惯了被penny贬低,第一次遭遇到这样热烈的赞赏,lenard的脸都不自禁涨得通红。他难得腼腆的低了头,嘴巴却咧得老大。 一旁观察两人的mark偷偷向cristina使了眼色,似乎在暗示这对冤家间的暧昧汹涌。cristina会意地微微一笑,心仿佛被灌入了温泉,暖洋洋的。 不管前途怎样黯淡,至少她的身边总包围让人安心而温暖的友情。 算了,不牵挂上一秒,不担忧下一秒。该狂欢的时候就尽情狂欢吧。cristina努力将mrhill阴暗的面孔和不详的预感抛到脑后,做好迎接夜晚到来的准备。 “铛。”cristina昏昏沉沉的从床上爬起来,闭着眼睛,半睡半醒的向厕所走去。但还没摸出卧室,便一头撞在门框上。 那声音大到让人听了都觉得疼痛,更何况当事人自己。cristina立时就抱住脑 袋,哀号了起来。 “丫头,能不能麻烦你调小点音量,你现在的嗓音简直媲美医院的救护车。” 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子声音在女孩耳边响起,瞬间cristina如被醍醐灌顶,宿醉倏忽消失的无影无踪。 “drburke?你为什么……为什么在我的房间里……你……我……” 努力眯着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搜索,cristina很快便扫到burke高大健硕的身形。只所以能看出他的健硕,实在是因为他此时正□□着上半身。 damnit。这是什么状况?cristina闭上眼,直觉的就想要给自己一个巴掌。她一定是还没有清醒,她一定是还在做梦。是不是最近想到burke的次数太多了,居然做起这种不知羞耻的春梦来了!难道她内心深处对burke的“渴望”已经积累到如此程度,才想要借助做梦来缓解? “丫头,你是蝙蝠吗?可以闭着眼睛用雷达来探测物体和距离?不过应该不会。你要是真有这个本事,刚才就不会撞上门框了。” 男子好听的音调里带着抹善意的揶揄,cristina连忙撑开眼皮,却正正落入一双广袤如深井的黑眸。难道一切都不是梦?她真的……和……可惜她昨晚喝的太多了,除了记着penny和lenard彼此暧昧的互递眼色外,剩下的都变得一片模糊…… “我……对不起……我不是……”上下滚动着干涩的喉咙,cristina觉得自己的脸快要着起火来。不管过去他们曾如何亲密,现在的burke毕竟是已经有妻子的人了,自己的这种行为不吝于勾引有妇之夫。如果地上有个缝,她真恨不得立刻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她自怨自艾的忏悔着,却全然忘记了,自己不是唯一的当事人。 “嗯?你道歉?”burke疑惑的蹙起了眉,似乎一时弄不清女孩话里的含义。这丫头作了什么需要道歉的事吗? “拜托,你们能不能闭上嘴巴。我的脑袋现在就好像有一个大锤子在拼命的凿!” callie慵懒性感的声音猛地插入两人之间,将cristina的尴尬一拳头就打到了九霄云外。 “drtorres?你……你也在这里……那么,我们……你们……”cristina语无伦次的嗫嚅着。这房间里原来不只有她和burke,callie也在。那么他们要不就是在3p,要不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 再次凝聚视线,仔细观察,发现burke和callie分别栖身在地板和沙发上,身上好好的盖着被子,除了burke的上衣外,大家,包括自己,都还勉强算得上衣冠整齐,女孩长长吐出口气。看起来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但想着想着,她却渐渐觉得不对劲起来。就算是大家昨晚宿醉,burke和callie无法独自回家,那也该是把他们留在客厅啊。为什么把他俩都推到自己的房间里啊! “丫头,我建议你先把衣服穿上再进行思考,虽然你的身材庭养眼,但我可还没打算好马上开始下一段恋情。”学着burke,callie也用“丫头”来称呼,边说还边故意上下打量。 cristina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只穿着内衣内裤。她和lenard、mark混得久了,再懒得顾忌所谓的性别差异,半夜起床上厕所从来不记得批外衣。 可现在她的房间里有burke和callie,而且刚才她还同burke讲了那么长时间的话……天!又被他看光了,这次还捎带上了callie。 她手忙脚乱的拾起浴巾,胡乱裹住身体,使劲拉开房门,跳了出去。 lenard、mark、penny,你们这么整我,我……我绝对不会饶过你们的! “死小子,为什么把drburke和drtorres都扔到我的屋里去!”cristina怒吼着,朝厨房间里正在认真准备早餐的mark扑了过去。 mark连忙端着锅子,在狭小的空间里努力挪动自己的身体,试图躲开女孩的连环攻击。 “fiona,我不是有意的。你们昨天都喝得太high,太多了。我本想让drburke暂住在我的房间,可我刚把drtorres搬到你那里,却突然想起来她好像……那个……取向特别。你和她独处一室太危险了,于是我就把burke也给……” “你!”被同伴的机智给彻底打败,cristina手下打得更狠了。“你就不能把他们都弄你那里去!你难道想要burke来监督torres?你怎么不自己监督?” “我的房间太小了!”mark申辩着,但内心里却知道自己这么做正是因为缺乏对他自身的信任。酒醉的自己,对着那个心爱的女孩,他无法预料会做出什么。 “那你把他们放客厅啊!再不然还有penn y和lenard的房间呢!他们俩,一个色女,一个色男,最不怕吃亏了!” “我……那个……实在……”mark突然口吃了起来,他白净的脸颊蓦然升起朵红云,停顿了许久,才像下定决心似的放下了手里的锅子。 “fiona,嗯,你不妨去客厅看看。不过,我提醒你,那个,别太吃惊。” 这算什么情况?cristina目瞪口呆的看着客厅沙发上那一对赤身裸体,互相拥抱,睡得香甜的男女。 penny和lenard?这也太明目张胆,太不可思议了吧?才刚从剑拔弩张的冤家状态,稍微缓和了彼此的关系,不用任何转折、过度,就直接这么搞到床上去了? “他们昨天一回来就开始……嗯……亲热,我没法阻止,又怕他们会……做着做着,就回各自的房间。所以,只好把drburke和drtorres放你那里了。” 紧随而来的mark小声解释着,cristina感到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她无力的摆了摆手。 “把这两个家伙弄醒,叫得不行就用凉水!还有,mark,我觉得我们最近一个月都应该禁酒了!” cristina胳膊下夹着病例,严肃地走在住院总医师的背后,努力让自己忽略身旁那两个用眼神亲亲我我的男女。 他们俩可真不嫌恶心。cristina厌恶地皱起了鼻头。一夜激情过后,lenard和penny好像突然感受到了对方的吸引力,不仅没有尴尬、后悔,甚至直接就默认了彼此的恋人关系,还毫不避嫌的当众暧昧。这真是……世界变化太快了。 “拜托,能不能收敛一下,你们没发现drwarren看向这边的眼神有多怪异吗?” mark偷偷扯了下lenard的衣袖,试图把他死粘在penny脸上的眼睛稍稍拉偏一点。 “没关系。”依旧恋恋不舍的lenard老不情愿的给了同伴一个白眼,“有fiona在,drwarren不会怎么样的!” 就是因为有我在,只怕你才会死的更难看。cristina暗暗腹诽。面对warren有意无意就飘向这边的炙热视线,她刻意撇开了目光。她明白他的焦点不是那对腻歪的野鸳鸯,而是自己。自从储物间的“谈判”后,他们一直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尽管warren多次尝试着和她独处,但都被她以各种借口逃避。她 不想交谈,至少不是现在。现在的她根本无法理清两人间关系和未来。如果他们还有未来的话。 止血纱布的事情最终被证明和misscarter的案件没有任何牵扯,但那并不代表bailey就是清白无罪的。自己可以和burke学习,假装糊涂,可谁也无法抹杀止血纱布里缺少了应有的铅丝这一事实。 然而,除此之外,真正更让她慌乱、纠结的却是,几天来发生的一切强迫她看清了一个,她下意识一直压抑的真相——他们彼此的心里都住着另一个人,另一个比彼此更重要,更珍贵的人,一个在危机关头会让自己毫不犹豫牺牲彼此的人。 这样的他们,还可能走下去吗?又还能走多远?cristina从来不是个自欺欺人的人,她宁可接受伤痕累累的现实,也不愿意妥协在看似美好的谎言里。 “drlin。”warren终于忍不住,低沉的宣布。“你……嗯,今天全天做我的助手。” 同伴们投来暧昧的目光,因为为了避嫌warren几乎从来不会主动把她安排在自己身边。cristina淡淡的叹了口气,借职务之便来强迫他人,这本是warren最厌恶的行为。由此可见,他已走投无路到何种地步,恐怕他再也无法忍耐两人间这种诡异的僵持状态。 也好,就当作是个机会,逼自己做出决定。毕竟该来的总不会躲得过。人群四散而去,cristina咬着唇,努力维持着微笑,朝warren迈步。 warren黑眸闪动,情绪难辨,他涩然的张开口呼唤。 “fiona,我……” “都给我站在原地不许动!”一个刺耳的嘶鸣突然响起,巨大的声音在整个greysloanmemorial的大厅里回荡。 cristina和warren都是一愣,不约而同停下动作,随着所有人一切向楼梯口望去。 那里,一个黑衣的高大男子,握着□□,扭曲的眉眼好像梦魇里的鬼怪。 mrhill? cristina心里突然掠过一阵噩梦成真的预感。 ☆、Death and All His Friends4 “所有人都给我站在原地不许动,否则我就开枪了。”mrhill褐色的眸子里布满了蜘蛛网般的血丝,他颤抖着双手,紧紧握着一柄枪,黑洞洞的枪口阴森森的对准了走廊里的每一个人。 时间瞬间被冻结,人们仿佛坠入了虚幻的世界,惊恐而不知所措的彼此张望,却忘记了该如何反应。 “我说,老兄,你在干嘛?你疯了吗?这里不是你能大吼大叫的地方!” 一个刚从电梯下来的医生,没有看清hill手里的武器,以为他不过是个来找麻烦的病人家属,大剌剌地冲了过来。 hill斜吊着眼睛,静静凝视着那医生越靠越近,突然,他脸色铁青地举起右手,猛地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惊心动魄的巨响,男医生倒在地板上,额头上多了一个窟窿。他的眼睛大张着,愣愣的朝向天花板,似乎致死也不能相信自己的生命,会在此时此地被贸然终结。 血,冲破堤坝的洪水般涌了出来,无声地染红了一大片地板。 “不!” 惊恐的叫声迸发了出来,人们瞬间自噩梦中惊醒,却发现这噩梦原来就是现实。他们彼此推搡着,奔跑着,拼命搜寻最近的遮蔽物遮挡住自己。 混乱中,warren一把扯住cristina,将她按到护士台旁。lenard和mark护着penny,也和他们挤到了一起。 “那个人,那个医生被打中了!他,他死了吗?”penny用手抱住脑袋,瑟瑟发抖的询问着。 mark没有回答,揽着penny的手臂愈加缩紧。 “hill一定是来找drburke和drtorres的。他认得你俩,你们绝对不能让他发现。”warren一面用身体遮住怀中的女孩,一面压低了嗓音对lenard嘱咐。 lenard灰败的点了点头,匆忙将自己的脸藏进前胸的衣襟。 cristina的嘴唇则褪尽了血色,她琥珀的眸子定定看向地板上那一大滩犹自蔓延的暗红。难道greysloanmemorial真的是诅咒之地,总是要有医生在此莫名地丢失生命。 被鲜血越发刺激出了杀性,hill频频弯下食指,如捕杀动物的冷酷猎手,对着奔跑的人群射击。白烟升起,一个又一个医生或者护士重重摔倒在地板上,痛苦的□□此起彼 伏。 “我说过,都不许动,都她娘的给我停下来。”hill嘶哑的咆哮着,阴沉的嗓音里带着死神的冰冷。 在他巨大的震慑力下,人们终于静止了动作,纷纷惊恐不安蹲在地板上,仿佛等待审判的死刑徒。 hill满意的勾起了嘴角,他踱着步子,不紧不慢的一群白衣白裤中穿梭。 “很好,很好。我不是来杀人的,至少不是来杀你们的。我只是希望谁能告诉我,drtorres和drburke在哪里?” 回答他的是大厅里一片死寂的沉默。 hill蹙起眉头,眼眸里流露出接近冰点的恶意。 “不想告诉我。没想到你们医生、护士之间这么彼此维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放下枪,随手从地上拎起个年轻的女护士。 “告诉我,drtorres和drburke在哪里?”他刻意放缓了节奏,一字一句的问。 小护士脸色吓得苍白,拼命的摇着脑袋。 “怎么?你不肯说?可怜你还这么年轻,就要去死了。”他笑着举起手,将枪口抵住护士的头。 小护士瞬间便瘫软了下来,她上下蠕动着喉咙,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我……我真的不知道,主治们的手术都是……都是住院总医生安排的。” “哦,谢谢你。”hill利落地放开手,任凭小护士烂泥似的跌坐在地板上。“那么,问题来了,谁是我们著名的住院总医师呢?” 依旧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 hill耸了耸肩帮,表情无比遗憾的说。 “看起来,没人愿意承认了?那样的话,我只好用□□来替我问话了。”他轻蔑地用目光随意扫视着面前待宰羊羔般的人群,似乎正在随机寻找下一个受害者。 不能让更多的人受伤了,特别是为了自己。warren的眼睛涨的通红,他低下头,恋恋不舍地看了看怀里的女孩。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小丫头,可惜自己没办法继续保护她了。老天保佑她能顺利躲过这个劫难。 再没时间犹豫了,hill眼见着就要再次扣动扳机。warren咬紧了牙关,松开了环抱着cristina的手臂,猛地就要站起来。 五只白皙的指头突然紧扯住他的衣袖,硬生生阻止了warren的动作。 “我知道住院总医师在哪里!”不待黑人男子反应过来,cristina已经先他一步,挺直了身体 “你?”hill半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消瘦而年轻的东方女孩。倏忽间一道光亮闪过他血红的眸子。“你是那天和那两个该死的主治一起给我未婚妻急救的女孩,对不对?” cristina点了点头,她努力稳住身躯,却仍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你用不着害怕,我知道你不过是个低级的帮工,不会对你怎么样的。”hill斜吊着眼角,轻视地说道。“你知道那个住院总医师在哪里?” “嗯。”cristina嗓音里都带上了战栗。 虽然虚活了两辈子,但人的本能到底还是怕死的啊!更何况,天知道,她最受不了这种情况。七、八年前遭遇病人袭击医院,找derek复仇,她活生生被人用枪口指着,还亲眼目睹了owen中枪。那场创伤让她用了近乎3个月的时间才渐渐恢复正常。过去如天堂似乐园的手术室突然变作了黑暗的炼狱,她本能地除了逃离还是想要逃离。灰暗而可怕的光阴里,她烦郁到甚至不只一次考虑放弃自己视为命运的医生职业。 再世为人,她是宁可死也不愿再历经那样的恐惧,在死亡阴影里渐渐没顶的恐惧。但偏偏事与人违,最害怕什么,什么就非要在她眼前发生。 用眼神狠狠制止住warren想要站起来的企图。笑话,她可是为了保护他才干出这么不要命的举动,要是这家伙再不领情地自投罗网,自己的牺牲还有什么意义。 “你确定你不是在骗我,就为了把我从这些人面前调离?”hill怀疑的看着女孩精致的面孔,将信将疑的问道。 “我,我保证。我刚才和他汇报过今天急诊的情况。他……他就在一层办公室整理病历,你……你下去到115房间肯定能找到他。” “哦?”hill的眼珠转了转,似乎不想轻易相信女孩的话,“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和我耍花招。除非……你亲自陪我走一趟!” “不……”原本蜷缩成一团的penny,情不自禁伸手揪住cristina的衣袖。warren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焦灼,他不敢出声,只是直直看进女孩的眸。 cristina要真跟他去,无异于自找死路。 女实习医咬着唇,一点一点掰开金发美女的五指。反正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成功便成仁吧 ! “好,我带你去。” hill将枪口抵住女孩的腰,亦步亦趋的押着她向前迈步。直到来到电梯口,他才示意cristina停下,自己亲自按下了向下的箭头。 被漆成蓝色的铁门缓慢在两人面前打开,露出电梯内狭小的空间,以及贴满了各种简报和通知的四壁。 女孩深深吸进了一口气,以着视死如归的精神进入了电梯的大门。她知道就算她能成功的把hiil带离这栋楼层,为医院里的其他同事成功争取到足够多的逃亡时间,但只要hill发现自己在欺骗他,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而这几乎是无可避免的,一层的115房间是储藏室,那里面除了老鼠什么人都别想找到。 背后的枪口寸寸紧逼,她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距离内躲避开子弹的射击。这次真的是死定了。冷汗从cristina的额头渗出,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滴落入领口。那冰凉的刺激让她浑身战栗。 不知道这次死后,她的灵魂是会再找个人托生呢?还是彻底进入天堂?可惜她以fionalin的身份活了不过半年,除了一次失败的恋情外竟别无建树。真是白白虚度了这上天赐予的机缘。 门在cristina面前一点点关闭,残忍而果断的将她和外面的同伴、爱人隔离。或许这就是她重生的意义所在,至少让他们暂时得到了安全。女孩无声的叹息着,心如被人从两边纽搅,锐利的疼痛。 ☆、Death and All His Friends4 五、四、三…… cristina扬着头,下意识地追踪着墙壁上方那一盏接着一盏亮起的数字指示灯。背后hill,阴森森地凑近她的脸颊,低低的威胁。 “小医生,我劝你不要和我玩什么心机。我可不会对美人怜香惜玉。”他带着火药味的呼吸喷在女实习医的面孔上,好像一只恶心的冷血动物在蠕动。“只要你敢骗我,你该明白,我立马就会送你去见上帝。” cristina的拳头不自觉握紧,但她仍强迫自己微微摇了摇头。 “不,我没有和您耍心机。” 我当然不是和你耍心机,我只是在该死的犯二!逼自己不要命地装英雄、充好汉! “很好。”猜不透女孩此时正在进行的自我咒骂,单纯地以为她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hill满意的露出个笑容。“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一定会保证会……” “咣啷!” hill余下的威胁还没来得及说完,电梯突然在2层停了下来。hill和cristina几乎同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他们的目的地明明是1层,怎么会停在这里。难道外面还有人没有得到枪击的消息,不要命的想要使用这部电梯? cristina偷偷移动了下身体,试图在门开的瞬间,抢在hill之前提醒那个冒失鬼赶快逃跑。可惜hill发现了她的企图,用枪托狠狠将她挤到了一边。 电梯的铁门就这样在两人不动声色的争抢间,慢慢敞开。 cristina和hill不约而同停下了动作,将眼睛齐刷刷对准了门外。 事实却再次出乎了他们的意料。蓝色的电梯门外空无一人,除了冰冷呼啸着刮进来的寒风,一切都安静得仿佛坟墓。 hill愕然的愣住,然后他难以相信地伸长了脖子,四下张望。 电梯正对着走廊,光洁的地板上反射着午后的阳光。没有人,哪里都看不见半个人影。 cristina一块大石落地,不自禁松了口气。大概那个倒霉的懒虫等不及电梯到达就跑去走楼梯了。也幸亏他临时改变主意,才侥幸的逃过了一劫。 hill缩回脖子,低低地诅咒了一句,愤怒地按下关门键。 蓝色的门如打开时一样,缓缓在两人面前关闭。 cristina才刚调起的心又 沉入了水底。虽然那个按电梯的人暂时躲避了死亡的威胁,但看样子,命运已经为她cristinayang安排好了归途。只是临死前还被迫和这种混蛋封闭在同一个空间里,让她不爽到了极点。 算了,就当是她上辈子欠的债好了。谁让她总爱嘲笑身边不聪明且安于现状的女孩,看不起她们平凡的生活和爱情。这回就算她想安静的作个普通的女生也没机会了。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告诉mere和alex自己的真实身份……当然,还有burke……要是知道今早就是最后一面,真该趁机会多看他几眼,毕竟自从分手后就再没目睹过他的“美胸”…… 两扇铁门在她纷乱的思绪中继续靠拢,很快便只剩下个半米不到的缝隙。但愿老天别让她的死相太过难看,她可不愿意像上次那样被人拼拼补补后才上的了告别式的台面。 感到森冷的枪口再次抵住了她的腰,cristina绝望地闭上眼睛。 突然一只有力的胳膊猛地从门缝里伸了进来,cristina还来不及回过神,五只修长的手指就揽住她的腰,使劲将她扯出了电梯外。 她的身体险险蹭过坚硬冰冷如刀锋的门边,一头撞入了个温暖厚实的胸膛。 “drburke。”女孩惊魂普定的抬起头,望向男子棱角分明的侧脸。 没有回答她的呼唤,burke蹙着眉,眼见着蓝色的铁门在她身后紧闭,湮灭了电梯里hill那双被愤怒充盈了的血红眼睛。 他快要被气到失控了。用不了多久,那家伙就会带着枪杀回来,而这次他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丫头,跟我走。”burke甩开长腿,飞也似的前进。他破天荒地没有立刻拉开两人的距离,反而伸出手臂将女孩更紧的拥入自己的怀中。 “你,你怎么知道我……”被疯狂的裹挟着前进,cristina忍不住气喘吁吁的问道。 “是warren。”黑人主治简短的回答,似乎不愿过多解释。“他告诉我你为了把mrhill调开,自作主张的骗他说住院总医师在1层,还不要命的答应作他的向导。” 自作主张,不要命?这男人的语气似乎有点生硬?cristina瞥了眼burke抿紧了的嘴角。察觉他仿佛正在气着什么。 “嗯……drburke。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不过,算了,这不重要。其他人都安全了吗?” burke的嘴角愈加紧缩,英俊的脸上勾起个若有似无的冷笑。 “你果然是个英雄主义者,不说庆幸刚从虎口里逃生,居然还有余力关心别人。我真不知道该赞扬你这种大无畏的精神呢?还是感慨你的脑子都长到猪身上了。如果你这么看不上自己的生命,还不如把她卖给我,至少我会用得比你小心!” burke惯常是冷漠而疏离的,难得他居然会赤果果的嘲讽人。cristina一愣,突然领悟,这个男人是在为自己刚才冒险的行为担忧、气愤。 他竟这么关心自己。一股暖流瞬间在女孩心底涌动。cristina开启双唇想要说些什么,但嗫嚅了很久,却只问出句完全不相干的话。 “ben……嗯……他现在在哪里?” “drwarren?”burke的眼角挑高,语调明显冷了下来。“他去确认bailey是否安全了。” “哦。”她闷闷地叹了口气,情绪却没受到太大的影响。 “你!”看着女孩无动于衷的反应,burke的瞳孔猛地一缩,揽着女孩的手臂也不自禁勒紧。 “warren是你男朋友吧?你替他站出来受挟持,他却抛下你跑去找别的女人。你这么平静,到底是太迟钝了,还是吓傻了?” 不平静的接受又能怎样?大发雷霆?一哭二闹三上吊?别说现在没那个美国时间,就是真的有,她也根本做不出来。何况自己其实一直心知肚明,无论对warren或是自己,他们从来不是彼此真正特别的存在。 cristina想着,垂了头,刻意避开了男子的视线。 burke带着cristina飞快地跑到大厅的尽头,他一把推开窗户,露出盘旋在墙壁外的救生梯。 “丫头,从这里下去。derek已经通知了警察,你到地面后只管往前走,自然会有警察来接你。” cristina被他用力推搡着,爬上窗台。脚刚踏上栏杆,她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匆忙回过头。 “drburke,你呢?你不和我一起?” burke的眸子黑得如暗夜里的苍穹,他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 “我要去把edra带出来。” 血火山喷发般猛地窜上cristina的脑袋。你怪warren舍弃我去找bailey ,你不是一样,现在不也要把我丢下,去救你的妻子了吗? 尖锐的疼痛似绣花针,狠狠刺入她的心底,绵长而缓慢的在她四肢弥散。cristina努力咽了口口水,连带吞下这句差点忍不住出口的咒骂。她知道自己,没有说出这些字眼的任何立场。 “我和你一起。除了mrsburke,还要携带维持她生命的氧气和输液瓶,你一个人拿不了那么许多。” 她强迫自己从牙缝间挤出这句话。 burke抿紧了凉薄的嘴唇,淡淡的继续摇着头。 “就我自己,你马上离开。请不要给你,或者我,再添麻烦。” 麻烦?我对你来说就是麻烦?那你又为什么明知道自己是hill的目标,还不要命的来救我?cristina梗起脖子,涨红了脸就欲反驳。但普一触到男子决绝而冷静的目光,她又缩了回来。 “好吧。”cristina想了想,将手重新摸上救生梯的铁栏,努力克制住自己,低低的开口。 “我这就走,但愿您和……您的妻子平安。”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出差加班,每天干到半夜12点之后,抽空更新,感觉自己在用生命写文。不知能坚持多久,好想哭。 ☆、Death and All His Friends5 burke将身体躲在墙壁拐角处,谨慎的探出半个头,朝走廊望了望。很好,一览无余的大厅里看不见任何人的踪迹。他迅速的甩开步子,以近乎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201病房奔去。 远远望见病房的大门好好的锁着,没有被侵入的痕迹,他才吁出口气。幸好,edra没有什么事。 一听说mrhill带着枪冲进医院,还劫持了fiona作人质,原本正探视妻子的burke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他知道hill要报复的人是他,也明白此时最明智的选择是离开医院,因为这样不但能保全自己,更重要的是能将危险人物调离同事和病患。可不知为何他却完全无法管住自己自主奔向事发地点的脚。 fiona在那个杂碎手里! 这句话如熊熊烈火焚烧着他的心。尽管相识不久,但他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更了解这丫头。明明弱不禁风,却非要摆出一幅女强人的蠢样。伤了痛了,咬着牙和泪吞下去也不肯说给人听。有时他欣赏这种倔强,有时他差点被气到吐血,但无论如何,他怎么想不出她能傻到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 bureke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狠狠揍warren一顿的冲动。作为她的男友,warren不仅无法保护她,居然还轻易将她丢给了歹徒。那混蛋到底明不明白hill真会要了她的小命。百年难得一见的恐惧死死攫住了burke的灵魂。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丫头死在自己面前,仅仅是想象到fiona冰冷无助的尸体,就足已让他崩溃。必须救她,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一瞬间,burke的大脑里除了这执着的信念,再也装不下其他。于是,不顾derek和其它同僚的阻止,他单枪匹马冲到据说是hill押着fiona乘坐的电梯前,用疯狂的方式,将女孩救了出来。 幸亏他成功了。 当那个小小的身子轻轻落入自己怀里时,burke的心近乎停止跳动。某种强烈而锐利的悸动利刃般瞬间贯穿了他的每一根神经,却也如一盆冷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不知何时,那个小丫头居然变得如此重要,以至于能让他毫不犹豫地抛下了昏迷中的妻子,毫不在乎的抵上自己的性命。 或许他早就意识到了这潜移默化的改变。他厌烦实习医追着献媚,却偏心地准许她登上自己的手术台;他刻意和众人保持距离,却唯独一再放纵她的靠近;他对所有人所有行为都淡漠而无动于 衷,却总是被她的一点小动作激惹地火冒三丈。还有……情人节的那个夜晚,面对着她近乎□□的妙曼身姿,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的颤抖,以及……身体某个部位不自觉的变化…… 他竟纵容她到如此地步,让她轻易的闯进他的世界,毫不在乎的掠地攻城。一个将近50岁的成熟男人,却为20几岁的小女孩心绪不宁,更何况,他已经是有妻室的人。 他强迫自己与她拉开距离,却又一次次忍不住葬送多日的努力;他骗自己,与她不过是长辈的关怀,却越来越无法控制野草般疯长的独占欲与妒忌……他拼命的自我建设,忙不迭地自我作战,直到今天……那仿佛要失去世界的恐惧让burke无法逃避。他的心已陷落的太深,往前一步,必将再无半分挽回的余地。 burke蹙起眉,狠狠的握紧拳头。该结束了。 将她逼上救生梯时,不是没有看到女孩眼底的倔强和受伤,但他依然残忍的将妻子的名字说出口。只为让她明白,也让自己牢记,edra才是他的爱情,他的全部。从这一刻起,他必须决绝的斩断他与她之间的所有羁绊,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脱轨的心重回正路。 edra,对不起,我回来了。 伸出手握住房门的把手。他在心底默念。 门从里面被打开。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drburke,对不起,我抄了近路。”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是不放心你一个人来救mrsburke。我想我至少能帮你把风。” cristina小心翼翼的开口,紧张的注视着burke越发铁青的脸色。 仿佛懒得搭理,burke弯下腰,仔细检查着妻子的各项指征。 “我……我知道错了。”cristina难得心虚,好像只摇着尾巴的小狗,讨好的凑了过来。“可你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我不能眼睁睁看你有难而无动于衷。你放心,我不会拖累你,只要能帮你救出mrsburke,我什么都愿意做……” burke依旧没有反应,紧抿的嘴角透出冷冷的漠然。似乎女孩的一切行为都和他无关。 “drburke!”无法忍耐男子的漠视,她终于拔高了嗓音呼唤。 burke陡然抬起头,眸子里泛溢的是冷到了极点的嘲讽。 “dr lin。你的自以为是也该适可而止了。我救你纯属因为我觉得mrhill是来找我报仇,而你是被我连累。这完全不牵扯任何私人感情,你也不必觉得不欠了我什么。” “我……” 男人的话又冷又硬,cristina一愣,有些无法消化他突然的转变。刚才从电梯间将自己救出来时,他明明如珍似宝的紧拥着不肯放手,现在却好像两人全无半点关系。 “如果我最近作过什么让你误会的事,请你谅解。我虽然不明白自己到底给了你什么错误的暗示让你以为我对你有特殊的感觉。但drlin,我再重申一遍。我已经有妻子,她虽然昏迷了,但依旧是我全世界。我决不允许任何人试图□□我们之间,包括你。” cristina怔怔的看上他紧锁的眉头,俊廷的鼻子,凉薄却好看的嘴唇。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话的意思。这是要和她划清界线吗?为什么? “我……只是……” “对不起,麻烦你赶快消失,你该知道现在你对我妻子的生命是个多大的危险。hill随时都可能因为你而找上我们。” 你居然嫌弃我会拖累你和你的宝贝老婆!你忘了hill是为了谁才闯入医院?愤怒伴着羞辱突然席卷而来。cristina低档住自喉咙间不自觉涌出的酸涩,努力眨着眼。她的感情何时落到让人蔑视、嘲讽的地步。她是你全世界,prestonburke,你就不会换点别的形容词? “不,应该我说对不起。是我的行为让您误解了,包括法庭外的那句话。那只是我单纯的想向您表达敬意和感谢。毕竟您是个伟大的外科大夫,我对您除了尊敬只有尊敬。” 沉默如暴雨突然降落在两人之间。burke喉咙滚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未能成言。虽然心底隐隐作痛,但这似乎是个不错的结局,就此撇清关系,就此两不相干。 病房门却在此时发出“吱扭”的响声。陷入尴尬的burke和cristina不约而同地对准了焦距。随着门被推得打开,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正揽住金发美女慌张的踏进病房。 “lenard。”cristina大叫一声,连忙飞奔过去,帮他扶住penny倾斜身体。一股温热的鲜血透过penny的衣袖染红了cristina的蓝色手术服。 “penny,你……你受伤了!”cristina换了个姿势托住她的手臂。那上面 ,一道不小的创口狰狞可怖。 penny无力的将头顺势靠上女孩的肩膀,往日里红润的脸庞全没半点血色。 lenard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都是那个混蛋hill,他找不到你,就提着枪在医院里四处乱转。看到人群,话也不说一通乱射,已经又有好几个人被打伤了。penny也被流弹擦破了胳膊。” “dreke不是通知警察了吗?为什么没人制止他?”想起这个不作为的主任,crsitina语气不善的发问。 “估计是因为mrhill一直移动,警察很难定位。”本来沉默着的burke冷淡地回答,一边小心的将房门轻轻锁好。 mrhill?你倒是什么时候也不忘礼节!cristina没好气地诅咒,拉着penny小心翼翼的坐上沙发。 “必须想个办法逃出去。警察制不住那家伙,早晚我们都会有生命危险。”lenard焦躁地走来走去,眼睛落上爱人的伤口,神情愈加灰暗。“penny失血太多,必须马上给她输血、治疗。” 难道我不知道要尽快逃跑?cristina再次暗暗吐槽。一到关键时刻,男人就不顶用,不是忙着和你撇清关系,就是净说些没用的话。 cristina挑了眉,正待反唇相讥,一阵粗重的脚步声却突然透过墙壁传了过来。 ☆、Death and All His Friends6 四个人的表情均是一变。lenard垫着脚,无声地靠近大门,通过门上的探视口偷偷向外张望。可停留了不到2秒,他就飞也似的转过脑袋,将背靠在墙壁上,面孔苍白的好像不见天日的吸血鬼。 “lenard,出了什么事?”penny眸子里写满了惊恐,忐忑的问。 lenard颤抖着唇,一把捂住了女孩的嘴,冷汗如断了线的珠子,眼见着从他的额头滚落了下来。 “嘘,别出声。那个家伙,那个hill。在外面,他……他正在这层病房搜人。” 这下不仅是penny和cristina,就连久经历练,冷静自若的burke都变了脸色。 “他……不见得就能找得到我们。这层的病房有几十间,他肯定没办法把每一间都查到。”cristina努力扯出个微笑,自我安慰的说道。 “可万一……你和drburke都在这里,他要是打开房门,看见你们俩……天,那个魔鬼肯定会当场爆发!” penny远没有同伴的乐观,下意识瞥了眼burke,嗫嚅着开口。 “fiona,你和drburke能不能……能不能先在房间里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要和hill正面冲突。” penny的话很有道理。但,藏起来?cristina飞快地扫视着只有20平米的空间。除了病床就是各种维持生命的仪器,能藏在哪里?除非…… “床,床底下。”女实习医眼睛一亮,一把扯住burke的衣袖,就要往下拉。这间病房里唯一能让他们躲的地方就是这儿了。只要他们屏住呼吸不出声,再把床单两边拽好,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有人。 “fiona,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我……”burke反手按住女孩的胳膊,试图阻止她的动作。 “为什么,难道你想堵枪口。”cristina锲而不舍的继续用力。 就在他们的拉扯间,一直站在门口警惕的盯着hill动向的lenard,突然回过头,朝屋内拼命的挥舞起手臂,他棕色的瞳孔紧缩成一条缝隙,努力压低了嗓音吼道。 “hill,hill往这边来了!” “怎么可能?”penny愣愣的看向大门。“我们这间明明最靠拐角,最不起眼啊?” cristina同样惊异的抬起了头,暂时忘 记了和burke的脚力。难道是自己逃跑时留下了什么线索,让hill发现了?不可能的啊?他要找到早就来了,何至于等到lenard和penny都…… 等等……penny…… cristina琥珀色的眸子瞪得老大,她盯着女同伴苍白的脸,努力吞了口口水,尽量平缓的问道。 “penny。血……你……你的血滴在走廊上了吗?” penny仿佛被瞬间狠狠击中,她捂住仍在不停渗着血的伤口,一屁股瘫坐在病床边。 “我……是的,我的血……我的血……” “靠!”一旁的lenard也回过神来,他一拳头砸在门框上,忍不住咒骂。如果hill顺着地板上的血迹跟过来,用不了10分钟,就能找到这间病房。 “我……我出去把他引开。”penny咬着唇,猛地站起来,就要往门外冲。倔强的个性不允许她眼睁睁看着同伴因为自己的疏忽陷落险境。 “受伤又不是你自愿的!你疯了,想去给hill作活靶子吗?”cristina使劲按住金发美女的肩头,制止她的冲动。“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应付的。” “别的办法?我看不出有任何办法。”penny绿色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她颓丧的垂下了美丽的头颅。“我们……我们除了等死之外,还能怎么办?老天,我……我的实习期还没结束,我还没结婚,没有过孩子,我还……我还不想死……” 女孩圆润的肩膀颤抖着,泪珠一串串洒落在白色的被单上。 看着她悲哀欲绝的面孔,lenard握紧了拳头,又松开,最终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慢慢走到爱人身边,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这就是结局了吗? 一对璧人相拥的身形射在病房白色的墙壁上,绮丽而动人。cristna不自觉瞥了眼身旁burke僵硬却高大的背影。能被自己爱着,和爱着自己的人环绕着离开,也不失为一种美好的死法。至少比起上一次孤零零的面对坠机的恐慌,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我们还有办法。”burke低沉的嗓音突然打破肃穆。 三个实习医不约而同一僵,将目光聚焦上了男子棱角分明的脸。 “drburke,什么办法?”lenard眸子发亮的急切问道。如果可以让他逃过这劫,他发 誓他今以后一定刻苦学习,一定一心一意的对待怀里的女人。 “我出去。”burke平静的扫视过三双带着期盼的眼睛,清晰的吐出了这三个字。 “不,不行!”cristina第一个从震惊状态回过神,霍地的一把拽住burke的衣袖。“我绝对不会答应。” “fiona,hill要的是我,如果他看到了我,自然会放过你们所有人。”burke的手覆盖上女孩冰凉的指尖,略显粗糙的皮肤散发着丝丝温暖。“你知道,这是唯一,也是最好的办法。” “胡说八道。看着你去死,是他娘的哪门子见鬼的好办法。”盯着他眼眸深处自己的倒影,cristina的心如被蚁噬般又酸又疼。“我不答应,我死也不答应。就算要去,也是我去。我刚骗了hill,他肯定也巴不得干掉我!” “你这是胡闹!”burke蹙了眉,疏忽收紧修长的五指,将她的手牢牢攥入掌心。“我是你的上级医生,是你的老板,你必须无条件服从我的指示。” “如果是在手术台上,当然你说了算,但现在这种情况,我不能听你的。”cristina使劲甩开他的禁锢,看向已经愣住了的另一对男女。“lenard,penny,你们也同意drburke用他的命来换我们的吗?” 棕色眸子的大男孩和金发的小美女停顿了两秒,互相深深对望了一眼,然后,几乎同时毅然的摇起了头。 “不,用您的命来保全自己的,我们以后活着也不得安宁。与其一辈子忐忑不安,还不如现在一起面对。” “你们……”burke气急败坏的狠狠瞪着三个下级小医生,那一张张倔强的脸孔让他难得的感到无能为力。这些傻孩子,他们还不理解活着的可贵和美丽,他们还没来得品尝未来的苦涩和甜美。自己的生命正在凋谢,而他们的刚刚开始。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现在我说的就是命令。都给我站着不许动。” 知道单凭劝说没办法改变他们的想法,burke索性绷紧了下颚,决绝的甩开步子,朝病房大门迈去。事情因他而起,自然应该以他做结束。只是他的edra…… 他再没机会看她醒过来了。努力克制住回眸的欲望,burke挺直了脊梁。没关系,有derek在,那家伙答应过自己一定会好好照顾妻子,就绝不会食言。 盯着他凛然的背影,cristin a瞬间涨红了眼睛。不能,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自己,必须,一定,要阻止他。 可用什么方法呢?眼见着burke的指端几乎要触上门把。女孩疯了似的在病房里来回搜索。快,快,快……必定会有办法的…… 她的视线蓦然停留在医疗柜上一盘未开封的针剂上。那是某个护士听到枪声忙乱中掉落下的麻醉剂…… 麻醉剂! 一道流矢在cristina的眸里闪过。她飞也似的扑到柜子,猛地抓起针剂,扯开包装。顾不得被桌角狠狠撞疼的纤腰,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从背后攀住burke厚实的肩头,迅雷不及掩耳的将针头扎进他的胳膊。 麻醉剂透过静脉,快速地在burke血液里循环。他缓慢的回过身体,不可置信的望向犹自抱住自己的女实习医。 “fiona,你……”他想要奋力挣脱开女孩的拥抱,但四肢里弥散的晕眩让他不由自主地瘫软了下去。 “对不起,我没有其它办法。”cristina扶住burke的头,小心的支撑着他向地板滑落的身体。 虽然震惊于女孩疯狂的行为,lenard还是迅速跑过来,协助她把渐渐丧失知觉的burke拉到病床下,妥善的藏好。 “你们……我不会……”强撑着最后一丝神志,burke努力从牙缝间挤出不成威胁的威胁。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你会好好惩罚我。”cristina眨着潮湿的眸子看进他的眼,坚决地回答。“但拜托你,无论你打算怎么对我,也等这一切过去了再说。” ☆、Love the One Youre With 门把缓慢的扭动,被漆成白色的大门一寸一寸打开。一对充满了愤怒和狂暴的棕色眸子赫然出现在屋内相拥着的恋人面前。 “你们……”hill提着□□,冰冷的环视着病房。 一张白色的病床上,一个黑人女子安详的闭着眼睛。各种滴滴答答的仪器有节奏的运转着。在她身旁,一男一女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惊恐的望向自己。 “你们俩个是谁?”在未婚妻的急救现场只与lenard匆匆一瞥,因此他并没有记住这张英俊的面孔。 “我……我们……”lenard的大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灵活过,他飞快意识到hill并没有认出自己,庆幸之余,连忙捋直了舌头说道。 “我们是负责这层的实习医。刚刚被分配来这所医院,什么都不懂!” “实习医?”hill眯着眼,怀疑的盯着两人打量,目光扫过他们胸前的名牌,上面果然标着“intern”的字样。 两只什么都不懂的可怜菜鸟。他轻蔑的想着。 “外面地板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真的是顺着自己的血迹找过来的。penny飞快地咬了下唇,哆哆嗦嗦的张开嘴巴。 “是我,我……我被子弹擦破了手臂。” hill看了下金发美女渗着血的伤口,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然后,仿佛懒得再理会这对他眼里的懵懂下级大夫,hill迈开步子,审慎地靠近病床。 床底下,cristina死死揽住burke的肩膀,把他的头埋在自己怀里。从床单的缝隙里,她能清楚地看见一双沾满灰尘和血迹的皮鞋,一点点朝他们走来。 老天,拜托让那个死神赶快离开。女孩颤抖着握住burke的手指,仿佛能从那干燥而温暖的皮肤里汲取某种力量。 “这个病人是谁?她怎么了?”头顶上传来hill诡异的声音。 这家伙为什么会关心burke的妻子?cristina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因为考虑在hill眼里edra该不过是个昏迷的普通病人,所以他们才没有特异遮掩。难道hill发现了什么? 突然,cristina感到臂弯里的男子似乎动了动。不,不可能,这种剂量的安眠药,至少足够人昏睡上2个小时,burke又不是超人怎么会醒过来。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马上打消自己的胡 思乱想。 “这,这女人是神经外科的入院病人,在作心脏病手术的过程中脑缺氧陷入了深度昏迷。”听声音,是lenard在解释。他的嗓子颤颤巍巍,充满了惊恐。 “哦,我最受不了这个。”hill蓦然发出阵悚然的悲鸣。“又一个被医生残害了的女人。就和我的bree一样!太可怜了。” “你们,是你们谁害了她?快说,是谁,是谁?” hill的音调拔高了几度,凶狠的咆哮着。cristina虽然看不见,但也能想象他此刻魔鬼般的眼神。但愿penny和lenard能挺住。 “我……她……”penny明显乱了阵脚,结巴着挤不出完整的句子。 “害了她的是burke,是drburke医生,” lenard突然吐出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答案,一阵哗啦啦的响声后,他从床头柜上拿起了病例本。 “你看,你看,这上面写着burke的名字。” 臭小子,那上面当然有burke的字样,可那是edraburke,病人自己的名字,她结婚后从了夫姓。 cristina暗暗捏了把汗。lenard太胡来了。自己能理解他是为了借机会挑起hill的怒火,骗他赶快离开房间,继续寻找所谓的“drburke”。但万一hill发现了edra的真实身份,那后果,不敢想象…… “哦。果然是。”幸亏一连串的杀戮让hill的神志亢奋而混乱,他好像没有仔细观察病例,单纯看到了那个让他兴奋的姓氏,就相信了lenard的话。 “这个庸医,这个杀人凶手,他害了这么多人,我要让他下地狱!” hill睁大了血红的眼睛,猛地转过身,往病房大门冲了过去。 呼。他身后,三个人同时不自禁的松了口气。 “等等。”门并没有如三个人预期的被打开,相反hill的脚步又折了回来。“你在骗我,对不对,小子?” “burke,burke。”杀手的笑声里充满了匕首般锐利的嘲讽,一下便穿血肉,直刺进入听者的内心。 “没错,是burke。不过,不是drburke,而是mrsburke,对不对?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是那个该死的害死了我亲爱bree的凶手的妻子!” 惊恐如一只铁爪死死捏住了cristina的咽喉,她伸出手,拼命的捂住嘴巴,仿佛这样才能控制住从喉咙深处喷涌而出的尖叫。 “不……不……不是的,你看错了,她怎么会是burke的妻子,她明明是burke的病人……”病床外lenard还在垂死挣扎。 “真的?”hill好像玩弄老鼠的猫,压着嗓子好笑的问道。“那麻烦你把那病例再拿给我仔细看看?让我好好分辨上面写的是什么?” “我……我……”大男孩结巴着,连连后退。 一阵嘈杂的拉扯声后,cristina看着lenard猛地跌倒在地板上。 “想遮住床尾上的名牌不让我看,小大夫,为了保护你上司的老婆你可真是连命都不要了!”hill的声音越发猖狂。 “edraburke。很美丽的名字嘛。就和她的人一样,好像朵圣洁的黑牡丹。可惜,这朵牡丹落在那么个人渣手里。不仅被搞得变成了植物人,而且还马上就要没命了。” 随着那失去了理智的叫嚣,空气里隐隐传来hill摆弄□□扳机的“哗啦”声。 “drburke,今天就算找不到你本人,至少也得让你尝一尝失去爱人的滋味,尝一尝我心头的痛。” “不……”penny尖利的叫着,lenard疯了似地从地板上撑起。cristina几乎同一时刻扯住了遮蔽自己和burke的床单。 她不能就这么看着hill杀死edra,杀死burke唯一深爱的女人。她必须站出去,她只能保护那个女人,即使那意味着得付出自己的命…… 一只手突然从背后阻止了她的动作。cristina愕然的回过头,再次在burke那双漆黑温柔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 “待在这儿,保护好你自己。” “你……”想说的话还来不及出口,黑人男子已与她擦肩而过,徒留下温热的呼吸抚过她冰冷的面颊。 “你要的是我,hill。我就在这里。” 黑人男主治踉踉跄跄的钻出病床,手扶着床沿,勉强站直了身体。 hill血红的瞳仁瞬间眯成了一条线。 “好,很好。drburke,伟大的医生。我终于找到了你。” lenard和penny欲朝burke冲过来,却被他用 手制止。 “是的,我就在这里。”burke面色平静的如毫无波纹的水面,清晰的倒影着hill扭曲到不忍目睹的表情。 hill嘴角勾起个残酷的笑,他举起手,食指扣上了扳机。“ “你以为你是上帝,你能掌控人的生死。但你不知道,病人把他的命交到你手上,是指望你救他们,就像我的bree一样。可你呢,却用不小心,无能为力作借口,杀死了他们!你不配做上帝,你应该陪他们一起下地狱!” 麻醉剂的效果还在体内作祟,burke不得不依靠着窗台才能稳住摇晃的躯体。尽管这样,他仍努力凝聚视线,对上hill的眼睛。 “我不是上帝,mrhill。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也会犯错,我也有缺点,我也有感情。所以,我理解你今天失去的,因为我也和你一样失去过。失去过我爱着的人,即使她不曾属于我。如果你要开枪,请你把枪口对准我,只对准我,因为我才是你恨的。在杀死了我之后,请你踏过我的尸体,转身离开。不要再继续在这家医院里发泄你的愤怒。否则,所有的人都会鄙视你,比你鄙视我还要更多。” ☆、I Saw Her Standing There “看起来,你不怕死?”hill沉默了近乎一个世纪那么久,突然开口。“我的枪都已经指到你的太阳穴上了,你居然还能这么冷静的劝我别杀其它人。” burke没有回答,他审慎而沉稳地盯着hill。 “我想即使杀死你,你也不会感到太在乎,太痛苦。”窗外的冬日艳阳斜照在hill的脸上,将他阴暗的表情拖曳得愈加阴暗。“不,我不能这么轻易的就饶过你,死亡并不能将你打败,也不能让我满足。drburke,我有个更好的方法,让你比死了更难受。” 缓缓移动右手,他重新一点点,一点点将枪口对准白色病床上安睡着的女人。 “我决定,杀了你的妻子,就当着你的面。我迫不及待地想看你被疼痛锥心刺骨,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burke的下颚瞬间僵直,身体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般微微颤抖,苍白的脸已是血色退尽。 开启双唇,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喉咙如被棉花堵住,几个开合竟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试图求我了,drburke,我劝你还是保持住你最后的尊严吧。或者,等杀了你的妻子后,我可以把□□暂时借给你,让你痛快的送你自己上路。” hill嘶哑的声音已经不类人类。他的眸子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将周围的空间都一起扭曲。 一个娇弱的身影突然自床下蹿了出来,闪电般拦在了hill面前。 杀手愕然地停住了动作,看着面前的人,良久,他才恍然的笑了起来。 “小实习医,是你。我还以为你已经逃出医院了呢。你倒是真不怕死,还是说你已经忘记了刚刚骗过我?” cristina努力稳住自己的嗓音,尽可能在这个杀手面前表现的平静冷淡。 “我喜欢的男人在这里,我怎么可能离开医院。” 她的话让hill不自觉放低了枪口,困惑的骤起了眉。 “你说什么?” “我说的再清楚不过了。”cristina刻意回避开burke震惊而责备的眼神,凑到他身边,亲昵的拉起他的右手。 “burke是我的爱人。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欺骗你。我这么做就是不想让你找到他。” “你和drburke是情人?” hill诡异的眯起眼,来回打量着面前这对看起来毫不登对,却又莫名的再相配不过的男女。 “当然。”女孩挺起胸,眷恋的眼神毫不遮掩地在burke脸上流连。“我崇拜他,喜欢他,爱他。他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可以放弃自尊,放弃骄傲去妥协的男人。如果你胆敢伤害到他,我就算耗上一辈子的时间也会找你报仇。 “至于他的老婆。”cristina瞥了眼病床上憔悴的女人。“我知道,他不可能离开edra。尤其是她在这种昏迷的情况下,burke的责任心和道德不允许他这么做。但他们之间已经没有感情了,而且这女人醒过来的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如果你开枪,等于替我们解决了这个麻烦的话,我相信至少我,会非常非常感激你的。” 女孩的话说的刻薄、直白,语调里带着浓浓的醋意与怨愤,仿佛她恨不得面前的女人立刻死掉。 burke愕然的低下头。他所认识的fiona绝不会是这种以恶毒的心肠诅咒别人的人,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他的妻子。带着焦虑与疑惑burke望进女孩的眼睛,在触到她透明眸子的瞬间,他霍然明白了女孩的企图。这丫头想把hill对edra的注意力拉到她身上。但她可否明白,此时成为hill眼里自己的爱人,意味着的只有死亡。 仿佛被火烫到,burke慌乱地试图缩回右手。他不能让这孩子冒生命危险。可女孩的五指固执的好像膏药,死死攥着不愿放松。 “fiona。”顾不得hill灼灼的审视,他阴郁的低呼。 女孩却毫不退缩的看回去,白皙的面容上写满的只有坚决。 “真是缠绵悱恻啊!”将两人胶着的目光收入眼底,hill冷笑了起来。“drburke,我还以为你虽然医术不精,但至少是个深情、专一的好男人。没想到,妻子还没断气,你就搭上了这个年轻、漂亮的小实习医?” “等等,你别听这丫头胡说,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我对她根本半点感觉都没有。”burke终于甩脱了女孩的手指,毫不犹豫地将她消瘦的身体推出去老远。“你杀了她,我只会庆幸少了一块粘住自己的牛皮糖。” “你……”cristina的腰猛地撞上床头,她顾不得疼痛,气节的回望男子,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打醒。她当然知道burke不在乎自己,对自己没有感觉了。但难道他不想救edra了吗?他真要眼睁睁看着edr a死在hill的手里。 “你们这是在玩什么花样。” 被两人间急转直下,两相矛盾的互动弄得晕头转向,hill的枪口不自觉来回游移,似乎一时拿不定主意到底该对准哪个女人。这种纠缠的三角关系已经超出了hill的理解范畴。或许他应该直接把两人都干掉,反正只要有一个能让burke心碎就行了。 被搞得晕头转向的hill,完全忘记了房间里还有lenard和penny两个行动自如的大活人。就在他犹犹豫豫,摇摆不定的瞬间,一直观察着事态变化的lenard突然老虎般凶狠的扑了过来,使劲捉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撞翻在地板上。 身材同样壮硕的两个男人顿时缠斗在了一起,来回翻滚着争抢那把至关生死的□□。他们从床边扭打到门口,使出了毕生的力气,狰狞地要至彼此于死地。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突然,无论是penny,cristina,或burke都来不及插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如旷野中觅食的野兽般撕咬。 “嘭。” 突然,子弹出膛的声音响起。紧接传来“扑哧”射入肉体的闷声。 本来纠缠着的两人倏忽分离开来。在众人焦躁的目光中,lenard捂住右腿,□□着蜷缩成了一团。 “rhimes。”burke狂吼着,就欲冲过去,却被hill用枪托狠狠打回了原位。 “想趁机偷袭我。我告诉你们,没门!”杀手呲牙咧嘴,边擦拭额头的汗珠,边凶残地嚷道。 “我现在就送你们所有人进地狱!” 可惜他的宣言并未达成。嘈杂的脚步声适时在门外响起,打断了他愤怒的吼叫。hill身体一僵,飞快地退到门边,透过探视窗向外张望。 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正弯着腰在走廊前进。估计是刚才的枪声吸引过来的。 “damnit!”hill咒骂了一句。虽说已经杀红了眼,但他并没完全丧失理智。他知道警察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自己。面对那一整排□□,负隅顽抗只可能被打成筛子眼。但他也绝对不想就这么束手就擒。 当务之急是找办法全身而退……不过,幸亏,他对此早有安排。阴毒的勾起唇角,hill看了看纷纷以身体护住lenard的三个医生。 “drburke。”他用冷静到让人不可置信的声音说道 。“你们该感谢警察来了,让你们暂时保住了性命。不过,我不会轻易放你们离开。把话说明白点吧。我需要你们作我的人质,协助我顺利逃出医院。若是你们同意帮我这个忙,我会允许你们中的两个人安全离开。但若是你们给我找麻烦,那我只能马上送你们所有人下地狱。” burke握紧了拳头,抬起头,狠狠的看向hill。他无底的黑眸里充满了血红的愤怒,如伺机扑食的野兽般狂暴的半直起身体,他似乎并没把hill的话听进大脑。 “等等,别激动,drburke。”hill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但很快毒辣的笑就再次出现在他的嘴边。“你觉得警察已经来了,大不了舍了命和我拼一把,即便你死了,也能保护其它人的安全,对不对?不好意思,你太小看我了。 “drburke,如果我刚才抛出的诱饵还不够吸引人,那么drtorres,那个西班牙裔,热情火辣的女主治,你的亲爱同事,够不够?今天,你们谁都还没有见过她对不对?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一直都未出现?” 眼见着面前的男人变了脸色,hill笑得愈加得意。 “想不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不妨直接告诉你。drburke,在来医院之前,我已经特意将她送去了个隐蔽的好地方,如果你们不愿意做我的人质,让我落到警察手里,那么任何人都永远也别想再找到drtorres了。” ☆、Hard Bargain 罄尽cristina上辈子加这辈子的想象力,也绝对料不到自己会有被当作囚犯锁在地下室的一天。 冬天的地下室好像冰窖,阴暗潮湿的地板泛起阵阵寒气,匕首般直刺入人的骨缝。阳光成了最稀罕的宝物。除了偶然从狭小的栏杆里透进来的一、两缕,常常整日都见不到半点。分不出清晨昏,辨不明日暮,在这里时间仿佛都已静止。 到底是第几天了?cristina完全没有半点头绪。她只知道随着体力的流失,日子变得愈发难捱。自从hill把他们像牲畜似的关在这里,除了很少量的脏水和硬的几乎咬不动的干面包外,就再没有其他任何食物。她无法想象照这样继续下去,自己和同伴们还能坚持多久? 难道那个混蛋是想亲眼看着他们一点点死掉。 cristina气愤地握紧拳,却发现自己连收拢五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寒冷几乎已经消磨掉了女孩最后一点精神。她只能拼命将身体蜷缩成个小球,但仍怎么都感受不到半点暖意。 恍惚中一双手揽上她的腰,cristina下意识将脸颊靠近那结实的胸膛,贪婪的汲取着来人散发出的丝丝暖意。 burke叹了口气,任小intern抓住自己的手臂,将整个人都缩进自己怀里。低下头,凝视着女孩憔悴地脱了形的面孔,他的心又酸又涩,分不清到底是歉疚多一些,还是心疼多一些。 必须想办法从这里出去。burke环视着黑黢黢的牢房,第一百次试图找寻到一个可能的出口。但是,等待他的依旧是失望和无奈。四面墙壁都是用最坚固的水泥灌注的,连条裂缝都很难找到。 “burke,对不起。”callie沙哑的声音好像被车轮碾压过,低低的传了过来。她靠着墙壁,勉强坐直了上半身,本来丰腴娇艳的双颊也已深深塌陷了进去。 “要不是因为我被捉住,你们也不至于心关进这个鬼地方。” burke摇了摇头,努力从干涩的嗓子里挤出句完整的话。 “这不是你的错。” 西班牙裔美女眼里盛满了愧疚的泪水。她是宁可直接被杀了,也不愿意像如今这样充当诱饵的角色。光是想到自己害惨了几个同僚,尤其是受了枪伤的lenard,她就觉得比死了还难受。 callie想着,将目光投向孤零零,横躺在地板上的男实习医。年轻男孩本来红润健康的肤色已经变得 岩石般灰败皲裂,腿上的伤口狰狞地翻卷着血肉,因为得不到足够的治疗,甚至开始流淌出黑色的脓水。 “害了我们的人是hill,而不是你。”burke比谁都更了解callie的心情,因为他也无时无刻不在谴责自己。但他明白老天没留给自己时间自怨自艾,必须尽最大可能让cristina和lenard活着离开这里。 顺着callie的视线,他担忧的观察着lenard的伤情。这孩子当初强忍疼痛坚持留下自己,而让hill释放了edra与penny。可在地牢里,没有药物,没有足够的营养,他渐渐虚弱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尽管大家尽可能将食物和水都留给了他,但男孩还是眼见着一天比一天更频临死亡。 “那个混蛋到底想怎么样?”callie愤怒的用手捶打着墙壁。“如果想要我们死,就通通快快给我们一枪。” “放心,我不会让你们那么轻易就死掉的。”森冷的嗓音在地下室唯一的铁门处响起。伴随着生锈的门轴转动的“吱呀”声,hill狰狞扭曲的面孔出现在四个囚徒面前。 他将手里端着的面包,随意的扔在地板上。抬起一双混浊的眼睛,不怀好意的扫视了一圈。 看着四个曾经光鲜亮丽的专业人士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他眼里不自觉泛起得意的神色,尤其当目光落到burke和他怀里的女孩时,hill更是勾起个猥琐的笑。 “drburke,看起来您和您的小情人够缠绵的啊,命都快没有了,还抱在一起不松手。” burke没有理睬他,只是警惕地用身体隔离开他看向cristina的下流视线。 “别这么敏感嘛。”hill摇晃着身体靠近了一步。“不过,您的担心我能够理解。毕竟您的小情人太迷人了。难得东方人五官长得这么精致、立体,皮肤还细嫩白皙的好象能掐出水来。就是不知道……她衣服下面遮着的地方是不是一样有品质了。” hill说着,伸出胳膊,仿佛想要亲自确认下自己的猜测。 burke猛地绷紧了全身肌肉,用尽力气将那只淫邪的手狠狠打开。 “你自己人都快死了,还骨头这么硬的想要你的保护女人?”hill一阵暴怒,索性弯下腰,扯住了burke的衣服,使劲掰着他合拢的双臂。 “我今天还就非得要尝尝这个小丫头的滋味了。” burke血红了眼睛,如同一只不小心掉落陷阱的狮子,虽因饥寒交迫丧失了往日的威严,但仍拼死守卫着自己的领地。他一面努力反击hill的拉扯,一面将女孩牢牢环进他的怀抱。 可他的抵抗越发激起了hill的怒火与欲望,拳头雨点般猛烈的落向他的脸和身体。若是平时,burke绝不会将hill这种体格的家伙放入眼里。但多日的折磨和饥饿已经让他的身心都处于透支状态。渐渐的,burke失却了反抗的能力,只能拼死将cristina护在身前,用背阻挡着hill所有的攻击。 “呸。”十几分钟的拳打脚踢让hill耗尽了大半体力,却依旧无法侵犯到女孩分毫,他不得不直起腰,吐了口口水。 “好,你小子有种。”看着面前男子被打得高高肿起的眉骨,挂上血丝的嘴角,hill大口大口喘着气骂道。“本以为你又高又冷,却是个多情浪子。为了老婆可以不要命的冲出来堵我的枪口,为了这个小情人也能任我把你当沙袋打。好,既然你这么想为情献身,我就该成全了你。” hill说着,猛地自裤兜里掏出一把匕首,拔起刀锋,炫耀的在burke面前晃动。 分不清是清晨还是夕阳的光线从地下室被封死的窗缝间透过,照在冰冷的刀刃上,带来阵阵死亡的寒光。 “drburke,我劝你让一让,把你怀里的小美人乖乖交给我。若是我爽到了,说不准会多给你们些食物,多让你们活几天,甚至还可能给躺在地上的那个小子带来一支抗生素呢?可你要是非跟我对着干,不好意思,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这把匕首立马就能送你上路。而等你死了之后,我一样能通快的享用这个小美女。” 仿佛根本没听到男子嚣张的威胁,burke满是青肿痕迹的脸上露出个嘲讽的表情,漠然的将女孩抱得更紧。 hill的眼里闪过一片杀气,他咬着牙齿,挤出个讪笑。 “好,很好,既然你这么选择,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高高举起手里的匕首,他一步步靠近,凶恶地恨不得立刻能将burke那张高傲的面孔扯碎。 “不要。”细微的声音从burke臂弯里响起。 burke连忙低下头,靠近了女孩的脸颊。 “fiona?”他尝试着呼唤。 cristina努力的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瞳 仁里注满了透明的泪水。她翕动着嘴唇,用沙哑的嗓音开口。 “burke,我……不要你保护。我可以……” “不,你不可以,我不允许。”似乎早已心意相通,短短几个字,burke便理解了女孩话里的含义。他坚决地摇了摇头。这孩子是他在地牢中最后的尊严与最大的牵挂,他决不能容忍任何污秽对她的沾染。 cristina用冰凉的指尖勉强握住他厚实的手掌。 “不能为了我……你要活下去,你要活着去见edra,你的妻子……” edra? 这个名字好像把生锈的刀子突然在burke的心里钝钝搅动。edra,是的,他还有个需要他照顾的妻子,一个这几天来近乎被他忘记了的妻子…… burke本来紧紧环住cristina的双臂不自觉地稍稍放松。 一旁的hill瞅准了这个机会,一把将女孩从他怀抱里提溜了出来,□□着用刀锋划开她前胸的衣襟。 白嫩的肌肤顿时暴露在空气里。那细致而玲珑的曲线让hill差点流下口水。 “小丫头,你果然很有料,怪不得drburke那么舍不得你。”他馋涎欲滴的将手按上女孩的皮肤,贪婪地来回抚弄。“放心,我会很让你舒服到不行的。” 忍住恶心、想吐的感觉,cristina闭上眼。就当是被狗咬了。如果这种牺牲能换来同伴们,尤其是burke的生存,那么一切都没什么要紧的。对不对? ☆、This Is Why We Fight 已露出的白皙肌肤无法满足hill的贪欲,他忙不迭举起匕首,朝女孩衣服继续挑刺了下去,。 虽然闭紧了眼睛,但cristina依旧能感到那锋利的刀尖带起的寒冷,和那双令人作呕的湿冷手掌。她用牙齿死死咬住早已苍白的嘴唇,力气大到几乎咬出鲜血。她再没有哪个时刻比现在更希望自己失去知觉。 本以为这种折磨将永无止境,可刀锋突然在她身体上方停住。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热乎乎的液体,一滴一滴的落上肌肤。 出了什么事? cristina连忙睁开眸子,却被映入眼帘的一幕瞬间夺去了呼吸。 一只黝黑有力的手掌,死死攥住了hill的匕首,殷红的鲜血正顺着掌间的纹路,点点滑落。 “burke!”女孩发出疯了般的哀鸣。 那是burke的右手啊,他引以为傲的右手。怎么能就这样赤果果的握上锐利的刀刃。 “你……”凶狠阴冷如hill也被黑人男子的举动震慑,愣愣的僵住了身体。锋利的钢铁深深刻入肌肤,那种疼痛他连想都不敢想象,而面前的男人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瞪视着自己。 “她是我的,没人能伤害她。” burke的嗓音低沉,但语气是毋庸置疑的坚决。 呆愣了片刻,hill索性愈加用力的狠刺了下去。这个高傲的医生,人都落到这步田地,居然还敢威胁自己。 更多的鲜血从burke的指缝滑落,但他仅仅是蹙了眉,握住利刃的手掌却丝毫未曾放松。 “放手……burke,放手……” cristina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扯住了身后男子的衣袖,祈求着。她可以忍受一个畜牲的侮辱,但她绝不能忍受burke失去了他身为外科医生的骄傲。 可burke却充耳不闻,只是冷着眼睛,如受伤的困兽般坚持。刀尖更深的刺入他的掌心,翻卷着的血肉中已隐约见骨。 “hill,你这个人实在是太没有品味了!”callie的声音骤然在不远处响起,沙哑里带着一抹刻意的妩媚。“她不过是个满身骨头的小丫头,亏你锲而不舍的非要下嘴。也不怕被硌崩了牙。” 再没想到callie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hill不自禁放松了手劲,瞥向斜靠在墙壁上的丰满美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hill吊着眼尾,目光上下打量着西班牙裔女子姣好的面容与性感的身段。 不可否认,虽然已过了最美好的年龄,但先天的优势加上后天保养得当,步入40岁的callie依旧风韵犹存,比起年轻略显幼稚的女实习医,她甚至更具另一番让人无法抵挡的成熟诱惑力。 “你觉得我的话是什么意思呢?”callie半仰起脸,嘴角勾勒出个媚惑人心的笑,尽管连日的地下室折磨让她失去了些往日的神采,但她残破衣服下的曲线,足以勾出男性暴虐。 hill的眼睛里蒙上了贪婪,他不自觉直起腰,跨过cristina,向callie的方向迈进。 角逐的压力瞬间消失,匕首从burke掌心里划过,虽又加深了伤口,但到底将他的右手释放了出来。cristina顾不得虚弱的身体,慌忙直起上半身,小心地捧住burke血迹斑斑的手掌。 泪水噗哧哧从她的眼眶中滑落,滴入burke的掌心。她胡乱的擦了擦湿漉漉的面颊,从自己已被划得稀烂的碎衣服上扯下干净的部分,包裹着burke的伤口。 burke却似毫无痛感,他没受伤的左掌反手按住女孩犹自忙碌的手指,一面借着拥她入怀而遮挡住她的身体,一面伸手欲要拦住禽兽的步伐。 就算自己要拼死保护怀里的女孩,但绝不意味着他能眼睁睁看着多年的同伴受到污辱。大不了就是再挨上一刀,他想着,忍着剧痛绷紧了手腕,如铁钎般牢牢攥住hill的右腿。 “自不量力的傻瓜。”hill蔑视的回望了眼burke坚毅不肯放弃的脸,猛地挥起刀背,阴狠地砸向他的额角。 早已因失血和脱力濒临极限的burke猝不及防的被击中,狠狠地摔到在地板上,那沉重的撞击让他瞬间便失去了知觉。 “burke。”cristina忙不迭的将他的头揽上自己的膝盖。 “美人,你说的对,比起那个□□,你更对我的胃口。更何况你才是害死bree的罪魁祸首,我不好好折磨折磨你,怎么对得起自己。”hill毒辣的笑着,越发靠近callie的躯体。 “你这个混蛋,你要是心里还有你的未婚妻,就绝对不会对别的女人作出这种事。你根本就是以她作借口,满足你自己的变态私欲!” 眼见着hill的脏手伸向callie的前襟,cri stina口不择拦的大骂。 “小东西,你竟敢……”被女孩的话一针见血地戳中了弱点,hill暴怒的转过身,就要回扑。 callie眼疾手快的扯住他,猛地一把拉掉自己的衣服,将他的视线引回自己。 面对着那雪白的皮肤,hil的目光蓦然发直,他再顾不得小实习医的讽刺,恶狼般将女主治压在身下。 “drtorres!”cristina心猛烈地跳动,努力挣扎着就欲站起。 “fiona,我告诉你。”强忍着被侵犯的恶心与疼痛,callie盯着女孩的眸子,缓慢而清晰地一字一句说道。“你要是现在胆敢过来,我这一辈子都绝不会原谅你。” cristina全身僵住,保持半蹲的姿势却再不敢向前。悲戚的望着callie的身体。女实习医再没一刻比此时更能读懂女主治眼里的坚决与痛苦。 事情因我而起,自然也要由我牺牲。这是手术室里的规矩,也是我callietorres做人的规矩。 cristina用手使劲地捂住耳朵,但hill那粗野的叫嚷,callie克制不住痛苦的□□,仍无法避免的灌入她的耳膜,丧钟般敲击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这个混蛋,这个禽兽,这个下流坯子。我一定、一定,要杀掉你,割断你的喉咙,看着你流干最后一滴血。 cristina觉得自己上辈子加这辈子都从来没有如此恨过一个人。即使是对击中了owen,害死了几个同事的rk,她也是恐慌大于愤怒。但这次不同,这个混蛋不仅当着她的面血淋淋的刺伤了burke,还如此残忍地折磨着callie。 我要杀掉他,必须亲手杀掉他。这句话诅咒般地在她大脑里盘旋。 就在她陷入愤怒无法自拔的时刻,一阵悉数声蓦然响起。cristina警觉地四下搜索,却发现本来一动不动躺在地板上的lenard好像正开始蠕动。 不。 女孩一惊,匆忙就要往lenard爬过去。 可惜她的动作到底迟了一步,被吵得清醒过来的lenard已经睁开了眼睛。他下意识循着□□声瞧过去,恰恰好看见hill对callie的施暴。 面前的一幕让年轻男子的热血猛地冲上了头颅,他奋力挣扎着撑起上半身,拖着惨败的腿,扑向□□冲头 ,毫无防备的hill。 “痛!”逞着□□的hill猝不及防的被lenard撞到了墙上,一块凸起的岩石划破了他的额角。他凶恶地回过头,却又被lenard挥舞着拳头,狠狠揍上了脸。 “臭小子,你给我去死吧。” hill怒不可遏地竖起手里的匕首,猛地刺入lenard的前胸。 血,泉水般喷涌而出。 ☆、Dark Was the Night 噩梦就好像是人落入深海,不停的下坠再下坠。这和从高处坠落不同,无论多高,总还有地面在等待着你。但海则无边无际,深不可测,脚下永远空空如也,这种恐惧,说不准,永远都不会结束。 cristina将手紧紧捂在lenard的伤口上。血早已干涸,临时用作绷带的衣服碎条也仿佛被浆过般凝结成了坚硬的暗红色。但她就是不愿松开,似乎只要自己一动,那鲜红的液体又会喷涌而出。 lenard年轻的脸没有半点颜色,苍白冰冷的好像石膏。只有胸部几不可查的起伏才表明他暂时还有没跨入另一个世界。 墙壁的角落里,callie衣衫惨败的躺在地板上,一双失却了神采的眼睛,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身旁的burke昏迷不醒,青肿的嘴角,高耸的眉骨,犹自渗着鲜血的手掌安静地横在前胸。 cristina努力忍耐着眼眶里一阵比一阵更强烈的酸涩。天知道她此刻有多希望能贴上burke的侧脸,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就此闭上双眼,蜷缩起身体,假装一切都不曾发生。 但是她不能。脑子里不由想起被rk用□□指住脑袋的一幕,至少那时还有mere,有owen,有jackson在支持着自己。可此刻,她不仅孤零零毫无依靠,甚至还有三个生命中重要的人等着她的营救。 “fiona,fiona。”lenard蓦然翕动着双唇,低低的呼唤。 “什么?”cristina连忙凑近他的嘴边。 “我就要死了,对不对?” “胡说,谁说你会死的,有我在这里,”泪水终于从cristina的眼里滑落,但她飞快的转过头去,硬生生咽下那呼之欲出的哽咽,用手背抹干净脸上的痕迹,再回过头,她甚至强迫自己浮起一抹微笑。 “我不会让你死的。” lenard沉默着,好一会才气若游丝的吐出几个字。 “但你也……也没有办法……救我……对吧?” “我……”女孩咽住。 lenard错开视线,莫名转换了个话题。 “我现在似乎不那么疼了,这是个……坏兆头,对不对?” cristina想要否认,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如果……如果penny在就好了。”他的眼皮 渐渐垂了下去,但在提到这个名字时眸子里还是闪过一道亮光。 “我总是……总是和她斗嘴,和她作对,但她不知道,我其实一直在喜欢她。” “不,lenard,她知道,女孩子对这种事很敏感。”cristina带着泪水努力笑道。“相信我,她一定早就明白你爱她。” “是吗?”lenard若有似无的勾了下唇。“等这一切都结束了,fiona,等……等你们出去了,请帮我找到她,告诉她,我有多爱她……告诉她,她错过了多好的一个男人……我们……本来会多……幸福……” cristina握住他冰冷的手,勉强从喉咙深处挤出破碎的声音。 “你得自己告诉她,lenard,等一切都结束了,你要自己亲口告诉她,你们将来会幸福,会非常幸福……” “你在骗人,fiona。”lenard断断续续的说着,眼里的光芒越来越淡。“你……说谎的时候从来不敢望着对方的眼睛……答应我……帮我告诉她……别忘记了……” 男孩的眸子终于完全合上。cristina将唇印上他的额头,眼泪滚滚滑过他原本圆润的脸颊。 是否已经够悲惨了,所以不能够再悲惨了。 焦虑和悲哀渐渐化成了疲倦,席卷上cristina的身体,将她的心和身都凝固成了沉思般的平静。cristina怀抱着lenard的头,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我们正在一起慢慢死亡。也许就该让我们一起慢慢死亡。 “drlin。drlin。”细弱蚊蝇的女子声音在cristina的耳边鼓噪着。 没有理会这明显的幻想,女孩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弹。 “drlin。你不能死在这里。你和你的同伴们都不能死在这里。”那音调越来越大,随之而来的是落在她脸颊上的某种冰冷触觉。 谁在抚摸自己?皮肤被激起一阵寒颤,cristina勉强将眼皮睁开一道缝隙。 一轮诡异的光晕中,某张熟悉的面孔挂满了焦虑。 breecarter? cristina愕然的瞪大了眼睛,所有倦怠和迷茫瞬间从她大脑里消散。 她又……又见到……鬼了。 昏暗的地下室里,唯一的光亮就是女教师周边萤火 虫般的光晕。她的脸色不再是cristina所熟悉的苍白、灰败,而变得健康水润,甚至染上了一抹艳红。蓝色眼眸里的惊恐、绝望也被平静所取代。在周围黑暗的映衬下,她看起来竟有种圣洁的美丽。 可惜此时的cristina没心情欣赏她的转变,特别是想到自己和同伴落到这个地步,虽不能说都怪她,但至少也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drlin。对不起。我……我没想到……hill会做这种事。” 将女孩的蔑视和不齿看进眼里,bree理解的叹了口气。别说受尽折磨的女实习医,就是已经成为幽灵的自己,看着地下室里血腥、残忍的场面,心都在一阵阵颤抖。 “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你,该听对不起的人不是我。”cristina冷冷回答,比起burke、callie和lenard,她已经是受到伤害最小的那个。这场劫难中,他们三人对自己的保护,是她罄尽生命也无以为报的。不过没关系,用不了多久,大家就能一起上天堂了。一路上彼此相伴,相信也不会寂寞。 “我……”bree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怎么开口。cristina已经出离了愤怒的疲倦,越发让她深深惶恐。 “你,你们不能就这么等死。你们的生命不应终结在这里!” 哦?我们的生命不应终结在这里?cristina悲哀的垂下脸,望着怀里lenard紧闭的双眼,以及自己染满了他鲜血的手指。如果我们的命运不该这样书写,那为什么老天会安排那个混蛋出现在医院里,安排他杀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安排他毁掉了burke的右手,安排他□□了callie,安排他害得lenard奄奄一息?未来渺茫的如同黑暗里的萤火,她捉不住,也不想再去费力追赶。 “fiona,求你,给我机会,让我救你们。即使hill注定了要坠入地狱,至少也让我为他赎一些罪。”被cristina的冷漠震撼,bree焦虑的涨红了脸,她知道不下重药将无法激起女孩求生的欲望。 “而且,dryang,你不觉得若是老天真的要你们死去,你根本就不会重生,也根本就不会看得见我。所以就算是为了你的朋友、爱人,也拜托你尝试一下。” 熟悉的称呼让cristina一惊,看样子在死者的世界一切真相都是掩盖不住的。 这震惊也让cristina瞬间清醒 了起来。若就此放弃,对burke、lenard和callie来说的确太不公平。如果本来能救他们却白白错失了机会,自己上辈子加这辈子都绝不能原谅自己。 但,该相信这个幽灵吗?bree毕竟也是死在greysloanmemorial的手术室里,难道她就毫无怨言?而且,即使相信,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这个幽灵又能有什么办法?更何况身边的三个同伴均失去了行动能力。 “我从来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仿佛看穿了cristina的顾虑,bree真诚的诉说。“你们已经尽了全力,我也尽了全力,生命就没什么可遗憾的。何况我的付出并不是毫无意义,andy不是因此活下去了吗? “至于离开这里的方法。这栋房子是我父母留给我的,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没人比我更熟悉这里的环境。这个地下室看起来密不透风,但其实还有一条隐秘的通道直接通向外面。只要你跟着我,我就能带你出去。” “带我?”cristina蹙起了眉,敏锐地抓住女教师话里的“漏洞”。只有她自己?那其他人呢? “cristina。”女教师索性直接呼唤起她前世的名字。“我也想把所有人都救走。但现在唯有你能行动自如。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先离开,再去找警察救其他人。” 女孩一听,脑袋顿时摇的好像拨浪鼓。她宁可死也不能做这种丢弃同伴的事。就算女教师的话行得通,万一警察来后,其他人已被hill灭口,她会比死还难受。 “一定有什么别的办法。不然我代表你去和……mrhill谈谈。”cristina实在不愿意提起那个男人的姓名,顿了顿才勉为其难的加上了个尊称。 “你……别固执了。”女幽灵郁闷的在半空中上下漂浮,“一般人哪会那么轻易相信灵魂的存在。若不是曾经和死去的drgray交流,恐怕连亲眼目睹的你,都会以为此刻的我不过是自己的幻觉,更别提hill了。他肯定十成十认为你在耍他,一气之下只怕做出更多失去理智的事。” “随便你怎么说,我反正不能丢下同伴自己逃跑!” “dryang,你简直,简直不可理喻!”bree气急败坏地凑近了cristina的脸,不理解是不是所有做医生的头脑都好像石头,怎么砸也砸不开个洞。“你……嗯……那个……” 女教师瞪着眼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却 突然没了声音,她张着嘴,表情僵硬的盯向cristina的身后。 不好。被人发现了! 敏锐地察觉到幽灵的不自然,cristina的心一抖,犹豫了好半天,才颤颤巍巍的回过了脑袋。 不出所料,在女实习医的正后方,burke深不见底的眸子正对准了她自己的脸。 ☆、Moment of Truth 该怎么解释?无数个念头在女孩脑袋里飞驰而过。自己正在祈祷?自己习惯自言自语?还是,自己精神不正常了? “fiona,你在和谁讲话?”burke沙哑的嗓音打乱了cristina所有的思绪,即使是置身黑暗的牢房,这男人的眼里仍有种毋庸置疑的威严。 “我……”女实习医一时咽住,不知该如何回答。burke是这个世界上她最不希望被误解的人,但同时也是她最不愿意欺骗的人。她无法象对webber那样假装糊涂,甚至无法如对mere那样保持沉默。可,若说出真相……从他的眼里流露出哪怕是半点轻视,都将足以把自己的心打的粉碎。 “fiona!”burke沉沉的催促,他修长的手指揉着青肿的额角,不小心露出掌心翻起的血肉,那是为了阻挡hill的匕首留下的伤口。 椎骨的刺痛猛地击中cristina,她狠狠咬上嘴唇,逼迫自己静下心来,开口。 “drburke,如果我说我能看见幽灵,你会相信吗?” burke浓黑的眸子闪过一道锐利的光,他蹙紧了眉,直直看进cristina的眼睛。 “我知道你觉得不可思议,但请相信我,我绝对不是开玩笑。” 尽管心脏无法控制的剧烈跳动,女孩依旧努力保持平静。但男子投向自己的目光有太多审慎,那种冷静揣度的态度,深深刺伤了cristina的心。 不能要求burke无条件的相信,没有人能够做到这点。cristina一面维持着微笑,一面默默地告诉自己。但所有的辩解都渐渐显得苍白而无力。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她心底持续的呼喊着。可他不是其他任何人,他是prestonburke…… “我……我真的可以看见幽灵,虽然我也不知道原因。”女孩犹自解释着,鼻子里却一阵酸涩。他不相信自己,burke并不相信自己。否则他的眼光不会那么冷淡,好像冰一样。他肯定以为自己疯了,以为自己抵不住折磨出现了幻觉。 再说什么也只是越描越黑。cristina绝望的停住了话语,感觉嗓子像被棉花堵住,发不出声音。也许本来就是自己在奢望。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那种所谓的无条件的信任。 “和你说话的人是breecarter女士吗?” 令人窒息的沉默里,burke突然开口,他侧过 脸,漆黑如夜的眼睛在空气里淡淡的搜寻。 “你……你信我?” 女实习医愕然的抬起头,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颤抖。 “我找不到你会骗我的理由。” “你难道不认为我是疯了吗?”说实话,有时候连cristina自己都怀疑自己所看到的是不是幻觉。 “我也同样找不到你会精神失常的理由。” burke沉稳的回答。 “你……我……”不可置信的盯着男人如刀削斧刻般完美的侧脸。cristina一时无法接受他竟真的如此轻易地给与了信任。某种情绪好像雀跃的小鸟在她心底耀动。尽管不合时宜,但女孩知道,那种情绪是欣喜。 “dryang……既然drburke已经相信了。你是不是,嗯,把我的计划说给他听听。” 无声的注目了很久,女教师的幽灵终于忍不住插入两人越来越脱线的互动。对于burke的反应,她也很是惊讶。这男人到底是基于哪一点,相信cristina没有说谎? “我不会同意你的计划,我也不可能抛下大家逃跑的。” 对女幽灵的提醒,cristina直觉的否定,却忘记了面前还有一个看不到也听不到的burke。 “carter小姐的计划?那是什么?” burke敏锐地抓住话里的重点,一针见血的问道。 “那个……”陡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cristina想要收回却已来不及。看了看burke皱起的眉,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飘过。 “carter小姐告诉我,地下室里有个隐秘的出口。drburke,一会儿carter小姐会把出去的路线告诉我,我画下来后,麻烦你照着它离开这个鬼地方,去找警察来救大家。” 自己不可以离开,但burke不同。他的腿部并没有受伤,大体能够行动自如,而且他的右手必须尽快接受治疗才能保证将来不留下后遗症。让他代替自己逃出去,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你……”bree吃惊的盯着女孩,不明白自己何时提过这种建议。不过算了,反正都能达到目的,谁出去对她来说并无不同。 但burke并没有bree那样好糊弄,他微微眯起眼,未受伤的左手紧握成拳。 “要是我没猜错,ca rter小姐刚才提议的是让你通过秘道离开。你自己拒绝了,却又命令我丢下callie,丢下lenard,丢下你,独自逃跑?drlin,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接受这种懦夫的行径?”burke的声音依旧沉稳,音调里却隐隐含着怒意。 “我……不是……”体会到他的情绪,cristina忙不迭安抚。也许自己的想法的确自私,但目前对所有人却都是最好的选择。她必须想办法说服burke的高傲和倔强。 停顿了几秒,她刻意将视线调向墙角里,仿佛坠入另一个世界的callie。 “drburke,在你拒绝我之前,麻烦你仔细看看drtorres。她差不多已经崩溃了。你知道你被hill打昏之后发生了什么吗?drtorres,她代替我,被hill,被那个畜牲给……还有lenard,他为了阻止hill的罪行,又被刺中了一刀。” cristina的话让burke整个人瞬间僵硬。清醒后被女实习医诡异的举动吸引了注意力,他并没来得及好好观察其他同伴。此时,他才扭转身体开始在黑暗的空间里搜寻。 于是,他看见曾经美丽自信的女主治,双眼混浊的望着远方,被撕得粉碎的衣服努力拼凑后才勉强遮住满身指痕;年轻的男实习医,胸口被血殷得深红,一动不动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安静地仿若尸体。 “混蛋……”burke不自觉咬着牙,握拳狠狠砸上墙壁,掌心里才刚凝结的伤口再次崩裂出鲜血。他昏迷的短短几个小时,竟发生了这么多残忍的事,同伴们已被逼迫地离悬崖一步之遥……不……或许他们早已经被推落了下去…… “所以,drburke。我请求你,放下你的那些自尊,那些骄傲。只有你逃出去,我们才有一线获救的可能。” 看着burke痛苦而自责的表情,女实习苦口婆心的劝道。 “你出去,我照顾他们。”没有被cristina的语言打动,burke坚决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这个死脑筋,榆木疙瘩。cristina真想找把锤子敲开他的脑袋。 “你比我更合适。首先,你的行动比我快,更不容易被hill发现;其次,我能看见misscarter,留下来能利用这个优势和hill周旋,为大家争取更多的时间。” “你……”burke直觉地想反驳女孩的话,却一 时找不到理由。 “drburke,我不是要把逃生的希望让给你,而是把救大家,保证每一个人都能活着回去的责任推给你。这个责任太重大,重大到我根本不敢承担。如果我带回警察,看到的却是你们的尸体,我会后悔一辈子,不,我可能会直接结束自己的生命……” “你认为我就不会吗?”burke隐忍怒火的质问。 “你……不会。”cristina顿了顿,缓慢的摇着头。“你不会。不是因为你冷血,而是因为你比我更懂得如何将怨悔升华成其它情感,比我更知道该怎样忍受痛苦继续生活,比我有更多活着的羁绊……比如,你的妻子……你永不可能留下她一个人……” burke没有回答,cristina隐约看见一团暗红的火焰从他墨黑的眼底划过,低了头,他雕塑般动也不动的沉默了良久,仿佛正在努力将某种难耐的情绪吞咽下喉咙。 “drburke?”cristina试探着轻唤,有些不知所措。 burke抬起头,目光淡然的落在女孩身后的一点,眸子里原本炙热的怒火已如褪却的潮水般消失不见。他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 “好,我走。” cristina猛地呼出口气,全身瞬间放松了下来。能把这个倔木头说动,可真不是件容易事。但莫名的,她心里飘过一丝不安。 “drburke,我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不……你说的很对,对的我无法反驳。”男子绷紧了下颚,脸上却依旧云淡风轻。他以右手撑地,勉强地站直了身体,全然不顾已受伤的掌心与地面摩擦的愈发血肉模糊。 望着地板上一片殷红的血迹,cristina的心针刺般疼痛,她咬着唇,张口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burke冷漠地打断。 “麻烦你快点问问misscarter出去的路,我们没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了。” ☆、I saw what I saw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坚持连续写了这么多字,好累啊。中间几次枯竭,又强忍着拾起重新写。每次都鼓励自己不能只会开头,不会结果。力量,我需要力量! 目送着burke高大的身形消失在隐秘的通道口,cristina怔怔的呆愣了许久。他临走前刻意的淡然表情如一根针戳入女孩心底。很明显,这个男人的内心绝不似外表那么平静,相反,他已被自己的话深深刺痛。 是因为自己提到了他的妻子吗?也许她这么说有些残忍,但除此外cristina真的再想不到更好的理由逼他活下去。 “cristina?”望着女孩怅然若失的脸,不明所以的bree出声提醒。她越来越看不懂这对男女之间诡异的互动。“你下面打算怎么做?” drburke虽然顺利离开了,但hill随时都会出现。如果让他发现地牢里少了一个人,难保这个情绪早已脱轨的男人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没有抬头,cristina低声叹了口气。打算?她能打算些什么?总不能骗hill说burke有特异功能,从墙壁直接穿出去了吧? “实话。我会告诉hill实话。”cristina想了想,终于语调坚定的开口。也许能克制住hill的人只剩下面前这个幽灵女子了……尽管她早已算不上人。 “实话?什么实话……”一时没能理解女实习医的意图,bree纳闷的问道。可惜cristina并没有机会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一阵沉重的开锁声陡然响了起来。 “咯吱、咯吱。” 钥匙在生锈的孔眼里扭动的声音,因为地牢的静谧越发显得悚然惊魂。cristina匆忙爬行到了lenard前,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受伤的男孩。 hill阴冷的脸伴着寒风出现在地下室门口。浑浊的眼神将他的面孔映衬的格外阴暗,格外扭曲。粗略的扫了一遍地牢,他的眉毛倏忽间皱成一团。 “那个黑人呢?”他自然地将视线对准这死亡空间里唯一还有丝活力的女子,毒辣的目光仿佛要将cristina的身躯洞穿。 “他离开了。”因为已下定了决心,cristina反而不再恐惧,也不再惊慌。她扬了扬远山般清秀的眉,淡淡回答。 “离开?”hill愕然的重复着。四面是密不透风的墙壁,唯一的钥匙掌握在自己手中。除非那个黑人医生 会魔法,否则他怎可能莫名的消失无踪。 瞬间的呆愣后,hill棕色的眸子染得越发血红。眼前的女人一定在玩花样。这群混蛋医生肯定是串通好了,试图用这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好趁机夺门逃跑。哼,想的美。都已是阶下囚了,还这么不自量力。 赖得理会cristina的胡言乱语,hill自顾自地再次搜索了一遍地牢,他认真地察看过每一寸地板,每一块墙壁。那个黑人肯定藏在某个地方。 “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力气了。”看穿了他的心思,cristina冷淡的挑高嘴角。因缺水而干裂的唇瓣上浮起个嘲讽的笑。“你就是再看一百遍,一千遍,drburke也不在这里。” 尽管不想承认,但多次徒劳的搜寻后,hill不得不放弃地转过头。他死死盯着女实习医精致的五官,仿佛想从那完美的布局中找出丝漏洞。 “说,他藏到哪里了?”hill凶狠的朝女孩迈近一步,声音充溢着血腥味道,必要时他不在乎对这个小丫头实施同西班牙裔美女一样的“招数”,就不信那个主治医不现身。 cristina的笑愈加淡然,她下意识瞥了眼bree漂浮在半空中的身体,不出意外地发现女教师眸子沁满悲伤。 “你还是省省吧,无论你对我做什么也不可能在这间地下室里找到burke。我看,你与其问我他去了哪里,你不如问问自己,除了被你锁起来的铁门,这里真的就没有其它出口了。” 女孩嘲讽的笑激惹出hill更多的愤怒,他怒气冲冲跨到cristina身侧,一扬手就要揪住她纤弱的肩膀。 cristina咬紧了唇,准备接受那将如暴雨般袭来的虐打。可hill却突然停住了动作,他的手臂硬生生呆留在空气里,某种诡异的光闪过眼底。 “你……难道……不可能……”hill喃喃的嗫嚅着,原本狠毒表情里陡然掺入一道莫名的情绪。 他想到了。cristina飞快与女教师交换了个眼神。hill在动摇,他们的机会来了。 “没有不可能。”趁势拔高了声音,cristina喊道。“我不妨直接告诉你,我知道这里是你未婚妻的父母留给她的,这里的地下室还有另外一个隐秘的出口。burke就是从那里逃走的。” “你……怎么可能知道……我从没……”hill不自觉退后了一步,惊疑的望 着cristina白皙的面孔。 “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呢!”cristina连忙再加上一把火。她一面倾听女教师的耳语,一面沉着的开启双唇。 “你的未婚妻在这间屋子里度过了17年,直到她去哥伦比亚上大学。她本来还养了一只金毛犬,可惜在她离开上学期间得病死去了。为了能让那只狗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她把它的骨灰收藏在这间地下室的角落里。喏,就是那个。” hill顺着女孩的手指不自禁望向墙壁拐角处一只粉色的瓷瓶。旧日里,未婚妻对着瓶子祈祷的悲哀面容在他头脑里浮现。那是爱人隐秘的痛,他们两人交往了三年,bree才肯开口告诉自己。 “你……你……”hill顿时觉得身上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结巴着,再却组织不出句完整的话。 “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一切?”cristina淡淡坐直了上半身,不急不缓的说道。“因为我能看见你的未婚妻,是她亲口说给我听的。” “你……撒谎……”hill头脑里一片混乱,他用手扶住墙壁,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 “我是不是说谎,你比谁都清楚。”面对他的指责,cristina愈加冷静。“我实话告诉你,我能看见幽灵,bree的幽灵。她,现在,就在这儿。” hill下意识的扫视着地下室,仿佛想从透明的空气里发现某个灵异的存在。但他毕竟不具备cristina的特异功能,慌乱的视线未能对准bree的脸庞便匆匆划过。 “你,你在骗我,你想用这种方法来扰乱我,我不会信你的。”hill努力驳斥着女实习医的陈述,但却无法掩饰自己嗓音里的颤抖。 “如果我在骗你,那么我又是从哪里得知这些信息的?”cristina沉静的问道。“她的病例上可不会提到金毛犬的事,更不会说起她家地下室有几个门。” “我……我……”无法反驳的hill再次后退了几步,一股脑退回到门边,他苍白的脸全没了血色,目光涣散而紧张。“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个……那个黑鬼愿意躲,就尽情地躲着吧。我绝不会因此就任凭你们糊弄。我……我倒要看看你们的把戏能玩……玩多久……” 仿佛逃跑般,hill突然打开门,飞也似的闪到门外。 铁门被“嘭”的重新锁了起来 “你把他吓坏了。”女教师的幽 灵飘到cristina面前。“这就是你所谓的实话?” cristina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顿了一会,扬起脸,反问道。 “你没有话想和他说吗?你知道,我可以……” “不用了。”幽灵蓦然绷紧了下巴,从她蓝色的眼睛里cristina能看到两簇愤怒的火焰。她在为hill的行为气愤。 不过,这也是必然的,任何女人都绝不可能容忍自己的未婚夫□□其它女人,尤其还是在自己面前。 “我不会原谅他,他会下地狱。”bree喃喃的说着。泪水充满了她的眼眶。 “可你依旧在为他努力赎罪。”cristina轻柔的提醒。 “那是我欠他,欠你们的。毕竟一切都因我而起。”bree忍住哽咽,勉强开口。“但这并不代表我能够再次面对这个男人。从他拿着□□进入你们医院的那一秒,他就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hill了。他已经变成了魔鬼。” 见cristina还想劝慰什么,女教师坚强的挺直了背。 “cristina,不管怎么样,hill暂时吓退了。我们好歹为drburke争取到了些时间。现在,你与其关心我的情绪,不如检查下你同伴们的伤势。我可不希望警察来时,他们没被hill枪杀,反而因为伤重失去活下去的机会。” ☆、Shes Gone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是半个小时,一个小时,还是一整天?丧失了时间概念的cristina迷迷糊糊的猜测着。 hill没有再来骚扰他们。可能是被自己的话吓住了,也可能是在谋划着什么新的折磨人的方法。但她已没体力,也没精力去猜测,现在,她唯一担心的是lenard还能熬多久。 男孩的伤口已化脓,黑色的脓水顺着翻卷出的血肉在地板上流了一片。发炎让他的体温渐渐升高,脸色愈加呈现不正常的殷红。 “penny,penny。”陷入了昏迷的lenard小声地呓语着。 望着他黑紫色的面孔,cristina攥紧了衣角,努力克制着从喉咙深里涌出的哽咽。谁能给自己一支抗生素,只要一支,一支……或许就能让lenard撑过这场灾难…… “咣啷,咣啷。”地牢的铁门开了一角,一卷东西打着滚滑落到cristina面前。 红红绿绿,被毛巾包裹的很严实。 cristina迟疑了一会,还是伸手将它够过来。她小心的打开包裹…… 抗生素? 女实习医愕然的看着手里的东西。虽然不是她期待的针剂而是口服药片,但到底是抗生素啊!为什么,为什么这瓶药会在这个时间莫名的出现在牢房里。 cristina飞快地抬起头,四下察看。她敏锐地捕捉到铁门缝里一闪而过的某张面孔。 hill?那个杀人魔鬼?他不是该期望他们受尽折磨和痛苦吗?怎么会反而提供救命的药片。 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cristina利落的跪到lenard身边,拧开瓶盖,将一把药片放进嘴里嚼碎。然后她努力撑开男实习医的牙齿,试图将药末灌进他的嘴里。 可惜的昏迷中的lenard怎么也不肯吞下,反而将药吐了cristina一身。几次尝试无果,cristina只能无奈的放弃。 针管,必须要一支针管,她才能顺利把抗生素送入lenard体内。而且针剂直接作用于血液,在体内循环起效的速度要比药片快多了。 发现那张苍白的面孔并没有自门缝间消失,而一直在注视着自己,cristina狠狠咬住唇。不管hill出于什么原因,既然他送来了药片,就有可能给自己再提供一支针剂……现在能救lenard的方法只剩这个了,无论如何 ,她都必须拼一拼。 “mrhill……”cristina尝试着呼唤。 门缝里的人影随之颤抖了下。 “别,别离开。mrhill。”生怕他被吓跑,cristina急切地挽留。“我知道药片是你给的。我……非常感谢你……但,但你也看到了,lenard吃不进去。能不能……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一支针管,还有一支药剂……” 人影这次没有颤动,而是岩石般僵硬了很久。 “我……我明白这让你为难,毕竟不是所有人身边都常备着针管的。但能不能,麻烦你买一支来……我们不会趁机逃跑的,我保证……lenard真的……” “我有,不用买。” 男子低沉的声音打断cristina紧张的嗫嚅。在她惊异的视线里,阴毒狠辣的凶手突然转过身。门先是被锁上,几分钟后,却又“哗啦哗啦”被打开。 “针管、针头和药剂。”随着男子的嗓音,一包东西被缓缓地放在门内。 cristina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她再怎么也想象不到几个小时前还仿佛魔鬼的hill,此时突然转了性般对阶下囚有求必应。甚至连她完全不抱希望的请求都被如此爽快地达成。 “你……”女实习医迟疑的不敢去碰包裹,疑惑着这是不是又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放心,我没有骗你。东西都在里面。只是……你给那家伙打过针后,我有些问题要问你……是关于……bree的……” 看起来,自己的阐述还是影响到了这男人,尽管他并不肯承认。也许,这是自己和同伴们逃出虎口的契机。 cristina努力稳住情绪,将针剂捡起。 一支抗生素打进去,没有过多久,lenard的脸色终于变得正常了一点。cristina深嘘口气,擦了擦额角因着急渗出的汗水。 “嗯……drlin。请你跟我出来。”一直安静的监视着一切的hill,眼见女实习医完成了任务,低沉的提醒着。“我不想和你在地牢里谈论bree。” 于是,在漫长的黑暗过后,cristina再次见到了阳光。 扶着墙壁,cristina勉强迈开麻木的双腿,由窄窄的门缝挪出地下室。一个瞬间光线如针一般刺入她的眼睛。也许本身并不强烈,但cristina早已习惯 了黑暗的眸子,却不自觉涌上漫长而尖锐的酸痛。 是空气,不带潮湿、不带恶臭的空气,甚至还飘着一股醉人的咖啡香气。闭着眼,cristina贪婪的翕动鼻翼,仿佛要将这股气体吸入肺腔,牢牢锁住。老天可怜,她差点以为自己一辈子再没有机会闻到臭之外的其他味道。 “你前方一步的地方是张椅子,你伸手能够够到椅背。旁边是桌子,桌上有杯咖啡,如果你不嫌弃……并且信任我……你可以尝尝……” 他在体贴我的眼睛看不清。cristina愕然的意会到hill话里的含义。一个杀人魔居然会有正常人的感情? 伸开手臂,手指如意料中的碰到个硬硬的物体。cristina小心的移动着身体坐了下来。她摸索着桌面,端起个表面光溜溜的瓷器,毫不犹豫地送入嘴里。 开玩笑,她命都快没了,还会在乎咖啡有毒没毒?滚烫的液体顺着她的喉咙流入,那浓郁的芬芳温暖了她冰冷的身体,妥帖了她冻到麻木的心。 好暖和,好舒服。cristina幸福地快要哭出来。她从未想到一杯咖啡就能让自己好像置身天堂般快乐、美妙。她伸出舌头,意犹未尽的将染上唇角的每一滴残渍都舔舐干净,。 “好了,说吧,你想问我什么?”感受到hill紧迫的目光,cristina恋恋不舍的放下瓷杯,淡淡的问道。有了这杯咖啡下肚,她憋在胸口的郁闷减轻了几分,连带对hill的语气也好了不少。 不过,hill并没有马上回答她的提问,反而沉默的低下了头。 cristina有些诧异的眨了眨眼睛,终于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她已渐渐能看清楚面前男子的面部表情。 那张曾经布满了阴郁和毒辣的面孔此时竟苍白到让人吃惊。棕色的眸子好像褪尽了颜色的布料,泛着陈旧的灰黄,以及一种若隐若现的不安。 “这……这里是bree的起居室,过去她总爱窝在那张沙发上,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操作电脑。” 良久的静默后,hill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cristina稍稍一愣,视线随着他的描述,自然的落上矗立在墙角的沙发。褐色的绒布面,蓬松宽大的靠垫,仅凭看就能想象得到躺在上面的人会有多么自在、安逸。 “她喜欢笑,嘴角总是弯弯的,即使面对我这个……这个社会渣滓,她也从露 出过嫌弃的表情。”hill自顾自的喃喃诉说,好像除此外他再也无法作任何事情。“是的,社会渣滓,这就是我。从十几岁起我就跟着一帮人胡混。打砸抢,所有你能想到的坏事我几乎都做过,直到最后因为失手伤了人命被关进监狱。” “我在那扇铁门里面呆了整整十年。我从来都没忏悔过。我觉得是别人,是这个世界欠我的。我不过在用自己的方式反应而已。我没想过悔改,重新做人之类的狗屁事情,这么混着挺好。不想明天,不想未来,得过且过。直到,bree出现。” “她是到监狱里来做义工的,义务教我们这些犯人读书。她不像其它人,总喜欢对我们讲些大道理。她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念书,从小说到诗歌,还时不时用自带的电脑放几首歌。一开始,我觉得这女人漂亮却白痴,吃饱了撑的来试图感化犯人。但渐渐的,我发现自己居然在期盼她的到来,只要是她来读书的日子,我早上一睁开眼睛心就雀跃不已。我讨厌这种感觉,这让我在她面前越来越自惭形秽,越来越看不起自己,因为我打从心底知道我根本配不上她。” “苦恼了整整3个月,我最终还是决定告诉她,我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不过,我也不抱希望,我明白自己的话只会让她觉得可笑甚至恶心,我等着从她那双蓝眼睛里看到鄙视和恐惧。但我的bree总爱给人惊喜。她就那么轻轻偏着头,温柔的笑着。” “‘可你得先从监狱出来。’没错,她就是如此回答的。而正是她的这句回答给了我新生的力量,让我从监狱里走出来,走到她的身边。” hill说着,猛地抬起头。 “她是我的天使。我生命里唯一的光亮。是你们,是你们熄灭了我唯一的光,让我的人生重新堕入黑暗!” “让你堕入黑暗的是你自己。”cristina毫不畏惧的回答。“是你犯下的罪把她推得远远的。如果你现在能看见她,就知道她有多痛苦,为了你,为了你做过的事,她的灵魂在遭受折磨。” ☆、It’s a long way back “你……你在骗我……”怒火在hill的眼里“腾”的升起,他用拳头使劲砸向桌面。 “如果你认定了我在骗你,根本就不会放我出地牢。”瞥了眼男子身后那抹浅淡的近乎透明的影子,cristina冷淡的反驳, “bree就在这里,就在你背后。” hill的身体猛地一震,刚要直觉地扭转脖子,却又莫名僵住。 critina继续描述着,宁静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脸色越来越苍白。 “她穿着蓝色裙子,裙边是鱼摆尾的。” “她披了件粉红色的披肩,胸口还戴着一支小小的胸针。银色的,很精致很美丽。就是花样有点奇特。看起来好像……好像是朵茉莉。” “天……”hill终于忍不住低下头,将脸深深地埋在双手里。“那是……那是我送给她的第一个情人节礼物……她到监狱里读书书页里常夹着朵干掉的茉莉花,我猜她一定很爱这种植物,所以特地画下来找工匠打造了这支胸针……她收到时,开心的不得了。我现在……现在还记得她当时的笑容。那么美丽……那么温柔……” 不知是冷汗还是泪水的液体随着hill的陈述,从他的指缝间断续滑落。他的身边,女教师的幽灵,迟疑着抬起手腕,手指却在眼看就要触上男子面颊时,陡然收回。 一个鬼魂死后穿着的服装必定是他生前留下过最美好记忆,最丢不下的那件。cristina蓦然想起elisgrey曾说过的话。 如果说,手术服是那个强硬的女外科天才一生的挚爱;那么对面前的年轻女教师来说,此时别在胸口的那朵茉莉,便代表了她此生永不枯萎的的疼痛和骄傲。 你还在爱他?cristina用眼神向幽灵质询。 不,我恨他,他早已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女教师撇过头,决然的移开了视线。 “她……她如果真的存在……现在……很恨我吧?”hill依旧蒙着脸,闷闷的声音仿佛从洞底传出。 “她……她确实……嗯,不是很高兴……” cristina瞧了眼bree朝向一边的倔强面孔,字斟句酌的小心回答。莫名的,她心里升腾起几分对hill的怜悯。毕竟这男人是为了所爱才丧失人性,疯狂报复。这种眼睁睁失去却无可奈何的痛苦,她也尝试过,并且毕生都不想再去尝试。 “不高兴,你说bree她,不高兴……哈哈……太可笑了……” cristina的话音未落,hill却突然爆发出阵冷笑。 “你觉得我在说谎?” 诧异于男子的反应,cristina谨慎地盯着他如筛糠般抖动的肩头。 “不……正相反,你这么说,我倒是更相信你能看见鬼魂了!” 陡然将手掌从面孔上移开,hill抬起头,一双眸子亮到吓人。那里面某种类似野兽的火焰正熊熊燃烧。 “bree她一直就是个天使,她总喜欢救赎。在监狱里为我们这些十恶不赦的犯人读书,从车底下舍命救出男学生,甚至答应和我交往……我猜她对这个上瘾,对,就好像我认识的一些烂家伙,他们被毒品夺走了魂,而bree,她的全副精神都放在如何获得道德制高点上了!她就爱乐此不疲的上演这种洗涤堕落灵魂的戏码。 “所以,她的灵魂要是真的在这里,看到我这个她费力挽救的恶棍,居然重新回归黑暗的怀抱,bree一定会气死,恨死了……对不对。” “你怎么能……”眼见他背后的幽灵,眼神越发灰败、枯槁,cristina不得不努力打断hill恐怖的告白。 “我怎么了?我只是说出了实话。hill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所以才会对你那些可怜的同事开枪,才会把你们囚禁到地下室,才会上了那个西班牙裔的女主治……我本性就是这么恶,恶得让人恶心。现在想想,bree之所以要舍命救那个男孩,可能就是为了离开我。你看,她有多坚决,宁可死也不肯再和我一起,甚至死了之后连个入梦的机会都不给我。 她知不知道,她昏迷的那些日日夜夜,我是如何向上苍祈求,我希望老天爷能给她个机会,给我个机会,一个我一辈子也没获得过的幸福的机会。但结果呢?她却死了。她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生命,在我眼前慢慢的咽气……她真是够残忍,够冷酷……” “她不是有意要离开你的,她是为了救人……” “对,救人。”hill咧着嘴巴,挤出个嘲讽的笑。“breecarter就是如此高尚。她要成全她自己的道德形象。可她有没有想过我,一个一心一意爱着她的人?发疯似的想要救她,在她死后不要命的为她复仇的人?你说她不高兴,不希望我这么做……” “复仇并不是她想要的,你的做法只能让她不得安宁 !” cristina尝试着插话。 “她不需要,但我需要。不复仇,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hill猛地吼叫了起来,好像一只受了重伤,垂死挣扎的野兽。“只有复仇才能让我暂时忘了她已经死了的事实,只有复仇才能让我获得那么一秒钟的安宁,只有复仇才能让我不那么想直接杀了自己!” “你……” “是bree告诉了那个黑人医生怎么逃出地下室的,对不对?老天,她是多迫不及待地想把我送上死刑台啊?!不过,也许,这样正好。反正我也已经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hill咆哮着,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自己的太阳穴。 cristina再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出这种举动,停下了所有未出口的话,她木偶似的愕然看着暴怒的男子。 hill“卡擦”拉开了保险拴,手指扣上了扳机。 cristina僵直着身体,半点都无法移动。 这太疯狂了。某个声音在女实习医的脑海里回响。从枪击开始,世界就好像滑出了“正常”的轨道,跌入另一个未知的方向。杀人,被杀,绝望,憎恨,鲜血,眼泪。一切都仿佛梦魇,无论她怎么挣扎,也永无止境。她甚至无法预料哪怕只是下一秒钟会发生的事。 “终于可以结束了。”hill喃喃念着,嘴角浮起个扭曲而宁静的笑容。 hill,这个凶手、这个恶魔,在残忍的杀害了那么多人后,居然把枪对上了他自己的头颅。该怎么做?是就此让他结束罪恶的生命,还是应该阻拦…… “别让他死,yang,拜托你,阻止他,”女教师的幽灵在半空中呐喊,尖利的声音几乎刺穿cristina的耳膜。 怎么阻止?又为什么阻止?这个结局难道不是大家都希望的吗?cristina头脑里模模糊糊的想着。 “他死了,你甘心吗?他杀了那么多人,伤害了你的朋友,玷辱了你的同伴。你们的痛苦还在继续,他却可以了无牵挂的离开世界,让你们今后连个憎恨的对象都没有。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 bree急不可耐的咆哮让cristina突然犹如从梦中惊醒。没错,hill不能如此容易就死了,在他还没为他所做的一切接受惩罚的时候。自杀,对他来说太仁慈了。至少也要看着这个混蛋在监狱里受尽折磨。 顿时cristina重获了对身体的自主权,她飞也似的扑向一心寻求解脱的杀手,硬生生扯住了他的胳膊。 “你要干嘛?”hill惊讶地尝试着甩脱女实习医的手指。 “你不能死,杀了人就自杀了事,世界上没这么便宜的事!” “你给我放开,”男人恶狠狠的用枪托砸着她的手背,使那白皙娇嫩的皮肤上很快便布满青紫的印痕。“我不想活下去了,谁也阻碍不了我。” “做梦!”如果他是因为了无生念自杀,自己就更不能让他称心如意了。害死了别人,到头来却凭一颗子弹就任性的结束一切,他想得美。 cristina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和hill厮打着。但多日的折磨早已消耗了她的体力,没有多久,女实习医便渐渐力不从心。但她笃定地不肯放手,就算十根手指被hill掰离了他的胳膊,cristina仍用指甲死死扣住他的袖口。 “你这个……”hill血红了眼睛,诅咒着。眼见着无法摆脱这难缠的女孩,他索性掉转枪口,对准cristina的脑袋。 “我最后警告你,小实习医,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就先送你去见上帝。” 冰冷的金属触上cristina的肌肤,她的心一阵颤抖。死亡的威胁又如此轻易地绕回到女实习医的头上。该怎么做?她发觉自己再次站在了抉择的关口。 可这次,老天没给她选择的机会。不等她作出反应,她身后不远处便响起门被撞击的巨大声音。然后,某样东西急速地朝她靠近。 出了什么事?cristina下意识的猜测着。有人来了?是谁? 一只有力的臂膀猛地搭上她的腰,利落的将她扯离原本抵住额头的枪口。一阵天旋地转后,cristina发现自己已然落入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burke?”睁大了琥珀色的眼睛,cristina对着眼前的人,不可置信的呼唤。 burke这么快就回来了?但怎么就他一个人,警察呢?身体被男子牢牢揽住,尽管隔着衣服,cristina仍能清晰地感受到burke紧绷的肌肉。难道他没有能逃出去,没有找到警察。 “你还好吧?你……”cristina禁不住发问。 黑人主治没有回答,他只是收紧了胳膊,将她娇小的身躯藏到了背后。那健壮的身体散发着阵阵 温暖,莫名妥帖着cristina的心。 cristina低下头,眼尖的发现到他受伤的右手裹着厚厚的纱布,明显已被精心包扎过。这么说,他还是成功联系到了外界。那为什么现在只他一个冲了进来? ☆、Symapthy for the Devil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思考一个问题,同人写多少字结束比较合适?我已经写了25万字,还要写多少? “drburke!”看清来人,hill才刚涣散了的视线骤然凝聚,仿佛利刃般直直刺向黑人主治的脸,“你敢回来?太好了。看来老天对我是仁慈的,临死前还找来你这么个称心如意的同伴,陪我走黄泉路。” burke冷淡的扫过hill混乱而扭曲的眼神以及那对准了自己鼻尖的枪口。 “我为什么不敢回来?”开启薄唇,burke似乎毫不在意面前致命的危险。“我有重要的人留在这里,当然要回来。” “重要的人?”hill挑起眉毛,看了眼被burke小心保护在身后的女实习医。“你果然是个情种。明明知道是火坑,还不要命的回头往里跳。不过,我理解。因为,在我的生命里,也有个人比自己重要的多,重要到没了她,活着比死还难受。” “不如我就成全了你,让你和你爱的人一起去死。”哆嗦着右手,hill的枪口在burke和cristina之间来回晃动。“两对爱侣,我和我的bree,你和你的实习医,同时上天堂。怎么样,不错吧?” 凶手的唇边浮起个可怖的笑容,却又不知为什么带了一抹恍惚与脆弱。 “我和我的爱人当然能上天堂,但你和你的bree只会被死亡永远分离。因为你,hill,注定了要下地狱。” burke冷冷的嗓音仿若审判,瞬间血红了hill的眼睛,他如野兽般被激怒,狠狠按下扣住扳机的手指。 子弹从枪管中飞射出来。cristina不自觉闭上了眼睛。 “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死。” 黑暗里,burke的低语带着温热的鼻息抚摸过cristina的耳尖,他的手掌出奇的温暖,那样紧密地包裹着女孩冰凉的指尖。 远方传来子弹呼啸而过的尖叫。 cristina的心,不知为何,却宁静的仿佛沉入深海。没有害怕,没有担忧。只有这个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尽管看不见,但她似乎感到burke漆黑无底的的眼波已涵盖了他们的一生。曾经的悲痛,曾经的怨恨,都在那牢牢护卫自己的双臂里化成了乌有。 也许这也是个不错的结局,和他以这种近似纠缠的姿势结束这偷换来的生命,至少好过上一次轮回里的孤独冰冷。 “fiona,答应我,别做傻事。” 低沉的嗓音再次灌入女实习医的耳朵。cristina愕然的睁开了眼,猛地感觉到固定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正用力向下按去,直到将她的身躯狠狠砸上地板。 于是,眼睁睁地,她看着子弹擦肩而过,划出个凄厉的弧度,倏忽没入burke的前胸。 “不……”绝望瞬间撕裂了cristina的心。 这一定是梦,可怕到极致的梦。cristina呆呆的看着倒在身侧的高大身影,觉得自己好像走到了世界的尽头。周遭的一切都如被点燃的飞絮,渐渐泛黄、泛白,燃烧成灰烬。 醒来,快醒来,为什么还不醒来。 burke紧闭着双眼,表情安详而疲倦,仿佛他只是个累极了的孩子,准备沉入一场深深的好眠。但cristina知道,这男人绝不能睡去,因为一旦睡着,他就再不会醒来。 “burke,burke!”cristina终于撼动自己僵硬的身体,弯下腰,疯了似的抓住男子的手指,指尖用力到发白。她想尖叫,想咆哮,她嘴巴张得大大的,喉咙却似乎被棉花堵住,挤不出半点声音。 你不能死,不可以死,我绝不允许你死。 一遍遍咒语般在心里执著默念,痛苦如潮水将她淹没。所谓感情就是这样一只猛兽,你以为已经将它彻底杀死,其实它不过是暂时蛰伏,不经意间便又卷土重来,利刃般划下痕迹,以致再没有一刻比此时更加清晰,更加触目惊心。 原来我从没停止过爱你。 “哦?他要死了吗?”hill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暮鼓般嗡嗡鸣响。“很好,很好。我的黄泉路上不孤单了。就算drburke注定要上天堂,至少他也得陪我走到地狱的分叉口!” 是这家伙害死了他。 cristina死死咬住嘴唇,抵挡着自喉间涌上的猩甜味道。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张口,那混合了痛苦、仇恨的鲜血必将喷涌而出。 她不需要,但我需要。不复仇,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hill曾说过的话突然回荡在女实习医的耳边。此时此刻,她终于理解了这个词汇的魔力。复仇就是甘甜的鸩酒,饮下虽必定灭亡,但没有它又如何能获得那哪怕只有一秒钟的安宁。 cristina猛地挺起胸,烧得通红的眸子直直 看进凶手的眼睛。嗜血的欲望在她血管里冲撞。鲜血,更多的鲜血,不管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此刻,只有鲜血的流逝才能让这仇恨稍稍平息。 她握紧双拳,飞蛾扑火般冲向冷笑着的男人。就算我没有枪没有武器,我也要用我的牙齿把你咬成碎片。 “不许动,不许动。放下你手里的枪。”女孩的手指还未来得及触到hill的身体,一阵脚步声便杂乱的响起,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接连出现,利落地阻挡在她与hill之间。 “paulhill,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我劝你不要负隅顽抗。”一个领队模样的人用枪对准了hill的太阳穴,谨慎的喊道。 警察总是晚到一步。 cristina看也不看聚集在身边的人群,依旧向前俯冲。 “小姐!”站在最前面的领队眼疾手快的拦住女孩。“站住!前面危险。” cristina没有回答,只是咬着唇拼命挣脱。 一面要努力想办法制服凶手,一面还要分心阻挡这个疯了似的女孩,领队急得额头渗出斗大的汗珠。眼见着cristina小小的身躯就快脱离自己的掌握,他不得不拔高了声音警告。 “小姐!停下,停下。你这样手无寸铁的冲上去,等于送死。” 手无寸铁?cristina的目光蓦然落上眼前挥舞着的□□。这个警察说的对,有了这个,就能更快地送hill下地狱了。 “小姐,小姐,你要干嘛?”没料到怀里的女孩不仅没有停止挣扎,甚至开始抢夺自己的□□,领队吓得差点虚脱。 枪,我要枪。体力的差距让cristina无法占据优势,她索性低了脑袋,张开贝齿朝楼住自己的手指狠狠咬去。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人群里一阵骚动,领队周围的几个同伴想要过来帮忙,却又不知如何下手。需要被解救的人质反过来和警察战斗?他们接到的任务不是这样腹背受敌的啊? “丫头……放手。”低沉、熟悉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送入crsitina的耳膜,她才刚还激烈挣扎的身体突然如同被闪电击中,僵硬在半空。 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女孩看着原本平躺在地板上的burke,正艰难的撑起上半身。 “你……” “我穿了……防弹背心。”黑人男子张开了紧闭的眼睛,嘴角努力扯出个笑 容。“虽然……还是很疼。” 他的眸漆黑明亮,广袤的眸底一片温柔,清晰的映衬出cristina苍白、惊恐的脸庞。他没有死,burke没有死。 呼。 cristina绷紧到了极点的肌肉瞬间瘫软,失去了支撑的身躯不由自主向下滑落。burke没有死。太好了,他还活着。鼻子泛起阵阵难耐的酸涩,cristina视线里一片模糊。 “drburke。”领队警察及时扶住女孩单薄的身体,面带怒色的看向黑人主治棱角分明的五官。“不肯听我们的命令,穿了防弹衣就往房间里面冲。你辛苦逃出地牢找到我们求救,就是为了带我们来看你一个人逞英雄吗?早知道你会这样,我当初就该把你强留在医院,不该同意你领什么路。” “穿了防弹衣就往里面冲?”cristina敏锐地捕捉到警察话里的重点,“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才是警察,捉犯人解救人质的任务不该是你们的吗?” “我们当然也想,但这位绅士,在门外听见你和犯人打斗的声音,立刻就按耐不住地跳起脚来,根本拦都拦不住” “burke,你……”cristina原本放松的眼睛蓦得睁得滚圆,咄咄的朝burke瞪去。 黑人男子苦笑了下,忙不迭的调整话题,试图转移视线。 “我觉得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我们的首要任务是解决掉hill,不是吗?” ☆、I Will Follow You Into the D 包围着的警察们并没有因cristina和领队的插曲而停下脚步,他们慢慢缩小着包围圈,一点点朝hill靠近。 “你们……你们……”感到自己大势已去,hill原本血红的眼睛里侵入惶恐,他仿佛个被逼到了绝境的孩子,孤单无助的连连倒退着。 突然,他的脸色一变,想起什么似的猛一转身。趁着警察们措手不及,他几步冲出人墙,飞奔到了地下室的门口。 “不许动,都不许动!”他气喘吁吁的打开牢门,将手里的枪胡乱对准了依旧呆呆靠在墙壁上的callie。“你们要是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我就立马送这个女人上天堂!” “这个混蛋,临死了还要拉别人垫背。”警察领队不屑地地吐了口口水。 cristina小心地扶着burke,缓缓从地板上站立了起来。 望着前方男子扭曲而凶恶的表情,burke的脸色一黯。沉吟了片刻,他在女孩耳边轻轻地问道。 “misscarter还在吗?” 一时没明白他的意图,cristina愣了愣才回答。 “在。她就站在hill的身后。神情……嗯……很难看……可惜hill不听我的,我一说起bree,他就变得比平时更加凶残。” 女孩满眼都写满了沮丧,burke不觉伸出手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 “或许hill不想听我们的话。”burke好看的蹙起浓眉,思考着,“但是有些事我想告诉misscarter。至少要让她知道她的死不是没有意义的。” 和一个他看不见的鬼魂说话?cristina诧异的仰了脖子,瞧着男子刀刻斧凿般俊廷的侧脸。 “好了,丫头,把misscarter的方位指给我看。”burke不愿过多解释,淡淡催促。 cristina无奈的伸出手,勾住他的臂肘。 “我带你过去。” “misscarter?你好。” 在cristina的搀扶下,burke蹒跚的走过警察的列队,站到了hill的面前。看也不看杀手狰狞的面孔,他沉着的向着众人眼里的空气开口。 “我知道你在那里。眼睁睁看着未婚夫作出这些事却无法阻止,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吧。相信我,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你……你这个混蛋在装什么神弄什么鬼!”hill急不可耐地打断burke的陈述,凶恶的吼叫。 “misscarter。有些事情我想告诉你,希望能让你开心一点。”不理会hill的鬼哭狼嚎,burke沉静的继续说着。 “当时你离开的太快,太突然,我们只顾抢救,来不及告诉你。那个男孩,被从车底下救出的男孩,他已经脱离危险,醒过来了。他还托我带给你一句话——谢谢。” 女幽灵一双黯淡的眼睛被burke的话瞬间点燃。她不由抬起脸,看向紧挨着burke的女实习医,后者朝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misscarter。andy,你的学生。他一醒过来,第一个问到的人就是你。护士害怕刺激他,不肯说实话。他就拉住每一个到他病房查房的医生,锲而不舍的追问你的情况。最后还是他的父亲拧不过把你死去的消息告诉了他。那孩子足足沉默了两天,一句话都没有说,不肯喝水,不肯吃东西。我们都知道他是在慢性自杀。他讨厌自己这条被你用性命换回来的生命。” “misscarter,我虽然是个医生,但多年的行医经验让我相信精神的力量,某种高于科学,高于我们理解范畴的存在。所以即使没有从fiona那里获知你的存在前,我依旧相信灵魂不会消逝。我告诉andy,你一直都在,就在他的身后。当他看时你也在看,当他说时你也在说,当他快乐时你也能体会到快乐。所以,他必须活下去,替你看,替你说,替你生活。” 因为不能真切地看见bree的灵体,burke的目光显得有些涣散,他努力聚焦在cristina指示给自己的位置。 “你知道那个孩子后来说了些什么?他告诉我,他不会忘记你,就算想起你让他难过、内疚,让他备受折磨,但他依旧会牢牢记住你。因为只要他记得,记得有关你的记忆,你就不会消失,你就永远活着。 “他不仅自己要继续活下去,他还要把你的故事讲给更多的人听。讲给他的朋友,他的爱人,他的孩子,他说他长大后也要做个老师,然后把你告诉给他的所有学生。这样你就能一直一直活下去,活在好多好多人的记忆里,好多好多人的心中。” burke静静的诉说,他的嗓音如水中的碧玉,清透而深沉。女教师听着,听着,眼眶不觉蓄满了泪水。她苍白的脸颊染上两朵红云,张开嘴,喉咙蠕动了很久,才发 出声音。 “dryang,麻烦你告诉drburke。谢谢。谢谢他对andy说的话,也谢谢他把andy的话告诉我。还有,请他回去后和andy说,我不后悔救了他的生命,我也从来都没有怪过他。” cristina点了点头。 “misscarter说了什么?”敏锐的捕捉到女孩的举动,burke问。 “她说谢谢你。还有,要你告诉andy,她从不后悔她的选择。” cristina低哑却清晰的回答。 “不后悔?她不后悔?”burke还来不及反应,将女实习医的回答清清楚楚听进耳朵里的hill火山般蓦然爆发。他拿着枪的手颤抖着,眼底殷红一片。 “bree说她不后悔?我不信,不信……你们是串通好了耍把戏骗我。你们以为我会动摇,会放弃。我告诉你们,没门,我就是死,也非得拉上这几个臭医生给我垫背。” 他嘴里说着强硬的话,脚下的步子却一阵凌乱。几个倒退,cristina眼见着他靠近bree越见透明轮廓。 “bree?”在身体穿越过bree灵体的瞬间,hill仿佛突然感到了什么似的僵止在半空中。 眼泪终于无法抑制的滑过女教师的脸颊,顺着她的唇落上hill的额头。她缓缓伸开手臂,自身后拥抱住阴阳两隔的情人。 “bree!真的,是你。”心至神会,hill倏忽间体验到了爱人的存在。尽管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有种温暖而熟悉的感觉笼罩着他的全身。hill激动地绷紧了肌肉,好像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惊走了bree的灵魂。 “对不起,对不起。请你原谅我,请你原谅我。”hill喃喃的重复着,扭曲的面容渐渐回归平静。 “我不怪你,我不怪你。”女教师牢牢抱紧爱人,低声倾诉。 似乎听到了爱人的呢喃,hill的嘴角勾起个近乎温柔的笑,他的胳膊慢慢放低,再放低,最后,五指松开,“咣啷”,他原本紧握在手里的枪掉落在地板上。 周围一直全神贯注监视着他的警察猛地一拥而上,利落的将他按倒,锁上手铐。 “bree,bree。” 他没有挣扎反抗,只是慌乱的呼唤着。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女教师的幽灵紧紧揽着他 的脖子,温柔的抚慰。 hill涣散的眼神很快平静了下来,他顺从的跟随警察的指示,朝大门迈进。 “你……打算就这么陪伴他?” cristina望着bree,无声的询问。 幽灵没有回答,她眸子里闪烁着难言的哀伤,轻轻地把目光落上怀里的男子。 至少是现在,我不会抛弃他。 cristina觉得自己读懂了她未出口的话。不知该赞成还是反对,她只能无声的目送hill和他看不见的灵魂相伴着离开这间充满痛苦与悔恨的房间。 “丫头,我们该去看看lenard和callie了。”没有开口询问bree的去向,burke好像早已预料到了女教师的抉择。他努力支撑着自己受伤的身体,沉沉的提醒。 是的,还有lenard,和callie。还有人等着她去营救,还有好多颗破裂的心等着她修补。那两人的归处,轮不到自己费神。cristina咬住唇,振奋起精神,飞快地朝地牢里跑去。 窗外的阳光重重叠叠照射进来,将一大片天空染做了眩目的金黄。云朵镶嵌着金边,如同精心剪裁的衣裳。 终于结束了吗? 这一场惊心动魄,纷乱迭代,生生死死的劫难,竟就这样不知不觉间消弭无踪。 ☆、Shes Killing Me cristina将头抵着玻璃,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她潮湿的鼻息瞬间在窗户上氤出一圈白色的痕迹。她无意识的伸出手指,在这团模糊水雾的正中心戳出个小小的点。 一切似乎和以前一样,greysloanmemorial里依旧人来人往,病人、医生、护士,穿梭忙碌着,片刻不停。 一切似乎又和以前完全不同,没有了她所熟悉的身影,没有了她所依赖的声音。周围的所有除了陌生,还是陌生。 她要做什么?她能做什么?她来做什么? “fiona,你原来在这里。” mark满是雀斑的脸颊蓦然出现在女孩面前,在看到她的瞬间,明显松了口气。 “lenard,怎么样?” cristina没有回头,只从口里挤出几个生涩的字音。 mark的神色一黯,不觉摇了摇头。 “还在抢救,drballey和drshepherd都在手术室。情况好像不太乐观。你……嗯……要不要去看看?” 看看?lenard流淌着鲜血和脓水的伤口在cristina的脑海里浮现。那种血肉模糊的画面她瞧的太多了,一秒钟都不愿意再看见。更何况,就算去了,也不会有任何帮助。 “penny,哭得很厉害。”得不到女孩的回答,mark沉默了一会,自顾自的挑了个话头。 penny是自责,自责她害得lenard被hill抓走。其实她不明白,真正害了lenard的,不是她,而是自己,是cristinayang。 “drburke的手似乎伤的不轻。手外科医生看过了,觉得刀子很可能损害到了他的神经。不知会不会影响他未来的……嗯……”mark继续陈述着。 他未来的职业生涯。cristina在心底补充。多年前的一幕再次重演,只是这次对burke的手臂,她具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事情已经够坏了,可为什么却似乎远未达到尽头。仿佛还怕他们不够悲惨般的,更多的悲哀、绝望层层叠加着。她想祈祷,想乞求上天的帮助。可她却又一片茫然,茫然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fiona,你说句话啊?哪怕是哭一声?” 望着女孩面无表情的脸孔,mark焦急的想要攀住她的肩头。从被解救出 来到现在,她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甚至皱一下眉头。她就这么木呆呆的跟着人群将lenard送入手术室,护卫着妇产医生替callie作检查,安静地看着护士为burke包扎伤口。 她好像走失了灵魂的木偶。经历了那么可怕,可怕到自己都不敢想象的折磨,她需要发泄,需要大喊大叫,需要痛哭流涕……她唯一不需要的就是这样傻掉了般安静的站在角落里。 cristina的身体猛地一缩,下意识的躲避开mark的手。任何男人的碰触总让她轻易就回想起那间黑暗的地下室里,在她全身贪婪游走的湿冷手掌。恶心的感觉仿佛团泥浆,时时倒灌进她的心里。 “你……拜托你……别像个陌生人似的对我!” mark的声音里带了哭腔。他知道她心里有伤,无法言说的伤口。他想替她分担,而不是这样眼睁睁看着她自我毁灭。 cristina抬起头,悄悄看向男孩涨红了的脸。 “我没事,我很好……”她喃喃的嘟囔着,好像念着咒语。 是的,比起被□□的callie,躺在抢救室生死未卜的lenard,伤了手臂很可能再做不了手术的burke,自己算是最好,最完整的一个了。她很好,很正常,她不需要别人的担心,不需要别人的照顾。 她看起来有哪里好了?她一点都不好。mark瞬间红了眼睛。这丫头难道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神情如同被折断了翅膀,再也无法飞翔的蝴蝶,悲凉而哀伤。 让我为你做些什么?mark想要这么呐喊,但这句话却好像一颗刺哽在他的喉间,发不出声。 “你们,快……快……” 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喊猛地打断了mark和cristina间的沉默。cristina心一沉,回过头,只见meredith手插在腰间,正剧烈的喘息着。 “drgrey?出……出什么事了?”mark心底也升起不好的预感。 “lenard……lenard要不行了……你们几个快去看他……最后一面……” 死亡总在不期然中与你擦肩而过,在你平静的生活里隐伏下可怕的炸弹。然后,他带着微笑,点燃信捻,欣赏无数生命在瞬间爆裂成一片片飞舞的尘粒。 cristina僵硬着身体,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幕。没有色彩,没有声音,所有的一切都若卷泛黄 了的胶卷,遥远而陌生。 penny在哭泣,她绿色的眸子里注满了透明的泪水,往日挺直的双肩深深跨了下去,原本曼妙的身姿缩成了个可怜的小团。 bailey和derek站在手术室门口,紧皱着眉头,脸上刻满了悲哀。连总是没有正形的alex都绷着下巴,一副严肃哀怨的表情。 很多穿着白色衣服的人簇拥在张长长的病床前,他们有的掩脸,有的低头,眼泪从他们的眼角“噗噗”滑落。他们都在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lenard!lenard!” 这声音突然如火山爆发般响起,冲击波似的席卷了女实习医的鼓膜。她不得不伸出手,使劲堵住耳朵。 “lenard!lenard!” 振聋发聩的巨响在她的头顶炸裂。cristina再也无法忍受这一波强似一波的呼叫,痛苦的弯下了腰。 “lenard!lenard!” 雪一样苍白的床单上,一个人孤零零的闭着眼睛,表情安详,仿佛个倦极了陷入好梦的顽皮男孩。 “lenard!lenard!” 蓦然间,她发现那男孩睁开了棕色的眸子,从病床上慢慢爬起,踮着脚走到penny的身体边。伸出手指,他温和的抚摸着penny的金发,留恋地印下深深一吻。 “再见,fiona!替我照顾penny!” 她看见lenard扬起脸,俊朗漂亮的五官浮出个轻松、畅快的笑容。然后……他的身影渐渐淡的如同天上的云彩,转眼消失不见…… lenard! cristina眼前一片漆黑。“砰”的倒在了地板上。 “joe,再给我来一杯威士忌,不加冰。” 壮硕的酒吧老板扭过头,看了看半伏在吧台上的黑色小小头颅,不觉叹了口气。 “fiona。你需要的是一张床,而不是更多的酒。才从那个地狱被救回来,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快点回医院去吧!”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嘴了?我讨厌没意义的同情和怜悯。”cristina不耐烦的声音闷闷的响起,她努力伸直了胳膊,挥舞着手里空了的酒杯。 “给我加满!” “fiona,你喝的够多了。”一只手抢在joe之前,猛地 强行夺过了她的杯子。 女孩费力的抬起脖子,聚了好一会焦才看清面前的人。 “drwarren?”男子黑色的面孔一如往常明朗、英俊。cristina却觉得自己再也无法从那里面感受到那曾妥帖了她心脏的温暖和柔情。 “我不用你管。”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fiona,你是我的女朋友。” “我不是什么fiona,更不是你的女朋友!”cristina厌烦的由warren的掌心里抽回自己的手指。“你的关心还是留给drballey吧。” “你还在生我的气?”warren尝试着将揽住女孩的肩头,但女孩却仿佛被开水烫了般飞也似的闪开。“fiona,你知道你被hill那个混蛋掳走后,我有多么担心。这段时间我吃不下,睡不着,心思里全是你。fiona,我现在才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 重要?cristina无声的嗤笑着。如果真的重要,你就不会在情人节的夜晚丢下我去帮助balley为那批棉纱善后;如果真的重要,你就不会在从hill手里逃脱后第一时间去确认bally的安全。人心,总是残忍又无奈。 注意到critina眉眼间浮起的嘲讽与冷淡,warren急急地辩解。 “fiona,你怪我帮助balley隐瞒了纱布的事实?你知道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不想毁了balley的前途。她是个那么优秀的外科医生……” “balley的前途。”本已无波澜的情绪被warren的话陡然激惹,一股怒火在cristina胸口不可遏制的蔓延。“你只顾及她的前途。那burke的呢?callie的呢?lenard的呢?你可以说纱布的事和hill的起诉全没半点关系。但你敢拍着胸脯说,你,和bally,面对他们,没有半分愧疚?” “我……”warren一时语塞,喉头上下蠕动了很久。 难言的疲倦席上cristina的心头,她不愿再和warren牵扯。 “算了,warren。我不想说什么了。你早就作出了选择,何苦再来骗我。我们分手吧……” ☆、I Was Made for Lovin You cristina摇摇晃晃走在黢黑的道路上,不知不觉间,雨滴从天上落了下来。她仰起头,迎着风,让冰凉的雨点打在她的脸上,流过她的额头,侵入她干裂的唇。这夜晚的雨沉静又连绵,好像无声的诉说,缓缓将人心沉到海底,悲凉却波澜不惊。 雨持续的下着,渐渐从点连成了线,打湿了女孩的头发,淋透了女孩的外衣。但她却依旧动也不动,反而将头抬得更高。如果时间能停在这刻就好了。cristina叹息着。什么也不用想,不用做,就这样石头似的一直矗立,矗立,直到风化成粉末,消散在空气中。 蓦然一抹蓝色盖上女孩的头顶,阻断了连绵的雨幕,在她周身隔出个小小的城堡。 cristina放低头,正撞进一双黑色的眼眸,那里面清晰的倒映出她苍白至极的面孔。 “burke?”她低喃。 一件大衣披上她的肩头,带着男子气息的温暖瞬间笼罩了她冰凉的躯体。她半闭上眼,近乎贪婪的呼吸着那burke独有的醇厚味道。 “你在自我惩罚?”微蹙了眉,男人轻启薄唇。 cristina努力撑开眼皮,被酒精侵染了的琥珀色眸子着迷地盯着burke优美却闲凉的唇型。 “fiona?”察觉到她炯异于平常的神情,burke眉头皱得更紧。这丫头喝了多少酒?都醉成了这个样子,还敢独自在大街上晃荡。 “别皱眉,你的表情已经足够严肃了。”cristina突然伸出胳膊,趁着burke猝不及防,白皙的指抚上他的额头,费力地想要捋平他起伏的眉峰。 burke的心神不觉一荡,他连忙捉住女孩的指尖,收拢在自己的掌心里。 “好了,别闹,我送你回家。” “回家?”cristina迷茫的眨了眨眼,似乎一时没听明白burke话里的含义。短暂的沉默后,她使劲摇晃着脑袋。 “不,不回家。那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苏黎世……不对,那里也不是……我的家……我的家……我的家……早就没有了……” 是的,早就没了。在她还是crisitnayang的时候,她就失去了那个可以被称作家的地方:父亲车祸死了,而母亲再婚的家庭从来都不属于她。后来她几次努力想要重建,和owen,和面前这个男人……但都失败了。也许她注定了要一辈子孤独,没有 家人,没有孩子,孤零零的从生走到死亡……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独特的人,我曾经鄙视我身边那些‘平凡’的姑娘。她们只想找个男人嫁了。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白头偕老,生一堆孩子。对她们来说,没什么事比找到一双能配得上新买的裙子的皮鞋更重要的。而我不同,我生来就不普通,我生来就是……我。” cristina喃喃自语的诉说着,好像要把埋在心里的某种东西一古脑全都吐露出来。 “可现在……我好希望我就是那种女孩,那种可怜的、平凡的,因为一束花,一件衣服,一支口红就能幸福的女孩。那种每天安安全全、坐在自己屋子里的女孩。至少她不会被人用枪指着头,不会被人关在地下室里,不会眼看着她的同伴代替她被人□□!” “我好想忘记,忘记在那个地下室里发生的一切。我绞尽脑汁逼自己往前看,逼自己回到原来的生活。我绷紧了每一条神经,不敢让自己有一秒钟的放松,我害怕一旦开始感觉,开始体会,我的辛苦维持的世界就坍塌。 “可,老天不肯放过我,他把lenard带走了。lenard,我恢复正常的唯一希望。他就那么走了。他好不容易才决定继续做医生,他和penny刚刚开始相恋……他……他还有美好的人生等在前面……我……” cristina弓起背,仿佛再也无法承受那痛苦的重压般,将身体蜷缩成一个小团。 看着她小小的身影,burke的心如同被一把生锈的匕首剜搅,升起钝钝的疼痛。他弯下腰,从后背拥住cristina瘦弱的身躯。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整个世界都被雨水打湿,反射着一种奇异的白色光芒。 渐渐哭得倦了的cristina不觉将头靠上burke的肩膀。这男子的胸膛难得的宽厚而安全,让人忍不住想要汲取他臂弯里的温暖。 “你的手……怎么样了?”敏感的发现他一直用左手握伞,cristina沉默了一会,最终忍不住低声询问。 “还好……”burke下巴枕着女孩的头,含糊的回答。 怎么可能还好。她亲眼看到这男人是怎么赤手抓住刀刃的。 “你以后……还能做手术吗?”既然他不肯直接回答,那她不在乎更尖锐的提问。 “丫头!”burke楞了下后,叹了口气。她总是刺猬似的长满了刺,越是亲密的人越容 易被她刺的鲜血淋漓。“你就不能……” “装糊涂?我不会……不然……你教教我……”cristina说着,将鼻尖迈进他的衣服里,自然地嗅着他的味道。 这动作实在太过暧昧。burke的心蓦然一跳。他连忙别开视线,一把揽住女孩的腰,借着扶她起来的机会巧妙的拉远两人的距离。 “算了。这里不是交谈的好地方。你已经湿透了,让我先送你回家。” “你在害怕我。drburke!”cristina戳了戳他的胸口,语词含糊的说。“我又没得传染病,你故意离我这么远做什么?” 你虽然没得传染病,但你本身比传染病更危险。burke无奈的拉下女孩的手指,以半哄骗的口吻劝说。 “我没害怕。我只是不放心你在外面这么随意的乱晃。乖一点,和我回家。” “和你回家?回你的家吗?”cristina挑高了眉,漂亮的黑眼睛眨了眨。“如果是你家,那我就去。我不要回fiona的公寓,那里有penny,还有mark。我不想听到他们继续哭泣。” 没有留意到她对自己房屋的奇怪称谓,burke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女孩悲哀的语气上。也好,他也不忍心让这丫头在一堆哭哭啼啼的人群中度过lenard死后的第一夜晚。就带她到自己公寓去吧,至少那里有热水,还有温暖。 burke将钥匙插入公寓的锁孔,向右转了两圈。还来不及推开大门,他身后的女孩便一头撞了上去,跌跌撞撞的扑进他的房间。 好熟悉的感觉。cristina迷迷糊糊的扫视着四周。一尘不染的开放式厨房,金属质感的餐桌椅,还有那宽大的书架,按照卡氏规则摆满了各种医学书籍。 她信步走上前去,从最右边的架子取下一张唱片。 “eugenefoote专辑。” cristina冲口而出,掉转头,如预料中的在卧室的大门上看到那顶橘红色的幸运手术帽。 令人心酸的熟悉感。这个曾让她无比熟谙的公寓,终于又摆满了让她无比熟谙的物件,属于了这个……让她无比熟谙的人。 以为重新回到这个城市,他必定会重新开始,可没想到他居然选择回归到这间旧日的公寓。 “你看起来很惊讶。”burke斜靠着墙壁,有些困难的单手脱下外套。“是觉得这里 干净的不像个单身汉的房间吗?” “不,不是为这个。”cristina摇了摇头。“你一向是个逻辑、秩序超越感情的理性主义者。瞧你的书架就知道了。” 她边说着,边无意识的玩弄着手里的唱片。直到发现burke脸上紧张的表情,cristina酸涨的心才莫名浮起一丝轻快。这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宝贝他的唱片到别人碰一下都不行。 “你……嗯,也知道eugenefoote?”担忧着cristina越来越粗暴的动作,burke尝试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还好。”cristina看似随意的回答着,心里则偷偷暗笑。突然,她趁burke不留神,一伸手,猛地将唱片狠狠抛向电脑桌。然后,果不其然看到burke脸上浮起个心疼却又不敢发作的神色。 “嗤嗤。”她笑了起来,清脆的声音如微风穿过银铃。 “丫头,你是故意的。”burke到底睿智过人,很快便看穿了她的把戏。不过,他并没有因此生气,只是安静的凝视着小实习医愉悦、动人的笑颜。 他的眼神那么温暖,那么专注,不知不觉间悄悄带热了女孩周身的空气。cristina感到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烫。 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会用那种,令她心跳又心疼的目光看她,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能仅凭视线就让她徘徊在快乐与痛苦的边缘。 我不想失去他,可他却已经不属于我。 不久前,burke中弹倒地的瞬间蓦然在cristina眼前浮现,她还清晰地记得那时心头涌起的绝望。 至少,今夜,我想拥有他。 女孩张开贝齿,使劲咬住嘴唇。一个念头在她琥珀色的眼底流过。 ☆、don’t fight this feeling 第八十五章don’tfightthisfeeling 威士忌强大的作用力冲撞着cristina的头颅,她一面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一面将手伸向自己的衣襟。 真该多谢joe的款待,没有酒精的助力,她大概做梦都梦不到自己会做出这种羞耻的行为。但既然打定了主意,就得进行到底。她白皙的指头有些笨拙的在扣子上转动,不明白每天都要做好几遍的熟练动作,为什么此时竟是如此生疏、羞涩。 “fiona,你要做什么。”眼见她耐不住性子开始粗暴的拉扯衣扣,burke警觉地蹙起眉。 “做什么,当然是替换掉湿透的衣服喽。”cristina假装糊涂地回应着,一边故作柔媚地咬了下嘴唇。 她的唇色太过饱满,轻轻一啃噬,便泛起些许白印,如同粉红的樱花绽放出诱人的花蕊。她斜挑了眼睛,又大又亮的瞳仁里,氤氲着一汪魅惑的泉水,痴痴倒映出男子的面孔。 她的注视柔情又专注,直到慢慢把burke的眼底也盯得微微发红。眼见她的肌肤暴露的越来越多,burke的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他费力的撇开视线,双手紧握成拳。 “丫头,你……今天经历了太多,你累了……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cristina唇边勾起个笑,索性将上衣整个从自己身上剥下来,她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轻轻颤抖,如被镀上一层水银的雕像。“我当然知道。我在勾引你,drburke。你,感受不到吗?” “我……”难得的,burke失去了平时的沉着冷静,黝黑的脸颊竟泛起一抹红,“我……我有……” “你已经有妻子了。我当然知道。”cristina拨弄着被雨淋湿的头发,一滴滴水珠顺着落下,纤细柔美的手臂,乳白鲜嫩的让人垂涎欲滴。 burke的心一颤,仿佛要躲避这恼人的画面,他低头烦躁的拉扯着领带。 右手不便,他只得以左手代劳。却不知道这无意的小动作恰恰好拨动了cristina的心。扯落领带,原本任个男人来做,都能教人神魂荡漾。更何况他天生一副好相貌,此时冷淡里掺杂了几丝厌烦,竟是越发撩人。 “今夜,我只是想要个拥抱。”cristina舔了舔嘴唇,将温软的身体袭上burke的胸膛,她知道自己的行为简直 称得上下贱,可不知为何,她就是控制不了。凑近他的身体,她闻到一阵淡淡的酒香。 “亲爱的burke,你也喝酒了,不是吗?干嘛不借着威士忌的力量,和我一起疯狂一下?” 她丰满的唇诱惑的一张一合,鼻尖与他只有毫厘。她高仰的脖颈纤细、玲珑,缭绕着青草与牛奶的体香。而酒精也确实瓦解了burke的自制力,他眼神飘忽,怎么也逃不开这女孩勾勒出的幅旖旎风景。硬着身子僵了许久,他才勉强扭过头,与她隔开一臂的距离。 “fiona,酒精永不会成为我的借口。我绝不会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让你后悔? burke的话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熄灭了女孩心中的□□,却也燃起了熊熊怒火。她不再努力靠近,双手环胸,反而向后退了半步。 “drburke,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个贞节烈男啊。还是说我这种上赶着送上门的太廉价,让你看不上眼?既然你对妻子这么忠诚,为什么在hill的地下室你还拼了命的保护我?” 不是没看见女孩受伤的眼神,但burke逼自己硬下心肠,冷淡的开口。 “我保护你,因为你是我的下属,我的学生。即使不是你,换作了别人,我也一样这么做。” 如果他还单身,或者是还年轻,也许不会拒绝怀里这柔软的诱惑。毕竟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对这女孩有着远异于旁人的感情。但骨子里他是个传统的人,在乎自己在神前许下的诺言,无论妻子是清醒还是昏迷,他都不会忘记无名指上套着的禁锢。 更何况……他分不清自己的沉迷,有多少是因为她自己,有多少是因为那个他埋在心底深处的她。特别是今晚,这个因为痛苦和酒精迷离了人心的夜晚,他不想将这孩子当作别人的替代品。一样的倔强眼神,一样的任性好强,记忆里的那张面孔渐渐与面前的重叠……他真的不想为了逃避痛苦而追寻一时的慰藉,以致给彼此都带来更多的痛苦。 这男人似乎永远懂得如何一针刺穿自己的心。cristina白了脸,浑身颤抖着,死死盯了burke几分钟。她好像火山马上就要爆发。可极度的气愤过后,她却又莫名泄了气,甚至升起一份自贬自抑。 为什么他们之间,burke总能轻就易占据上风,神抵似的从高处俯视,而她所有的靠近竟都好像猥琐的亵渎? 算了。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何苦把自 己放在这么个让人鄙视的位置。意兴阑珊的弯下腰,cristina拾起被自己丢弃在地板上的衣服,胡乱穿套着。 “fiona?”burke沉默的看着女孩狼狈的动作和表情,忍了好一会,终于开口。 “别试图安慰我,那会让我觉得自己更可怜。” cristina没有抬头,冷冷的打断男人未出口的话。她还想留下一点最后的尊严。 从这扇门走出去后,她再也不想看到burke了。如果这次她既无法当他的爱人,也无法做他的右手,那她同样不愿意用两人的见面,一遍遍提醒自己是她害他受了伤。所以,不如不见。也许,他们就该以这种方式分离。以这种让她彻底死心的方式。 “christina,idopromise,toholdyouandcherishyou.andipromise,tobethereinsicknessandinhealth.” 一段低沉的男音蓦然在房间里响起,挽留住了cristina已握上门把的手。她愕然的回过头,在屋子里搜寻。 角落里一个巨大音响,闪烁着绿色的灯光,沉沉的播放着某个男人的誓言。 “icouldsay,tilldeathdousapart,butiwon’t. “thosevowsareforoptimistouples,thevowsfullofhope,butidonotstandhereonmyweddingdayoptimisticorfullofhope.” 这是burke为他们的婚礼写下的誓言,尽管她最终也没能在圣坛的另一端亲耳听见。 “iamnotoptimistic,iamnothopeful,iamsure,i’msteady.” 为什么?为什么这段曾让她快乐又痛苦的话会在此时此地出现。难道是她产生了幻听?她迷茫地望向声音的主人,想要探询究竟。 后者的脸上是猝不及防的尴尬,似乎也全没料到这段音频会被突然播放。他手粗无措的朝音响跑去,匆忙地摸索着关闭键。 “burke,嗯 。我……我不知道我说的这段话你会不会听见。也许你永远都听不到罢。如果是那样,其实也挺好。至少,避免了我们再见面时可能的难堪。” 一个女子的声音接着burke的誓言流淌了出来。仿佛非常熟悉,又有一丝陌生。cristina绞尽脑汁,却也想不到它的主人。 “嗯……对不起,没有征得你的同意。你私下练习婚礼誓言时mere录了音。她本来是想在我们结婚当天放出来开你的玩笑的,可……到底没能有这个机会……后来,她把这段录音送给了我……我想……我想她是为了安慰我,让我在你走了之后能留个……纪念。” 犹如被闪电击中,cristina的头脑猛然一亮。是的,非常熟悉,也非常陌生。因为……那就是她自己cristinayang的声音。 “我……很想你。” 录音里的女子说着,尾音带着似有若无的悲伤。她记起来了,那是7年前的自己,在burke初初离开了的第一个夏天。 “我不认为我做错了,即使到了现在。我觉得我想你,只是因为我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你把我留在了典礼的门外,不能接受你从此就这么消失,不能接受你获得了avery奖却只字未提我的名字,不能接受……你没有我依然能过得很好……” “我很想你,但我更很想痛骂你。所以我录了这盘cd,在mere给我的那段音频后面,我要把这东西寄给你。既然你不给我机会当面骂你,那我索性就把骂你的话邮给你。别以为我找不到地址,我已经想好了,我会把它包装成礼物寄到你母亲家去!” 女子的声音越来越高,让听的人轻易就能想象到她那张飞扬跋扈的脸。哦!吊着囧字眉的自己,还真是怀念。 ☆、Song Beneath the Song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晚了,实在是因为万恶的加班啊! 手忙脚乱的burke终于找到了关闭键,可犹豫了很久,却并未按下。 “你总在说我不愿意付出,说我被动。没错,我的确被动,因为我不想同居,我不想结婚,我不想要一个传统的典礼,我不想……毫无保留,毫无退路的,成为一个人的妻子,或者说,让一个人攻占我的生活。” 女子的声音继续着,偶尔传过一两下“沙沙”,似乎是窗外车辆开过时的响声不小心被录了进去。 “你冷漠、高傲、完美,我封闭、执拗、好强,就好像南极和北极。我们的感情从一杯咖啡开始,也许草率,但我相信我绝对用了心。你说你怀疑只有一个人主动的感情能否继续,但你却根本忘了,我一直在改变。” “为了你,我退掉了自己的小公寓;为了你,我剃掉了眉毛,戴上了你家传的贵重项链;为了你,我接受了有宗教、有捧花、有婚纱、有仪式的婚礼。你怎么还能说……说我……不够爱你!” 女子停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好像这样才能获得接下去的勇气。 “还记得我揭发了你手抖的事情后,我们的那次大冷战吗?我们谁都不理谁足足有两个月之久。我派了无数的人去你的病房打探消息,可你却把他们一个个人揭穿骂了回来。老天,我们俩真是对倔强的孩子,谁也不肯先认输,非要嘴硬到底。” “所以这次,你也是嘴硬吗?故意不在获奖名单里加进我的名字,故意把我为你所做的付出都抹杀掉,故意忘记我们几年的感情?” “你……真是个混蛋!” 录音里女人突然狠狠骂道,撕心裂肺的,频临崩溃的。 “说什么为我着想,说什么如果爱我,就不能把我变成你想要我变成的人。你根本……根本是害怕了,退缩了……对我们的未来失去了信心,你根本是……不相信……不相信,我们能拥有幸福!” “所以,别以为我会求你回来,我不会求你回来。因为,放弃了我们之间一切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你,你——presonburke。” 女人的声音嘎然而止,偌大的房间里除了某种溺水般的呼吸声外,再听不见任何响动。cristina咬紧了唇,分不出那可怜的喘息属于录音带里的女人,还是属于自己。 哦,她差点忘了,无论哪一个其实都是她,不是吗? “我……我总觉得我们的结局不该是这样……” 远久的仿佛一个世界的沉默后,女子的声音再度响起。比起刚才平稳了许多,没有愤怒,没有怨恨,有的只是一抹飘忽的迷离。 “今天,我在解剖室里唱歌了。就是那首likeavirgin。我一边拿着手术刀解剖尸体,一面唱。那个画面……你想象不出……有多可笑,有多诡异……你知道,lexie在我旁边都看傻了。可怜的姑娘,她被我吓得不轻,她一定以为我疯了……哦,对了,你不认识谁是lexie,她是mere同父异母的妹妹,那又是……又是另一个故事了,一个你不知道的故事……你瞧,我总是忘记,忘记你已经不在我的生活里……我太习惯……我……” 录音里的女人似乎低低的哭了,那哭声是沉闷着的,压抑着的,好像怕被别人或她自己听见。 “webber让我填写sexrtionship,他娘的他不知道我在这个倒霉医院的sexrtionship是和谁?难道今天早上他没看到贴在护士站的那张特大的恭喜你获奖的剪报?……他居然还敢跟我说他知道这很难!他娘的……他可真懂得怎么折磨人……” “很难?他知道什么是很难?是他让人贴得剪报!是他叫全医院、全世界的人又想起了你……当然,也连带想起了我,这个,被你抛弃在典礼外的可怜兮兮的小实习医……他希望我说什么?希望我说太棒了,seatlegrace出了你这个天才,能同你共事过,我也与有荣焉?” “屁!不可能!事情很简单,你走了,你过得更好了,你获得了avery大奖,你全球闻名了。但,我还在这里,一切都没变。我依旧住你的公寓,走过同样的医院走廊,穿同样的消毒衣……不,这一切我并不难受,因为是我自己选择的。我难受的是,你手受伤的时候是我在替你手术,我守护你的秘密,保护你的自尊,他知道,我知道,你知道。你知道,但是你却在那篇文章里对我只字不提。” “我曾经是你双手,可现在,hann甚至连镊子都不许我拿。一切都一样,但一切又都他娘的完全不一样了。这不是难受,burke,这是不能忍受!也许seatlegrace的所有人都为你自豪,但我不,我不希望你过的好。该死的,我希望你过的凄惨无比,我希望你再也得不到爱,我希望你一直孤单一个人……就像我一样……” 更多哽咽,好像再也压 制不住,女人不得不停了下来。 “对不起。我失控了。”过了好一会,她才继续。“我不想让你听见我失态的,但,真的很难……这真的很难……不过也没关系。我想我最终还是不会把这卷带子寄出去的。是的,我甚至不知道该寄给谁,毕竟我连你现在的地址都不知道,毕竟连那条项链都是你托你母亲要回的……我想……我想我只是要个结局……buker,我只是想好好和你说句再见,不然我没办法开始新的生活,没有你的,新的生活。” “所以,prestonburke,再见了。再见了,prestonburke。” 房间里没有声音,寂静的好像坟墓。cristina闭着眼,靠在门上。她的心裂开了一个口子,冷风呼呼的灌了进去。她觉得她好像又回到了7年前的夏天,那个刚刚没有了burke,那个不知道未来在哪里,不知道目标在哪里,不知道该如何独自行走的夏天。 是的,她记得这盘录音带,那是她因为气不过burke在avery获奖报道里没有提到自己愤而录下的。她曾想过把它寄出去,至少也得让burke不得安宁。但最终她还是放弃了。如果一个男人已经决定掀开新的一页,决定把你和他的一切归类为过往。那么,无论你说些什么,对他来说不过都是无关痛痒。 所以,最后,她把这盘录音藏在了衣柜的最深处,连大扫除都不会扫到的地方。她不想碰触,因为那不是个可以用来缅怀或者慰藉的美好回忆。 “你怎么,嗯,会有这个东西。”艰涩的张开嘴,cristina低低的询问。 burke站在窗前。玻璃外梧桐斑驳的树影,恰好遮住了他的表情。他沉默的弯下腰,终于按下了关闭键。 “是cristina的母亲寄给我的。她在为cristina收拾遗物时,偶然发现。她说她觉得这个东西我应该保留。” 妈妈是故意的。cristina暗暗肯定。母亲必然还在为自己在婚礼上被抛弃而不平,才想用这东西来戳痛burke的伤口。但是,所有的伤害都必须建立在对方也有留恋的前提下。而burke,对yang,可还有半分在意? “你似乎一点也不诧异。”burke的声音依旧沉稳,但细碎的尾音里却掩不住一丝憔悴。 “你和dryang?那段故事早成了医院里著名的怨偶传说,特别是在yang死了之后。”她故意将“ 死”字加重,似乎莫名的想要在他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当然,如果他真有伤口的话。“要说诧异,我诧异的倒是你会把这东西放在音响里,而且好像还设置了定时播放。” 接收到女孩语调里的嘲讽,burke没有气恼,他只是小心地将光盘从光驱里拿出来,珍重的放入cd盒中。 “哼。这就是你的忠贞?”眼见自己的挑衅无效,反被男人的无动于衷激惹,cristina一屁股坐上书架对面的长条沙发。“拜托,mrsburke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你倒在这里夜夜怀念旧日的情人?还是说,只有死掉的家伙才对你高尚的道德观无害,不会毁掉你许下的婚姻誓言?” “drlin。”burke终于忍无可忍的低沉开口。“无论你对我有多少不满,至少请你尊重逝者,她毕竟救过你的命。” 哦,她倒是忘了。现在自己所在的这个躯体是原来的自己手术救下来的。细想起来还真有点因果轮回的味道。可那又怎么样? “别给我扣帽子,我没不尊重dryang。我嘲笑的是你,伪君子。你是故意给我听这盘录音的不是吗?你明明早就能关掉它,却不肯动。为什么?不就是为了提醒我,就算没有你的妻子,你心里的位置也早就被占满了?或者你想告诉我,prestonburke,是个无耻的混蛋,是个负心汉,所有和你沾边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我劝你省省吧,我早过了18岁,不可能因为两句话就改变主意……而且dryang也说过,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够了。”burke猛地打断女孩的自说自话,看向女实习医的眸子里,不知何时竟布满了血丝,“如果这些还不足以让你明白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再加一条怎么样?” “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cristinayang。” ☆、第八十七章 Perfect Storm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念头想要开个新坑,写古言,就不知道会不会有观众。 “你……”cristina瞪圆了眼睛,怔怔的看着burke。 “没错,就是我。”burke唇角勾起个苦笑,那笑容好像浮在海面上的碎冰,让人看了不明便觉得难过。 “她是死于飞机事故,在去领avery奖的途中。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神,难道还能操控飞机失事?” cristina勉强的反驳,心脏却不知为何突突的狂跳起来。 “是飞机失事没错,但那班飞机的目的地并不是颁奖典礼的举行地,而是米兰,我和我妻子edra所在的米兰。” 米兰?我当时要去的地方不是美国,而是米兰?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去领奖,反而千里迢迢的从苏黎世飞去米兰?那个有burke和他妻子的米兰。 cristina闭了眼,无法控制的后退。她觉得自己的记忆从一个画面突兀地跳到另一个画面,中间却仿佛地壳的断层,怎么也接不起来。 “为什么dryang要去米兰?这不合常理啊!” 她近似□□的喃喃,不清楚是在问面前的男子,还是在问自己。 “的确不合常理,”burke哑着嗓子回答,破碎的声音好像被千斤巨轮碾过。“cristina会作出这种不合常理的事,只是因为……有人求她,千方百计,不择手段,恬不知耻的,求她。” “这是我对你唯一的,也是最后的请求,cristina,到米兰来。” 飞舞的光点渐渐聚焦成银白色的画面,有什么东西从那记忆的浪潮中渐渐露出了头。晕眩狠狠击中cristina的头,她不得不死死抓住沙发的扶手,才能勉强在那狂风暴雨中挺直上半身。 画面里,某个高大消瘦的男人沉沉的说着,却始终把脸朝着窗外。 “你不能拒绝我。cristina,别忘了你能拥有今天的一切是因为我把我的研究中心无偿的留给了你!” 自己好像被他的话所激怒,挥舞着胳膊向他砸去。却轻易就被那男人挡住了攻击。 “cristina,我不是命令你。我是,请求你。” 男子放缓了声音,低吟的腔调近似哀愁。可为什么,他身后的自己竟脸色苍白地无法呼吸。 “无论你要什么, 我都会给你。只要你到米兰来。” 终于,男子侧过脸,斧凿刀刻般的轮廓,纵使憔悴也难掩的沉着清雅。 “这是我此生对你最后也是唯一的要求。” 记忆的链条终于被拼凑上,只是这事实未免太过可怕又悲凉。cristina全身酸软的瘫靠上沙发,眼底一片潮涩。 “是你,是你要求dryang到米兰为你的妻子作心脏手术。” cristina伸手按住狂跳的心脏,感觉自己好像被重重的绊倒在时间的长流中,怎么也爬不起来。 为什么她重生之后竟会把这段重要的记忆隐埋起来,连自己都忘掉?或许……是为了保留最后一点尊严吧。否则可能连cristina都会忍不住可怜自己。因为给前未婚夫的妻子做手术而送了命,这可真是……荒谬透顶…… 想着,想着,crisitna不觉就要笑出声。 “很可笑,对不对?”男人清冷的音色好像画外音将女实习医的思绪拉回现实。“我也觉得非常可笑。为了给我的妻子作手术,我害死了我曾经的爱人。而正是因为她的死,我失去了对右手的控制,无法拿起手术刀。而我的无法执刀又导致我的妻子变成了植物人。这真是个诡异到家了的循环。” “只是老天如果想要惩罚我,实在不必用这么曲折的手段,他直接干掉我就行了,何苦要牵连她们。” cristina睁开眼。灯光下burke斜靠在墙壁上,她第一次发现他的下巴不知何时已布满了青色的胡茬,他的眼角已隐隐带上了细细的纹路。面前曾经高高在上神一样的男子,已被岁月悄无声息地磨净了棱角。今天他其说是孤傲,不如说是孤独。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cristina知道自己应该愤怒,但莫名却只觉得疲惫。“为了拒绝一个小实习医的投怀送抱?你不觉得不值得你吐露这么大的秘密吗?” burke揉了揉额角,似乎是悲哀,又似乎是无奈的扯出个笑。 “其实我也想不清。或许因为我今夜喝了太多的威士忌,或许因为这些东西在我心头压了太久需要找个人倾诉,也或许因为你……太像她了吧?” cristina心一动,明知故问的追问。 “谁?dryang。因为我们都是东方人?” burke摇了摇头。 “没这么简单 。我遇见过成百个东方女人,没有一个像她,没有一个像你,那么固执,那么骄傲,又,嗯,迟钝。” 迟钝,这倒是个贴切的形容词。cristina鼻子酸酸的,想哭却又想笑。她用手臂撑起身体,向burke走了过来。 “你觉得她会恨你吗?drburke?” burke僵了几秒,又是摇头。 “你说cristina?我永远猜不透她的心。” “那你想知道吗?”cristina魅惑的挑起眉,手轻轻抚摸上burke的前胸。“或许我可以帮你问问呢?你还记得吧,我能看见那些平常人看不见的东西。说不准我也能看见那个女人呢!”” burke的眼底疏忽划过一道光,他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回答。 cristina叹息着,将手指整个探进burke的衣服里。他的皮肤还是如当年一样光滑,一样温暖。仿佛不满足仅止于手指的接触,她很快的将嘴唇也印了上去。 如果说之前的诱惑单纯是想重寻旧梦的话,那现在的行为则带上了,她也无法控制的报复心。cristina没失去理智到将飞机失事全怪责到这男人头上,但至少那场劫难也是因他对妻子的执着而起。 edra,也许以前我会对你心怀愧疚,觉得自己总在有意无意勾引你的老公。但现在,我们互不相欠了。为了你我失去了上辈子的生命,那么我讨些利息回来,好度过这个冰冷的夜晚,也不算太过分,对不对? “drlin,你不明白吗,和我一起的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鼻间全是女孩馨香的体味,burke的心再次猛跳如雷鼓,他一把按住女孩还想继续深入的指。 “叫我fiona,或者cristina也行。你不是说我像她吗?”毫不在意他的阻止,cristina索性把整个躯体靠进他的胸膛,侧过头,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她的唇在burke的胸膛游移。这柔软的触摸让酒精在burke的脑子里进一步发酵。 “fiona,你醉了,”努力抗拒着血管里奔流的欲望,他用最后的意志力逼迫自己开口。“明天,你和我都会后悔……” 后悔?明天?那都是今夜的自己无法理会的事了。cristina只知道,她要得到这个男人,现在,必须。 “嘘,别说扫兴的话 。先让我猜猜dryang以前是怎么叫你的?preson?还是burke?我猜一定是burke。她那种自我封闭的女人,不会习惯用名字叫人这么亲密。 再让我想想她如果活着,此时会对你说什么?我猜她一定会说。burke,当时教堂外,你应该多等我一会的,就一会。我不过是有点犹豫而已。你知道我最终会向你走过去的。 因为我想要听你对我说那段誓言,那段令所有女人听了都想嫁给你的誓言,然后把我想说的话也告诉你,可能会有点可笑,但我保证绝对能感动到你。我们交换戒指,吃掉你精选的红蛋糕,最后,我们在一起。也许,我们未来会遇到很多困难,会争吵,会好多天不说话,但,我们相信,我们绝对不会放开彼此的手,我们一定能走到最后。” burke的视线渐渐模糊,他不知道是因为酒精与□□,还是因为女孩那让他熟悉到极点的口吻。 迷茫中,他仿佛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局促不安的抚弄着脖子上的项链,期待又倔强的望着他的眼睛。她在等着自己,走过去,牵起她的手。 “cristina。”他不自觉喟叹。 “burke,我在这里。瞧,我一直都在。”cristina用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垂下的长睫毛如蝶翼般轻颤。 是的,你在这里,我也在这里。即使隔了时间,隔了空间,隔了过去与未来。但我们最终还是会偶然又必然的相遇。 耳边是男子再次喟叹的声音。她感受到一双温暖的手掌从自己背后笼上来,温柔又霸道地揽住了她的肩膀。 ☆、Youve Got to Hide Your Lov 销魂。是的,真正的销魂。与owen,与warren,都不同的感受。因为贴近的不仅是身体,不仅是精神,还有灵魂,那是种多年流浪,终于找到家的感叹。 cristina闭着眼,裹在被子里。她知道,他一定早就走了。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能容许自己留下来面对两人相视的尴尬。一夜春梦。那就是他的定义。不过也好,如果真亲眼从那双黑眸里看到悔意,她一定会痛到心悸。 人不在了,但温暖还没散尽。嘴里、心里、皮肤的每个褶皱里,都还留着他的味道,他的痕迹。她还记得他昨夜的吻,霸道又温柔,撬开她唇齿,迫切的横扫过她口腔里每一处柔软,而他的抚摸则让她彻底化作了一池春水,将他怀绕的死紧。 但即便最动情的时刻,他也是沉默不语的,就算□□也只是粗哑的含糊带过。他的身体在索取,但他的心却在否认,否认他清清楚楚的知道,昨夜在他身下的这个女孩,不是他以为的那个…… 算了。何苦想那么多,还嫌宿醉的脑袋不够疼的。手机闹铃突然大作,估计是早上了,她今天还有36小时的oncall在等着。 cristina动了动手指,想要取消闹钟,但每一根骨节都在疯狂的叫嚣,浑身酸痛难忍。销魂也是有代价的。就不知道那个男人是怎么完成起床上班这个艰巨的任务。 狠狠咬住牙,长痛不如短痛,她猛地掀开被子,双脚踏上地板。可身子左摇右晃,小腿酸软,走起路来好像个喝醉的酒鬼。 跌跌撞撞爬到盥洗室,她熟门熟路的找出牙刷和漱口杯。多亏这男人是八百年不变的刻板严谨,所有的东西都还按照她以前了解的套路摆放。 稀里糊涂牙刷到一半,才警觉自己是不是误用了他的东西。从昨夜连个保护措施都找不到的情况来看,目前的burke基本过着苦行僧的禁欲生活,这房子里大概不会有专为过夜女伴准备的各种生活用品。虽然自己倒是不太在意和他同用,但鉴于burke的洁癖狂属性,crisina觉得她该在用完东西后直接带走。不过,就不知道会不会被误认为她是在变态的收集他的生活用品。 想着,cristina低了头,发现牙刷和杯子都是崭新的一次性用品。 果然是burke,做事严丝合缝到发指。她不由得浮起个苦笑。临上班前还不忘为一夜情的对象翻出待客的洗漱用具,同时也是用心良苦的提醒:昨夜的事和这支杯子一样, 只是一次性的,不要以为你能继续登堂入室。 心稍微有些酸涩,但无伤大雅。自己毕竟不是青春期的小姑娘,怀着过多不切实际的梦想,身体换真心的把戏她看都看腻了。但大脑却还是不自觉想起多年前的那个早晨,她第一次在这间公寓里醒来,被burke在咖啡杯里留的惊喜重重惊吓。 不知道他是否还保留着用咖啡杯传话的好习惯。cristina好奇心起,朝着他的厨房跑过去。 咖啡杯里果然放着东西,不过不是钥匙,而是一盒药。nb。她唇边的笑更加苦涩了,drburke比起当年真是愈发高竿。也好,至少这次她不会无缘无故弄个宫外孕来找罪受了。 cristina利落地扯开包装,拿出一粒正要往嘴里送。不远处的门把突然转动了起来。 是burke回来了。她愕然的停住手。难道忘了拿东西。她可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他是在担心自己。 “daddy?你在吗?”一张清秀的脸从门后露了出来。黑眉,黑眸,高鼻梁,和burke简直一模一样,不过性别为女。 daddy?这是什么称呼? cristina瞬间僵硬,眼看着那张脸的主人在扫视了一圈空屋子后,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你是谁?”女孩不过十一、二岁大,但眼神透露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她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上下打量着cristina。 女实习医立刻意识到自己此时只穿了上衣,一双长腿几乎完全暴露在空气里。shit。她立刻羞恼的,飞也似的窜进卧室。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诡异足以用来形容的啦。人家是十几岁的女孩偷尝禁果被父亲捉奸在床,可现在,自己正好反过来。虽然她不是这女孩的父亲,但只要不是在没有网络的深山里,或者是囚禁在地下室里长大的孩子,看看自己的穿着以及自己狼狈逃窜的表情,傻瓜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老天,她真的不想卷入这种麻烦中,也许她该和那孩子解释,说她是burke雇来的小时工,脱了衣服打扫是她的个人癖好? “你是我父亲的情人?”女孩略显稚嫩的嗓音追在cristina的背后响起。 cristina穿衣的动作一滞,没有回答。因为她实在是没脸回答,她现在只想赶快穿好衣服,赶快离开这间公寓。孩子是burke的,麻烦也该他自己解决, 不对吗? “你不用紧张,我能理解。”女孩的声音里没有cristina预期的气愤。 理解?女儿能理解父亲和别的女人偷情? cristina吃惊地回过头,正正看进一双澄清的眼眸。 “你……嗯,说什么?” 清了清嗓子,女实习医有些不可置信的问。 “没错。我妈妈已经昏迷了2年了。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而我爸爸,他是个男人,一个成熟有魅力,当然也有……需要的男人。所以他偶尔……我能理解……”女孩耸了耸肩。“不过我没想到他会把你带回他的公寓。但他的品味还不错,你……嗯……长的挺漂亮……”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在米兰,你父亲就经常……”cristina不知自己为什么这么问,但她就是控制不住。 “不……至少从没让我碰上,你算第一个……”女孩的眼珠咕噜咕噜转着,好像从cristina身上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你的话里有醋味,不会是……真的喜欢上我爸爸了吧……” cristina恼羞成怒的看着这个鬼机灵的丫头,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压抑下心里的怒火。别动手,你才是理亏的那个,小三见光死,你应该感到羞愧,感到耻辱,感到不能见人。 “要真是那样,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女孩自顾自的继续说着,好像全没看见cristina涨得越来越红的脸庞。 “我爸爸不会选你的。他爱的人只是我妈妈,还有我和vivianna。你不过是他用来打法无聊时间的玩偶,是他用来发泄欲望的……嗯……那个什么来着……” “工具。”本来还怒火滔天的cristina,在听到小姑娘信口雌黄的说着只有正室大房太太才会出口的台词时,蓦然泄了气,心头甚至不觉涌起一丝好笑。 “一般孩子看见我这种对家庭产生威胁的人物,不是该大叫着又哭又闹吗?你冷静过头了吧?” 女孩的眼神莫名一黯,她瞥过脸。 “我特别,不行吗?再何况我也不认为你算得上威胁。” 这句话到是正中靶心。cristina无奈的咬住嘴。以burke的性格,此时只怕已把她当成了个人道德洁癖的最大污点,恨不得立刻抹去了安心。 “好吧,你说的对。”既然人家正主的女儿都不拿自己当回事了,她也 就更犯不着自以为是的躲躲藏藏。“你爸爸不在家,他应该是去医院上班了。你有他的手机号,自己打给他吧。” 女孩看了眼桌上的电话,却没移动。 “你少管我。我劝你还是自己快点走吧。” 女孩的口吻明显带了驱逐的意味。cristina倒也不生气,只是有点不放心这个小丫头一个人待着。 “你不想打电话?不然我送你去医院好了。” cristina说完,才想起自己的车还放在joe的酒吧。真麻烦,要送这丫头得先去取车。 “我说了,你别管我。说的好像你多了解我爸爸似的,知道他工作的医院了不起啊!我才不用你送。” 女孩狠狠白了cirstina一眼,突然像个刺猬长满了刺。 等等,事情有点不对劲。半眯起眼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故意摆出的鄙夷表情,cristina留了心。就算这孩子是个小大人,从米兰坐飞机来西雅图也不算个短途旅行。没人跟着就够怪了,burke居然没去机场接,还让她自己直接模到公寓来。 敏锐地捕捉到女孩子飘忽游离的目光,cristina突然灵光一现。 “丫头,你不会是没告诉你爸爸,你要来西雅图找他吧。” ☆、Two Against One 作者有话要说:更晚了,不好意思。另外,新人物登场,不知大家会不会喜欢。 “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很幼稚,很无聊吗?” 女孩子坐在汽车的副驾驶座上,嘴巴撅得老高。她斜吊了眼睛,看着cristina的手指在方向盘上随意的敲打着,好像演奏着一首只有她能听见的舞曲。 “你很高兴,不对,你是在幸灾乐祸!把我押送到医院里给我老爸,对你来说是件这么开心的事吗?” “有吗?你一定看错了。”cristina装模作样的反驳。 她当然、确定以及肯定是在幸灾乐祸了。burke的不告而别,一次性的洗漱用品,还有放在咖啡杯里的nb……要说她没被伤害到,连鬼都不会相信。她知道自己等于是送上门,但那个男人也不用把轻视和厌恶表达的这么明确吧?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连□□都不如,至少□□还能收钱呢!是不是她也得借此跟他谈谈条件,比如让自己上他所有的心脏手术,推荐自己第一个上住院医,否则就把他们的关系宣扬出去之类,才能显得她不那么廉价。 “你脸色又变得难看了。情绪起伏这么快,你不是个神经变或者变态之类的吧?” “没错,我就是个变态,我正计划着把你干掉,埋在你父亲后院,然后再威胁他,如果他不和我结婚,我就把你煮了喂给他吃。” cristina语气不善的回答。 “幼稚。”显然不信她的威胁,女孩子气呼呼的看向窗外。可没一会又转过头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尽管你可能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父亲和我的生活中,不过基于礼貌还是要问问。” cristina故作神秘的笑道。 “咦?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但我知道你的。simone?对不对?” 女孩愕然的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cristina那张精致的东方面孔。“你怎么……我父亲告诉你的?他怎么连这种事都告诉你了!” 女孩说着,突然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将小小的身子埋进靠背。 “看起来,他对你确实不一般。我爸爸最讨厌和人讨论私事,在米兰时,连我和妹妹的名字他都不愿告诉同事。” 典型的drburke的性格,孤冷高傲,自以为人人都有兴趣窥探他的私生活……那次在苏黎世的谈话,要不是为了劝服自己接受他的研究所,或 者说杜绝自己对他们之间关系的妄想,这家伙大概连她也不会告诉吧! “放心,你老爹对我没那么好。我是不小心偷看到的。”cristina学着女孩的样子瞪圆了眼,刻意忽略心头钝钝的疼痛。“好了,不卖官司了,告诉你我的名字,fionalin。记好了,小丫头,因为我敢打保票你绝不会从你父亲口中听到有关我的任何东西。” “到站,下车。”眼见着greysloanmemorial的门诊楼出现在眼前,cristina拉开车门,吆喝着。想想burke发现这丫头时的表情,cristina还真有点小激动呢!由drburke的宝贝女儿亲自搅乱他的工作秩序,那一幕美的她不敢想象。 不过,看戏再有趣,还是先得干好本职工作。二话不说,cristina拉着女孩进入更衣室。 “没想到,你在我父亲的医院工作?不过,intern的消毒服。严格说来,你不过是他的学生!” 女孩双手抱胸,上下的认真打量了一番crisitna的身材。 “你太瘦了。我觉得我父亲喜欢更胖一点的。” “说我瘦,丫头,你长大了要是胸能有我一半大,就阿弥陀佛吧!” 我以前那个身体比这个更瘦,不是照样能吸引他?cristina不服的哼了声,却又觉得自己和个小女孩怄气太过无聊。算了,还是尽快把这丫头送出去,等着看热闹比较。今天按道理该轮到mark跟心脏外科病房,cristina本想向他打听burke的手术安排,可在更衣室搜索了半天,也没发现他的身影。 她刚想开口问问旁边的同伴,一个人突然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看清来人的脸,cristina一把捉住他的衣袖。 “mark!burke今天的手术安排是什么?”她已经决定了,要把这小丫头直接带到burke的手术室门外,让他一下手术就大大地“惊喜”一下。 “drburke?”mark听见这个名字,脸色禁不住猛地一白。他飞快的将cristina拉到了更衣室的角落里。 “你找他干嘛?他今天,可能……可能没时间理会你!” “没时间理会我。”mark古怪的语气让cristina心理飘过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这家伙发现了自己和burke的事情。 “嗯……他,他家里出事了,刚才我听到derek正和他讲话,说是今早他女儿乘计程车的途中出了车祸,刚送到咱们医院来急救。” “你说什么,他的女儿?”cristina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她不可置信的重复着mark的话。 如果burke的女儿出了车祸,那她身边此刻站着的是……难道…… 不等mark回答,她猛地伸出手,扯住同伴的衣领,强迫他看向自己的左侧。 “你……你看到什么了吗?你看到我身边有什么了吗?” mark被她话里的阴森之气吓得冷汗直冒,他费力的摆脱了女孩的钳制,哆哆嗦嗦的回答。 “你别吓我,fiona,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我没想骗你,是你一直没给我机会说。”simone看着女实习医白的近乎透明的面孔,小心翼翼的招呼。“喂,你傻了吗?fiona。别一副见鬼的样子看我。” 我倒不想用见鬼的表情看你,可你就是鬼。 cristina全身发冷的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哆哆嗦嗦的回想。怪不得一路从burke的公寓到joe的酒吧,再到医院,没有任何人和这小家伙打招呼,怪不得自己带了个孩子进更衣室却没人发问。原来,是没人能看见她,她已经…… 等等,不对,刚才mark的原话是:burke的女儿还在急救。他用的是现在时。这么说这丫头…… “你还没死!你这丫头还没死。”cristina气愤地倒竖起了眉毛,可惜她现在已没了那两道囧眉,无形中少了很多杀气。 “你没死,玩什么离魂啊!快给我乖乖回你的身体里待着去!” “不要。”倔强的扯开cristina伸向自己的手,小女孩不满的后退了一步。“我为什么要回去?你不知道在那具身体里待着有多痛。” “痛你也得忍着,你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死!”cristina尝试苦口婆心的劝着。就算哄,就算骗,她也得把这丫头弄回去。edra已经成了植物人,如果simone再有个三长两短,burke怎么承受的住。 “你管我!反正我活着也好,死了也好,都没什么不同。妈妈一直昏迷在床上;而我爸爸呢,他甚至都不肯回米兰。他不愿意看我,不愿意看vivianna。他有了你……” “我对他 来说什么都不是。”cristina不遗余力地贬低着自己。“我们只是最近经历了一些很痛苦的磨难,所以……所以一时互相安慰下……唉,这种成年人的事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我不会干扰到你的家庭,ok,我拜托你,你乖乖回去……” “偏不要。”一个小实习医妄想说服她simone,太自不量力了。女孩骄傲的昂起了头,在肚子里打着讲话草稿,准备好好耻笑这个妄图勾引她爸爸的白痴女人。但话还没到嘴边,她的视线却突然凝聚在cristina身后的某个点。 怎么了?cristina一脸疑惑的望着女孩突然呆滞住的眸子。 “我爸爸来了。”simone喃喃的嗫嚅。“我觉得……他是来找你的。我警告,不许让他知道我在这里!” “嗯?!”cristina转过头。 走廊里,一个高大、清瘦的身影被光线拖曳的长长的,正朝自己走来。 ☆、Poker Face 作者有话要说:要想cristina和burke一起,障碍除了他的妻子,就是他的女儿们了,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梗。而且这个小丫头还将在后面透露一个大消息哦,亲们不妨猜猜是什么! 如果有人告诉她,她和一夜情的对象再见面时的反应是转身就跑,她一定会直接笑掉大牙。她,cristinayang,目标专一,性情冷淡,理智如一台机器的顶尖外科天才,怎么可能做这么幼稚的事。不过是解决必须的生理需要,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没有任何理由害羞、尴尬。 但事实胜于雄辩。一千次的假设抵不过一次的事实。她,cristina,此时,见到burke,第一反应居然就是——二话不说,跳起来,落荒而逃。 眼见她受惊的兔子似的眼神,burke心一沉,及时在两人擦肩的瞬间,扯住了她的肩膀。 “drlin。”他低沉的开口。 “dr……drburke。”暗地里较了半天劲,仍无法挣脱他的桎梏,cristina只好认输的回应。不过她执拗的瞥过脑袋,不肯看男子的眼睛。 好吧,她承认她的行为确实幼稚、可笑,完全不像个成熟女人该有的风范。但是今早被孤零零抛弃在床单里,半句安慰的话没有,还被警告似的扔给了一片nb的人是她。就算是她自己送上门的,但至少也该给她留下足够的时间顾影自怜,舔舐伤口不是吗? “drlin。我现在不是要和你谈昨晚的事。我来,是希望你能参与我女儿的手术。” cristina没想到他出口的第一句话是这个,愕然之下,不觉回过头。 眼前,是她从没有见过的burke,原本漆黑闪亮的眸子黯到了极点,好像从心底浮起个黑洞,将他所有的情绪全部吞噬,只余下让人不忍目睹的疲倦。不过一个晚上,他看起来竟苍老了几十岁,眼角周围,刻满了忧虑的皱纹。 那不是她所熟悉的,神采飞扬,高冷孤傲的心脏外科主任,这是一个孩子徘徊在生死边缘,心急如焚的父亲。 “我,为什么需要我?”cristina费力地吐出几个字。 “因为我要给我女儿最好的,从护士,到实习医,到住院医,到主治。我都必须给她最好的,我必须保证在每一个可能影响她生命的事情上,都做到最好。” burke的背挺得笔直,笔直。但不知 为什么,cristina就是觉得他那么脆弱,脆弱的好像再多一根稻草,就会被彻底压垮。 “你的回答,drlin,我要你的回答。”burke毫不放松地追问。 “我……”cristina不自觉用眼角瞥了下呆立在身边的小女孩。 她能理解burke急于救治女儿的心情,但如果这小家伙不愿意回到她自己的身体里,他们的一切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你在看什么?”敏锐的察觉到女实习医的晃神,burke蹙紧了眉头。“你不愿意?” “嗯……没有……没有。”cristina忙不迭的否认。开玩笑这个时候拒绝一个伤心欲绝的父亲,她怕自己会被直接秒杀。“drburke,我保证一定会尽我的全力照看simone。” burke点了点头,似乎没心情再和女实习医继续对话,他僵硬地调转方向,向长廊的尽头走去。 “她的病房号码是302。” 远远的,他抛下这句话。 “没想到我从这个角度看还真挺可爱的。” 听到这句臭屁的自我褒奖,cristina放下手里的病例,哭笑不得地看了眼趴伏在病床前的小女孩。 她黑色的大眼鼓得圆圆的,仔细地打量着白色床单上的另一个自己,还不时伸出手指,戳一戳她的脸蛋。 “simone,我觉得你还是回到身体里更可爱。”无奈的叹了口气,cristina不抱热情的劝说。这丫头难道不明白生死的重要性,再这么下去,她可就真的要香消玉殒了。 “哼!”女孩噘起嘴,懒得搭理女实习医,眼珠一转,注意到她刚搁在一旁的文件夹。“那是我的,里面说些什么?” “嗯。”cristina迟疑了下。该不该告诉她?虽然是灵体,但到底也算本人,如果是本人,对自己的病情就有知情权的吧。不过,对着灵魂解释病情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作,实在把握不好,该说与不该说的界线。 “drlin。你的回答,我需要你的回答。”女孩皱起眉头,装模作样的威胁。 父女就是父女,教训人时的表情都一模一样。cristina腹诽了一句,但最终还是张开了双唇。 “simoneburke,车祸致腿部开放性骨折,右心房怀疑受到封闭性损伤,存在继发性破裂的可能 性,尤为怀疑二尖瓣受损。已给与急救治疗,情况基本稳定,目前处昏迷状态,急需开胸体外循环下进行二尖瓣成形术。” “拜托,你能用英语说吗?”女孩眨眨眼,一脸无辜。“我对这种非正常鸟语,实在不是非常擅长。” “你个……”critina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在内心深处告诫自己和小孩子争执是幼稚的表现。“好吧。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的心脏受到撞击,ct显示你的心脏很可能破了洞,必须提前把它修补上。” “心脏破了洞?”女孩的脸瞬间惨白,长长的睫毛止不住颤抖。“听起来好可怕,心都破了还可能补好吗?” “放心,我和你爸爸就是吃这碗饭的。”cristina挥了挥手,安慰着。 其实她的病情并不乐观。simone的其它内脏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再加上开放性骨折大失血。急救医生之所以不敢马上为她进行心脏修补,重要的原因就是担心她会支持不住,直接躺倒在手术台上。 虽然她的血压目前看起来还算稳定,但她ct检查的结果不容乐观,她的胸部在车祸过程中受到了积压,心脏的形状发生了改变,继续拖延下去很可能会导致心脏破裂。 关键是为她进行心脏外科手术的医生。cristina咬着唇盘算。这个人不仅要技术过硬,经验老到,更重要的是要有足够的应变能力。没打开小女孩的胸腔之前,谁也不知道她的心脏情况到底如何,如果主刀医生到时候乱了阵脚,一切就完蛋了。 可greysloanmemorial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呢?margaretpierce可以胜任,但她最近和mere不合,跑去了国外学习;找hann?实在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自己到是非常合适的人选,可顶着这张脸,侥是她舌灿莲花,也没半毛人肯信。 她不耐烦地翻着女孩的治疗方案。既然没有写建议转院,那dreke必然还是决定让本院大夫执行手术。但那会是谁呢?这可是burke的女儿,没人敢在她的生命问题上冒半点风险。 在看到主刀医生一栏时,女实习医蓦然瞪直了眼。 prestongburke?buke要亲自为他女儿执刀?他的右手不是受了重伤吗? 冷汗涔涔从cristina的额头上流了下来。仔细思量,这的确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他不上,greysloanmemor ial再找不到一个有十成十把握完成这种手术的人了。对右手完好的burke来说,这或许不在话下,但现在他的情况…… “也许人的身体比他的心诚实。无伦你的理智怎么拒绝,它总会以它自己的方式表达怀念。” burke黯然的嗓音在critina耳边响起。没能为及时为他妻子完成手术,是burke心里一辈子都无法愈合的伤口。老天何其残忍,这次居然又轮到了他的女儿,所以他才逼迫自己非抓住机会救回女儿不可? “你脸色比我这个鬼还难看,怎么了?” 女孩稚嫩的声音打破cristina的冥想,她愣了下,摇摇头。 “没什么,我只是发现你爸爸将亲自给你动手术。” 她语音尽量保持缓和,不希望simone受到这个消息的刺激。 “爸爸?”女孩有一瞬间的呆滞,“你的意思是说……是说……我爸爸会看到我的……嗯……裸体……自从,自从我3岁之后,就不和我爸爸一起洗澡了……” “扑!”女实习医一时没忍住,一口口水喷了出来。 “咳咳咳。”她边拍着胸部顺气,边努力回答。“我想,simone,这件事不太值得你关心,你有时间可以多想些别的。比如我怀疑如果你不肯回到身体里去,我们给你做什么手术都是白费。” “你又绕回来了,真是烦人。”simone厌烦的撇了撇嘴,“你就不能别提这个话题?” 这么重要的话题,我怎么可能不提。你的灵魂要是再这么晃荡,就算手术成功了,也只能成为植物人。不过说到植物人,cristina似乎没见到过burke妻子的幽灵。原来以为只有死人才有灵体,但现在看来活人也能离魂。就不知道edra是因为灵魂滞留在了米兰,还是她本身不愿意看到自己。 “你得给我时间好好考虑,考虑。”女孩偷眼瞧了下cristina担忧的脸色,小声地喃喃开口。“你们成年人不是总说活下去的理由吗?我也得找到那个。” 小大人,你还需要活下去的理由,我看找到一条你不该活下去的理由才是难题。cristina再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点了下头。 “好吧,一言为定。但我只给你一天时间,否则我就把你离魂的事告诉你老爹。反正他已经知道了我的特异功能,我也不怕被他当成变态!” ☆、Good Mourning 当遇到无法承受的丧失时,我们先是否认,不相信它发生在自己身上,气愤,仇恨,仇恨所有的人和事,仇恨那些没有面临丧失的人,更仇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然后,我们祈求,愿意用我们所有的一切,甚至灵魂,去交换老天再给一次机会;但机会一旦错过就不可能再有,所以我们痛苦,消沉,绝望,直到不得不承认,我们,无能为力。 三个实习医聚在医院的太平间,围着lenard的尸体沉默无语。 “你们在商量什么,这么神秘兮兮的。”simone凑近cristina,好奇的询问。 cristina没有回答,只是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器官捐献表朝女孩的灵体移了移。 “器官捐献。”simone皱着眉头,一个字一个字的阅读。“是谁要捐献器官,冰柜里的那家伙吗?” “注意你的口气,你该放尊重点。”cristina掩着嘴提醒,生怕身边的同事起疑。 “fiona,你说什么?”她怪异的举动果然引起了mark的注意,不过他没多想,单纯的以为同伴是在发表意见,毕竟怎么处理lenard的器官让他们每个人都觉得头大。 “我没说什么,你看错了。”critina忙不迭澄清。 “算了,你就算是在发牢骚我也能理解。毕竟他父亲把这件事交给我们,简直就是在难为人。我一闭上眼,lenard他仿佛就站在那里,我怎么能一边看着他的脸,一边想该把他的心脏给谁,把他的皮肤给谁,把他的□□给谁……” mark一连串的抱怨着,似乎只有持续不断的说话才能掩饰住他一直在不停颤抖的肩膀。 penny猛地捂住嘴,几天来已经哭到红肿的眼睛,再次蓄满了泪水。 “好了,好了。这样下去永远解决不了问题。”cristina一把抢过mark捏在手里的钢笔,“既然已经答应了他的父亲,就最好尽快干完。我负责念项目,你们俩先各自发表意见,如果不统一,我再做最后仲裁。可不可以。” penny没有任何反应,只顾擦拭眼角滑落的泪珠。mark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 “那我就当你们同意了。开始了。” cristina深吸了口气,从纸条最上端念起。 “他的心脏?” penny垂着脸,动也不动。mark深深 地看了她一眼后,颌了下首。 “好,全员通过,捐献心脏。下面,他的眼睛?” 金发美女的肩膀猛地一抽,右手手指死死攥紧了消毒服的衣角。 “不愿意?”cristina试探着提问。lenard没了眼睛,她也觉得那画面太过怪异。 “可我觉得如果能让一个人重新获得光明,lenard应该会很乐意。”mark低低的发表不同意见。 凭lenard的性格,他的确会这么做。cristina想了一会,慎重的在眼睛一项划了个勾。 “我赞成mark。如果lenard能选择,他一定会同意捐献出自己的眼睛。就这么决定了。下面是,他的皮肤!” penny的身体颤的愈加厉害,好像落石入水,惊起了一片波澜。她猛地抬起头。 “什么就这么决定了!你们凭什么替lenard作决定。你们……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那是他的心脏,他的眼睛,他的皮肤。为什么要生生把他拆散,在他身上挖出一个一个血窟窿……” “penny,我们也不想。你是学医的,你应该能理解,那些器官可以拯救人的生命,改变很多很多人的生活。而且,你可以把他们当做lenard生命的延续,你看着它们,就好像又看见了lenard。”mark温和的试图劝说。 “什么生命的延续。别说漂亮话了!”penny狠狠地打断mark,疯了似的摇晃着肩膀。“lenard死了,他死了。他已经消失了,再也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没人能代替他活着,就算按了他的眼睛,按了他的心脏,他们也统统不是他。 “你们都不在乎他,你,fiona。因为你们没一个人真正爱他。在你们眼里,他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实习生同伴……只有我……我最懂他……我最在意他……” penny说着说着,渐渐朝着地板瘫软了下去。她雪白的脸上布满了斑驳的泪痕,仿佛已寒冷到极点了般,双手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胸。 mark及时撑住她虚弱的身体,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能发出声音。 “真奇怪。”没有同mark一起出手臂搀扶,cristina反而后退了一步。她看着penny的脸, “通常这个时候,lenard都会说些什么插科打诨的话来讽刺我们。他最讨厌这种悲情的正剧了 ,他喜欢的生活是随性的、不羁的,就象场闹剧。他会说什么?我猜他会说,突然少了一个人,瞧瞧你们,连谈话都没办法好好进行。” “penny,你说你爱他?可你敢不敢告诉我,你此时的悲伤有多少是因为真爱,而又有多少是因为你自责?是的,承认吧,你自责,自责lenard用他自己从hill手里交换了你的命。你觉得是你自己害死了lenard。但我告诉你,论到自责,你不是独一份。真正该自责的人是我,是callie,甚至是burke:他们俩没能救活breecarter才导致了这场灾难,而我,没通快的答应hill随便上我,才让lenard为了阻止他又被补了一刀。 “所以,亲爱的,按照这个逻辑下去,这家医院里所有的人都该为他的死负责。我看我们不如一起躺下来,等于替他去死…… “fiona,你别说了。”mark满脸祈求的看向女实习医。“你足够坚强,但不能要求别人和你一样。你得给他们留下悲伤的时间。” 我足够坚强?cristina嘴角挑起个苦笑。 “ok,ok。”她喃喃的重复着,把手里的纸和笔抛回mark的怀里。“既然这样,我就不耽误你们悲伤了。我还有手术要做。” “你刚才的表现很幼稚。”simone端详了一会女实习医苍白的面孔,突兀的总结。“明明也很伤心,干嘛还一副很吊的样子?” 那她该怎么表现?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我讨厌讨论这个话题。”cristina索性拒绝回应。 “我奶奶告诉我,人如果伤心就该大声哭出来,而不是压抑自己。”女孩不肯妥协,半懂不懂的劝导着。 burke母亲的脸浮现在cristina的脑海里。对那位夫人,她有着难以言说的感觉。 “哭?如果眼泪是为了死去的lenard流的,我当然可以通快的哭了。但扪心自问,我自己都心虚我的眼泪有多少是因为他。活着的人难过的只是因为,没有了死去的人,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活下去而已!” cristina的声音沙哑、尖刻,女孩被吓了一跳。 看着她略显惊恐的表情,cristina无力的一笑。自己真是疯了,居然对着个未成年的孩子说这种话。 “算了,你还太小,还不懂。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吧!” “谁说我不懂了!”simone不服气的鼓起了腮帮子。“我当然懂。就像妈妈昏迷了时一样。我心里吓得要死,拼命的哭。但我哭……我哭,不光是替妈妈难过,我是害怕,害怕她真的醒不过来,我该怎么办……” 女孩说着,说着,漂亮的黑眼睛里蒙上一层氤氲。 “这次……这次撞车的时候,我好疼,好疼,疼得心里恨不得立刻就死过去才好……于是,我想到了妈妈……她在床上躺了那么久,一定也很疼……我们是不是也该让她……就那么离开……我们这么紧抓着她,她是不是更加痛苦……可没有了她,我、vivianna、爸爸,我们该怎么生活……我不明白……所以我想……如果我陪着她,她可能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这孩子远比她表现出来的敏感、细腻。cristina不觉叹了口气。simone这样执著的不肯回到身体里,只怕有着很深、很复杂的心结。 “simone,你来了greysloanmemorial,有没有探望过你妈妈?” 女孩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了下来,她缓缓地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反正离你的手术还有点时间,我们去你妈妈的病房瞧瞧吧!” ☆、Sympathy for the Parents cristina站在病房门口,刚想推门,却缩回了手。 “你干嘛?”simone莫名奇妙的问道。 “你爸爸在里面。”虽然只是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但已足够cristina分辨出它的主人。“你要进去随意。我可没兴趣看你父母秀恩爱。” burke明显正在例行他每天的慰问爱妻活动。自己的玻璃心今天已经被折磨的足够狠了,犯不着非上赶着再凑上去划一刀。 “哦?”女孩看了看cristina,看了看门,皱着眉思考了一会。最终选择蜷缩在半合着的百叶窗外。 “你?”cristina诡异的打量着紧贴在窗根下探头探脑的simone。 “我爸爸说过,当大人要独处的时候,小孩子最好别打搅。” “可你现在正在偷窥。”cristina提醒。 “我爸爸只说别打搅到他们,没说不许偷窥。好了好了,别告诉我你不想窥。独窥窥不如众窥窥,你到底要不要一起窥吗?” 女孩毫无羞馁的建议。 cristina僵硬了一分钟,然后,面无表情的凑到了她身旁。 burke低着头,隽秀的面孔靠在妻子脸旁,似乎正在喃喃的诉说着什么。他的神情温和、怜爱的将妻子凌乱的发丝捋向脑后。 盯着他修长的指,cristina不觉想起昨夜那带着薄茧的指尖在自己皮肤上抚摸过的感觉。高高低低,深深浅浅的撩拨,一片红痕之下尽是酥麻、细绵的痒磨上心头。 “喂,小实习医,你的脸红了。”simone碰了碰她。 cristina不自然的撇过脑袋。 “都是你靠的太近害我太热了。”她口无遮拦的随意找理由,全忘了身边的女孩是个幽灵,哪里有温度可言。“你少关注我,多看看你父母。你猜你爸爸是不是正把你的事讲给你母亲听?” simone身子一抖。 “他……不会吧。妈妈……我不想她为我操心。” “你要是真不想她为你操心,就该和我们配合,努力活下去。”cristina不忘抓紧一切时机疏导、教育。“而且她是你母亲,就算昏迷了,也有权利知道你的情况。” simone撅起嘴,沉默的看着父亲动作轻柔的为母亲按摩手臂。 “他 ……爸爸他每天都来看妈妈吗?” “每天都来,无论手术做到多晚。看望你母亲是他的头等大事,有时他连饭也顾不得吃。他经常亲手为你母亲翻身,擦洗身体,按摩她僵硬了的胳膊和腿,还总怕她一个人寂寞了似的,对着她喃喃自语个不停……你父亲对你母亲,简直……好的不像话……” “可他从来都不告诉我们。”simone瘪了嘴,小小声地抱怨着。“他把妈妈从米兰带到西雅图,他换了工作,接受了greysloanmemorial的入职邀请,他从家里搬走所有他的日常用品……他一句都没有和我们解释过。你知道吗,他来了美国半年,别说回家,连邮件都很少写给我和妹妹。我们都很关心妈妈,也关心他呀!” 女孩说着说着,红了眼眶。cristina无奈的叹了口气。看起来虽然年龄增长了,但burke高冷的性格几乎没有改变。认定了对你好,就擅自替你做出决定,逼你妥协,却懒得多做半点解释。 “你为什么不替我爸爸说好话了?不说他这么做都是为我们好,怕我们伤心难过,我们还小,还不明白。等我们长大了,就会懂得他的良苦用心。” simone瞅了眼缄默不语的cristina,半赌气地问道。 “是你们的祖母这么说的吧?”这种倚老卖老的口吻,cristina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是出自谁的嘴巴。“我干嘛要在这点上替你爸爸说好话,本来就是他作的不对。你不是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婴儿。躺在里面那张床上的是你的母亲,你当然有权力知道你想知道的情况。” “你……”simone有点愕然的张大了嘴。 “不过,不光是他不向你解释,你也没勇气把刚才的话亲口告诉给你父亲吧?每次你是不是在他面前连问都不敢问,只会唯唯诺诺的点头?” “我……我才没有……”cristina一针见血,女孩结结巴巴的想要反驳,但眼神却开始躲躲闪闪。 就知道会这样。从某种角度,cristina觉得好像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那时她几乎将burke当作半个神坻般看待,从不敢违背他的决定,就算有不满也只会暗地里耿耿于怀。相恋、同居、手术、婚姻。她讨厌被推着走,但强烈的自尊,或者是自卑,却又阻碍了她明确表达自己的情绪,让她连爱也只敢在他熟睡时说出口。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最终走到那个地步。 “你 该直接告诉你父亲,你的想法,你的心情。”cristina不希望眼前的女孩犯相同的错误,无论自己和burke未来如何,她真心企盼他们父女之间能化解隔阂。“回到你的身体里去,真正的和你爸爸谈一次。simone,爱一个人,恨一个人,都必须当面告诉他,默念或者祈祷,对感情这种事,没有半点用处。” “我……我也想……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女孩蹙起眉毛,吞吞吐吐的补充。 “drlin。你打算在外面站多久?”病房里,burke突然直起上半身,黑耀石般的眸子猛地射向cristina不小心露出来的头顶。 cristina身子一僵,心知糊弄不过,连忙摆出一副刚好路过的表情,推门走了进去。 “drburke,真巧。我原本想找你汇报下你女儿的情况,没想到从你夫人病房门口经过,刚巧看见你在里面。我不好意思打搅你,所以……” “你编理由的速度很快。”burke的视线淡淡扫过女实习医略微涨红的脸,然后,凝聚在她身后的某个点。 “只有你一个吗?我似乎听到你在门外和别人讨论什么。” “没……没有……”女实习医下意识瞥了眼和她一起迈进病房的simone,后者惊慌失措的朝她使劲摇着脑袋,她只好努力挤出个微笑。 “就我一个人,你听到的是我在自言自语。” “就像你对着misscarter时一样的自言自语吗?” burke的目光陡然变得如匕首般锐利,直直看进cristina的眼睛。 他,他感受到了simone的存在?怎么可能?他应该看不见才对啊! “我猜对了?是不是?”将cristina的紧张尽收眼底,burke的眸光却蓦然转柔,他无声的叹了口气,“那个灵魂是我的女儿,simone,对吧?” “你……”cristina惊得说不出话。 “fiona,从今早在走廊上遇见你,我就隐隐觉得不对劲,你的眼神,好像见了鬼……我只告诉你我的女儿发生了车祸,但你却准确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或许是我不小心看到了你公寓里的家庭照呢。” “家庭照是吗?”burke挑起浓眉,“那里面应该有我的两个女儿,你是怎么知道受伤的那个不是vivi na,而是simone?” “我……”cristina原想继续狡辩,但看到burke黯然的眼神,她顿了几秒,最终还是选择了默认。 “你是什么时候遇见她的?在急诊室外?” “在你家里,今天早上。”cristina小声地回答。 “我家?那她看到了……”burke不自觉提高了音调。 “嗯。”意会到他未出口的话,cristinta尴尬的点了点头。自己半裸的样子绝对已引导那丫头做出了正确的联想。 “你……唉。”burke难得微红了面颊。“她看起来怎么样?” “相当不错。”cristina斟酌了下词句。 “不错?如果不错,那她为什么离开自己的身体,在医院里游荡?难道她想和她母亲一样,就这么一直躺在病床上沉睡?” burke烦躁的扯着衣领。从听到女儿遭遇车祸起,他的心就仿佛被一只手死死攥住。他胆战的看着她在死亡线上徘徊,漫长的煎熬,无数的自责,他恨不得能以己身替她承受这些痛苦。可这丫头居然离了魂,放任身体慢慢死亡。 “她觉得这很酷,这很有趣?她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救她,没日没夜的呕心沥血的忙碌;她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担心她,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她真是……太任性了……” “也许,她也不想这样。”cristina的焦点从父亲移到女儿,再从女儿移回父亲。她实在不想扮演这种诡异的桥梁的角色,但又不忍眼睁睁看着burke的疲惫憔悴,看着simone的苍白郁闷。“也许,她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 “所以,她就到她母亲这里来找答案?”burke口气不是很好的打断了cristina的解释。似乎不愿意再继续进行这种必须借助第三者的“无谓沟通”,他从妻子的病床旁站了起来,大步迈向房门。 “她有权利见她的母亲。但她必须清楚,我绝不会允许,也不会原谅她放弃自己的生命,无论以任何理由。手术在2个小时后准时开始,fiona,我要在手术台上见到你,不许迟到。” ☆、Not Responsible 作者有话要说:先发文,这章还没重读修改过,可能晚些时候会捉虫重新发。 病房里的灯光亮起,青白色的光晕将女孩的脸照得越发苍白。她动也不动,安静得趴在母亲的枕边,远远看过去,仿佛一尊玉石的雕像。 “我以为你会对你妈妈说些什么。”cristina忍不住打破沉默。 simone耸了耸肩膀。 “自从她,我是指我母亲,来到这间医院,你有看见过她的灵魂吗?” cristina摇了摇头,今早她也思考过同一问题,但答案显而易见是否定。 “既然她的灵魂不在这里,我无论说什么,她又怎么听得见呢?” 女孩将脸埋进母亲的颈边,哑哑的回答。看着她单薄的小小背影,cristina不禁黯然。这真是个聪明又敏感的孩子,她心里藏着的悲伤和忧虑只怕远比大人以为的多地多。 “也许你母亲的灵魂在她身体里,所以你和我才看不见。”cristina尝试着反驳,直觉地,她不希望simone太过悲观。“你知道我发现通常只有灵魂想见你的时候,你才能看见他们。” 女孩没有回答。cristina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解释有些苍白无力,就算edra不想见自己,但simone是她的骨肉,她不该对她也避而不见的。 “喂,你知道为什么我在爸爸的房间里看到你,没有立刻大发雷霆吗?”女孩沉默了一会,莫名的转换了话题。 cristina再次摇了摇头。她也对此颇为好奇。一般的孩子发现父亲和其他女人偷情,的确不该像simone这么平静。 simone轻轻指了下edra的左手无名指。 “你看,那里少了什么?” 戒指?cristina早就注意到了,但她一直以为那是burke特意收藏起来的。 “你爸爸大概是怕伤病房里人太杂,戒指可能被人顺手偷走。” simone抬起头,好笑的望着女实习医琥珀色的眸子。 “这里是greysloanmemorial,哪里会有什么闲杂人等?看起来爸爸并没有告诉你,在妈妈昏迷前,他们就已经在商量离婚的事了。” 吃惊已经不足以形容cristina此刻的心情。她觉得自己必须用双手捂住嘴,才能避免惊叫 从喉咙里涌出来。 “你看起来好像看见了ufo。”对自己制造出的效果,simone似乎相当满意。“怎么,你觉得他们俩是理想夫妇,不可能有任何矛盾。或许,2年前确实是这样,但自从爸爸将他的研究中心交给了别人,我们全家搬到米兰后,他们就开始起争执。 “没什么具体诱因,至少我看不出来。有时是因为外祖父母的病,有时是因为房子,有时是因为我或者vivianna,有时甚至只是因为早饭该吃什么。他们越吵越凶,妈妈好几次都流了眼泪。后来为了避免发生矛盾,爸爸索性尽量不说话。可他没想到,这更加激惹到了母亲。她越来越频繁的抱怨,抱怨他冷淡,他无情,他不关心家庭,不关心我们,不关心她。” 女孩嘴边浮现出个不符合她年纪的苦涩笑容,声音里弥漫着的情绪与其说是悲伤,不如说是感慨。 “我觉得,其实他们一切争执的根源就在于,过去爸爸没时间和我们在一起,自然也没理由吵架,但现在他决定回归家庭,想多陪陪妈妈。但更多的相处反而凸现出了俩人的差异。也许他们本来就不是同一种类型的人,他们想要追求从来都不一样。” “所以,你父母就决定离婚?”cristina试图克服满胸满谷的惊愕。 simone点了点头,但又很快地摇了起来。 “妈妈想,但爸爸不同意。他太自负,太骄傲,总觉得只要用心,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于是,他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家里来,所谓的‘尝试和母亲同步调生活。’” “他们去看了婚姻咨询师?”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知道这么古怪的名词。咨询师,露营,心灵之旅,他们试过各种各样的东西。但我觉得那些把戏只是让妈妈更彻底的认识到她和父亲有多么不同,多么不和谐。所以,严格说来,不是你毁坏了他们的婚姻。因为母亲昏迷前,就和爸爸协议分居半年了,律师说再过2个月,法庭就会判他们正式离婚。” “妈妈想要新的生活。她不想再把自己限制在家庭里。爸爸认为她的追求并不一定非得离婚才能实现。他们吵啊吵,总也吵不出个结果。有时候连我都在好气,父亲干嘛非要死抓住这段婚姻不肯松手。” simone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母亲的脸颊。 “他不是不肯放开你母亲。”cristina蹙眉。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能懂得这个别扭男人的心理。“你父亲只 是想补偿。他无法接受你母亲还未给他弥补的机会就决然离开。” 婚姻走到尽头,burke必定将所有的责任都归罪在了自己身上。当年他劝说自己接受研究所时说的话,cristina还记忆犹新。他说edra放弃了事业,替他生儿育女,替他照顾家庭,给了他他所想要的生活。在他那颗大男子主义的脑袋里,十成十觉得edra为他和女儿们付出了这么多,自己却没给与她任何回报,还浪费了她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摧毁了她的职业生涯。 “但难道他不知道,对母亲来说,放她离开就是最大的补偿?”simone收回手,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女实习医。“他总是这么独断专行,自以为是,不愿意从别人的角度来思考问题。” cristina和女孩对视了好一会,最终无声的颌了下首。 “你说的对。” “所以?”simone看出女实习医还有话未出口。 “所以,请你亲口告诉他。” “你!你就是编着法要让劝我回去?”见cristina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女孩气到了极点,反而“扑哧”笑出声。 “我不是不想回去。特别是跟着你走了这么一天之后。”痛快的笑过,simone似乎放下了心结,语气变得宁静、平和。“我看见你们为决定捐献朋友的哪个器官而争吵,我也看见医院里形形□□的人为了能继续多活一天而拼命挣扎,还有……我看见我父亲是怎么在为救我,救我妈妈奋斗。我不想放弃。但是……我没信心回去。那种痛苦,fiona,你没法想象……” 我怎么会无法想象。cristina将手放上女孩透明的肩头。飞机失事时锥心刺骨的疼痛到现在还是她的梦魇。但如果能给她个机会,再苦再疼,她也会忍耐着,只为了活下去。 但她不想说那些没营养的安慰或者鼓励。 “simone,相信我,相信你的父亲,相信greysloanmemorial的每个医生,我们一定能把你救回来。” ☆、idle hands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想,重新修改了93章,觉得还是不让simone作第一个发现cristina真实身份的人,这个权力暂时决定留给mere “10号手术刀。”burke冷静的吩咐。 他从护士手里接过刀柄,用左手沉稳的在病人的皮肤上划下第一道痕迹。笔直,精准,毫不拖泥带水,比教科书上的示例更加漂亮,有力。 cristina偷偷倒吸了口冷气。burke的行为总是这么出乎自己的意料。 “burke,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你的左手几乎和右手一样灵活。”旁观手术的derek,禁不住叹服。 burke没有抬头,继续实施着胸腔切开术。病人是自己的女儿这个事实,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精神状态。他冷静的将肌肉和皮肤拉开,让担任助手的warren吸去溢出的血沫。 “从十几年前右手臂被枪击中后,我就一直在有意识的锻炼左手。我讨厌因为无能为力必须依赖别人的感觉。” cristin身子微微一震,心知肚明burke口里的别人指的是谁。这男人的自尊心真是强到无可救药的程度,只因为自己曾替手抖的他执行手术,他竟耿耿于怀的记了十几年,居然还为此特别去锻炼自己的左手。 “burke,你……”derek显然也想到了那件旧事,“我真不知道是该感慨你的小肚鸡肠呢?还是佩服你的毅力?” “没有外科医生喜欢被人控制。而且,我的辛苦也被证明了是有价值的,不对吗?” 面对老友的嘲讽,burke淡淡回应。 话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就是高傲、自信到过了头。不过,外科医生也确实都是这么一群傲娇的自恋狂。cristina耸了耸肩。而且,这次也多亏了他“任性”的防患于未然,才能在右手受伤的情况下,帮simone开胸修补心脏。 “喂,小实习医。这是攸关我生命的手术哦,拜托你态度严谨一点,好不好。” 小女孩稚嫩、清脆的声音凑在cristina耳边响起。cristina尽量维持姿势不变,隐晦地给了出声者一个白眼。 “切,你那是什么表情。”知道cristina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敢乱动乱说,simone的灵体趁机重重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小心我老爸直接把你赶出医院哦!” 这个 小混蛋!cristina暗暗咬牙切齿。也不想想一屋子的人在为谁忙碌,她还有脸胡搅蛮缠的说风凉话。 “drlin。心脏破裂的检查方法有哪些?”burke抬眼看了下女实习医有些古怪的神色,低沉的发问。 “嗯。可以进行心包穿刺,超生心动图,或者x线检查。” cristina想也没想,答案就自动溜出嘴巴。对于这种住院医级别的问题,她可说对答如流。 “心包穿刺时需要注意什么。” “存在较危险并发证或者心包腔内血块凝结时,可出现假阴性,所以临床采用心包穿刺应慎重。” burke点了点头,表示赞许,“站到我身边来,我想你能从这台手术学到更多的东西。” 对burke的邀请,cristina吃了一惊,但她还是乖乖走到burke右手边。 warren眼神未明的看了看她,将手里的拉钩和吸血器递了过去。 “她就在这里?”待cristina接过器具,站定位置,burke突然压低了嗓子,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问。 “嗯?”cristina楞了下才意会到原来他把自己叫到身边是为了问simone的事。 “她在,看起来心情不错。”刻意忽略simone瞬间由得意扬扬转换成哀求的表情,她用与burke同样低沉的声音回答。“她……嗯,不想让你知道她在这里。我猜可能是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是吗?”burke蹙起眉,执着手术刀的左手停了下来。 “drburke?”cristina担忧自己的话影响到了他的情绪。 “没什么,”burke顿了顿后,一字一句的开口。“告诉simone,她不用害怕。爸爸的手术一定会成功。如果她万一……变得和她母亲一样,爸爸也绝对不会放弃,会一直照顾她,会想尽办法救回她。” 所谓心门被叩动,大概就是自己目前这种感觉。cristina抬起头,仰视着burke棱角分明的侧脸。手术镜下他修长的睫毛半遮着眼眸,但却掩盖不住那里面闪灼着的刚毅果断。此时的他,是丈夫,是父亲,是家庭里永远屹立不到的支柱,是女人梦寐以求的依靠。 “爸爸……”simone带了哭腔,小声地啜泣。 “drburke。不用我转述,simone可以听见你说的话。她流眼泪了,我想,她很感动。” “cristina!”女孩狼狈的扑过来,恨不得掐断女实习医的脖子。她没想到这个小实习医居然把自己的反应这么如实地报告给父亲。实在是太丢人了! “drburke。你女儿想要掐死我,但是很可惜她身为灵体无法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cristina绷着脸,继续平静的向burke低声陈述。 burke的眼角隐约升起一丝笑意,目光投向女实习口描述的那片透明空气。他的宝贝女儿,他的simone,就在那里。 尽管知道父亲看不见自己,但他的视线仍让simone心底温暖了起来。 放开掐住cristina的双手,她缓缓靠近burke高大的身影,将头栖息在父亲宽厚的肩膀。她调转眼神,看向cristina,唇边绽放着笑颜。 “小实习医,我说的话,我爸爸听不见吧?所以请你传达给他,告诉他,simone……相信他。” burke用电锯沿中线距开胸骨,cristina连忙用电凝止血器帮忙骨膜止血。 “刺啦刺啦”的电锯声吓得simone脸色惨白,站在自己的身体边瑟瑟发着抖。 “这简直就是拍恐怖片。哦,小实习医我,我好想吐,但一想到那是我自己,就又吐不出来。” cristina以眼神安慰女孩,她怕让burke知道他的女儿此时的表情,影响了他的手术发挥。 “simone吓死了吧?”burke接过护士递来的止血纱布,一面吸着胸腔里的血,一面低沉的发问。 “嗯……”cristina没想到自己没说,这男人就猜到了女孩的反应,一时反而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告诉我爸爸,我不害怕,我这就把眼闭上。”simone故作坚强的背过身,但那可怕的声音依旧魔音般刺入她的大脑。 望着女孩伸出手死死堵住耳朵,cristina叹了口气。“不,drburke,她很好。别忘了她是你的女儿,她生来就比别人顽强。” 实习医的话让simone的背影微微颤动,但她很快便平静了下来,放松双手,朝cristina作了个“ok”的姿势。 burke切开心包 ,在女实习医的帮助下,用撑开器撑开胸骨,露出心脏。那颗火红的心脏,突突跳动着,节奏虽有些迟缓,但依旧有力。 “为了进行瓣膜修补,我们首先要建立体外循环。drlin,下一步作什么?” “进行心脏表面探查,然后固定体外循环插管,阻断主动脉,并注射心脏停搏液。”cristina熟练的回答着。 “很好。”burke行云流水般一刻不停的操作。 “看到了吗?”他用手轻轻触摸着女儿的心脏,“她的二尖瓣受到了闭合性钝伤,必须进行修复,否则她的右心室会负荷过重,最终可能出现心悸衰竭。drlin,为什么我们会选择成形术,而不是选择置换新的瓣膜?” “因为目前发现人工瓣膜还不够理想,而且使用寿命有限,术后的并发症也将很大影响病人的生活质量。在病情允许的情况下,对原有瓣膜进行修复,对病人,尤其是像simone这样的孩子来说,更合适。” “不好了,病人的血压突然下降了。”“嘀嘀”的警报伴随着麻醉师的怒吼打断了cristina和burke间的对话。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汇聚上检测仪。 “血压已经降到70了。”derek盯着电子显屏,焦虑的宣布着。“burke,糟糕,会不会simone可能还有我们没发现的内脏损伤?” burke的瞳孔猛地一缩,执着针的左手几不可查的一阵颤抖。但在除了离他最近的cristina外的其他人发现之前,他已经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该死的,是肺栓塞。”他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Before and After 手术室瞬间安静了下来,除了众人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再也听不见任何响动。 怎么会!cristina呆愣的望着手术台上simone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肺栓塞是心脏手术最可怕的并发症,将会急速导致病人的死亡。 “不可能。她的检查显示她心脏的各项指标基本稳定。她既没有血压降低,超声心动图也没有任何异常。” derek打破坟墓般的寂静,急急地反驳。 burke闭上了眼睛,他的声音透出一丝无奈的疲惫,仿佛被千斤巨轮碾压而过。 “她刚送到医院时,下肢骨折后血栓可能就已经形成了,但一直粘在她的血管壁上,这次手术使用了体外循环,撼动她的血栓脱落,随着血液循环到了她的肺部,才会出现急性肺栓塞。” burke的话让众人本已冰冷的心越发雪上加霜了。栓塞最好的治疗方法当然是抗凝药物注射了,但现在simone正处于开胸,心脏停搏的状态下,这时使用抗凝药物和直接送掉她的性命没有两样。 “病人的血压已经降到100mmhg,她马上就要休克了。”麻醉师焦急的嚷嚷着,“你们别发愣了,快作些什么。” burke的眉头死死拧成了结,双手握拳紧贴在裤线边。 背朝着手术室的灯光,cristina一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莫名的,她就是知道那必定是张悲伤焦虑到让自己不忍目卒的面孔。不能放弃,绝不能放弃。cristina在脑子疯狂地咆哮着,仿佛这无声的吼叫能传达到burke的心底。 蓦然,burke睁开眼,黑得无底的眸子里闪动着坚毅的光芒。 “derek,我要进行肺动脉栓子切除。” “这……这种手术的危险性很大,你有没有成功的把握?”derek忧心忡忡地询问。 肺动脉栓子切除的一直是一种非常有争议的肺栓塞治疗方法,学术界甚至有很多人认为这种方法对医生的要求太高,很难适用于临床。但在一些极为特殊的情况下,比如病人有肠胃道出血,脊髓损伤,或者像simone这样历经心脏大手术,无法进行溶栓治疗的情况下,医生不得不铤而走险。 手术中医生不仅要准确定位血栓的位置,用胆管取石钳住血栓,以手挤压肺部帮助血栓的排出,而且必须非常小心不能钳碎血栓让其倒流回血管。整个过程稍有不慎 ,别说无法抢救病人的命,还可能直接导致病人肺出血死亡。 “我们再想想,是不是还有别的选择了吗?”derek不甘心的提议。他真心不希望眼睁睁看着好友冒这种风险,毕竟台上躺着的那个是burke的女儿,如果手术失败,他近乎等于亲手葬送了女儿的生命。那种痛苦derek想都不敢想象。 “如果还有别的办法,你以为我会愿意选择做这个手术吗?”burke语调平淡的回答,但cristina从中却听到了一抹难以隐藏的颤抖。 不能让他承担杀死女儿的罪名,否则他终其一生都会被这个枷锁牢牢禁锢,永生永世不得逃脱。更何况这个手术需要双手操作,就算他的左手已锻炼的如同常人的右手一样灵活,但他自己的右手呢?他的右手现在根本连手术刀都拿不稳。 “我可以执行。”心刀割般的剧痛,cristina猛地自器械柜上拿过10号手术刀,不自觉冲口而出。“我真的没问题。再不成,drburke,你可以在一边执导我,监督我。我……” 整个手术室再次因为女实习医急不可耐的表白陷入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倏忽间集中到cristina身上,她几乎可以感受到那其中的灼热猜疑。尤其是来自warren的。 “drlin。你只是个实习医,你没有能力,也没有权利操作这种复杂的手术。”短暂的沉默后,burke淡淡的开口,他没有看向cristina,而把目光投到手术台上女儿稚嫩、清秀的脸蛋。burke温柔的宣誓。 “我会救你,亲爱的,请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爸爸。”simone的灵体不知何时已经凑了上来,她轻轻扯了下女实习医的消毒服。 “fiona,告诉我爸爸,告诉他,别紧张,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怪他。” 可他会怪自己,恨恨的惩罚他自己。 cristina不在乎那些揣度的视线,也不在乎他们的想法,她在乎的是simone的生命,在乎的是面前这个男子未来获得幸福的可能。 “你不是说过,要我相信你,相信父亲,相信greysloanmemorial的每个医生,你们一定能把你救回来。”simone轻轻飘到空中,她的手指抚摸上女实习医的脸庞,带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清凉。“那么fiona,你也得相信我,相信我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生命。我 们得一块努力!” burke冷静地在肺动脉上方切开切口,将钳子伸进动脉仔细搜索着血栓凝块。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焦灼的观察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没有血块出现。burke蹙紧了眉毛,快速地举起右手,缓缓地按压着暴露出的肺脏。 “你怀疑simone的血栓在肺深部?”derek压低了声音问。 burke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他手指毫不停歇地继续挤压着。可惜几分钟过去了,肺动脉仍没有任何反应。 “drburke。你能让我……嗯,试试吗。我想我可以帮上点忙。”眼见着burke的右手越来越吃不上劲,cristina忍不住开口建议。 “肺栓塞的黄金解救时间不过10分钟,你一定不希望浪费任何1秒的,对吧?” burke的身子僵了僵,最终在女实习医期盼的目光中,他收回右手,低沉的吩咐。 “按压的动作不要太快,注意血流的节奏。” cristina眼睛一亮,连忙小心翼翼的将手指触上simone的肺部。 1下,2下,3下。 她保持着均匀的速度,慢慢的挤压。burke则全神贯注的用钳子在动脉里检索着血块。 一定行的,他们一定可以成功的把血栓切除,一定可以救回simone的生命…… 汗水从cristina和burke的额头渗出,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进衣领。护士们看在眼里,却不敢上前擦拭,生怕因这贸然的行动打断了他们的配合。 “我夹到了!”burke的脸猛地绷紧,他压低了声音宣布。cristina急忙停止了手下的动作。 1块,2块,3块。一连几个血块被burke利落的夹出了simone的体外。 “呼!”整个手术室的人们都不禁松了口气。肺动脉血栓被成功切除了/ “drlin。和我一起准备缝合。”burke可顾不上像旁人一样庆幸或休息,快速的命令着。尽管肺栓塞解决了,可simone的心脏已经停搏了十几分钟,必须尽快恢复跳动。时间在此时已被分解成了最小的单元,每个微秒都必须奋力争抢。 cristina和burke亲密无间的合作着,四只手灵活、熟练的彼此穿梭。肺部和动脉的切口缝合好了,心 脏缝合好了,体外循环的设备被撤去。下面,就剩下最最关键的,让simone的心脏自主搏动。 eoneon。亲爱的,你能行的。”burke轻轻按摩着女儿粉红色的心,焦急地鼓励着。 cristina用手背擦着额头的汗珠,也在心底暗暗祈祷。 让这个女孩活下去吧,只为了她有这样一个坚强、不肯放弃的,深爱她的父亲。 时间无声的流逝,也许不过是几秒钟,但cristina却觉得仿佛已过了一个世纪。 “咚,咚,咚。” 那颗安静的沉睡了许久的心脏,终于开始有力的跳动。 “哦!太棒了!” “我们成功了!” 欢呼声从紧紧围在手术台旁的人们口里嚷出,这一时刻,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被泪水湿润。 burke深深、深深吐出一口气,才向后退了一步,便被derek激动万分的抱住。 “hi,fiona?”一个女孩的声音悄悄略动女实习医的耳膜。她转过头,看见原本漂浮在半空中的灵体正渐渐变得透明。 “simone?你怎么了?”cristina趁着大家沉醉在成功的欢庆中,慌忙压低了嗓音询问。 “我觉得很好,只是好像有一股力量正把我往身体里拉,我猜我是要回去了。” “太好了!”cristina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这证明了他们真的救回了simone的生命,这女孩终于可以继续健康的活下去了。 “我也很高兴。不过,接下去的一段时间我不得不再次忍受我讨厌的疼痛了。”女孩嘟起嘴,半真半假的抱怨。 “simone,没关系,你要记得这种痛不是走向死亡的痛,而是痊愈的痛,胜利的痛。一切就都没那么不可忍耐了。” “说得也是。”simone嘴角勾起个甜甜的笑,身体的轮廓越发模糊在空气中。“小实习医,谢谢你今天的陪伴,我欠你的哦!不过,我不知道当我这次醒过来,还会不会记得你,记得我们这段时间的相处。说不定,我对你积累的好感会全部消失,把你当敌人对待哦!” 但愿你不会。cristina将这句话留在了心底。可惜,人不能太贪心,一次只能向老天要求一个奇迹,对不对? ☆、One Step Too Far cristina一面按摩着酸疼的胳膊,一面托着脚步向更衣室的方向前进。这36小时,虽然不能说是她职业生涯中最劳累的36小时,但至少是最耗费心神的。幸好,结局是完美的。 虽然耳边没了那个小丫头的聒噪,多少有点遗憾,可她总是成功的被从鬼门关救回,送到了她的亲人身旁。 只是她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没有完成。奇怪,会是什么事呢? 朝阳的光线从走廊两旁的玻璃窗里照射进来,仿佛把空气都镀染成了金黄色。cristina走在这片金灿灿的世界里,感觉心好像浸泡在温水里,不由自主泛起暖意。这么美丽的景色,所有此时停留在greysloanmemorial的人们都该放下手里的事情,安静欣赏才对。 不过她毕竟不是唯一一个懂得这种美的人,就在cristina半眯着眼陶醉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正前方的视野。 宽厚的肩膀,清铄的轮廓,背朝着女实习医,斜靠在墙壁上。那近乎完美的侧脸,沐浴在阳光中。 俊美的一如希腊神抵的雕像。cristina暗暗赞叹。似乎无论从哪个角度观察,burke总能轻易扣动她的心弦。尽管她自认不是个颜控的人,但美好的事物谁都会禁不住被吸引,不是吗? 端详着男子望向窗外,深沉无波的神情,cristina突然不愿打搅他这难得的片刻宁静。simone的死生让他在短时间内历经了太多波澜起伏,他需要时间好好弥合内心的创口。 女实习医踮起脚尖,想要偷偷从他身边绕过。 “fiona。”擦肩而过的瞬间,低沉的男音打破了沉默。 “drburke。”cristina有些狼狈的抬起头,正看进一双漆黑如夜空的眸。 “谢谢你,”尽管burke眼角带着疲惫,但表情却充满了温和。“谢谢你为simone作的一切。” 女实习医摇了摇头。 “我只是按照我自己的心意行动,不需要你的感谢。对了,drburke,我还没告诉你,simone的灵魂已经回到她的身体里去了,你不用担心。” “是吗?太好了。”一抹欢喜染上burke的黑眸,他面部原本还有些紧张的肌肉似乎彻底放松。 沉默但并非尴尬的气氛在两人间蔓延。burke将视线再次调向玻 璃对面的风景。在那里朝阳下,万物开始换发勃勃生机。 “严格说来,不是你毁坏了他们的婚姻,因为母亲昏迷前,就和爸爸协议分居半年了,律师说再过2个月,法庭就会判他们正式离婚。” simone的话蓦然在cristina脑海里浮现。如果他和妻子本来就准备分手,如果他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那么自己和他,是不是还有可能? cristina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着。经过hill的事情,她对burke的感情已无法继续自欺欺人。至于burke,她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好感。也许她分不清burke的这种好感是对过去的cristinayang还是眼前这个fionalin,但她也不想去分清。 “drburke。”她胸口突然涨满了一种难以描述的紧张,她觉得自己的牙齿似乎都在颤抖。“我……我听说,听simone告诉我,你和你的妻子已经分居了很久,你们正在协议离婚中。” burke的身体明显僵硬,握住窗台的手臂肌肉也不自觉收紧。 他明白我这么问的意思。将他的肢体动作看进眼底,cristina暗自肯定。他知道我在追寻一个答案,我们是否还有机会的答案。 那么,请你给我答案。望着他半闭上黑眸,抿紧了嘴角。cristina几乎能听到自己“怦怦”剧烈躁动的心跳。 她爱他,非常。她想要和他一起走到幸福的彼岸,一个以前的她没能抵达的happyending。如果,这一切还有可嫩。 “drlin。”burke的声音轻柔,却带了局促,出口的是刻意拉远了距离的生疏称呼。 cristina的心一沉,了解他如她,已隐约猜到了他将给出的回答。 “我原本的确准备和妻子离婚。但那是在她昏迷之前。”他字字句句中,满是许多不能言说的无奈和苦涩。“那时我同意离开她,是为了给她自由,让她能按照自己的愿望生活。可现在的她,已失去了那份需求,她如今需要的是有人照顾,支持,陪伴她渡过人生接下去的每一个难关。我愿意,且责无旁贷,承担这个角色。” 酸涩猛地涨满cristina的眼睛,她死死握紧了拳头,才能勉强抑制住喉咙深处的哽咽。 果然,他还是在爱edra。同意离婚,也不过是因为那是她想要的。痴心妄想,自己想凭着 他的那点好感就去撼动他的“全部世界”,真是痴心妄想。 “我明白了。不好意思,打搅了。”cristina转过身,大踏步地离开。她使劲挺直脊背,逼迫自己仰高了头。无论是cristinayang,还是fionalin,都是最天才的外科大夫,最坚强的铁女子。绝对、完全、不可能去乞求一个男人的感情。 “fiona。”burke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强将她的身体扭向自己。看着女孩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他无奈的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我知道我这么说有多混蛋,多不负责任,尤其是昨天晚上之后。我对你有好感,这点我不想遮遮掩掩。如果我还是个20岁的毛头小子,也许我会什么都不顾的抱紧你,甚至向你许下我自己都不知道能否实现的诺言。但,fiona。我已经四十几岁了。我对我的妻子有爱,有责任,有承诺。我懂得人不可能什么都得到,有些东西需要取舍。” “所以我和你的感情就好像毒枝,会毁坏整体,必须剪除?”女孩生硬的反问。 “fiona。所有的感情都是美好的,只要它真挚。”burke认真地望进她的眼睛,“我们只是在不合适的时机相遇,即使彼此有好感,继续下去也只能带来更多的错误。你的感情,我很感激,也会很珍惜的收藏。不管你相不相信,从今天直到我死去,fionalin,你对我来说都将是个特别的人,与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同的人。” 可我想做你唯一的那个。cristina蹋了肩膀,无力的靠向墙壁。她想攻占burke的世界,但却不得不承认,无论如何寻找,她总是不得其门。对的时间,不够的坚持,足够的执著,又是错的时间。 “我……如果我选择心脏外科,你会做我的导师,尽你最大的努力教导我吗?”cristina清了清喉咙,努力挤出这句话。 在心底深处,她知道他没有错。她甚至是佩服他对婚姻和家庭的守护。但为什么她却没办法得到这种权利,光明正大的躲在他的羽翼下。 “嗯?”burke挑起眉,差异于她的询问。但他还是郑重地点了下头。“当然。你是我见过的少有的有天分的医生,对你,我会倾囊相授。” 好吧,如果只能选择以这个角色待在他身边,自己也只好接受。 “drburke。你看着吧,我绝对会作个比你更优秀的心脏外科大夫。”她猛地睁开眼 ,认真地宣布。 ☆、Don’t Let’s Start “我估计simone就要醒了,不想和我一起去看看她吗?”没有对女实习医的豪言壮语发表评论,burke微笑着提议。 “嗯。”cristina点了下头。她还真有点想去看看那个小家伙的情况。瞧了那么久simone半透明的样子,她也该有权利第一时间和“固体”形态的她对对话。 “你认为她还会记得你吗?”两人并肩走在长廊上,burke突然发问。 cristina侧着头,想了一会。说实话,她对此也很好奇。过去她见到的幽灵都是死去的人,只有simone一个是活人离魂。 “如果说人的记忆都是由大脑记录的,那么没有了大脑的灵魂体应该无法储存个体经验;但是没有大脑人应该连说话、行走都干不了,但simone还能自如的同我交流,就说明第一条推论的前提有问题……所以,我得不出答案。” “fiona,你可真是……”burke无奈的摇了下头。“你能否别单纯只用逻辑来思考这个问题。” “那我应该用感情来思考这个问题?”cristina挑了挑眉毛。“从感情角度,我当然希望你女儿记得我了。难为我带着她整整一天,被逼着充当你和她之间的桥梁,不仅要听她的刁难,还要忍受你的牢骚。如果她简简单单就把这些忘得一干二净,那我不是太亏了吗?” burke哭笑不得地看着女实习医精致的面孔,不知该不该把这理解为她对自己的抱怨。 “我怎么有种感觉,我欠你的越来越多。” “没错,我估计你欠我的,你这辈子都要还不清了。”女孩勾起唇,似笑非笑的回眸一嗔。 她的笑容太过妩媚,仿佛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burke的心怦然而动,却又紧接着泛起一片苦涩。是的,只怕自己欠她的这辈子,下辈子都要还不清了。 burke伸手推开302病房的大门,白色的床单上一个女孩已经半撑着坐了身体。 “simone。”他惊喜地呼唤,几个大步奔到女儿床边。 “daddy。”女孩仰起脸,半撒娇的回应。她清秀的脸蛋虽仍略带憔悴,但黑色的眸子已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buke仔细端详着女儿,感到连日来吊着的心终于回归原位。simone正在康复中,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和以前一样跑跑跳跳,甚至调皮捉弄人了。 抚了抚女儿柔软的短发,他温柔的询问。 “感觉怎么样?” “就是伤口疼。”simone皱起鼻头,抗议。“爸爸,你难道不能让医生多给我打点止痛药,我可不想痛的连觉都睡不好。” “止痛药的用量是有严格限制的。如果你不希望将来变成白痴,最好现在多忍着点。”回答她的不是burke温和的声调,而是cristina清亮干脆的女音。“还有,负责你的病床大夫是我,你爸爸他可没发言权。” 女孩眨了眨眼,好奇的看着被笼罩在父亲背影里的娇小女生。白皮肤,大眼睛,好像个东方芭比娃娃,就是脾气似乎不太好。 “爸爸,她是谁?”simone悄悄拉住burke的衣袖,小小声地问。 burke的浓眉紧蹙。女儿果然忘记了她离魂时的遭遇。他下意识的瞥了眼cristina,后者的脸上掠过一道阴影。但还不待他捕捉,女实习医已上迈进一步,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是fionalin。”她抿着唇,尽量不带情绪的打招呼。从熟悉变为陌生,一切都被强打归零,不得不重新开始,这世界上没人比她更熟悉这种经历。算了,她早就猜到自己没这么好运,凭白多个能理解自己遭遇的人,而且还是burke的女儿。 女孩没有回应,求救似的望了望自己的父亲。burke眉头蹙得更紧。 “simone,你的礼貌都到哪里去了?” “你好。”父亲的声音里带着一抹严厉,女孩畏惧的缩了缩脖子,勉强伸出指尖碰了下cristina的手。 这女孩看起来对自己相当没有好感。cristina无声地自嘲。好怀念那个半透明的小机灵鬼,可惜那段美好的经历又只能作为她自己的记忆保存,想想还真是孤单呢。也好,反正她已经习惯了孤独,偶尔的温暖只会让寒冷变得更加不能忍耐。 “我想要开始给missburke作例行检查了。”既然我们只是陌生人,那也就不再适用于直呼其名的亲密了,cristina淡淡的陈述,摆明了不愿意去讨好一个对自己存有敌意的人。 “好吧,simone,听drlin的话。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刻意忽略女儿可怜兮兮的挽留眼神,burke转身朝病房大门走去。cristina礼貌性的将他送到走廊里。 “对不起,simone只是有点怕生。”burke尝试解释,“她不是有意伤你的心。” 知道burke留意到了自己对simone称呼的改变,cristina耸了耸肩。 “那你也该了解我,绝对不会因为病人对我的态度而影响职业精神。倒是你,可以考虑给missburke换一个她喜欢的医生。” “fiona,我不会换的。”burke的眼里闪着温和的光芒。“因为你就是最好的。” “好了,missburke,我下面要检查你的肺部,可能会有点凉,请你忍耐。”cristina说着,从脖子上摘下听诊器。 simone咕噜咕噜转了一会眼睛,才乖乖的把衣服撩起来。 “你知道,很少有人叫我missburke的。”望着cristina的双臂环绕过自己,一脸严肃地听着她身体内部的声音,simone突然开口。“上一次是我入小学的时候,班主任第一次点名。” cristina的手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移动着听头。 “我不喜欢别人这么叫我,这让人觉得太刻板了。我比较喜欢直接叫名字。”女孩絮絮叨叨的说着。 critina眯起了眼睛。这丫头的举动很奇怪,刚才不是表现得对她没有好感吗?怎么父亲一离开,就颇急待的激自己说话? “还有你为什么老板着脸?是我父亲说你什么了吗?该不是你对他表白被拒绝了吧?好可怜!不过你可以放心,我爸爸从来不是个随便的家伙,他肯和你上床就说明他对你有相当的好感,小实习医,再接再厉!” cristina猛地一僵,她被开水烫了一般,飞也似的松开女孩的身体,向后跳了一大步。 “你……你不是……”critina愕然的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问。 “看你这个样子,连我都要佩服自己的演技了。我刚才是骗我老爸的啦。小实习医,fiona,我怎么可能忘掉你呢!”女孩调皮的眨着眼睛,满脸得意洋洋。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你不能不理我,我是你的病人。”simone死皮赖脸的撒娇。“在何况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假装不认识你,你的特异功能才不会被曝光,而且也方便我在老爸身边为你做卧底。” “我不需要你掩护,也不认为你做的一切很有趣。”crist ina绷着脸,公事公办的抄录着女孩检测仪上的各种数字,看也不看一眼她涨红了的可爱脸颊。 知道女实习医真的生气了,simone也自觉玩的有点大,只好想方设法逗cristina开口。她眼珠转了转,瞧见床头的药片,试图挑起话题。 “fiona,病人的药片都是一样大小的吗?这个看起来和我们初次见面你手里拿的那个几乎一样大。” “药商又不是傻瓜,所有药片的体积都是根据……”cristina没好气地解释了一半,突然顿住。等等,初次见面的药片?nb。 她终于明白来这一整天困扰她的奇怪感觉了。nb。她本来要吃的nb,被她直接忘在burke的料理台上了!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那个晚上她和burke没做过任何防护。而现在距离他们……嗯……第一次……已经过了72小时。再补根本就来不及了。 日期,对日期。cristina飞速掏出手机察看自己上一次月经的日期。 “喂,你怎么了?”simone发现她惊慌失措的对着手机屏幕乱翻,然后一脸绝望的神色,禁不住担心的问。 是危险期……cristina简直欲哭无泪。偏偏让她在告白被拒的同时发现这件事。老天爷,还能让她更倒霉点吗。 “你还好吧?” 听着simone小心翼翼的询问,cristina无力的抬起头。我能说什么?但愿我不会为你带来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没事,我很好。只是在医院里待了超过60个小时,头很疼而已。”cristina喃喃的回答。 一次就中奖这种事发生的机率太小了。cristina安慰自己。 ☆、The Other side of this life1 接下来的整整两个星期,cristina觉得自己都在郁闷中度过。尽管她一次次安慰自己,不会一次性中奖。但不好的预感却总笼罩在她心头。 万一真的有了怎么办?她询问自己。答案似乎是非常肯定的。这不是个被他父亲期望的孩子,而且自己也根本没打算做未婚妈妈。所以,做掉他……就好像自己前一生一样。前一世的她,并不觉得当母亲是件非常重要的事,至少不如她追求事业重要。但这一世她要做相同的选择吗? “fiona,给你。”mark的声音突然打断她的冥想,cristina茫然的看着那张递到她手里的纸张。 “这是什么?” “lenard的器官捐献书。” cristina愕然的低下头。a4打印纸上,每个器官选项都被认真地打上了勾。 “你画的?”cristina询问。 mark摇了摇头。 “是penny。那天你离开之后,她捧着这张纸发了好久的呆,最后一声不吭的走了。昨天我厨房的冰箱上发现了这个。她填好了贴在那里,连同的还有这个。” mark声音低沉沙哑,似乎隐忍着什么难以明言的情绪。他默默地将一两张用钉书机钉好的文件展示给cristina。 “她想要暂时停职。”看清文件的抬头,cristina禁不住大叫出声。“她是什么意思。她还在实习期,医院可以直接把她辞退的。一旦有了被辞退的经历,她以后就很难再申请到职位了!” “我知道,可是她……” “不行,我去找她谈谈,她不能这么冲动……” mark一把抱住cristina欲向外跑的肩膀。 “别去了。她的行李都已经不见了……她趁我们没注意,悄悄地溜走了……” 不可能,penny怎么可能是这么脆弱的人。cristina不可置信的僵住身体。自己这一周来几乎都沉浸在对孩子的担忧中,居然没能发现同伴的异状。甚至连她打包离开都后知后觉。 “你打过她的电话吗?她这么个大活人不可能说消失就消失了吧?” “她关机了。fiona,她是存心不让我们找到她。” “她父母呢?你有过尝试联系吗?我记得她说过他们住在佛罗里达。” “没错,佛 罗里达,可是我们根本连他们的姓名都不知道。penny根本就不愿意提前他们。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她对父母甚至比你这个孤儿还忌讳。” “呼!”cristina无奈的吐出口气,气馁的靠上身后的墙壁。“就是说我们根本没办法找到她了?她这算什么?留下她男朋友遗体捐献的同意书,以及这封见鬼的信,就这么玩人间蒸发。而且她娘的,她居然还指望我们替她把这两样东西交上去!” cristina越想越气,一把抢过mark手里的文件,在大男孩还来不及阻止之前,“唰唰”撕了个粉碎。 “fiona!”mark气急败坏的惊呼。 “我才不会给她递这个东西,想要逃之夭夭,让我来给她擦屁股,不可能。她要离职,没问题,自己亲自去找主任!” “mark,忘记了drwarren的安排了吗?你今天跟drkarev。”mark正要和cristina理论,mere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两人之间,语气不高不低的提醒。 mark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畏于主治医的权威,最终还是选择转身离开。 看着mark的背影,mere瞥了下一脸故作镇定的cristina。 “我没想到你还会变魔术?那个小家伙已经走远了,藏在你袖子里的东西可以拿出来了吧。” cristina一愣,悻悻的把penny的离职书抽了出来。 “drgrey,你能不能假装下糊涂?” mere耸了耸肩。 “很遗憾。drduquette是因为lenard要辞职?我多少能理解她,听说他们两个才开始交往。” “她进医学院学习5年,到greysloanmemorial作实习医,是为了当最好的医生,而不是为了和男人恋爱,然后为他放弃自己的事业。” cristina硬硬的顶撞。 “fiona,你……真像我以前的好友。横冲直闯,永远有理!”mere轻轻的勾起个笑容。“不过,你自己呢?好像目前也是一团糟。drwarren最近的情绪很不好。” “我们分手了。”对昔日的好友,cristina不愿意撒谎。 “哦?”mere似乎并不惊讶,“为了drburke?” “哦?”惊讶的人倒是cristina了。“你怎么?”难道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 “别担心了。我相信大部分人估计都没看出来。你和那个男人掩饰的不错。不过,他无论如何左手上都带着戒指。相信我,男人对这玩意有种诡异的忠诚感。他可以和你上床,对你说甜言蜜语,但要他为了你抛弃这东西,相当难。” mere玩味着女实习医愕然的表情,淡淡的陈述。 “我自己就是前车之鉴。知道为了drshepherd以前那颗戒指,我费了多少神,白遭了多少流言蜚语,白流了多少眼泪吗?” “你不怪我?”比起和burke的关系被看穿,cristina其实更担心mere对自己的看法。毕竟以前的yang同burke之间有过那么一段历史。 “怪你什么?他又不是因为你才抛弃的yang?何况现在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那个又不是我的cristina?”mere毫不在意的凑近女孩,拍了下她的肩膀。“放心,这绝不会影响我安排你做我的助手上手术台的。” “谢谢了。”cristina这句话说得发自肺腑,尽管mere已经认不出她,但依旧是她非常看重的人。“不过,我和你的那位好友下场也差不到哪里去。我被他甩了。” “你被他甩了?这句话隐喻很深,意思是你曾经和他好过?” cristina想了想,不知道该不该那晚的事告诉给mere,毕竟这不仅是自己的秘密,还关系到burke的声誉。 “我曾经以为我们能在一起,所以旁敲侧击的表白。”最后她挑选了一个伤害性比较小的说法。 “作为医生,我不得不承认drburke是极为优秀的心脏外科权威,但作为女人,我认为他不是个好对象。”mere严肃的说道。 “算了,现在我也没心情研究这个问题,penny的事才是目前最让我头大的。”cristina不想再和mere继续讨论这个男人。 “pennyduquette。duquette。”女孩的感情还处于一团混乱的状态,mere就算再想帮忙,也深知只有靠她自己才可能走出困境。既然她不愿多提,mere索性也跟着转移话题,她端详着女实习医手上的离职书,喃喃念叨。“你不觉得这个姓氏非常耳熟?” “如果你说的是dennyduquette ……” “你对这所医院的历史知道的不少吗!”mere感叹。 “因为门诊室就是他投资的。我在那里被bailey狠狠折磨了2个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的大名。” “也许penny和他之间有点什么关系,毕竟duquette这个姓氏并不多见。”mere思考着。“更或许,penny会到这间医院实习本身就不是偶然。” “你不觉得你有点阴谋论吗?”cristina直觉的不想怀疑同伴,她虽然也曾私下里猜测过这两人的联系,但还没上升到逻辑推论的地步。 “听说过莫非定论吗?凡是你担心发生的事最终都会发生。”mere看了眼手表,查房的时间已经到了。“fiona,我有个病人需要神外会诊,你能把病例帮我拿到主任办公室去给derek看看吗?” “没问题。”cristina接过文件,脑子里转的却是,也许她该把penny的离职信偷偷夹在里面,一并递给代理主任。 ☆、The Other side of this life2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将penny的故事了 cristina安静的站在主任办公室门外,看着面对走廊的半透明玻璃墙,心里颇有些起伏不定。 这里最初的主人是webber,他曾在此审问过dennyduquette的起搏器事件,也曾开除了刚挺过癌症的izzle;后来是derek,可惜他只是短暂驻扎,还没来得及留下印记便又焦头烂额的离开;接着,亲爱的owen,他曾为了如何拯救破产的医院,是否该接受珀索西斯公司的投资而同朋友们争吵,也曾和jakson一起逼迫他们这群挂着投资者名头的外科狂人坐在被飓风毁掉的手术室里开股东大会…… 有人说人生重重艰难,过去之前是挫折,经历过后便是财富。可在这挫折变财富的过程中,我们所失去的那些重要的人,那些珍惜的爱和回忆,又算什么呢? cristina努力压下飘荡的心绪,将右手按上门把。 “吱扭”,木门发出轻微的响声,缓慢的揭开一室昏暗。厚重的窗帘将清晨的阳光阻拦在外,整个房间仿佛仍未苏醒的森林,暮气沉沉。 “drshepherd?”cristina尝试着呼唤。 没人回答。看来derek可能临时有急事去办。cristina不愿意擅自闯入别人的隐私空间,她退后一步,准备重新关好门后离开。 “啪!” 就在她的脚步踏出门界的一瞬,某样东西滑落地板的声音突然响起。cristina警觉地绷紧了肌肉,侧耳倾听。 但屋里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谁在里面?”cristina试图在黑暗的房间里搜索。无奈室内外光线差异太大,她暗适应很久才能勉强看清屋里的情况。 长条的木制写字台,高高的档案柜,一切看上去同平时没有两样。但不知为何,cristina直觉的感到有什么东西躲在暗处。自己该进去抓个现行吗?可我在明,敌在暗。贸然进入,只怕反而会被暗算。 cristina琥珀色的眼珠转了转,一个主意在她脑海里浮现。 “我也太疑神疑鬼了,哪里有人!”女实习医故意放大了音调嚷嚷,伸手重重将办公室的木门关上。 “趿拉,趿拉”她几乎以跺脚的力度,一步一步地踩踏着地板,走到走廊拐角处,然后突然灵活的如偷奶酪的老鼠般, 一个转身,蹲下躲靠在墙后。 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五、六分钟。就在cristina以为自己计策失败了时,一道高挑的人影蓦然闪出derek办公室的门缝,蹑手蹑脚的朝着自己的方向奔来。 “penny!”cristina看清来者,不可置信的站直了身体,一把扯住金发美女的衣摆。 “fiona!”penny明显被吓得掉了魂,惊恐的碧绿眼睛瞪得老大。“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你一声不吭地留下了一封离职信,还带走了行李,我和mark都以为你已经离开西雅图了。你知道我们就差报警找你了!你的手机为什么不开机?你不是打算离职吗?怎么又转回greysloanmemorial了?” “我……”被同伴连珠炮似的提问问得哑口无言,penny不自禁倒退了一步。她脸色苍白,眼神躲躲闪闪,正眼看都不敢看cristina一下。 她有事瞒着大家。cristina眉头紧皱。 “penny。你刚才在chief的办公室里偷偷摸摸干嘛?我问有人没人,你为什么不回答?” “我……我只是找主任……我想亲自把离职书递给他,告诉他我离职的原因。我只是不想被人发现,我想安安静静独自离开这里,不行吗?” penny张口结舌了半天,才找到这么个理由。 她根本是在糊弄人。cristina上下打量着金发美人,眼尖的发现penny的胳膊里夹着一叠文件。 “行,当然行。”女实习医嘴巴里答应着,却趁penny没反应过来,“嗖”的将文件从她的腋下抽出。 “fiona,你……你不能看……你在侵犯我的私人隐私……”penny手忙脚乱的抢夺。无奈cristina身手太过矫捷,一下就蹦出去老远。 “狗屁隐私,我连你光着身子洗澡都看了无数回,你还和我掰隐私。”cristina一面嗤之以鼻的反驳,一面利落的打开文件夹,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duquette?dennyduquette的死因报告?penny在看denny的死因报告? cristina的琥珀色的瞳孔猛地紧缩。难道真的让mere猜对了? “penny,你老实告诉我,你和dennyd uquette到底是什么关系?” “能不能麻烦你再说一遍,你是谁?”cristina看着蜷缩在201病房座椅上的金发美人,不可置信的半吼道。 不安的扫视了着面前两个昔日的同伴,penny低沉的开口。 “我是dennyduquette的妹妹。” “damnit。我就说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巧的事,万里挑一的姓居然都聚集到了greysloanmemorial来。” “等等,你说你是dennyduquette的妹妹。”mark打断cristina的牢骚,结结巴巴的重复。“就是那个建立了门诊基金的dennyduquette?” “那不是我哥哥自愿的,是某个混蛋女人自作主张。”penny提高了嗓音。 “我拜托你,注意一点,你嘴巴里的混蛋女人在greysloanmemorial相当有人脉,小心你被打的出不了这个门。”说实话,听到她这么称呼iz,自己就有冲动把这丫头打成猪头。 “我说她混蛋还是客气的。她害死了我哥哥,我唯一的亲哥哥。” “你说drstevens害死了dennyduquette。”mark有晕目眩的将手放上额头。“信息量太大了,我有点承受不住。” “行了,别添乱了。”尽管mark知道iz让cristina小吃惊了下,但现在的重点是penny从哪里得来的这种诡异想法。“penny,谁告诉是drstevens害死了你哥哥?” “我有脑子,我会推理。denny莫名巧妙和个女人订婚,结果婚没结成就死了,还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那个女人。谁都会觉得奇怪吧?而且,他入院是因为心脏衰竭,最后的死因却是血栓上。我不能接受这种毫无逻辑的事情。” “所以你就跑到greysloanmemorial来实习了?” “fiona,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实习地点转到了greysloanmemorial,就是为了有机会弄清我哥哥的死因。即使他活着时我们不够亲密,但那并不意味着我会放过任何害死他的人。我来这所医院的使命就是,揭开我哥哥死亡之谜,为他讨回个公道。而现在,就给我找到了证据。这份化验单写的非常明白,我哥哥接受心脏移植手术前,曾突然出现心脏恶 化的情况。 “他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查了很久很久,最近终于让我发现是因为有人弄断了他的起搏器线。” 女孩信誓旦旦的宣言如同咒语在cristina脑子里徘徊。原来penny进医院真是别有目的的。甚至还让她调查到了这个地步。虽然iz这么做是为了替denny争取到心脏,但她的行为毕竟是违反了准则。严格说起来,greysloanmemorial真的是脱不了干系。 “penny,说什么报仇,其实你是不满你老哥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个外人吧?”cristina故意语气不善的问道,试图浇熄penny的戾气。 “你……龌龊!”猫样的绿色瞳仁闪过一道锐利的光,penny气哼哼的站了起来。“你要是这样,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了。” “好了,好了。”mark一如既往地打着圆场。“fiona不是这个意思。penny,你要是真的怀疑医院对你哥哥的死有责任,完全可以走司法程序提出诉讼,何苦这么偷偷摸摸的和贼一样调查。” penny的眸子立刻暗淡了下来,她嘟起嘴。 “我爸妈不愿意。他们总说人都死了,就该让他安息,不再该用尘世的事情来打搅他。” “我觉得你父母说的很对。” “fiona,你再这么说,我就要揍你了。我告诉你,我可是得过跆拳道黑带的。” “我好怕啊!” “你……你……” mark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个成年女人像小女孩似的针锋相对。 “我拜托你们,成熟点好不好。penny,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你不是想要离职吗?” penny狠狠瞪了眼cristina吊着眉的脸。 “lenard死后,我本来的确想就这么……算了。但是,我又不甘心就这么一走了之,所以想和主任摊牌。” “所以,那些文件不是你从主任办公室里找到的,而是你想拿给主任看的?”cristina恍然大悟的问。 “你白痴啊,drshepherd怎么可能把那种东西放在那么公开的地方?”终于逮到机会的penny嘲笑着。“都怪你,打断了我的计划。不过也好,我决定把东西直接交给医院董事会,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处理!fiona,mark。我知道 你们很爱greysloanmemorial,我其实也不希望它名誉受损,但是我哥哥的死必须有个说法。” 外科的董事会?那不就是mere他们吗?这东西的确够他们头疼的。难道greysloanmemorial真如传说中般是个被诅咒的医院,磨难永远一波接着一波。 ☆、Blues for Sister Someone1 “你们俩会不会偷听的太过明显了?”mere好笑的看着两个实习医飞快地转过身,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好了,想问什么就问吧。dravery,你的脸就快红的像猴子屁股了!” mar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假装无辜实在不是他的长项。 “对……对不起,drgrey,我们不是有意,只不过……听说董事会刚才在讨论drduquette的事情……” mere飞快地扫了眼mark和cristina的脸。 “你们俩个知道了?不过,也难怪,毕竟这届实习医里,你们三个人的关系最好。” “我……我们也是才知道的。”惴惴不安的揣测着mere的神情,mark匆忙的补充。“我们只是关心……她的事情会不会对医院有很大的影响。” “影响不影响现在我不好说,反正董事会已经决定了要正式调查。”mere想了会,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一来自己和fiona早超越了一般的带教关系,不想糊弄她,再来自己也相信眼前这两个实习医懂得分寸,不会随便散布谣言。“具体情况你们可以去问drduquette。” “可她根本不和我们说话。”提到同伴,mark瞬间垮了脸。“自从我们表明立场,不支持她调查哥哥的死因之后,她就和我、fiona绝交了。”三个人同住在一间屋子里,却假装对方是透明人,那种感觉,真的太不好受了。 “哦?我以为你们至少会保持中立。” “我倒是……可fiona的态度非常坚决。”mark瞥了眼身边一直保持沉默的女孩子,小心翼翼的回答。 “我不认为这种调查有任何意义。”cristina接过mark的话,一板一眼的开口。“当时负责dennyduquette的病床医生早就离开了greysloanmemorial,我不认为给病人执行手术的drburke会在这方面有可质疑的;最重要的是,脑血栓是外科手术难以避免的并发症,尤其病人已经因为心脏问题卧床多年。” “难得你对自己同伴的问题也能保持这么客观的立场。”mere挑了挑眉毛,对女孩的反应颇为好奇,但也带了赞许。作为一个杰出的外科医生,冷静的头脑是作出正确判断的重要基础。不过…… “你之所以这么反对,不会是害怕duquette给 burke找麻烦吧?” “我……”cristina咬着牙,狠狠瞪了眼满脸揶揄色的mere。早知道就不把自己和burke的事告诉她了,这完全等于送了个随时调笑的把柄到这家伙手里。 “我当然不希望duquette给他找麻烦,因为我已经决定了要进心脏外科学习。 “啊?可你原来不是……”mark诧异的插嘴。 “好了,mark。我们是来关心董事会对penny的处理的,不是关心我的私人生活和职业定向。drgrey,你们打算停penny的职吗?”cristina果断的截住了mark的问话。 知道这丫头在转移话题,mere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她对她哥哥的死提出异议,不代表她的操守和能力有问题,董事会希望她能继续留下工作,至于她个人的意愿,我们就不好控制了。” mere的回答太过冠冕堂皇,cristina顿了下,还是忍不住问道。 “嗯……那个,听说当年负责dennyduquette的住院医是他的未婚妻,他死后把财产都留给了这个医生,而且他置换心脏前好像还出了些问题……” “drlin,这些问题你还是等着董事会调查后的正式解答吧。”mere敏感的板起了脸色,摆明不愿再深入探讨。 cristina一窒,闭上了嘴巴。算了,反正这些也不是自己关心就能解决的。 “fiona,我不是针对你,只是有些事,没法说的清。”看到女孩的神色有点黯然,mere不自觉安慰。“另外,avery,你这周带教的主治drkrav已经开始查房了,我建议你赶快跟过去,并努力不被问倒。他今天脾气很不好。” mark刚离开,mere的pp机便响了起来,她低头看了下,连忙招呼cristina跟着她往急救通道跑过去。 “看起来你运气不坏,这周第一天跟我就遇上了个大case。”mere边跑边和cristina交待。“一位女士遇到了车祸,正被救护车运送到医院。” 这种好运气对一般实习医可能难能可贵,但对cristina来说,只是更多的鲜血和尖叫。经过了misscarter的事件后,不知为何,她对此类场景总有些情感上的抵触。联想到上一世医院枪击事件后,自己长达几个月的创伤期, cristina不得不在心里暗自祈祷,但愿这次没那么倒霉。 “大腿骨折,大出血,可能伤到了动脉,我们已经进行了紧急包扎。”急救员一面将救护车的后门打开,一面快速的陈述伤情。 cristina利落的拉住担架的扶手,试图协助mere将病人放上活动病床。可惜她手下一打滑,病床朝着她这方倾斜了过去。 “小心。”一只黑色的手臂及时撑住她的胳膊,将病床恢复了平衡。 “谢谢。”cristina抬起头,却正正看进warren的黑眸。 “ben,只有你吗?bailey怎么没来。我记得护士也call了她。”mere瞧了眼男子身后空荡荡的空气,疑惑的发问。 “bailey今天正式向董事会提出辞职,derek正叫她单独谈话。”warren的音调不高不低。 “bailey要辞职?”这个消息实在出乎cristina的意料。 mere倒似乎并不惊讶,只是点了点头,示意warren和他们一起把病人推进走廊。 “病人心率120次/min,血压100/70,呼吸15次/min。” “给病人经脉置管,准备输液。”mere简短的吩咐着,一面低下头,用手电照着病人的瞳孔。 “你好,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annystone。我现在在哪里?”女人棕发,褐眸,长得的标致、漂亮,年龄看起来35岁上下。 dystone。你发生了车祸,现在在医院里。你的情况不太好,我们必须为你做手术。请问你有没有什么禁忌?” 看起来她的头部没受到什么太大的伤害,mere开始检查她腿部的伤口。 “没……没有。”女子断断续续的说着。“我只是头很晕。” “可能是你失血过多造成血压下降。”mere解释外,转头吩咐cristina,“去找矫形骨科的主治,我需要会诊?” “矫形骨科?”cristina听得心一颤,难道要她去找callie,自从hill的事件,她们俩总有意无意地避开彼此,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 将她的犹豫看进眼里,mere叹了口气。 “ben,你陪她吧。我这里 一个人就行了。” cristina忐忑的和warren并肩走在走廊上,她时不时抬头看一下warren的侧脸,想问bailey的情况,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没人揭发她,是她自己主动向代理主任汇报了整件事。”warren突然发声,语音低沉。“辞职也是她的意愿,她觉得犯了这种错误,不适合继续在greysloanmemorial工作下去了。” “那……你……” “我想我会和她一起走。”warren平静的说。“那次酒吧外,你讲的没错。我的确有意无意的把她排在了你的前面。我不想骗自己,我已经告诉了bailey,希望和她重新开始。” “她是怎么回答你的?”cristina沉默了一会,问道。 “她还在考虑。我们失败过一次,即使彼此心里还有对方,重头再来也是需要勇气的。” 重头再来的勇气吗?cristina无声的重复着。自己可以理解这有多难,就像她和burke一样,尽管burke没有给与她任何机会。 “无论如何,我相信bailey是个好医生。你也一样。” “是吗?我以为你恨透了我们。”warren挑了下眉。“因为止血纱布的事,因为hill的事,因为lenard的事。” “你还在意我说的话?我只是在为自己的愤怒找个发泄口。”cristina没想到warren对那晚她的酒后胡言记忆深刻。“那些都是气话,你还是忘了吧。” “不,你说的很对,正中了我的软肋。正是仔细思考了你那些话之后,我才决定和bailey共进退。”warren说着,伸手扣了扣矫形外科的病房门。“我想只有卸下这个负疚,我才能更好的继续我的职业生涯。” “进来。”callie的声音依旧洪亮。 cristina不自觉深吸了口气,停住脚步。 “你不用紧张。”warren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问题不在于是谁的错。critina扯出个苦笑。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不会理解,在炼狱里支撑彼此的同伴,却也是见证了自己耻辱的证人。对于callie来说,每一次见到自己,都不吝于再一次提醒hill所给与她的伤痛。至于callie,自己大概 就像揭开伤疤的那只手,让她永远无法愈合,无法忘记。 “drtorres。”cristina硬着头皮,跟在warren身后走进办公室,然后用最快的速度缩进墙角,留下warren一个人汇报病情。 callie正站在办公桌后察看ct室送来的结果。听到声音,她略为抬起头,扫了眼面前的两个人。 黑色的眸子还是一如往常锐利,但cristina却觉得那里面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纱幕,少了过去的明亮、夺人。她的脸也消瘦了不少,眼角甚至出现了几道深深的皱纹,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憔悴了十岁。 “warren,是有关annystone的骨折吗?”刻意忽略warren背后那个畏畏缩缩的人影,callie抿着唇角问道。 “drgrey让我来请您会诊。”warren点了下头。 “嗯,我马上就去。另外,麻烦你现在帮我去订一间手术室。根据ct的结果显示,annystone的大腿骨折,估计仅靠人工复位还不行,必须尽快动手术打入钢板固定。” callie指着片子上右腿骨的裂缝陈述。 warren转过身朝门外走去,cristina直觉的想要跟过去,可还没迈开腿,身后便传来callie的声音。 “drlin。请你留下,一会和我一起去急诊病房,我需要帮手。”